第一章李世民魂穿刘阿斗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陛下!陛下!您醒醒啊!“ “丞相新薨,您要是再一病不起,那……那我大汉四百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啊!” 李世民心中疑惑:“嗯?陛下?这是在叫朕?朕不是死了吗?“ 他努力睁开了眼…… “这是……“ 看到眼前的景象,李世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色朝服的文官、红色朝服的武将跪了一地,御医正在为自己把脉。 他也变成了一个身穿龙袍的青年。 “苍天有眼啊!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跪在殿内的文武大臣,在确定陛下真的醒了之后,疯了似得高呼着“天佑大汉“。 天佑大汉?为什么不是天佑大唐呢? 李世民遍观堂下诸公,竟无一位朝中旧故! 这是为何?莫不是有人篡位?一夜之间将满朝文武皆尽屠戮? 也不对啊,朕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如今反而年轻了几十岁? “玄奘法师何在?为何不见他在朕身旁祈福?” “这也不是含风殿……汝等为何不着我大唐朝服?!” 群臣听陛下语无伦次,好似神志不清,皆大惊! “莫不是陛下悲伤成疾,得了那‘失心疯’?“ 众大臣窃窃私语,皆以为陛下疯癫。哭泣者、惋惜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大呼“天道不公”。 李世民见群臣如此反应,心中惊疑,“莫不是在梦境之中?” 李世民使劲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斯!”疼!这也不是梦境啊。 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朕死而复生? 不行,朕得问个明白。 李世民忽然怒目而立,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以手拍案道: “御驾之前大呼小叫,甚至还有哭泣者,成何体统!” 被李世民这一“拍”一“喝”,群臣瞬间安静了下来,各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位神威凛凛的帝王。 群臣几乎同时产生了一种感觉: “陛下好似先帝附体一般,和之前那位只知“相父“不谙世事的后主简直判若两人!” “你!起来告诉朕,如今是何年月,这大汉又是哪个大汉?” 被李世民点到的朝臣,先是吃惊,稍作迟疑后起身稽首道: “启禀陛下,今乃建兴十二年秋,陛下正是益州之主、蜀汉皇帝……“ 李世民如遭雷劈,呆坐龙榻之上。 刘禅!朕怎么会成了一个亡国之君? 真的轮回重生了吗?可是朕并未过那奈何桥啊,前世种种仍历历在目…… 自武德元年起,朕随父皇南征北战,拜天策上将、受封秦王。 玄武门前,率众攻杀李建成、李元吉,政始贞观。 在位二十三年,对内文治天下,对外开疆拓土。灭突厥、薛延陀,横扫西域各国。周边蛮夷皆尽丧胆,尊朕为“天可汗“。 虽有吐蕃、高句丽尚未完全臣服,封禅之愿也未实现。 但凭朕文治武功、开疆拓土的一代雄主,怎会重生在一个弱国庸主的身上? 前世今生差距怎地如此之大?苍天不公!朕不服啊! “报!汉中急报!“ 一声“急报“打断了李世民的思绪。 “上前禀报!” 虽然心有不甘,但李世民还是下意识的给出回应。 “启禀陛下,长史杨仪奏告征西将军魏延谋反!” 众臣哗然! “唉!丞相刚走,这魏延又起兵反叛,我蜀中危矣!” “满朝文武,除丞相外,还有谁可节制魏延?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发兵平叛为好啊!” 李世民正欲发话,殿外又是一声“急报”。 “你也上前禀报!” “启禀陛下,征西将军魏延奏告长史杨仪谋反!” 堂下又是一阵哗然。 “杨长史乃相府重臣,丞相参军,魏延分明是诬告!” “魏延、杨仪二人积怨已久,今日之事也非偶然,只是在此时相争不是明智之举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李世民暂时放下了对于重生刘禅的不满。 后人对于魏延杨仪反目之事多有争议,然而不论孰是孰非,二人却都是因为此事丢了性命。 “这魏延,朕到底是救,还是像历史上那样任其被杨仪攻杀呢?”李世民有些纠结了。 正在这时,殿外又是一道“急报”! “嘿!这是嫌吾心中不够乱吗?”李世民无奈摇摇头。 “上前禀报吧。” “征南将军姜维奏报:魏延不遵丞相遗命,烧毁栈道,与杨仪所帅中军在褒斜谷对峙,杨仪势大魏延恐遭所败。征南将军请陛下早作决断,以免事态恶化!“ 一连三道急报,彻底点燃了朝堂。 “魏延不遵丞相遗命,先诬告杨仪,后烧毁栈道欲行谋反之事,该杀!“ “魏延本就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不将吾等放在眼里,现今又露反志,实不能留啊!“ 众臣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李世民仔细分辨,竟未听到一句有利于魏延的话语。 “没想到历史上团结和睦之蜀汉,竟然容不下一个傲上却忠心的魏延!“ 后世皆言:诸葛死而蜀国衰,弱小的蜀国注定要灭亡,只是出师表中的贤臣堪堪为蜀国续了几十年命而已。 朕看未必,魏延事件就是个转折点。 倘若朕放任杨仪攻杀魏延,就等于和本地士族妥协,兴复汉室的理想也就成了一纸空谈。 历史上的刘禅就是这么做的,实际上自此以后,北伐就只是蒋琬、姜维等人维持地位的工具罢了。 倘若朕保下魏延,就相当于释放出了“不妥协”的信号,这就和大多数人意见相左了。 想朕前一世南征北讨、所向无前,即使面对关陇八世家,中原的五姓七望,也未曾退缩过。 这事既然让朕赶上了,朕能妥协吗?肯定不能!倘若朕学了刘禅,那朕不是白来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抖擞精神、正襟危坐,大喝道: “聒噪!我自尚未发话,尔等倒先吵上了?“ 众臣被李世民吼得一哆嗦,继而又都面露异色。 不等群臣多想,李世民接着说道: “北伐大业不可废!魏延乃先帝部曲、相父最倚重的将军、北伐先锋大将。即便狂傲了些,但其忠心日月可见,朕断不会相信魏延谋反之事!“ “朕决议,发八百里加急快马,勒令杨仪交兵权于姜维,并跟随魏延一起活着来见朕!“ 此令一出,堂下哗然。 陛下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语无伦次疯癫一般,而后一改常态多次喝止群臣,现在又要逆着群臣的意愿去救魏延…… 都知道后主是个安乐皇帝,平日里只对“相父”言听计从。怎么今日如此强硬?莫非陛下真的转了性子?又或者之前陛下只是隐忍未发? 陛下这般表现,恐怕蜀汉的天要变了…… 李世民看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人上前领命,心中疑惑。 “怎么?朕的旨意汝等未曾听到?“ “启奏陛下!“ “说!“ “如今天下,魏强而吴蜀弱。倘若诸葛丞相在时尚可内勤于政、外伐于魏。如今丞相薨逝,我蜀中再无一战之力,只宜坚守以待天时,方可有一线生机。丞相在时魏延尚能阵前听令,如今丞相不在魏延断不可留,否则朝中无人节制,早晚必生祸端!“ “卿等还有何高见?不妨一起说了!“ 李世民心有不悦,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堂下大臣皆低头不语。 “那就是汝等皆愿坚守以待天时?都希望魏延死?“ 堂下大臣除少数几人沉默外,其余大臣皆异口同声:“陛下圣明!” 好哇!满朝文武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居然甘心偏安一隅,不惜和朕对立! 也难怪刘禅被后世嘲笑为“扶不起的阿斗”,我看刘禅还是心太软! 当君王在群臣面前一再妥协,那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最终把你彻底架空! 到那时,什么先帝遗志、什么丞相遗愿、什么北伐大业,全成了一纸空谈! 朕也是个腹有珠玑、心怀远志的帝王,怎么能够像刘禅那样做一辈子安乐皇帝呢? 也可能是上一世朕杀兄夺嫡、逼父退位之事做的太过于无情了?这一世让朕来到这亡国之君身上还上一世的债? 李世民想到这里,也释然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定要让蜀汉逆天改命、一统天下! 第二章破局第一步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既然拿定主意,自然就要想办法让自己的旨意实施下去。 群臣这是在威胁朕,他们以为大势所趋,自己也必须随波逐流。 岂不知坐在龙榻之上的帝王,已经不是那个“乐不思蜀“的刘阿斗了! 李世民脑子飞速运转,在自己所读三国有关史书中,寻找着破局的可用之人。 “对了!霍戈!“李世民心中冒出一个名字。 历史上霍戈身为荆州派霍峻之子,又是刘禅太子舍人,诸葛亮死后被封为黄门侍郎,成为刘禅近臣。可以说是目前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了。 既然群臣用“不接令”的方式来抗争,那朕就指定人来接旨! “霍戈何在?” “臣在!”此时一位年轻官员,自文官队列里走出,来到殿前稽首而立。 “方才朕的旨意你可听到?” 霍戈下意识看了李世民一眼,二人目光相交,只一瞬霍戈便赶忙低下了头。 只这一眼,心中已是感慨万千:原来陛下是真的变了!我仿佛从陛下眼中看到了千军万马、星辰大海。好男儿志在四方,跟着这样的有志之君,自己也能大展拳脚了! 霍戈知道陛下此时就缺个支持的声音,方可在今日朝堂之争中赢得最后的胜利。 想到此处,霍戈声音洪亮且干脆的答道:“启禀陛下!臣听到了!” 李世民很满意,这霍戈果然没让朕失望! 看着堂下衮衮诸公,李世民笑了! “哈哈哈!好,既然霍爱卿听到了旨意,那下一步卿当如何?” 霍戈明白,这是陛下给了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代表陛下向群臣示威,告诉他们朝堂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臣与亡父皆深受国恩,陛下所愿即是臣之所向!臣愿连夜赶往褒斜谷,将魏延将军活着带到陛下面前!“ 堂下众臣看到霍戈表态,也都明白诸葛亮死后,士族和皇权第一次较量以皇权的胜利而告终。 不是诸公不努力,而是陛下太霸道。 “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既然看出陛下不似以前那般好欺负了,魏延之事也成定局,朝堂诸公也都默契的暂时选择了顺从。 一个连奈何桥都没来得及过的人,一醒来就和群臣僵持了这么久,也让李世民顿感困乏。 “既然此间事了,朕也有些乏了,诸卿且退,其他事宜明日早朝再议。“ “哦,对了,蒋公琰留下,朕有事问。“ 众臣“山呼万岁“,各自退去,只剩蒋琬立于殿前。 李世民知道,蒋琬算是诸葛亮之后,辅政大臣中为数不多的“北伐派“。其余费祎、董允等相府故吏,充其量也就是个“忠心辅政“罢了。 “公琰,今日朝堂之上,朕与群臣对峙,硬要保下魏延性命。这其中曲直,公琰可知?“ 蒋琬听陛下所言,心中惊叹,看来陛下不是因一时之气而与群臣对峙,陛下是真的变了。想到此处,蒋琬也是心中安慰,陛下如此,“克复中原“便不再是一句空口号了。 “陛下,臣明白,陛下所想与先帝、丞相遗志不谋而合,北伐中原、兴复汉室,也是臣心中所向。“ 李世民看蒋琬已经明确表态,也便不再有所顾虑。 “朕此前依赖相父日久,蜀中之事知之甚少,还望公琰不吝赐教,给朕说一说这蜀中局势。“ 李世民虽说熟知历史,但是这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却不怎么了解,况且史官们的春秋笔法,他也是知道的。 李世民需要从蜀中形势出发,找出突破口,进而完成自己为蜀国逆天改命的志愿。 蒋琬似乎感受到了李世民的心意,笑着稽首道: “陛下所虑之事无非两点:打破本地士族的垄断,改变朝堂和地方布局。就此两点而言,臣以为越雟、汶山、云南等郡之蛮夷叛乱、庲降都督人选、北伐十万将士的安置问题,还有益州诸郡的郡守人选。这些方面或可为陛下所用。“ 其他几点李世民倒是想到了,只是这蛮夷叛乱之事,历史上记录的却是很模糊。 李世民只知道,建兴三年,南中四郡反叛,孟获在南中士族雍凯、高定、朱褒等人怂恿下率领蛮夷杀郡守反叛蜀汉。自此次诸葛亮亲征平叛之后,南中问题就很少出现在史书中了,大多数也只是在庲降都督的传里出现只言片语。 听蒋琬的意思,这蛮夷叛乱是一直存在的,并且好像还十分激烈。 “公琰,自相父平定南中以来,蛮夷诸郡臣服日久,怎么还会有叛乱呢?“ 蒋琬把蛮夷叛乱的情况与李世民详细地汇报一番,并且还提到了越雟郡蛮夷“叟人部落”至今从未臣服,甚至连杀两任太守,逼得其余继任太守只能在越雟郡东北侧的安上县治理越雟郡。 几番交谈下来,李世民也补全了许多对于蜀汉的认知。 蒋琬走后,李世民侧卧龙榻之上,闭目养神,心中已然开始寻找破局之策。 思考之后,当即写下了一道圣旨,准备明日早朝时先给益州派出个难题杀杀他们的锐气。 也许是操劳过度,也许是刘禅的身体太虚,李世民就在勤政殿龙榻之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只见一宦官侍立左右。那宦官看到陛下醒来,赶忙递上漱口水。 “陛下,奴婢看您在殿中熟睡,未敢惊扰陛下,只是为您添些御寒之物。您入睡之后,奴婢寸步未离,此间也无甚要事发生。“ 李世民一边接过那宦官手中的漱口水,一边随兴和那宦官聊了起来: “汝之忠心朕已知晓。哦对了,汝姓甚名谁?朕悲伤过度,这记性也有些不好了。“ 在李世民完全熟悉朝中大臣之前,他还是希望身边有人能随时为自己提供朝臣们的信息的。 这个小太监看起来很会做事,说话也好听,于是李世民就起了重用他的心思。 “启禀陛下,奴婢黄皓,受先帝擢拨,自太子时便追随陛下左右了。“ 李世民听到“黄皓“两字,把漱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居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黄昏二神”之一,不过自己也不是软耳根子的草包皇帝,自然不怕他黄皓“祸乱朝纲”。 既然这黄皓是刘备给的贴身太监,那忠诚度应该没问题。留着当个鞍前马后伺候的奴婢吧。 打定主意后,李世民神秘地说道: “朕给你一道”密令“,自此以后,但凡朝会,你看朕眼色行事,随时为朕提供大臣的信息。记住这是密令!” 黄皓虽然有些纳闷,但是也大概知道了陛下的意思:可能是真的没关心过朝中事宜,甚至连大臣都认不全,又怕丢了面子,这才装作不认得我并下了这道“密令”。 “喏!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正在此时,殿外有人来报:除王平留守汉中,姜维等北伐将士已扶丞相灵柩到成都。 李世民叫住传令官,急切地问道:“魏延将军呢?还有霍戈,他们二人是否也到了成都?” 在得到确切答案之后,李世民迫不及待地要召见魏延和霍戈。 “启奏陛下,朝会时间快到了,您是否在朝会上再见魏延将军?”黄皓适时地提醒了李世民一句。 李世民本就想单独见魏延,并提前交代些事情,于是让黄皓亲自去传魏延、霍戈二人进觐见。 黄皓领命,很快便将二人带来。 李世民看到二人进了勤政殿,自龙榻上起身降阶而迎。 魏延、霍戈见陛下降级而迎,赶忙大踏步迎上李世民,一到近前二人倒头便拜: “陛下隆恩,臣等惶恐!臣等何德何能,怎敢让陛下降阶而迎?还请陛下殿中上座!“ 尤其是魏延,浑身颤抖,语气中还带着哭腔。 可能没想到陛下竟然对自己如此器重,不但派近臣连夜施救,还给了如此高规格的礼遇的缘故。 李世民亲自扶起二人,然后拉着二人走到龙榻之前站定。 “绍先,你辛苦了!“说完示意霍戈殿中休息。 “文长叔父!你受苦了!“说着扶着魏延跪坐于席上。 魏延此时听到陛下称自己“叔父“,又想起曾经跟随先帝之过往,不禁失声痛哭。 “将军是先帝部曲出身,与先帝情同兄弟,”叔父“二字将军配得上。现在侄儿需要叔父为了先帝基业,为了大汉江山做几件事情,不知叔父可愿意?“ 李世民了解魏延是个骄傲的“顺毛驴“,假如直接用权势来压他,他是不会心服的。 于是李世民把姿态放低,还打出了“先帝“这张感情牌,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刘备等寥寥数人能让魏延信服了。 魏延早已被陛下感动得稀里哗啦,激动地说道:“陛下如此礼遇,臣怎敢不竭肱骨之力?” 李世民看时机已到,缓缓说道:“朕知将军对我大汉忠心耿耿,杨仪小人心思歹毒,待会朝会之上将军只管看朕为你雪耻。北伐之事朕自有安排,将军切记不可再提!” 魏延毫不迟疑,慨然允诺。 第三章震慑群臣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黄皓轻咳一声,打断了正在表忠心的魏延。 “启奏陛下,朝会时间已到,群臣已在殿外等候,您看……” 李世民稳稳情绪,应声道:“宣众臣进殿,魏延将军也不必换朝服了,就此间等候吧。” 魏延起身稽首道:“喏!” 李世民在黄皓的帮助下,整理好装束,深吸一口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龙榻之前站定。 黄皓很合时宜地站在阶下左侧,清清嗓子,高声道:“上朝!” 话音刚落,殿外侍卫大开殿门,文武大臣各解剑履,按照官阶列队上殿。 李世民坐北面南正襟危坐与龙榻之上,文武大臣分东西而立,待李世民坐定之后,众大臣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众臣起身后才敢略微抬头看一看大殿内的情况,当众臣发现着甲而立的魏延时,皆惊异。 “杨长史,看来陛下更器重魏延啊!今日在下亲眼所见,魏延、霍戈二人先我们一步单独见了陛下啊……” “那日朝堂之上,陛下不惜和群臣对立,也要保下魏延性命,我看杨长史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咯!”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黄皓也是个有眼力价的人,他知道陛下就是想听听群臣见到魏延之后会说些什么,于是故意延迟了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启奏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轻轻敲了一下龙案,黄皓会意,立刻走到李世民身边耳语几句,把此人的信息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听完后满意地点点头,“长史杨仪,你可是要说魏延将军反叛之事?” “陛下英明,正是此事……” 李世民有些戏谑地说道:“那恐怕你要等等了,朕正好有旨意要宣布。” 杨仪起初还不太相信大臣们所说陛下之事,但现在杨仪信了,陛下果然是变得有主见且霸道了。 想到这里,杨仪不禁后背一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等杨仪归位,黄皓已经拿起李世民写好的圣旨,宣读了起来: “相父新丧,朕悲痛万分,然朝中之事不可荒废。今擢蒋琬为尚书令,总领大小政务,丞相后事一并操办。” “北伐诸将劳苦功高,除魏延、杨仪外各升一级。霍戈乃朕太子舍人出身,忠勇勤勉,擢为黄门侍郎、兼中郎将。” “魏延自先帝时便为汉中太守都北方军务,今迁魏延为征北大将军,汉中都督,假节钺,总领北方军务。擢王平为越嶲太守,交接汉中防务后回成都复命。” 说道这里,杨仪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魏延,心中纳闷:明明是魏延不遵丞相遗命,怎么反倒是他先升官了?难道我们两个都有大封赏,只是我的在后边? 杨仪不明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圣旨。 “姜维乃丞相爱徒,知韬略且以武勇著称,今擢姜维为庲降都督,替回马忠,马忠暂回京听调朕另有重用……” 听到这里,朝堂之内的本地士族也都有些不淡定了,留京听调的全是益州将领,这陛下是要收了所有益州将领的兵权吗? 圣旨之中除了以上几人,陈到继续都永安。 北伐士兵皆是军户,除了派去汉中屯田的一部分之外,其余也全被李世民分派到了几个新任都督手中。 这么一来,东南北的军事要地可就没有益州将领了! 越嶲郡一个常年被蛮夷占据的险要之地,却派去了王平,陛下这是要将我益州派赶尽杀绝啊! 所有本地士族,第一时间都想到了这一步,都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心了起来。 直到黄皓宣读结束,圣旨中也在没听到杨仪的名字。 杨仪由之前的疑惑等待,变成了不解和愤怒。 “陛下!臣有事启奏!” 正当益州派不知道到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杨仪冒了出来。 李世民眉头一紧,十分厌恶的甩了甩袖子。 “说!” “启禀陛下,臣自先帝入蜀时,便由荆州追随先帝。 后在诸葛丞相附中任参军、长史。丞相六出祁山,臣皆任职军中,自以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魏延不遵丞相遗命,烧毁栈道阻挡大军回师,企图谋反。 臣临危不乱,组织中军迎击。为何陛下非但不追究魏延抗命谋反之责,反而大肆封赏?臣不明!望陛下明示!” 杨仪此言一出,堂下荆州派蒋琬等人皆大惊,赶忙给杨仪使眼色,让杨毅闭嘴。 看杨仪没有退下的意思,蒋琬无奈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蒋琬早就知道陛下心思,赏魏延冷落杨仪,只不过是为了给魏延出口气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圣旨明摆着是陛下要逼益州派抗旨或者提出质疑,陛下好借题发挥,打压益州派在朝堂之上的威望。 杨仪一个荆州派的官员,此时跳出来质疑陛下,不是替益州派挡了刀吗? “公琰有何事要奏?” 李世民看到蒋琬出列,心中平缓了下来,他也怕杨仪死谏不退,到最后自己骑虎难下。 “启禀陛下,杨长史连日劳顿,怕是有些神志不清,所言之事陛下万不可当真。” 说完,还不忘给杨仪使眼色,让其退下。 李世民也借坡下驴:“公琰既然这么说了,那朕就当他身体有恙,二位退回班列吧。” 李世民话音未落,杨仪提高音量,再次说道:“陛下,臣清醒得很,陛下旨意臣不明,臣不服!” 正在退回班列的蒋琬,差点没气抽过去,看着杨仪无奈摇摇头。 “唉!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啊,陛下连续放过你两次,还这般逼问陛下……罢了罢了,这下我也救不了你!” 想到此处,蒋琬默默退回了班列。 李世民本来对杨仪就不怎么喜欢,毕竟历史上这家伙小人得志后诛了魏延三族。 本身看在你是荆州派的份上,不想追究,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哼!你一个小小相府长史,有什么资格质疑朕! 魏延将军乃先帝肱骨老臣,追随先帝南征北战,功勋卓著。 朕只是效仿先帝,继续派魏延去守汉中,你有何不明?有何不服?” 杨仪大吃一惊,本以为陛下看在丞相面上会安抚自己,没想到陛下竟然一点情面不留。 “陛下!臣……” “够了!朝堂之上几次三番出言不逊,听旨而不遵,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李世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好好的打压计划,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搅了。 “来人,把这狂徒拉下去,打入天牢,免官、削爵以儆效尤!” 霍戈自武将队列中走出,向杨仪稽首道: “杨大人,得罪了!” 随即拍拍手,两名殿前侍卫应声而至。拔去杨仪官帽朝服,拖着杨仪向殿外走去。 “陛下!臣是忠于大汉的!陛下!臣在北伐中立过功……” 随着杨仪的声音越来越远,朝堂之上也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各派大臣人人自危,唯有蒋琬、魏延等知情者神态自若。 李世民也不急着发话,只是等待下一个出面质疑之人。 许久之后,堂下仍无一人启奏。李世民不免兴致寥然。 “虽说益州派暂时躲过一劫,但今日杨仪之事也算是威慑了群臣。想必自会有心思细腻之人在早朝后单独来见朕。” 想到此处,李世民轻咳一声,黄皓会意,高声道: “众位大臣,陛下旨意以下,还不领旨谢恩?” 满堂文武这才想起,光顾着害怕了,忘了领旨。 “陛下圣明!臣等领旨谢恩!” 黄皓看陛下没有兴趣继续朝会了,再次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哪还有心思在这和陛下玩啊,赶忙跪拜山呼万岁,之后各自退出大殿。 殿外,各派官员各自成群,一边讨论着今日朝堂之事一边向外走去。 “大哥,看陛下的意思,咱们东州士族以后怕是也不好过啊!” 远离人群之后,吴班拦住了忧心忡忡的吴懿,担忧地说道。 二人皆是刘备吴皇后的哥哥,吴懿是族中家长,吴班是吴懿堂弟。 吴懿撇撇嘴,讪讪地说道:“我又不瞎,杨仪之事我看着呢!” “那大哥还不赶快想想对策?难不成就这么坐以待毙?” “你急个什么?当今陛下是咱们的外甥,哪有外甥无缘无故找舅舅麻烦的?” 吴懿看看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咱们既是东州士族的头面人物,又是皇亲国戚。我觉得,咱们只要主动向陛下示好,陛下断没有拒绝我们的可能。” 吴班瞪大了眼睛,也小声说道: “现在陛下可不似从前,其他各派尚未有动作,咱们就这么去向陛下示好,恐怕不太合适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咱们去向陛下表忠心,他总不能直接把咱们砍了吧?”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当晚便悄悄来宫中面见陛下,以示忠心。 第四章各派的心思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却说早朝之后,益州士族的几个朝臣代表也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些事情。 期间,广汉郡李家、蜀郡张家、巴郡谯家等重要人物各自发表了看法。 个大家族主要分两派:张家、谯家主张表面顺从,暗中争权。 李家主张朝堂对峙,打击陛下在朝堂上的威信。 益州士族几十年来被东州、荆州乃至刘备元老派等各方外来势力欺压已久。 于是讨论到对待其他派系策略的时候,益州世家出奇地统一,那就是对抗、同化。 此时的李世民正在勤政殿翻阅各地奏章。 他自然不知道益州士族此时已经在想着怎么对付自己了。 他目前主要心思则是在如何提拔自己亲信上,毕竟霍戈只有一个,可是需要心腹来办的事就太多了。 “看来朕得找一些可用之人来为朕解忧啊!” 李世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脑中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了,先帝身边肱骨老臣虽然凋零,但他们的后代仍在啊!只是资历尚浅还为出头罢了。朕只要将他们培养提拔起来,不就有人可用了吗?” 想到这里,李世民叫来黄皓,询问了几个名字。 黄皓居然都认识,甚至还了解他们目前的住址等信息。 “你可帮了朕大忙了!“李世民禁不住心中欢喜,夸奖了黄皓一番。 “你去叫霍戈来见朕,朕有要紧事交给他办。“ 李世民一边在绢帛上写着什么,一边给黄皓下了命令。 黄浩领命,直接去请霍戈了。 霍戈很快便到了。 “绍先,朕交给你一份名单,你按照上边所写,派心腹之人前去召集他们来成都见朕。切记,秘密行事。“ 霍戈领命而去。 霍戈走后,李世民命黄皓陪着自己在宫中散心,顺便熟悉地形。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陛下,自丞相薨逝之后,您每日操持朝政,鲜有歇息。 既然今日无甚要事,还望陛下早些休息。 明日朝会,不知道那些个朝臣又要为陛下出什么难题呢!” 黄皓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陛下的敬重和关心,这让重生而来的李世民心中有了些许暖意。 毕竟任谁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也会感到孤独,更何况一个本就是“孤家寡人“的帝王呢? “爱卿有心了,明日朕准备擢你为黄门令,总领宫中宦官。 今后只要你在身边忠心侍奉与吾,定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奴婢谢陛下隆恩!但有异志,奴婢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黄皓向陛下表忠心之时,宫门职守太监来了。 “启禀陛下,吴懿、吴班请求觐见!” 李世民心中窃喜:“果然有心思细腻之人来找朕了。” “让二人在书房等着,朕这就过去。” 太监领命而去,李世民也在黄皓陪同下向御书房走去。 一到御书房,李世民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位武官立于书房门外。 黄皓看到此情景,赶忙上前轻声说道:“略高一些的魁梧将军是吴懿,那个矮一些的精壮将军是吴班……” 李世民很是受用,他甚是喜欢黄皓这种伶俐得体的奴婢。 借着黄皓给自己带来的好心情,李世民如春风般温暖的接见了吴懿、吴班二人。 “二位将军,不必拘束,屋中详谈。” 李世民一边招呼二人,一边自顾走进书房,在中央上首处书案后席地而坐。 二人躬身侍立,待李世民坐定后方才解履而入。 “臣等参见陛下!” 一到屋中,二人纳头便拜。 “二位快快请起,坐下再说。” 黄皓看三人分宾主落座,一边招呼侍女沏茶,一边识趣地关上房门,侍立门外。 李世民知道他们来无非是想探探自己口风,所以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二位此次前来,莫非是想知道朕对于蜀中各派的看法?” 最近两天文武大臣基本都是在震惊中度过的,吴懿、吴班也不例外。然而陛下刚一开口,二人又震惊了。 这陛下怎么变得如此厉害,朝堂上打得一手好牌,心里边却也明镜一般。 我二人本以为要先虚与委蛇一番,方可进入正题,没想到陛下已经预判到了我俩的来意…… “这……陛下英明!臣等虽受先帝、陛下厚恩,又与当今太后有兄妹之亲,但也不敢觊觎陛下之心思,只求陛下为臣等东州士族指一条明路。” 李世民寻思道:“蜀中诸多派系,荆州、元老派自不必说,都是先帝、丞相故旧。这东州派虽说体量小于益州士族,但胜在踏实能干,可以拉拢。” “二位言重了,昔日先帝入益州,东州士族大多暗里明里支持先帝,也算是有从龙之功的。何况自吴太后处论起,朕还要尊二位一声”舅父“呢。” 李世民看看二人表情从惶恐变为激动,继续和声道: “只是朕不知,二位是否代表了东州派所有世家的意思?” 二人见陛下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也安下心来,信誓旦旦地说道: “陛下且宽心,臣等二人方才统一了各家的意见,这才赶着入夜时分前来扰驾……” “很好,朕就给你们一个方向,具体如何做,二位要多多斟酌。” 李世民不等二人回话,继续说道: “北伐,进而一统天下,这是朕心之所愿。凡是当在朕面前的,不论是谁,朕定叫他付出代价!” 二人听罢,对视一眼,继而跪拜道: “臣等明白,陛下但有驱使,臣等东州士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二人表明态度之后,李世民又补了一句: “当然,有功者,朕也会重赏。二位既然心中有数,那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朝堂之上自不必说,倘若朕另有旨意会派人知会你们的。” 二人再次表示忠心后,李世民屏退了二人。独自在书房中分析着当前形势: “目前荆州派蒋公琰已经表了态,东州派今日也表了态。 接下来就是针对益州士族的无差别打压,朕要让这帮历史上裹胁刘禅投降的软骨头们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李世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魏、吴二国目前在干什么? “来人,去把最新的奏折给朕拿来。” 黄皓在门外应了一声,便跑去拿奏折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黄皓抱着一摞竹简来到书房。 “陛下,奴婢已经把关于边境战况的奏折为您挑选出来了。” 李世民有些意外,这小太监,就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竟然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思! 看来以后自己要适当隐藏自己的心思了,自己只顾为蜀国逆天改命了,这方面倒是忽略了。 李世民在众多边关奏折中,也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内容。 与自己在史书中看到的大同小异,魏国自五丈原退兵后,再无异动,司马懿也暂时交了兵权。 吴国孙权在巴丘方向曾经增兵数次,看魏国退兵,也就没了动静。 李世民看完,卧于书房榻上,兀自感慨起来: “自己一定程度上也是托了诸葛丞相的福啊,不是诸葛亮的呕心沥血,魏、吴恐怕早就趁机攻入蜀汉了。 从历史上看,自己最少有四年时间来完成内部整顿,这时间够用了……” 一边想着,李世民渐渐睡去…… 此后几日的朝堂基本无甚大事发生,丞相出殡下葬当天,李世民扶着诸葛丞相灵柩哭了个昏天暗地。 不为别的,诸葛丞相值得,鞠躬尽瘁的千古一相,任谁能不动容? 建兴十二年九月,这日李世民正在书房处理政务,霍戈在外求见。 李世民当即召见了霍戈。 “陛下,幸不辱命,名单上的人臣为您找齐了!” 霍戈一见陛下就兴奋的汇报起自己的任务成果。 李世民放下手中竹简,心中虽然激动万分,但表情却只是微微一笑:“绍先辛苦了,你这就去准备一下,午后朕要和他们在宫外密会。” 霍戈领命而去。 “黄皓,为朕准备便服,朕要微服出巡。” 黄皓领命,下去准备了。 李世民算算时间,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快十天了,除了前两天早朝的激情时刻,今天恐怕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了。 “各位朕的新一代‘元老派’,朕来了!” 第五章 密会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午后,李世民身着印花蜀锦袍,头戴进贤冠,打扮作平常贵族文士模样,出了皇宫直奔成都街上而来。 “陛……啊不,公子,过龙井池沿官道向南,大城咸阳门外有一客栈,乃密会地点。” 霍戈策马在右,指着前方为李世民介绍着此次密会的路线以及地点。 同行的还有糜竺之子、虎贲中郎将糜威,四周禁军各着常服暗中护卫。 “如今蜀中形势,吾已参透一二,当务之急是提拔培养可信之人。 在确定今日所见之人是否可堪大用之前,你二人切不可声张。 见面时也只说是丞相走后,吾倍感孤独,私会叙旧而已。” 李世民回想起上一世自己麾下“凌烟阁”等大批忠心卓绝之人才,再对比当前身边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可用之人,李世民心中不禁感慨: “但愿这些元老后代不要让朕失望吧……” 三人三马,沿着官道,一路来到咸阳门外的客栈。 客栈不小,分上下两层,前庭、后院、马厩一概俱全,青砖碧瓦,门上写着“锦绣客栈” 三人刚一到门口,便有店内杂役迎了上来:“几位大人,里边请!”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三人的马缰绳。 来到客栈内,霍戈上前与掌柜一番交谈后,向楼上看了一眼,而后回到李世民身边。 “公子,客人在楼上雅间等候,咱们现在上去?” 李世民微笑着点点头。 霍戈会意,头前带路,引着李世民糜威二人上了楼。 糜威走在最后,不动声色的给禁军护卫使了个眼色。 几名护卫立刻会意,装作食客、住客等分散在客栈各处。 “也不知绍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几日到家中说是有位贵人要见吾,还特意嘱咐着常服不许声张。“ 李世民刚走到雅间门口,就听到屋内传出一个豪放的声音。 霍戈抬头尴尬一笑,他也没想到里边的人竟然如此高声密谋…… “无妨,相信来之前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咱们进去吧。” 霍戈抬手敲门,轻三下重一下。 听到敲门声,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今日客栈二层我们包了,还请门外的朋友另寻他处!” “武担山的贵人到了。” 霍戈说出“暗号”后,房间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微胖的白面书生,看起来30岁上下。 当他看到霍戈身后的李世民后,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跪拜: “臣张绍……” 霍戈赶忙捂住了张绍的嘴。 “慎言!先进屋再说。“ 房内有男有女,大概七八个人,有的见过当今陛下,有的没见过。 众人听到张绍自称“臣“后,都不淡定了。 “绍先啊绍先,你可骗的我们好苦啊!既是当今陛下召见,为何还这般大费周章?“ 待众人皆落座后,李世民柔声道: “诸位皆是先帝从龙功勋之后,本应在朝堂之中地位显赫,奈何先帝肱骨皆尽凋零,朝堂也不再是先帝时的朝堂。“ “今日之所以密会,一来是相父已故,蜀中诸事落在了朕的身上,朕与绍先等寥寥数人倍感孤独,想与众位叙叙旧。 二来如今蜀中形势纷乱复杂,吾等又皆为外来之人,朕每日应对朝堂诸公、本地大家,已是筋疲力尽,不想再为此事横生枝节。“ 众人听罢,皆点头称是。 李世民接着说道: “诸如霍戈、糜威、张绍等皆任职朝中,我尚自熟识。 其余诸位皆多年未曾相见,时过境迁,朕惭愧,少能分辨诸位身份。不如诸位先自我介绍一番?” 众人听罢,也都觉得应该自我介绍一番,大家都知道陛下昔日依赖丞相,甚至朝臣都认不全,这些久未谋面之人就更不用说了。 “吾先来吧,除陛下外,诸位之中应该我最年长。“ 张绍参加过救魏延贬杨仪的那几次朝会,对于陛下的变化最为了解,以免众人尴尬,张绍率先介绍自己道: “吾父张翼德,长兄张苞,皆尽故去,如今朝堂之上家父这一脉也只剩吾张绍一人了。” 看到有人开了头,众人也都不再拘束,按照年龄辈分,分别介绍了自己。 李世民也把这些人和自己当时想到的名字都对应了起来。 今日到场的有:赵云二子赵统、赵广,现如今还只是顶着袭承爵位在家中闲赋; 先帝子侄辈的,除糜威、张绍、霍戈外还有马超幼子马承,如今也是顶着父辈爵位家中闲赋; 另有先帝子侄辈女子一人,关三小姐,小字银屏,如今跟随丈夫李遗在建宁郡俞元县居住。 其余几人都是先帝孙子辈的年轻人,其中刘封之子刘林,关兴之子关统、关彝,也都在。 刘林年龄稍长,关统、关彝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众人介绍完毕,李世民心中喜悦,毕竟这里的每个人,包括他们的族人部曲,可都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嫡系。 “如今蜀中形势,外虽暂时无虞,但内部朝堂争斗、蛮夷叛乱等诸多事情,确实让朕头疼得很。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李世民看到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拘束,随即大笑道: “哎~诸位皆是先帝肱骨后裔,对朕而言皆是手足之亲,况且今日只是私下聚会,各位大可以畅所欲言。” 霍戈看众人还是有些放不开,随即起身道:“既然诸位如此谦让,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向着李世民稽首道: “如今朝堂之上,众朝臣个个只为自身荣华富贵,肯为国家、为陛下效死着少之又少。 诸如荆州、东州之人,在蜀中无甚根基,尚能居安思危。 益州之众,武将暂且不论,只是文人谋士、本地豪强,大多只知富贵荣华,不知开拓进取……” 屋内众人听霍戈之言,大多暗自神伤,也有个别人神情激愤。 李世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看到此情景,心中安慰。 看来这些元老后裔,虽然能力、名声和父辈差距不小,但是理想、意志还是都继承了下来。 “绍先,依你所言,莫非如今朝中皆是敌人不成?” 马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的印象中,先主在时蜀中上下团结一心,与霍戈所说相差甚远。 糜威接过马承的话头,略带激动的说道: “诸位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陛下在朝堂之上,为救魏延将军,不惜与群臣对立。 表面看似为魏延将军之事鸣不平,实则陛下是在为我蜀中命运而抗争。” 说道这里,糜威已经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张绍拍拍糜威,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诸位试想,倘若前几日陛下不表态,群臣就会任由先帝肱骨老臣蒙冤。 长此以往,倘若陛下一再妥协,在朝堂之上便失了威望。 如今荆州、东州尚有人在,陛下还可言出法随,但他们也免不了日渐凋零。 最后朝堂之上皆为益州本地豪强之时,这蜀汉还是先帝创下的蜀汉吗?” 是呀,这些话听着有点遥不可及,但是李世民是知道历史的,事实就是: 邓艾三千残兵从江油一路攻到绵竹,所过之地皆尽望风而降。 刘禅即使想战,已经掌控朝堂内外的本地士族也不会答应啊! 话到此处,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关银屏默默哭泣。 “关家姐姐,为何哭泣?” 关银屏止住哭声,言辞悲伤道: “昔日先帝以及吾父等,漂泊半生好不容易创下这份基业。 然而天不作美,荆州一战我父关云长、长兄关平等皆尽罹难。后夷陵一把大火,把先帝基业烧掉大半。 如今吾等在世之人,却上不能报先帝之恩,下不能辅陛下于朝堂之上。现在想来,只是心中凄凉。” 关银屏正说之时,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陛下,此间尚有一人您未曾叫来。” 李世民略微惊讶,不过随即又释然,毕竟自己不是当世之人,也不可能一下把人找齐。 “姐姐所说之人是?” “吾侄关樾,其父乃我长兄关平,母亲是赵将军幼女赵氏。” 李世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关家后代自然多多益善,威震华夏的关云长在李世民心中地位还是很高的。 “还请姐姐详说。” “昔日荆州沦陷,赵氏在南郡带着幼子关樾隐姓埋名躲避战乱。 期间曾与家中有过书信往来。吾不想她们母子一路涉险前来益州,这事也就没再提起……” 李世民大喜,赶忙问明关樾母子下落,并表示会派人暗中将二人护送到成都。 随着时间推移,屋内元老后裔各自熟识,因为本就是先帝肱骨后裔,志向相同。很快便放下矜持,畅所欲言。 李世民根据他们的言行举止,把这些人的大致能力性格了然于胸。 “下一步就是根据他们擅长的,在朝堂之上为他们谋个官位,开始培养提拔了。” 李世民心中主意已定,临分别时,也告知他们不久便会再次相见。 而再见之时就是朝堂之上光明正大的擢拨众人之时。 第六章 怒砍李汉南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建兴十二年十月,李世民终于见到了关平之子关樾,此时关樾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关樾母子被安排在江州赵云旧宅,和赵统、赵广一起居住。 一切准备妥当,李世民便开始着手在朝堂上提拔这些人了。 在历史上虽然赵统、赵广也都曾任职朝中,只是比现在晚了很多年。 李世民希望的是“从小培养”,把感情和能力都早早培养起来。 他可不想等到司马懿完全掌控曹魏之后再行北伐之事。 这日早朝,本以为已经风平浪静的朝臣们,照惯例山呼万岁之后,都等着黄皓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毕竟现在的朝堂,只要陛下不突然发难,他们也就得过且过。 “堂下诸公,今日可有事奏?” 正当大臣们等着黄皓喊“退朝”的时候,陛下发话了。 “糟糕,今日陛下又要出难题了!”堂下诸公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妙。 荆州蒋琬、费祎等自然不慌,毕竟有丞相生前的威望在,只要自己不找事,陛下不会对荆州派不利。 东州吴懿、吴班、裴俊等,也稳坐钓鱼台。毕竟在陛下那已经吃了定心丸。 益州诸公心里就有些遭不住了。谯周、张表、杜琼等主张明里顺从、暗中争权者还好,毕竟最近自己也没有什么动作。 “越雟太守王平何在?” 不等诸公多想,李世民先开口了。 王平虽然是降将,但他出身益州,也算是益州本地士族。 “臣在!” 王平硬着头皮走出班列,稽首而立。 “王爱卿,这越雟郡治为何地啊?” “回禀陛下,越雟郡郡治在邛都。” “那朕再问你,你的郡守府在哪里?” 听到此处,王平已经有些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饶是秋末冬初的天气,王平还是觉得浑身直冒汗。 “回禀陛下,自建兴三年起,历任越雟太守就只在安上……” 不等王平说完,李世民怒道: “够了!建兴三年至今已近十年,为什么好好的邛都不去,偏要在这偏远的安上县治郡?” 王平虽也是三国后期的名将,但是文化水平确实低,嘴皮功夫自然不利索。被李世民这么一问,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头不语,任凭冷汗顺着面颊往脖子上淌。 李世民看差不多了,语气稍缓,“你也不必为难,也不需要担心,朕没有问罪与你的意思。” 说罢看看堂下诸公,厉声问道: “你们不是希望朕坚守以待天时吗?现在看来,蜀中也不太平啊,蛮夷叛乱四起,尔等让朕如何坚守!?” 众臣知道这个节骨眼还是不惹陛下为妙,于是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等待陛下接下来的话。 李世民看到诸公反应,心中暗喜。荆州、东州等朝臣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打断自己。 益州朝臣本身就软骨头居多,这个当口自然也不敢先发声。 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为元老后裔安排职务和平叛任务了。 “既然汝等沉默,那朕可要替汝等想办法解决蛮夷叛乱之事了!” “陛下圣明……” 李世民正色道: “昔日南中雍凯、高定、朱褒等裹胁御史中丞孟获反叛。 相父出兵平叛,南中诸郡皆臣服。然而丞相效仿先帝施仁政,不派外员,提拔南中异族孟获、爨习、孟琰等入朝为官。 今蜀中诸郡,除部分异族真心归顺,尚有越雟叟人部落、牂牁、兴古之獠夷、汶山六夷不服王化,不受郡治。” 说到此处,堂下一阵骚乱,众臣又一次震惊。 没想到后主不但脾性大变,这对于蜀中的了解也如此透彻。 既然说到叛乱,那下一步陛下自然要派出合适人选去平叛。 各派官员,尤其是益州官员心中暗喜。 毕竟益州是他们的地盘,这平夷乱的事情自然是他们做最合适。 况且王平、张翼、张嶷、马忠等前些日子都被陛下留京听调过。 难不成陛下没想着把我益州士族赶尽杀绝?陛下之前打压吾等只是为魏延出口气? 益州诸公正在转变对陛下的看法之时,李世民又发话了。 “霍戈何在?” 霍戈自武将班列而出,稽首道:“臣在!” “让他们上殿吧。” 霍戈领命而去。 群臣顿时都懵了,尤其益州士族,脑子都烧冒烟了。 此时益州士族的脑子里大概都出现了同一句话: “圣意难测啊!刚以为陛下要用吾等平叛,这怎么又要宣他人上殿?” 须臾,霍戈领七八位年轻小将鱼贯而入,众人解剑履至殿前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诸公皆惊异,更有认识者脱口而出:“赵家兄弟、马家幼子、刘封遗孤……怎么?” 李世民不去管朝堂诸公,起身笑道:“几位爱卿快快平身!” 几人谢恩后,站立殿前,躬身待命。 “既然朝中诸公想让朕以待天时,那朕就要先稳定后方,平叛之事势在必行!” 说罢,李世民轻咳一声。 黄皓会意,取出前几日陛下拟的圣旨高声宣读起来: “昔日先帝故旧皆尽凋零,但其后人皆在。朕怀念先帝、相父及诸位叔父,今特将赵统、赵广、马承、刘林、关统、关彝、关樾等召入宫中。一来以慰先帝、相父诸位叔父等在天之灵,二来朕欲赐予军职,令卿等代朕平蜀中夷乱。” 堂下诸公皆露出“原来如此“之状。 “合着陛下在这等着咱们呢!绕来绕去,是要提拔亲信啊……” 虽说大家此时已经知道陛下心思,但是赵统等人也确实是肱骨老臣后裔,很多人还袭承了爵位,此时陛下提拔众人,倒也无可厚非。 益州士族即使知道这又是一步打压本地士族的棋,但一时间倒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 于是各自沉默不语,只在心中默默思考对应之法。 黄皓等众人感慨过后,便接着宣读圣旨: “今擢赵统为郎中、平蛮校尉,赵广升平虏校尉,领中郎将,牂牁、兴古二郡平叛; 马承为平羌校尉、领左中郎将,刘林继父封之副军中郎将,二人汶山郡平叛; 关统继兄之侍中、加中监军,关彝为黄门侍郎、越雟功曹,关樾擢越雟都尉、儒林校尉,三人越雟郡平叛……” 众臣听后,不由感叹,官二代就是命好啊。 虽说这些官职大部分都是皇帝身边的散职,只有校尉算是正经领兵的官职,但是陛下身边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有兵权的亲信,朝臣们还是有些不自在。 正当几人欲领旨谢恩时,文官班列走出一员朝臣,稽首道:“启奏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心中早有准备,这么大肆提拔亲信,反对的声音肯定会有。 黄皓看此情形,赶忙收起圣旨,在李世民身旁耳语几句。 李世民表情由轻松,猛然变为惊异、微怒。 “益州从事,李邈,李汉南……你有何事奏?“ 堂下益州官员听陛下口气不甚友好,也都为李邈捏了一把汗。 李邈情绪激动,躬身道:“启禀陛下,臣有二事,不奏不快!“ 李世民微怒的表情瞬间又转为愤怒。 “哼!朕倒要听听你有何事不奏不快!“ 李邈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有意为之,硬顶着陛下的愤怒稽首而言: “臣自诸葛亮在世时,就时常担心,我蜀汉天下军政诸事皆有丞相一人总领,此权力之大,本不应再行北伐之事,空耗国力。 如今诸葛亮亡,正是安居乐业之时,陛下却大肆操办诸葛亮后事,在臣看来此乃劳民伤财多此一举,此为不快之一。” 听到这时,李世民已然青筋暴跳、怒目圆睁,但想到此人还有“不快之二”未说,还是勉强压住怒火没有发作。 因为这“不快之二”很有可能和今日提拔众亲信之事有关,李世民需要通过李邈判断朝中大臣的反应和接受程度。 李邈算是益州大族李家之人,其兄弟几人除李邈外,并称“李氏三龙”只是均已离世,现在李邈是主张打压陛下朝堂之上威望的益州士族头面人物。 今日李邈挑这个时候,出来说出“不吐不快”之话,恰恰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主张。 “臣这不快之二,即是陛下今日所说之事。 南中、益州本都是蜀中之地,益州士族也多与南中士族、蛮夷部落通婚往来。 虽仍有不服教化之蛮夷乱境,但臣以为,陛下当选益州良将,诸如张翼、马忠等进南中平叛。 而陛下所擢拨之人,人地两生,无甚功劳且年刚弱冠者居多。此一来恐怕徒耗粮饷而收效甚微……” 李世民越听越气,没想到这个历史上诋毁诸葛亮的狂徒,今日还把自己也质疑了,不等李邈说完便拍案而起。 “放肆!相父乃先帝托孤之臣,为我大汉鞠躬尽瘁,岂能由你一个只会动嘴的小人污蔑? 朕尚自以”相父“敬之,你一个益州从事,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三番五次直呼相父名讳? 平叛之事,朕自有定夺,倘若汝等真心平叛,龚禄、焦璜等人就不会被蛮夷所害,王平就不会在安上县治郡!” 李世民说到激动处,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香炉。 “来人!把这个对相父大不敬,对朕无理的狂徒拉下去砍了!” 第七章 春宵一刻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霍戈早就按捺不住,听到陛下发话,立刻跨出班列亲手将李邈拉出殿外。 堂下众人,尤其是益州士族,一时间竟无人敢出来求情。 李世民觉得这动静已经够大了,也没有给下一位“勇士”机会,不等李邈头颅被端回来,便直接开口道: “李邈之事到此为止,其益州从事的职缺,朕观察之后再选定人员补上。” 黄皓看陛下没了继续朝会的兴致,适时地高声道:“圣旨已下,众臣领旨谢恩!” 堂下诸公也方才由李邈被诛的阴影中走出来,听黄皓这么说,各自稳住情绪稽首道:“陛下圣明!臣等领旨谢恩!” “退朝!” 走完领旨谢恩的程序后,黄皓直接宣布退朝。 李世民持续了许多天的好心情,也被李邈一句“诸葛亮云云”给打破了。 赵统等人领了圣旨,也各自前往叛乱地点平叛去了。 这几位心里也都憋着一股劲,希望在平叛之事上交给陛下一份满意的答卷,以报陛下知遇提拔之恩。 李世民自从早朝过后,便感心中烦闷。 蜀中局势看似一片祥和,实际上李世民所虑之事甚多。 益州士族对刘氏政权的侵蚀,东州、荆州能臣的逐渐凋零,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对待蛮夷的政策还有自己提拔的亲信是否可支撑自己完成一统天下的志向…… 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此刻反而成了一种累赘。 “唉!有时候做个“乐不思蜀”的安乐皇帝也不失为一种解脱的方式……“ 李世民突然有些理解历史上的刘禅了。 直到晚膳时分,李世民一直沉思不语,心中忧闷。 “奴婢今日观陛下面色极差,该不是被那些朝堂上胡言乱语的庸臣们气的吧?” 李世民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并没有理睬黄皓的话。 黄皓侍立在侧,眼睛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陛下,您连日来如此之操劳,加之为朝堂上的事情气的心火骤升,如今又沉思不语,长此以往是要把人憋坏的。” 李世民放下手中竹简,疑惑地看着黄皓,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怪怪的。 “哎呀我的陛下啊!您身为一国之君,龙体是最重要的,既然心火难泄,倒不如去后宫散散心?或许能让您……” 李世民心想,“是啊,至今为止有一个月了,朕每日只是想着逆天改命,倒是还没去过后宫呢。” 想到这里,李世民恍然大悟道: “对啊,朕乃一国之君,蜀汉江山全是朕的,怎么还能让几件烦心事给憋坏了身体呢?” “黄皓,随朕去皇后寝宫看看。” 打定主意后,黄皓打起灯笼,头前带路,引着李世民向后宫而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皇宫之中除了禁军宿卫,也就只有若干太监和宫女了。 李世民这一路除了遇见两队巡逻的禁军,几乎没看到什么人。 进入后宫范围,禁军也看不到了,有的只是一些值守的宦官。 “陛下,前边有池塘,您脚下留神,过了池塘就是皇后娘娘寝宫。” 李世民抬眼望去,池塘之后一座大殿立于黑暗之中,只有窗户上映射出些许微光。 朕还真有些好奇,历史上的“猛张飞”所生之女会是个什么样貌?能比得上朕的观音婢吗? 李世民正想着,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 “不好!身后有危险!” 李世民心中一凛,下意识侧身闪了一下。 虽说刘禅的身体略有些发福,但李世民还是凭借自己上一世“天策上将“的意识强行让现在的身躯侧过身来。 “嗡!“ 李世民刚侧过身来,一道寒光便带着嗡鸣声从自己面前落下。 “大胆!什么人竟敢行刺当今陛下?” 黄皓此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惊险一幕,立刻挡在李世民身前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哼!嗜杀暴君,该死!“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持剑跨步猛地刺向黄皓身后的李世民。 李世民想凭着自己上一世的经验予以反击,然而和刘禅养尊处优的身体实在配合不起来。 只能在刺客得手之前,勉强退到一个安全距离。 刺客见两击不中,有些慌乱,毕竟从陛下外形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躲过自己的击杀的。 “再来!“刺客定定神,绕至李世民身侧,准备再出杀招。 正当三人互相纠缠之际,李世民身后不远处响起一声娇嗔: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行刺陛下?!” 李世民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身着劲装怒目而立。 “黄公公,你护着陛下退后,这里交给我!“ 不等李世民多想,黄皓赶忙拉着李世民向后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救驾“ 那刺客眼看良机已失,又怕黄皓喊来侍卫,已然无心恋战,虚晃一剑便欲夺路而逃。 那少女岂能轻易饶了刺客?一个箭步冲向刺客,拦住了刺客去路。 “小娃娃,要命的就闪开!“ 刺客心急,一边吓唬那少女,一边提剑刺向少女。 两人斗了三五个回合,宫内侍卫赶到,刺客想跑却一时半会摆脱不掉那少女的纠缠。 最终刺客被那少女配合侍卫活捉。 李世民心中惊魂未定,坐在池塘上凉亭中喘气。 “陛下,刺客抓到了,怎么处置?“ 黄皓也是强稳身形,略微颤抖地向李世民禀报着。 “将刺客面罩摘下,带上来让朕看看!“ 黄皓领命,引着两名护卫把刺客押了上来。 李世民看刺客是个一脸横肉的生面孔,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混进后宫池塘附近的。 “先说说吧,皇城禁地,你是怎么进来的?” “哼!既然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嘿!不说是吧?” 李世民看看亭子外边的池塘,邪笑道: “来人,为这位壮士宽衣,捆结实了扔进池塘,只露脑袋在水面。” 刺客听罢猛地睁大了眼睛。 李世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 “把你泡在池塘里,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说。” 言罢,也不看那刺客,直径走向方才施救的少女。 黄皓赶忙跟上李世民,在身旁耳语几句。 李世民听后略微吃惊,随即笑着对那少女说:“张家小妹,朕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此少女正是张飞次女,是刘禅敬哀皇后的妹妹,历史上在姐姐病故后被刘禅册封皇后,后世皆称张皇后,黄皓给出的信息中此女名为张嫣。 只是此时刘禅正为诸葛亮守孝,张嫣还未被刘禅纳妃。 “阿斗哥哥,这才几日未见,与吾之间就如此生疏了?“ 李世民有些尴尬,毕竟他也不知道刘禅平时是怎么面对这位张二小姐的。 “哦?是吗?呵呵,可能最近政务繁忙的原因吧。“ 李世民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看看皇后寝宫,询问道:“来探望姐姐的?” 张嫣点头称是。 “陛下!您身体无碍吧?” 正当两人尬聊之时,得知陛下被刺杀的皇后到了。 李世民借着灯笼的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敬哀皇后。 居然和历史上“猛张飞”的形象完全相反,看起来皮肤白皙、体态端庄、五官柔和略带忧郁,虽比不上自己的长孙皇后,但也是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朕无大碍,皇后且宽心。” 皇后听罢,面露喜色,随即上前为李世民整理衣装。 “陛下,今晚是要到臣妾那里歇息吗?”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看到皇后如此端庄得体,心中烦闷也消了大半。 此时天色已晚,李世民担心宫中还有刺客潜伏,于是命张嫣留宿宫中。 至于那刺客,李世民专门派了两名值守太监在旁看管。除非那刺客不惧冰水浸泡,否则一夜下来,刺客必定松口。 一切安顿好,李世民挽着皇后进了寝宫之中。 女婢为皇上、皇后暖好了床,伺候二人宽衣就寝后,熄了灯便转身出了门。 “皇后,近来朕整日在朝堂之上与诸公斗法,倒是忽略了卿等佳人。还望皇后莫要怪朕……” 二人赤诚相对,同被而卧,李世民感受着怀中柔软,轻轻地在皇后枕边耳语。 皇后此时早已浑身酥软,满面霞光,根本顾不上回答李世民,只是把整个身体蜷缩在陛下臂弯之内,轻吐幽兰。 李世民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在后宫过夜,只感觉精神大振,浑身突然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一番耳语之后,李世民开始温柔地抚摸这怀中尤物。 初冬的寒意再也挡不住满屋春光,李世民尽情地释放着自重生以来积攒的所有能量,喘息声、欢愉声久久不能平息…… 只当今晚是对于朕重生一月以来所有努力的回报吧,毕竟神清欲满才能更好地投入统一大业啊…… 第八章益州士族的反击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次日清晨,李世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皇后寝宫,经过一夜奋战,李世民反而精神抖擞,心情一下舒畅了起来。 行至昨晚的池塘附近时,李世民看到黄皓正指挥几个宦官为昨日的刺客穿衣服。 “这刺客命还挺硬,居然扛到现在才招供。” 李世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刺客走去。 “陛下,您来了。” 黄皓看到李世民满面红光大踏步的走来,脸上一阵欢喜。 “黄皓,这贼子招了?” 李世民心情大好,看着被冻得奄奄一息的刺客,询问黄皓。 黄皓稽首回道:“陛下英明!昨日陛下所用浸泡之法果然奏效,这贼子全部招了。” 黄皓拿出一份刺客画过押的口供,清清嗓子为李世民解释道: “此人乃益州本地人士,姓张,为宫中杂役。昨日未按时离宫,潜伏于御花园内。入夜时分趁夜色尾随陛下至后宫池塘处行刺陛下。 据此人供述,朝堂之上有人出资唆使其刺杀陛下,如若因此丧命,其妻子自有人养之。但幕后之人并未亲自出面,只是昨日有人在其住处放了一包金银和一封信,指使其行此不轨之举。” 李世民几乎不用想,“朝堂上之人”大概率是益州士族。只是这刺客雇主都未见,只凭一袋财物和一封密信,就能如此快速坚决地来行刺自己,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李世民看着刺客,目光犀利。 “朕且问你,一个杂役为何身手如此利落?为何识字?又为何如此轻易受人指使来行刺朕?“ 这一连串问题把奄奄一息的刺客问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刺客眼中满是惶恐,看样子似乎还有事情没说。 “陛下问你话呢!你倒是回话啊!” 黄皓自觉失职,口供之中诸多疑点他居然没能注意到,于是发起狠来,不停踢打、逼问刺客。 此时刺客惨淡一笑,用尽浑身力气说道:“当今陛下如此英明,怎么能是那嗜杀暴君呢……唉,是在下错信了……” 话未说完,刺客头一歪,已然断气。 “这……奴婢愚蠢!奴婢该死!请陛下降罪!” 黄皓看刺客断气,知道此次刺杀已然成了悬案,自己审讯不利当负首责。更何况,此事未能顺藤摸瓜根除祸患,谁也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以后还会不会再次出现。 黄皓想到此处,慌忙跪地磕头,直至额头蹦出血来都未敢停下。 “罢了,几个跳梁小丑豢养的死士而已,还到不了让朕害怕的地步。你也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李世民自然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个把刺客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只是此事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宫中禁卫体系是应该加强整顿一下了,总不能所有刺客都靠自己“天策上将“的经验来对付吧? 想到这里,李世民又想起了张嫣,看样子张嫣应该是继承了其父的勇武的。既然守孝期间不好纳妃,把张嫣带在身边做个贴身侍卫也不错。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吩咐黄皓朝会过后安排张嫣来见自己。 黄皓见陛下对自己非但不罚,还如此信任自己,赶忙谢恩: “奴婢谢陛下不罪之恩,奴婢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李世民知道这些历史上留名的弄权宦官,之所以能独揽大权,还是因为主子本身就是个草包,过度宠信放权的原因。 实际上宦官的权利是完全依托于皇权的,只要皇帝自己有能力,宦官根本就是个奴仆而已。 “朕是看你确实忠心且机灵,这才不忍问责,你可要时刻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表忠心的话,日后但凡让朕发现你有异志……” “那奴婢就死无葬身之地!” “很好!”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勤政殿走去。李世民还特意吩咐几个小太监把刺客的尸体和口供也运往勤政殿。 勤政殿中,看着暂时放在隐密处的刺客尸体,李世民心中愤恨道:“今日朕倒要看看,益州士族还如何狡辩!” 上朝的流程走完后,李世民仔细观察堂下诸公,试图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中找出有关刺客的蛛丝马迹。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哪怕表现出一丝异样。 “看来朕得敲打敲打他们了。” 一边想着,一边给黄皓使个眼色。 黄皓会意,命小太监们把刺客尸体抬上大殿,并拿出了刺客画过押的口供。 “哗!” 看到尸体后,堂下顿时一阵哗然。 李世民也不急着发话,只在龙榻之上静静的观察着群臣的反应。 有眼尖的朝臣认出了尸体的身份,还纳闷道:“这不是宫中杂役吗?前些日修缮宫门之时我还见过他呢。” “既然是杂役,日落之前是要离开禁宫的,怎么尸体会出现在大殿之上?” 众臣虽说疑惑,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表现太过于奇怪的人。 李世民看到此番情景,心中也犯了嘀咕: “莫非刺客的供述一开始便是谎言?如果不是,那刺客所谓‘朝中之人’为何如此淡定,让朕看不出一丝端倪?” 正在李世民拿不定主意之时,殿外传来一声“急报”。 包括李世民在内,大殿之内所有人都是一惊。 这个时候来急报,莫非是魏国犯境?可是历史上最早也要到四年之后的延熙元年魏国才有动作,是朕的到来让此事提前了? 李世民脑中问号一个接着一个,虽然疑惑,但还是宣那传令者进殿禀报。 “启禀陛下!侍中关统传来战报,平叛将士多畏惧越雟蛮夷,消极怠战,至今还未出安上县。关统请陛下酌情定夺。” 李世民听罢,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昨日清晨方才下的旨,仅一天,最近的越雟郡就传来令朕如此难堪的消息…… 李世民稳住身形,勉强保持镇定,轻轻挥手。 “朕知晓了,你回去告诉关统,让他安上县待命,朕自有决断。” 传令官领命而去。 朝堂诸公也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本来朝堂上搬出一具尸体已经让众人吃惊不小,没想到陛下刚任命的平叛先锋更让大家惊异。 李世民此时心中已然乱了,根本无心顾及刺客之事,但又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撼动益州士族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黄皓,先把那份口供念给诸公听听。” 黄皓领命,把那份口供一字不差地高声念出。 这期间,李世民思绪早已跑到九霄云外,根本没有注意堂下诸公反应,只是在黄皓念完之后沉声说道: “此人是益州本地人,口供之中也提到朝中之人,朕不想在朝堂之上大开杀戒。诸公最好是给朕一个说法,只要说得通,朕便不再追究。 倘若诸公给不了朕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朕也不在乎做一个嗜杀暴君!” 此时吴懿出列稽首道:“启奏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看到吴懿出列,心中稍定,这些东州士族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此时心思已乱,这是要出面为自己分忧了。 “吴爱卿,有何事奏?” “启禀陛下,臣以为,既然此人口供中提到朝中之人,并且此人还是益州本地人。那多半应该是与益州世家脱不开关系的,不如陛下派人就朝堂之上益州士族之中展开调查,相信一定能查出些端倪。” “吴子远!你休要血口喷人!难道你东州之人就不能挑唆我益州人士行刺陛下吗?” 吴懿话音刚落,文官班列里,转出一人,指着吴懿的鼻子就骂。 黄皓也是心大,堂下都吵起来了,他还是旁若无人地在李世民身边小声介绍了骂吴懿之人的信息。 李世民一听此人名叫李旦,是李邈的侄子,心中不免有些怒意。 吴懿看陛下并未表态,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反过来指着李旦说道:“好你个李钦宗!李邈昨日因诋毁丞相,刚被陛下斩首,你又跳出来了!你是要趁机为李邈申冤吗?还是你做贼心虚,怕陛下去查?” 二人在殿前争了个面红耳赤,朝堂诸公皆替二人捏了一把冷汗。昔日杨仪、李邈皆是因为忤逆陛下、出言不逊被治罪,这二人在殿前这么吵闹,怕不是又要被陛下问罪了。 正在二人争执不下之时,蒋琬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奏。” 二人看蒋琬出列,下意识停止了争吵,都想听听蒋琬有何高见。 第九章初谈均田制、府兵制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公琰但说无妨,朕听着呢。” 蒋琬是在朝堂之中为数不多能让李世民自带好感的文臣,看到蒋琬出列,李世民又多了一份安心。 “臣以为,此事危害之大、影响之深,必须严查。只是仅凭刺客身份与那不知是否谎言的口供,不足以就定了谁的罪。 依臣之见,既然目前此事只出现了有关益州本地人的证据,正好把此事交与益州诸公去查,约定个期限,到时查不出再问罪益州诸公也不迟。” 蒋琬自从听到战报之后,心中就大概有了定论,知道陛下更关心的是平叛和提拔亲信之事。 为了让陛下先全力以赴应对平叛之事,蒋琬只能给陛下一个折中的建议,把刺客一事往后托,但又不至于让益州诸公轻易躲过。 李世民听到蒋琬的话,心中终于是踏实了,其实不是自己想不到,只是关统平叛受阻对李世民影响太大了。 “公琰所言甚合吾意,益州诸公,汝等认为此事需几时方能给朕一个答复呢?” 堂下李福、杜琼、张表、谯周等益州头面人物商量之后,杜琼出列回禀道: “启禀陛下,臣等以为,一月为限,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世民略微迟疑,转而沉声道:“一月?你们是想着用这一月时间多谋划几次刺杀吧?最多三日,否则别怪朕无情!” “这……陛下,益州虽只一州之地,但如此无头无尾之事,调查起来恐怕也……” “嗯?难不成你想抗旨?” “十日!陛下,臣等定在十日之内给陛下一个答复!” 李世民满意地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那就十日,十日之后朕要一个能让朕信服的结果,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杜琼等益州士族,知道自己又让陛下占了上风,但是话已出口,众人也只好认了。 此间事了,李世民也无心和群臣玩下去了,示意黄皓宣布退朝,自己则来到书房之内。 “黄皓,请蒋琬、霍戈、邓芝、宗预来书房见朕。” 一到书房,李世民便让黄皓把荆州几位在京朝臣叫来。 黄皓领命,吩咐小宦们官分别去请几位朝臣。 过不多时,几人陆续到位。 待宾主落座,黄皓很识趣地关上房门侍立门外。 李世民看着诸位荆州派官员,心中酝酿着如何开启今天的谈话。 关统传来的消息,让李世民感到了不安,他不得不提前把上一世的先进制度拿出来解决当前的问题。 士族手中大量土地人口,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李世民的发挥。 还有此时的兵役制度,导致军队士气和战力相对低下,并且在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时,皇权极难发动一次成规模的战役。 “朕有些问题实在是想不通,诸位皆是国之栋梁,相信能为朕解惑。” 李世民一边随意的翻阅着手中竹简,一边淡淡的说道。 “臣等定知无不言,但不知陛下心中所虑何事?” 蒋琬在几人之中地位最高,于是由他代表几人回复陛下。 “朕想知道,关统平叛受阻之事,列位有何看法?” 李世民希望以平叛受阻之事,引出自己对于当前蜀中制度的一些设想。 “臣以为,此事当分两方面去看。 首先,蜀中之地,除丞相昔日所设蛮兵外,主要军户、征募之兵多数来源于蜀中。虽先帝自北方、荆州带来部曲若干,但迁延日久,人数远不足以支撑军队所需。 今日之事,无非是夷兵厌战,本地兵怯战。况且陛下近日来连续打压益州士族,若有士族暗中使坏,平叛之事便更难施行。” 李世民点头,并示意蒋琬继续说下去。 “这第二点吗,益州在册户籍二十余万,人口不足百万。然而不足百万之民,却要供给十万北伐将士,数万朝中、地方官员。 此乃地缘所致,因此但凡国有战,朝廷必须依仗世家大族的支持。陛下手中的资源确实有些少了。” 李世民看看其他人,和声问道:“诸位还有其他看法吗?” 众人皆摇头。 “那朕再问诸位,倘若平叛成功,叛军所占之土地、人口,卿等以为应该如何处置?” 几人听后,略微吃惊,没想到平叛之事只不过是陛下所虑众多事情中的第一环。 “启禀陛下,臣以为,先帝元老功勋、我荆州诸公,皆为外来者,在蜀中尚无根基。 若平叛顺利,所得土地人口陛下应当优先考虑赏赐元老功勋以及荆州诸公,这样吾等外来之人就有了根基,对陛下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宗预看蒋琬没有回答的意思,代替蒋琬说出了荆州士族的心声。 李世民心中略有失望,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过一个“壮大自己家族的势力”。 荆州诸公明里带着元老功勋,实际上还是先为自身考虑,当下朝中先帝北方元老除几个资历尚浅的后裔外,还有几人健在? 不过李世民也只是略微失望,这样的答案是在自己的预想范围内的。 “那朕再问诸位,倘若朕欲牺牲部分世家的利益,来壮大国家。待时机成熟,出兵北伐或是东征,届时将所得土地人口等分出一部分再补回给各大世家。卿等以为可行否?” 几人听罢,心中皆惊。没想到陛下只三个问题,便把几人牢牢套住,一环扣一环试探几人的心意,为陛下接下来的话做好了铺垫。 “这……吾等荆州士族,在益州本就无甚根基,自当与陛下共患难。只是诸如东州、益州等世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答应了。” 蒋琬等荆州士族既然大致明白陛下意图,也不再有所顾忌,直白地表达了荆州士族的立场。 虽然知道士族利益不好动,但是荆州诸公还是明确地选择了站在自己一边。这番表态,倒是让李世民心中满意。 “该问的问完了,现在朕简单谈一下自己的一些设想,诸公听一听就好,不必急着表态。” 李世民放下手中竹简,正色道: “朕欲在蜀中部分地方推行新政,将世家大族手中的部分土地和人口划归国家。所得土地、人口自成体系。 在体系内按人丁分发田产,每户抽男丁参加军队、入民籍,忙时耕种、闲时习武,轮流抽调其中一部分宿卫成都或边镇,战时征战四方。卿等认为此事可行否?” 几人听罢,皆大惊!陛下所说之法,虽然实行起来有些难度,但是却恰巧解决了蜀中的几大难题: 皇权控制下的土地、人口太少,朝廷赋税来源不足,常规军队粮饷太过依赖世家且战力相对低下…… 难不成陛下当日哭晕之时被先帝、丞相附体?这一个多月以来,陛下做的每件事,下的每一个决定,与之前的后主“只知玩乐”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蒋琬等不由心中感慨:难道北伐中原、夺回荆州,进而一统天下真的不再是梦想? “好了,诸位不必在此惊讶了。朕的话诸位回去后好好斟酌,一旦朕决定实施新政,诸位可别说朕没有事先提醒诸位。届时诸位乃至整个荆州士族,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几人连连点头称是,一边在心中无限遐想,一边退出了陛下书房。 待几人走后,李世民又见了吴懿、吴班、费祎、董允等东州头面人物。 李世民把之前对荆州派的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前两个问题两家看法大致相同,都是先指出益州士族有阻碍平叛的嫌疑,在第二个问题时,东州派也委婉地表达了希望将平叛所得优先赏赐东州士族的意思。 在说道第三个问题时,东州派显然犹豫了,毕竟荆州士族根基大多在荆州,对于蜀中士族的死活并不是很在意。 东州士族久居益州,多少也有些根基,于是对于划分部分土地人口归国家一事并不是十分赞同。 李世民一边拿益州士族会更惨做对比,一边又用承诺北伐成功后多多补偿土地画大饼,最后甚至搬出太后来施压。 最终在李世民恩威并施之下,东州士族决定:倘若陛下实行新政,愿意抛砖引玉,为陛下划分益州士族的土地人口而充当试金石。 这一天,总的来说,李世民是满意的。除了刺客之事略有遗憾,荆州、东州士族的表态和李世民事先预想基本一致。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时。黄皓突然提醒道: “今晨您吩咐奴婢安排张二小姐来见,先前奴婢见陛下忙于应付荆州、东州诸公,未敢去请。此时正好无甚大事,陛下是否?” 李世民听罢,不禁莞尔,今日只顾着新政之事了,倒是把自己欲提拔贴身护卫的事忘了。 “也好,那你这就去请张嫣来见朕吧。” 李世民略微思考后又补充道:“朕准许她携带惯用的兵器觐见。” 第十章平叛受挫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黄皓知晓张嫣此时尚未离宫,于是领命直奔后宫而去。 过不多时,一位身着劲装、后背五尺寒露剑,英气逼人的高挑少女,便出现在了李世民面前。 “好好好!不愧为翼德叔父之女。” 李世民见此凌厉飒爽之巾帼,不禁连说了三个“好”字。 张嫣歪头看着李世民,嬉笑道:“原来阿斗哥哥会夸赞人啊,小妹以为阿斗哥哥就只会以取笑小妹为乐呢。” 哦,原来刘禅平日里与张嫣是这样相处的,怪不得昨日张嫣觉得朕生疏了。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哥哥对妹妹那般随意嬉闹的样子吗,这有何难? 宫中这些朝臣、侍卫等整日里“陛下,陛下”的恭顺态度,朕还真有些腻了,留这么个不拘一格的小妮子在身边护卫朕,还能偶尔逗逗乐子,也不错嘛! 想到此处,李世民也学着张嫣那般调侃道: “你这小妮子,先别高兴得太早,朕看你整日劲装长剑的,不会是个花架子吧?” 张嫣听罢,撅着小嘴不服道:“阿斗哥哥少看不起人,你那禁军侍卫才是花架子,三五个一起上也未必是本女侠对手!” 李世民也有要看看张嫣身手的意思,于是还真就传来五位禁军,命令他们与张嫣切磋。 张嫣倒没什么顾虑,抽出背后宝剑拉开架势就要出手。 这可苦了那几名禁军,他们都知道张嫣是当今皇后的妹妹,但是圣命也难违,于是几人只是围住张嫣打转,并不敢先出手。 李世民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一看便明白了禁军的顾虑。 “汝等只管奋力厮杀,倘若打输丢了朕的人,朕可是要罚的!” 相较于皇后,禁军们更怕陛下,又听陛下是为了“面子”而命几人厮杀,于是几人不再顾虑,摆个前后夹击的阵型攻向张嫣。 张嫣本来还有些无趣,此时发现禁军们认真起来了,面上一喜,瞬间跳出包围圈,改为正向迎敌。 李世民一看场中形势,心里便有了计较,但此时兴趣正浓,便没有打断张嫣戏耍几名侍卫。 正当场上场下几人乐在其中之时,黄门侍郎霍戈到了。 “启禀陛下,前方……” 霍戈正欲开口,李世民赶忙摆手打断了他。 “小妮子,收了神通吧,即日起你便是朕的贴身护卫了。” 张嫣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禁军们却是不敢再动了。 “你们几个,表现不错,随黄皓去领赏吧。” 李世民把这一切安排妥当,也不管张嫣如何耍蛮撒娇,只管领着霍戈进了书房。 张嫣闹了一会,确定没人理她后,只得背好剑向书房走去。 虽说张嫣活泼任性,但也是个懂得分寸规矩之人。看到书房两人正谈论国事,张嫣便侍立门外,真就为陛下站起了岗。 书房内,霍戈神色凝重,躬身而言: “赵家兄弟方才令人送来紧急军情,似乎也遇到了越嶲郡类似的情况。” 李世民心中“咯噔”一下:“本以为越嶲郡叛军势大,关统他们才会受阻,没想到相对简单的牂牁、兴古亦是如此。” 李世民没有马上发表看法,只是盯着房梁思索。 霍戈知道事关重大,大气都不敢喘,就在书房内躬身侍立,等待陛下发话。 倘若如此,那汶山郡恐怕也会受阻,只是汶山郡战报为何迟迟未到? 难不成马承与其父马超一般,在羌胡之中仍有威名? 假如马承可联合汶山郡周边羌胡,讨伐郡内六夷叛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其他两路却是无甚外援,仅凭益州郡兵和那蛮夷归顺之兵,实难达成平叛之目的…… 思来想去,李世民还是决定关统、赵统这二路平叛之军原地待命,他想等等马承那边的报告再做定夺。 “绍先,汶山郡马承处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霍戈听到陛下问话,心中稍缓,陛下这么问,就代表陛下已经有了主意。 “回禀陛下,目前臣还未收到任何有关汶山郡的消息。” 李世民缓缓点头,看着窗外逐渐落下的日头,无奈道: “既然越嶲、牂牁方向暂时无平叛可能,那就让他们先回来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霍戈领命,正欲退下,李世民又叫住了霍戈,“绍先,告诉关统、赵统,让他们二人秘密返回,其余人仍在军中待命。” 稍作迟疑,李世民接着说道:“他二人回来之后,只叫在上次密会地点等待,切不可声张,待朕拿定主意便会去见他们。” 霍戈领命,看陛下无补充其它命令的意思后,躬身退出。 看霍戈走后,李世民侧卧榻上,开始寻思破解之法。 此时黄皓来到李世民面前,轻声道:“陛下,晚膳时间到了,您是就书房里用膳还是……” 李世民此时兴致了然,心思只在如何利用平叛为元老后裔们积累战功、经验,从而进一步提拔他们成为可当大用之才。 “朕心中烦闷,却又不想去后宫,卿可有其它解闷之法?” 黄皓不太确定陛下是恢复以前贪玩的脾性了,还是就只想找个去处散心,只好奉迎着试探陛下心意: “在奴婢看来,解闷之法虽多,但不是每样都适合陛下此等英明之君。不知微服出巡和御花园中斗蛐蛐陛下更喜欢哪个?” 李世民瞪了黄皓一眼,不悦道:“你说呢?” 黄皓看陛下表情,听陛下语气,心中便有了计较。 “陛下勤政爱民,自然是不屑那些小把戏的。只是宵禁之时不远,即便陛下想出宫散心,恐怕也要明日了。” 李世民虽未回答,但却也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意思。 黄皓赶忙接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说道: “倘若陛下有何烦心事,不妨跟奴婢说说。虽然奴婢不是什么军政大才,但每日跟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倒也略知一二,兴许哪句话就为陛下解了忧呢?” 李世民心想:“躲了也是无聊,不如就与这奴婢聊上几句解闷。” “朕所虑无非平叛之事,以及身边之人的前途问题,尤其最近接连传回平叛受阻的消息,让朕颇有些担忧。” 既然这两项问题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李世民也不介意让黄皓谈一谈看法。 黄皓心中本来就有所准备,如今陛下正好提出问题,黄皓几乎脱口而出道: “其实陛下只是急于求成,加上朝中诸多事情让陛下忽略了一些东西罢了。” 李世民听黄皓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事先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于是默然点头,示意黄皓接着说下去。 黄皓看陛下有兴趣听,也就顺着刚才的意思继续说道: “昔日先帝创业之时,苦于身边缺少出谋划策之谋臣,曾遍访荆州名仕。诸葛丞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李世民越听心中越是开朗,兴致也逐渐高了起来。 没想到这宫中宦官居然还有如此见地。 看来还是自己太心急了,加之把平叛之事想得过于简单,这才接连在平叛之事上受挫。 “接着说下去,大胆地说,朕能听得进忠言。” 李世民这算是给了黄皓畅所欲言的命令,黄皓听到陛下这么说,也就更加放心大胆起来。 “陛下,天下之事决断权在您,其他任何人所说都只是您的参考。 既然如此,为何只局限于朝堂之上这些人呢?当今天下隐士高人数不胜数,倘若陛下能结识一二,那这治国的路子不是又多了一条?” 黄皓稍微一顿,趁机看了陛下一眼,发现陛下正闭目聆听。于是继续说道: “曹魏、东吴之地且不论,即使我蜀中一州之地,也有不少隐士高人。 比如奴婢听闻有一隐世大贤,正在成都教化万民,陛下可带上几名近臣,微服出巡,去会一会那位大贤。兴许陛下所虑之事就迎刃而解了呢?” 李世民听得满面红光,猛地睁开眼睛,略带喜悦道: “黄皓,你先着心腹之人,连夜赶往汶山郡,询问马承情况。倘若顺利时,给予鼓励便自回;倘若不顺利时,让刘林坚守,马承赶回来。” 黄皓先是领了命,然后躬身问道:“那奴婢的建议……” 李世民看得出来,黄皓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表现一番,最后收不到任何效果。 实际上黄皓多虑了,遍寻贤才,听一听不同意见也是李世民心中所想。 况且可“教化万民之大贤”可不是一般人,李世民觉得值得出宫一见,而且他也已经计划好如何利用此等“可教化万民之大贤”了。 “你如此伶俐聪慧,怎还明知故问呢?微服出巡之事再议时间,你现在首要的是把马承那的情况搞清楚。” 黄皓听后一脸欢喜,领命退出书房。 第十一章长生观逍遥公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几日后,黄皓派出的心腹回来了。 此时李世民正坐在御花园凉亭之内看张嫣舞剑。 前日两人打赌猜皇后穿什么颜色衣服,结果张嫣输了,舞剑便是赌注。 “启禀陛下,汶山郡的消息传回来了。” 黄皓站在李世民身旁俯身略带失望的说道。 李世明叫停了张嫣,面色平静道: “朕闻黄爱卿言语,似乎汶山郡也不是很乐观啊。” 李世民心中也有数,更何况平叛不利的消息听多了他也习惯了。 黄皓把心腹带来的消息详细汇报给了李世民。 原来马承确实得到了羌胡部族的支持,只是行至山野荒郊后,蛮夷据山而守,并且在深山密林中遍布陷阱,使得平叛大军寸步难行。 羌胡之人多擅长马上野战,一入深山便失了优势。 马承看事不能成,便准备派人回报,只是黄皓心腹先一步赶到。 目前马承也秘密返回,只留刘林在汶山军中待命。 李世民看看天色尚早,吩咐黄皓道:“先去把霍戈请来,然后准备微服出巡。” 黄皓领命,正欲退下,李世民又补充了一句:“此次出巡,你也一并去,到时你还得陪着朕去寻你口中那位可教化万民的‘大贤’呢!” 黄皓听罢心中大喜,这是陛下把自己当成身边近臣了,看来只要忠心效劳,陛下是真会提拔重用的。 想到此处,黄皓兴高采烈领命而去。 李世民带着霍戈、张绍、糜威、黄皓、张嫣等扮作商贾,直奔上次的锦绣客栈而来。 李世民之所以要密会赵统等人,实际上是怕丢了面子。毕竟都是自己提拔的亲信,第一次露面就“全军覆没”,这个脸李世民可丢不起。 来到锦绣客栈,和上次一样的程序,只是这次雅间内只有三个人:赵统、关统、马承。 李世民最关心的还是军队的问题,于是众人方才落座,李世民就率先开口道: “寒暄就免了,马承你先说说,汶山除了羌胡援兵,其它蜀中士兵的大致情况。” 众人也都知道他们是陛下寄予厚望的嫡系,这平叛更是提拔培养他们的第一步,于是都很珍惜这次机会。 只见马承拿出一张兽皮,上边是一张简易的地形图。 “陛下请看。” 马承指着地图中两山之间一条窄路说道: “过此路向北则是蛮夷叛军所在,咱们的军队在山南驻扎。 进山之前,士兵方可令行禁止,但行至山口处时本地郡兵便开始怯战,尤其伍长、什长这类低阶小校,怨声最大。 而此时丞相昔日强迫移居益州北部的蛮夷士兵,便开始以蛮语与山中敌人互通。 听羌胡之中精通蛮语的士兵说,他们是希望本地将军出面交涉后方才可能谈归顺的条件。” 李世民点点头,转而去问关统。 关统也是一脸的气愤加无奈,恨恨地说道: “蜀中士族,欺人太甚!陛下,我们这里多为益州本土郡兵,蛮兵人少。 然而当吾等拿出陛下圣命索要兵马之时,这些士族家里的军官个个表面恭顺,暗地里却令士兵们抗命。 我看士兵倒不像是怯战,而倒像是怯官!” 李世民依然点头,最后看向赵统。 赵统倒是淡定许多,面色平静地说道: “吾与二弟赵广,在江州日久,吾父也曾为江州都督镇守一方,按说名望应该足以使士兵信服。 结果却与关家侄儿所遇境况相似,但有益州本地士族担任中低级军官的队伍,厌战、怯战的情绪就会很高,以吾观之,他们似乎也有畏惧强权的意思。” “真是欺人太甚!要我看,凡是益州官员,不论文武,皆尽罢免或屠戮算了!” 关统愤恨的说道。 李世民也不急,淡淡一笑,宽慰几人道: “万事开头难,既然汝等在场之人皆将矛头指向了益州士族,那咱们就对症下药,商议解决办法就好。” 毕竟几人都年轻,而且摆明了益州士族有意为之,暗中破坏。 李世民也就根本没想着怪罪几人,言语之中宽慰鼓励的意思更多一些。 “正好今日朕欲暗访成都街头,寻找黄皓为朕推荐的一位当世大贤。不如咱们同去,汝等若有合适人选,也可为朕推荐。” 赵统等三人,本以为陛下多少得骂两句,没想到竟将平叛失利之事一句带过,各自心存感激,更加努力。 一行人来到成都大城街上,这里是蜀汉的中心,自然繁华热闹。 黄皓深知同行之人皆陛下嫡系,又都顶着“元老后裔”的头衔,于是一路上表现极为殷勤谦恭。 众人也知黄皓乃先帝擢拔的宦官,自幼便追随陛下,况且今日密会陛下也不曾避讳,于是都对黄皓友好宽容。 李世民见此和谐景象,倒也心中舒顺。 行至大城中心一广场之时,众人看见不远处广场中心地带,有一高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李世民纳闷,便询问身边之人。 糜威家曾是巨贾,随父往来经营之时此等场面未曾少见。 于是与李世民身边张嫣换了位置,低声道: “此等情形,多半是某位山中隐士,下山为民祈福布道来了。” 李世民听到“山中隐士”和“布道”二词,心中一凛,下意识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自己文治武功,几乎到了无欲无求之地步,于是便想着寻求长生之道。 岂料众多方外之士、得到高人,为了一时之富贵荣华,竟劝自己服用号称“长生金丹”的丹药,最终长生的愿望没达成,反倒是早早被痢疾折磨致死。 李世民越想越气,冷哼一声道:“哼!这些山中隐士、得道高人,净是些口舌之利。在吾看来,不值一提!” 众人看陛下此等表现,心中都惊。 在众人心中,先帝、陛下皆是虔诚之人,对这些方外之士并不反感。 为何陛下却表现得如此激愤? 这时大家都看不透陛下心思,只能沉默不语,静待陛下指示。 张嫣倒是顾不得那许多,只是好奇本身有说有笑的众人,怎么突然皆沉默不语。 “阿斗……啊不,公子哥哥,怎么突然这般生气?是谁惹到你了?你告诉本女侠,吾一定让那人屁股开花!” 李世民被张嫣的话逗得再也绷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你呀!不过有时候顾虑少一些也是好的。” 大家看陛下已经恢复常态,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张嫣也听到刚才糜威之话,于是便对“布道”产生了好奇之心。 “公子哥哥,咱们挤进前排听隐士布道可好?” 黄皓此时也说道:“公子,奴婢所推荐之大贤,仿佛也是深山修道之人,说不定正是台上之人呢?” 李世民虽说对这些方外之士心存芥蒂,但毕竟那是上一世的事了,又不愿坏了大家兴致,况且他更不想与黄皓口中的“大贤”失之交臂,便答应下来。 于是霍戈、糜威头前开路,马承、赵统护在左右,关统张绍在后保护,把李世民、张嫣、黄皓三人围在中间。一行人结阵挤入围观人群。 刚到近前,几人还未站定,张绍便看出台上之人来历。 于是附在陛下耳边喊道:“公子,这人可大有来头,而且你也曾见过此人,不过那时候你还是个少年,兴许记不得他了。” 李世民忽然来了兴趣,挑着眉问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眼熟,但确实想不起来了,这位隐士名号几何?” 张绍看陛下来了兴致,附在耳边继续介绍道:“此人俗名范寂,字无为,他还有个特殊身份——长生观观主逍遥公。” 看陛下虽惊喜,但似初见范寂一般,张绍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然后略微沉思继而恍然大悟。 “可能陛下当年玩心太重,把这先帝欲求不得之大才都忘诸脑后了……” 张绍想到此处,无奈摇摇头,继续说道: “公子,这长生观是当今陛下继位之初扩建并赐名的,至于‘逍遥公’这名号,则是先帝在时封的。” 黄皓此时也恍然道:“公子,吾先前所说之人应该就是这位‘逍遥公’了。” 听到这里,李世民不禁莞尔,没成想自己专程出宫来寻的大贤,竟是以前的老相识…… “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不过毕竟此等隐士大能不常见,其本事几何,德行如何,汝等还需介绍一二。” 张绍看陛下有结识一番的意思,便适时地提醒道: “公子,此处人多嘈杂,不如吾等就对过酒楼小酌一杯。顺带等逍遥公布道完毕,咱们再邀请逍遥公来见。” 李世民略微一想,随即便答应下来。 “黄老弟,你辛苦一趟,去台后以真实身份下道请帖,我们在酒楼雅间等你。” 黄皓听陛下称呼自己“黄老弟”,心中喜悦,兴奋地点头答应着,而后便挤出人群向台后走去。 李世民等人也挤出人群,朝对过酒楼走去。 第十二章暴虐之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来到酒楼内,糜威向店家要了一处清静雅间,吩咐瓜果菜蔬一并端上。 待安排妥当之后,糜威头前带路,引着众人上了二楼。 雅间内,李世民跪坐首席,其余人左右列席。 待一应之物上齐后,糜威吩咐店家不必伺候,有事自己下去知会,假如有姓黄和姓范的客人来寻,只管叫其上来。 店家也是活泛之人,也不多问,关好房门后便回到一楼。 店家走后,霍戈自怀中取出一枚大概半尺长的银钗,很仔细地在所有人的饭菜酒水中一一试探。 “嗯,无甚可疑之处,大家尽可享用。” 李世民看众人忙碌已毕,端起杯中酒,笑道:“诸位皆吾之嫡系,此间不是朝堂,大家不必拘束。来先满饮此杯,感谢诸公不辞辛劳鼎力相助!” 言罢,李世民与下首诸位遥相碰杯,而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看大家都已放下酒杯,李世民继续说道: “今日本意正是与诸位共同寻找隐士贤才,既然诸公对逍遥公皆推崇备至,那不如就此间为朕介绍一二,让朕心里有个判断。” 众人看陛下对范寂很感兴趣,于是都跃跃欲试,抢着要将心中所知告与陛下。 糜威、张绍二人年长,见地更广,于是糜威便先开口道: “昔日先帝在时,曾听得益州境内有一得道高人,与此前左慈、于吉等齐名。又知此人乃巴郡大族嫡系,年少便以才学著称,于是先帝欲效仿当年三顾茅庐之事。怎奈此人只爱‘修身养生’之道,不问世事。先帝多次邀征不成,最终无奈封为‘逍遥公’赐青城山庙宇让其在彼修道。” 张绍看糜威停顿,迫不及待地接上话头道: “要说此人能力,只看先帝愿行三顾之礼便可见一斑。再者,此人不似张鲁、左慈、于吉、张角等辈,或借‘道’谋求权利,或行妖邪之法装神弄鬼。逍遥公善天文,通数术,清心寡欲,常年隐居深山,潜心修行,实乃不可多得之大贤!” 霍戈看张绍正缓气,赶忙插嘴道: “此人当年在巴郡也是世家豪族,备受拥戴。先帝初入成都之时,曾号召众民入成都充实国都,范寂便随家族迁入成都。成都之民多有受其点播开化,时常敬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范寂从家世到名声,面面俱到,夸得天花乱坠。 李世民见众人如此推崇范寂,心中大善。 看来朕找到可答疑解惑之人了。此间皆是朕之肱骨,他们能当着朕面如此大肆夸奖此人,看来此人绝非碌碌等闲之辈。 待众人介绍完毕,李世民笑道: “既然诸位如此敬服此人,那稍后范寂若到此,汝等可要帮着朕多从他嘴里套些治国安邦的建议啊!” 张嫣拔出宝剑指着门口道: “阿斗哥哥放心,他若不愿来,小妹便绑他来,他若不想说,那小妹就将此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 众人见张嫣如此霸道可爱,皆大笑。笑过之后众人又怀念起翼德将军,这张二小姐与翼德将军真是一样的性情啊… 正当众人聊到兴起之时,房门外响起了黄皓的声音: “公子,逍遥公到了。” 李世民伸手拦下欲上前开门的霍戈,自席间站起,整理衣装后,亲自到门口开了门。 “逍遥公仙驾到此,令吾等不胜荣幸,还请席间上坐。” 说着李世民便让张嫣收拾好上首座位。 “陛下,哪有君降阶下座而敬之于臣的道理?还请陛下上首入席,贫道只在下首席末即可。” 李世民礼数已然十分周到,看范寂也讲出理由并给出台阶,李世民笑着点头,扶起稽首答话之范寂。 “既然逍遥公谦虚,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回上首席间而坐。 直到此时,李世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番备受推崇的逍遥公。 此人身着鹤氅、头戴纯阳巾、面色红润,体态强劲方正,明眸皓齿,看不出年龄几何。 李世民心中肃然起敬,此等浩然正气、仙姿缥缈才是隐士高人应有的样子嘛! 上一世哄骗自己服下“长生丹”那些家伙,简直如萤火比皓月一般渺小可笑! 想到这里,李世民起身对着范寂稽首再拜,满怀敬意道: “昔日先帝欲行三顾之礼而征邀道长,岂料道长志比鸿鹄、超凡脱俗,未曾应诺。现如今先帝故去多年,朕欲仿先帝再度征邀道长,望道长常伴左右,时常赐教,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范寂看陛下起身稽首,也赶忙起身回礼。待陛下言罢,范寂扶须而笑: “先帝与陛下两代明君皆对贫道礼爱有加,贫道不胜荣幸。只是贫道终究只是方外之人,闲云野鹤惯了,恐怕难以令陛下满意。” 范寂一边说着,一边行至陛下身旁,扶陛下入座。 “然先帝陛下之礼遇贫道却谨记在心,虽无缘成为陛下之臣,但或可成为陛下之友。贫道的长生观不就是陛下赐予之物吗?” 李世民先是有些失望,听到范寂有意与自己以友相交时,情绪也好了许多。 看到陛下没有过于纠结朝中任职之事,范寂也满意地笑了。 “贫道于成都布道,尚还需些时日,陛下但有需要,可随时来寻贫道。即使贫道回了青城山,距成都也不过一两日脚程,陛下但有驱使,贫道大可以来成都见陛下嘛。” 李世民看出此人潇洒不羁,也就打消了邀其入仕的念头。 “这样也好,省得进了宫之后,压制了道长超凡脱俗的气质。” 李世民给出肯定答案后,转而又问了另一问题: “朕整日与朝堂诸公谈论国家之事,然诸公皆顾虑甚多,言语之中对朕有所启发之处甚少。朕希望遍寻有识之士,开拓思路以治国,不知先生对于治国理政有何看法?” 范寂看陛下态度谦逊,又求知若渴,心中愉悦。于是就席间稽首道: “贫道愚见,陛下权且当作饭后谈资听听便可,天下大事最终还是在陛下。” 李世民点头称是,并示意范寂继续。 “既然陛下要问,那臣就借先帝之事,试言之。” 说罢,范寂向天而拜,口中念一声“得罪”,转而面向陛下正色道: “先帝自涿郡起兵,漂泊半生,屡败屡战,最后在蜀中创下这番基业。此一生大都如履薄冰,然而先帝施仁德、亲贤臣、从不气馁。 先帝一生虽艰辛,但从未怠慢身边追随之人,即使糜芳、黄权等人,虽叛离,但先帝仍善待其家中。 昔日先帝在时,朝堂之上众臣其乐融融,皆愿为先帝效死,益州百姓也感激先帝仁德,每逢战事必倾力相助……” 范寂看陛下心平气和,静心聆听。微笑点头,而后接着说道: “倘若陛下继承先帝之志,上可勤勉以待天时,下可广施仁德于蜀中。遇挫折可坚韧不拔,暗中积蓄实力。待天下有变,则率蜀中之众逐鹿于中原,或可完成先帝兴复汉室之遗志!” 范寂逐渐激昂,说至情动处,竟起身踱步而言: “倘若一国之君腹有珠玑,胸怀大志。近能抚贤臣于朝堂,远能驱千军于阵前,上能应天道之昭昭,下能安黎民之心意,则大事可成矣!” 踱步至陛下身前,范寂柔声问曰:“以上种种,不知陛下自认为做到几成呼?” 言罢,不等众人回答,范寂整装稽首道: “贫道今日言尽于此,陛下若有疑问,近日可随时来成都街上寻吾。今日贫道还未打坐修道,这就告退了,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方才从范寂话语的意境中醒来,看到范寂欲走,下意识要留客,但思虑过后,还是礼貌地送走了范寂。 待范寂走后,众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各自默然不语,揣摩着范寂话语。 不多时,天色将晚,黄皓提醒陛下后,众人这才回复常态,说笑着走出酒楼。 “真是怀念先帝、丞相在时啊。” “是呀,听说当今陛下不似先帝、丞相那般法严而刑不苛,却与那刘焉父子无异,纵容外来士族欺压我益州人士,实乃暴虐之君!” “我还听说,陛下不但在朝堂之上大肆杀戮,还欲穷兵黩武强征南中,奴役已归顺之南中蛮夷……” 几人刚到酒楼大厅,便听到许多谈论陛下之言论。 张嫣听到百姓皆传陛下乃“暴虐之君”,气得青筋暴突,便欲拔剑砍杀传谣之人。 李世民早已看出其中端倪,先是拦住张嫣,而后令马承等三人锦绣客栈待命,自己则是带领其余人回了皇宫。 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益州士族竟让成都谣言四起,李世民心中更是愤恨益州士族。 这些人,为了掩盖阻碍平叛和刺杀之事,竟然行此阴险之事! 第十三章再访逍遥公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回到宫中,李世民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确实操之过急,在朝堂之上对益州士族打压太过猛烈; 另一方面也觉得范寂之言在理,自己有些独断专行了,并没有调节调动好各方势力,导致给了益州士族诋毁自己的机会。 但是转念一想,益州士族先是欲除掉魏延,后是派刺客行刺,甚至明目张胆在地方上阻碍平叛…… 这种种劣行,怎能让人不除之后快? 黄皓、张嫣二人侍立左右,看陛下独自在龙案前生闷气,也都心中忧虑。 “阿斗哥哥,要不然再去找那范寂,这次小妹定要逼他把话说明白了方才罢休!” 李世民看张嫣气鼓鼓的样子,不禁一笑。 “你啊!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有学识见地,朕才不会抓着范寂不放!” 话虽如此,但李世民心中还是希望听一听不同的见地,范寂今日所言,也正合李世民的心意。 “算了,先不去想那许多,你二人陪朕去后宫散散心。其余诸事,明日再议!” 二人领命,黄皓打起灯笼头前带路,张嫣背剑护卫左右,三人结伴向后宫而去… 到了皇后寝宫,张嫣见过姐姐后,便前往陛下在宫中为自己安排的临时住处,黄皓则是命两位心腹宦官守在皇后寝宫附近,自己也回了住处。 入寝之前,李世民向皇后说起近来之事,不免心情低落。 皇后则是安慰道:“陛下自幼跟随先帝、丞相,自然耳濡目染,臣妾相信陛下已经有了决断。陛下既然有心再访逍遥公,不妨带上蒋琬等荆州、东州重臣私访,让他们也替您出出主意。” 李世民闻言,心中一亮,随即在皇后面颊轻轻一吻,“还是你最懂我,这些老家伙只会在朕身后趋炎附势,也该他们站出来替朕分忧了!” 言罢,两人合被而欢。 翌日早朝过后,李世民在书房中思索蜀中局势。心中隐隐有了与益州士族和解的想法。 “朕倒是有心和解,奈何益州士族排外心理太过严重,朕又不能轻易妥协,以免这些家伙得寸进尺……” 正踌躇间,黄皓来报,“陛下,蒋琬等人到了。” 李世民收拾好心情,端坐书案之后,正色道:“让他们进来吧。” 蒋琬、邓芝、宗预等荆州重臣,吴懿、吴班、费祎等东州重臣听到陛下命令后,解履鱼贯而入。 “礼仪都免了吧,诸公请坐。” 李世民先一步打断了正欲行跪拜礼的几人。 “黄皓,你先去准备,少时咱们便微服出宫。” 黄皓领命,退出书房。 蒋琬等人虽说知道陛下经常出宫散心,但并不知陛下与马承、范寂之私会。各自心中忐忑,不知道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诸公勿忧,朕只是在成都街上听到些民间谣传,心中拿不定主意,今日诸公陪朕到街上听一听,也好为朕拿拿主意。” 几人对晕厥复苏之后的陛下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听到陛下这么说,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又不好开口问,只能先领命。 过不多时,黄皓便打点好了一切。李世民只让张嫣护卫,黄皓随行伺候。其余只带荆州、东州诸公,一行人扮作商贾奔成都街上而来。 李世民目标明确,一路上只挑人多嘈杂的闹市旺铺附近而行。 众人果然听到不少关于陛下“暴虐之君、放纵外来士族欺压本地人士、穷兵黩武”等谣言。 快行至昨日范寂讲道之高台时,李世民停了下来。 “关于流言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蒋琬等人面面相觑,碍于闹市人多眼杂,都不敢就此间直接谈论。 李世民见几人如此谨慎,无奈摇头。 “那诸位可知前方高台是为何用?” 吴懿看众人都没有马上回答的意思,担心陛下尴尬,便来到陛下身侧,恭敬道: “近日吾等有所耳闻,昔日先帝亲封之逍遥公正于此间布道。想来公子对逍遥公应该不陌生。” 李世民看众人都点头,于是说道:“吾得知此人大才,昨日曾拜会攀谈,逍遥公话语对吾颇有启发。今日吾欲再访逍遥公,问些心中疑惑。诸位一同去见吧!” 既然陛下发话了,几人也就没啥可推脱的,各自点头称是。 李世民命黄皓就成都街上寻逍遥公来高台处相见,其余众人只在高台附近寻个相对清静的去处,边聊边等。 黄皓领命而去,李世民趁逍遥公未到的空档,对蒋琬等人说道:“吾欲请逍遥公家中饮酒聊天,诸位可要帮着一起劝啊。” 蒋琬等人也都知道逍遥公来历,既然陛下有意抬举,众人也就顺着陛下意思答应下来。 正当众人随意交谈之时,黄皓引着范寂回来了。 李世民先是轻咳一声,然后对着不远处的范寂努努嘴,最后满面谦和地迎着范寂等二人走了过去。 “啊呀!逍遥公,昨日一叙,使吾受益匪浅。今日吾欲请逍遥公家中做客,不知逍遥公?” 李世民一见到范寂,心情便出奇的顺畅,言语之间全是对范寂的喜爱敬仰之情。 范寂听陛下意思,是要让自己进宫做客,不由眉梢一紧,正欲发话,陛下身后蒋琬走出稽首道: “逍遥公此等博学多才之隐士高人,在吾等圈子中早已如雷贯耳,还望逍遥公赏我家公子一分薄面……” 范寂看今日跟随陛下之人年龄都不小,与昨日完全相反,心中也有了计较。 怕是陛下带领朝中重臣专程来寻自己的,但自己的确不愿在宫中露面。 “这……” 范寂想到自己在成都街上听到的谣言,再看看陛下,这婉拒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看此情形,陛下怕是在治国事宜中遇到打不开的桎梏了…” 想到此处,范寂又感念先帝、陛下之礼遇。 “既然公子不嫌贫道叨扰,那贫道只好从命了!” 李世民大喜,范寂在李世民心中不止是个贤才,同时他也是益州世家豪族的代表人物之一,更何况其名声在蜀中也相当有影响力。 “即使此人不在朝堂之上为官,只要此人能站在朕一边为朕发声,那益州局势将更加容易控制,届时朕也能更顺利地将大唐的先进制度融入蜀中……” 李世民越想心中越是期待,赶忙上前拉住范寂的手,“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众人一路谈笑,直奔皇宫而来。 到了皇宫,李世民专挑禁宫内外衙署密集之地行走,一路上与范寂等人谈笑自若。一路之上各大在京官员皆知陛下与逍遥公同行。 李世民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考虑。他就是想让益州士族看到,益州本地最有名望的大贤与自己关系融洽,甚至以清修道人的身份来宫中与自己畅谈。 范寂自然也不傻,既然答应随陛下入宫,他也是做好了有朝一日,在士族与皇权的较量中,站在陛下一边的准备。为了两代君主的知遇之恩,也是为了益州士族能跟随陛下更上一层楼。 众人行至御书房,李世民命蒋琬等人回去思索破除谣言之法,一旦有了对策便及时上报。 蒋琬等人明白陛下是借口谣言之事支开众人,也不啰嗦,各自领命而去。 御书房内,张嫣侍立左右,黄皓则奉命制备美酒膳食。陛下要与逍遥公,就御书房把酒言欢,谈论国家大事。 待一应事宜准备妥当,李世民举杯道:“今日逍遥公肯给朕这份面子,朕深感荣幸,此一杯朕敬逍遥公!” 范寂举杯相迎,道一声“谢恩”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李世民收起了之前无关政事的闲聊话题,正色道: “如今朕与益州士族势同水火,朝堂益州诸公三番五次与朕作对,朕也毫不手软,对于益州士族大肆打压。以逍遥公看来,朕此法适用否?” 范寂听陛下终于进入正题,随之也认真起来,放下手中酒杯笑道: “那依陛下意思,贫道应该如何作答?是赞同陛下,还是提出一些不同见解呢?” 李世民知道这是范寂在试探自己底线,看自己能接受什么程度的建议。 “岂不知上一世朕也是位从谏如流的明君,不说别的,但就当年的魏征,那死谏不退的挑事大王,朕不也没把他怎么着吗?”面对范寂的试探,李世民心中一阵嘀咕。 “逍遥公有何高见只管说,朕希望的是有效解决益州士族的问题,那些哄朕开心的话,还是让朝中阿谀谄谄之辈去说吧!” 范寂看陛下如此英明,不禁心中佩服。 “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十四章突破桎梏改变策略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范寂起身稽首道:“贫道虽然未在宫中,但宫中之事贫道却略知一二。 陛下如今所虑之事,无非打破平衡彻底压制益州士族。 虽说贫道想不通陛下为何要打破先帝、丞相所维持之平衡状态,但贫道却知陛下目前做法只能适得其反。” 范寂这两句话,一下把李世民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来。 实际上李世民也时常纳闷,为何同样是士族,上一世自己打压效果明显,而这一世却收效甚微? 范寂看陛下并未打断自己,于是继续道: “假设陛下乃魏之君主,稳坐九州之地,身边中原士族鼎力支持,自然可以任由陛下为之。 然陛下以‘客居’身份统领益州,追随者皆在蜀中无甚根基。蜀中上下仅一州之地,又皆以益州士族为重。 倘若陛下一味强权打压,益州诸公表面上或可顺从,但心中必定不服,反对情绪必然高涨,长此以往不需外力,国家必从内部瓦解!” 李世民虽然早就明白其中曲直,但心里始终放不下对益州士族的芥蒂,毕竟熟知历史的他,是知道蜀汉灭亡的过程的。 即使刘备、诸葛亮、刘禅三代人几乎同样采取了相对温和的方式,但蜀汉照样还是灭亡了,自己如今反其道而行之,怎么也无法改善蜀中局势?难道天不可逆,不论谁来,蜀汉都逃不过灭亡一途? 李世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总也想不通其中关节。 “那依逍遥公所见,朕应当如何?” 范寂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贫道观陛下,志向远大,胸中似有千军万马。更难得的是,陛下高瞻远瞩,似乎已经预见到蜀中命运,这才迫不及待地打压益州士族,消除隐患。” 听到这里,李世民心中一凛,“难不成这范寂已修炼成仙?听他话中意思似乎知道朕来历一般。” 范寂也不等陛下反应,继续说道: “陛下也不必觉得不可思议,贫道或与陛下有同样感受。 蜀中之地与世隔绝,素有‘天府之国’美誉,试想如此易守难攻却又与世隔绝之地,千百年来形成之世家豪强,岂能轻易放弃这荣华富贵? 当今朝廷尚有一战之力,他们自然翻不起大浪,倘若善战之士逐渐凋零,外敌日益强大,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本地士族要考虑的也只不过是投降哪位新主子而已。” 李世民心中稍定,最少自己的身份没被人识破,只是凑巧范寂也预见到了蜀汉最终的命运罢了。 范寂略微一顿,把气喘足了继续说道: “如今陛下只是急于求成,致使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而已。 先帝、丞相已经为陛下打好了基础。先帝施仁德,丞相勤国政,陛下只需斟酌先帝、丞相之做法,再加入自己的雷霆手段,益州局势自然豁然开朗。 只是陛下切记不可急躁,缓图之方可见成效。” 话已至此,范寂也微笑着跪坐席间,不再出声,而是等着陛下想通其中关节。 李世民听完范寂的话,心中不断揣摩其中真谛。 刘备、诸葛亮在处理益州士族问题上,确实是很有效果,两人都没有一味地打压,而是控制重要官位的人选,益州士族只作为辅助来用。 更有诸如张翼、马忠、李恢等庲降都督,王平之汉中太守,诸多重要岗位也都启用了益州士族。 再者益州只有蛮夷、益州豪强两股本地势力,其余东州、荆州皆外来之人。不论多厉害的强龙,也不可能永远压制地头蛇。 倘若朕的嫡系重臣皆是益州本地人,那朕自然可放开手脚任意改革,只可惜蜀汉不比曹魏,没有那个资本让朕挥霍。 李世民思虑良久,终于还是打破了自己固有的治国理念。 “‘客居弱国’与朕前世‘一统强国’不能同日而语啊,看来朕要适时改变策略了……” 想到此处,李世民心中豁然开朗,握着范寂双手敬服道: “多谢逍遥公为朕解惑,朕心中已有了计较。只可惜逍遥公此等大贤不能时常伴朕左右……” 范寂将陛下扶回上座,稽首道: “贫道只不过恰巧解开了陛下心中桎梏。贫道相信,凭陛下英明神武,不多时日,自然也可想通其中关键。况且贫道以方外之身,时常为陛下顾问,岂不更好?” 李世民心中喜悦,困扰许久的疑惑终于完全解开。 范寂看陛下龙颜大悦,不禁心中宽慰,继而说道: “以贫道观之,陛下乃龙中金龙,万圣之姿。以陛下之才能,我蜀中定能日益强盛。望陛下切勿急功近利,该怀仁时亦怀仁,需立威时也当尽出雷霆手段。” 李世民看范寂对自己很有信心,于是又想到范寂另一身份——益州豪强。 “逍遥公如此信任抬举,朕倍感荣幸,治国理政之事自不必多说。只是这强龙、地头蛇之争,终究是要分出个胜负的。既然逍遥公对朕如此推崇,那朕便要厚着脸皮在逍遥公这求一颗‘定心丸’了!” 范寂早就想到,陛下如此礼遇不可能只是简单谈谈治国理念,重要的还是自己这层“益州豪强”的身份。当然自己在民众之中的声望也是陛下看重自己的一个因素。 “陛下只管放手去做,虽贫道也曾是益州豪强,但先帝、陛下知遇之恩贫道常记在心。倘若有一天,陛下为了我蜀中强盛、兴复汉室,与益州士族站在对立面,届时贫道定当不惜一切代价倾力相助。” 言罢,范寂将手中酒杯摔得粉碎。 “若有迟疑,贫道便有如此杯,粉身碎骨、不复轮回!” 李世民大受感动,赶忙扶起跪拜下去的范寂。 “逍遥公心意朕已知之,有逍遥公这颗定心丸,我蜀中定然日益强盛。” 二人互相搀扶,各自归位。 李世民看时机成熟,便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担心的问题: “逍遥公,其实朕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想法,只是之前不知逍遥公心意,未曾相问。” 范寂听罢,神色一凝,继而又会心一笑,“陛下真乃当世圣君,之前陛下所问所虑已让贫道十分敬服,没想到陛下腹中还有良策!贫道洗耳恭听!” 李世民先是谦虚几句,而后正色道:“但凡治国,总离不开一个创新改革。逍遥公以为,当今局势,适合实行新政否?” 李世民之前考虑过试行“均田制”“府兵制”,然而平叛接连受挫,益州士族暗中搅局,让李世民不得不暂时放弃推行新政,专注于眼前的麻烦。 如今眼前麻烦李世民心中有了计较,这心思也就转向了改善蜀中制度方面。 借着今日之话题,趁着范寂刚表态支持自己的机会,李世民准备直接一问到底。 范寂听罢,略微沉思。 “如今陛下在朝堂之上尚未稳坐,不宜再行改革之事。 贫道以为,陛下需有足够心腹嫡系,掌握蜀中军队,之后再行改革之举。 届时心腹可替陛下执行新政,军队可保新政顺利执行。当然贫道只是试言之,一切决断还在陛下一念之间。” 李世民听范寂意思与自己心中规划不谋而合,于是更加器重范寂。 二人把酒言欢,直至日将西斜。 命霍戈护送范寂离宫后,李世民借着大好心情,在御书房内与黄皓、张嫣闲谈。 实际上李世民是个从谏如流的明君,但凡国家之事,李世民都会广纳群臣意见,而后再行决断。 虽说今日范寂之言对李世民颇有启发,但是李世民还是想听听不同意见作为对比。 于是黄皓和张嫣便充当了这个角色。 看二人皆已到位,李世民便直奔主题: “朕决定放益州士族一条生路,给他们一些支持朕的机会。你二人认为,此事可行否?” 张嫣听罢不假思索道:“阿斗哥哥,只要咱们剑够锋利,管他益州士族还是曹魏、东吴,小妹定叫他们臣服于阿斗哥哥之下!” “很好,小妹能想到以武震慑,着实难得。” 张嫣虽鲁莽,但是所言非虚,也正应了范寂所言军权之事。 黄皓看张嫣发表完了看法,也稽首道: “张二小姐所言极是,奴婢以为一味强权打压,终非上策。或可效仿诸葛丞相之于南中,攻心为上。” 听完二人见解,李世民心中大定。 诸如张嫣、黄皓等无甚治国经验之人,尚且知道武力威慑,攻心为上。 更别说朕与范寂、蒋琬、吴懿等人了。 看来是时候改变对益州士族之策略了!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也将思维重点放在了如何利用行刺、流言之事,引诱益州诸公吐露心声,从而判断其中谁为可用之人…… 第十五章分化拉拢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一连几日,朝堂之上都再无动静。 李世民有意不提平叛、谣言之事,只等着十日期限,届时以刺客之事大做文章。 他知道只要自己先表明态度,那益州诸公便会快速找出应对之策。 现在李世民需要的是益州诸公摸不清自己的态度,人对于未知的事情往往会产生恐惧和焦虑。 朝堂之上亦是如此,李世民等的就是诸公因为未知恐惧而互相猜忌。这样自己才能有可乘之机,找到破绽进而分化益州士族,拉拢一批听话的,打击剩下那些不识时务的。 刺客之事十日之期的第八日黄昏,成都一座富家府院,若干身份显赫之人齐聚其中。 “近日陛下简直如同消失了一般,朝会之上不做表态就算了,下朝之后便一头扎进后宫再不出来。一连几日,在陛下那里未曾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谁说不是呢?前几日大家眼睁睁看着陛下与范无为谈笑自若出入禁宫,本以为陛下会有所行动,没想到陛下如同恢复之前那般,倒做起了安乐皇帝。” 府院之中,众多显赫之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心中不解。 众人皆人心惶惶,不知当今陛下到底意欲何为? 即便谣言四起、刺客事败、平叛受阻等诸多要紧之事,都没能令陛下表现出哪怕一丝可循之迹。 “莫不是我们之中出了细作?陛下成竹在胸,只是暗中策划,待时机成熟后再将吾等……” “假如被我找出细作,定将其挫骨扬灰,此等为一人之荣华陷吾等于不义之人,实在该杀!” “或许陛下也在思索应对之策,故而未曾表态。” “应该不会,今日吾曾拜会范无为,希望从其言语之中获得陛下的消息。奈何这范无为,天上地下无所不谈,单单略过与陛下交谈之事。其中定有蹊跷,吾等各自好自为之吧。” 众人或惊奇或惶恐又或激愤,激烈讨论至清晨,尚未争出个好坏。 于是众人各怀鬼胎,相互猜忌,各自散去。 后宫之中,黄皓一边为陛下整理朝服,一边汇报道: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近日奴婢奉陛下旨意,派人暗中监视益州诸公。果不其然,昨日宵禁之前,益州各家头面人物齐聚一处,讨论至今晨方才散去。听来人回报,聚会之地彻夜灯火通明,散去之时,人人面带疲色。” 李世民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今日早朝照常无事退朝,记住,退朝之后你去把王平、马忠、张翼、张嶷、句扶等益州武将请到朕的御书房。” 黄皓领命,准备妥当后,二人直奔勤政殿而去。 早朝之上,李世民一如既往地沉默,仿佛自己不在现场一般。 众朝臣连日来一直未见陛下有任何旨意,也各自疑惑。 想当初,陛下因为魏延之事,接连几日在朝堂之上大发神威。现如今刺客、平叛这等大事,陛下反而沉默了。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正当众臣心中疑虑之时,黄皓又如前几日一般宣布朝会结束。 “按照陛下的性子,不应该啊。其余且不论,单就刺客一事,明日就要到期,今日陛下好歹也要催促提醒一番吧?” 众臣心中不解,但不知陛下心思,也只好各自沉默不语。 退朝之后,李世民直接来到御书房,等待诸位益州武将的到来。 不多时,门外黄皓来报,说是益州武将已在书房门外等候。 李世民稳坐书案之后,令黄皓宣众人觐见。 王平等人,各解剑履,躬身觐见。 山呼万岁之后,几人不敢起身,只跪着等待陛下旨意。 李世民遍观几人,倒未发现几人表情上有任何异样。 轻咳一声后,李世民面色严肃,沉声道:“诸位平身吧。” 几人谢恩后起身侍立书房之中,个个心中忐忑,不敢入座。 李世民再观众人,仍未发现几人面有异样。 “诸位爱卿,此间乃朕之书房,又不是朝堂之上,不必唯唯诺诺。” 众人看陛下面色不再严肃,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心中稍定。这才敢席间入座。 “今日邀几位前来,是有些行军打仗之事想不明白,欲向几位讨教。” 众人看陛下面色平静,加之语气平和,各自心中安然。 于是马忠试着回禀道:“臣等惶恐,怎敢让陛下讨教。陛下但有疑问,臣等定知无不言。” 李世民感受着几位益州武将的一言一行,感觉似乎也没有之前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 毕竟都是史书留名的将领,想必气节德行不会太差。 想到此处,李世民轻声笑道:“诸位不必如此,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汝等大可不必这般谨慎。” 不等众人反应,李世民接着说道: “诸位皆乃我蜀中大将,之前或追随丞相南征北伐,或代表朝廷镇守蜀中要冲。这平叛之事想必诸位定有独到见解,今日还请诸位试言之。” 几人看陛下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落在了平叛上,又想到益州士族暗中阻碍平叛之事,各自心中便有了计较。 王平守过汉中,南征北伐也出力最大,于是便先开口道: “陛下圣明,臣以为,平叛之事可行。但倘若无甚有经验的老将参与,恐怕事倍功半。” 王平文化水平确实偏低,心中所想之事一到嘴边却变了味。但大致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李世民只是点头,示意其他人发言。 而王平在李世民心目中,已经成为第一个可用之人。这种知兵事且少计较的武将,确实是最适合拉拢的人选。 余下几人也各自就陛下关于平叛之事的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总的来说,平叛是他们都支持的,但没有派任何益州本地将领去,是他们所不解的。 李世民看几人基本都是善战且忠勇之辈,心中喜悦。立场不同可以拉拢,只要他们不似朝堂益州诸文臣那般油滑狡诈就好。 “倘若朕欲着几位爱卿为主将,以马承、赵统等元老后裔为副,卿等以为平叛之事胜率几何?” 几人听到陛下话语,皆惊讶,没想到陛下居然有让益州将领参与平叛的想法。 张翼本就对昔日越嶲郡刘胄反叛耿耿于怀,现今陛下表露愿意以益州诸将为主平叛,内心激动,赶忙稽首而言: “臣等自先帝起便为国家征战,皆愿为国家效死。区区蛮夷,不论谁为主谁为副,只要末将去了,定能让那些不服王化之蛮夷举族来降。” 其他人也随之附和,都着重强调了“只要他们能去”而对于谁主谁副并没有过多纠结。 李世民听罢,对眼前几人又加了一分满意。 “诸位愿为国家之事,放弃个人利益,朕心甚慰。” 众人见陛下夸奖,也赶忙谢恩。 李世民看几人都是善战之士,又是益州士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心中更是满意。 “假如平叛之后,朕欲兴兵北伐,无论时机是否成熟,诸位敢跟随朕再出祁山吗?” 李世民确定了几人是可堪大用之人后,也终于表明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让几人就北伐一事表露心意,北伐一事,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蜀汉官员站队表态的“试金石”。 倘若犹豫不决,此人日后恐怕多半会和自己站在对立面,此等情形就需要多多斟酌再决定是否拉拢。 倘若真心实意且利落应允,此人定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李世民选定标准后,静静看着几人,等待着几人最后的表态。 王平几乎未犹豫便率先表态: “昔日汉中之战跟随先帝起,臣这条命便是先帝的,陛下亦然。陛下但有驱驰,臣定当效死!” 紧接着马忠、张嶷也表了态,虽说不似王平般激昂,但也足以让李世民安心。 张翼虽未迟疑,但是却劝陛下倘若时机不成熟,事定难成,希望陛下以为蜀中黎民为重,莫要行冒险之举。 句扶虽然迟疑片刻,但最终也表达了愿意为国家赴死的意愿。 李世民结合自己所知的历史记载,加上对几人言行的观察,心中已然把几人心思看透。 只待明日早朝,以刺客之事再次试探几人,最后再确定几人命运如何。 是拉拢成为盟友,还是从此不再重用,亦或者趁早除之后快……全在李世民一念之间 第十六章益州派朝堂争锋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几人表态结束后,李世民不动声色,只在心中盘衡。 象征性地激励一番后,李世民结束了与几人的谈话。 此时张嫣看众人皆走,面色不善,来到李世民近前气愤道: “阿斗哥哥你倒是好脾气,那张翼言语之中颇有微词,不敢北伐就罢了,居然拿黎民生计、蜀中安危这种话来揶揄您!这……哎呀气煞我也!” 李世民先是拍拍张嫣的脑袋,而后胸有成竹道: “小妹尽管放心,朕心中依然有了应对之策。能拉拢的,朕不会错过一个,不能拉拢的,朕也不会强求。但是之后他们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咯。” 张嫣不明所以,只好作罢。 翌日朝会,所有朝中大臣心中皆忐忑不安。 陛下沉寂了六七天,今日终于到了刺客之事见分晓的时候。 益州大臣之外的其它派朝臣,更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想看看陛下今日会与益州诸公擦出怎样的火花。 益州诸公则是各自又分成更小的群体,不再似以前那般团结一致。 加之昨日陛下召见了益州几名主要将领,更是让益州诸公之间失了信任,相互猜忌、相互提防起来。 李世民则是在龙榻之上稳如泰山,今日他为益州士族准备了一份“大礼”。 一切流程走完之后,黄皓并没有急着喊“退朝”,而堂下诸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毕竟今日肯定有好戏看,谁都不舍得错过。 “黄皓,今日是益州诸公给朕答复的日子吧?” 黄皓听到陛下问话,赶忙回答道:“陛下英明,今日确实是调查刺客之事最后的期限。” “既然朕没有记错,那益州诸公为何无人提及呢?” 堂下诸公皆默然。 李世民戏谑道:“不说话?那朕可就要以这几日听到的消息为准了。” 此言一出,堂下开始骚动,并且大多是益州朝臣在窃窃私语。 “我说什么来着?陛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连续几天都不提此事。” “李福、杜琼等大族代表尚且拿不出个结果,吾等小世家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的骚动,已不再似以前那般,众益州士族共同商议。而是变为关系较近的世家在一起窃窃私语。 杜琼当时代表益州诸公应下了十日之约,如今看到益州士族开始相互猜忌,甚至指责,本来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此刻也不敢拿出来应对陛下了。 李世民见益州诸公已然自乱,随即笑道: “既然诸公还需商议,那朕就先谈些别的。刺客之事,在今日早朝结束之前,必须给朕一个结果!” 李世民此时觉得益州诸公虽以自乱,但尚未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便准备在火上浇些油。 “昨日王平等诸公,在朕书房与朕说了一些话,朕深受启发。如今我蜀中紧要之事还是平叛,只有后方安定,民可安居,国家才能强大。” 看堂下诸公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李世民继续说道: “朕欲着张翼、句扶二人进入汶山、越嶲二郡,主持平叛事宜。其余原平叛将领皆受二人节制。” 李世民说到这里,堂下猛然一片哗然。 看到此情景,李世民也适时停了下来,只是细心观察堂下动静。 “陛下突然重用此二人,莫非是昨日亦或者更早些时日,这二人将我益州士族的消息透露给陛下了?” “哼!此等为一时之荣华,置吾等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小人,不配为吾益州士族!” “此事也不可妄下定论,万一是陛下自己想提拔我益州战将为平叛出力呢?” 至此,益州诸公已然乱作一团,文臣猜忌武将,武将又无法解释。要不是在朝堂之上,恐怕益州文武都要打起来了! 李世民高坐殿堂之上,冷眼旁观,对他来说,刺客之事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就让刺客之事永远这么悬着,让益州诸公猜不到自己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只要此事未解决,益州诸公之间就会存在芥蒂。 迁延日久,中立或者心向朝廷之人,就会为了家族长久之计而想方设法在自己这里表忠心。 届时,益州诸公再也无法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朝廷,那时候也将是自己提拔嫡系、推行新政的最佳时期。 到那时,但有搅局者、反抗者、阻挠者,自己定要以雷霆手段击之。 益州诸公就只能选择彻底投靠自己,不久之后,蜀汉将成为一个崭新的强国。 北伐,进而一统天下,将指日可待! 正当李世民在心中描绘美好蓝图之时,谯周自文臣班列中转出,稽首高声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奏!” 谯周乃蜀中大儒,最是敬服诸葛亮,奈何其也是个不支持北伐的投降派。 谯周本以为暗中搅动益州局势,可与陛下争锋,进而打消陛下“穷兵黩武、誓要北伐”的念头。 没曾想陛下突然转换策略,在朝堂之上放松了对益州士族的打压,致使本就脆弱的益州士族联盟,瞬间瓦解。 谯周不想失去之前对于陛下的平衡和制约,于是这才硬着头皮上奏,企图调和益州士族之间的矛盾。 李世民本想任由益州士族之间矛盾激化,最后自己再出面以“暂不追究刺客之事”来终结此次争锋。 没想到谯周这时候冒了出来,李世民心中有些为难。这谯周当世大儒的头衔太硬,自己没有确凿有力的把柄在手,还真不好动他,只能和他扯皮。 想到这里,李世民无奈摇摇头,高声道: “既然是谯爱卿有话要说,那朕自当应许。” 堂下诸公被谯周与陛下两人的“高声”打断了争吵,反应过来后,各自竖起耳朵静静看着谯周。 “启禀陛下,既然刺客之事已然到了期限,臣以为陛下可先处置此事。臣以为,此事必须有个结果,不论是哪家的谁在背后指使,皆应调查清楚并将之严惩。毕竟天下之大,陛下为尊,任何事都比不过陛下龙体安康。” 益州诸公听谯周此言,也都恍然大悟,各自暂时放下争执,附和起谯周来。 李世民心中气恼,本来可以瞒天过海,就此把刺客之事悬在益州氏族头上,令其互相猜忌。 谯周这么一说,把众人关注点又拉回刺客之事。这是逼朕交出实底啊。 倘若朕知道刺客之事幕后主使,那谯周这么一说,朕只能选择先治罪真凶。 真凶一出,案子算了,益州士族之间就没了互相指责的噱头,过不了多时自然又会内部团结。 倘若朕逼着益州诸公要说法,那就是变相承认,朕没有掌握多少有力证据。加上他们随便拉出个替死鬼搪塞于吾,吾不好辨别真伪,这就更加坐实了益州士族无内奸。 害!这家伙,不好好研究儒学,在朝堂上捣什么乱呢? 李世民一时语塞,在龙榻之上兀自沉默。 谯周看陛下未曾回应,继续道:“不如陛下先听听我益州诸公对刺客之事的调查结果?看与陛下所想所知是否一致?” 李世民听罢,不免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大胆谯周!得势不饶人,竟敢如此揶揄朕! 正当李世民进退两难,就要爆发之时。 黄皓突然开口了:“启奏陛下,奴婢有事奏。” 李世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宦官,心中对于黄皓的器重又加了一分。 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即使不能扭转局势,最少也能为自己拖一拖时间,说不定自己就想到应对之策了呢? 李世民得意地看了谯周一眼,转而满意地看向黄皓: “黄门令黄皓,你有何事奏?” 黄皓邪笑着看了谯周一眼,高声道: “陛下,奴婢奏告谯周抗旨不尊!” 这下不仅堂下诸公,连李世民都是一惊。 “黄皓,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虽说你是朕的贴身奴婢,但倘若你污蔑朝中重臣,朕也保不住你!” 李世民怕黄皓为了这种事丢了性命,毕竟是自己用着顺手的忠心奴婢,李世民只好抢先一步提醒他。 堂下诸公看陛下都这么说了皆以为黄皓刚才冲动之举,这下定会知难而退。 于是又开始想着看陛下如何收场。 “奴婢谢陛下提点!奴婢仍要奏告谯周抗旨不遵,还要告益州诸公,包庇之责!” 黄皓此话一出,众皆惊叹! 李世民也来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这黄皓今日这招“围魏救赵”到底威力如何。 第十七章黄皓的高光时刻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益州诸公,尤其是谯周,皆对黄皓冷眼观之。 但凡黄皓说错一句话,益州诸公定将让黄皓死无葬身之地! 黄皓却不以为然,胸有成竹道: “启禀陛下,奴婢斗胆需重提丞相薨逝之事。” 李世民不置可否,点头道:“只要汝言之有理且证据确凿,朕恕你无罪!” 得了陛下旨意,黄皓更加理直气壮,亮声而言道: “谢陛下!昔日丞相丧报至,陛下曾有口谕,禁止奔丧。旨意下后,陛下痛哭不止,直至昏厥。 此时朝堂诸公皆在,相信除陛下悲痛欲绝忽略此事外,其余诸公必定都不曾忘记!” 黄皓刚起了头,堂下诸公便乱了起来。尤其谯周,本身就是个诚实好学的书呆子,遇到此等情况,更是觉得颜面尽失,理亏心虚。 黄皓不等众人反应,接着说道: “值此危急之时,朝堂诸公皆跪拜堂前,为陛下祈福。 唯有谯周,不遵陛下旨意,擅自前往剑阁奔丧。 然而朝堂诸公,尤其益州诸公,竟无一人阻拦,此后近两月时间,竟也无人提及此事。” 黄皓逐渐激愤,捶胸顿足道: “陛下不予追究,那是陛下仁德,但今日谯周无端打断陛下处置平叛之事,又言辞挑衅,揶揄陛下。 奴婢实在忍无可忍,今日就朝堂之上,奴婢先告谯周抗旨不遵,私自奔丧之罪,再告益州诸公知情不阻,刻意包庇之罪!望陛下明鉴!” 李世民听罢,心中感慨。没想到这历史上留下恶名的宦官,居然在此等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为自己的“分化拉拢”计划做出如此大的贡献。 “黄皓所言,堂下诸公可有异议?” 为了坐实黄皓说的话,李世民当即便询问起朝中大臣。 益州诸公此时早已吓得魂飞天外,且不论谯周抗旨不尊的罪过,即便是刻意包庇之责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如此证据确凿之事,谁敢在陛下面前说个“不”字? 益州众人只恨千算万算,忘了陛下晕厥之前这道圣旨! 今日益州诸公能否躲过此劫还犹未可知,谁还有心思去管刺客之事陛下是否追究呢? “臣等无异议……” 堂下除益州诸公之外,其余人皆第一时间附和陛下。 李世民看大多益州官员都未发声,突然得意道: “谯周?杜琼?尔等益州人士,可有异议?若无异议,抗旨不遵按律该当何罪?” 谯周早已羞得满面通红,加之恐惧陛下责罚,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晕倒在大殿之上。 看谯周晕厥,朝堂诸公倒吸一口凉气,尤其益州诸公,竟然怕到无人敢上前搀扶。 黄皓眼疾手快,赶忙招呼几名殿前侍卫上去搀扶谯周。 黄皓心知肚明,谯周乃当世大儒,又是丞相拥趸。陛下不会轻易治罪谯周,又兼当前局势,陛下欲拉拢部分益州士族,谯周就更不能出事了。 李世民一边心中感叹黄皓之忠心,一边赞叹黄皓之心思细腻。同时还不忘吩咐张嫣去传太医。 杜琼等益州文臣,见到此等情形,更是心中不安。 如今王平等益州武将尚不知有几人投奔了陛下,朝堂之上又出了此等难堪之事。 看来刺客一事终究还是变成一颗钉子,深深楔进了所有益州士族心中。 只要陛下不提,此事朝堂之上便无人敢提起了…… 李世民看谯周悠悠转醒,略带讥讽地问道:“谯爱卿,朕还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自己倒先晕了?” 谯周慢慢缓过神来,看到陛下正戏谑地看着自己不禁浑身一哆嗦。 “陛下恕罪!臣……臣对丞相佩服的五体投地,丞相之事对臣……” 李世民起身侧立,甩了甩袍袖,打断了谯周。 “朕念你确实对国家忠心,对丞相真情实意,此事暂且记你一笔,倘若之后再让朕听到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休怪朕翻脸无情!” 听到陛下的话,包括谯周在内的益州诸公,皆长舒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算是躲过去了。 李世民不等谯周谢恩,继续说道: “尔等益州士族,既然能明目张胆抗旨、包庇,那想必刺客之事朕也不好从尔等口中得出实情。” 李世民看了一眼王平,继续说道: “王爱卿,朕不管前些日听到的消息是真是假,刺客之事朕就交于你去办理。不论期限,直到你查清为止,在此之前,益州诸公在朕眼里都脱不了嫌疑。” 王平听陛下言语,心中直叫苦,陛下这么安排,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益州诸公的眼中钉? 王平即使大概知道刺客之事的情况,他也不敢跟陛下说啊。 说了可能陛下这里自己会好过些,但是益州士族岂不是从怀疑变为确定,自己就是那位与陛下告密的小人了吗? 不说也许还能让自己好过一些,但是这刺客之事引发的猜忌和矛盾,岂不是永远说不清楚了? 想到此处,王平只觉一股凉意从头贯到脚。看来陛下这是个阳谋啊,自己目前只能选择站在陛下一边了…… “臣领旨…” 思来想去,颇为无奈的王平只得领旨。 此时张翼、句扶二人也顿感不妙,陛下上来就封二人为平叛主将,再配合刺客之事,这不是个逼自己站队的阳谋吗? 二人看看王平,再想想自己,心中也是无可奈何。 领旨平叛,就等于和陛下一边。不领旨……这谁敢呐?谯周才刚醒过来呢! 李世民看到自己目的不但达成,甚至效果比想象中更好,心中大喜。 “既然其他事情都暂时有了处置,那平叛一事,也该有个定论了。” 看堂下诸公并未有反对的意思,李世民正色道: “朕欲加封魏延平蛮大将军号,遥领三路平叛大军。所有平叛将领皆受魏延节制。” “另加封姜维平夷大将军号,主管南中其余零星叛乱。马忠、张嶷副之。着令汝等,以一年为限,扫平除牂牁、兴谷、越嶲、汶山郡外其余蜀中蛮夷、盗匪等祸乱。待朕选定随军副将后,方可领旨前往。” “王平主牂牁、兴古平叛之事,除赵统赵广外,朕改日另追加随军副将。领旨后,方可出兵平叛。” “句扶,张翼,亦是如此。” 李世民简单安排了一下新的平叛任务,看众臣皆躬身侍立,无有异议。李世民微笑点头。 “关于刺客之事,也不要局限于王平一人,倘若有谁想起来什么,大可以到朕这里来说道说道。” 黄皓看陛下已然安排完毕,适时地高声道:“平叛事宜,诸公只待陛下圣旨。其余有事者奏,无事退朝!” 众臣,尤其益州诸公,早就没心思在朝堂陪陛下玩了,还是地位和小命重要。 于是众臣皆山呼万岁,退出大殿。 出了大殿后,荆州、东州诸公便自然分成两股,各自谈笑自若,结伴向衙署走去。 益州诸公则是分成若干小股,各以王平等几人为核心,分别向衙署而行。 谯周、杜琼等文臣代表,则是集合诸多犹豫不决的文臣,自成一股,向衙署而去。 不论分成几股,益州诸公讨论之事无非分析何人背叛了益州士族,又或者讨论是否应投靠陛下而保住荣华富贵。 李世民在黄皓的高光表现之下,于朝堂之上逆转局势,再一次达成目标,获得了皇权与士族之争的胜利。 至此,王平、马忠、张翼、张嶷、句扶等人只能选择为陛下效死。益州武将形势基本明朗。 退朝之后,李世民借着朝堂之上的兴奋劲,在书房之中拟写圣旨。 “这下平叛之事算是成了,过几日找个机会见一见马承等人,把事情交代清楚。此次再度踏上平叛之路,希望他们莫要让朕失望才是啊!” 自李世民穿越以来,直到此时才算真正迈出了第一步。 回想这近两个月的旅程,李世民心中感慨道: “为蜀汉逆天改命的路还很长。朕定要让我大唐雄风,再现与这汉末乱世!” 第十八章送别逍遥公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一连几日,李世民都在思考平叛人选如何分配,圣旨内容也迟迟定不下来。 不过益州派倒是传来几个好消息,首先王平等几位被点名的武将,分别来向李世民表了忠心。并且答应支持北伐以及有关北伐的一切准备事宜。 其次,张松之子张表、黄权之子黄崇二位益州士族的新一代佼佼者,也暗中表达了对于陛下的支持。 这个可信度还是高的,毕竟二人父亲都曾是主张支持先帝的,并且先帝对他们的家族也十分照顾。 正当李世民为平叛人员分配以及益州文臣的问题头疼之时,霍戈到了。 李世民见霍戈风尘仆仆而来,感觉有事发生。随即放下手中笔,自席间而起迎上霍戈。 霍戈见陛下出迎,原地稽首而拜道: “陛下请止步,臣不敢受陛下大礼。” 李世民快走两步,扶起霍戈,柔声道: “卿乃朕之臂膀,此礼卿受得!快说说,有何要紧事,让卿如此匆忙?” 霍戈一边跟随陛下进入书房,一边禀道: “臣今日得知消息,逍遥公此次成都之行已毕,最迟明早即将启程而归。” 李世民听到此消息,心中不免失落,但很快调整好心情,和声道: “既然逍遥公欲归,那朕当相送。正好顺路交代马承等一些事宜。” 说完,看向黄皓和张嫣,“你二人速去准备,今日就咱们几人微服出访,去成都街上为逍遥公践行。” 几人得令,各自去准备。 “哦对了,绍先,你多带些赏赐之物,到时一并送与逍遥公。” 一切准备妥当,几人扮作平常富贵人家公子、千金,一路奔成都街上而来。 行至成都大城咸阳门外,被一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拦住。 那青年身长八尺有余,容貌英武,体型壮硕。 见到几人后青年先是有些迟疑,而后试问曰: “在下叨扰,请问几位是否武担山下来的贵人?” 李世民几人大惊!本以为微服出巡便可掩人耳目,没想到竟被一青年识破。 那青年见几人惊讶,赶忙解释道: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见几位面善,与吾几位少时玩伴颇为相似,故而……” 霍戈仔细打量着面前青年,忽然惊觉,兴奋道: “阁下莫非永安都督陈到之子陈忠呼?” 那青年见霍戈认出自己,高兴道: “正是在下,阁下可是霍戈,霍绍先?” 霍戈点头称是。 “那绍先身边这位富贵公子莫非是……” 陈忠正欲说出陛下身份,被霍戈打断。 “慎言!吾等今日有事要办,不如陈兄弟先办自己的事,晚些时候咱们就前方锦绣客栈相见。” 陈忠略有迟疑,无奈说道: “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禀报一件要事。在下倒是能等,但怕有些人等不了许久…” 李世民一直在心中搜索陈忠的来历,发现自己所知历史中似乎并没有此人,但是看他与霍戈相识,甚至与自己还可能是幼时玩伴,便也放心下来。 历史上籍籍无名之人甚多,也许陈忠在陈到之后并无甚出彩之处,亦或者并未入仕,因此史书之中并无记载。但是陈到确实是有儿子的。 但不论如何,这不是又多了一位元老后裔?朕如今正缺这样的可信之人,这不送上门了吗?况且其父手中尚有昔日追随刘备之“白毦兵”,或可重新为朕所用…… 想到此处,李世民也放下心来,询问道: “不知汝所谓何事?大可就此间告知吾等。” 陈忠确定说话之人正是当今陛下后,如释重负,赶忙说道: “李严,李方正自丞相薨逝后,忧郁成疾,如今只剩半条命。吾父念其往日功绩、先帝托孤之重,令吾来成都禀报消息,请当今陛下定夺。” 众人闻言,皆露惋惜之色。李严曾于建兴九年更名李平,其虽与诸葛丞相争锋,所做诸多不义之事。但其也曾为先帝效力,受先帝重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世民想到李严是东州派代表人物之一,其子李丰也多受丞相照拂,不忍让其如历史上那般以庶民身份羞愤离世。 于是李世民告知陈忠道: “汝只管回去禀报父亲,让其派人送李严来成都,就说当今陛下已有了安排。另外再告知汝父,就说当今陛下欲留汝在身边侍奉,让其稳守永安,不必为汝操心。” 最后还告知陈忠:禀报完后,不用管李严,立刻返回成都,在锦绣客栈等待。 陈忠领命而去,李世民等人则顺路带上马承等人,继续去寻逍遥公。 李世民此次亲自来送逍遥公,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除元老后裔外,朝中诸多忠心之臣皆已年迈,后继之人或年龄尚幼或能力平庸。 李世民希望送一部分忠臣良将之后拜逍遥公为师,一来加强后备人才的能力,二来可借逍遥公之家世威望为自己的拥趸镀金。 此后但凡与本地士族有所分歧或争斗,便可以利用这些逍遥公徒弟为自己壮声势。 自逍遥公处学成之后,这些新生力量还可为朝廷补充新鲜血液,其种种利益自不必多说。 李世民一路思索如何“物尽其用”,不知不觉便来带范寂落脚之处。 此时范寂已基本收拾妥当,正欲锁了门离开成都。 “逍遥公,整装闭户欲往何处?” 范寂听到陛下声音,手上略微一顿,转身稽首答道: “贫道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贵人恕罪。” 李世民哈哈一笑,并无怪罪之意,只是调侃道: “逍遥公,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布道结束欲归青城山,为何不着人知会于吾?难道逍遥公平日里就是这样对朋友的?” 未等范寂答话,李世民对霍戈使个眼色,霍戈赶忙将所带赏赐之物一并交与逍遥公。 “此乃吾赠与逍遥公之离别礼,聊表寸心,望逍遥公笑纳。” 范寂刚想婉拒,李世民上前拦住了欲推回赏赐的范寂。 “逍遥公,先别急着谢绝。此间尚有一事需烦劳逍遥公,这些许赠予之物,全当是酬劳吧。” 范寂见陛下如此说,心里想到这“一事”应当不简单。 合着陛下这是逮着自己往秃了薅啊! 不过转念一想,谁让自己连续多次拒绝先帝、陛下入朝为官的邀约,欠下这莫大人情呢…… 想到此处,范寂无奈笑道: “也罢,承蒙公子看得起贫道,那这‘酬劳’贫道就收下啦,公子所托何事?还望明言。” 李世民看范寂答应下来,心中喜悦,拉着范寂手说道: “其实也无甚大事,吾身边有几位不争气年轻人。吾希望他们能拜在逍遥公门下,好让逍遥公替吾调教一番。” 范寂听后不禁哑然,陛下这套路当真是多。前几日方才在自己这里要了颗“定心丸”,现在又想着借自己身份、名声为小辈镀金…… 李世民看范寂不做回答,便坏笑道: “既然逍遥公收了‘酬劳’又不做反驳,那吾就当逍遥公默认了!” 范寂摊摊手,无奈道: “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贫道自然只能从命。不知公子所言之人现在何处?” 李世民看范寂彻底答应,也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范寂。 两人约好,待李世民选好拜师之人,便亲自引众人去青城山相见。当面交代并主持拜师仪式后,再返回成都。 范寂慨然应允,正欲辞行,李世民却拦在身前。 范寂苦笑道:“公子难不成还有需要贫道出力之事?” 李世民看四周无外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前些日子宫中刺客一事,包括民间谣言之事,相信逍遥公具已知之。 今日吾来此地,还有一小问题想听听逍遥公意见。” 范寂此时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给陛下吃那颗“定心丸”了,但说出去的话又无法收回,只好询问陛下欲问何事。 李世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其实也无甚难事,只是目前吾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止益州诸公暗中使坏。 恰好逍遥公正是益州大家,又是清修隐士。吾想听听逍遥公对此事的看法。” 范寂闻言,面上带笑,稍稍松了口气。好在陛下问的不是什么难事。 “贫道乃深山修道之人,信奉‘黄老之术’,自然希望公子‘无为而治’尽量顺其自然,遵从本心。只是这一切的前提在于公子是否有足够的掌控力,目前公子应以强大自己、稳坐朝堂为重。” 李世民点点头,觉得范寂说得也不无道理。 “那就多谢逍遥公指点了,吾回去后需再斟酌一番,方可做决定。” 范寂也不多说,确定陛下再无他事后,赶忙向陛下等人告辞。 送走逍遥公后,李世民看此间事了,便带着霍戈、黄皓、张嫣回了宫。 马承等三人依旧在锦绣客栈待命,并且准备好接待并安顿报信返回的陈忠。 第十九章欲设百骑司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行至皇宫,李世民突然想起陈到昔日统领之白毦兵,便转身问黄皓道: “昔日先帝身边亲卫‘白毦兵’汝可知晓?” 黄皓眨眨眼,略微思考之后道: “回禀陛下,奴婢对这白毦兵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夷陵战后,白毦兵几乎损失殆尽,况且兵源难觅。 昔日诸葛丞相曾希望以江州本地兵补充白毦兵,但收效甚微,因此也就作罢。 倘若陛下需要白毦兵这等精兵,或可抽调丞相昔日以青羌、蛮夷之精锐所设‘无当飞军’来用。” 李世民看周围无人,低声说道: “朕有意组建一支如‘白毦兵’那样忠勇善战,且只听命于朕的亲军。并且希望他们马上马下皆可以一当十。” 黄皓听后心中疑惑,便询问陛下: “恕奴婢愚钝,不知陛下为何突然要组织这样一支兵源极难保证的亲军?” 李世民见黄皓等三人同时不解地看向自己,笑着反问道: “且不说亲军之事,朕只问汝等,倘若朕欲清除一部分与朕对立之人,汝等以为朕应当如何去做?” 张嫣最是心直口快,一听到陛下这么说,当即答道: “这有何难?阿斗哥哥只需将欲除去之人列份名单,小妹只按着名单为阿斗哥哥统统杀了便是。” 李世民笑而不语,又看向霍戈、黄皓。 霍戈思虑片刻,随即说道: “以臣只见,目前益州士族多数立场不明。陛下倒不如在朝堂之上以种种借口逼他们站队,到时凡是站错队的一律除去!” 李世民先是略微点头,而后期待地看着黄皓。 黄皓看陛下似乎对张嫣霍戈所说并不完全认同,又结合不久前陛下与逍遥公谈话内容,还有方才陛下所问白毦兵之事,在心中联想一番。 “哦!陛下,奴婢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李世民眉头一挑,笑问曰: “汝且试言之,看与吾所想相差几何。” 黄皓清清嗓子,稽首道: “奴婢以为,这朝堂斗争之事,不能只局限于明面上的事。 陛下或可以设置如魏、吴之‘校事府’着心腹之人管理,暗中监察百官,或威逼利诱或暗中刺杀又或者掌握把柄,总之定让益州诸公完全听命效忠与陛下!” 李世民听黄皓所言,心中大悦,对于黄皓更是喜爱。 “朕之想法与卿等大致相同,只是汝等都想得太过简单。” 李世民看三人都等着听自己的看法,于是笑道: “汝等试想,倘若朕欲在蜀中施行新政,而新政又会触动士族利益。此时在朝堂上他们或可虚与委蛇,但真正实行下去时,定然会有士族暗中搅局。 朕此时需要分辨哪些士族真心拥护新政,进而拉拢安抚,同时也需要清除一些顽固不化的‘反对派’。 这就需要黄皓所说类似‘校事府’之机构来为朕辨别忠奸。然而清除‘反对派’之时,朕又必须先有足够的实力足以达成目的。 诸如刺客、谣言等事同理。因此,朕需要一支战斗力强悍且忠心的亲军,用以镇压、清除敢于反抗者。 同时还需要培养一批暗中监察百官的细作,用于调查、收集朕需要的情报和证据。 当一切准备就绪,朕方可在蜀中施行新政。” 黄皓等三人听完,皆面露惊异之色。没想到陛下早已把之后的每一步棋都想到了。 此时三人也终于明白,陛下培养元老后裔,欲遣忠臣之后拜师逍遥公等等诸多事情,实际上不都是在为实施新政而做准备吗? 三人想到此处,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的陛下简直比先帝、丞相都不遑多让,而且陛下的做法更为果断、狠辣…… 几人谈论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御花园外的清香阁,李世民索性招呼几人进了清香阁。 “正好朕也有些口渴了,咱们就在此处一边品茗一边聊吧。” 霍戈、张嫣领命,而后席间跪坐。黄皓则是忙前跑后协助侍者备茶。 过不多时,李世民见侍茶官忙碌已毕,便屏退侍者,招呼黄皓入座。 黄皓恐怕坏了规矩,不敢入座。 李世民倒也没有过多纠结,只让黄皓侍立左右不需门外等候。 “几位皆是朕身边亲近之人,有些想法正好趁着此时无事与几位说说。” 李世民一边摆弄茶杯,一边对几人说道。 几人连忙表示愿“洗耳恭听”。 尤其黄皓,颇受鼓舞。身为一名宦官、陛下的奴婢,能让陛下多次提拔并如此器重,让黄皓很是感动。 李世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正色道: “自相父薨逝以来,两月有余。朕每日或殿内与群臣相争,或殿外执行方略,可谓步步为营。然而,不论朕如何小心谨慎,却始终慢朝堂诸公一步。 诸如刺客、谣言、平叛受阻等事,皆是如此。朕也曾想也许是能力不济,故常有遗漏。 但前些日,因刺客之事与谯周等对峙朝堂之时,朕发现益州诸公虽狡猾,但做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看来并非朕能力不济,而是朕的眼睛太少,不能先一步了解群臣动向;也是朕腰杆不够硬,让益州诸公还抱有“逼朕妥协”的幻想。 朕结合如今局势、汝等乃至逍遥公之话语联系心中所想,决定在原有禁军体系之外,新设一司。 将此司分为三卫,每一卫皆由朕心腹重臣统领,皆用忠勇之士为卒,只对朕一人效忠。 正好几位皆是朕欲任命三卫之统领,不知几位可愿为朕执戈?” 三人听罢各自惶恐,赶忙跪地谢恩。 张嫣还好,毕竟本身就不是拘于俗礼之人,于是张嫣谢恩过后便疑惑道: “阿斗哥哥想法听来是很厉害,只是咱们在人家的地盘,这三卫所需忠勇之士哪里去寻?阿斗哥哥又怎能判断出哪些是忠勇之士?” 霍戈、黄皓听张嫣所言,也都觉得此事实施起来确实困难重重。二人也抬头看向陛下。 李世民先是扶起几人,而后笑问道: “且不论日后三卫之兵,朕问汝等,如今军中战将之亲卫部曲是否忠心主将?世家大族名下家兵为何忠于其主?” 张嫣脱口而出道: “亲卫部曲或为从小跟随之家臣,或是将一家性命依附于主将之兵卒。与主将荣辱与共,一损俱损,当绝对忠心。 世家大族自更不必多说,家兵本就世代寄居大族门下,算作同系,更是忠心待主。” 霍戈、黄皓听罢,皆是附和张嫣。 李世民再问道: “既然文臣武将、世家大族皆有若干绝对忠心之追随者,那朕堂堂一国之君岂能无甚忠勇之士追随?” 黄皓听罢似乎有些明白陛下意思,霍戈尚自沉思,张嫣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李世民看几人还未完全领悟,便直白地说道: “三卫成立之初,规模自然不能太大。还需汝等朕之近臣,乃至元老后裔、相府故吏等出些力。 比如于若干忠心近臣部曲以及家兵中选其精锐,补充进三卫之中。待建制成型,之后再慢慢培养、补进新员,这‘忠勇之士’不就有了着落?” 三人听后皆恍然大悟,继而各自心中更加崇拜陛下。此等英明神武之君,一旦时机成熟,定能以一州之地与魏、吴争锋! 李世民看三人皆已悟透其中关节,继续说道: “朕决议,设立‘百骑司’,下辖‘飞骑卫’主宿卫禁宫、随朕征伐或清除叛逆; 又设‘鸿胪卫’主外事,或侦查他国或防止外来势力渗透; 另设‘暗卫’主监察百官、暗中调查、抓捕、刺杀、审讯等。 以上‘一司之三卫’皆只受朕一人节制,另设左右副统领,协助朕总领‘一司三卫’。 每‘卫’设正副校尉,以下都、伯、什、伍各选精明忠勇之人担任。 三卫各成体系,凡事层层上报责任到普通士卒,最后由百骑司汇总上报于朕。 倘若事态紧急,任何人皆可凭身份信物越级上报或直接向朕汇报。 以上三卫,除‘暗卫’外皆置于台面之上。唯独‘暗卫’仅心腹之人可知。” 黄皓将陛下所言之事牢牢记在心中,好方便陛下之后拟旨。 张嫣、霍戈听陛下所设“一司三卫”不禁感叹陛下所虑之周全、心思之细腻。 霍戈等人在完全清楚陛下意思之后,不免心潮澎湃,不约而同道: “陛下英明,臣等敬服!” 第二十章再度平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拿定主意,只等陈忠回到成都,到时一并在朝堂之上宣布此事。 至夜,李世民卧于龙榻之上,回想起自己上一世种种经历。 之前朕就是凭着众多心腹之臣,加之八百亲卫“玄甲军”才能反制李元吉,在玄武门杀兄夺嫡,进而逼父退位完成登基大典。 如今蜀中局势,看似平静,实则危机重重。益州士族受外来统治者打压已久,排外心理相当严重,只这一点便足以让朕头疼万分,更别说诸如荆州、东州士族之间的内耗了。 日后朝堂稳定,朕还要施行“均田制”“府兵制”,乃至效仿上一世精兵简政,清除朝中、地方冗官等。 这一系列措施,大多都会触动士族利益。为防止届时政令无法实施下去,这“百骑司”还是越早设立越好。 李世民就这样在回忆过去与谋划未来的过程中逐渐睡去…… 翌日,黄皓早早为陛下打点好一切,并侍立陛下身旁,看着陛下亲自拟写圣旨。 李世民写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随口对黄皓说道: “黄皓,朕说出几个名字,你帮朕看看,这些人现在何处。” 黄皓躬身领命。 李世民放下手中笔,略微寻思后,问道: “黄崇、李球、法邈、来忠、董厥、庞宏,此六人皆是心向朝廷之人,多是忠良之后。 朕有意提拔培养几人,让这些人跟着平叛队伍历练一番,将来或可成为国之栋梁、北伐臂助。” 黄皓略微思索,随即便给出陛下答案: “启禀陛下,除来敏之子来忠在成都家中闲赋外,其余几位都在朝中或相府任职。” 李世民又问道:“也就是说,朕随时可以见到他们?” 黄皓点头称是。 李世民表情轻松道:“如此甚好,朝会后请这些人来见朕。” 说罢,李世民提笔拟旨不再言语。 黄皓领了命,便吩咐几个小太监去知会黄崇等六人。 一切准备就绪,朝会时间也将近。 黄皓、张嫣陪同陛下来到勤政殿。 朝会之上,众臣跪拜之后,各自归位。 黄皓刚喊出“无事退朝”,便有一文臣自班列中走出,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李世民已经在黄皓的帮助下,把朝臣认得差不多了。 此时殿下启奏者正是蜀郡士族、大鸿胪何宗。 “准奏!” 何宗听到陛下命令,再次稽首道: “启奏陛下,近日成都街上多有流传陛下‘暴虐之君、穷兵黩武’之流言。 陛下近来也多次微服出巡,相信此等话语陛下也曾有所耳闻。 恕臣愚钝,为何如此不利于陛下之言语流传民间,却不见陛下提起又或是命吾等调查来源呢?” 李世民听罢,心中厌恶。 这益州士族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此事极有可能就是益州士族搞的鬼,没想到朕还未在朝堂提起此事,他们倒先提起来了。 这是在暗示朕、威胁朕,他们以为朕忙于应付平叛、刺客等诸多事宜,再无余力去管这谣言之事了。 着重提出“暴虐之君”,不就是暗示朕不该因为丞相之事砍了李邈吗? 又带上“穷兵黩武”,不就是揶揄朕以平叛之事分化拉拢益州武将,同时提拔嫡系亲信吗? “哼!让你们难受的还在后边呢,目前百骑司尚未成立,朕再让你们蹦达几天!” 想到这里,李世民故作惊疑道: “居然有此等事?朕近日确实常微服出巡,不过可能是注意力大多放在逍遥公身上,因此忽略了民间流言之事吧。” 看陛下装傻不接招,何宗有些气馁,回头看了一眼益州文臣阵营后,再次说道: “虽陛下未曾注意到此事,但此事确实是发生了,并且愈演愈烈。为了陛下声誉,也为了成都安定,还望陛下早做应对。” 李世民听罢,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厚葬李邈,以平民怨”“暂缓平叛,以安民心”,但李世民就是不接话,直接搪塞道: “这些事情应该是蜀郡太守的管辖范围吧?既然确定有这流言之事,那就让蜀郡太守先去查,查不到就让他想办法把流言平息下去!” 说着李世民看向堂下诸公,高声道: “蜀郡太守吕乂何在?” 吕乂听到陛下宣召,赶忙走出班列稽首道: “臣在!” 李世民知道吕乂是荆州派的人,因此故意把流言之事推到吕乂那。 “既然何大人提出来了,那汝便随了何大人的意,去调查此事吧。” 吕乂观陛下神情轻松,听陛下言语随意,便大概知道了陛下是欲用自己来搪塞何宗。 “喏!” 吕乂干脆利落地领了命,便退回班列,只留下何宗站在殿前一脸不情愿。 “何宗?此事朕已有了定夺,汝为何还不退回班列?难不成汝还有事奏?” 何宗先是看了一眼益州阵营,而后稽首道: “陛下英明!臣无它事奏。” “既无事奏,还不退回班列?” 何宗答一声“喏”,便无奈退回了班列。 “诸公可还有事奏?” 李世民见何宗归位,便询问堂下群臣。 见堂下并无人出列启奏,李世民说道: “既然诸公无事奏,那就跪下听旨吧!” 黄皓见陛下发话,赶忙取过陛下方才拟好的圣旨宣读起来。 “此前所定平叛之事,由于准备不足加之叛军顽固,暂时停滞。 如今朕欲加派平叛将领,重整军伍,再度出兵平叛。 今加越雟太守王平安汉将军号,主持越雟郡平叛事宜。另遣法正子奉车都尉法邈、关统、关彝、关樾为副,协助平叛; 擢张翼前将军号,继领扶风太守位,主持汶山郡平叛事宜。另遣庞统子相府令史庞宏、马承、刘林为副,协助评判; 升句扶左将军号,主持牂牁、兴古二郡平叛事宜。另遣相府主簿董厥、李恢侄李球、赵统、赵广为副,协助平叛。并擢李球为羽林中郎将。 姜维迁辅汉将军,加平夷大将军号,主持南中其余郡县平叛剿匪事宜。遣牙门将张嶷、奋威将军马忠、黄权子尚书郎黄崇、来敏子来忠为副,协助平叛。另擢来忠为随军参军。 另魏延加平蛮大将军号,遥领越雟、汶山、牂牁三路平叛大军,总督平叛事宜。” 圣旨一出,堂下不免一阵哗然。 “陛下如此安排,几乎是明着利用平叛之事来培养提拔亲信了!” “是啊,之前只是提拔先帝元老后裔,尚且说得过去。如今不只是元老后裔,包括其他各派以及我益州武将也都进了平叛的队伍。” “这是要彻底把吾等益州士族文臣孤立出去吗?” 李世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平叛既是提拔亲信的方法,也是获得人口土地的途径,更是分化拉拢益州士族的手段! 如今朝堂之上,益州武将士族已经基本上没了反对的声音,但是最难对付的士族文臣却还在与朕钩心斗角,试图不择手段逼朕妥协。 想到这里,再看看堂下益州士族文臣个个惶恐、不可思议的表情,李世民心中大悦。 “朕决议,明日亲自为诸位平叛将领践行。也预祝各位旗开得胜!希望诸位披荆斩棘、恩威并施,真正为我蜀中消除蛮夷叛乱之隐患。” 此时朝堂之上益州文臣皆低头不语,各自在心中盘衡。 黄皓见未有出面反驳之人,随即高声道: “圣旨已下,众臣领旨!” 堂下诸公皆“山呼万岁”叩拜领旨,唯有益州诸公个个言不由衷只是表面顺从。 朝堂事毕,又免不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回到御书房,未能参与朝会的来忠、庞宏、李球以及朝会上赶来的法邈、黄崇、董厥六人,已经先一步在御书房门外等着陛下了。 黄皓一边为陛下简单介绍未出现在朝会上的来忠等人,一边迈着小碎步紧紧跟在陛下身旁。 黄崇等六人也互相了解到陛下欲遣几人平叛的消息。 见陛下至,黄崇等六人皆快步迎上陛下,跪拜行礼。 李世民一边虚扶众人,一边朗声道: “诸位快快平身,汝等皆是忠良之后,心向朝廷之人,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束。” 说罢,便带头走进了御书房。 黄崇等人看陛下心情不错,面带和善,也都放松下来。 御书房内,众人皆已落座。 下首六人同时看向陛下,等待陛下发话。 第二十一章再起事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众人落座已毕,和声道: “诸位皆是我蜀中新生代,年长者也不过而立之年,朕对诸位也寄予厚望。 先不论朝堂诸公怎么想,就诸位而言,汝等可知朕为何如此执着于平叛之事?” 几人心中对平叛之事或多或少都有些看法,只是在陛下面前都不敢轻易吐露,生怕哪话说错激怒了陛下。 于是几人面面相觑,皆沉默不敢答话。 李世民看几人如此谨慎,不禁莞尔。 朕不就是关押了杨仪,砍了李汉南吗?你们至于这么怕朕吗? “朕既然问了,你们就只管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朕又不是谣言中所传的‘暴虐之君’汝等大可畅所欲言!” 六人听陛下如此说,心中算是安稳下来。 法邈反应最快,起身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叛乱之事常有,平叛之责多由地方郡守担当。陛下如此兴师动众,派遣多位将领出兵平叛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世民点点头,反问法邈道: “那汝可能想到朕为何如此小题大做?” 法邈略微思索后,稽首答道: “恕臣愚钝,臣只能想到陛下是为了提拔重用吾等新人,方才如此行事。” 李世民略微点头,示意法邈入座。 “你们还有其它看法吗?” 黄崇看无人应答,便起身稽首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除法邈所说之外,陛下大举平叛是否也是为了今后北伐之事?” 听罢黄崇的话,李世民心中大悦,一个益州士族能想到北伐之事,实属难得。 并且黄崇这么一说,也免了李世民绕圈子了,现在可以直接进入“北伐”的主题了。 “不愧为黄权之子,竟能一眼看出其中关键所在。” 说罢示意黄崇入座,而后李世民又问众人道: “诸位以为,朕整肃朝堂、大举平叛、大肆提拔亲信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守住蜀中这一州之地?还是为了打压益州诸公,稳坐朝堂独享富贵?” 几人听陛下言语这才彻底明白陛下意思,怪不得几处蛮夷叛乱陛下竟能派出堪比“北伐”的豪华阵容。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魏、吴争锋啊! 李世民看众人皆有恍然之意,趁机继续问道: “朕之所以遣诸位平叛历练,是欲在诸位归来时好提拔诸位成为朝廷栋梁,待蜀中强盛,朕将率领诸公北向中原,匡扶汉室。不知诸位可知朕之心意?” 几人本来就是心向朝廷之人,对北伐之事并不抵触,又见陛下如此器重,各自感激。 陛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自己向陛下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于是几人起身稽首,异口同声道: “陛下心意臣等知之,臣等愿为陛下执戈,北向中原,匡扶汉室!” 李世民大喜,这些人虽然达不到元老后裔那般誓死效忠,但只要心向朝廷,愿意为北伐出力就够了。 简单交代几人一些平叛事宜后,李世民结束了谈话。 几人走后,霍戈来了。 “陛下,陈忠已自永安返回,李严后一步出发,由陈到亲兵护送而来。” 李世民让陈忠在锦绣客栈待命,待明日平叛将领出征后,再与陈忠等商议成立“百骑司”之事。 与此同时,成都城内一处偏僻院落之中,几名腰间佩剑之人正侍立门外。 “陛下最近所作所为已经超出吾等预料,如若不尽快采取措施反制陛下,待陛下羽翼丰满,这益州可就真的要变天了!” 屋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随后屋中又响起其它不同声音。 短暂交流后,屋中走出一位年轻侍者,在门外佩剑之人身边耳语一番。 之后几人点头而去,随后屋中之人也径直离去…… 翌日朝会过后,李世民率领朝中众臣,加之张嫣、糜威、霍戈等护卫随从,亲自出宫为平叛将领践行。 李世民之所以这样,就是要把平叛之事摆在明面大肆宣扬,一来可以让企图暗中破坏平叛之人有所顾忌; 二来是为自己将要提拔的年轻一代造势,让他们快速在蜀中收获声望,尽早成为可堪大用之才。 整个过程十分隆重,李世民亲自骑马与诸位将领并行,身后朝中文武官员皆徒步跟随。 两旁禁军侍卫持剑护卫,更有扮作平民之禁军穿梭与民众之间暗中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周边成都民众中穿行,直至出江桥门过了万里桥,李世民方才停下。 “祝诸位一路顺风、马到成功!朕就在这万里桥上目送诸位!” 一切礼仪完毕,平叛诸将上马再拜过陛下后,按照平叛方向不同,各自成伍策马而去。 李世民见众人逐渐消失于视野之中,也上了马,拨转马头率领众人欲回宫去。 刚行至城门下,便见前方城门处乱作一团,似乎守城士兵与什么人起了争执。 李世民示意霍戈上前查看,自己也翻身下马向城门走去。 “求求您了军爷,让吾等面见陛下吧!” 刚到近处,李世民便听见有人要面见自己。 李世民纳闷,欲上前查看,于是示意糜威、张嫣护卫左右,黄皓上前开路。 几人领命,便护着陛下扒开人群欲一探究竟。 此时霍戈已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看见陛下正欲向前,霍戈赶忙拦住陛下。 “陛下请留步,臣已探明事情缘由。是几个自称李邈族人的庶民,欲拦驾面见陛下,求回李邈首级。” 李世民听罢,心中便有了计较,怕是益州诸公趁此机会给朕出的难题吧? 倘若朕不予理会,驱赶之,那便是坐实了朕“暴虐之君”的流言。 倘若朕予以理会,恐怕这些人不会轻易让朕脱身,届时再就此间闹将起来,激起民怨,朕免不了又要头疼一番。 正当李世民进退两难之时,身后又来了一波庶民,打着杨仪族人的旗号,求陛下网开一面释放杨仪。 李世民看到此情景,自觉躲不过去,便索性就在城门外设一矮台,自己就在矮台之上,召见这两拨拦驾之人。 此时成都之民、朝中官员由于为平叛大军践行,皆未曾散去。 李世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召见了两拨人的代表。 “汝等于都城之内,私拦圣驾,本就是莫大的罪过。朕念汝等初犯,暂不追究汝等拦驾之责。” 李世民指着自称李邈族人的男子问道:“汝先说说吧,为何要拦驾。说得通,朕既往不咎,说不定还能准了你的请求,倘若说不通,那朕可要治你个欺君之罪!” 李世民站在法理的制高点,先给了几人一个下马威,而后面色不悦地看着台下几人。 李邈族人见陛下如此威严,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头。此前想好的说辞,瞬间忘了大半。但事已至此,只好颤颤巍巍地回道: “回禀陛下,草民斗胆,请求拿回家主李汉南之首级。希望陛下开恩,留我家主人一个全尸。” 李世民并未答话,只是盯着眼前说话之人,心中嘀咕:“莫非真的是李邈族人?倘若是益州诸公给朕出的难题,那这说辞也太过简单了吧?” 李世民正寻思时,台下另一位自称李邈族人的庶民跪地痛哭道: “启禀陛下,草民家主死的冤啊!几句肺腑之言,竟然换来陛下刀斧相加,草民替家主不值啊!” 听到这里,李世民兀自警觉起来,看来确实是益州诸公借题发挥,给朕出的难题。 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此人话已开头,朕绝不能就此打断,否则又要被扣个“独断专行、不顾民意”的帽子。 台下之人见陛下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变回悲伤状继续说道: “吾家主时常心系蜀中民生,不愿蜀中之民为了北伐中原而受苦;又不忍吾益州内部互相攻伐,徒耗钱粮。 故而反对陛下大肆操办丞相后事,又极力建议陛下派出益州将领,攻心为主劝服蛮夷。 然而陛下对丞相之敬爱,提拔任用无甚才能之人心切,导致吾主忠心敢谏之士血溅朝堂、身首异处。草民替吾主不值,替吾主喊冤啊!” 言罢,不等李世民发话,周边民众之中便有人带头起哄道: “嗜杀暴君、不纳忠言、欺压益州人士还欲穷兵黩武,空耗钱粮。此等不为民生,只为自己一时之快的庸主,不配为我益州之主!”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四周民众之中此起彼伏,更是有甚者直接带头冲击陛下所在矮台。 大多成都民众不明所以,但见有人起哄冲向矮台,以为陛下有赏,便随着人群向矮台挤去。一时间众人皆乱,陛下身边禁军渐渐拦挡不住欲挤向高台之民。 李世民见此情形,毫不慌乱,只在人群之中寻找带头起哄之人。 “哼!此等诡计,当年父皇与兄长不知道用过多少,最后朕不照样登上皇位?” 第二十二章张嫣失手,益州士族发难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看清几处起哄之人后,招呼糜威、张嫣、霍戈等人进前听令,欲就此间平息骚乱。 “人群之中有几名起哄挑唆之人,汝等可看清楚了?” 几人点头称是。 “很好!今日之事不宜大肆镇压或杀戮,只需将带头之人擒拿便可平息。汝等各自率领禁军,快速擒拿几人,切记不可伤及平民,莫要给益州诸公留下把柄!” 几人领命,各自分散而出,目标便是人群之中挑唆民众之人。 此时蒋琬、吴懿等荆州、东州之臣,也各自带护卫随从在人群之中安抚众人。 唯有益州诸公冷眼旁观,在人群之外等陛下出丑。 随着蒋琬等人的安抚,一些并不知情,只是凑热闹的民众,渐渐停止了拥挤。 糜威、霍戈等人也将挑唆之人一一抓获。 待骚乱几乎归于平静之时,人群之中,张嫣正领着几名禁军与几名平民对峙。 李世民在矮台之上望去,只见台下不远处,人群之中一片空地上,张嫣正持剑而立。 对面几人手中皆持刀剑。 张嫣左手擦掉顺着右手淌在剑柄之上的血,愤怒道: “汝等散播谣言、挑起骚乱之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在此间持剑与本姑娘僵持,是不想要命了?” 张嫣本以为起哄之人皆是手无寸铁之民,没成想自己遇到这伙人,居然都是身手矫健暗藏兵器之人,这才不小心着了道被划破右臂。 李世民听不清张嫣所言,但是从张嫣动作来看,应该是遇上对手了。 “糜威,将你所擒之人交与霍戈,再领几名禁军前去支援张嫣。” 李世民怕张嫣有失,赶忙让糜威去支援。 此时民众骚乱基本已经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了张嫣身上,大家都想看看陛下是如何对待蜀中之民的。 正当大家屏息凝视之时,张嫣出手了。 只见张嫣挥舞手中宝剑,只往对方兵器上招呼,意图以蛮力震掉对方手中兵器。 而与张嫣对峙之人却管不得那许多,一人与张嫣正面纠缠,一人冲击身后禁军的封锁,最后一人在张嫣身边游走,伺机偷袭。 张嫣也感受到面前三人并非等闲之辈,倘若自己全力厮杀或可斩杀三人。但是如今陛下明令不可伤及性命,这让张嫣不得不畏首畏尾,勉强与三人战成平手。 眼看三人即将压制自己,冲破封锁夺路而逃。 张嫣心中着急,加之实力并未远超三人合力,渐渐控制不住力道。 正斗间,忽闻“啊呀!”一声,其中一人不慎被张嫣戳中心口,惨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之中。 看到同伴倒地,另外两人心中恐惧,无心再战。 于是二人跑向人群之中,张嫣提剑去追,恰巧被二人推过来一平民挡住去路。 张嫣来不及看面前之人是谁,下意识一剑刺出。 那平民身上没有功夫,加之惧怕刀剑,一瞬间愣在原地,结结实实挨了张嫣一剑。 张嫣这才看清面前之人不是敌人,心中一凛,慌忙去查看那平民伤势。 眼见那人没了声息,张嫣心中一阵懊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糜威赶到,一边派人去追另外两人,一边领人将两具尸体运往陛下所在高台。 围观之民见官军不但杀了持械反抗之人,还杀了无辜平民,皆有怨言。 益州诸公将整件事看在眼里,不由心中得意,张嫣既是陛下亲卫,又是元老后裔,还是当今皇后妹妹。 此等身份之人,所做之事,定能代表陛下心意。 之前持刀剑对峙之人且不论,就张嫣误杀平民这一点,恐怕就能令陛下难以收场。 当众人皆回到李世民身边,李世民见地上两具尸体,又见张嫣右臂淌血,心中又愤怒又心疼。 正当此时,何宗来到矮台之前。何宗先是满面堆笑,装作无意间看到两具尸体之后。何宗收起笑容,满面疑惑道: “启禀陛下,臣等本以为此间误会已然解除,正欲请陛下率臣等回宫。岂料这矮台之下竟有两具尸体…… 这……成都之民与朝中百官之前,陛下欲如何处置此事?” 李世民还未完全了解事情经过,此时不便马上对此事做出回应。 略微思考之后,李世民也无辜道: “何卿家,莫说如何处置了,朕尚且不知这两具尸体来历,岂能妄下定论?至少让朕先了解事情缘由后,再做处置吧?” 此时,蒋琬等荆州、东州朝臣也都赶了过来。 看到两具尸体,各自惊讶。大家都没想到,陛下竟纵容护卫砍杀平民。 蒋琬见何宗正躬身而立,想到可能是益州士族先一步借题发挥了。 于是赶忙稽首道: “启禀陛下,此间人多嘴杂,又才出现民众骚乱。臣担心此处尚有歹人隐藏,不如陛下先回宫,其他事宜明日早朝再议?” 何宗听蒋琬欲为陛下解围,赶忙打断蒋琬,稽首道: “陛下,此前臣曾提醒陛下,谣言之事愈演愈烈。陛下未采纳臣之建议,快速处理,方才导致今日之骚乱。 既然此间事出,陛下何不就大庭广众之下,了却了流言之事呢?” 李世民见何宗步步紧逼,心中厌恶,但是如今有平民死于朝廷之手。 李世民也不好就这么搪塞过去,无奈只得先退一步,问清益州诸公欲如何处置,自己再见招拆招。 “既然何卿家如此关心此事,那依何卿家之意,朕应当如何处置此事?” 何宗正欲答话,张嫣愤恨而起,指着何宗鼻子说道: “人是吾杀的,与陛下何干?汝等益州文臣,骚乱之时不见出手,偏在骚乱过后冒出来对陛下指指点点,是嫌命长了吗?” 张嫣本就恼火,陛下交代的事情自己未能完成,现在又见益州诸公得理不饶人,步步威逼陛下,不禁破口大骂。 何宗也怕张嫣恼羞成怒顺手把自己砍了,赶忙后退几步,站在两名禁军身后。 “吾等只把道理来论,切勿冲动,为陛下徒增烦恼!” 张嫣气不过,正欲拔剑向前,被李世民拦下。 “小妹稍安勿躁,此事朕自有定夺,无论如何先让益州诸公把话说完。” 然后看向何宗,冷冷道: “尔等有何想法,不如直说,朕倒要听听,尔等会给朕怎么样的建议?” 何宗看陛下拦住张嫣,心中稍定,略微沉思后稽首答道: “启奏陛下,既然张二小姐已亲口承认自己连杀两人。臣以为应当先处置张二小姐,给成都之民一个交代,以平民怨,而后再查谣言之事。” 李世民听罢,不禁大怒,这些益州士族,整日里朝堂之上与朕明争暗斗就罢了。今日居然要逼朕处置张嫣? 此时矮台近处之民,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听到陛下身边之人连杀两人,皆慌乱。 “本来只当谣言来听,没想到陛下真的是暴虐之君。居然派身边之人,借平骚乱之便杀戮平民!” “昔日先帝、丞相皆善待蜀中之民,吾看陛下倒也不像嗜杀之人。或许其中有何误会吧?”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你我皆为鱼肉,能活下来已非易事,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谈论陛下?我看咱们就此间散了,各自忙去吧!” 李世民听闻近处民众之言,感觉此事尚有回旋余地。 毕竟刘备、诸葛亮打下的底子比较厚,蜀中之民也都感激先帝仁德。 似乎民众并没有迫切要求朝廷就此事马上给个说法,看来这谣言也不是随便就能改变民众心中看法的。 想到此处,李世民心中有了对策,于是先是高声道: “诸位成都之民,朕曾立志继承先帝遗志,要做仁德之君。当务之急是先寻找逝者亲属,不论孰是孰非,朕定当供养逝者家中,以示歉意。 今日之事,先有冒充朝臣族人的歹徒私拦圣驾,后有挑唆民众之奸人企图激起民变威胁朝廷。 此事必有恶人在后操纵指使,朕欲将所擒挑唆民众之人押回宫去审问。 过不多时,定能将其中是非曲直查明,揪出幕后元凶,还朝廷一个清白,给众人一个交代。” 说到此处,李世民把张嫣拦在身后,继续说道: “朕之护卫,职责便是为朕执戈、护卫左右。 今日朕也曾下令不得伤及平民,然作恶之人太过狡猾凶狠,不惜持刀剑与朕之护卫对立。更有甚者,欲以平民做盾掩护自己逃离,导致朕之护卫误伤平民。 朕以为,此责任并不应该完全归结与侍卫,况且朕也给出补偿。护卫误杀一事就此作罢,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第二十三章成立百骑司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民众之中倒无甚过激的言辞,大多数人都认为陛下所做合情合理且仁至义尽,于是周围民众纷纷附和陛下。 李旦见何宗一时间无言以对,赶忙上前稽首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虽仍有诸多疑点,但无论如何,误杀平民一事已成定局。 还望陛下先处置误杀平民一事,以免此事在民间发酵,进而影响朝廷声誉。” 李世民闻言,心中愤恨,益州士族真是难缠啊。他们是认为朕为了朝廷声誉,便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开杀戒吗? 正当李世民欲翻脸之时,费祎向前几步,稽首道: “启禀陛下,先帝在时曾多次直言以民为本。既然是误杀平民,那此事应否追究主要还得看民意。 倘若多数人认为不必追究,那陛下大可定下日期,届时将今日幕后之人绳之于法即可。 假如民意皆指向处置误杀平民之人,到那时陛下再做处置也未尝不可。” 李世民见费祎出来为自己解围,心中大定,毕竟这费祎虽是东州派,但同时与荆州、益州派也颇有渊源。 可以说,费祎在蜀中各派之中几乎都说得上话。既然费祎能站出来建议以民意为准,那想必此事他已胸有成竹。 “文伟之言甚是在理,不知其余诸公意下如何?” 周围大臣皆附和陛下,唯有益州诸公交头接耳,无人表态。 李世民也不急,根据之前成都之民的表现,此事大概率不会有人追究误杀之责了。倘若益州诸公执意征求民意,怕不是要“耻辱落败”。 想到此处,李世民只管招呼霍戈等人为张嫣处理伤口。 至于益州诸公,想必他们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体面,定然不会再追究误杀之事。 果然,在一番商议之后,杜琼出列道: “既然误杀之事难以追究,那请陛下定下期限,届时查明幕后真凶,将其绳之于法,为此事做个了断。” 李世民想起昔日朝堂之上刺客之事,心中不禁自嘲道: “风水轮流转啊,这次变为益州诸公逼着朕定下答复之期了……” 转而面向台下黎民,郑重道: “今日之事,不论何人在背后谋划,朕定在年关之前给众人一个答复!” 言罢,不等益州诸公反应,李世民翻身上马,在霍戈、张嫣等护送下进城向皇宫而去。 至此,成都民间关于陛下“暴虐之君”等谣言,彻底失去可信度。 民间甚至开始流传陛下如先帝般是位“仁德之君”。 回到宫中,李世民带领霍戈、黄皓、张嫣来到昔日太子之时所住之“金银殿”。 因此处为昔日蜀王府之建筑,地处皇宫偏僻角落,已无人居住,只有两名宦官每日打扫维护。 “黄皓,汝推荐这金银殿甚合吾意,此处作为百骑司总部再合适不过。” 黄皓一脸得意之色,一边谢过陛下赞许,一边为陛下介绍金银殿布局。 “陛下请看,金银殿分中间主殿,左侧书房,右侧厢房。 主殿分两部分,前厅会客、用膳,后厅几间卧房相连,供太子与太子妃居住。 主殿与书房、厢房左右互通,皆有长廊相连。” 说到此处,黄皓引着陛下来到主殿后厅,在一处墙壁上一番摸索。 “咔”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掰开了一样。 “陛下看这里!” 黄皓指着那墙壁下方说道: “此处是一暗门,通往金银殿下密室,密室之内还有一条通道,直通皇宫后山。” 黄皓一边介绍,一边拉开地板上的暗门。 李世民等人看到暗门后,皆露惊异之色,没想到当初先帝竟然这般细心。 真是把后继之君的各个方面安排得周到至极。 李世民感慨过后,对黄皓说道: “你去把蒋琬、费祎、陈忠等朕所列名单上的人全部请来。此处暗门暂时只有咱们四个知道,先不要外传。日后由朕来决定可以告诉谁。” 黄皓领命,将陛下所给名单藏在怀中,向殿外走去。 不多时,黄皓引着一众人等向金银殿主殿走来。 李世民早已安排霍戈、张嫣做好了准备,只在主殿前厅等候众人。 众人见陛下在殿内等待,各自加快脚步,行至殿门处便停下脚步各自稽首而拜。 李世民赶忙虚扶众人,而后进入前厅,上首席地而坐。 待蒋琬等人入内坐定,李世民开口道: “近日刺客、谣言包括今日骚乱之事频出,朕心中实感不安,于是便想到加强皇宫禁军。 然而朕担心益州诸公安插细作与禁军之中,又不敢将所有事宜托付于禁军。 因此朕欲另设一司,专职负责护卫朕与众皇室成员,所用之兵也不从益州本地选取。 衙署便设在这金银殿中,与原有之禁军各成一体。不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众人听陛下这么一说,皆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要在此处召见吾等。原来是要在此处设置衙署啊。 蒋琬看看身边其余人等,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等自己代表众人回禀陛下。 于是蒋琬笑着摇摇头,起身稽首而言道: “陛下龙体安危,本就是国家诸事中最重要的一环。只要陛下愿意,莫说是新设一司了,哪怕是新设百司也未尝不可。 虽说一切皆在陛下一念之间,只是陛下不愿用益州之兵,那这护卫兵源从何而来?” 众人听蒋琬之言,皆点头附和。 李世民笑着问曰:“除此之外,汝等还有其他不明之处吗?” 众人皆以为,陛下增加禁军护卫这种事,除了兵源以及领军人选问题,别的也无甚要紧之处。于是便都称“无事可问”。 李世民见众人无异议,便拿出之前自己草拟之方案,正色道: “朕依据蜀中形势,加之最近朝堂内外诸多事宜,决定设立直属于朕的亲军,号曰‘百骑司’。 另在百骑司下分设两‘卫’,一为‘飞骑卫’专职护卫禁内;一为‘鸿胪卫’专职外事,或潜伏他国,或防范他国渗透。 还有一‘暗卫’只有今日在场之人知之,朕欲以暗卫监察百官,行暗中之事。” 说着,李世民看向蒋琬。 “公琰,相父之后,汝便是朝中文官之首,朕欲令你兼管百骑司,是为副统领。” 蒋琬先是谢恩,转而又为难道: “启禀陛下,臣虽愿为陛下分忧,只是朝中诸事繁多,臣恐怕难以兼顾两头啊。” 李世民心中早就有了安排,于是笑道: “公琰勿扰,汝算是遥领,还是以朝中诸事为主。朕另擢绍先为百骑司副统领,汝二人一左一右,总领‘一司三卫’只受朕节制。 另外百骑司大小事务主要由绍先处理,公琰只在朝堂之上顶着百骑司副统领的名号,为朕壮声势即可。” 接着,李世民将“三卫”正副校尉等也都一一选定: 陈忠、糜威为“飞骑卫”正副校尉,陈忠为主,糜威也算遥领,仍主管虎贲禁军。 费祎、董允为“鸿胪卫”正副校尉,邓芝为主簿,专职培训外事人才。 张绍、黄皓为“暗卫”正副校尉,张绍主刺杀、缉拿等武事,黄皓主监察、审讯等文事。 一切安排妥当后,李世民又不怀好意地说道: “如今诸位皆在百骑司挂了职,只是将有了,兵还未有。恰巧公琰方才提到过兵源问题,此事朕还要请诸公鼎力相助啊。” 众人听陛下言语,除霍戈、黄皓、张嫣三人外皆疑惑,不知陛下欲从何处招募可用之兵。 李世民看众人疑惑,神秘道: “朕只问诸位,倘若朕需要诸位为朕出些力气,诸位是否愿意?” 众人听罢更加疑惑,陛下不会是欲让吾等潜入魏、吴领地招兵吧? 虽然疑惑,但众人还是表示愿为陛下出力。 李世民见众人快按捺不住了,于是不再卖官司,正色道: “朕欲抽调先帝赐予300部曲中100人编入百骑司。而后欲向诸位借些部曲、家丁,用来充实百骑司。当然日后朕还会精心挑选培养后备人才,诸位所借之兵只不过暂时应急之用。” 众人听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早就想好了百骑司兵源问题。确实,心腹之臣的部曲、家丁,总要比从益州士族手里招募的本地兵要更可靠。 “那不知陛下欲借多少部曲、家丁呢?” 李世民伸出五个手指,说道: “在场之人,除黄皓、张嫣外,每人借朕部曲50人即可。” 众人听罢,觉得陛下所要人数并不算多,于是众人皆躬身领命。 之后李世民让董允代笔拟了一份圣旨,单独略过‘暗卫’只表其他两卫。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只等所借部曲、家丁到位,便在朝会上宣读圣旨正式成立百骑司。 第二十四章暗卫初建功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走后,李世民对黄皓、张嫣说道: “如今其余两卫所用之兵皆已有了着落,这暗卫之兵从何而来,朕尚未拿定主意。不如你二人给朕些建议,看看朕能否从中受到些启发。” 张嫣听罢,十分兴奋,自豪道: “阿斗哥哥勿忧,此事小妹正好有解决之法!” 李世民看张嫣如此表现,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你这整日里喊打喊杀的女侠,能想出什么解决之法?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张嫣听罢,得意的说道: “之前母亲仿昔日先帝之孙夫人,为吾选练了五十亲卫部曲,皆是巾帼豪杰。如今小妹已然成了陛下护卫,与那五十亲卫多日不曾相见,还有些想她们呢! 既然暗卫缺兵,那本姑娘就慷慨解囊,将五十亲卫部曲借与阿斗哥哥可好?” 李世民听罢,心中喜悦。张嫣的亲兵忠诚度必定足够,况且皆是巾帼豪杰,四处打探监察更加难以被发现。 想到这里,李世民开心道: “既然小妹这么说了,那朕可就笑纳了!” 言罢李世民又转向黄皓,继续道: “除了50巾帼暗卫外,朕还需要一些可时常出入禁宫、接触朝中大臣的暗卫。 黄皓,朕命你于宫内宦官之中,选50位机灵忠心的,也归于暗卫。” “奴婢遵旨!” 百骑司所有事宜商量已毕,李世民便离了金银殿。 建兴十二年十月末,这日李世民正在挑选分配各家送来的部曲家丁。 身强力壮的部曲自然编入“飞骑卫”,那些平常侍奉家主,管理家宅的家丁多被编入“鸿胪卫”。 正当李世民沉浸其中之时,霍戈到了。 “启禀陛下,臣收到消息,李严已到成都。您欲将李严安置在何处?” 李世民停下手中事,平静地问道: “李严病情如何?是否有回旋余地?” “这……臣倒是未能见到本人,只从护送之人那里听的情况来看,恐怕不是很乐观。” “朕最近忙于组建百骑司,加之审问、调查前几日民变之事,确实有些分身乏术。 这样吧,将李严安置在相府旧地,从宫中挑选最好的御医医治。 若是能救得回来最好,当真无力回天的话,再让其朝会上面圣。” 商量好李严之事后,霍戈便下去办了。 李世民见百骑司已初具规模,于是决定翌日早朝正式颁旨成立百骑司。 当晚,金银殿内,李世民正对着几个囚犯发呆。 这些囚犯皆是当日挑唆民变之人,除了被张嫣杀掉的一个,其余被发现者皆被生擒。 “陛下,莫说是您了,奴婢这几日带领若干宦官,没少威逼利诱,这些贼人就是不肯招供。 这七八个人,就好似心意相通一般,多次分别审问,得到的供词几乎一模一样。 昨日有一人遭不住严刑,已然病死狱中。即便如此,剩余之人也……” 李世民一边听着黄皓在耳边诉苦,一边呆看着跪在面前的几名囚徒。 “到底是何人培养出的死士?不惧生死,不受利诱,酷刑致死也不曾松口…… 若是让朕找到此人,朕定要把他收入麾下,让其为朕培养此等死士!” 想到此处,李世民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关着吧,兴许过些时日他们就想说了呢?” 堂下几名囚徒听到陛下言语,脸上皆露出不屑之状。 甚至有一名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囚徒直接恶狠狠道: “暴虐之君,休想从吾等口中得到一句有用之话!倘若有一日让吾等侥幸脱身,吾等定让……” 陈忠听此人言语激烈,欲冲撞陛下,直接飞起一脚将那人踢晕。 “陛下,这等狂徒还留着作甚?反正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不如直接……” 李世民伸手打断了陈忠,自己却是陷入沉思之中。 刚那囚徒所说之话倒是启发了李世民,此时一个能顺藤摸瓜查清此事的计划已然在李世民心中成型。 “无妨,几句恶语而已,朕听得了。今日有些晚了,就将几人暂时押在厢房之中吧。 黄皓,汝派上几位心腹机敏之人,就在厢房门外守着。待明日一早再将这些囚徒押去大牢。” 说完李世民便走出金银殿,带着张嫣、陈忠奔后宫而去。 行至半路,李世民见四下无人,在陈忠耳边耳语几句,而后只带张嫣继续朝后宫而去。 翌日早朝,李世民按照计划,令黄皓宣读了新设“百骑司”的圣旨。 圣旨倒是没有引起过多的讨论,毕竟是为了陛下安全而增设的亲卫,众臣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唯有光禄勋向朗一脸迷茫,思考过后,向朗出列稽首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认出堂下之人是向朗,想到他光禄勋的职位,顿时恍然。 “巨达是要问你这光禄勋职责是否有变动吧?” 向朗见陛下已经看出自己所虑之事,赶忙躬身称是。 “要朕来说,汝之光禄勋以及下辖五官郎将,职责不变,与百骑司互不相扰。百骑司不受朝廷监管,属于朕之部曲私卫,汝等仍各司其职便可。” 向朗听陛下言语,方才解开心中疑问,于是稽首答道: “谢陛下为臣答疑解惑,臣定当恪尽职守,宿卫宫中。” 经过向朗这一问,朝中诸多执掌禁军内卫之人心中也都安定下来。 最少陛下没有因为百骑司而削弱或者撤销其它禁军的意思。 早朝结束后,李世民带着陈忠、张嫣、黄皓,直奔金银殿。 陈忠一路上忧心忡忡,将至金银殿时,陈忠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陛下道: “陛下,臣还是觉得昨夜之事不妥,万一他们并没有像您所说那般行动,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李世民拍拍陈忠后背,胸有成竹道: “最迟正午时分,必有喜报,汝只管把心放肚子里,等着看便是。” 陈忠看陛下如此,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满面焦急地跟在陛下身后。 刚一到金银殿,就见昨夜负责看守厢房内犯人的宦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陛下!大事不好!奴婢该死!那……” 黄皓见几人一脸惊慌,浑身颤抖,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禁看向不远处的厢房。 当黄皓看到厢房门前一片狼藉之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几个贱奴!莫不是夜里偷懒,跑了厢房内的犯人?” 几个宦官吓到口不能言,只能瘫坐地上,不住点头。 黄皓暴怒,正欲责罚几名宦官,李世民却拦住了黄皓。 “此时不是责罚的时候,先将几人架去金银殿中。待几人回过神来,将事情经过讲明之后,再做处置。” 黄皓看陛下发话,也便压下怒意,令身边随行护卫将几人架去金银殿内。 待几人走远之后,黄皓先是看了一眼陈忠,而后小声对陛下说道: “陛下,不是奴婢护短,只是奴婢想不通,平日里尽职机敏之人,怎会突然犯下此等大错?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李世民看看黄皓,笑而不语,只叫黄皓耐心等待便是。 过不多时,张绍来到金银殿求见陛下。 李世民见张绍满面春光,脚下生风,便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 张绍一到殿中,看四下并无外人,便兴奋道: “陛下真是好计谋,昨夜臣与一众巾帼暗卫,按陛下指示,果然有重大发现!” 李世民听到张绍言语,彻底放下心来。 看看身边正在沉思中的黄皓,李世民笑着说道: “张绍,你快跟大家说说之前发生的事吧,朕怕有些人要把脑袋想破了。” 张绍此时也看到了正冥思苦想的黄皓,于是拍拍黄皓肩膀道: “黄老弟,别想了,放走犯人的是吾与陈忠,你手下的小宦官们不是偷懒,而是被吾等骗走而已。” 黄皓听罢,长叹一口气,尴尬道: “原来如此啊,奴婢还以为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坏了陛下大事呢!” 李世民接过黄皓话头道: “昨夜之事,之所以瞒着汝,一是怕汝知道之后无意间表露心意,让值守宦官心里有了准备。 那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一旦发现值守宦官有不对劲,他们自当小心谨慎,便不容易上当了。” 黄皓自陈忠忧心忡忡询问陛下之时,心中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直到陛下阻拦自己责罚那几名宦官时,黄皓心中就大概有了定论。 只是其中有些细节未曾想通,这才一直独自沉思。 “张绍,你把整件事情详细给朕说说,好让朕对暗卫按功行赏。” 张绍领命,于是先是说出了结果: “陛下,这次除了抓回几名逃犯外,还抓住了益州士族尚书马齐……” 第二十五章益州士族再受重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绍说到马齐,不免有些失落。 李世民见张绍情绪不太对,关切问道: “张绍?为何如此值得庆贺之事,却让汝情绪忽然低落?莫非身体有恙?” 张绍稳稳情绪,轻声道: “谢陛下关心,只是臣提起马齐,不由想起父亲来,故而情绪低落。” 张绍不愿影响大家兴致,于是平复心情,换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道: “马齐曾是吾父手下功曹,也是巴西阆中马姓五大族之一,在当地与马忠齐名。 父亲生前十分器重此人,还多次向先帝举荐此人,先帝、丞相皆厚待之。 未曾想,这样一个深受皇恩之人,竟然会做出散播谣言、指使死士挑唆民众这等危害朝廷之事。” 众人听张绍言语,各自心中惋惜。若不是出了此等祸事,马齐说不定还能成为陛下拉拢对象。 见众人没有别的问题,张绍继续说道: “昨日陛下令陈忠来寻吾,说是陛下欲施‘欲擒故纵’之计,希望以关押之人引出幕后主使。 于是吾与陈忠先撤去金银殿后城墙处侍卫,又借故支走几名宦官,暂替几人守在关押犯人厢房之外。 期间吾二人拿来酒菜,就在厢房之外畅饮,之后佯装酒醉不醒。 屋内之人见无人看守,便破门而出,互相解了绳索,翻越殿后城墙直奔后山而去。 吾早已令若干巾帼暗卫守在几处必经之地,暗中监视,并及时汇报与吾。 直至今日朝会之后,在成都小城内一偏僻民宅,几人密会马齐,欲互通曲款。 吾闻讯而至,等候良久,见再无他人出现后,当即令暗卫抓人。 连同马齐与其随从在内,共抓捕九人,现在正关押在禁军营房之中暂由糜威看管。” 李世民听罢,不住夸赞陈忠、张绍有谋略。并当即表示以金银之物奖赏参与此次行动之人,包括黄皓与手下的那几名宦官。 此间事了,李世民便令张绍带路,陈忠、张嫣、黄皓跟随,一行人来到关押马齐的营房之中。 见到被独自关押在营房之中的马齐,李世民先是仔细打量一番。 这马齐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身形消瘦,眼神凌厉,两唇薄而红润,一看便是精明强干、能说会道之人。 马齐见陛下到此,自知所做之事证据确凿,自己罪无可辨。 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不见礼也不下跪,只是看向一旁沉默不语。 李世民屏退两名禁军,令陈忠门外看守,只留张嫣在身旁。 “马齐,马承伯!竟然暗中豢养死士,企图威胁朝廷,难道汝是想造反不成?” 马齐没想到陛下关注点不在谣言、煽动民众一事上边,居然在豢养死士上边。心中“咯噔”一声,直呼“不妙”。 倘若按自己所想,陛下治自己个“蛊惑乡党”之罪,充其量就是个“贬为庶民”,益州诸公在替自己说情,甚至都可能只是降级罚俸而已。 但如今陛下直接从“豢养死士、意图谋反”的角度说,那这后果可就严重了!“谋反”可是十恶之首、灭族的大罪啊! 想到此处,马齐再不复之前的不屑与淡然,面上一垮,含着哭腔说道: “陛下,臣冤枉啊,那些挑唆民众之人,并非什么死士,只是臣家中幕僚、门客而已。臣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望陛下恕罪啊!” 李世民见马齐服软,心中得意,继续问道: “那汝家中门客、幕僚平日里受何人节制?教唆民众之事是否汝亲自指使?” 马齐见陛下一直围绕那几名挑唆民众之人询问,心中纳闷。但此时马齐已然被“谋反之罪”吓得乱了阵脚,并未多想,只是希望陛下留自己一条生路。 于是马齐赶忙顺着陛下意思道: “臣之幕僚、门客自然皆受臣之节制,臣并未额外遣人统领。” 李世民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便不再多问,拍拍马齐肩膀后转身出了营房。 马齐见陛下并未说出个什么结果,心中焦急,但自己也无甚脱身之法,只好“听天由命”。 出了营房,李世民附在陈忠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领着张嫣、黄皓回了禁宫。 当日午后,马齐便被关入囚车,与几名挑唆民众之人一同被拉上成都城内游街。 各处城门、宫门皆贴上告示,更有朝中宦官为民宣读。 至此成都之民皆知马齐等益州朝臣,为一己之私不惜散播谣言、挑唆民乱,威胁朝廷。 关于谣言一事在民间也彻底了结,成都之民对当今陛下更加爱戴。 翌日朝会,李世民将马齐等一众人押在大殿之上,欲以马齐之事进一步分化打压益州士族。 昨日游街之事,已让益州士族各自心中忐忑,当看到马齐等人被押上大殿之时,堂下诸公不禁哗然。 “陛下昨日不是已经将马齐游街示众了吗?不过一个‘蛊惑乡党’之罪,不至于在朝堂之上大动干戈吧?” “看来我益州人士要为自己家族的未来着想了,陛下所虑也不过是继承先帝遗志北伐中原而已,大不了跟着陛下再出祁山罢了。” 听到堂下益州诸公人人自危,甚至有要投靠自己支持北伐的声音,李世民不禁暗喜。 看来这百骑司是朕的福星啊,刚成立便为朕立下大功,现在更让益州士族隔阂加深。 相信用不了多久,在暗卫监察打击之下,益州士族将逐渐分化瓦解,最后皆尽被朕掌握与股掌之间。 看堂下诸公议论的差不多了,李世民严肃道: “这就是你们口中忠于大汉、忠于朝廷的益州官员,除了在朝堂之上与朕针锋相对,还在家中养起了死士!这下人赃俱获,益州诸公还有何话说?” 马齐等人因为口中被塞了布头,无法言语,只能在殿中拼命挣扎,企图为自己辩解。 益州诸公听陛下言语,皆大惊。 本以为陛下要治马齐“蛊惑乡党”之罪,如今听来,陛下似乎要往“豢养死士、企图谋反”上扯啊! 此时谯周在班列之中,浑身颤抖,止不住地往下淌汗。欲出列向陛下说些什么,但是始终下不了决心迈出那一步。 杜琼虽说也有些不自在,但是好在心理素质过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异常。 此时尚书仆射李福见谯周、杜琼皆举止异样,怕陛下看出端倪,赶忙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等愚钝,不知陛下所言‘死士’从何而来?莫不是几个家丁门客,替主家办些差事,便成了被豢养之死士?” 李世民早已注意到谯周、杜琼等人的变化,知道此事与二人脱不了干系,只是这种无甚真凭实据,仅凭推测之事,李世民不好发难而已。 至于马齐豢养死士一事,就没那么容易搪塞过去了,李世民早就做好了打算。 听李福之言,李世民心中冷笑,现在人赃俱获,马齐是什么罪名,就由不得你们来说了! “哼!还要在朕面前狡辩!朕且问汝,那日成都街上持剑与张嫣对峙之人,可是家丁门客?” 李福一时语塞,还未反应过来,李世民便继续说道: “这还需要想吗?试问汝等家丁、门客,有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剑与朕之亲卫、皇后胞妹对峙?” 不等其余人反驳,李世民又说道: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就是家丁门客,但是他们所做之事,已然超出家丁门客之范畴。 况且几人越狱之后,第一时间与马齐密会,让朕抓个正着。现在朕确定马齐有谋反之心,甚至已经开始行动!” 说罢看向身边,高声道: “陈忠何在?” 陈忠行至殿前稽首道: “末将在!” “将马齐等一众反贼拉出去砍了,从者不论,主犯马齐夷灭三族!” 此言一出,堂下诸公皆震惊! 尤其益州诸公中与马齐有亲戚关系者,更是浑身瘫软。 马齐听到陛下判罚,顾不得被绳索勒得生疼,硬是挣扎着匍匐至陛下面前,不住磕头,眼中满是惊慌哀求之意。 第二十六章李严最后一次朝会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蒋琬等荆州、东州诸公也各自惊讶,没想到陛下如此从谏如流之明君,居然欲下“灭族”这等大刑。 蒋琬略微思虑,怕陛下因此事彻底与益州诸公撕破脸皮,之后更难掌控益州诸公。 于是蒋琬先是拦下欲执行皇命之陈忠,而后稽首道: “陛下请三思!臣以为此事尚有回旋余地,马齐虽罪无可赦,但其曾受车骑将军张翼德举荐,备受先帝、丞相器重,并无‘谋反’动机,还望陛下明察!” 李世民见蒋琬出来说情,感觉还差点火候,于是并不答话,故作沉思状。 蒋琬见陛下不接话,反而沉思,心中便有了计较。 赶忙向其它荆州、东州朝臣使眼色,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跟着一起劝说。 此时费祎发现蒋琬意图,赶忙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附议。另外,臣以为,即使马齐有谋反之心,但确实尚未造成实际损害。 陛下又立志继承先帝、丞相之遗志,应广施仁德,马齐之事还望陛下收回夷灭三族之令,以流放代之。” 李世民看差不多了,蒋琬、费祎也为自己垫好了台阶,这才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罢了,罢了。朕也不是定要杀个血流成河才肯罢休,只是这豢养死士一事让朕太过气愤。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与朕吵吵闹闹也就罢了,如今竟暗中谋划叛逆之事,让朕如何能轻易放过? 既然马齐曾辅助翼德叔父,又受先帝、丞相器重,朕又想着以德服人。那今日夷灭三族之命朕暂且收回。只是马齐兼一众随从皆难逃一死! 陈忠,将一众从犯皆尽斩首,马齐豢养死士,意图谋反,打入诏狱赐鸠酒一杯,留其全尸!马齐家中老小皆尽流放,家产全部充公!” 马齐听陛下收回夷灭三族之令,双眼紧闭,仿佛解脱一般,瘫坐地上。 益州诸公见陛下并未借题发挥对益州之人大肆杀戮,各自心存感激,更有部分心向朝廷或者中立之人,欲寻机向陛下暗表忠心。 蒋琬、费祎就在殿前稽首道: “臣等谢陛下开恩,陛下圣明!” 众臣也自方才震惊之中醒悟,异口同声跟着蒋琬、费祎大呼“万岁” 随着殿外几声惨叫,谣言乃至挑唆民众之事,在朝堂之中也彻底有了定论。 此时李世民看着堂下劫后余生之益州诸公,不禁冷笑。 岂不知朕已看出其中端倪,马齐只不过一受胁迫的替死鬼罢了。 待日后朕有了确凿证据,定将幕后之人一一惩戒! 朝会之后,马齐被陈忠带走,但并未关押在诏狱之中。自此马齐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众人皆不知马齐去向。 几日之后,李世民在皇后寝宫奋战一夜,刚走出寝宫,便见黄皓慌慌张张跑向自己。 李世民不明所以,拦下黄皓询问道: “如此慌忙,却为何事?” 黄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道: “启禀……陛下,李严……李严快不行了……” 李世民闻言大惊,本以为近日未听到李严的消息,是因为李严病情好转,没曾想李严还是没能逃过命中这一劫。 “快命人将李严送至勤政殿,今日朕要在朝会之上见到活着的李严!” 李世民顿时也失了方寸,毕竟自己还欲用李严之事,让东州诸公心怀感激,进而更加忠心。 况且自己一直希望弥补蜀汉历史之中诸多遗憾,这李严就是其中之一。 历史上李严被贬为庶民之后,时常渴望重回朝堂为国家出力,也为自己赎罪。奈何直到诸葛亮去世也未再被启用。 李严自知除了诸葛亮以外,朝中再无人能启用自己,于是抑郁成疾,最终含恨而亡。 黄皓见陛下心切,赶忙领命,而后一路小跑直奔相府旧地。 勤政殿外,诸多朝臣眼看时辰已到,却不见侍卫开门,便各自于殿外交头接耳起来。 “若无它事时,陛下从未缺席朝会,今日眼看时辰已过,为何殿门还不打开?” “这谁知道啊,兴许陛下被什么急事缠住,还未到殿吧。” 殿外众人各自疑惑,但又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之时,殿内响起黄皓声音: “上朝!” 殿外侍卫听到“上朝”二字,缓缓拉开殿门,众臣各解剑履鱼贯而入。 一进大殿,众臣皆好奇看向殿上,发现陛下正端坐与龙榻之上,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众人目光扫过黄皓时,皆略微惊讶。只见黄皓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似乎体力透支。 见诸公落位,正欲行跪拜之礼,李世民赶忙打断道: “诸公且慢,今日朝堂之上尚有一人未至,待其至,众卿再拜不迟!” 众人皆疑惑,但既然陛下说了,那诸公也就只能耐着性子陪陛下一起等。 过不多时,大殿之外,几名侍卫抬着一身着朝服之人快步而来。 众人见此状皆疑惑,各自心中猜测被抬上大殿之人会是谁。 须臾,几名侍卫已至大殿外阶梯之上,被抬之人见以至大殿门外,便挣扎着要侍卫放下自己。 这时众人方才看清,来人正是先帝托孤之臣李严李方正。 “这……李方正怎变得如此憔悴?若不仔细分辨,简直看不出是何人。” “吾曾闻言,李方正心中惭愧,时常自责,丞相薨后,这李方正便一病不起。如今陛下竟然将此病入膏肓之人抬上大殿,意欲何为?” 李世民不管堂下诸公窃窃私语,只管令黄皓宣李严上殿听封。 黄皓领了陛下旨意,快步来到殿门外,高声道: “陛下宣李严上殿觐见!特许李严受人搀扶而进,不需跪拜!” 李严一个“将死之人”,本来已做好了“含恨而死”的准备,没想到陛下不但派最好的御医医治,还给了自己如此特权,心中感激不尽。 这一激动,李严仿佛感到浑身突然充满了力气,推开搀扶之侍卫后,李严整装挺身而立,威严道: “不需汝等搀扶,吾欲亲自殿前跪拜陛下!” 说罢,李严解履迈步前行,虽然脚下虚浮,但李严仍旧咬着牙一步步走上大殿。 李世民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感慨道: “李严这是弥留之际回光返照之象啊!可惜先帝两位托孤重臣,竟然皆尽凋零!” 李严缓慢行至大殿之中,躬身下跪,以头磕地道: “臣李严,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诸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尚未跪拜陛下,于是众人跟随李严跪拜山呼万岁。 待众人跪拜之后,李世民示意黄皓搀扶李严起身,自己却说道: “众卿平身!” 黄皓来到李严身边,正欲扶起李严,只见李严双目圆睁,伏于地上,口中只有进气却无出气。 黄皓大惊,赶忙向陛下汇报。 李世民见状,不作迟疑,直接下旨道: “李严李方正,豁达有才干,受先帝器重,与丞相共为托孤之臣。虽曾为一时之利,颠倒是非,险坏国之大事,然罪已已矣。今封李严为司徒、加光禄勋、进都乡候……” 李严听到陛下封赏,保持跪拜状,缓缓闭上眼睛,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 “臣,领旨谢……” 黄皓见李严不再言语,俯身查看,以手探李严鼻息。 “这……” “启禀陛下,司徒李严薨!” 至此,先帝所指两位托孤重臣皆已离世,这也意味着,刘禅彻底接过昭烈帝衣钵,在形式上、法统上真正地成为了执掌朝纲的皇帝。 倘若李方正,人如其名,果真方正为人,与诸葛丞相共辅后主。兴许诸葛丞相就不需六出祁山,最终累死在五丈原。兴复汉室的志向也许早就达成…… 此时堂下诸公皆受感染,也都开始替李严惋惜。 尤其东州诸公,更是对陛下之做法感恩在心,更加坚定了支持陛下复兴汉室的决心。 第二十七章收马齐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严之事已了,朝堂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由于马齐之事对益州诸公影响巨大,因此一连多日益州诸公皆不敢有所行动。 李世民也令黄皓派遣“暗卫”重点监察益州诸公动向,希望早日降服益州诸公,进而施行新政,强国、强军北向中原。 这日早朝过后,霍戈为陛下送来几份平叛战报。 李世民一边带领几人向金银殿而去,一边令霍戈汇报平叛情况。 霍戈跟在陛下身后,躬身道: “越雟郡王平等人,连破本地叟人叛将冬逢、隗渠,收复大半叛军所占之地。现今正屯兵金沙江东岸与刘胄遗党李承之对峙。 汶山郡张翼等人,出广柔与平康、蚕陵一带之冉駹夷部落对峙,双方互有攻防。 牂牁句扶等人,已收服兴古句町国等濮人,现正与濮獠竹王在夜郎国对峙。 另有汉嘉郡旄牛夷首领狼离、越雟郡马王夷魏狼、越雟郡定莋夷等蠢蠢欲动,意图参与叛乱。 姜维则以震慑降服为主,依靠已归顺结盟之南中大族收降零星叛乱。目前正在朱提郡南广县剿匪。” 李世民闻言心中稍定,至少目前平叛计划是顺利的。 此时李世民上一世“天策上将、天可汗”的血脉也在悄然觉醒,心中也隐隐有了前往各地参与平叛的心思。 “趁着最近朝中暂时安定,又无甚大事,朕是时候去各处战场看一看了。” 李世民一边在心中计划参与平叛之事,一边领着几人来到金银殿密道处。 此时金银殿已经是百骑司总部,殿外明有飞骑卫值守,暗有暗卫巡视。 屏退主殿后厅侍卫之后,李世民令黄皓打开密道。 密道打开,李世民留陈忠在外看守,带着张嫣、霍戈、黄皓进入密道。 除陈忠外,张嫣等皆不知密道之中另有玄机。 张嫣直性子,见陛下也不言语,只是向密道下方密室走去,于是上前问道: “阿斗哥哥,如今金银殿已是百骑司总部,守卫极其森严,咱们谈论要事没必要去密室吧?” 李世民借着黄皓手中烛光,看向身边的张嫣。 见张嫣面色凝重,眼神游离,心想:“这小妮子莫不是恐惧通道、密室之中黑暗?” 想罢戏谑道: “密室虽黑暗,但其中有宝贝,朕欲让汝等开开眼界,倘若有人惧怕其间黑暗,大可以替换陈忠下来嘛!” 张嫣被李世民说中心思,羞愤道: “阿斗哥哥休要看不起人,吾天生神力,武艺精练,千军万马都不曾怕,岂会惧怕区区黑暗?” 正说间,已至密室门外,黄皓赶忙上前开门。谁知一时心急,不小心将手中蜡烛熄灭。 顿时间通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啊呀!该死的黄皓,快快点燃烛火!” 张嫣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身边之人,口中还不忘大喊壮胆。 须臾,黄皓将烛火复燃,而后继续去开密室之门。 此时张嫣正紧紧抱住身边之人,烛光亮起,这才发现怀抱之人竟是陛下。 李世民感受张嫣吐气如兰,身姿柔软,不禁心中惬意,并未马上抽身躲避张嫣。 张嫣自觉失态,赶忙抽回双手,与陛下保持一定距离,面上却是绯红一片。 两人各怀心思,一同进入密室之中。 刚进密室,见到眼前景象,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密室之中灯火通明,四面各有一条通路,案、几、榻、席一应俱全,好似主殿前厅一般。 虽然知道陈忠已经先一步来此打点好一切,但实际见到之后,饶是两世为人且心中有所准备的李世民,也不禁感叹。 “先帝当年竟能做出此等惊天之举,实属难得啊!” 霍戈不禁赞叹先帝思虑周全。 李世民按照陈忠所说,直接进入西边通道,几人见陛下行动,也各自收拾心情跟上陛下。 对于刘备如此大费周章建立密室,李世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在心中试着解释道: “怕是刘备一生漂泊流离,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地,生怕再出祸端,这才提前安排好后路吧?” 西边通路两旁皆是单独房间,类似牢房一般,李世民按照陈忠所说,行至尽头一间较大的房间。 “钥匙在右侧烛台之上,黄皓你去开门。” 房门打开,只见一人形容消瘦,目光闪烁,呆坐榻上。 张嫣认出此人正是马齐,不禁惊讶道: “马齐!他不是被陛下赐死了吗?” 李世民一边走向马齐,一边对张嫣说道: “马齐曾是汝父身边功曹,深受汝父喜爱,朕怎么舍得让马齐死呢?” 张嫣听陛下提起父亲,先是有些怀念,转而愤怒道: “哼!此等恩将仇报,企图毁先帝、吾父创下之基业的贼人,不配活着!” 说罢抽出背后宝剑便欲上前砍杀马齐。 李世民见张嫣发狠,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拦下张嫣。 “我的姑奶奶啊,你快息怒吧,你砍了马齐,我和陈忠不就白忙活了吗?” 张嫣停下手上动作,狠狠啐了马齐一口道: “乱臣贼子!忘义小人!本姑娘暂时饶你一条狗命!” 马齐被两人这一闹,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忽然两眼含泪,跪地磕头道: “陛下!是小人错了,悔不该听信奸人谗言,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世民心中早有预料,知道这马齐只不过是个替罪羊,幕后肯定还有人在。 “既然你有悔过之心,朕也打算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这样吧,先跟朕说说,你是受了谁的挑唆?” 马齐见陛下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眼神清澈许多,擦干眼泪后,希冀道: “陛下明鉴!只是臣有一小请求,还望陛下先答应罪臣,如若不然,罪臣不如就此了却残生!” 李世民见对方提条件,猜出此人有软肋,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机会实现,于是佯装发怒道: “要求?汝现在一个图谋不轨的反贼,居然要讲条件?既然汝不愿意说,那朕就自己去查,只不过浪费些时日而已。张嫣,汝不是要马齐死吗?动手吧!” 说罢李世民转身就欲出门。 张嫣提剑便要杀向马齐,但转念一想,以自己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不应该如此草率。 于是故意放慢动作,瞄着马齐耳侧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马齐突然以手抱头,大喊道: “陛下且慢!罪臣还有话说!” 张嫣见马齐求饶,硬生生抽回了刺出去的剑。 李世民也轻轻呼出一口气,庆幸赌对了马齐心思与张嫣悟性。 这两点但凡有一点赌错,那自己肯定要失去马齐这个人才。 “马齐,朕先来问你,你手下豢养之死士,是否你亲手训练?之前刺客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既然拿捏马齐心思,李世民也就不再啰嗦,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马齐闻言后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当日在禁军营房之中,问自己是否亲自管理门客、幕僚。原来是陛下看中了自己培养死士的本事啊。 “回禀陛下,正是罪臣亲自调教,但刺客之事确实与罪臣无关。 训练死士之法也是昔日在翼德将军麾下时,琢磨实践出来的。 您知道,翼德将军常鞭挞士卒。罪臣恐怕士卒心中记恨,故而常用严酷训练来让士卒习惯恶劣环境,减少士卒心中怨气。” 李世民听到此话,不禁对马齐高看一眼,感觉此人也并非无恶不赦。 “之前汝说有个请求,朕这里也有个条件,汝若答应朕之条件,或许朕可以考虑汝之请求。” 马齐见陛下松口,也顾不得那多,索性道: “陛下既然有意给罪臣一条生路,莫说一个条件,即便十个百个,罪臣也答应!” “好!先说说汝之请求吧!” “罪臣一人之命倒不打紧,只是家中妻儿老小皆因罪臣一人之错受到牵连,罪臣祈求陛下给罪臣一家老小一条生路……” 马齐说完,不禁暗自神伤,跪在原地,只等陛下决断。 李世民听马齐所言,觉得马齐也算有情有义,心中也就舒顺许多。 毕竟是先帝等人都喜爱器重的人才,怎么可能是无义之人? “汝先起来吧,所求之事朕已知之。那现在朕要说说朕的条件了。” 马齐谢过陛下后,躬身而立,静待陛下指示。 李世民背起双手,在屋中踱步,缓缓道: “朕需要汝从此只生活在此密室之中,作为对于汝之前所犯之罪的惩罚。在此期间,朕还需要汝为朕培养训练汝之门客幕僚那般精锐死士!” 第二十八章访姜维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马齐听见陛下言语,心中感慨。 早知陛下对自己这身本事如此看重,就不必铤而走险,去靠依附那些益州大族来提高地位了…… “罪臣愿意为陛下培养精锐死士,罪臣甘愿在此赎罪!谢陛下隆恩!” 马齐这一表态,李世民心中欢喜,拍拍马齐的肩膀说道: “汝所虑之事,朕早有安排,汝之家眷现在应该到了永安陈到那,并非流放至荒蛮之地。 过不多时,汝家中书信当至,待时机成熟,朕也许你密会家中妻儿。 只是朕并未保全汝家中其余旁系亲眷,毕竟流放之路不能不见汝家中一人啊!” 马齐听陛下早有安排,而且所虑甚是周到,心中感激,暗自立誓定为陛下效死! 随后,李世民安排黄皓送暗卫之人轮流来密室受训,同时赐马齐随身玉佩一枚。倘 若马齐遇到紧急事宜,需要立即面见陛下,可凭此玉佩寻百骑司任何人为自己传话。 此间事了,李世民带领张嫣、黄皓、霍戈离开密室,回到金银殿中。 此时陈忠还在密道外守卫,见几人出来,陈忠赶忙躬身道: “启禀陛下,末将在此处守卫期间,未见任何异常。” 李世民点点头,带几人出了金银殿,直奔后宫而去。 路上,李世民突然对几人说道: “倘若朕欲往平叛前线,犒劳诸位平叛将领,汝等以为朝中之事当交与何人暂管?” 听到陛下此话,几人均感意外,尤其张嫣,更是有些想笑。 “我的阿斗哥哥啊,汝这射、御之术自小就不曾合格。这前线吾看还是别去了,莫要拖了众将的后腿。” 李世民听张嫣揶揄自己,也不生气,只是反问道: “既然如此,那朕还要汝等贴身护卫何用?” 张嫣听罢一时语塞,撅起小嘴不再言语。 霍戈见二人争吵已毕,稽首道: “启禀陛下,依臣所见,倘若陛下欲远行,蒋琬、费祎、董允等东宫旧臣、相府故吏皆可暂代管理朝政,加之东州吴懿、裴俊、郗正皆可辅之。” 李世民点点头,表示认同。 黄皓此时也想到些什么,于是赶忙躬身道: “启禀陛下,奴婢来看,霍大人所言极是。另外,益州诸公若知陛下远行,必然蠢蠢欲动。陛下或可让暗卫加派人手,着重监察益州诸公动向,好防微杜渐。” 李世民听黄皓言之有理,联想起自见黄皓以来,此人一贯忠心耿耿,且不乏谋略、见地。于是有了在自己远行之时,让黄皓代自己总督朝中众臣的想法。 “嗯,汝等所言甚合吾意,待吾思虑过后再做决定。” 几人躬身应命。 不多时,几人来到皇后寝宫,此时正是午后,李世民只带张嫣去见皇后,令其余三人在后宫之外待命。 来到皇后寝宫,李世民发现寝宫之中不止皇后一人,还有两位自己未曾见过的宫中妃嫔。 张嫣不习惯寝宫之中诸多女眷,向姐姐问安后,便独自在皇后寝宫之外巡视。 敬哀皇后见陛下到来,赶忙带领两位妃嫔向陛下行礼。 “臣妾携王贵人、李昭仪,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行礼已毕,李世民屏退另外二人,只留皇后在身边。 皇后见陛下如此不待见另外两位姐妹,柔声道: “陛下乃一国之君,这后宫之中免不了莺莺燕燕,还望陛下多多宠幸宫中姐妹,为吾大汉社稷多多留嗣。” 李世民一见敬哀皇后就想起自己上一世的“观音婢”长孙皇后。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太像了。 都是一般温柔贤淑,端庄得体,也都是一般能为自己分忧解惑。 想到此处,李世民将敬哀皇后轻轻揽在怀中,柔声问道: “倘若朕只顾宠幸后宫其他嫔妃,唯独冷落了吾的敬哀皇后,那爱卿会生气吗?” 敬哀皇后见陛下耍起嘴来,不由娇嗔道: “你我十几年夫妻,陛下还如此逗臣妾,好不害臊啊!” 李世民呵呵一笑,转而正经道: “今日朕来,先是有一事想让皇后替朕参谋一二,参谋之后咱们再试着为我大汉社稷添些子嗣如何?” 皇后轻轻推了李世民一把,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李世民接着说道: “朕今日刚收到平叛战报,听众将在前线厮杀,朕心中痒痒,也想上前线感受一番。 只是朕走之后,这朝堂之上,恐怕不能安宁。朕怕蒋公琰他们诸多顾虑,不好硬着与益州诸公相争。不知皇后有没有什么妙计,让朕能放心远行?” 皇后略微思考,便干脆地说道: “既然朝堂诸公都有顾虑,那陛下就派一位没有顾虑之人,令其协助蒋公琰他们节制益州诸公。” 李世民听皇后言语,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朕还要拜托皇后一事,希望皇后莫要嫌朕啰嗦。” 皇后点头称是。 李世民认真地说道: “朕会着心腹之人,每日向皇后汇报朝中诸事,倘若无甚要紧事,皇后不需有所行动,假如有什么出格之事,皇后酌情暗中防备或出面制止。” 敬哀皇后见陛下如此信任自己,不禁心中欢喜。 不等陛下继续说什么,便拉着陛下进了卧房。 李世民也不客气,拿出自己的所有实力,与皇后纠缠在一起…… 翌日朝会过后,李世民将蒋琬、费祎、董允、吴懿、张绍、糜威等人请至御书房,准备安排自己远行之后的朝中事宜。 几人刚一到御书房,李世民便阻止了欲跪拜行礼的几人。 “诸位不必如此,此间又不是朝堂之上,况且诸位皆是朕心腹之臣。” 见陛下如此,几人都觉受宠若惊,赶忙躬身谢恩。 待几人席间跪坐之后,李世民正色道: “昔日先帝、丞相,皆时常临阵在前,朕自觉不如。今朕欲效仿先帝、丞相,亲临平叛前线,以壮军威。 但朝中之事,朕却也放心不下,尤其益州诸公,朕若不在,尚不知他们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今日请诸位到此,一是告知诸位,朕欲往前线犒劳平叛将士。二来是希望诸位替朕执掌朝中诸事。 不知诸位可有信心妥善处理朝中事宜,压制益州诸公?” 几人听罢,各自惊异,没想到陛下不但“文治”直逼先帝、丞相,这“武功”也要效仿先帝、丞相。 虽说此举略有危险,但陛下若能在军中收获威望,对于北伐也是件极大的益事。 蒋琬看看其他几人,大家皆默默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蒋琬会意,知道诸公这是都赞同陛下的想法。 于是蒋琬起身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等以为此事可行,还请陛下多带部曲亲卫,尽量不要涉险。 吾等也当为陛下妥善处理朝中诸事,同时严防益州诸公生出事端。”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 “既然诸位也赞同朕的想法,那朕便更无顾虑。朕也会让黄皓留在宫中,代朕总督朝中。 平日里不需黄皓参与,只在有何事宜诸公难以处理之时,再让黄皓出面代朕处理。” 几人听后各自面色凝重,面面相觑。 李世民看出几人心思,知道这是大家担心宦官乱政,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诸位尽可放心,黄皓之于朕既是身边奴仆,也是贴身近侍。朕还没昏庸到任凭一宦官随意参与朝政的地步,黄皓若有不轨,自有人来制他。” 蒋琬等人,听陛下言语,先是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大门处,静听片刻后,方才低声回复陛下道: “请陛下慎言,莫要让门外黄皓听见……” 李世民哈哈大笑,心中觉得诸公太过谨慎,黄皓身家性命皆在朕股掌之间,量他也没那个胆子乱政! 商议已定,李世民把各项事宜安排妥当,留下一封圣旨,便迫不及待前往平叛前线。 李世民之所以迫不及待前往前线,除了要过一下打仗的瘾之外,还有几件要事欲交代几位前线将领。 午后,李世民带上张嫣、陈忠随行,后跟随二百部曲还有一百飞骑卫。一众人马带了犒军之物浩浩荡荡离了成都,向南直奔朱提郡而去。 第二十九章天水麒麟儿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先走水路再走陆路,不数日便来到了朱提郡。 “陛下,由此向西南而行不出半日过前方梧桐山便是南广地界。” 陈忠一边指着道路东北方一座翠绿的高山,一边为陛下介绍行程。 “朕前些日子听闻霍戈所言,姜维正在此间剿匪,也不知如今是否还在此处。” 陈忠催马向前,跟上陛下后,稽首道: “不如末将率一队飞骑卫先一步赶往南广城寨,为陛下探查一番?” 李世民见身后兵卒皆有疲惫之色,便点头道: “也好,就令兵马在此寻一背风之处休整,汝带了飞骑卫先行探查。” 陈忠领命,向前招招手,一名飞骑卫什长会意,带领手下十名骑兵策马来到陈忠身后。 陈忠拨转马头,率领众人向南广县飞驰而去。 李世民见陈忠走远,也令三名屯将各自找地方扎营休整。自己则是带着张嫣,在附近察看地形。 身后十几名部曲亲卫各执剑弩在旁护卫。 至路旁一矮丘之上,李世民忽闻矮丘之后传来厮杀声。 张嫣也听到了声音,本来还有些无趣的张嫣,瞬间警觉起来。 “阿斗哥哥留步,待小妹上前查看一番。若有危险时,阿斗哥哥只管带着亲卫向营地而去,其余自有小妹挡之!” 李世民此时也来了精神,想自己堂堂“天策上将”马上打天下的皇帝,怎能让一女子单独涉险? “朕与小妹一同前去,正好试试这先帝赐的宝剑是否锋利!” 李世民一边说着,还不忘示意身后亲卫出一人向营地报信。 “那阿斗哥哥可莫要吓得不敢动弹,托了小妹的后腿哦。” 张嫣调皮一笑,抽出背后长剑,便先一步向矮丘之上摸去。 李世民一耸肩,也拔出腰间宝剑,招呼几名亲卫跟上张嫣。 刚到矮丘最高处,张嫣便藏在一棵树后,只露半个脑袋,悄悄向矮丘之下看去。 李世民紧随其后,在张嫣不远处另一棵树下藏身,也探出半个身子向下张望。 只见一三十岁上下青袍银甲的将军,正持剑与大约五七十赤足散发的蛮人厮杀。 将军身旁仅有三五士卒,所乘之马也大多倒在路边,似乎是被弩箭所伤。 张嫣看到下方景象,略微吃惊,转而快步来到李世民身边,低声说道: “阿斗哥哥,那士卒皆着我大汉兵甲,那将军小妹甚是面善,应该是认识之人。” 李世民也注意到下方士卒兵甲,看起来应该是普通守城郡兵。 “蛮夷人多,那将军恐怕难以应付,小妹你带几人正面冲杀,先把那将军性命保住。 朕带剩余亲卫,就与山野之间呐喊以壮声势,蛮夷少智,定以为官军大队已至。 待蛮夷惊异,拿不定主意之时,朕率余者自蛮夷身后杀出,两相夹击必可获胜!” 张嫣见陛下让自己冲杀,顾不上听陛下后边言语,提剑起身便冲了下去。 李世民见张嫣冲出好远,无奈摇头,令三五亲卫跟随张嫣一起冲杀。 待张嫣等人与敌相交,李世民则令亲卫一手举兵器,一手持树枝,躬身向两侧奔跑。 几名亲卫得令,一边高声喊“杀”一边以树枝拖地扬起尘土。 李世民则手持弩箭伏与树下,伺机杀敌。 张嫣一到近前,便发现那银甲将军正是陛下欲寻之姜维。 兴奋之余,张嫣还不忘大喊: “姜维哥哥勿忧,朝廷大军杀到,今日定将这伙蛮夷皆尽屠戮!” 姜维一剑刺死一名杀上来的蛮夷,而后迅速跳至张嫣身旁,与张嫣互为臂助。 “既然张二小姐到此,那想必陛下也到了吧?” 张嫣提剑砍翻一名蛮夷后,回头看一眼矮丘之上。 “那是自然,阿斗哥哥带着数万大军正在赶来!” 姜维听张嫣言语夸张,不由撇撇嘴,转而继续持剑杀敌。 此时李世民听不清下方张嫣说什么,只是见张嫣与那位将军边聊边杀敌,看起来轻松惬意。 “看来是朕多虑了,没想到张嫣配合那将军,拢共十几人,便将蛮夷杀得不敢近前。” 想到此处,李世民招呼几名造势的亲卫,扔了手中树枝,只管冲杀。 几名亲卫得令,各自手持兵器,冲下去加入了战斗。 李世民心中痒痒,也欲向前冲杀。转念一想,刘禅这小身板怕是不能让自己随心所欲砍杀敌军。 于是李世民只在原地,擎着弩箭练习瞄准…… 下方战斗逐渐形成一边倒的局势,蛮夷兵器落后,战阵散乱,被张嫣与那位将军几番冲击之下,已显出溃败之势。 那将军见蛮夷欲退,将剑入鞘,找到自己的白马,翻身上马,持矛冲入敌群。 张嫣见状,也不甘落后,寻得一匹还未受伤之马,也跃马冲击溃军。 李世民见大局已定,放下手中弩箭,便欲下山与两人会合。 此时身后一屯将正率领百人队前来支援。 李世民大手一挥,指挥屯将兵分两路,一路截住蛮夷退路,一路侧面围剿蛮夷。 指挥完毕,李世民抬眼看时,只见那银甲将军早已杀入蛮夷溃军中心地带。 蛮夷眼见逃跑无望,便欲作困兽之斗,兀自持械反击,欲围杀那银甲将军。 蛮夷此举似乎正是那银甲将军希望看到的,只见那银甲将军一手持缰绳,一手夹矛,在敌群之中往来冲突,瞬间便挑翻了七八个人。 银甲将军正杀得兴起,四周亲卫已至。 蛮夷见官军人多,已无反败为胜的可能,皆跪地而降。 李世民快步走下土丘,欲与众人汇合。 那银甲将军见陛下亲至,赶忙撇了兵器,翻身下马,迎着陛下单膝跪地而拜。 “末将姜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见是姜维,心中大喜。 先是扶起姜维,而后双手抓着姜维肩膀,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姜维身长八尺有余,身着青袍,外套亮银锁子甲,身形矫健、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真个“才高武艺两相托,银枪白马胆气高,古今英雄唯是君,正是天水麒麟儿” 李世民见姜维如此英武不凡,不禁想起前世的“应命贤臣”薛礼,心中更是喜欢。 “啊呀!伯约,朕可是见到汝了!方才一战可曾受伤?” 姜维见陛下亲自为自己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受宠若惊,赶忙阻止陛下,跪地道: “谢陛下爱护!末将一切安好。此次陛下前来,末将未能亲自相迎,还望陛下莫怪!” 李世民再次扶起姜维,欢喜道: “伯约不必如此见外,汝乃相父爱徒,更是朕心腹爱将。朕有伯约在,当如虎添翼,日后北伐之时,定能攻无不克!” 张嫣见两人没完没了地“腻歪”起来,小嘴一撇,抱怨道: “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啰嗦,不怕人耻笑吗?” 二人见张嫣不耐烦,同时耸耸肩,这才开始指挥众人将蛮夷皆尽绑了押回营地。 张嫣见二人如同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一般“卿卿我我”厌恶的绕开二人,走在最前边,领着众人向营地走去。 行至营地,李世民叫来精通蛮夷语言的士卒,欲问明此一波蛮夷来历。 经过交涉,李世民了解到,此波蛮夷皆是牂牁夜郎国濮獠。 夜郎国竹王与官军对峙,力有不逮,便派遣几支依附夜郎国之小部落濮獠,前往越雟郡定莋槃木王处求援。 这些人便是其中一支,路上见姜维人少,欲杀了官军抢些补给之物。这才埋伏与矮丘山林之间伏击姜维等人。 了解情况之后,李世民一边派人前往越雟郡,告知王平等人严密监视定莋槃木王动向,一边令姜维妥善处置这些蛮夷俘虏。 此间事了,李世民便与姜维一道,一行人直奔南广城寨而去。 “伯约啊,朕此次前来,除了激励众将士之外,还有一事需要单独与汝交代。 待会进了南广城寨,先与众将士同席共饮,而后汝寻个清静地方,朕再与你理会。” 姜维领命,跟随陛下策马向西南而行。 第三十章陛下与姜维的秘密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不到半日,但见前方山丘环抱之中有一城寨若隐若现。 李世民见还未过了之前所说梧桐山,不禁感慨道: “真是‘望山跑死马’啊,之前陈忠曾言,过前方梧桐山便是南广地界。 岂料如今吾等行得小半日,还未曾过了那山。” 姜维也望向前方,大概估算了一下,转身对陛下说道: “陛下莫急,以吾观之,最多半个时辰,便能过梧桐山。” 正当此时,官道对面尘土飞扬,一行人马约莫十来人,向着李世民等人策马飞驰而来。 李世民仔细观之,随即笑道: “陈忠大老远寻汝,却没成想吾二人早已合兵一处。” 姜维呵呵一笑,轻夹马腹,便欲上前去迎陈忠。 李世民见姜维催马,也来了兴致,于是也拍马提速,迎着陈忠而去。 张嫣却是没那么好的心情,行军赶路过于枯燥,张嫣骑在马上几欲睡去。 不多时,三人汇马,陈忠一脸埋怨,悻悻地说道: “伯约将军,可是苦了末将啊,为了先一步找到将军,末将差点把马跑死。谁成想,末将竟与将军失之交臂,白白跑了这一趟!” 李世民、姜维二人,一边安抚陈忠,一边开怀大笑。 既然相会,众人也不再迟疑,各自快马加鞭,直奔前方城寨。 直至城寨,已是黄昏时分。 刚一下马,但见城寨之中,张嶷、马忠、黄崇、来忠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李世民见众人迎面来拜,赶忙快步上前,虚扶几人。 “诸位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为朝廷平叛,皆劳苦功高,不需行如此大礼。” 姜维也上前道: “今日吾欲抄近路,联络周边归顺之蛮夷大族,没成想归途之中遭遇牂牁叛夷。多亏陛下率众相助,不然能否活着回来还犹未可知。” 张嫣知道姜维这是谦虚了,撇撇嘴,讥讽道: “不知是哪位将军,独自一人挺枪跃马,追击穷寇,逼得溃败之军以死相搏……” 姜维闻言不禁哑然,尴尬一笑,便站在陛下身后,等陛下发话。 李世民见姜维吃瘪,不禁失笑。 略微调整情绪后,正色道: “朕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看望诸位平叛将士,欲就此间与将士们开怀畅饮,以慰三军。 汝等先将今日所擒之蛮夷俘虏妥善安置,之后将朕所带之御酒分与众人,朕特许今夜军中将士不醉不休!” 众人闻言皆大呼万岁。 早有寨中兵士将蛮夷俘虏皆尽带下,而后又有兵士将御酒搬入寨中。 一切安置妥当,李世民就在大寨之中,摆一大案,与姜维等平叛将领共坐案后,其余士兵人人有酒。 待众人坐定,李世民举杯道: “我蜀中安定,皆赖各位将士,朕跋山涉水自成都而来,只为与众将士共饮。 各位请举杯,朕预祝众将士早日凯旋。待蜀中强盛,还望众将士不辞辛劳,随朕北向中原、兴复汉室!” 众将士不论身系何派,皆大受鼓舞,争着与陛下遥相碰杯,口中皆大呼“强我蜀中,挥师北伐! 李世民见状,心中甚慰。 其实普通兵卒心里才不顾什么士族利益,他们只想着国家强盛,自己能安身立命。 真正反对北伐,甚至甘愿投降者,皆是本地世家豪强。 普通士卒身家性命皆在世家大族股掌之间,自然容易被士族裹胁,进而成为投降亡国之人。 只要自己能整肃朝纲,强大国家以激励士卒,打击豪强还庶民以希望。那么北伐,进而一统天下,当水到渠成。 席间,先是张嶷、马忠各自单独向陛下敬酒,言语之中尽是对陛下之期待、对北伐之希冀。 李世民也给予积极回应,让二人更感陛下之雄才大略,继而心中更加忠诚。 黄崇、来忠小一辈,待张嶷、马忠二人与陛下交谈已毕,便迫不及待来向陛下敬酒。 李世民见二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更显成熟稳重,心中甚慰,大加赞赏二人。 二人也是满心感激,各自大表忠心,言语之中尽是真诚之意。 酒过三巡,李世民见众人皆各自成群,勾肩搭背、互倾衷肠,自觉时机已到。 于是给姜维使个眼色,姜维见陛下欲与自己单独密谈,借故先一步向自己寝室走去。 李世民叫上张嫣随行,留陈忠在席上与众人把盏。借“尿遁”跟随姜维而去。 到了寝室,姜维屏退值守士兵,让其去饮些犒军酒再来,见四周再无他人,便独自进了屋。 李世民见姜维支开护卫,一人进了寝室,便带着张嫣跟了过去。 “小妹,请在门外守卫,莫让他人靠近。” 张嫣持剑在手,点头应允。 进入房间后,只见姜维早已点燃烛火,只在门口等候陛下。 “伯约,不必拘礼,快快入座。” 李世民一进门便拉着姜维席间跪坐。而后轻声道: “相父薨逝之后,两月有余,朝中几件大事,想必伯约已有所耳闻。” 姜维点头称是。 李世民继续道: “朕本欲安抚朝堂,稳定蜀中,然后施行新政。 此举一出,定然触动士族利益,届时朝堂内外必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朕恐益州士族拼死反对新政实施,到时朕苦于身边无甚可用之兵、忠心之臣,新政必然半途而废。 如今朝堂暂时安定,新政也未实施,正是培养心腹死士最佳时期。 朕前些日子亲设百骑司,其中明里设下飞骑、鸿胪二卫。实际尚有一卫名曰‘暗卫’不曾摆上台面。 朕迁汝为庲降都督,并兼管诸郡零星叛乱。其意在于借此之便,令汝为朕暗中甄选可入暗卫之人。 今日前来密会,朕就是为了亲自向汝下达此令。 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强军、强国继而出汉中、永安与魏、吴争锋。” 姜维听罢不禁心中感激,没成想陛下对自己如此信任器重,不惜千里迢迢前来亲见自己,商议国家大事。 “末将何德何能?竟让陛下如此抬举! 莫说是全力以赴完成陛下所托,即便是陛下令末将一人一马北向中原,末将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陛下尽管放心,末将定能将陛下所托之事按时完成。之后陛下但有驱使,末将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姜维忠心已表,李世民心中大定。 “此乃你我二人之间秘密,只可天知地知。 此时起,汝当暗中搜集蜀中各地年龄未及弱冠之青幼,最好是孤儿、流民、忠心之蛮夷。 在汝这里先甄选筛查,留其中机敏强干者,试其忠心。一切皆如意者,汝再密令其三五成群结伴前往成都锦绣客栈集结。 到了锦绣客栈,令其中年长者,持信物每日游弋于成都街上,到时自有人相认。 只要朕不叫停,汝只管照此法,为朕甄选人才,直至朕传令汝停下为止。” 言罢,李世民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包信物交与姜维。 递给姜维后,李世民补充道: “倘若有人问起,汝只说欲遣孤儿、流民等入蜀中郡县补充民户。” 姜维接过信物,起身稽道: “末将定不负陛下重托!” 二人密会已毕,李世民便先离了姜维寝室,带上张嫣回到宴会之上。 姜维待陛下走后,少做停留,便也出了门,回到宴会之上。 路上,张嫣好奇,便询问陛下曰: “阿斗哥哥,汝与姜维二人,如此神秘幽会,到底有什么秘密?” 李世民怕张嫣性子直,无意间说漏嘴,只好呵呵一笑,搪塞到: “朕对姜维仰慕已久,今日神秘私会,只是为了深入交流而已。” 张嫣不明所以,崛起嘴小声嘟囔起来。 李世民见张嫣耍脾气,便哄张嫣道: “朕的宝贝妹妹,汝何时见朕瞒过你什么?只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朕保证,到了合适的时候,朕一定第一个告知与汝!” 张嫣见陛下哄自己开心,不禁心中甜蜜,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意。 李世民在南广县逗留两日,期间参加了一次剿匪行动。 可惜的是,几百人的山匪,一见官军杀到,抵抗都没,便直接投降。 又一次没过瘾的李世民,悻悻地离开了南广县,直奔东边牂牁郡而去。 行至半路,碰上正欲前往成都报捷的传令官小队。 得知夜郎国竹王自知官军难以抵抗,又等不来定莋援军,于是干脆举族归降。 句扶等人恩威并施,让竹王心服口服,签下了永不反叛的盟约。 此时,句扶等人正在牂牁境内收复降夷,安定民心。 李世民收到此消息,不由心中欢喜,转头便直奔成都而去,欲在成都休整一番,而后北上汶山郡。 第三十一章杨仪之死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与此同时,成都蜀郡郡府大牢中,杨仪正呼喊狱卒来见。 牢内官吏、狱卒皆知杨仪前些日子冲撞陛下,被免官、削爵。 只是陛下并未下令流放或斩首,既然不杀、不流放,那杨仪极有可能获得释放。 陛下看在昔日丞相之面,加之杨仪荆州士族的身份,万一哪天气消,或许还会再次启用杨仪。 况且杨仪生性狭隘,是个小人,因此牢中之人皆不敢得罪杨仪。 听闻杨仪呼喊狱卒,值守狱吏也不敢怠慢,随即便前往杨仪所在牢房查看。 杨仪见狱吏至,心中得意,傲然道: “汝等还算省事,知道吾早晚定能免除这牢狱之苦,重回朝堂再为陛下效力,并未刁难与吾。 汝等心意吾记下了,待重回朝堂之日,定在陛下面前抬举汝等。” 狱吏见杨仪言语狂傲,心中厌恶,但是却不敢表明心迹,只是满面堆笑道: “多谢杨大人厚爱,不知杨大人呼唤吾等所为何事?” 杨仪起身负手道: “吾与这牢狱之中受苦也有两月,想必陛下怒意已消。 只是碍于朝中之事繁多,加之顾及颜面,这才迟迟未有复用吾之旨意。 今日吾心情大好,欲拟下奏疏,上表朝廷,祈求陛下收回成命,将吾释之。 汝等速去准备笔墨,待吾拟奏疏上表,好早日脱离此地!” 狱吏听罢,心中为难,自己可无此等权限。于是谨慎道: “还请杨大人见谅,下官即便欲为大人准备笔墨,但官职权利所限,下官却是不敢私自做主。” 杨仪闻言心中不悦,正欲发飙。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乃阶下之囚,确实不宜太过张狂。况且狱吏权限几何,自己也是了解的。 于是杨仪压制心中不悦,假笑道: “既然汝等无权,吾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这样吧,请汝等将吾之心意报与上官,由他们来定夺吧。” 狱吏见杨仪还算有底线,并未胡搅蛮缠,于是便答应下来。 经过层层上报,杨仪之事很快便传到蜀郡太守吕乂耳中。 此时,益州诸公当中,何祗为成都令,王离为益州督军从事,皆是益州刺史治下属官。 杨仪之事由于层层上报,致使其二人也得了消息。 吕乂本也是荆州派,虽然对杨仪并不是很喜欢,但毕竟皆是同系。 因此吕乂心想,不论能否帮到杨仪,只要自己做到仁至义尽,最少能让自己心中无愧。于是便打算去见杨仪一面。 何祗、王离二人知吕乂欲前往牢中探视杨仪,各自心中窃喜,一边令心腹监视吕乂动向,一边离了郡守府,向皇宫衙署而去。 当日午后,吕乂带上三五心腹随从,随便找个借口,便来到郡府大牢。 杨仪见吕乂至,心中大定,吕乂乃蜀郡太守,上可直达天听。 既然吕乂前来,那自己便更有机会得陛下赦免,脱离牢狱。 “威公,汝既是戴罪之身,当与此间静心思过。待陛下某日龙颜大悦,或许还能复归朝堂。 汝这般令狱吏层层上报,述说汝之陈情,闹得郡府人人皆知。 且不说陛下那里如何反应,单是郡府之中诸多益州官员,就难免会有人借题发挥,置你我荆州人士与不利之地……” 杨仪本身还满怀希望,但见吕乂一上来就满口大道理,不停数落自己。 杨仪心中一股无名火起,愤怒打断吕乂道: “吕季阳!你够了!吾只不过暂时陷于囹圄中,还轮不到汝来吾面前高谈阔论。 吾之陈情,汝若顾及同系之情便出手相帮,如若不然,大可以将此事告知公琰等人让他们来处置!” 吕乂本身是好意提醒,没成想几句忠言便让杨仪如此恼羞成怒,心中委屈。 “唉!威公!汝就听在下一言,改一改这耿直桀骜的性子吧。 为了汝日后还有翻身之日,也为了吾等荆州诸公的前途。” 杨仪早就不耐烦,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吕乂见杨仪即使身陷囹圄仍旧不思悔改、不进忠言,心中惋惜,长叹一口气道: “既然如此,那请威公自便,就当吾今日未曾来过吧……” 杨仪心中虽有些后悔,但自知事已做绝,又拉不下脸面服软,只得硬着头皮挥手驱赶吕乂。 吕乂无奈,转身便出了大牢。 杨仪见吕乂已走,眼神中尽是绝望之色,脚下一个踉跄,便瘫坐与地上。 “哎!悔不该如此狂傲,这下恐怕再也无人能为吾上达天听了……” 杨仪独自沉思,心中深受打击,又想到对头魏延如今正风生水起,自己却在此处暗无天日。 思来想去,绝望至极,便有了轻生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魏延尚自在汉中督军,自己怎能就此放弃,让魏延看了笑话? 于是便在心中盘算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且说何祗、王离二人,来到鸿胪寺,有意避开众人,单独与何宗密会。 何宗见二人鬼鬼祟祟、面带喜色,感觉有事发生,一上来便急忙询问二人道: “汝二人不在郡府之中听差,跑到我这里作甚?” 二人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低声道: “彥英,吾等方才得知一天大的好消息。如若妥善利用,趁陛下远行之时,或可在朝堂之上打击荆州诸公的威信。” 何宗听罢,满面狐疑道: “马齐之事才让吾等益州人士遭受重创,如今流年不利,吾等还是多多隐忍才好。” 王离见何宗犹豫,赶忙解释道: “今日杨威公在大牢之中口出狂言,妄想上表祈求陛下开恩,狱吏拿不定主意,便将此事层层上报。 吕乂早吾等一步,已经去了郡府大牢,吾等也命心腹之人暗中监视之。 算算时间,此时他二人或许已经在牢中相见了。” 何宗听罢,忽然睁大双眼,惊喜道: “此话当真?若确定真有此事,那蒋公琰等荆州士族可就有的难受了。” 二人见何宗来了兴趣,赶忙劝何宗道: “既然彥英也觉此事非同小可,何不邀请杜伯瑜、谯允南、李钦宗等人相聚一堂,共同商议呢?” 何宗略微沉思,觉得此事应当重视。况且如今陛下强势,益州诸公正愁找不到理由挑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那汝等先回郡守府观察吕乂动向,尽量多了解其中细节,放衙之后咱们老地方见。” 几人商量已毕,何宗急匆匆向太常寺而去。 何祗、王离二人则是返回郡守府。 傍晚时分,成都大城一富贵人家庭院之中,若干身份显赫之人齐聚于此。 “今日杨仪之事诸位皆已知之,如今紧要的是如何利用此事,在朝堂之上为我益州诸公扳回一城。” “正巧陛下远行,如今蒋琬、费祎、董允等人暂代朝中事务,正是吾等借机发难,削弱陛下党羽势力之时。” “杨仪虽身陷囹圄,但毕竟乃荆州重臣,想必总有复返之日,吾等不如就借着今日之事,将杨仪除掉,而后……” “此番谋划,只有吾等在场之人知情,还望各位莫要再走漏风声。别忘了刺客之事尚自如利剑般悬于吾等头上,至今吾等还不知陛下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呢!” 一番商议之后庭院之中陆续走出若干显贵之人,各自面上带笑,得意而归。 此时庭院高墙之上,几道身影隐于黑暗之中,早将密谋之人记在心中。 只可惜距离较远,密谋之人又十分谨慎,潜伏之人并未完全听清密谋内容。 几人简单交流之后,除一人报信之外,其余人仍旧分别暗中跟随此间密谋之人。 翌日清晨,正在尚书台处理政务的蒋琬,忽然收到一则令其震惊的消息: 前相府参军、长史杨仪,因抑郁不得志,在郡守府大牢之中寻了短见。 蒋琬大惊失色,赶忙派人去请霍戈、费祎、糜威等陛下心腹之臣。 此时,成都皇城之内,风云诡异,一场事关多人前途乃至性命的大戏正悄然来开帷幕…… 第三十二章黄皓参政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虽然成都皇城之内正暗流涌动,但李世民此时还未知情,只是在归途之中与张嫣、陈忠等人一路欣赏蜀中山水。 众人欢声笑语,好不惬意。 将近成都之时,李世民等人但见一队披甲执戈的骑兵,正匆匆策马向南而行。 几人疑惑,便于拦下几人询问。 两队人马刚一碰面,只见那队骑兵先是一愣,而后各自勒马急停,赶忙翻身下马。 领头的什长更是快步向前,朝着李世民纳头便拜。 “启禀陛下!成都出大事了,吾等奉百骑司右副统领蒋琬之命,正欲南下向陛下报信。” 李世民这才认出几人身上皆有飞骑卫专属信物。 “朕远行也就半月左右,成都能出什么大事?益州诸公才受重创,这么快就又不老实了?” 李世民边说边扶起跪拜之人,略微平复心情后,正色道: “汝等切莫慌张,不论多大的事,自有朕顶着。汝且慢慢告诉朕,成都发生了何事?” 那什长见陛下如此泰然,心中稍定,赶忙收拾心情,稽首道: “前几日杨仪在狱中吵闹,欲上表祈求陛下开恩,令其复返朝堂。 然而不知为何,在见过蜀郡太守吕乂之后,杨仪第二日便在狱中自戕。 最后只在狱中墙壁之上留下‘罪臣杨仪,以死明志’之遗言。 益州诸公借题发挥,指责吕太守等心向陛下之人,私通罪臣杨仪不成,为灭口挑唆杨仪自戕。 末将出成都之时,蒋大人等陛下心腹之臣,在尚书台议事厅内,正与益州诸公针锋相对。 蒋大人怕事态恶化,赶忙令吾等南下朱提郡寻陛下回成都主持公道。” 李世民闻言心中大怒,强压怒火,沉声道: “汝等先一步返回成都,告知蒋琬,尽量周旋其中,朕随后便至。” 见那队飞骑卫领命而去,李世民也命二百亲卫步卒自归成都,自己则是率领陈忠、张嫣与一百飞骑卫,骑马先行赶回成都。 李世民担心此事闹大,引得黄皓执行自己所赐监督、处置之权,到时候还不知有几人要因此遭殃。 如今朝堂形势趋于平稳,李世民还真不想在此时与益州诸公大动干戈。 想到此处,李世民不觉猛夹马腹,飞也似的向成都而去…… 正如李世民所料,如今朝堂之上,益州诸公一再逼迫吕乂交代与杨仪私通何事,又要蒋琬行使陛下所赐权利,关押审问吕乂。 蒋琬虽然足智多谋,但杨仪死前确实只见过吕乂一员朝中官员,恰巧二人又皆是荆州之人。 这有理有据的指责,蒋琬一时半会拿不出有力证据反驳,又不想让吕乂遭受这无妄之灾。 蒋琬见一时半会等不到陛下,无奈只得前往金银殿欲请出黄皓来代替陛下从中斡旋。 一到金银殿,蒋琬便赶忙命殿前守卫去寻黄皓。 守卫见蒋琬满面焦急,不敢怠慢,赶忙引着蒋琬去见黄皓。 此时黄皓正在金银殿中与几名暗卫交谈,之前益州诸公密会之事,黄皓已知之。 正当黄皓思虑如何处置此事之时,蒋琬到了。 没有多余的礼数,蒋琬一见黄皓便急匆匆说道: “黄公公,益州诸公如今正抓着杨仪自戕一事,在朝中逼迫我荆州诸公。吾等陛下心腹朝臣,苦于无甚有力证据,正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处置。” 黄皓心中早有准备,知道此等大事,蒋琬等人必定不敢就朝堂之上与益州诸公翻脸。 于是黄皓安慰蒋琬道: “蒋大人勿忧,这不是还有吾吗?朝中之事,吾已知之,如今也自暗卫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在吾看来,此事大有玄机,只是如今陛下不在宫中,有些事情吾也不好去做。” 蒋琬见黄皓似乎已经有了计较,心中稍定,试问道: “黄公公既是陛下近侍,又得了圣命暂代陛下督朝中百官,还有何事不好去做?” 黄皓勉强一笑,叹气道: “吾虽得陛下特许,可参与朝中事宜。但吾毕竟只是陛下奴婢,身份低微。不好直接发落朝中事宜,故而有些为难。” 蒋琬听黄皓言语,感觉黄皓似乎已有应对之法,只是不想出面担责。 又想到自己是百骑司副统领,总督百骑司下辖三卫一切事宜,于是绕过黄皓,对着方才与黄皓交谈之暗卫道: “本官乃陛下亲封百骑司副统领,汝等暗卫也受本官节制。既然黄公公为难,那汝等便将所知情况一一汇报与吾,吾自己来想办法。” 黄皓见蒋琬有些怒意,感觉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拦住蒋琬,笑道: “蒋大人莫急,在下只是为难,又不是不愿相帮。吾等皆效忠陛下,吾自当相助。只是吾之办法有些激进,不知蒋大人敢用否?” 蒋琬见黄皓松口,也改变态度,和声道: “既然黄公公愿意出手,那本官自然也无甚敢与不敢的,不知黄公公有何妙计?” 黄皓挥手屏退几名暗卫,附在蒋琬耳边低声道: “根据暗卫情报,杨仪自戕之前,益州诸公曾在一庭院中密会。 密会之后,督军从事王离也去过郡守府大牢,只是不知为何,却无人提起。 吾推测,应是王离疏通了值守狱吏、狱卒,隐瞒了自己行踪。 如今若要解决此事,必须暗中将当日值守狱吏、狱卒等擒拿,严刑逼供,令其吐露实情。 倘若事成,当以雷霆手段,严惩王离等参与此事之人。 届时不但解了汝等荆州人士之围,又能借机替陛下排除异己。 此一箭双雕之事,在下以为,蒋大人不会反对吧?” 蒋琬闻言大惊,没想到黄皓竟如此心狠手辣,为了讨好陛下不惜行此狠毒之事。 “这……未免有些太过激进了吧?倘若陛下在时,依陛下性情,顶多处置王离一人震慑其余益州诸公。” 黄皓见蒋琬有所顾虑,便怂恿道: “陛下本身就欲打压益州诸公,整肃朝堂好实行新政。 如今吾等有暗卫获取证据,便不怕益州诸公狡辩。 正好陛下不在,不需为此事负责,正是吾等忠心陛下之人为陛下排除异己之时!” 蒋琬听到“陛下不需为此负责”之话,心中顾虑顿时消了大半。 倘若由自己等人为陛下背了这“大肆杀戮”之责,又能令益州诸公元气大伤,再无力就朝堂之上与陛下争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此处,蒋琬一咬牙,便答应下来。 二人商议已毕,蒋琬便迅速派心腹去告知霍戈、费祎等人,欲将计就计,给益州诸公致命一击。 当晚,张绍接到蒋琬指示,要秘密抓捕昨日值守狱吏、狱卒。 于是张绍换了劲装,带上二十巾帼暗卫,拿了黄皓给的名单,连夜将一众人等皆尽抓捕。 至金银殿之后,蒋琬、霍戈、黄皓等人早已在金银殿厢房之中备下各种刑具,只待审问知情狱吏、狱卒。 张绍将两名狱吏,四名狱卒尽数置于厢房之中,令几名暗卫在外巡视,自己却关好了房门。 黄皓一无根之人,声音尖锐,看见几名犯人已至,便阴恻地说道: “吾等深夜将诸位带到此处,想必诸位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不知道诸位是自己说,还是让吾等帮着诸位回忆一下昨日之事呢?” 几名犯人本身就心中有鬼,现又被黄皓这么一问,不免惊慌失措。 但想到王离昨日一边贿赂,一边以家中老小性命威胁,便又不敢开口说话。 黄皓见几人眼神游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便知道大事已成,于是随手拿起一件刑具,在几人面前晃一晃后道: “汝等可要想清楚,这里是陛下亲设百骑司的总部,吾等皆是陛下身边之人。 汝等是要依附益州诸公与陛下对抗,还是投靠陛下说出实情呢?” 几人闻言,更加恐惧,不管是益州诸公还是陛下的怒火,皆非自己所能承受。 思虑过后,其中一狱吏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叩首道: “诸位上官,并非吾等不识时务,而是吾等身家性命皆在他人股掌之间。 吾等虽有意投靠陛下,但又不敢堵上一家老小性命………” 黄皓忽然以手拍案,打断了那人之话,狠厉道: “难道汝等就不怕吾现在就要了汝等一家老小之命?” 几人被黄皓这一吓,更是胆战心惊。 一时间跪在原地,难以抉择。 第三十三章李世民连夜回成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经过黄皓等人威逼利诱,几名狱吏、狱卒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便将事件经过一一相告。 原来,自吕乂走后,杨仪虽一度情绪低落,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至深夜,王离来到牢房,先是塞给几人金银之物,而后以几人家小性命相威胁,欲让几人配合演一出戏,并且对外隐瞒。 几人身份低微,又被贿赂、威胁,无奈便答应下来。 王离见几人应允,便令几人假传尚书令蒋琬命,欲对杨仪大刑伺候。 只说杨仪戴罪之身,不思悔改,扰闹郡府,当杖责二十下水牢思过。 杨仪起初不信荆州蒋琬会如此行事,还一度破口大骂王离“挑拨离间”。 但听见王离宣读尚书台、州郡府衙、督军从事等联名的判罚文书之后,便如痴傻般瘫坐于地。 欲用刑之前,王离装作无意间随口说道,“陛下倘若得知此事,定然大失所望,免不了将杨仪斩首或流放”。 杨仪经不住刺激,在墙上刻下八个大字后,便一头撞死在墙上…… 蒋琬、霍戈等荆州人士,听闻杨仪竟然如此不明不白窝囊死去,不禁暗自神伤。 不论杨仪为人如何,杨仪对陛下之忠心,对北伐之贡献确是实实在在的。 蒋琬想到这几日益州诸公借题发挥一再逼迫,又想到自己未能早日解除陛下与杨仪之间隔阂,导致杨仪屈辱惨死狱中,不由怒火中烧。 于是将自己百官之首应有的城府抛诸脑后,愤怒道: “张绍,吾以百骑司副统领之身份,命汝即刻连夜抓捕王离与一众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之人,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陛下那里自有吾来担待!” 众人闻言皆震惊,没想到平日里强干稳重之蒋琬,竟然做出如此不顾后果之决定。 “公琰!如今陛下不在宫中,吾等不宜就朝堂之上大动干戈,此事还是暂时隐忍,待陛下归来再行定夺为妙!” 霍戈眼见蒋琬失了理智,赶忙劝说蒋琬。 张绍、糜威、费祎等人也跟着附和霍戈,试图令蒋琬清醒。 正在此时,黄皓在一旁叹息道: “杨威公死的惨啊,吾前些日子还见陛下隐隐有赦免杨仪之意。 吾本想若此次平叛顺利,陛下归来之后说不定龙颜大悦,也就顺手将杨仪放了。 谁成想,益州诸公铁了心要与陛下做对,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可发难的机会。 这次更是趁陛下不在,策划此等欺上瞒下,栽赃诬陷之事。 唉!可惜了杨威公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啊……最后竟只能以死明志!” 本来情绪有些缓和的蒋琬,听到黄皓之言,不免一股怒气直冲心肺。 “呔!益州诸贼,欺人太甚!咳咳……” 蒋琬怒火攻心,一阵咳嗽之后,竟喷出一口血来。 众人见状皆慌乱,顾不上品评黄皓之言,赶忙将蒋琬置于榻上,查看蒋琬病情。 黄皓见状,心中担忧,自觉言重。于是也赶忙去看蒋琬情况。 见到蒋琬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并无大碍后,黄皓便放下心来。 “诸位,蒋大人,吾也是一时性急,说出心中所想罢了,并非有意在此间搬弄是非。还望诸位莫要怪罪。” 众人见蒋琬并无大碍,又觉得没必要纠结黄皓先前之言,于是各自点头,而后皆沉默不语。 黄皓见众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于是献计道: “既然诸公皆不愿大动干戈,又不想在朝中任由益州诸公借题发挥,那吾只能提一折中之法,请诸公定夺。” 黄皓正欲开口,忽然门外传来急切敲门声。 几人正疑惑间,屋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启禀各位大人,之前派去寻找陛下的飞骑卫回来了。现在是否让他们进去汇报情况?” 黄皓听闻寻找陛下之人已回,想到陛下应该不久便至,面上虽喜悦,但心中却莫名地有些失落。 蒋琬此时已无甚大碍,听到外边侍卫之言,立刻来了精神。 “快,快让他们进来禀报!” 蒋琬这么一说,霍戈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只见一风尘仆仆的飞骑卫什长正气喘吁吁立于门外。 那什长见门开,赶忙躬身下拜道: “启禀各位大人,吾等幸不辱命,在成都以南官道之上寻得正欲回京之陛下。” 众人听到此消息,皆长舒一口气,好在大家并未决定如何处理王离之事。如今陛下将至,那众人也就不需再为此事头疼了。 “汝等辛苦了,陛下可曾定下归期?” “回禀大人,陛下命蒋大人尽量从中周旋,还令吾等先行一步回来禀报,此时陛下正全速向成都进发。” 蒋琬等人听到陛下“正全速向成都进发”各自心中大定。 赏赐过报信的飞骑卫后,蒋琬便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既然陛下将至,那吾等索性就在这金银殿中恭候陛下吧。” 蒋琬拿定主意后,看向霍戈道: “绍先,汝着心腹之人前往大城江桥门迎接陛下。” 众人商量已定,便各自行动起来。 过不多时,霍戈心腹之人便引着李世民等人直奔金银殿而来。 方至金银殿,李世民先是令跟随的一百飞骑卫下去休息,而后快步向蒋琬等人走去。 蒋琬等人见陛下已至,赶忙迎上陛下。 蒋琬一到陛下身前,兀自跪拜道: “陛下,您可是回来了!益州诸公欺人太甚,伪造文书坑骗杨仪,导致杨仪‘以死明志’!” 不等李世民表态,其余诸公也都跪在陛下面前,诉说着益州朝臣诸多罪状。 李世民从众人口中,把事情经过了解个七七八八。 了解过后,李世民先是扶起几人,而后安慰道: “益州诸公做事不择手段,逼死杨仪,还欺上瞒下妄图诬陷朕之忠臣。 其中曲直朕已知之,诸公勿扰,朕定为诸公讨回公道!” 言罢,李世民带领几人来到金银殿后厅。 几名犯人,见陛下亲至,皆惶恐。 李世民眯着眼看向几名犯人,心中不断盘算如何处置此事。 思虑过后,李世民厉声道: “汝等国家官员,食君禄、受国恩,却不思为国家出力,偏要行此不义之事,是何居心?” 几个狱吏、狱卒,先前已经被黄皓等人吓破了胆。 如今陛下又一番喝斥,让几人不禁浑身颤抖,汗如雨下,心中大呼“后悔”。 李世民不等几人反应,继续道: “朕现在不想听汝等悔过、求饶之话,朕只问汝等,那联名假文书之上都有谁的印信?” 几人被陛下这么一问,一时间愣在原地。那份文书他们倒是知道,只是当时环境所致,几人也没单独留意文书上的署名、印信。 “启禀陛下,小人倒是知道那份文书,只是上边诸多署名印信,小人却是记不全了。” “记得多少,就告诉朕多少。每说出一个,朕就减少汝等一分罪责,到最后是罚是放,全在汝等自己身上。” 听到陛下言语,几人如蒙大赦,赶忙冥思苦想,回忆文书内容。 少时,一狱吏跪拜道: “启禀陛下,小人想起文书是尚书台下发,经过刺史府、郡守府等衙署层层下放批示,最终由王离带来大牢之中。 上首署名乃是尚书仆射李福、用的是尚书台批文印信,以下还有尚书右选侍郎杨戏联名,之后小人却是记不得了。” 李世民点点头,令黄皓将这几人记下,而后看向几名犯人道: “既然是尚书台拟的文书,层层下放,必要经过益州从事、成都令史等人,方可由王离以督军从事之名量刑。 汝等只从这几处官职人选之中想,但是不要为了自己活命欺君罔上。” 几名犯人经过陛下提醒皆恍然大悟,州郡掌管文书的辅职,一个位置上也就那么几个人。 范围缩小了,自然也就更容易想起文书之上都有谁了。 须臾,又一狱卒跪拜道: “启禀陛下,小人也想到了,益州从事柳伸、成都令何祗也在文书上署了名,用的皆是州郡公文印信。” “好,很好!汝等再想想是否有遗漏?” 李世民一边令几人做最后的确定,一边心中庆幸,庆幸诸葛丞相、李严、法正等《蜀科》制典人将刑罚体系建立得如此完善。 若非如此,几人只需伪造尚书台之文书,只署一人名便可轻易欺骗杨仪。 但由于《蜀科》中对刑罚规定十分严格,除陛下圣谕之外,任何刑罚文书必须经过层层下放,诸多衙署核实无误后方可执行。 这也导致益州诸公必须走足全套程序,才能以造假文书瞒过杨仪,这才给了李世民顺藤摸瓜的机会。 正当李世民沉思之时,几名狱吏、狱卒同时道: “启禀陛下,吾等确实再也想不到其他署名之人,还望陛下开恩,放吾等一条生路。” 第三十四章反复折磨,王离崩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听几人言语,再想想之前几人提供的名字,也感觉应该再无遗漏。 “张绍,先将这些人押下去,知会吕乂随便寻个由头派几人外出公干,这几日就让他们暂时消失吧。 待朕将益州诸公的事处理完,再处置几人。” 李世民看看天色渐明,令蒋琬等人在朝堂之上隐瞒自己回京之事。并且不要在朝中点破王离等人伪造文书之事,再拖住益州诸公一日便可。 安排好一切,李世民伸个懒腰,令其余人各归其位,只带张嫣护卫左右,直奔寝宫而去。 多日来舟车劳顿,加之连夜赶回成都,已令李世民疲惫不堪。 到了自己寝宫之后,李世民令张嫣自去歇息,自己则是爬上龙榻倒头睡去。 是夜,李世民休息充足,又恢复往日神采。 此时正在金银殿中与张绍、黄皓、陈忠、蒋琬等人交谈。 “今日尚书台议事厅之上,益州诸公可有何异样?” “启禀陛下,除了何宗似乎心神不宁,一言未发之外,其余益州朝臣皆如往常一般,继续与蒋琬等人对峙。” “何宗?莫非何宗对于昨夜之事已有所耳闻?” “这……臣等也不好猜测,也许是身体有恙,或是有其他什么急事吧……” 李世民略微沉思,而后对张绍道: “先不管何宗如何,今夜朕欲令汝办几件大事。” 张绍闻言,稽首正色道: “请陛下吩咐,臣定不服陛下所托!” 李世民拿出黄皓昨夜记录的名单,交给张绍后,命令道: “朕令汝今夜将名单上之人,逐个请到金银殿中!不 论谁问,只说朕有要事召见。倘若真有不识时务者,朕允汝动用武力。 朕今夜定教这些作恶之人生不如死,为荆州诸公出了这口恶气!” 张绍接过名单,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张绍先带来了督军从事王离。 王离被两名飞骑卫夹在中间,满脸惊疑之色,向着金银殿踉跄而行。 李世民见王离至,令黄皓押一名昨日的狱吏过来。 黄皓领命,便去押人。 黄皓刚走,王离正好进了金银殿。 见陛下面色阴郁,正凝视着自己,王离不禁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陛下面前。 “臣王离,叩见陛下……” 李世民厌恶的挥手打断了王离,威严道: “王离!朕且问汝,汝这督军从事是何职责?” 王离见陛下突然出现在宫中,又深夜召见自己问话,心中疑虑,怕陛下已识破杨仪之事。 但见陛下只问自己职责所在,又以为是被人进了谗言,污蔑自己失职。 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回答陛下,一时间愣在原地。 李世民见王离眼神游离,面色煞白,知道王离心中已乱。 于是忽然以手拍案,怒道: “朕问汝话呢!为何不回答朕?难不成汝连自己督军从事的职责都不清楚?” 王离被陛下拍案之声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多想,赶忙稽首道: “陛下息怒!臣……臣之职责是典理刑狱、依律量刑……” “既然汝清楚,那朕再问汝,若有囚犯扰闹郡府,该如何量刑?” 王离闻言大惊失色,本以为买通狱吏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没成想还是被陛下识破。 “这……陛下恕罪!臣,臣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啊!” 李世民见王离求饶,心中暗喜,厉声道: “既然汝求朕恕罪,那就是承认杨仪之死与汝有关了?” 王离本是一时恐惧,下意识求饶,没想到陛下借题发挥,直接坐实了自己参与杨仪自戕一事。 不由心中懊恼,但一时间又辨无可辨,干脆把头一低,算是默认了。 此时黄皓正好押来昨日狱吏,那狱吏见王离正跪在陛下面前发抖,心中一凛,想到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赶忙跪拜陛下,而后以手指王离道: “陛下明鉴,小人正是受了此人胁迫,这才将杨仪自戕实情隐瞒下来!” 王离见陛下还有证人,而且这证人正是自己前日曾威胁之人,心中顿时万念俱灰。 前些日子马齐意图谋反之事还历历在目,如今自己假传文书,逼杨仪自杀之事又被陛下识破。 若按马齐之事的标准来论,自己最少也是个“欺君罔上、知法犯法”之罪。虽比不上谋反那般严重,但也够得上斩首抄家了。 想到此处,王离痛哭不止,跪地磕头,嘴中不住喊着“望陛下开恩!” 李世民见王离服软认罪,心中大定。 于是语气稍缓,质问道: “汝等益州人士,多受先帝、丞相提拔,比昔日刘焉父子在时不止强上数倍。 为何却执意与朕为敌,多次做出危害朝廷之事?难道只因为朕欲继承先帝、丞相遗志主张北伐吗?” 王离见陛下语气不似之前那般严厉,且并未马上追究自己罪责,只是问起北伐之事。 心中便升起一丝希望,于是略微思虑后,硬着头皮对陛下解释道: “陛下明鉴!臣等益州诸公本意并不反对北伐。 只是荆州失陷之后,先有夷陵之败,后有南征北伐,一应兵马物资皆由我益州人士提供。 国家连年征战,收益甚微,吾等益州人士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空耗钱粮。 因此大多益州士族早就厌倦甚至反感了国家征伐之事,加之荆州、东州诸公常凌驾于吾等益州人士之上,使吾等积怨甚深,恨不得清除一切外来势力而后快。 若不是前有先帝施仁德,后有丞相力挽狂澜,恐怕益州诸公早与朝廷离心离德、势同水火了。 如今国家暂无外虞,正当休养生息之时。陛下却明确表态欲穷兵黩武再伐中原,吾等也只好在朝堂之上或明或暗搅乱益州局势,逼陛下妥协。 吾相信,大部分益州人士内心还是向着朝廷的。倘若陛下能就此妥协,说不定我蜀中从此便能安定下来。 假以时日,待天下有变,吾等或可再为陛下出力,助陛下出兵北向中原!” 李世民闻言,心中兀自盘衡,感觉王离所言不无道理。 但转念一想,王离之说辞也有诸多不妥之处。 比如让自己妥协,不再行征伐之事,休养生息只待天时。 看似是在为朝廷着想,但实际上自己与益州诸公之间矛盾不是一个“妥协”就能化解的。 如今自己正值青春年华,身边忠心追随之士皆斗志昂扬,自己尚能掌控朝堂。 倘若自己就此妥协,对于益州诸公听之任之。 迁延日久,自己精力衰退,身边忠心之人或凋零或习惯坐享富贵,失了斗志,到那时自己再欲重掌朝堂出兵北伐,岂不成了奢望? 何况魏、吴之国力远胜于蜀中。倘若大家一直互相牵制,蜀中尚有一线生机。 一旦各自安稳发展,那三家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哪有蜀汉出兵北伐的机会,怕只有魏、吴南征蜀中的份了…… 思虑过后,李世民冷笑道: “王伯元,汝倒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才。方才一番话语看似真情实意,朕都差点跟着汝之话语憧憬起来。 只不过,朕不是昏庸之主,汝等益州诸公也不会真心支持北伐。倘若朕坐拥数州之地,汝之建议或可实现。 如今吾蜀中一州之地,地少民稀,汝等益州世家又掌握了大半土地、人口。 若朕与诸公妥协,各自安享富贵,那朝廷只会越来越弱,而汝等益州士族只会愈发强势。 即便天时已至,朕欲重整军伍再行北伐之事,到那时益州诸公羽翼丰满,而朕之朝廷却日渐凋敝,汝等恐怕就由不得朕来发号施令了吧?” 王离见陛下对自己的话不买账,正欲再出言狡辩。却被陛下挥手打断。 李世民不等王离多说,抢先说道: “朕也并非一定要与汝等益州人士斗个你死我活,只是益州诸公对朕都太没信心,皆默认朕必定北伐失败。 这也导致汝等只想坚守蜀中坐享荣华,反对朕对外用兵的意见便多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为了北伐,进而一统天下,朕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朕无甚多余精力去哄着汝等益州人士开心,能信任朕的诸如王平等人,朕自然不会亏待他们,不能信服的朕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信服。” 李世民见王离听得认真,并且已经显露出思虑盘衡之状,略微一顿,然后继续说道: “可惜汝这般有才干之人,犯下让朕难以原谅之大错,朕为了给死去的杨仪,以及荆州诸公一个说法,不得不将汝治罪。” 王离听到此处,不由一激灵,疑惑地看着陛下,心里纳闷道:“吾对陛下所言已几乎信服,也未表现出任何忤逆之意。 只等陛下给个台阶,吾必定借坡下驴,向陛下表忠心。为何陛下却忽然又要将吾治罪?” 王离正思虑间,只见陛下背负双手,正色道: “陈忠,将王离带下,明日早朝吾要下旨将王离斩首示众!” 第三十五章恩威并施笼络人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王离听陛下要对自己处以极刑,不由心中惶恐。 又想到自己毕竟只是益州大族手下一马前卒,好处不一定轮得到自己,但这冲锋在前得罪陛下的事却是少不了自己。 王离越想越觉得不值,自己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益州士族利益? 于是王离先是拦住陈忠,而后大叫道: “陛下且慢!臣有话说,臣要戴罪立功!还望陛下成全!” 李世民见王离如此,心中得意,示意陈忠稍等。而后冷漠道: “哼!朕自汝来到金银殿开始,便一直给汝机会为自己辩解。 谁料汝只顾替益州诸公诉苦,还欲避重就轻劝朕放弃北伐向益州诸公妥协。 现在知道自己小命难保,又欲戴罪立功,让朕饶你性命? 你觉得关于杨仪一事,朕若无真凭实据,可能连夜将你带到此处加以审问吗?” 王离见陛下对自己欲说之事并不感兴趣,不免一阵绝望,心想今日自己怕是难以脱身。 想到此处,王离就欲直接将参与此事之人皆尽告知陛下,死也要拉上他们一起。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只会让益州诸公更加难以与陛下抗衡。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与益州诸公“同归于尽”的想法。 李世民见王离表情先是绝望,而后飘忽不定,最终变为坚定。知道王离在生死攸关之时,守住了底线,并未打算出卖益州诸公。 见此情形,李世民不禁觉得史书之中对王离的评价还算中肯,此人确实有才干且不失正直公允。 于是便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欲拉拢几位参与杨仪之事的益州朝臣。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对王离做出了最后的试探。 “朕见汝眼神游离,面上表情飘忽不定。看来汝对朕之决断并不服气啊!” 王离自来到金银殿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心态便随着陛下言行几次沉浮。 此时王离身心俱疲,只希望陛下给自己一个痛快,无论陛下有何要求自己都愿答应。 “陛下!臣自知罪无可恕,陛下智略手段臣皆敬服,还望陛下给臣一个痛快吧!” 李世民闻言,心中终于舒顺,王离所受折磨已经足够让荆州诸公气消。 李世民调整情绪,平静道: “朕见汝确实有悔改之意,并且念汝还算有些底线,不曾真的将其他参与此事之人供出,决定给汝一条生路。 只要汝真心归顺朝廷,且将杨仪之事的详细经过亲自写下,并签字画押,今日之事真就当未曾发生过。 倘若之后朕察觉汝有异志,朕便以汝所写之物为依据,将汝斩首示众,余党皆连坐受罚! 当然汝若不服,大可以拒绝朕,然后等着明日早朝被斩首示众即可。” 王离见陛下终于给松口,长舒一口气,赶忙跪地领旨谢恩。 至于之后会不会有异志…… 陛下手段如此之多,自己又有把柄在陛下手中,给自己一百个胆子,自己也不可能有异志了…… 见王离彻底归心,李世民交代王离道: “此事就烂在汝心里吧,不论对任何人都莫要再提起。 以后朝堂之上,朕若与益州诸公再起争端,汝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此时王离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安全,心中也平复下来。考虑问题也恢复之前那般精细周到。 听陛下这么一说,王离便知道了陛下的意思,赶忙稽首道: “回禀陛下,臣明白!此后臣只管不露声色,在朝堂之中附和益州诸公,但凡益州诸公有何密会行动,臣自当为陛下打探消息,及时上报。”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王伯元如此精明,朕心甚慰,之后不需事事汇报,朕需要了解益州诸公情况时,自会派人知会与汝。” 王离交上自己亲笔所写事件经过之后,李世民略微鼓励一番,便屏退了王离。 蒋琬见王离走远,忽然跪在陛下面前,激动道: “陛下雄才大略、权谋超绝,臣等敬服!臣等拜谢陛下巧施妙计,为杨仪,为吾等荆州人士申冤!” 李世民见蒋琬下跪磕头,赶忙扶起蒋琬,和声道: “诸位皆朕之心腹臂助,朕自然要为诸位出了这口恶气! 只是如今形势所迫,朕不能大肆杀戮益州人士,不得不留着王离性命,令其为朕所用,还望诸公莫要怨朕!” 蒋琬听陛下言语,对于陛下更是敬佩。帝王之术重在掌控人心,令臣民皆心甘情愿为朝廷出力。 陛下能恩威并施,将王离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还令王离心悦诚服,这不正是一位帝王应该有的手段吗? 想到此处,蒋琬再拜道: “陛下所作,吾等佩服还来不及,怎会有所怨言?君王如此,吾等更应倾心辅佐,助陛下早日完成一统天下之宏愿!” 李世民点头称是,而后看向还跪在面前的那名狱吏道: “王离之事汝已看在眼里,如今朕也欲给汝等一条活路,希望汝等不要不识好歹。” 那狱吏本以为陛下欲弃车保帅,令自己做王离等人的替死鬼,心中早已绝望。 没成想陛下不仅思虑周全,还如此仁德,居然还为自己这类小人物留了生路。 不禁感慨万千,慌忙叩首道: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本不敢奢求陛下开恩。如今既然陛下欲网开一面,给小人悔过的机会,那小人自当任凭陛下驱使!” 李世民点点头,先是令黄皓将另外几名狱卒也带上来,又令张绍继续去请王离同谋。 张绍见陛下处置王离之法,知陛下这是欲将王离等人各个击破,分类处置。 张绍既知陛下心意,也就不再多问,躬身领命而去。 须臾,另外几名狱吏、狱卒至,李世民先是令之前那位狱吏,向几人诉说方才王离之事。 待几人交流已毕,李世民与殿中榻上正襟危坐,威严道: “此间之事,汝等具已知之,现在朕提一处置之法,汝等商量权衡后再做表态。” 见几人皆叩拜称是,李世民继续道: “杨仪之事,朕欲就此大事化小,不想闹得沸沸扬扬。欲平息此事,关键之处在于杨仪之死是否与吕乂等人有关。 如今也只有汝等当日值守之人能令朝堂诸公信服,既然是大事化小,那只需汝等口径一致,一口咬定杨仪未曾在死前见过吕乂、王离等人便可。 至于杨仪死因,汝等需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只说杨仪受不得汝等奚落、嘲讽,赌气自戕。 层层上报之事,汝等就说怕隐瞒不报被上官追责,于是只能上报。” 几人闻言皆疑虑,毕竟隐瞒真相容易,只是导致杨仪自戕的责任可不好担。 李世民见几人皆露难色,笑道: “汝等不需因此担忧,只等在朝堂之上骗过诸公,将此事平息,朕定会出面保下汝等性命。 只是如此一来,诸位的差事肯定是保不住了。朕自会给汝等寻个好去处,让汝等丰衣足食安度余生。” 几人见陛下如此安排,也各自安下心来。 商议一阵后,一名狱吏代表几人向陛下回禀道: “吾等谢陛下隆恩,吾等皆愿依陛下所言行事。只是……” 李世民见狱吏略有迟疑,猜到是这几人担心事成之后得不到妥善安置。 想到此处,李世民起身走向几人,先是扶起几人,而后正色道: “朕乃一国之君,定然一言九鼎、言出法随,汝等不必担心朕过河拆桥。 倘若放不下心来,朕可令黄皓拟一道密旨,保汝等平安。” 几人闻言,皆大惊!陛下非但没有为难几人,反而欲下密旨令几人安心。 “这……吾等惶恐!陛下仁德之君,吾等拜服!杨仪之事,吾等定尽心竭力,助陛下平息朝堂争端!” 将此事定下之后,李世民令几人暂时留在大殿之中,配合自己审问即将到来的何祗、柳伸等王离同谋。 几人先是领了陛下给的保命密旨,而后各自调整情绪,装作惶恐之状,只等何祗等人到来。 第三十六章逐一审问,再笼人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过不多时,张绍带杨戏来到金银殿。 杨戏同样被两名飞骑卫夹在中间,只是杨戏不似王离那般面露惶恐、踉跄而行。 李世民见杨戏面色冷漠,淡然前行,不禁寻思道: “此人确实不似王离那般精细,被朕连夜传召,还不以为然,如此淡漠。看来此人极有可能只是个一时大意,被王离牵连之人。” 杨戏直至金银殿内,见殿内跪了一地的人,而且陛下面色不善,正眯眼打量自己。 此时杨戏才反应过来,陛下传召自己应该与先前假传公文有关。 自知今日恐怕免不了被陛下一番责问,杨戏索性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并未下跪,只是就殿前站定,稽首而拜道: “臣杨戏,参见陛下!” 李世民结合史料记载,加上自己的观察,已然了解杨戏脾性。 知道此人性格豁达,做事不够周密,并且少言、高傲。于是便决定尽量直白简单地试探其心意。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也不去扶杨戏,只是略微点头,严肃道: “杨文然!前几日汝假传尚书台公文,伙同王离坑骗杨仪,致使其惨死狱中,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可知罪?” 杨戏见陛下不做铺垫,上来便直接让自己承认坑骗杨仪之罪,心中叫苦,自己并未打算去害杨仪,陛下这是误会自己了啊! 杨戏一顿,赶忙去想辩解之言。 李世民见杨戏停顿,知道杨戏被自己问了个措手不及,不等杨戏答话,便继续道: “不说话?是心里有鬼,还是自知无可辩驳,默认了?” 杨戏刚想出上一个问题的应对之言,陛下第二个问题又问了出来。 杨戏一愣,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于是杨戏赶忙接过陛下话头道: “臣……” 李世民不等杨戏话出,接着说道: “假传公文、意图诬陷吕乂等朝中大臣,其罪当诛!汝是受了谁的指使?除去王离之外还有无其他同党?” 杨戏刚被陛下打断,又见陛下已经跳过自己认罪环节,直接把自己当作罪犯,问自己同党是谁。不由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陛下。 “这……” 李世民不给杨戏任何思考上一个问题的机会,直接再次说道: “汝食君之禄,受诸葛丞相厚待,委以重任,怎还知法犯法,企图与朕、与丞相所领之荆州诸公为敌?” 杨戏被陛下这一连串问题,彻底问懵了。 心想自当时也没想着害谁,只不过顺手给王离行了方便,冒用了尚书台公文印信。怎的陛下还扯出来丞相以及荆州诸公了? “陛下,臣没有,臣不知啊!” 自来到金银殿,杨戏终于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李世民见杨戏已经彻底混乱,感觉差不多了,于是面上带笑,和声道: “汝也不必惊慌,朕也不是什么嗜杀暴君,你想清楚事情始末,慢慢于朕道来。朕了解其中关键之后,或许还能对汝之罪责酌情处理。” 杨戏闻言,先是叹口气,而后委屈道: “陛下明鉴!杨仪之事臣并未参与谋划,只是疏于算计,未想后果,顺手给王离行了方便。” 李世民观杨戏言行,确认此人心中多是不解和懊悔,并未有太多隐瞒、狡辩之意,满意地点点头。 朕抓住其做事粗略,少言的弱点,连续逼问,令其自乱。在此情况之下,杨戏出口之话,几乎就是内心所想。 看来这杨戏确实未曾主动参与杨仪之事,算是受了牵连。 既然如此,那这杨戏应该属于是益州士族之中心想朝廷,或者中立之人。 推测出杨戏立场之后,李世民心中欢喜,最少这杨戏比王离要好拉拢多了。 想到此处,李世民试探杨戏道: “既然没想害谁,那为何前些日要在朝堂之上附和王离等人污蔑吕乂?” 杨戏闻言又是一阵迷茫…… “陛下,这从何说起啊?” 李世民见状,看向身后的蒋琬,露出疑问之色。 蒋琬会意,赶忙上前稽首道: “启禀陛下,此事臣等可以作证,杨戏确实未在朝堂之上趋炎附势。” 杨戏闻言,委屈道: “陛下您看,臣确实未做出格之事……” 见杨戏如此,李世民下意识看一眼蒋琬,发现蒋琬正看着自己微笑点头。 李世民会意,知道蒋琬是想提示自己,杨戏与王离等不同,可以直接拉拢。 李世民结合蒋琬提示,加上自己方才对杨戏的试探。也认为杨戏可以直接拉拢。 于是便欲借假传公文一事,彻底绑住杨戏,让杨戏今后为自己所用。 思虑一番后,李世民令黄皓拿来笔墨,向杨戏厉声道: “汝所言之事,朕未能全信。不过既然有蒋公琰为你证明,那朕也不想再过多追究。 只是,假传公文一事,不论汝是否参与谋划,汝却是实实在在做了。 这样吧,朕问汝一事,汝一定先想清楚,然后在认真回答朕。” 杨戏见陛下有放自己一马的意思,不禁长舒一口气。 “陛下请问!” 李世民行至杨戏身侧,一手搭在杨戏肩上,沉声道: “汝等益州士族,大多对朕颇有微词,更有甚者不惜派出刺客、散播谣言、破坏平叛,只为让朕妥协,放弃北伐继而一统天下之志。 这诸多事情,汝即使未曾直接参与,也跑不了一个间接参与或者知情不报。 无论如何,朕都可以既往不咎。今日朕需要汝表明态度,是就此投靠朝廷,为北伐出力,还是继续行诸如‘参与伪造公文’等于朕为敌之事。 倘若汝愿意如王平等人一般,从此真心为国家出力,效忠朝廷,那今日之事朕全当未曾发生。 倘若汝执迷不悟,那朕大可以拿‘伪造公文’一事大做文章,清除汝这个隐患。 汝可要想清楚,朕给汝十息的考虑时间,时间一到朕就要答案!” 说罢,李世民喊道: “一息……” 杨戏闻言,心中大乱。虽说自己本身对于陛下北伐之事并不反对,只是益州诸公大多持反对态度,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无奈只能随波逐流。 如今只有十息时间,确实不够自己多想,只能遵从本心。 正思量间,陛下口中喊道: “十……” 杨戏,猛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而后双眼一闭,艰难道: “臣,愿投奔朝廷,从此任陛下驱使!” 李世民闻言,龙颜大悦。 但见杨戏似乎心中还有顾虑,李世民笑道: “文然,汝既然投奔朝廷,那朕自当为汝解心中之忧。 朕知汝念旧,对朋友诚恳、忠实。如今汝投奔朕,自然要与昔日益州派内三五好友站在对立面。 朕早就为汝考虑到了,平日里汝还如往常一般,并不需要明着站在朕这一边, 只是在朕有需要之时,汝不要忘了今日所言即可。” 杨戏见陛下不但没有借机以伪造公文之事打压自己,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大受感动。 不禁跪地叩首道: “陛下处事公正仁义,思虑周全,臣深感陛下厚德。至此拜谢陛下对臣之礼遇,日后臣定追随陛下,甘愿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见杨戏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知道杨戏是诚心归顺,于是赶忙扶起杨戏。 “今日之事,汝切勿向人提起。明日朝堂之上,朕欲大事化小,平息益州、荆州诸公争端。汝只在一旁冷眼旁观即可。” 见杨戏答应之后,李世民改变想法,并未让杨戏如王离那般亲自写下“认罪书”,而是直接屏退了杨戏。 在李世民看来,杨戏这样的性情,胁迫与他反而适得其反,只需一番礼遇便足以令其死心塌地。 之后,李世民又分别见了柳伸、何祗、李福。 除李福外,柳伸、何祗均如王离、杨戏那般被李世民针对性格特点,恩威并施最终归心。 李福此人,嗅觉太过灵敏,并且思想极其顽固。李世民再三试探,并未得到令自己放心的答案。 于是干脆不做拉拢,只做了一次利益交换。扯皮半天,最终李福答应交出家中一块土地以及部分雇农,来免除自己“伪造公文、欺君罔上”的罪名。 一切处理妥当,李世民也令那几名狱吏、狱卒就在金银殿中休息,等待清晨朝会,上殿认罪。 第三十七章黄皓野望显露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既然商议已定,李世明便令蒋琬等人回去休息,只待早朝。 众人走后,李世民看着黄皓,突然想起些事情。 于是问黄皓曰: “朕远行之时,成都可有其他异动?汝辖下暗卫可有何情报回禀?” 黄皓由于连续参与夜审,如今已是精疲力竭,正在陛下身边昏昏欲睡。 猛然听到陛下询问暗卫之事,不觉警醒起来。 黄皓虽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但通过陛下对于王离等人的处置办法,黄皓还是对自己曾怂恿蒋琬,欲重罚王离等益州诸公之事担心起来。 当着陛下之面,黄皓又不敢隐瞒。 于是黄皓有些迟疑。 李世民本来也是突然想起,随口一问,没想到竟把黄皓问得迟疑起来。 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猜忌,怕黄皓真的背着自己做出什么令人失望之事。 “黄皓?朕问汝话呢,为何迟疑?” 黄皓见陛下已有些不悦,以手搓面,努力使自己清醒,而后试探道: “启禀陛下,奴婢近日连续参加夜审,精神不佳,故而迟疑。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并不接话,只是端坐榻上盯着殿外夜色。 黄皓见陛下不做表态,心中暗暗叫苦道:“不怕陛下责骂,就怕陛下沉默。” “启禀陛下,奴婢自陛下远行之后,每日收集暗卫情报。 大多时候都是些益州诸公日常之事,少有特别值得注意的情报。 只是,杨仪自戕前,曾有多名益州官员在成都一庭院中密会。 虽密会内容暗卫难以探听,但是密会之人暗卫却是一一记下了。” 李世民只是略微点头,将目光转向殿内灯台,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黄皓见陛下如此,自觉陛下可能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在等自己坦白。 黄皓不敢再次隐瞒,只得将之前如何怂恿蒋琬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言罢,黄皓便退在一旁躬身待命,只等陛下发话。 李世民见黄皓还算识相,并没有刻意隐瞒,便换了一副较轻松的表情道: “益州密会之人,待会汝详细记录总结,稍后交给朕。 此事做得很好,以后就按此等标准去要求暗卫。 至于汝怂恿蒋琬一事,朕想知道,汝是真的只想为朕清除异己,还是汝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黄皓见陛下先赏功,而后并未发怒,只是问起自己有何想法,心中大定。 知道这是自己的做法在陛下接受范围之内,于是黄皓便大胆直言道: “启禀陛下,奴婢时常在想,如何能以微薄之力助陛下早日掌控朝堂,好实行新政。 奴婢认为,在我蜀中除陛下外,其余诸公皆可为棋子,包括奴婢在内。 这天下好比一盘大棋,陛下则是执棋者之一,与曹魏、东吴、胡夷等对弈。 因此奴婢看来,蒋公琰等陛下心腹之臣,必要时候也可为陛下牺牲,何况有把柄在手的益州诸公? 奴婢当时只想到借此事,坚定陛下心腹之决心,趁机为陛下肃清朝堂、扫除异己,并未考虑其它,故而……” 李世民闻言,心中兀自警觉起来,看来黄皓此人野心不小。 转念一想,黄皓无非也就是欲令皇权强大,好依附于皇权享受富贵。 有此等心思倒也不算过分,况且黄皓目前表现,仍旧是真诚且忠心的。 思虑过后,李世民便打算敲打一下黄皓,令其莫要野心膨胀导致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猛然将手按在黄皓肩头,用力一捏,沉声道: “为朕效忠是对的,但是朕提醒汝,莫要忘了自己身份,也莫要忘了汝之前途富贵皆在谁手中。 这次朕念汝确实坦诚,也并无对朕不忠,此事便不再追究。 望汝好自为之,莫要应了先前誓言,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黄皓肩膀被陛下捏得生疼,但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咬紧牙关忍着不发出声来。 又听陛下言语之中颇有提醒敲打之意,自知理亏,便认错道: “陛下所言奴婢记下了,此后奴婢定然谨守本心,为陛下效死!奴婢谢陛下不罪之恩!” 李世民见黄皓言语恳切,也未感觉到黄皓紧张,便打算暂时放过此事。 于是李世民慢慢松开捏着黄皓肩膀的手,轻声说道: “只留张嫣在旁护卫,汝与陈忠都下去休息吧。明日早朝莫要再这般无精打采了!” 黄皓闻言如蒙大赦,赶忙谢恩下去休息了。 见黄皓已走,李世民身边张嫣突然恨恨道: “阿斗哥哥太过仁慈,今日王离等人皆罪证确凿,却不见阿斗哥哥处置一人。如今黄皓这般擅作主张怂恿蒋琬,还在阿斗哥哥面前大放厥词,却也未受惩治。 小妹实在是看不懂,要吾来说,干脆一人一剑全部杀了了事。人头落地,自然无人再敢惹事!” 闻言,李世民不禁失笑。 李世民知道张嫣才是那个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只要自己愿意,张嫣肯定能一夜之间将所有不服皇权之人屠戮殆尽。 “小妹啊,朕可以明确地告诉汝,日后有的是汝为朕大开杀戒之时。只是目前时机未到,不宜大肆杀戮,以免遭到反噬。 待朕羽翼丰满,兵强马壮,到时候胆敢反抗或是暗中搅局之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张嫣听陛下言语,满脸笑意,期冀地问道: “阿斗哥哥,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的时候呢?什么时候才算羽翼丰满呢?” 李世民认真道: “待平叛胜利,朕整肃朝堂之后,便是时机已到。 待百骑司建制成型,各路历练的忠臣嫡系掌握朝堂或地方要职之时,便是羽翼丰满之日!” 翌日朝会,李世民先是让几名狱吏、狱卒在暗处等待,自己则是端坐龙榻之上,主持朝会。 黄皓经过休息,已然恢复了精神,立于龙榻下首阶梯上,高声道: “上朝!” 大殿门开,众臣解剑履鱼贯而入。跪拜山呼万岁之后,黄皓依例道: “堂下诸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只见文臣班列之中走出一位年轻朝臣。 此人与之前被斩首的李邈有几分相似,体态雍容,皮肤白皙,一脸书生气。 “启奏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见是李邈侄子李旦在殿下启奏,知道这是益州诸公要以杨仪之事借题发挥了。 岂不知自己早已将此事暗中处置,今日倒要看看这些跳梁小丑如何出糗。 “准奏!” 李旦见陛下并未表现出异样,以为陛下还未得知杨仪之事实情,躬身拜道: “启禀陛下,近日前相府参军、长史杨仪自戕一案,想必陛下具已知之。 臣等皆已掌握证据,得知杨仪死前,只有吕乂私下见过杨仪。 根据杨仪死前所留‘以死明志’之遗言,加之吕乂见过杨仪之后,杨仪便自戕的表现。 臣等以为,此事极有可能是吕乂与杨仪私通不成,恼羞成怒逼死杨仪。 近日来,臣等为查明真相,还杨仪一个公道,曾多次与荆州蒋公琰等人商讨。 然而蒋公琰等人,罔顾事实,袒护同系官员,拒绝审问吕乂。 此等表现,让吾等朝臣,不得不怀疑此事与蒋公琰等荆州诸公有所牵连,还望陛下明察!” 李旦此言一出,堂下何宗、王离、李福、柳伸、何祗几人皆目光闪烁低头不语,杨戏更是面无表情扭过头去看着殿中墙壁。 除几人外,其余益州人士,皆不住点头,窃窃私语。 蒋琬等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就朝堂之上反驳李旦等益州士族。 李世民耐心地看着堂下诸公争吵,只等诸公吵到面红耳赤,气急败坏之时,李世民突然以手拍案道: “放肆!汝等读圣贤书,或举茂才、孝廉或受先帝丞相擢拔,皆乃人中翘楚。 怎的如此不知礼数,在朝堂之上大声喧哗?难道朕只离开半月,便在这朝堂之上失了威严?” 堂下诸公被陛下吓了一跳,见陛下发怒,赶忙跪下叩拜,口中皆言“陛下息怒”。 李世民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众人也闹够了,命令陈忠道: “陈忠,将一干犯人带上来!” 陈忠领命而去。 除知情的蒋琬等人外,其余诸公皆惊讶,也未见朝堂之上少了谁啊,这犯人从何而来? 正当众人疑惑时,陈忠已将几名狱吏、狱卒带到。 “启禀陛下,当日杨仪自戕前,这六人乃是当值之人,臣已将六人悉数带到,请陛下发落!” 第三十八章益州诸公朝堂内讧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人已带到,令陈忠一旁待命。 “诸公,朕以为,汝等或许相互误会了。” 堂下诸公闻言皆惊讶。 “陛下这是意欲何为?按道理陛下不应该是帮着荆州诸公,反驳我益州士族吗?为何却又说是误会……” “可不是呢,难道陛下此次远行受了什么启发,欲向吾等益州人士妥协?” 众人见陛下并未像往常一般,抓住机会打压益州人士,而是说出向众人示好之话,皆各自交头接耳,猜测陛下意图。 李世民伸手平息了堂下骚动,面上带笑道: “朕又不是昏庸之君,只知任人唯亲、打压异己。此事朕在堂下几名犯人口中,得到了不一样的说法,因此朕才觉得其间似乎有些误会。” 言罢,李世民起身走下台阶,站在几名狱卒、狱吏身前,厉声道: “把汝等朝会之前所说之话,当着满堂文武,再说一遍。其中曲直,让诸公自行体会。” 几人闻言,先是眼神交流一番,而后由一狱吏代表几人道: “回禀陛下,吾等之前所作并非有意为之,待吾等将事情言明后,还望陛下能网开一面,留吾等一条小命!” 李世民佯装不悦道: “汝等戴罪之身,不思戴罪立功,为朝廷大臣解除误会,却先想着如何祈求活命,是何居心?” 那狱吏见陛下虽然嘴上骂,但是眼中却是闪过赞许之色,知道自己这戏码演得到位了。 于是故作惶恐状,赶忙跪地磕头,而后略带哭腔道: “小人不敢,陛下息怒!” 说完,那人稳住情绪,继续道: “起初杨仪在狱中,每日只是呆坐沉思,吾等也就不曾有过什么动作。 直至半月之前,杨仪情绪开始起伏,时常在夜间大声喊冤,搅得吾等不得安宁。 时间一长,吾等皆心中怨恨,便每日在杨仪面前冷嘲热讽,甚至有时还会私自扣下杨仪饭食。 几日前,杨仪终于忍受不住,向吾等祈求笔墨欲上表朝廷,吾等拿不定主意,只好像上官禀报。 谁料层层上报至郡府之时,却被郡守吕乂叫去吾等,将吾等骂个狗血淋头,并勒令不得任何人私见杨仪,只待陛下发落。 吾等怀恨在心,当夜正好是吾等值守,于是便彻夜轮流在杨仪耳边诉说杨仪罪状。 杨仪刚烈、性傲,受不住吾等地位低微之人辱骂,于墙上写下八字遗言后,便一头撞死在墙上。 之后吾等怕上官追查,便统一口径,一口咬定杨仪死前见过吕乂,并且二人曾密谈。 此事被督军从事王离得知,王离以为吕乂私通杨仪,便将此事闹上朝堂……” 堂下益州诸公闻言,皆震惊,纷纷偷偷看向王离。 王离知道这是众人在确认,看自己是否掌握几名狱吏软肋,伪造文书之事是否会被狱吏供出。 王离本就心思细腻,见众人眼神询问,便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默然点头。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不论是否能打击荆州诸公,最少不能令益州士族再受牵连。 待诸公短暂交头接耳后,李世民高声道: “朕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此狱吏两次所言一致。 朕以为若是此狱吏已将事情全盘托出,杨仪自戕一案,只能算作‘狱吏挑唆杨仪自戕’,尔等堂上诸公,皆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不知汝等对此事有何看法?是希望就此定案,还是继续审问狱吏,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呢?” 陛下前边的话还都正常,但是当益州诸公听到陛下问“是否继续审问狱吏”之话后,各自心中慌乱。 他们皆知狱吏尚有诸多事情未说,只是碍于王离对其胁迫贿赂,才这般说辞。 倘若硬要继续追查,欲将吕乂见杨仪之事坐实,那益州诸公也要承担狱吏经不住审问,将王离等人假造文书之事供出的风险。 堂下益州诸公在谯周、杜琼、李福等人示意下,皆沉默不语。 此时杜琼见益州诸公皆会意,便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等以为,此事确是误会。 吕乂确实没必要亲自冒险前往狱中私通杨仪,继而惹人怀疑,况且二人均为荆州人士,吕乂挑唆杨仪自戕的动机也不足。 此事多半是几名狱吏、狱卒受了吕乂责骂,怀恨在心,故意为之。 既然误会解除,那臣等还请陛下将几名人犯严惩! ‘怂恿杀人、隐瞒事实、诬陷朝廷命官’等同‘欺君罔上’按律当斩首抄家,全家流放!” 堂下几名狱吏、狱卒闻言,不禁打个冷战。 心想幸亏自己早一步投奔陛下,不然以杜琼等益州士族脾性,事成之后自己极有可能被灭口。 王离、杨戏、柳伸、何祗四人见杜琼如此狠辣,皆各自庆幸自己选对了方向,归顺了陛下。支持陛下的信念更加坚定。 李世民扫过堂上诸公,见大家听过杜琼之话后,各自埋头沉思。 尤其益州诸公,更是眼神恍惚,满面惊恐。 众人心中皆对杜琼言语,颇有看法。 待众人思虑的差不多了,李世民缓步走回龙榻之前,负手道: “除杜琼外,其余诸公还有不同意见否?” 此时何宗忽然走出班列,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有不同意见。” 杜琼等益州人士,听闻何宗有不同意见,皆大惊。 本身益州诸公眼神交流过后,都已默认以杜琼为代表向陛下回话,并且按杜琼所言去做。 没成想何宗此时却出列要提出不同意见。 李福离何宗最近,见何宗欲提出不同意见,赶忙向何宗使眼色,企图令何宗闭嘴。 但何宗似乎心中早已拿定主意,对李福等人的提示视而不见。 李世民此时也感到意外,于是饶有兴趣地说道: “哦?既然大鸿胪有高见,那朕自当洗耳恭听。” 何宗在大殿之中站定,而后手持朝笏,正身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太常大人处理办法略有不妥。” 不等众人反应,何宗接着说道: “自先帝起,吾蜀中皆崇尚仁德之风。虽律法甚严,但朝堂之上少有极刑。 先前马齐一案,陛下尚能听从诸臣建议,从轻发落,为何到了几位欲坦白赎罪的狱吏身上便要严惩呢? 臣以为,陛下当一视同仁,对几名狱吏酌情从轻发落。 免去身上职位,流放边塞即可,没必要大肆杀戮。 否则只能令蜀中官民人人自危,有损陛下威望、朝廷声誉。” 此言一出,包括李世民在内,堂上之人皆大感意外。 前些日子,何宗还在大城门外建议陛下处置张嫣以平民怨。 如今何宗为何又替几位不相干的小人物说起情来? 杜琼、谯周、李福等益州反对派领军人物更是个个目露凶光,对何宗做法怀恨在心。 一个益州官员,竟然反对自己派系之人,操起陛下威望的心来。这不是明着和益州诸公做对吗? 何宗也知道此言一出,定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但是何宗心里有自己的计较。 于是何宗也不去和益州诸公眼神交流,只是默默退回班列。 李世民本来还想着,如何暗箱操作,依照诺言私放几名狱吏、狱卒。 现如今何宗居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这让李世民倍感意外。 李世民平复情绪后,正色道: “诸公还有要说的吗?” 见堂下无人应答,李世民坐回龙榻之上,继续道: “既然杨仪之事真相已明,荆州、益州诸公之间确实存在误会。 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堂下六名犯人,全部免去职务,流放武都郡,即日起执行。” 此令一出,几名狱吏、狱卒也长舒一口气,陛下终究还是遵守了诺言,保住自己身家性命。 王离等新归附陛下之人,也都放下心来,陛下果真言出法随,并未在朝堂之上出卖、为难自己。 此时,朝堂之上,又是几人欢喜几人愁。 欢喜的自是因为此事投奔了陛下的王离等人,还有那几名赌对了前途的狱卒、狱吏。 愁的自然就是又白忙活一场的益州士族,尤其杜琼等领袖人物,更是心中不满。 散朝之后,李世民就一头扎进寝宫之中,去补充这些日子损失的精力了。 而益州诸公,则是在鸿胪寺门外将何宗围在中间,逼问何宗在朝堂之上所言意欲何为,大有一句话说不好就把何宗生吞活剥之势! 第三十九章杜琼观星,何宗反水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何宗见众人群情激奋,不觉有些恐慌,但很快便稳住了情绪。 “诸公!且先听吾一言,今日朝堂之事,吾确是有苦衷。不如放衙之后咱们老地方见,吾当为诸公解惑。” 众人闻言,皆疑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何宗。 此时杜琼出面道: “如今陛下恩威并施,大肆笼络人心。朝堂之上吾等已陷入劣势,此时还是团结一心为妙。 既然彥英自称有苦衷,那就今日放衙后让彥英为自己辩解,到时若解释不通,吾等再责罚他也不迟。” 众人觉得杜琼之言在理,也就各自散去,只待放衙之后再见分晓。 众人散去之后,杜琼与谯周并行,一同前往太常寺。 与路,谯周问杜琼道: “伯瑜,如今吾等益州人士整日与陛下斗法,虽机关算尽,却不曾胜过陛下一次。 是否真如常言所说,是吾等命犯太岁,流年不利? 既然咱们算计不过陛下,汝又精通天文占卜之道。 倒不如就占星台上占卜一卦,倘若真的诸事不宜,那吾等也好暂时隐忍减少损失。” 杜琼虽精通占卜之道,但是这东西可信度几何,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皇家之所以将太常列为九卿之一,还不是拿占卜之术当个噱头,来为自己巩固政权,安抚人心? 但是如今确实也无甚办法,杜琼也不得不听从谯周建议,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占卜之术。 “唉!我益州士族,皆本地豪强大族,世代繁衍生息于此。 怎料这许多年间,却一直在他人治下苟且而活! 今日吾当登占星台,认真卜上一卦,好为吾等益州士族谋个出路。 傍晚聚会之时,汝先稳住诸公,待吾占卜之后再去与汝等相见。” 拿定主意后,谯周便自去。杜琼则是一番准备后,欲登观星台。 实际上杜琼自陛下救魏延那日起,就连续观星两月有余。 虽说占卜之术不能全当真,但多少还是有些预兆警示的作用的。 杜琼为了更好地应对陛下突如其来的转变,早就开始为今日之情况提前做打算了。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杜琼一边观测天象一边自言自语道: “如今陛下所应之天枢帝星愈发明亮,甚至隐隐有超过紫微天帝的趋势。 与其周围左右天枢各星交相辉映,正是帝王崛起、势如破竹之象。 怪不得吾等绞尽脑汁却不能动陛下分毫……” 杜琼又结合两月以来的记录,寻找天象之中可利用之玄机。 忽然发现擎羊、陀罗、羊铃,紫薇六煞之三正悄然汇聚与天枢正宫。 见此天象,杜琼心中大喜。 “三煞入汇正宫,主大凶,此象虽未成形,但最早年关之后,最迟不出三年必可见分晓。 擎羊主性急小人、陀罗主性慢奸人、羊铃主刀兵血光之灾。 有此三星汇聚天枢正宫,陛下极有可能于巅峰之时遭小人背叛,如若亲征,或可死于刀兵之下!” 随后杜琼又拿出占卜之物,心中默念“益州局势”而后占卜成卦。 卦成之后,杜琼赶忙去看。 只见卦象为“艮下乾上”,主“遁”,是为“天山遁”。 杜琼见此卦象,结合天象,自言自语道: “为今之计,吾等已错过示弱规避的最佳时期,如今陛下势头正盛,吾等退无可避,只宜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将观星占卜之结果确定总结之后,杜琼见天色已晚,不敢耽误,赶忙向聚会地点赶去。 至大城聚会之所,杜琼满面春风,迅速入内上首而坐。 屋内众人,皆翘首以盼,只待杜琼发声。 杜琼见何宗正呆坐角落之中,似乎心中藏着什么事情,便开口道: “相信诸位已自允南处得知,吾今日已观星占卜,为我益州士族寻求出路。 如今结果已出,诸公不必焦急,吾等益州士族尚有回旋余地。 今日吾等就先从彥英苦衷说起,待彥英之事了,吾再将所卜吉凶告知诸位。” 众人听罢,皆点头称是。 于是大家都看向何宗。 何宗听闻杜琼之言,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众人皆看向自己,轻咳一声道: “今日吾之所以与伯瑜意见相左,其实是为了在陛下面前保住我益州诸公前途。 汝等皆以为陛下对杨仪之死只知其一,实际上吾前日便发现其中玄机,只是陛下未表态,吾不敢妄下定论而已。 今日陛下既表态,吾也就肯定了陛下想法,这才出面反驳伯瑜,以免汝等中了陛下之计!” 众人闻言,皆惊疑,各自疑惑的盯着何宗。 何宗略微停顿后,继续道: “诸公皆以为陛下昨夜才至,实际上陛下前日便已连夜返回成都。 并且,吾亲眼所见,陛下返回之前,几名狱吏、狱卒便被张绍密捕!” 众人闻言皆大惊! 何宗继续道: “那夜吾心中烦闷,在府院之中观星排解烦闷。值此夜深人静之时,先是张绍声音传入吾耳中,不久之后,陛下马队便至。 然而翌日早会,却不见陛下上朝,也未曾听闻蒋公琰等人提起陛下已至之事。 吾当时自觉不妙,便一言不发、低头沉思。 今日陛下举动,看似为我益州诸公解除误会,实际上陛下极可能早就识破吾等计谋,只不过等着吾等借题发挥,自投罗网罢了!” 众人闻言,心中兀自盘衡。 少时皆恍然大悟。 以陛下才略性情,既然早就见过几名狱卒,断不可能轻易相信几名狱卒所说之话。 说不定陛下早从狱卒口中得知,益州诸公假传文书之事,只是文书不在手中,陛下不好借题发难罢了。 这么一来,陛下佯装相信狱卒一面之言,是个引诱益州诸公就范的陷阱啊! 众人虽说想到了许多,但是终究还是低估了陛下。 其实陛下早就暗中令王离等人归心,这才主张将杨仪之事大事化小。 只是王离等人隐藏够深,益州诸公并未发现异样而已。 杜琼听何宗之言,心中也觉得何宗所言不无道理。 于是点头道: “彥英所言甚是,吾结合今日占卜结果,觉得彥英所言不虚。看来吾等是错怪彥英了。” 既然误会解除,大家也各自向何宗赔了不是,而后皆看向杜琼,等待杜琼发话。 王离等暗中归顺陛下之人,皆竖起了耳朵,等着杜琼给出的说法。 几人皆欲以此事在陛下面前立功。 杜琼见众人皆摆出静心聆听状,在上首正身而坐,而后慢声道: “欲观天象,不可能一蹴而就,需日积月累,参透其中变化之奥妙。 吾自陛下救魏延之日起,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于是便时常登台观星。 谁料,最终吾等还真得应了最坏的结果。 今日之卦象,是为‘天山遁’,陛下主星如今又成势如破竹之象,此两者结合看来,吾等为今之计,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静观其变,以待天时。 天象之中,虽陛下正迅速崛起,但不久便会遭受‘三煞入宫’之变,其乃大凶之象。 陛下当与巅峰之时,受小人背叛,或死于刀剑之下!” 众人闻言,皆大喜,虽说目前只能偃旗息鼓,但知道陛下不久之后必有血光之灾,益州诸公心中还是满意的。 此时何宗虽表面喜悦,但心中却惊恐担忧,怕杜琼所说血光之灾应验。 何宗虽不如杜琼般善观天象,但其与杜琼师出同门,皆为早年大能仁安门徒。 此前何宗名声大于杜琼,只是自己只善于图谶、推衍之术,此术见效甚慢,甚至好多精通此术之人皆等不到所推之事应验便已离世。 一来二去,便让杜琼占了先机,何宗心中早就不服,只待一个翻身的时机。 自从陛下识破谣言之事起,何宗就隐隐有了归附陛下之意。 如今见陛下手段谋略皆远超杜琼等益州人士,这才坚定了归顺陛下之意。 朝堂之事,何宗看似暗中为益州诸公着想,实际上是欲在陛下面前表现,好为自己投奔陛下之事,做个铺垫。 今日何宗骗过益州诸公,又知道到杜琼占卜之事,便决定与陛下暗通曲款,以占卜之事作为名刺,转投陛下怀抱。 此时除了何宗外,王离等人也各自心怀鬼胎,皆在暗自盘衡是否主动向陛下汇报此事。 毕竟陛下曾明言,若无召唤不需事事汇报。 几人这一犹豫,无意中却让何宗占了先机…… 就在益州诸公为杜琼之言,欢欣鼓舞之时,庭院之外高墙之上,几道身影正暗中潜伏。 见诸公商议已毕,几道身影照例一人汇报,其余人各自暗中跟随益州诸公…… 第四十章何宗归附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翌日早朝,朝堂之上益州诸公皆遵循昨日杜琼之言,各自偃旗息鼓,不再寻机生事。 李世民见益州诸公皆不曾提起昨日之事,也无人关心几名狱吏去处,也乐得清静。 不久后朝会便在各方的沉默之中结束。 早朝之前,李世民自黄皓处听说昨夜暗卫发现重要情报,李世民迫不及待要了解暗卫所探情报内容。一下朝,便直奔金银殿而去。 至金银殿中,李世民一边侧卧榻上养神,一边命黄皓传召昨夜回报之暗卫。 黄皓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一名巾帼暗卫便随黄皓而至。 李世民在榻上打个哈欠,无精打采道: “朕近日来,连续奔波,精力尚未完全恢复。汝等只管汇报,朕就此榻上,边养精蓄锐,边听汝等汇报。” 那名暗卫起初以为陛下对自己的情报不感兴趣,还有些失落,在得知陛下只是劳累所致之后,心中安定。 随即稽首道: “启禀陛下,吾等昨日照例监视益州诸公动向。 发现益州诸公几乎全部集结与大城一庭院之中,那庭院也正是上次王离等人密会之地。 吾等虽无法近距离观察,但还是隐约听到一些话语。 益州诸公似乎在寻求类似观星占卜之术的启示。 以吾等观之,众人分开时,皆面带喜色,并且口中皆念“陛下此番危已”之语。 吾等见此情形,不敢怠慢,连夜来向陛下禀报。” 李世民闻言,兀自从榻上坐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自己上一世,曾常与袁天罡等善于观星占卜之人交谈。 感觉此等方外之术,虽大多言过其实,但有时也出奇的准。 当时岑文本、张行成、马周等皆无不应验。 如今杜琼乃蜀之太常,其本事与袁天罡类似。 假如真有观星占卜之事,益州诸公又皆面带喜色、口中称‘陛下危已’而散。 那自己岂不是早晚必有横祸? 想到此处,李世民一时慌了神,毕竟上一世袁天罡相面占卜之事自己亲自验证过。 正在此时,殿前侍卫突然来报道: “启禀陛下,何宗鬼鬼祟祟,自后山小路而来,如今正在后山城墙侧门等待陛下召见。” 李世民闻言心中稍定。 根据自己的了解,何宗也精通占卜推衍之术。 何宗此时悄然来见,多是与益州诸公所言占卜之事有关。 “汝等速去将何宗带来见朕,记住不可声张!” 那侍卫领了命,转身而去。 李世民言语激励报信的暗卫一番,令其下去领赏钱,而后继续监视益州诸公。 安排好一切,李世民对黄皓、陈忠、张嫣三人道: “一会何宗至,汝等帮着朕一同揣摩何宗言行举止,辨其心意。 方才暗卫所言占卜之事,或许就在何宗身上。” 黄皓、陈忠既得陛下指令,便各自领命伺机而动。 张嫣却是不以为然道: “阿斗哥哥好生胆小!汝既是奉天承运的一国之君,乃是九五之尊,自有天佑。怎会被杜琼、何宗等神鬼之术吓到? 倘若阿斗哥哥实在担心,不如令小妹将一众装神弄鬼之人皆尽屠戮,这样日后阿斗哥哥就再也听不到此等狂言了!”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有时候自己还真是羡慕张嫣这等天真烂漫、无所畏惧的性格。 经过张嫣这一闹,李世民顿时觉得心情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张了,对张嫣笑道: “小妹所言甚是,以后朕当自省,尽力克服对此等飘渺之事的恐惧。” 二人正说话间,何宗到了。 何宗见陛下正在殿内与张嫣谈笑风生,有些犹豫,不知道此时是否应该打断陛下。 黄皓见何宗至,发现何宗站在原地面带恍惚之色,赶忙轻咳一声道: “咳!大鸿胪何宗到!” 李世民闻言,方才转身看向门口,见何宗正在原地发呆,赶忙正襟危坐与榻上。 何宗见陛下坐定,慌忙进殿跪拜山呼万岁。 见何宗礼毕,李世民正色道: “何卿家,先请平身。汝不在鸿胪寺执事,鬼鬼祟祟跑到皇宫后山作甚?” 何宗先是看看陛下身边黄皓等三人,然后起身稽首道: “这……回禀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您看……” 李世民见何宗目光在黄皓等三人身上扫过,知道何宗欲单独与自己禀报。 随即哈哈一笑,爽朗道: “何卿家只管将心中之事道来,此间之人皆乃朕之心腹之人,不打紧。” 何宗见陛下发话了,只能点头领命。 而后,何宗稽首再拜道: “启禀陛下,臣昨日在杜琼口中,得知一重要情况。 思虑过后,臣还是决定冒死来见陛下,为陛下解厄。” 李世民闻言,收起脸上笑容,正色道: “汝这般行事,是在向朕递交投名刺吗?” 何宗见陛下如此直接,心中大定。 “陛下英明!臣确有此意!” 李世民见状,不由心中警觉起来。 “朕以为,汝等益州士族恐怕没这么好心吧?” 何宗知道陛下定然不能直接信服,于是先自解释道: “启禀陛下,臣其实是有私心的,加之陛下文韬武略,早已令臣折服,故而才冒死前来为陛下报信!” 李世民听到何宗有“私心”,心中疑虑便减了大半。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何宗是有私心而选择向自己示好,那何宗心思多半假不了。 想到此处,李世民语气稍缓。 “哦?那朕倒要听听汝有何私心?” 何宗见陛下松口,心中大喜。 赶忙拜道: “臣与杜琼师出同门,又各自精通方外之术。早年臣名声、才干皆凌驾于杜琼之上。 怎奈好景不长,杜琼凭借观星占卜之术,逐渐获得上司青睐信任。 如今吾却要处处矮他一头,就连益州诸公也大多以杜琼马首是瞻。 臣心中早就不服,只是时运所致,一直未能有翻身之时机。 如今陛下忽然性情大变,智略权谋无不超然于世,臣更是对陛下倾心。 几经思虑,这才决定来投靠陛下,望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依附陛下,早晚定然重新凌驾于杜琼之上!” 李世民闻言,心中疑虑顿时消散,同时还不忘看向黄皓、张嫣、陈忠等人。 张嫣倒是无甚特别的表现,在张嫣眼里,没有那许多人情世故,世间之人皆非黑即白。 陈忠倒是成“若有所思”状,见陛下看向自己,陈忠赶忙点头,算是信了何宗之话。 黄皓见陛下眼神扫到自己身上,知陛下还未完全信任何宗之话。 赶忙稽首道: “启禀陛下,奴婢以为,陛下可令何宗就今日之事亲自立下字据。 倘若何宗真心归顺,那这字据自然就永远不会被他人所知。 如若何宗之后有任何不妥之处,陛下大可以将字据交与益州杜琼等人裁定。” 何宗闻言,非但不怕,反而高兴道: “启禀陛下,臣也正有此意,不如就此间立下字据,以安陛下之心!” 黄皓见状,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李世民见黄皓举动,心中便有了计较。 “不忙,彥英不如先就此间于朕说说汝欲告知朕何事。字据之事稍后再议。” 见陛下顾虑打消,何宗大喜,赶忙躬身道: “陛下明鉴!臣所谓之事,正与占卜之术有关。” 李世民听闻确有占卜之事,不由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等着何宗继续禀报。 何宗组织言语后,继续道: “臣虽也精通此术,但臣多是图谶推衍之术,见效甚慢,故而被杜琼占了先机。 昨日杜琼曾言,陛下如今正是帝王崛起,势如破竹之象。然不久之后,当有三煞汇集中枢之劫。 臣请陛下谨防身边小人、奸臣,并且尽量远离战阵,避免刀兵加身之危!” 李世民闻言心中忐忑,不禁问道: “依爱卿所知,这小人、奸臣、还有刀兵之灾,当应验与何时?” 何宗略微思虑后道: “此事难说,只是目前三煞尚未聚首,陛下也未至巅峰。应该暂时无虞。 况且三煞未必就一定交汇,臣建议陛下,以预防为主,倒不必太过担心。” 李世民闻言,心中稍定。 他可不想因为此事,耽误自己为蜀汉崛起而谋划的一系列事情。 既然暂时无虞,李世民也就不再顾虑。决定休整几日后,按原计划北上汶山郡。 之后,何宗还向陛下言明,益州诸公此时皆偃旗息鼓,静待时机,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生事端。 李世民激励何宗一番后,交代何宗,明里仍旧附和益州诸公,只在必要时候出面支持自己即可。 何宗领命,便悄然按原路返回。 李世民得了何宗情报,知道此时益州诸公不敢有所行动,正是自己提拔亲信,扩大百骑司规模之时。 想到此处不由满面红光,只待休整过后,北上汶山郡。 第四十一章李世民兵陷凤凰岭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眼看时间将近腊月,建兴十二年也进入尾声。 在成都休整多日之后,李世民先是收到句扶战报。 战报中,句扶将牂牁、兴古平叛过程做了详细汇报: 句町濮夷受夜郎国竹王之裹胁,欲趁丞相新丧、北伐失利,起兵反叛,逼迫成都扩大自己管辖范围。 句町王本就是受到裹胁,又见官军大队至,便索性投降,签了永不复反之盟约。 夜郎竹王见帮手先降,便龟缩城中,只待援军。 句扶设计令竹王以为援军在半路被击破,并以兵势威压之,竹王见抵抗不成,又无援军,便举族归降。 如今句扶等人已将两郡所有叛乱平息,正在牂牁竹王处休整待命。 看罢战报后,李世民大喜,令来人回报句扶,留赵广在牂牁协助郡守安置降夷,其余人回成都述职领赏。 安排过后,李世民令黄皓着人去请蒋琬、费祎、董允、霍戈、吴懿、吴班等人金银殿觐见。 黄皓领命而去。 黄皓走后,李世民又令陈忠去集结飞骑卫,在金银殿前待命。 陈忠领命而去。 此时张嫣见陛下如此忙碌,不解道: “阿斗哥哥,又是召见心腹之臣,又是集结飞骑卫,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时机已到,欲杀戮益州士族?”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两手一摊道: “以小妹看来,朕现今有这个实力吗?” 张嫣拍着胸脯道: “只要本女侠在,阿斗哥哥就有这个实力!” 李世民哈哈一笑,轻声道: “还是小妹最为勇猛,只是今日恐怕要让小妹失望了。朕如此召集心腹、集结飞骑卫,是为北上汶山郡做准备。” 张嫣闻言撇嘴道: “上次去了朱提郡,本以为阿斗哥哥是为在军中立威。 没成想阿斗哥哥却与那姜维相谈甚欢,甚至还有意避开众人与姜维私会。 如今阿斗哥哥又欲北上汶山郡,看来平叛也不是第一位。 快快从实道来,此一番陛下又看上哪位将军了?” 李世民闻言不住地摇头,心想这张嫣整理的想法怎如此与众不同…… 正要开口说话,殿外霍戈先到了。 李世民见霍戈至,便放弃了与张嫣斗嘴,转而向霍戈道: “绍先,朕欲今日起程,北上汶山郡。 这宫中事宜,还需赖汝等朕之心腹暂为处理啊。” 霍戈听陛下又欲北上汶山郡,不由心中忧虑。 毕竟前有杨仪自戕一事,后有杜琼观星占卜一事。 尤其观星占卜一事,令霍戈十分担心陛下路上出什么危险。 李世民见霍戈不同往日那般立刻表态支持,只是在原地沉思,不解道: “怎么,汝有顾虑?还是对朕之决议不满?” 霍戈闻言,赶忙稽首拜道: “陛下明鉴,臣只是为陛下担心。 汶山郡大部皆为险峻山岭,况且陛下只知张翼在平康、蚕陵一带,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倘若与险山恶水之间寻找,必定少不了艰难险阻,万一再遭遇叛羌蛮夷埋伏……” 话已至此,霍戈便不敢往下说了,只是躬身而立待陛下抉择。 正当此时,蒋琬等人皆至,见陛下面带怒意,正盯着霍戈沉思,几人皆感意外。 蒋琬见气氛不对,赶忙躬身拜道: “启禀陛下,臣等闻召而至,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李世民被蒋琬言语打断思绪,见蒋琬等人已在殿中等候,稍微平复心情后,沉声道: “朕欲北上汶山郡,方才正与绍先商议朕走之后,朝中诸事宜。 只是,绍先似乎对朕北上汶山郡并不是很赞同,朕正权衡利弊,决定是否前往汶山郡。 正好汝等皆在,不妨就此间讨论一番,朕也欲听听诸位有何高见。” 蒋琬闻言,首先想到的就是前几日何宗所报“观星占卜”一事,再看陛下面带不悦,心中便有了计较。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行。” 霍戈闻言不禁转身疑惑看向蒋琬。 蒋琬朝霍戈点头微笑,而后继续道: “陛下前往汶山郡,其弊只在于,不知张翼等人具体在何处,寻找途中不免以身涉险。 虽有此一弊,但其利在臣看来至少有三点。 此去陛下可熟悉汶山郡地形,对于平叛之后发展汶山郡有帮助; 亲临战阵,与平叛将士共患难,对于陛下提升军中威望有好处; 除张翼外,汶山郡平叛队伍中还有诸多陛下欲培养提拔之嫡系,陛下若前往鼓励之,可令其更快成长。 既然利多于弊,那臣以为,此事可行。 只是望陛下带一熟悉其间地形之人为向导,而后多带亲卫部曲,以保陛下周全。” 李世民闻言大悦,连连点头称是。 此时霍戈也觉蒋琬所言有理,也对着蒋琬连连点头。 “那依公琰之意,朕当令何人为向导?” 蒋琬正欲回话,吴班忽然上前一步道: “启禀陛下,末将居蜀中日久,也曾多次随军前往蜀中各处征战。 这汶山郡地形,末将也算熟悉,不如陛下就令末将为向导,也好给吾东州诸公一个为陛下效劳的机会。” “嗯,朕以为元雄将军所言甚是,既如此,那便有劳了!” 蒋琬见吴班自荐,觉得合情合理,随即稽首道: “若元雄将军愿往,那此事便万无一失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李世民在蒋琬等人劝说下,无奈将三百飞骑卫全部带上,还另加了三十巾帼暗卫。 一切准备就绪后,蒋琬等人这才放心下来。 当日午后,李世民令张嫣、陈忠各领一百飞骑卫护卫左右,吴班领一百飞骑卫头前开路,身后二百亲卫部曲随行,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直奔汶山郡而去。 大队人马先是沿都江向西北至玉垒关,而后出广柔向东而行,至蚕陵境内过九鼎山便一路向西北而行。 行不数日,但见前方崇山峻岭之间有一三岔交汇之地,汶水也在前方分东西而去。 此时吴班止住前军,来到陛下身旁,稽首道: “启禀陛下,前方路分两头,若沿黑水向西南而行,则通往平康蛮夷所在,若向东北而行,则通往蚕陵蛮夷所在。 只是两边皆有冉、駹等羌夷,其间也不乏羌胡、戎氐等部落杂居,末将不知张翼此时在哪边与冉駹夷大部落对峙,故而前来向陛下禀报,望陛下定夺。” 李世民闻言,下了马,走向道旁较高处。 “待朕先观之,而后再作打算。” 至道旁一缓坡之上,李世民向前方眺望,只见满眼皆是青山,更远处甚至还有茫茫雪山。 “这……” 见此情形,李世民也迟疑了。 如今在这山间沿河道而行,一路上极少见有人烟之地。 即使偶尔在山谷之中遇见些山民,也未曾从山民口中得知任何有关张翼大军的消息。 越是深入其中,四周便越是危险,谁知道那些不服王化的蛮夷会不会突然自群山之中杀出? 正当李世民苦思之时,陈忠来到身前稽首道: “陛下,末将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李世民闻言,不由眉梢上挑,好奇道: “不知汝有何妙计?” 陈忠转身指向不远处一高山道: “前方江水分流处以东有山名曰凤凰山,山尾处有一山谷是为凤凰岭。 末将曾闻家父所言,当年诸葛丞相曾令姜维在此处摆下一阵,唤作‘石兵八阵’ 此阵是由丞相精通之八阵图演化而来,专门用在崎岖山地或是水道交汇之处,防止外敌擅入。 既然丞相能在前方设阵,那想必凤凰岭应该相对安全。 末将建议,不如就令众人前往阵外寻一安营之地,先护住陛下周全,而后末将与元雄将军各领一军,分别前往东西两方探查。 如此一来,既能尽快确定张翼将军所在,又可最大限度保陛下平安。 不知陛下以为末将此法可行否?” 吴班闻言一拍脑门,自责道: “哎呀!吾怎的将此事忘诸脑后了呢?陛下,陈忠所言极是,末将也以为,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李世民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又不敢在此处过多耽搁,便答应下来。 此时刚到正午时分,众人来到凤凰岭后,便欲去寻丞相所设石兵八阵。 刚自凤凰岭下谷口进入,便听到四周传来呐喊声。 众人闻言皆警觉起来,张嫣随即持剑在手,紧紧跟在陛下身旁。 众多亲卫部曲也各自持盾护在陛下周围。 李世民见众人正处在谷口狭小之处,两边皆是陡坡,心道“不妙” 赶忙下令道: “陈忠速将后队变前队,令军士牵马步行,先退出谷去; 吴班率领前队,先伏于山谷两侧陡坡之下警戒。 吾自领中军待陈忠退出后再退。 随行暗卫,分五人一组,共六组,四散开来循着呐喊声打探情况!” 第四十二章神威天将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闻言,赶忙依令而行。 李世民见众人动了起来,自己也拔出腰间佩剑,接过一部曲递上的盾牌,下马持剑盾警戒。 过不多时,陈忠已率后队退出谷口,李世民便令中军也牵了马跟随后队而退。 “元雄将军,见吾等退出后,汝即率前军退出谷口。” 吴班听到陛下命令,在远处向陛下挥挥手,算是领命了。 正当中军后退之时,山谷两侧陡坡之上呐喊声渐近。 此时正有一组暗卫探查归来,见陛下正率队向谷口而退,几名暗卫迅速来到陛下身旁禀报道: “启禀陛下,凤凰岭两侧峭壁之上皆发现大量蛮夷,看样子应该是多支部落汇集而成,其人数大约在七八百人。” “可知对方是敌是友?” “吾等观察,应该是敌非友,并且似乎这七八百人还不是全部。” 李世民闻言大惊,想起卦中所说,自己有刀兵之灾,莫非就应在今日? 正当李世民惊疑之时,又一波暗卫来报。 李世民一边率领中军加快撤出谷口,一边示意那暗卫禀报。 暗卫跟上陛下脚步,回禀道: “陛下,吾等在谷外三岔交汇之处,发现大量骑乘牦牛、羚羊等走兽的蛮兵。看样子应该是北方羌胡部落之兵。” “其人数几何?可知道是敌是友?” “其或一骑或二骑并行,沿山岭之间窄道鱼贯而行,向后不见其尾,吾等也分辨不出对方人数几何。 对方皆怒视凤凰岭谷口而来,与凤凰岭峭壁之上蛮夷遥相呼应,极有可能是敌人!” 正当此时,忽闻山谷前方传来喊杀声,吴班闻声立刻组织前队士兵结阵迎敌。 李世民见状,不敢怠慢,忙令中军分出一部分人向前协助吴班防御。 才分出人去协助吴班,身后陈忠处便传来了喊杀声。 李世民定睛看时,只见谷口之外,陈忠率领一百飞骑卫,已与那些骑乘走兽之敌交战。 顾不得多想,李世民加快脚步,在张嫣等人护卫下,冲出山谷,与陈忠合兵一处。 陈忠见陛下脱离谷口,赶忙护在陛下身前,一边指挥飞骑卫三面结阵抵御敌兵,一边护着陛下向来路撤退。 此时吴班正领着剩余人马且战且退,眼看就要退出谷口。 将近谷口之时,忽然山谷两边峭壁之上箭如雨下,吴班只得放弃向谷口而退的想法,赶忙躲在两边陡坡之下规避箭矢。 此时,李世民等人逐渐抵敌不住,无奈将谷口让了出来。 蛮兵趁机占住谷口,谷内谷外两相夹击,加上峭壁之上箭矢相交,把吴班围困在山谷之中。 李世民见状,心中担忧,就欲领兵夺回谷口救出吴班。 陈忠见蛮兵势大,死死拽住陛下,恳求道: “陛下万圣之躯,切勿意气用事。 吾等人少,又被蛮兵伏击,此时只宜拼死突围,切不可再入虎穴!” 李世民见前方飞骑卫渐渐抵挡不住蛮兵冲击,吴班在谷中又生死未卜,不觉怒发冲冠。 “蛮夷如此张狂,吾怎能轻易示弱? 陈忠,朕命汝率队逆行而上,不用管两侧蛮兵,只从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去救吴班。 张嫣,率领探查归来之巾帼暗卫,以及朕之部曲,就在此处抵住四周蛮兵,为陈忠断后。” 言罢,李世民用力甩开陈忠,便欲提剑上前厮杀。 陈忠见陛下心意已决,不敢再劝,立刻率领自己麾下一百飞骑卫摆个锋矢阵,直冲蛮夷正面。 张嫣见陈忠带兵冲击蛮夷正面,立刻命令巾帼暗卫死死护在陛下身旁,自己则是率领剩余亲卫跟在陈忠之后,清除左右围攻之蛮兵。 此时本就不算宽阔的山道之中,官军与几路蛮夷分三处混战在一起。 官军虽皆为精锐,各自死战不退,但毕竟蛮夷兵多,又形成分割包夹之势,形势对于官军愈发不利。 吴班被两面包夹在山谷中拼力苦战,时不时还要防着峭壁之上的箭矢,饶是自己经验丰富,手段了得,一时也无法突破封锁杀出谷口,甚至几次险些被暗箭所伤。 陈忠执行陛下之命,率队死命向谷口冲杀,然而苦于道路狭窄,蛮兵又前仆后继,也迟迟未能前进一步。 李世民此时不断思索应对之策,还不时要分神以盾牌挡下几发暗箭。 眼看自己刚组建的飞骑卫士兵一个个倒下,还兀自死战不退,李世民心如刀绞。 “莫非今日吾当亡于刀剑之下?莫非吾为蜀汉逆天改命之志已成奢望?难道吾真的不应在此时北上汶山郡?” 李世民心中不住质问自己,眼中尽是懊悔、绝望之色。 正当李世民等人陷入苦战之时,峭壁之上的蛮兵忽然四散而逃。 李世民定睛看去,只见凤凰岭上出现一队人马,领头的将军正挺枪跃马,在山梁之上往来冲突砍杀逃散之蛮兵。 不久后,三岔口西边黑水岸边,一队人马正迅速向骑乘走兽之蛮兵肋部杀来。 张嫣见状,兴奋道: “阿斗哥哥,吾大汉官兵杀到,此时正当奋勇向前,趁势两相呼应围杀蛮兵!” 李世民此时也激动万分,至少今日还应不了“死于刀兵之下”的预言。 想到此处,李世民振奋精神,提剑上前,一边助张嫣砍杀眼前蛮兵,一边大喊道: “峭壁之上敌军以四散溃逃,前方援军又至,吾等只需奋力向前,便可与援军汇合,击退蛮兵! 所有人,向朕集结,随朕一鼓作气冲杀敌兵!” 那些骑乘走兽之羌胡,先是被西侧杀来的官军吓了一跳,而后又被李世民率军冲击正面。不由气势一减,随即分兵前去迎击西边官军。 蛮兵这一乱,李世民抓住时机,提剑在前,直冲凤凰岭谷口处。 张嫣、陈忠见陛下死命向前,不敢怠慢,赶忙杀至陛下身旁,三人互成掎角之势,并力向前。 正砍杀间,忽闻敌阵之中有人以蛮语大叫道: “勇士们,莫要在谷口纠缠,西边官军势大,吾等当先击退西边官军!” 经过这一喊,谷口聚集的蛮兵皆转攻为守,只留少量蛮兵牵制李世民等人,其余大部蛮兵皆转身向西路官军杀去。 虽说不知敌人喊叫内容,但见蛮兵策略转变,李世民顿感压力大减。此时也有机会去查看西路援军情况。 李世民定睛看时,只见西边敌阵之中,一年轻将军冲杀在前,双手持矛于敌阵之中挑杀蛮兵。 虽看不清那将军面貌,但李世民观其身形、装束认出那将军正是马超之子马承。 此时马承两腿死死夹着马腹,任由胯下汗血马随意在敌阵冲突。 自己则是或单手夹矛突戳,或双手持矛刺挑,杀得蛮兵人人胆寒。 不多时,便硬生生在敌阵之中杀出一片真空地带。 李世民见状不由感慨道: “昔日西凉神威天将军当真虎父无犬子,马承勇猛不亚于其父啊!” 过不多时,乘骑走兽之蛮兵便各自退守来时的山道隘口,不敢再度向前厮杀。 李世民见蛮兵皆退守要道,赶忙前去谷中看吴班情况。 刚一进谷口,但见吴班盔甲被血染得猩红,正拖着还在滴血的左臂,指挥士兵与谷内蛮兵厮杀。 李世民见状不由为吴班捏把汗,赶忙组织身边剩余飞骑卫上前助战。 “陈忠,汝速速替回吴班,让其来朕身边疗伤。” 陈忠领命而去,刚到吴班近前,便见谷中蛮兵皆跪地乞降。 陈忠、吴班纳闷,抬头看时,只见一白马小将自山谷侧方缓坡处跃马而下,口中还不住用蛮语喊着什么。 吴班对蛮夷之语略知一二,听出那小将喊的是“贼首已伏诛,余者缴械不杀!” 既然谷中蛮兵已降,吴班便放松下来,谁料这一放松不要紧,吴班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倒在陈忠怀里。 陈忠见状,顾不得与那小将知会,只命身边飞骑卫前去协助收降蛮夷,自己则是背起吴班向陛下身边而去。 刚至陛下身边,只见谷口处来了一位官军斥候,那斥候一见陛下,翻身下马便拜。 “启禀陛下!马承将军已将氐族强端叛军困在山涧之中,强端攻不出来,又怕撤退不及遭官兵追杀,便向马将军乞降。 马将军知陛下在此,不敢擅作主张,故令小人来请陛下定夺!” 第四十三章大意释强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闻言不由嘀咕道: “强端此名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有何要紧之处……” 斥候见陛下正思虑处置办法,也不着急,只在陛下身前躬身待命。 此时吴班悠悠转醒,见陛下无恙,嘴角露出微笑。 陈忠见吴班醒来,赶忙向陛下禀报。 李世民闻报,不禁心喜,赶忙去查看吴班伤势。 只见吴班身上多处伤口,有的甚至贯穿铠甲翻出皮肉来。 如此触目惊心之状,令李世民自责不已,只是默默为吴班擦去面上血迹。 吴班见陛下对自己如此爱护,不由心中激动,当即就要起身拜谢。 刚一动,便觉浑身钻心刺骨般疼痛难忍! “嘶!”吴班下意识咬紧牙关,这才没有喊叫起来。 李世民本来正在脑中搜寻关于强端的记载,欲在史料中找出强端资料,而后酌情处理强端。 谁知刚有了眉目,却被吴班伤情打乱了思绪。 李世民见吴班虽伤重,但暂时性命无虞,这才想起斥候还在等自己决断。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此时强端暂时乞降,只是因为一时没有更好的对策。 李世民也知道这其中关节,顾不上继续寻思强端史料,赶忙对那斥候说道: “既然强端乃氐族部落,想必应如阴平雷定、武都杨千万等羌氐一般,皆敬服之前马孟起神威天将军之威名。 如今马超虽不在,其子马承尚在。朕决议受降强端,令马承加以威慑安抚后,放其回归领地吧!” 斥候领命正欲离开,李世民补充道: “待强端之事处置妥当之后,再令马承来见朕,朕需在此处重整军伍,稍作休整。” 斥候躬身领命,翻身上马而去。 李世民此时只想着吴班伤势、飞骑卫士卒损失几何,也就未过多追究强端身份,总之对于外族还是威慑拉拢为上。 马承如何恩威并施安抚强端暂且不表。 只说李世民将吴班交与随军郎中后,正欲清点战场,统计伤亡之时,谷内那名白马小将至。 那小将生得虎背熊腰,浑身似有千斤之力,但皮肤白净,相貌英俊,又有一番富贵公子的气质。 小将来到李世民面前,利落地自马背上跃下,朝着李世民单膝跪地而拜道: “末将刘林,参见陛下!” 李世民见是刘林,不由欣慰。 眼看自己亲自拔擢之元老后裔,个个青出于蓝,李世民难掩心中喜悦。 “啊呀!汝之英姿朕方才已看在眼里,汝之武艺勇猛还在汝父之上!朕有汝等嫡系心腹为臂助,兴复汉室当指日可待!” 刘林也不矫情,豪爽一笑,大方地谢过陛下夸赞,而后起身道: “今日伏击陛下之敌,乃是蚕陵一带散居蛮夷。 皆是受了平康冉駹夷共主马旄王之邀,欲利用诸葛丞相新丧、朝廷混乱之机反叛朝廷,索要好处。 吾等奉张翼将军之令,欲绕至平康以东截断援军。 前些日曾打败援军主力,吾与马承将军正奉命兵分两路追击溃兵。 今日也是凑巧追至此处,遭遇了后一步来援的强端部,以及溃散后重新集结的蚕陵蛮夷。” 众人听罢,不由一阵后怕。倘若张翼仁慈一些,并不曾令马承、刘林追击溃军,那今日恐怕陛下一行人皆凶多吉少…… 李世民闻言,撇嘴道: “张嫣有句话说得好,朕乃奉天承运的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自有天佑,怎会应验于区区方外之术?” 张嫣见陛下夸赞自己,不禁得意道: “阿斗哥哥可不止有天佑,汝身边还有如本女侠这般万夫莫敌的贴身侍卫守护,岂能轻易应了那些奸人的鬼神之说?” 众人闻言,皆开怀大笑,之前身陷绝境之恐惧也逐渐被笑声淡化。 正在众人笑谈之时,飞骑卫随军主簿来到陛下身边禀报道: “启禀陛下,此一战具体战况统计出来了。您是否现在听?” 李世民先是看一眼马承那边,见马承还在与强端等人交涉,便点点头道: “汝等辛苦了,正好此时无甚要事,汝就在众人面前宣读战况统计,让大伙都跟着听听。” 那主簿躬身领命后,起身宣读道: “汉建兴十二年十一月,吾主率三百飞骑卫、二百部曲亲卫,在蚕陵境内凤凰岭遭遇大队蛮兵伏击。 吾主率众奋力厮杀,最终在张翼所部马承、刘林等援兵合力下击退敌军。 此役,飞骑卫阵亡39人,轻伤91人,重伤22人,共计伤亡152人,仍有可战之兵239人。 亲卫部曲阵亡11人,轻伤20人,无重伤,共计伤亡31人,仍有可战之兵 189人。 另各部屯将以下、都伯以上共15人,无阵亡,轻伤 6人。以下什长、伍长等有阵亡重伤者,皆就地提拔下属补缺。 军中有将领吴班一人重伤,余者皆无伤亡。 战马共计310匹……” 听着随军主簿念出的一应伤亡统计,李世民不由暗自神伤。 今日跟随之兵皆是自己嫡系亲卫,只一战便损失近半。 如今飞骑卫兵源尚未确定,日后但有战,自己无可信之兵,将如何稳坐中军运筹帷幄? 想到此处,李世民抬头看向马承处,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自己本还有所犹豫,但如今看来,也只好令马承为自己出些力气了。 众人打扫战场已毕,李世民正指挥陈忠等人重整军伍、掩埋阵亡将士,正忙碌间,马承至。 马承处置完强端之事,见陛下正在凤凰岭谷口重整军伍,于是便策马来与陛下相会。 刚一到陛下近前,马承赶忙翻身下马,单膝跪拜道: “末将马承,参见陛下!” 李世民见马承已至,面带微笑扶起马承,不住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小将。 只见马承身形长壮,猿臂蜂腰,皮肤略黑,双目如炬,势如虓虎。 见马承如此英武不凡,李世民不住夸赞道: “先帝有神威天将军马孟起,威慑羌氐,吾有神威小将军马承在侧,日后定能战无不胜!” 马承听闻陛下夸赞,略带羞涩,谢过陛下之后,躬身再拜道: “启禀陛下,末将令强端留下若干所乘牛羊,当作赔礼,而后令其率众而归。 强端自知天兵难抗,承诺永不反叛,留下牛羊后,率众徒步返回。 如今蛮兵援军皆破,吾等当回军与张翼将军相会,争取在年末大雪封山之前降服蛮夷。” 此时刘林接话道: “汶山郡蛮夷与南中蛮夷有所不同,汶山郡险山恶水,一到冬季便寒冷难当。 此间羌胡之人,有服王化者,经常于年关之前向蜀中迁移以避寒冬。 如今已十一月,不数日,便到了羌胡南移之时。 末将以为,若不能在此前降服冉駹夷类,则其为躲避寒冬,必然死命冲击朝廷大军防线,以自救。 陛下既然亲至,或可与此一点上做文章,加快收降进程。” 李世民闻言,轻轻点头道: “汝等所言甚是,马承处置强端之法合情合理,刘林所言之事,朕也已记在心中。 为今之计,吾等还需稍作休整,而后全速前进,与张翼将军相会。” 马承、刘林二人领了命,便各自去做准备。 李世民见天色尚明,便叫上张嫣、陈忠随行,欲前往凤凰岭寻找姜维代丞相所设“石兵八阵” 毕竟这种玄妙阵法,李世民上一世很少亲见,好奇心驱使,李世民便迫不及待地领着张嫣、陈忠与若干巾帼暗卫同去。 行至凤凰岭另一侧谷口处,李世民但见眼前一处“乱石堆”,盘卧于山谷出口与前方峡谷出口之间。 李世民见此情景,不禁疑惑道: “难道这便是那‘石兵八阵’?” 陈忠见陛下疑惑,躬身回禀道: “启禀陛下,以末将观之,应该就是此处。” 略微一顿后,陈忠指着前方峡谷继续道: “此处南北皆为峭壁,唯有峡谷之间河道与凤凰岭谷口可通行。 此阵正好将两处占住,其间怪石林立、阴风阵阵,似有千军万马暗藏其中。 蛮夷倘若欲由此抄近道南下袭扰广阳、汶山等县,遇此阵时必先自怕。 又蛮夷部落皆崇尚鬼神,见此暗藏玄机之地,定然不敢贸然向前,只得绕路而行。 诸葛丞相应是意在防范雍凉境内叛羌由此偷入蜀中,故而令姜维在此设下‘石兵八阵’,以御之。” 李世民闻言,觉得不无道理,心中不住感叹诸葛丞相之博学多才。 在阵前观望片刻后,李世民感觉营地内兵卒应该休整得差不多了,便转身回了营地。 第四十四章急召马岱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黄昏时分,李世民等人在马承、刘林引导下连夜赶往张翼大营所在。 众人一路疾行,少有歇息,翌日入夜时分便至张翼大寨。 此时张翼正在大寨之中与庞宏商议军情,见寨外有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张翼赶忙披挂出了营帐去看。 借着月色与寨内火把,张翼勉强看清来人打的是官军旗号。 待众人至寨门之外,张翼不敢立刻开门,只是在瞭望台上询问道: “来者何人?为何皆举吾大汉旗号?” 寨门外马承赶忙策马至瞭望台正下方,抬首道: “上方可是张翼将军?末将马承,追击蛮夷溃军已毕,正巧与陛下在凤凰岭相遇,如今陛下已随吾等至寨门之外!” 张翼闻言,确定说话之人正是马承,又闻陛下亲至,慌忙令守门士卒打开寨门。 “陛下亲至,吾当出门而迎,值守士卒速速打开寨门!” 一边说着,张翼飞快下了瞭望台,直奔寨外而去。 及见陛下,张翼整装单膝跪地而拜道: “末将张翼,不知陛下亲至,未能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借着月色、火光,下马行至张翼身前,扶起张翼,柔声道: “伯恭不辞辛劳,在此险山恶水之间为朕平夷乱,朕奖赏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将军?”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众人先进大寨,余事稍后再论。 众人连夜奔波,皆面带疲色,得了陛下令后,便跟随陛下鱼贯进入大寨之内。 是夜,李世民简单地与张翼、庞宏寒暄一番,便在中军大帐之内歇息下来。 张嫣、陈忠各领飞骑卫、陛下亲卫在大寨之中扎营休息。 一夜无话,翌日,李世民起个大早,登上寨中瞭望台,欣赏此间风景。 但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险山峻岭,青山绿水交错蜿蜒。 大寨西北方两山之间一条大河奔流汹涌,目光尽头,有一险峻峡谷挡在要道之上。 正眺望间,忽闻台下有人说话。 李世民低头看时,发现马承正在台下向自己稽首拜道: “启禀陛下,吾等已为陛下准备好早食,陛下是否先用膳?” 李世民闻言,摸摸自己腹部,顿时感觉一阵饥饿感袭来。 “甚好!汝稍等片刻,朕这就下去与汝同行。” 二人正前往军帐之中,于路,李世民忽然想起昨日之事,便随口问道: “此间山川林立,极难发现隐没与山间小路之中的敌军。 昨日汝等曾言,是预先知道了强端等蛮夷援军动向,这才前去阻截敌兵。 只是时间紧急,汝等兵卒又少,这消息汝等是如何得知的?” 马承闻言,微笑道: “启禀陛下,吾等确实并无余力仔细观察敌军动向,此事吾等是提前收到了吾族叔马岱之信,这才有了准备。” 李世民听到“马岱”二字,不由恍然大悟。 “啊呀!朕怎的将此人忘却了!马岱乃魏延副将,既然魏延在汉中督军,又总领平叛事宜,那马岱向张翼等通报蛮夷军情,自然顺理成章。” 言罢,李世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说道: “糟糕!强端之事吾却是大意了!” 马承见陛下一会感慨,一会遗憾,有些不明所以,随即问陛下曰: “强端之事,陛下怎的就大意了?” 李世民见马承问自己,调整情绪后沉声道: “此事朕当负全责,昨日汝问起如何处理强端,朕并未多想,只是让汝将其释之。 方才提起魏延、马岱,朕便想起昔日汉中之时,强端曾在阴平杀吾汉将吴兰,以吴兰首级示好曹孟德! 如此之人,应当将其收押,待回成都后,将其定罪,斩首示众!” 马承闻言不禁心中一凛,没成想强端竟然如此穷凶极恶! 转念又一想,汉中之时,陛下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如今竟然还能记得此事,不愧为先帝之子,对身边之人皆仁至义尽。 马承正感慨间,李世民却是暗自在心中盘衡。 方才自己所言只不过是其一,还有一事当然不能随意说出。 史书中略有记载,说是建兴十三年,强端与另一位氐族首领苻双欲领6000兵马投靠蜀汉。 然而不知何故,强端半途反悔,私自领兵转投曹魏而去。 当时马岱身为魏延副将,却帮着杨仪攻杀魏延,回到成都后,一度遭到刘禅冷遇。 正好此时强端之事败露,马岱便率军北上追击强端,后在蜀魏边境遭遇郭淮、牛金等人,交战之后,马岱败归,至此之后便消失与史书之中。 想到此处,李世民自觉马岱虽反水攻杀魏延错在前,但是当时情形,魏延已被默认谋反,马岱也是无奈之举。 之后马岱被冷落,继而下落不明,在李世民看来,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毕竟马超以下,凉州势力中,最后也只剩马岱在南征北伐之中颇有建树。 “马承,汝立刻派遣心腹之人,以朕的名义将汝族叔马岱召来。一定要快,朕有要事需要与马岱面议!” 马承见陛下一会感慨,一会遗憾,如今又突然要见马岱,心中纳闷。 不由在心中嘀咕道: “莫非陛下又恢复当日哭晕之时的‘疯癫’状?” 不及多想,马承随即领命而去,李世民则是满心忧虑,独自向军帐而去。 对于强端符双领兵归降一事,李世民不能就此直接告知众人,但是此事又不能不早做准备。 此等先知却不得明言的感觉,让李民心中不胜烦扰。 行至军帐之前,李世民无意中看见一巾帼暗卫,正与属下交谈,似乎是在安排任务。 见此情形,李世民忽然以手拍腿道: “对呀,朕所设百骑司三卫之中,不就有专职外事的‘鸿胪卫’吗?” 兴奋之余,李世民便在心中盘算好了计划,只待马岱到来,一并处置。 早膳之时,李世民有意与军中将士共食军粮,一边与众将士谈笑风生,一边津津有味品尝军中之食。 众将士见陛下毫无架子,且如此平易近人,心中皆敬佩。 张翼、马承等将领见状,也各自对陛下心怀敬意。 期间庞宏见陛下兴致正高,赶忙凑到陛下面前低声道: “启禀陛下,臣见陛下如此平易近人,且能与众将士同甘共苦,甚是敬服。 只是如今凛冬将至,吾却是无甚心思在此间与众将士欢声笑语。 臣与张翼将军,为此间平叛之事,连续商讨多时。 如今既然陛下亲至,还望陛下能早些了解此间情况,好根据臣等商议内容早做决断。 待此间事了,众将士凯旋之日,才是陛下与众将士共同欢笑之时。” 庞宏声音极低,且面上始终挂着笑意。 众将士皆不知庞宏与陛下所言何事,见庞宏面上带笑,皆以为庞宏只是与陛下闲谈。 李世民见庞宏在如此时机,妥善提醒自己军务要事,不禁对庞宏满意点头。 片刻后,李世民进食已毕,一边令众将士各司其职,一边示意庞宏等将领随自己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入帐之后,李世民坐与上首帅案之后,张嫣、陈忠侍立左右。 下首张翼、庞宏、马承、刘林等皆依次坐于行军胡床之上。 众人坐定之后,李世民开口道: “朕此次前来,主要是为犒劳激励前线将士。其它战略之事,朕本不欲参和。 然而前日于凤凰岭上,朕险些遭受蛮夷所败,这让朕不得不重新评判此间蛮夷之实力。 今日清晨,朕登台眺望,又见此间地形极其复杂险峻。 加之凛冬已至,此间蛮夷为躲避寒冬,必定更加猖狂。 一来二去,朕还真的担心起此间平叛成败之事。 方才巨师于早膳之时,也曾言汝等已商议出对策,正欲让朕给与决断。 既然如此,那伯恭不如先将汝等所议之事与朕详细说说,之后朕再酌情给与建议。” 张翼闻言,不禁有些惭愧。 看来陛下本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跋山涉水来此处,只是为了奖赏鼓励士卒,并未打算抢自己的平叛功劳。 只是如今自己却迟迟不能将蛮夷降服,这才导致陛下险些被蛮夷援军所败。 如今陛下虽然不曾责备过自己,但陛下言中之意,也多少带了些失望和不信任在其中…… 张翼正胡思乱想间,陛下又发话了: “伯恭,为何沉思不语?难道汝等还未定下计策?” 第四十五章张翼、庞宏施妙计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翼闻言兀自从沉思中警醒,见陛下正疑惑地看着自己,赶忙回禀道: “启禀陛下,臣方才只是在回味陛下所言,一时入迷,忘了回话。” 李世民略微点头,而后道: “既然如此,那还请伯恭继续为朕述说汝等商议之事。” 张翼见陛下并未不耐烦,心中稍定,整理思绪后,正身道: “回禀陛下,此间冉駹夷共主马旄王,与汉嘉、越雟、广汉、武都等羌胡皆有交情,更有诸多夷、越部落与其互有往来。 其不仅识作物、知农事,还同时善游猎、放牧,更与周边各族常有贸易往来。 可以说,其生存之法与吾等汉人类似,与崇山峻岭之间或广袤草原之上甚至更强与吾等汉人。 吾等不能在兵器、铠甲等方面胜之,又无法在体魄、勇猛等处占得优势。 为今之计,只宜用计智取,与群山峻岭之中多设疑兵,而后择其一路或多路突袭之,方可有胜算。” 李世民闻言,不禁眉头一紧,询问道: “按汝之言,此间蛮夷如此了得,那之前为何愿意归附我大汉?” 庞宏见张翼未能及时回话,赶忙接过陛下话头道: “陛下明鉴,此处蛮夷曾多次归附或反叛,其因在臣看来,却是绕不过一个‘地利’。 此间生存条件相对恶劣,每当寒冬此地蛮夷皆南下避寒,而后待盛夏将至,又北上而回,在此间避暑。 吾等汉人强盛时,尚可相安无事,一旦朝廷有动乱或势弱,其必然反叛以威胁朝廷准其向南扩张。 一旦朝廷应允,此间蛮夷则将控制平康以南原属汉民之地。 如此以来,我汉民深受其扰,定然不服朝廷。 倘若如此往复,蛮夷只会逐渐掌控蜀中大部肥沃土地,迁延日久,蛮夷势大,朝廷将更加无力掌控汶山郡局势。 故而,此处蛮夷但凡有异动,吾等必全力镇压,不能令其做大! 既然如此,蛮夷时常得不到地利,自然降而复叛,如此往复。” 李世民闻言,先是点头称是,而后便在心中思虑起如何一劳永逸,将此等情况彻底解决。 众人见陛下沉思,也都默默等候,不敢打断陛下。 李世民正寻思间,忽然想起自己欲行新政之事,便将两件事情结合起来。 思虑过后,李世民试问张翼等人曰: “朕欲在蜀中稳定之后,施行若干新政,其中便有与各处蛮夷有关之想法。 今日朕简单与诸位说一说,诸位可对朕的想法做个判断,看看朕之想法可行否。” 众人对陛下欲施行新政都有所耳闻,见陛下欲就此间提前透露心中想法,各自竖起耳朵,静心聆听。 李世民见众人皆呈洗耳恭听状,不由一笑,继而正色道: “朕之所以如此重视平叛事宜,除了诸位知道的那些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朕常思考,蜀中之地多有蛮夷分布,并且许多蛮夷皆与汉人通婚往来。 众多蛮夷,不可能永远无人反叛,但朝廷日后主要目标乃是北伐中原。 如此一来,蜀中蛮夷叛乱则成为一大隐患。 倘若此间叛乱平息,朕欲迁徙一部分汉民加之派遣军队与此间蛮夷杂居。 军队镇守各处要塞,威慑、监管蛮夷,使其不敢轻易复反。 汉民与此间蛮夷通婚往来,加强联系,时间一久,必与此间蛮夷相互融合。 上有军队威慑,下有汉民相融,如此以往,此地早晚尽在吾汉人王朝掌握之中。 同时,朕也会令此间大部落,迁部分族人进入蜀中乃至日后北伐所占之地。 小部落则酌情令其举族迁移或部分迁移。 此举既能将此崇山峻岭之间蛮夷情况皆尽掌握,又可为蜀中乃至新占之地补充民户。 虽此举与昔日丞相之时略有相似,但朕主旨在于令蛮夷在朝廷监管之下生活,并不想似丞相那般,只安抚或平叛,却不派兵将监管,任由其自治。 诸位以为,朕此举可行否?” 众人闻言先是震惊,而后各自沉思起来。 李世民也不着急,转身看向身后地形图,静静等待众人反应。 过不多时,张翼率先道: “回禀陛下,末将以为此法可行,并且末将还欲在陛下这里求个方便。 倘若陛下欲以此法监管蛮夷,末将自荐为朝廷镇守要冲,威慑蛮夷!” 马承、刘林见张翼自告奋勇,也不甘落后,各自向陛下自荐。 李世民闻言大悦,高兴道: “有汝等愿抛开个人利益为国家贡献之人,朕心甚慰。 只是此间镇守人选朕还需斟酌,况且有朝一日,随朕出兵北向中原不也是一条为国家出力的途径吗? 只要诸位时常伴朕左右,为国家之事尽心尽力,朕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亏待任何一人。” 众人闻言,皆感陛下厚德,各自离座跪拜表忠心。 李世民面带笑容,扶起众人,而后走回帅案之后正色道: “如今此间情况朕已知之,正是汝等展现风采之时。 张翼、庞宏,朕令汝二人将所谋之事整理总结,稍后交与朕审阅。 其余诸将,只待定下计策,而后各自依计而行!” 众人领命,皆各自忙碌起来。 张翼、庞宏二人,此时也完全进入状态,就在大帐之中对之前所谋之事做最后的补充、总结。 过不多时,张翼拿着与庞宏一起拟定的平叛计划来到李世民面前。 “陛下,吾等已将计划整理成册,还请陛下查阅。” 李世民接过张翼递上来的计划书,结合身后汶山郡地形图,认真翻阅起来。 张翼在陛下身旁,时不时为陛下指出一些细节之处。 直至正午时分,李世民已将整个计划了然于胸。 原来张翼庞宏二人,见此间蛮夷皆习惯以石块堆砌要塞,又兼此处蛮夷铠甲、武器皆精良,不敢正面强攻。 之前曾试过绕道突袭,但因为对方占据险要、居高临下据城而守,突袭也未见成效。 如今二人决定正面诱敌出战,将善战之兵埋伏于对方营寨两侧高山之中,伺机以巨石、雷木等物居高而下袭击出寨之兵。 另遣一队精兵,身带绳索勾挠等攀爬之物,绕至敌军大寨之后。 待正面战事起,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之时,从敌寨后方高处攀岩而下,袭击敌后方。 三处之兵,互相配合、掩护,将蛮夷之兵调动与山野之间,令其疲于奔波应付。 待敌军力竭,则趁机将左右及正面之兵聚在一处,强攻敌军大寨。 加之后方突袭之兵,两相夹击下,必能取胜。 即使不胜,此一战也将令敌酋胆寒。 此时只需派一善辩之士,向敌酋陈述利害,同时将大兵围困威压之。 敌酋断无不降之道理。 对于此等计划,李世民大致上是认可的,只是有些细节不是很赞成。 于是李世民叫来其余诸将,将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仔细审阅过此计划后,朕心甚慰,张翼、庞宏等人,能以长击短,将各种战术充分利用,乃将帅之才。 只是其中略有不足之处,朕试言之,吾等共同商议,争取万无一失,一鼓作气拿下叛军。” 众人见陛下先是肯定了自己的计划,又欲提出弥补改进之法令大家共同商议。 皆大受鼓舞,各自点头称是,而后静坐待陛下发话。 李世民轻咳一声道: “朕以为不妥之处有其二,首先,既然凛冬将至,蛮夷早晚必将弃城而出与吾等决一死战,那这计划之中诱敌之法需改善。 既然蛮夷终究是要出城寻求生机,那倒不如吾等来个引蛇出洞,佯装抵不住此间寒冷而退兵。 待蛮夷起疑,试探几次之后,吾等再按计划将欲偷袭之兵派去各处提前埋伏。 一旦敌人完全放心,必将倾巢而出,南移避寒。 此时待蛮夷将过吾寨前猛河之时,吾等后军变前军回身半渡而击之,定可令蛮夷自乱。 而后先前所伏之兵,同时杀出,或配合大队围剿,或由后方突袭敌军空寨。可获全胜!” 众人听到此处,不住的点头称是,心中对陛下谋略也愈加佩服。 李世民略微缓口气,继续道: “至于这第二处嘛,是关于两侧埋伏之兵的。 既然此间地势险要,朕看就没必要令士卒携带或是就地取材准备滚石雷木了。 改用更轻便的干草树枝等,配合火油等物制成‘火球’点燃后滚下山崖,以火攻之,这样不但威力更大,且更容易操作。 其它地方,朕皆觉得皆无甚不妥之处。只此两点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四十六章马岱参战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经过商议,众人最后确定了整个计划。 佯装退兵的任务由张翼、庞宏来完成,只需多树旌旗、虚张声势,待蛮夷几番试探之后便悄然返回,隐于猛河南岸伺机而动。 李世民则是带领张嫣、陈忠在敌寨两侧埋伏,但见张翼、庞宏半渡击敌,便先放火烧城,而后由左右杀出,截断敌军归路。 绕后之兵,皆熟悉山地作战之兵,由马承、刘林率领。二人旦见城中火起,便由高处攀爬而下,直取敌寨后门。 接下来几日,李世民一边派遣暗卫与即将埋伏之地、退军必经之地往来查探,一边令张翼、庞宏等连日佯装退兵之象。 起初,蛮夷见官军欲退,道是官军计策,大军并未出城,只是连续派遣斥候探查官军动向。 时间一长,蛮夷见官军大营兵卒渐少,灶数也越来越少,便放下警惕,信了官军欲退兵一事。 这日蛮夷最后一次探查消息后,确认官军难以抵御严寒,已然退兵。 计划着待最后一队官军撤出后,便紧随其后,举族南移。 只是蛮夷选择过猛河之后便绕道山间小路,与官军岔路而行,尽量不与官军交战。 这日傍晚,确定了蛮夷动向之后,李世民将诸位将领召集起来,准备开始实施计划。 正当此时,寨外值守士兵忽然来报。 “启禀陛下,不远处一将军,趁着夜色带领三五随从向大寨疾驰而来。 吾等看不清那将军样貌,怕是蛮夷窥探吾军中情报,不敢擅自行动,前来禀报陛下,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闻言一惊,以为蛮夷之中有善谋略者,不禁迟疑起来。 但转念一想,多日以来蛮夷皆不曾如此行事,如今万事俱备,不应该是蛮夷那方出了什么差错。 思虑过后,李世民对那士兵道: “汝等先莫要声张,只装作此间为大军断后留守之人,先问清那人来历。 马承,刘林,汝二人同去,隐于暗处,以防那人突然发难。” 马承等人领命而去,李世民也令帐中之人熄了灯火,暂时莫要出声。 帐中灯火刚灭,黑暗之中便有一双手臂死死抱住了李世民左臂。 李世民没有心理准备,让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哆嗦,差点就叫出声来。 李世民刚欲询问,忽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香味直沁心肺。 再感受左臂上的柔软触觉,不由想起之前密室之时的情形。 “应是张嫣这小妮子,在这黑暗寂静之中又害怕了……” 想到此处,李世民索性任由张嫣抱着自己,也不去挣扎躲避。 张嫣似乎感受到李世民心意,将身体凑近李世民,甚至还将头靠在李世民肩膀上。 就这么过了大概半刻,只听账外有急促脚步声。 须臾,帐外传来马承声音, “族叔来的真是时候啊,吾等正欲暗中行事,汝这一来正好省去之前准备流程,可直接参战了!” 帐中众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马上便有人复燃了帐中灯火。 帐中亮起的一瞬间,张嫣便迅速将手抽回,若无其事的站在陛下身旁。 李世民看着张嫣摇摇头,口中小声道: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成想如此悍勇的大侠居然……” 张嫣闻言,赶忙祈求的看向陛下,脸上顿时升起一片羞红。 李世民见状,赶忙收住了即将出口的话,只是看着张嫣坏笑。 此时众人心思都在帐外来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陛下与张嫣的举动。 正当此时,马承引着马岱进了大帐。 马岱一见陛下,赶忙单膝跪地而拜道: “末将马岱,奉陛下之命,连日疾行,前来与陛下汇合。 陛下在上,请受末将一拜!” 李世民见马岱至,赶忙上前扶起马岱,先是略微打量起来。 马岱约莫50岁上下,是个浓眉大眼的英俊美男,也如其侄马承那般气势不凡。 见马岱如此,李世民心中欢喜,示意马岱入座之后,笑道: “汝等西凉马家,不愧为昔日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各个身形矫健,面貌英武。 朕有汝等相助,不胜欣喜。” 马岱闻言,赶忙拜谢陛下。 李世民点头示意后,继续问道: “魏延将军如今可安好?朕也有些时日未曾听到魏延将军消息了,心中甚是挂念。” 马岱见陛下问起魏延情况,先是挠挠头,而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启禀陛下,您这可问住末将了。自从总督各处平叛以来,魏延将军时常担心前线战事。 早就令吾游走与武都、阴平等心向朝廷之羌氐部落,游说个羌氐部落为平叛出力。 前些日子,末将就在汶山郡不远处发现了强端等人之事,这才赶忙向张翼将军报信。 陛下所遣寻吾之人,也是知道吾近日在阴平雷氏部落停留,这才能令吾在如此短时间内来到陛下面前。 至于魏延将军,吾远行之时,见魏延将军每日操练士卒,与郡中官吏商讨治郡之法,不论身心皆无不妥。 近日吾也未曾听闻汉中有何不好的消息,魏延将军应该无甚大事。” “很好,既然如此,那朕也就放心了。” 李世民与马岱寒暄过后,便进入了正题。 “如今蛮夷已中计,若无意外,最早今夜,最迟明日,蛮夷必倾巢而出。 今日马岱将军既至,朕正好令马岱将军在吾身侧,一同与敌军两旁高山之中埋伏。 会后,众将皆率兵依计行事,如遇险情或是特殊情况,众将不必专程汇报,可便宜行事。 最后预祝各位马到成功,得胜而归!” 言罢,李世民便带着张嫣、陈忠、马岱率领剩余飞骑卫、亲卫部曲,前往预设埋伏之地。 吴班伤势还未痊愈,无法参战,只得跟着佯装退军的队伍行事。 其余诸将各司其职,整个平叛大营在夜色中悄然行动起来。 至深夜,李世民令陈忠率领一半人马埋伏在左,自己则是率领马岱、张嫣埋伏在右。 两队人马在夜色掩护下,在猛河与黑水河交汇处分东西而行,各自前往埋伏地点。 其余诸将各自依计行事,暂且不表。 只说李世民带领张嫣、马岱等人沿着山间小道,一路疾行。 正行间,李世民忽然问马岱道: “朕之前听马将军言,汝正在羌胡聚集之地,四处游说。 那依将军所见,诸如雷定、杨千万等早先归顺之羌氐,对朝廷忠诚度如何?” 马岱闻言,先是惊讶,而后想到雷定、杨千万皆是族兄马超拥趸,如今马超不在,陛下有此疑问倒也正常。 想通之后,马岱回禀道: “启禀陛下,雷定、杨千万等吾境内羌氐皆乃汉中之战时,追随吾兄投奔朝廷。 包括天水、武威、安定等雍凉羌氐大多为吾兄马超拥趸。 只要吾西凉马氏尚有人在吾大汉军中,那这些羌氐自当忠心效劳。 倘若吾等西凉马家之人皆尽凋零或转投他处,那末将就不敢保证了。” 虽然马岱之言有些刺耳,但李世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马岱已经尽量用委婉的方式来回答自己了。 李世民也没打算与马岱计较,即使那些羌氐氏族只是追随西凉马氏也无妨。 只要自己将马承、马岱牢牢掌握在手中,不就等于掌控了雷定、杨千万等人? 想到此处,李世民轻声道: “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朕有两件事需要与马岱将军商议。 正好此间无甚外人,吾等也需些时间才能到达埋伏之地,汝就当与朕闲聊解闷吧。” 马岱闻言,赶忙靠近陛下,小声道: “末将领命,只是此间夜深人静,还望陛下尽量压低声音,吾怕惊动了附近巡查的蛮夷。” 李世民点点头,将声音压到最低道: “第一件事,朕打算派出鸿胪卫,进入武都、阴平等羌胡聚集之地,暗中为朕打探羌胡消息。 汝正好熟悉羌胡之人风俗,朕要汝暗中联络指挥鸿胪卫,时刻注意羌胡之人动向。” 马岱见陛下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将此等重要之事交与自己负责,不禁感激。 “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李世民见马岱应允继续道: “朕前些日子,误将强端释放,如今却只能将错就错任由强端返回,以免在羌胡之中信誉受损。 既然汝暂时负责鸿胪卫在武都、阴平等地事宜,那汝就着重盯住强端此人。 一旦发现其有异样,汝当不动声色稳住强端,而后立即派人禀报与朕。 届时朕自有安排,切记只可稳住强端,不可擅自行动!” 第四十七章大破冉駹夷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马岱见陛下如此重视强端,又想到汉中之时强端曾斩杀吴兰示好曹操,心中便暗暗将强端记在心中。 “末将定然不露声色将强端盯紧,一旦发现其有异志便迅速禀报陛下。” 李世民点点头,继续道: “至于第二件事,需要汝与马承二人一起来办,并且尽量不要太过张扬。 朕今日先将此事交代与汝,此战过后,汝自行与马承知会。” 马岱闻言,点头称是,而后等着陛下吩咐。 “朕之前在朝中设立百骑司,下辖‘飞骑卫’‘鸿胪卫’。 如今两卫任务逐渐增多,但是两卫所辖之兵确是不甚够用,尤其飞骑卫,凤凰岭一战便折损近半。 吾欲在益州本地兵源之外,甄选飞骑卫可用之兵。 形势所迫,朕可选之兵源极少,昔日丞相所设无当飞军、连弩士等,又皆只擅长山地战。 吾之飞骑卫,应该马上马下皆可以一当十,如先帝白毦兵那般忠勇善战。 思来想去,目前也只有雷定、杨千万等羌氐氏族、汉中以及雍凉边地之民可为朕所用。 朕令汝与马承,借为蜀中增添民户之名,暗中甄选可入飞骑卫之兵。 汝等当与朕所说之处选定年过弱冠之青壮,留其善战者,试其忠心。 而后令合格之人以50人队为单位,前往成都见朕。 到成都之后,令其都伯率队自皇城后山小门而入,尽量不要声张。” 马岱闻言大惊,没想到陛下考虑竟然如此周全。 不用益州之兵,是因为目前益州诸公正与陛下势同水火,难免会有细作潜伏其中。 着重收编西凉羌氐或边民,一是有自己及兄长威名在,忠心有所保障。 二是此地民风彪悍,人人皆善骑射。陛下能轻易培养出“以一当十”之兵。 想到此处,马岱赶忙躬身拜道: “陛下雄才大略,末将不胜钦佩,末将定不辞辛劳,为陛下甄选忠勇善战之士!” 李世民闻言不禁内心喜悦,轻声道: “此间不宜高声,待此战凯旋之时,朕定当敬酒以谢将军!” 马岱连忙点头称是。 “之后朕当向魏延将军知会一声,令魏延将军暗中支持与汝。 马承那朕也会给予一个方便行事的职位,到时汝二人只管为朕甄选可战之兵。 只要朕不下令,汝等就不必停止。” 两人一路商议,及黎明时分已至预定埋伏地点。 李世民一边命令士卒就地取材制作火球,一边领着张嫣、马岱伏于山林之间观察敌军情况。 此处乃敌寨东边一座高山,与对面高山正好将敌寨所处矮山夹在中间。 李世民向下看时,只见敌寨只有南北两门,南门面向官军大营,地势偏低。 北门则是计划中的“后门”,此门背靠山脊,仅有一条窄路通向后面。 北门地势稍高,整个营寨东西连着高山山脚,南北正好卡在矮山半山腰险要之处。 不论从哪个方向单独来攻,皆难以成功。 看到敌人山寨不仅墙高城厚,而且正好坐落与四周险峻的缓坡之上,李世民不禁感叹此间平叛之艰辛!“ 过不多时,众人已将若干火球准备妥当。 李世民令随行暗卫四处查探,确认自己是否被敌军发现。 待暗卫走后,李世民又令士兵轮流休息。 一切安顿好,众人便隐于山林之间,只等正面张翼等人与敌军相交。 及至清晨,下方城寨之中忽然人头攒动,蛮夷青壮皆披甲持戈,牵马集结于城寨校场之中。 有几员蛮将也各自整装立于校场高台之上。 而后城寨之中老幼妇孺皆各自锁了家门,携带一应日常所需之物,三五成群等待出城。 李世民见状,知道蛮夷即将举族南迁,赶忙示意众人禁声掩藏。 不久之后,城寨后方一波蛮夷在少量蛮兵护送下,自北面各小寨之中鱼贯而来。 李世民向北眺望,目光所到之处,蛮夷携老扶幼如长蛇一般,望不到尽头。 张嫣见此情形,不禁惊讶道: “阿斗哥哥,如今蛮夷这般接连不断向南而行,吾等如何奇袭? 莫非要待此间蛮夷皆过了下方大寨? 但如此一来蛮夷前军与张翼等交战,后方蛮夷得了消息,不敢向前怎么办?” 马岱闻言,也凑到陛下近前,低声道: “陛下勿忧,以末将所知,下方大寨乃此间要塞,蛮族青壮大多居于此处。 咱们只等蛮夷前军皆出,便可依计而行,后方多为老幼妇孺,无甚战力。 马承等人,只需一边站住隘口一边趁机由北门入城即可。” 李世民倒是不担心计划是否能成,担心的是混战之中士兵过多杀戮蛮夷之民。 此战获胜,日后自己定要在此间大力开发诸如矿藏、山珍、林木等资源。 倘若对平民杀戮过重,失了蛮夷民心,日后欲开发此处,当困难重重。 想到此处,李世民赶忙叫来几名暗卫吩咐道: “汝等立刻前往北面马承等人处,说是陛下有令,只杀反抗之人,不许无端杀戮蛮夷之民!” 那几名暗卫领命而去。 李世民又向张嫣、马岱下令道: “稍后战事起,汝等一定严令军士不等枉杀无辜,火攻之计也莫要再施行了。 只在城寨边缘处放几把火,当作马承等人行动的信号便可。” 张嫣见陛下对待蛮夷如此仁慈,不解道: “阿斗哥哥怎的如此多顾虑?蛮夷既然反叛,就要有被官军镇压屠戮的觉悟。 本来这伙蛮夷就难以对付,阿斗哥哥在这般畏首畏尾,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艰难?” 马岱闻言,也颇为赞同,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为了胜利谁又会在乎多杀几个平民呢? 想到此处,马岱正欲附和张嫣,不料陛下似乎看穿自己心思,先一步说道: “汝等军中战将,平日里心中所想无非杀敌立功,朕乃一国之君,所虑甚多。 岂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我汉人之民是民,难道蛮夷之民就不是民了吗?” 两人见陛下心有不悦,也知自己所虑不如陛下周全,于是便各自点头应命,而后皆沉默不语。 几人正讨论间,下方城寨门开了。 只见几名蛮将簇拥着一位身着兽皮的威猛贵族,正率领身后蛮兵出门向南而去。 身后大队蛮兵皆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蛮夷之民,每隔一定距离,便有三五蛮兵护卫左右。 “汝二人各自归位,待南边喊杀声起,便依计行事。切记莫要枉杀无辜!” 张嫣满脸不服,娇嗔一声,便转身而去。 马岱见张嫣如此蛮横,不由伸下舌头,而后领命而去。 将近正午之时,忽见下方蛮夷斥候飞马而来,一边策马向城寨方向疾驰,一边以蛮语大喊。 李世民赶忙看向不远处的马岱。 马岱会意,快步来到李世民身边,稽首道: “启禀陛下,这是蛮夷斥候回来报信了,大概意思是‘前方遭遇官兵,所有人暂停行进原地待命’” 李世民闻言,知道时机已至。 “马岱,令士卒驱动火球在城寨边缘放火,待火起,便随朕冲下去砍杀蛮兵威慑其民。” 马岱领命而去。 李世民又招呼张嫣来身边,待张嫣至,李世民下令道: “张嫣汝随朕左右,莫要私自行动,若见陈忠,令其不得杀戮平民!” 张嫣见陛下算是绕不过“平民”这个坎了,无奈撇嘴道: “本女侠知道了,陛下不需将此事挂在嘴边!”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正谈笑间,马岱处已将火球推下。 火球滚入城寨之中,瞬间便引燃了几处堆放柴草之处。 李世民见寨中火起,拔出腰间宝剑,向下一指,慨然道: “众将士,此时蛮夷军心已乱,正是吾等趁势掩杀之时! 此间平叛成败,皆在此一举,诸位抖擞精神各持兵器,随朕冲杀!” 众将士闻言,大受鼓舞,各自紧盯陛下帅旗。 只待帅旗动,便死命向下冲杀蛮兵。 对面高山之上,陈忠见陛下那边竖起旌旗,正冲向山下。 顾不上多放火球,也令士兵跟随自己向下冲锋。 蛮夷见三面临敌,兵将顾不得平民,慌忙各自去抵挡官兵。 平民见四处喊杀声起,兀自恐慌,慌乱间如无头苍蝇般四下奔逃。 一时间,厮杀声、哭喊声不绝于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河水也被鲜血染红…… 第四十八章平定汶山郡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在后山埋伏的马承等人,见城中火起,知时机已到,正欲依计行事。 只见下方许多蛮夷之民不知前方发生何事,皆堵在城门处观望。 马承得了陛下“不许枉杀平民”之令,不敢就此间下去砍杀驱赶平民。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在原地踌躇。 刘林见马承为难,略微思考后向马承道: “马将军,陛下确实令吾等不可枉杀,但陛下也命令吾等见城中火起便突袭敌寨后门。 末将认为,临阵之将当随机应变,切不可钻牛角尖。 为今之计,吾等应先以突袭为主。 倘若吾等依计行事,控制敌寨城门之后,再行杀戮之事,那最多算吾等失职。 如今城门尚在蛮夷手中,吾等若就此踌躇不前,贻误战机,那才是大错一件啊!” 马承闻言,不由恍然大悟,而后赞赏地拍拍刘林肩膀道: “汝所言甚是,事不宜迟,汝在此处带领弓弩手居高临下射住阵脚,吾率其余兵卒攀爬而下突袭城门。 待吾掌控城门后,汝再率队攀爬而下,占住城门高处,吾却率军冲进城去!” 刘林闻言连连点头,而后二人各自依计行事。 再说正面张翼、庞宏等人。 二人深夜开始,便埋伏于两河交汇处山脚之下。 直至巳时,才见蛮夷兵至。 二人耐心等待,放过蛮兵先锋,只等蛮夷中军渡河。 张翼见蛮夷中军半渡之时,便率主力径直杀向渡河之兵。 庞宏则令弓弩手在高处向蛮夷先锋齐射,将其压制在原地,而后令剩余兵士上前围剿之。 两人默契配合,一番冲杀之下,蛮夷见抵敌不住,放弃渡河,转而向后方城塞逃去。 庞宏留在原地,收降、清剿散落蛮夷。张翼则是率大军一路掩杀,直至与陛下会兵一处。 李世民、马承、张翼等三路兵马,最终在蛮夷城寨南门汇合,将冉駹夷共主马旄王擒获。 此战杀得蛮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官军虽也有损失,但大大少于蛮夷之损失。 毕竟是突袭战,敌军见中计,先自乱,并无激烈抵抗,几乎是被官军碾压式的追赶、屠戮。 李世民见三路官军皆获胜,如今又完全掌控局势,面上掩不住的喜悦。 待众将士将城中之火扑灭,李世民便进入城中,就校场高台之上站定,欲召见马旄王。 此时除马承、刘林二人领兵四处收降散乱蛮兵,并沿途安抚蛮夷民心之外,其余诸将皆相伴陛下左右。 待蛮夷首领至,李世民挺身昂首立于校场之上,威严道: “左右,将此间蛮夷首领,皆尽押上前来!” 下首陈忠闻言躬身道: “喏!” 而后迈步走下高台,令兵卒将所擒一干蛮王、蛮将等皆押在高台下首处。 李世民见一应蛮族首领皆至,厉声道: “马旄王何在?上前一步,与朕答话!” 此时,众蛮夷首领中,一位身着兽皮夹袄、外套蜀锦大氅的壮汉迈步向前,以手扶胸,躬身以汉语道: “小王冉駹羌共主,冉马龙旄毡王,参见笔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冷哼一声,不屑道: “哼!小小蛮夷,这名号倒是不少。朕且问汝,既自称‘小王’又遵朕为‘陛下’,为何不服王化,起兵反叛?” 马旄王低头略微迟疑后躬身答道: “回禀陛下,小王与汶山郡内诸多部落,皆曾臣服归附与大汉朝廷。 只因近些年来,朝廷连年征伐,且多有令吾等配合官军行动。 吾等人少,又处于此等险山恶水之中,经不起连年征伐。 个部落皆怨声载道,前不久,吾等听闻丞相新丧,朝廷动乱。 皆惧怕曹魏趁机由雍州南下清剿收降吾等。 这才无奈选择起兵向朝廷示威,欲请求朝廷准许吾等南下向蜀中移居,以避曹魏之兵锋。”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道: “何为‘请求’?难道整装待戈以抗王师就是汝等请求的方式? 惧怕曹魏来攻,难道汝等就不惧怕面对吾大汉兵锋?” 马旄王自知理亏,不敢立即答话,只把眼睛不住在眼眶中打转,企图寻找理由为自己辩解。 李世民见马旄王迟疑,知道此人顽固狡诈,不敢正面向自己认错,还在思虑狡辩之言。 不等马旄王想出应答之语,李世民看向后边一众蛮夷首领,沉声道: “朕时常在想,如何能让吾蜀中汉民与汝等异族之民融洽相处。 如今看来,是朕想多了,汝等从来不曾真心臣服。 今日王师已至,汝等已成阶下之囚,还尚自巧言狡辩,不肯认错。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介意将汝等皆尽屠戮,死人才是最令朕放心的!”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本以为在陛下面前耍赖不认账,而后说些好话、赔上些奇珍财宝,便可蒙混过关、保住性命。 没成想陛下竟然如此决绝,直接表态要行灭族之举。 当众首领恐惧迟疑之时,忽然一年轻蛮将向前一步,躬身道: “小王越雟郡北境捉马王魏狼,马旄王之女乃小王之妻。 自从马旄王起兵反叛以来,曾多次邀吾共同举兵,吾几番推辞不下,无奈加入马旄王叛军。 如今天兵既至,吾等自知难以抵抗,又兼有反叛之罪,小王愿举族归降。 倘若陛下不放心马旄王等部落,小王愿自荐为此间冉駹羌与各羌氐部落共主,为朝廷守护西北边地。 自此真心归附朝廷,受朝廷节制,永不复叛!还望陛下明鉴!” 此言一出,包括马旄王在内,一众蛮夷首领皆震惊。 众人皆是汶山郡以及周边西戎部落,魏狼则是越雟郡境内一南蛮部落之主,即便有马旄王女婿这层关系,也不足以成为诸多西戎部落共主。 马旄王震惊过后,不由反驳道: “陛下!吾等皆羌氐之人,怎能尊他族之人为吾等共主?还望陛下莫要听信谗言,将吾等命运交与外族之手!” 李世民闻言不禁心中可笑。 随即冷道: “好一个‘怎能尊他族之人为共主’,那依汝之言,汝等也不愿尊吾等汉人朝廷为主了?” 马旄王闻言一时语塞,心中懊恼自己慌忙之中说错了话。 如今自己反叛一事尚未蒙混过去,现在又添一条“不遵汉家朝廷”的罪过,这可如何是好? 其余部落首领见马旄王吃瘪,不禁惶恐,赶忙打消了附和马旄王的想法。 魏狼见陛下隐隐有扶植自己的意思,随即趁热打铁道: “陛下,小王本族部落虽在越雟郡,但小王自知不及定莋、邛都等蛮王势力。 势力小顾虑便少,倘若陛下准许小王为汶山个部落共主,小王必将举族北迁,从此定居汶山郡险山恶水之中,为朝廷出力!” 李世民本意是要令此间蛮夷心服,而后在汶山郡设置督府。 改变诸葛丞相汉官只管汉民,令蛮夷完全自治的策略,转为汉官总管汉、夷之民,令蛮夷受朝廷监管,半自制的策略。 如今虽然魏狼自荐,只是魏狼威望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服众,无形间便加大了朝廷监管的难度。 可惜马旄王太过反复狡诈,不然马旄王才是自己第一选择。 正当李世民拿不定主意之时,张嫣突然开口道: “阿斗哥哥,既然此间蛮夷皆不服魏狼,那何不令魏狼之妻为此间蛮夷共主?” 李世民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心道:“对呀,马旄王之女为共主,这些部落首领总没话说了吧?” 想到此处,李世民正色道: “马旄王之女何在?上前答话!” 此令一出,蛮夷之中先是一阵骚乱。 过不多时,一位年龄二十岁上下,身着狐裘的艳丽女子迈步款款而来。 及至高台之下,那女子双手交叉胸前,躬身下拜道: “马旄王之女,见过陛下!” 李世民抬手示意其平身后,询问道: “朕欲令汝为汶山郡各部落共主,从此为朝廷效力,不知汝可否愿意?” 马旄王之女在人群之中时,便已听到陛下与自己父亲的对话,心中也已做好了打算。 如今自己已是魏狼之妻,便算是魏狼家族之人,况且羌氐部落自无戈爱剑时起便已尊男子为家族之长,自己是没有继承权的。 倘若自己答应成为汶山郡羌氐共主,自己丈夫魏狼也便成为自己之下第二号人物。 名义上自己算是共主,但既然是魏狼之妻,那这共主之权实际是在自己丈夫身上。 如此一来,自己夫妻二人便能将捉马夷、汶山羌氐部落皆尽掌握在手。 只要自己借“马旄王之女”身份,钳制魏狼,魏狼定不敢与自己离心。 从此自己便能安然享受这“泼天的富贵”,如此好事自己定然不会放过! 听闻陛下询问自己心意,马旄王之女赶忙上前一步,与丈夫并列,而后躬身道: “小人拜谢陛下隆恩,吾愿为汶山羌氐部落共主,为朝廷管理羌氐部落、守卫西北边地!” 第四十九章王平强渡泸水河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话一出,马旄王等羌氐部落首领,皆捶胸顿足,暗道“不妙”。 众人皆以为,此女既然已远嫁,自然成了他族之人,如若令其为共主,与直接将共主之位交于魏狼无异。 只是此女顶着“马旄王之女”的名号,大家又不好反驳,只能忍气吞声。 又一阵骚乱之后,马旄王先无奈道: “既然陛下有意,吾女又应了陛下之命,那小王等羌氐部落首领自当领命。 只是……只是之前吾等冒犯天威、欲与朝廷为敌一事,不知陛下将如何裁定?” 李世民闻言,先是看看台下一众部落首领,而后询问曰: “先不说朕欲如何处置汝等,就只说新任共主之事,汝等可还有异议?” 众人见马旄王已经表态服软,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便异口同声道: “吾等皆愿尊马旄王之女为共主,一同归附朝廷,从此后守卫边地,再不复反!” 众人既表态,李世民也就无意再过多追究之前反叛一事。 只是反叛之事又不能让这些人轻易免了责罚。 “嗯,既然汝等皆已表明心迹,那朕也就不再就反叛一事重罚汝等。 只是,朝廷为出兵平叛,将士多有伤亡,又在此间徒耗钱粮、物资。 这阵亡将士抚恤、补齐平叛损失一事却是要落在汝等身上。 朕听闻汶山郡以及西北边地,皆盛产牛马等牲畜,又兼此处山岭之中矿藏丰富。 不如就罚汝等以牛羊等走兽家畜、山间林木矿藏等资源作为交换,来补齐此次评判朝廷之损耗吧。” 众首领闻言,皆以为陛下只是为一时之财,故而并未多想,当即便异口同声答应下来。 李世民趁机令所有氏族首领皆在一张空白兽皮之上签字画押。 只说还未想好具体欲索要何物,只待想好之后再将兽皮之上内容补齐,最后交由新任共主代朝廷收上物资。 众人也觉得此时大战刚过,战后诸多事宜尚未处置,赔付之事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也不多想,便各自在那张空白兽皮之上签字画押,算是答应任凭陛下索要一应赔付之物。 一切商量已定,李世民便令张翼等人暂时留在汶山郡。 协助各部落处理战后事宜,安定民心,而后与各族一同南迁蜀中避寒。 又令张翼等人处理完一切事宜之后,在年关之前赶回成都述职领赏,待来年春暖花开再确定汶山郡各处官员人选。 汶山郡既定,飞骑卫兵源、监视强端等事也已交代马岱、马承来办。 李世民便想着先回成都休整,顺便看看有无越雟郡王平等人战报至成都。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先一步带着张嫣、陈忠以及正养伤的吴班,率领剩余飞骑卫、亲卫部曲,离了汶山郡,直奔成都而去。 李世民如何率众赶回成都暂且不表。 只说正当李世民在汶山郡大破冉駹夷之时,越雟郡王平等人也正与此间叛军李承之做最后的决战。 李承之的叛军与其他几处叛军有所不同,此人是越雟郡夷王高定手下豪帅。 这一支蛮夷,自先帝驾崩时起就不曾消停,前两任越雟太守皆死于李承之之手。 王平进驻越雟郡之后,先是北上苏示,将响应李承之的冬逢、隗渠击破。 而后南下,于李承之对峙与邛都以东的泸水岸边。 李承之为了对抗官军,便以“夷王高定后继者”名义,北上寻求冬逢岳丈旄牛王狼离、定莋夷王狼岑等支持。 狼离等其他越雟郡夷王,见官军势大,又因自己女婿才被官军所败,都惧怕官军。 几人商量过后,皆不敢直接表态反叛朝廷支持李承之。 只是集结蛮兵,做出欲参与叛乱之状,为李承之壮声势。 汉建兴十二年十一月初,这几日天高气爽,王平正于泸水岸边观察对岸情况。 此时法邈至,见王平正看着对岸出神,便行至王平身侧轻咳一声。 王平听到声音,下意识转头看了法邈一眼,而后转回头去,慢声道: “如今吾等已在此处与李承之对峙许久,李承之日夜防范,常令斥候沿泸水巡视。 吾等碍于泸水难渡,一直未敢轻易出兵与其交战。 近日吾常在岸边观察对面形势,思虑应对之策,然而想破脑袋也不曾想出可行之法。 眼看年关将至,吾等还是要尽快想出对策来啊,总不能留着李承之过年吧?” 法邈闻言,知道王平这是有些着急了。 毕竟昔日诸葛丞相南征之时,就没少在泸水吃亏。 虽说此时乃冬季,气候不似夏季那般炎热,一天之内不论何时渡河,皆不必担心其间瘴气。 只是此间蛮夷已自南征中吸取了经验,如今将这隔在两军之间的泸水防得密不透风。 这许多日来,法邈也是万分头疼,百思不得其解。 “王将军,为今之计,只能强行渡河。 倘若与李承之对峙之前,吾等尚可趁其不备,暗渡泸水。 如今冬逢、隗渠先被吾等击破,李承之收到消息后便有了准备。 既然李承之谨防泸水一线,那吾等便断无暗渡可能了。” 王平闻言,无奈摇头道: “吾本欲尽量减少士卒伤亡,能降服便降服,能以计取之便以计取之。 谁料李承之如此狡猾,只在泸水西岸与吾等对峙,想要将吾等粮草耗尽,令吾等自退。 待吾等一走,李承之便又可在越雟郡各地联络其余蛮夷,于郡中兴风作浪。 此高定余孽,真是让人头疼啊!” 正在二人踌躇间,关家三位小将到了。 关统年最长,走在三人中间,一见王平、法邈便快走两步,先自稽首道: “末将关统,弟关彝、关樾,见过王将军、法先生!” 王平微笑点点头,示意三兄弟上前说话。 关彝、关樾二人也各自稽首见礼后,便随着关统一起走到王平身边,稍欠半个身位后站定。 “吾与法先生正于此间商议破敌之策,如今年关将至,吾等又不能一直将此事拖着。 为今之计,智取不成,只能强攻。正好汝等皆在,那咱们不如就此间将强攻计划商定。 待计划商定,吾等也好早日平定此间叛乱,争取赶在年关之前回成都向陛下复命。” 关统闻言后,先是点头同意,而后向王平说道: “王将军既然决议强渡,那吾等自当全力配合。 如今既然强渡,那自然需寻一窄处渡河。 正巧吾兄弟三人奉命连日巡视泸水东岸,寻找有利地形。 以吾等观之,卑县西南,有一处河道狭窄之地,可强渡之。 另外此处不仅相对狭窄,两岸还各有一浅滩延伸至河道之中,两处浅滩正好相对。 吾等可在此浅滩处渡河,如此一来,渡河难度大大降低,所需时间也将减少许多。 倘若计划得当,李承之甚至都来不及‘半渡而击’,吾等先锋便可杀至对岸占领要道。” 王平闻言,赶忙领着众人向大帐走去。 “少时入账之后,汝等即刻就地图之上将浅滩处标出。 强渡破敌之策,就在这两处浅滩之上!”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中军大帐。 王平一进帐便直奔帅案之后悬挂的地图。 “关家兄弟,速来将浅滩位置指出!” 关统三人得了令,也快速走向地图。 “王将军请看,此河道蜿蜒之处,东岸皆为缓坡,西岸却是一矮山。 东岸缓坡延伸至河面之上,再向前便是那处浅滩。 对面山脚下,有一块谷地,也向河面延伸出一处浅滩。 两处延伸正好形成河湾,两处浅滩又正巧相对。 以吾等观之,此一段泸水河道皆宽逾数十丈,唯有此处,两浅滩之隔不过十数丈。 如今此处应是附近最窄之处,末将以为,王将军当与此处强渡泸水。” 王平闻言,先是看看法邈,而后以手指定关统所说之处,盯着地图沉思起来。 法邈立于一旁,也自盯着地图发呆。 二人心中皆在盘算,如何利用此处,尽量减少损失拿下李承之。 须臾,王平、法邈同时拍手道“有了”! 两人见对方与自己反应一样,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愿闻阁下高见!” 第五十章关家兄弟显神威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二人见对方说出了同样的话,不由会心一笑。 法邈则先一步谦让道: “王将军既是平叛主将,那自当王将来下令。 吾只待王将军令出,再看吾二人所想是否一致。” 王平也不矫情,爽朗一笑道: “好!那吾就献丑了!” 言罢王平指着大营以南泸水一相对较窄处说道: “吾欲来一招‘声东击西’,先自此距离李承之大营较近之处虚张声势,做出与此处强渡之状。 待敌军认定吾等欲在此处强渡时,再令人率少量精锐潜入大营北边浅滩之处,迅速占住西岸浅滩。 而后东西岸配合,就两处浅滩之间搭一浮桥。 此时蛮兵见吾等又在上游搭桥,必定死命向北阻止我军搭桥。 待敌分兵,吾等南边虚张声势之兵也分兵向北而去。 浅滩之处先到西岸的少量兵马,只需守住西岸登陆点,待浮桥架起,南边援兵至,便可合力一鼓作气占领西岸。 而后自西岸由北向南一路杀向敌营,则大事可成矣。” 法邈闻言微笑点头道: “王将军所想,与吾不谋而合! 此计重点在于‘抢时间’,不等敌军至,便要将浮桥搭起。 而后敌军至,西岸先遣之兵必须抵挡住敌军,令援军能有足够时间渡河。 只要吾等速度够快,那此战必定大获全胜!” 王平先是点头同意法邈观点,而后看向三位关家小将道: “昔日关云长将军,纵横天下三十余年,鲜逢敌手。 更能于万军之中阵斩颜良,后荆州一战水淹七军杀得于禁胆寒。 此等忠义勇猛之英雄,其后代想必也皆是勇武之人。 吾思虑过后,认为佯渡之事需由经验丰富、善于谋划之人来完成。 咱们几人之中,吾与法邈皆能胜任之,况且吾乃军中主将,有吾在南,敌军更容易上当。 因此吾欲请三位小将军不辞辛劳,前往北边浅滩处搭桥、阻敌。 不知三位可愿大显身手,再现昔日关将军之神威?” 几个年轻人本就一腔热血,王平这一激励,三人更是跃跃欲试,当即就答应下来。 王平见状,心中大定,叮嘱几人如若事不可为,不可蛮干伤了性命,大不了回来再想计策。 三人虽嘴上答应,但心里却早已拿定主意,即便拼了性命不要,也得将此任务完成。 几人将时间、具体计划商定后,便各自去做准备,只待万事俱备,一举平定越雟叛乱。 翌日深夜,关统三人率领三屯王平所辖“无当飞军”共计300人,另有善搭桥铺路之民夫、工匠若干。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然来到北边浅滩处隐藏起来。 王平等人则是大张旗鼓,趁夜在南边砍树造筏,佯装欲强渡之势。 李承之帐下斥候,正沿岸巡视,忽闻对面隐隐有人声,又见东边岸边似有点点火光。 几名斥候兀自警觉起来,一边令人回报李承之,一边靠近岸边试图探查对岸情况。 王平等人,早已暗中派遣细作隐藏在对岸。 细作见对方斥候已发现情况,便于暗处发出信号,提醒对岸王平等人。 王平收到暗号,令士兵再把声势造大一些,欲令对岸斥候更加确定官军要在此处强渡。 不多时,李承之大寨之中又出来一队人马,一路疾行来到事发地点。 刚一到,斥候便赶忙向那对人马的首领禀报道: “将军,吾等在此处观察有一会了,对面似乎在砍树造筏。吾等怕惊动对方,并未声张。” 那领头的蛮将点点头,命令道: “豪帅有令,官军狡诈,怕是官军欲用调虎离山之计。 汝等在此盯着,官军但有过河之意,便立刻回报大营。 吾却将所率领之兵分作几股,沿泸水西岸再做巡查,确定官军意图之后,豪帅自有定夺。” 那斥候领命后,便带着手下悄悄地隐藏在草木之中,静静观察对岸官军动向。 此时官军细作见那蛮将率队远走,赶忙分出一人寻一安全之处,回对岸向王平禀报。 及至黎明,李承之寨中已陆续派出多队人马,一夜之间将周边可渡河之处反复巡查。 直至最后一队巡查路线较远的蛮兵回报后,李承之断定昨夜斥候发现之处,便是官军欲强渡之处。 思虑过后,李承之命少量斥候继续在附近游弋,一有情况立即上报。 而后李承之亲率中军,借着岸边密林掩护,悄悄摸向官军欲强渡之地。 王平、法邈在细作的配合下,根据敌人反应,不断调整自军行动。 忙活一夜,终于在黎明时分,收到李承之中军出动的消息。 既确定李承之中计,王平便吩咐属下道: “如今敌军上钩,汝等速去知会关家兄弟,让他们依计行事。 切记沿路莫要声张,只挑密林、山坳之中隐蔽而行。” 几位属下领了命,便向岸边林地之中而去。 至清晨,关统等人收到王平消息,知道时机已到。 “众位!如今李承之已中吾家将军之计,事不宜迟,吾等当快速行动。 所有无当飞军听令,留20兵卒在此间护卫,其余人皆脱衣,将衣物、兵器举在头顶,随吾渡河!” 众人闻言,民夫、工匠等便开始就地取材搭设浮桥。 关统三人则率领剩余“无当飞军’涉水渡河。 不多时,关统等人便过了泸水,到达西岸浅滩之上。 关统令军士们擦干身上河水后迅速着衣甲。 自己则是带着关彝策马向四周探查。 此时王平等人见李承之大队至,便令人将打造的木筏推入水中,而后集结士兵,佯装分批渡河之状。 李承之与山林之中,远远看见官军木筏已入水。 当即令身边蛮将各带一队士兵,分别向左右潜行,欲对官军形成三面埋伏之势。 正当一切正按着王平等人预想而进行之时,忽然对岸有一队斥候自北而来。 那队斥候行色匆匆,一到李承之埋伏之地附近,便隐于密林之间不见了踪影。 王平在对岸看得真切,不由心中一凛。 忙招呼法邈来商议。 “方才敌军斥候自北面慌忙而来,怕是关家兄弟行踪已暴露。 如今吾等也要做好应变准备,先暗自将主力集结在后方密林之中。 若敌军不动,那吾等也就继续陪着他们演戏,倘若敌军向北而去,那吾等便放弃此处,立刻北上。” 法邈闻言,幽幽道: “希望此时关统等人已将浮桥搭好,不然待李承之率军赶去,关家兄弟就危险了。” “倘若浮桥未搭成,关家兄弟孤军深入,混战之中又无法涉水而退,恐怕……” 二人正说话间,对面密林之中一阵骚乱,而后先是一队骑兵在一蛮将率领下向北急驰而去。 骑兵刚走,大队步卒便随着李承之也向北疾行而去。 王平见状大惊,赶忙帅麾下3000“无当飞军”向北支援关家兄弟。 法邈则是令剩余士兵将所有木筏皆推入水中,而后整装待命,与对岸留守蛮兵隔岸对峙。 过不多时,浅滩处眼看浮桥就要成型,只见南边一队兵马卷尘带土飞驰而来。 “敌军先锋已至,关樾领人护在岸边,防止敌军破坏浮桥。 关彝,随吾领兵就前方隘口处阻截敌兵!” 此时众民夫、工匠,见敌兵杀来,心中恐慌,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 随即便爆发出一阵骚乱。 “贼兵杀至,关将军兵少,怕是抵敌不住,吾等还是保命要紧。” “如今浮桥即将成型,吾等若就此四散逃命,岂不是陷自家将士于绝地?” 正当众人动摇之时,关樾挺枪跃马立于西岸浅滩之上大声道: “诸位莫要恐慌,如今王平将军计谋已成,见敌军北上,王平将军定然同时率军北上来援。 此间之敌只不过蛮夷先锋而已,以吾观之,也不过三五百人。 吾关家兄弟视之如草芥尔!汝等不必惊慌,只安心把桥搭好,以便王平将军援兵过河!” 众人闻言,先是看看隘口处正疾驰而来的蛮兵,发现确实只是三五百人的先锋部队。 见此情形,众人方才长舒一口气,既然短时间内并无危险,大家便始开始加速搭建浮桥。 关樾见众人皆安心搭桥,面上喜悦,指挥身边兵卒背靠浮桥,将浮桥护在身后。 关樾这里方才安定,关统那里便传来了喊杀声。 正当关统指挥士族迎击敌军之时,蛮兵阵中一蛮将手持狼牙棒,跃马冲至关统面前,二话不说照着关统脑门就是一棒。 关统见对方身强力大,不敢硬接,只在马背上向右一矮身,横过手上长矛右高左低顺着对方力道向左一斜,便巧妙地卸下对方这一棒。 蛮将见一击不中,双眼圆睁,收回手中狼牙棒,借着腰力从右至左横着扫出一棒。 同时口中喊一声:“着!” 眼见关统还未将身体摆正,已无力再挡下自己这横扫的一棒,蛮将心中不由得意道:“这番汝还不死?” 第五十一章李承之伏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关统尚未稳住身形,又见敌将挥棒横扫,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千钧一发之时,关统身后绕出胞弟关彝,把手中长戟向蛮将脸上砸去。 蛮将见状,下意识要躲,这一躲,手上力道却是减了几分。 关统见蛮将手上一顿,连忙抓住时机,左手一松,只用右手将长矛插在左侧地上。 “当啷!” 狼牙棒带着一股劲风,狠狠砸在了关统长矛之上。 矛杆经不住如此力道,兀自由中间裂开,眼看不能再用。 蛮将又一击未成,还由于躲闪不及,被关彝长戟砸在左肩之上,不禁惊慌。 “啊呀!” 长戟势大,又是顺势向下砸在蛮将肩膀之上。 蛮将肩膀已被震碎,疼得大叫一声,险些将手中狼牙棒撇了。 关彝见蛮将已受重创,顾不上看关统情况,回戟蓄力后再次刺向蛮将心口。 蛮将顾不上肩膀疼痛,急忙右手抡棒试图敲开来刺之戟。 蛮将刚抡起狼牙棒,关统便拔出腰间长剑,自另一侧向蛮将面门刺去。 两相夹击之下,蛮将左右不能相顾,加之左肩已受重创,被关统一剑刺穿了面颊,当时就断了气。 蛮兵见主将已死,各自恐惧,本身处于劣势的无当飞军们则是大受鼓舞。 此消彼长之下,蛮兵竟然放下武器,一窝蜂地纵马而逃。 关统知道李承之主力不久便至,也不敢托大,赶忙下令道: “所有人紧守隘口,不许擅自追杀溃军!” 此时王平率领无当飞军,李承之率领蛮夷步卒,两拨人马就在泸水两岸拼起速度来。 李承之想着先一步到达北面浅滩处,配合先锋骑兵,将官军浮桥捣毁。 浮桥一毁,官军无法快速渡河,自己就算是逃过一劫。 王平与李承之想法一样,只是王平目的是保卫浮桥,而后快速渡桥攻杀叛军。 终究还是蛮夷轻装步卒快了一步,李承之赶到时,见自己手下大将已然死了多时。 又见先锋骑兵都不知所踪,心道“不妙”。 再抬头看时,只见浅滩之处浮桥已成,不由怒上心头。 一惊、一怒之下,令李承之狂性大发,冲着关统等人恶狠狠道: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杀吾大将、侵吾领地!今日定将汝等扒皮挖心,方能解吾心中之恨!” 说罢,李承之大手一挥,身后几员蛮将便率领蛮兵疯也似的冲向关统等人。 关樾见敌兵势大,怕关统、关彝有失,只留20兵卒护在浮桥外,自己却挺枪跃马前去支援关统。 关樾赶到时,关统正持剑与两名蛮将缠斗,关彝则持戟独斗三员蛮将。 关樾见两人暂时无虞,便在人群之中寻找李承之所在。 正寻间,王平带队杀到,王平见几员小将正与蛮夷苦战,赶忙率领大军过浮桥前去支援。 王平大军刚至,关樾正好在敌军中心地带寻得李承之。 二话不说,关樾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持矛,猛夹马腹,直冲李承之而去。 李承之见王平大军至,心道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战,既然跑不掉,索性就与官军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李承之激励士卒道: “勇士们,吾等在此间与朝廷相斗日久,先后攻杀焦璜、龚陆等朝廷太守。 如今朝廷恨吾等入骨,定然不肯轻饶吾等,既然泸水防线已破,为今之计只有拼死力战,尚可有一线生机! 不想认罪伏诛者,与吾死命向前,阻击官军!” 蛮兵闻言皆大受鼓舞,个个面露无畏之色,更加凶狠。 李承之见状,不由心中得意,以为今日大有取胜可能。 此时李承之注意力多在王平等援军身上,一时没注意关家兄弟情况。 正得意间,忽见身前护卫一阵骚动,抬头看时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一小将飞马而至,在护卫之中撞出一条通路,此时那小将正架着长矛冲向自己。 不等李承之反应,那小将长矛已至。 登时间,那小将人随马动、矛随人至,带着一阵劲风一个突戳,便将李承之脑袋扎个对穿。 李承之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状,人却随着战马冲击力飞出老远,最后挂在关樾长矛之上。 “李承之伏诛!余者乞降不杀!” 关樾趁势大喊以威慑敌军,试图令蛮兵放弃抵抗。 此时王平大军已多数过了桥,见李承之已被关樾阵斩,不由心中大喜。 “将士们,李承之已死,正是吾等彻底平定叛乱之时。 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蛮兵见主将已死,官军大队杀到,各自心中惊恐。 先前才燃起的斗志也瞬间瓦解。 几员蛮将此时也发现豪帅李承之已死,不由恍惚,手上厮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关统、关彝见状,也各自止住攻击,趁机喊道: “天兵难抗,既然贼首伏诛,汝等只要放下兵器,便有活命可能!倘若执迷不悟,李承之便是下场!” 几位蛮将互相看看,都觉得抵抗无益,于是便各自放下手中兵器,异口同声道: “朝廷天威,吾等拜服,吾等愿缴械而降,还望将军留吾等性命!” 直到此时,蛮兵见豪帅、大将皆伏诛或乞降,也都完全失去战意。 “吾等自知王师难抗,皆愿乞降,望将军饶命!” 随着众蛮夷乞降,祸乱越雟郡十年有余之叟人族蛮夷遂平。 王平等人趁热打铁,一路收降李承之残部。 而后几人又分兵北上或西进,前往邛都、苏示、定莋等地将狼离等部落迫降。 狼离等人本就惧怕天兵,只敢为李承之壮声势,不敢真的出兵参与叛乱。 如今李承之伏诛,狼离等人更是不敢不降。 一番行动之后,王平彻底降服越雟郡自李承之以下所有部落,并且令其首领都签了盟约。 只有北境捉马夷处王平等人未见其首领。 后在捉马夷自汶山郡返回的蛮将口中得知,陛下前不久时亲至汶山郡,已将汶山叛军降服。 捉马王趁势降了朝廷,并且欲举族北迁,为陛下治理汶山蛮夷。 既然捉马王已降陛下,王平也就不再纠缠。 诸事皆定之后,王平便火速派斥候前往成都复命,自己则率军暂时留在越雟郡安抚蛮夷。 此时李世民率领张嫣、陈忠、吴班等人,经过几日奔波,已至成都以北。 “陛下,前边就是武担山了,吾等是由山下北门而入,还是绕道江桥门入城?” “此一趟又是大半个月,朕一路舟车劳顿,却是有些乏了。咱们就由北门入城吧,朕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几人商量已定,陈忠便先一步前往北门知会守城士兵迎接陛下。 是夜,李世民卧于龙榻之上,心中正为越雟郡平叛进程担忧。 此时黄皓侍立在侧,见陛下虽面带倦意,但迟迟不曾入睡,便轻声问道: “陛下,奴婢见您连日劳顿,已显疲惫之色。此时夜深,陛下却不曾睡去,是心中有什么事情?” 李世民抬眼看看黄皓,轻叹一口气道: “如今已是腊月初,汶山、牂牁等地叛乱皆平,唯有王平所在越雟郡尚未有捷报至。 朕心中担忧,怕越雟叛军势大,王平一时难以破敌。 眼看年关将至,朕又不便再次远行相助,正不知如何是好。” 黄皓闻言,略微思虑,而后答曰: “奴婢倒是有个笨办法,陛下就当是与奴婢闲聊,随便一听就行。 倘若奴婢哪里说得不对,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李世民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 “汝这奴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此间就吾主仆二人,有何不敢说的?” 黄皓见陛下心情转好,不由心中安定,赶忙接过陛下话头道: “奴婢所想之事,也是得了之前杜琼占星一事启发。 既然杜琼可占星问卜,为益州诸公谋求生路,那陛下何不也找个方外之士,就越雟郡战况卜上一卦?”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心道这黄皓还真把占卜一事当真了。 “咳!别说朕不认识什么精通占卜之术的方外之人,即便朕却有此等好友,朕也不会将国家之事交与他们处置。” 黄皓走到陛下身边,附在陛下耳边神秘道: “陛下还真有这么个朋友,并且此人陛下还十分敬重……” 李世民闻言,兀自由龙榻之上坐起,一拍脑门道: “啊呀!汝这一说,朕还真想起一件要事来!” 黄皓见陛下反应如此之大,不由好奇道: “如今朝堂暂时稳定,各处平叛也大部分平息,正是风平浪静之时,陛下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李世民神秘一笑,便叫黄皓去取笔墨来。 黄皓一脸疑惑,领命而去…… 第五十二章青城山送徒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黄皓将笔墨准备妥当,便来到陛下身边复命。 李世民端坐榻上,指着书案之上笔墨道: “朕说出几个人,汝将这些人家中情况写下,主要是其家中子嗣姓名、年龄。 朕欲选出合适之人,趁着此时无甚大事,将他们送去逍遥公处拜师。” 黄皓闻言不觉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如此激动呢。 见黄皓已在案前坐定,李世民开口道: “诸葛丞相之子、尚书令蒋琬之子还有安汉将军王平之子……” 黄皓听着陛下念出的一个个名字,一边思索,一边快速将对应的信息记录在绢帛之上。 过不多时,李世民已经将自己认为需要送至逍遥公处拜师之人念完。 黄皓稍后也将资料记录完毕,刚放下笔,便迫不及待地双手捧至陛下面前。 “启禀陛下,奴婢已将名单整理出来,请陛下过目。” 李世民接过名单,仔细审阅起来。 “嗯,这上边人数却是有些多了。汝再去记录,朕从中选出一部分,作为第一批拜师逍遥公之人。” 经过李世民反复权衡,最终确定了第一批前往范寂处求学镀金之人。 名单之上,一共八人,其年龄多为舞象之年,最小者乃诸葛丞相长子诸葛瞻,年未出总角。 年长者也不过傅肜之子傅佥年刚十八,还未及弱冠。 “今日就罢了,待明日早朝后,汝立即着人前往这些人住处,令他们年关之前来成都见朕。” 黄皓躬身领命。 李世民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论这些人当前是谁人门下学徒,又或者其父母有何疑问,只说朕欲提拔他们,令他们来朕这做个考核。” 交代完黄皓,李世民再也顶不住多日以来的疲惫,挥手屏退黄皓后,便于龙榻之上沉沉睡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李世民自从回到成都,不觉之间腊月已过上旬。 这日早朝之后,李世民正在后宫庭院之中与皇后闲谈。 此时二人身边只有皇后侍女、张嫣以及黄皓在旁。 李世民见此间无外人,又想起这是自己复生以来首个年关,便想询问皇后年会之事。 正欲问话,皇后却先开口道: “陛下自丞相薨逝以来,将近四月,一直忙于政事。 如今朝堂暂时稳定,平叛也基本顺利,陛下是否应多关心一下后宫之事?” 李世民闻言纳闷道: “朕平日里但凡有机会,便会来后宫与皇后见面,朕自觉也未曾冷落皇后啊,不知皇后此言从何说起?” 皇后见陛下心中只想着自己,不曾提及后宫之中其他人,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担忧。 随即向陛下解释道: “陛下如此英明之君,必然知道‘孝’乃百善之首。 起初朝堂动荡,叛乱四起,臣妾以为陛下诸事繁多,一时忘却了孝顺之事。 如今看来,陛下怕是将吴太后忘得干干净净了!” 李世民闻言,不禁心中一凛,心道: “可不是呢!如今吴太后尚在,于情于理朕都不能不管不顾。 况且吴太后乃东州吴懿、吴班之妹,倘若朕不处理好吴太后之事,怕是会令东州士族心生疑虑” 想到此处,李世民一把将皇后揽入怀中,赞许道: “皇后真乃朕之贤内啊!若非皇后提醒,朕还真是将此事忘诸脑后了呢!” 张嫣见陛下当着几人的面,与自己姐姐卿卿我我,不由一阵厌恶。 “阿斗哥哥是把这庭院当作姐姐寝宫了么?怎能当众做出如此轻浮之举?” 李世民被张嫣这话说得一头雾水,心想自己一国之君,在后宫之中还不能与皇后亲热了? 正欲回话,皇后轻轻推开陛下,温柔道: “小妹说得不无道理,陛下此举是有失得体了。” 李世民见在此事上说不过姐妹二人,索性跳过话题,起身道: “今日正巧无事,事不宜迟,朕这就去向吴太后请安。皇后随朕一起吧。” 张嫣见陛下耍赖直接隔过自己之话,不由娇嗔道: “既然如此,那只让姐姐陪着去便是,本护卫身体不适,就不陪陛下了!” 李世民闻言也不着急,只是略带请求地看向皇后。 皇后会意,笑着起身,拉着张嫣手柔声道: “小妹不在陛下身边护卫,那陛下安全谁来负责? 再说,自汝成为陛下亲卫之后,吾等姐妹见面次数甚少。 姐姐现在需要小妹陪在身边叙旧,小妹忍心拒绝吗?” 张嫣闻言,白了一眼陛下,而后跟在皇后身边一言不发。 李世民见状,轻笑一声,摇摇头,便迈步向太后寝宫而去。 黄皓则是先陛下一步前往太后寝宫,将陛下行程告知太后,好让太后有个准备,以免突然而至,惊扰太后銮驾。 过不多时,李世民等人已然来到太后寝宫。 在此等候的黄皓赶忙迎上陛下,回报道: “启禀陛下,太后正在寝宫正堂等候,陛下可直接入内请安。” 李世民闻言,略微点头,而后不做停留,直接领着皇后、张嫣去见太后。 及至前堂,李世民见一四十多岁的贵人端坐于榻上,知道此人便是吴太后。 李世民一边向前行礼请安,一边略微观察吴太后形貌。 只见吴太后却如先前传说之中那般,面如满月,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形态端庄,满面霞光。 一看便是大富大贵、旺夫之象,所嫁之人,有成为帝王之福。 “臣近日只顾朝中之事,却少来向太后请安。 如今朝堂稍定,臣怕太后宫中清冷,特意前来向太后问安。 还望太后莫要怪臣之前不孝之罪。” 吴太后闻言不由面露笑意,慈爱地说道: “吾儿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老身这里不需时常挂念。 只是吾儿莫要忘了先帝创业之艰辛。 如今当以民为本,广施仁德,令吾蜀中强盛,早日完成先帝兴复汉室之遗志。” 李世民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太后教导,臣当铭记于心。” 看二人见礼寒暄已毕,皇后与张嫣便一同上前与太后施礼。 众人皆礼毕,吴太后将李世民招至身前,慢声道: “今日吾儿既至,老身正有些小事欲与吾儿商议。 倘若无甚要事,吾儿不妨就此间与老身聊上几句?” 李世民本意就是来向太后请安,多与太后亲近,好令东州士族安心。 如今正巧太后有事相商,李世民随即便答应下来。 太后见陛下点头答应,微笑道: “汝也莫要觉得老身啰嗦,如今天下三分之势已成,吾蜀中又相对贫弱。 又兼先帝与老身家族皆为外来之人,咱们若想稳居蜀中,只靠朝堂之上的手段是不够的。 汝当多多思虑,朝堂之外如何快速拉拢安抚益州诸公。 老身心中一直有些想法,或可为汝拉拢安抚益州诸公乃至其他各派诸公所用。” 李世民闻言不禁疑惑,没想到这久居深宫的太后,还有这等见识。 “臣愚钝,还望太后明示!” “汝可知昔日先帝为何纳老身为妃,又为何立老身为后?” “哦!太后所想,莫不是欲让臣以联姻之事,拉拢安抚朝堂诸公?” 太后闻言不禁喜笑颜开,赞许道: “本以为吾儿前些日性情大变,乃宫中之人讹传,没想到吾儿确是英明之君。 此事老身只开了个头,吾儿便能想到老身心意,老身心甚慰之!” 经过吴太后这么一提醒,李世民心中豁然开朗。 不论先前解忧、乌孙等和亲公主,还是自己上一世文成、弘化等公主,皆为国家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 往小了说,个士族之间互相通婚,不也是为了家族繁荣吗? 朕的敬哀皇后,不也是先帝为巩固皇权联姻张飞的吗? 思虑过后,李世民又与吴太后、皇后二人详细讨论了目前可联姻的人选。 太后见皇帝如此英明、孝顺,一高兴,便将此事大包大揽下来。 从此但凡有合适联姻的人选,太后都会先记录整理,而后交于皇帝定夺。 联姻之事定下之后,李世民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向太后告辞,领着皇后、张嫣等人离了太后寝宫。 行至御花园时,正巧遇到前往后宫寻找陛下的霍戈。 霍戈一见陛下,赶忙迎着陛下躬身稽首道: “陛下,越雟郡战报至,同时您交代黄皓找寻的人方才也到齐了。” 李世民闻言笑道: “看来朕的清静日子又要告一段落了,走,随朕前往金银殿,再将所有事情一一处置。” 皇后见陛下又要处理政务,很合时宜地向陛下告退。 李世民告别了皇后,振奋精神,领着黄皓、霍戈、张嫣等人向金银殿而去。 第五十三章造访长生观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方至金银殿,只见陈忠正在殿前空地之上操练飞骑卫。 陈忠一见陛下,赶忙令飞骑卫自行操练,自己却是迎着陛下而去。 “末将陈忠,参见陛下!” 李世民扶起陈忠,和声道: “越雟郡战报已至,汝一起来听听吧,操练之事也不急于一时。” 陈忠闻言,点头应命,而后跟随陛下进了金银殿大堂。 一进大堂,李世民便迫不及待地令霍戈汇报越雟郡战报。 霍戈领命,汇报道: “十二月初,王平等人以‘声东击西’之计,巧渡泸水,大破李承之所部。 此战,关统阵斩一员蛮将,关樾单骑袭杀敌酋李承之,剩余蛮兵皆望风而降。 王平等人趁热打铁,已将越雟郡各路蛮夷收降,如今正在越雟郡等候陛下命令。” 李世民闻言大悦,激动道: “先有姜伯约以少胜多,大破濮獠伏兵。 后有马承、刘林陷阵降强端。 如今关家兄弟又阵斩敌酋。 看来朕欲提拔之元老后裔,皆不弱于其先辈。 有如此勇猛之嫡系,北伐大业将水到渠成!” “绍先,汝这就着人前往越雟郡,令王平等人赶在年关前回成都述职领赏。 同时派人将魏延、姜维、陈到等都督也一并召回,朕欲在除夕夜举办年会,与众臣同欢。” 霍戈闻言当即领命,而后又问陛下道: “启禀陛下,那些已至成都的官员子弟,您欲在哪里召见?” “既然都是准备送与逍遥公做弟子的人,早晚是要成为国家栋梁、朕之心腹的。 吾看就让他们来金银殿面圣吧。” 霍戈领了命,先是派人去知会王平、魏延等人赶在年关前回成都。而后亲自去寻在成都等待陛下召见的官员子弟。 过不多时,霍戈便引着几位官员子弟到了金银殿。 李世民对众人皆不熟悉,便让几人先自报家门。 几人轮流汇报之后,李世民便在心中将几人暗暗记下,并且由众人言行之中,对几人性格能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朕前些日子曾向青城山逍遥公求了个方便,欲让其为朕培养一些后辈俊才。 如今朝中无甚大事,朕也欲前往青城山拜访逍遥公。 召见汝等,正是为了借此机会,令汝等随朕同往长生观,拜师逍遥公。” 几人闻言不禁欢喜,能受陛下青睐并推荐到逍遥公处拜师,对他们而言,那是天大的造化。 且不说几人是当今圣上选中欲培养之人,单说逍遥公范寂,在蜀中便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几人正欢喜间,一年龄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拜谢陛下道: “广汉太守罗蒙子,罗宪,拜谢陛下厚恩,吾定当虚心求学,不辜负陛下厚望!” 众人见罗宪谢恩,方才反应过来,于是剩下几人赶忙同时道: “张绍子张遵、王平子王训、张嶷子张瑛、马忠子马脩、傅肜子傅佥、蒋琬子蒋斌、诸葛瞻,谢陛下隆恩……”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些少年,不由心中欣慰。 历史上这些人或泯然于众人,或为蜀汉灭亡殉国。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算得上“生不逢时”。 倘若刘禅当时能将这些蜀汉新兴之人加以培养、引导,而后将这些“新鲜血液”注入蜀汉之朝堂。 提拔重用之,也许就能避免之后“黄皓乱政”“谯周劝降”这等昏君才能经历之事…… 谁说蜀汉后期人才凋敝。 倘若刘禅是有野心有手段的雄主,能真正将蜀汉政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后提拔、拉拢这些忠良之后,那蜀汉还真有可能逆天改命。 想到此处,李世民扶起众人,激励道: “汝等父辈皆是国之栋梁,望汝等向父辈看齐,与逍遥公处潜心修行。 不久之后,朕将在蜀中实行新政,新政一出,当有大量空缺职位。 届时汝等学成归来,朕定然提拔汝等为国家出力。 假以时日,汝等必能青出于蓝,成为不亚于父辈的国之栋梁!” 与众人交流之后,李世民将造访逍遥公之日期定在了第二日早朝后。 几人再次谢恩后,便各自前往成都城内临时落脚点歇息,只待明日随陛下同往青城山。 翌日早朝过后,张嫣、陈忠率领一百飞骑卫,霍戈、黄皓随行,一行人跟着陛下浩浩荡荡离了成都皇城。 于路,李世民顺道将昨日召见的罗宪等人带在身旁,众人沿着都江,一路向西北而行。 不出两日,一行人已来到青城山脚下。 见已至青城山,霍戈策马向前,指着面前一条蜿蜒山路道: “陛下,前方群山环绕之间,最为巍峨那座青峰,便是逍遥公长生观所在老君峰。 吾等由此山路向北而行,最多一个时辰,便可到达长生观。” 李世民闻言勒马向北眺望,但见此处皆是青山绿水,即便是腊月寒冬,也不曾见山上有一片枯叶。 “青城山果然名不虚传,四季常青,环境清幽,正是修行的好去处啊!” 李世民一边感慨,一边下了马,率领众人牵马步行。 于路无话,直至老君峰上,李世民等人但见山路尽头果然有道观。 只见道观入口处山门殿上方有一牌匾,上书“长生观”,殿门两边左青龙、右白虎是为门神。 众人由偏门而入,见大殿之中供奉着“土地公”,李世民先是拜过“土地公,而后来到正殿大门之外。 门外有一小道,正静立门边。 小道见有官人至,拱手道: “众位居士请止步,此间乃家师逍遥公清修之地,若无家师口谕,来者皆不得入内!还望众位居士见谅。” 张嫣闻言,不禁怒道: “汝这小道,好生无礼!可知汝面前所站何人?此人乃……” 李世民见张嫣欲报出自己身份来威压那小道士,赶忙拦住了张嫣。 “这位小道长,吾乃逍遥公故友,之前曾与逍遥公相约,欲来访逍遥公。 还请小道长进殿禀报逍遥公,就说武担山的客人到了。” 小道士本来正想与张嫣理论,见来人自称逍遥公故友,且说得十分逼真,不由一顿。 “这位居士还算省的礼数,既然与家师相识,那请居士在此稍后,待贫道去禀报家师。” 李世民点头应允,那小道便转身进了殿门。 “阿斗哥哥方才为何拦吾?这小道士好没眼色,居然不认得阿斗哥哥这身龙袍!” 李世民笑道: “他一个深山清修的小道士,自然对山下的事情不甚了解,况且又不是人人都见过你阿斗哥哥,小妹就不要与那小道士置气了。” 张嫣闻言,成若有所思状,而后又似乎想通了什么。 “阿斗哥哥所言在理,算了,本女侠就放过那小道士一次。” 两人正谈笑间,自殿门内走来一位神采奕奕的道长。 那道长步履稳健,速度极快,只一瞬间便已行至陛下身旁。 “贫道范寂,不知陛下亲至,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来人正是范寂,范寂一到陛下身边,便双手合十,向陛下行个大礼。 李世民一见范寂,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不等范寂礼成,李世民便先一步扶住范寂道: “吾二人以友相交,逍遥公不必行此大礼。” 逍遥公见陛下来扶,赶忙顺着陛下力道起身,而后稽首道: “既然如此,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陛下今日造访,可是为了贫道收徒之事?” 范寂一边引着陛下向殿内而行,一边笑着问道。 李世民先是会心一笑,而后答道: “逍遥公所想不错,今日朕为逍遥公送来八名少年才俊,还望逍遥公莫要嫌多……” 范寂看看陛下身后,而后以手抚须道: “陛下当真是懂得物尽其用啊,一下给贫道送来这么多徒弟。 不过贫道既然答应过陛下,那不论陛下送来多少人,贫道自当全部收下。”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过了灵宫殿、玉皇殿直至丘祖殿客堂之内。 刚到客堂门口,李世民忽然神秘道: “朕方才想起一事,今日除了为逍遥公送徒之外,还有一件要事需要与逍遥公商议,还望逍遥公莫要推辞。” 范寂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随即道: “陛下不会是又有了对贫道‘物尽其用’的方法吧?” 四五十四章吴国来使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逍遥公面带苦涩,随即解释道: “逍遥公莫要多想,吾只不过是欲请逍遥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在年关之时到宫中参加宴会而已。” 范寂闻言不禁莞尔,犹豫道: “贫道终究只是方外之人,如今陛下令贫道这般随意出入皇城,怕是不好吧?” “哎~逍遥公说的哪里话,汝现在不仅是方外修行之人,还是国家后辈才俊的师父,又是朕之密友。 如无其余大事,一年之中也唯有年关之时可解除宵禁,令民与官同度年关共迎新春。 逍遥公只当相陪好友,移步成都在宴会之上与朕共迎新春!” 范寂见陛下注意已定,心想去就去吧,只要陛下不逼着自己做官就好。 “咳!陛下既然执意如此,那贫道自当领命前往!” 见逍遥公答应下来,李世民心中满意。 只要范寂到场,那自己就可以借此机会,令范寂当众确认为朝廷培养后辈俊才之事。 凭范寂的威望和人脉,日后自己不论看上哪家年轻俊才,皆可轻松将其划归朝廷,而后送至范寂出拜师。 如此一来,自己便可将蜀中新生代慢慢笼络过来。 日后一旦时机成熟,不论治国还是征战,这些新生代都可跟随自己为国家出力。 假以时日,朝堂乃至地方,反对北伐或是企图裹胁自己,让自己安享富贵,最后成为投降皇帝的声音将会逐渐消失。 “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在此谢过逍遥公了。 想必逍遥公这等隐士大能,定然能言出法随。 待几人拜师礼成后,朕便起程返回成都,只等逍遥公除夕宴会上相见!” 二人将参加宴会之事定下后,李世民在长生观逗留一日。 第二日,范寂早早起来焚香沐浴,换上一身青紫混元袍,头戴五老冠,准备行收徒之礼。 整个准备过程由清晨持续到正午,范寂与老君殿前,焚香烧纸,禀报上清。 而后依次给罗宪等人做了皈依礼,之后令罗宪等人行授箓之事。 授箓过程最少要三天时间,逍遥公怕陛下久等,于是将步骤简化,当天便收徒礼成。 傍晚时分,李世民见礼成,又想着早日回宫准备年会之事,便向范寂告辞。 临行之时范寂向陛下交代道: “此八人乃陛下所定之人,贫道尽量多传授修身治国之道,至于方外修行之术,贫道就不多涉及了。 最快一年,最迟三年,贫道定将这八人培养为能为朝廷所用之才。 待其学成之后,贫道便不再回报陛下,只令学成之人自行下山去寻陛下。” 李世民再次谢过逍遥公,而后带着张嫣、陈忠等人连夜下了山,直奔成都而去。 两日后,李世民大队行至成都城内,但见前方通往皇宫的主路之上,人头攒动,似乎大家都在围观什么新奇的事物。 “陈忠,汝先一步去看看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在此稍后,末将去去便来。” 不多时,陈忠便自前方返回,一到陛下面前,陈忠满脸惊疑道: “启禀陛下,前方人员聚集之处乃是吴国使臣队伍所在。” “吴国使臣?如今北伐才告一段落,三国之间并无甚摩擦,此时派使臣而来却为何事?” “这……末将观之,使臣队伍人人面带哀色,所带献礼之物皆由白布包裹。 好似……好似奔丧一般……” 李世民闻言不禁疑虑,心想吴国这时候派使臣前来,还摆出奔丧之状,莫非是朝中重臣有新亡者? 但转念一想,自己才离开成都几天,即使有人新丧,吴国也不能比自己先到成都。 正思虑间,黄皓开口道: “陛下,吴国在此时以奔丧之名来使,奴婢以为,此事定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如今吴国可奔丧之人,只诸葛丞相一人,但诸葛丞相之事已过将近四个月。 即便两国之间路途遥远,两月时间也够了,吴国如此行事,确是有欲盖弥彰之嫌疑。” 李世民闻言,赶忙在脑中搜索,想从历史记载中找出答案。 然而思来想去,却是一点眉目没有。 史书中孙权确实为诸葛亮吊唁了,只是孙权并未亲自或派人前往蜀汉吊唁。 而且自从诸葛丞相六次北伐之后,魏、蜀、吴三国连续四五年都不曾爆发大战。 三国都是抓住机会大力整顿国内,发生战事也多为平定异族之战。 “为今之计,也只能兵来将挡了,吾等莫要与吴国使臣同路而行。 咱们出城绕道武担山,由北门而入。” 众人得令,各自指挥属下调转马头,一行人匆匆出了城,奔武担山而去。 李世民还未绕至武担山,吴国使者却先到了皇城之内。 使者向宫门值守官吏递了通关文牒,道明来意,便等在宫门之外。 过不多时,值守官吏便引着大鸿胪何宗到了宫门处。 刚到宫门,吴国使臣队伍中走出一人,满面严肃之色,迎着何宗稽首道: “来人莫非蜀之大鸿胪何宗?” 何宗见那人仪态端正,面目清朗,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儒雅之气。 “正是本官,方才本官见通关文牒之上所注,吴主遣尚书仆射薛综薛敬文来使。 莫非阁下便是吴之尚书仆射薛敬文?” 那人先是点头微笑,而后略带哀伤道: “在下薛敬文,奉吾主之命,前来吊唁蜀之诸葛丞相。 诸葛丞相为国家鞠躬尽瘁,生前亦鼎力支持吴蜀联合抗魏。 吾主闻诸葛丞相丧报,不甚悲伤,与建业皇城之内,举国哀悼,为诸葛丞相吊唁。 伤心过后,吾主又令在下为使,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代吾主来为诸葛丞相奔丧。” 何宗闻言,心中不禁疑惑,虽说两国确是联盟关系,互相有所往来也属常事。 只是,如今正值各国休战和平之际。 吴国此时以吊唁为名,如此大张旗鼓遣使而来,似乎有些不妥。 即使无他事,只为吊唁,这时间也不对啊。 “吴主如此礼遇,本官先代陛下谢过吴主。 只是如今陛下不在宫中,薛大人怕是要等上些许时日了。” 薛综闻言面上一垮,而后立刻恢复平常神色,高声问道: “既然如此,那吾等自当等候,只是不知贵国陛下何时归来? 在下也无他意,只是上有君命,在下需将此间情况如实汇报。” 何宗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心道: 这薛综,好生小气,担心陛下有意不肯相见,就直说。 却偏要拿“如实汇报”这种借口来掩饰。 岂不知蜀吴二国即使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三五十日。 难道吾家陛下还能让汝在此等过年不成? “啊哈,薛大人言重了,即便吾主就在宫中,如今已近黄昏,也不便相见。 何况吾主如今不在成都呢?还望薛大人在驿馆之中安心等待,待吾主归来,自然会下令安排相见。” 薛综见何宗没有告诉自己具体情况的意思,不禁面带愠色,但是身在他国,自己又无能为力。 “那也只好如此了,劳烦何大人为在下引路。 连日舟车劳顿,在下也确是有些困乏了。 既然今日见不到你家陛,那在下正好在驿馆之中好好休息一夜。” 二人交谈已毕,各自心中思虑,一路无言直奔成都城内驿站而去。 李世民一行人,一路由武担山脚下北门进了皇宫,刚至金银殿,便见一宦官正在金银殿门外等候。 那宦官见了陛下,不禁一喜,随即快步来到陛下面前,躬身道: “启禀陛下,方才鸿胪寺来人禀报,说是吴国遣使来吊唁诸葛丞相。 大鸿胪何宗已前去宫门外接待使者,如今估计已与使者相见。 何宗知陛下不在宫中,令吾等寻尚书令蒋琬问陛下归期。 吾在尚书台未曾见到蒋琬,因此便来百骑司总部寻找。” 李世民点点头,告知那宦官道: “汝这就回禀鸿胪寺,就说朕已至宫中,令鸿胪寺安排吴使明日朝会觐见。” 那宦官领命而去。 李世民看看天色,见日已西沉,朝臣也应当都放了衙,便对霍戈说道: “绍先,汝今晚辛苦一趟,去蒋琬、费祎、何宗、吴懿等人家中知会他们明日早朝前来朕寝宫觐见。 有些事情朕需要提前交代他们一番。” 霍戈躬身领命而去。 “陈忠,汝自令飞骑卫下去歇息,张嫣今晚也不需守卫,自去歇息吧。” 将众人都安排好后,李世民只带黄皓,朝自己寝宫走去。 于路,李世民自言自语道:“今晚先把精神养足,至于吴国来使有何意图,只待明日早朝在做理会吧!” 第五十五章蒋琬的秘密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翌日清晨,蒋琬等人早早来到了陛下寝宫门前。 黄皓见众人已到,赶忙进去禀报陛下。 过不多时,黄皓自寝宫中出来,将几人带到陛下寝宫之中。 几人刚一进门,李世民便挥手示意几人不必行礼。 “昨日朕自青城山归来,在成都城内见到了吴国使臣,只是朕感觉吴国此时来访,不只是吊唁相父那么简单。 今日早朝之前,吾等就在此处先将此事商议妥当,而后再与朝堂之上见那吴国使臣。” 何宗闻言,先一步说道: “启禀陛下,昨日臣行使鸿胪寺职责,先去接待了吴国使臣。 依臣所见,陛下所虑甚是有理。 此次来访官员乃孙权麾下尚书仆射薛综,此人深受孙权信任。 薛综少时勤学,通经史、文采斐然。 后为合浦、交趾太守,随时任交州刺史吕岱一同平定交州境内各处山越叛乱。 如此文武皆备,儒雅稳重之人,昨日却表现得十分焦急多疑。 臣只是告知其陛下未在宫中,需要其少待几日,薛综便急着问陛下归期,担心陛下有意不与他相见。 甚至拿出‘如实汇报’这种借口来搪塞与吾,临分别时,还用诸如‘正好在驿馆之中好好休息’之话来揶揄臣。 此等言行,与臣所知薛综性情,大为不符。 臣以为,薛综应是有紧迫之事,而且此事应当只可观察推测,不可明言。” 何宗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沉默。 众人皆知何宗乃当世隐士大能之徒,信奉无为之道,又颇有文采。 如此身份之人,是不可能轻易贬低或猜忌某人的。 即便何宗与杜琼那样的关系,何宗也未曾说过什么恶语,只是想着靠实力与杜琼竞争。 众人正思虑间,蒋琬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欲开口说话,却又下不了决心开口。 李世民虽说也在思虑何宗之言,但是李世民眼神却从未离开堂下诸公。 见蒋琬似乎有些不对劲,李世民忽然疑问道: “公琰,汝可是身体有恙?又或是家中有何急事?” 蒋琬被陛下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惊,略微迟疑后,赶忙平复情绪。 “回禀陛下,臣身体无恙,家中也都安好,谢陛下关心。” “既然如此,为何面带焦虑之色?似乎有什么事压在心中。” “这……臣是在品味彥英之言,想到薛综如此儒雅之士,竟然这般沉不住气,担心吴国暗藏祸心。” 李世民见蒋琬不愿吐露心声,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蒋琬给出的解释也算说得通。 “既然如此,那朕倒是多虑了。” 此时费祎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稽首道: “陛下,臣倒是有些想法,只是此想法尚不成熟,不知……” “哎~文伟但说无妨,这是朕的寝宫,汝等又皆是国之栋梁,不必这么多顾虑。” 费祎闻言,轻叹一声,而后回禀道: “但愿是臣想多了吧,如今吴国明里来吊唁丞相,暗中确是心怀不轨。 臣担心,吴国见丞相薨逝,吾蜀汉失去国之砥柱,欲探吾蜀中虚实,甚至已将算盘打到兴古、牂牁等南中郡县之上。” “文伟此话怎讲?” “陛下既令臣为鸿胪卫校尉,臣自当时常为陛下注意各国动静。 前些日,臣曾收到一则消息,说是孙权正对武陵郡之五溪蛮用兵。 昔日夷陵之时,五溪蛮王沙摩柯曾率万余五溪蛮兵响应先帝,蛮王沙摩柯也战死沙场。 倘若五溪蛮遭吴国所破,而后降服,那吾蜀中东线便失去此一屏障。 吴国兵锋便随时可指向兴古、牂牁等郡。 届时孙权若假借‘平蛮’为由,暗中屯兵舞阳、谭成一线,而后突然挥师西进,吾等来不及反应……” 众人闻言皆震惊,各自不可思议地看着费祎。 费祎所言虽有些过于牵强,但如今吴国薛综确实已至,并且薛综只说是吊唁,并不曾透露其它任何事情。 况且昔日关云长败走麦城之事还历历在目,孙权确实有这个前科。 吴懿最先想通其中关节,赶忙躬身道: “陛下,臣附议,为今之计,只能在朝堂之上威逼利诱,致使薛综吐露实情。 即便薛综不曾吐露实情,最少也要在其言语之中找出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吴国之意图” 其余诸公见吴懿这么说,也各自点头称是。 李世民见众人皆认为费祎言之有理,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依照史料来看,自建兴元年邓芝出使吴国之后,直至蜀汉灭亡,蜀吴之间就再也没有反目的记载。 诸葛亮数次北伐,但凡相邀吴国共同举兵,孙权皆是慨然应允,并如约起兵。 如今这薛综来得如此突然,自己却未在史书中找到答案。 莫非无形中历史已经随着自己的介入悄然发生了改变?” 李世民思来想去,却总也想不通其中要害,索性先不去想那么多。 “既然诸公皆如此认为,那吾等就按照吴懿所想,与朝堂之上斗一斗这薛综。” 拿定主意,众人又简单商量些细节,而后便各自散去,只等早朝。 众人临走之前,李世民叫住了何宗。 “彥英,如今不论汝等益州诸公与朝廷有何矛盾。 遇外事之时,朕还是希望益州诸公莫要失了气节,让他人看了笑话。” 何宗拍拍胸脯,认真道: “陛下且放宽心,吾等益州诸公皆看得明白,此等事情之上,定然与朝廷一心!” 李世民拍拍何宗肩膀,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朕便将心思全部放在如何对付薛综之上了。” 不久之后,早朝时间到。 按例照常上朝之后,黄皓见诸公跪拜已毕,立于龙榻下首高声道: “宣吴国使者觐见!” 此时薛综早就做好准备,只待蜀主召见。 大殿之中经过几位黄门传话,直至殿外广场之上最后一名黄门喊出“觐见”二字之后。 薛综便整装昂首,迈着四方步,稳健向大殿走去。 不多时,薛综上殿,至大殿之中后,躬身稽首道: “外臣,吴国尚书仆射,薛综拜见陛下!” 李世民见薛综稳重儒雅,又不乏浩然之气,谈吐举止皆十分得体,不禁一凛。 心道:“此人怕是不好对付啊,看来今日免不了一番明讥暗讽,唇枪舌剑啊。” “薛尚书快请平身,吾大汉与汝之东吴乃盟国,时常有使臣往来,如今既然吴国使臣至,那朕自当盛情款待。” 言罢,李世民向黄皓招招手,郑重道: “黄皓,朕见朝臣班列之中已无席位,只怕怠慢了吴国使臣。 汝速去取一行军胡床,就让薛尚书在朕下首而坐。” 薛综闻言心中颇为不悦,只是就此间又不好发作,只得在心中暗骂道: “无礼刘禅!居然令吾在这殿堂之上去坐野外狩猎行军所用胡床!” 心里骂归骂,薛综面上却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外臣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朝堂诸公皆两旁席间站立,吾怎能独坐? 况且吾自知官职低微,怎可越暨与陛下身前,置于蒋公琰等贵国重臣之上?” 李世民正欲发话,何宗早已跨出班列,戏谑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薛尚书所言极是。 既然薛尚书自知身份低微,不如就令吾等挤一挤。 为薛尚书在殿内末席腾出空位,好让薛尚书对号入席。” 朝堂诸公闻言皆哄笑。 薛综见众人揶揄自己,不由怒火中烧,但此时自己目的尚未达成,只能忍着不去发作。 李世民见薛综面色虽平静,但耳根已然被怒气冲得通红,佯装疑惑道: “薛尚书,如今乃隆冬之际,为何朕见汝却是有些燥热?” 薛综下意识摸一下自己气得发热的耳朵,强压怒意,沉声道: “自吾上殿以来,陛下似乎还不曾问吾奉命来使所为何事,难道陛下对吾之来意一点也不关心?” 薛综知道自己此遭出使,定然不可能诸事顺利,毕竟吊唁这个理由并不是十分妥当。 如今本国圣上又有要事相托,需要自己不辞辛劳,为国家暗中确认一事。 为了不被蜀国诸公牵着鼻子走,将时间皆浪费在“扯皮”上,薛综当即叉开话题,将讨论内容引向吊唁之事。 李世民见薛综还挺有定力,遭受如此羞辱却不曾显露不满之色,心中不禁高看薛综一眼。 “难道汝此次前来不止是为吊唁?若有其他事宜,大可就朝堂之上言明,朕也好给汝答复,好令汝早日如实汇报。” 薛综听见“如实汇报”四个字,不禁想起昨日与何宗见面之事,心中一阵懊悔。 只怪自己昨日太过着急,慌忙间露了怯。 如今蜀主这般强调“如实汇报”之事,定是与那何宗事先商议过什么! 第五十六章薛综探虚实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费祎见薛综并未马上答话,只是站在原地沉思,感觉差不多了。 赶忙出列道: “启禀陛下,吾大汉与吴国乃同盟,既然盟国遣使而来,想必定是有要事相商。 如今寒暄已毕,臣以为不如先令薛尚书将来意道明。 倘若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不停扯皮,恐怕朝会开到日落,大家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 薛综见终于有人说了句正常的话,怒意便消去大半,感激地看了一眼费祎后,稽首道: “看来蜀汉朝堂之上,除了蒋公琰外还是有个别明事理之臣的。 既然有人愿意听,那在下自当将来意道明,还望陛下准许。” 李世民见薛综毫不示弱,不放过任何揶揄自己与朝堂诸公的机会,不禁莞尔。 原来此等儒雅博学之士,也如军中武夫那般争强好胜…… “薛尚书只管道来,朕自当洗耳恭听。” 薛综先是环顾朝堂诸公,而后将目光落在蒋琬身上,正色道: “回陛下,自得知诸葛丞相薨逝以来,吾主时常伤心,便欲派遣吾等前来吊唁,以表哀思。 正当此时,吾境内边民、边郡守将,皆多次向吾主汇报贵国南中个郡常有兵马调动。 起初吾主以为贵国刚逢大变,正欲调整地方守军。 然连日以来,官军调动日益频繁,又兼大小战斗四起。 吾主闻讯,以为蜀中动乱,便向武陵、交州等地加派兵力,以防有变。 增兵途中,时常有蛮、越之人暗中窥探,甚至有部分大部落于路伏击官军。 吾主不知此等蛮越之兵是武陵本地蛮越,还是自蜀中逃窜而来之蛮夷,又不明蜀中局势。 便有些迟疑,这一迟疑,吊唁之事却耽搁下来。 如今武陵、交州境内蛮越又愈发强盛,吾主实在难以抉择,便又想起吊唁之事。 吾等到此,吊唁为主,其次是替吾主询问陛下,蜀中局势如何,是否需要吾主出兵相助?” 众人闻言,皆惊怒。 惊是因为薛综所言“蜀中调兵”一事,当对应此前陛下欲平叛之事。 只是平叛一事只在自家境内实施,也并无向外透露任何消息。 孙权稳坐建业,居然能将蜀中情况了然于胸,不是出了叛徒,便是吴国早将细作潜入蜀中。 至于薛综所言“武陵境内蛮越越发强盛”之言,纯属放屁。 只是欲借此事,掩盖向边境增兵的意图罢了。 怒是因为,蜀中局势,自有陛下运筹帷幄。 无论是换防还是有动乱,只要吾主不提,那就轮不到吴国操心。 如今吴国边境已增兵多时,却才遣使来言,这不是欺我蜀中无人吗? 李福脾气较为火爆,又兼李福政治嗅觉极其灵敏,听罢薛综之言,不禁勃然大怒。 “薛敬文!你家主子倒是打得好算盘! 吾蜀汉境内之事,自有陛下、朝中大臣定夺。 蜀吴虽为同盟,但还是各顾自家事情为好。 吾且问汝,蜀中兵马调动之事,你家边民、郡守是如何得知? 莫非汝等觊觎吾蜀中土地,早就将细作潜入?” 薛综闻言也不急躁,微笑道: “这位大人好生暴躁,吾既为使臣,便是客人。 汝这般不报家门,突然暴起对吾一番指责质问,未免太不入流! 难不成自蒋公琰、邓伯苗、费文伟以下,汝之蜀中便无甚可用之士了?” 此时李世民一直暗暗在心中揣摩,薛综这几番话语,似乎有意露怯失礼,仿佛想激怒朝堂诸公一般。 既然是吴国来使,又不是来解除同盟,应当言语委婉,不卑不亢才对。 怎的这薛综却是言语莽撞,争锋相对呢? 莫非是欲激怒朝堂之上某个人,比如说激怒自己,而后引着自己吐露某些信息? 只是即便将自己激怒,自己最多也就是将他赶出殿去,不予理会罢了。 这点薛综应该也能想到,那么他到底是想激怒谁? 不等李世民想出其中关节,杜琼出列道: “既然薛尚书欲了解蜀中局势,汝既问之,吾等当真诚以告。 两家邦交之亲,倒是没必要如此言辞激烈。” 言罢杜琼躬身向陛下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当由陛下亲自定夺。 毕竟薛尚书是代替吴主来问,吾等下臣只可相互讨论,自然不能越阶替陛下表态。” 李世民见杜琼将表态的权利归在自己这里,顿感欣喜。 这是将所有朝臣与薛综的争吵和对话,全部定性为臣下私人交流。 只要自己不开口表态,堂下就算吵翻了天,也无关朝廷颜面。 没想到杜琼套路还挺深,自己日后一定要将此人收服! 正思虑间,薛综又发话了: “难道汝等朝堂诸公,皆是枉食国家俸禄之人吗? 蒋琬等诸葛丞相府中旧吏当真言过其实,诸葛丞相在时便事事亲躬。 如今丞相不在,汝等又欲让贵国陛下事事亲躬吗?” 李世民听着薛综言语,回忆自上朝以来朝堂上的形势,忽然发现一奇怪之处。 按常理,蒋琬乃朝中百官之首,遇到这等咄咄逼人的外臣,蒋琬不可能一句话不说。 但是如今蒋琬却好像消失了一般,任由堂下吵得面红耳赤,却不见蒋琬出面发话。 更奇怪的是,薛综表面上看似针对朝堂诸公,不论谁发话,薛综都要争上一争。 只是薛综几乎句句不离“蒋琬”二字,就好像十分重视蒋琬态度似的。 难道事情的答案就在蒋琬身上? 李世民想到此处,不觉担忧起来。 蒋琬此人绝对是忠诚且支持北伐的,倘若蒋琬背着自己与吴国有染,一旦在朝堂之上将事情捅出来,那自己当如何是好?蜀汉朝廷颜面何在? “诸公且稍安勿躁,朕在这龙榻之上也听了许久。 虽说两方言语皆有不妥、冒犯之处,但这件事本身是对两国都有益处的。 朕先要感谢吴主对丞相哀思之情,还要感谢吴主对吾大汉局势之关心。 如今已近正午,朕也有些乏了,堂下诸公激烈讨论许久,想必也都累了。 不如这样,今日到此为止,待会太常、鸿胪二寺,先安排薛尚书吊唁相父一事。 待安排妥当,或明日早朝,或今晚接风宴上,吾等再讨论不迟。” 薛综闻言不由眉头一紧,正欲发话,李世民威严道: “堂下诸公,朕意已决,今日到此为止。再有喧哗扰闹者,按抗旨论处!” 堂下诸公见陛下执意终止讨论,皆以为陛下尚无合适的应对之法,这才强行结束朝会。 既知陛下心思,诸公也赶忙附和陛下道: “臣等遵旨!” 黄皓见状,不给薛综任何反应的机会,当即高声道: “太常、鸿胪寺官员稍后依旨而行!退朝!” 黄皓话音落,何宗、杜琼便赶忙上前拽住薛综,与薛综商议起吊唁事宜。 薛综见陛下早已由殿中内门出了勤政殿,不禁一阵焦急,就欲上前去追陛下。 只是何宗、杜琼二人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拉着薛综向鸿胪寺走去。 李世民一路低头不语,快速来到金银殿中。 “黄皓,去将蒋公琰叫来,若有人问起,只说是朕欲告知其子蒋斌之事。” 黄皓领命而去。 此时李世民身边张嫣、陈忠、霍戈三人见陛下面色阴郁,不断沉思或摇头。 除张嫣外,另两人都不敢打扰陛下,只是侍立左右,低头不语。 张嫣最受不得此等消极沉闷气氛,不由眉头一挑,豪爽到道: “阿斗哥哥勿忧,看见小妹手中这把剑了吗? 此剑乃当年丞相军中郭达、浦元两位大师专程为吾打造。 吾及笄礼上,丞相亲自赠与吾手。 如今外臣薛综,在吾大汉朝堂,嚣张跋扈,出言不逊。 若陛下心中有气,小妹便以此丞相所赠之剑,代陛下将其刺杀。 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李世民听到“郭达”“浦元”二人名号,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己正好有意将上一世大唐之“唐横刀”装备飞骑卫等精锐军队。 本来还欲想办法寻找能工巧匠,研制锻钢之法,而后铸造“唐横刀”。 如今张嫣之话,正好给自己提了醒。 历史当中浦元、郭达二人皆蜀国随军工匠。 昔日三千“环首刀”便出自浦元之手。 郭达更是能一夜之间速造3000箭矢的“神手”。 略微思虑后,李世民便打定主意,待年会之后,便抽空召见二人。 “小妹切勿意气用事,如今薛综只不过另有所图,故而在朝堂之上与吾等针锋相对。 朕相信,待蒋琬一到,一切疑问当迎刃而解。” 二人正交谈间,蒋琬到了。 李世民不等蒋琬施礼,便先一步沉声道: “蒋公琰!好大的胆子,竟然私通吴国,不论如何,今日汝一定将所有实情一一道来。 否则,朕定当治汝个欺君之罪!” 第五十七章蒋公琰吐露实情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蒋琬见黄皓来宣自己时,便猜到了陛下想法。 知道陛下是看出了端倪,欲让自己吐露实情。 此事陛下未在朝堂之上提出,是为了朝廷颜面,也是不愿让自己难堪。 如今陛下一见面便言辞激烈,直接问自己隐瞒何事,蒋琬自知避无可避。 “启禀陛下,这……臣真没有私通吴国,只是前些日臣与吴国一位亲属曾有家书往来。 本来只是家中私事,可能孙权误会臣那位亲属了,故而才令薛综前来探听虚实。” “哦?还有此等事?不过汝既是荆州人士,吴国如今又占有荆州大部分土地,在吴国朝堂之中,有几个亲属倒是正常。” 蒋琬见陛下情绪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陛下,臣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薛综来意尚不明确,臣也不敢断定此事与吾家书有关。故而踌躇,以免横生枝节。” “既然如此,那倒是朕错怪公琰了。 倘若公琰方便,还请将那位亲属姓名身份,以及汝等家书内容与朕说一说。 兴许真的和薛综来访之事有关呢?” “既然陛下来问,那臣自然无甚方便不方便的。” 蒋琬整理下思绪后,正色道: “汉建兴九年、吴黄龙三年起,孙权便令吾外弟吴之太常潘濬随同吕岱进入武陵等地征伐五溪蛮族。 如今战事已近尾声,潘濬即回武昌陆逊处述职。 正好此时陛下擢吾为尚书令,领大将军府事。 吾弟闻讯,觉得吾升迁与其三年征讨之功乃双喜临门之事。 这才写封家书向吾道喜,吾觉得这也就是平常家书,便随手回书一封,表示感谢。 因为此乃平常家书,吾便未曾将此事摆上台面来说。 现在想来,莫不是吾兄弟二人互通家书之事,被吴国朝中奸佞小人所利用,只为借机挑起两国不和,或是欲对潘濬不利?” “怪不得昨日汝几番欲开口说话,却又始终未说出口。 只是在未弄清薛综来意之前,汝却不方便直接明言。 依朕看来,此事确实与薛综来使有一定联系。” 言罢,李世民便根据这两天所见所闻,将诸多细节放在一起仔细盘衡起来。 “朕思来想去,觉得此事恐怕就是薛综来使的真实意图。 只不过事关两国友好,又牵连公琰这等蜀中重臣,薛综不敢直接挑明。 况且吾今日朝堂之上,见薛综对公琰似乎十分重视。 无论如何争吵,目光始终不离公琰,言语之中也大多提到公琰之名。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解除误会,以免夜长梦多。” 蒋琬闻言,不由担忧道: “只是,吾等虽这番猜想,但万一薛综本意不在此事之上呢?” 李世民看看蒋琬,高深道: “此一事朕心中早有计较,公琰只需……” 蒋琬闻言后更加担心了。 “陛下,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李世民正欲发话,张嫣忽然跳出来不屑道: “哼!亏你还是尚书令、百官之首呢!做事怎的如此瞻前顾后? 吾认为阿斗哥哥此法甚是巧妙,这下两边都丢不了面子,还能将此间误会解除。 只不过嘛,蒋大人就得牺牲一些自己的形象了。” 蒋琬见张嫣来激将自己,双眼一闭,咬牙道: “啊呀!管不了那许多了,为了国家之事,吾豁出去了!” 见蒋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委屈,大家不禁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李世民下令道: “如今计策已定,事不宜迟,就在今晚将此事落实。 蒋琬,汝先下去准备,汝可是今晚的主角,千万莫要放不下面子,将此事办砸。” 蒋琬闻言,平复情绪,郑重道: “国家之事,臣自当尽心尽力,莫说是这面皮,即使需要臣即刻就死,臣也不会眨下眼睛!” 言罢蒋琬慨然而去,似乎今晚之事,比“死”还严重。 待蒋琬走后,李世民对霍戈说道: “绍先,汝速去知会何宗,令鸿胪寺今晚准备宴会,为薛综接风。” 霍戈领命而去。 “黄皓,汝着心腹之人,将方才朕与蒋琬所商讨之事,知会费祎、吴懿等朕之心腹。 让他们今晚莫要露怯,配合蒋琬行动。”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世民想起张嫣所说浦元、郭达二人,趁着此时无事,便与张嫣闲聊起来。 “小妹,汝这般武勇之人,定然对神兵利器情有独钟。 朕想知道,吾蜀中都有哪些匠人可入得了小妹法眼?” 张嫣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 “要说这打造神兵利器的能工巧匠,问本女侠算是问对人了! 此前吾已提过的浦元、郭达二位匠师且不论,在相府之中却是还有一位能人。 此人才华不亚于诸葛丞相,甚至在机关术上更是造诣深厚……” 未等张嫣说完,李世民便急忙打断道: “哎呀!你这小妮子,平日里口无遮拦的,今日倒买起关子来了。 相府之人,可是相父夫人黄月英?” 张嫣撇嘴道: “都知道还问吾作甚?” “朕整日里诸事繁多,哪能记得许多事情,倘若汝不提起,朕恐怕不知何年月才能想起。” 一边说着,李世民便开始在心中盘算如何利用这三人。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浦元的锻造技艺,绝对可以将几百年后才问世的“唐横刀”打造出来。 倘若日后需要大量装备此刀,可以令郭达熟悉锻造之法,而后令其物色帮手,快速量产。 至于黄月英,倒是可以令其在“攻守城”方面发挥其才能。 此举一出,便能将蜀中军队战力提升不少,日后但有战事,也可大大减少士兵伤亡。 “对了小妹,除了黄夫人之外,其余二人现在何处?” 张嫣毫不犹豫地答道: “据我所知,浦元为丞相打造3000“神刀”之后,便一直跟随在丞相军中,如今丞相不在,浦元应已回到汉中隐居。 郭达曾因为造箭有功,被丞相提拔为军官,阿斗哥哥可以向姜维等问其下落。” 李世民闻言,看向陈忠道: “朕欲令浦元、郭达执掌尚书台库部,为吾蜀中军队打造神兵利器。 汝派遣心腹之人,问明二人如今职位、住处。 年关之后倘若无甚要事,再令人前去寻二人,令其来成都见朕。 此事尽量莫要声张,吾担心心怀不轨之人从中搅局。” 陈忠躬身道: “陛下之言末将谨记在心,此事就包在末将身上。” “最后再说黄夫人,朕有意在除夕宴会之上,请黄夫人到场。 待散会之后,朕再留下黄夫人与其商量打造兵器之事。 汝二人切勿声张,至于通知黄夫人之事,张嫣你替朕跑一趟吧。” 张嫣不满意道: “阿斗哥哥好生无礼啊,黄夫人是诸葛丞相之妻,算作汝之长辈。 汝平日里不去看望就罢了,怎的如今欲令黄夫人出力,却还舍不得亲自去请?” “嘿!你这小妮子,今日怎的废话如此之多?朕要是方便去,还轮得到汝去办此重要之事吗?” 李世民见张嫣还是有些不高兴,灵机一动,柔声道: “小妹,俗话说树大招风,朕这等一国之君一举一动定然都在众人眼中。 倘若朕随意出入相父遗孀居住之地,让有心之人看到,怕是免不了借题发挥。 如今朕只能稳坐宫中,令其前来觐见。 正巧年关将至,汝去请黄夫人来除夕宴会。 既能让朕与黄夫人见面,又杜绝了有心之人的算计,岂不美哉?” 张嫣闻言,撇撇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李世民见张嫣答应,笑道: “既然小妹答应,那朕便放心了。 正好,小妹去时,带上朕的旨意。 就说朕担心相父遗孀生活清苦,专程令汝送去慰问之物。” 张嫣听到这句话,方才露出笑脸。 正欲答话,黄皓回来了。 “启禀陛下,奴婢已将陛下交代之事办妥。 方才霍大人令人前来传话,说是配合鸿胪寺准备接风宴事宜,可能晚些来向陛下复命。” 李世民看看天,日头已经渐渐西斜,距晚膳时间也不远了。 “嗯,既然接风宴诸事都已准备就绪,那咱们也略作整理,待会好提前一些前往鸿胪寺。 吴国来使一事,今晚定要探个水落石出!” 第五十八章蒋琬大闹接风宴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几人商议已定,便各自开始准备。 李世民专门换了一身常服,说是这样显得平易近人。 不久之后,霍弋匆匆来到,见陛下后赶忙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等已将晚宴之事准备妥当。 薛综也已在丞相墓前献了祭礼,吊唁仪式定在两天后的休朝之日。” “嗯,既然何宗与杜琼二人已将此事安排妥当,那朕只等届时同去便可。 事不宜迟,吾等这就前往鸿胪寺,参加薛综接风宴吧。” 过不多时,李世民等人便来到了鸿胪寺招待宾客之地。 此时朝中重要官员皆已到场,薛综也正与何宗等人闲谈。 不出所料,薛综眼中仍是时不时扫过蒋琬,与何宗等人谈话之时还总是无意间提到蒋琬。 李世民一边向宴会厅走去,一边留意薛综的一举一动。 对自己之前所想,更是确定。 “外臣薛综见过陛下,多谢陛下盛情款待!” 李世民刚到宴会厅门口,薛综便迎上来与李世民见礼。 “啊!薛尚书不必如此多礼,吾大汉乃礼仪之邦,应当如此。” 此时鸿胪寺内执事官员自宴会厅中走出,向着陛下拜道: “启禀陛下,接风宴一应物品皆已准备妥当,是否入席?” “嗯,诸公入席吧!” 言罢,李世民背起双手,率先走进大厅之中。 余下众人,皆躬身侍立,待陛下入席。 厅中灯火辉煌,正中上首有一龙头案,案后两位婢女侍立左右。 自龙头案以下,大厅中左右各有两列食案,每案之后有一名婢女侍立。 灯台之下皆有一炭火架,架中火盆皆有木炭熊熊燃烧,整个大厅被炭火烘的犹如暖春。 众人见陛下于龙头案后席地坐定,各自解剑履按照身份地位,鱼贯进入大厅之中,对号入席。 薛综则是在龙头案右侧略靠下之处,一稍大些的食案后坐定。 待众人皆入座,便有宫中宦官,陆续端过盛有相同吃食的托盘,按顺序摆与众人食案之上。 陛下案上则是黄皓亲自端来吃食摆放。 待一应吃食皆摆放完毕,便有宦官为每人端上煮酒、酒盅。 李世民见众人面前之物皆已齐备,便端起酒盅道: “今日宴会,是盟国来使接风之宴,诸公尽可与此间畅饮。 宴会之上不需如朝堂那般循规蹈矩,诸公请随心所欲! 此一杯酒,朕代表吾大汉朝廷,先敬吴国使臣薛尚书!” 言罢,李世民看向薛综,与其遥相碰杯。 薛综赶忙起身,一手托杯底,一手遮住酒杯、口鼻,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此杯过后,接风宴正式开始。 自李世民以下,朝中官员按照官阶,三五成群,前去向薛综敬酒。 一时间大厅之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期间还有舞蹈、唱诗等各种表演助兴。 薛综仿佛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只是在宴会之中穿梭,不停地与蜀汉朝臣交杯。 几圈之后,薛综忽然停至蒋琬案前,略带醉意道: “公琰,吾在荆州之时,常听当地官员说起阁下。 但凡识得蒋公琰之人,皆对阁下赞赏有加。 其中也不乏阁下昔日荆州好友。 只是吾见识浅薄,也未曾亲眼所见,对那些评价自然不敢全信。 今日既见公琰,吾欲知公琰是否言过其实,不如公琰略微施展才华,好让吾开开眼界!” “薛尚书,并非在下不肯献丑,只是在下不胜酒力,如今确是有几分醉意。 恐怕今日不能令薛尚书如意啊!” 薛综根本不信蒋琬已醉,微怒道: “蒋公琰此言差矣!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以吾观之,公琰只是独自在此间沉思,几乎不曾与人交谈。 如此表现,与酒醉之人相差甚远!” 言罢敬酒道: “公琰之话既被吾识破,那当自罚一杯。 今日又是吾之接风宴,公琰自罚,吾当陪之!” 言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看着蒋琬发笑。 蒋琬见状,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敬文,今日吾心中高兴,因此借着敬文接风宴,独自多饮了几杯。 如今敬文又令吾自罚,吾却是不敢再喝了。 方才这杯,算是看在敬文面上,吾今日最后一杯。 还望敬文莫要再劝吾饮酒,否则吾压制不住醉意,就此间闹将起来,岂不是令敬文难堪?” 薛综闻言,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而后又令婢女将二人酒盅倒满。 “方才陛下曾言,今日吾等可随心所欲,公琰这般言语,莫不是要扫了陛下的兴?” 蒋琬见薛综有将自己灌醉的意思,心中便有了计较。 薛综此举应当就是在设法从自己这里套出潘濬之事。 想到此处,蒋琬自知时机已到,于是猛然拍案而起道: “今日这酒确是饮得舒坦!前些日子,吾家中有喜事。 但因朝中诸事繁多,吾都不曾饮酒庆祝。 恰逢薛敬文接风宴,加上之前喜事,对吾来说可谓双喜临门。 正好此时酒兴至,陛下又令吾等随心所欲,吾欲将家中喜事就此间道出,与诸公同乐!” 说着,蒋琬就开始摇摇晃晃往自己怀里摸,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此时薛综正一头雾水,心道这蒋公琰醉得怎如此突然? 正欲询问,费祎来到蒋琬身前,先是稽首向薛综道一声“见笑”,而后扶住摇摇欲坠的蒋琬道: “公琰,此宴乃公事,汝家中私事怎可在此等场合说出? 吾看汝已然大醉,不如就令宫中侍卫将吾送回府中,不论何事,待明日酒醒再议。” 蒋琬根本不去理会费祎,只管将怀中所藏之物拿了出来。 大家定睛看时,只见蒋琬双眼微闭,嘴角微扬,手中拿着几封书信,一副陶醉之状。 “绍先!汝且过来,吾有事拜托!” 霍弋闻言,先是看了陛下一眼,见陛下向自己点点头,霍弋会意,便直接向蒋琬走去。 “绍先!汝在何处?绍先?” “公琰,吾在这里。如此场合,公琰此等举动怕是有失体统啊。” 蒋琬闻言,欲上前抓住霍弋,但发现手中有东西,影响自己行动。 便顺手将手中物品塞给身边的薛综,大叫道: “汝父在时,尚与吾平辈而交。 如今霍绍先成了陛下身边红人,便不将吾等放在眼里了?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怪吾有失体统!” 说着,蒋琬便扑在霍弋身上,欲“教训”霍弋。 此时诸多之前陛下打过招呼的朝臣,皆起身来到蒋琬身前。 众人有意将薛综挤出人员聚集地,而后皆围在蒋琬霍弋身边,不去管薛综。 此时薛综纳闷,下意识看了一眼蒋琬无意中塞给自己的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原来蒋琬塞给薛综的是自己与潘濬来往之书信。 一共两封,皆是潘濬回信。 薛综见大厅之中已然闹将起来,陛下又不知所踪,赶忙出了大厅。 借“尿遁”,找到一僻静之处,就着月色与大厅窗户透出的火光,快速浏览起两封信来。 看到信中内容后,薛综长舒一口气,心道: “看来武陵太守卫旌之言不可信!此人定是嫉妒潘濬功劳,借此事向朝廷进了谗言。” 之后,薛综将信件复原,而后轻松地回到了宴会厅之中。 刚一进厅,却发现大厅之中早已平静如常,蒋公琰也整装端坐于席上。 抬头看时,陛下正朝着自己微笑。 薛综见状,一拍脑袋,自嘲道: “唉!是吾小人之心了!若早些将此事言明,也就不必令蒋公琰如此出丑了!” 正自嘲间,李世民开口道: “薛尚书,吾等乃同盟,自当相互信任。此次来访,还有其它事宜否?” 薛综赶忙上前稽首道: “回陛下,是外臣思虑不周,小看了陛下以及蜀国诸公气量。 如今既然潘濬之事已明,那外臣便再无它事了。 只待两日后为诸葛丞相吊唁,外臣便起程返回,吴蜀此后还如以往那般,紧密联盟,共抗曹魏!” “很好!既然如此,吾等便各自放下心中之事,在此间尽兴而归。” 说着,李世民向下方点点头。 有一朝臣,见陛下示意,赶忙起身来到薛综面前。 “阁下此行还有一事,今日在下便告知薛尚书,希望薛尚书心中有个准备!” 第五十九章邓芝访吴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薛综面前那人正是蜀之前将军,邓芝邓伯苗。 “伯苗?汝欲告知吾何事?” “敬文,自建兴元年之后,吾有十年未曾再出使吴国。 如今既然敬文到此互通往来,那吾大汉朝廷自然要回使谢礼。 不论敬文欲何时起程,却不要忘记知会与吾,吾好随敬文前往贵国,探望吴国诸多故交。” 薛综闻言,面上一喜。 “若伯苗愿往,那吾主定然大悦,那咱们就将此事定下了!” 至此,吴国来使引出的一系列误会也完全解除,两国之间联盟更加稳固。 翌日朝会后,李世民将邓芝招至金银殿,欲向邓芝交代回使之事。 邓芝年逾六十,却精神矍铄,一到金银殿,便稳步行至陛下身前,稽首道: “臣邓芝拜见陛下!” 李世民扶起邓芝后,示意邓芝入座,而后道: “伯苗将军,此次朕令汝前往吴地,除了回使之外,还有一重要事情相托。 虽两家联盟日益紧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何况朕早晚是要一统天下的,吴国最终还是免不了与吾大汉为敌。 自百骑司成立以来,鸿胪卫还未正式接到外事任务。 此番伯苗若去,朕希望汝暗中带上若干鸿胪卫,将他们散落潜伏在吴国各处。 之后令鸿胪卫多多收集吴国情报,定时传回蜀中。 汝既为鸿胪卫主簿,专职调教鸿胪卫,那之后吴国境内鸿胪卫便都由汝来统领。 正巧吴国形势汝也比较了解,此事交给汝,朕最为放心。” 邓芝闻言不禁感激道: “老臣垂暮之年,竟还能令陛下如此信任,放心将吴国之事交与老臣。 陛下如此,老臣怎能不为陛下尽心竭力?” “此去东吴,伯苗需事事小心谨慎。 若方便的话,可与昔日荆州旧臣多多亲近。 今后或许会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邓芝躬身领命。 “那伯苗这便去鸿胪卫之中挑选可用之人。 待薛综回返之时,将所选之人一并带上,混在出使队伍中便可。” 二人商议已定,邓芝便前去挑选可用之人。 一日后,李世民率群臣陪着薛综祭拜了诸葛丞相,当日礼毕,薛综便启程而归。 邓芝也带了蜀锦、滇马、井盐等特产,以及奇珍异宝,队伍中混杂着若干鸿胪卫,随薛综一同去了东吴。 二人走后,李世民也回宫开始筹备除夕宴会之事。 当晚,皇后寝宫之中,李世民先是交代张嫣翌日去邀请黄月英参加宴会,而后令张嫣下去休息。 此时寝宫之中只剩李世民与皇后二人。 “皇后,朕打算除夕之时,在宫中举办宴会。 朕已向各处蛮夷首领,重要官员等发出邀请。 宴会之时,朕会亲自接待众位首领、朝臣。 至于后宫和朝臣女眷,则是希望皇后来邀请接待。 尤其是丞相遗孀黄夫人,皇后一定好生招待。” 皇后依偎在陛下怀中,轻轻点头道: “陛下只管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后宫、各朝臣女眷之事,臣妾定当妥善处置。 只要陛下一直这般英明、勤政,且胸怀远志,臣妾定不会让陛下在这些杂事上分心。” “哦?那依皇后之言,倘若朕是个庸主的话,卿就不为朕处理这些事了?” 皇后闻言,掐了李世民胳膊一把,娇嗔道: “陛下少避重就轻,臣妾是希望陛下做一位如先帝那般的有志之君,是否处理闲杂事宜本就不是重点!” “嘶!疼,是吾说错话了,皇后莫要再掐了……” 皇后见陛下吃疼,赶忙伸手为陛下揉揉胳膊。 李世民趁机将皇后手抓住,不等皇后反应,便一把将皇后抱在榻上…… 翌日,张嫣早早来到后宫,见过陛下后,便前往相府去寻黄月英。 早朝时,李世民将除夕宴会之事定了下来,并令朝中官员各自准备。 各地述职地方官,三公九卿等朝臣,所整理年终总结皆在宴会之时汇报。 下朝后,李世民刚自内门出了勤政殿,张嫣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阿斗哥哥!出事了!” 见张嫣一脸焦急,大口喘着气,李世民心中便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这小妮子,平日里最爱一惊一乍的,到底发生何事?你可莫要吓唬朕!” “黄……黄夫人她……” 张嫣说着便哭了起来,李世民见状,不由浑身一颤,连忙追问张嫣道: “黄夫人怎的了?你倒是说啊!” “她,她病了……呜呜……” 李世民闻言不禁长舒一口气,有病可以治,只要人活着就好。 “啊呀!你这小妮子,号称万人敌的大侠,怎的如此爱哭? 朕差点以为黄夫人遭遇不测了呢!” 张嫣独自抽泣片刻,感觉有些缓过劲来了,便止住抽泣,带着哭腔道: “黄夫人自丞相薨逝之后,便一蹶不振。 如今思念成疾,经不住隆冬寒意,竟一病不起。” “此等大事,怎的不见有人来向朕禀报?” “黄夫人知阿斗哥哥如今勤政爱民,不愿以私事惊动朝廷,这才将病情隐瞒下来。” “唉!何必如此呢?相父为了先帝基业,不惜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如今相父遗孀,竟也这般……” 想到此处,李世民不禁暗自神伤。 “小妹,可曾请御医前去?黄夫人病情严重否?” 张嫣点头道: “御医倒是去看过了,只是御医说偶感风寒倒可用药调理。 只是黄夫人心病难医,倘若放不下心中执念,很有可能就此……” 李世民闻言,忽然想起历史上的诸葛瞻。 好像就是丞相夫妇接连去世,这才让诸葛瞻无人约束,最终性情孤傲、偏执。 蜀亡之前未能听黄崇之言坚守城池,出城与邓艾决战,最后殒命绵竹关。 倘若真是这样,那黄月英这一遭岂不是危险了? 如今别说请黄月英为国家献技了,恐怕除夕宴会她都无法参加了…… “小妹,为今之计,须为黄夫人换一新住处。 在相府故地,黄夫人时常睹物思人,这心病恐怕更难医治。 汝即刻去办此事,就先为黄夫人在城内置办一套新的府院,暂时住下。 一切与相父有关之事切莫再提。随后朕再想其他医治之法。” 张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之色,顾不上擦眼泪,便匆忙出了皇宫。 李世民一路沉思,向金银殿而去。 刚至金银殿,李世民便令黄皓去请蒋琬等人前来议事。 过不多时,几人便来到金银殿中。 李世民挥手示意几人不必见礼,而后开门见山道: “汝等皆乃朝中重臣,多是世家大族之翘楚,见地也广。 如今朕欲寻一医术高超之人,为丞相遗孀黄夫人治病。 还请诸公为朕推荐合适之人。” 众人闻言皆惊讶,但见陛下问得急切,众人也就没敢多说什么,当即便沉思起来。 须臾,费祎躬身道: “陛下可知昔日神医华佗否?” 李世民点头。 “华佗虽已离世,但其徒弟尚在,如今其众多徒弟中,唯有吴普、樊阿、李当之三人最为有名。 只是三人常云游行医,确实不好寻其踪迹。 倘若此三人之中寻得任意一人,相信黄夫人便有治愈可能。” 蒋琬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稽首道: “要说华佗这三位高徒,臣倒是有些信息。 据传,吴普为江东人士,常年在吴地云游行医,此人恐怕不好寻找。 李当之经常云游山川,采药制药,其行踪也不固定。 为有樊阿,此人得华佗真传,会制‘漆叶青粘散’。 此药中‘青粘’一物,只在豫州、司州等地山中生长。 尤其河内郡,青粘质地更为优良。 因此樊阿常在河内郡境内山中定居,时常就地取材,制作‘漆叶青粘散’。 臣以为,应当着重寻找此人!” “倘若如此,那朕当派谁前往河内郡寻樊阿? 樊阿相貌几何?去寻之人如何相认?” 众人闻言,皆沉默。 毕竟这是寻医治病,肯定越快越好。 但是这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医,岂是那么容易找到? 只怕黄月英身体经不起等待,医者尚未寻到,她自己却先…… 一时之间,众人皆低头沉思,不知如何是好。 第六十章救月英河内寻樊阿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踌躇间,李世民忽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名医难寻,那吾等只得尽力而为。 如今华佗三位继承人之中,只有樊阿行踪最为固定。 朕决议即刻遣人前往河内郡找寻樊阿。 但愿黄夫人能坚持到樊阿到来吧。” “陛下既决议去寻樊阿,那令何人前往呢? 河内郡可比不上吾蜀中,毕竟是曹魏领地。 诸多不便加之不识樊阿,陛下一定要在人选上多多斟酌。” 李世民闻言,兀自盘衡起来。 樊阿既是神医之徒,其在曹魏境内必然有所名气。 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到处询问,只能暗中找寻。 倘若樊阿还是白身到罢了,万一樊阿医术得了曹魏官家认可,编入官籍,那此事就更加难成了。 正思虑间,李世民忽然眼前一亮,喜道: “这也不失为一个契机,倘若天公作美,说不定还能一举两得。 朕欲派遣鸿胪卫,扮作贩蜀锦的商贾,进入曹魏境内。 在商贾身份掩饰下,长期潜伏曹魏境内,一边寻找樊阿,一边探查曹魏情况。 一旦寻得樊阿,便火速将樊阿带回成都,其余人则继续潜伏。 这下吴、魏便都有鸿胪卫潜伏其中,日后若有战,吾等当能料敌于先,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闻言皆大为赞叹。 “陛下所想,当是如今最好的办法,臣等敬服。 只是,鸿胪卫方才组建,训练鸿胪卫的邓伯苗又出使东吴。 臣担心鸿胪卫难以独自担当此大任,陛下是否令一能臣同去?” “此事朕也想到了,既然是扮作商贾,那自然要着一熟悉经商之事的朝臣前往。 如今朕身边可行此事者,唯有糜威一人最为合适。” “陛下英明!臣等附议!” “糜威乃昔日安汉将军糜竺之子,早年在其父身边耳濡目染,经商之事自不在话下。” 见众人都无异议,李世民对霍弋道: “绍先,汝去将糜威叫来,朕要亲自交代此事。” 霍弋领命而去。 不多时,糜威至。 李世民迎上糜威,一边扶起正欲行礼的糜威,一边道: “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朕有重要之事要汝去办,此举若成,那便是大功一件!” 糜威起身后,郑重道: “陛下但有驱使,臣定当肝脑涂地,令陛下满意!” “很好!朕欲令汝扮作商贾,将若干鸿胪卫混在商队之中,而后潜伏曹魏境内。 到曹魏之后,汝即刻前往河内郡,暗中找寻华佗之徒樊阿下落。 此事十万火急,相父遗孀黄夫人病重,或许只有樊阿能救其命。 一旦寻得樊阿,汝便亲自将樊阿带回蜀中。 而后汝需时常往来于蜀魏之间,统领魏国境内鸿胪卫,继续搜集魏国情报。” 糜威闻言,先是一惊,而后赶忙平复情绪,正色道: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樊阿之事,臣必定全力而为!” 此事既定,李世民等人又将所知樊阿信息,详细告知糜威。 糜威了解所有情况之后,着人向家中知会一声,便挑选随行人员,连夜出了成都。 一旦安定下来,时间便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至年关。 除夕前一日,受邀回成都参加年会之人几乎都已到位。 邓芝因蜀吴路远,没能赶上年会,糜威在河内郡寻找樊阿,也错过了年会。 早朝时,众多地方官员或者其代表,皆进入勤政殿,参加本年最后一次朝会。 刚一上朝,李世民便激昂道: “如今吾大汉一扫北伐失利之阴霾,朝堂诸公皆安心为国家出力,蜀中个部落也都与汉民和睦相处。 加之新春将至,正是吾等欢聚一堂辞旧迎新之时。 今日朝会,为吾大汉治理地方的诸位官员,皆可畅所欲。 在朝堂之上提出治理国家的建议。” 此时堂下诸公皆交头接耳,却是无人先站出来发表意见。 众人都知道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朝堂之上能将益州诸公震慑,令其不敢再度挑起事端。 朝堂之外,陛下能恩威并施数月间连续平定蜀中各郡蛮夷叛乱。 兼陛下善听忠言,不独断专行,对忠心之人不论出身皆以诚相待。 再有陛下善于发现提拔蜀中年轻才俊。 不论其身系何派,只要真心为朝廷出力,便被陛下委以重任或悉心培养。 有君如此,谁又愿意做那第一个挑剔之人? 诸公正观望间,忽然武将班列中走出一人,在大殿中央站定后,稽首道: “臣,魏延有事启奏!” 众人见魏延要做第一位向陛下提建议之人,不由哗然。 “魏延乃朝中元老,又独得陛下信任。 昔日陛下性情大变,就是从与群臣对峙,硬保魏延开始的。 如今看来,也只有魏延有资格为群臣做这个谏言陛下的开启者了。” “魏延此人性格孤傲,又时常口出狂言。 倘若此番出言不逊,激怒陛下,恐怕其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唉!吾等虽也都有建议,但却都不敢在朝堂之上随意表露。 谁知道哪句话会触动陛下逆鳞呢?” 李世民见众人多有顾虑,只待魏延为群臣试水,不禁莞尔。 “既然大家都不愿先开口,那文长将军就给诸公做个表率吧。” 魏延闻言,先是躬身谢恩,而后正色道: “臣自先帝以来便镇守汉中,如今也有近二十年。 后又随丞相六出祁山,北伐路上也不曾失了大汉军威。 如今吾蜀中安定,陛下又如此圣明。 臣建议,陛下当最早做打算。 趁着臣等善战老将还有一战之力,出师北伐,兴复汉室!” 李世民闻言浑身一颤,脸上笑意登时减了许多。 魏延却未注意到陛下脸色,只顾躬身道: “昔日臣曾提出由子午谷突袭长安,而后坚守以待援军。 倘若事成便可稳坐关中,兵锋直抵洛阳。 只是当初丞相所虑繁多,宁可绕道祁山,与司马懿对峙互耗,也不愿行此奇策。 如今陛下雄才伟略,既可稳坐中军运筹帷幄,又能提剑上阵亲征平叛。 有君如此,臣更无后顾之忧,子午谷之策便能水到渠成。还望陛下早作决断!”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皆震惊! 李世民更是笑意全无,盯着殿外发呆。 没成想,魏延这人,执念如此之深! 北伐之事目前只可当作大家表态的途径,还未到实际执行之时。 前些日子,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魏延莫要再提北伐之事。 这才安生了几个月,怎么又将北伐之事拿出来说? 岂不知如今蜀中虽表面祥和,但益州、荆州、东州乃至蛮夷等势力却是各自暗中较劲。 倘若强行北伐,那朝堂之上必定无法团结一心,各派心思一动,蜀中将立刻失去平衡。 届时朕身边无足够可信之兵,众多派系又不能同心协力,朝廷只会越发势弱。 朕免不了又要重蹈刘禅覆辙,被士族豪强裹胁,最终失去对益州的掌控…… 正当此时,一老将军自班列中走出,先是拍拍魏延后背,而后高声道: “启禀陛下,臣陈到有事启奏!” 李世民被陈到打断思绪,略微平复心情后,看向堂下。 只见一身形清瘦,却神采奕奕的老将军正稽首看着自己。 “陈将军,汝有何事奏?” 陈到拦住正欲发话的魏延,抢先一步道: “陛下明鉴!文长将军所想虽有些天马行空,但其心意却是令人敬佩。 吾二人皆近花甲之年,此等年纪,平常之人能否提得动刀还未可知。 更别说保持初心、胸怀远志了。 如今先帝故旧之中,怕是只有吾二人尚且健在。 然故人皆尽凋零,兴复汉室之大业却尚未完成,也难免文长心急。 臣也时常担忧,怕不能再为陛下之北伐大业出力。 文长将军之建议,陛下权且当作是吾等老臣唠叨之言。 至于我大汉一切事宜,臣等自当以陛下旨意为准,不敢越暨。” 李世民闻言,心情好了许多,陈到算是给了自己和魏延一个台阶。 只要魏延不是傻子,这台阶他应该会接着。 “文长将军,叔至将军所言可对?” 魏延看看陈到,眯起丹凤眼略微一想,随即猛地睁开眼,躬身道: “叔至将军所言极是!陛下不必就臣之建议立刻给出决断。 就当……就当是臣代若干年后的自己向陛下提的建议吧!” 魏延这么一说,堂上诸公皆松了口气,而后皆对魏延话语付之一笑。 大家正笑间,又一武将自班列走出,站在堂前躬身道: “臣阴平太守领广武督,廖化,有事启奏!” 第六十一章除夕宴启动!(一)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听见“廖化”二字,心道:“啊呀,若不是廖化前来参加除夕宴,朕怕不是把这等文武双全的良才给忘诸脑后了!” “元俭将军既有建议,朕自当准奏。” 廖化先是谢过陛下,而后正色道: “臣以为,吾蜀中如今最急切要做的,不是如何出兵北伐。 古人有言,国无常强,无常弱。 吾等不可以蜀中一州之地,而自以为益州弱,魏、吴恒强。 陛下如今已令蜀中安定,且四方无虞,正是大力发展蜀中之时。 正好借明日宴会之时,蜀中各地郡守、豪帅等皆至。 陛下当调动各处,加快治理州郡,充实国库、训养士卒。 待兵精粮足,国家强盛之时,令魏延、陈到等大将为先锋。 或联合东吴北向中原,或联合曹魏共图江东。 届时不需天时至,只凭陛下之文韬武略,国家之强盛,便可杀破长安、建业,匡扶汉室!” 李世民闻言,眼前一亮,心想,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建议了。 廖化之言,与自己心中所想几乎相同。 站在自己的角度而言,季汉之局并非死局。 凭自己领先几百年的见识,加上自己上一世成功的治国、征战经验。 一统天下的确大有可能。 今日早朝问大家建议,也是为了将这个观点明确下来,这样自己好在除夕宴上宣布一些事情。 “元俭将军之言,甚合朕意,朕定当将元俭将军之言记在心中。 待明日宴会,朕也会将此事搬上台面来说,届时诸公尽可与朕共同商议。 相信在诸公努力之下,元俭将军所言杀破长安、建业,进而匡扶汉室,定然能够实现!” 在魏延、廖化、陈到等老将的带领下。其余远道而来的地方官吏、蛮族首领,也都活跃起来。 大多数人都提出了关于如何发展蜀中的建议。 大体上都是希望陛下多多提拔自己家族之人为朝廷出力,也都愿意多为国家提供一应物资,以充实国库。 李世民也一一给予肯定和积极回应。 建安十二年的最后一次早朝,也在众人愉快的讨论中结束。 早朝过后,太常寺在成都皇城内操办了以“傩戏”为主,官民共同参与的迎春祭祀。 腊月二十九这天起,直到正月十五,全城解除宵禁。 年三十这日午后,皇宫之中便开始忙碌起来。 至申时末,李世民率领群臣移步宫城西苑,在西苑大殿之中开启了除夕宴。 宴会开始前,先是朝中、地方诸官员对蜀中一年的各项情况做出总结。 让大家都能了解这一年中全国各处的情况,而后共同商议制定来年的计划。 此时天色尚明,殿内灯火未燃,众臣皆跪坐席上,等待陛下发话。 李世民稳坐殿中龙案之后,见堂下官员皆以入席,正色道: “开宴之前,先请朝中各衙署记事官员将全国各地情况汇总,而后一次报来。 待汇报之后,吾等便一边饮宴一边畅谈吾大汉未来。” 李世民令出,堂下诸公分衙署,各自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少时,各衙署汇总已毕,尚书令蒋琬先自席位上起身,手持汇总书道: “汉建兴十二年,较大官员变动有: 二月,前任庲降都督张翼被任命前军都督、领扶风太守; 车骑将军刘琰被斩,车骑将军职位空缺; 八月,大汉丞相诸葛亮薨逝,丞相职位空缺; 前相府留守长史蒋琬,擢尚书令,行大将军府事; 前征西大将军魏延迁征北大将军,汉中都督,假节钺; 前益州从事李邈被斩,益州从事职位空缺; …… 十月,前征西将军姜维,迁辅汉将军、庲降都督,加平夷大将军号平南中叛乱。 十一月,新晋司徒李严薨; 百骑司成立,蒋琬、霍弋同为百骑司副统领; 原尚书马齐被赐死,家族流放,尚书位空缺一人; 前相父长史、丞相参军杨仪自戕狱中……” 众人跟随蒋琬对这一年朝中官员变化的总结,时而怀念故友,时而感慨人生之短暂。 蒋琬报完,向陛下躬身施礼后,退回席间。 见蒋琬退回,大司农孟光出列道: “汉建兴十二年,查得蜀中户籍20余万户,在册之民92万余人。 县以上官员总计39000余人,各地郡兵、禁军、屯田军合计11万人。 年赋税钱三亿折合金30000余斤,其中含盐、铁、蜀锦等产收,南中金、银、漆、滇马等贡品,田租、民税等。 赋税兵役仍按照先帝时期,三丁抽一、四六征税制……” 之后,诸公按照官阶、官署,将一年以来所有朝廷事宜一一做了总结汇报。 李世民听着这些官员的汇报,越发觉得如今世家豪族对蜀汉影响太深了。 近四万官员之中恐怕有一半以上都是益州世家子弟,并且大多为中低阶官员。 他们皆是家大业大的本地豪强,吃着国家俸禄,还要替本地世家谋求利益。 自刘备称帝以来,人口几乎零增长,由此可见,士族私藏了相当一部分人口土地。 官多、兵多、在册民少,为了养活这些官吏、士兵,刘备只能从不足百万的在册人口上想办法。 三丁抽一、四六征税这种高到史无前例的税制,正是蜀汉最终灭亡的一大元凶。 然而刘备、诸葛亮虽用“直百钱”“蜀锦贸易”等诸多办法去弥补,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为了出兵北伐、匡扶汉室,即便仁德如刘备,勤政如诸葛,也无法彻底解决本地世家的垄断,减少国家内耗。 待时机成熟,自己肯定是要在这些方面下大功夫的。 到时哪怕血腥镇压也好,残暴不仁也好,一定要将新的土地政策、兵役制度推行下去。 正寻思间,殿外来人禀报道: “启禀陛下,长生观逍遥公前来向陛下及诸公道贺新春,如今正在宫门外等候!” 李世民收回思绪,喜道: “逍遥公是否一人前来?汝速去……不,绍先,汝亲自跑一趟,代朕将逍遥公请至殿中。” 霍弋领命而去,那禀报之人则是回话道: “回禀陛下,逍遥公只带一小道士前来,说是其余众人,皆在观内清修,不便前来。” “朕知道了,汝退下吧!” 言罢禀报之人也出了殿门。 此时诸公闻逍遥公至,不由各自交头接耳起来。 “昔日先帝、陛下皆对逍遥公推崇备至,前些日子,陛下甚至在宫中与逍遥公畅谈。 如今吾蜀中各地要员,宫中大臣皆齐聚一堂,此等场合,逍遥公前来,恐怕不合适吧?” “逍遥公乃先帝亲封,又是巴郡豪族,其名望在吾蜀中除陛下等寥寥数人,鲜有出其右者。 如今逍遥公既至,吾等当荣幸之至,岂有不合适的道理?” “此等方外清修之隐士大能,上有陛下垂爱,下有豪族门第身份,在蜀中又极有民望。 看来逍遥公此次应非不请自来,吾以为,当是受了陛下邀请。 怕是陛下欲令逍遥公在众人面前表态,支持陛下的某些难以实施的想法吧?” 李世民知道,逍遥公此人虽不在殿堂之上,但是其家室、身份、名望无一不是蜀中顶流。 自己倘若对逍遥公善加利用,保持好与逍遥公的关系,那此后大力推行新政之时,当能更加轻松。 见朝臣们对逍遥公的到来,皆持惊奇态度,李世民心中更加得意。 幸亏自己没有将上一世对方外之士的怨恨带到逍遥公身上,否则哪来这许多便利? 正得意间,门外黄门禀报道: “青城山长生观,逍遥公,范寂至!”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诸公,见范寂至,一瞬间全将目光转向了殿门处。 此时大家都暂时停止了交流,皆欲目睹大名鼎鼎的“逍遥公”之风采。 范寂知道今日陛下是欲令自己在人前表态,好利用自己的名望家室,替朝廷发声,为陛下立威。 于是范寂将自己从头到脚精心打扮一番,极其庄重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目光之下,范寂身着赤红鹤氅,发髻上裹着九阳巾,手中握一拂尘,脚踏太极两仪履,意气风发,满面春风的踏步进了大殿。 刚到殿前,李世民便起身离了龙案,迎上逍遥公。 范进见陛下相迎,换作受宠若惊之状,快行两步,迎着陛下,双手合十行个大礼。 “贫道范寂,多谢陛下厚爱,此番应邀前来,只为与陛下以及堂上诸公共度良宵,以迎新岁!” 说罢范寂向身边小道使个眼色,小道会意,赶忙自怀中取出一物。 只见那物虽不大,却光彩照人,众人见后皆惊呼“好宝物”! 第六十二章除夕宴启动!(二)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不由看向小道士手上,只见小道士手中拖着一支镶着金龙的羊脂玉葫芦。 逍遥公先是向陛下以及众人打个稽首,而后自小道士手中接过葫芦,笑道: “此葫芦乃当年贫道早年自商贾手中,偶然获得的一块于阗国上等羊脂玉所制。 葫芦乃道家八宝之一,可纳福消灾,避邪化煞,又兼玉石可养气护身。 故而这玉葫芦更是宝中之珍,前些日贫道专程寻能工巧匠,将一条金龙镶在此葫芦上。 金龙盘于葫芦之上,寓意陛下当如此金龙一般节节攀升,福禄延绵。 今日贫道将此物赠与陛下,望陛下能多福多禄,趋吉避凶,祛病消厄! 还望陛下莫要嫌贫道礼薄,将此礼笑纳。” 说着,范寂便躬身将葫芦双手奉上,口中还小声道: “陛下,贫道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只为陛下在群臣之前有面子。 此物可是贫道压箱底的至宝,为了您这位好友,贫道可是豁出去了……” 李世民闻言,目光一阵游离,而后强行保持着郑重,面带笑容将葫芦接了过来。 “咳咳!逍遥公有心了,身为方外清修之人,竟然送朕如此价值寓意皆无可估量之大礼,朕不胜荣幸!” 接过葫芦后,李世民也小声道: “逍遥公心意朕已知晓,今日朕也定让逍遥公在这宴会之上好好威风一回。” 范寂闻言不由暗自苦笑,心想,陛下说得好听,谁知道这“威风”是不是另一种对自己“人尽其才”的套路呢? 两人见礼寒暄已毕,范寂依照陛下指示,于陛下右侧下首处食案之后入席。 众人见范寂竟如此抬举陛下,不惜赠送陛下道家至宝,皆大为吃惊。 此时,牂牁郡句町国国主妥阿哲见范寂如此,便也出列向陛下躬身道: “启禀陛下,小王句町国王妥阿哲,也备下新春贺礼一份,欲赠与陛下。” 说罢,妥阿哲向与自己共同赴宴的儿子点点头。 妥阿哲席位旁,一位看起来将近而立之年的瘦高小伙会意,立刻起身来到父亲身边。 “下臣句町国大王子阿武,参见陛下!” 李世民见是牂牁境内濮夷之王献礼,面带笑意,向身边黄皓点点头。 黄皓会意,赶忙行至妥阿哲身旁,高声道: “请句町国王献礼!” 阿武见陛下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赶忙自携带礼盒之中取出一物,而后双手捧至黄皓面前。 “下臣为陛下送上银錾花帽箍一顶,祝吾大汉千秋万代,多子多福!另有诸如漆器、药材等贡品已交与少府执事。” 黄皓托着银錾花帽箍,躬身谢过句町国王,而后快步回到陛下身边,将宝物交给陛下。 李世民甚是满意,略加观赏后,笑道: “句町王有心了,汝等对朝廷之忠心,朕记下了。” 堂下二人见陛下夸奖,谢过恩后,便回了席位。 献礼之事,有人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本想着普通贡品直接上交府库,专门留下一件价值出众的宝物待宴会之上送与陛下,好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 没成想,所有人想法几乎一致,一时间殿内诸公皆争先恐后要为陛下献礼。 整个大殿瞬间热闹起来,李世民本想着令众人只报出贺礼名称,而后贺礼统一交由少府处置。 但抵不过群臣盛情,只好耐着性子,将宝物一一过目。 这一耽搁,时间很快便到了开宴之时。 见还有人等待献礼,李世民正襟危坐,威严道: “今日除夕之夜,诸公皆列席于此,共贺新春。 当下时辰已至,献礼之事先告一段落,不论贺礼是否已献,朕在此先谢过诸公! 黄皓,开宴吧。” 黄皓闻言,向前一步,于陛下身侧站定,高声道: “除夕宴开宴!群臣皆于西苑正殿饮宴,诸公家中女眷皆于后宫饮宴!” 随后小黄门逐个传话,将黄皓之言一直传到宫中各处。 须臾,皇宫之中华灯上,各殿、各衙署也陆续亮起灯火。 大殿之中自有侍者烧起炭火、亮起明灯。 拖着餐盘、酒水的黄门、侍女也各自鱼贯而入,将所有人面前都摆上酒食。 众侍者忙碌已毕,敬哀皇后自大殿内门而入,与陛下并坐于龙案之后。 李世民见皇后至,伸手向下一压,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诸公,太后近日身体不适,就不来与诸公相见了。 皇后来此,与诸公共饮之后,便回后宫与众位家中女眷同席。 新春来临之际,皇后自会率诸公家中女眷到太后处,向太后道贺。 此事诸公皆不必牵挂。” 说着,李世民看向皇后,柔声道: “爱卿,开始吧。” 皇后微笑着朝陛下点点头,端起面前金樽,而后款款起身。 “吾自汉建兴元年封后以来,执掌后宫十年有余。 昔日诸葛丞相在时,吾从未担心过大汉命运。 如今先帝托孤之人皆不在,陛下独自执掌朝纲。 吾时常担心大汉命运。 今日见堂下诸公皆祥和一片,又对大汉,对陛下耿耿忠心。 吾心甚慰,在此向诸公敬酒一杯。 祝诸公武运昌隆、官运亨通。 望诸公能与大汉、陛下同心协力,强吾大汉,早日克复中原,以慰先帝、丞相等在天之灵!” 言罢,皇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堂下诸公口中皆呼“大汉万岁!” 而后起身将酒一饮而尽。 皇后见众人饮了酒,将酒杯放下,先向陛下袅袅而拜,而后对众人道: “诸公今日须尽兴,诸公家眷自有吾来相陪。” 言罢转身由内门出了大殿。 堂下诸公皆躬身而拜,恭送皇后。 李世民先是令众人归位,而后端起酒杯,与众人遥相碰杯。 “今日宴会,诸公皆可欢饮,期间朕会提出些想法,诸公皆可对于朕之想法畅所欲言。 朕先以此酒,敬诸公,望诸公如我大汉一般,蒸蒸日上!” 听到陛下欲在宴会之上提出想法,堂下诸公不由面上一顿,而后又各自整理情绪。 “吾等祝陛下福寿安康,祝吾大汉欣欣向荣!” 君臣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着陛下敬酒礼毕,除夕宴也正式开启。 李世民倒是不急着将自己心中想法说出,无论如何也得先让诸公吃饱喝足。 倘若直接就将心中想法道出,怕是堂下诸公没几个人能吃得下了。 随着时间推移,堂下诸公见陛下迟迟不发话,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宴会之上也逐渐热闹起来,一时间众人皆相互敬酒、谈笑、互贺新春。 陛下心腹之臣,则是各自成群,一同来向陛下敬酒。 一时间众人忘却了派系斗争,忘却了心中忧愁,个个面带醉意,穿梭于大殿之中。 整个大殿之上,唯有陈忠、张嫣二人,始终未曾饮酒,只是侍立陛下左右,警惕地盯着大殿之内所有人。 李世民见二人如此,不由心疼道: “此间安全自有百骑司诸卫专职负责,汝二人不必如此谨慎,好歹吃喝一些,莫要将肚子饿坏了。” 张嫣转头看了陛下一眼,而后赶忙将目光转回大殿之内。 “阿斗哥哥不可掉以轻心,此殿之中诸多益州士族、蛮夷首领。 这些人皆不似绍先、蒋琬那般是陛下心腹近臣。 谁知道他们之中会不会有人忽然向陛下发难!”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转而看向陈忠。 还未等李世民开口,陈忠便神秘地说道: “陛下可能未曾留意,这大殿之中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末将以为,不可放松警惕。” 李世民随着陈忠目光,看向大殿之内,并未感到什么“肃杀之气”。 心想自己沙场征战几十年的“天策上将”对危险的感知还能不如一个年轻护卫? 正想着,张嫣撇嘴道: “陈大护卫,你变了……” 陈忠疑惑道: “这从何说起啊?” “你变得不似从前那般憨厚了,居然拿‘肃杀之气’这种虚无的噱头来搪塞阿斗哥哥……” 李世民见二人似乎还挺惬意,心里也好受许多,正欲揶揄二人,何宗端着酒杯来了。 “臣拜见陛下,值此佳节,臣也来敬陛下一杯,望陛下早日完成北伐宏愿!” 说完,何宗举杯看着陛下,等陛下表态。 李世民闻言,赶忙转身看向何宗,端起酒杯就要与何宗碰杯。 刚将举着杯子的手伸出,就听旁边“叮”的一声。 而后便听见张嫣、陈忠异口同声道: “呔!哪里来的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第六十三章除夕宴启动!(三)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大殿之内众人正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张嫣、陈忠的话语并未在群臣之中激起涟漪。 只有李世民、何宗周围几人将目光看向张嫣、陈忠。 只见一身着异族礼服的精瘦汉子,正将匕首刺向陛下与何宗的方向。 由于张嫣二人拦挡及时,那汉子并未得手,只是分辨不出那汉子欲对陛下、何宗之中哪位动手。 李世民见状,赶忙示意张嫣将刺客拿下。 何宗也被刺客吓了一跳,正呆呆地看着刺客。 周围几位目睹刺客行事的朝臣,正欲就此间喊叫起来。 却被陛下一个眼神止住了口中动作。 刺客见行刺未果,欲奋起抵抗逃生。 张嫣则是持剑拦在刺客身前挡住了刺客出路。 刺客锤握匕首,照着张嫣面门就刺,口中还威胁道: “若不闪开,取汝性命!” 张嫣也不答话,也持剑刺向刺客。 刺客见张嫣长剑刺出,知道自己匕首占不到便宜,于是一矮身,欲先避过张嫣剑锋。 谁料刺客刚一矮身,便觉脑后一股凉意袭来。 刺客来不及看脑后,只把左臂横在头上试图护住后脑。 刚一抬手,还未来得及护住后脑,便被一硬物结结实实砸在后脑。 刺客身形一晃,下意识向后看去,只见一高大护卫正反握长刀,将刀柄对着自己。 “你……竟然偷……” 话未说完,刺客眼前一黑,一头栽进张嫣怀里。 整个过程也就几息时间,刺客一倒,陈忠便帮着张嫣将刺客由内门抬了出去。 此时大殿之中绝大多数人皆未注意到这一幕。 而且刺客着异族礼服,稍微远点的人,即使看见刺客人,也未必看得到刺客手中匕首。 多半也就将刺客当作是向陛下敬酒之人了。 李世民令黄皓将方才看到刺杀一幕的几人记在心里。 而后举起酒杯,笑道: “彥英?汝不是要敬酒吗?” 何宗此时还未从方才刺客以及张嫣、陈忠三人惊险的打斗中缓过神来。 听陛下问自己话,不由恍惚道: “陛下唤臣何事?” 李世民将酒杯与何宗酒杯轻砰一下,而后抬眼看看何宗。 何宗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将酒杯举起,而后同陛下一起将酒饮下。 “陛下,方才……” 李世民伸手打断了何宗,低声道: “彥英慎言,方才之事大有蹊跷。 只是那刺客目标不明,不知他针对的是吾二人中的哪一人。 如今此事彥英切不可声张,待宴会之后,朕再处置此事。 彥英也可以在心中盘衡,看看最近有无与人结仇。” 何宗闻言,兀自沉思起来。 李世民也不去打断何宗,只是默默观察堂下诸公。 “黄皓,待会将方才汝所记之人,逐个叫到朕面前,莫要让其他人发觉异样。” 黄皓闻言,向陛下道: “奴婢以为,此事陛下或可就大殿之内询问诸公。 毕竟此事诸公皆在,陛下方便观其言行。 倘若陛下宴会之后再去问那刺客,届时诸公已散,甚至地方官员等皆已离京。 陛下再想当面询问调查,怕是没那么方便了。” 李世民略微思虑后,沉声道: “朕觉得,此事或与之前御花园行刺朕那事有关联。 且那日之事,朕还未放过益州诸公,只是暂时不予追究而已。 如今刺客正巧出现在何宗敬酒之时,这事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今日只需将刺客暗中关押,幕后之人若在堂上,见刺客未能得手,定然心中慌乱。 吾等只需守株待兔,让那人自己露出马脚。 倘若闹将起来,诸公闻言定然皆慌乱,吾等就更难分辨谁是幕后之人了。 待会汝莫要惊了真凶,只在此间暗中观察诸公表现即可。” “既然如此,那奴婢必定死死盯着堂下诸公。” “嗯,就先从方才周围目睹刺杀之人先查起吧。 待会张嫣、陈忠返回,汝便去请人。” 黄皓领命后,退至陛下身后侍立,微微低头,抬眼在大殿之中观察起来。 过不多时,张嫣、陈忠至。 张嫣一到,便赶忙附在李世民耳边低声道: “阿斗哥哥,吾二人已悄悄将那刺客关押在金银殿密室之中。 现在马齐正带着几位受训的暗卫,在密室中看押审问那刺客。” “很好,此事莫要声张,待宴会之后朕在去金银殿处置。” 黄皓见张嫣二人回返,看了陛下一眼。 李世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黄皓见陛下点头,便默默的行动起来。 黄皓记忆当中,方才目睹刺客的有六人,分别是: 距陛下最近的逍遥公,官位最高的蒋琬、九卿之首杜琼、蛮王孟获、似乎心情不好正在独自饮酒的李福、正向孟获敬酒的魏狼。 黄皓记得那刺客身着异族礼服,于是便先去请了同为异族的孟获。 孟获先等黄皓回到陛下身边,而后看看周围无人注意,才面上堆笑,端着酒杯向陛下走去。 “臣孟获,借今日宴会,特来向陛下敬酒,陛下福寿安康。” 李世民见孟获举杯,便举起酒杯与孟获碰杯道: “御史中丞客气了,朕也祝孟御史红运昌隆。” 说着二人将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世民放下酒杯,轻声道: “方才朕身边之事,想必汝已看在眼里。 那人既身着异族礼服,那孟大王应该认得那人吧?” 孟获闻言,把眼睛瞪得老大,激动道: “陛下明鉴!您可不能因那人服饰,就草率将此事归在臣这里啊……” 李世民伸手打断了孟获,笑道: “哎~孟大王多虑了,朕只是戏言尔。 孟大王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此事朕无意声张,孟大王就当此事未曾发生吧。” 见陛下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孟获长舒一口气,感激道: “谢陛下信任,臣明白陛下意思了。”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示意孟获归位。 孟获调整下情绪,端着酒杯,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席位。 黄皓见孟获离开,来到陛下身边轻声道: “陛下,为何只一问,便让那孟获走了?” 李世民摇摇头道: “孟获表现,显然是事先无甚心理准备。 朕刚一提及刺客之事,孟获便着了慌,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辩解。 不像是幕后谋划之人。” 黄皓挠挠头,继续问道: “那奴婢再去请其他几位?” 李世民点头道: “蒋琬、逍遥公不必请来,汝只悄悄告知他们莫要提起此事便可。” 黄皓领命,先是知会了逍遥公、蒋琬二人,然后又去请魏狼。 此时李世民也没闲着,一直在暗中观察堂下诸公。 当目光扫过一位面生的官员之时,忽然发现那人正与杜琼远远的眼神交流。 李世民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怕是杜琼等人又有什么阴谋了!” 正思虑间,魏狼端着酒杯到了李世民面前。 “陛下,小王感谢陛下前些日对吾夫妻的抬举。今日正好借着辞旧迎新之时,敬陛下一杯。” 李世民笑笑,举起酒杯与魏狼碰在一起,而后小声道: “捉马王夫人刚得了汶山西戎部落共主之位,当是朕恭喜捉马王夫妇才对。 如今捉马王正扶摇直上、前途无量之时,朕希望捉马王莫要骄傲啊。” 魏狼听陛下话头不对,赶忙解释道: “小王自诩不是什么善谋智士,有的只是一身勇力。 陛下前些日又在汶山郡诸部落首领面前,大肆抬举小王。 吾自当对陛下感恩戴德,安心为陛下治理地方。 其余诸事,小王还真没那个精力去想。” 李世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就好,汝只管专心配合郡守治理汶山郡,其余事情就莫要瞎操心了。” 魏狼会意,向陛下躬身施礼后,便告退回了席位。 此时黄皓在一旁道: “陛下,既然两位蛮王都无甚不妥之处,那这事岂不是又与益……” “此事到此为止,先看看堂下末席正独自饮酒那位官员汝认识否?” 黄皓顺着李世民的目光向末席看去,发现一位身形壮硕,却一脸儒雅之气的大臣,正在独自饮酒。 “这……陛下恕罪,奴婢并不认得此人,兴许是某郡守或县令麾下辅官吧。” “今日刺客之事,恐怕与此人有一定联系。 杜琼、李福二人汝也不必去请了,先去将那人身份弄清楚,待宴会之后,朕再一并处置。” 黄皓领命而去。 李世民则是在脑海之中,将在御花园刺杀自己的刺客,与今日之事,全部串联起来。 加上方才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官员,与杜琼眼神交流之事。 事情的大概情况,便慢慢在自己脑海中呈现了出来。 “看来这次他们针对何宗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倘若是针对何宗,那这事情就严重了!” 第六十四章除夕宴启动!(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不多时,黄皓便回到李世民身边。 “陛下,奴婢自吕太守那问到了那人。 那人是广都县主簿杨玩,因广都县乃蜀郡下辖,拱卫成都,其县令也有资格参加除夕宴。 今日其县令身体抱恙,未能出席,只令主簿杨玩、功曹常播代替县令前来。 只是吕太守方才只看到杨玩,却未寻到常播。” “如是这般,那朕所想之事也就能连的上了。” 李世民看一眼陈忠,低声道: “汝叫上吕太守,速去金银殿,让吕太守看看刺客是否就是常播。” 陈忠领命,正欲离开,李世民补充道: “莫要让吕乂进密室,看过之后,倘若就是常播,那就令马齐停止审问,待宴会之后朕自去审问。 若那人并非常播,便令马齐严加审问,不论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及时着人来宴会之上禀报。” 陈忠再次领命而去。 陈忠刚走,宫中专职司晨的宦官正报“亥时已至”。 李世民闻报不禁惊醒,想到自己今日尚有大事未办。 “黄皓,朕有旨意,汝速令群臣听旨!” 黄皓正在陛下身边寻思刺客之事,忽闻陛下说话,不由一顿。 “陛下恕罪!奴婢正寻思方才之事,陛下之言奴婢却是未能听得真切。” 李世民无奈一笑,向黄皓勾勾手指。 黄皓会意,赶忙将耳朵凑到陛下面前。 “令诸公肃静,朕有旨意!” 黄皓猛地抽身,而后用手揉着被陛下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道: “奴婢遵旨!” 言罢黄皓直起身子,攒足了一口气,高声道: “陛下有旨!诸公肃静!” 堂下诸公闻言,瞬间安静下来,好多人正端着酒杯立在原地惊疑地看着陛下。 黄皓继续道: “请诸公归位,待陛下旨意!” 经过黄皓提醒,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举着的酒杯,各自归了位。 李世民见众人皆已归位,正色道: “诸公且先暂停欢饮,趁着如今距新春还有些时间,朕欲将来年计划告知各位。 待会朕所提想法,诸公皆可当堂讨论,而后各抒己见。” 李世民见堂下诸公皆有迟疑,继续说道: “昨日早朝之时,朕已令诸公提出建议,并已经言明,今日宴会之上当将诸公建议之事拿上台面来议。 如今先帝托孤之臣皆已故去,朕没了相父、司徒辅助,正是独掌朝纲之初。 根据当前形势,朕之观察、设想,朕欲改变部分先帝、丞相所设制度。 恰好今日吾大汉朝内朝外重臣、蛮王等皆在。 不如诸公就随着朕,共同将来年之事,在此辞旧之时商定下来!” 诸公想起昨日廖化所提建议,皆以为陛下只是要鼓励敦促大家努力发展州郡,于是并没有过多异样表现。 李世民见诸公还以为自己只是走走流程客套一下,微微一笑。 “既然昨日大家皆赞成大力发展蜀中,那朕就接着大家的意思具体谈谈。 昔日先帝之时,吾蜀中在册之民20余万户,合计90余万人。 如今已过十数年,为何昨日孟光上报人数却和先帝时相差无几呢? 难道吾蜀中之民十数年来皆未结婚生子?又或者说汝等管理地方不利,令民不能安居,故而无繁衍生息之条件?” 堂下诸公闻言,瞬时一片哗然! 尤其益州、东州在蜀中安居已久之人,更是心中忐忑。 不论陛下要钱还是要粮,哪怕令各士族出人参军,大家皆可顺着陛下。 但如今陛下一连铺垫许久,选这么个时候,明确提出人口问题。 这大家可就不能单纯地顺着陛下了。 人口问题是各大士族的命脉之一,并且通过人口问题又能轻易引出士族之“逆鳞”,土地问题。 千百年来,形成的世家大族,其根基就在于兼并、掌握大量土地,而后收拢失去土地的农民,令其成为家中农奴。 日积月累之下,士族不论大小,皆掌握当地巨量土地,将大量人口归为私产。 但凡有人要打自己家族土地的主意,那士族定会想尽办法,或暗或明的与之对抗。 众人正思虑间,堂下一人起身道: “陛下,臣有事奏!” 众人见有人冒头,赶忙都向那人看去。 原来是东州士族光禄勋裴俊。 益州诸公见是裴俊,心中稍定,好在不是吴懿、吴班之流。 裴俊与益州诸公关系还算融洽,如今陛下提出人口问题,对于东州诸公来说,也不算好事。 益州诸公大多面露得意之色,都以为裴俊这是一时按捺不住,要与陛下理论。 有裴俊出头,倒也省了益州诸公麻烦,况且前些日杜琼才卜卦说益州诸公需静观其变。 李世民见裴俊答话,笑着向裴俊点点头。 裴俊向陛下稽首道: “陛下所言之事是否与昔日诸葛丞相北伐有关? 倘若这十年间,诸葛丞相只谨守汉中、永安两线,对外不连年征伐。 以诸葛丞相经天纬地之才,十年间专注与内,大力发展治理蜀中。 臣以为吾蜀中人口定然成倍增长。” 众人闻言,大多数人皆面露喜色,益州诸公甚至出声赞同裴俊之言。 李世民对此等局面,心里早就有了预期。 “哦?那依文杰之言,朕应当如何处置此事?” “以臣之见,陛下可减轻蜀中赋税,令民休养生息。 加之如今四海无虞,经年累月,民安居,则人丁自然兴旺。” “仅此而已?” “回陛下,臣所言只是其一,也是最基本的。 倘若陛下有意与民生息,那臣所想其二便可执行。 如今吾蜀中各族皆依附吾大汉,各族人少,居住之地多为荒地。 陛下可令汉民进入各族所辖之地,或定居或轮流寄居,助其开垦荒地。 此举既能令蜀中税产更加充足,又可令各族所辖之地全面发展。 臣相信,如此一来,不出数年,便可见效。” 言罢,裴俊向陛下躬身一拜,便坐回席间。 李世民也不急着表态,只是笑问道: “今日之事,诸公当如文杰一般,畅所欲言。 最后大家共同拿定主意,待来年朝会朕自会将讨论之事拟旨宣布。 关于人口问题,诸公可还有其他看法?” 益州诸公觉得裴俊之言已经十分到位了,既保住了士族利益,又顾及了陛下颜面。 于是益州诸公皆沉默不语,算是默认裴俊之言。 此时吴懿先是不解地看了裴俊一眼,而后起身道: “陛下,臣有其他看法!” 堂下诸公闻言,皆再次惊异。 “想当初,陛下性情大变之时,往往是益州诸公在朝堂之上与陛下吵闹。 东州诸公几乎事事顺着陛下,怎的今日东州诸公却连续两人出来向陛下提出看法?” 益州诸公见此场面,更是满意,心想今日东州诸公莫不是酒醉吐真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对陛下的不满? 李世民见吴懿又要出来说话,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以为吴懿等东州诸公为了士族利益,要食言转而反对自己。 “子远将军有何高见?” “启禀陛下,臣以为,文杰所言差矣!” 吴懿刚起个头,堂下便哄乱起来。 “看来东州诸公意见并不统一啊。 不过吴懿如今乃陛下身边红人,又在东州士族中地位崇高。 此时站出来反对裴俊,倒也在情理之中。” “难不成到最后还是得吾益州士族亲自下场与陛下争论此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猜测吴懿心思,皆不知东州士族今日到底是何立场。 吴懿见众人不住地交头接耳,致使自己无法与陛下交流,不由眉头一紧。 李世民见吴懿几次欲开口说话,却都被堂下诸公讨论声压了回去。 又十分想知道吴懿是何立场,心中一急便拍案而起道: “放肆!汝等怎的这般嘴碎?正值朝臣奉旨发言之时,堂下为何如此吵闹?” 堂下诸公被陛下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 见陛下模样,大家不由想起了几个月前刚转了性子的陛下。 那时陛下便是这般君临天下之状,先救魏延、后囚禁杨仪、再砍李汉南…… “臣等知罪!望陛下息怒!” 李世民强压怒意,沉声道: “再有无故喧扰者,逐出大殿,杖20! 吴懿,将心中所想继续道来!” 第六十五章除夕宴启动!(五)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见陛下发狠,不由沉默起来。 心中却都有些纳闷,按理说陛下很少强行喝止群臣讨论。 怎么今日却与之前大不一样,难道陛下十分重视方才所谈之事? 众臣正疑虑间,吴懿声音响了起来: “回禀陛下,臣以为裴文杰所言太过片面。 昔日丞相在时,吾蜀中政令、民情,并未影响庶民繁衍生息。 在吾看来民少之事,怕是因好多民户并未被统计在册造成的吧?” 此言一出,李世民默默松了口气,看来东州诸公并未食言。 裴俊之言虽有偏袒士族、埋怨丞相的意思,但总的来说,也算说得过去。 吴懿所言那就真正是明着点出士族垄断资源一事了。 虽说自己也不想完全与本地豪强为敌,但是自己需要从他们身上揩油来强大朝廷,那自然要暂时与本地士族对立了。 吴懿这一表态,自己就有由头将关于对付士族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了。 “子远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依子远将军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呢?” 吴懿自当日表态支持陛下以来,早就想好了在任何情况下为陛下表忠心的方法。 见陛下问起解决方法,吴懿不假思索道: “此事简单,前些日陛下派出几路大军,接连在汶山、牂牁、越雟等地整合当地部落。 如今整合完毕,正是重新分配其间荒地、无主山林资源之时。 臣愿将自己在蜀郡部分封地,换取部分新整合土地。 并令族中擅农事者若干,移居新地,长期在彼为朝廷拓荒。” 李世民闻言内心狂喜,直在心中夸吴懿识时务、知事故。 陛下是如意了,只是堂下诸公却是着了慌。 荆州诸公倒还好,毕竟自己本身在蜀中就无甚资产。 益州诸公听了吴懿建议之后,皆面露震惊之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益州士族所拥有土地,大部分乃蜀中相对肥沃之地。 如今倘若陛下依了吴懿之言,令众人以地换得,那岂不是将自家肥地给了朝廷,却换来蛮夷周边贫瘠之地? 杜琼此时心思却不在此事之上,而是一直与远处杨玩眼神交流。 杜琼认为,方才刺客之事对益州士族危害更甚。 如今陛下即使决定以地换地,诸公也不过损失一小部分利益而已。 倘若刺客之事被陛下查出真相,再加上之前那次,两件刺杀之事,定能让陛下有足够理由大肆清算益州诸公。 想到此处,杜琼就欲暗中提醒益州诸公莫要反对陛下。 杜琼这边刚拿定主意,便有人站出来道: “启禀陛下,臣也有不同意见!” 众人被此人言语打断了思绪,纷纷寻声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一将近不惑之年的文官,正立于席位之上躬身等待陛下准奏。 “光禄议郎镡承?此时出来反驳吴懿,莫不是嫌自己命长了?” “杜琼曾言,吾等益州士族目前只宜静观其变,不可如此冒进。 如今陛下尚未具体表态,镡承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见此情形,李世民也乐了。 心想自己有日子未与益州诸公在堂上吵架了,还真有些无聊。 “镡议郎,汝有何看法,尽可道来。” 众人见陛下令镡承发话,便各自安静下来。 杜琼则是坐在前排,看向不远处的镡承,不住地使眼色。 镡承看到杜琼给自己使眼色,先是一顿,而后朝杜琼摇摇头,面色坚定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吴懿将军所言有欠考虑。 倘若以地换地,不如将此次朝廷整合之地赐予荆州、东州、又或者新晋无甚封地之朝臣。 而后令其将家族之人迁入受封之地。 如此一来,既让无地之臣有了资产,又令其家中闲赋族人有了活计,岂不更美?” 杜琼等益州朝臣闻言,长舒一口气,镡承此言还算谨慎,并未把话说绝,想必陛下不会借机发难。 李世民闻言心中冷笑,自己早就把益州士族此举计算在内。 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家肥沃土地,继续圈养农奴? 至于朝廷,在益州士族眼中,只不过是个保护他们安享富贵的工具罢了。 朝廷尚有一战之力时还行,倘若哪天朝廷羸弱,估计他们便会毫不犹豫抛弃朝廷。 “镡议郎之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倒让朕有些踌躇了……” 李世民一边搪塞着镡承,一边将目光扫向魏狼等异族首领。 现在相当于朝中出现了两种意见。 倘若此时有位身处蛮夷领地之人出来说些什么,必定会出现二比一的情况,那这事几乎就可以定下来了。 正寻思着,堂下一位身穿皮大氅的壮汉起身道: “小王武都杨千万,对于如何分配使用朝廷新整合之地,有些看法。” 李世民闻言不禁一喜,正欲发话,又一异族之人起身道: “小王阴平雷定,看法与杨千万一致,其所言也能代表小王之意。” 李世民见状,不由心中大喜,看二人架势,所言应该会令自己满意。 “既然二位大王有高见,那朕自当聆听。” 雷定向陛下躬身一拜,而后看了杨千万一眼,便坐了下去。 杨千万则是先谢过陛下,而后躬身道: “既然是整合吾等异族部落周边荒地,甚至有些还是剿灭某些叛军之后所获土地。 小王以为,这分配之事,陛下还当多听听吾等异族之人意见。 其他蛮王族长等小王不知,就小王来看,吴懿将军所言更合吾意。 还望陛下多多斟酌。” 杨千万刚坐下,不远处席间又站起一位异族之人。 “小王狼离,认同氐王杨千万之言。” 紧接着,又有其他蛮夷之王陆续起来支持杨千万之言。 直至在场蛮族几乎都表了态,魏狼这才起身发话。 “启禀陛下,小王不才,虽大致同意氐王之言,却也有些自己的想法。 不知陛下愿听否?” 魏狼话出,各路蛮王皆疑惑看着魏狼,以为他要出什么幺蛾子。 甚至有些离魏狼近些的蛮王,都有欲出手阻拦魏狼的意思。 李世民倒是来了精神,饶有兴趣地问道: “此事众人几乎将所有办法都涉及了,捉马王居然还有良策?” 魏狼挠挠头,而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陛下抬举了,小王也只是将各家意见折中一下,就此间与诸公共同商议罢了。” 李世民闻言,笑着点头道: “愿闻其详!” 魏狼正色道: “小王观陛下之意,似乎是欲令汉夷杂居,而后共同开发蜀中荒凉之地。 倘若如此,陛下倒是没必要规定到底由谁来以地换地。 大可以将此事定个规矩,令诸公自行斟酌,而后令诸公自己提出要换哪块地。 当然,此事陛下需定下日期,先提出者必然优先选地,直至全部分配妥当。” 众人闻言皆不住点头,都以为魏狼之言有理。 李世民见魏狼一蛮夷勇夫,居然连续两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见地,不由对其好感倍增。 “捉马王所言朕甚为满意,没成想汝不仅勇武出众,这想法见识也不俗啊。 汶山郡时汝便展现过一次,今日汝之表现又让朕眼前一亮。” 魏狼闻言,哈哈一笑,而后郑重道: “小王魏狼,对陛下能耐不胜敬服,小王早已打定主意,自此追随朝廷,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夸奖魏狼一通后,便终止了关于此事的讨论。 “此事朕心中已有了计较,待年后朝会之时,朕会正式下旨。 诸公现在便可开始盘衡利弊,待正式下旨之后,决定是否参与前往新地拓荒之事。” 堂下诸公闻言,皆点头称是。 待诸公安静下来之后,李世民清清嗓子,正色道: “趁着今日诸位蛮王皆在,朕还有一事欲询问诸位蛮王。 当然,也是关于如何帮着各位蛮王治理领地的。” 李世民话音未落,众蛮王之中便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陛下今日这是借着除夕宴会,逮着吾等外族之人使劲折腾啊!” “可不是呢,陛下难道欲打破昔日诸葛丞相之策略? 倘若真是这样,吾等岂不是要失去‘蛮人自治’的自由了?” 李世民不等蛮王们过多交流,直接高声道: “在朕大军平叛之前,在座各位有几人是真心归附我大汉朝廷? 倘若朕不出兵平叛,继而整合汶山等郡部落,今日汝等又有几人会响应朝廷来参加宴会?” 堂下诸蛮王闻言,不禁哑然。 李世民见众人无话,继续道: “你们有些人刚才说得很对,朕是想打破相父之前的策略。 不为别的,只为吾蜀中内部团结安定。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嘛,想必诸位应该能想得到。 朕不希望以后再有叛乱之事发生!” 第六十六章除夕宴启动!(六)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蛮王闻言,皆面色大变。 原来陛下对真的要改变丞相‘夷人自治’的策略。 那些本身躺平了的蛮王倒还好,毕竟他们都是真心归附的,没想着有朝一日出来反叛朝廷。 只是大部分蛮王还野心未灭,此刻皆满心惊疑。 既怕陛下突然翻脸,在宴会之上将自己扣押以威逼自己部落; 又怕陛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有反叛“前科”的蛮王皆尽清除。 恐惧瞬间笼罩在宴会上大部分蛮王头上。 此时越雟郡定槃木王率先按捺不住,直接起身道: “启禀陛下,小王确实有些不明白陛下意思,望陛下明言!” 槃木王一发话,堂下诸多蛮王便全部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李世民见此人面生,便询问道: “朕见汝有些面生,不知汝是哪家的蛮王?” “回禀陛下,小王定莋槃木王!” “哦?前些日剿灭越雟李承之时,朕记得战报中有提到汝之名号。 似乎当时汝是支持李承之的蛮王之一啊!” “这……小王当时确实声援过李承之,但是李承之曾是高定手下豪帅,又与刘胄同系。 高定曾是越雟境内各部落之首,吾等声援李承之也是迫于无奈啊!” “不论是否无奈汝等当时确实是帮了李承之,谁又能保证汝等不会帮助下一个李承之? 既然如此,朕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既能让朕放心,又不至于让汝等太过于难受。” “这……” 槃木王一时语塞,心想陛下所言确实在理。 李世民见槃木王迟疑,和声道: “汝也莫要将朕想得太过无情,朕的目的是蜀中安定发展,又不是非要将汝等怎样。” 见众蛮王皆沉思不言,李世民继续道: “朕的想法很简单,昔日相父只派去郡守管理当地汉民,并未派遣维持秩序的军队。 这也导致,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在南中诸郡时常不老实。 最后令大多真心归附之人也受到裹胁,不得不参与其中,做出危害朝廷之事。 如今朕希望在南中以及其他异族聚集之地,增设若干督府。 令朝廷将军为都尉,朝廷或蛮族之人为副,作为监察、保护各部落之用。 诸位蛮王仍为部落之主,仍按照本族的习惯生活,只是所有部落之人皆要在郡府登记入册,以方便郡守管理或给予支持照顾。 之后蛮族在册之民,亦可申请迁入汉人之地,乃至之后北伐所得之地。 相同的,汉民也可向当地郡守申请迁入蛮族之地,以及日后所占之地。 所有人皆受督府监管、保护,又受郡府所治。 朕也会下旨并且设置奖赏,鼓励汉民与夷民通婚往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南中以及其余异族聚集之地便可更加繁荣。 异族之民也将世世代代在朝廷监护下,繁衍生息。” 众蛮王闻言,面上皆露为难之色。 “倘若陛下此举真的实施下来,那之后所有蛮王岂不是皆失去了自由? 表面上看似吾等仍然按照之前习惯生活,但上头确是多了郡守、都尉一文一武两位上司。 日后郡守、都尉但有政令,吾等便不得不遵守了……” “陛下此举虽说能保吾境内平安,但吾等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啊!” 李世民见各路蛮王皆有所怨言,知道大部分蛮王当“土皇帝”惯了,受不得朝廷如此管制。 又想到大多异族之人皆崇尚强者,如今他们未跳起来反对,是因为朝廷如今足够强势,况且连续几处平叛,已令蛮夷惧怕。 欲将此事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实施下去,除了言辞相劝之外,必须要下点猛料。 比如让庲降都督、将来可能成为都尉之人,出来展示一下勇武。 让吾蜀中多几个如“神威天将军”马孟起那般令蛮夷敬畏的将军。 届时让这些将军到各地去做都尉,想必蛮族之人定然心服口服。 “诸位蛮王,朕知道诸位心中多少有些怨言。 诸位皆是当地一族之长,人人都有令之下夷民敬服的绝招。 如今朕也不想就这么强迫诸位遵循此项政令,朕打算和诸位赌上一场。 若诸位赌输,那自当遵从朕的旨意,从此在郡守治理、都尉监管下生活。 反之亦然,当着堂下诸公的面,朕也不会耍赖。 不过就怕诸位没那个胆量与朕赌这一局啊!” 众人闻言,开始窃窃私语。 一番讨论之后,众蛮王似乎拿定了主意。 互相点头确认后,朝中为官的孟获代表诸位蛮王起身道: “陛下莫要小看了吾等! 各部落之主,皆是经过了重重考验,这才能令族人敬服,进而被推举为王。 既然陛下要打赌,那吾等答应便是。 不知陛下要怎么赌?” 李世民见蛮族愿意赌,不禁喜上眉梢。 “很好!朕果然没看错诸位,众蛮王皆是有胆色之人! 听说各蛮族之中皆有万夫莫敌的勇士,甚至有些蛮王便是本族之中最善战那位。 朕欲令汝等推举三位最为勇猛之人,与朕挑选的三位军中战将比试一番。 先胜两局者算赌赢,其余不论,只论三战结果。” 孟获闻言,不禁放声大笑。 “陛下,这可是您说的,今日堂下诸公皆是见证,还望陛下到时莫要翻脸不认账啊!” 李世民见孟获如此自信,不由心中暗喜。 这下蛮族之事算是有了着落了,历史上蜀汉啥都却,就是不缺猛将。 希望孟获在比完之后,还能笑的如此爽朗…… “既然诸位蛮王皆无异议,那此事就定下了。 赶早不赶晚,明日,新春第一天,咱们校场上见真章!” 孟获环顾四周各蛮王,见大家皆赞许点头,拍着胸脯道: “好,吾等就应下了!” 待孟获落座,李世民一拍脑门,笑道: “还有件事,朕差点忘了。 黄皓,将前些日朕给汝那张兽皮拿来。” 黄皓领命,便由怀中摸出一张兽皮,迈着小碎步快速来到陛下身边。 “陛下,奴婢将兽皮拿来了。” 李世民接过黄皓双手奉上的兽皮,看看诸位正憧憬明日比武的蛮王,而后坏笑道: “此前朕在汶山郡时,与当地众首领之间曾有个约定,不知众位可还记得?” 汶山郡各部落首领闻言皆疑惑,魏狼先是看看其他首领,而后起身道: “还请陛下恕罪,小王等当日只顾惧怕朝廷天威,慌乱之间确实不记得其他事情了。” 李世民将兽皮展开,在魏狼眼前晃一晃,笑道: “这兽皮之上留得可是诸位的名号?” 魏狼看看那兽皮,略微一想,转而恍然大悟道: “啊呀!是是是!您看小王这脑子,竟然将此事忘却了。” 其余汶山郡部落首领听魏狼这么说,也都赶忙伸长了脖子去看陛下手中兽皮。 看过之后,众人皆恍然。 原来是陛下趁此机会,来向汶山中部落首领索要赔付了。 魏狼见众人皆放下心来,豪爽道: “此事吾等定然说到做到,既然是当日答应陛下赔付朝廷叛乱之损失,那今日便任凭陛下开口,吾等按约赔付就是。” 李世民闻言,轻笑两声,将兽皮收起。 “诸位诚意,朕已领会。 只是朕也不想厚此薄彼。 既然昔日不止汶山郡有叛乱,那这赔付之事,朕也不会只落在汶山诸首领身上。”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其余蛮夷之主,目光扫过众人后,李世民正色道: “前些日,吾大汉低谷之时,境内大小叛乱四起。 朕为了蜀中安定,不惜派出多路大军征讨各处叛乱。 其中粮草辎重、阵亡抚恤等开销巨大。 既然大多首领、蛮王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 那朝廷损失,当由诸公一同赔付。 今日正好诸公皆在,魏狼等也已经做出表率。 不如诸公皆效仿魏狼等汶山部落首领,签一份‘赔付书’。 待来年早朝之时,朕将赔付内容定下,而后交与各蛮王,大家按需赔付。 以此法,来弥补汝等给朝廷造成的损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除魏狼等人外,其余曾参与叛乱的蛮王皆大惊。 正当蛮王惊慌之时,逍遥公范寂忽然起身稽首道: “陛下,贫道对此事有些看法,不知当讲否?” 第六十七章除夕宴启动!(终)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包括李世民在内,堂上之人皆疑惑。 此事乃朝廷与境内异族之事,其余人只管安坐席上,看陛下处置便可。 如今逍遥公一方外之人,与此事更是无任何关联,为何忽然要提出看法? 李世民见状,看向范寂问道: “不知逍遥公有何高见?” 范寂扶须道: “贫道以为,陛下此举略有不妥。 倘若诸公真心归附,又愿意弥补朝廷平叛损失。 那这‘赔付书’便意义不大,只需陛下尊口一开便可。 既然如今诸位蛮王、首领皆已表态归附朝廷,不再复反。 此时陛下再令其签下‘赔付书’却是多此一举了。” 各位蛮王闻言倒是无甚反应,众人本就对此事无所谓。 谁的领地之中还没点奇珍异宝? 既然陛下欲以“赔付”为由,在自己这里索要些财宝,那大家给陛下便是,顺便还能在陛下面前表一表忠心。 李世民闻言后,倒是沉思起来。 其实李世民本意是欲令众人先签下空白文书,将此事定下。 待众人无法反悔之时,自己便将众蛮族部落境内富饶林、矿之地写在空白兽皮之上。 趁机将这些地方划归朝廷,届时众人签过文书,便无理由拒绝。 只能“哑巴吃黄连”,将这些资源献给朝廷。 如此一来,自己便可派心腹之人前去经营这些产业,为朝廷提供所需资源。 不必再等着蛮族上供,或是时常找理由开口向众蛮族索取。 如今逍遥公这么一说,自己定要先答复逍遥公之言,却不好直接令众首领签下空白文书了。 逍遥公此举,莫非是有意为难自己?又或者逍遥公看出了什么不妥之处? 思来想去,李世民却是想不通其中要害。 但又不相信逍遥公会在这种时候出来为难自己。 正思虑间,范寂又开口了: “贫道见陛下沉思良久,莫不是陛下有何未想通之处?” 范寂之言打断了李世民思绪,李世民看着范寂摇摇头。 “逍遥公此言朕确实未想通其中关节,这签与不签之间,差别很大吗?” 范寂见陛下还有些疑惑,无奈一笑,而后低声道: “陛下可听过‘鸥鹭忘机’之事?” 李世民略微思索后恍然大悟。 此典故,乃《列子》之中一段关于“渔人”与“海鸟”故事。 所谓“人能忘机,鸟即不疑;人机一动,鸟即远离。” 这是逍遥公在提醒自己,莫生心机啊! 想到此处,李世民内心豁然开朗。 今日关于蛮夷之事,自己已动了多次心机。 诱导蛮族接受夷汉杂居之政策,又激将蛮族与自己对赌,如今自己又要骗他们签下空白“赔付书”。 一日之内三番两次巧诈各路蛮王,自己对于蛮夷之人心机动得太过频繁。 倘若将自己比作故事中的“渔人”,将各路蛮夷比作“海鸟”。 他们本身惧怕朝廷兵锋,又对自己敬服,此时自己再多次取巧哄骗他们。 尤其是这空白“赔付书”骗取林、矿等产业之事,更为严重…… 那其结果,多半会是自己在众蛮夷面前失了信誉,继而令众蛮夷与朝廷离心…… “啊呀!逍遥公真不愧为隐士高人啊!逍遥公之意朕明白了!” “贫道只一提醒,陛下便能立刻想出其中关键,又能接受贫道建议,陛下不愧为当世明君啊!” 此时堂下诸位蛮王,见陛下与逍遥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 各自纳闷,心想不就是赔陛下些奇珍异宝,换陛下一笑吗?怎的如此复杂? 李世民调整情绪后,正色道: “诸位蛮王、首领,这赔付朕却是不想要了,但是朕另外有一事,希望诸位自行斟酌。” 众蛮王先是一愣,而后皆看向魏狼。 魏狼会意,知道这是大家对这种事并不是很在乎,索性将与陛下沟通之事交给了自己。 “小王愚钝,不知陛下所为何事?” 李世民看看魏狼,有些不好意思道: “方才朕欲令诸位签下空白文书,确实是有些私心。 现在朕却是想通了,欲直接将此事说出,不准备再以‘赔付书’这类借口来限制诸位了。 朕其实是看中了诸位领地之中部分山林、矿藏等资源。 希望诸位能将部分资源划归朝廷,朕愿出些金银或是减少一定赋税,来换。” 此言一出,众蛮王皆倒吸一口凉气。 “合着陛下不是想从吾等这里索要些急财啊,这是要分吾等领地之中的部分资源啊!” “幸亏逍遥公出来为吾等说话,不然那‘赔付书’一签,岂不是任由陛下挑选索要富饶林、矿?” “陛下此举当真狠辣,吾等差点着了陛下的道!” 众蛮王一阵后怕,不由议论起来。 此时范寂向众蛮王拱手,而后高声道: “列位,且听贫道一言!” 范寂才为众蛮王化解了一次危机,众蛮王心中正感激范寂。 此时见范寂欲发话,便安静了下来,都看着范寂等待范寂表态。 范寂先是看了陛下一眼,待陛下点头后,范寂正色道: “既然列位对贫道方才之举略存感激,那贫道就借着这份感激,厚着脸皮多说几句。 还望列位莫要嫌贫道啰嗦。” 众蛮王见状,皆点头称是。 “即使贫道今日不向陛下谏言,此事陛下也断不能亏待列位。 既然令列位割舍心爱之物,那陛下也必然想好了如何弥补列位。 贫道此举,只不过令陛下与列位皆少受些损失罢了。 列位试想,倘若陛下不是英明之君,怎可能仅凭贫道几句话便改变想法? 非但改变想法,陛下甚至将自己本意道出,并真诚以待。 陛下所作一切,还不是为了令诸位不必整日煞费苦心,总是想着如何上供以取悦朝廷? 如今列位只需将境内部分资源交与朝廷,便可免除部分赋税,还可一劳永逸,从此不必再为朝廷献礼发愁。 同时,朝廷有了这些资源,便可加强管理开发,令蜀中强盛,继而有能力与魏吴争锋。 届时打下领土,陛下定不会亏待各位。 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列位何乐而不为呢?” 众蛮王闻言皆陷入沉思。 范寂则是向陛下挑挑眉,并送出一个微笑。 李世民见范寂先是打消了自己不太稳妥的想法,而后又将所有事情接过来,代自己向众蛮王陈述厉害,心中对范寂更为器重。 加之范寂身份、名望,以及为朝廷培养后辈俊才之事,这简直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宝贝啊! 过不多时,众蛮王决意已定,大家又一次推举魏狼为代表,向陛下回话。 魏狼起身离席,行至大殿正中央后,郑重道: “吾等蛮夷之人,对于朝廷来说皆为‘外族’。 历朝历代中原王朝皆不断征伐吾等,虽也有和谐之时,但吾等始终自觉低人一等。 如今不论陛下对吾等有何要求,但陛下能对吾等以诚相见,不低看吾等。 对于众蛮夷来说,便是天大的恩赐,仅凭此点,吾等就应誓死追随陛下。 陛下之要求,吾等定当照做,只希望待蜀中强盛、争雄天下之时,陛下莫要忘了众蛮夷对陛下之忠心便可!” 李世民闻言,差点当场飙泪。 幸亏自己定力够足,上一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才勉强将泪水含在眼眶中未流出来。 魏狼之言,令李世民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那时候自己母亲也算有鲜卑血统。 身边诸多敢战之士、忠勇之将也皆为异族出身。 甚至身边还有鲜卑、羌胡等战士组成的禁军卫队…… “好!很好!既然诸位如此,朕定不能亏待诸位。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言罢李世民举起酒杯,看向众蛮王,敬酒道: “朕以此酒感谢诸位为吾大汉做出的贡献,待到克复中原之时,诸位当居功至伟!” 至此,蜀中境内蛮族问题基本解决,只剩初一之时双方比拼之后,令蛮夷彻底臣服。 李世民将几件事情皆定下之后,便想到逍遥公收徒之事。 “诸公,朕已将新年大致计划说出。 趁着距新春尚有些时间,诸公若有何补充,尽可道来。” 堂下诸公闻言皆面面相觑,单就陛下提出这几点,就够众人喝一壶的了。 这时候大家只希望交谈赶快结束,好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 “陛下圣明!臣等无事奏!” “既然如此,那朕再给诸公谋个福利如何?” 众人闻言皆疑惑,都不知道陛下所谓“福利”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诸公疑惑,李世民指着范寂笑道: “诸公勿忧,此事乃逍遥公受朕之托,欲为朝廷做些贡献罢了。” 范寂闻言,赶忙起身向堂下诸公稽首道: “陛下所言不虚,诸公且听吾将此事道来!” 第六十八章南蛮美人与西域佳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堂下诸公闻言,方才安下心来,只要陛下不再宣布些令自己头疼的决策便好。 范寂见众人皆放心聆听,正色道: “前些日陛下曾亲自到访贫道清修之长生观。 那日到访,陛下除了与贫道叙旧之外,还给贫道送去几位朝中良臣后代。 陛下以为如今朝中许多年少俊才日后当为朝廷效力,因此希望贫道收徒,为朝廷培养人才。 贫道自知才德并不出众,愧对陛下赏识,本欲婉拒陛下。 然抵不住陛下盛情相邀,只得答应下来。 如今既然此事已成定局,贫道便厚着脸皮在此间将此事告知诸公。 倘若有信得过贫道者,大可将家中少年俊才托付于陛下。 陛下则会定期将人送至贫道处,令其在贫道身边学些修身治国之道。 学成者下山后,陛下也会优先提拔其为朝廷出力。 包括各蛮王、首领、族长等,若看得上贫道,也可如此。” 堂下众人闻言,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逍遥公此等隐士大能,又是吾益州本地大族嫡系,居然能为陛下培养后辈心腹之人。 看来逍遥公是完完全全站在陛下一边了! 难道吾等益州士族,终究也要完全臣服于陛下?北伐之事还是不可避免?” “原本以为此前罗蒙之子、蒋琬之子、王平之子被陛下送去拜师逍遥公是谣传。 如今看来确有此事啊!若如此,那几位公子自长生观归来之后,岂不是直接成了陛下之人?” “吾等益州士族也有王平、马忠、张嶷等人子嗣在逍遥公处。 这么看来,王平等人算是彻底依附陛下了! 吾等是否也应当效仿王平等人,将子嗣送与陛下处,为后代谋个好前程?” “没成想,陛下胸襟竟如此宽广! 不但平等对待吾等蛮夷之人,还欲令吾等子嗣拜师逍遥公。 陛下如此,本王当响应陛下,送族中年幼才高者为陛下所用。” 李世民看着范寂满意地点点头,而后静观众人讨论。 不多时,堂下讨论声渐止,诸公心中也各自有了计较。 李世民见讨论停止,先示意逍遥公归位,而后高声道: “逍遥公已将朕之心意言明,如今朕不论诸公之前是何态度。 只要愿真心为朝廷出力,不论是何族类,不论身系何派,朕都可既往不咎。 逍遥公之能力、身份、声望等皆不用朕过多阐述。 拜逍遥公为师,意味着什么,相信诸公心中皆明镜一般。 这便是朕在逍遥公处,为诸公谋的福利,望诸公仔细斟酌,莫要错过了。” 此言出,堂下诸公皆陷入沉思。 李世民则是和声道: “诸公不必心急,此事待年后在想不迟。 今日诸多事情皆已有了定论,吾等当饮酒作乐,欢迎新岁!” 正说话间,殿外报起“子时将过,新岁至!” 众人见新春已至,暂时放下立场与仇怨,皆相互道贺、敬酒,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迎接新年的到来。 旧岁已辞,新年也至,除夕宴也进入了尾声。 此时李世民正欲向众人告别,先一步返回金银殿处理刺客之事。 刚要开口,只见殿外跑来一小黄门。 那小黄门一见陛下,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那边出事了,请陛下移步后宫!” 李世民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自言自语道: “莫非后宫也出了刺客?” 来不及向诸公道别,李世民带了张嫣、黄皓,向逍遥公告声“失陪”便匆匆赶往后宫。 逍遥公见陛下事急,起身目送陛下出了大殿。 转而来到蒋琬处,略微耳语一番。 蒋琬会意,赶忙起身高声道: “诸公!且听吾一言!” 诸公闻言下意识看向蒋琬方向,这才发现蒋琬身后龙案已空,陛下不知去向。 “诸公,陛下有事先行一步,大家不必担心,今日尽可在此处欢饮守岁。 明日比武之时,陛下定然亲临校场!” 诸公见蒋琬面色平静,皆以为陛下是有些困乏,先行回去歇息。 稍微迟疑之后,大殿之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此时,后宫宴会已先一步结束,毕竟后宫诸多女眷,不宜过晚。 李世民一路疾行,来到后宫之中。 只见后宫宴会厅中,皇后正与几位女眷交谈。 张嫣见此情形,没好气道: “定是姐姐思念阿斗哥哥,才令人假借‘出事’来骗阿斗哥哥过来! 本姑娘还想着众臣散会之后,饱餐一顿呢。 这下可好,饿着肚子白跑一趟!” 李世民闻言不禁莞尔。 “小妹此言差矣,难道西苑宴席吃得,后宫宴席吃不得吗? 后宫宴席先散,小妹一到便可放心吃喝,不比西苑强多了?” 张嫣一想也是,脸上一喜,顾不得陛下,先跑去找姐姐了。 李世民摇摇头,领着黄皓加快步伐而行。 刚到门口,李世民便听见张嫣怒吼道: “姐姐太过草率,怎能将异族之人留在后宫之中? 倘若此二人心有不轨,后宫之中皇室家眷岂不危险?” 李世民听得一头雾水,赶忙进了后宫宴会厅。 一进门,便看到张嫣气鼓鼓地指着两名跪在地上的异族少女,嘴上还不停数落皇后。 “小妹不可无礼!那是吾大汉皇后,汝之胞姐,这般大呼小叫责问皇后,成何体统?” 张嫣见陛下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喝斥自己,不由鼻头一酸,就要流下眼泪。 皇后见妹妹被陛下训斥,赶忙将张嫣搂在怀中,一边安抚张嫣,一边向陛下解释道: “陛下,此事确实是吾草率了,小妹也是为吾等后宫家眷安全着想,故而如此。” 李世民见状,也自觉言重,面色一缓,柔声道: “皇后所言极是,朕确是唐突了。 吾相信,小妹这等女中豪杰,自不会与吾这等暴君计较,是吗小妹?” 张嫣娇嗔一声,便向姐姐为自己准备的酒食而去。 李世民则是喊道: “不说话,朕就当小妹原谅吾了!” 张嫣转头向陛下吐吐舌头,而后笑着走开了。 皇后见二人重归于好,欣慰一笑,而后将跪在一旁的二女扶起。 “陛下,这事说来也是无奈。 此二女只是众多异族进献美女之中,吾以为实在没法拒绝之人。” 李世民拉着皇后坐于席上,而后看着那二女道: “皇后就是因为此事才去请的朕?” “是啊,按理说,如今陛下为丞相守孝,本不能纳妃。 然各异族首领确是顾不得那多。 见如今陛下圣明,朝廷强盛,他们都抢着向陛下进献美人。 臣妾虽也希望陛下后宫热闹一些,但此时形势所限,臣妾也只能代陛下一一拒之。” 李世民闻言,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继而想起自己上一世后宫之繁盛…… “唉!刘禅也是个苦命人啊!后宫冷冷清清,就那么三五嫔妃。 有时还真是怀念上一世,风流倜傥的自己啊。 也不知武媚娘现在如何了?袁天罡所言‘武代李唐’是否成真?” 正思虑间,皇后柔声道: “陛下,此二人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她们不但是部落族长至亲,同时也是献于陛下做护卫的。 小妹既然能为陛下贴身护卫,那这二人臣妾自然不好直接回绝。 况且二人皆是蛮族公主身份,臣妾怕冷了其族人之心……” “哦?还有这等事?” 李世民看着面前两位美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汝等可会讲吾汉家之语?若会,那还请二位自我介绍一番,好让朕妥善安置汝二人。”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一位头戴银环、皮肤略黑的少女躬身以汉语道: “启禀陛下,小女乃济火王妥阿哲之女阿依,年刚过及笄。 小女自小虽父兄在山野狩猎,最擅崎岖山野之间隐匿追踪。 身上武艺,族中三五男子都近不得吾身!” 另一位碧眼高挑的少女见阿依说完,也以汉语道: “小女白马氐王杨千万族妹杨苒,二九年华,自幼随家族由西域迁入武都郡,投奔族兄杨千万。 神威天将军马孟起乃小女最为崇拜之人,策马厮杀与万军之中,也是小女所愿!” 第六十九章董允阔谈后宫选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闻言一阵踌躇。 面前二女一位是南蛮美人,秀丽不失野性之美。 一位是西域佳丽,妩媚飒爽。 上一世的自己就对鲜卑等异域之女颇为喜爱,如今自己也很想将二女留在身边,哪怕先做个护卫也好…… 不说别的,就自己上一世的长孙皇后便是鲜卑族,还有武媚娘表姐燕德妃…… 皇后见陛下双眼迷离,似乎在想什么美好之事,不由疑问道: “陛下,二女已将身份道明,陛下为何沉思不语?” 李世民方从美梦中惊醒,赶忙收拾心情,解释道: “啊,如今身边张嫣、陈忠在侧,朕似乎也不缺贴身护卫。 守孝之期未过,朕又不能将二人收入后宫。 然济火王、杨千万又都是大力支持朝廷之人,朕又不想令他们寒心。 朕只是在踌躇,如何安置二人……” 皇后早就看穿陛下心思,又见陛下满面慌张之色,不由暗笑。 “陛下是否担心董休昭出面阻止陛下留下二女?” 李世民闻言略微一顿,想到历史上的董允,不由恍然道: “啊呀!可不是呢,董休昭正直、古板,又被相父委以重任,时常管理宫内之事。 朕之前多次要甄选民间佳丽充实后宫,都让他拦了下来。 如今外族进献美人,不论是做何用,让董休昭知道,免不了又要一番高谈阔论……” 李世民与皇后正谈论间,身在宴会大厅的董允却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董先是紧紧衣服,而后寻思道: “大殿之内暖如阳春,吾也不曾感到寒冷,怎的连续打喷嚏呢?莫非有人在背后谈论吾?” 正想着,一位小黄门来到董允身边。 “侍中大人,吾等刚自后宫处得到消息,说是诸多蛮王皆向陛下进献了美人。 如今陛下正赶往后宫处理此事。” 董允闻言,扶须略微思虑,而后笑道: “告知其他宫中内侍,今后不必再汇报陛下后宫之事了。” 那黄门闻言面上疑惑道: “这……昔日丞相曾命令侍中大人监管陛下言行,尤其是后宫……” 董允挥手打断了那黄门,沉声道: “丞相早已将此事全权交与吾,如今吾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汝等照做便是!” 那小黄门挠挠头,答应一声,便出了大殿。 此时蒋琬等距离董允较近的朝臣,都看到了董允训斥小黄门。 几人互相眼神交流后,便一同来到董允身边。 “休昭,方才为何训斥那小黄门?莫不是宫内出了什么事?” 董允见蒋琬、费祎、宗预、吴懿、吴班等人皆疑惑地看着自己。 心想这些人也皆是爱看热闹之人啊! 正好今日辞旧迎新之时,大家也无甚要事,就在此间与他们聊些闲话吧。 “诸公鼻子倒是灵得很,但有一点风吹草动,诸公便来凑热闹了。” 董允为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公可记得昔日丞相在时,交代吾的那些事情?” 吴班有些不耐烦道: “啊呀!真是卖得好官司,昔日丞相交代汝之事,满朝文武有几人不知?” 董允笑笑,慢声道: “元雄将军莫急,方才之事,正与丞相之托有关。 那小黄门来报,说是各路蛮王向陛下进献了若干美人。 陛下方才急匆匆离席,却是为了那些美人。” 几人闻言皆露恍然之色。 “哦~汝训斥那小黄门,是责备其未能早些将此事汇报吧?” 董允笑着摇摇头。 “休昭莫要相戏!按照汝的性子,怕不是又要在陛下面前高谈阔论,阻止陛下收留那些美人吧?” “诸位皆是如此认为?” “休昭何等性情,吾等还能不知? 之前但凡陛下贪玩或是提出纳妃,休昭不都是一番谏言,将陛下好事搅黄了吗?” 董允看着几人无奈一笑,而后解释道: “方才吾训斥那小黄门,是责备他多嘴。” “此话怎讲?” “吾告知他,知会宫中内侍,以后不必将陛下后宫之事上报。 那小黄门非但不领命,反而以丞相之托来问吾。 一气之下,吾便训斥了那小黄门。” 吴懿闻言不由掐了自己一把,感觉手臂一疼,而后疑惑道: “吾确实不在梦中啊,怎的休昭此举让吾觉得如在梦中一般?” 董允闻言先是一笑,而后正色道: “昔日陛下年幼,又兼陛下胸无远志,时常玩物丧志。 丞相担心有朝一日陛下因此成了昏庸之君,故而将陛下德行之事托付于吾。 昔日吾所言‘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实际上就是怕陛下沉迷后宫,故而荒废朝政。 要真论起来,《礼记》中有言,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这么算下来,十二个哪够?” 蒋琬等人闻言,似乎有点明白董允意思了。 “难怪休昭会令内侍不必汇报陛下后宫之事呢,莫非是休昭以为陛下如今再无成为庸主可能?” 董允点点头。 “是啊,吾等做臣子的,不就是希望效忠之主乃是英明之君吗? 如今陛下性情大变,勤政、从谏、知谋略、晓兵事,这不正是英明之君吗? 有君如此,吾等臣子还去管陛下私事作甚? 待陛下守孝三年期到,吾恨不得立刻为陛下凑够百余后宫佳丽,好让陛下多为吾大汉留嗣……” 几人闻言皆大笑,以为董允之言甚是合理。 同时几人心中也开始憧憬未来跟随陛下北向中原之景象…… 此时后宫中的李世民正与皇后面面相觑。 皇后一想起董允那严肃刻板的样子,便不住地浑身一颤。 李世民则是忽然打了几个喷嚏。 “这后宫之中,也无甚寒气,怎的朕却忽然喷嚏连连?” 皇后见状,赶忙为陛下找来一件大氅披上。 “陛下莫要逞强,新春刚至,冬寒未去,还是注意些为好。” 李世民点头谢过皇后,而后对那两位美人道: “不是朕要驳了汝等家族面子,确实朕身边那些大臣看得紧…… 为了少生事端,汝二人还是回去吧……” 皇后见陛下一脸言不由衷的样子,戏谑道: “吾观陛下似乎心有不忍啊,不如吾将二人留在身边做个侍女?” “这……” 李世民确实十分喜欢面前二女,只是担心有损自己好不容易在群臣面前立起的形象,又不好直接表态留下二人。 皇后之言多半还是在揶揄自己,让二人做皇后侍女,少府那关都未必能过。 何况还有董允等人在一旁监督…… “爱卿,不如这样吧,让其二人在朕的飞骑卫中任职。 飞骑卫是朕的亲卫私兵,董允那帮老家伙无权过问。 这样便可将二人留下,既能发挥他们的特长,又不至于令杨千万他们多心。” 皇后闻言,微微点头道: “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日后总不能一直让这二人在飞骑卫任职吧?” 正当二人商议之时,杨苒有些按捺不住,不解道: “启禀陛下,小女有一事不明。 既然陛下乃当朝皇帝,为何不能随意而为? 你们口中那个董休昭,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令陛下、皇后二位如此为难?” 阿依闻言,也附和道: “是啊陛下,您二人不就是吾大汉最高贵的两位吗? 吾父虽为陛下麾下一属国小王,在族中却能言出法随。 陛下一国之君,为何如此惧怕一大臣?” “这个……” 李世民一时语塞,心想这也不是自己造成的啊。 要怪还得怪刘禅之前太不成器…… 自己这是替刘禅背了锅啊! 皇后见陛下为难,赶忙解释道: “毕竟汉夷有别,陛下自有需要遵守的礼仪,就好比汝等也有自己的族规一般。 陛下权威,汝等自不必怀疑,陛下只是不愿坏了规矩,驳了忠心之臣的面子罢了。” 李世民闻言,感激地看向皇后,正欲发话,门外有一黄门求见。 “汝有何事?进来答话。” “启禀陛下,方才西苑值守宦官,传来侍中董允一封密函,请陛下过目。” 第七十章校场比武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闻言,不由心中一凛。 定是早有内侍将此间情况报与董允,密函该不会是董允要劝自己送回二女吧? “将密函呈上!” 皇后见陛下迟疑,起身接过了密函,而后屏退了那内侍。 “陛下,不如就让吾为您将密函内容念出?” 李世民一咬牙,心想,这次不论董允说什么,自己也不能在退让了。 后宫如此冷清,此二女必须留下,三年一过自己便要纳妃! “皇后请自便,朕倒要听听,董休昭有何话说!” 皇后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将那密函打开。 “陛下、皇后万福金安!臣董允受丞相之托,专职辅助陛下处理内宫之事。 昔日臣等皆以为陛下年少贪玩,怕陛下日后荒废朝政,令吾大汉衰微。 故而对陛下之事,多有监督、约束。 如今陛下已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知进退、有分寸。 臣等不胜欣喜,此后望陛下谨守初心,不负先帝、丞相期许。 内宫之事,当全权由陛下、皇后做主,臣等只在必要之时再出面提醒陛下……” 皇后还未念完,李世民却已思绪万千。 看来三国之中季汉确实是最为团结和睦一方。 倘若刘禅当年能约束自己,勤理朝政,真正做到出师表中所言“赏罚分明、亲贤远佞、精于谋划、善纳忠言”。 那季汉在诸多忠臣良将的辅助下,必然愈发强盛。 可惜啦,刘禅无主见、无远虑,不知如何控制利用本地士族的力量。 最终出师表贤臣皆离世之后,便彻底成了昏庸之君。 受黄皓迷惑,任由姜维、诸葛瞻离心,最终成为亡国之君…… 正思虑间,皇后合上密函,柔声道: “陛下,臣妾见朝中大臣如此守忠诚、信任陛下,真为陛下高兴。 如今董休昭既然不再劝谏,那陛下自当妥善处置二女。” 李世民收回思绪,略微思虑。 “嗯,既然如此,杨千万、妥阿哲之心意朕便笑纳了。” 言罢李世民看向阿依、杨苒,正色道: “汝二人既是送与朕做护卫之人,那朕自当为汝二人安排职位。 只是,朕身边已有贴身护卫,汝二人却是只能先在飞骑卫中任职。 待日后朕与亲征之时,自会令汝二人随军护卫。” 杨苒闻言,有些不满道: “陛下是觉得吾等身份低微?又或者吾等容貌入不得陛下法眼? 为何只令吾二人在飞骑卫任职?” 阿依也一起道: “既然那位姓董的大臣已经表态,陛下何不令吾等先寄居后宫? 待三年之期一到,吾等便可许身陛下,而后整日跟在陛下身边,侍奉、护卫陛下。” 李世民看一眼皇后,有些为难道: “飞骑卫是朕亲卫,时常能见到朕。 汝等还是莫要在这后宫之中为皇后添乱了。 至于三年之后纳妃之事,还是到时再议吧。” 二女还欲发话,此时张嫣正好返回。 张嫣见状,怒道: “哪有刚进宫便吵着向陛下索要职位之事? 汝等最好莫要在陛下面前耍蛮,陛下不忍责备汝等,吾可舍得! 吾劝汝二人还是老实顺从一些,即便纳妃,也由不得汝二人争先。 诸事自有陛下、皇后决断!” 二人闻言皆沉默。 李世民见张嫣气势汹汹,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赶忙向皇后眨眨眼。 皇后会意,将张嫣拉去一边,哄起张嫣来。 “汝二人尽管放心,朕亏待不了汝等。 即便不看汝二人之面,朕也要给杨千万、妥阿哲一分面子。” 反复劝说之后,二人算是接受了先任职飞骑卫的旨意。 之后,李世民令黄皓带二人去金银殿,将二人妥善安置。 二人走后,张嫣也被皇后哄好。 见别无他事,李世民想起刺客之事,便辞别皇后直奔金银殿而去。 刚至金银殿黄皓便迎了上来。 “启禀陛下,陈忠费了好大劲,才将吕乂瞒住令其见了那刺客。 不出所料,那刺客果真就是常播。” “既知是常播,马齐未曾继续审问吧?”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只不过在此之前,常播被马齐拷打得紧,却忍着不开口。如今还在昏迷之中……” “不会让马齐给折腾死了吧?” “奴婢方才看了,应该是吃不得痛,加之过于激动,一时晕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放过此事,待常播恢复几日,朕在亲自去审。” 二人商议已定,便离了金银殿,直奔寝宫而去。 此时已至深夜,李世民想起天亮后还有一场比武,便在寝宫之中睡下,养养精神,待明天与各蛮族对赌。 李世民喝了一肚子酒,加上与群臣在宴会之上斗了一晚,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睡梦中正在选妃的李世民,被一个尖锐恭敬的声音打断了美梦。 “陛下,诸公皆已到位,正在校场上等候陛下主持比武呢!” 见陛下只是面上含笑“嗯”了一声,并没有醒来的意思,黄皓又壮着胆子高声道: “陛下,今日比武是您与蛮夷定下的赌局。 倘若您迟迟不到,岂不是叫蛮夷以为陛下胆怯了?” 听到“胆怯”二字,李世民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道: “胆怯?朕这辈子还不知道何为胆怯!” 言罢李世民摇摇脑袋,令自己从美梦之中清醒过来。 “为朕更衣,今日定教蛮夷彻底臣服!” 一番准备之后,李世民带着黄皓、张嫣、陈忠三人,快步向禁军校场走去。 “阿斗哥哥,今日三场比试,你准备令谁上场?” 李世民闻言,胸有成竹道: “吾大汉善战之人不可胜数,朕都不需要派出魏延、姜维等成名已久之将。 只需几员小将便可令蛮夷一败涂地!” 听陛下欲派遣小将与蛮夷比试,张嫣、陈忠皆眼前一亮,几乎同时道: “本女侠、末将愿为陛下出战!”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 “此事汝二人就莫要争先了,此次朕需要令蛮夷敬畏军中战将,方便之后督府震慑蛮夷。 汝二人皆为朕之贴身护卫,已经无需证明自己,朕的贴身护卫岂是寻常武夫可胜任的?” 二人闻言面露得意之色,也都觉得应该给其他军中战将一些机会。 几人正讨论间,校场已至。 众人见陛下至,赶忙将昨夜狂欢造成的倦意隐藏,各自抖擞精神,迎着陛下就拜。 李世民满面春风,热情地向众人拜了年,而后令众人平身归位。 此时黄皓则是先一步将几张行军胡床置于点将台之上。 李世民迈步上了点将台,在正中上首位胡床前站定。 “诸公,今日新年第一天,正当欢度新春之时。 正巧昨日朕与诸位蛮王定下赌约,在此比武切磋。 大家就当是朕为诸公准备的新春庆典吧。” 言罢,李世民示意黄皓宣布比试规则。 黄皓拿起昨日宴会之时,陛下拟好的规则,宣读起来: “此次比试,乃陛下与众位蛮王之间赌约。 主旨在于比试切磋,双方点到为止,不可死战! 双方各出三人单独比试,胜两场者赢得赌约。 比试分三项,马战、步战、骑射 每位出赛者选其一与对方对应者比试。 马战交锋上限10回合,落马或不敌者为败; 步战以十招为限,先被击中者为败; 骑射各三轮,中靶心少者为败; 以上各项,超过时限且未分胜负算平局。 若三战未有两胜者,则双方出人自选项目加赛一场,直至出现两胜为止!” 黄皓言罢,向陛下躬身道: “请陛下宣布比试开始。” 李世民起身看向台下蛮王聚集之处,高声道: “众位蛮王,想必昨夜已想好了出战人选,这就请诸位商议三项比试对应人选。 决定后,将名号报上来。” 众蛮王皆躬身应命,而后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李世民低声向黄皓道: “去将赵统、关樾、马承三人叫上来。” 黄皓领命而去。 须臾,赵统三人皆至,同时魏延、陈到、姜维、王平等军中大将也跟随而来。 李世民见众将皆至,不由心中欣慰。 大汉军中也算是人才济济,且如今众武将皆真心实意愿为朝廷效死。 有将如此,但有战,大汉军威当令敌丧胆。 几人刚一到陛下身边,魏延便上前一步道: “陛下,臣请求出战!如今仗没得打,臣整日闷在汉中,都快要闲出鸟来了。 倘若此番再不让老臣上场,那老臣手中长剑怕不是要锈了!” 见魏延表态,其他军中有资历的战将也纷纷请缨。 赵统等小将见状,也挤上前去,向陛下申请出战。 李世民见状不由一阵头疼,心道: “怕是又要费不少劲,来劝众将了……” 第七十一章赵统大战捉马王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正在此时,校场内蛮夷诸王已选定出战之人。 蛮族代表之一孟获见陛下身边围了好些将领,不住揶揄道: “陛下,小王等已将人员选定,朝廷之中诸多大将,不会三个人都选不出来吧?” 众蛮王闻言不禁大笑,心中更是笃定,此战必胜。 校场之内其余朝廷官员见蛮夷之人如此狂放,皆不满,有些人甚至与蛮王对骂起来。 李世民见校场内氛围逐渐紧张起来,怕大家失了和气,先是屏退围在身边的将军们,而后向堂下高声道: “诸位莫急,朕本意随便派三人陪诸位蛮王玩一玩,没成想吾麾下将领皆来请缨。 朕正头疼,到底让谁前去比试……” 言罢看向周围的将军们,正色道: “为国家出力不在这一时,如今朕欲令赵统、关樾、马承三人上去比试。 一是想检阅一下先帝肱骨后裔战力如何; 二是朕欲令小辈武将在蛮夷之中有所威望,以便他们日后代朝廷监管蛮夷领地。 汝等年长者,皆名声在外,在军中也不缺乏威信,不如就将此次机会让与小辈吧!” 魏延等老将听陛下言语,兴致一减,皆沉默下来。 李世民见众将沉默,安慰道: “若想展现实力,为朝廷出力,以后有的是机会。 尤其文长将军与叔至将军,汝二人皆是为朝廷镇守一方的大将,此等场面对于二位确实不值一提。 此番就这么定下了,汝等各归其位,在场下为小将们助威即可!” 魏延闻言,面上一喜,心想这种场面确实不配自己出面,陛下所言有理。 “那老臣就预祝三位小将旗开得胜,扬我军威!” 众人见武将之首魏延都没什么意见了,也各自鼓励三名小将一番,而后下了点将台。 待众人归位,黄皓立于点将台上高声道: “规则人员已定,比试开始!” 六位参与比试之人,皆披挂而立,互相选了对手。 待几人准备妥当,黄皓再次高声道: “第一场马战,赵统对魏狼!” 黄皓话音刚落,马战二将便分别由场地两侧入场。 赵统与其父赵云相似,皆是白马银甲,手持浑铁枪。 魏狼胯下一匹黑风马,赤着上身,手提大斧与赵统离着数十步勒马而立。 赵统见魏狼势如狻猊,体壮如牛,居然不惧寒风赤膊上阵,知对方骁勇,不敢怠慢。 深吸一口气后,赵统打起精神,将铁枪插在地上,拱手道: “捉马王,小将赵统,前来领教高招!” 魏狼见对面这小将不过弱冠之年,身形瘦长,看似无甚力气,不由轻蔑一笑: “小子,还是换你家长辈来吧,本王无意欺负弱小!” 赵统闻言,双眉一紧,拔出铁枪,大喝一声: “无知蛮将,休要猖狂!” 说着挺枪跃马向魏狼杀去。 魏狼见状,提起大斧,便策马迎上赵统。 到近处时,魏狼看见赵统样貌俊朗,满面英气,势如猛虎,心中一凛自言自语道: “却是本王小看了此将……” 言罢收起之前轻视之心,握紧斧柄使出全力冲向赵统。 两马渐近,赵统左手握紧缰绳,右手将铁枪夹在腋下,直向魏狼胸口戳去。 魏狼见对方单手夹枪突戳,不由赞道:“好力气!” 话音刚落,两马相交,魏狼单手托斧,猛然将身体向左倾斜,正好让开了赵统长枪来路。 相交瞬间,只听“当啷”一声,两马便交错而过。 场内观众几乎没看清方才发生何事,只见到魏狼先侧身而后提斧上挑。 赵统则是全程保持架枪姿势,交马之后,赵统却是依旧夹着枪,人却是躺在了马背上。 众人见魏狼轻松坐在马背上勒马而停,赵统却是躺在马背上任由战马向前漫步,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一合!” 黄皓适时的报出了比武的进度,两马相交一来一回为一“回合”。 “哈哈哈!陛下,虽为比武切磋,但刀剑无眼。 若是小王不小心将陛下爱将打伤,您可莫要怪罪小王啊!” 魏狼见自己上挑那一下将赵统打的躺在马背上装死,不由大笑道。 李世民看不清远处赵统情况,心中不由一颤,生怕赵统出事。 又听到魏狼之言,不禁心急如焚。 正欲着人去看赵统情况,赵统忽然发话了: “原来堂堂捉马王,号称族中第一猛士,居然就这点力气?” 众人闻言,皆向赵统看去。 只见赵统已然起身端坐马背之上,浑身上下并无一丝受伤痕迹。 众人皆松了口气,陛下赌局胜负是小,倘若因此失去一员年轻战将,那损失就大了。 魏狼见赵统安然无恙,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哼!本王方才只是试探而已,既然汝不是吓到装死,那就再来过!” 说着,二人各自拨转马头,调整状态,再次对冲起来。 这次赵统换了战法,并不去用长枪突刺,而是将铁枪横在马上,双手持缰绳,冲向魏狼。 喂狼见状不由嗤笑道: “小娃娃怕是让吾打得痴傻了,居然将长枪横放马背之上,这是要找死吗?” 言罢魏狼双手举斧,只用双腿死死夹着马腹保持平衡,猛地跃马冲向赵统。 场上之人见状皆以为赵统年少,见吃了一次亏便开始自暴自弃。 众人不禁惋惜起来,甚至有人急道: “请陛下终止比试,赵统将军可是昔日子龙将军之子啊!如此比试,怕不是要丢了性命!” 李世民观赵统气势、身形,眉梢一挑,暗道: “此番魏狼怕是要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马再次相交。 魏狼凭借一身勇力,抡起大斧,由上至下朝着赵统面门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赵统见大斧砸来,右手提枪,左手握缰绳向右拔下马头,而后脚踩单边马镫,来了个“镫里藏身”。 两马刚过,魏狼一斧劈空,没稳住身形,便顺势向前栽去。 赵统则是脚下用力复回马背之上,右手擎枪回身一刺。 霎时间烟尘之中,只听到战马嘶鸣声夹杂着魏狼口中“哎呦”一声。 待尘土散尽,众人定睛看时,魏狼战马屁股上插着赵统铁枪,因为吃疼,正在原地起昂嘶鸣。 魏狼则是卧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即将踩向自己的马蹄。 众人见状皆大惊,眼看魏狼就要被自己战马践踏,这一下若是挨在身上,恐怕魏狼十死九生! 关键时刻,只见一银甲白马的小将,策马来到魏狼身边,矮身将魏狼一拽。 借着白马奔跑之力,那小将堪堪将魏狼向前托了一小段距离。 魏狼刚被拽开,马蹄便至,惊得魏狼亡魂大冒,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吓抽过去。 “一回!只一回合,魏狼落马,赵统胜!” 黄皓根本不管场面多么惊险,只管按照规则宣布比试结果。 赛果一出,场外各蛮族首领赶忙冲进场内,有的去安抚受惊战马,有的去看魏狼伤势。 魏狼见自己性命还在,不由长舒一口气,抬头看时,只见方才救自己的白马小将正是赵统。 “小王跪谢赵将军救命之恩!赵将军之勇武谋略,小王拜服!” 刚缓过劲来的魏狼,顾不上狼狈,赶忙爬到赵统马前,跪谢了赵统。 赵统见状赶忙翻身下马扶起魏狼。 “捉马王言重了!吾等皆为大汉之臣,日后兴复汉室还需吾等共同为国家效力。 今日比试,不过是捉马王未尽全力,让末将侥幸获胜而已。 相救之事理所应当,捉马王不必挂齿!” 此时众蛮王至,见魏狼只是有些轻伤,众人皆放下心来。 “吾等多谢赵统将军出手救下捉马王,赵将军不愧为昔日常胜将军之后,武勇德行皆令人敬服!” 赵统见众蛮王皆躬身施礼感谢自己,连忙将众人扶起,稽首道: “小将不敢当,诸位皆是陛下看重的蛮王,朝廷对诸位皆寄予厚望。 在下所作,不过代表陛下、朝廷所愿罢了。” 李世民见赵统获胜,同时还救了魏狼一命,不由龙颜大悦。 “黄皓,将此事记下,待会比武结束,朕要重赏赵统!” 黄皓躬身领命。 不多时,场地已腾出,赵统、魏狼等也各自归了位。 黄皓见差不多了,面无表情道: “第二场,步战,请双方上场!” 话音刚落,蛮族之中一员虎背熊腰的大汉走了出来。 那大汉皮肤暗红,方面大耳,浑身似有千斤之力,手提一柄熟铜骨朵,气势汹汹站立校场之中。 “哪个来领教本王孟获手中这柄熟铜骨朵?” 第七十二章关樾战孟获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见孟获叫阵,陛下身边小将关樾手持双刀跳下点将台,立于孟获对面。 关樾步战时所用乃是祖父关云长昔日随身之双刀,名曰“万人敌”。 当日荆州战前,关羽将此刀留在江陵,关樾母亲赵氏逃亡之前将刀隐藏。 多年后,关樾母子返回成都之时,赵氏便寻回此刀将其交与关樾。 “输了一阵还敢如此嚣张?让汝见识下吾关家双刀的厉害!” 孟获见朝廷又派出一员年少小将,不禁哈哈大笑。 “难不成魏文长、张伯恭、王子均等昔日南征战将皆怕了吾等? 怎的净派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来与吾等放对?” 李世民身边魏延等老将见孟获如此挑衅,皆跃跃欲试,都想上场教训孟获。 李世民见状,伸手示意众将稍安勿躁。 而后起身看向台下孟获,高声道: “孟大王,咱们赌约可是先胜两场者赢。 朕怕汝等蛮族之王失了面子,不敢派遣文长等军中成名战将出战。 方才赵统已经拿下一场,汝可莫要学了捉马王,最后被子侄辈的小将拿下了!” 孟获闻言,一时语塞,冷哼一声,看向关樾道: “多说无益,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言罢双手将骨朵擎在胸前,迈步向关樾奔去。 关樾知道孟获非等闲之辈。 也听说南征之时孟获曾与魏延、马岱、张翼等将军交手不落下风。 关樾不敢托大,只是将双刀交叉护住面门,原地等孟获来攻。 此时黄皓高声道: “第二场,关樾步战孟获,十招为限,比试开始!” 不等黄皓说完,孟获已来到关樾面前。 孟获不了解关樾实力,不敢使出全力,只用五分力道将骨朵举过头顶,向关樾天灵盖砸去。 关樾只知孟获勇猛,不知孟获武艺如何。 见孟获大开大合举着兵器向自己砸来,不敢硬接。 当孟获骨朵即将落在关樾天灵盖之时,关樾双刀交叉迎着孟获骨朵向上一举。 待两方兵器相交一瞬间,关樾向左移步,手上则是顺着孟获砸击之势向下一引。 孟获骨朵砸在关樾双刀交叉处,感觉关樾力道不大,以为关樾不擅勇力。 本身五分劲,瞬间加到了八分劲。 然而刚一用力,却感觉关樾双刀向下一沉。 感受到无处着力的孟获,心中一慌,怕关樾抽出双刀偷袭自己。 连忙紧急收力,欲强行将骨朵拽回,令自己稳住身形。 然而关樾化力速度极快,不等孟获拽回骨朵,关樾双刀猛地下沉。 而后双刀分离,绕开孟获骨朵,一上一下向孟获横扫过去。 孟获见状,来不及收回骨朵。 只能暂时将骨朵撇了,解放双手。 而后顺势矮身向前一滚,这才堪堪躲过关樾双刀。 关樾见孟获狼狈躲过自己横扫,心中得意。 不等收回双刀摆好架势,便抬脚向孟获踹去。 孟获知道先被击中者败,见关樾出脚,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顾不得自己形象,抓起撇在地上的骨朵,顺势又向前翻滚一周。 关樾一踢不中,知道第一招两方未分出胜负。 于是收脚站稳,转身面向孟获,将双刀护在面前,踏步向前欲趁孟获还未起身,追击孟获。 孟获连续两滚,已是浑身泥土。 见关樾欺身向前,欲追打自己,顾不上拍打泥土,赶忙爬起身来。 孟获刚一起身,关樾已至。 此时黄皓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招,平” 关樾见孟获方才起身,立足未稳,双刀一前一后朝着孟获心口接连刺出。 孟获见状,赶忙将骨朵提起。 才将骨朵放在胸前,关樾前刀已至。 “叮” 一声脆响,孟获用骨朵奋力挡下关樾前刀。 惊魂未定,关樾后刀又至。 孟获见状,双目圆睁,脚下一用力,登时向后急退。 后退途中,孟获还不忘单手持骨朵,抡向关樾。 眼看后刀即将命中孟获,却见孟获连连后退。 关樾心中焦急,正欲跨步向前跟上孟获。 刚要向前,孟获手中骨朵至。 孟获这一击虽说力道不大,但规则所限,关樾又不得不躲。 眼见两招已过,自己又失良机,关樾一声叹息,十分不情愿地后撤一步,躲开了孟获骨朵。 “第二招,平!” 此时孟获见关樾后撤,连忙抓住时机调整身形,并将骨朵收回,擎在胸前。 “小娃娃好手段!方才吾未用全力,让汝占了便宜,下一招吾可就不再留手了!” 孟获见输了气势,只好放句狠话,来提振自己士气。 关樾心中正自责,若是自己方才再快一些,说不定早将孟获拿下。 “呔!如此狼狈,还在吾面前放此狂言!如若不服,吾等再来过!” 孟获闻言,不禁大怒,使出浑身力气,抡起骨朵向关樾腰间扫去。 关樾见状,不由一惊。 心道:下砸易躲,横扫难避,看来自己只能用刀硬接。 稍一迟疑,孟获骨朵已至。 关樾来不及多想,将双刀刀背向外猛地插在左侧地上,双手死死攥住刀柄。 只听“叮当”一声,孟获骨朵重重砸在刀背上。 关樾只觉一股巨力由刀背传至双手,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不敢多做停留,关樾赶忙拔出双刀,转身绕至孟获身侧。 不等孟获收回骨朵,关樾左手横扫,右手下劈,反攻孟获。 孟获这一番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关樾速度极快,双刀又比自己骨朵好控制。 见一击不中,早已蹬身后撤,右手拖着骨朵,顺势向后拽。 与此同时,关樾双刀至。 孟获后撤躲过下劈之刀,拖着骨朵的手,将骨朵向上一送,另一只手赶忙接住骨朵另一端。 一瞬间便将骨朵直立护在胸前,关樾横扫之刀却是狠狠砍在骨朵长柄之上。 三招已过,两人仍未分胜负,这次双方都未收招,而是直接出了第四招。 黄皓仍在点将台上为二人记数。 关樾见左手刀被孟获格挡,又将方才劈空的右手刀举起,再次劈向孟获。 孟获也想到了关樾会利用速度连续发难,早就有了准备。 只见孟获右手持骨朵,继续与关樾左手刀较劲,左手则是伸向腰间。 刚将左手伸到腰间,关樾右手下劈之刀已至。 千钧一发之际,孟获左手死命将挂在腰间的匕首拽出,顺势横在头顶。 “叮” 一声脆响,关樾右手刀正好被孟获匕首架住。 双方就这样一边横刀对竖着的骨朵,一边竖刀对横着的匕首,站在原地拼起耐力来。 时间一长,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双方相视一笑,各自收回了手中兵器。 孟获刚一收回兵器,便撇了兵器拱手向关樾道: “小将军不愧为君侯后代,武艺、勇猛皆不亚于先人,本王佩服! 这场吾二人确实谁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就此作罢?” 关樾先是谢过孟获抬举,而后看向高台之上的陛下。 李世民见状,略微点点头。 关樾见陛下点头,拱手道: “南蛮王孟获勇力绝伦,战技超群,在下敬服。 既然吾二人难分胜负,那就依蛮王之言,此局作罢!” 黄皓见二人达成一致,看了陛下一眼。 李世民朝黄皓微微一笑,黄皓会意,赶忙宣布道: “第二场,双方言和,结果平! 如今两场已过,双方暂时未有赌胜者。” 此结果一出,场内之人皆一阵哗然。 “本以为朝廷小将皆要经过一番苦战,未成想,如今却还领先一局。 倘若第三局朝廷获胜,那蛮夷便是赌输了。 如此看来,陛下所提拔培养之元老后裔,皆非常人啊!” “今日本欲令几位勇名在外的大王杀杀朝廷的锐气,谁料魏狼、孟获一局未曾拿下。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与第三局,倘若获胜,还可加赛,若败,那今日……” 众人正讨论间,黄皓声音响起: “第三局骑射,场地之中箭靶已摆好。 每人可骑射三次,箭壶之中各有10发箭矢。 三次相加射中靶心数多者为胜!” 第七十三章马承三射定蛮夷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听到黄皓所言规则,各自惊异。 “每人三次机会,却给了十支箭矢,倘若有会‘多箭齐发’者,岂不是必定拿下此局?” “若是比试骑射之术,那羌氐之人必定占优,西北边地多控弦之士,其中佼佼者必有精通多发之人。” 众人正议论间,蛮夷阵营中,一将背弓策马而出。 只见那人长面虎须,一双鹰眼锐利如刀,背阔臂长,一看便是膂力绝伦之人。 那人策马来到赛场之内,将背上檀弓取下,向高台之上躬身道: “陛下,小王杨千万,特来领教朝廷战将绝技!” 李世民见杨千万身形,不由心中暗叹,此人不愧为氐族雄主。 身姿矫健,膂力无双,一看便是控弦强手。 “好!既然氐王亲自出场,那朕也当派一位能配得上氐王身份的将领出战。” 言罢李世民向身边马承招招手,马承会意,稽首拜过陛下后,便跳下高台。 台下早有亲兵将马承的汗血宝马牵来。 马承翻身上了马,自亲兵手中接过宝雕弓,策马来到杨千万身前。 “不知在下可配得上氐王身份?” 杨千万见是马超之子,气势便先矮了一截。 “既然是昔日神威天将军之子,那当是小王高攀了。 此番比试,马将军不必顾忌小王颜面,只管放心施展。 小王也当全力以赴,看看神威天将军是否虎父无犬子!” 言罢,二人各自策马行至指定位置,等待黄皓宣布比试开始。 黄皓见二人落位,高声道: “氐王杨千万先射,二十步距离一射,五十步距离一射,七十步距离一射。 三射间隔不得超过一来回。比试开始!” 杨千万闻言,将战马催至靶前二十步距离,横过马头与箭靶平行,策马奔跑起来。 战马一动,杨千万心思也动了。 既然三次共十支箭,那二十步距离时当尽量一射多发,命中几率将高很多。 如此一来,自己便能更多射中靶心,射中越多,后出场的马承压力就越大。 一边想着,杨千万一边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箭矢,张弓搭箭转身瞄向箭靶。 杨千万多发极限是四支箭,然而箭越多准头就越难把握。 为了稳妥起见,杨千万决定二十、五十步时用三发箭。 倘若六发皆中,那七十步时自己只用一发,共中七发之时,应当胜局已定! 想到此处,杨千万将弓拉至半满,略微瞄准随即便射出第一箭。 不出所料,三发箭矢应声而至,稳稳扎在箭靶红心之上。 此发射出,场下众人皆惊呼。 蜀汉多是山野之地,众人大多不擅马战。 步射之术虽精湛,但能掌握骑射之人确是凤毛麟角。 众人见杨千万策马飞驰之时,竟能抬手三箭齐射且弹无虚发。 无不赞叹,同时朝廷官员们又为马承捏把汗。 马承年轻,即使善骑射,也定然不如更老辣的杨千万精熟。 加之马承后出,压力更大,极容易慌忙之中出错。 众人正寻思间,杨千万已经拈弓搭箭准备第二射了。 此时杨千万距箭靶大约五十步距离,瞄准时间略微长了一些。 众人定睛看时,只见杨千万弓弦之上仍是三支箭。 “哗!” 见此情形,众人不由一阵惊呼。 杨千万闭气凝神,二次射出,此一番又是连中三元。 “喔!” 见杨千万两射六中,众人再次惊叹。 “如此一来,怕是要加赛了。 倘若杨千万第三发再中,最少命中七箭。 那马承需连中八箭才可获胜,哪怕是七发,也不好中啊!” “此番吾等蛮王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陛下选骑射一项,却是大意了。 蜀中战将大多不精通此术,马承一年轻后辈,怎能与羌氐之王抗衡?” 此时杨千万已经来到七十步距离,战马也在场地中绕了两个来回。 杨千万见已中六发,心中大定。 又想到马承毕竟乃马超之子,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给他机会。 一咬牙便抽出三支箭矢搭在弓上。 心道:“倘若三支全中那便稳稳拿下,倘若运气不好只中一支或不中,此前六发也够马承喝一壶的。” 想罢,杨千万将弓拉满,瞄准之后,将箭射出。 箭一离弓,杨千万便把眼闭上不敢去看,只从众人反应中判断结果。 刚闭上眼,场下便是一阵惊呼。 杨千万面上一喜,叫声“成了!” 睁眼一看,又中两箭,三射相加总共八箭。 “这下看汝怎的取胜!” 杨千万低吼一声,便策马离了场地,回到众蛮王聚集处。 刚一下马,众蛮王便围了上来,不住地夸赞杨千万。 “氐王果然身手不凡,三射中了八箭,如今马承最少也要中九箭才可获胜。 朝廷只胜了一场,看来此赌局要加赛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蛮夷这边一时间欢呼雀跃,皆等待加赛到来。 反观朝廷这边,不论武将还是文官,皆一脸惋惜之色。 “唉!莫非今日蛮夷要反败为胜?” “全部希望就寄托在马承身上了,倘若马承不胜,那之后加赛便更难料胜负了!” 关樾则是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懊悔。 倘若自己死活不与孟获言和,说不定十招下来自己还有取胜可能。 只怪自己当时只顾与孟获英雄相惜,却忘了朝廷之事…… 此时马承策马持弓,来到靶场之内,直接停在了七十步距离。 众人见状,不禁惊讶。 “如今压力巨大,马承却要先从七十步起射,这不是又为自己加了难度吗?” “马承还是年轻啊,怎的如此自负?” 马承不管诸公之言,只向陛下拱手道: “马承定不负陛下所望!” 李世民闻言,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既然马将军如此自信,那朕便在此敬观马将军大显神威!” 见马承转身看向箭靶,李世民瞬间收了笑意,满脸不安,呆呆看着远处箭靶。 马承催马疾驰,自七十步距离开始,拈弓搭箭,瞄向箭靶。 众人看时,只见马承弓上搭了四支箭矢,不由一阵惊呼。 “马承莫不是疯了?杨千万三箭却只中两发。 同样是七十步,马承怎敢四箭齐发?” “看来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如此一来,不是正中杨千万下怀?” 众人话音未落,马承四箭已出。 须臾,箭靶之上“哒哒哒哒”连响四声,马承居然四箭全中! 看到这一幕,全场竟然鸦雀无声! 众人皆被马承这惊天一射震惊,几乎忘却了惊呼。 未等众人回过神来,马承早已绕至五十步距离。 毫不犹豫再搭四支箭,略微瞄准,便又是一个“四箭齐发”! 众人方才自上一发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只听“哒哒哒嗒”又是四响。 大家赶忙寻声望去,只见箭靶之上又多了四支箭矢! “哇!” 众人大受震撼,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马承不做停留,当即又来到二十步距离。 此时马承箭壶之中还有两支箭矢。 马承并未全部掏出,而是只搭上一支箭矢,将弓拉个满圆,不做瞄准抬手便射。 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箭如闪电般呼啸着飞向箭靶。 “咚”的一声,那支箭带着一阵劲风,将箭靶射个对穿! “九支箭!马承只用了一半时间,由远到近,三射连中九发!” 场外之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大呼起来。 “这……真乃神威天将军在世啊!” “吾蜀中竟有如此骑射猛将,这等战力,日后倘若对上曹魏北方骑兵,岂不是无敌般的存在?” 马承不管众人如何讨论,默默策马来到陛下面前。 “末将马承幸不辱命,今日侥幸小胜氐王一箭,实属运气使然!” 李世民才自震惊中醒来,心道前世“应梦贤臣”也不过如此,今世自己有马承等元老后裔在侧,一统天下不在话下! “马将军谦虚了,此等神迹,真乃吾大汉之幸!汝父马孟起‘神威天将军’之名,今日恐怕要落在马承将军身上了!” 李世民一点不吝啬赞美之词,看着马承以及自己亲手提拔的几位元老后裔,心中感慨万千。 “第三场马承九中,杨千万八中,马承胜! 朝廷三战两胜,陛下对赌赢!” 黄皓的声音,将场上所有人自震惊中拉回。 众蛮王也方才反应过来,见陛下正在高台上感慨,赶忙聚在陛下面前。 “吾等自知天威浩荡,马承、关樾、赵统等朝廷小将皆可为‘神威将军’ 吾等自此心悦诚服,立誓永不反叛,遵从朝廷所有调遣,任由陛下发落吾等境内一应事物。 大汉万岁!陛下万岁!” 第七十四章白毦兵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众蛮王彻底归心,龙颜大悦。 “诸公如此,吾大汉将日益强盛! 诸公昨日送往后宫的献礼,虽然朕不能一一收下,但诸公心意朕领了。 来日方长,此事诸公可任凭本心来做,朕也会酌情处置。” 众蛮王见陛下提起“后宫献礼”之事,不由会心一笑。 “吾等定不教陛下失望,多谢陛下体谅!” 蛮族之事已定,李世民令诸公在成都逗留几日,待过了上元祭祀,再各自返回地方。 上元祭祀前,不设朝会,官员也相对清闲一些。 除非有大事发生,陛下才会组织议政。 比武过后,众人拜过陛下,各自离去。 李世民则是令黄皓将魏延、姜维、陈到、马岱等老将请到了金银殿。 几人到时,陛下早已在殿中等候。 众人一进殿,便同时单膝跪拜。 “臣等参见陛下!” 李世民笑着令几人起身入席,而后令黄皓为几人端上酒食。 “今日元旦,新年伊始,朕欲与诸位共同探讨新年各地治理计划。 待吾等商议妥当,诸位将军即可返回驻地,将新的计划实施下去。” 言罢,李世民端起面前酒杯,敬众人道: “十二年,诸位先随相父北伐,又为大汉平叛、镇守地方。 不论战时临敌、和平之时治理地方,诸位皆尽心竭力。 此杯朕敬诸位之劳苦功高、忠心耿耿!” 几人闻言赶忙将酒杯举起,与陛下遥相碰杯。 “吾等愿为大汉出力、为朝廷尽心、为陛下效劳!” 之后,李世民与几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李世民先是看向陈到,问曰: “叔至将军,昔日先帝麾下白毦兵,如今建制还在否?” 陈到听见“先帝”“白毦兵”等字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鼻头一酸就要流出泪来。 略微平复情绪后,悲伤道: “陛下一提起‘先帝’‘白毦兵’,臣就不由想起昔日夷陵之事…… 当日一把大火,将先帝多年来攒下的基业烧掉大半。 若不是张南、冯习、傅肜等荆襄将领死命断后,先帝怕是连永安宫都到不得……” 说到悲伤处,陈到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而后继续道: “臣为先帝亲卫将领,同时又掌管先帝亲军白毦兵。 当时见先帝危难,臣与众白毦兵将士死命护着陛下西归。 直至永安境内,见到子龙将军接应之兵,方才脱险。 此一役,臣麾下3000白毦兵几乎损失殆尽。 军中好多将士皆于先帝涿郡起兵之时便跟随先帝,有甚者更是父死子继。 除此之外,尚有徐州时先帝所招募丹阳精兵,以及新野时先帝所招募中原之兵。 如今蜀中兵源难以补充白毦兵,即使丞相中途有意为白毦兵补充兵源并重新启用。 但终究效果不佳,还是放弃了。 今日白毦兵建制虽在,却早已名存实亡。 3000将士幸存者不过百余人,且多有伤残者。 如今这些人有的在永安为先帝守护旧时宫殿,有的已卸甲归民或隐于山野。 陛下既然问起,臣自当将详情告知陛下。 倘若陛下需令白毦兵重新集结,再为朝廷出力。 只需陛下尊口一开,昔日白毦精兵必定再着戎装,任凭陛下驱使!” 殿内众人大多是亲眼见过白毦兵昔日英姿之人,陈到一番话,同时也激起了众人心中尘封的记忆。 一时间殿内气氛变得悲伤起来。 尤其魏延、陈到、马岱三人,更是止不住眼中热泪。 李世民身边陈忠见父亲悲伤,想起幼时与父亲麾下将士嬉闹之事,也不由暗自神伤。 张嫣见一众叔伯辈的大将,竟然在元旦喜庆之日掩面哀伤,不由戏谑道: “没成想,军中大将,又是过了不惑之年的男子,竟然不如吾一桃李年华的女子。 为了一些早已过去多年的憾事,竟在此等欢庆之日抽泣,未免太不合时宜!” 李世民闻言,赶忙拦住欲继续胡言乱语的张嫣。 “小妹,你嘴下留情吧!众位将军之殇,不只是因为白毦兵将士,还有白毦兵保护的先帝,先帝守护的大汉…… 正所谓‘心哀而歌不悦’此情此景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被张嫣和陛下言语打断了哀思,见自己在陛下面前如此失态,不由心怀歉意。 李世民待众人情绪缓和,和声道: “方才也是朕唐突了,不该如此直白地问起白毦兵之事。 众位将军也是真情流露,不必心感愧疚。 朕这么问,实际是欲向陈将军讨要几位白毦兵中精锐,来成都训练飞骑卫。 不知叔至将军愿割爱否?” 陈到闻言,稍微一寻思,而后稽首道: “既然陛下要人,那臣自当为陛下精心挑选精锐之士。 正巧吾此次来成都,身边亲兵之中就有昔日白毦兵精锐。 若陛下不弃,臣便将他们留下,省了成都至永安之间路程所耗时日。” “叔至将军所言极是,那将军亲卫现在何处扎营?不如就令其来金银殿见朕?” “如此甚好,陛下稍后,臣这就去寻。” 言罢,陈到起身离去。 李世民又对陈忠道: “汝去将飞骑卫什长以上军校集结,待会朕有事宣布。” 陈忠也领命而去。 此时姜维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对陛下道: “陛下,如今既然欲培养飞骑卫,扩大亲军规模,那飞骑卫兵源可有来处?” 马岱闻言,起身先向陛下稽首,待陛下点头后,向姜维道: “伯约,如今吾与马承正为陛下收集羌氐以及北境边民中可用之兵。 将年龄、能力、忠心均合格之人送往陛下身边。 年前,吾已经向陛下暗中输送了百余人。 按照此进度,相信不出一年,陛下飞骑卫人数将超过千人。 不出三年,飞骑卫规模或可赶超昔日先帝之白毦兵。 兵源之事,伯约等人尽可放心,有吾与马承在,必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魏延闻言,点点头,向马岱、姜维二人道: “此事吾也收到陛下旨意,吾觉得陛下所选兵源极好。 之后吾也会减少马将军在汉中的任务,好令其有足够精力为陛下甄选忠勇之士。” “既然魏、马二位将军专职此事,那吾也就放心了。 只希望陛下早日将蜀中安定,吾等也好跟随陛下北向中原!” 李世民闻言,笑道: “诸位不必担忧,北向中原就在这几年间。 昔日相父六出祁山,大多收效甚微,除了蜀道难行、粮草不济外,朕也有很大责任。 如今朕大彻大悟,立志强吾蜀中,继承先帝、丞相遗志。 心中也早将全盘计划拟定,只待一步一步将计划实现。 最终国家强盛,无后顾之忧之时,朕当率诸公出汉中、永安,与魏、吴逐鹿天下。 诸位只管各司其职,将朕之决策完全实施下去,其余事情皆在朕掌握之中。” 几人正谈论间,陈到带了两名老将来到金银殿。 刚一进殿,还未等陈到等人见礼,魏延早已起身相迎。 “啊呀!吾不是在梦中吧?” 魏延行至陈到所带二人身前,先是激动地看了一眼陛下,而后看向陈到。 最后将目光放在那二人身上,兴奋道: “自昔日先帝入蜀时算起,吾等怕是有近二十年未见了吧!” 那二人见是魏延,面上也露出惊喜之色。 二人先是怯怯地看向陛下,见陛下面带微笑,正朝自己点头。 这才放下心来,满面欣喜地看着魏延: “文长!吾二人也时常想念一起追随先帝之时,如今吾等皆年过半百。 身边……身边尚在之故旧不过寥寥数人……” 魏延与二人略微叙旧后,便激动地拉着二人来到陛下面前。 “陛下!此一番您可是得了宝贝! 叔至若将此二人托付陛下,不用多久,陛下身边飞骑卫战力或可赶超先帝之白毦兵啊!” 李世民闻言,迫不及待道: “既然如此,那二位将军快快将名号报来! 朕定要好好封赏二位将军!” 第七十五章老将双战蛮夷女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那二人赶忙向着李世民躬身拜道: “末将卓膺、张著,参见陛下!” 李世民听闻二人名号,心中恍然,这两人在历史之中还真的留了名。 只是没想到此二人竟然皆为刘备白毦兵将领出身。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朕已集结飞骑卫军校。 待会便在众军校面前提拔二位将军为飞骑卫校尉、加封羽林中郎将,以后为朕训练飞骑卫兵士。 在飞骑卫中职位与陈忠、糜威相同。 日后飞骑卫训练之事,就拜托二位将军了!” “吾等本以为将在永安守着先帝旧宫了此残生,没成想陛下竟然如此器重吾等。 今日吾二人在此立誓,余生愿为陛下执掌亲卫,追随陛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二人既表态,李世民大喜,赶忙扶起跪拜的二人。 “此番有二位将军相助,朕兴复汉室之伟业,又添一臂助。 事不宜迟,朕这就让飞骑卫将校与二位将军相见!” 几人方才将事情定下,门外陈忠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有些情况,末将拿不定主意,还望陛下决断!” 殿内众人见陈忠如此慌忙,不由疑惑。 李世民则是猛然想起昨晚的阿依、杨苒二人。 “汝所言之事,莫非与昨日新加入飞骑卫那二位女将有关?” 陈忠正欲答话,门外便响起一个娇媚的女声: “启禀陛下!末将杨苒,有事不明,望陛下解惑!” 李世民闻言,不由一阵头疼,这外族女子还真是无所畏惧啊! 竟然私自越阶向自己发问,不怕殿内几名大将责备训斥吗? 略微迟疑后,李世民赶忙抢在魏延等人之前接过杨苒话头。 “朕正在殿中与朝廷大将议事,汝这般冒失闯进来发问,成何体统? 虽然各位将军见汝年少,不愿与汝计较,朕却不能不管不顾。 日后汝要多多学习军中规矩,免得在朝臣面前露怯,丢了朕与汝家族的面子!” 魏延等人正欲出言责骂杨苒,见陛下抢着把好赖话一口气说了,不由坏笑着看向陛下。 李世民见状,赶忙转过脸去不看魏延等人。 “咳咳!朕见汝初犯,暂不追究了,下不为例!汝且说说,有何事不明?” 杨苒看出陛下表情似乎不太对,又见魏延等人皆面带笑意,搞不清陛下到底要怎样。 但见陛下令自己往下说,便开口道: “方才陈都尉召集飞骑卫中什长以上将校,说是陛下要介绍几位将军来训练吾等。 末将觉得陛下此法有些不切实际。 以吾观之,飞骑卫中不乏善战之士。 没必要令人来训练,吾等互相切磋提升便可。 再说了,如今军中言过其实者甚多,您指派的将军,未必就能教得了吾等!” 张著、卓膺二人闻言,不由面上一凝。 已压抑多年的好胜之心,却是被杨苒这番话激发了出来。 “汝这小娃娃好生狂妄!吾等追随先帝南征北战,什么场面没见过? 如何教不得飞骑卫之兵? 岂不知昔日攻刘璋、汉中战曹魏等诸多大战,吾等皆是尸山血海之中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杨苒被二人一激,有些气恼,一怒之下狠狠道: “那又如何?倘若二位自称善战之人,能将吾这般弱女子击败,那吾还可考虑信了汝之狂言。 说不定一高兴,还就任由汝等来训练吾了呢!” 李世民见状,怕双方结下梁子,日后影响飞骑卫团结。 赶忙出面喝止。 “汝等倒是吵得痛快,却把朕与诸位将军置于何地? 当这金银殿是自己家中吗?任由汝等争吵? 既然杨苒不服,不如就校场之中与张著、卓膺切磋一番。 倘若杨苒胜,那便可不参与飞骑卫训练。 倘若张著、卓膺胜,那杨苒便乖乖听从二位将军调教。 不论输赢,此事就此打住! 莫要这般争吵伤了和气。” 杨苒闻言,立马来了兴致,先是向后招招手,而后道: “陛下可是一国之君,金口一开可不许反悔哦! 此事吾应下了,正好阿依也在,吾二人就与两位将军切磋一番!” 张著、卓膺更是战意激昂。 “既然杨姑娘言出,那吾等自然应战!正好一身本事许久未曾施展,今日却来展示一番!” 此时张嫣忽然自殿内走出,看着杨苒道: “这一回本女侠支持汝二人!汝二人放开了与他们斗,有吾在此,阿斗哥哥定不会食言耍诈!” 李世民闻言不由看向张嫣,心道,昨晚张嫣还那般训斥二人,怎的这么快便站在二女一边了? 魏延见此事已成定局,也来了兴致。 “陛下,此举甚好,今日赵统等人打得太快,吾等还未过瘾。 此番正好令张著、卓膺好好施展一番,吾等就在旁观战,也好再过一把瘾!”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 这帮老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自己只不过随口一说,想令杨苒知难而退。 没成想,却正中他们下怀,双方居然都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咳!既然如此,那就殿外校场之上见真章吧!” 很快,飞骑卫所有将士便在殿外校场集结。 众将军则是陪着陛下坐在了校场高台之上。 杨苒、阿依二人也各自披挂上马,在校场之中与张著、卓膺对立。 李世民见所有人皆准备就绪,起身高声道: “今日朕为飞骑卫众将士寻得教头二人。 此二人皆是昔日先帝麾下白毦兵将领。 此番切磋,是让大家了解一下这二位教头本事如何。 顺便朕也看看杨千万等人为朕送来的护卫手段怎样。 规则很简单,双方二对二马战,十回合为限,先落马者败。” 言罢,李世民将手举起,看着场内四人道: “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朕手落时比试开始。 无论胜败,以后不可再因今日之事相互争斗!” 四人同时看向陛下,拱手答道: “遵谕!” 而后李世民将手落下,场内比试开始。 阿依南蛮之人,不擅马战,手上兵器也较为短小轻便。 骑一枣红马驹,双手各持一把短剑,跟在杨苒身后辅助。 杨苒羌氐之人,身材高挑,最善马战。 胯下一匹大宛马,手持短矛策马在前,是为主攻。 张著旧时曾为赵云副将,马战娴熟。 胯下黄鬃马,手持浑铁枪,与卓膺并排而立。 卓膺曾随黄忠征战,马战一般,但武艺上乘。 骑一匹飞骑卫将士常用黑膘马,手中提着一把加长环首刀。 几人见陛下手落,各自催动胯下马,向对方飞驰而去。 张著、卓膺见对方皆是女娃娃,不敢认真,只用三五分力各举兵器试探着砸向冲在前排的杨苒。 杨苒却顾不得许多,一上来就拼尽全力,选中马术较差的卓膺,试图一击定乾坤。 阿依则是跟在杨苒身后,伺机偷袭张著,使得张著忙于应付偷袭,无法替卓膺化解杨苒攻势。 双方才拿定主意,便冲到了场地中央处,一瞬间四马相交。 卓膺见杨苒手持短矛,不顾张著,摆个双手刺挑的姿势直冲自己而来。 眉头一紧,连忙收回欲劈砍之刀,转为横扫,企图挡开杨苒短矛。 此时张著见状,怕卓膺刀短吃亏,也换砸击为突刺,欲来一招“围魏救赵”,迫使杨苒转攻为守。 阿依见二人换了招式,将左手短剑插回腰间,握紧缰绳,策马疾行至张著身侧,只用右手短剑向张著腰上刺去。 一时间四人各自出招,交马而过。 待尘土散尽后,却未见有人落马。 只是张著似乎有些狼狈,腰上铠甲薄弱处,战袍竟然被划开一条口子。 卓膺则是一手保持持刀横扫状,一手紧紧抓住缰绳,硬生生将向左倾斜的身体摆正。 “此一合确是二女将占了上风……” 陈到在高台之上看得清楚,不由担心道。 姜维闻言,却不以为然道: “叔至将军勿忧,张、卓二位将军没那么容易败的。 方才二位将军并未尽出全力,杨苒则是全力以赴。 况且阿依兵器短小,看似马战也不熟练。 倘若张、卓二将军使出全力,恐怕二女要吃大亏。” 魏延点点头,慢声道: “此一遭,张著二人也算胜之不武。 阿依马战太差,即便杨苒方才未尽全力,以她一人之力,怕是也不好取胜……” 几人正讨论间,张著、卓膺二人已调整好状态,各持兵器再次冲向杨苒二女。 “此一回,吾二人只管去攻阿依。 那娃娃马战极差,兵器又短,胜负就在她身上!” 杨苒知道第一合阿依弱点已然暴露,此一回对方必定主攻阿依。 “阿依,待会汝莫要跟得太近,让吾先单独与他二人交手。 见吾三人相交,汝再加速向前,莫要管吾直取卓膺!” 第七十六章李世民密会三都督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阿依知道自己不擅马战拖了杨苒后腿,只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当即认输。 “杨姐姐莫要逞强,若事不可为,大不了一败,任凭他们训教便是……” 杨苒转头给了阿依一个微笑,而后挺枪跃马迎着张著二人冲了过去。 阿依见状,不敢怠慢,坚定信心,延迟几息后,也策马冲了出去。 对面疾驰而来的张著二人,见二女一前一后前来迎战,不由暗喜。 “你我二人合力去攻杨苒,争取在阿依赶到之前拿下杨苒!” “卓将军,倘若一击未成,莫要松懈,只管撇了杨苒去攻阿依!” 二人临机应变,将新战术定下后,便各自施展手段同时冲向杨苒。 杨苒不知二人是何战术,只想以一敌二拖住对方,为阿依争取偷袭时间。 眼见二人疾驰而来,杨苒双手持矛,只用双腿夹紧马腹,摆个“谨守上三路”的态势迎了上去。 三马相交,卓膺在左,以刀横扫,与杨苒错马而过。 张著则是挺枪突刺,正面直取杨苒。 杨苒见张著势大,不敢轻视,急忙勒马起昂,欲用战马踩踏来破解张著突刺。 同时,杨苒空出右手,持矛向右下方猛刺,企图逼迫卓膺转攻为守。 阿依见杨苒如此英勇,不由气势大振,策马从杨苒右侧杀出,挥剑直取卓膺战马。 张著见杨苒舍命牵制自己与卓膺,却是将获胜希望寄托于后插上的阿依身上。 不禁心中一喜。 “卓膺!就在此刻!” 卓膺早就看到阿依来袭,侧身避过杨苒刺出之矛,而后不做纠缠,绕过杨苒直取阿依。 杨苒见状,叫声“不好”! 但此时战马起昂方才落下,立足未稳,自己却是无法回马去救阿依。 正心急间,见张著勒马急停,避开自己战马践踏,迎着自己战马刺出一矛。 杨苒自知失策,不由遗憾道: “这下完了!” 话音未落,卓膺已将阿依兵器打落,趁势一把提起阿依横放在自己马背之上。 张著见卓膺已胜,也收了手上动作,停在杨苒面前。 “二位女将身手不凡,确实有质疑吾等的资本。 今番吾二人只是占了便宜,侥幸获胜,汝等也不必泄气。” 杨苒闻言,撇了手中兵器,双手交叉胸前,躬身道: “将军手段高明,小女服了! 日后定虚心请教战阵之事,有朝一日当再与将军切磋,还今日之败。” 卓膺见杨苒已与张著言和,便轻轻将阿依放在地上。 “小娃娃武艺倒是犀利,只是马战还需多多提升!” 阿依被卓膺生擒,羞愧难当,不敢看卓膺,只是低头道: “将军之言,小女记下了……” 言罢牵了自己战马,默默下了场。 李世民见几人胜负已分,将几人招致身前,和声道: “所谓天外有天,杨苒、阿依二人不必气馁,趁着年少,多多磨练自己。 用不了多久,定能赶上甚至超过张、卓二位将军。 胜负既分,那日后汝等皆要虚心求教,莫要再冲撞二位将军了。” 此事已了,李世民向飞骑卫众人正式宣布了张著、卓膺身份职位。 待二人准备妥当,便可正式开始训练飞骑卫之兵。 陈到则是将二人家书带在身上,等过几日返回之时,便令二人家眷迁往成都。 将张著等人安顿好后,李世民留下魏延、姜维、陈到三位都督,在金银殿之中密聊。 此时殿内除了三位都督外,只有张嫣、陈忠、黄皓三人。 李世民待魏延等人入座,令黄皓将殿门关上,在殿外守着。 而后向魏延等人道: “如今蜀中形势趋于平稳,朕之谋划也已进入正轨。 目前重要之事有三项,朕今日先告知诸位。 待诸位回到驻地,再结合当地局势,将这三件事实施下去。 之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恐怕蜀中将会暗流涌动,各派系势力也会将斗争自朝堂延伸到蜀中各地。 之后蜀中局势变化,地方稳定与否,大多要依靠诸位都督了!” 魏延闻言,代表陈到、姜维向陛下回话道: “如今陛下身边忠臣良将无数,吾等老臣更不必说,皆是与先帝一同打天下之人。 诸多年轻俊才,其表现吾等也看在眼里,不论能力、德行也都属上乘。 唯独益州诸公以及荆襄、东州诸公中心思不纯者或可掣肘陛下。 吾认为,只要陛下将这些人拿捏,便可高枕无忧。 吾等也将极力配合陛下,或拉拢安抚,或威压震慑,总之定不能让陛下计划落空!” 姜维、陈到闻言皆点头附和魏延。 李世民也不住点头,觉得魏延之话在理。 “既然诸位已有了心理准备,那吾便将三件事一一道来。 在执行期间,不论发生何事,只要朕未特别叮嘱,汝等即可按朕今日态度行事。 地方以及朝中,与朝廷离心,暗藏祸心之人,此番确是要遭殃了!” 言罢,李世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正色道: “第一件事,朕欲大量削减朝中、地方官员数量。 当然此事朕会循序渐进,不会猛然令官员数量锐减。 在此期间,汝等需要做好两点。 尽量不露声色,暗中调查治下或防区辐射范围内各级官员。 找出他们的把柄,甚至可以诱使一些庸官去犯错。 而后将这些证据全部交到朕手中,剩下的由朕来处理。 当然,朕也会自朝廷中派人协助汝等去调查; 收集足够证据后,朕一旦裁官,必定在朝中、地方引起官员以及背后士族抵制。 不论他们以何等方式来对抗、抵制,凡是触动朝廷利益、违反国家法令者,朕准许诸位先斩后奏,清除隐患!” 几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此举,定然引起轩然大波。 不论是否本地士族,到时皆有可能与朝廷对抗。 陛下可做好了心理准备?” “正所谓不破不立,如今朝中、地方冗官严重,大多人皆是在其位不谋其事。 与其花费朝廷资源,养着他们暗中支持大家士族与朝廷作对。 还不如直接找个借口将他们罢免,让有能且忠于朝廷之人去相应位置。” “既然陛下主意已定,也想好了一切,那臣等照办便是。 涉及诸如荆州、东州等官员时,陛下也要与益州官员用同样方法处置?” “本来地方中低层官员中,荆州、东州官员数量就少,他们应当少有出面反对之人。 倘若有,那朕自当一视同仁,否则怎能服众?” “陛下所言,臣等记下了。 只是不知陛下欲令臣等以何种程度的手段去清除隐患?” “被罢免之人,倘若听劝选择服从朝廷,那自不必为难他们。 如遇顽固不化或是表里不一者,轻则棍棒、牢狱伺候,严重者抄家问斩也不是不可!” 魏延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跟随先帝、丞相日久,早已习惯了比较温和地处理有罪之人。 如今陛下居然命令几人对不轨之徒处以极刑,却是让几人心中犯了难。 李世民见几人迟疑,面上表情一松,笑道: “诸位莫要把朕想得残暴无情,如此做法也是无奈之举。 诸位试想,倘若朝廷不以雷霆手段镇压反对政令者。 那其余本来未敢反抗之人,岂不是心中就有了底? 如此一来,众人试探出朝廷底线,知道自己无性命之忧。 那朝廷政令还如何实施得下去,难道朕要祈祷他们良知未泯,被吾感化吗?” “这……” 魏延等人一时语塞,虽然陛下所言不虚,然而多年来形成的处事风格,却是让几人一时间转不过劲来。 “汝等真是跟着先帝、丞相仁慈惯了。 古人曾言,‘重一奸之罪而止境内之邪,此所以为治也’。 朕并不是希望诸位无休止重罚,只需在有人敢冒头之时,尽出雷霆手段惩之。 相信其余意图破坏朝廷法令者,自会知难而退。 如此杀一儆百,才能真正令心存侥幸者彻底信服。 当然了,若真有不开眼的,在有了例子之后,仍然不思悔改。 那诸位也不可姑息,必定严惩之!” 第七十七章李世民密会三都督(下)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这……陛下智略臣等佩服!那此事吾等就依陛下之言。 到时但有带头反对者,吾等定然狠下心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很好!此事如今只在筹划阶段,一应行动尽量隐秘而为。” 说着,李世民自案上拿起一张兽皮地图,招呼魏延等人近前来看。 魏延等人赶忙离了席,快步走到陛下面前。 “此图乃汶山郡地形简图,朕以此图为例,向诸位说一说这第二件事。” 李世民指着地图上标记的几处蛮夷领地道: “汶山郡在成都西北,应当属于文长将军防区范围。 朕标注之地,乃蛮夷聚集地。 待上元祭祀之后,朕会在第一次朝会时,下旨在这些地方交汇处设立汶山督府。 名面上是以督府监管、保护蛮夷领地,好方便郡守管理。 但其中还有一层意思,朕未言明。” 见魏延等人正静心聆听,并未有发问的意思,李世民继续道: “如今吾蜀中最缺的就是土地、在册民户。 若要解决此问题,要么新占领土,要么强行划分本地家族所占之地。 朕欲令汝等,配合当地督府暗中调查,看看蛮夷境内有无益州乃至东州诸公私占土地。 不但调查蛮夷境内,汝等也要在不惊动郡府的前提下,暗中调查境内所有本地世家实际控制土地的数量。 倘若条件允许,最好也将各家瞒报之民户统计出来。 同时朕也会自宫中派人着重调查此事,这些人但凡遇到困难、阻碍,还望诸公暗中帮助。 最后将所有调查结果汇总,而后秘密交到朕手上。” 姜维闻言,猛地一激灵,兴奋道: “臣曾听陛下以及心向朝廷之人谈论过‘新政’之事,陛下此举,莫不是为新政做准备?” 李世民看着姜维点点头,笑道: “还是伯约心思敏锐啊,此举正是为新政做准备!” 肯定了姜维猜想之后,李世民看向陈到、魏延二人。 “诸公皆是朕心腹臂助,最信任的封疆大吏。 新政之事,朕定不会瞒着诸位。 只是如今形势所迫,新政却是不能草率执行。 朕令诸位暗中调查境内闲置荒地、瞒报土地、私藏人口等,便是为了了解益州士族底细。 一旦时机成熟,朕便会依照这些信息,酌情向各大小士族借换土地、人口,继而在所得土地之中施行新政。 不过此事成型时间相对较慢,诸位只管仔细调查便可。” 陈到捋捋胡须,问道: “本地豪强个个狡猾诡诈,倘若他们真心隐瞒,吾等怕是极难查出所有实情。 此一点,不知陛下有无破解之法?” “这点诸位尽管放心,朕派去之人自会去调查诸位难以涉及的阴暗角落。 之所以令诸位暗中保护、支持他们,就是因为这点。 况且,益州士族如今早已不是铁桶一般无懈可击。 逍遥公、王平、何宗等人早已依附投靠朝廷。 有他们在,吾相信将大大降低调查难度。 当然,朕也会提前许以好处,承诺一些他们无法抗拒的利益,来换取他们所掌握的线索。 如此一来,查清所有土地、人口情况并掌握证据,就只是时间问题。” 魏延听到“时间问题”几个字,立刻不安起来。 “陛下,莫怪臣啰嗦,只是如今天下三分,魏、吴两国皆暗中蓄力,对吾大汉虎视眈眈。 您这般处处谨慎,缓慢行事,倘若事未成时,魏、吴却先发难。 那吾等岂不是又陷入被动? 更何况,如今吾等老将皆近花甲之年,若陛下效仿丞相以进为退,边战边治理蜀中。 臣等或可有机会效命疆场,为陛下袭扰魏、吴以争取吾蜀中发展之机。 若陛下只守不攻,任由三国发展,迁延日久,吾等皆尽凋零。 那时若有战,陛下身边兵微将寡,蜀中新政又未能完全实施,届时如何取胜?” 陈到闻言,眉头一紧,也开始担心起来。 姜维倒还好,毕竟自己不过而立之年,只要大汉尚在,自己便有的是机会为国效力。 李世民收起兽皮地图,示意几人归位。 见几人入席坐定,李世民安慰道: “此一节诸位不必担心,且不说如今魏、吴境内也有蛮夷之乱。 即便是朝堂之上,恐怕也不见得比吾大汉好到哪去。 前些日薛综来访之事便可见一斑。 况且朕已令糜威、邓芝各领鸿胪卫,潜伏两国境内。 倘若两国有异动,朕定然会提前收到消息。 到那时,只需文长将军谨守汉中,叔至将军谨守永安,利用地利阻断敌军。 伯约调动庲降都督所辖汉、夷之兵,随时北上或东进增援二处,即可化险为夷。 若三国相安无事,吾当大力发展蜀中。 新政一旦实施,届时吾蜀中自然兵强马壮,那时再效仿相父,效果更佳! 万一运气好,正好遇到敌国内乱,朕定当毫不犹豫率军出击,趁势攻城略地!” 魏延虽觉得陛下所言有一定道理,但是心中对不能早日北伐,仍然有所介怀。 只是如今陛下对自己如昔日先帝那般器重,自己又不愿接连质疑陛下。 想到此处,魏延一咬牙,稽首道: “陛下既然已思虑周全,那臣等只管照办就是! 只希望陛下能早日做足准备,好让老臣圆了为先帝兴复汉室之愿……” 陈到、姜维见魏延心心念念的还是“先帝遗志”,不由感同身受。 “魏延将军所言极是,臣等附议!” 李世民先是赞赏鼓励三人一番,而后提出了第三件事情。 “以上两项诸位只管暗中执行就好,第三件事就有些急切了。” “急切?如今蛮夷心悦诚服,益州士族偃旗息鼓。 臣倒是想不出有何急切之事,莫不是鸿胪卫已经传回不利消息?” “此事与外敌无关。 诸位还记得昨日朕欲划分蛮夷境内资源一事吧?” 见几人点头,李世民继续道: “此事虽说蛮夷已无异议,但毕竟关乎各族利益。 朕又不能长期离宫,亲自到各处挑选划分各族境内资源。 因此,这事便要拜托诸位了。” “这有何难?只是个郡、县皆有郡守、县令,陛下为何不直接将此事交与他们处理?” “朕不完全信任他们,一时间又不能将所有郡守、县令皆换成心腹之人。 况且诸多后辈俊才,还要在逍遥公处学习一番才可提拔任用。 所以此事只能落在几位都督身上。” “既然如此,陛下尽管安排,吾等照做便是。” “诸位只需在防区内管控全局即可,细微之处,朕自会安排黄崇等人前去负责。 前些日平叛之时,朕除了提拔关统、马承等人外,还加上了黄崇、法邈等忠良后裔,一同平叛历练。 如今他们也在军中、蛮夷之中小有名气,此事当能胜任。” 说着,李世民向张嫣要来自己之前整理好的一份名单。 “此名单上,是朕预想的人员调动方案。 法邈、庞宏、黄崇、董厥、来忠、李球几人皆在列。 配合王平、张翼等武将,朕将这些人一文一武编为一组,分别安排在各蛮夷聚集地督府之中。 再加上朝中诸多心向朝廷的文武大臣,将他们派去包括汶山郡、越雟郡、汉嘉郡、等地,成立督府。 朝会之时,朕会下旨详细安排分配他们,同时也会令蛮夷出人参与进来。 若无战时,他们便安心在督府发展治理地方,若有战时,朕会酌情调遣一部分人随军征战。 你们几个都督,主要负责监督他们平日言行,谨防其中出现心有不轨之人。 当他们为朝廷办事之时,诸位便多多给予支持,让他们的安心办事。”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李世民亲自将魏延等人送出了金银殿。 并约定几人参加了新年第一次朝会之后,再返回驻地。 几人走后,张嫣忽然问道: “阿斗哥哥,今日还有何要紧事吗?” “几件大事都有了着落,这一时半会朕倒是也想不起别的什么了。” “既然无事,小妹又有些无聊,不如咱们去密室之中看望马齐吧? 今日元旦,马齐在密室中不见天日,阿斗哥哥总不能不去关心一下吧?” 李世民闻言,佯装生气道: “小妹如今为人处世,怎变得如此虚浮?汝之前不是最恨马齐吗? 今日为何却好心让朕去探望他?到底是何居心,快快道来!” 第七十八章益州义士常播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嫣见陛下生气,以为自己心思被陛下看穿,小声嘟囔道: “阿斗哥哥好小气,只为这点事就对人家大发雷霆。 吾只是挂念刺客之事,尤其昨晚的刺客还是朝廷官员……” “哈哈,原来朕的万人敌护卫,也有吃瘪的时候!” 李世民不等张嫣说完,便大笑着打断了她。 “汝之心思,怎能瞒得过朕? 方才只是吓唬汝,没想到小妹却当真了!” 言罢李世民叫上陈忠、黄皓,拉着张嫣,向密室走去。 “正好无事,下去看望一下马齐也是应该的。 顺道看看常播是否苏醒,倘若情况允许,朕今日便可审问常播。” 张嫣被陛下这一连串举动绕的晕头转向。 还没回过神来,便下意识任由陛下拉着自己向密室走去。 “黄皓,这次可莫要慌乱中再将烛火熄灭了。 免得某位大侠在黑暗中不知所措……” 才到密道口,李世民便坏笑着调侃起来。 黄皓一边将烛火护好,一边高兴道: “陛下今日似乎心情大好啊,奴婢见陛下与张二小姐这般嬉闹,也不由得轻松起来了。” “唉!自从相父薨逝以来,今日算是朕最高兴的一天了。 如今朝中初定,蛮夷归心,朕心中好多新的计划也有了着落。 短期之内,朕也再无烦忧之事,这心情自然舒顺起来。” 张嫣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又见陛下拿“惧怕黑暗”之事揶揄自己,崛起小嘴不悦道: “世上哪有完人?阿斗哥哥也有诸多不足之处,怎好意思揶揄本女侠?” “那你倒是说说,朕有何不足之处?” “别的不说,倘若让陛下与吾校场切磋,陛下以为自己胜算如何?” “这……” “你看,没话说了吧?” 两人正斗嘴,密室门开了。 与上次几乎一样,密室之中四通八达、灯火通明,一应物品齐全。 已经震惊过一次的几人,这次显得淡定了许多。 刚进密室,一个黑影不知从那个角落中突然蹦出,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 张嫣、陈忠二人下意识持械上前欲擒拿那人。 刚到近前,却发现那人正是马齐。 “二位留手!是吾,马齐啊!” “汝这般手持长剑,突然窜出,意欲何为?” “唉!在下今日并未召集暗卫来此受训。 方才听见门口有异动,又未听到门外有人报出暗语,以为是细作闯入,这才藏在门口伺机偷袭……” 李世民见马齐眼神清澈,说话时并无异样神情。 确定马齐并无他意,不由笑道: “还是马大人处事机敏谨慎啊,只是这暗语是怎么一回事?” 马齐见陛下眼神不住在自己身上打量,猜到陛下是在观察自己言行,判断自己是否有异心。 “陛下明鉴!臣在此处为陛下训养暗卫。 担心有不轨之人混入其中,便设置暗语,时常更换,只有正在接受训练的暗卫知道。 平日里陛下身边之人若来传旨,不需暗语,只需报上名号便可。 今日既无人报上名号,又无人说出暗语,这叫臣怎能不紧张……” 黄皓闻言,不好意思道: “今日奴婢只顾跟着陛下高兴了,倒是把此事忘了,还望陛下、马大人恕罪!”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此事不必再提。 而后跨步向密室西边通路走去。 “朕今日前来,除了看望马大人外,还想见见刺客常播。 不知常播苏醒否?” “回陛下,常播游侠剑客出身,曾被家乡蜀郡江源举孝廉入仕。 一直以来做的皆是武官,身体强壮,早就醒了!” “哦?那汝快快带路,朕今日就要审问常播!” 马齐闻言,快行几步,来到密室西边的一件牢房门前。 “陛下,常播就在此房间之内!” 李世民踱步来到房间门口,低声道: “将门打开吧,朕要亲自会会此人。” “陛下,此人有武艺在身,臣建议陛下先令张二小姐等护卫先一步进入,确保陛下安全之后,您再进入审问。” 李世民朝身后张嫣、陈忠二人点点头。 二人会意,各持刀剑在手,向前一步,挡在了陛下身前。 马齐见状,这才放心将门打开。 门一开,张嫣便闪身跳了进去。 陈忠随后也跨步进了门。 “马齐!昨日审问不成,今日又叫了帮手来?” “不对!此二人不是昨夜陛下身边护卫吗?莫不是陛下亲至?” 李世民闻言,赶忙进了房门。 刚到门内,便看见一伤痕累累的精壮汉子,正坐在墙角看着自己发呆。 “常播!朕自诩并非昏庸之君,也未曾将汝等益州士族赶尽杀绝。 为何汝还执迷不悟,竟然在除夕宴会之上,再行刺杀之事?” 李世民不由分说,上来就质问常播。 常播闻言,并未表现出要反抗的意思,只是摇头苦笑两声。 “陛下,难道您以为,吾等益州人士皆是有眼无珠之人? 如今朝廷安定,蛮夷皆平,陛下威加四海,英明之君。 吾等益州义士怎会在此时行刺陛下,自断前程?” 李世民闻言,疑惑地看向马齐。 马齐此时也是一脸惊奇。 “陛下,这……昨夜臣听闻常播欲行刺陛下,不禁大怒。 先礼后兵,仔细地审问常播多时。 常播却只是一言不发,怒视臣下,大有欲慨然赴死之意。 如今陛下方至,只一句话,此人便开口讲出这许多话来。 臣也有些纳闷……” “哦?倘若如此,那这事倒是有意思了。” 言罢,李世民不由走上前去,站在张嫣与陈忠身后,问常播道: “按汝所言,昨日之事其中另有曲直? 既然汝认为朕乃英明之君,今日大可将是非曲折道来。” 常播用手臂撑着墙,拖着手脚上是锁链,艰难地站起身来。 “陛下愿信小人之言否?” “信与不信,要听罢才能判断。 不过朕觉得汝欲言只是,应该是真的。” “小人谢过陛下,只是此事小人只愿对陛下一人透露……” “常播!你一阶下之囚,宫中行刺的歹徒,莫要得寸进尺! 有话就速速道出,不要妄想与陛下单独相处!” 马齐见常播向陛下提条件,不由怒上心头,当即便喝斥起常播来。 常播闻言,怒视马齐道: “益州士族的败类!汝还有脸活在世上?陛下不是早将汝赐死了? 若是一直由汝来审问,那吾就是死也不会与如多说一句话!” 马齐让常播骂了个莫名其妙,心道自己与常播也无甚仇怨啊。 自己暗中投靠陛下,也是谣言之事自己有错在先。 何况投奔陛下时自己也未曾出卖任何一位益州官员啊…… “张嫣留下,其余人现在门外等候!” 李世民看向常播道: “朕的底线最少令张嫣在侧,毕竟不论汝有何隐情,在澄清一切之前,汝的身份还是刺客。” “也罢,陛下乃一国之君,也不能为了这等小事,将自己置于险地。” 李世民见常播答应,再次挥手示意马齐、陈忠、黄皓三人退下。 陈忠、马齐见陛下主意已定,也不敢多问,便转身出了门。 黄皓两眼一转,试探道: “陛下,奴婢实在不放心,再说谈论之间,总要有个人为陛下记下内容吧? 奴婢请求留在陛下身边……” 李世民正欲发话,张嫣却是瞪了黄皓一眼道: “大胆黄浩!有本护卫在,你有何不放心的? 快滚,再敢胡言,便将汝舌头割下!” 黄皓被张嫣吼得一哆嗦,尴尬地看了陛下一眼,而后躬身退了出去。 李世民将房门掩上,在房间内的榻上坐定,看着常播道: “好了,将汝心中之言一一道来吧。” 常播向前迈出两步,离了墙角,恭恭敬敬向陛下稽首而拜。 “小人常播,谢陛下信任!” 起身后,常播清清嗓子,正色道: “昨日小人欲刺杀者乃大鸿胪何宗也! 昔日御花园中行刺陛下之人,也是小人所派!” 这两句话一出,李世民不由睁大了眼睛。 “此话当真!” 第七十九章李世民突审常播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常播十分笃定道: “小人所言千真万确,陛下面前小人不敢口出狂言!” “先说说那日御花园刺杀朕的事,让朕对比下,当时那名刺客口供之中有多少真话。” “回陛下,御花园之事,是小人着了何宗的道。 陛下在朝堂之上执意去救魏延之时,何宗就代表益州诸公找过小人了。 当时小人听到的说法是,派遣一名可混进内宫之中的刺客,佯装刺杀,恐吓陛下。 谁知后来真正施行之时,朝中有人临时变了卦,将刺客说服,改为真的刺杀陛下……” 李世民闻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刺客仅凭一封密信、一包金银便轻易答应刺杀自己。 李世民也清楚地记得,那刺客临死之时,提到“错信”二字。 原来这一切皆是周密谋划之后做出来的,并不是因为李汉南之死,益州诸公才临时起意。 那刺客也是早就答应了来恐吓自己,行事之前才被人蒙骗,转为刺杀自己…… “这么说来,汝怀疑是何宗临时变卦,因而怀恨在心,昨日才在宴会之上刺杀何宗?” “确实如陛下所言,而且何宗以及益州诸公,那几日时常派人向小人诉说陛下如何暴虐昏庸。 起初小人死活不信,又身份低微,不能随意见到陛下。 听得多了,小人无处求证,也就暂时信了他们。 谁料行事当天,益州诸公忽然变卦。 事后小人自县令处得知刺杀失败,主犯被陛下诛杀。 这才去质问何宗等人,何宗当时慌张失措,只用‘诸公商议后改变了想法’来搪塞与吾。 小人气不过,曾多次去问,直到将近腊月之时,何宗就再也未曾见吾。 没过多久小人听闻除夕陛下要宴请群臣,这才动了刺杀何宗的念头!” “此事是否还有同党?又或是汝身边有无其他知情之人?” “这……陛下恕罪,此事小人无从告知……” 常播话一出口,张嫣忽然将剑架在常播脖子上,怒道: “大胆狂徒!谋划刺杀陛下,罪证确凿,死到临头还想隐瞒同党? 倘若说出同党,陛下仁慈,或可让汝将功补过。 若不肯说,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让汝人头落地!” 常播见状,惨淡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小人自知罪无可赦,心甘情愿任由陛下发落。 只是小人不愿做出卖朋友的不义之人,望陛下体谅! 姑娘,动手吧!” 张嫣见常播如此不识抬举,气得咬牙切齿,抬手就要斩杀常播。 李世民见状,连忙拉住张嫣。 “小妹不可!朕还有话要问!” 张嫣闻言,将剑抬高几分,擦着常播头顶狠狠削了过去。 “啊呀!气煞我也!” 剑过之时,带起常播几缕发丝。 常播感到头顶一股寒意,不禁眉头紧锁。 顷刻,常播感觉自己性命似乎还在,长呼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人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只是小人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 李世民见张嫣关键时刻并未任性而为,不由松口气。 心道以后这种场合还是换陈忠在身边吧,这小妮子气性太大,上次还差点把马齐砍了…… “常播,汝所犯之事,朕定然不能轻易放过。 朕也不想问什么同党了,朕现在想知道,当时劝说汝的都是谁?” “这……” “怎么?朋友不出卖,骗汝犯下如此重罪之人也说不得?” 常播先是摇摇头,而后略微沉思。 “陛下,当时劝说者确实不止何宗一人。 只是一部分只派了下属官员代表来劝说,小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真的是对应之人指派。 这部分人,小人却是不能随意说出,以免之中出了误会。” “也罢,汝只要告诉朕能确定的人即可。” 说罢,李世民对张嫣道: “小妹,稍后将常播所报之人,一一记下。” 张嫣还未完全消气,沉声道: “陛下稍等,吾去寻笔墨来。” 李世民摇摇头道: “记在心里,稍后回到金银殿,再将所有信息默写出来即可。” “哎呀,这么麻烦嘛?早知道方才不把黄皓赶走了!” 李世民不去理会张嫣,转而看向常播道: “开始吧!” 常播稍微迟疑后,缓慢道: “十分确定的除了何宗,还有李旦、李福、王彭、姚伷、何祗等。 其余有些来的次数较少小人记不住了。” 李世民默默点头后,便陷入沉思之中。 首先自己并未在所知史料中找到相关事件。 也就是说,这是自己来到之后历史有所改变的地方。 此事只能考审问、推测得出实情。 单看常播提供的这些人名,几乎都是地位次于何宗的官员。 这么比较的话,何宗极有可能是主谋,或者说是最有资格去临时改变策略之人。 只是那些派属下前去,或者常播记不住的人里,会不会有比何宗地位更高者? 若是有,那比何宗大鸿胪还要高的或能平起平坐的,益州诸公之中又有几人呢? 随着李世民不断推敲,两次刺杀事件的脉络,在李世民心中也越发清晰起来。 “常播,朕看汝还算识相,也并非无义狡诈之辈。 暂且相信汝之话语,今日就先到这,过些时候朕还会再来。 届时希望汝能想起更多的细节,此事朕定会追查到底!” 言罢,李世民招呼张嫣,二人转身出了门。 常播见陛下并没有打算放过此事,心中越发担忧。 陛下如此精明之人,恐怕早晚会将此事查清。 那时自己的几位朋友,恐怕也将受到牵连。 想到此处,常播萌生了自戕的念头。 只要自己死了,陛下便无法再从自己这里套出任何信息。 这样一来,此事便再难查出真相,自己也算间接保下了几位好友…… 常播自戕的念头刚一冒出来,马齐、陈忠二人忽然破门而入。 “陛下有旨,常播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暂且将常播紧缚榻上,堵塞其口,防止常播自戕谢罪!” 常播见陛下已猜透自己心思,慌乱间就要撞墙寻死。 陈忠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拦下常播,随即再次用刀柄将常播砸晕。 马齐见常播昏迷,赶忙协助陈忠将常播紧缚榻上,将布块塞满其口。 “陛下当真神机妙算,方一出门便想到此一环。 如今这般模样,看他还如何寻死!” 一切办妥之后,马齐与陈忠便出门向陛下复命去了。 此时李世民正在密室正中大厅之内与黄皓交谈。 见马齐、陈忠自常播屋中走出,看向二人道: “常播是否正欲寻短见?” 马齐一边快步来到陛下面前,一边满脸堆笑道: “陛下智慧臣等佩服,不出所料,常播果然有轻生之心。” “那汝可要将常播看住了,千万莫要让他死了。 待朕想通一些细节之后,还要在常播那确认一番。” “那是自然,有吾在,陛下尽管放心!” 安排好常播之事,李世民带着张嫣、陈忠、黄皓三人离了密室,来到金银殿之中。 黄皓方才已在陛下那里大概了解了常播所言,刚一到金银殿中,黄皓便急切道: “陛下,若常播之言属实,那咱们得先将杨玩控制起来。 昨日杨玩、常播结伴赴宴,期间常播突然刺杀何宗。 要说此事与杨玩一点关系没有,奴婢是不信的!” “汝速去将暗卫成立以来,所有关于益州诸公行踪的记录拿来,杨玩之事不急,他跑不掉!” “陛下稍后,奴婢这就去。” 李世民现在心中急需确定杜琼、谯周二人是否与常播接触过。 何宗那应该也有问题,按说何宗应该是认识常播的。 但昨晚何宗的表现来看,他像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常播。 既然已经依附朝廷,何宗为何还要隐瞒此事呢? 难道当日的确是何宗临时改变主意,诓骗刺客变恐吓为刺杀的? “陛下,记录拿来了。” 李失眠看到黄皓怀中抱着的一摞简牍,不由一阵头疼。 “这么多记录?朕要查到何时?” 李世民随手拿过一册,一边翻看一边说道: “你们几个也一起来找,在叫上几名暗卫,人多找得快。 告诉大家只找有关杜琼、谯周、何宗三人的行动记录!” 第八十章杨玩骂杜琼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成都城中,益州士族经常密会之地。 杜琼正在大厅之中焦急地等着什么人。 过不多时,大厅之外进来一位侍者。 “老爷,杨玩到了。” “让他绕至后门,待确定四周无人时再放他进来!” “唯!” 过不多时,杨玩由后方一小门进了庭院。 “速速来厅内与吾答话!” 杜琼一见杨玩,撂下一句话,便匆忙进了大厅之中。 杨玩不敢迟疑,赶忙跟上杜琼。 方至厅中,杨玩还未见礼,杜琼挥挥手道: “寒暄就免了,先且入座。 昨夜晚宴至今,吾一直未曾有机会与汝单独交谈。 此刻屋内就你我二人,昨日常播为何忽然行刺陛下? 难道汝等不知道益州诸公现在的处境吗?” 杨玩心里早就急着解释了,昨夜与杜琼眼神交流半天,杜琼却是没明白自己意思。 “啊呀!杜太常,此事您可是误会常播了。 昨夜常播刺杀目标乃是何宗!” “什么?何宗!汝等是疯癫了?何宗可是吾益州士族举足轻重之人。 为何要在陛下面前,刺杀何宗?” 杨玩满面焦急,解释道: “昔日御花园刺杀之事,朝中有人诓骗刺客改变了之前计划。 常播时常怀恨在心,思来想去,怀疑就是何宗所为。 连续多次询问何宗未果,又找不到机会报复何宗,这才决定趁陛下大宴群臣之时动手!” 杜琼闻言,心中一阵慌乱,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略微调整情绪之后,不悦道: “这下汝等可闯了大祸! 虽说何宗才能有些言过其实,但他好歹是吾益州士族。 汝等怎能因为一厢情愿的猜测,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何宗? 如今陛下已将常播擒拿,以陛下之心机手段,常播定然瞒不住实情。 倘若常播将实情道出,那前一次刺杀陛下之事岂不暴露?” “杜太常息怒,下官曾听闻,陛下似乎还未查明那事。 只是欲用之前刺杀一事震慑益州诸公,令诸公时常互相猜忌,不能团结一心吗? 既然如此,杜太常还请将心放在肚子里。 以吾对常播之了解,他是断然不会随意将事情说出的。” “说得倒好听,倘若常播守口如瓶,那陛下也会自己猜测。 常播刺杀何宗之时,陛下正好与何宗碰杯。 若常播不明言,陛下定然认为这又是吾等益州诸公刺君之举。 到时免不了又要与陛下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 这样一来,吾等刚定下的策略岂不是又要打破?” “这……照您这么说,常播招与不招,吾益州士族皆是死路一条啊……” “为今之计,只能设法将水搅浑,让陛下无法分辨事情真伪。 陛下一向处事周密,在掌握一定证据之前,是不会妄加定论的。 只要暂时蒙蔽陛下,吾等便能有时间想出彻底解决此事的办法。” “那依杜太常意思,吾等当如何将水搅浑?” 杜琼闻言,不由嘴角上扬,佯装无奈道: “汝与常播皆为广都县属官,一文一武,关系最近。 假如此时汝去陛下面前透露些假消息,吾相信,陛下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假消息?还请杜太常明言!” 杜琼起身来到杨玩身前,低声道: “常播行刺陛下失败被擒,其所犯之罪断无生还可能。 行刺一事又关乎吾等益州士族身家性命,既然常播注定要死,那吾等何不让他死得有价值些呢?” “有价值些?难道公欲令常播扛下所有罪责,将其余诸公责任择的干干净净?” “若不如此,陛下早晚查到吾等头上,那时就不是死一个常播能解决的了。” 杨玩看杜琼神情,听杜琼语气,再结合自己知道的许多细节,心中“咯噔”一下。 暗想:杜琼如此行事,与其平日里随和仁义、德高望重之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即使真的将所有罪责推到常播身上,以陛下能力,他能信吗? 在自己看来,杜琼倒像是欲将自己与常播逼上死路,借陛下之手灭二人之口! “杜伯瑜!藏的好心思,如今陛下并不知吾参与其中。 倘若吾去举报常播,那吾岂不是自投罗网? 阴险小人!想令吾与常播在陛下面前争辩,为汝等指使之人脱罪? 汝痴心妄想!要么就静待陛下抉择,想让吾去送死?休想!” 杜琼被杨玩看穿心思,恼羞成怒,指着杨玩鼻子大喝道: “不识抬举!只为自身活命,不为吾等益州士族着想,如此之人不配为吾益州士族! 来人,将此狂徒赶出去,以后杨玩不再是吾益州士族之人!” 杨玩见杜琼暴怒,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就要与杜琼争辩。 但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杜琼势大,不可彻底将其激怒。 “好好好!既然如此,不必驱赶,吾当自去!” 言罢,趁着杜琼还未回过神来,杨玩连忙从后方小门离了庭院。 刚一出门,杨玩撩起长袍,迈开步子死命向下榻之处奔去…… 杨玩前脚离开,后边便有暗卫紧随其后,一路跟踪。 过了许久,杜琼才低头叉腰,缓缓由庭院之中走出。 出门之前,杜琼略微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满意点点头,这才恢复往日神采,迈步出了庭院…… 李世民等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杜琼、谯周、何宗几人的行动记录全部找了出来。 经过筛选,李世民标出了其中几条关键、有价值的记录。 “汝等来看,杜琼有几次单独委托家奴或是下属官员出门办事。 尤其是王彭、姚伷这两次,都是先见了杜琼,而后这两人又去了广都县衙。” 张嫣想起常播报出的几个名字,其中便有王彭、姚伷。 “阿斗哥哥,如此看来,常播所言属实啊。 杜琼行踪,正巧与之对应。 莫非,昔日刺君之举,幕后之人就是杜琼?” 李世民将简牍放在一旁,看着殿外天空,沉思起来。 “小妹、黄皓、陈忠,此事就此打住,朕不想再将此事追查下去了。 至于杜琼等人,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他们对朕还有些用处。” 张嫣不解道: “此事方才有了眉目,只需将王彭、姚伷等人擒拿审问,必然可掌握杜琼罪证。 阿斗哥哥怎的忽然按下此事?莫不是怕益州士族势大,不敢与之翻脸?” “小妹只管按吾旨意去做,朕何时令汝等失望过?” 黄皓闻言,接过陛下话头,怯声道: “陛下,奴婢似乎有些明白您之心意了。 既然张二小姐疑虑,不如让奴婢试着为张二小姐解惑? 不知陛下……” “黄皓,此事并非汝在朕面前抖机灵时机,不论有何想法,最好是烂在心里。 朕的旨意汝等照做便是,莫要把那点聪明都用在揣测圣意上!” 黄皓见陛下不悦,连忙跪地磕头道: “陛下息怒,奴婢知罪!奴婢谨记陛下教诲,日后定然多将心思用在如何侍奉陛下之上……” 张嫣本来还有些好奇,想听听黄皓说些什么。 一见此情景,张嫣赶忙收起了好奇之心,低着头站在陛下身边,不敢再问。 正当此时,殿外侍卫来报。 “启禀陛下,逍遥公在殿外求见。” 张嫣一听逍遥公到了,立刻来了精神,也将刚才的不愉快忘诸脑后。 “阿斗哥哥,逍遥公来了,您怎么没反应啊?” 李世民莫名其妙看了张嫣一眼,笑道: “朕正欲下旨令逍遥公觐见,还不是让汝抢了话头,何来无反应一说?” 言罢,李世民看向侍卫。 “去请逍遥公吧!” 侍卫领命而去。 “黄皓,将案上酒食换新得来,朕要与逍遥公小酌几杯。” 黄皓领命,刚欲去准备,李世民又补充道: “对了,多添一份,今晚汝也陪着喝上一杯吧。” 黄皓闻言,感激道: “谢陛下隆恩!奴婢这就去准备。” 黄皓刚走,逍遥公到了。 和往常一样,范寂仍是一副神采奕奕、仙姿缥缈的样子。 “陛下,贫道有些急切事,迫不得已才在此时前来叨扰。 还望陛下莫怪!” 第八十一章李世民套路逍遥公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急切事?有何事能让逍遥公如此重视?” 范寂一边跟着陛下向殿内走,一边解释道: “贫道说到底也是修道之人,一年之中有几个节日是必须亲自在道观之中主持的。 今日天腊之辰倒还罢了,贫道已令观中之人祭祀祈福,不需亲自主持。 但上元之日乃天宫大帝圣诞、张天师诞辰,这样的日子,贫道却是必须在道观之中了。” “哦?这些朕倒是考虑的少了。 只是距离上元还有十多日,此距青城山不过两日脚程,逍遥公不必如此心急吧? 莫不是逍遥公对朕厌烦了,不愿在成都多逗留几日?” “陛下说的哪里话?贫道与陛下莫逆之交,怎会厌烦? 只是上元日乃天宫赐福之日,贫道需提前准备,当日要亲自登坛祈福迎祥。 若是回去得迟了,过于匆忙,怕对天帝不敬,损耗功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世民心想,以范寂性情,应当不会拿这种事做借口搪塞自己。 “既然话已至此,那逍遥公今晚可要陪朕好好喝上几杯。 朕也好尽些地主之谊,顺便与逍遥公叙叙旧。 明日一早,朕定当亲自送逍遥公出成都!” 谈话间,黄皓已将酒席摆上,李世民引着范寂入了席,自己才回到主位之上。 “今日不请别人,就逍遥公与朕之亲卫、近侍同席。 昨日他们三人在宴会之上辛苦一晚,今晚朕当犒劳他们。” 言罢,李世民示意张嫣、陈忠、黄皓入席。 三人领命,各自食案之后跪坐。 “贫道本意向陛下辞行之后,连夜赶回青城山。 既然陛下有意挽留叙旧,那贫道只好谢过陛下款待,再叨扰一日了。” 李世民见黄皓等人皆已入席,先笑着对范寂道: “逍遥公肯赏脸,那再好不过了!” 而后端起酒杯,环顾堂下几人道: “今日算是犒劳宴,也算‘家宴’,汝等不必拘礼,只管畅谈、欢饮。 此一杯,朕敬诸位不辞辛劳、忠心辅佐。” 言罢,与几人遥相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李世民对范寂道: “今日若逍遥公不来寻朕,最迟明日,朕也要去拜会逍遥公的。” “哦?莫非陛下又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或是解不开的心结了?” “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朕有些问题想与逍遥公探讨一番。” 范寂闻言,不由心中一凛。 担心陛下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让自己出主意或是出力。 “说来也怪,每逢贫道听闻陛下有事要与贫道探讨,贫道这心中就止不住地打颤。 希望这次陛下莫要问些让贫道过于为难的事情……” “哈哈哈!逍遥公竟然如此怕朕?放心,这次的事情不似逍遥公想象的那般难以处置。” 说着,李世民举杯再次向众人敬酒,而后对范寂道: “昔日吾等在宫外相见之时,朕曾提过要在吾蜀中实行新政。 如今朕已将亲卫、心腹之人逐渐培养起来,也到了着手实施新政之时。 只是朕对益州士族了解甚少,施行之前,却不知从何处着手为好。 逍遥公既是益州本地人士,相信这个问题对逍遥公来说不算太难吧?” 范寂闭目扶须听着陛下言语,心中却是开始盘衡陛下所问之事。 记得陛下曾提过,新政与土地、庶民有关。 如今陛下只说“不了解益州士族”,问自己应从何处着手…… 这么看来,陛下是欲从自己这里了解士族私藏土地之事啊。 确定陛下意思后,范寂缓缓睁开眼,为难道: “贫道既然已选择站在陛下一边,又与陛下交情非浅。 按说应当对陛下知无不言,只是此事贫道所知也十分有限。 恐怕不好为陛下出谋划策……” 李世民早就想到范寂不敢轻易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但目前所有投靠自己的益州士族中,也就范寂是谈论这个问题最合适的人选。 其余王离、杨戏、张翼、马忠等辈,都是朝中为官之人。 虽说可为朝廷效命,但牵扯到士族利益之时,难免会迟疑,或是被官员之间利益纠葛掣肘。 问他们还真不一定能问出想要的答案,万一那句话说得重了,说不定还会影响他们的忠心。 自己还是得在范寂身上多下功夫,想想如何从范寂这套话…… “哎~逍遥公之言差矣! 逍遥公既为巴郡世家大族之人,又是族中嫡系子弟。 汝自己家族中情况,逍遥公总不会不了解吧? 逍遥公大可以自己家族为例,谈谈朕应从何处着手,为新政实施做准备。” 范寂闻言,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今日就直接返回青城山了。 陛下也是够狡猾的,故意用“犒劳亲卫、近侍”之事令自己分心,忽略了陛下请自己饮酒的真正原因。 如今自己满口答应陪陛下饮酒聊天,此刻陛下又将自己套住,恐怕不吐露些实情,今晚是过不了陛下这关了…… “唉!贫道命苦啊!” 逍遥公叹息一声,而后无奈道: “贫道只以自己家族为例,能将事情说清楚吗,陛下会满意吗?” 李世民闻言,知道范寂想松口了,只是还抱有一丝希望,想试探自己底线在哪。 想到此处,李世民面无表情道: “朕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只是朕又是执着之人,有些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怕是要好多天睡不着觉了。” “贫道也不想陛下因为今晚之事无法安睡。 也罢,今晚只有吾等几人在场,相信诸位都不会轻易将席间所言外传。 如今陛下问得急切,贫道也只好知无不言了。” 李世民见范寂明确了态度,不由喜上心头,举杯道: “逍遥公还是心疼朕的,此杯朕敬逍遥公,感谢逍遥公为朕解惑。” 范寂苦笑着摇摇头,先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正色道: “贫道以为,陛下所虑之事无非不知益州士族底细。 但此‘底细’牵连甚广,又不能明着强行去调查。 针对此事,贫道能帮到陛下的,只有告知陛下如何暗中调查。” “嗯!有点意思,朕也想到不可大张旗鼓,只能暗中调查。 只是益州士族排外心理严重,且暗中互通,平常人很难接触到其核心之处。 若盲目在外围探索,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查得清楚。 逍遥公欲提供之方略,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范进了解陛下所担心之事后,面上一笑,高深道: “若陛下问别人时,这问题怕是很难解决。 此事对于贫道而言,倒显得简单许多。” “很好,既然逍遥公有良策,那朕自当恭听!” 范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行至大殿之中,负手道: “自古以来,每逢战乱,士族必定趁机收拢流民、抢占土地。 吾大汉又奉行察举、征辟制,官员任用选拔权利大多掌握在官僚、士族手中。 因此吾大汉境内,为官之人多为士族子弟,无根无萍之才极难入仕。 即使太平之时,士族尚且与朝廷钩心斗角、暗藏私心。 如今天下动乱日久,士族更是只为自家利益,不顾朝廷安危。 更何况昔日先帝由北方起兵,一路辗转进入蜀中,在益州士族眼中是为‘鸠占鹊巢’之主。 此等境况,各级官员必定由下至上,层层谎报、隐瞒地方之事。 朝廷所得土地资源以及所掌握信息,自然与蜀中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说到此处,范寂并未接着道出破解之法,而是回到席上为自己斟一杯酒,将酒杯举在面前端详起来。 李世民见状,也不着急,起身来到范寂身边。 “没想到逍遥公方外清修之人,对此等俗事也这般了解。 看来逍遥公对家族之事并非漠不关心啊!” “贫道虽隐世清修,但毕竟是士族出身,这些事情自然略知一二。 在青城山之时,贫道也会时常挂念族中之事,经常与家中书信往来了解情况。” 李世民闻言,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心道,芸芸众生能完全断绝世俗纠葛的能有几人? 即使逍遥公这般潇洒不羁之人,遇到家族利益相关之事,也难免俗。 想罢,李世民沉声道: “逍遥公所言官员瞒报之事,朕也有同样看法。 这些应该只是逍遥公‘良策’的前半部分吧?” 范寂眉梢一挑,将酒一饮而尽。 “确实如此,只是贫道忽然预见到陛下新政对士族打击之大。 届时蜀中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这下半段话,贫道心中无底,却是不敢再说了。” 第八十二章暗中护杨玩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哈哈哈!好,很好!” 李世民忽然一阵大笑,而后冷了脸,定定地看着范寂。 范寂面上严肃,也注视着陛下。 殿内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张嫣见状,不由将手放在背后宝剑之上,悄悄站起身来。 陈忠也警惕的盯着范寂一举一动,变跪坐为半跪,随时准备冲过去。 黄皓受邀入席,本来心情大好,见此情形之后,好心情瞬间被紧张取代。 正当几人为陛下担忧之时,李世民忽然笑了。 逍遥公也几乎同时露出了笑意。 见两人对峙之后相视而笑,众人登时松了口气。 “看来今后朕也要适当‘度势进退,达权通变’了! 逍遥公心意,朕已知之。 倘若实施新政,朕准逍遥公为自己家族提出一个要求。 届时只要逍遥公莫要顶着朕的旨意信口开河,朕必定答应下来。 如此逍遥公心中可有了底?” 范寂闻言,赶忙稽首恭敬道: “贫道方才所作,确实情非得已。 如今已见陛下诚意,那贫道便放下心来。 还请陛下令人准备笔墨,贫道欲写下家书一封。 届时陛下可着人凭此家书,到吾族中寻求帮助” 李世民闻言,回头看一眼黄皓。 黄皓会意,赶忙起身去准备笔墨。 “贫道为陛下提供一种破解之法,倘若陛下又想到更好的方法,那自然依陛下意思。 不论陛下如何打算,吾家族中人,定会鼎立相助。” 李世民拍拍范寂肩膀,柔声道: “有劳逍遥公了!” “如今陛下要调查统计蜀中实际情况,只派外系之人盲目调查是不行的。 然而本地士族陛下又不能完全信任,陛下很难找到切入口。 凡蜀中个大家族之内,皆有与官员私通的账目。 其中明、暗各一份,明账自是官员层层上报,交与朝廷所用。 暗帐则是各家与地方、朝廷官员分辨记录各自私产的凭证。 贫道会令家中之人,将此暗账交与陛下,陛下可由此着手。 一旦将某一地详情查明,各地与之相连之人便会浮出水面。 到时陛下只需暗中将那些关联之人控制、调查,整个益州士族底细便再不是秘密。” “如此一来,朕又欠下逍遥公一个莫大的人情啊! 不过逍遥公且宽心,今日之事只在席间之人心中,不会被外人知晓。 之后调查之时,朕也会令人小心行事,尽量不牵扯逍遥公家中。 逍遥公之情义,朕也牢记在心,日后定当加倍回报!” 范寂摆摆手,苦笑道: “陛下莫要如此宽慰贫道。 此事吾心中自有计较。 只盼望陛下实施新政之时,莫要大肆杀戮吾益州人士便好。 贫道自诩在蜀中还算有些威望,不怕他人知道吾对陛下之心意。” 正谈论间,黄皓已将笔墨备好。 范寂止住话语,接过黄皓递上的笔,认真写起家书来。 不多时,范寂笔落,双手将家书奉上。 “贫道为汉室复兴,也只能尽此绵薄之力,望陛下早日肃清寰宇,还大汉之民一个太平盛世!” 大事已定,李世民长舒一口气,郑重地接过了范寂书信。 “朕再此先为吾大汉之民谢过逍遥公了!” 方才接过逍遥公书信,门外便传来侍卫声音。 “启禀陛下,吾等有重要情况禀报!” 范寂闻言,向陛下稽首道: “此间事了,陛下又有公务,贫道也就不再久留了。 明日一早,贫道即刻起程,回返青城山。” “好!明日逍遥公只管在下榻之处等候,朕自当相送!” 范寂点头后,转身出了金银殿。 “汝等奏报之人,进殿答话!” 门外侍卫略微迟疑,见逍遥公走远后,回道: “陛下,暗卫来报,方才逍遥公在,小人未敢声张。” “嗯!做得不错,让其进殿吧!” 须臾,一身着常服之人闪身进了金银殿。 “启禀陛下,吾等跟踪杜琼时,发现其与杨玩私会。 两人在屋中密谋许久后,杨玩慌张跑回下榻之处。 来报之前,杨玩正收拾行囊,似乎要离开成都。” “竟有此事?杨玩处是否留人继续监视? 杜琼密会后又是怎样表现?” “回禀陛下,杨玩行踪在吾等掌握之中。 杜琼出门前神情呆滞,情绪低落。 后不知何故,忽然恢复神采,得意出门而去” “汝等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待朕权衡利弊,再做处置。” 暗卫刚走,黄皓便急切道: “陛下,奴婢以为,此事不可掉以轻心。 杨玩既是常播同僚,相信常播行刺之事,他也知情。 如今杨玩与杜琼不欢而散,慌乱中又有逃出成都之象。 看来杨玩与杜琼之矛盾不能小了,其处境或许已经……” 陈忠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接着黄皓话头道: “陛下,如今既然欲暂时停止追查行刺之事,那这些知情之人,陛下是否先将其暗中捉拿?” 李世民在大殿之内来回踱步,心中不断思虑此事最稳妥的处理办法。 杜琼等人确实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要处置他们随时可以。 只是目前自己与益州士族的斗争还只是在朝堂之上。 自己清除冗官、处置缴获蛮夷土地等事情之后,才是和益州诸公全面较量的开始。 如今好不容易将益州诸公领军人物的把柄抓住,将其置于明处。 倘若直接清除之,新上台的领军人物岂不又回到了暗处? 想到此处,李世民命令道: “黄皓,通知暗卫,加派人手暗中跟随、保护杨玩。 不论杨玩欲往何处,只管跟着便是。 杜琼处也要盯紧,一旦他有对杨玩不利之举,即可上报。” 说完,看向陈忠道: “汝去将何宗请来,莫要走大路,只带其由后山北门而入。” 黄皓、陈忠二人领命而去。 张嫣见陛下如此行事,不由疑惑道: “阿斗哥哥做事怎的如此谨慎?要吾看来,杨玩既然为知情者,那大可如陈忠所言将其暗捕。 您这般既不抓、也不杀,反而暗中护着他,倒是让吾很是纳闷。” “小妹,此事解释起来较为复杂,朕只说其中一点,汝自行体会。 如今朕不愿将杜琼逼迫太狠,若想如此,朕就不能动杨玩。 要给杜琼一种‘常播守口如瓶’的假象,令其暂时安心。 如此一来,杜琼在明,吾等在暗,对此后诸多大事皆有好处。” 张嫣闻言,不由沉思起来。 李世民见张嫣沉思,便不去打扰,在殿中随便翻阅起暗卫的跟踪记录来。 良久,张嫣似乎有些明白了,目光落在殿外夜色之上,自言自语道: “阿斗哥哥这是要把益州诸公圈养起来,待时机成熟,而后一锅端了呀!” “小妹智略比朕想象中要好上不少,汝所言方向大致对了。 既然有这份智略,小妹日后行事须尽量三思而行,莫要再那般鲁莽了。” 见陛下夸奖鼓励自己,张嫣甜蜜一笑,好似小孩般跑到陛下身侧,双手支案,托着脑袋与陛下一同看起简牍来。 “启禀陛下,何宗带到!” 此时陈忠的声音由殿外响起,张嫣触电般赶忙起身侍立在陛下身后。 “哦,彥英到了,快请入内吧。” 李世民伸个懒腰,将简牍放下后,随意地说道。 何宗满面惊疑,小心翼翼进了金银殿,刚一进入殿内跪地俯身就拜。 “臣何宗,奉陛下旨意觐见!陛下万岁!” 李世民并未似往常那般,笑着打断何宗跪拜,而是面色平静侧卧榻上完整地受了何宗这一拜。 何宗跪在殿中,迟迟不见陛下发话,心中忐忑,又不敢起身抬头观察形势,只得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良久,李世民起身来到何宗身前,负手而立,看向大殿之外,缓缓道: “人言何彥英曾是道门中人,信奉无为之道; 又是蜀郡大族子弟,明事理、善教化庶民; 师从名流,又广纳贤徒,从上至下皆品行端正。 如此经学、雅致之贤才,为何独对朕心存憎恨,甚至不愿于吾真心换真心呢?” 第八十三章蛮夷女深夜爬龙榻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何宗见陛下没有令自己平身的意思,又闻陛下言语之中多有猜忌、失望之意。 想到昨日刺客之事,更是不敢抬头去看陛下,只将脑袋低下,双手伏地不住打战。 少时,李世民不见何宗回话,面色一冷,沉声道: “怎么?已经到了懒得辩解的地步了?” 何宗不敢回话,只是额头贴地猛烈摇晃。 李世民再次严肃道: “抬起头来!将所瞒之事一一道来!” 何宗见陛下即将暴怒,勉强止住颤抖,抬头惊恐道: “启禀陛下!臣对朝廷真心实意,对陛下赤诚相待。 不知……不知自己隐瞒了何事……” 何宗对常播性格有所了解,他现在赌的就是常播对陛下“守口如瓶”。 假如自己赌错,为保命,自己大不了将首次行刺陛下之事道出,卖个惨,祈求陛下原谅。 如今不知陛下是否在常播处了解到事件详情,陛下不明问,自己也断然不能先吐露实情。 “何宗,看来汝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啊!有些事,汝自己说出来和朕提出来,结果是不一样的! 你可莫要迟疑,影响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正寻思着,陛下又发话了,这次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 何宗闻言,浑身猛地一颤,知道陛下应该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 这次多少要向陛下说些有价值的东西了…… 略微思虑后,何宗强压惧意,尽量平静地说道: “陛下容禀!臣……臣是认得常播的,只是昨晚常播所做之事却与臣无关……” “只有这些?汝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否?” “这……陛下,臣对朝廷、对陛下绝对是忠诚的……” “汝也不必反复强调这点,汝是何时投奔朝廷的,朕很清楚。 投奔之前所做之事,朕可以既往不咎,毕竟那时你我立场不同!” “陛下明鉴!臣确如陛下所言,之前所为皆是立场不同,身不由己!” 在陛下言语中感受到一丝安心之后,何宗终于将刺客之事全盘道出。 李世民一边安静地听着何宗所言,一边与自己所知情况对比。 除了何宗未意识到常播对他怀恨在心,选择在除夕宴刺杀他之外,何宗所言基本都与李世民了解的情况对上了。 “照汝所言,杜琼、谯周二人,既有可能是临时改变刺客计划之人? 此二人杜琼为主,汝等皆是身不由己,共同策划了第一次行刺之事?” 何宗听陛下语气缓和下来,知道自己小命算是保住了。 “陛下英明!吾等益州士族皆以杜琼马首是瞻,谯周时常向杜琼请教方外之术,其二人关系最为密切。 臣虽说位列九卿,但在益州士族当中,却也只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之人。” “算汝识大体,起来说话吧!” 何宗早就跪得两腿生疼,听闻陛下让自己起身,赶忙以手撑地,忍痛站了起来。 “谢陛下体谅!不知陛下还有何事需要臣效劳否?” 李世民拍拍何宗肩膀,意味深长道: “朕希望汝今日已将重要之事全部说出。 日后再不要让朕因为这等事情,单独将汝叫来问话了!” 言罢,李世民指了指门口。 “心情平静之时,若想到什么,随时来朕这里汇报。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出了门就将此事忘了吧。” “唯!臣告退。” 李世民挥挥手屏退了何宗。 而后将何宗所言又回忆了一遍,仔细推敲后,发现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坐回龙榻之上。 “黄皓,命人将殿内收拾一番。 朕今日又饮了好多酒,却是有些醉了,夜里就在金银殿就寝了。” 黄皓躬身领命而去。 “张嫣、陈忠,汝二人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金银殿中有暗卫、飞骑卫等昼夜巡视,汝等不需为朕安全担心。” 张嫣、陈忠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黄皓带着几名已入职暗卫的宦官,将大殿整理妥当。 李世民对黄皓道: “今晚汝就在大殿之中休息,吾到后厅卧房内就寝。 期间若无甚大事,尽量莫要打扰朕。 今日自早上比武开始,朕连番应酬,正需要安睡补充精力。” 黄皓闻言,恭敬道: “陛下只管安睡,其余诸事奴婢定然为陛下安排妥当。” 言罢,黄皓将陛下送至后边卧房之中,为陛下烧起炭火,伺候陛下入寝后,便转身回了前厅。 是夜,金银殿右侧厢房之中,忽然窜出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四周暗卫、巡逻之兵,见是熟人,以为二人睡不着出来透气,便未询问二人。 那二人一路摸黑来到金银殿正殿门外,正欲推门,暗处传来一冰冷女声: “今日陛下在此就寝,汝等鬼鬼祟祟来此作甚!” 那二人正欲答话,门内传来黄皓声音: “何人在外吵闹?” 暗处那女声语气缓和道: “黄都尉,有人欲擅入金银殿,故而询问。” 话音刚落,殿门开了。 黄皓手持烛台,探出半边身子向外观望。 烛光照射之处,只见杨苒、阿依二女不着戎装,只裹了大氅,光着腿站在门外。 “汝二人什么意思?怎的如此装扮?” 黄皓被二人装扮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 此时暗处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既然黄都尉出面,那吾等便先退下了。” 黄皓向黑暗之中摆摆手,示意那名巾帼暗卫退下。 而后将殿门开大一些,沉声道: “殿外风寒,汝等先进来说话吧。” 杨苒二人见状,满面欣喜,一个闪身便进了大殿之中。 黄皓待二人进了大殿,将殿门关上,而后熄了烛火。 “汝二人这般穿着,又在深夜之中擅闯陛下就寝之地,意欲何为?” 杨苒二人并不答话,只是问黄皓道: “黄大人,陛下在殿中何处就寝?” 黄皓闻言,眼睛一眯,借着殿内燃着的油灯,再次打量起二女来。 二人头发尚有些潮气,脸颊红润,身上能见到皮肤处皆光滑无瑕。 浑身除了那件大氅,似乎再无别的衣物…… 见状黄皓浑身一颤,心道: “莫不是此二女方才沐浴更衣,只为来此爬陛下龙榻? 如今陛下守孝之期,不可纳妃。 难道此二人是杨千万等假借护卫之名,欲蒙蔽董允等人,暗中向陛下进献的美人?” 想到此处,黄皓不由为难起来。 但转念一想,昨夜二女才至宫中,暂且不说。 今日也算是二女正式在宫中的第一夜,陛下却又在此时支开了张嫣、陈忠,就寝金银殿中…… “哦!嘿嘿嘿,吾明白了,汝二人真是挑的好时候。 陛下就在后厅最大那间卧房就寝,汝二人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切记,莫要累着陛下!” 言罢,黄皓哼着小曲来到殿门处,就地而卧,盖了件厚袍子,倒头便睡。 杨苒、阿依二人见状,更是欢喜,还小声耳语道: “家族交代之事,怕是今日便可实现。 本以为这阉人要阻拦吾等献身陛下,没想到……嘻嘻嘻” 一边说着,二人进了大殿后厅。 借着厅内烛火之光,二人找到了最大的那间卧房。 二人一到卧房门口,便将耳朵附在房门之上,倾听屋内动静。 “应该就是此间,吾都听到陛下鼾声了……” 确定了房间之后,二人悄悄推了下门,发现门并未上闩。 “吱呀~” 杨苒轻轻将门推开一尺宽,二人顺着那道缝隙鱼贯进了屋内。 此时李世民微醺沉睡,加之今日确实没少耗费精力,根本未察觉有人进来。 二女见陛下酣睡,将身上大氅除去,借着炭火之光,悄悄钻进了陛下被窝。 李世民正在梦中与自己上一世“观音婢”长孙皇后亲热。 梦境之中二人同榻而卧,四周炭火烧得通红,将室内烘得极其温暖。 正与“观音婢”温存间,忽然感觉炭火一暗,一股寒意袭来。 怀中长孙皇后体温也变得冰凉。 李世民几乎从梦中苏醒,然而只一瞬间,凉意过,炭火复燃。 只是李世民梦境中,另一嫔妃也爬至榻上,与长孙皇后一左一右依偎在自己怀中…… “陛下,今夜不必您费力,自由吾二人来侍奉您……” 李世民梦中闻此言,不由纳闷,长孙皇后声音何时变得如此妩媚? 正纳闷时,又感觉似乎有两双光滑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好像在扒去自己内衬之衣…… 感到一阵柔情蜜意的李世民,半梦半醒之中不由自言自语道: “嗯!朕的观音婢如今怎变得如此娇柔?朕今日定要好好感受一番……” 第八十四章李世民怒斥蛮夷女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二女闻言,春心大动,以为陛下已默许二人献身,只是佯装熟睡而已。 “杨姐姐,吾等在家族之中所学闺中秘术,今日算是派上用场了。” “是啊,你我二人相互效仿,尽量让陛下销魂一夜……” 说着,两人各自将在族中长辈处所学全部施展开来。 一个豆蔻年华、肤如松脂,却是伶俐乖巧,点点朱唇只在陛下面庞轻抚。 另一个千娇百媚、冰肌玉骨、脸颊绯红,纤纤玉手正温柔掠过陛下胸膛…… 正当二人如痴如醉、欲赴巫山之时,李世民猛然惊醒。 睁眼看时,只见二女浑身细汗、眼神迷离,正与自己赤诚相拥。 李世民一时呆滞,口中下意识道: “吾只当在梦中与爱卿欢愉,然其间香艳纤柔之感却如此真实,原来这不是美梦一场啊……” 陛下此举将二女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方才屋内春宵之气骤然消散。 “杨苒、阿依?汝二人如此一丝不挂,在朕的龙榻之上意欲何为?”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李世民兀自坐起,一边整理衣着一边怒道: “此处重重守卫,黄皓又在殿外值守,汝等是如何进到这大殿之中的?” 二女见陛下发怒,赶忙赔着笑脸依偎在陛下怀中。 “吾二人皆是花样年华,自诩美貌不输陛下后宫嫔妃。 方才正要与陛下共赴巫山,将自己完璧之身献于陛下,陛下何故这般生气?” 李世民这才彻底清醒,先是推开二女,而后冷道: “汝二人怎的如此放荡?无朕允许,竟敢私自爬上龙榻?” 二女被陛下一推,又见陛下冷漠,羞耻之情登时涌上心头。 “陛下一国之君,当有后宫佳丽无数。 吾等为家族安定,抛下蛮族公主身份,来宫中侍奉陛下,陛下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言罢,二人下了龙榻,将大氅裹在身上,羞愤离去。 李世民看看自己身上,发现二女尚未失身与自己,不由长出一口气。 “不是朕不解风情,是如今形势所迫,朕只能如此啊!” 李世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披上龙袍,气冲冲向前厅走去。 此时黄皓被匆匆离去的二女惊醒,见二女满面羞红而去,心道: “这回陛下算是如了意,说不定明日要将自己夸奖一番……” 正憧憬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黄皓听得出是陛下来了,以为陛下当即就要夸奖自己,赶忙起身笑着迎上陛下。 “黄皓!好大的狗胆!汝是想陷朕于不忠不孝之地吗?” 黄皓被陛下骂了个措手不及,正欲解释,忽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 “啪!” “哎呦!” 李世民将胳膊抡圆了狠狠甩了黄皓一个大耳光。 “狗东西!又在随意揣测圣意!今日二女是否汝做主放进朕就寝之处的?” 黄皓让陛下一耳光扇的脑瓜子“嗡嗡”的,用手捂着肿起老高的脸,怯生生道: “陛下息怒啊!奴婢……奴婢愚钝,不知陛下怒从何来?” 李世民见黄皓一脸莫名、委屈之状,言语之中也无不妥之处。 心道这小子怕是根本没往坏处去想,只顾在自己面前表现了。 “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言罢李世民拍拍黄皓肩膀,语气稍缓道: “如今全天下人都盯着朕的一言一行,恨不得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只为找到把柄来借题发挥,打击朕在蜀中的威望。 值此为相父守孝之期,朕怎能因一时之欲随意临幸无名无份女子? 一旦朕做了,事情肯定瞒不住,按照礼制,朕是要给她们一个名分的! 这名分一给,破了三年守孝承诺,朕岂不成了不孝之辈?” 黄皓闻言,恍然大悟,赶忙跪地磕头谢罪,一边谢罪还一边自己掌嘴。 “奴婢糊涂……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找打……” 李世民见黄皓丑态尽出,不由失笑。 “算了,说到底汝也是朕的贴身近侍,把汝打坏了谁来伺候朕? 方才幸亏朕醒得及时,未酿成大错,否则朕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朝中大臣……” 黄皓闻言,算是松了口气,用袖子抹一把嘴角、鼻子中渗出的血迹,笑道: “陛下英明神武,定力超然,奴婢佩服! 日后奴婢定不会这般擅作主张、莽撞行事……” 黄皓一边说着,还不住地将口中含着的鲜血吞进腹中。 李世民见状,心中一凛。 心道,黄皓此人绝非善于之辈。 为了让自己消气,竟然自虐到口鼻渗血,还能忍痛笑着将血水吞下…… 日后自己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不能给黄皓太多施展野心的机会…… “嗯!此事未造成严重后果,今后汝就莫要再提起了。 为今之计,是想想如何将杨苒、阿依二人哄好。 朕可不想她们受屈之后,前往族中诉苦,到时令众蛮王又生异心。” 李世民虽然表面一脸淡定,实际内心已是翻江倒海。 他知道自己是何等性情,方才二女在榻上之时,李世民也是心痒难耐。 若不是目前天下未定,自己还没有足够实力,方才怕是早就沉沦于二女温柔乡之中了…… 黄皓见陛下沉思,以为陛下在思考如何哄劝二女,立在一边也不敢言语。 “事不宜迟,汝这就去将二女寻来。 只说朕方才醉酒失态,如今酒醒,欲向二女道明实情。” 黄皓闻言,先是将袍服领口拉起尽量遮住脸颊,而后躬身退出大殿。 李世民见黄皓走远,赶忙去案上寻了一册简牍,展开之后,双手拿着向自己身上扇起风来。 “冬寒未去之时,怎的如此燥热……莫不是方才的欲火未灭?” 正嘀咕着,黄皓引着杨苒、阿依二人进了大殿。 “启禀陛下,二女带到,请陛下吩咐。” 言罢,黄皓识趣地在外边关了殿门,并侍立门外。 李世民见二女还未来得及换装,仍是裹着大氅光腿而立,不由关心道: “外边风寒,汝等这般穿着,是要冻坏身体的。 先去殿内火盆处暖和暖和,朕有话要与汝等交代。” 二女本来正在居住之处蒙头哭泣,此时脸上泪痕还未来得及擦去。 见陛下忽然换了一副温柔体贴模样,二女心中略微一暖,伤心之情也缓和不少。 “陛下这般温和之君,方才怎的那样喝斥吾等? 您也莫要拿醉酒这种借口来搪塞吾等,若是觉得吾等不配与陛下同床共枕,直说便是……” 李世民叹口气,柔声道: “汝二人皆是青春年华,一个楚楚动人,又略带桀骜奔放之气; 一个英姿飒爽,却又风情万种。 且又是巾帼豪杰,如此出类拔萃之女,怎会配不上朕?” 说着,李世民行至二女身旁,轻抚二人秀发,无奈道: “如今朕守孝之期,无法纳妃,汝等若献身,朕则须遵从礼制纳了汝二人。 倘若纳妃,那便是破了守孝承诺,是为不孝。 反之,朕不纳妃,就算破了规矩,是为不义。 如此两头不讨好之事,朕何苦呢? 届时汝二人也免不了被当成放荡之妇,咱们仨的名誉皆要受损。 这么看来,是不是暂时不去招惹这等是非为好?” 杨苒仍有些不服气,娇声反驳道: “陛下万乘之尊,却要为这些世俗礼规折腰,那这天子做他何用?” “小姑娘,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朕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只凭自己一人统御天下万民; 国再小,也不可无规无矩,任凭众人颠倒伦理纲常、肆意妄为。 况且朕既为一国之君,当为天下表率,法统、礼制更应遵守才是。” 二女闻言,各自默默点头,似乎理解了陛下处境,与方才陛下所为。 “既然如此,那三年期过,陛下是否立刻纳吾等为妃?” “汝等是作为护卫被留在宫中,为何却如此执着于入后宫为妃之事? 难道杨千万、妥阿哲本意即如此?” “唉!本身族中令吾等献身陛下,以稳固家族在朝中地位,吾等皆是不情愿的。 但无奈身不由己,这才勉强来到宫中。 当昨晚第一次见到陛下之后,吾等才知道陛下并非垂垂老者,却是这般英明卓绝的青年帝王。 这才真正将芳心暗许,拿定主意,此生追随陛下,无怨无悔……” 三人长谈之后,二女也真正安下心来,认真在飞骑卫中任职。 李世民也答应二人,时间一到,定然优先将二人纳入后宫,也准许二人为妃后还可继续跟随飞骑卫守护自己。 翌日,李世民送走了逍遥公,并将逍遥公留下调查益州士族底细的方法告知了姜维等人。 此后直到上元祭祀,宫内再无大事发生,很快,便到了年后朝会之时。 第八十五章新年第一次朝会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正月十六清晨,李世民一脸惬意地从皇后寝宫之中走出。 黄皓早就等在皇后寝宫之外,一见陛下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启禀陛下,今日新年初次朝会,各地官员、蛮夷代表都会参加。 您这些天拟下的多道圣旨,奴婢也都整理好并带在身边。 此刻早朝时间未到,您欲在何处用早膳?” “就在勤政殿中吧,用完早膳直接上朝。” 黄皓领命后,快走几步,先去为陛下安排早膳了。 李世民刚出了后宫,便见陈忠、霍弋、张嫣三人正一边交谈一边等待自己。 几人见陛下至,各自收拾心情,向陛下躬身而拜。 李世民摆摆手,轻松道: “平时无外人之时,不必如此拘束。 哦,对了,小妹,最近有黄夫人的消息吗? 她病情可有好转?居住之处,一应物品有无短缺?” 张嫣略微想想,稍带兴奋道: “阿斗哥哥这一问,吾才想起来。 前几日吾听说,黄夫人换了环境之后,心病有所好转。 虽说身体还是虚弱,但最少能让糜威多些寻找樊阿的时间。 希望糜威能及时将樊阿带到,吾可不想黄夫人有事……”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陈忠道: “如今年关已过,朝中诸事朕也都计划妥善。 是时候令人去寻浦元、郭达两位匠师了。 正好汶山境内矿产丰富,届时朕要将矿产全部交与两位匠师,好让其二人有足够资源为吾大汉打造神兵利器。” 陈到躬身道: “陛下英明!只是陛下曾言此事要暗中去办,末将担心指派之人出了什么纰漏。 不如末将亲自前去,这样陛下也能放心。” “既然如此,那朕就依汝之言,只盼汝万事小心,安全将此事完成。” 言罢看向霍弋道: “绍先,这段时间汝多费心,管理百骑司事务同时,也帮陈忠代理飞骑卫都尉之职。 届时张著、卓膺二位将军会全力协助与汝。” 几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勤政殿。 黄皓早已将陛下早膳准备妥当,正在勤政殿内门外等候陛下。 “陛下,今日早朝过后,各地官员代表也将返回地方。 杨玩、常播二人结伴来成都,如今杨玩却独自返回,常播之事陛下欲如何处置?” 李世民一边用膳,一边向黄皓道: “广都县是蜀郡太守治下,令吕乂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便好。 至于杜琼等知情者,让他们自己考虑要不要将常播之事说出即可。” 过不多时,早朝时间到,李世民略微准备后,示意黄皓宣布上朝。 此时张嫣、陈忠在侧,霍弋则在堂下侍立。 黄皓调整好状态,按照惯例高声宣布“上朝”。 须臾,殿门开,文武大臣各解剑履按官职鱼贯而入。 待一切就绪,众人跪拜平身之后,李世民伸手打断了正欲喊话的黄皓。 “今日朝会,乃吾大汉建兴十三年第一次朝会。 堂下诸公,除去在京朝臣之外,大多郡县官员代表、各族蛮王也都在。 朕已将除夕宴时与众位商讨之事拟旨,今日将旨意一并颁布。 退朝后,诸公当各归其位,按照圣旨去安排新年的所有事宜。 待会圣旨下,诸公若有疑问者,待黄皓宣读完毕时可提出疑问。” 言罢,李世民示意黄皓开始。 黄皓身边小黄门手中捧着三道圣旨,黄皓拿起第一道圣旨,轻咳一声道: “陛下有旨!诸公接旨!” 话音一落,堂下诸公同时躬身听旨。 “如今朝中稳定,天下祥和,正是吾大汉全力发展之时。 自十二年秋末朕出兵平叛以来,各路平叛大军势如破竹,收获甚丰。 越雟、汶山等郡缴获叛军所占大量无主之地,暂时划归朝廷所有。 自今日起,以上土地,除朝廷保留部分外,其余部分诸公皆可向朝廷申请置换。 无地或少地者,可以钱粮、人口置换,地多着,可以相应大小土地以及其间农户置换。 参与置换之人,日后但凡有新占土地,皆可优先获得赏赐,或自留或换回之前土地。 置换法令到所有可置换土地完全换出后停止。” 圣旨一下,朝堂之中顿时哗然一片。 黄皓早就得了陛下指示,先等诸公将意见提出,陛下处理过后,再宣读下一道圣旨。 李世民知道,自己每道圣旨都会令一部分人感到不满。 这第一道,不满的肯定是本地士族。 见朝堂之中果然喧哗起来,李世民也不去喝止,只在龙榻之上静心聆听,了解各路朝臣的看法。 朝臣之中,荆州、元老官员几乎没什么意见,东州官员略有微词,益州官员与各异族首领则是一脸委屈之色,互相倾诉着心中不满。 过不多时,益州官员似乎讨论得差不多了,尚书仆射李福代表众人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李世民见状,不由升起一股熟悉感,心道益州诸公好久没与自己吵架了…… “准奏!” 李福先是环顾朝堂一周,待大多窃窃私语之人停止后,手持朝笏躬身道: “启禀陛下,如今吾蜀中稳定,除了陛下英明领导之外,朝堂、地方诸多官员也出力不少。 且不说昔日丞相北伐之事,即便去年年末平叛之时,一应兵马钱粮,也多由吾等益州诸公供给。 陛下所提拔马承、黄崇等年轻后辈也各自战功卓著。 此时既然朝廷新得土地,不论朝廷欲保留多少,剩余之数是否应当赏赐有功之臣? 即便陛下欲以‘置换’形式赏赐诸公,是否也应将其条件统一? 圣旨所言有地、无地之人,置换条件为何相差如此之大? 若按此实施,那吾益州诸公换与不换岂不是都吃了亏?” 李福言罢,朝堂之中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李孙德所言不虚啊!倘若按陛下旨意,那吾等本地士族岂不是要将自己肥沃之地去换边境贫瘠之地? 肥沃换贫瘠不说,吾等还要搭上相应数量的私农,这么一来岂不是无人愿意去换了? 若吾等不换,那陛下平叛时出力最多的益州诸公,不是相当于一点赏赐都无?” “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以肥沃换贫瘠,日后但凡有新占土地,不是可以优先换回嘛!” “谈何容易啊,如今陛下只在蜀中折腾吾等益州士族。 吾等是否能活到陛下与魏、吴争锋之时还犹未可知呢!” 李世民待诸公谈论声平息后,笑着高声道: “除了李福外,其余诸公还有不同看法否?” 言罢,异族群臣之中,孟获出列道: “启禀陛下,小王还有些疑问。” “嗯!此事与汝等蛮王息息相关,有何问题只管道来!” 孟获得了陛下准许,看看身后其他蛮王,而后手持朝笏躬身道: “吾等外族,虽多有不事农耕之部落,但吾等对自己领地却十分重视。 陛下这置换条件吾等倒是无甚意见,反正都是贫瘠换贫瘠。 只是如此一来,吾等族中领地会不会被分割,导致各族无法聚居? 倘若各族领地纵横交错,或是过于分散,极容易造成个部落纷争,或是族中内部分裂。 吾等又希望响应朝廷,参与到土地置换中来,不知陛下可有办法成全吾等?” 此言一出,立刻在蛮夷当中引起了共鸣。 “孟大王所虑不错,吾等领地大多代代相传,各有各的势力范围。 如今一旦参与土地置换,确实会令个部落之间领地相互交错。 如此一来,免不了有野心勃勃者,寻机侵占他族新换之地。 纷争起,吾等干戈一动,那各族定会陷入战乱,这对朝廷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元旦之时,吾等方在陛下那里输掉赌约。 各族皆知朝廷天威浩荡,心悦诚服,发誓效忠朝廷。 如今陛下有旨,令吾等置换叛军所占土地。 为了支持朝廷,向陛下表忠,吾等皆希望参与其中。 只是其中弊端,却让吾等难以抉择……” 李世民耐着性子等诸公讨论结束,朗声道: “诸公,除却这些,还有不同看法否? 若无其他看法,那朕就开始为诸公解惑了。” 第八十六章李世民大封忠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先是俯视堂下诸公,见众人皆呈洗耳恭听状,略微点头道: “朕面向的是吾大汉群臣,不论朝廷有任何决策,都要尽量照顾到所有人,其目的都是为了令吾蜀中强盛。 关于置换问题,朕若将条件统一为以地换地,那本来无甚产业之人,岂不是直接失去了置换土地的资格? 汝等益州诸公,又担心肥沃换贫瘠。 这么一来,想换的没条件,有条件的不想换,那这些土地岂不是未达到赏赐功臣的目的? 况且圣旨中已明言,参与置换者有优先赏赐新占土地之权。 除非诸公本身对吾大汉北伐就不抱希望,否则诸公绝对是只赚不赔的。 多想想自己平日里揣的是何心思,把这个想明白了,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朕的条件不公平了。 还有,不要总是把‘提供兵马钱粮’这种事挂在嘴边。 益州诸公那个不是家私万贯? 既然为汉臣,尊吾一声‘陛下’,那汝等为朝廷出此‘九牛一毛’之力,便不值一提! 此事无需改变,置换土地按原计划实施!” 话音刚落,朝堂之中又是一阵骚动。 尤其荆州、东州、元老后裔等无甚私产者,更是对陛下此举赞叹不已。 益州诸公之中有部分人忽然露出恍然大悟之状。 “陛下这是再给吾等机会啊! 在吾等眼中,大汉最终的命运或许是‘日渐衰微’最终亡与魏、吴之手。 但在陛下看来,有朝一日,吾大汉定能复兴。 咱们若是站在陛下角度去看,这置换土地一事,还确实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唉!话虽如此,但吾蜀中毕竟一州之地,咱们发展,难道魏、吴就不发展吗? 能信陛下之人,皆是在拿荣华富贵,去赌那成功可能微乎其微的逆天之举啊。 今日咱们拗不过陛下,日后不参与土地置换就好,总之只要不动吾自家产业,其他吾都可接受。” 李福见益州诸公对此事反对态度并不强烈,知道多说无益。 此一遭陛下又无形中压制了益州诸公一回。 “启禀陛下,圣旨内容,臣已知之,陛下圣明!” 李福无奈向陛下表明了态度,而后默默退回了班列。 李世民笑着看向李福等益州朝臣,和声道: “诸位也不必如此,日后若真有北伐成功之时,朕也不会厚此薄彼亏待汝等。 不论如何,益州诸公对朝廷的贡献是众人都认可的。 希望诸位对大汉、对朝廷、对朕有信心之人积极参与到土地置换之中来。” 言罢,李世民又看向孟获,笑道: “孟大王不必担心,此事朕心中早有计较。 诸位蛮王若要参与置换土地,只需加个先决条件即可。 但凡蛮王置换土地,只能置换本郡土地。 至于领地相互交错之事,本郡蛮王之间可自行商量。 朕只看诸位申请时所报信息为汝等置换土地。” “若如此,那小王等便无疑问了。” 黄皓见第一道圣旨所有问题已经处理完毕,拿出第二道圣旨,高声道: “待所有圣旨宣读完毕,众臣一并领旨!” 待众臣回应后,黄皓开始宣读第二道圣旨: “吾大汉境内蛮夷之民多,时有不尊王化者祸乱州郡。 昔日丞相平定南中时,所用‘蛮人自治’之法,略有疏漏,朕欲对丞相策略少做补充。 南中七郡兼汶山、武都、阴平、汉嘉四郡,共十一郡,设督护府七处,以配合郡县治理蛮人。 所有督护府均设正副都尉、随府主簿等职位若干。 督护府隶属庲降、永安、汉中三都督管辖,不受郡县节制,上可直达天听,不需层层上报。 督护府职责有其三,监管境内蛮族,防范叛乱;保护效忠朝廷之蛮民,令其安居;挑选划分蛮族境内部分山林矿藏归于国家,同时负责开发维护。 昔日丞相所设‘无当飞军’‘连弩士’‘虎步军’‘神刀军’等皆平均分配至各处督护府。 每处所得之兵不足两部时,令朝廷禁军补充,粮饷暂时由朝廷提供。 无当飞军等各军原统帅,不论身在何处、何职,皆不得阻止手下精兵进驻督府。 准许各统帅重新招募相应兵源,加以训练,以备不时之需。其规模不得超越之前。 境内所有蛮民,皆要在当地郡县登记入册,但赋税减半。 各族瞒报谎报者,按欺君论处!” “哇!” 黄皓话音刚落,堂下便是一阵惊呼。 “陛下此举,何止一箭双雕…… 设置督护府,却不受郡县节制。 按陛下性子,这督护府之中掌权者定然是之前提拔的元老后裔等。 又将各路精兵交与督护府统领,朝廷还要为他们提供粮饷。 这不是间接令嫡系亲信掌管精兵之举吗? 其余蛮民入册、划分管理部分资源等措施,皆是对朝廷大有益处之事……” “陛下如此做法,看似过分,但却是令吾等看到了希望,兴复汉室的希望…… 此令出,朝廷对蛮夷监管更加全面,陛下又掌握军中精锐,吾蜀中只能越发强大。 届时陛下北向中原之时,个督护府聚集蛮夷之兵,兼无当飞军等精锐,同时响应陛下……” 此时益州、荆州等官员倒是无甚反对之意,蛮夷首领们却是有些不满了。 孟获仍旧代表诸蛮王出列道: “启禀陛下,小王有话要说!” 李世民毫不意外,笑着点点头,示意孟获继续。 孟获见陛下点头,先是躬身拜谢,而后正色道: “吾等蛮族,既然对朝廷心悦诚服,自然支持陛下任何旨意。 只是将吾等蛮民登记在册后,陛下却要收税,虽说只收半税,但这与之前相差甚远,吾等怕是不好向族中之人交代啊!” 李世民闻言,负手离了龙榻,行至孟获身前,笑道: “孟大王怕是误会朕了。 此前汝等蛮夷之地,皆以纳献为主,且并无价值、次数规定。 朕欲将汝等纳献之事,改为定期、定量缴税,可以等价物品代替。 如此一来,诸位便不必总想着如何纳献了。 朕又考虑到有些部落不事农耕,怕其民生活拮据,因此只收半税。 这么来看,汝等蛮王是不是就没那么为难了?” 孟获挠挠头,感觉陛下言之有理,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 孟获下意识看向身后各族蛮王,眼中尽是疑惑、为难之色。 此时大多蛮王都向孟获点头,示意孟获可接受陛下之言。 只有雷定、夜郎竹王等少数几人沉默不言。 孟获见大多蛮王持赞成态度,猛然转身,看向陛下。 “既然早已许诺陛下支持朝廷对吾等境内一切安排,那小王也不啰嗦了,小王代表众蛮王接旨!” “很好!朕果然没看错汝等忠心!” 言罢,李世民迈步返回龙榻之上。 “黄皓,继续吧!” 黄皓领命,从小黄门手中接过最后一道圣旨,高声道: “自丞相薨逝以来,官员职位多有调动、空缺。 朕当对诸多有功之臣、忠良之士加以封赏,以资鼓励。 诸葛丞相之后,蜀中暂无可代替丞相职位者,因此朝中暂不设丞相位。 今封征北大将军魏延为太尉,领中都护、汉中都督。 擢蒋琬为大将军、开府,录尚书事。 擢吴懿车骑将军位、领雍州刺史、进济阳侯。 擢吴班骠骑将军位、领江州都督、进绵竹侯。 迁费祎右大将军位、参录尚书事。 升董允尚书令、给事中、录符节令事。 升霍弋光禄丞、兼给事黄门郎。 迁姜维镇西将军位,兼右监军、庲降都督,进平襄侯。 迁陈到后将军位、领永安都督。 迁马岱为平北将军、领凉州刺史,进陈仓侯。 安汉将军王平,兼左监军、越雟太守。 迁马忠……” 圣旨刚宣读一半,堂下诸公便已开始窃窃私语。 “为何吾等益州人士除了王平等几人外,其余人官位皆原封不动?” “陛下此举定是在向吾等暗示,凡是表态支持北伐或是陛下嫡系,皆加官进爵,吾等若要一并加官进爵,还需投奔支持陛下啊……” “吾等益州诸公坚持的信念是否错了?莫非谨守蜀中,坐享荣华,真的不如依附朝廷,兴复汉室? 黄皓见众人讨论之声逐渐增大,无奈停止宣读圣旨,回头看向陛下。 李世民见状,自龙榻上起身,伸手向堂下一压。 “诸公,莫要觉得朕的安排偏心。 朕毕竟是一国之君,需要的是能真心效忠,且有功勋、才干之人。 诸如王平等人,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此事诸公不需过多讨论,待真正为大汉、朝廷奉献之时,朕自当论功行赏!” 第八十七章益州士族再起风波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臣被陛下言语打断了交流,又觉得陛下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各自沉默。 黄皓见堂下安静下来,再次高声宣读起圣旨来: “朝中原有职位,皆已封赏完毕。 以下为各族境内都护府职位安排。 永昌郡境内设永昌都护府一处,都尉马忠,副都尉赵统,主簿由正副都尉代理。 云南郡境内设云南都护府一处,都尉张嶷,副都尉关樾,主簿代理。 建宁郡境内设建宁都护府一处,都尉关统,副都尉李球,主簿代理。 牂牁、兴古二郡共设都护府一处,都尉句扶,副都尉赵广,主簿来忠。 越雟、朱提二郡共设都护府一处,都尉王平,副都尉关彝,主簿法邈。 汉嘉、汶山二郡共设都护府一处,都尉张翼,副都尉董厥,主簿庞宏。 武都、阴平二郡共设都护府一处,都尉马承,副都尉刘林,主簿黄崇。 各都护府选址不固定,可于多处驻地之间轮流驻守。 都护府其余文武职位,由都尉等商议后自行甄选。 永昌、云南、建宁三处归庲降都督节制。 牂牁、越雟二处归永安都督节制。 汶山、武都二处归汉中都督节制。 江州都督总管蜀中水路防线,不参与各处都护府事宜。” 此一项内容,朝中诸公心中早就有数,黄皓宣读与大家所想基本一致。 因此堂下几乎没什么反应。 三道圣旨已颁布,黄皓见堂下无人提问,继续道: “圣旨皆下,诸公领旨!” “陛下圣明!臣等领旨谢恩!” 李世民待众人领旨后,高声道: “如今三道圣旨皆无异议,那诸公,尤其是即将起程回归地方之官员,汝等当依旨而行。 最后祝众位新的一年,一切顺利!” 诸公谢过陛下后,黄皓当即宣布了退朝。 新年的第一次朝会完美结束。 当日,蛮族、地方官员、各都护府都尉几乎全部起程返回了驻地。 热闹了许久的皇宫,也冷清下来。 是夜,成都大城内,益州士族密会之地。 杜琼、谯周等人齐聚一堂,正讨论今日陛下三道圣旨内容以及常播之事。 “如今吾等益州诸公,虽只能暂避锋芒、偃旗息鼓。 但陛下诸多政令,确实令吾等极为难受。 吾决议,根据陛下政令内容,适当作出反击。 若不如此,吾益州诸公早晚被陛下分化瓦解,届时只能任由陛下胡为!” “话虽如此,只是今日吾等提出异议却不能被陛下采纳,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与陛下对峙的由头……” “若朝堂之上不行,那就将吾等想法传达下去,令各地益州人士参与进来。 陛下正欲在蛮夷境内大显身手,不如吾等就在此事上做做文章?” 杜琼端坐上首席位,静静听着堂下诸公讨论,自己也随着诸公言语沉思起来。 须臾,杜琼猛然大笑,而后朗声道: “诸公,且听吾一言!” 堂下众人见杜琼发话,同时看向杜琼。 “伯瑜,若有高见,还请快快道来!” “嗯,诸公勿忧,吾已想到应对之法。” 杜琼端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口,而后咂咂嘴。 “吾以为陛下见益州诸公偃旗息鼓,还当吾等是怕了朝廷,因此不敢与陛下作对。 朝中稳定日久,陛下对吾等应该是放松了警惕,现在将精力大多放在蛮族之事上了。 陛下大肆提拔封赏亲信,又欲将新的土地置换到身边无甚封地之人名下。 这诸多举动看似谨慎,实际上确实有几处纰漏。” 说着,杜琼神秘一笑,继续道: “既然不让吾等在置换土地一事上获益,吾等也不能让陛下如愿。 区区几块贫瘠之地,对吾等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吾决议,明日起吾等皆争先向陛下申请置换土地。 哪怕损失些家中肥沃土地也不打紧,目的是不让陛下拥趸轻易获得土地。 他们无地,便无法积累资源,朝廷所控土地数量又有限。 陛下断不可能凭空自朝廷所控土地之中,划分土地赏赐他们。 如此一来,陛下拥趸长期得不到土地,其心中必然积怨。 届时吾等再以利诱之,说不定可令部分意志不坚定之人倒戈。 此乃吾所想第一点反制之法。” 众人闻言,皆迟疑起来。 杜琼见大家都不愿率先响应自己,知道大家都有些舍不得自己利益。 于是杜琼故作慷慨道: “既然此计乃吾所提,那吾当为诸公表率。 明日吾便先去陛下处申请换地,倘若诸公信得过吾,又愿意为吾等益州诸公前途着想,那还请诸公与吾同去。” 众人见杜琼如此表态,不由动心。 虽说陛下北伐之事未必能成,但万一陛下真的寻机占了魏、吴之地呢? 那时自己岂不是能优先选换土地? 退一步讲,即使北伐不成,占不得土地。 但大家舍弃小股利益能换来陛下心腹离心,也是可以的。 况且益州诸公领军人物杜琼,已经在众人面前做了表率。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堂下众人便陆陆续续向杜琼表了态,答应前去置换土地。 杜琼见状,不由喜上眉梢,这么做可不算与陛下作对,毕竟诸公皆是积极响应陛下,按旨办事的。 “很好!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当吾等置换土地成功后,便可光明正大进入蛮夷境内发展自己新得土地。 此时,吾等便可以做第二件事。 既然陛下欲大力发展蛮夷境内,诸多政令又多次令蛮夷不满。 那吾等进入蛮夷境内之后,便可或明或暗挑起蛮夷与朝廷矛盾。 届时定然会有蛮夷还恨在心,继而做出反抗朝廷之事。 吾等只管坐山观虎斗,看陛下如何处置刚心悦诚服的蛮夷。” “伯瑜此计秒啊,不但妙,还是个连环计! 这样一来陛下三道圣旨便直接废掉两道,到时第三道圣旨中那些都护府都尉,恐怕也好受不到哪去!” 众人再三商议之后,除杜琼外,其余人用抓阄的方法,确定了去陛下处置换土地之人。 待一切商议妥当,将其余人送走后,杜琼留下了谯周、何宗、李福、李旦等几位核心人物。 “还有一事,吾不便在众人面前说起。 如今吾等益州士族还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处置。” 何宗闻言,心中一凛,猜到杜琼是欲处置常播一事。 “伯瑜所言,莫非除夕宴刺杀之事?” 其余几位当时未注意到刺杀之人闻言,皆大惊! “什么?除夕宴刺杀?吾等当日皆在宴会之上,此事吾等怎的一点印象没有?” “是啊彥英,汝可莫要说笑,上次那事到现在都未解决,不应该再出这等事吧?” 杜琼伸手打断了几人交谈,脸色一沉。 “这可不是能笑谈之事,弑君之罪那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比谋反都不遑多让。 关于除夕宴刺杀一事,现在吾只了解到,是常播为了报复彥英而为。” “报复我?难道不是刺杀陛下?” 何宗闻言,简直震惊。 陛下逼问自己时,却未明确告诉自己常播刺杀目标就是自己。 正迟疑间,杜琼开口道: “彥英,此事汝不知?常播行刺之时,未暴露其目标?” 何宗被杜琼打断思绪,下意识看向杜琼。 只见杜琼似乎很在意自己是否知道常播目标。 又想起陛下逼问自己时,似乎已经对两次刺杀之事十分了解。 莫不是陛下想到日后杜琼定然会说起此事,有意不让自己知道常播刺杀目标是谁,以免自己表现不够自然,引起杜琼怀疑? “彥英?为何忽然迟疑?” 何宗被杜琼打断思绪,慌忙间随口答道: “吾怕陛下已经查明真相,故而迟疑……” “那以彥英判断,陛下将此事查到何种程度了?” 何宗见杜琼一再逼问自己知道多少情况,心中不由警惕起来。 难不成杜琼已知吾暗中投靠陛下?又或是杜琼猜到他指使刺客行刺陛下之事已暴露? “这……吾也只是猜想,伯瑜不必过于认真。 吾以为,陛下应当暂时未从常播口中得到有用情报。 不然以陛下性情,定然要在朝堂之上与吾等对质。” 杜琼闻言,面上急切之情稍缓,而后试探道: “彥英认为,若要将此事按下去,吾等当如何去做?” “这……若伯瑜已有计较,还望明言!” 第八十八章王离夜闯金银殿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杜琼眯起双眼,抚着胡须打量起何宗来。 何宗知道这是杜琼在判断自己所言是否可信,尽量让自己放松,平静地看着杜琼。 良久,杜琼叹口气,无奈道: “彥英,此事关系重大,吾等需要有人在陛下面前透露些假消息,来搅乱陛下判断。 吾遍观益州诸公,如今也只有彥英可胜任此事。 毕竟当日常播行刺之时,汝刚好正与陛下碰杯。 由你去说,陛下最有可能相信。” 何宗闻言,心中暗骂道: “狡诈杜琼,欺吾不知实情,欲令吾去陛下处送死,好隐瞒自己罪行! 岂不知吾早已投靠陛下,此一番汝却是白费心机了!” 杜琼见何宗不答话,以为何宗默认了自己计策,心中一喜,佯装为难道: “既然彥英愿舍己为人,吾先代表益州诸公谢过彥英。 近日汝只需到陛下面前,表明与常播有旧怨,常播时常怀恨在心,故而刺杀与汝,吾等益州诸公便可躲过一劫……” 何宗既知杜琼心思,也就没去多问,故作慨然道: “同为益州士族,吾自当为众人解厄,此事包在吾身上!” 商议过后,何宗便先一步离了密会之处。 何宗刚走,谯周等人便围在杜琼周围,小声讨论起来。 “伯瑜,何宗此人也算儒雅仁义,方才表现确实符合其性情。 唯一让人意外之处,在于何宗与常播明明无甚旧怨,汝让他以‘旧怨’为由时,他居然不作迟疑,直接答应了下来。 按照常人所想,总要商议一下以哪种‘旧怨’为由吧? 即使是提供假消息,也不能如此草率吧?” “诸公勿虑,兴许彥英心中自有计较。 只要彥英是一心站在吾等益州士族身边,以彥英能耐,此事他定能办好。” “但愿如此吧,只要彥英能说动陛下,令陛下以为常播之事与刺君无关就好。” 待几人走后,杜琼独自在密会之地沉思良久。 “如今不知陛下到底查出自己指使刺客弑君之事否。 常播也不知被陛下囚禁何处,杨玩又与自己反目…… 陛下也真是沉得住气啊!直到现在,都未曾提起一句刺客之事…… 何宗啊,不是吾要害你,为今之计也只有牺牲你来保全吾等益州士族了!” 此时早有暗卫,将密会之处发生之事报与陛下。 虽无法听到众人具体谈论内容,但众人来去之时一举一动,都被暗卫记录在案。 早朝一过,李世民便一头扎进御书房,开始处理积攒了半个月的奏折。 “启禀陛下,金银殿有急事需要陛下处理!” “哦!朕知道了,汝先退下吧。” 言罢,李世民将简牍放下,看天色已暗。 “唉!人生苦短啊,不知不觉间,这一日就过去了。”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身后有黄皓、张嫣、陈忠跟随。 “对了,陈忠,寻找二位匠师之事,汝明天就起程吧。 趁着如今无甚大事,早去早回。 一会到了金银殿,就下去做准备吧。” “唯!” 过不多时,几人来到了金银殿。 陈忠当即拜别陛下,自去准备寻找浦元、郭达之事了。 李世民刚行至金银殿正殿门外,就见一熟悉的身影,正被几名飞骑卫押在不远处。 “黄皓,去看看怎么回事。” 黄皓刚要去看,一名飞骑卫就迎面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督军从事王离,未经陛下允许,夜闯金银殿。” “王离?汝等方才汇报之事,就是此事?” “回禀陛下,除此之外,暗卫也有紧急情况上报。” “让王离先在殿外候着吧,朕先处置暗卫之事。” “领命!” 安排妥当之后,李世民转身进了金银殿。 “黄皓,让暗卫进来禀报吧。” 黄皓领命,躬身退出金银殿。 须臾,一位身着劲装的巾帼暗卫至。 “有何急事上报?” “回禀陛下,今日午后,益州诸公齐聚密会之处。 除杜琼、何宗、谯周、李旦、李福外,其余人不久之后便先行离去。 何宗推迟半个时辰后,也离去。 另外三人则先杜琼一步,在何宗之后离去!” “嗯,有意思,竟然分四批离去。 看来今日益州诸公商议了不少事啊。 众人离去时神情如何,又谈论何事?” 那暗卫略微思考后,回禀道: “先离开之人各自面带喜悦,口中皆言‘此番看陛下如何应对’; 何宗离去之时,满面愁容,低头不语; 谯周等三人则是谈笑风生,一脸轻松惬意; 杜琼最后离去,看起来心情复杂。” “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吧。顺便告知门外飞骑卫,让王离觐见。” 那暗卫领命而去。 张嫣趁暗卫离去、王离未至的空档,来到陛下身旁,若有所思道: “阿斗哥哥,您说这一次密会,分多批离开,是为何故? 难道益州士族互相之间大有隔阂?” 李世民见张嫣遇事多了一分考虑,不再像之前那般莽撞,不由欣慰道: “小妹遇事能先三思,这是很大的进步。 再说他们分批离开之事,吾感觉,应是益州内部尊卑有别。 最先离去之人,地位不高,无资格参与讨论绝密之事……” 正谈话间,黄皓见王离来到殿门外,赶忙高声道: “督军从事王离觐见!” 李世民知道黄皓是有意高声提醒自己,赶忙将要出口的话止住。 “臣王离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一边笑着将王离扶起,一边轻声问道: “伯元,朕好像并未特派汝调查什么啊,汝为何夜闯金银殿?” 王离见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情便放松下来。 “启禀陛下,此事急切,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哦?何事急切?”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王离入座回话。 王离谢了陛下,恭敬地退到席前,躬身等待陛下坐回龙榻之后,这才跪坐席上。 “陛下,杜琼等人确实不是省油的灯! 早朝陛下刚下的旨,不到一天,他们便想出反制之策。 此事陛下若不能提前准备,明日陛下恐怕有的头疼了。” 李世民闻言,心中就有了计较。 暗道:“莫非益州诸公真的选择了那条实际上对朝廷最有利的策略?” “伯元请明言,朕自当恭听。” 王离不敢卖关子,赶忙向陛下稽首道: “杜琼今日挑唆益州诸公以地换地,欲将陛下平叛所得土地全部置换到益州诸公名下!” 听到王离之言,李世民心中暗喜,但仍装出一副惊疑之状。 “什么!杜琼等人竟能如此行事?汝可不要信口开河啊!” “千真万确啊陛下!吾在密会之中听得清清楚楚,益州诸公也对此法大为支持!” “那依伯元之见,朕应当如何防范?” 王离见陛下为难,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赶忙起身来到大殿正中,面带苦涩道: “陛下,臣自从暗中依附陛下以来,整日苦思如何能为陛下效劳。 今日既然陛下一时难以抉择,那臣自当为陛下解忧。 还望陛下莫要忘了臣对朝廷、陛下的赤诚之心啊!” 李世民见王离大有趁机邀功之势,哈哈一笑,顺着王离的意思道: “王伯元方正细腻,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大才。 莫说有今日之事,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朕也定当重用与汝。 待置换土地结束之后,朕欲调换个别郡县主官,汝便是朕欲提拔者之一。” 王离闻言,两眼在眼眶中转了几转,而后一喜,躬身道: “陛下英明!臣多谢陛下提拔栽培之恩!” 谢完恩后,王离起身正色道: “如今杜琼等人欲抢先置换土地,其心思之歹毒,令臣瞠目! 陛下若要反制杜琼等人,吾建议陛下将计就计,佯装无奈允许益州诸公换地。 只是此法有一缺点,可能会令陛下有些难受,不知陛下欲如何抉择?” 第八十九章益州士族初次占上风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王离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竭尽所能为朝廷出谋划策。 李世民不去打扰,只在一旁聆听其言,暗中却是不住观察王离神情。 过不多时,李世民确定王离心意,看出王离确实真心实意。 “伯元,汝之计策虽妙,但可惜有一缺点。 朕对这一缺点却是放心不下,不知伯元可还有其它良策?” 王离见陛下几乎同意了自己计策,心中大喜,赶忙针对那一缺点劝说起陛下来。 “陛下容禀,这缺点无非是对于陛下部分心腹之臣略有不公。 只是臣以为,此事要分个轻重缓急。 置换土地之事就在明日,是为急。 既然为陛下心腹,那定不会因为此等事情,在短时间内对陛下不利,此为缓。 若陛下先将计就计将益州诸公套牢,此后在益州诸公处换来的土地,不就可以任由陛下分配? 届时随便寻个借口,将这些土地赏赐心腹之臣,这缺点不就解决了?” 王离所言与李世民计划不谋而合,只是王离并未提到更深一层的东西。 李世民有意试探王离是否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佯装为难道: “伯元这般理解倒也不错,只是昔日先帝入蜀之时,本就并未过多保留土地。 明日若真能换到益州诸公手下肥沃土地,朕还真不舍得马上就赏赐出去。 唉!真是让朕难以抉择啊! 吾看不如就强硬拒绝,或者临时规定各派置换土地的名额上限算了。” 王离闻言,一阵焦急,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而后闭目沉思起来。 李世民也不去打断,就在一旁观察着王离举动。 少时,王离面带愁容,有些泄气道: “陛下,既然您不愿行此有后顾之忧之事,那臣也无甚办法了。 只能按照陛下所想,拒绝或临时改变规则了……” 李世民见王离最终还是未能想到更深层的东西,也暂时放下心来。 王离这等精细之人,在这等条件下,都只是想到将计就计。 那其他益州诸公,估计最多就只能想到将计就计一层了。 略微沉思之后,李世民先是长叹一声,而后故作无奈道: “古人言,‘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如今朕思来想去,又觉伯元之策最为稳妥。 既然欲得益州诸公肥沃之地,又要令心腹忠心,为今之计只能舍弃朝廷部分利益了。” 王离见陛下想通,并采纳了自己建议,兴奋道: “多谢陛下赏识,臣今日抓阄之时,抓到了置换签。 明日臣将随所有抓到置换签之人同来陛下这里置换土地。 届时臣一定配合陛下将此计完成!” 拿定主意之后,李世民又与王离商量些细节,同时对王离大加赞赏一番。 一切谈妥后,李世民屏退了王离。 王离刚走,黄皓来到陛下身旁,担心道: “方才陛下与王大人交谈之时,奴婢未敢打扰陛下。 此时王大人已走,对于将计就计之策,奴婢心里却是有些担忧。 还望陛下准许奴婢将心中担忧讲出来……” 李世民见黄皓又担心又胆怯的样子,不由失笑。 心道这奴婢倒是改得快,自己骂过他几次后,这奴婢现在有什么想法都不敢直接说出了。 “嗯,这等事情,若有看法,汝只管道来。 只是莫要随意揣测圣意,私自替朕做决定就好!” “谢陛下教诲!奴婢担心陛下将计就计之后,蛮夷之人却无法置换土地,或者与益州诸公争先。 若如此,无形之中陛下岂不是助了益州士族一臂之力,自己挑唆了朝廷与蛮夷之间关系?” “呵呵,汝多虑了。 先不说蛮夷之人能否抢得过益州诸公,只说朕定的规矩,就是先到先得。 到时若有蛮夷之人与益州诸公争先,朕只管按规矩办事即可。 若吵闹起来,也是益州诸公与蛮夷之间的事情,朕只需保持中立便可。” 黄皓闻言,也觉得自己担心有些多余,赶忙躬身道: “陛下智略无双,奴婢敬服!” 李世民拍拍黄皓肩膀,爽朗一笑。 “此事只待明日见分晓,汝去为朕准备笔墨,朕要写上几封密函,交与魏延等三位都督。” 黄皓领命而去。 此时张嫣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 “阿斗哥哥,今日益州士族集会,王离、杨戏、何宗等暗中依附之人也都参加了。 为何只有王离一人前来报信? 尤其何宗,他比王离更晚离去,应该知道更多才是,为何他却迟迟不来见陛下?” “王离此人心思细腻,在无朕命令之时,能下定决心来此与朕密会,已经十分难得。 杨戏、何祗、柳伸等人,皆不如王离那般精细,短时内定然拿不定主意。 何况明日益州诸公就要行动,他们三人就更不可能来此报信了。” “那何宗呢?阿斗哥哥可是刚交代过他,想起什么重要事,便及时来报。 今日密会,定然有诸多重要之事……” “小妹莫急,何宗定然不敢故意隐瞒什么了。 也许他遇到了比置换土地更大的事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置。 相信近期内,何宗必然会单独来见朕的。” 二人正谈论间,黄皓已将笔墨备好。 李世民来到案后跪坐,提笔在三片锦帛之上写下了几乎同样的内容。 “小妹,令飞骑卫派三伍人马,连夜追上回程途中的魏延等三位都督,将密函亲自交到他们手中。 待三位收到之后,令飞骑卫带三位都督亲笔回书而归!” 张嫣接过三封密函,转身出了金银殿。 翌日早朝,黄皓刚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堂下文官班列中,杜琼快步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知道这是益州诸公要开始抢先置换土地了。 “准奏!” 杜琼自怀中取出一张锦帛,双手捧着,躬身道: “回陛下,臣欲响应陛下置换土地之政略。 如今欲用臣在成都郊外一处家族产业,置换相同大小平叛所得之地。 此乃那处产业详细情况及方位图,请陛下过目。” “哦?杜伯瑜,汝可要想好啊。 成都郊外之地皆是吾蜀中最肥沃之土地,如此来说,伯瑜可是吃了大亏的啊。” “陛下明鉴,臣愿为朝廷献绵薄之力,甘愿以此肥沃之地与朝廷对换……” “既然如此,那朕就却之不恭了!” 黄皓见陛下应允,赶忙行至杜琼面前,将锦帛接过,双手捧至陛下面前。 李世民刚要去看那锦帛上的内容,堂下又一人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谯周也欲响应朝廷政令,将臣巴西郡一处家族产业与朝廷对换。” “哦?今日益州诸公是怎么了?接连出来与朝廷置换土地?” 李世民话音未落,有一人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李福也欲置换土地!” 不等李世民反应,益州诸公当中,置换土地之人陆续出列。 大有将平叛所得土地一次性全部换完之意。 此时李世民心中暗喜,但面上确实挂着一丝忧虑。 “诸公如此,那荆州、东州诸公,以及各蛮王,岂不是无从置换了?” 朝中任职的孟获,见此场面,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启禀陛下,小王昨日受了众蛮王委托,正欲朝会之后去见陛下,商议置换土地之事。 如今益州诸公这般在朝堂之上争相要求置换土地,是不是有些无赖了?” 荆州派蒋琬,见此情形,不由眉头一紧。 心道,益州诸公此举,莫不是提前商议好了? 这般大规模响应朝廷政令,其中必有蹊跷! 不行,此事不能让益州诸公占了先机! 想到此处,蒋琬赶忙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益州诸公此举略有不妥!” 李世民闻言,不禁心中一凛。 今日正是自己将计就计,欲装作无奈接受益州诸公申请置换土地之时。 蒋琬此时出来反对,益州诸公未必辩得过他,如此一来朕岂不难受了? 正欲发话,益州诸公之中走出一人,先向李世民躬身而拜,而后看向蒋琬道: “蒋公琰!陛下旨意说得清楚,先到先得。 如今吾等积极响应朝廷政令,也未破坏陛下置换条件。 整件事情做得合情合理,汝有何资格质疑吾等?” 蒋琬闻言,面色一凝,沉声道: “王伯元!莫要胡搅蛮缠,吾正欲向陛下道明心意,汝此时来打断吾,莫不是心虚了?” 第九十章益州士族舌战朝堂诸公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李世民见几方人马已开始唇枪舌剑,正欲阻止众人争吵。 但转念一想,昨晚王离来的匆忙,自己也忘记提前知会荆州、东州诸公配合自己行事。 如今看来,不知情的诸公,表现却更为真实。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自己完全放手,由着诸公去争。 只在益州诸公吵不过众人之时,再暗示荆州、东州诸公配合。 这样一来,将计就计之策岂不是更逼真? 万一益州诸公吵赢,那效果就更好了。 想到此处,李世民高声道: “朕以为诸公没必要因此事相互争吵,不如暂时止了纷争,待朕回去好好考虑之后,再修改置换方案?” 话音刚落,杜琼立刻反驳道: “陛下明鉴!臣等觉得陛下之前置换方案甚是合理,如今吾益州诸公已经先一步响应, 臣以为,其余诸公已然落后,此事应当吾益州诸公优先。” “杜伯瑜!莫要在陛下面前犬吠! 汝这般不守规矩,提前在朝堂之上申请,本来就是违规之举! 不论陛下、其他诸公怎么想,吾蛮族之人绝对不同意汝之言语!” 李世民见众人为了响应朝廷,争夺土地,吵得面红耳赤,不禁有些伤感。 平日里嘴上总是挂着家国大义之人,到了这种问题之上,也难置身其外。 这朝堂之上,也不知有几人是真心实意,不为任何名利追随自己的…… 正思虑间,王离声音响了起来。 “昨日汝等蛮王还在对陛下置换之法颇有微词,今日怎的如此积极? 莫不是汝等皆看不惯吾益州士族,专程与吾等作对?” 不等孟获反应,蒋琬接过王离话头道: “王伯元,莫要扯开话题,方才吾之疑问,汝为何不作答?” “蒋公琰,吾说得十分清楚了。 先到先得,吾等按规矩办事,又先于汝等,何来心虚一说? 倒是你蒋公琰,一开口就是‘此举略有不妥’。 这般言语,莫不是欲在陛下面前颠倒是非,好为汝等荆州人士争取利益?” 蒋琬正直之人,做事又多循规蹈矩。 见王离一在用“先到先得”“按规矩办事”这些言语来压自己,一时语塞,只在大殿之中定定看着王离。 王离见状,狂傲道: “蒋公琰百官之首,如今被吾说到哑口无言。 汝可莫要想着以公谋私,在陛下、朝堂诸公面前,拿权势来压吾啊!” 蒋琬闻言不由怒火中烧,气得满脸通红。 此时吴懿出列来到蒋琬面前,拍拍蒋琬肩膀,小声道: “公琰,莫要气恼,汝何不先想想王离身份。” 吴懿此言令蒋琬茅塞顿开,心道: “是啊,昔日杨仪之死,陛下在吾等面前狠狠折磨了王离一番,并且最终令其归心。 按说这家伙是陛下的人啊,如今他这般与吾等针锋相对,莫非是受了陛下指使?” 想到此处,蒋琬下意识看向陛下。 此时李世民正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并未与蒋琬眼神相交。 蒋琬见陛下如此,心中便有了计较。 看来陛下今日是提前有了准备,既然如此,那自己干脆不再言语,只当是被王离反驳到无话可说…… 蒋琬刚拿定主意,便见班列之中又走出一员朝臣。 只见那人先是向陛下躬身一拜,见陛下点头后,看向杜琼道: “杜太常,此次土地置换,乃是陛下间接赏赐功臣之举。 昨日李孙德也是这般认为的。 既然如此,吾以为益州诸公可先挑选欲交换之地。 只是希望汝等莫要把事做绝,高抬贵手,为吾等其余诸公留下一些名额。” 话音刚落,孟获便附和道: “郗正所言有理,吾等也不是非要与益州诸公整个你死我活。 只要汝等莫要将所有土地全部置换,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杜琼闻言,不屑道: “诸公,陛下旨意中可未规定各派名额,整个置换的核心便是‘能者居之、先来后到’。 如今吾益州诸公皆愿响应朝廷政令,而且吾等也有足够人数、土地来置换。 既然如此,吾等又占得先机,为何要给汝等留余地? 假如今日是汝等争了先,汝等可能给吾益州诸公留余地吗?” 孟获闻言,懊悔得直拍大腿,愤愤道: “哼!不与汝等做口舌之争,今日是吾大意让汝等偷得先机。 下次汝等便无此好运了!” 言罢,孟获一边想着如何派人去通知众蛮王此事,一边摇头退回班列。 郗正见状,不由看向朝堂之上。 忽然发现,除益州诸公外,只有自己还站在大殿之中。 “这……在下也无异议了,一切任由陛下决断!” 匆匆表了态之后,郗正也尴尬地退回了班列。 此时大殿之中逐渐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见益州诸公居然凭借自己的力量,舌战辩退群臣,不由咋舌。 “嚯!朕方才忽然想起些别的事情,只分神片刻,诸公就自行商量妥当了?” 杜琼赶忙接过陛下话头道: “陛下圣明!如今其他各派诸公皆无异议,吾益州人士又足够置换所有缴获土地。 看来陛下只能随了吾等心意,准许吾等置换土地了!” 李世民见杜琼藏不住的得意,心中暗道: “自从朕来到这里,益州诸公好像是第一次在朝堂争斗之中胜出。” 想到此处,李世民顺着益州诸公的得意劲,佯装无奈道: “既然如此,朕又找不出什么不妥之处,那只好按益州诸公意思来办了。” 言罢看向黄皓。 “汝负责与益州诸公接洽此事,将所有人置换土地、提供人口详细记录在册。 一切处置好后,在将记录交到朕这。” 益州诸公见陛下已经发话将此事定下,也各自退回班列。 其余朝臣虽无奈,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理由来反驳,只好先接受。 黄皓适时高声道: “土地置换事宜到此为止,其余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堂下大臣闻言,先是看向周围,见无人出列后,众臣躬身道: “陛下圣明!臣等领旨!” 退朝后,蒋琬、孟获、吴懿等荆州、蛮族、东州代表,各怀心思,结伴去了陛下御书房。 李世民下朝后,正欲前往后宫向吴太后请安,行至半路时,见一小黄门匆匆跑来。 小黄门刚到陛下面前,立刻躬身而拜。 “启禀陛下,大将军蒋琬、御史中丞孟获、车骑将军吴懿等求见陛下,如今正在御书房等候。” “这些人来得倒快。 朕知道了,去令他们在御书房等着,朕这就过去。” 待小黄门走后,李世民向黄皓道: “汝去后宫知会皇后一声,就说朕公事繁忙,今日让皇后代朕去向太后请安。” 黄皓躬身领命而去。 安排好后,李世民身边只带了张嫣,二人直奔御书房而去。 于路,张嫣一直沉思不语,直至将近御书房之时,张嫣忽然停下询问道: “阿斗哥哥,您昨晚与王离商议之事,并未提前告知其余朝臣。 如今他们来见您,必定是朝堂之上争不过益州诸公,心有不满,想着在您这诉苦。 既然此事是他们自己没争过,又怨不到咱们这,吾看咱们没必要去听他们诉苦吧?” 李世民闻言,也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笑着看向张嫣。 “小妹这话说的,没争过益州诸公,那是因为朕不想他们争得过。 但凡朕在中间替他们说一句好话,那今日益州诸公必定铩羽而归。 既然此事随朕心意顺利达成,那朕自然要见见他们,为他们解惑。” “这些家伙,整日自诩朝廷栋梁。 一没了陛下庇护,居然连个架都吵不赢,还要阿斗哥哥亲自去‘哄’,真是废物!” 李世民闻言不禁莞尔,一边示意张嫣跟着自己往御书房走,一边得意道: “按小妹的想法来看,他们确实有些言过其实。 但这不也正是朕需要的吗?假如无朕撑腰时,他们人人都能掌控朝堂,那还要吾这皇帝作甚?” 刚到御书房,蒋琬、孟获、吴懿三人便迎了上来。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一边迈步进了御书房,一边抬手令几人平身。 “诸公免礼,进屋内答话吧。” 几人起了身,待陛下入内坐定后,这才赶忙解履而入。 第九十一章飞箝之策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几人刚一入座,李世民笑道: “诸公来意朕已知之,汝等不必绕弯子,直接将心中所想道来即可。” 几人闻言,不由一愣。 本来几人还想着朝堂之上让益州诸公得了便宜,陛下会发怒,但看陛下神情,似乎陛下非但不气,反而有些高兴。 “这……” 孟获、吴懿一时迟疑,二人同时看向蒋琬。 蒋琬见状,无奈摇摇头,向陛下稽首道: “启禀陛下,孟大王与吴将军心中想法臣不知,臣只能先将自己想法道出。” 李世民点头。 蒋琬再次稽首,正色道: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表现似乎有些奇怪。 置换土地之事,臣等荆州诸公倒是没太大意见。 只是陛下如此放任益州诸公,抢换平叛所得土地,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公琰,此间就吾等几人,包括孟获在内,都不是外人。 汝大可将心中想法明言,具体说说何为‘不太合适’?” “启禀陛下,臣方才在朝堂之上与益州诸公争辩时,猛然想到一些事情。 陛下此举莫非有意所为?只是如此一来,对陛下身边无甚资产之忠良是否有些不公?” “除了公琰提出的想法,汝二人还有无其他想法?” 李世民倒没有急着回答蒋琬,先是看向孟获、吴懿,欲先听听三人意见,而后一并回答。 孟获闻言,先是躬身一拜,而后瓮声瓮气道: “陛下抉择吾等蛮王自然不敢有何不满。 只是陛下这般不打招呼,就直接让益州诸公将地全部占了,小王不知如何向其他蛮王交代。 昨日辞行之时,小王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代他们将此事处理好的。” 李世民向孟获点点头,而后看向吴懿。 吴懿略微思虑后,稽首道: “这土地不土地的臣倒是无所谓,只是陛下这般纵容益州士族争先,其余不明真相之臣心中是否会有怨言? 关键是置换土地之人,有优先处置新占领土之权。 如此一来,日后北伐所占土地,岂不是更轮不到吾等争先了?” 李世民再次点头,而后轻声道: “这些就是诸位心中不解之处?还有其他问题吗?” 三人互相看看,而后各自摇头,异口同声道: “臣等别无他问,还请陛下解惑!” 李世民起身来到几人面前,正色道: “正所谓‘引钩钳之辞,飞而钳之’,此事益州诸公确是暂时得了好处。 然而此事之后,益州诸公将面临的危机,比置换土地所得利益要大得多!” 蒋琬、吴懿二人闻言,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 他们能猜到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只是陛下因为此事受到的损失确实有些大了。 如今听陛下欲用“飞箝”之法对付益州士族,二人不由替益州诸公捏把汗。 陛下能先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不惜暂时委屈自己心腹以及刚彻底归附的蛮夷,可想而知,日后益州士族将受到多么严重的打击。 孟获见蒋琬、吴懿二人一副沉思之状,不由纳闷道: “陛下,就这么简单?您还未告诉吾,如何向各族蛮王交代呢啊。” 李世民笑着看向孟获,解释道: “孟大王一族之长,曾经也是南中各族领军的人物。 这种小事都想不明白吗? 今日是谁抢了众蛮王的置换名额,又是谁舌战群臣,将此事垄断?” “那还用问,自然是益州诸公了!” 孟获言罢不由一拍脑袋。 “嘿嘿,陛下就是陛下,吾怎的没想到呢? 正是益州诸公此举,令陛下为难,其余朝臣受屈。 吾只管将所有罪责推到益州诸公头上不就得了?” “很好,这下诸位心中便再无疑惑了吧?” 蒋琬、吴懿二人见陛下有结束谈话的意思,不由疑惑。 但见陛下目光不住撇向孟获之后,不由恍然。 心道,怕是陛下有些话不好在孟获面前说。 “启禀陛下,吾等疑问已解,多谢陛下赐教。” 孟获见二人如此,也赶忙跟着谢了陛下。 蒋琬二人见孟获已经谢过陛下,又直接躬身向陛下告退。 李世民与蒋琬二人略微眼神交流之后,笑道: “既然诸位再无疑问,那今日谈话就到这吧。 朕也要去金银殿看看飞骑卫训练情况了,诸公请自便吧。” 蒋琬、吴懿二人听陛下着重强调了“金银殿”三字,知道陛下是暗示自己稍后到金银殿觐见。 与孟获一同出了御书房之后,二人找个借口,与孟获分开,待孟获走远之后,二人便结伴向金银殿走去。 李世民在御书房内简单整理下思绪,待黄皓从后宫回来后,带着张嫣、黄皓二人出了御书房,向勤政殿走去。 蒋琬、吴懿在就在金银殿门口恭候,见陛下到了,二人赶忙迎上陛下。 李世民挥手示意二人不必见礼,带着张嫣、黄皓径直走进大殿之中。 蒋琬二人也快速跟了上去。 “方才孟获在,有些话朕不便多说。 今日之举,相信二位也有了计较。 先请入座,朕将关于此事的一些计划给二位交代一下。” “臣等洗耳恭听,请陛下先入座。” 李世民向二人点点头,而后行至正中上首位,待二人坐定后,正色道: “此前朕欲用不同的置换条件来压制益州诸公,好令荆州、东州等朕之心腹获得平叛缴获的土地。 昨晚王离来此报信,说是益州诸公要用争抢置换土地之法令朕难堪,同时瓦解一部分心腹忠心。 此举正好让朕坚定了之前所想,当着王离之面,朕也就顺势同意了他‘将计就计’之策。 今日单独见二位,是需要二位回去后,安抚各自派系官员,让大家莫要为换地之事不满。 待一段时间后,等朕将益州士族换给朝廷的肥沃之地完全掌握,朕定会找机会将那些土地适当分给无甚产业之人。” “此一点陛下倒是不必担心,既然是陛下心腹,自然不会因为此事积怨。 大家最多也就是对益州诸公此举心怀不满罢了。” “二位能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只此一事?陛下没有别的什么指示了?” 二人见陛下不再言语,不由疑惑。 李世民闻言,摇头道: “那倒不是,此事还需将绍先叫来,朕一并告知。” 言罢李世民看向黄皓。 “汝速将霍弋寻来,再叫上张绍。” 黄皓领命而去。 蒋琬二人见陛下如此,更是肯定了之前心中所想。 陛下这是又为益州士族挖了个大坑啊! 过不多时,黄皓将霍弋、张绍带到。 李世民令黄皓关了殿门,在外守着,自己则是与蒋琬、霍弋等四人密谈起来。 见四人坐定,李世民正色道: “去年朕刚接手朝政,先在朝堂之上压制住益州诸公,后亲自提拔亲信平叛成功。 如今蛮夷归心,朕再无后顾之忧,与益州诸公的较量也要延伸至朝堂之外了。 朕欲用鬼谷子‘飞箝’之法,令益州诸公自食其果。 当朕掌握了足够多的情况之后,朕欲在吾蜀中清除冗官。 朝堂之上将各公卿属官名额减少一部分,各派都会受到波及,此事汝等要有个心理准备。” 刚说到这里,堂下四人皆露震惊之色。 张绍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向陛下稽首道: “启禀陛下,清除冗官一事事关重大,您不需要考虑一下吗?” 见张绍提出疑问,其余三人也附和道: “此事确实牵连甚广,陛下万一处置不当,莫说是益州诸公了,其余诸公怕是也不好接受啊。 若就此事闹将起来,到时候陛下要面对的可就是满朝文武的怨恨了!” “汝等尽管放心,朕自有分寸。 朕也不会无缘无故大批罢免朝中官员,凡是在朕这里有劣迹、把柄的,才有可能被朕罢免。” “陛下意思是,提前告知吾等,好让吾等提醒、告诫本派朝中官员? 届时再有不合格者,那就怨不得被陛下罢免了。” “确是如此,不过朕此次标准相当严苛,汝等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见几人面带愁容,默默点头,李世民笑道: “汝等也不必这般发愁,朕不是未将此事告诉益州诸公吗? 按理说,汝等已经占了先机。” 几人闻言,自觉陛下言之有理,心情也好了许多。 李世民见几人心情好转,神秘道: “清除朝中冗官,只是开始。 接下来朕要说的才是重要之事。” 第九十二章来自魏国的消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几人闻言又是一阵惊慌。 “诸位莫要紧张,此事对汝等只有好处。” 言罢,李世民起身来到堂下,负手踱步道: “地方上,朕欲逐渐将个郡县太守、县令换为忠心能干之士。 吾蜀中大多地方官员,都是益州士族之人,此举一出,定然遭到益州士族反抗。 为了应对益州诸公反抗,吾也早就开始为此事谋划了。 任由益州诸公置换土地一事,便是这件事的第一步。” 几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地方官员换成忠心能干之人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置换土地与调换地方官员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世民见几人满脸疑惑,笑着摇摇头,继续道: “汝等认为益州诸公抢着以肥沃换贫瘠,其意义何在?” “这个……不是为了令陛下心腹积怨吗?” “这只是其一。 汝等试想,现在益州士族在朝堂占不到便宜的情况下,会想什么办法来为朕制造麻烦?” “臣等一时愚钝,还请陛下明言。” “自然是利用他们本地士族的优势,在地方上煽动当地官、民以及周边蛮夷来与朝廷作对啊。 地方官、民倒还好说,多是个士族家中之人。 但这蛮夷就不那么容易煽动了。 若此时正好他们拥有了蛮夷境内的土地产业呢?” 几人闻言恍然大悟。 “臣等终于想通了,原来益州诸公欲舍小利换得蛮夷周边土地,而后以管理名下产业为名,将心腹派去,好暗中挑唆蛮夷与朝廷关系……” 李世民见众人想通,笑道: “要调换或罢免官员,定然要有理有据。 朕本来还发愁如何收集这些人的把柄。 如今益州诸公换地这事,不正好为朕解决了这个问题吗? 届时朕会令各都护府暗中监视,但凡发现益州诸公煽动地方官民,或是利用管理产业当借口,私下挑唆蛮夷的,一律追究其本人以及背后家族的责任。 严重者,甚至还会没收其在蛮夷境内私产。 待将犯事官员罢免,空缺的位置必定换成汝等派系忠心能干之人。 朕也会借着这个由头,大量精简地方衙门。 配合朝堂上清除冗官之事,双管齐下,将无用甚至心怀不轨之人清除出吾蜀中官员体系。” 将关于清除冗官、打击益州士族在地方上的势力等事商议妥当之后,李世民屏退了蒋琬等人。 几人刚走,张嫣一脸不解地问道: “阿斗哥哥,小妹知道您最后的目标是北伐中原。 若要吾来说,您只需率众出汉中、永安,仗着魏延等大将与魏、吴争锋便是。 如今蛮夷归心,您也无甚后顾之忧,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与朝中、地方之事?” 李世民看看张嫣,摸摸她的脑袋,答道: “先帝、诸葛丞相皆人中翘楚,军略之事更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为何他们二人共努力了二十年,却仍然未能兴复汉室?” “这……许是时运不济,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 “操之过急,后方令他们掣肘的因素太多。” “此话怎讲?” “先帝年迈,急于求成,最终丢荆州、兵败夷陵。 相父凡事操劳,又不能尽信手下之人,六出祁山皆是无奈之举。 如今朕必定要吸取经验,先要稳坐蜀中,将一切隐患扫除。 而后多提拔任用忠臣良将,令蜀中处处都有朕的眼睛、耳朵。 实施新政,强国强军,缩短与另外两国因领土大小造成的差距。 此万事俱备之时,吾当寻一良机,率众出汉中、永安,与魏、吴争雄。” 这些也只是李世民如此胸有成竹的一部分原因。 其余跟自己身份有关的原因,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一个前世战场上杀出来的马上皇帝,内政军事一把抓的当世雄主,又对三国历史先知先觉。 有这样的优势在手,李世民知道应当如何去做,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才最有把握为蜀汉逆天改命。 此事之后,朝堂上又安静了许久,各方势力也在暗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何宗也在想明白之后,就常播刺杀一事与李世民密会。 在李世民允许之后,何宗装作“已瞒过陛下刺客之事”回见了杜琼。 杜琼多日不见陛下提起此事,也看不出何宗有不妥之处,只好暂时信了何宗。 其间,李世民也秘密安排多批暗卫,前往蜀中各地,尤其是益州士族置换给朝廷的土地上,暗查各家私产。 建兴十三年春末,安逸了将近两月的李世民,忽然收到了两则来自魏国的消息。 这日早朝过后,李世民正在御书房审阅奏折、查看各都督以及暗卫送来的密函。 忽然糜威匆匆在外求见。 李世民想到之前派糜威去办的几件事情,不由兴奋起来。 糜威此时回来,多半是樊阿有消息了。 不及多想,李世民立刻起身亲自去请糜威进殿答话。 糜威刚一进御书房,还未施礼,李世民就迫不及待打断了他。 “汝此番回来,是否是樊阿之事有了消息?” 糜威闻言,先是使劲喘了几口气,而后急声道: “启禀陛下,吾等已寻到樊阿,他已答应处理完手头一些急事后便前来救治黄夫人。 吾又在魏地探得一重要消息,于是先一步赶了回来,向陛下报信。” “哦?何事令汝这般急切?” “臣与所领鸿胪卫,在寻找樊阿途中,查到曹叡正派兵向雍凉二州整合羌氐部落。 凡是愿意臣服的羌氐部落,皆可受封曹叡所赐王号,凡拒绝者,一律刀兵相见,直至臣服!” 李世民闻言大惊,心道自己来此之后,怎的好多事情都偏离了历史轨迹。 自己记忆中,这些年曹叡只专注于在境内大兴土木,即便后来远征辽东,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雍凉羌氐之前已被夏侯渊征服过一次,除了雷定、杨千万等少数活着投奔蜀汉的氐王,几乎都归附了魏国。 如今曹叡怎的忽然又要整合羌氐部落? 最近也未曾听闻羌氐在雍凉有什么出格行为啊? “此消息来源何处,内容可信度几何?” “回陛下,臣等在魏国境内亲见大兵调动,心中疑惑,便以商贾身份接触多名魏国官员。 在接触中套出只言片语,将所有信息总结后,得出了以上结论。 如此大事,臣怎敢不调查清楚就来向陛下禀报?” “此事朕已知晓,汝继续在魏境探查,回去时顺着樊阿来路而行,尽快将樊阿安全带到。” 糜威领了命便匆匆离了皇宫。 糜威走后,李世民开始寻思起来。 历史上近期关于羌氐的消息,也就强端、苻双带兵投魏一事较为重要。 如今三国之间正处于休战之时,曹叡却突然向臣服已久的雍凉羌氐发难。 莫非此事与强端、苻双投魏一事有关? 正思虑间,一小黄门匆匆来到御书房门外,黄皓见状将其拦下询问。 待接过小黄门递上的一封书信后,黄皓赶忙进了御书房。 “启禀陛下,汉中急报!” 李世民听到“汉中”二字,不由来了精神。 这急报一定与雍凉羌氐之事有关! “快将急报呈上!” 拿到急报后,李世民赶忙打开来看。 上面是魏延的亲笔书信: “参见陛下,臣魏延禀报。 近日长安入雍凉官道之上,见大批曹魏粮草辎重部队。 又闻马岱自武都来报,雍凉境内羌氐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 众部落连日相聚密谋,并暗中收拢、调动军队。 臣将两件事结合来看,确定曹魏即将对雍凉用兵。 届时可能牵扯吾大汉境内武都、阴平二郡。 望陛下早作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看过书信后,李世民眉头一紧,向黄皓道: “朕这就写下密函两封,汝着心腹之人连夜分别送往魏延、马承处!” 言罢,拿起书案上的笔就写。 黄皓先是领了命,而后安静地等在陛下身边。 不多时,两封密函书写完毕,李世民将密函交到黄皓手上,郑重道: “此信事关重大,一定多派人手,一路人不停、马不歇,快速送到!” 第九十三章强端密会众氐王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武都郡北仇池山杨千万大寨之中,强端、雷定、苻双三人正与杨千万密谈。 强端与雷定有旧仇,因此未敢单独去见雷定,而是请杨千万将雷定约在了仇池山。 几人在大帐中分宾主坐定,强端向几人见个礼,而后试探道: “昔日吾等皆是敬服‘神威天将军’名号,又因曹魏夏侯渊逼迫得紧,这才投了蜀汉。 如今朝廷不但剥夺吾等自治权利,设都护府监管吾等,还有各种划地、划资源之事。 种种做法已令吾等苦不堪言,前些日又纵容益州诸公抢先置换缴获土地。 吾以为这蜀汉朝廷不再是咱们最好的选择了。 近日又听闻魏帝曹叡欲大肆封赏羌氐王族,咱们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未来的出路了?” 雷定闻言,满脸不屑,正欲发话,杨千万抢先道: “强端大王所言之事吾等都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朝廷虽政略繁多,看似对吾等不利,但实际上吾倒是并未感觉出不妥来。 昔日曹操在时,对吾等羌氐之人就不友好,多次派兵威压、震慑吾等。 此时武都、阴平二郡又在蜀汉掌握之下,咱们若是投魏,这偌大领地、家资却如何处置? 况且魏国来势汹汹,大有将吾等雍凉羌氐一举平定之意。 若咱们舍弃家产,带领族人投奔曹魏,届时万一得不到想要的地位和财富,又该如何?” 强端闻言,觉得杨千万并未把话说绝,只是心中有所顾虑。 想到此处,不由内心一喜,随即对杨千万笑道: “杨大王,此事小弟已然想到了。 假如咱们不是带人归降,而是带着领地去降呢?” 杨千万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伸手打断了强端。 “强端大王慎言!带着领地归降,那不等于谋反吗? 别忘了,如今吾等还是大汉之臣,此等话语莫要再提!” 雷定本身就看强端不爽,此时听见强端一味挑唆杨千万背蜀投魏,不由大怒。 “强端!昔日吴兰将军便是死于汝手,当时汝为了讨好曹操,还将吴兰首级献了出去。 如今吾等皆为大汉境内羌氐之主,只宜对大汉尽忠,汝这般挑唆众人投魏,居心何在? 若是私下得了曹魏好处,汝只管自去,吾等不拦着便是。 要是再这般挑唆众人,休怪吾翻脸无情!” 说着,雷定将腰间弯刀拔出,狠狠插在了地上。 强端见状,不由心中慌乱。 雷定、杨千万皆是偏向蜀汉之人,自己又是在杨千万地盘。 雷定可怒,但杨千万可不能怒。 想到此处,强端勉强挤出笑脸,对雷定道: “雷大王莫急,吾何德何能有资格直接收曹魏的好处? 只不过吾两相对比之下,觉得在蜀汉这边约束太多,过的不够痛快。 曹魏那边放出的风来看,只要真心归顺,封王、封地不在话下!” 苻双一直在静听几人谈话,心中也是不住的盘衡。 实际上武都、阴平郡内,好多羌氐之王都如符双这般,对于效忠谁并不十分在意。 倘若明天武都、阴平二郡就被曹魏所占,那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变为魏臣。 也只有雷定、杨千万,以及昔日死在夏侯渊手中的阿贵、窦茂几人是马超死忠。 如今三人中两人偏向蜀汉,一人偏向曹魏,自己算作中立…… 正寻思间,杨千万忽然问苻双道: “苻双大王,咱们都是蜀汉境内的氐王,汝又是苻建同枝,此时汝可不能只在一旁沉默啊!” “啊……那是那是,不过苻建未至,他怎么想吾却是不知……” 雷定见苻双吞吞吐吐,急切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汝怎的还这般犹豫? 倘若愿意追随‘神威天将军’之子,继续效忠蜀汉,那便直言,反之亦然。 只要汝表态,今日吾等便能将计策定下。 大不了到时汝与强端自去投魏,吾与杨千万继续守着蜀汉北疆。” 雷定此言一出,杨千万、强端二人皆同时看向苻双,等待苻双表态。 其实苻双内心是略微偏向曹魏的,不为别的,只因蜀汉这边规矩太多。 但今日场上的局势,苻双又不敢随意表明心意…… 想到此处,苻双先是微不可查的与强端对视一眼,而后佯装为难道: “今日来的仓促,况且这种改换门庭之事牵连甚广,小王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如这样,今日先到这,待吾回去询问族中众人心意,而后再做决断。” 强端虽然看到了苻双眼神,心里也知道苻双是“缓兵之计”,不想在杨千万地盘把话说绝。 但强端又怕苻双对自己用的也是“缓兵之计”,这样一来,只有自己一人决议投魏,未免有些尴尬。 无奈之下,强端只好再次出言试探苻双心意。 “这……咱们倒是不急,只是魏国那边怕是等不了许久了。 万一魏国借机来攻武都、阴平,吾等又未提前表明心迹,到时兵锋一至,免不了受到牵连啊!” 苻双闻言,又见强端满面为难之色,想到强端是不太信任自己。 “咱们外族之人,对于中原朝廷而言皆不值一提,实际效忠于谁都一样。 吾希望咱们几人莫要先失了和气,不论诸位大王欲效忠哪方,说到底咱们还是更亲近的。 目前曹魏风声刚至,其意图尚不明确,吾等在蜀汉又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吾还是想再等等看,今日吾言尽于此,这就告辞,改日再会!” 言罢,苻双起身向几人一拱手,转身出了大帐。 路过强端之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强端一眼。 雷定见状,不由怒道: “平日里各个喊着要效忠大汉,一到关键时刻,全都成了墙头草。 也罢!今日吾话撂在这里,这曹魏吾是不会去的,倘若曹魏来攻,吾定与其死斗!” 说完,雷定看了杨千万一眼,而后怒气冲冲出了大帐。 强端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自觉不宜久留,也向杨千万告了辞。 待强端、苻双远走之后,雷定忽然返回杨千万大帐之中。 此时杨千万正在沉思,见雷定复返,杨千万会心一笑。 “雷大王,吾就知道方才汝是做戏给他二人看的。” 雷定脸上怒意早就消散,如今确实略带担忧的看向杨千万。 “杨大王,此事吾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吾也听闻雍凉境内羌氐之王连日集会商量此事。 但那些只存在与曹魏境内。 如今强端忽然将吾等约在一起,专门来说此事。 言语之间尽是尊魏贬汉之意。 按理说此事他自己在家中拿注意就好,没必要冒着风险与吾等商议。 今日他还有意逼迫苻双站队表态。 对于强端种种行径来看,怕不是这小子已提前见过魏国之人了……” “雷大王所言甚是,吾观强端之意,很有可能是受了指派,前来游说吾等。 说不定现在他正急着向曹魏之人汇报吾等态度呢!” “事不宜迟,吾等这就派人向朝廷禀报,以免被曹魏抢了先机。” “应该的,吾二人只管各自坚守领地,多多拉拢周边零星小部落。 倘若曹魏率先发难,吾等也好为朝廷多拖延一些时日。” 二人拿定主意,各自派了心腹之人,秘密将此间情况分别送往汉中、武都都护府以及成都。 之后,雷定连夜返回阴平自己领地之内,收集粮草、拉拢小部落,时刻准备防御曹魏袭击。 强端与苻双离了杨千万大寨之后,分头走了一段距离,而后又在一山坳之中碰头。 苻双刚一见强端,便迫不及待道: “强端大王,方才大帐之中,汝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投魏之事,只能吾等中立或偏向魏国之人,私下谈论。 雷定、杨千万皆为马家拥趸,在他二人面前谈论,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强端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苻老弟汝还是太过谨慎,吾既然敢去,心中自然是有底的。 前几日,曹魏专门派人前来与吾通气,说是早知吾之忠心,今次要看吾表现。 谈论之中,提起昔日几位拼死逃出魏境,投奔马孟起之人。 魏使却言,昔日马孟起“神威天将军”名号太响,不怪那些投奔之人。 如今马孟起早已归天,只有其族弟马岱、幼子马承还在,然二人之于马孟起还不值一提。 魏使希望吾前去劝说一二,若成功,便伙同几位大王一同反了蜀汉,杀掉郡守,占领武都、阴平二郡。 倘若不成……” 第九十四章郭淮屯兵渭水线,强端、苻双降魏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倘若不成,待怎样?” 强端略微一顿,阴狠道: “围攻、剿灭之!” 苻双闻言,不禁浑身一颤,慌忙道: “此事非同小可,吾自当好好考虑强端大王之话。 最短三日,最长十日,吾就来寻强端大王!” 强端拍拍苻双肩膀,沉声道: “不必如此惊慌,魏国大兵正在赶来,今次主要目的不在武都、阴平二郡。 吾等只需带领族中之人绕道南安,在天水与魏军汇合便可。 之后是随军攻杀雷定、杨千万,还是随军向雍凉境内威慑众羌氐之王,到时自有郭刺史定夺!” “既然如此,那吾便不再考虑了,强端大王只管与吾说定时间,到时吾当带兵与汝会合。” “十日之后,就在渭水南岸,祁山西侧西县境内汇合。 而后吾等沿祁山西侧山路北上南安。 吾族中尚有善战之士四千,汝也将善战之士集结,暂时舍了族中老幼,先与吾一并投奔曹魏。” 苻双闻言心中一凛,面带不忍道: “吾族中可召集之兵不过两千之数,若不带老幼妇孺,只这两千人到了魏境,怕是也难以获得重视啊!” “老弟,莫要这般瞻前顾后,蜀汉朝廷不是向来标榜仁德之风吗? 吾等只管先将兵马投了曹魏,待两国言和罢战,吾等在反求蜀汉将境内老幼释放。 只要朝廷不想让自己信望受损,必然准许吾等族中老幼迁往魏境。 即便不准,凭着吾二人六千善战之士,不出数年,定能在雍凉东山再起!” 苻双见强端如此薄情,顿时有些后悔。 但想到魏国大军正在赶来,如今蜀中已没了诸葛丞相,其余诸公未必斗得过曹魏,自己却是不敢食言得罪强端。 “唉!既然如此,吾便将家族前途交与强端大王之手了! 十日期到,在下定然率众来与大王汇合!” 二人达成共识之后,便各自返回领地之内做准备。 此时曹魏境内,一支军队,大约万余人,在两员大将带领下正出了长安一路向西而行。 “也不知陛下此举意义何在,一边令吾等兵出长安,一边又不让吾等与蜀军交战。 只是雍凉境内几股羌氐势力,用不了这么兴师动众吧?” “胡遵将军慎言,此等质疑陛下之话还是少说为妙。 吾听说去年马超之子马承,在汶山境内力破强端,大有继承其父‘神威天将军’名号之象。 昔日雍凉臣服之羌氐闻讯皆蠢蠢欲动,更有暗中密谋复投蜀汉之人。 此时蜀汉魏延、陈到等老将尚在,虽无力再出祁山,但谨守边境倒是绰绰有余。 现今正是吾大魏与蜀国暗中发展较劲之时,既然雍凉境内羌氐有了复投蜀汉之心,那吾等自当大兵压境,震慑之。” “牛金将军此言虽有些道理,只是雍州刺史郭淮、凉州刺史徐邈皆当世良才。 更有西域戊己校尉张恭在后,区区羌氐部落,他们还拿不下吗?” 牛金见胡遵对朝廷此举多有微词,面上顿时冷了下来。 “胡将军自被张德容征辟于安定以来,至今也将近二十载。 当年太尉司马懿抵御蜀汉北伐之时,汝也多有参与。 这般深受国恩之良将,为何今日言语之中却多有微词?” 胡遵在马上向牛金拱手道: “牛将军多虑了,末将并非是对镇压羌氐有意见。 只是朝廷既然出兵,为何却令吾等不得与蜀汉交兵? 末将是觉得太便宜蜀汉了!” 二人正谈论间,后方一中年将领策马赶了上来。 “二位将军,前方将至陈仓道,吾等是否在陈仓城寨休整片刻?” 二人寻声看去,见是昔日先帝帐下中领军史涣之子史静。 一见史静,二人赶忙满脸堆笑,恭敬道: “史将军乃陛下亲军将领,又受陛下特遣节制吾等,休整与否自是史将军拿主意。” 史静见二人皮笑肉不笑,一脸言不由衷,面上一冷。 “哼!莫要拿这种话来说,吾只管按陛下旨意约束军队行为,其余行军之事,汝二人拿主意便是!” 言罢,史静又是冷哼一声,气冲冲调转马头,回了队伍后方。 牛金、胡遵二人见状,无奈一笑。 “唉!惹不起,咱们再怎么着,也只是外系将领,比不上人家父辈余荫啊……” “只希望司马太尉莫要在朝中失了势,否则咱们这等久随太尉之人,就难过了……” 二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令大军加速行进,一路不做停留直奔天水而去…… 沿着官道一路急行,不数日牛金、胡遵便率大军到了天水郡治冀县。 郭淮、徐邈,以及昔日凉州刺史治下属官若干人,早就得了朝廷命令,在冀县集结等候。 几人见朝廷大军已至,皆出门而迎。 尤其郭淮,见到牛金、胡遵后更是说不出的喜悦。 众人向史静见了礼之后,便一边叙旧一边向冀县府衙中走去。 到府衙坐定后,郭淮、徐邈令人备上酒席,就在府衙大堂之中为牛金等人接风。 酒过三巡,胡遵趁着此时微醺之意,略带不解道: “去年蜀之丞相诸葛亮死于五丈原,当时太尉上疏朝廷,欲趁机攻蜀。 谁料陛下却将太尉调回朝中,收了兵权,不同意伐蜀之事。 如今为了几个早已归附许久的羌氐之王,陛下却这般兴师动众,甚至都没打算顺便占蜀国几座城池。 吾这心中就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实在是难受啊!” 牛金见胡遵借着酒劲,再次发起牢骚,心中不悦,就要打断胡遵。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就带兵来了此地,要说没有疑问,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胡遵将此疑问道出,那自己正好跟着听听郭淮等人如何作答,说不定就把心中疑问解了呢? 郭淮、李邈二人闻言,相视一眼,郭淮率先回答道: “吾等追随太尉与蜀国相斗多年,也算是相近之人,有些事最好是听命而为。 这次吾就当胡将军酒醉多言,暂不追究,希望胡将军日后遇事莫要这般莽撞了。” 徐邈见状,也顺着郭淮的话劝说起胡遵来。 “胡将军,汝等皆是吾大魏将帅之才,心思还是多用在临阵对敌之上为好。 伯济所言不虚,为将之人,莫要操心朝堂之上那些文人之事。” 胡遵闻言,更是心痒难耐。 两人言辞不像是劝自己少问,倒像是暗示自己此事还有内情。 也许是这个场合不对?要不然散席之后,自己再单独去询问二人? 牛金与胡遵想法差不多,而且牛金认为,朝廷专门派他们俩来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两人皆为司马懿部将,常年在雍凉与蜀军交战,对雍凉形势较为了解。 再看看在场之人,多是昔日雍州刺史韦康手下的雍凉本地官员。 这么多熟悉雍凉地形、民情之人,是要在雍凉找什么宝贝吗? 二人正思虑间,史静忽然开口道: “众位将军,朝廷大军连日疾行,如今人马皆疲。 酒食也吃得差不多了,吾这就告辞下去安顿军马,诸公请自便。” 郭淮等人闻言,赶忙起身将史静送出了府衙。 牛金、胡遵见史静对方才自己所提问题竟无一点好奇,二人不禁对视一眼。 同时低声嘀咕道:“看来此事他也知道内情啊……” 送走了史静,郭淮、徐邈回了席位。 “陛下有圣谕在此,令雍、凉刺史以及戊己校尉三人,整合境内羌氐部族。 凡是羌氐部族领地,一处也不得放过,必须率军亲往,震慑之。 除戊己校尉张恭不用亲自前来外,其余兵马皆已到齐。 二位将军的任务是屯兵渭水一线,威慑武都、阴平二郡蜀军及境内羌氐。 待强端领兵来投后,吾等自当依据情况,商议决定二位将军下一步行动。” 胡遵闻言,不由眼前一亮。 “如此说来,陛下还是希望对蜀国有所行动啊!” 第九十五章曹叡的无奈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此时魏国皇宫之内,曹叡看着不远处正在修建的昭阳殿,满眼忧愁。 “陛下,您且放宽心,雍凉那边有郭淮、徐邈二人在,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是啊陛下,刘放所言极是。 另外,如今诸葛亮已死,司马懿也没了兵权。 正是陛下坐享荣华之时,这新建宫殿是陛下应得的殊荣,您不必听从那些朝臣谏言。” “孙资,朕担心的并不是兴建宫殿之事。 雍凉那边,才是最担心的,这事情可关乎我大魏的颜面啊!” 孙资、刘放两位曹叡身边近臣,听闻陛下还是担心雍凉之事,不由沉思起来。 须臾,刘放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心道: “东乡公主看不惯陛下大兴土木,负气出走,此事只有少数陛下心腹之臣知晓。 况且公主出洛阳之时,是打着‘带队回使西域’的旗号,众人哪会知道真正的原因?” “现在朕担心的是吾胞妹、大魏的东乡公主人在何处,是否安全!” 孙资见陛下有些气恼,赶忙陪上笑脸安慰道: “陛下勿忧!前些日徐邈密报上写得清楚,公主并未按约定在凉州刺史府休整。 也就是说,公主很有可能余气未消,故意绕过徐邈的刺史府。 再过些时日,倘若公主出现在西域某地,定会有人前来禀报。 陛下只需安心静待消息即可。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公主真的在雍凉境内遇到了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身家性命也定不会出现问题。 以公主的身份和智慧,拦截公主之人,也不敢将公主怎么样。” “是不是以整合雍凉羌氐为由,秘密寻找公主这法子不好用? 难道一定要朕昭告天下,大魏公主失踪,令天下人一起来找?” 刘放闻言,不禁浑身一抖,赶忙劝陛下道: “我的陛下啊,您可不能这么做,倘若如此,吾大魏朝廷威严何在?陛下与二位先帝脸面何存?” 曹叡沉默…… 良久曹叡轻叹一声,无奈道: “也只好将公主安危托付郭淮、徐邈等人了……” “陛下放心,前些日吾与刘放专程建议史静、牛金、胡遵三人领兵去协助郭淮。 史静自不必说,陛下殿前护卫之人,公主之事他也知道。 牛金昔日为曹仁将军副将,当然也是可信之人。 胡遵更是张既昔日在雍凉征辟之人,对大魏定然忠心,又熟悉当地形势。 有此三人相助,郭淮、徐邈二人定能将此事办妥!” “太尉如今在家休养,此等劳心伤神之事就莫要让他知道了。” 二人闻言,赶忙躬身领命…… 汉中都督魏延,多日来一直紧盯曹魏动静。 观察许久,发现曹魏似乎就是要对雍凉羌氐用兵。 见此情形,魏延不禁纳闷。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出为什么不对劲。 正在魏延思虑之时,陛下密函到了。 魏延屏退送信之人,而后独自一人打开了陛下密函。 将密函看过之后,魏延不禁笑道: “陛下能运筹帷幄,真乃吾大汉之幸啊!” 感慨过后,魏延叫来侍卫吩咐道: “如今曹魏大量向雍凉增兵,其意可能在于清剿境内羌氐部族。 陛下有旨,吾等只需坚守汉中各处要道静观其变。 即日起汝着人前往武都、阴平以及雍凉其他郡县。 暗中放出风去,就说‘神威天将军’之子马承武勇不亚于其父。 如今正在武都、阴平二郡都护府中为吾大汉守边。 但凡昔日马家故旧,皆可到蜀中投奔马承。 吾大汉朝廷定如对待杨千万、雷定那般真诚以待。” 那侍卫领命而去。 侍卫走后,魏延又亲至军营之中,挑选了两千精兵,交与心腹将领,令其秘密出汉中南门,绕道仇池山增援杨千万。 而后又令人前往武都郡郡治下辨寻找马岱,令马岱前赶往仇池山,指挥那两千精兵支援杨千万。 几乎同时,阴平郡广武县都护府临时驻地内,马承也收到了来自成都的密函。 此时马承、刘林、黄崇三人正在商议魏国出兵雍凉一事。 密函至,马承接过密函,屏退侍者,只留黄崇、刘林在侧。 “如今雍凉局势动荡,吾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巧陛下密函至。 看来陛下已然有了对策。” 言罢将密函展开,三人聚首同时看起密函来。 少时,三人看罢密函,脸上忧愁之意顿时消散。 “看来此番陛下要与曹魏斗上一斗了!” 马承感慨过后,指着身后地形简图,对二人道: “按照陛下密函的意思,刘林继续执行都护府职责。 吾与黄崇则分一半精兵,前往雷定驻地支援雷定。 二位且看,如今吾等位于广武县。 刘林先率一半精兵北上阴平县,护住吾等退路,同时截断冈氐道、甸氐道中间通路。 吾与黄崇率另一半精兵再向北,陈兵甸氐道一线,伺机增援雷定以及杨千万。” 黄崇闻言点点头,而后疑惑道: “陛下如此安排,是否有些绝对? 苻双、强端等皆是武都、阴平二郡氐王。 为何陛下只让吾等增援雷定、杨千万,却不曾提起另外两人? 难道陛下已默认强端、苻双必定响应魏国?” 马承想起汶山郡平叛时,族叔马岱与自己交代的事情,略微思虑后,对黄崇道: “平叛之时,吾族叔马岱曾言,强端当年不惜杀害汉将吴兰,将首级献于曹操示好。 陛下早令吾族叔指挥鸿胪卫暗中监视强端。 陛下如此笃定,必然是吾族叔先一步将强端态度查明,已经上报朝廷。 吾等不必多想,到时凡是与雷定、杨千万为敌之人,不用听他辩解,一并攻杀之!” 几人拿定主意,不做停留,直接分头行动起来。 如今各处都护府皆有“无当飞军”等朝廷精锐之兵两千人。 马承将无当飞军以及少量其余精锐凑成一千之数,交给刘林调遣。 自己则是将大量“神刀军”“连弩士”以及“虎步军”带在身旁。 大汉一方在李世民调遣之下,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不论曹魏有何用意,又或者强端如何私通敌国。 大汉北境三郡全部整装待戈,做好了应对任何危机的准备。 大汉这边暗中调动之时,天水郡内郭淮等人还在接风宴上畅谈。 宴会之上,除了郭淮、徐邈二人外,其余诸公皆不知曹叡此举意欲何为。 大家只道是陛下想着来一招“声东击西”,趁机夺回武都、阴平二郡。 酒宴将近结束之时,郭淮、徐邈二人先是借口“不胜酒力”离了席,而后又微不可察的向牛金、胡遵二人使了眼色,示意二人稍后密会。 其余诸如姜隐、姜叙、赵昂、赵衢、尹奉等昔日随杨阜攻伐马超之人,皆未注意郭淮等人小动作。 几人见郭淮二人欲离去,各自起身向二人告辞,而后继续在酒宴之上饮酒叙旧。 牛金、胡遵见此情形,紧随郭淮之后,也向姜隐等人告辞,起身出了府衙大堂。 刚出大堂,就见郭淮、徐邈二人在不远处角落等待二人。 牛金、胡遵二人先是看了一眼身后,见大堂之内众人并未察觉,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郭淮、徐邈一路将牛金、胡遵引到一偏僻房间之外。 见四周无人,这才与二人一同进了房间之内。 刚点上烛火,郭淮就笑道: “二位将军,今日宴席之上外人太多,吾等不敢多言,但有得罪处,还望二位海涵!”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几人入座。 牛金倒无所谓,胡遵闻言,略微迟疑,而后问道: “郭刺史此言何意?莫非陛下之意也不在攻取武都、阴平二郡之上?” 郭淮与徐邈对视一眼,见徐邈点头后,正色道: “吾等知二位将军皆是忠心之人,这才单独与二位将军密会。 待会吾言之事,二位将军心里知道就可,千万不能随意在人前提起!” 第九十六章牛金、强端兵发仇池山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牛金、胡遵见郭淮突然如此严肃,知道事关重大,郑重道: “郭刺史放心,吾等定然保守秘密!” 郭淮行至窗户附近,再次向外观望,确定无人后,低声道: “去年岁末,西域诸国使者皆向吾大魏进献奇珍异宝,尤其精良汗血宝马颇受陛下喜爱。 年初之时,陛下一高兴,便派遣其妹东乡公主曹绫,率队前往西域回使。 怎料预定时间内,公主却未至凉州刺史府休整。 徐刺史不敢隐瞒,便将此事快马密报朝廷。 如今公主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情急之下,陛下密令吾等在雍凉境内寻找公主。 公主失踪这等大事,又关乎朝廷颜面,不可置于台面之上。 这才有了朝廷忽然对羌氐用兵一事。” 二人闻言,恍然大悟。 “公主回使之事吾等倒是知道,谁能想到公主会在吾大魏境内失踪呢? 这等事情,确实不宜外扬。 只是,此事与蜀国又有何关系?” 徐邈接过话头,低声道: “蜀国境内氐王强端,素来与吾大魏交好,只是当年被夏侯将军逼迫太紧,这才无奈投了蜀国。 去年之时,强端曾送密函,表明欲率众复回吾大魏怀抱。 正当欲行事之时,公主失踪。 想到强端之外蜀国境内还有其余羌氐部落,陛下意思顺带令强端说服他们一起归降。 倘若降则无事,倘若不降,便配合强端将其剿灭之。 此举即可打击蜀国在羌氐中的威望,又可验证公主是否被蜀国境内羌氐挟持。” “既然陛下欲用‘征伐’之法验证众羌氐是否与公主失踪有关,那吾等定然按照陛下意思,为朝廷解忧。” 郭淮见二人已经了解事情全部,郑重道: “事不宜迟,寻找公主之事必须快速完成,吾怕迁延日久,公主性命不保。” 言罢起身来到牛金、胡遵二人面前。 “雍凉其余羌氐之事,交与吾等便可。 二位将军只管带兵与强端汇合,酌情处置武都、阴平二郡羌氐之事。 此去定然危险重重,二位将军千万不可冒进。 确定公主消息之后,不论战事如何,一定迅速返回大魏境内!” 二人躬身领命,而后牛金又问道: “既然此事与公主有关,想必史静也知其中隐情。 吾等是否可将今日之言告知史静?” “史静乃陛下殿前护卫,亲近之臣,此事最好还是莫要在他面前提起。 谁知道史静会不会就此事在陛下面前参吾等一本? 二位将军只当为陛下夺取武都、阴平二郡便可。” 几人商议一番,便各自离了房间。 时间定在三日之后,待牛金等人带来的一万大军休整完毕,大家便分头行事。 郭淮负责威压雍州境内羌氐,徐邈负责凉州境内,各郡县太守、县令也将同时行事,只待将所有羌氐之王降服,而后由郭淮、徐邈集中审问寻找公主下落。 三日之后,牛金、胡遵、史静三人,率领一万朝廷大军,沿官道浩浩荡荡奔南安而去。 至南安后,几人马上派出斥候向蜀国边境探查,同时接应强端投魏之兵。 过了两三日,忽然有一队斥候来报。 说是西县方向,一支人马大约几千人,大多骑乘走兽,沿着山路迤逦向南安而行。 牛金、胡遵皆是了解雍凉情况之人,听闻有人骑走兽而来,知道是氐族之兵。 “看清对方旗号否?” “回将军,那队人马偃旗息鼓而行,一路格外小心谨慎。 吾等行踪,很有可能也被他们发觉了。” “好,汝等再去探查。 这次不必躲藏,直接去寻其首领,问清那人名号、意图,而后再回报。” 经过多次探查确认,牛金、胡遵二人最终确定了那只人马就是强端所部。 为了表示诚意,二人亲自率队出城而迎。 刚一见面,强端赶忙翻身下马,朝着牛金等人就拜。 “小王强端,携族中善战之士四千,以及氐王苻双与族中两千战士,共六千战士特来投奔大魏。 小王等参见诸位将军!” 牛金向后一看,除了士兵之外,并未见任何妇孺家眷,不由眉头一紧。 “强端大王、苻双大王,汝二人能来投吾大魏,吾等不胜荣幸。 待日后将此事回报陛下,朝廷定然对二位论功行赏,赐爵封地不在话下。” 言罢,牛金又向强端来路眺望良久,却一直不见有其族人出现。 见状牛金心中不悦,但面上却是挂着微笑。 “敢问强端大王,为何迟迟不见汝族中之人出现?” 强端闻言,赶忙笑着解释道: “回禀将军,吾等算是叛逃,为免节外生枝,只好冒险将族人留在蜀国领地之中。 如今既然与将军相会,吾等也算如愿。 将军方便的话,还请助吾等将族人带回。” 牛金见强端真的将族中老幼抛下,只带青壮战士而来,只觉一阵厌恶。 心道,此人如此薄情,又这般巧言善辩,日后定要将此人盯紧了。 “啊哈,强端大王勿忧,吾等此番前来,正有南下武都、阴平之意。 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先请进城,待吾了解情况后,咱们再做打算。” 言罢,牛金转身收了笑脸,只顾拍马率领众人进了城。 强端则是令手下带兵在城外扎寨休整,只带几名亲随与苻双一同跟牛金进了城。 到了南安府衙之内,牛金见强端等人坐定,向几人拱手道: “朝廷大军初至,对于蜀国境内羌氐形势了解又少,还请强端、苻双二位大王为吾等介绍下情况。” 苻双、强端对视一眼后,强端起身对牛金道: “小王前些日应贵国使者之言,前往杨千万驻地仇池山,劝说雷定、杨千万等投魏。 尽管小王言明利弊、好话说尽,他二人也不曾松口,最后吾等不欢而散。 据我所知,如今他们二人已将二郡境内小股部落聚集,企图在仇池山一带据险而守,抗击大魏天兵。” “看来马孟起余威尚在啊,既然如此,那杨千万等人便是吾等敌人。 那日强端大王去仇池山之时,是否发现杨千万驻地有何异样之处?” “异样之处?牛将军是要问其城防情况?” “除了军事上的,其它方面有无异常? 比如近期他们去过哪里,又或是族中有没有多出什么陌生人?” “这个……恕小王愚钝,当日小王心思多在劝降之上,其它倒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牛金闻言,看看胡遵、史静二人。 见二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牛金转头看向强端道: “情况吾已知道,既然杨千万等人顽固不化,那吾等也不会轻易放过。” 强端闻言不禁大喜,满脸奉承之色,躬身坚定道: “小王二人愿率麾下六千敢战之士,协助将军共同讨伐杨千万等贼!” 苻双见强端阿谀奉承之状,心中不悦,觉得强端将姿态放得太低,恐怕对之后索要地位、封地不利。 “将军,强端大王所言甚是。 吾二人在武都、阴平二郡也算有些势力。 此次投魏,完全是因为蜀国诸多政略对吾等不利。 希望投魏之后,吾等氏族能有更好的前程。” 牛金、胡遵、史静三人,看出苻双心思。 几人相视一笑,而后换一副轻松模样,轮番在苻双、强端二人面前大夸其忠心,又满口答应日后定然不会亏待二人。 翌日,牛金留胡遵在天水、武都交界处屯兵两千守住退路。 自己则是与史静领剩余八千军马,与强端、苻双六千人马一道,直奔仇池山而去。 一行人不竖旌旗,人马噤声,沿着祁山以西山路,悄然而行。 不数日,几人望见汉水之滨有一耳状环山,正是“仇池山”。 山内有一谷,是杨千万所在之地。 此山西南皆临汉水,除去南面汉水北岸有一条平坦通路外,山谷其余三侧皆有高山河流环绕。 牛金等人立于山南汉水岸旁,正看着对岸发呆。 强端见众人踌躇,赶忙上前道: “将军,莫要为此处地势发愁。 吾常年往来与二郡,对杨千万老巢十分了解。 小王这里有三条针对杨千万的计策,保证吾等能迅速攻破仇池山!” 第九十七章杨苒夜奔仇池山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史静先是看向来路,而后满腹狐疑道: “汝莫要急着献计,先说说吾等一路南下百余里,为何不曾见到一支守边的蜀军?” 牛金闻言,面上一惊,也将目光放在强端身上。 “对啊!吾等只顾行军,怎的没注意到这点呢?” 强端见几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慌忙解释道: “诸位将军,小王可是真心归顺啊! 来路皆是小王精心挑选之地,少有蜀军哨岗。 况且武都、阴平二郡之民早就被大魏朝廷迁往关中,汉民本就少。 吾等又一路人马噤声而行,即便被小股蜀军斥候发现,他们也不敢拦挡吾等,最多就是向郡守禀报。 这仇池山算是入境以来,第一处人员聚集之地。 倘若吾等继续南下,过不多时就到下辨、平乐、上禄一线。 那一线乃武都郡治所辖,蜀国郡兵大多集中在那。 如今见不到阻挡之兵,那是因为吾等偷入,蜀军还为来得及反应!” 牛金等人闻言,不禁向南眺望,群山之间,烟火之气似乎愈发浓郁。 与来时一路孤凉相比,确实更像有人生活之地。 “强端大王莫要多虑,吾等毕竟是在敌国境内行事,大家顾忌自然多一些。 汝已经解了吾等心中疑惑,现在还请将速破仇池山之法告知。” 强端见众人并未过多纠结,长舒口气,而后正色道: “仇池山虽只有一处平坦入口,但其周围小路甚多。 咱们可南面佯攻吸引杨千万注意,而后由西北山间小路偷袭其后。 也可在西北小路造势、南面堵其出路,而后由东面缓坡爬上山顶,居高临下冲杀进去。 倘若诸位将军不愿绕路,那吾等只能将大军集中在南面入口。 同时由两边陡坡与中间寨门强攻仇池山!” 牛金等人听了强端计策,不住摇头。 倒不是强端计策不好,只是强端只考虑如何攻下仇池山,却未考虑援兵之事。 两人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之后,牛金代表二人向强端道: “倘若吾等先围困山寨,而后请杨千万出寨谈判,强端大王以为可行否?” “谈判?将军莫要说笑了,吾前些日嘴皮都磨薄了,杨千万都没松口。 如今吾等大兵压境,眼看就要刀兵相见,以杨千万的性格,他定然与吾等死战!” “也罢,那咱们就将他打服,而后再说谈判之事!” 言罢,牛金自副将手中接过前些日强端刚献上的地形图,将众将官召集过来,指着地图道: “仇池山向南二十里处,有一两河交汇之处,正好卡在下辨一线北上仇池山的必经之路。 史静将军,请率本部武卫军两千在此处官道、河道埋伏,阻击下辨一线援军。 切记不可死战,只需层层设防,尽力拖慢敌军增援速度便可!” 史静看了看牛金所指方位,拱手道: “陛下所派禁军五卫共一万人,中垒军已留在边境之处。 如今吾又要带走武卫军,只留中坚、骁骑、游击三军共六千人,牛将军能拿得下杨千万吗?” 强端闻言,赶忙接过话头。 “史将军且宽心,吾与苻双不是还有六千战士吗? 况且吾等皆是熟悉地形之人,杨千万寨内那几千老弱之兵不值一提!” 史静没去理强端,而是看向牛金,等着牛金决定。 牛金盘衡过后,坚定道: “多谢史将军关心,此事吾自有计较。 况且陛下禁军五卫皆是以一当十之兵,又常年支援各处战事,士气、经验皆非杨千万手下弱兵可比。 史将军只管拖延援军,其余不必多虑!” 史静见牛金心意已决,向牛金拱手告辞,领了两千武卫军向南疾行而去。 牛金看着地图,思虑良久后,抬头对强端、苻双二人道: “如今吾等一共一万六千人马,胡、史二位将军共分兵四千。 所剩一万两千人马拿下杨千万足够。 只是吾却不能将所有兵马全部用于攻打杨千万。” 言罢,牛金指着地图道: “仇池山西北不远处,与吾等来路相交之地,也是一河水交汇之处。 二位大王须有一人再分兵两千,在此处作为预备队,同时防范自阴平方向所来增援之兵。 不知二位大王谁愿前去?” 二人闻言,各自沉默。 少时,强端率先道: “仇池山有天险,一旦打起来,肯定较为危险。 苻双大王算是跟随吾降魏,吾不能将其置于险地。 不如就让苻双大王去西北做预备队吧。” 苻双闻言,觉得强端所言在理,自己正不想让本就不多的战士上去送死。 “吾愿往!” 牛金看看二人,心中也开始盘衡起来。 按说强端势大,又更为熟悉地形,由强端配合自己攻城最好。 但是苻双算是被强端劝降,对大魏忠诚度肯定没有强端高。 况且强端四千人马,自己若只令他带两千前去,如此一来强端挂念另外两千士兵,更不会生异心。 倘若将苻双单独放出去,一旦蜀军援兵势大,苻双会不会临阵倒戈? 思虑过后,牛金摇摇头,对二人道: “此次意在速破杨千万,佯攻为辅偷袭为主,难度自然不正面攻城那般大。 相反,保证攻城大军有足够时间打下仇池山更为重要。 吾认为,强端大王领本部一半兵马前去西北,苻双大王留下助吾攻城最好。” 二人闻言再次沉默。 须臾,强端似乎想通了什么,看着牛金眼睛道: “既然牛将军多有顾虑,吾自当为将军分忧。” 此话一出,牛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强端看到牛金眼神,略微点头,便回身准备带兵向西北而去。 苻双知道自己势弱,日后还要靠强端上位,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几人商议已定,强端向牛金告了辞,点起两千氐兵直奔西北而去…… 魏军大肆行动之时,成都皇宫内,李世民也收到了杨千万、雷定八百里急报。 这日李世民正在金银殿观看飞骑卫训练,忽然一侍卫手持急报而来。 那侍卫刚一见陛下,来不及喘气,单膝跪地拜道: “启禀陛下,杨千万、雷定,发现强端欲带兵降魏。 恐怕魏国威压雍凉之举另有所图,不敢擅作决定,特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刚接过侍卫手中奏报,正欲发话,杨苒却从飞骑卫队列中跑出。 “启禀陛下,强端向来亲魏,如今他既欲降魏,那吾族兄必定处境危险。 末将请求陛下发兵北上支援吾族兄杨千万!” 李世民闻言,顿时一阵后悔,早知道今日就不来观看飞骑卫训练了。 正气恼间,张著、卓膺二人同时拱手道: “陛下,若有意出兵北上增援杨千万,吾二人可领兵为陛下分忧。” 李世民见状,无奈摇摇头,安慰道: “诸位莫急,此事朕早有安排。 距离此报发出之时,少说也有十数日了。 即便汝等现在带兵前去,待到了仇池山,恐怕也赶不上战事了。” 杨苒还有些不死心,再跪拜道: “成都距仇池山不过千里,倘若大军前去或许来不及。 但若是少量轻骑快马疾行,十数日定然能到。 吾恳请陛下令吾率少量飞骑卫日夜兼程,快马驰援仇池山!” “杨千万乃忠心朝廷之氐王,朕怎能不顾其安危? 汝等这般担心,是对朕不信任,还是觉得魏延、马岱、马承等北境守将无能?” 张著、卓膺二人见陛下有些怒意,自觉鲁莽。 “陛下明鉴!吾等并无他意,只是救人心切,故而误会了陛下。 倘若陛下早有安排,那吾等自当按陛下旨意行事。” 言罢,二人看向杨苒,不住地对杨苒使眼色,示意杨苒莫要再求陛下。 杨苒在宫中呆得久了,之前那股无所畏惧的劲头也有所收敛。 见张著二人给自己使眼色,不由冷静下来。 心道大不了自己一人一马去救族兄…… 想到此处,杨苒故作认错状,向陛下拜道: “方才吾一时情急,无意冲撞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见几皆认错,心情稍好了一些,扶起几人后,和声道: “诸位尽管放心,汉中魏延处两万守兵,加上武都、汶山都护府,还有郡县守军。几万大军在北,曹魏不敢全面开战。 最多就是派小股部队配合强端等降将,攻打杨千万、雷定出口气而已。” “倘若魏国与吾等全面开战,事态紧急时,陛下一定派吾等前去助战!” 李世民答应几人后,再无兴致观看飞骑卫训练,于是带了黄皓、张嫣向后宫而去。 第九十八章杨千万夜袭魏营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是夜,李世民正在后宫之中与皇后、王贵人、李昭仪三人深入研究为大汉延嗣之事。 几人在皇后凤榻之上正翻云覆雨间,忽然黄皓在外求见。 以黄皓性情,此时敢冒着大不韪来求见,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李世民极不情愿地停下了动作,披上龙袍来到寝宫门口。 “门外何事求见?” 黄皓见陛下隔门相问,将声音提高几分,焦急道: “回禀陛下,杨苒偷了张著将军腰牌,骗开北门守卫,连夜骑马出了城!” 李世民闻言大惊,赶忙出了门。 “杨苒离去多久了?” “回陛下,张著将军巡夜之时发现腰牌不见,这才去询问守卫。 据守卫所言,杨苒离去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 “杨苒怎的如此心急,朕乃一国之君,可能让杨千万陷入绝境吗?” 李世民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在心中盘衡。 杨苒此举虽有大错,但其也算是护兄心切。 只是如今不知北边形势如何。 倘若杨苒赶到之时,曹魏正在攻打仇池山,马岱、马承援军又未至,那杨苒定然危险。 想到此处,李世民命令道: “汝速去通知卓膺、张著,令二人率一百飞骑卫,多备马匹,连夜追赶杨苒。 倘若追不上,就一路前往仇池山寻找杨苒,务必将杨苒保护好! 于路尽量避开魏军、强端等敌。” 黄皓领了命,当即派人前去知会张著、卓膺二人。 李世民还不放心,又令黄皓派遣若干暗卫前往仇池山,实时向自己汇报当地战况。 一切处置妥当,李世民稳稳情绪,又复回皇后寝宫之中…… 仇池山杨千万营寨之中,早已收到消息的杨千万,正在与族中将领商议对策。 “诸位,这几日各处回报情况来看,曹魏最少有万余人马进入武都境内。 今日最新的情报显示,魏军伙同叛将强端、苻双二人,已将仇池山包围。 吾决议趁敌军立足未稳,先出城与曹魏搦战,杀杀他们的锐气,而后再回来死守。 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几名小部落族长以及杨千万手下几员大将,闻言后皆面面相觑。 一小部落族长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向杨千万道: “大王,吾等仓促间共聚集善战之士七千,魏军与强端兵力两倍与吾,那一万魏军又是曹叡禁军亲卫,战力强悍。 兵少、势弱,吾等只宜据险而守,等待朝廷援军即可。 若大王欲挫敌锐气,正面搦战不如深夜袭营……” 杨千万看看外边天色,不由一喜。 “嗯!汝所言在理。 眼看日渐西斜,今日他们怕是无意来攻。 他们不攻,深夜咱们便去袭营。” 言罢杨千万看了看案上的地形简图,忽然想起了什么。 “今次魏国明显要先在仇池山与吾等死磕。 既然雷定那边暂时无虞,那倒不如派人去通知雷定,让其自西边领兵来援。” “大王此法甚好,吾等这就派人前去雷定处求援。” 杨千万先是点点头,而后召集众人来到帅案之前,指着地图道: “既然魏军有强端做向导,那吾寨中几处可偷袭之地,魏军定然了解。 自今日起,东边缓坡处加派两队卫兵,巡视次数翻倍,一旦发现敌军爬坡,立刻阻截并回报。 西北无河水保护之处,有几条山间小路。 即刻起,每条小路增设三处暗卡,分别埋伏于每条小路前、中、后三段。 但有敌情,立刻回报,同时可造势佯攻,恐吓拖延敌军。” 待众人领命后,杨千万继续道: “如今魏军在南边汉水两岸扎寨,又见其连续向南、西北各派出一队人马。 此二路人马约莫共有四五千人,应该是向两边阻截援军之用。 去掉这四五千人,魏军围城之兵可能只剩万余,汉水南北两岸个五千。 这么来算的话,吾等夜袭时当尽出精锐,只击北岸五千魏军。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重创魏军,到时魏军见损失惨重,也许就退兵了呢?” 帐中众人见杨千万所言有理有据,且成功几率极大,不由燃起一股激情。 “既然如此,吾等愿为先锋,率众夜袭敌营!” 杨千万先是笑着回应了众人,而后伸手向下一压,正色道: “寨内可用之兵七千,除去各处巡查之兵,剩余五千人马分作两股。 一股三千人,由吾率领,入夜后悄然出寨,突袭敌营。 剩余两千人马,由诸位率领,只在寨门外埋伏,见吾得胜而归则不需现身。 倘若吾夜袭失败,诸位则率军杀出,防止敌军乘胜追击!” “大王英明!吾等遵令!” 杨千万这边正紧锣密鼓调遣军队对抗魏军时,魏军营寨之中,牛金、苻双二人也正商议破城之法。 “苻大王,据汝所知,杨千万可在短时间内召集多少兵马?” “回将军,杨千万本族兵马与强端差不多。 但若是加上周边小部落之兵,恐怕得有七八千人。” “七八千人?如此一来,吾等在人数上却占不得多少优势了。 既然人数不占优,强攻肯定不行,为今之计只能智取。” 言罢牛金看看外边天色,忽然眼前一亮。 “以苻大王来看,倘若吾等夜袭,当从那里入寨,胜算又有几何?” “这个……” 苻双本不精通战略,见牛金来问,不由迟疑起来。 “回将军,小王不擅此等战略之法。 倘若将军硬要问的话,小王觉得吾等是不是应该先防范对方袭营?” “嗯!有点意思,苻大王有何想法,尽管道来,毕竟汝更了解杨千万性情。” “咱们连续行军多日,一路上定然早有斥候将吾等行踪报与各处衙门,杨千万自然也不例外。 吾等方才到了仇池山,大军疲惫,正是需要休整之时。 若吾是杨千万,又知道对方虚实,见大军疲惫,又多次分兵。 如此时机,定然会抢先袭营。 况且吾与强端皆在大魏军中,杨千万定然严加防范那些可偷袭之处。 这形势对吾等而言,确实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啊!” 牛金闻言,不由踌躇起来。 苻双之言确实在理,如今自己算是孤军深入,只宜速战,或是寻机确定公主下落。 迁延日久,必定遭蜀国围剿。 只是强端又言杨千万段不可能出寨谈判,即便强端判断错误,要谈判也得明日白天。 看来今晚与杨千万一战不可避免,要么自己主动袭营,即便不成也能为明日谈判获得些筹码。 倘若杨千万也来袭营,那自己当如何应对? 想到此处,牛金忽然决然道: “今日就与杨千万赌上一赌,大不了输他一阵,吾带兵撤退就是!” 言罢,牛金看向苻双道: “苻大王,吾认为今晚杨千万夜袭可能性极大,与其谨守,不如反击之。” 苻双闻言满脸疑惑道: “反击之?还请牛将军明言,小王定然配合牛将军行动!” 牛金来到苻双身前,在其身边耳语一番,而后大笑着出了大帐。 苻双被牛金言语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而后自言自语道: “此番真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是夜,牛金、杨千万两方各自按照自己计策而行。 仇池山大寨内,一队人马约三千左右,人衔枚、马裹蹄,在杨千万率领下借着夜色掩护鱼贯向南而去。 杨千万刚走,寨内又出来两队步兵,分左右埋伏在大寨不远处两旁矮丘之上。 过不多时,杨千万一行人将至汉水北岸魏军大寨。 见寨内漆黑一片,只有巡逻队手中火把若隐若现,杨千万心中暗喜。 “传令所有人先埋伏于道路两侧。 待巡逻队向后之时,汝等去将卫兵干掉,而后打开寨门。 其余人见寨门开,便随吾冲杀进去。 到时先烧其粮草辎重,而后只管砍杀营帐内熟睡之兵。 绕营一周后,无论如何,众人皆随吾向本寨撤退!” 第九十九章牛金计破仇池山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得了令,大队人马随即左右分开,隐藏在道路两侧。 几名身手矫健的勇士则是下了马,悄悄靠近魏军寨门。 少时,魏军营内巡逻队转身走远,寨门外几名勇士抓住时机上前结果了寨门守卫。 后边早有善射之士,同时放箭将两边瞭望台上守卫射杀。 杨千万见一切顺利,心中大喜,赶忙招呼身后士兵向魏军营寨冲杀。 那几位勇士一边开了寨门,一边将寨门处火把拿在手中,率先向寨内囤粮之处冲去。 杨千万指挥大军迅速冲进寨中,一边令人寻找引火之物四处放火,一边领兵向中军大寨杀去。 “众将士!魏军恶毒,早就觊觎吾大汉领土。 如今劝降不成,竟敢孤军深入吾境,围攻吾等家园。 今夜没有俘虏,见到喘气的只管砍杀! 待会众将士看清本王帅旗,见帅旗退时,众人不可恋战,一定跟随本王撤退!” 杨千万持矛向前一指,口中不住大喊激励士兵。 众人皆大受鼓舞,呐喊着涌进魏军大营之中,准备大干一场。 杨千万刚至中军大帐,正欲冲进去袭杀魏军大将,忽然一士兵大喊道: “大王!魏军大营内皆是空账,那队巡逻卫兵也不知道去向!” 杨千万闻言大惊,赶忙撩起中军大帐门帘。 “不好!吾等中计矣!” 言罢将大帐中一具稻草人踹翻,而后连忙翻身上了马。 “众将士莫要慌乱,只管按原路向仇池山突围,只要到了寨前,吾等就安全了!” 众人闻言,顾不上继续放火、寻找敌兵,慌忙跟着杨千万帅旗向来路撤退。 正当杨千万大军混乱之时,魏军大营四周暗处忽然亮起无数火把。 一员四五十岁的大将生的孔武有力,骑在战马之上大笑道: “大魏后将军牛金在此恭候多时了! 区区戎王,怎能是吾等天兵对手? 杨千万!你跑不掉了! 倘若现在下马受降,吾等或可绕过汝等……” “放屁!阴险恶徒!除非吾死了,否则别想将吾劝降!” 牛金见杨千万如此强硬,直接放弃了和谈询问公主下落的念头。 “既然汝不愿归降和谈,那本将军就得罪了! 将士们堵住寨门,向营内放火箭,今日一个都不要放过!” 言罢牛金大手一挥,便策马向寨门处而去。 杨千万此时才注意到,魏军空营之中,堆满了易燃之物。 “啊呀!今日算是栽了!方才只顾得意,却未注意到这等异样之处……” 懊悔过后,杨千万满脸狰狞,盯着大寨北边唯一的出路,愤然道: “诸位勇士,莫要去管营中之火,只管死命向北冲杀,能否活命,在此一举!” 言罢,杨千万挺枪跃马,冒烟突火率队向寨门冲去。 身后士兵见主将如此奋勇,皆受鼓舞,众人跟定杨千万,直冲寨门而去。 须臾,杨千万已至寨门。 牛金早就在此等候,见杨千万气势汹汹而来,牛金不禁叫声“好胆”。 而后抡起大刀,率军迎上杨千万等人。 杨千万身后三千氐兵,有三成陷于空营火海之中。 还有部分在突袭路上被四周弓箭射杀。 能活着跟随杨千万冲出寨门的一千五六百人,也多数带伤。 杨千万顾不得心疼麾下将士,红着眼只顾向牛金冲去。 牛金知杨千万勇猛,故意躲着杨千万,只在敌兵之中砍杀。 杨千万本意是要乱军之中斗一斗牛金,万一将牛金击败或斩杀,敌军没了主将,自然溃败。 然而不论杨千万如何在敌军中冲杀,始终不能接近牛金。 正焦急间,忽然发现自己歪打误撞杀出了敌军重围。 回头看时,身后只有几百残兵跟随。 杨千万死里逃生,顾不得回救陷于敌阵之兵,只率数百残兵,慌忙向仇池山奔逃。 牛金见杨千万逃向仇池山方向,不觉嘴角一扬。 “留下三千人清剿残兵,其余人三千人随吾追赶杨千万!” 杨千万陷于重围之时,仇池山寨门外众人见远处魏军大寨火起,以为杨千万得手。 几位将领正得意间,忽然一支残兵约莫千把人,皆着氐族衣甲,以羌氐之语大叫道: “大王袭营不成,反被魏军包围,吾等奉命冒死突围,寨中人马速速随吾等前去增援!” 寨外埋伏的两千人马闻言,皆大惊,但由于天色太暗,看不清来人相貌。 几位将领不敢马上现身,只在暗处迟疑。 “眼看大王身陷重围,汝等竟然见死不救! 好,汝等不救,吾再杀回去便是。 倘若大王得以逃脱,定叫汝等以死谢罪!” 那队人马领头之人,对着仇池山寨门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寨门外埋伏之兵见状,不敢继续隐藏,赶忙自暗处现身,去追那对人马。 “来人请留步,汝等方才经历死战,怎可再入虎穴? 众位且先进寨休整,吾等自当去救大王。” 说着,赶忙命人开了寨门,准备先将那队人马让进寨中。 那队人马见寨门已开,停下脚步,一边转身快速向寨内而去,一边喊道: “算汝等还有些良心,倘若救出大王,定是大功一件!” 众人闻言,不由得意起来,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南边魏寨之上。 那队人马见众人分心,加快步伐,先一步进了寨。 前脚刚进寨,四周黑暗之处便杀出三四千魏氐联军。 魏军领头之人正是苻双。 “牛将军计策已成,杨千万插翅难逃,众将士只管占其营寨,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苻双大喝一声,随即带兵将杨千万留下的两千伏兵包围。 众人见先有一队人马占了寨门,现在苻双又带兵将自己包围,自知无路可退,便直接缴械投降。 苻双也是羌氐之人,见杨千万手下皆降,并未为难他们,只将众人绑缚后押进仇池山内。 仇池山东边巡逻之兵见魏军势大,不敢冒头,随即沿东边缓坡攀爬而下,连夜绕路直奔下辨而去。 苻双进寨之后,只见寨中老幼以及少量留守之兵,不禁纳闷。 心想杨千万少说也有七八千人马,连袭营之兵带自己俘虏之兵也不过五六千,还有近两千人怎的不见踪影。 莫非杨千万还有后手? 想到此处,苻双赶忙令人就附近找寻,确定寨中是否还有伏兵。 仇池山大寨刚被苻双占住,杨千万等几百残兵也到了寨门外。 见牛金等人在后边追得急,杨千万顾不得多想,赶忙呼喊四周埋伏之兵来援。 呼喊几次,不见有人回应,杨千万心中“咯噔”一声。 心道“不妙”。 看样子牛金用的是连环计,自己袭营之时,怕是早有魏军将自己所留伏兵击溃,顺势占了营寨…… 想到此处,杨千万不敢停留,拨转马头,领着残兵向西北投雷定而去。 牛金见杨千万向强端方向奔逃,止住军马,令众人不必去管残兵,先进寨休整。 方一进寨,牛金立刻将杨千万族中贵族召集起来。 找了一间偏僻小屋,单独轮流审问起那些贵族来。 问了半天,却未问出一点关于东乡公主的消息。 将众人屏退之后,牛金独自在屋内沉思起来。 如今杨千万逃向强端把守方向,其结果如何,自己就不必操心了。 既然杨千万族中无人知情,雷定与杨千万又最为亲近,那公主之事与雷定恐怕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自己孤军深入,又无法彻底攻下武都、阴平二郡。 但杨千万、雷定又都与公主之事无关,自己任务算是完成。 事不宜迟,还是在蜀国援军对自己形成合围之前,撤回天水…… 拿定主意后,牛金叫来侍卫,吩咐道: “汝等速速派人去将史静将军叫回,再派人通知胡遵将军沿路接应吾等。 明日清晨,吾等即刻返回魏境,顺路带上强端。 再告知苻双,其族中老幼暂且留在蜀境,待吾等回返之后,再设法处置此事。” 第一百章马岱月夜斩史静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不久之前马岱得了魏延密函,不敢怠慢,领了本部一千西凉铁骑,各带两匹战马,连夜向西南迎着汉中援兵而行。 将至上禄一带,正好与汉中援兵相遇,与领军将官交接之后,马岱又连忙率军向北而行。 这一折腾,距离魏延密函到那日又过了七八日。 马岱算算时间,恐怕此时强端已率军投了魏。 若魏军果真如陛下所言,欲逼降杨千万、雷定二人,那此时仇池山恐怕已经被围困。 一边想着,马岱不由望向北边,目光及至之处,仇池山已隐约可见。 “来人,传令一千骑兵随吾先行,后边步兵昼行夜歇,保留体力,三日内追上骑兵即可。” 待身边亲兵下去传令之后,马岱招手示意身后一千骑兵加快速度向北而行,一边策马飞驰向前。 于路,马岱令众骑兵昼夜兼程,终于在一日后入夜时分,来到了仇池山西南三十里处。 马岱在夜色中向仇池山望去,见黑夜之中偶尔点点火光若隐若现。 并未发现仇池山附近有发生过大战的迹象,心道应该是及时赶到了。 放下心来之后,马岱令身后士兵放慢速度,稍作休整,而后再向仇池山疾行。 此时身边一护卫指着前方不远处说道: “将军,吾记得前方有一河水交汇之处,两旁皆是矮丘、缓坡。 正好此时仇池山无甚战事,一路疾驰而来,咱们人困马乏。 吾等不如再疾行一段,就在河边缓坡之上休整,顺便饮马。” 马岱闻言点头道: “也好,深夜视线受阻,不好分辨仇池山周围有无敌军埋伏。 吾等就这么抹黑过去,万一误闯了敌军营寨就不好办了。 令众人莫要减速,直到前方河岸再做休整。” 此时史静方才带队埋伏在两河交汇之处,众兵卒刚落位,忽闻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史静听见马蹄声,浑身一激灵,赶忙让所有士兵隐藏好。 自己则是牵着马埋伏在一土丘之后。 过不多时,一队骑兵由南边官道疾驰而来。 史静看不清对方人数几何,但根据马蹄声,大概判断出对方不是斥候小队。 “传令下去,所有人待敌军过桥之时,半渡击之。 敌军皆是骑兵,令众人尽量在河水之中与敌交战,最大限度减少骑兵优势。” 史静很快便想出了应对之策,一边令身边侍卫传话,一边翻身上了马。 两千魏军分了四股,分别埋伏在两河四岸。 大家得了史静命令,各自整装待发,等着敌军过河。 此时马岱等人刚好来到两河交汇之处。 由于天黑,众人又有些困乏,大家都未注意四周有无异样。 一千骑兵各自下了马,牵着自己的两匹马去河边饮马。 史静本以为敌军要直接过桥向仇池山而去,谁知敌军并未过桥,而是要在河边饮马。 史静见状心中一惊,正要命令伏兵直接杀出。 刚张开嘴,只听不远处有人惊呼道: “啊呀!汝是人是鬼?深更半夜在此作甚?” 人声刚落,类似之声又接连响起。 而后整个河岸突然一静,继而只听有人喊道: “兄弟们,这是魏军伏兵!快快上马迎敌!” 史静闻言,猛然回过神来,赶忙喊道: “将士们!蜀国援兵到,千万莫要让他们过去! 众人速速随吾围杀蜀军!” 言罢,史静策马从土丘后杀出,直奔敌人中军而去。 此时马岱也刚从惊疑中清醒,发现自己麾下骑兵大多来不及上马结阵,正徒步与敌军厮杀。 不及多想马岱赶忙翻身上马,指挥身边亲卫骑马结阵向敌军聚集处冲击。 黑夜之中,两军借着微弱月光,混战在一起。 魏军皆为步兵,又是朝廷禁军,个个铠甲精良,身手不凡。 蜀军一千西凉铁骑,皆是边塞善战之兵,勇猛彪悍。 虽说史静先一步埋伏在此,但此前魏军一路南下,中间少有歇息,也算疲惫之兵。 马岱骑兵虽也一路奔袭,但好在人靠马力,士兵本身还算体力充足。 又兼蜀军来河边饮马休整,误打误撞破了魏军半渡而击的计划。 多重因素之下,人数更少,还是被埋伏一方的蜀军竟然和魏军战了个旗鼓相当。 史静见远处蜀军反应过来之后,皆开始上马结阵,心中一凛,大喝道: “莫要在河岸与蜀军对峙,众将士且战且退,尽量在河水之中与敌厮杀!” 马岱此时正在黑暗之中寻找敌军帅旗,想着以骑兵之利率队冲击敌军主将。 此等混战,一旦敌军主将落马,余者看不见帅旗,定然慌乱。 史静这一嗓子,正好给马岱指引了方向。 马岱寻声看去,只见北边敌兵簇拥下,一魏将正在马上招呼众人向河水中退去。 那魏将身边执旗官手中大旗之上写着一个“史”字,马岱心道,天助我也! “麾下亲卫,随吾结阵向前,冲击敌军帅旗!” 言罢,马岱夹紧马腹,双手持矛,猛然向史静帅旗处冲去。 身后亲卫见状,摆了个“锥形阵”跟定主将,一同向敌军帅旗冲去。 史静正指挥士兵且战且退,忽然听到敌阵中有人大喊“冲击敌军帅旗”。 不敢多想,立刻寻声望去,只见一五十岁上下骁将已经跃马杀到自己近前。 “呔!贼匹夫,本将军还未曾寻汝,汝却自己来送死!” 史静见状大怒,不由分说,抡起大刀去迎战那员蜀将。 马岱见敌将无意躲避,反而迎着自己杀来,不禁大笑道: “西凉大将马岱在此!汝等篡汉逆贼,忘了当年潼关之时曹贼狼狈之象吗?” 史静听对面大将正是马岱,身上气势不由一减,虽说马岱比不了马超,但其好歹也是西凉马家的佼佼者…… 正迟疑,马岱已到身前,二话不说朝着史静面上就是一矛。 史静惧怕马岱勇猛,不敢硬拼,只想躲开马岱攻击,而后伺机退至河中。 想到此处,史静连忙将刀横着劈出,而后上身顺势向后一仰。 马岱长矛与史静大刀相碰之后,虽略微偏了一些,但其势不减,硬是擦着史静刀锋继续刺向史静。 史静靠着腰力后仰,几乎躺在马背上,算是堪堪躲过了马岱这一矛。 不等史静回身坐稳,马岱早已收了长矛,换刺为扫,与史静交马而过。 史静正欲起身,见马岱长矛横扫而来,连忙用刀护住面门,硬将后背贴在马背之上。 马岱长矛则是擦着史静刀背,“呛”地掠过史静面门。 史静眼看马岱长矛带着火星从自己面门呼啸而过,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不等史静回过神来,马岱勒马回头,单手顺势将矛送出,直戳史静后心。 史静刚起身,只觉一股寒气直逼后背而来。 “啊呀!” 危急时刻,史静大叫一声,来不及调转马头,只能死命转过身去,右手持刀抡向身后。 “当啷” 马岱单手送出之矛,被史静大刀再次挡下。 “好手段!” 马岱见魏将虽狼狈,却能多次化解自己攻势,不由赞叹一声。 “阁下帅旗上书‘史’字,莫非阁下与昔日曹孟德亲卫史涣有关系?” 马岱一边说着,一边勒马向后退出一定距离。 史静见马岱语气缓和,以为马岱与自己“英雄相惜”,心中稍定,拨转马头拱手道: “在下史静,正是史涣之子!” 马岱闻言,一手持矛,一手握紧缰绳,笑道: “既然不是无名之辈,那本将军这趟就算没白来!” 话音未落,马岱表情一凝,两腿猛夹马腹,骤然向史静冲去。 史静以为马岱是要与自己罢战言和,刚要拱手说话,却见马岱忽然收了笑脸冲向自己。 “马将军?!” 话刚出口,马岱已至,还是西凉铁骑最擅长的“铁骑突击”。 史静本身武艺就在马岱之下,此时又有些放下警惕。 正值此毫无防备之时,马岱却突然发难。 史静来不及提刀防御,被马岱长矛扎个对穿,直挺挺挂在马岱长矛之上。 “史静已死!余者投降不杀!” 第一百零一章马承、杨苒战强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马岱阵斩史静,周围魏军看得真切,自家主将在马岱长矛之上,已然没了声生息。 “敌将史静伏诛,降者不杀!” 随着马岱起头,其余西凉铁骑也陆续在战场之中喊话震慑敌军。 战场中的魏军闻言,慌忙看向帅旗处,只见月色之下,一员敌将长矛之上确实挂着一个人影。 “史将军被敌将斩了!兄弟们莫要反抗了!” 史静手下几名将校,见主将被斩,自己又是孤军深入蜀境,自知抵抗无益,皆带头扔了兵器,命令麾下士兵投降。 “吾等皆为步兵,此时夜黑风高,战又无将指挥,逃又跑不过敌骑。 众将士只管扔了兵器投降,莫要做无谓之事!” 正当马岱收降败兵之时,忽见北边火起,须臾火光大盛,还隐隐能听到厮杀之声。 “莫非杨千万已与敌军交战?只是这火光位置不像是仇池山内,倒像是山南汉水河岸。” 马岱见状,自言自语道。 “史静副将可在?” 马岱不明仇池山外起火原因,如今自己又带着俘虏,不敢贸然率军前去,只好将史静手下将校叫来询问。 不多时,一名亲卫押着一员魏军小校至。 马岱指着北边火光问道: “魏军来了多少人马?领军大将是谁?那火光处发生何事,汝可知道?” 那小校两眼在眼眶中不住打转,略微思虑后,回话道: “回禀将军,吾等今日白天才到仇池山,来此埋伏之时,大军正在汉水岸边扎营。 大军铺天盖地而来,不止五七万、带兵大将不下十员,吾只认得自家将军史静,其余皆不认得……” 马岱闻言表情一冷。 “算了,嘴里无一句实话的东西,汝且下去等着押解成都斩首示众吧!” 言罢,马岱站上旁边矮丘,向远处眺望起来。 “来人,派出斥候前去打探,若是杨千万深夜袭营,吾等便不必着急向前。 若是魏军攻城,汝等却速来回报,吾当率军去援。” 身边早有斥候领命而去。 “再派人向后命令步兵连夜急行,快速与吾等会合。 倘若仇池山魏军势大,吾等必须等齐人马再向前支援。” 将事情安排妥当后,马岱令士兵将俘虏押在一起,而后就地休整。 阴平方向,马承率领一千精兵日夜兼程,专挑小路跋山涉水而来。 到甸氐道时,正巧遇见去向雷定求援的杨千万手下。 马承听那人汇报了仇池山情况后,确定雷定驻地暂时无虞,魏军大兵应当主攻仇池山。 略微思虑后,马承对杨千万手下道: “吾等来路皆未发现敌军,雷定处应该无虞,汝加快速度,只挑小路而行,速去知会雷定多派精兵支援仇池山。” 待那人走后,马承令麾下将士弃了小路,沿着官道向仇池山疾行。 眼看离仇池山越来越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马承一边招呼将士们加速行军,一边观察四周地形。 正观察间,忽然听见后方传来急切马蹄声。 “所有人止步!后方似乎有人追赶吾等。” 话音刚落,只见后方有一兵士引着一骑马的年轻女子而来。 那女子一见马承,脸上喜悦道: “汝是神威天将军之子马承?吾曾在族兄杨千万宴会上见过汝!” 马承闻言不由疑惑,心想自己之前确实受邀参加过杨千万宴会。 当时自己还只是顶着父亲爵位,并无官职,也没注意宴会之上有这么个人啊。 “小姐是氐王杨千万之妹?” “那还能有假,小女杨苒,如今吾乃陛下亲军飞骑卫之人。 上元祭祀之时,吾就在陛下身边护卫,当时马将军也在场呢!” 马承听到“杨苒”二字,这才恍然大悟。 年会之时,确实曾听霍弋他们说过,陛下收了两个外族公主做了护卫,其中就有氐族杨苒。 确定了对方身份,马承也放下了戒心。 “杨小姐,这般风尘仆仆单骑而来是为何故?” “唉!前些日陛下收到急报,说是魏军有意攻打仇池山,吾担心族兄安危,这才前来相助。” 马承一边命令士兵继续快速向前,一边与杨苒并马而行。 “既然如此,为何陛下不派些护卫跟随?” 杨苒怕马承知道实情后赶自己回成都,于是骗马承说自己马快先一步到了,后边自有飞骑卫跟随。 马承半信半疑,与黄崇对视一眼,而后两人互相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杨小姐先跟在吾等队伍中,吾自会派人去知会随后而来的飞骑卫,让他们放心。” 杨苒闻言,面上一阵慌乱,勉强稳住情绪后,笑着点点头,却未说话。 马承、黄崇见状,猜到杨苒可能是私自前来。 但仇池山近在咫尺,二人又不忍心将杨苒劝回,只好将错就错,带着杨苒直奔仇池山而去。 夜晚之时,马承一行人正好到了仇池山西北处汉水岸边。 杨苒指着前方不远处道: “咱们不必绕道仇池山南门,可直接由前方小路进仇池山。 可以避免与可能在南边围城的魏军相交。” “杨小姐所言极是,还请头前带路。” “交给本小姐了!小路之上有些陷阱,马将军可要约束军队,跟好吾啊!” 几人正商量间,忽闻身后不远处有野兽嘶吼之声。 转头看时,只见一队乘骑走兽的氐兵正从山间隐秘之处走出。 马承等人瞬间警惕起来,赶忙令士兵结阵御敌。 那队敌兵领头之人正是强端! 强端见蜀军兵少,又皆是步兵,这才放心自山间而出。 刚一见马承,强端满脸挂着笑容道: “马将军,好久不见啊! 今次魏国大举进犯,吾等忠于大汉的羌氐之人,皆欲协助官兵抗击来犯之敌。 前些日小王收到杨千万大王密函,知道仇池山危险,当即聚起几千人马前来支援。 方行至仇池山附近,正发愁如何绕开魏军,进山协助杨大王。 正巧马将军率队赶到,小王欲将大军交与马将军调遣,咱们一同去增援仇池山可好?” 马承、黄崇早知道强端是敌非友,碍于强端皆是骑兵且人数众多,正欲将计就计骗强端放松警惕。 不料杨苒脾气急,一听强端言语,瞬间火冒三丈,指着强端骂道: “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敢在此花言巧语,曹魏走狗!以为吾等会信你之言?” 强端定睛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杨千万族妹,不由疑惑。 这女子不是已经被送去皇宫了?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莫非朝廷早就将自己识破? 强端这一分神,杨苒抓住机会,忽然持矛向强端冲去。 马承来不及阻拦杨苒,又知已经无法将计就计,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大军随杨苒冲杀。 黄崇则是指挥连弩士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高地,为马承、杨苒等人殿后。 强端正欲套杨苒话,忽见杨苒率军冲向自己,自知身份败露。 “既然不愿与吾为友,那便战个你死我活!” 言罢,强端向后招手,示意大军向前迎敌,自己却是提了狼牙棒,催马迎上杨苒。 马承见杨苒与强端交马,怕杨苒有失,赶忙跃马向前助战杨苒。 此时蜀军冲锋之人不过几百,强端两千骑兵正从道路两侧前后夹击。 黄崇见状,连忙令身边连弩士向马承身后敌兵射击。 箭雨之下,马承身后敌兵抵挡不住,慌忙退回道旁矮丘之后躲避箭雨。 这一躲,马承杨苒压力大减,各自召集身后士兵集中力量冲击强端所在。 强端见势不妙,先是向马承虚晃一棒,待马承躲避时,强端连忙跃马跳出战圈。 “勇士们,莫要躲在矮丘之后,速速冲击敌军弓弩手! 弓弩手一散,蜀军便再无取胜可能!” 马承身后躲在矮丘中的敌兵闻言,各自抖擞精神,一边取出弓箭还击,一边策马冲向黄崇。 黄崇身边连弩士瞬间倒下一片,刚整好队形,敌军骑兵至。 眼看黄崇陷入苦战,马承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杨苒见状,大喝道: “马将军不必管吾,先去救援黄将军!” 第一百零二章张著、卓膺擒强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马承来不及多想,只得先拨转马头冲过去救援黄崇。 “杨小姐,强端非等闲之辈,汝千万不可死战! 待吾救出黄崇,再来相助!” 杨苒回头给了马承一个微笑,而后收起笑容,聚精会神杀向强端。 马承见杨苒武艺不俗,短时间内应当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急速冲向黄崇所在。 强端见只剩杨苒一人与自己交战,胆子也大了起来。 “杨苒!蜀国皇帝对吾等外族之人极为苛刻,不但剥夺吾等自治之权,还下令划分吾等境内资源。 杨千万看不明白,汝也看不明白吗? 汝这般妩媚多姿的美人,进宫也三月有余,为何连个嫔妃都没混上? 醒醒吧!蜀汉皇帝根本就没把吾等外族之人放在眼里!” 强端一番话语说出,将杨苒气得大怒。 杨苒到不在乎什么“自治”“资源”,她最在乎的是陛下能否真的将自己纳入后宫。 强端抓住杨苒这一弱点,故意将“嫔妃”二字加重,就是为了激怒杨苒,令其失了方寸。 杨苒草原戈壁上长大的女子,自小就直爽高傲,被强端这么一激,果然着了道。 “啊呀!无耻强端,气煞吾也!今日定要与汝大战三百回合!” 杨苒彻底失去理智,顾不上敌军人多,只顾持矛冲入敌阵,专寻强端杀去。 “这才是吾氐族女子该有的样子! 那刘禅身边后宫无数,汝这般大好年华,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 强端见激将奏效,面上一喜,又加了把火。 杨苒气得双目圆睁,一股怨气压在心头,将脸憋得通红。 “强端!怎敢这般辱吾!拿命来!” 说话间,杨苒单枪匹马杀进敌军重围之中,与身后蜀军隔绝开来。 强端看准时机,一边令身边士兵将杨苒团团围住,伺机偷袭,一边抡起狼牙棒冲向杨苒。 杨苒这边身陷重围之时,马承刚杀到黄崇身边。 戳翻数名敌军之后,马承拼死将黄崇救出重围。 黄崇见身后三百连弩士几乎损失殆尽,不由悲愤万分。 “马将军!那可是咱们大汉的精锐,先帝、丞相的心血啊!” 说着便要复回重围之中去救幸存的连弩士。 马承虽也于心不忍,但如今形势却是不允许自己心软。 “黄将军!敌军势大,杨苒又与强端苦战,吾等不可迟疑!” 黄崇闻言,浑身猛地一震,下意识看向杨苒处。 “不好!杨苒单枪匹马陷入敌阵……” “黄将军,请带少量亲卫杀出重围,向刘林处求援!” 黄崇听出马承是要拼力死战,好让自己寻求生机,不由决绝道: “马将军莫要如此!重围之中吾等已是九死一生,吾再离去,您与杨苒岂不更难活命! 今日要么将敌军击溃,要么就带上杨苒一起杀出重围,要吾独活,断不可能!” 马承见黄崇如此决绝,惨淡一笑。 “好!今日吾等就与强端死战到底!” 二人一边抵住四面围上来的敌兵,一边向杨苒身边靠近。 此时杨苒在敌军重围之中,左突右挡,体力渐渐不支。 强端更是抡起狼牙棒,不断向杨苒砸去。 眼看蜀军精锐越战越少,杨苒又几次险些被强端砸下马去。 马承心中焦急万分,离着杨苒也就十几步距离,却好似隔了万里一般,怎么努力冲杀都无法再靠近杨苒半步。 “难道今日留下杨苒是吾错了?仇池山近在咫尺,兄妹却不能相见?” 正在马承懊悔之时,西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承道是雷定援军已至,不禁喜上眉梢,赶忙向西边看去。 目光所到之处,一队身着钨铁甲,胯下黑膘马的骑兵正在两名将军带领下飞驰而来。 马承认出那些骑兵是飞骑卫装束,领军之人自己也见过,正是张著、卓膺二位老将。 “将士们,陛下亲军飞骑卫至,吾等当奋力死战,配合飞骑卫剿灭敌军!” 战场之上仅存的三四百蜀军,一听到“飞骑卫”三字,不由军心大振。 陛下亲军皆是精锐骁骑,战力堪比大汉第一精锐“白毦兵”,有他们相助,今次必然得胜! 那队飞骑卫一到战场,便直冲强端帅旗所在。 领队的两员大将,一边带队杀透敌阵,一边大喊道: “诸位将士莫慌,朝廷大军在后,吾等前锋先至。 众人只管厮杀,今日定然不会放走一个敌人!” 强端先是见飞骑卫只有百余骑,以为只是小股侦查部队。 正要招呼众人迎战飞骑卫,忽闻“朝廷大军在后”,不由一阵迟疑。 再看看已经摇摇欲坠的杨苒,强端一拍脑门后悔道: “啊呀!失策也!杨苒既至,那蜀汉大军定然在后…… 刘禅怎能只令杨苒孤身犯险?” 言罢,强端赶忙指挥大军向仇池山南面牛金大营撤退。 心道无论如何先把命保住,牛金身边有万余大军,总不能被蜀军一战击溃吧? 想到此处,强端撇下杨苒,拨转马头就欲向南撤退。 杨苒在敌军重围之中,早就杀红了眼,又多次险些被强端打落马下。 见强端要跑,哪肯罢休? “奸贼哪里逃!” 说着,杨苒撑着疲惫身躯,强行打起精神,催马向前,照着强端后心就是一矛。 强端着急撤退,见杨苒对自己穷追猛打,恼羞成怒。 看准杨苒向前刺矛,重心不稳之时,猛然侧身,而后抡起狼牙棒狠狠扫向杨苒头顶。 杨苒浴血奋战多时,加之连夜疾驰赶路,体力不济,手上动作慢了半拍。 见强端狼牙棒扫来,杨苒来不及收回手中长矛防御,只能尽量侧身躲避强端狼牙棒。 此时张著、卓膺正好杀到近前,见杨苒危在旦夕,二将连忙上前相救。 “叮当!” 一声脆响过后,只见杨苒满面鲜血,身上一软,当即摔落马下。 此时卓膺正举刀与强端狼牙棒较劲。 方才危急时刻,卓膺极限距离伸出长刀为杨苒挡了一下。 这才没让杨苒被强端砸开天灵盖。 只是狼牙棒势大力沉,刀身又薄,杨苒仍是受了重创。 场上几员蜀将,见杨苒被强端打落马下,生死未卜,不禁怒发冲冠。 几人皆放弃了追杀敌兵,各自拍马向强端处狂奔。 张著紧跟卓膺,见卓膺与强端较劲,抓住机会,策马向前,一矛拍在强端后脑之上。 强端狼牙棒被卓膺拖住,一时无法收回,躲又来不及,被张著铁矛结结实实拍个正着。 “你……” 强端刚要张口说话,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栽下马去…… 卓膺见状,赶忙翻身下马去看杨苒伤势。 只见杨苒身上多处伤口,头上更是被狼牙棒砸出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卓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伸手去探杨苒鼻息时,只能感觉到微弱气息。 “这……” 卓膺吓得一时愣在原地。 想到临行时陛下交代的话,卓膺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黄崇见大局已定,又见其余三人都围在杨苒身边,赶忙先指挥剩余兵马追击溃兵、绑缚强端。 待一切安排妥当,黄崇才匆匆赶到杨苒身边。 “几位将军,杨小姐她?” 黄崇见几人面色惨白,围在杨苒身边发呆,急切问道。 马承闻言,缓缓摇头道: “怕是凶多吉少……如今杨小姐只有进气,不见出气,身上又流了这么多血……怕是……” “啊?这……这……陛下那边……” 张著听到二人对话,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为今之计,只有听天由命了!” 正在几人踌躇时,西边山野之中忽然走出几名身着劲装骑着骏马的女侠客。 那几人见了马承等人,并不说话,只是将身上腰牌拿在手上让几人看了一眼。 而后,直奔杨苒而去。 马承等人认得那腰牌,是百骑司特有的。 “敢问几位女侠,是百骑司哪卫之人?” “诸位将军还是先操心战场情况吧,陛下亲卫之事,诸位莫要多问!” 第一百零三章牛金率军返魏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这……” 几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正在此时,只见南面忽然起火,须臾火光冲天,将夜空映得通红。 马承等人顾不上询问几位女侠身份,赶忙前去收降敌兵,聚集剩余兵马。 待将兵马聚齐以后,一查人数,众将又是一阵哀愁。 算上一百飞骑卫,总共一千一百人,如今活下来的仅仅四百余人。 “对了,张、卓二位将军,方才汝等不是说朝廷大军在后吗? 为何还不见大军到来?” 张著拍拍马承肩膀,慢声道: “吾二人是奉命率一百飞骑卫追回、保护杨苒的。 后边哪有什么大军? 所谓‘兵不厌诈’,吾等只是虚张声势,欺诈强端而已……” 马承、黄崇闻言,不禁长舒一口气。 “幸亏有杨苒小姐在,强端又多疑,这才上了当。 要不然方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啊!” “既然吾等只剩几百兵马,前方起火之处似乎又不在仇池山之内。 为今之计只能先在此休整,等待雷定援军至,吾等再去仇池山增援杨千万。” “也只好如此,方才强端所部溃军,大部分被吾等擒拿或斩首。 最多也就跑出去一两百人,强端这支氐兵,已然没了威胁。 为防溃兵引着曹魏大军来寻仇,吾等最好是躲入附近山林之中。” 几人商量好对策,又转身去看杨苒。 此时杨苒已被那几名女侠用帷幔挡住,有女侠正为杨苒包扎伤口。 众人见状,赶忙又转过身去。 “诸位将军,杨苒小姐昏迷不醒,但性命尚在,吾等已为她包扎好了伤口。 陛下那边还等着吾等复命,吾等留下几人协助几位将军抗击魏军,其余人则先带着杨苒小姐回成都复命!” “既然是百骑司的人,吾等自然没有意见,几位请自便。 是否需要吾等派遣精兵护送?” “那就不必了,事不宜迟吾等这就出发。 预祝各位将军得胜而归!” 言罢,一人将杨苒背在身后,用绳索固定好,率先策马向西而去。 另外几人则是策马跟在后边保护。 剩余几名女侠见同伴走远后,来到马承等人面前道: “吾等只在周边为诸位将军打探敌情,军队战阵之事,却是不会参与。 另外,陛下令吾等将仇池山战事实时回报。 几位将军不必特意关注吾等,有需要时吾等自会来寻诸位。” 言罢几人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几人又耗费一些时间,与众兵士一起将战场打扫了。 这才准备向附近山林中隐藏。 正在此时,南边官道之上,一队人马行色匆匆正向这边赶来。 马承等人怕是魏军回来寻仇,赶忙隐藏在道路两旁。 待那队人马走进之时,众人方才看清,来人正是氐王杨千万。 见杨千万一脸狼狈之象,后边只有几百残兵跟随,众人大惊。 “杨大王留步!” 杨千万听见有人叫自己,慌忙勒马四下寻找。 “何人在暗处装神弄鬼?” “杨大王莫慌,末将马承,奉命率军前来相助!” 马承见杨千万面满惊慌之色,怕把杨千万吓坏,赶忙现身报上名号。 杨千万听是马承来援,这才放下心来。 “马将军!你可要替小王报仇啊!” 众人闻言皆大惊,心道杨千万几千人马据险而守,怎败得如此之快? 甚至都没等到各路大军来援,倘若仇池山要塞被魏军占领,那自己再要往回攻可就难了…… “大王,吾等日夜兼程,生怕来晚了您有危险。 如今您怎的……” “咳!别提了,老子托大,夜袭魏营,中了牛金老儿的奸计…… 如今几千人马,死的死散的散,只有这几百人相随……” 众人了解情况以后,将两拨兵马合在一处,一点人数,只有将近千人。 商量过后,大家决定隐藏山林之中,等待雷定援军。 同时也派出斥候,绕小道,向下辨方向寻找马岱等人前来会合。 此时牛金占了仇池山,正休整兵马,等待史静回来。 眼看天色渐明,却不见史静大军复返,正焦虑,忽然门外斥候来报。 “启禀将军,吾等奉命向南通知史静将军回兵。 到达两河交汇之处时,却见大批蜀军正在河边看押史静将军麾下武卫军。 吾等仔细观察后,发现史静将军似乎……” “似乎怎的?” “似乎已遭遇不测……” “什么?汝看到什么了,竟如此猜测?” “回将军,吾看到史静将军躺在武卫军被看押之处,项上……已没了头颅……” 牛金闻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史静乃陛下殿前护卫,最亲近的将领之一,如今随自己出征,却战死沙场。 这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正忧虑间,门外跑来几名残兵,一见牛金跪地就拜。 “将军!不好了,我家大王遭遇蜀国援军,两千战士几乎全军覆没,强端大王也……也被蜀军俘虏!” 牛金闻言又是一股怒气直冲心肺,两气相交,差点没把牛金气抽过去。 “南北蜀军皆至,吾等已成瓮中之鳖!夺了这大寨又有何用?” “唉!” 牛金一声哀叹之后,顺手将佩剑拔出,就要自刎。 苻双见状,赶忙拦下牛金。 “将军!如今吾等尚有万余大军在手,即便坚守仇池山,也能耗上几个月。 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况且,胡遵将军那边不是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吗? 有胡遵将军接应,即使吾等欲退回魏境,也不是不行啊!” 牛金摇摇头,猛地将佩剑插在地上。 “事不宜迟,留下所有俘虏辎重,众将士只带三日干粮,马上集合。 天一亮吾等就从南门杀出去,直奔南安!” 拿定主意后,牛金令手下将寨内所有俘虏全部绑上,关在营帐之内。 无论骑兵步兵,一律在仇池山内寻马骑乘,各自舍了辎重,轻装集结。 直至天明,众人才整备完毕。 牛金见总共不到万人,有马者七八千,还有两千人无马。 “兄弟们,此番目的已然达到,多留无意。 有马之人随吾前方开路,无马之人为大军殿后。 但凡遇到蜀军,莫要纠缠,只管随吾一路杀回南安!” 众将士闻言,皆振奋精神,异口同声道: “奋力突围,杀回南安!” 牛金伸手向下一压,大声道: “出发!” 这边牛金、苻双率军出了仇池山一路向北,暂且不表。 却说夜晚之时逃离仇池山的两千杨千万兵马,一行人陆续集结,靠着山林掩护,匆忙向南而行。 将至仇池山南边两河交汇处时,众人突然看见不远处河边有大量军马。 此时天色渐明,众人壮着胆子登高眺望,发现那队人马中心的带帅旗写着“马”字。 一领头将领见状,兴奋道: “勇士们,前方是马将军部队,肯定是汉中来的援军。 吾等加速前行,尽快与马将军汇合,好杀回仇池山!” 众人闻言,皆大喜,舍了山间小路,上大路直奔马岱大军而去” 此时马岱刚与身后两千步兵汇合,正欲前往仇池山。 忽见东北方一队人马欢天喜地狂奔而来。 马岱赶忙令麾下士兵结阵防御。 众人结阵完毕,正要迎上对方厮杀之时,对方人群中隐隐传出几声呼喊。 马岱止住大军,侧耳细听,这才听出对方喊的是“马将军救命!” 马岱一脸疑惑,再抬头看时,发现那队人马皆着氐族衣甲。 心道莫非是强端、苻双计谋?但看对方欢天喜地,手舞足蹈之状,又觉得不是计谋。 正迟疑,北面小路之上,自己派出的斥候与另一队骑兵匆匆而来。 那队骑兵皆着飞骑卫衣甲,一边骑马向马岱狂奔,一边将腰牌举在手上。 “马将军!仇池山急报!” 第一百零四章马岱追击牛金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马岱见状,赶忙迎上那队飞骑卫。 “仇池山如何了?” “回将军,吾等随张著、马承等将军在仇池山西北夜战强端部。 如今强端被俘,其兵溃散。 此后氐王杨千万率几百残兵而来,如今正在仇池山西北等待雷定援军。” 马岱闻言,先是令手下去迎接东北方的氐兵,而后追问那飞骑卫道: “杨千万败兵?他几千人马据险而守,怎的就败了?” 飞骑卫将杨千万如何夜袭敌营,牛金如何用计占了仇池山之事向马岱讲述一遍。 同时也告知马岱,即刻前往仇池山与马承等会合,伺机夺回仇池山。 马岱听了那飞骑卫的报告,叹口气道: “想不到杨千万败得如此之快,这下没了仇池山天险,吾等如何与魏军对战?” 正说话间,一军官带着投奔而来的氐兵头领到了马岱近前。 “将军,这些人有情况要汇报。” 马岱点点头,对那飞骑卫道: “情况吾已了解,汝等速去回报,就说吾等少做休整,就去仇池山与马承等人会合。” 那几名飞骑卫领了命,翻身上马沿着山间小道直奔仇池山而去。 马岱转身看向氐兵头领,和声道: “汝等有何事汇报?” “回禀将军,吾等乃杨千万大王手下士兵。 昨日奉命巡视、防卫仇池山东面缓坡。 深夜大王兵败,魏军用计占了仇池山。 吾等见魏军势大,不敢贸然现身,这才连夜逃出仇池山,欲向下辨寻求援军。” “昨夜之事吾已知之,如今吾欲率军夺回仇池山,汝等可一同前去。” “多谢将军,吾等近两千勇士,愿听马将军调遣!” 马岱答应一声,而后看向那些氐兵,只见众人没有一匹马,有的甚至连兵器都没。 “这……” 马岱不由一阵头疼。 “汝等氐族善骑射,如今两千人竟然无一匹马…… 还有,既然欲杀回仇池山,总要有件兵器在手吧?” “将军,寨内巡视之时一般不骑马,昨夜爬坡而逃,这兵器……” 马岱伸手打断了那人,指着不远处魏军俘虏道: “算汝等运气好,昨夜本将军擒得一队魏军。 他们身上铠甲,还有收缴的兵器,汝等拿去用。 还有吾这里一千骑兵,却有两千匹马,分汝等一千。 反攻仇池山时,汝等可要奋力向前啊!” 那人见马岱对自己如此礼遇,赶忙跪地拜谢。 待众人整理完毕,马岱查查人数,共五千人马。 “骑兵在前开路,步兵随后而行,众人稳步向前,随吾向仇池山进发!” 马岱一声令下,前军两千骑率先策马前行,后方步兵将两千俘虏夹在中间,紧随骑兵而行。 二十里路,很快就到。 当马岱等人到达仇池山时,却不见魏军踪影。 再看仇池山中,只见许多人面带惊慌,陆续自营帐中走出。 马岱见状,令步兵在外警戒,自己则是带了骑兵进了仇池山大寨。 寨内之人,见有蜀军前来,先是欣喜,而后各自掩面而泣,向马岱这边涌来。 “朝廷大军终于来了!将军可要为吾等报仇啊!” 马岱一边拱手回应众人,一边向身边几人询问道: “诸位莫要激动,之前围城的魏军去哪了?昨夜至今,又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位衣着显贵的老者向前一步,哭诉道: “吾乃杨大王族中长老,昨夜大王带队夜袭魏营不成,吾等又被魏军占了大寨。 被魏军大将审问许久后,今晨他们将吾等绑缚在营帐之中,夺了寨中马匹,留下辎重向北而去。 西北小路暗哨之兵,见魏军远去,这才来到寨中,将吾等释放。” “审问许久?还请将此事与吾详细说说。” “昨夜魏军大将牛金,单独轮流审问吾等有些地位之人。 主要是问近期有无陌生人来过大寨,又问雷定来寨中之时,有无提过人质、俘虏之事。 吾等的确未听闻有类似情况,只得如实告知。 牛金见吾等口径一致,便没再问别的。” 马岱根据这些掌握的情况,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心中开始推敲。 不多时,马岱已将此次事件脉络推测个七七八八。 大概知道曹魏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孤军深入大汉境内的意图。 恐怕是魏国有什么重要人物在雍凉地区出事了,强端投魏,应该算是魏国此次行动顺带而为…… “此事吾心中已有计较,待战事结束,吾自会向陛下禀报。 现如今最关键的是立刻追击牛金大军,敢在吾大汉境内如此猖狂,定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之后马岱留了少量士兵看押两千魏军俘虏,又将昨夜被魏军俘虏的两千氐兵带上。 一共两千骑兵,五千步兵,浩浩荡荡向仇池山西北而去。 正午之时,马岱大军行至仇池山西北处,只见数百步之外道路之上挤满了魏、氐联军。 一员押后的敌将,正组织人马在道路两旁展开阵势,似乎在与什么人对峙。 “来人,速绕道去敌军前方打探,看看敌军是否正与马承等人对峙。 其余人,骑兵分左右两侧,伺机冲击敌军侧翼,步兵正面列阵,准备迎敌!” 马岱话落,早有斥候飞马绕过魏军,向前方探路。 其余军队皆依令行事。 待大军展开之后,马岱策马在前,率领众人缓慢向敌军靠近。 “所有人保持阵型,待距敌百步时,步兵立刻发起冲锋,骑兵两侧游弋,伺机而动!” 众将士领命,各自握紧手中兵器,算着距离,缓缓向前而行。 此时魏军前队正与马承、雷定联军对峙。 牛金只见敌军正面约有五千人马,不知四周是否还有敌兵埋伏,不敢硬闯,只得先令士兵原地展开阵型。 不多时,狭窄山道之上,左右矮丘、山林之中便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 守在路口处的马承、雷定等人,见敌军势大,也不敢贸然与敌军交战。 马承早就令张著、卓膺二将率领先前一千兵马埋伏于稍远处山林之中。 自己则是与黄崇、雷定、杨千万领着雷定支援而来的五千氐族骑兵挡在牛金必经之路上。 牛金见双方皆有顾虑,都不愿率先开战,心思一动,忽然满脸堆笑道: “众位将军,吾等此次只为接纳强端、苻双回归大魏。 同时有点小问题必须亲自来贵国境内解决。 并无攻打占领贵国领地之意。 如今强端被擒、其麾下也损失大半。 吾的小问题也已经解决。 咱们两国又正是言和休养生息之时,吾看诸位不如高抬贵手,放吾一条生路。 免得大军交战损兵折将伤了和气。 还有,强端吾也不要了,任由蜀国陛下处置。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马承闻言,与雷定、杨千万对视一眼。 而后三人哈哈大笑。 “好一个‘无意攻打’! 让吾等高抬贵手? 汝问问仇池山阵亡将士答应否、杨大王族中阵亡勇士家人同意否?” 牛金知道自己方才所言过于可笑,但形势所迫,自己只能尽量安全带领士兵返回魏境。 马承等人的反应、话语,皆在牛金预料之中。 牛金再次向马承等人拱手,而后摇头道: “既然如此,那吾等只能刀兵相见了……” 言罢,牛金转身对副将低声道: “待会打起来,汝只管率领众人向北突围,吾则先去拖住敌军大将。 路上若遇到胡遵将军,令他不必来救,只带领众人在边境等吾” 那副将闻言,目光一定,就要开口劝说牛金。 “莫要劝吾,这是军令! 昔日吾随曹仁将军,在南郡能与周瑜大军对峙,差点把周瑜气得吐血而亡。 如今区区几员蜀军小将、外族小王,还奈何不了吾。 汝等只管依令行事,敢有抗命者,斩!” 正在牛金低声与副将交代军令时,魏军军阵之外,几名蜀军斥候正悄悄来到马承身边。 “将军,马岱将军已率领七千大军截断魏军后路。 倘若开战,吾等前后夹击,定能取胜!” 马承闻言,点点头。 “既然吾族叔大军已至,那吾等就没什么可顾忌了。” 说着,马承提起长矛,指向牛金大喊道: “众将士,魏军杀吾同袍、侵吾家园,如今断不能让其归魏。 所有人振作精神,随吾冲杀,为死难同袍复仇!” 第一百零五章马岱、马承困魏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牛金正与副将交代军令,忽闻对面蜀将大喊“报仇”。 寻声看去,只见蜀军正结阵冲锋! “就按吾方才所言去做,待会吾自带部曲亲兵去冲击敌中军!” 言罢,牛金一把推开副将,持大刀向前一指,大喝道: “此处距魏境不过百余里,众将士莫要恋战,只管杀透敌阵,向北而去!” 众将士不知牛金欲为大家断后,以为牛金要与大家一同冲出重围。 听见牛金命令,振奋精神,各自握紧缰绳、拿稳兵器,向着北边呐喊冲锋起来。 几乎同时,马承等人大军也已冲到魏军面前。 瞬间两军相交,上万人就在山野之中混战起来。 牛金一边指挥手下军官带队从多个方向冲击蜀军防线,一边提刀纵马去寻马承等蜀将对战。 马承见状,令黄崇紧随自己,雷定、杨千万组织士兵四处堵截欲突围之敌。 见牛金纵马杀向自己方向,马承毫不示弱,也挺枪跃马冲向牛金。 混战之中,双方各有损伤,但魏军着急突围,又多是禁军精锐,优势更大。 好多魏军为了给身后战友杀出重围的机会,即便被砍得浑身是血,也兀自死战冲锋。 雷定带来的氐族骑兵,本来近身缠斗就较弱,又被人数多于自己的精锐魏兵这么死命一冲,防线上瞬间被撕开好几处缺口。 缺口一出,魏军看到了希望,便各自看准离自己最近的缺口拼命向外冲。 杨千万、雷定二人见状,分别引着身边亲卫,往来冲突与防线之上,试图将缺口堵上。 前军杀得如火如荼之时,魏国后军却是遭遇了马岱所部围攻。 马岱率队刚到敌人后军近前,不远处敌人前军便开始了冲锋。 见状,马岱不作迟疑,立刻命令五千步兵冲向敌后军。 两边骑兵见敌人后军皆是步兵,人数又少,不去管他们,直接策马向前欲冲击敌人前军侧翼,配合马承等人堵截魏军。 魏国后军将领正是氐王苻双,苻双见蜀国大军由后方而来,对魏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心中大惊。 又想到如今强端被蜀国生擒,手下兵马也损失大半,自己手下那两千兵马恐怕已经不足以让自己在曹魏立足。 想到此处,苻双不由产生了临阵倒戈的心思。 只是目前自己麾下骑兵皆在前军冲杀,自己指挥的步兵全是曹魏之兵。 如果就此间直接倒戈,怕是要被周围魏军剁成肉泥…… 但若魏军败局已定之时,自己再倒戈,又显得自己太没诚意。 到时候弄不好两边皆要被自己得罪…… 正踌躇时,苻双忽然看见蜀将马岱正挥刀向自己冲过来。 苻双先是一惊,转而眼前一亮,故作慨然道: “众将士只管且战且退,向北而撤,蜀将自有本王挡之!” 周围魏军早就无心恋战,听见苻双喊话,顿时感激地看向苻双。 “不必顾虑本王,汝等只管撤退,区区蜀军还不能把吾怎样!” 言罢,苻双离了魏军兵阵,只带百十亲卫,迎着马岱杀了过去。 断后的魏兵见苻双如此仗义,在心中感谢过苻双,而后各自撇了对手,转身向北奔去。 马岱见魏军不再抵抗断后,反而回身北逃,一边迎战苻双,一边示意大军绕过苻双直追魏军。 此时后方战场之兵全部涌向前方战场,空地上,只剩马岱、苻双各引亲卫部曲战在一起。 马岱不愿在苻双身上浪费时间,一交马便杀招尽出,试图快速拿下苻双。 谁知刚一出招,苻双便翻身下了马,两腿一弯“扑通”跪在地上。 “马将军且慢!小王愿降!” 马岱见状,差点惊得从马上掉下来。 止住手上动作后,马岱勒马而立,以矛指着苻双道: “哼!昨日配合牛金攻打杨千万时,怎的不见汝这般识时务? 现在大势已去,汝再来降,岂不可笑?” 说着马岱就要提矛刺死苻双。 苻双先是手脚并用向后爬了几步,而后以头磕地道: “马将军息怒啊!小王乃犍为苻建族弟,苻氏氐王向来与大汉交好。 吾只不过受强端诱骗、裹胁,身不由己,这才无奈助纣为虐。 还望将军看在吾苻氏一族皆交好大汉的面上,饶过小王这次吧!” 马岱想起陛下曾经提醒过自己,只有强端是必须盯紧、清除的亲魏氐王。 看来陛下对境内其他氐王还是持宽容态度的。 如今苻双虽犯了大罪,但其家族支系颇多,又遍布蜀中东北个郡。 自己若是就这么斩了乞降的苻双,怕是对陛下欲拉拢境内外族的策略不利。 “哼!看在陛下的面上,吾暂且饶汝一命!” 言罢马岱令身边亲卫将苻双以及其亲卫绑了带在身边,自己则是策马向北,欲指挥大军夹击魏军前队。 马岱刚要向前,苻双又满脸堆笑道: “马将军能饶了小王,吾自当感谢马将军。 魏军前队之中,有两千人马乃是小王麾下。 还请马将军准许小王绕道向前,去说服麾下士兵倒戈!” 马岱闻言,心道,你小子心眼挺多啊! 为了保证自己以后的地位,还想着留下自己那两千士兵…… 不过此举对战事倒是有利无弊,马岱也不愿多与苻双纠缠。 “左右,将苻双大王保护好,陪着大王一路向北去寻马承他们!” 身边亲卫会意,将苻双绑在马背上,几人四面围住苻双,牵着苻双所乘之马,绕道直奔马承大军所在。 此时前军战场之中,魏军正猛烈冲击蜀军防线,眼看防线即将崩溃。 正与马承、黄崇二人交战的牛金,见大军即将突出重围,也准备且战且退,伺机突围。 马承见魏军大有破防而出之势,立刻对黄崇道: “黄崇,此处交给吾,汝速去北面协助二位氐王阻挡敌兵突围。” 黄崇闻言,抬头看看身后,发现杨千万、雷定二人麾下兵马渐渐抵挡不住魏军冲击。 又见牛金似乎有后退之意,感觉马承一人能应付得来,于是立刻勒马向后,跳出战圈,向北而去。 马承也看出牛金有了退意,怕牛金趁乱逃跑,连忙催马跟紧牛金,手上攻势不减,死死缠住牛金。 牛金几次虚晃马承,欲趁机撇下马承后撤,却总也甩不开马承。 见马承不肯放松,死死咬着自己,牛金一阵焦急。 “马家小将,何必如此相逼? 今日汝等战也战了,大家都损兵折将。 此等战绩,也足够汝等向蜀国陛下复命。 吾等又无深仇大恨,怎的就不肯放过本将呢?” 牛金与马承交手过后,看出马承武勇不在自己之下,想要速破马承再行撤退是不可能的。 如今一时间又脱不开马承纠缠,无奈只好试图晓之以情,看看马承能否高抬贵手。 马承闻言,也知道双方上万人混战,肯定谁也占不到便宜。 况且自己也无绝对把握拿下牛金,心里也想着实在不行就罢战言和,对大家都有好处。 想到此处,马承又看一眼杨千万、雷定二人。 杨千万早已是疲惫不堪,似乎也没多少战意了。 雷定本就是来援之兵,如今正面阻敌之人,又皆是雷定麾下。 倘若双方一直这么厮杀下去,吃亏的肯定还是雷定。 牛金见马承迟疑,收了兵器,悄悄示意自己周围亲兵且战且退,自己也慢慢向后而退。 “多谢马将军成全,日后两国一旦开战,在下必定还了马将军这个人情。” 见马承没反应,牛金以为马承默认,向后一招手,便引着亲卫加快向后而退。 正在此时,南边不远处断后的魏军忽然狂奔而来,魏军之后还有黑压压一片蜀国大军。 魏军口中不住喊着: “牛将军稍等!莫要丢下吾等!” 后边蜀军则是大喊: “围剿魏军,生擒牛金!” 马承、牛金二人闻言皆是一惊。 牛金是惊慌,马承则是惊醒。 “狡诈牛金!差点着了汝的道! 这般侵入吾境,大肆杀戮吾大汉士兵,岂有放汝归魏之理?” 第一百零六章胡遵舍命救牛金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言罢,马承奋起,持矛再次冲向牛金。 牛金叫声“苦也!” 无奈只能放弃后撤的想法,向前挡住马承。 此时已有部分魏军冲破防线向北而去。 蜀军正面人少,众人见敌军远遁,不敢去追,只在原地尽量阻止更多魏军北逃。 牛金眼看身后魏军跑的跑、死的死,人数越来越少,心中一阵凄凉。 心道自己先随曹仁后随司马懿,半辈子南征北战,多少次比现在还艰险的时刻都熬过来了。 谁料为了帝王颜面、东乡公主一女流之辈,自己堂堂后将军却要栽在敌国一小将手中…… 牛金越想越丧气,本来还能与马承战个旗鼓相当的他,由于情绪低落,却逐渐落了下风。 马承可不管牛金此时在想什么,见对方刀法散乱,战意低下,马承抓住机会杀招频出,欲一举拿下牛金。 牛金本来就无心恋战,又被马承如此强攻,不由产生了投降的念头。 念头刚动,却闻背后忽然喊杀声大盛。 更有一中气十足的浑厚男生传进牛金耳中: “牛将军勿忧!末将胡遵前来接应!” 牛金、马承闻声皆是一震。 马承正好面向北边,直接抬头向北望去。 只见一中年魏将骁勇无畏,正率领大批魏军复回,对蜀军防线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牛金见马承走神,赶忙挡开马承长矛,转身策马向北而去。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牛金才敢抬头向北观望。 只见乱军之中,胡遵率领两千生力军,以及方才逃出的部分魏兵,猛攻蜀军防线后方。 “胡将军!吾在这里!后方还有蜀国追兵,莫要恋战,助吾杀透防线,咱们一同北撤!” 胡遵寻声望去,只见牛金身上衣甲不整,伤痕累累,正策马来与自己会合。 “牛将军顶住!吾这就杀进去救汝脱困!” 此时马承见牛金已经跑出老远,赶忙打起精神,跃马向前追击牛金。 正要向前,只听侧后方有人呼唤自己。 回头看时,见苻双被人绑在马上,正朝着自己大喊: “马承将军,吾已复回大汉怀抱,如今正欲令麾下勇士倒戈,望马承将军莫要误杀自己人!” 马承闻言,举矛向苻双一挥,喊道: “既然苻大王回心转意,吾自不会伤害大王麾下将士!” 言罢转身又向牛金冲去。 此时北边混战之地,张著、卓膺二人见魏军渐渐占了上风,又有生力军助战。 二人怕杨千万、雷定抵挡不住,赶忙由两边山林之中杀出,对魏军形成三面合围。 后方马岱所部两千骑兵,一左一右正好杀到。 见魏军南北夹击,将雷定、杨千万夹在中间,连忙由后侧方杀出。 配合其他兄弟部队,向两股魏军侧翼冲去。 身后马岱也率领五千步兵杀到。 这股大军一加入战场,魏军形势急转直下。 同时苻双向场内大声呼喊道: “本王苻双已复回大汉,麾下勇士速速倒戈,配合本国大军围剿魏兵!” 声音传进战场之中,近处苻双士兵听得真切。 回头看时,见大王苻双被绑缚马上,正嘶声力竭向战场内喊话。 众人也知道此时魏军败局已定,大王又在蜀军手中,于是先转身杀向魏军,而后向远处大喊: “苻双大王复回大汉,本族将士速速倒戈向魏!” 一时间呼喊声传遍整个战场,混杂在乱军之中的苻双手下,闻言皆陆续倒戈。 马岱也同时加入战场,与马承二人在南一起追杀牛金。 雷定、杨千万、黄崇、卓膺、张著五人则是在东西北三侧合力围攻场内魏军。 眼见自己带出来的一万禁军,如今只剩半数,又被蜀氐联军围困,牛金心如刀绞。 再看胡遵,正舍命带兵冲击敌阵,试图为自己打通生路。 “唉!莫非今日天欲亡我也?” 牛金长叹一声,转而朝着仅数十步之隔的胡遵大喊道: “胡将军,吾等大势已去,请及时止损! 只望将军尽量率军杀回魏境,其余吾自当之!” 言罢,牛金不再去看胡遵,招呼身边亲卫,提刀挡在马承、马岱面前。 “昔日诸葛亮在时,吾尚且不怕汝等蜀军,如今诸葛亮不在,汝等在吾面前更不值一提! 倘若不服,只管合力来与本将军大战!” 胡遵见牛金用尽最后的办法,试图为自己多吸引些蜀军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更轻松带兵北撤。 本来欲反驳牛金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牛将军保重!” 向牛金拱手一拜,胡遵眼含热泪,趁北边尚未完全被蜀军封住,愤然率军转身向北而去。 牛金见胡遵当断则断,并未意气用事,不由欣慰一笑。 “胡将军保重……” 一番大战下来,双方死伤士兵无数,最后胡遵仅带三千残兵逃回魏境。 马岱等人恐怕魏境有郭淮等人率大军压阵,也不敢拼命去追胡遵,便由着胡遵率残兵北逃。 牛金在与马岱、马承大战三十回合后,终是体力不济,被从后边杀来的杨千万偷袭击晕。 此役,蜀军、杨千万等部队阵亡将士超过六千之数。 尤其杨千万,麾下七千人马,所存不足一半。 雷定五千援军损失也近半数。 马承所部一千精锐幸存者不过两三百人,三百连弩士更是无一幸存。 马岱麾下士兵损失较少,一千西凉铁骑、两千汉中步兵,只损失几百人。 魏国方面,一万禁军逃出三千余人,其余伤亡者近三千。 另有两千人被围困在仇池山西北,见主将牛金被俘,又无路可退,皆投降。 还有史静麾下两千武卫军,早早被马岱收降。 强端、苻双更是损兵折将,二人投魏六千兵马,最后生还者不足半数。 魏军大将史静被斩,蜀军杨苒被强端重创,如今生死未卜…… 这一切均是由于曹叡为了颜面,做出的一个“荒唐”决定引起。 整个雍凉乃至蜀汉北境众多官军、异族,也是稀里糊涂杀了个昏天暗地。 蜀汉境内大战平息,马岱等人一边收拢军队,一边将俘虏的敌军兵将押在一起。 打扫完战场后,雷定带领本部剩余兵马返回阴平休整,其余人则一同回到仇池山休整。 大军进入仇池山后,马岱等将领先是吩咐副将治疗伤兵、押解俘虏,而后几人聚在杨千万大帐之中商议战后事宜。 刚进大帐,杨千万一屁股坐在行军胡床之上,整个人仿佛没了魂儿一般摊在原地。 马岱先是拍拍杨千万肩膀,而后看向帐内众人道: “此番大战,杨大王、雷大王二人坚韧不屈,出力最大,吾定当奏明陛下,给二位大王记个首功! 马承、黄崇临危不乱,能在兵力弱势之时,先败强端后挡住牛金大军归路,也是大功一件! 张著、卓膺二位将军,率领百余飞骑卫驰援仇池山,还能用计诈败强端,真乃大将之风!” 将众人夸奖一遍后,马岱坐于胡床之上,长舒口气,缓慢道: “此次之事,估计不会再有后续了,魏国此举应该不是有意来占吾领土。 至于收编强端、苻双等人,应当也不是曹魏主要目标。 吾以为其中另有隐情,如今吾欲押解强端、牛金苻双三人返回成都,向陛下回报。 汝等暂且留在仇池山等候朝廷命令,所获魏军四千俘虏,也暂且押在仇池山内。 切记莫要一时恼怒为难他们,吾断定曹魏不久之后定然派人前往成都寻陛下,以钱粮等物交换这些俘虏。” 马承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向马岱道: “族叔,战前吾曾奉命将刘林留在了阴平道,没吾的命令,他应当不会轻易前往别处。 您回成都之时,请代吾告知刘林,让他先独自履行都护府职责,待此间事了,吾再去寻他。” 马岱点点头,看向卓膺、张著而将。 “二位将军,是否与吾共回成都?” 二将闻言一顿踌躇。 马岱看出二人心思,安慰道: “临阵之时,刀剑无眼,有所损伤在所难免。 况且杨苒小姐已被百骑司之人送回成都,相信她吉人自有天助。 二位不必为此事自责,不如就同在下一起返回成都复命?” 此时杨千万忽然郑重道: “吾等早已决心追随陛下,族妹也已是陛下身边亲卫。 善战勇士血染疆场,正是荣耀之事,二位将军且放宽心。 陛下雄才大略、心胸宽广,定然不会为此事问罪二位!” “既然二位如此相劝,吾等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马岱将军何日起程? 吾二人愿跟随马岱将军回见陛下!” 第一百零七章凉州羌王柯吾与东乡公主曹绫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正当魏国大军在仇池山与汉军大战之时,雍凉境内各地也是刀兵四起。 郭淮、徐邈二人率领州郡守兵,配合属下郡守、县令等,兵分多路,同时向雍凉境内羌氐聚集地发起攻势。 与牛金分兵之后,郭淮留下少许守城之兵,带领大部州郡兵马,先后扫荡了梁元碧、治无戴、白文虎等凉州胡王,以及迷当、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雍凉羌族首领。 其中大多数首领皆对曹魏治理外族一贯以来的暗杀、镇压、分化等政策不满。 一旦魏蜀在雍凉境内开战,这些西戎大王多数会偏向蜀汉一方。 但平时众人又不愿背井离乡举族迁往蜀汉相投,也就勉强在魏国治下生活,虽时有暴动,但大体上还是相安无事的。 这次魏国无端对雍凉各族首领大举用兵,遭到众首领强烈反抗,但是由于魏国兵锋太盛,众大王顾忌族人性命,陆续被郭淮、徐邈等人击败、镇压。 这其中有一位凉州羌王柯吾,素来与曹魏交恶,时常想着联结东边鲜卑、西域诸国以及雍凉西戎各族反叛曹魏。 此次事件发生之前,柯吾听说如今鲜卑雄主柯比能,雄才大略,已经将鲜卑个部落基本统一。 且柯比能此人也不服曹魏节制,时常寻机侵扰曹魏北疆。 柯吾此时又对徐邈等雍凉官员管理外族的方法极其反感,心中便有了联结柯比能共同反魏的想法。 但是柯比能势力强大,自己只是凉州境内一羌族部落之主,又怕柯比能看不起自己。 正当此时,柯吾听闻曹魏有使节团出使西域,路过凉州境内。 心道既然是使节团,那必定携带不少奇珍异宝,不然怎能显示出大魏国威? 柯吾闻讯心思一动,打算劫持使团,将奇珍异宝连带使团官员、随从一并送到柯比能处,当个见面礼,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同时设法将此事赖到柯比能头上,令他与曹魏交恶,不得不选择明着与曹魏为敌。 拿定主意,柯吾派人跟踪使节团数日,终于在武威郡境内一处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将使节团全员截获。 使节团护卫皆被柯吾当场杀害,将尸体焚烧后,深埋在荒野之中。 为免事情败露提前得罪魏国,柯吾将事情做的滴水不露。 此事在魏国皇帝曹叡看来,就是使节团在雍凉境内神秘失踪。 东乡公主曹绫又在使节团之中,曹叡担心妹妹安危,又怕明着寻找被人笑话,这才有了这次事件。 同时,历史上应该在这年被韩龙一换一刺杀掉的柯比能,也因此事吸引了曹魏注意而逃过一劫,多活了许多年。 柯吾将使节团一行人秘密抓至领地之内后,便开始一一询问使节团成员身份。 企图将此事编的更加真实,好让柯比能无力辩解。 这日,在柯吾大帐之中,正有几名随团女子等待柯吾审问。 柯吾生的人高马大,一脸横肉,嗓音低沉嘶哑。 指着几名女子中一位看起来穿着更为华丽之人,询问道: “本王见小姐衣着光鲜,皮肤娇好,又有倾城倾国之貌,不像是随团女侍。 敢问小姐是曹魏朝廷中哪位高官家属?” 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体态婀娜,气质端庄,一双柳叶眼清澈灵动。 见柯吾问自己身份,那女子面上一凝,厉声道: “无知戎族,在吾大魏境内,居然敢行此谋逆之举! 吾之身份汝最好不知,这样还能让汝减轻些罪罚。 倘若吾将身份道出,恐怕汝要被吓得失了禁!” 柯吾听此女言辞犀利,又见此女脸上无一点惧色,不由来了劲头。 “呦呵!小美人嘴上功夫倒是不错,竟然敢如此反驳本大王! 不过无妨,本大王看汝这般绝世容颜,不忍责罚与汝。 只要将身份道明,本王一高兴,说不定就不把汝送去东边受罪了。 留在本王寨中,让本王好好宠爱与汝也不错! 汝也莫要拿什么‘大魏朝廷’来压吾,既然敢将使团劫持,本王就不会怕什么‘大魏’朝廷!” 一边说着,柯吾靠近那女子,将自己粗糙的大手放在了那女子肩膀之上。 “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等美人,本王甚至不舍得逼问汝之身份…… 不如今日就与本王结为夫妻……成了本王的人,身份不身份的就无所谓了……” 言罢,柯吾再度贴近那女子,一双狼眼眯成一条缝,弯腰将大脑袋贴在那女子耳边,双手成搂抱状,就要去抱着亲那女子。 刚一靠近那女子,女子身上清幽体香传入柯吾鼻中。 柯吾一脸享受,使劲吸了口气,正欲继续侵犯那女子,忽然感觉裆下一股凉风袭来。 “哎呦!” 那女子见柯吾欲侵犯自己,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正中柯吾下身要害。 “大胆恶徒!竟敢对吾心生歹意!” 那女子一边骂,一边趁着柯吾双手捂着裆部害疼之时,又将胳膊抡圆了狠狠扇了柯吾一个大耳光。 “啪” 柯吾下体正疼得要命,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 顾不得报复那女子,柯吾一手捂脸一手捂裆,在大帐之中疼得“哇哇”直叫。 周围几名女子,还有门口侍卫,见状皆忍不住嗤笑起来。 “小小戎族首领,竟敢对吾有不轨之举,这两下算是警告,再敢动歪心思,定然叫汝知道吾的手段!” 柯吾缓了半天,终于没那么疼了,于是直起腰来,惊怒的看着那名女子,颤抖道: “汝到底是何人?怎的如此狠厉霸道?好似……好似……” “哼!既然汝不怕将来罪加一等,那吾就告诉汝! 本公主乃武帝曹孟德之孙、文帝之女、当今大魏皇帝胞妹,东乡公主曹绫是也!” 柯吾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瞬间忘了身上疼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美人…… “怪不得生的如此美丽动人,却又狠厉霸道……昔日曹丕甄皇后以及其祖父武帝曹孟德的优点全让这公主继承了……” 柯吾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心中盘衡起来。 按说自己是不担心劫持使节团被发现的,大不了到时在徐邈面前服软赔礼,受几句责备,将使团人员皆尽放了就行。 但如今自己稀里糊涂将曹绫这等身份显赫之人劫持,这将来要是被查出真相…… 再说即便送给柯比能,估计柯比能也不敢收啊…… 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想到此处,柯吾后悔的直咬后槽牙。 但转念一想,现在公主不是好好的吗? 不如就先把公主稳住,观察形势之后再做打算…… 拿定主意后,柯吾堆起笑脸,讨好道: “小王参见大魏公主,方才小王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冒犯,还望公主恕罪!” 曹绫早就料到柯吾知道自己身份后会是这般表现,撇了柯吾一眼后,直接坐在柯吾帅位之上,威严道: “外族羌王免礼,方才冒犯之事,本宫暂且不予追究。 只是汝这般将大魏使团劫持,是何居心?” 柯吾见曹绫行事果断有威仪,言语得体、心思细腻。 如今一个“俘虏”竟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上司”,还顺理成章的坐了自己帅位,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心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这尊大神到了自己营寨,可如何是好? 这般睿智的女子,自己又如何将欲联结柯比能反叛之事隐瞒起来? 越想心里越为难,最后干脆一咬牙,索性道: “公主明鉴!小王对凉州刺史徐邈治理之法极其反感,因此怀恨在心,欲起兵反叛! 又自知实力弱小,这才想着联结周边羌胡、鲜卑等势力共同举兵。 正好此时公主随使团至,小王没成想公主在使团之中,只想着劫持使团获得宝物人质,用来贿赂鲜卑等族大王,获得他们支持,共同举兵反叛!” 曹绫闻言呵呵一笑,而后和声道: “徐邈吾知道,此人治理州郡,但凡小错他一般不会追究。 若有大错者,不但要将其过错到处宣说,还要将犯错之人处以极刑。 汝等羌胡之人,做事向来缺少德行,在徐邈眼中必然大错居多。 汝有此怨恨,倒也不算过分。” 言罢,曹绫忽然面上一冷,严厉道: “只是汝等因为此事,却要行谋反之举,却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零八章柯吾事败投大汉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柯吾听到曹绫前半句话时,还觉得挺有道理。 当曹绫说出后半句话时,柯吾浑身一震,惊慌的看向曹绫。 “依公主所言,小王无论如何补救,都难逃一死了?” 曹绫笑而不语。 柯吾见曹绫不作答,反而发笑,脸上表情逐渐由惊慌变为狠毒。 “既然如此,那小王只好拉上公主一起,有公主这般美人陪伴,吾在下面也不会孤单了……” 说着就要对曹绫拔刀相向。 曹绫稳坐主位之上,待柯吾恶狠狠举刀杀向自己之时,忽然开口道: “这般沉不住气,是怎么当上族中首领的? 怪不得汝等外族之人,千百年来始终臣服与中原王朝之下!” 柯吾从曹绫话语中又感到一丝希望,顿时停下了手上动作,呆在原地迟疑起来。 曹绫见柯吾迟疑,不屑道: “这般犹豫不决,还企图谋反? 吾一手无寸铁弱的女子,就在汝大帐之中,几次三番羞辱与你。 汝身为一族之王,竟然被吾两句话语吓得不敢出手杀吾?” 柯吾刚想着再说些好话,哄曹绫为自己指条明路。 曹绫又是一番揶揄,气的柯吾顿时又将手中弯刀举起。 “哇呀呀!欺吾太甚!今日定要与汝同归于尽!” “竟然被吾一女子几句话语牵着鼻子走。 本以为敢劫取朝廷使团的是什么厉害人物,现在看来不过废物一个!” 柯吾终于被曹绫来回变化的言语、态度搞崩溃了。 “唉!” 苦叹一声,柯吾将手中弯刀撇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垂头丧气道: “公主伶牙俐齿,手段高明,小王服了! 求公主莫要再相戏,给小王指条明路…… 小王定当为公主马首是瞻,绝对不会有二心!” 柯吾在曹绫面前,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本身柯吾对于反叛朝廷、劫掠使团这种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以为只要自己手里有兵马,身后有如柯比能那样的大势力支持,自己就可任意而为。 但如今阴差阳错抓了魏国公主,其身份显赫且不说。 只说这公主一女流之辈,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与曹魏撕破脸,大行谋反之事。 曹魏军中那些久经沙场的战将,自己能应付得了吗? 思来想去,柯吾心中打定主意,欲把曹绫奉为上宾。 依靠曹绫为自己此次劫掠使团企图谋反之事开脱。 至于之后要不要继续策划反叛之事…… 等啥时候能斗得过曹绫再说吧! 柯吾正想着,曹绫又开口了。 “最近本公主心情不好,正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正巧柯吾大王请吾来领地做客,也算是间接替吾解了烦。 只要汝真诚相待,听从吾的调遣,吾心情高兴之时,说不定就将汝之前罪过给忘了……” 柯吾闻言大喜过望,赶忙跪在曹绫脚下,连续磕头道: “谢公主大恩!小王一定好好伺候公主,公主但有驱使,小王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就这样,曹绫降服了柯吾,顺势在柯吾领地之内住了下来。 一应随行人员,皆被柯吾奉为上宾。 曹绫本就看不惯哥哥曹叡听信小人谗言,大兴土木之事。 正要脱离哥哥视线,到外边散心,让哥哥曹叡好好担心、反思一下。 啥时候自己消了气,再说是否回去的事。 如今柯吾这么一闹,恰好顺了曹绫心意。 略施手段摆平柯吾之后,曹绫便在羌王领地内,当起“土皇帝”来。 此时正是年关刚过,在柯吾处潇洒了不到一个月,忽闻曹魏要大肆整合雍凉羌氐部落。 二月下旬开始,柯吾便很少在领地内呆着了,时常前往各处羌氐首领家中参加密会。 直至三月末,这日曹绫闲来无事,在柯吾大帐内开始计划自己下一步行动。 曹绫看出这次行动是哥哥为了寻找自己,又怕丢了朝廷颜面,这才假借整合羌氐部落,派兵来雍凉。 本来已经渐渐消气的曹绫,一想到哥哥为了朝廷颜面,居然用这种无道之法来暗中寻找自己,不禁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这曹元仲,父亲刚驾崩时,还能励精图治,专心治国。 蜀汉诸葛亮在时,他也能任用贤能,保民守边。 如今少了劲敌之后,他这个皇帝真是越发昏庸起来……” 曹绫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又开始动起了心思。 倘若哥哥大军到,雍凉境内那些羌氐乌合之众,必然被击破。 到时柯吾这里恐怕也不安全…… 本公主旧气未消,又添新恨,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找到吾! 正谋划着,忽然柯吾在帐外求见。 曹绫暂停思考,端坐帅案之后,高声道: “有何事求见?请进帐答话!” 柯吾在帐外答应一声,而后小心翼翼进了大帐。 “公主,出大事了!您可要替小王做主啊!” 曹绫闻言眼前一亮。 “是否朝廷大军杀到了?” “公主果然神机妙算! 徐邈自武威郡出兵,一路踏破周边羌氐部落,如今正气势汹汹向小王领地而来!” “那以柯吾大王之意,是准备与徐邈斗上一斗,还是直接乞降?” “这等时刻,公主就莫再说笑了。 倘若斗,不出三日,小王领地定被徐邈大军踏平。 届时城寨一破,劫持公主之罪,便再难洗脱。 若降,小王必然先将公主等使团成员送回,以表诚意。 这样一来,按徐邈性情,此等大错吾也难逃罪责啊!” 曹绫见柯吾还算明白其中道理,坏笑着看向柯吾。 “本公主还有第三条路供柯吾大王选择。 不知大王愿听否?” “这说的哪里话,公主但说无妨,只要是公主的建议,小王绝无不从之理!” “好,既然如此,那大王即刻将族中地位较高者、身边心腹可信之人请来。” 柯吾闻言,不假思索,立刻令亲卫前去叫人。 待亲卫走后,柯吾来到曹绫近前,一脸讨好道: “不知公主这第三条路,具体如何实施?” “很简单,吾欲前往蜀汉领略天府之国风光,正巧缺个理由,还有护卫之人。 柯吾大王既然惧怕大魏兵锋,不如暂时将领地交给心腹之人打理。 在徐邈大兵杀到之前,只带三五百亲卫部曲,陪吾去一趟成都如何?” 柯吾闻言,大吃一惊! 心道,虽然雍凉之人皆知羌氐诸王心向大汉者居多,最近也有蜀国那边要招降雍凉羌氐的风声。 自己率兵前往成都避难倒不过分。 只是你一大魏公主,曹叡的亲妹妹,怎么能随便前往蜀汉境内呢? 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公主不再考虑考虑?这蜀魏可是互为敌国啊! 吾倒是不打紧,汝这般身份,倘若去了蜀地,曹魏陛下怕是要为难了……” 二人正商议着,柯吾心腹之人皆至。 曹绫见人都到了,先示意众人入座,而后正色道: “吾知道大魏朝廷此举,是吾兄长为了掩饰寻找‘失踪公主’的意图。 只要吾离开此地,汝等只管向徐邈投降,对吾之事闭口不提,便不会受到攻伐。 今日让柯吾大王将诸位寻来,是希望诸位暂且代替柯吾大王应对徐邈、治理领地。 而你们的大王,则需要暂时充当本公主护卫,陪吾到蜀汉走上一遭。” 众人闻言,皆看向柯吾。 柯吾挠挠头,无奈道: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诸位皆吾心腹之人,又是族中地位尊崇者。 若吾服软交出公主,或是拼死抵抗曹魏大军,皆是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只能暂且听从公主安排,带领公主去蜀汉躲躲风头。 吾与公主一走,汝等只管将事情隐瞒,徐邈抓不住把柄,定不能将汝等怎样。 吾也正好去蜀汉探探路,假如条件允许,再回来之时,说不定就是吾等举族南迁之时!” 众人闻言,以为曹绫、柯吾所言皆在理,于是将此事答应下来。 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翌日傍晚。 柯吾将使团成员塞进几辆马车之内,将曹绫装扮成自己随从带在身边。 只领三百部曲,不打旗号,装作往来贸易的客商,自武威郡一路向西南而行,直奔成都。 此时已是三月末,牛金正陈兵渭水河畔,等待强端来降。 第一百零九章杨苒命悬一线,李世民怒斩强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汉建兴十三年清明祭祀刚过,这天李世民下了早朝,正向御书房而去。 半路一飞骑卫自金银殿方向匆匆赶来。 一见陛下,顾不上行礼,慌忙道: “启禀陛下,汉中急情!请陛下速速移步金银殿!” 李世民见那飞骑卫满面惊慌,脸色煞白,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武都、阴平二郡失守?” 一边询问,一边加快脚步向金银殿走去。 路上那飞骑卫紧跟陛下,小声在陛下耳边说道: “暗卫有人将重伤的杨苒小姐送回,小人大致看了一眼。 其状……其状……” 李世民闻言大惊,一时忘了追问那飞骑卫,满面忧愁,直奔金银殿而去。 到了金银殿,李世民先令张嫣去寻御医前来,而后令黄皓将送回杨苒的暗卫叫来。 自己则是直奔杨苒所在而去。 此时杨苒暂时被安置在金银殿东边厢房之中,身边有阿依照顾。 李世民慌张推门而入,刚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浓郁药味夹杂着丝丝血腥气。 顾不得遮挡口鼻,李世民快步来到杨苒榻前。 此时阿依正一边哭泣,一边为杨苒擦拭身上结痂之后又冒出的血渍。 李世民定睛看时,只见杨苒头上被包的只露双眼口鼻,浑身上下多处伤口。 可见肌肤之处血色全无,气息微弱到几乎看不出胸口起伏。 “啊呀!杨苒如此惨状,只怪朕未能思虑周全,提前劝阻杨苒。 如今杨苒这般模样,让朕怎能不自责、痛心呢?” 李世民见杨苒生命垂危,命悬一线,不禁神伤,口中不住指责自己未能照顾好杨苒。 阿依见陛下如此伤心自责,止住哭泣,哽噎着对陛下道: “杨苒姐姐救兄心切,瞒过吾等所有人,连夜赶往仇池山。 此事错不在陛下,怪只怪吾与杨姐姐同处一室,却未能提前发觉异样。 如今杨姐姐这般重伤昏迷,或许也是命运使然…… 还望陛下莫要过于哀伤自责。 只要杨姐姐尚有一口气在,说不定恢复些时日就会醒了呢?”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 “前些日因为‘爬龙榻’一事,吾还那般训斥汝等…… 本想着三年之期很快就过,到时定不能辜负汝二人情义…… 现在杨苒这般青春年华,却要受此劫难,朕…… 倘若生前不能给杨苒一个名分,万一杨苒未能挺过去…… 到那时再追谥又有何意义? 唉!莫不是老天欲让吾破了守孝承诺,成全卿等佳人?” 李世民性情中人,一想到杨苒此前对自己倾心仰慕之情,就难掩心中哀愁。 说话间,就欲趁杨苒尚有气在,直接破了守孝之约,纳其为妃。 正当此时,门外黄皓带着送杨苒归来的巾帼暗卫求见。 李世民抹去眼角泪花,稳稳情绪,待心情平复之后,这才让黄皓等人入内。 一见那暗卫,李世民赶忙抬手示意其不必见礼,而后急切问道: “汝等是在何处将杨苒救回?对杨苒下毒手之人又是谁?当时情况如何? 速速详细道来!” 那暗卫,略微一顿,组织好语言后,将前些日马承仇池山夜战强端之事细细向陛下禀报。 到最后,还十分笃定,杨苒奋勇杀敌,但因连日奔波又身陷重围,这才着了强端的道。 若不是张著、卓膺及时赶到,死命替杨苒挡了一下,说不定自己带回来的就是杨苒尸首。 李世民闻言,牙呲欲裂,紧握双拳,从牙缝中恨恨的挤出一句话来: “奸贼强端,背汉降魏,还敢害吾爱卿。 待将汝押回成都之时,吾定要将汝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屋内之人,头一回见陛下如此愤怒,都不敢接话,只得低头沉默。 过不多时,张嫣引着御医到了。 刚一进门,只见陛下周身似乎有火在燃烧一般,怒气冲天,周围之人皆不敢抬头,只在原地发抖。 张嫣本来还欲打破这紧张气氛,去劝陛下。 刚要开口,无意间瞥见的榻上昏迷的杨苒。 见杨苒肤如白蜡,浑身瘫软,几乎如死人一般。 张嫣瞬间悲怒交加,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将吾妹伤成这样? 若让那歹人落在吾手,定叫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言罢,一边心疼的来到杨苒榻前,一边对御医道: “吾看杨苒妹子尚有一口气在,汝必须将其救活! 倘若救不活,那吾就让汝陪她而去!” 那御医先是向陛下施礼,见陛下微微点头,而后又向张嫣稽首道: “张二小姐,下官定然竭尽所能,只是…… 只是杨小姐这般情况,吾却不敢保证一定……” “废话少说!救不活时,吾要汝狗命!” 御医还算经验丰富、处事稳重,虽被张嫣吼得有些发慌,但还是有条不紊的为杨苒看起伤来。 忙活了一会,御医擦擦头上的汗,取出笔来迅速写了一张药方。 而后双手捧到陛下面前,小心翼翼道: “启奏陛下,下官已经看过杨小姐伤势。 这里有药方一副,另有吾等太医调制的金创药一包。 此药需用文火煎熬六个时辰以上,而后口服。 在配合金创药外敷。 或许……或许能将杨小姐性命保住。 只是……” 说道这里,御医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李世民此时已经从方才的悲愤中缓了过来,见御医欲言又止,安慰道: “张嫣那小妮子向来如此,汝不必将她气话放在心上。 杨苒伤情如何,能否活命,汝尽管如实道来。” 那御医先是谢过陛下,而后稽首道: “回陛下,杨小姐身上其他伤口倒是无甚大碍。 只是头部那处伤口有些麻烦。 怕是遭钝物所伤,脑内受损,又有半寸深的伤口直入后脑柔软之处。 倘若运气好,经过休养或许可保住性命。 但能否醒来却是未知。 若天不见怜,则……则可能活不过半月……” 众人闻言皆震惊。 李世民本身还抱有一丝希望,但御医话出,李世民心中那点希望也彻底破灭。 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李世民下意识伸手扶墙,强稳身形,朝御医摆摆手,屏退了御医。 黄皓见陛下此状,赶忙上前搀住陛下,口中不住劝慰陛下。 张嫣也没了刚才那股狠劲,只是趴在杨苒榻上痛哭。 从这日起,李世民一连几日只要有时间就守在杨苒榻前,口中不断呼唤杨苒,试图将其唤醒。 几日后,李世民正在杨苒榻前守护之时,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启禀陛下,平北将军马岱、飞骑卫校尉张著、卓膺三人求见。” 李世民闻言,一个激灵,立刻站起身来,激动道: “令三人在金银殿正殿等候,朕这就过去!” 言罢,留阿依在旁照顾杨苒,李世民略微整理下衣装,随即出门向金银殿正殿走去。 刚进正殿,马岱等三人迎着陛下纳头便拜。 李世民不等三人开口,抢先道: “三位免礼,强端是否押解回成都?” “启禀陛下,强端、牛金、苻双三人皆已被押解成都。” 李世民得知强端已被押回成都,心中大善,扶起三人,急切道: “很好!马上派人将强端押来,朕要当着杨苒之面,治罪强端,而后将其千刀万剐!” 马岱见状,不敢迟疑,先是示意张著、卓膺二人留下向陛下解释杨苒之事,而后领命退出大殿。 张著二人见马岱去押强端,行至陛下身前,同时跪在地上,向陛下磕头道: “启禀陛下,吾二人自知罪无可赦,特来领罪,望陛下降罪!” 李世民被二人突然请罪之举惊的一愣,先是令二人起身,而后疑惑道: “二位将军在仇池山智败强端,又跟随大军抗击魏军,正是有功之士,这罪从何来啊?” 二人闻言,相视一眼,而后再次跪下磕头道: “吾等奉命追回、保护杨苒,却未能将杨苒安全带回。 此失职之罪,罪不可恕,望陛下依律严惩!” 第一百一十章天无绝人之路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二人既表态,李世民摇摇头,将二人扶起,和声道: “二位将军不必如此,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受伤甚至是战死疆场,皆有可能。 杨苒先一步连夜出城,二位能及时追上,并且关键时刻为杨苒挡下致命一击,已尽到责任。 此事怨不得二位将军,要论起来,朕才是要负责的那个人……” 二人见陛下不但不责罚自己,反而自领罪责以宽慰自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如此对臣,臣等怎能不为陛下效死? 如今只希望天见垂怜,令杨苒逃过此劫!” 过后,二人又将仇池山大战详细情况汇报给了陛下。 其中说到诸将如何依照陛下指示增援仇池山,又如何智勇退敌、斩杀擒拿敌将之事,李世民都没什么异样的反应。 这些基本都在李世民预想之中,当提到牛金审问杨千万族人之时,李世民忽然眼前一亮。 将细节问清楚之后,李世民陷入了沉思。 按照原本历史发展,强端、苻双降魏,马岱追击二人后被牛金击败,这一系列事情是单独连贯的一条线。 只是历史记载中并未提及为何强端会突然降魏。 根据牛金审问杨千万族人一事,李世民隐约将整个事件串联了起来。 发现可能魏国国内有大事发生,而且极有可能是不可摆上台面之事。 强端降魏,也许只是凑巧和那件大事发生在一起…… 这么看来,曹魏大举镇压雍凉羌氐,似乎就合理许多了…… 正在此时,门外马岱已将强端押到。 此时强端被绑的结结实实,被几名飞骑卫一路拖着来到了金银殿中。 李世民起身行至金银殿门口,看向门外的强端,愤恨道: “无耻恶徒!去年朕曾经绕过汝一次。 没成想汝非但不感恩,反而勾结曹魏侵吾疆土,杀吾将士。 最可恨的是,汝明知杨苒是朕身边之人,却胆大妄为,欲置其于死地!” 言罢,李世民走到强端身前,一脚踹在强端脸上。 “左右,将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拖到杨苒卧房门外! 朕要当着杨苒之面,将此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不然难解吾心头之恨!” 强端此时早就没了往日的神采,仇池山到成都这一路上,没少受了折磨。 如今见陛下对自己恨之入骨,强端虽心中懊悔,嘴上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哀叹一声,而后低头不语,等待死亡的来临。 李世民先一步到了杨苒卧房,在杨苒榻前对着还在昏迷中的杨苒道: “爱卿虽昏迷,但吾知爱卿应能听到朕之话语。 不论卿是否醒的来,朕必将卿之情义铭记在心,定不会让卿含恨。 今日仇人强端就在门外,朕要当场将其治罪,为卿报了重伤之仇!” 言罢,李世民站到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强端,威严道: “反贼强端,叛汉投魏、谋杀忠良、重伤朕钦定的爱妃。 其罪之多,罄竹难书,其罪之大,人神共愤! 累累罪行,证据确凿,不需刑狱审讯。 朕口谕,强端罪孽深重,当受千刀万剐之罪,就地执行! 死后分尸,将头颅悬于城门,以示天威!” 强端闻言,不禁浑身颤抖,吓到屎尿横流。 正欲喊冤,却被张嫣抢先一步拽出舌头一剑割了。 之后行刑之时,强端几度昏厥,又被救醒,直至浑身鲜血流干,完全没了气息,才自痛苦中解脱。 期间,杨苒似乎心有所感,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此事过后,李世民担心杨苒安危,无心过问牛金、苻双之事。 只将二人囚禁在郡府大牢之内,等候发落。 一连又过了几日,眼看杨苒不见好转,李世民便决定破了守孝诺言,纳杨苒为妃。 若杨苒当真就此离世,也好以嫔妃之礼将其厚葬。 这日李世民正在御书房中起草诏书,欲昭告天下纳妃之事。 忽然门外跑来一小黄门,那小黄门面带喜色,匆匆而来,刚一到御书房门外,便迫不及待道: “陛下!大喜!” 李世民放下手中笔,起身来到御书房门口,问道: “何喜之有?” “回陛下,宫门外一队鸿胪卫正带着华佗弟子樊阿等候陛下传召!”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陛下!” 李世民确定樊阿已至,登时燃起一股希望,不由喜极而泣。 张嫣见陛下愣在原地抹泪,着急道: “阿斗哥哥,为何不下旨令樊阿觐见,反在此处哭泣?” “哦,嗯!樊阿一到,黄夫人、杨苒均有生还希望。 朕……朕一时高兴……” 说着,李世民擦干眼泪,对那小黄门道: “汝先去迎接樊阿进宫,引着樊阿等人直接前往金银殿。 朕少做准备,亲自在半道等候。” 那小黄门领命而去。 李世民又看向黄皓。 “去通知何宗,令鸿胪寺为樊阿准备接风宴。 只请朝中两千石以上重臣,以及朕之心腹相陪!” 黄皓也领命而去。 “小妹,随朕前去迎接樊阿。 对了,带上一队禁军,场面搞的隆重些!” 一切安排妥当,李世民带上御书房附近侍立、值守的宦官、侍女,一行人直奔樊阿来路而去。 过不多时,在前往金银殿的必经之路上,李世民率众接到了樊阿。 但见不远处十数名鸿胪卫护卫之下,一位体态康健,气质洒脱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大包裹,穿着粗布短袍,脚踩草鞋,满面红光正与旁人谈笑风生而来。 李世民认定那人便是樊阿,除了对樊阿年龄有些意外,总体上这人还是符合自己对“民间神医”的想象的。 收起意外之心,李世民快走两步,一脸喜悦迎上樊阿。 “久闻先生大名,朕早已心驰神往。 自去年派人寻先生以来,朕日思夜想,今日终于得见。 朕不胜欣喜、荣幸之至!” 樊阿见蜀国陛下亲自率众相迎,也向前快行,迎着李世民躬身拜道: “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乃当世仁德之君,令人敬仰。 吾一山野之人,借着先师余荫,却无甚真才实学。 如今陛下这般礼遇,着实令草民汗颜!” 二人寒暄已毕,李世民拉起樊阿之手,满面春风,拽着樊阿就往金银殿走。 众人紧随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直至金银殿外,众人方才散去。 只剩陛下、樊阿、张嫣等人一同进了大殿。 刚一进殿,李世民就迫不及待道: “朕知先生一路劳顿,十分辛苦,但如今朕身边有两位重要之人皆命在旦夕。 朕惭愧,不得不求先生先受累救人,而后再行歇息。 还望先生莫怪……” 樊阿闻言,爽朗一笑,而后郑重道: “所谓‘医者仁心’,对行医之人来说,救死扶伤乃天职,必定是放在首位的。 况且草民此次不远万里来到成都,本身就是为了给陛下解忧。 陛下不必如此客气,还请陛下为草民指引方向,咱们这就前去看望那两位患者!” 李世民感激的向樊阿一拜,真诚道: “朕先代两位重要之人拜谢先生大义。 今日先生先治疗宫中那位患者,另一位患者,朕当连夜将其接进宫来,好方便先生救治。” 樊阿见陛下亲自拜谢,惊慌失措,赶忙跪地回拜。 “陛下不必如此,草民既然答应前来,那草民心中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李世民扶起樊阿,而后带着樊阿快步来到东边厢房,将樊阿让进了杨苒养伤之处。 樊阿一进屋,眉头不由皱起,四周打量一番,而后略有不悦道: “此屋中门窗紧闭,又无其余通风之处,药味、血腥气夹杂各种异味充斥其间。 此等环境,只能加重伤患病情,怎能令其早日痊愈?” 言罢就要去打开门窗通风。 此时张嫣忽然跳起拦在樊阿面前,“呛啷”一声,拔剑在手。 “徒有虚名的庸医!如今方才四月天气,其风尚凉,杨苒妹子满身伤口。 岂可见风?汝莫不是欲令杨苒伤口着风,染上那金创瘈疭?” 第一百一十一章特殊的来客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张嫣又耍起横来,赶忙将张嫣举剑的手按下。 “小妹不得无礼!樊阿先生成名已久的神医,又是华佗亲传弟子,怎能加害杨苒?” 言罢向樊阿稽首道: “吾这护卫乃昔日先帝帐下大将张翼德之女,脾气火爆,但心地善良。 方才举动也是因担心杨苒安危而为,望先生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樊阿并未答话,只是微笑向李世民点点头,而后继续去将门窗打开。 少时,樊阿坐在杨苒榻前,一边查看杨苒伤势,一边说道: “凡伤患将养之地,须保持干爽通风,待屋中气味散尽,便可关上门窗。 每日如此往复,才能令伤者更快康复。 另外,草民会专门为杨苒小姐配置一副药水。 或每日或三五日,只要见伤口有浓淤,便可以药水擦拭,保持伤口清洁。” 将杨苒身上几处伤口大致看了看之后,樊阿着重检查了杨苒头部伤势。 “其余外伤到无甚大碍,按照吾方才所言之法即可痊愈。 只是脑后这处伤口却是有些棘手。 草民自先师那里学成之后,又依据先师所传医术,创新了一套用针之法。 此法或许可令杨苒小姐逃过此劫,只是……” 李世民见樊阿有所迟疑,赶忙接过樊阿话头,和声道: “先生但说无妨,此时杨苒昏迷不醒,性命堪忧。 不论先生欲如何治疗,朕都能接受。 倘若杨苒命薄,就此香消玉殒,朕也不会将责任推到先生身上。 假如先生真的‘妙手回春’,那朕还要重赏感谢先生!” 得了陛下口谕,樊阿也不再顾虑,正色道: “倘若用一般方法医治,或许只能保住性命,但后半生恐怕只能在昏睡中度过。 吾所言用针之法,尚未有治愈类似伤情的先例。 成功可能估计只有不足三成,若成功,杨苒小姐当恢复如初,只是会留下疤痕。 若不成功,极有可能就此解脱……” 李世民听出樊阿意思,不等樊阿说完,当机立断道: “莫说三成希望,哪怕一成希望,朕也不会放弃。 樊阿先生尽管施救,朕承诺,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为难先生!” 此时张嫣也从方才激动中冷静了下来,自知失礼,不好意思的走到樊阿面前。 “小女方才太过无礼,无意冲撞先生。 如今既然先生有施救之法,还请先生莫要有所顾虑,放心施救。 吾先为刚才莽撞之举向先生道歉,再拜谢先生不远万里来救之恩!” 言罢,张嫣规规矩矩躬身向樊阿拜了三拜。 樊阿慌忙扶起张嫣,而后稽首向陛下、张嫣二人道: “那草民就使出毕生所学,尽全力而为! 待草民略作准备,便开始为杨小姐用针。” 此后樊阿将一切提前准备妥当,并告知李世民,正常情况,用针不出七天必然见效,七天若无效果,那就只能放弃。 当晚接风宴上,李世民给了樊阿一个太医的职位,使其能更方便出入宫中为杨苒疗伤。 樊阿先是以自己闲散惯了为由,婉拒了多次,后来实在拗不过陛下,才勉强答应。 并告知陛下,倘若医治结束,希望陛下能准许其辞官出宫。 李世民怕影响樊阿治疗杨苒、黄月英二人,只得先应承下来。 暗中却打定主意,日后定要想办法将樊阿留在身边。 翌日,樊阿在陛下的陪同下,在金银殿东厢房内,为杨苒施针。 此时屋内只有张嫣、阿依在旁辅助。 樊阿打开自己的针囊,取出四根细长银针,一根银钗一般粗细,顶头圆钝的鍉针。 用烛火烧过针尖,使杨苒后背向着自己,伤口在上,而后开始寻穴施针。 张嫣在一旁看的好奇,不由问道: “先生所用之针与平常御医也无甚区别,为何御医却不能为杨苒施针治伤?” 樊阿目光不离杨苒伤口,笑道: “平常医者大多顺势而想,此伤在他们看来,是脑内受损,无法根治。 但在吾看来,不过是伤口周边经络堵塞,无法自愈。 吾当先用长针将风池、天宗、脑户、玉枕这与伤口相通的脑后四穴复通。 使周边结淤流动,而后以鍉针按摩引导结淤汇聚伤口处。 若成功则只需清理伤口若干次,经脉通畅之后,杨苒自然苏醒。 顺利的话,也许疏通三五次,经脉即可畅通,人当即恢复意识。” 张嫣闻言期冀的看着正在行针刺穴的樊阿。 “但愿如先生所言……” 樊阿余光瞥见张嫣满眼希望之色,硬是咽下了自己将要说出口的下半句话,只微笑着点点头。 不久之后,樊阿第一次施针结束,交代阿依等人时刻观察杨苒情况,若有异样及时告知。 紧接着,樊阿又跟随李世民向后宫而去,医治早上才到的黄月英。 刚出金银殿,一小黄门正迎着李世民等人跑来。 一见陛下,赶忙躬身施礼道: “启禀陛下,宫外来了一队人马,其中还有不少女眷。 自称是凉州羌王柯吾,前来成都拜见陛下。” “凉州羌王柯吾?” 听到这个名字,李世民随即想起了历史上多次反叛曹魏的那位羌王,最终被徐邈镇压诛杀。 如今此人居然来到成都,还有不少女眷…… 莫不是历史又在不经意间有了偏差? 想到此处,李世民转身看向樊阿。 “实在抱歉,朕怕是无法陪同先生一起前往救治黄夫人了。 待此事了结,朕定然前往先生处赔罪。” 樊阿见状,笑道: “政事要紧,陛下请自便。” “黄皓,汝为樊阿先生引路。 告知皇后,但凡先生有任何要求,莫要迟疑,立刻去办。” 黄皓领了命,恭敬的向樊阿一拜,而后引着樊阿向后宫走去。 李世民见二人走远,对那小黄门道: “令那队人马在宫外驿站休整,只带其首领来鸿胪寺见朕。” 言罢,领着张嫣向鸿胪寺而去。 刚到鸿胪寺门口,就见一名小黄门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在一队禁军保护下,向鸿胪寺走来。 李世民并未急着进鸿胪寺,先令鸿胪寺门外守卫进去通知何宗来迎接羌王,而后自己就站在鸿胪寺门口等待那两人过来。 刚到近前,两人之中更高大那位,认出陛下龙袍,赶忙满脸堆笑迎着李世民就拜。 “小王柯吾,乃凉州武威郡境内羌王,特来拜会大汉陛下,陛下万岁!” 此时柯吾身边那位看起来较为瘦小的随从,却是将脖子上的纱巾向上提了提,有意遮住自己面庞。 李世民见状略微一愣,而后换作一副友好之状,迎上柯吾。 “柯吾大王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二人正寒暄时,何宗由鸿胪寺走出,见陛下正与一陌生人交谈,赶忙上前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奉命前来接待羌族使节,莫非面前这位便是……” 柯吾见陛下将鸿胪寺内官员叫了出来,怕陛下直接将自己交给官员接待。 不等何宗讲话说完,赶忙躬身道: “启禀陛下,最近曹魏正大举进犯吾等雍凉境内羌氐氏族。 小王在此次事件中,偶然得知一魏国机密之事。 此番前来,正是要亲自向陛下汇报。 您看是否……” 说着,柯吾看向何宗,而后又转过脸来笑着看向李世民。 何宗见状,十分识趣道: “呵呵呵,无妨无妨!既然大王有要事汇报陛下,那吾自当回避。 正好吾这就开始为大王准备接风宴,与陛下交谈之后,可莫要忘了来鸿胪寺参加接风宴啊!” 柯吾闻言不禁大笑,笑过之后,感激的看向何宗。 “多谢陛下、大人盛情款待,今晚小王定然不会缺席!” 李世民见状,顺势道: “既然柯吾大王有要事相商,那请随朕到御书房详谈。 彥英,今晚宴会之事,有劳了。” 何宗向陛下、柯吾等人告辞后,转身进了鸿胪寺。 李世民则是向御书房走去,柯吾赶忙跟上陛下,还不忘示意不远处的随从也跟上。 在一名宦官指引下,众人移步来到御书房门外。 李世民向柯吾一摆手,客气道: “柯吾大王,请随朕进内座谈。” 柯吾谢过陛下,在陛下入内坐定之后,方才解履而入。 刚进御书房,只听门外张嫣沉声道: “随从止步!柯吾一人入内便可!” 回头看时,只见张嫣伸手将自己随从拦在门外。 那随从见状,双眉一凝,就要发话。 柯吾赶忙抢先道: “且慢!请听吾一言!” 第一百一十二章曹绫的心思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嫣见柯吾欲为手下随从出头,不悦道: “汝等外族之人忽然来投,心意尚不明确之时,又要单独面圣。 如今陛下能答应与汝单独密谈,已是天大的信任和恩赐。 怎的?汝还要为这随从求情,令其一同觐见陛下?” “这……” 柯吾一时语塞,又见御书房外许多宦官、宫女侍立值守,却不敢直接将随从身份道出。 李世民听到二人争吵,起身来到御书房门口。 见张嫣正持剑拦着柯吾随从,李世民好奇的打量起那随从来。 虽然只能看到那随从身形和眉眼,但仍是被那随从散发出的独特气质惊了一下。 那随从身形瘦小,衣服宽大,有些不协调,似乎在遮掩什么。 眉宇之间透着骄傲、睿智还隐约有些霸气。 尤其那双柳叶眼,如盈盈秋水般清澈明亮又伶俐有神。 “嗯?” 李世民刚打量完,就感觉这随从必定大有来头。 “小妹,让他进来吧。 有小妹在时,还无人能伤的了朕呢!” 张嫣闻言,收起严肃表情,向陛下微微一笑。 而后转身对那随从不屑道: “量你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也翻不起浪来!” 言罢一侧身,示意那随从进入御书房。 柯吾见状,长舒一口气。 心道,还好陛下不拘小节,否则不知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几人进了御书房,张嫣将房门关好,直接站在陛下身侧,警惕的盯着柯吾等二人。 李世民见柯吾入座,笑着看向柯吾道: “大王不远万里而来,又说有曹魏机密要告诉朕。 现在房中就咱们四人,柯吾大王可放心将心事讲出。” 柯吾向陛下躬身一拜,而后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随从。 见那随从微微点头后,柯吾向李世民正色道: “回陛下,小王此次前来,除了欲在大汉庇护之下躲避曹魏兵锋之外,还为您带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言罢,指了指身边的随从,小声道: “这位不是小王随从,而是魏国东乡公主,曹叡胞妹,曹绫!” “什么?” 李世民虽说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这随从来头这么大! “千真万确啊陛下,小王万里迢迢而来,总不能戏耍陛下寻开心吧?” 此时张嫣也有些吃惊,赶忙向前几步,站在那随从身边仔细打量起来。 “那个,蜀国陛下的‘小妹’,汝怎的这般不懂规矩? 都说了吾乃大魏公主,汝却还要站这么近打量吾,真是无礼!” 曹绫一发声,李世民、张嫣更加震惊。 “还真是年轻女子的声音,既然来见吾大汉皇帝,为何要遮遮掩掩,不露真面目? 难道汝等曹魏之人自知是‘贼’,无脸见人?” 张嫣毫不示弱,硬是找个由头反奚落起曹绫来。 曹绫哪受过这种气,见别国一个小小护卫,竟敢如此嘲讽自己,曹绫将围巾扯下,露出真面目,不屑道: “本公主真容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整个蜀国,也就你们家陛下有这个资格!” 言罢,白了张嫣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看向李世民。 “本公主有礼了,蜀国陛下,以后挑选护卫可不能如此草率了! 吾其实是不想来的,若不是柯吾惧怕徐邈、郭淮等人,吾现在还在凉州羌王家里享福呢。” 柯吾闻言,不由摇头,心道这小女子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李世民见了曹绫真容,不由咂咂嘴。 心道,此女美貌气质俱佳,若放在自己上一世后宫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啊,哈哈!魏国公主言重了。 朕这护卫是大汉皇后胞妹,张翼德将军次女张嫣是也。 张嫣武艺不凡、豪爽侠义、英姿飒爽,最重要是她绝对不会对朕有二心。 如此护卫,朕怎能不带在身边,像亲人般对待?” 张嫣闻言,不由一阵甜蜜,而后得意的看向曹绫。 “哼!这下知道本小姐是谁了吧?” 曹绫见张嫣得意,有些不爽,就要上前争辩。 李世民见状,赶忙抢先道: “若从皇后母亲那论起,汝三人也算是从母姊妹,都是一家人,怎的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呢?” 见二人各自娇哼一声,而后暂时停止了争吵,李世民看向曹绫道: “公主也莫要把朕想的太过无知了,方才汝所言,朕是肯定不信的。 朕也算是公主姊妹的丈夫,咱们也不是外人。 汝有何想法、要求,都可以告诉朕,朕必定不会为难汝。” 曹绫听陛下言语,不像是“不谙世事”的“庸主”,不由疑惑。 赶忙收拾心情,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位被哥哥称作“庸主”的蜀国陛下刘阿斗。 “年龄当与本公主差不多,一副养尊处优的富贵体态,面相嘛…… 还算可以,虽称不上‘天日之表’‘龙凤之姿’,也还说得过去……” 曹绫正一边打量李世民一边小声嘀咕,忽然柯吾开口打断了曹绫思绪。 “公主,陛下还等着您回话呢,您要是懒得开口,不如就有小王代劳?” 曹绫被柯吾话语打断思绪,下意识摇头道: “那倒不是……” 柯吾见曹绫有了反应,继续道: “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回话。 小王带着公主一路担惊受怕,早就身心俱疲。 待将来意道明,小王也好快些下去歇息……” 柯吾说话的时间,曹绫已从方才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向李世民道: “吾时常听皇兄以及大魏朝臣谈起陛下,众人皆言陛下不谙世事,一应事宜皆委托丞相诸葛亮处理。 诸葛丞相去世后,我国大臣,尤其是司马懿等人,皆断定蜀国在您这等庸主手中,必然走向衰落。 甚至还有很多人劝吾皇兄南下蜀中,趁机攻伐蜀国。 但如今到了贵国,初见陛下,吾却觉得他们所言有失公允。 好奇心驱使,本公主欲在贵国留些时日,领略蜀中风采。 顺便验证下,他们对陛下的看法是否准确。” “公主想法倒不算过分,只是朕想知道公主来时,向汝皇兄言明心意了吗?” “陛下莫要叉开话题,只说是否答应本公主在贵国做客即可!” “做客到无妨,但公主这般身份,若无汝皇兄首肯,朕却是不好答应下来。” 说着,李世民看向张嫣道: “小妹,为曹魏公主备马车、护卫!待会接风宴后,即刻送公主归魏。” “得令!” 张嫣答应一声,得意的看一眼曹绫,就要去安排车马、护卫。 “陛下且慢!本公主这样身份,您舍得直接将吾送回? 不需要以吾为质,向吾皇兄索要些什么东西?” “哈哈哈!这点公主就不必操心了。 朕手中有的是与曹魏谈判索要好处的筹码。 汝这般‘来路不正’的人质,吾却是不敢去用。 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庸主’了,朕可不想再加一条‘卑鄙小人’的罪过!” 柯吾见此情况,也为了难。 本想自己来投奔时,顺道带着大魏公主,这样更能显示自己本事和诚意。 没成想这蜀汉陛下对公主来路如此在乎,对公主这层身份,却不以为意…… 眼看公主就要被送回,自己的事还没个着落,柯吾拉一下曹绫衣角,小声道: “公主,看来不主动将事情原委说出,蜀国陛下是不会与吾等好好说话的。” 曹绫轻轻甩开柯吾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转头小声道: “汝急什么,本公主自有安排!” 言罢,曹绫看向陛下,神秘道: “难道您就不想从吾口中,了解此次雍凉动乱的实情? 又或是您早已成竹在胸,对吾掌握的情况不屑一顾?” 李世民闻言,心道,终于进入正题了。 这公主与羌王结伴而来,要说其中没点故事,自己是绝对不信的。 她与柯吾二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次雍凉事件的起因。 不过曹绫美貌气质,自己也是十分喜欢的,留下她自然也是可以的。 若要留下她,自己必须先在她面前立立威,逼她放低姿态。 只听她随便几句话就将其留下,那日后岂不要被他拿捏? “嗯,公主猜对了,朕不但不屑一顾,还断定不久魏使便至。 这一回,朕打定主意要好好敲汝皇兄一笔。 您心中那点实情,说与不说,吾还真无所谓。” 言罢,再次对张嫣道: “事不宜迟,这就为公主备车马,送公主归魏!” 第一百一十三章李世民收留曹绫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曹绫见这刘阿斗油盐不进,执意要驳了自己面子,将自己送回,不满道: “本公主在吾大魏之时,包括父兄在内,还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吾。 今日吾口舌费尽,甚至收起平日性情,对汝谦恭之至。 汝怎的还要这般苦苦相逼? 哼!不留就不留,信不信本公主这就离了成都回去向哥哥告状。 就说蜀国皇帝欺辱与吾,让皇兄派大兵前来伐蜀,为吾出气!” “那就太好了,朕正求之不得! 不过公主可要想好,回去之时如何向汝皇兄解释。 不论是谁,如何让公主到了成都,您认为还会有回去的机会吗? 当然,公主要说是朕害怕大魏兵锋,特地将您送回也行。 只是这样一来,朕欺辱公主之事便没了根据…… 唉!公主处境还真是微妙啊,朕都有些替公主担心了呢。” “刘禅!你这无赖!定要逼得吾将难堪之事道出,汝才肯罢休吗?” “不不不!公主误会了,朕只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将公主留下。 倘若公主真诚以待,朕又觉得其事可行时,必然好好招待公主这等贵客。 从始至终,命运都一直掌握在公主自己手中!” 曹绫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执着,心道还是误信朝中那些人贬低刘禅的话了,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轻敌,最后被刘禅占了上风。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将心中之事向陛下道来。 只希望陛下听过之后,允许吾在贵国停留些许时日。 待时机成熟,吾自会离去,保证绝不为陛下带来任何麻烦。” 言罢,看了张嫣一眼后,转过脸对陛下娇羞道: “您也说了,咱们之间有亲,算是自家人。 待会不论听到什么,陛下包括张嫣,您二人可不许笑话吾!” 张嫣见曹绫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忍道: “姐姐只管说,吾保证不嘲笑,不经允许,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曹绫有些意外的看了张嫣一眼,点头微笑表示感激。 回头再看陛下时,见陛下也再向自己点头示意。 “唉!这事说起来,也怪吾太任性。 看不惯皇兄的一些做法,一怒之下负气出走。 这才引出了柯吾劫掠使节团,等一系列事件。 吾皇兄无端发兵雍凉之后,吾更是心火难消。 这才请求柯吾大王将吾一路护送而来…… 如今虽也有些后悔,但短期内,吾却是不想再看到皇兄了! 什么时候他有所改变,又或是吾自己消了气,到那时吾在回去不迟。” “关于汝兄妹之间因何事置气,朕就不问了。 按汝所言,曹魏用兵雍凉,是为了震慑宵小,令劫持汝的羌氐人将汝交出?” “确实如此,但吾觉得此法虽有效,但过于昏庸无道。 吾兄大可以诏告天下,就说公主在雍凉境内失踪,限定日期将公主交出,如若不然,再行征伐也不迟。 他却为了面子,直接发兵雍凉,这不是昏君所为吗?” 李世民只是笑着点点头,但并未接话。 在自己眼中,倘若出现此等情况,怕是也会如此行事。 毕竟在自己国内,连亲妹妹都保护不好这种事,说出去确实丢脸…… “公主、柯吾大王,汝二人可知因为此事,吾大汉境内方才经历了一场惨烈大战吗?” 柯吾见陛下问起此事,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陛下一提起此事,小王倒是想起些情况来。 前些日吾伪装成商队,穿过南安与武都交界时,曾被郭淮手下军官盘问过。 幸亏公主教给小王的说辞和乔装之法好用,这才顺利过了边境。 只是吾等从郭淮身边过时,郭淮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之处。 刚一过境,就见郭淮手下策马来追,还让吾等留步。 此时正好有一将军率领几千士兵慌忙由南而来,吸引了魏军注意力。 吾等这才甩开身后追兵,加速赶来成都。” “柯吾所言不虚,而且吾以为,郭淮应当是认出吾了,故而派兵追赶。” “公主确定郭淮是认出汝,而不是识破了柯吾乔装?” “哎呀!吾十分确定! 昔日吾族叔曹子丹在时,吾曾经缠着他带吾参加西线战事。 你家丞相,还有那个号称‘麒麟儿’的姜维吾都见过。 当时郭淮也在军中,曾与吾有数面之缘。 前些日被盘问之时,吾无意间与郭淮远远对视一眼。 从他表情中,吾断定,他认出来了!” “若如此,不久之后曹魏使臣必至。 届时公主希望朕如何回答关于汝在成都否的问题呢?” 曹绫闻言,不由欣喜道: “陛下这么问,是答应留吾在蜀国做客了?” “朕是那不近人情之君吗? 公主方才都要哭鼻子抹眼泪了,也已将实情到来。 朕若再不答应,那就是真的过分了。” “陛下果然如本公主所想,是个心怀天下的仁德之君! 既然如此,那还望陛下好人做到底,使节来时,莫要将吾交出!” “喝!才与朕说了几句话,公主就看出朕是仁德之君了? 依公主的意思,是想让朕耍个无赖,直接否定公主在成都?” “这……” 曹绫眼神不由闪烁起来,低头思虑良久后,小声道: “陛下能否既让使臣知道吾在此做客,又拒绝使臣将吾带回?” “此事朕却不能马上给公主答复,容朕考虑考虑。 到时也要看看来的是谁,你皇兄又是什么态度。” “也罢,那吾就先在成都住下了。 陛下准备将吾安排在何处?” 李世民看看张嫣,而后对曹绫道: “不如公主先随张嫣去府上看望夏侯夫人,之后公主可在后宫太后处居住。” 曹绫闻言,点头道: “陛下安排甚是合理,本公主同意了! 张嫣妹子,事不宜迟,不如这就前往府上?” “姐姐发话了,那小妹自然照办。 不过今晚尚有接风宴,不知姐姐是否参加?” 不等曹绫答话,李世民抢先道: “此宴最好是参加,反正宴会之上都是两千石以上公卿,还有朕之心腹。 曹绫这身份,若不在他们面前露个面,万一走漏风声,怕是又要徒生事端。” 几人商量好后,李世民将柯吾留下,令张嫣带曹绫先下去歇息。 二人走后,李世民细致询问了柯吾劫持曹绫的动机和过程。 期间柯吾将欲联合柯比能反叛曹魏一事说了出来,并且有提到,如今自知实力不济,已经放弃了此等想法。 李世民则是抓住时机,大肆夸奖柯吾一番。 还告知柯吾,尽管在蜀中躲避战乱。 这期间若拿定主意,无论是否投奔大汉,都可随时来找自己。 将所有人都屏退之后,李世民独自在御书房中梳理整个事件,思考如何应对魏国使臣。 忽然想起历史上的柯比能,似乎是在建兴十三年春夏之交遇刺。 而在漠北众目睽睽之下与柯比能一命换一命的,正是曹魏剑客韩龙。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却还未听到柯比能遇刺的消息。 也不知雍凉这一闹,历史会不会发生改变,令柯比能逃过此劫? 正沉思,李世民忽然想起常播还在密室之中。 此人与韩龙类似,或许自己应该留下常播性命。 日后一旦北伐开始,定然会有许多不好对付的人物。 届时自己是不是也可仿效曹魏,派遣刺客暗杀之? 将一切想通之后,李世民伸个懒腰,正要出门去后宫看看樊阿如何治疗黄月英。 刚要出门,黄皓却先一步返回。 李世民见黄皓只身而来,疑惑道: “汝不在后宫陪着樊阿先生治疗黄夫人,独自一人跑这来作甚?” “启禀陛下,樊阿先生果然当世神医! 吾来之时,樊阿先生已经定下治疗黄夫人之法。 现在正在太医院寻材料配药,不需奴婢陪同。 奴婢这才急切前来向陛下报喜!” “啊呀!樊阿先生真是朕的大福星啊! 他一到,朕身边两位重要之人全有了生还希望。 待二人病情痊愈,樊阿先生闲暇之时,朕定要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此等奇人,定不能让他离朕而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曹叡恭请夏侯霸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魏国方面,郭淮分兵向雍州境内羌氐施压,自己则是屯兵魏蜀边境,接应牛金、盘查往来之人。 四月初时,有一日郭淮正指挥手下兵士,在南安向武都的必经之路盘查警戒。 忽然一商队,约莫两三百人,一路向西南而行。 由于常有往来于西域、魏蜀吴三国之间商旅,郭淮只是令士兵检查了货物以及记录下商队情况。 一切结束之后,郭淮习惯性向商队首领点头表示友好。 这一看不要紧,正好与对面商队首领随从对视一眼。 “这眼睛好熟悉啊……” 郭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想方才看见的那对眼睛。 过不多时,郭淮猛然抬头,大喝道: “左右,速速追回那队商旅!” 手下副将不敢怠慢,顾不得询问缘由,赶忙派出一队骑兵去追。 那对骑兵眼看就要追上向西而去的商队,却被南边山路上奔来的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 定睛看时,只见一员魏将,身后跟着几千狼狈不堪的禁军。 魏将身边帅旗之上,写着“胡”字。 那队骑兵想起牛金、胡遵二位将军前些日率军去了蜀境。 又见只有胡将军一人归来,知道事情不妙。 方才郭淮令人追赶商旅之时,又未说明原因。 众人一商量,觉得还是迎接胡将军去见郭淮更为重要。 于是放弃了追击那队商旅,转而引着胡遵大军向北而回。 刚一到郭淮大营,郭淮先是急切询问是否将商旅追回。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又不知自己家将军为何如此在意那队商旅。 郭淮见众人表情,一拍大腿,懊悔道: “早知如此,吾当亲自率军去追! 那队商旅一路向西南而去,定是要前往蜀中。 这可让吾如何向陛下交代?” 胡遵见郭淮懊恼,又听闻郭淮口中提及“向西南而去的商旅”,瞪眼道: “郭刺史所言商旅,莫非与……” 郭淮伸手打断了胡遵,再看看胡遵身后,只见几千残兵,却不见牛金、史静。 “胡将军孤身一人,只带数千残兵而归,莫非战事不利?” 说着便将胡遵引入大帐之中,两人密谈起来。 不久之后,郭淮与胡遵并出。 胡遵顾不上休整,带了亲卫部曲,拿了郭淮书信连夜奔洛阳而去。 胡遵日夜兼程,不敢歇息,强撑身体,终于在数日之后赶到洛阳。 一到洛阳,胡遵立刻进了皇宫。 曹叡闻听胡遵归来,面上不由一喜,以为有好消息传来。 当即在宫内召见了胡遵。 胡遵见曹叡时,只有孙资、刘放二人在侧。 从怀中取出郭淮所写密函,正要跪拜,曹叡却迫不及待道: “胡将军,礼就免了,先告诉朕,此次行动情况如何?” 胡遵赶忙停下了跪拜的动作,将郭淮密函双手呈上。 “启禀陛下,这有郭刺史密函一封,已将所有情况言明。 请陛下过目!” 孙资见陛下点头,赶忙过去接过密函。 “胡将军也不是外人,孙资就当着胡将军面,将密函内容念出吧。” 曹叡见胡遵不敢直接向自己汇报情况,猜到密函内容很有可能令自己失望。 心中不由一阵失落,而后索性瘫在龙榻之上,闭目听孙资读密函。 孙资向陛下躬身一拜,小心翼翼将密函打开,清清嗓子。 “臣郭淮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此次陛下交代之事,臣与徐邈、牛金、胡遵、史静等将军皆全力以赴。 如今可以确定公主暂时无虞,只是恐怕近期内公主无法回归大魏。 据报,雍凉羌氐大多已被镇压。 武都、阴平二郡降氐皆被蜀国剿灭。 此役史静将军奋勇争先,无奈时运不济,战死疆场,其尸首已送往成都。 另陛下所派一万禁军,如今只有三千之数返回魏境,现正于冀县休整。 牛金、降氐强端、降氐苻双以及东乡公主,目前应都已到达成都。 禁军仍有数千人被囚禁在蜀国境内。 臣等无能,未能为陛下分忧,如今只得为陛下守好雍凉边境,将功赎罪。 其余诸事,还望陛下早作决断,以免迁延日久事态恶化……” 曹叡耐着性子将郭淮密函内容听完,脸色一变再变。 孙资话音刚落,曹叡兀自由榻上起身,死死盯着胡遵。 “朕派去三员大将,还有一万禁军,加上强端、苻双。 汝等万余大军,皆是精锐,又有蜀境氐王做内应,怎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损兵折将暂且不说,既然寻到公主下落,为何还能让其到了蜀汉境内? 如今诸葛亮不在了,遍观蜀国,除了一个魏延之外,还有何人能与吾大魏抗衡? 刘禅一个玩物尚志、只知相父的昏庸之辈,守着蜀国小小一州之地,居然能令汝等成名已久的将军铩羽而归……” 曹叡虽气恼,但自知此事皆是由自己大兴土木引起,骂过之后,心中舒服许多。 “唉!也罢,此事朕也有脱不开的责任。 方才朕确实有些失态,并非有意责骂汝等。 还望胡将军多多担待。” 胡遵先是死里逃生,而后不做休息连夜赶路。 如今正身心俱疲之时,被陛下这一骂,又给骂的精神起来。 心道陛下骂的对,九州对一州,对方皇帝又是个庸主。 自己这些曾经与诸葛亮对敌之人,居然能败得如此之惨,确实丢人…… “启禀陛下,末将来时,郭刺史曾言,此事倒也不算坏。 倘若吾等自羌氐手中将公主救出,事情早晚也会传开。 到时世人皆知吾大魏公主竟被不入流的外族所获,定然嘲笑吾等无能。 如今确定公主在蜀,陛下只需派一上使,到蜀中陈述厉害、许以好处,将公主换回。 届时众人知道公主是被敌国劫持,陛下又能不惜代价将公主赎回。 这一来一回,反而令人觉得蜀国卑鄙,陛下仁义。 如此一来,天下有志之士闻陛下仁德,皆更愿投奔大魏,也算是因祸得福。” 曹睿闻言,不由点头称是。 “胡将军所言甚是,看来郭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能想到此一节。 那这出使之人,郭淮有无特别交代?” 胡遵见今日流程,与郭淮之前交代的几乎相同,不由佩服起郭淮来。 又想起郭淮确实为陛下推荐了几位出使之人,胡遵更是对郭淮心悦诚服。 心道这刺史还真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啊,郭淮想到的这些,自己却是很难想到。 不敢过多迟疑,胡遵略微思虑之后,当即回道: “启禀陛下,郭刺史确有推荐人选。 分别是武卫将军曹爽、荆州刺史夏侯威、偏将军夏侯霸。 当然,陛下若有其他人选,当以陛下为准。” “郭淮还是看的清楚啊!” 言罢,曹叡陷入沉思。 夏侯威在荆州,距离较远,肯定不是最佳选择。 曹爽每日在身边陪伴,自己也不舍得其远去。 按郭淮的意思,应当是希望自己派一位宗室前去。 尤其是与刘禅岳母有亲之人…… 而且此行还需商议交换俘虏等战后各项事宜,也非云游观光那般美事,相反还有些危险。 当年夏侯渊大意被斩,导致失了汉中。 之后夏侯霸又不似其他宗亲那般支持父皇继位。 这种种因素,导致其素来不受吾父子重用。 这么看来,夏侯霸还真是目前最合适之人。 “刘放,汝即刻着人……不,汝亲自前去吾族叔夏侯霸府上,将其请到这里。 朕欲请夏侯霸将军前往蜀汉,探望其妹,顺道将公主带回!” 安排妥当之后,曹叡令胡遵下去休息,其他事宜不必操心。 不久之后,刘放到了夏侯霸府上,一见面就代替曹睿恭敬的给夏侯霸施礼,而后和声道: “夏侯将军,陛下最近时常念叨您,总觉昔日先帝对您过于冷落。 今日陛下忽然提出要见您叙旧,大有封赏重用之意,还请移步宫中,觐见陛下。” 自从曹真去世后,夏侯霸整日郁郁不得志,早就习惯了备受冷落的日子。 今日忽然见刘放如此恭敬来请,不由疑惑起来。 但是又怕失去这有可能令自己获得重用的机会,只好满腹狐疑的随着刘放进了宫。 第一百一十五章黄月英脱险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一见曹叡,夏侯霸赶忙躬身去拜。 曹叡却一改往常冷漠状,满面笑意,亲自来到夏侯霸身前将其扶起。 “此间无甚外人,族叔不必如此多礼,快请入座!” 夏侯霸更加疑惑,甚至有些担心起来。 生怕陛下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如此殷勤是为了令自己麻痹大意,好趁机套话坐实自己把柄。 犹豫半天,也不见陛下打断自己思绪,夏侯霸试探道: “陛下,臣自从大魏太和五年起,就已远离朝堂、不问政事。 如今许多年过去,臣自觉平常也无甚功过,陛下此时召臣觐见,却令臣倍感惶恐。” “哎~夏侯将军莫要这般小心翼翼,将军乃前大魏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子,与朕乃同宗。 莫说将军无甚过错了,即便有些小错,朕也不能为难将军。 今日请将军来,是有件要事欲托付将军。 还望将军不辞辛劳,为朕分忧。” “谢陛下信任,不知陛下欲托付臣何事?” 曹叡离了王位,行至夏侯霸身前,略带哀思道: “朕久居高位,身份显赫,身边鲜有可诉衷肠之人。 然曹子丹等宗亲肱骨又皆尽凋零,每当想起诸公,朕难免心伤。 近日朕胞妹东乡公主曹绫,又负气出走,至今未曾归来。 值此形只影单之时,朕猛然想起族叔,这才将族叔请来,以安朕心。 唉!现在想想,朕与胞妹几月不见便忧思难耐。 夏侯将军与汝胞妹,几十载相隔两地,岂不更加思念?” 夏侯霸见陛下不再往下说了,惊疑的看看陛下,迟疑道: “陛下所言各种亲情之事,臣倒是多有感悟。 只是,陛下这般对比吾二人与各自胞妹之情,却是让臣摸不到头绪……” 夏侯霸对曹叡出兵雍凉、曹绫出使西域之事都略有耳闻。 方才曹叡一提起曹绫出走之事,夏侯霸就已将曹叡心思看出。 只是自己不知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不敢明言,只得装傻充愣,逼曹叡自己道出实情。 曹叡见夏侯霸不接话,只是装傻搪塞自己,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悦。 心道,若不是实在别无他法,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假意迎合夏侯霸。 如今有求与人,自己还需忍耐,先说服其出使蜀国再说。 “呵呵,族叔说笑了,吾大魏宗亲哪有短智之人? 实不相瞒,朕得知曹绫已至成都,同时牛金以及数千五卫营禁军也在蜀汉为质。 此次召族叔来觐见,是希望族叔以前往蜀汉探望胞妹夏侯夫人为名,设法换回曹绫等人质!” “什么?蜀汉何时变得如此强盛? 诸葛亮在时都未曾有过这等战绩,如今刘禅一昏庸之主,竟能俘虏吾大魏数千禁军?” 曹叡见夏侯霸震惊,知道夏侯霸来了兴趣,赶忙将此次事件对夏侯霸详细说了。 最后还强调此役是郭淮等人为了奉命寻找公主,孤军前往蜀境,急切之下才得此惨败。 刘禅,他还是那个“只知相父”的无能之君。 若不是东吴势大,朝廷重点在东吴,又不愿两面开战,早就南下将蜀汉覆灭。 此事最好暂时和平解决,再让蜀汉安逸些时日。 蜀汉一州之地,即便让他发展,也无甚威胁。 夏侯霸了解整件事情之后,不禁担心起来。 曹叡误信谗言大兴土木,同时忠臣良将之言又无法直达天听。 为了公主曹绫,曹叡竟然不惜得罪雍凉羌氐,以千万大魏忠心之士性命任意妄为。 长此以往,先帝基业定要毁于其手…… 再想想前些年那个英明睿智、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曹元仲,夏侯霸不由暗自神伤。 “族叔何故悲伤?莫非族叔也为公主担忧,为阵亡的大魏将士伤心?” “啊,嗯!陛下所言甚是,既然如此,臣愿出使蜀国,为陛下分忧!” 不忍曹叡为了曹绫之事过多分心的夏侯霸,希望曹叡能多将心思用在治国之上,无奈答应了曹睿出使蜀汉之命。 以免夜长梦多,夏侯霸当即去做准备,只带十几亲卫先行,日夜兼程前往蜀汉。 后跟大批金银粮草为筹码,在少量禁军护卫下,慢于夏侯霸稳步向蜀汉而行。 曹叡交代,若公主在他乡无虞,又被尊为上宾,则可依公主意思行事。 关键是必须将所有大魏兵将全部赎回,以免迁延日久,众人为蜀汉所用。 送走夏侯霸之后,曹叡独自在殿前发呆,不断将新年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反复在心中思量。 “看来朕诸多行径确实越发昏庸了,曹绫出走之时,骂朕‘昏君’骂的对。 唉!如今朕倍感艰难孤独,要是曹休、曹真、夏侯尚等众多叔父辈宗亲能活到现在,该多好啊……” 樊阿不愧为华佗亲传弟子,黄月英、杨苒二位命悬一线之人,经过樊阿医治,都有了生还希望。 参加过柯吾、曹绫接风宴之后,李世民令参加宴会的众位高官,将曹绫身份暂时保密。 席间荆州、东州诸公皆是欣然允诺。唯有太常杜琼等少数益州高官心口不一,只表面应承。 最近李世民心思全在治疗黄、杨二人,以及如何处置战后事宜之上。 对于之前所定“飞箝”之策却是难以兼顾。 但此策算是长久之事,不急于一时,于是李世民干脆暂时将精兵简政、对付益州士族等事放在一边,只专心处置几件眼前之事。 接风宴后,张嫣领曹绫先去见了母亲夏侯氏。 夏侯氏见到娘家之人,不由欣喜激动,免不了与曹绫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待二人相叙之后,张嫣向母亲言明陛下旨意,并答应母亲会时常带曹绫来看望。 这才令夏侯氏安心,恋恋不舍与曹绫相别。 再回到宫中时,陛下正在后宫与皇后交谈,询问黄夫人病情。 因为时间已晚,黄夫人又是女眷,李世民没有亲自前去太后寝宫看望暂住的黄月英。 张嫣带着曹绫,来到皇后寝宫之内,向陛下复命。 刚进门,便听到皇后正讲述黄夫人病情。 张嫣与曹绫未敢出声打断,只是悄然向陛下、皇后一拜,而后跟着听起来。 往来路上,张嫣与曹绫相谈甚欢,已然成了好姐妹,因此曹绫也知道了黄、杨二人病情。 皇后微微向二人点头,而后接着道: “樊阿先生看过黄夫人病情之后,表情轻松,看来黄夫人之病在他看来,应当无虞。 樊阿先生专程交代,说是黄夫人之病属于思念成疾,身体每况愈下。 又恰逢当时秋末冬初,天寒风凛,这才着了寒气,一病不起。 若按平常医者来看,此心病只能将养,能否治愈,全看病者自己。 假如病者从此永远解不开心结,那时间一长,人定然少食无眠,拖累致死。 樊阿先生称之为‘郁症’,但凡郁症其种类繁多病因复杂。 一般疗法只是吃些安神醒脑之药,辅助病者康复。 而樊阿先生却说此病在其眼中不足为虑,只需施针数次,即可缓解。 再加上特制之药,为黄夫人通了心中郁结,其病自然好转。 同时陛下应多令人以诸葛瞻、诸葛果等黄夫人子女前途为由,时常劝解黄夫人。 多管齐下,不出数月,黄夫人定然痊愈。” “朕之前曾听蒋公琰等人介绍过樊阿先生来历,其中提到樊阿先生自华佗那里继承了配制‘漆叶青黏散’之法。 据说此法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功效。 樊阿先生在为黄夫人医治之时,有无提到用此法为黄夫人延年?” “或许樊阿先生所言‘专程配置之药’就是那‘漆叶青黏散’呢? 陛下不必如此心急,臣妻看来,樊阿先生乃正直洒脱之人,定然用尽平生所学,全力施救。” “这也算喜事一件,如今黄夫人确定无虞,朕也当去金银殿看望杨苒伤情。 皇后最近多费心,配合樊阿先生将黄夫人治愈。 待方便之时,吾自会去拜见黄夫人。” 言罢,李世民看向张嫣。 “小妹,曹绫是贵客,又是汝姐,初来成都多有不便。 今日起,小妹不需整日在朕身边护卫,多陪陪曹绫吧。” 曹绫闻言,不等张嫣回话,赶忙谢过李世民。 交代张嫣带曹绫去太后宫内暂住后,李世民辞别几位女眷,带着黄皓奔金银殿而去。 “黄皓,最近陈忠寻人未归,张嫣又要抽时间陪伴曹绫。 朕身边又没了贴身护卫,不如暂时将绍先叫来顶替些时日,直至陈忠归来。” 黄皓一边领命,一边派人去通知霍弋,主仆二人一路闲谈,来到了金银殿 第一百一十六章李世民密会柯吾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翌日,樊阿一如既往的两头跑。 先为杨苒刺穴推拿,清除脑中结淤,又为黄月英疏通郁症,忙的不可开交。 杨苒情况尚不明朗,只是如今距离七日之期还早,李世民倒也不是很担心。 见樊阿如此忙碌,李世民也很自觉的减少了与樊阿的接触,令其能专心行医。 柯吾接风宴时喝个大醉。 连续好几个月,不是被曹绫捉弄,就是担心被曹魏大军追杀,此时柯吾终于能放心畅饮一回。 醒来之时,已是正午时分,柯吾揉揉还有些发沉的脑袋,起身收拾好之后,便入了宫。 昨夜饮宴之时,柯吾就拿定了主意,后半生举族归降大汉,再不想什么自立反叛之事。 正好值此雍凉风云动荡之时,蜀汉对投奔而来的羌氐更加宽容友好。 柯吾欲抓住时机,趁着这股风,加上曹绫之事,为自己以及族人在大汉谋个好出路。 柯吾一边在心中计划如何向大汉索要好处,一边快步来到皇宫南门。 值守卫兵昨日见过柯吾,知道这是陛下的贵客,于是并未为难,直接向宫中通报。 不多时,一名小黄门快步走来,十分恭敬,引着柯吾就向宫内走去。 柯吾到御书房之时,见陛下正查阅奏报,看了一眼在门口侍立的黄皓,轻声道: “黄中宫,小王有事向陛下禀报,不知此时可否入内?” 黄皓点头一笑,快步来到陛下身旁,恭敬道: “启禀陛下,凉州羌王柯吾求见。” “嗯,请柯吾大王入内先坐,朕看完这份奏报,再与大王答话。” “唯!” 黄皓领了命,转身到门口小声对柯吾道: “大王先请入内,陛下稍后答话。” 柯吾谢过黄皓,解履而入,挑着屋内下首末席,小心翼翼跪坐席上,安静的等着陛下批阅奏折。 须臾,李世民将手中简牍放下,抬头看向柯吾。 “大王昨夜休息的可好啊?” “回陛下,宫外驿馆设施一应齐全,环境舒适,数月来昨夜是小王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如此说来,大王之前一直有心事?” “唉!小王命苦啊。 刚动了反叛曹魏的心思,第一步就错抓了公主曹绫。 被她一顿戏耍不说,最后还成了人家的马前卒。 还未缓过劲来,曹魏大兵又至,这一通颠沛流离,着实让小王难受了一遭。” 李世民见柯吾只提前事,不言其他,又将案上简牍拿起,一边看一边道: “柯吾大王万里迢迢而来,今日又慌忙来见朕,不会只是为了诉苦吧?” “陛下英明,小王确实还有些想法。 昨日陛下也曾令小王不论有何想法,只要拿定主意,只管来觐见。” “嗯,朕是说过。” 李世民目光仍然在简牍之上,只是随意答应了一声。 柯吾见状,心道这蜀国陛下挺能忍啊。 自己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也不见他有何兴奋之意。 莫非是自己提示的不够明显? “陛下,小王所虑无非就是族中上下几万人的前途。 如今劫持公主之事怕是瞒不住了,徐邈那厮又是个不讲情面之人。 小王寻思,这凉州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倘若欲令族人安居,小王必须另寻他处。 只是目前尚未确定欲往何处安身……” “鲜卑柯比能,西域诸国,又或者南下荆州、北上辽东。 天下之大,可供大王容身之处,还真是不少。” “陛下莫要说笑了。 柯比能一时雄主,怎能看得起吾一小小羌王? 西域诸国表面仍是西域长史府治下,还是曹魏地盘,小王更不敢去。 至于辽东、荆州等地,距凉州何止万里之遥? 这些地方均不能令小王安心啊。” 李世民闻言,手上一顿,而后继续翻看奏折,心里却是怒道: “这小小羌王,势力不大,心眼到挺多。 绕来绕去,就是不肯主动提出归附大汉。 也罢,咱俩都别主动,到最后看谁难受!” 想到此处,李世民抬头向黄皓道: “绍先那边知会过了吗?他何时能到朕身边护卫?” 黄皓见陛下有意岔开话将柯吾晾在一旁,配合陛下道: “启禀陛下,霍大人说是将手头事务少做安排,午后便至。” 言罢又故作惊醒状,看向柯吾道: “哦对了,陛下,柯吾大王方才似乎说什么‘容身之处’。 吾看除了以上各处外,咱们益州也不失为一好去处。 柯吾大王,您是否也是这般想法?” “你……这……啊哈,黄中宫所言极是!” 柯吾本想与陛下绕绕圈子,引着陛下主动邀请自己迁入蜀汉。 没成想陛下根本不松口。 如今被黄皓点破自己心思,此时再不顺势主动请求入蜀,那自己就真的无山可靠了…… 想到此处,柯吾一咬牙,心道大不了自己少要点好处,先把前途定下再说。 “启禀陛下,小王确有投奔大汉之意。 只要获得陛下首肯,小王愿即刻返回武威,将族人全部迁往大汉境内。 此后安心做大汉治下一番邦小王!” 李世民见柯吾主动表态投靠,算是如了意。 “大王心意朕已知之,大王这般真诚,朕自然欢迎。 只是,为了大王考虑,朕建议大王莫要举族南迁,只暗中与大汉相交即可。” “这……小王如今处境,还如何在凉州立足?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将简牍再次放下,起身来到柯吾身旁。 “大王所惧无非公主之事,此次大王尽管先在成都逗留。 待魏国使臣到,朕当为大王索要一面‘免死金牌’,将大王举族安危当成释放魏军俘虏的条件之一。 有了这一层,大王当可高枕无忧回归领地。” 柯吾也算有些小聪明之人,听到陛下居然放弃部分赎金,欲保住自己在凉州的安全,知道事出有因。 “陛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此举小王深受感动,也定会以誓死效忠来回报陛下。 只是陛下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将小王留在凉州?” 李世民看柯吾如此“上道”,龙颜大悦。 “哈哈哈!有柯吾大王追随,朕又添一大臂助啊! 柯吾大王以为,吾国号为何是‘汉’,朕又为何姓‘刘’?” 柯吾闻言,恍然大悟。 “小王明白了!陛下定是欲效仿先祖,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因此,在各地都有朕心腹之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二人又商议许久,最后决定柯吾得到魏国使臣特许后,再返回凉州。 李世民还为柯吾安排了一个特殊任务,希望其返回时,顺路拜访各路羌氐之王,将自己的亲笔书信送至每位大王手上。 柯吾欣然允诺,怀揣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离开了皇宫。 待柯吾走后,李世民亲笔写下了一封交给雍凉个戎王的信。 准备待柯吾返回之时,交与柯吾,令沿路所有西戎之王都亲自看一遍。 将此事办妥,李世民见天色已过正午,看向门外。 “黄皓,绍先来否?” “回陛下,霍大人身兼数职,手中事务繁多。 此时未到,定是向手下交代之时不小心误了时间,陛下请稍后。 若再不来时,奴婢自当再去传召。” 二人正谈论时,御书房不远处,一年轻将军着甲挎剑而来。 “嚯!绍先平日多是士人打扮,今日知道要来护卫朕,还专程换身武官装束!” “可不是呢,陛下您看,霍大人还真有一股英气呢!” 霍弋大老远就听到陛下与黄皓二人在谈论自己,赶忙快走两步。 “末将霍弋,参见陛下!” “你看看,称谓都变了,以前总是臣啊臣的,今日到自称末将了!” 李世民看见霍弋,便不自觉想起初到之时,那个坚定不渝,敢顶着众臣异样的目光,为自己立威的霍绍先。 一想到这些,心情也随着激动、兴奋起来。 霍弋见陛下如调侃朋友般,打趣自己,不由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嬉闹过后,三人各自收拾心情,一起向后宫而去。 今日是时候去看望黄夫人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月英病情好转,太后心仪曹绫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几人一路向太后宫中而去,期间三人还打赌猜测太后、黄夫人、曹绫三人会如何相处。 三人猜测之时,太后寝宫之中,一位面带忧思,身体虚弱的夫人正与太后闲聊。 此人正是诸葛丞相遗孀,号称‘其才不亚于夫’的黄月英。 因黄月英病重,为了方便樊阿治疗,这才暂时搬入宫中。 一般命妇以及贵客女眷等,多会被安排在太后宫中暂住,黄月英与曹绫正是如此。 昨夜休息充足的曹绫,此时也恢复了往日神采,正在太后、黄月英下首处端坐,聆听二人谈话。 “姐姐,这樊阿先生还真是妙手回春啊。 汝刚到宫中之时,眼中几乎无光,笑容都不曾有。 樊阿大夫施针之后,姐姐眼中立刻就有了些许光芒。 莫不是这人心中之疾之,皆可以针治之?” 黄月英微微一笑,有气无力道: “唉!有时吾真想就这么随亡夫而去,但人世间又有诸多牵挂。 左思右想,这才心劳成疾,一病不起啊。 要说这樊阿先生,其施针手法确实奇妙。 吾只觉顿时神清气爽,这胃口也好了起来。 不怕妹妹笑话,昨日吾一餐更比平日三五顿加起来吃的还多。” 曹绫听着两位长辈闲聊家常,忽然想起昨夜皇后转述樊阿之言。 知道黄夫人所说“人世间诸多牵挂”指的是自己的子女。 想到此处,曹绫起身行至二人身边,先是恭敬对太后、黄夫人一拜。 在得到二人默许后,曹绫礼貌道: “太后虽久居深宫,但精神矍铄,体态康健。 加之富贵之象,又天生丽质。 在吾看来,却不像是想象中那般虚弱老妪。 恕小女无礼,以吾观之,太后更像是如‘姐姐’那般年轻貌美女子。” “哎~公主谬赞了,吾这般年纪,当是何等样貌,老身岂能不知?” 话虽如此,但曹绫还是清楚的看到,太后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向太后嬉笑一声,曹绫又转向黄月英,柔声道: “小女在魏国之时,对夫人也是多有耳闻。 夫人这般博学多才之女中翘楚,倘若如此年纪便一蹶不振,那真是蜀国一大损失。 吾也曾听闻夫人膝下有一子一女,不知道此二人年龄几何,现在何处?” 黄月英闻言,先是眼前一亮,而后看了太后一眼,继而转身向曹绫温柔道: “公主太抬举吾了,有些见地倒是不假,只是吾还未达到公主所说那般能为‘女中翘楚’……” 说着,黄月英脸上忽然充满了期许怜爱之情。 “唉!要说起吾之子女,那是吾与亡父共同的希望啊! 吾子诸葛瞻年岁尚幼,如今正在外求学。 希望这孩子学成归来,能成为其父亲那样为国家鞠躬尽瘁的栋梁。 说到吾之长女…… 这点吾却是羡慕公主家中亲人啊。” 曹绫见黄月英心情转好,打开了话匣子,赶忙追问道: “都是女儿,为何夫人却羡慕小女家中亲人?” 黄月英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继而又恢复方才期许之状。 “吾女诸葛果,桃李年华,其父在时,时常受到熏陶,对修道之事颇为向往。 之前亡夫尚在,果儿还能按捺心思,留在家中。 亡夫一去,果儿再无人可请教修道之事,向吾辞行之后,独自一人前往茅山而去…… 如今正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倘若有再见日,吾一定请求陛下将其留在蜀中。 若其真的斩断红尘,也希望她能在蜀中众多仙山之中修道。 总比在东南茅山,与吾不能相见要好吧?” 曹绫闻言,眼睛在眼眶中不住打转,而后劝道: “既然黄夫人对子女这般期许又恋恋不舍。 为何不能将自己心中执念放下,坦然接受诸葛丞相去世之事? 若是丞相在天有灵,恐怕也不愿看到夫人这般思念成疾吧?” 黄月英微微点头,而后抓起曹绫双手,一边抚摸一边慈爱道: “公主若是吾的女儿就好了,这般绝世容颜,又善解人意的才女,真是天下罕有。 今日公主之话,吾当认真思量。 确实,是到了放下执念之时。 倘若吾随亡夫而去,那吾岂不是再也见不到果儿? 瞻儿成人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吾岂不是也无法知道?” 吴太后见黄月英顿悟,大有解除心结之象,不由喜上眉梢。 再看看眼前的曹绫,太后心思一动,柔声道: “以吾观之,公主这番言语,似乎令姐姐心结松动。 倘若再加上樊阿先生施针、用药,相信姐姐康复之日不远矣!” 言罢,又看向曹绫。 “公主这般出类拔萃之人,又是曹魏宗室,汝父兄定然已经为汝找好了相称的夫君了吧?” 曹绫闻言,小脸一红,低头道: “多谢太后挂念,小女虽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但却还未婚嫁……” “公主说笑了,阿斗与你年龄相仿,其嫡长子都已将近舞象之年。 用不了多久,便可立为太子,已安民心了。 曹魏坐拥九州之地,总不能连个相称的夫君都找不出来吧?” 自古以来,上了年纪的长辈,尤其是女性,总是对晚辈婚姻大事格外操心。 吴太后以及黄月英也不能免俗。 二人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围着曹绫,东一句西一句询问起来。 黄月英开始还觉得太后有些唐突,但与太后多次眼神交流之后,发现太后心有所想。 领会太后精神之后,二人硬是将曹绫家室、心意问了个遍。 最后曹绫顶不住二人攻势,无奈还是如实交代。 曹绫自身条件自不必多说,放眼魏蜀吴三国,能出其右者不超过一手之数。 及笄之年一到,曹丕、曹叡父子二人就开始为其物色可嫁之人。 但终究曹绫心高气傲,看不上联姻的各大豪族贵公子,一直不嫁。 曹丕、曹叡对其又十分宠溺,无奈之下只得任由她去。 听到这一系列情况,吴太后与黄月英两人,更是满意。 “既然公主还待字闺中,吾等女子又最怕岁月催人老。 还望公主早日寻得如意郎君,好有个归宿。 只是,公主心中到底希望自己的郎君是怎样的呢?” 曹绫见二人如此追问,忽然警惕起来,心道这两位莫不是对吾有了想法? “太后莫怪,其实吾自己也不知到底何人才能如意,也许缘分到时,那人自然出现。” 太后听出曹绫有些厌烦了,赶忙收了之前的话题,对黄月英道: “去岁,吾曾将蜀中个家族联姻之事大包大揽下来。 今日正好提及婚嫁之事,不如姐姐替吾出出主意,看看这鸳鸯谱如何来点?” 正当此时,黄皓在寝宫外求见。 当得知陛下与霍弋正在来的路上时,太后与黄月英赶忙收了心思,端坐席间,等候陛下前来。 曹绫见状,有意避开,但被太后强行留了下来。 想到自己若欲在蜀汉住的舒心,离不开太后和黄夫人照拂,曹绫只好答应留下。 不多时,陛下至。 李世民先是向太后请安,而后见过黄月英。 礼毕之后,转身小声对霍弋道: “看来是朕赌赢了,他们三人真的能坐在一起闲谈……” 霍弋撇撇嘴。 “陛下还真是了解女人心思啊,末将自愧不如!” 简短交流之后,李世民回身疑惑道: “怎的曹绫在,却不见张嫣?” 曹绫闻言,赶忙解释道: “陛下,张嫣许久未见杨苒,一直心不在焉,吾不忍其担心,故而让其去看望杨苒。 算起来她去了也有一会了,估计不久便回。 陛下也不必如此担心吾,这不是还有太后、黄夫人在吗?” 太后见曹绫与陛下交谈时的状态,感觉到曹绫似乎并不反感陛下,甚至还略微有些欣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目前时候尚早,太后倒也没急着表态。 了解到张嫣情况后,李世民再次向太后行礼,而后行至黄月英面前,躬身道: “相父夫人在上,请受刘禅一拜!” 第一百一十八章黄月英出山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此举,将黄月英惊得浑身一震,赶忙伸手去扶陛下。 “陛下使不得,吾何德何能,怎可受陛下如此大礼!” 李世民后撤两步,躲开黄月英搀扶,完整恭敬的向黄月英拜了三拜。 “相父是父,那夫人当与吾‘母’地位相同。 吾这三拜,夫人受得起!” 言罢,李世民扶起欲回拜的黄月英。 “黄夫人,相父在时,朕时常拖累相父,又不能为相父稳定后方。 如今朕幡然悔悟,定要继承先帝、相父遗志……” 不等李世民说出“北伐中原、匡扶汉室”,黄月英连忙打断了陛下。 “陛下心意吾已知之,但毕竟君臣有别,今日之后,望陛下莫要再对吾行如此大礼!” 李世民挠挠头,而后温柔一笑。 “只要黄夫人能自哀思中走出来,心病痊愈之时,吾定然答应不再行此大礼!” “我的好陛下啊,人都说‘心病难医’,咱们皆是重情重义之人,这哀思哪能那么容易忘掉?” 说着,黄月英艰难站起,郑重道: “陛下乃大汉皇帝,身份尊贵,亡夫也曾对陛下寄予厚望。 希望陛下莫要因吾这等微末之人,过度分心,还是要把精力多用在治国理政之上。 借曹绫公主的话来说,吾也算有些小才之人。 陛下先令张嫣探望,又大肆安排吾远离故居,现在又不远万里将樊阿先生请来。 今日又以‘母’视之,这种种作为,必然不只是‘担心丞相遗孀’那么简单。 如今吾经过樊阿先生治疗,太后、曹绫等人劝说,已打定主意放下心中执念,好好活下去。 陛下若有何想法或要求,只管道来,只要吾能办到的,定不会拒绝陛下!” 李世民见黄月英早已看透自己心思,面上不由一阵尴尬。 “黄夫人所言甚是在理,既然黄夫人早已有所察觉,如今身体也逐渐康复。 朕心中也就没了顾虑,实不相瞒,朕欲请黄夫人出山,为吾大汉军工出力。 希望夫人看在先帝、丞相份上,管理库部,助吾一臂之力!” 太后闻言,不由看向黄月英,观察黄月英表情。 见黄月英面带为难之色,似乎有婉拒陛下之意,太后赶忙接过陛下话头道: “姐姐,昔日吾等见面闲聊之时,还曾为当时年幼的阿斗担心,怕其日后不能胜任。 今日看来,咱们姐妹却是杞人忧天了。 陛下能这般勤政,又能想尽一切办法提拔重用忠臣良将,实为吾大汉之幸啊! 莫说姐姐了,就连老身不是也在为陛下治理国家而出力吗?” “妹妹这话说的,吾也未曾听说妹妹何时出了这宫殿,到朝中露面啊?” “姐姐忘了先前吾曾言‘联姻’之事? 如今吾大汉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争取弥补因国小民弱造成的与其他两国之间的差距。 吾虽不在朝中路面,在这后宫之中却也不曾闲着啊……” 李世民见太后将之前商量的“联姻”之事说出,不由又是一阵尴尬。 看向曹绫道: “本国式微,不及汝曹魏家大业大,朕也只能如此。 让公主见笑了。” 曹绫并未感到任何不妥,相反还觉得蜀国陛下如此做法,正是明君所为。 “陛下言重了,吾以为治理国家正应如此,总比无端劳民伤财、宠信奸佞要好吧?” 黄月英一边听着几人交谈,一边在心中思索应当如何回应陛下。 身为丞相遗孀,自己倒是有参与到国家建设的理由。 只是自己乃一女子,纵然天赋异禀、才学满腹,也未必能让朝中那些大臣心服。 若就这般答应陛下,而后依言进入朝中,定然又会引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陛下,吾倒不是不愿为陛下分忧。 只是毕竟男女有别,吾怎能直接入朝为尚书郎,管理库部? 若陛下执意如此,还请陛下先解决这等必然引人非议之事!” 李世民闻言,感觉有门,明白黄月英是怕女子入朝惹来麻烦。 这点李世民早就想到了,届时可令浦元、郭达二人为库部正副主官,黄月英只需挂个“学士”之名,参与其中便可。 想到此处,李世民虚扶黄月英入座,而后笑道: “夫人顾虑朕早已想到。 届时夫人只需挂个‘博士’或者‘学士’的虚职,方便出入宫中便可。 至于库部官员,朕也早有了心仪人选。 夫人只管与他们商讨工科之事,却是不需实际参与到管理之中。 这样一来,是否可解了夫人心中顾虑?” 不等黄月英回答,太后满面欣喜道: “吾儿虑事这般周全,又是英明、勤政之君,吾心甚慰! 如此安排,即使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费尽心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姐姐不如就此答应下来,反正目前儿女皆不在身边,日后也可常驻后宫,与吾做个伴。” 黄月英向太后、陛下施个礼,而后微笑道: “太后这般劝说,陛下又为吾想好了一切,倘若吾再犹豫,岂不成了不识抬举之人? 此事吾应下了,不过有一点,还望陛下莫要心急,待吾身体痊愈之后,再履行承诺。” “黄夫人肯答应出山,是朕之荣幸,大汉之福! 朕当然不会催夫人即刻上任,夫人病情才是大事。 况且吾心仪之人还未到来,此事确实不急于一时。” 黄月英闻言转悠为喜,认真的与陛下商议起何时出山,如何帮助陛下之事。 曹绫见陛下、太后、黄月英等人,谈论此等秘要之事时,并未刻意回避自己,一股温馨之感油然而生。 自从离家之后,数月以来,此等温馨情景还是头一次发生。 怀着满心喜悦,曹绫又忍不住多看了陛下几眼。 此时陛下正谦恭有礼,跟着太后一起劝说开导黄月英。 以免自己感到不适,陛下还会时不时关切的看向自己…… 包括太后、黄夫人,对自己似乎也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想自己一个敌国公主,只不过挂着‘皇后从妹’的名头,在这里却受到如此礼遇,曹绫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张嫣高亢宏亮的声音。 “黄皓!快进去通报,就说吾来看望太后与黄夫人了!” 屋内正交谈的几人早就听到了张嫣之语。 “小妹声音大到能‘隔门传音’,还要黄皓通报作甚? 直接进来吧!” 李世民话音刚落,张嫣急切推门而入。 先向太后、陛下、黄月英见礼,而后又向曹绫、霍弋一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太后、阿斗哥哥!吾带来了好消息!” 众人都知道张嫣是看望杨苒归来,此时张嫣面带喜悦,又如此迫切告诉大家有好消息,大家自然都想到了杨苒伤情。 “小妹如此激动,莫非杨苒苏醒?” “是啊,嫣儿,这般急切而来,难道樊阿先生两天便将杨苒治愈?” 张嫣行至太后近前,指着太后身前案上的茶杯,询问的看看太后。 太后会意,慈爱一笑。 “啊呀,咱们张二小姐报喜心切,一路匆匆而来,准是口干舌燥。 老身这杯茶,还未曾动过,张二小姐请用!” 张嫣嘿嘿一笑,将茶杯端起,用盖子避避茶叶,将茶水一饮而尽。 “方才吾在金银殿中,看樊阿先生为杨苒用针。 施针结束,临行之时,忽然见杨苒眉头紧锁,嘴角微动。 似乎常人熟睡时做梦之状。 樊阿先生见此情况,又复回杨苒榻前。 吾见樊阿先生表情轻松,感觉杨苒应当苏醒在即。 这才赶忙跑来向大家报喜。” “若真如张嫣所言,加上黄夫人之事,当是双喜临门啊!” 曹绫终于找到机会插了句话,而后看向陛下接着道: “此时黄夫人早已无虞,只差将养恢复。 如今杨苒又见好转,不如陛下率领吾等前去探望如何?” 太后见曹绫与陛下交谈之时,一点没有生疏感,心中更加钟意曹绫。 “吾儿,汝等不必估顾忌老身与姐姐。 既然曹绫公主希望汝陪同前往探视杨苒,那汝等当自便。 将曹绫公主照顾好,莫要令其姑母担心,也不要失了我汉家礼仪。” 黄月英见太后下了“逐客令”,知道是太后欲让陛下多与曹绫接触。 “嗯,太后所言极是,吾这里陛下也不需牵挂。 将养些时日,待身体康复之后,吾自当去见陛下。” “那朕就此告退,太后、黄夫人请自便!” 李世民等人恭敬拜过太后二人,而后结伴向杨苒养伤之处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益州士族蠢蠢欲动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这几日,益州诸公见陛下忙于边境战事以及安置曹绫,暂时放松了朝堂之事,自觉良机已至。 陛下与黄月英见面之时,益州诸公也集结在成都那处庭院密会。 此次密会乃杜琼、谯周二人发起。 意在将年关之时,商议之事落实。 距离置换土地也有几月,各士族在新置换土地之中也安插好了心腹。 起初众人见陛下着重关注各处都护府下辖事宜,自知没机会挑事。 正发愁之际,曹绫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刚好给了益州诸公可乘之机。 庭院正厅之内,依然是杜琼上首而坐,其余人皆在下首分地位依次而坐。 杜琼见所有人都已入座,伸手向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 “咳咳!诸公暂且噤声,请先听吾一言!” 见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杜琼正色道: “刚过年关之时,吾等曾商议欲在地方为陛下找些麻烦,限制陛下对于蛮夷以及地方的掌控。 如今吾等可让陛下在朝堂之上得势,但绝不能轻易令陛下掌控地方郡县。 各位所置换土地,经营数月之后,应当也有了一定根基。 恰逢雍凉动乱,波及蜀中,曹魏公主又在吾大汉为质。 值此陛下诸多事宜应接不暇之时,吾等自当趁势出击,暗中扰闹地方,让陛下分身乏术,难以应对。” “伯瑜此言有理,只是如今蛮夷境内皆有都护府,吾等一时间也不好隔着都护府寻衅。 诸多郡守又都是偏向朝廷之益州士族,或是荆州、东州之人。 吾等只靠益州中低阶地方官员,却如何撼动都护府、太守府节制?” “此事吾心中已有计较,望诸公将自家在边境新地安插的心腹皆交与吾来调遣。 诸多事宜,必须严密实施,最好是由吾统一指挥,免得到时人多嘴杂走路风声。”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大家见杜琼此番如此大动干戈,皆认为杜琼谋划好了一场大行动。 然而数月以来,杜琼却未向众人透露一点风声,这让大家都有些心虚。 不敢直接将心腹交与杜琼统一调遣,毕竟这些事在朝廷看来,都够得上谋反了。 在不知情之时,谁也不敢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杜琼瞎闹。 杜琼见众人迟疑,知道自己多少的给大家个准话,好让众人安心。 “诸公勿虑,此举与谋反之事不沾边。 只不过是令众人安插在新换土地中的心腹,配合搞出些小矛盾。 其余之事当由吾与允南、孙德等几位主事者来完成。” 堂下众人闻言,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与谋反之事不沾边,其他都好说。 杜琼安抚众人心情之后,又一番巧语,彻底令诸公放下心来。 待将诸公心腹指挥之权要到之后,杜琼又立下誓言,保证重罪之事绝不牵扯众人,这才令众人放心离去。 众人走后,杜琼又与方才点名留下的谯周、李福、镡承等主要人物继续商议具体细节。 此时何宗已经因为常播之事,被杜琼暂时排除出主要人物行列。 杜琼看向谯周等人,表情一凝,而后沉声道: “以后诸公无论做何事,皆要多加小心,尤其是时常观察周围是否有可疑之人。” “伯瑜为何忽然这么说?莫非伯瑜发现什么……” 杜琼伸手打断谯周话语,示意几人靠近些,压低声音道: “但愿是吾多虑了吧…… 前些日吾令人跟踪杨玩,掌握其情况,以便在关键时刻及时将其除去。 毕竟常播之事,不能只听彥英所言,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安全。 吾心腹跟踪杨玩之时,偶然发现,似乎杨玩正被另一波人跟踪。 不过此事只是心腹有所顾虑,并无确凿证据,他们不敢擅作主张,这才向吾汇报。 是否真有另一波人跟随杨玩,还不确定。” “按伯瑜所言,那另一波人会是谁的手下? 杨玩一小小县中主簿,谁想不开了去跟踪他? 除非是为了探查刺客之事…… 对刺客之事关心的只能是……” 说到此处,谯周瞪大双眼,猛然抬头。 几乎同时,李福、镡承等人皆脱口而出: “陛下?!” “嘘!” 杜琼吓得差点从席间跳起。 “哎呀!汝等莫要这么大声!万一真的有人在暗中观察,此话让他们听了去,那吾等岂不性命难保!” 众人赶忙向杜琼告罪,而后压低声音道: “不论此事有几成可能,吾等都要换一换密会之地了。 即便不换,也要为此处多加些守卫,以免……” 众人商议过后,先是确定了暂时不将细作之事外扬,尽量避开可能存在的陛下眼线,待有了确凿证据之后再决定如何反制。 而后又将如何扰闹地方之事详细商议一番,定下计策之后,几人小心翼翼自后方小门而出,还不时偷偷观望四周情况。 所有人的行动皆被暗卫看在眼里,发现几人一改常态,自后门而出,众暗卫担心已被发觉,迅速分人返回宫中向陛下汇报。 金银殿东厢房之中,李世民等人正探望杨苒伤情,同时询问樊阿情况。 樊阿刚为杨苒号脉,此时正判断杨苒方才举动是否苏醒前的预兆。 李世民见樊阿沉思,一边伸手拦着正欲发话的张嫣,一边静静等待樊阿表态。 沉思良久,樊阿摇摇头,对陛下稽首道: “陛下,方才杨苒举动,并非苏醒预兆。 更像是伤情加重之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指着杨苒眉梢道: “樊阿先生,杨苒方才明明眉头紧锁,嘴角微动。 这不正说明杨苒已然有了意识? 您为何却说她伤情加重?” “小妹所言不错,朕也觉得樊阿先生是不是多虑了?” 樊阿闻言,也不着急,轻轻叹口气,而后担忧道: “简单来说,就好比吾等沉睡之时忽然做噩梦。 平常人遇此情况,大多会由梦中惊醒,发现是梦之后方才安心。 但也有些人不会惊醒,只在迷惑、惊恐中挣扎。 对比昏迷的伤者来看,杨苒就属于后者。 昏迷中做噩梦或是身上伤口剧痛,导致她难以忍受。 此等情况,按说应该是立即疼醒或是吓醒。 而杨苒却是明明痛苦到想要醒来,却因脑伤无法清醒。” 说着,樊阿又将手搭在杨苒脉搏之上。 “这脉象比前日吾刚来之时,强劲许多。 说明其身体已经逐步好转,只是脑中结淤仍未清除疏通。 否则她应当疼痛惊醒,而不是眉头紧锁…… 要吾看来,或许其脑中经络受损严重,即便疏通也……” “哎呀!樊阿先生,陛下与吾不是早就答应您,不论发生什么坏事,都与您无关吗? 您就莫要这般吞吞吐吐了,真是急煞吾也!” 李世民见状,这两天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先生,在汝看来,杨苒还有苏醒希望否?” “陛下,吾之前曾言,杨苒姑娘有三成希望醒来。 今日也只是第三天,时间倒是够用。 只是吾担心杨苒脑内经络受损严重,到了不可逆的地步。 倘若如此,即便先师在世,怕是也无力回天啊!” 李世民、张嫣等人闻言,同时一惊,而后皆低头沉默。 “陛下、张二小姐还有诸位贵人,吾并非危言耸听。 况且只是情况不容乐观,又未到完全无计可施之时。 吾定当全力以赴,为杨苒姑娘医治。 还是之前那句话,七日之内一切皆有可能!” 众人闻言,心中方才好受些。 不论樊阿是否在善意欺骗,安抚大家情绪。 只要杨苒尚有一丝希望在,大家也乐意信樊阿之言。 气氛刚有所缓和,忽然门外侍卫禀报道: “启禀陛下,暗卫有急情汇报!” 李世民赶忙收拾心情,稳住心绪,对门外道: “先令其在金银殿正殿内等候,朕这就过去。” 言罢李世民拍拍樊阿肩膀。 “杨苒之事就拜托先生了,朕还有些要事处理,还请先生勿怪!” “陛下只管专心处理国家大事,咱们各司其职,吾只负责悉心医治病患。” 李世民微笑点头,而后带领霍弋、张嫣、黄皓三人离了东厢房。 须臾,三人进了金银殿正殿之中。 一名常服打扮的暗卫,见陛下至,立即躬身向陛下施礼。 “启禀陛下,益州士族又在密谋,同时吾等身份似乎也被益州诸公察觉!” 第一百二十章神刀浦元,神手郭达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什么?汝等身份已被察觉? 速将原委细细道来!” 杨苒之事本就让李世民心情沉重,暗卫之言又让李世民心情雪上加霜。 那暗卫见陛下神情肃然,不由一顿,而后小心翼翼道: “陛下先请宽心,吾等也只是依据益州诸公表现推测而已。 说不定是吾等多虑了……” 一边说一边观察陛下表情,见陛下面色稍缓,那暗卫终于放下心来。 “今日吾等照例监视益州诸公动向,尤其杜琼、谯周等头面人物。 今次密会,地点照旧,众人是分两批离开的。 吾等见何宗并未久留,随着第一批大多数人同出庭院大门。 又见杜琼、谯周、李福、镡承等人小心翼翼自庭院后门而出。 这才判断可能跟踪益州诸公之事已被察觉。 吾等不敢怠慢,当即前来向陛下汇报。” “若按汝汇报之状,益州诸公恐怕是真的有所察觉了……” 李世民担心暗卫暴露,日后更难掌握益州士族动向,不经意间忽略了此次密会内容,将心思完全放在了防止暗卫暴露之上。 思虑良久,李世民对黄皓道: “汝即刻派人通知张绍,令其暂时偃旗息鼓,莫要再指挥暗卫大肆监视益州诸公。 前去跟随护卫杨玩之人,只让他们在广都县出县必经之路监视其是否出城,暂时不要去杨玩家中或县衙监视了。 另外,成都城内各处暗卫,减少活动频率与规模,暂时隐匿一段时间。 待朕将益州诸公心意探明,再重新安排暗卫行动。” 张嫣见陛下如此谨慎,不屑道: “阿斗哥哥真是越发胆小,昔日朝堂之中震慑群臣的气势却早已消散。 益州诸公之于咱们,就好像‘瓮中之鳖’,只要阿斗哥哥愿意,本女侠大可随便寻个由头,杀他几个,好让他们知道谁是益州之主! 如今只不过推测暗卫行踪暴露,您就急忙将所有暗卫行动取消或改变。 在吾看来,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黄皓正要领旨办事,见张嫣有了反对意见,知道陛下肯定会考虑张嫣之话。 默默收回了领旨动作,站在陛下身旁,静静等待陛下反应。 李世民摇摇头,柔声道: “小妹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治国理政、谋权术变,这些皆不可意气用事。 暗卫是朕得以掌控全局的底牌之一,如今诸事未果,朕的计划正在起步阶段。 若就这么将暗卫暴露与益州诸公视野之中,待他们有了警惕之心,日后再想以此法监察百官,那就难上加难了!” 说着,李世民示意黄皓依令行事,而后继续道: “朕猜测,有两点可能令益州诸公起了疑心。 首先就是何宗,一直是益州诸公核心人物之一,今日却意外的第一批离去。 极有可能是杜琼等人察觉常播之事有异样,以为是何宗被人跟踪或是跟朝廷有所勾联。 还有一点,就是朕派众多暗卫跟随保护杨玩,由于规模较大,可能被欲害杨玩之人察觉。 但仅凭以上两点,益州诸公最多是担心有人监视,绝对不会就此断定。 咱们先暂时收敛,待他们放松警惕,或者自以为杞人忧天之时,咱们再将暗卫派出,这样岂不一举两得?” 霍弋听完几人交谈,下意识点点头,而后向陛下道: “末将以为陛下所言在理,但张嫣之言也不为过。 完全看陛下准备以何种方式掌控全局,进而与朝内外反对势力斗争。 按当下情况来看,确实还是小心为妙。 毕竟吾等优势只在朝堂之上,蜀中各地郡县之中,还是益州士族更占优势。 待陛下能轻易掌控朝堂内外之时,张嫣之法就极为有效了!” 张嫣看陛下与霍弋都赞成谨慎处置,也觉得二人所言不无道理,只好停止争辩。 此事处理过之后,李世民担心杨苒情况,又复回东厢房之内,陪伴杨苒。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至樊阿所言七日的第六日。 李世民见杨苒并无转醒之象,心情也越发沉重。 第六日午后,正观看樊阿为杨苒施针的李世民,忽然收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陈忠将浦元、郭达二人寻到,并暗中将二人带至皇宫北门。 李世民听到侍卫禀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因为意在秘密寻找二人,李世民并未亲自去迎接,只在金银殿中等待几人觐见。 过不多时,陈忠带着两位匠师进了金银殿。 刚一到殿内,陈忠与浦元、郭达赶忙向陛下行礼。 李世民面带笑意,起身扶起几人,而后笑道: “陈忠,此行数月,一路劳顿,辛苦了!” 不等陈忠道谢,李世民看看二位匠师,继续道: “还请陈忠为吾引荐二位匠师,好让朕依次见过二位。” 陈忠与另外两人相视一眼,兴奋道: “末将幸不辱命,如今终于将二位暗中带到。” 言罢,指了指左边那位发型“飘逸”看起来不修边幅的洒脱汉子道: “这位便是丞相称之为‘神刀’的匠师浦元。 吾寻蒲大师之时,真是踏破千山万水,终于在武都郡一山谷之中寻到。” 浦元见陈忠把自己说的那么难找,不由尴尬一笑,而后向陛下拜道: “草民本就是山野之人,只是对冶铁锻造之法略有心得。 北伐之时,献丑为丞相打造三千改良的环首刀。 却被丞相谬赞为‘神刀’,因此才得了这‘神刀浦元’的雅号。 得知陛下有意征召,草民感先帝之仁德,为报答丞相重用之情,陛下知遇之恩,这才随陈将军不远千里而来。 此番陛下但有驱使,草民定将全力以赴,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浦元即表态,李世民更是欢喜,赶忙接过浦沅话头: “朕得蒲大师辅佐,如虎添翼,日后吾大汉士兵手中利器,就全仗蒲大师了!” 陈忠看二人见礼已毕,指向右边一位干练肃穆的将军穿着之人道: “这位就是人称‘神手’的速造大师,郭达。 末将一路询问陛下心腹之将,最终在庲降都督治下一哨岗之内,寻得郭达将军。” 郭达见陈忠已向陛下介绍了自己,拱手拜道: “末将久随丞相大军,略有小功,不值一提。 为大汉、为陛下效力,乃末将心之所愿!” “好好好!郭将军如此,朕之北伐大业,又添一臂助!” 见礼已毕,李世民令众人入座详谈。 见众人坐定,李世民先对霍弋道: “绍先,如今陈忠已归,汝可复回原位,继续辅助公琰管理百骑司等事宜。 这几日绍先身兼数职,着实是辛苦了。” 霍弋闻言赶忙起身道: “臣与陛下乃幼时玩伴,包括陈忠,陛下太子府中,唯有吾三人年龄相仿最为亲近。 莫说身兼数职,哪怕陛下当即令臣为国捐躯,臣也不会犹豫。 况且陛下龙体安危事关国之存亡,臣甘愿为陛下执戈!” “是啊陛下,末将陈忠,与绍先同想! 陛下但有驱使,只管吩咐,吾等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张嫣见二人言辞激昂,向陛下表忠心,也大受感染。 正欲跟着激昂几句,陛下确实笑着打断了张嫣。 “包括小妹在内,汝三人皆为朕之心腹党羽,表明心迹之言不必时常挂在嘴边。 诸位心意朕深信之!” 言罢看向黄皓。 “当然,黄皓乃朕身边近侍,忠心可用之人,日后只要悉心辅佐,朕必然不会亏待汝!” 黄皓正侍立陛下身侧,闻言赶忙向陛下躬身谢恩。 李世民点头示意后,看向浦元、郭达二人。 “二位匠师,此番寻二位前来,朕是希望二位更新大汉将士武器铠甲,好为日后北伐助力。 如今益州局势尚不稳定,还有诸多暗中或明里抵制或不看好北伐之人。 二位却是不能立刻进宫入职,明着采炼钢铁、研制军器。 另外,吾准备将丞相遗孀,黄月英夫人也请出山。 之后时机成熟,朕必然将二位提拔为府库主官,令黄夫人为“顾问”。 届时三位大师,便可安心为大汉提升军备。 此时二位还需暂时隐于暗处,不宜张扬。” 说着,李世民拿出一张兽皮。 “此物乃朕心中所想之锻造兵器的材料。 希望二位匠师,根据朕之描述,先将此材料制成。” 浦元二人眼前一亮,赶忙接过陛下手中兽皮。 “妙!陛下此想法绝对精妙!” 第一百二十一章两位匠师转入地下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见二人来了兴趣,又拿出几张兽皮交与二人。 “朕与相父相处日久,对于这些冶制之术略知一二。 昔日相父在时,朕虽不务正业,整日游玩,但却对这些颇有想法。 如今朕只是将心中想法写出,给二位的只能说是朕的设想和要求。 具体如何改良、创新,最终达成目标,还需二位与黄夫人共同研究。” 浦元拿着几张兽皮,不住的点头,同时还不忘回应陛下。 “陛下虽未过多涉及道理、过程,但陛下欲达成之目标却是可以实现的。 其中关于现有百炼之法,以及草民曾听闻过的灌铸之法,都可达成陛下所要求目标。 陛下提出更先进的退火、焙烧之法,草民更是未曾想到。 以草民来看,少说也得十数月甚至三年五载,才可将陛下这些想法实现。 不知陛下可有耐心?同时陛下也要做好耗费大量资源钱财的准备。” “蒲大师且宽心,对于此事,朕早有计较。 蜀中生产冶炼资源之地皆在周边蛮夷境内,尤其汶山郡,境内更是有千年雪山若干。 早些时候,朕已着手将半数优质资源产地,划归朝廷,并且派遣心腹打理。 蒲大师只管尽情施展才华,其余自有朕来安排。”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放心了。 此事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争取更快更好完成陛下要求。” 言罢,浦元拿着关于冶炼、锻钢的几张兽皮,参阅、沉思起来。 郭达手中拿着几份写着提高冶炼效率、改良铸造工艺的兽皮,正两眼发直。 良久,郭达忽然想起自己正在与陛下交谈。 回过神来,郭达赶忙抬头去看陛下。 见陛下并未有何不满,只在一旁笑着等待自己回话,郭达长舒一口气。 “陛下所描述‘水力冶炼’之法,以及各种模具锻造之法,末将看的入迷,这才迟疑良久,望陛下恕罪!” “无妨,这些朕只提出设想,定下要求。其余如何实现,还需二位匠师费心。” 郭达、浦元闻言,赶忙将兽皮收好,而后恭敬道: “吾等定不负陛下所托,愿为大汉、陛下效劳!” 李世民又将二人夸奖一番,而后环视金银殿内,见无外人之后,神秘道: “二位匠师,此番朕秘密将二位寻来,是不愿提前将这等机密之事置于台面之上。 毕竟这些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是先进与现有普行之法的。 此事二位也只能暗中来做,当然朕也绝对不会让二位受委屈。” 说着,看向黄皓道: “汝在门外守候,不许任何人进入金银殿主殿。” 黄皓知道陛下这是又往密室里‘塞人’了,连忙躬身领了命,转身出了殿门。 “绍先在前掌灯,陈忠、张嫣,也一起来吧。” 言罢,给浦元、郭达二人一个‘请’的手势。 “二位皆是正直且心向大汉之人,朕也视二位为‘心腹’之人。 待会所去之处,乃绝密之地,也是二位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活之地。 望二位莫要觉得条件艰苦,也不要随意向他人提起此地!” 二人一边跟随陛下向密室入口走去,一边郑重的答应了陛下之言。 几人一路来到密室门外,霍弋当即在门外高声道: “马大人,吾乃霍弋,陛下已至,请速迎接!” 须臾,密室门内传来马齐声音。 “臣恭迎陛下!请霍大人自入!” 霍弋开了密室之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李世民、张嫣等人不止一次来过密室,倒无甚新奇之感。 浦元、郭达二人却是被惊的愣在原地。 “未成想,这皇宫禁内之中,竟有如此巧夺天工之地!” 马齐先是见过陛下,而后好奇的看着浦元、郭达二人。 “二位,能与陛下同来此处,定然是陛下绝对信任之人。 此处乃先帝所建,其中设施用具应有尽有。 二位这般表情,和吾初到之时却是一般惊异。” 李世民不等浦元、郭达二人反应,询问马齐道: “此处可有能供冶炼锻造所用之地?” “若是大量冶炼之地却无,北边通往武担山通道之上,有一山洞,或许可用于小规模冶炼。”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二位匠师,笑道: “二位,请随吾前往北边通道处看看地方是否合适!” “哦,啊,陛下请!” 浦元、郭达二人被陛下话语惊醒,慌忙答应一声,随着陛下向北而去。 “承伯,这几月常播情况如何?” 看着距离北边通道还有点距离,李世民随口问起常播之事。 马齐听见常播之名,叹口气,幽怨道: “臣以为陛下日理万机,早把常播忘了呢! 当日您撂下一句‘不能让常播死了’之后,便再没来过。 一转眼,已过数月,常播倒是活的舒坦,臣却是受大罪了!” “常播到底做了什么,让承伯怨念如此之深?” “咳!别提了,起初还算相安无事,臣只需保证其不去寻短见即可。 之后陛下许久不发落常播,他看出陛下欲留其性命,也知道吾不敢得罪他。 自此,常播整日只躺在榻上,吃喝拉撒皆不再呼喊臣为其松绑。 臣又是体面之人,受不得常播满屋污秽,时常亲自为其清扫…… 唉!这常播得了便宜,自觉得意,也不吵着寻短见了。 整日里只是想办法折磨臣,一旦不满意,就拿死来威胁臣……” “哦?哈哈!这么说,常播已经不再执着于隐瞒同党之事了?” “以臣之见,常播乃任侠出身,豪爽仗义之人。 起初心中有些执念也是正常,如今在密室关的久了,估计他也想通了。 毕竟陛下才是正统天下之主,又如此圣明,常播怕是有向陛下妥协的意思了。” “倘若如此,那朕待会去见见常播,正巧朕有些想法需要问问常播意见。” “那臣得先去将常播住处清扫一番,省的倒到熏着陛下……” 正说话间,马齐忽然停了下来。 “陛下请止步,这里东边小门之后有一山洞,正是臣为陛下所选之地。” 一行人顺着马齐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通道东侧墙壁之上,有一小门。 马齐引着众人进入门内,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陛下,臣只顾着告常播的状了,却是忘了问您身后这二位是?” “哦,这位看起来洒脱不羁者乃匠师‘神刀浦元’,另一位肃穆将军则是一夜速造三千箭矢的‘神手’郭达。” 马齐闻言浑身一颤,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二位匠师。 “啊呀呀!原来是您二位啊!在下在朝堂之时,曾听过二位名号。 二位皆是身怀绝技的能工巧匠,今日有幸得见,在下这厢有礼了!” 说着恭敬向二位匠师稽首一拜。 二人对马齐多少也有些耳闻,知道此人曾是张翼德手下,赶忙扶住马齐,躬身回礼。 李世民见几人一见如故,大喜道: “嗯!汝等这般相互敬仰,朕心甚慰! 正好,自即日起,二位匠师将入住密室,为朕研究些冶炼之术。 承伯日后除了训练暗卫,却是又多了一些乐趣。” 马齐闻言,心中喜悦,毕竟这等地方,整日无聊至极。 日后有二位匠师在,自己也能有个聊天打趣的对象,甚至还可学些冶炼锻造之术。 “臣谢陛下恩典!有二位匠师作伴,臣再也不孤单了!”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进入山洞之中。 浦元、郭达二人在山洞内四处查看一番后,满意道: “此洞正合吾意,虽无法作为生产军工之所,但用于研发却是足够了。 只是有一点需要陛下费心。” 见李世民微笑点头看向自己,浦元指着山洞斜上方一处通风口道: “陛下且看,此处乃天然形成之洞口,虽狭小难寻,但确是此洞最关键部分。 一旦吾等开始行动,此口必定成为一大隐患!还望陛下明鉴!” 第一百二十二章常播归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世民等人闻言,不由一愣,张嫣反应最快,抢先道: “浦大师何出此言?莫非对此地不甚满意?” 浦元、郭达二人曾为张嫣打造宝剑,因此对张嫣有所了解。 知道张嫣此话并非恶意,二人相视一笑,浦元代表二人道: “张二小姐还是这等性急,吾二人并未有不满之意,而是为此事保密考虑。” “此话怎讲?” “陛下、列位请看!” 浦元指向斜上方那处通风口道: “若此地作为居住或是仓库所用,那这通风口自然是巧妙之处。 如今咱们欲用此处大行烧炼、锻造之事。 凡冶炼,必定要有炉火,有炉必然少不了烟气。 此密室应当是在武担山之下,也就是皇宫之外。 倘若烟气顺着此通风口冒出,万一被有心人看到……” “那依蒲大师之见,此处不可用?” 浦元哈哈一笑,胸有成竹道: “并非草民卖关子,此事吾早有破解之法。 只是其中原委,草民需向陛下言明。 如今原委陛下已知,那吾与郭将军便在此处住下了。 烟尘之事,陛下不必担心,吾二人自有办法。”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多问了,相信二位定能将一切事宜处理好。 绍先、承伯,汝二人一内一外,时常询问二位匠师有何需求。 必须优先满足二位匠师需求,配合好二位。 过些时日,待黄夫人康复,朕自会安排黄夫人时常前来相助。” 言罢,看向马齐道: “承伯,今日之事,包括日后黄夫人前来相助之事,皆为绝密。 汝尽量不要令受训暗卫知道太多细节,以免走漏风声。” “那是自然,陛下尽管安心。” “张嫣、绍先,汝二人在此协助二位匠师挑选一应生活用品,安顿好二位匠师。 吾带陈忠、马齐去会会常播。” 张嫣闻言,小嘴一撅,娇哼道: “阿斗哥哥偏心!为何不让吾一同去见常播,却让吾一女子帮着两个男子安顿住处?” “小妹你脾气太过火爆,朕怕常播哪句话说不好,被小妹一剑斩了…… 总不能指望朕这般书生体质,次次都能拦得下汝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 张嫣正欲发飙,浦元神秘一笑,对张嫣道: “张二小姐,那犯人有何看的,吾这里有些自制的小玩意,您若是喜欢,吾可赠送与您。 不过前提是,您得帮着草民安顿住处。” 说着,浦元自随身行囊之中,摸出一枚袖箭,在张嫣面前晃了晃。 “这可是吾用特殊淬火之法,千锤百炼而成的暗器。 正适合张二小姐这般武艺不凡的巾帼豪杰。” 张嫣看见那袖箭通体乌黑,泛着寒光,只有半尺长,造型犹如银蛇一般。 “是好东西!阿斗哥哥您自己去陪常播玩吧,本女侠要收了这宝物……” 见张嫣两眼放光,盯着浦元手中袖箭,李世民等人笑着摇摇头,而后转身前往关押常播之处。 马齐跟着陛下走了几步,忽然加快速度,并对陛下道: “陛下您与陈将军请慢行,臣先去清扫常播房间。” 李世民摇头道: “承伯不必麻烦,将常播带出来即可,朕就在密道正中大厅见他。” 马齐躬身领了命,先一步向常播房间而去。 “陛下,常播毕竟是剑客出身,末将担心马大人不好约束与他。 不如末将随马大人同去?” “也好,朕就在中厅等候,汝等自去。” 过不多时,马齐、陈忠一左一右架着常播来到密室中厅。 李世民算算时间,自己也有三月未见常播了。 待常播将到近前时,李世民抬头看了常播一眼。 发现此时的常播早就没了当日那股侠客义士的英雄气,整个人蓬头垢面,精神恍惚。 “启禀陛下,犯人常播带到!” 陈忠、马齐二人将常播硬按跪在地上,先是向陛下汇报,而后对常播道: “常播!既见陛下,为何不拜?” 常播先是呵呵傻笑,而后向地上啐了一口。 “罪人常播,谋划行刺陛下,又出手刺杀朝廷大臣。 罪大恶极,吾早已放弃生还希望。 陛下既然已将吾罪行查清,为何只让吾在此暗无天日? 这等日子,与死了何异? 如今将吾折磨的不人不鬼,却又来此看吾笑话,陛下好狠的心啊!” 马齐闻言,气得跳脚,不等陛下答话,指着常播鼻子道: “好啊!老子在此不见天日之处陪了你三月有余,平时吃喝拉撒何事为难过你? 如今陛下心疼汝之遭遇,特地前来探视,汝却这般诋毁陛下。 若是已死心,何必在此折磨老子?反过来却说自己受了苦难?” 常播闻言,将双眼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马齐。 李世民见状,用手敲下面前书案,沉声道: “常播,汝既为阶下之囚,又自知罪重,为何还有这许多怨言? 朕又未令马齐对汝用刑,或是短了汝吃喝,这般死囚待遇能算作‘折磨’?” 常播一扫方才颓废之状,瞪着双眼看向陛下。 “吾只求一死,陛下却令马齐将吾紧缚榻上,还堵塞吾口。 这等求死不能之状,着实令吾难以忍受! 却比那大刑加身,更让人难熬!” 李世民见常播只是牢骚、埋怨,并未其他表现,心中大定,知道今日常播定然被自己收服。 “常播,莫要这般罔顾性命。 死简单,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死!” 说着,李世民起身靠近常播,冷道: “杨玩与杜琼翻脸,如今性命只在杜琼一念之间。 朕虽不知他与杜琼具体说了什么,但能令杜琼起杀心,与汝脱不开关系。 还有汝欲报复刺杀的何宗,为了不将本不属于汝的罪责赖在汝身上,也与益州诸公有了间隙。 包括之前汝派来行刺朕的刺客,他为汝办事,死后家小安危皆系于汝身。 汝就这般违背约定,抛弃他的家小去死,九泉之下当有何面目去见他?” “这……可是……” 见常播迟疑,李世民趁热打铁道: “汝当日只凭自己一时之判断,在未有确凿证据之时,贸然刺杀何宗。 如今朕已确定欺骗汝的主谋另有其人。 现在因汝一时冲动之事,令真凶逍遥法外,真正与汝为友的杨玩却受了牵连。 还有汝之家小,汝错怪的何宗…… 人世间种种人情债、命案,皆应由汝来负责。 倘若汝就这么窝囊自戕,汝欠下那些债,应负那些责任怎办? 让朕如何相信常播是任侠出身的益州义士?” “我!唉……” 常播一声长叹,继而一阵踌躇。 片刻后,常播为难道: “依陛下所言,吾自戕之举也成了罪过?” “朕只是想告诉汝,有比‘以死明志’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而且朕最近想到一些与汝有关的人和事,忽然想给汝一个能去做更重要之事的机会。” 常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而后疑惑的看着陛下。 “吾死罪之人,陛下究竟想到何人何事,居然能破例给小人机会?” “汝以为天下之大,只有汝一位任侠、剑客? 先时专诸、豫让、曹沫皆当世豪侠,心怀忠义,或为国或为友行侠义之事。 今世有汉中赵嵩、陈调等为太守苏固杀贼复仇…… 汝自诩任侠出身,忠义之士,为何不能将一身本事用在为国出力之上?” “陛下真的将吾与专诸、豫让、赵嵩等并列看待?” “那还能有假?不然朕只需一道口谕,便可让马齐圆了汝欲畏罪自戕之梦。 何苦还要在此与汝长篇大论,讨论人之生死责任呢?” 常播闻言眼眶一湿,就要流下泪来。 想到自己空有“游侠”“忠义”之名,却轻信小人之言,派人行刺陛下这等明君。 如今身兼数罪,欠下天大的人情、人命债,却不思负责补救,一心求死逃避…… “陛下,罪人常播谢陛下不杀之恩! 日后定当谨记陛下教诲,为吾大汉朝廷、为陛下、为黎民百姓而战!” 第一百二十三章七日将过,樊阿放弃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常播归心,李世民大悦,扶起常播后对马齐道: “承伯,你二人之间不论有何过节,今日可一并道来。 朕自当为汝二人疏通心结。 此后,汝二人同为朕之臂助,前事莫要再提!” “陛下言重了!臣与常播之间那点事,谈不上过节。 同僚之间相戏之举尔…… 常播贤弟,汝认为呢?” “那是自然,之前在下多有冒犯。 如今既然决定改头换面,为陛下效死,前事自当一笔勾销!” 见二人言辞恳切,举止真诚,李世民微笑点头。 “好!不愧为朕看重之人! 即日起,马齐、常播二人同在密室内为朕培养暗卫死士。 平日二位不需过问外边之事,只在朕有需要时,二位再依旨办事。” 言罢看向北边通道处。 “浦元、郭达二位匠师,以及日后会参与冶炼的黄夫人,就交由汝二人护卫。 承伯,汝这就去为常播准备换洗衣物,让常播沐浴更衣,改换形象!” 马齐领命而去,李世民又对常播道: “方才朕所言杨玩之事,千真万确。 汝既为杨玩同僚,又是至交,应当知道杨玩底细。 为了其身家性命着想,朕希望汝将杨玩底细告知朕。” 常播不假思索,向陛下一拜,认真道: “臣既决定效忠陛下,陛下有问,臣自当知无不言。” 言罢常播向前一步,将声音放低些,对陛下道: “杨玩与吾乃同乡好友,少时吾为任侠喜好剑术,闯荡江湖; 杨玩则是潜心求学,希望举茂才或征辟入仕。 出仕之前,吾二人曾一度向往古之先贤,聚集十数乡党、密友,希望在此乱世行侠义之事。 吾只管教会众人武艺、行刺之术,杨玩则是为众人传输为人处事之礼。 如今吾在此为陛下效劳,宫外却只剩杨玩一人独自掌控十数盟友。 若杨玩与杜琼翻脸,日后二人但有交锋,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李世民闻言眼前一亮,心道常播手下十数训练有素的刺客,此番必要揽入自己帐下! “未成想,汝还是个刺客头子! 不过也好,既然现在汝已是朕的人了,杨玩以及汝等手下那些刺客,不也顺理成章成为朕之心腹?” 常播敢将自己与杨玩训养刺客之事道出,就做好了带着众人一起归附陛下的准备。 听陛下不绕弯子,直接提出此事,常播表情坚定道: “吾与杨玩发小,又是生死之交,但凡吾开口劝其投奔陛下,杨玩定无不从之理! 今日陛下尊口开,臣自当修书一封,为陛下招募杨玩以及吾二人麾下义士!” “那就有劳了!事不宜迟,汝这就起笔,待会朕离开之时顺便将书信带出。” “陛下希望杨玩以何形势投奔?又希望其投奔陛下后如何处事?” “汝只须告知杨玩,让其不动声色即可。 同时朕会令暗卫前去杨玩处求职,汝将暗语、信物等标识交代清楚,叫杨玩届时收下那几名暗卫。 日后联络杨玩之事,就交与那几名暗卫了。” 常播将陛下的口谕在脑中稍做整理,自研墨后,提笔写下了劝说杨玩之密信。 须臾,密信写好,李世民大致浏览一遍,并未发现不妥之处。 “日后汝只需在此安心为朕训练暗卫,杨玩之事不必过多操心。 朕之前怕杨玩被杜琼所害,专门派去多名暗卫暗中保护杨玩。 如今看来,汝二人实力还真不惧杜琼暗中作怪。” 听到陛下曾经专程派人保护杨玩,常播又是一番感动。 正向陛下道谢,浦元等人自北边通道归来,马齐也拿着换洗衣物回到中厅。 张嫣一到陛下面前就将浦元赠送的五支袖箭拿出,在陛下面前一晃。 “本女侠行事果断、周到,当时就将浦大师他们的住处安排妥当。 蒲大师一高兴,本来答应的一支袖箭变为五支!” 李世民摸摸张嫣脑袋,笑道: “嗯!小妹办事最为靠谱,日后还当多多哄浦元、郭达二位匠师开心。 争取把他们私藏的那些神兵利器都搞到手。” 张嫣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美滋滋将袖箭收起。 众人见状不禁莞尔,笑过之后,李世民拿好常播书信,带领张嫣、霍弋、陈忠三人出了密室。 一到金银殿,李世民将常播密信交给霍弋,交代道: “此信乃常播劝说杨玩之密函,汝派遣心腹之人,尽量避开益州士族耳目,将信交到杨玩手上。 切记,收到杨玩确切答复以及回信后,再让心腹返回。” 霍弋双手接过密函,领命道: “那事不宜迟,不如臣这就下去着人去办?” “善!绍先请便!” 霍弋将书信揣在怀中,转身出了金银殿。 李世民看向门口侍立的黄皓,向黄皓勾勾手。 黄皓会意,赶忙迈着小碎步来到陛下身前。 “陛下有何吩咐?” “汝去之前挑选的加入暗卫的宦官之中,选三五面生机灵的,令他们来见朕。” “唯!” 黄皓领命而去。 黄皓刚走,张嫣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对陛下道: “阿斗哥哥,正好此间无事,小妹想起曹绫姐姐还在后宫无聊呢。 您先处理手头事宜,吾要去陪曹绫姐姐了。” 说着张嫣就向外走。 “小妹先去,朕随后就到!” 张嫣脚下不停,转身向陛下一笑,而后蹦跳着出了大殿。 过不多时,黄皓带着四名年轻的小宦官进了殿。 “启禀陛下,您要的人带来了。 这几个小崽子,对朝廷、陛下绝对忠心无二,其年龄也都刚过舞象之年。 平日大多只在金银殿附近走动,朝中大臣几乎都没见过几人。” “嗯,很好!” 说着,李世民起身行至几人面前。 “明日,汝等打扮做流民,暗中携带百骑司信物,结伴前往广都县。” “奴婢等领旨!” “到了广都县,直奔县衙而去,求见主簿杨玩。 表面是令其安置汝等流民,暗地里将信物展示给杨玩。 之后杨玩自会安排汝等。 广都县四面出县必经之路上,皆有暗卫监视。 朕有事时会通过他们向汝等传递消息,汝等也可将杨玩消息经他们传给朕。” 将事情详细交代之后,几名宦官领命而去。 一切处理妥当,李世民看看天色不早,想起答应了张嫣去看望杨苒。 稍做调整,李世民抖擞精神,带着黄皓、陈忠二人,向东侧厢房而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樊阿有些遗憾的声音。 “张二小姐,您也不必如此伤心。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吾等皆已尽力……” 李世民闻言脑袋“嗡”的一声,顾不得与众人见礼,慌忙前去查看杨苒情况。 “樊阿先生,今日是第六日,您言语之中怎的……” 樊阿见陛下亲至,慌忙起身施礼。 “回陛下,虽说还有一日,但以吾之见,此法恐怕是不行了。” “为何一定是七日?十日、二十日……只要她不醒,您就一直施针,总有醒来之时吧?” 樊阿看向张嫣,无奈道: “张二小姐想的太过简单,吾用此法时,需保留脑后伤口,不能使其愈合。 此法时间短时尚可,倘若长时间抑制脑后伤口愈合,杨苒只会更加危险。” 李世民闻言更是痛心疾首。 杨千万追随马超时损兵折将,几乎只身前来。 多年以后,杨千万好容易将族人聚拢,仇池山一战又损失大半兵马。 如今自己连其专程送来表忠心的族妹都照顾不好,日后却如何面见这些效忠大汉的外族之主? 杨苒对自己也早就表明心迹,此等重情重义之佳人…… “樊阿先生,无论如何,明日还请继续为杨苒施针。 朕不想此等佳人就此沉睡度过余生啊!” 樊阿见陛下、张嫣等人悲伤之状,不忍道: “那就依陛下之言,明日吾再尽力施救一日。 明日太阳落山之时,倘若杨苒不醒,那此法就真的无任何希望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开颅之法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翌日黄昏,李世民等人围在杨苒榻前,盯着樊阿为杨苒施针。 樊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对众人道: “这是吾为杨苒最后一次施针,此次过后,倘若杨苒还未醒来。 那……唉! 诸位请先在门外等候,这般围着,反而不利于伤者康复!” 李世民也叹口气,示意众人门外等候。 “杨苒后半生如何度过,全赖樊阿先生妙手了!” 言罢,李世民领众人出了门。 良久,樊阿摇头长叹一声,收了针具,转身出门。 “先生!此时施针已毕,却不见杨苒苏醒,是否真的如您所言……” “今夜不醒,恐怕此生就只能在睡梦中度过了……” 言罢,不等众人反应,樊阿靠近陛下耳边轻声道: “有些话吾欲向陛下言明,还请陛下移步。” 本身已经绝望的李世民,见樊阿还有话说,登时燃起一股希望。 “请先生随朕到金银殿中详谈!” 见众人欲随自己同去金银殿,李世民摆手道: “小妹,汝随大家在杨苒榻前观察情况,一旦杨苒有苏醒迹象,立刻告诉朕。” 张嫣见陛下有意支开众人单独与樊阿谈话,极不情愿的答应一声,而后招呼黄皓、陈忠、阿依等人进了杨苒卧房。 少时,李世民与樊阿来到金银殿正殿之中。 樊阿先是将殿门掩住,而后向陛下拜道: “吾知陛下乃心胸宽广之人,又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有些话吾本不欲说出,但又不忍陛下如此伤心绝望。 今日单独向陛下吐露真言,望陛下亲自决断。” 李世民听出樊阿有为某事提前铺垫的意思,想到樊阿应是有其他治愈杨苒之法,估计这方法还极其冒险。 “若是关于杨苒伤情之事,先生但说无妨。 事情紧急时,朕自然当机立断。 事情缓和时,朕则需知会其族兄杨千万,听取杨千万意见后再做决断。” “有陛下这句话,在下就无所顾虑了。” 言罢,樊阿自怀中取出一片绢帛,将绢帛打开放在案上。 “此乃吾所绘制人头颅穴位图。 陛下且看,杨苒头部遭受钝器重创,颅内瘀血汇聚此处,压迫、堵塞经络。 之前吾以针疏通,收效甚微,如今结淤仍大量存留与后脑。 若此时,吾改变方法,以特制刀斧将其后脑结淤处剖开……” 不等樊阿话落,李世民触电般连连摇头道: “不可不可!将头颅剖开,人还能有命吗? 先生此法朕不同意!请先生另寻他法!” “陛下,吾所谓‘剖开’并非陛下想象如‘斩首’那般,只是划开外皮,深入肌肤。 待确定拥塞经络的结淤位置后,方可彻底将其清除。 之后可将刀口缝合,不出数日杨苒定能苏醒。” 见陛下成沉思状,樊阿又真诚道: “此法若成,皆大欢喜。 若中间出了差错,或是经络早已断裂,那后果也是陛下难以接受的。 在下相信陛下胸襟气度,才敢将此法告知陛下。 而且此法需做足准备,不急于这一时,陛下大可三思而后决。” 李世民思虑良久,叹口气道: “朕虽十分希望杨苒苏醒,但先生之法却是闻所未闻,又极其凶险。 也不知杨千万那边是何意思…… 先生可将用此法的最佳时间确切告诉朕?” “脑后那处伤口愈合之后即可,越快越好,时间越久结瘀血越难取出。” “那处伤口少说也有半寸深,即使杨苒习武之人恢复的快,怕是也得三五十日方能愈合。 那朕当即刻派人去询问杨千万意见,三五十天一来一回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吾先为杨苒处理伤口。 届时不论陛下如何抉择,吾都提前为开颅做准备。 此事还望陛下暂时不要告知他人,只说杨苒病情还有回旋余地即可。” 二人拿定主意后,将对外宣称的说法也商量好,之后一同离了金银殿。 翌日,李世民下朝后就直奔御书房,悄悄写下一封密函,欲向杨千万询问此事。 刚将书信写好,忽然黄皓手持一封信函而至。 “启禀陛下,仇池山杨千万亲笔信!” “什么?” 李世民一边接过黄皓双手呈上的信函,一边自言自语道: “真是巧了,朕正欲发函相问,他倒是先送信来了……” 展开信函,李世民在心中默念道: “氐王杨千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此前仇池山一战,吾大汉兵将损失巨大,更有小王族妹杨苒身受重创。 此番小王并无他意,旨在向陛下表明心迹。 吾族妹是小王亲自说服并心甘情愿送与陛下,自入宫那天起,族妹杨苒便是陛下之人。 今次杨苒私自出宫前来仇池山见吾,已是戴罪之身。 其伤情、生死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不论陛下作何决定,小王皆附议。 若杨苒就此香消玉殒,还望陛下将其尸首送回仇池山,小王自当为其处理后事。 若天见垂怜,杨苒逃过此劫,那小王自当恭喜陛下。 此外,望陛下莫要因杨苒之伤,意气用事,破了三年守孝之约。 族妹一人之声誉性命,不足令陛下遭受众人非议。 不论发生何事,小王与族中上下,皆对陛下忠心不二,甘愿为陛下效死……” “唉!此番是朕欠氐族杨氏的呀!” 李世民收起信函,不由感慨道。 黄皓对之前樊阿欲行‘开颅’之法并不知情。 见陛下此状,不由疑惑道: “陛下为何这般失落、感叹? 莫非杨大王那边又有何不利之事?” 陈忠闻言,也跟着好奇起来。 “是啊陛下,无端端为何要说‘欠氐族杨氏’这等话语? 樊阿先生不是说杨苒还有回旋余地吗?” 李世民朝二人苦笑道: “杨千万希望朕随心处置其族妹之事,并劝朕莫要为了杨苒打破三年之约。 现在是其族妹入宫为护卫之后,出了此等事。 杨千万在这等情况下,还能如此为朕着想,可见其忠心。 此等忠心之人,朕确实是亏欠人家了……” 此事过后,李世民也遵从杨千万建议,不再执意打破约定提前纳妃杨苒。 同时李世民私下向樊阿表态,可为杨苒施行开颅之法。 张嫣等人只知杨苒仍有苏醒可能,却不知会在何时以什么方法苏醒。 众人在陛下与樊阿口中又问不出太多情况,也只好作罢。 一连数日,杨苒之事逐渐趋于平静,大家似乎也习惯了每日去看一眼杨苒是否苏醒,却不再操心樊阿会如何救治杨苒。 四月下旬,这日阳光明媚,暖风习习。 李世民心情不错,正在御花园中陪太后、黄夫人、皇后等宫中女眷踏青。 曹绫、张嫣也在列。 经过这段时间适应,曹绫也逐渐熟悉了成都宫中的环境。 张嫣陪伴曹绫的时间也逐渐减少,除了金银殿密室与暗卫之外,李世民几乎不刻意瞒曹绫任何事。 有时众人忙碌,曹绫偶尔也会帮忙出出主意,或是自己一人在宫中闲逛。 大有将蜀国皇宫当成自己家的意思。 众人欢声笑语闲聊踏青之时,御花园外忽然跑来一小黄门。 李世民见那小黄门行色匆匆,似乎有要紧之事,赶忙离开人群,迎上那小黄门。 见陛下迎着自己而来,小黄门当即躬身拜道: “启奏陛下,宫外有魏国使臣求见!” 小黄门声音尖锐急切,后方不远处几位女眷皆听到了其声音。 听说魏国使臣求见,曹绫第一个紧张起来。 快步上前,询问那小黄门道: “这位侍官,你确定是魏国使臣?那使臣首领是何模样,年岁几何?” 小黄门见是曹绫问话,先看了一眼陛下,见陛下并未有反对的意思。 “回公主的话,那使臣队伍大约十数人,皆是单人双马。 看似风尘仆仆,人马皆疲。 使臣首领约莫五十岁上下,文士打扮,却长壮威武、鹰眼虎须甚是刚猛。” 说着将那使臣的通关文牒双手呈上。 “陛下、公主请过目!” 曹绫听到那黄门描述,眼神一凝,口中念道: “皇兄到底还是将此人派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夏侯霸认亲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见曹绫自言自语,并不去接通关文牒,李世民随手将通关文牒接过。 “看公主神情,似乎已经猜到来使之人身份?” 说着,李世民打开通关文牒。 “公主先说说何人来使,朕看看是否与公主所想一致?” 曹绫听见陛下问话,收起思绪,幽幽道: “父子两代君王,冷落人家多年,如今却要令其来处理这样一桩麻烦事…… 陛下,通关文牒之上,出使之人可是大魏偏将军,夏侯霸?” “还真让公主说着了!看来公主对汝皇兄心思以及朝中大臣都十分了解啊。” 言罢,李世民合上通关文牒,交给黄皓。 “既然是曹魏宗亲前来,吾大汉自当以礼待之。 黄皓去通知鸿胪寺为使团安排落脚之地,同时将夏侯霸带到御书房觐见。” 黄皓双手接过通关文牒,招呼那小黄门一声,躬身领命而去。 “公主,若论起来,夏侯霸算是汝族叔。 既然他前来,公主是否先随朕私下见一见?” “陛下莫要只提吾,若从皇后那论起,他还是您妻舅呢!” “嗯!可不是呢!既然如此,咱们就结伴先私下见他一面叙叙旧。 关于国事问题,可定在明日早朝详谈。 公主以为朕这么安排合理否?” 曹绫若有所思的向陛下点点头。 “先不谈国事也好,吾正好问清皇兄心意。 之后是去是留,全在此一念之间。”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前往御书房!” 言罢,李世民转身来到太后等人身边,恭敬道: “儿要前去接待魏国使者,太后请自便,儿告退!” 而后向黄月英、皇后等告辞,带上张嫣、黄皓、陈忠,与曹绫一同前往御书房。 于路,李世民郑重向张嫣道: “小妹,此番来访之人是汝母亲胞兄,汝亲舅舅。 待会见面之后,莫要娇蛮任性,失了礼节。” 张嫣闻言小嘴一撅,抱怨道: “阿斗哥哥这话说的,好像本女侠就只会胡闹一般! 忠、孝、礼、义、信之事,本女侠还是知道的。 况且最近常与曹绫姐姐相处,吾也大受启发,希望如曹绫姐姐那般做个端庄、睿智的女子。 您还是多操心如何面对自己的‘妻舅’吧!” 一路欢声笑语,几人来到了御书房门外。 此时御书房门外早有一位文士打扮的猛男在等候。 看见曹绫随着一位身着龙袍的青年而来,知道是蜀国陛下到了。 简单整理下衣装,夏侯霸大老远稽首前行,迎着来人躬身道: “魏国使臣夏侯霸,参见蜀国陛下!” 李世民笑着虚扶夏侯霸起身,而后回礼道: “将军不远万里而来,朕未能远迎,还望将军见谅!” 夏侯霸哈哈一笑,再次稽首道: “下官乃魏国一闲人,顶着宗亲名头混日子而已。 陛下一国之主,日理万机,怎可对吾行远迎之礼?” 曹绫见二人套话说完,向前一步,恭恭敬敬给夏侯霸行个“万福大礼”。 “曹绫拜见叔父!” 夏侯霸被曹绫这一礼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虚扶曹绫。 “哎呀!公主不必行如此大礼!吾受之有愧啊!” 曹绫硬是躲开夏侯霸虚扶,完整行礼。 而后起身道: “族叔肯为吾与众大魏将士,不远万里来使蜀国,吾感激不尽! 此礼族叔自然受得,何来有愧一说?” 夏侯霸见状,脑子‘嗡’的一声,脸色当即变得煞白。 心道,公主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平日里见其父兄都不曾行此大礼。 如今当着蜀国陛下之面,对自己这般恭敬谦卑,怕是公主已打定主意不随吾归魏了…… “这……陛下为公主安危可是劳心费神。 大魏朝廷内外,也为公主之事忙的不可开交。 这般万众瞩目、千金之躯,怎可对下臣如此? 许多事,公主可莫要武断啊!” 李世民见二人一上来就玩起了“心理战”,怕二人越聊越急,最后伤了和气,赶忙拦在二人中间。 “此处不是谈话之地,还请二位移步御书房,有何事咱们关起门来慢慢商议。” 言罢向张嫣使个眼色。 张嫣会意,笑着上前,一把抓住曹绫胳膊,向御书房方向一拽。 “曹绫姐姐快随吾入内坐等,其他自有阿斗哥哥处置!” 曹绫那股执着的劲头还未过,见张嫣拽自己,还想要甩脱张嫣,继续与夏侯霸理论。 结果试了几次之后,发现非但没甩开张嫣,自己反而离着御书房门口越来越近。 反应过来之后,曹绫摇头苦笑道: “张嫣妹妹请松手,吾自入内! 妹妹这般大力,把吾手都捏疼了!” 张嫣见曹绫恢复平常活泼状,当即送了曹绫手臂,改为挽着曹绫,二人并肩进了御书房。 此时李世民与夏侯霸尴尬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道: “让您见笑了!” 而后二人皆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互相请着进了御书房。 陈忠随着陛下入内,黄皓则是令侍者沏茶待客,自己却在门外侍立。 御书房内,张嫣陪着曹绫坐于下首末席。 夏侯霸站在房内目视陛下入座后,方才在陛下示意下,坐了陛下右边下首位。 待众人坐定,李世民起身对夏侯霸稽首道: “今日将军初到,咱们只谈私事,不谈国事。 待今夜休息充足后,明日早朝请将军入殿觐见。 届时满朝文武皆可与将军商议此次来访之事。” 夏侯霸见陛下起身,也赶忙起身回礼。 “一切依陛下旨意! 只是外臣有一小事需先向陛下言明。” 言罢,自怀中取出一张绢帛,双手奉上。 “这些乃此次随行之礼的清单,外臣来的匆忙,并未等待后队。 还望陛下降旨,令边关守军沿路护卫之。” 李世民接过清单,大略一看,而后将清单还给夏侯霸。 “这个简单,朕这就派人发加急快马去知会边关守军。” 夏侯霸收起清单,再次稽首道: “既然陛下今日只谈私事,外臣这里正好有一私事相询。” “夏侯将军所言之事,莫非与家中亲人有关?” “陛下英明! 吾主之所以令在下来访,有一重要原因。 希望在下顺道探望相隔两地数十年的胞妹夏侯涓。 不知吾胞妹如今身居何处,是否方便在下探望?” “提到将军胞妹,朕还真得说道说道。 昔日夏侯夫人嫁与吾大汉车骑将军张翼德,如今时过境迁,翼德将军不在,但夏侯夫人与其二女尚在。” 说着,指向曹绫身边的张嫣道: “包括朕的贴身护卫张嫣,还有当今吾大汉皇后,皆是夏侯夫人之女。 若这般论来,朕还得尊夏侯将军一声‘舅父’。” “陛下言重了,吾一外臣,怎敢与陛下攀亲?” “哎~此事有理有据,千真万确,朕实事求是而已。 夏侯将军不必如此谨慎,私下论起,咱们也算是自家人。” 夏侯霸越听越心虚,先是曹绫一改常态对自己行了女子最高礼仪。 现在蜀国陛下明言今日只谈私事,一上来就认亲,还说都是一家人…… 莫非公主与蜀国陛下早已串通一气,欲令自己答应什么为难之事,又或者要套自己的话? 想到此处,夏侯霸不敢将话题继续下去,“嘻哈”一笑,算是略过了“认亲”这件事。 “陛下,外臣此次前来,身兼多重使命。 与公事有关的今日暂且不提,只是这众多使命之中确实有件私事。 在下正好趁着陛下欲闲谈家常之时,将私事向陛下言明。 待那事有了定数,明日吾等在朝堂之上,只管商议国事即可。” 李世民闻言,不由看向曹绫。 曹绫与陛下对视一眼,而后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 李世民微笑点头,而后快速转头看向夏侯霸。 “朕曾言,今日只谈私事,将军若有私事,只管道来。 有了结果之后,朕就派人陪着将军前往张府看望夏侯夫人。” 夏侯霸拱手一拜,算是谢过陛下,正欲发话,李世民忽然沉声道: “不过将军若是欲在此间提公主归魏之事,却是不合时宜。 公主在吾大汉都城,是为贵客,同时也算人质。 不论贵国陛下以及将军如何想,朕以为此事乃公事。 只可明日朝会之上,当着满朝文武与其余国事一同商议。” 第一百二十六章李世民狮子大开口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夏侯霸刚到嘴边的话,被李世民惊的硬生生咽了回去。 “啊……这个……” “夏侯将军?有话只管道来,为何吞吞吐吐?” “陛下若是这般说的话,外臣却是无话可说了。” 曹绫在一旁听的认真,见夏侯霸没了下文,焦急道: “族叔除了此事,就没别的私事要说吗?” 夏侯霸惊疑的转过头看着曹绫。 “公主此话何意?” 李世民见二人又激动起来,赶忙接过夏侯霸话头。 “将军莫急,公主或许是想自将军这里了解些家中情况。 毕竟公主离开洛阳数月有余,挂念家中也是人之常情。” 夏侯霸糊涂了,来前自家陛下曾交代,若公主无虞,可按公主心意行事。 方才蜀主与曹绫刚明里暗里的表态公主不愿归魏。 怎的转脸又询问起家中之事? 莫不是公主仍有归魏之意,只是要探明其兄心意? “不知公主要了解家中哪方面情况?” “族叔莫要明知故问,家中还有几人能令吾如此牵肠挂肚?” 言罢,曹绫起身来到夏侯霸身前,注视着夏侯霸眼睛,追问道: “那昭阳殿是否还在建设之中?朝中诸事都是谁在管理? 曹爽、刘放、孙资等人之外,还有何人谏言可直达天听?” 夏侯霸听到公主这几个问题,慌忙看向陛下,而后又转过脸看着曹绫。 心道莫非刘禅与曹绫已成密友?这等机密,又关乎大魏朝廷脸面的问题,怎能当着他国陛下之面来说? “公主这般来问,让吾如何作答?况且此事也不能算是私事吧?” 曹绫不依不饶,加重语气道: “这会害怕皇兄昏庸之事败露了?您也不想想,吾是如何到的成都? 吾到达之时,皇兄那点丑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既然爱惜颜面,为何不严于律己,真正做个明君呢?” 夏侯霸闻言脸色骤变,尴尬的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返回魏境。 这公主怎能将自己皇兄丑事直接告诉他国之人? 李世民看曹绫几次三番为难夏侯霸,知道这是曹绫对自己皇兄所做之事怒气未消。 夏侯霸只不过是曹叡的替代者罢了。 以免夏侯霸过于难堪,李世民再次打断了二人谈话。 “公主请先收了怒意,夏侯将军毕竟是公主族叔,汝这般逼问却是有些不妥。 不如这样,先请夏侯将军到张府看望其妹,公主也同去。 到了夏侯夫人那,你们几人关上门好好叙旧。 朕只待明日早朝再与二位相见。” 夏侯霸见陛下为自己解围,感激的看了陛下一眼,而后顺势道: “陛下之言在理,若非陛下提醒,吾差点将看望胞妹之事忘了!” 说着就欲起身告辞。 曹绫见陛下又为夏侯霸解围,幽怨的看了陛下一眼,愤恨道: “既然不能在此处发泄,那吾就到姑母家中告状!” 李世民连忙躲开曹绫眼神,对张嫣道: “小妹受累跑一趟,将公主与夏侯将军送到府上,谈话之时小妹只在自己房间等候便可。” 张嫣见曹绫姐姐几次挑事为难夏侯霸,皆被陛下化解,也不满的看向陛下。 “哼!正不想和阿斗哥哥玩了呢! 曹绫姐姐咱们走!” 言罢拉起曹绫的手,两姐妹并肩出了御书房。 夏侯霸看着曹绫背影无奈摇摇头,躬身对李世民道: “让陛下见笑了! 曹绫这孩子脾气与其祖父相似,行事果决,又继承其母甄氏那股执着的劲头。 其父兄对其也极尽宠溺,在魏之时便是这般任性难缠。 不过吾见公主在贵国境内,倒是过的挺舒心,不知陛下用了什么方法?” 李世民正想着如何回答,忽然张嫣复回御书房,在门口喊道: “夏侯将军,您在阿斗哥哥这问不出什么的,还是快些与我们去见家母吧!” 李世民见张嫣揶揄自己,远远的瞪了张嫣一眼,而后对夏侯霸道: “将军请自便,明日朝会见!” 夏侯霸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待几人走远,李世民对陈忠道: “去将蒋琬、吴懿、杜琼三人请来,朕要交代些明日之事。” 陈忠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蒋琬等三人皆至。 待三人行过礼入座之后,李世民正色道: “三位皆是朝中重臣,自当为朝廷、为朕分忧。 今日魏国使节至,其意在于赎回牛金、曹绫以及关押在仇池山的四千禁军。 朕方才简单与其沟通几句,了解到这次魏国带来了不少赎金。 咱们蜀中地少国贫,此次侥幸获得大批俘虏,正应好好敲他一笔。 各位讨论一下,明日如何将这次利益最大化。” 三人闻言,同时陷入沉思。 过不多时,杜琼率先道: “既然有四千士兵,且皆为禁军,那陛下当可令曹魏按饷赎人。 臣以为,可忽略在仇池山拘押之时的粮耗,一人支付一年军饷方可放人。” “一年?杜太常可真敢要啊!” “这有何敢不敢的,禁军年饷粮八十斛,四千人三十二万斛,粟米三百钱一斛……折算成金也不过九千六百。 吾蜀中去年一年净税收就三万金之多,大魏九州之地,万金或者三十万斛粮食,应当算不得什么。” 吴懿眼睛一转,忽然高兴道: “若按杜太常此法来算,咱们也可索要些更有用的物品。 粮食、金银这些,咱们蜀中暂时不缺,倒是北地良马正是急缺之物。” “这年头,马比人贵啊!普通良种战马,少说也值五七万钱。 俘虏换那点粮饷,往多了说也就两千匹马。 况且这战马乃重要军资,曹叡也未必舍得给啊!” 李世民听这几人的意见,自己心中也不断盘衡,如何既能将柯吾归凉州之事谈妥,又能最大化获得赎金。 经过激烈讨论,最终几人将赎金之事定了下来。 用大家的话说,就是再多要一根毛,曹叡都得把牛金以及四千禁军送给蜀汉。 翌日早朝,李世民端坐勤政殿龙榻之上,受众臣跪拜。 众臣平身后,黄皓高声道: “请魏国使者夏侯霸觐见!” 堂下诸公闻言,只是好奇看向殿门,等待使者上殿,并未有意外之象。 大家皆知昨日陛下已拿定主意,今日要好好“宰”魏国一刀。 殿外黄门将黄皓之言一路传至勤政殿外围大门处,夏侯霸略微整理衣装,迈着四方步,郑重向殿内走去。 须臾,夏侯霸至勤政殿殿门外阶梯之下,将佩剑交与旁边侍立的宦官。 快步走上阶梯,解履进入大殿之中。 一进殿,黄皓声音再次响起: “请魏国使者上前答话!” 等在门口的夏侯霸,闻言向上首一拜,而后低头稽首行至大殿正中。 “外臣,魏偏将军,夏侯霸,拜见蜀国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程序走完,李世民笑着将手平举。 “夏侯将军免礼!请道明来意!” 夏侯霸谢恩起身,恭敬道: “启禀陛下,外臣此次前来是奉命赎回囚禁于贵国的牛金将军、数千将士以及强端、苻双等降魏氐族兵将。 另有大魏东乡公主曹绫,不知因何到了贵国境内,此次外臣欲一并赎回。” 前半句话倒还没什么,当殿内部分官阶较低的官员,听到“东乡公主”之时,却是一阵哗然。 前些日陛下招待柯吾、曹绫二人时,陪坐的皆是两千石以上的重臣。 宴会之上陛下明言暂时将曹绫公主之事隐瞒。 堂上其余朝臣见自家陛下竟能将魏国公主“挟持”不由兴奋起来。 “看来此次边境战事,咱们沾了大便宜啊! 牛金什么的都是小问题,这东乡公主据说是当今魏国皇帝的胞妹。 咱们陛下居然将此人绑到成都来了! 之前还真是小看了陛下呢!” “这下曹魏皇帝要头疼了,损兵折将可以再行招募,公主可就这一个。 怪不得昨日要通知咱们配合陛下好好敲魏国一笔呢。 原来陛下有公主在手啊!” “吾看没个几万金或是百万斛粮食,夏侯霸都不好意思提公主归魏之事……” 夏侯霸听到殿内大臣如此议论,本来就忐忑的心里,更是惊慌不已。 心道这都是什么事,曹叡、曹绫兄妹俩一场闹剧,牵扯竟然如此之大…… 这下大魏颜面算是彻底让曹叡丢完了! 丢脸不说,能不能将公主这事处理妥当还犹未可知…… 一瞬间,夏侯霸居然后悔当时答应曹叡出使蜀国了。 想到此处,夏侯霸看向龙榻之上。 只见蜀国陛下笑着端坐榻上,似乎没有打断群臣议论的意思。 “难不成真如吾等所知,这蜀国阿斗是个昏君? 朝堂这般吵闹,他居然还能笑坐榻上,这皇家的威严何在?” 第一百二十七章蜀汉庸主与权臣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夏侯霸见蜀汉朝堂居然如“集市一般”,没有一点君臣礼仪,心中纳闷。 想到昨日见陛下之时,陛下言谈举止也并不像是个庸主。 莫不是公主智计绝伦,早就将蜀国陛下拿捏? 昨日陛下表现皆是公主为了不回魏国而教,两人配合演戏而已? 夏侯霸越想越糊涂,一时间不知自己应该怎么样定位这蜀主刘阿斗…… “陛下有旨!众臣肃静!” 正在夏侯霸踌躇之时,黄皓声音再次响起。 众臣听到黄皓话语,议论之声戛然而止,似乎黄皓之言就是圣旨一般。 夏侯霸见状,不禁又是一惊。 “宦官专权”四字差点脱口而出。 刚要去看陛下反应,文官班列中一大臣跨步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魏国使臣所言诸多事宜,不可一并处置。 兵与将不同,将与君又不同,请陛下将此事分别处置!” 李世民暗中观察夏侯霸半天,见夏侯霸脸上表情极其丰富,似乎在纠结什么事。 又想到自己平时喜欢先让众人尽情讨论,了解大家心思之后再表态的做法。 猜到夏侯霸可能是认为自己压不住朝堂诸公,有庸主的嫌疑。 方才黄皓只是照例替自己开口令群臣安静,很有可能被夏侯霸解读为自己“宠幸宦官”。 本来准备正常主持朝会的李世民,心中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既然自己“昏君”的形象在他国之人心中如此根深蒂固,那今日倒不如就将错就错,让夏侯霸坚信自己就是“无能之君”。 日后夏侯霸回去跟曹叡汇报之时,曹叡定然更加坚信蜀中只有魏延等老臣可与魏国抗衡。 如此一来,曹魏必定放下戒心,专注边境异族与东线吴国战事。 自己就可以安稳发展蜀中,日后北伐之时,也更容易让其轻敌,而后打他个措手不及。 拿定主意后,李世民看向刚才那位大臣道: “李郎中所言极是,此事还需诸公替朕分忧。 只是不要过于为难夏侯将军,毕竟夏侯将军与朕有亲。” 夏侯霸见蜀国已经开始商量赎金事宜,连忙插嘴道: “陛下,外臣是代表大魏之主前来商讨战后事宜。 最后还望陛下能亲自定下赎换方案,这样外臣也好向吾大魏之主交代。” 夏侯霸说话之时,眼睛一直暗瞟龙榻之上,希望看一看蜀主神情,进而更准确判断蜀主是否“昏庸”。 此一点对魏国来说也很重要,若是蜀国陛下确实不谙世事,任由佞臣、宦官把控朝堂。 那魏国只需按兵不动,静待魏延等老将凋零。 到时遣一善辩之士,进蜀中游说奸佞之臣,再辅以大军威压边境。 蜀国朝廷动荡,忠臣良将谏言又不能直达天听,朝中奸佞必然劝其主投降,以免刀兵之危。 届时拿下蜀国当不需克服“蜀道之难”等不利条件,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完成。 正寻思着,夏侯霸忽然又想起一件更能判断蜀国陛下是否“庸主”的事情。 “启禀陛下,除此之外,吾还有一事需向陛下求证。” “哦?不论何事,夏侯将军只管一一到来。 到时自有朝堂诸公为将军解惑。” “前些日路过大魏雍州刺史郭淮防区之时,吾曾听郭淮言公主曹绫是被一伙假扮商旅之人送来成都的。 根据徐邈、郭淮二人的描述,此次事件之中,所有雍凉羌胡之王,只有凉州柯吾不曾在领地中迎接吾大魏天兵。 昨日外臣也以此事询问过公主,公主并未否认。 不知对于此事,陛下是如何看待的?” 夏侯霸话音刚落,前些日密会柯吾之后,受到陛下知会的大鸿胪何宗立刻出列道: “此事不需陛下来答,自有本官来为将军解惑。” 言罢,何宗看向黄皓,礼貌道: “有劳黄中宫宣柯吾进殿。” 黄皓回头看向陛下,见陛下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黄皓不由一惊。 正要张口询问,但转念一想,今日陛下表现与往日似乎有所不同。 感觉陛下仿佛又变回之前那般“不理朝政”之状。 根据自己对陛下的了解,以及今日堂上的情况,黄皓直觉告诉自己,今日陛下怕是另有其意。 不及多想,黄皓赶忙转过头来,高声道: “陛下有旨,宣凉州羌王柯吾觐见!” 话音刚落,黄皓就感觉到陛下似乎在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正要回头确认之时,陛下又将声音加大“嗯”了一声。 黄皓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心中就大概有了谱。 心道陛下这可能是有意在夏侯霸面前露怯,不管什么原因吧,自己按照陛下意思去做,指定不错。 黄皓心领神会之时,夏侯霸心思也随着动了起来。 虽说蜀主与昨日私会之时判若两人,但今日堂上种种迹象,让夏侯霸越发觉得,今日的蜀主才是其原本的模样。 昨日表现,与公主曹绫绝对有脱不开的关系。 想到此处,夏侯霸拿定主意,散朝之后,私下再找曹绫问个清楚。 几人沉思之时,早就收到通知等候在鸿胪寺的柯吾到了。 刚一进殿,柯吾恭敬的低头行至殿中,双手胸前交叉,躬身拜道: “凉州武威羌王柯吾,拜见大汉皇帝陛下!” 夏侯霸见柯吾居然无视自己的大魏,当着自己面直呼蜀主为“大汉皇帝陛下”,不由瞪了柯吾一眼。 柯吾知道有陛下为自己撑腰,底气也足,直接选择了无视夏侯霸。 夏侯霸见一小小羌王竟然如此无礼,先向陛下拱手一拜,而后看着柯吾怒道: “吾大魏公主是否被汝劫持送到成都的?” 柯吾抬头看了陛下一眼,发现陛下正微笑看向自己,把脸一横,看着夏侯霸道: “堂堂大魏朝廷,连自家公主都看不住,有何面目来问本王? 吾劝将军还是多想想,如何将自家数千将士,以及被俘将领赎回吧!” 夏侯霸闻言,有意向陛下求助道: “在贵国朝堂之上,一小小羌王都敢如此张狂!陛下您就不管管吗?” 李世民知道这是夏侯霸试探自己在朝中威望,正合计如何表态,忽然黄皓接过话头道: “夏侯将军,即便就是羌王柯吾劫持了曹魏公主又当如何? 到最后还不是要在吾家陛下这里将公主赎回?” 此时堂下诸公见黄皓竟然如此大胆,抢在陛下前边回答夏侯霸。 又见陛下似乎并未有发怒之意,众人不禁疑惑。 蒋琬想起方才陛下曾言“自由诸公为将军解惑”之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赶忙出列道: “是啊夏侯将军,吾等还是先将赎金之事商定。 至于公主与柯吾大王之间的故事,朝会过后将军大可单独去问。” 夏侯霸见黄皓、蒋琬等人,竟然真的敢在陛下面前如此肆意发言,且蜀主又无发怒迹象,心中更加觉得自己判断是对的。 龙榻之上的李世民,见黄皓、蒋琬都隐约看出了自己用意,不由轻松一笑。 心道,有这两人起头,其余诸公应当很快就能猜到自己意图。 今日必须好好在夏侯霸面前演一出“庸主与权臣”的戏,让夏侯霸深信不疑,将此消息带回曹魏。 李世民与夏侯霸两人各怀心思,各自在朝堂之上将自己“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世民只管事事询问群臣,就是不拍板拿主意,还不时暗示黄皓多出面整肃朝堂秩序。 夏侯霸一边暗中观察体会蜀国陛下与群臣之间关系,一边分出精力与蜀汉群臣讨价还价。 争吵过程中,蒋琬、吴懿等心向朝廷之人,渐渐看出陛下用意,逐渐放飞自我,配合陛下与夏侯霸争的不可开交。 杜琼等益州诸公,起初还尽量与夏侯霸争论。 时间一长,益州诸公看出陛下意图,心中却是泛起涟漪,暗自盘衡起如何在朝会之后利用夏侯霸、曹绫为陛下找些麻烦。 经过众人争论,夏侯霸终于精疲力竭、身心俱疲。 确定蜀国皇帝能力有限,不足以掌控蜀汉朝堂之后,草草将赎金之事答应了下来。 四千魏国禁军,每人赎金按一年粮饷八十斛栗米,共计三十二万斛合九千六百金。 以北方良马千匹以及栗米二十万斛总价赎回。 牛金性命换柯吾无罪,柯吾回归领地后,魏国陛下赦令也至时,牛金方可归魏。 东乡公主曹绫是否回归任其自己做主。 回则换万金,不回则按蜀国后宫最高规格支付借宿费,先付一年,多不退少补。 史静尸首免费送回。 强端以及其麾下残兵,罪大恶极,强端首级留在蜀国,其麾下士兵也不可归魏。 苻双叛而复回,与其麾下仍是蜀国之人,不参与此次赎换。 将一切问题商议妥当,李世民、夏侯霸二人都满怀心思的离开了朝堂 第一百二十八章柯吾返凉州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散朝之后,自有蒋琬等大臣与夏侯霸商定赎换细节,李世民则是悄然来到金银殿密见柯吾。 夏侯霸对于如何赔付倒是不太在乎,合理范围内赎金必定高的离谱,只要蜀国肯放人就行。 夏侯霸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公主安危以及蜀国陛下是否昏庸无道。 昨日在夏侯涓府上,曹绫也向自己表态余气未消,近期不可能归魏。 并且公主也亲自写下家书一封,让自己带回给曹叡看。 公主之事算是暂时定下。 至于蜀国陛下是否昏庸之事,自己还要在蜀国等待押送赎金的队伍到达。 今日暂且信他是个昏君,等待赎金之时,再多多观察,直至临行之时再做判断。 柯吾刚在朝堂之上拿了夏侯霸亲笔文书,心中正欢喜。 听闻陛下要密会自己,当即就随前来知会自己的小黄门去了金银殿。 刚一进殿,柯吾就兴奋向陛下行礼道: “方才朝堂之上,小王别提多紧张了。 见陛下多次将各项事宜抛给群臣去谈,小王还以为陛下刻意敷衍魏使。 现在想来,陛下这‘假力于人’之法确实精妙。 不仅谈拢了所有战后赔付事宜,还不至于在争吵之中伤了两家和气。 小王佩服之至!” 李世民见柯吾只想到其一,却未注意自己如此行为真意,不由得意。 “柯吾大王谬赞了!无论如何,此次朝会谈判结果却是令人满意的。 如今大王也拿了夏侯霸特批的文书,也是时候返回凉州境内了。 夏侯霸身后押送赎金的队伍还需些时日才能到达成都,距离夏侯霸回报曹叡下达赦令的日子也还早。 正好大王有足够时间将朕的书信,沿路带给个雍凉戎王观看。” 说着,李世民自书案上拿起之前准备好的密函。 “朕已将密函写好,大王将此密函收下,日后雍凉个戎王的前途,全在大王身上了。” 柯吾双手接过密函,小心翼翼揣进怀里,郑重道: “陛下尽管放心,吾等西戎部落,终究还是心向大汉之人。 ‘神威天将军’在前,曹魏篡汉自立在后。 如今又这般大肆攻伐吾等,却只为魏主颜面。 此行小王定将陛下心意带到,吾等雍凉戎王必然不负陛下所望!” “哦,对了,大王不是曾有联合柯比能之意吗? 朕这里还有单独交给鲜卑柯比能密函一封。 柯吾大王不需避讳,此密函中也有关于大王的内容。 到达武威郡领地之后,待曹叡特赦令至,大王便可带此函向东去寻柯比能。 不论柯比能见信之后是何反应,大王皆顺其心意表态,莫要与其闹僵。 待回返之后,大王可将具体情况写成书信,着人送来成都。” 柯吾又将给柯比能的密函接过,放入怀中后,向陛下躬身道: “此次返回凉州,不知何时才能在于陛下相见,还望陛下早日完成心之所愿。 小王以及众戎王,必当专心经营领地,等待与陛下再见之时!” 李世民又叮嘱柯吾几句,见天色不早,不敢耽误柯吾行程。 送给柯吾一枚百骑司信物,以及钱粮若干。 午后,柯吾一行卸了商旅装扮,拿着夏侯霸给的通关文书,出了成都直奔东北而去。 临行之时,曹绫也在践行之列。 与柯吾相处数月,又被柯吾一路照顾保护,见柯吾远走,曹绫心有不舍,与柯吾洒泪而别。 柯吾走后,一连几日夏侯霸都是早出晚归,白天就在夏侯涓处叙旧闲聊,傍晚时分才回到驿站。 李世民知道夏侯霸定然不会只凭那日朝堂之上见闻,便确定自己是否如传言中那等“昏君”。 等待赎金到来之时,李世民也有意减少与夏侯霸的接触,尽量不给夏侯霸更多参考依据。 这日夏侯霸刚回到驿馆,正要躺下歇息,忽然门外有人敲门。 毕竟是在敌国境内,夏侯霸听见敲门声,登时警惕起来,猛然自榻上坐起。 悄悄拿过旁边佩剑,一边慢慢拔出佩剑,一边行至门口处。 “何人在外?” “夏侯将军,小人打扰了。 这里有一封密函需要将军亲自过目。” “密函?汝是何人,密函又是谁人所写?” 说着,夏侯霸闪身到门侧,一手持剑一手突然将门拽开。 “将密函双手捧进来,只管向前看,莫要回头!” 门外之人见房门忽然打开,又听见夏侯霸言语不善,不敢迟疑,慌忙将双手平举,托着密函向屋内走去。 刚一进屋,就感觉背后一凉,似乎是利刃顶在了自己后心处。 “夏侯将军莫要激动!小人乃此处驿卒,前些日您刚到之时,还是小人引着您来的卧房!” 夏侯霸仔细分辨那驿卒背影、身形,又回忆起刚到之时二人见面情形,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入夜之时鬼鬼祟祟来送密函,怕这密函所言尽是见不得光之事吧?” 夏侯霸轻轻关上房门,用剑身拍拍那驿卒肩膀,沉声道: “将密函放在旁边书案之上,然后慢慢转过身来与吾答话!” 那驿卒理解夏侯霸心情,毕竟是在他国领地,谨慎些总是好的。 “夏侯将军若不放心,大可搜吾身,小人的确就是个跑腿的。” 夏侯霸闻言,微微点头,而后快速在驿卒身上搜索一番。 “还算汝省事,并未暗藏祸心。 不然老子手里的宝剑可不饶你!” 彻底放下心来之后,夏侯霸也换了副较为友善的表情。 将剑插回剑鞘之内,一边去拿密函,一边示意那驿卒入座。 “先说说此函是何人托汝相送?” “不瞒将军,小人也是稀里糊涂就接了此密函。 当时小人在墙边小解,也如刚才那般被人以利器顶住后心。 那人将密函塞进小人怀中,只说立即送给夏侯将军。 交代完,那人不等吾问其身份,转身就翻墙而走。” “嗯,汝辛苦了。 吾这里有些散碎金银,在成都也用不上。 方才不知实情,多有冒犯。 这些银白之物汝请收下,就当是吾为方才之事赔礼了。” 言罢,夏侯霸将一小包散碎银两扔给了那驿卒。 驿卒接过银两,浑身颤抖着拜谢了夏侯霸。 正欲收起银两起身告辞,夏侯霸忽然拔剑冷道: “吾这人向来不喜麻烦,但又从来不心慈手软。 今日之事汝就当未发生过。 拿好银两,莫要声张,汝可以走了。” 驿卒就知道这钱不白拿,筛糠似的点点头,勉强一笑,连滚带爬出了夏侯霸卧房。 待那驿卒走远,夏侯霸在门口驻足许久,为未发现有任何异常,这才关好房门回身来到榻前。 展开密函,发现上边并无署名,只有一段话: “夏侯将军亲启! 在下久仰将军大名,欲在成都大城内与将军见面把酒言欢。 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届时,在下有关于蜀中若干辛密之事相告……” 夏侯霸见密函最后,有一处地址,就在成都大成内。 心道此番该是碰上蜀国奸佞之人了,这是要出卖些蜀国机密给自己啊。 但转念一想,此事也不能尽信,也许是蜀主或者朝中智谋之士,探听自己虚实的陷阱呢?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正拿不定主意之时,忽然又有人敲门。 夏侯霸赶忙收起那封密函,再次将佩剑拔出,行至门口处。 “何人在外叫门?” 门外无人应答。 夏侯霸再次询问,仍不见人答话。 见此情形,夏侯霸心里一紧,连忙将屋内油灯吹灭。 屋内一暗,门口处一道纤细身影正好被月光映在房门之上。 “何人在外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那身影将一片竹简隔着门缝塞了进来。 竹简落地,那人影当即回身跑开了。 “今天是怎的了?这些送信之人莫不是商量好了?” 夏侯霸一边点燃油灯去找那片竹简,一边自言自语。 须臾,竹简找到,夏侯霸将竹简放在灯光下来看。 竹简上墨迹尚未干,应当是方才那人当场写的。 看到竹简内容之后,夏侯霸不由瞪大了眼睛,暗道: “此事果然不简单!” 第一百二十九章代汉者当涂高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那竹简之上写着“是否受邀,明日张府私议” 话虽简短,夏侯霸却从中联想到多种情况。 能让自己“张府私议”的只能是与胞妹夏侯涓有关系的人。 蜀主以及其皇后、护卫张嫣算是与夏侯夫人有亲之人。 但这几人又不太符合“是否受邀”这个条件。 倘若往简单点想,可能是公主也收到相同邀请,要与自己商议是否应邀。 看来邀请公主之时,那人多半告知公主自己也一同受到邀请。 又或者是公主猜到邀请她必定会带上自己。 若是往复杂了想,会不会是蜀国陛下以及其党羽给自己设得局? 思来想去,夏侯霸抵不住“若干蜀国辛密之事”的诱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翌日清晨,夏侯霸洗漱过后,叫上两名亲随,直奔张府而去。 到张府之时,曹绫果然正和张嫣、夏侯涓在府中闲聊。 最近夏侯霸经常出入张府,众人也知夏侯霸是夫人胞兄。 夏侯霸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几人身旁。 刚一见面,曹绫立刻迎着夏侯霸施礼,而后略带得意道: “族叔,柯吾走时,专程为吾留下两名勇武忠心的女侍。 此二人也是此前在凉州之时,柯吾选来保护吾的。 看看人家,一萍水相逢的羌王,都能对吾如此爱护。 唉!不知皇兄知道后,心中会做何感想!” 夏侯霸先是下意识打哈哈搪塞曹绫之话,有意躲开关于曹绫兄妹的话题。 而后去和妹妹夏侯涓打招呼,刚要开口说话之时,忽然心思一动。 方才曹绫为何有意提到“勇武忠心的女侍”? 莫非昨夜门外塞进竹简之人…… 想到此处,夏侯霸心不在焉的与妹妹打了招呼,转而看向身后的曹绫。 “公主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件事来。 汝皇兄曾言,倘若在蜀国无虞,那便依你心意而行。 这几日吾光顾着赎金那档子事了,还真是忘了好好问问公主在蜀国过的是否顺心?” 张嫣见夏侯霸关心起曹绫姐姐过的是否顺心,以为夏侯霸要挑理,赶忙接过话头道: “舅舅说的哪里话,曹绫姐姐虽是魏国公主,但其在吾大汉待遇甚至比吾胞姐都不遑多让。 您尽管放下心来,曹绫姐姐在我们这,过的别提多惬意了。” 言罢,张嫣看向曹绫,挑眉道: “曹绫姐姐,小妹所言可对?” 曹绫先是看了夏侯霸一眼,而后对张嫣真诚道: “那是自然,你的阿斗哥哥为了不让吾感到约束,甚至放任吾可随时去成都城内任何地方呢。 如今吾有了柯吾留下的护卫,张嫣妹妹也可少为吾操心,多在陛下身边尽职了。” 听了二人谈话,夏侯霸心里略微一盘衡,当即将昨夜之事弄明白了。 看来昨夜送竹简之人,确是曹绫所派。 今日曹绫又提醒张嫣“多在蜀国陛下身边尽职”也就是说,曹绫是有意支开张嫣,要私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夏侯霸笑着对张嫣道: “张二小姐之言,吾当然相信。 既然公主在此过的舒心,那吾回去之后就好向其兄交代了。” 说着,夏侯霸指了指身后不远处跟随自己而来的两名亲随。 “吾也发现,蜀国陛下并未刻意派护卫跟随,而是任由吾自带护卫出入皇宫内外。 这份胸襟和气度,在下是佩服的。” 夏侯涓看这几人愉快交谈,也受到感染,插话道: “二哥能这么想就对了,您好歹也是当今陛下的妻舅,他怎能把您当做外人来防着呢? 要吾说啊,您与公主二人,只管在成都尽情游玩。 公事办完之后,若不想马上回去,也可多逗留些时日。 吾也好多与二哥亲近亲近。” 夏侯霸、曹绫二人,不动声色,在看似无意的闲聊之中,悄悄将各自心意表明。 最终二人决定当日午后,一起去会会那位相邀之人。 在张府用过午膳,夏侯霸借口回驿馆整理公文,率先离开了张府。 曹绫则是有意提起午后自己欲带着两名女侍,在成都蜀锦城中转转。 张嫣本来要跟着去,却被曹绫以“总不能一整天都不在陛下身边护卫”为由,婉拒了张嫣。 张嫣直性子,与曹绫在一起混的熟了,自然也就没多想。 夏侯涓虽说没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其表情却是略微有些变化。 待众人商量好午后行程,便陆续离了张府。 午后,成都小城,也是蜀锦制造交换聚集之地。 曹绫在城门一蜀锦店前驻足观望,似乎再等什么人。 过不多时,夏侯霸带着两名亲卫进了小城城门。 一进门便开始在人群中找寻起来。 须臾,二人目光相交,夏侯霸一边令亲卫散在人群之中观察周边,一边走向曹绫。 刚一到近前,曹绫小声道: “族叔,如今吾二人身在他国,行事当加倍小心。 今日不管这邀约之人是谁,其话皆不可尽信,其身份也最好莫要泄露。” “难道公主执意留在蜀国,是为了帮助汝皇兄探查蜀中情况?” “随便族叔怎么想吧,吾只管按照自己心意去做,其余一切随缘。” 两人简单交流一番,待亲卫回报无人“监视”之后,二人离了小城,按照密函地址,直奔成都大城而去。 两人一路询问,来到大城角落一处僻静庭院之中。 夏侯霸刚要上前叫门,庭院之中出来一年轻小伙,那小伙见二人正欲叩门,笑道: “可是夏侯将军与曹公主?我家老爷已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言罢,谨慎看向门外,确定四处无人后,将二人请进了庭院之中。 夏侯霸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询问道: “吾一他国使臣,算是陌生人,小兄弟怎的一眼就将吾认出?” “将军时常在驿馆附近走动,小人曾远远见过将军数次,故而能认出将军。” 闻言,夏侯霸与曹绫对视一眼,表情凝重,随那小伙进了庭院正厅之中。 一到正厅,那小伙当即停下,示意夏侯霸二人进门,自己却是不在向内走了。 夏侯霸与曹绫则是向那小伙点点头,而后迈步进了大厅之中。 厅内摆设简单,上首处有一书案,下首两侧各有若干席位以及小几。 刚看清大厅之内摆设,一老者便开口了。 “公主、将军应邀而来,老夫不胜荣幸! 还请公主、将军上首入座!”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花甲之年的老者,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老者旁边还有一中年人同样看向自己。 “杜太常?谯典学?” 夏侯霸、曹绫二人,看到与自己说话之人,不由大吃一惊! 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号称有“蜀中辛密”要告知的,竟然是太常这等公卿,以及典学从事这种学士之首…… 杜琼见夏侯霸、曹绫惊疑,赶忙起身来到二人面前,一边请二人上首入座一边道: “二位贵人不必如此惊讶,老夫今日只是想与二位探讨些图谶推衍之事。 昨日称“有辛密相告”也只是怕二位不肯赏光而已。” “杜太常这般处事,就不怕吾等将昨日密函之事告到蜀国陛下那里?” “哎~夏侯将军说笑了,昨日密函由非老夫亲手所写,上边也无人署名。 即便是这庭院,也非老夫名下之物。 这般无根无据之事,谁又会轻易相信呢?” 曹绫见状,知道此二人是在试探自己与族叔的心意,判断哪些事可以说,哪些事不能说。 “吾二人来之前,已将行程告知姑母夏侯夫人,夏侯夫人既知,张嫣必然不久便知。 若杜太常不想此事外露,还需抓紧时间进入正题。 张嫣脾气您应该是了解的,到时张嫣若来寻吾,杜太常可就没机会道出心中所想了!” 杜琼闻言,与谯周对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 心道这曹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告诉自己心迹的同时,还不忘吓唬自己一把。 “还是公主看得清啊!既然公主希望老夫直奔主题,那老夫自然依公主意思!” 说着,将微微点头的公主,和有些莫名的夏侯霸请到上首坐定。 杜琼随后与谯周在下首入席。 “公主、夏侯将军乃大魏宗亲,想必对魏武帝在世之时的一些事情多有了解。” 二人不置可否。 杜琼继续道: “那二位可知《春秋谶》之中关于大汉的那句谶语?” 曹绫、夏侯霸二人闻言心中一惊,相视一眼,而后默契的装作疑惑状。 “还请杜太常明示!” “《春秋谶》中曾言,汉家九百二十岁后,以蒙孙亡,授以丞相。代汉者,当涂高也!” 第一百三十章益州士族的执念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曹绫、夏侯霸闻言,赶忙阻止杜琼道: “杜太常慎言!此等虚无缥缈之事,只可暗自揣摩,切不可在此间随意谈论!” 谯周见二人似乎还有些顾虑,干笑一声,慢声道: “岂不知昔日汉武大帝也曾感叹,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 所谓六七之厄,正应在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既然大汉先祖也默认二十九代君王之后,当有此变,二位何故如此慌张?” 夏侯霸见二人一上来就把“代汉者当涂高”这么个棘手的问题抛了出来。 一时分辨不出二人到底是欲向自己表明心迹,还是故意给自己出难题,试探大魏君心。 正踌躇之时,曹绫起身对杜琼、谯周二人道: “盛极必衰,天下大势。往来无常,兴衰不定。 自三皇五帝起,直至今时,王朝更替,轮回不止,皆世之常情。 吾等倒不是不敢讨论杜太常所言谶语之义。 只是二位皆国之重臣,这般向吾等他国宗亲,直言此事,未免过于大胆了吧?” 夏侯霸闻言,不住点头道: “嗯,是这个理。 二位这等身份,在蜀汉都城之内,与吾等他国使臣,密谈‘代汉’之事。 确实令吾二人不得不多多斟酌……” 杜琼、谯周见曹绫二人并不在意谈论内容,只是担心自己动机不善,心中大定。 “二位多虑了! 吾等虽为益州本地士族,又是朝中公卿,但处境却不似二位想象那般惬意。 不仅吾二人,大多益州士族,在蜀汉朝廷之中皆不如意啊!” 夏侯霸闻言,立马警觉起来。 心道此二人所图恐怕不小。 “二位莫要说笑,据我所知,自刘备入益州替代刘璋以来,汝等益州士族处境何止好了数倍! 杜太常乃九卿之首,谯典学又是学士之最,这等身份地位,怎有不如意之理?” 杜琼看出夏侯霸还是不信自己这等身份会在蜀国不如意,再次解释道: “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欲代表益州诸公向大魏宗亲表明心迹。 虽此时吾等仍为蜀臣,但吾断定,不久之后,谶语必定实现。 只希望大魏有一统天下之时,能令吾益州士族留守故土,莫要将吾等随败军迁入中原受难!” 本来曹绫答应邀约,是想着听听蜀国有何秘密,好进一步了解当今陛下治国理政之法,看看自己猜想是否属实。 一旦从多个方面证明蜀汉陛下并非庸主,自己绝对立刻返回魏国,与皇兄对质,以蜀主来揶揄、激励皇兄做回之前那般明君。 如今看来,这蜀汉朝廷之中,不似外界传言那般和睦。 不说其他,单就这本地士族,对朝廷偏见就不小。 自己乃魏国公主,都未曾想过蜀汉能轻易被大魏所灭。 杜琼等人居然比敌国之人更希望蜀国覆灭…… 曹绫越想越气,还是忍不住轻蔑道: “杜太常贵为蜀汉九卿之首,掌管礼仪祭祀,上可谏言直达天听,下可号令益州士族。 怎能只因一句谶语,如此唱衰自家朝廷? 以吾观之,蜀汉忠臣良将不计其数,魏延、陈到等功勋皆独当一面之将才。 又有诸如陈忠、霍弋等后辈良才无数,怎的就一定会被吾大魏所灭?” “公主莫激动,请先听吾一言。 倘若公主觉得吾言之有理,咱们便可继续探讨。 若公主觉得吾随后之言无理,大可与夏侯将军离开此处,今日之事就当未曾发生。” 曹绫看看夏侯霸,见夏侯霸也有听听杜琼如何解释的意思,转头看向杜琼道: “好!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公主只当今日听了几句戏言。 假如杜太常言之有理,那本公主定然细细斟酌阁下高见。” 杜琼正身端坐,稽首向曹绫、夏侯霸一拜。 “昔日先帝、丞相在时,虽对吾等益州士族仍有所防备,但大体上还是和睦的。 吾等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要能守着祖上基业,安稳度日,在谁治下却无所谓。 既然先帝仁德、丞相善治,吾等也不遗余力支持蜀汉朝廷。 然先帝、丞相皆尽故去之后,吾主刘禅忽然打破先帝、丞相一贯作风。 行事疯癫无常,肆意打压吾等益州士族,其做法大多不合时宜,手段极其残暴。 先帝入蜀多年,虽法严,但极少对朝臣处以极刑。 当今陛下独掌朝纲不足一年,先后斩杀刘琰、李邈、马齐三位重臣。 甚至为一时之气,将丞相臂助,相府长史杨仪罢官削爵,打入天牢。 更有氐王强端,因各为其主,战场之上伤了陛下护卫,就被陛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此等无情、暴虐之君,只知在朝堂之上宠信近臣、宦官,却不思团结国内忠良之士,与刘焉父子在时又有何异? 吾等本地士族,忠厚之人居多,大家皆备受欺凌。 这样的环境,怎能让吾等不希望王师早至,好救吾等于水深火热呢?” 见曹绫、夏侯霸二人陷入沉思,并未反驳自己的意思,杜琼继续道: “再有,自古以来,先祖之谶言多有应验。 桓、灵二帝之时,‘代汉者当涂高’之言就已多次被天下人讨论。 自高祖时起,至灵帝时,大汉四百年国祚,共历二十九帝。 正当此时,张角兴太平道,大呼‘黄天当立’起兵于巨鹿。 自此天下纷争起,董卓、二袁、吕布等诸侯四方割据,逐鹿中原。 那时起,大汉朝廷就名存实亡,此事已成定局,不可逆也。 纷乱数十年,大家争的无非就是个正统。 先有李傕信谗言,以为‘傕’‘阙’同义皆为‘涂高’。 而后袁术以为其字‘公路’正应谶语,持玉玺欲称帝代汉。 此二人皆跳梁小丑般,受众诸侯群起攻之,化作一捧黄土……” 杜琼说到情动处,不由起身来到厅堂中间,昂首扶须道: “吾早年求学,师从大贤仁安,对占卜、观星之法颇有心得。 在吾看来,昔日魏武曹孟德进‘魏王’,后废帝刘协禅位魏文曹子桓,继而文帝将国号定为‘魏’。 此一切皆天意! ‘魏’乃‘观阙’之名,其意即为王宫门前高台。 又汉以来,官吏多用‘曹’命名。如‘功曹’‘属曹’等皆为此意。 相连来看,‘曹魏’正应是代汉之‘涂高者’也! 曹魏受禅与炎汉,又应其谶言,当为天下正统!” 夏侯霸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蜀主刘禅得是多么昏庸,才能令益州士族执念如此之深? 转念又一想,杜琼虽言之凿凿,但毕竟还是蜀臣,知人知面不知心,杜琼之言最多只能信一半。 如今杜琼等益州士族,在自己与公主面前这般大谈社稷正统,难道只是为日后国破之时能留守益州? 倘若真是这样,其代价也过于巨大了吧? 今日之言,任何一句在蜀主那里,可都够得上谋反之罪了…… 正迟疑间,曹绫忽然开口道: “杜太常之言不无道理,吾倒是想听听杜太常这番对于蜀国而言大逆不道之话,其目的在于何处?” 夏侯霸见公主对杜琼之言信服,面上一惊,正要提醒公主谨言慎行。 曹绫看出夏侯霸意图,转头瞪了夏侯霸一眼。 “方才杜太常之言,有理有据,且不失公允。 难道族叔还有何不明之处?” 夏侯霸对曹绫表现越来越纳闷,真不知这公主到底意欲何为。 先是与蜀主刘禅亲密无间,共同逼迫自己放弃将她赎回。 现在又对杜琼这种大放厥词,试图挑拨是非之人深信不疑…… 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啊! “既然公主有意将话题继续,那臣自然依公主之意。 还请杜太常回答公主疑问!” 曹绫见夏侯霸能按捺心思,不反驳自己,满意点点头。 而后二人同时看大厅中央昂首而立的杜琼。 杜琼见自己一番“肺腑之言”令二人动心,不由得意。 端起席上茶水,润润喉咙,而后正色道: “老夫对二位有‘三求’,希望二位认真思量,莫要让老夫之前口舌白费!” 第一百三十一章夏侯霸归魏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曹绫、夏侯霸二人相视一笑,而后点头示意杜琼继续。 杜琼向二人一拱手,郑重道: “今日二位肯赏脸,又能同意老夫之前所言,老夫不胜感激。 希望待会离去之后,二位将此事藏在心里,莫要在蜀中提起。” “杜太常之前所言,皆是对吾大魏有利的真言,吾等自然不会到处宣说。” “多谢二位体谅! 这第一求,是希望二位归魏之后,将吾等益州士族心意向贵国陛下表明。 蜀国在时,吾等自当遵从‘君臣之礼’,定不会公然反叛朝廷。 只是,若来日大魏天兵压境,吾等又自知退无可避之时,当劝说陛下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届时还请贵国莫要随意屠戮吾益州人士,保留吾等家园根基!” “杜太常大义!虽陛下对汝等益州士族大肆打压迫害,还能坚守君臣之道。 此一求,吾等答应了!” “这第二求,是希望二位将吾主如今表现,如实告知贵国陛下。 好令贵国陛下有所提防准备,他日伐蜀之时,可知己知彼。 吾方才所言陛下行事作风,绝无夸大,皆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吾等面前之事!” “此一点不必杜太常挂心,吾等也会多方查证,争取将最准确的情况汇报吾主。” “这第三点最为重要,关乎到贵国伐蜀的最佳时机。 当然,老夫也只是根据一些推演占卜之法判断而来。 具体如何去做,自当由贵国陛下做主。” 言罢,杜琼行至曹绫、夏侯霸二人面前,低声道: “三五年内,陛下身边必出小人、奸佞。 若那时有战,陛下定当御驾亲征,或死于刀剑之下! 如今魏延、陈到、马岱等老将尚在,陛下亲征之事或难以实现。 若以此推断,以上三人极有可能在三五年内相继凋零或告老还乡。 老夫以为,若无其他意外,最早三年之内,蜀中必定有大乱。 届时朝廷动荡,正是伐蜀最佳时机!” 杜琼、谯周二人,为了阻止陛下打压益州士族,实施各项对士族不利的新政。 不惜以‘代汉者当涂高’这等谶语迷惑曹绫、夏侯霸,企图以大魏兵锋迫使陛下与益州诸公妥协。 甚至在必要时,可以抛弃陛下,投入曹魏怀抱。 只要自己能在蜀中安享富贵,一切皆不足虑。 夏侯霸对此事始终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虽表面答应的爽快,但内心却是有自己的判断。 曹绫自始至终都未表现出过多疑虑和反感,基本属于‘顺势而为’的状态。 几人各取所需,将该说的该做的,都说到做到,在一片祥和声中,结束了这次密会。 因为暗卫策略的临时改变,这次密会正好躲开了监视频率降低的暗卫。 回皇宫的路上,夏侯霸见四周人少,小声询问曹绫道: “此番密会过后,公主心意是否有所改变? 吾看这蜀国朝堂内外,可不像外界传言那般风平浪静。 公主若孤身在此逗留,日后难免卷入其中。 不如就随吾一同归魏吧!” 曹绫眼睛直视前方,喃喃道: “吾生平最仰慕心怀天下的英雄,本来哥哥算是除祖父、父亲之外,吾唯一觉得有此潜质之人。 如今强敌诸葛亮一死,哥哥那股勇往直前的心气忽然消失,却变得昏庸起来。 吾在蜀国多日,对蜀主刘禅颇有好感,虽如今看来其大有可能是个庸主。 但吾觉得那并不是真实的他,族叔莫要再劝,在确定一些东西之前,吾是不会离开蜀国的!” “不回就不回吧,只是公主切记莫要过多参与蜀汉朝堂之事,以免引火烧身。 过些时日吾归魏之际,会将之前随汝出使西域的使节团带回。 同时将吾身边心腹亲随十余人留下听公主调遣。 望公主遇事莫要逞强,若有不如意或是感觉危险将至,公主可在吾亲随护卫之下返魏,亦或者派亲随快马向雍凉寻郭淮等人汇报险情。” “曹绫谢族叔关心! 族叔回去之后,尽可将此行一切不如意之事的责任都推到吾身上。 莫要给皇兄为难族叔的机会……” 夏侯霸想起那日朝堂之上,自己对蜀主的疑问。 心道不如趁着此时曹绫正心软感慨之时相问。 “公主,吾还有一事,希望在归魏之前了解清楚。” “族叔但说无妨,吾必定知无不言。” “那日朝堂之上,蜀主表现简直就是‘无能之君’。 但吾刚到之时,与咱们私聊的蜀主,却让人觉得不简单。 以公主对其了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曹绫闻言,目光不再呆滞,慢慢转头看向夏侯霸。 “此事族叔只能自己斟酌,吾对蜀国陛下看法尚不确定。 但族叔所见,以及方才杜琼描述,应该都是真实的。 包括吾的直觉,应该也不会错…… 还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呢!” 夏侯霸闻言尴尬一笑,心道,听公主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回去之时,还是将所见所闻如实汇报,剩下的让陛下自己考虑去吧! 汉建兴十三年五月初,夏侯霸终于等来了后到的辎重队。 除了一千匹战马稍后由郭淮自雍州边境交接蜀国之外,其余赎金皆当即交付。 曹绫仍然没有改变心意,还是执意留在蜀国。 夏侯霸见状,索性将所带剩余金银粮草全部留下,只希望曹绫在他乡不受怠慢。 期间夏侯霸很少见到蜀国陛下,对于蜀国陛下是否“庸主”的看法,也基本停留在“不能管控朝堂”“宦官权臣专权”之上。 李世民听说夏侯霸要归魏,特地率领群臣相送,临行时还不忘让夏侯霸“时常前来看望夏侯夫人”。 牛金也自大牢之中放出,跟随马岱一同返回武都郡,在那里等候曹叡特赦柯吾。 夏侯霸一路向仇池山而行,交接了四千禁军俘虏,留下俘虏的马匹、铠甲、兵器,踏上归魏之旅。 苻双在李世民面前磕头认罪,并签下永不复叛的契约,而后随马岱一同回了武都郡。 此次由柯吾、曹绫引起的雍凉风波,终于完全结束。 夏侯霸刚走没几天,李世民就收到一个好消息。 浦元、郭达二位匠师,根据李世民描述,将改良的马鞍、马镫样品做出。 当霍弋将新式马鞍、马镫呈上,并将二位匠师亲绘制作图拿出之时,李世民兴奋的直搓手。 一直以来,大汉为了上马方便,多用单边马镫,甚至有些骑术好手不需马镫,只靠双腿以及腰腹力量在马背上纵横。 李世民上一世金戈铁马之时,最爱的就是八百玄甲骑兵。 这一世还专门设立了“飞骑卫”,并且专挑北地善骑之士,为的就是重现大唐玄甲军的雄风。 重甲突骑若要在战场上勇往直前,除了神兵利器加持,最重要的就是胯下坐骑。 如今双边马镫在汉末提前问世,又兼提升了马鞍的质量,自己手下的骑兵当能傲然与汉末骑兵之中。 一边在心中勾勒蓝图,李世民还不忘提醒霍弋道: “绍先,此马镫与新式马鞍,皆为超世之物,切不可随意显露。 此二物只可在朝廷私设工坊之中秘密生产,地方上的那些工坊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了。 另外,目前成品先秘密囤积,到一定数量时,先悄悄装备马岱本部数千西凉铁骑。 飞骑卫在西凉铁骑之后装备。 届时一定让马岱把此事瞒住,适应训练只可在夜间无人时进行,其余时间暂时维持原装备。” “陛下请放心,这等稀罕之物,臣定然不会随意泄露。 平常兵士,若有此物,只需三五月便可与西北边地善骑之士媲美啊!” 旁边陈忠、张嫣、黄皓闻言,不由好奇的围在新式马具周围,观摩起来。 张嫣一见此物,便爱不释手,硬是将这第一件成品要了去,还保证绝对不会在人前显露。 陈忠、霍弋见状一脸羡慕,争不过张嫣,只好去求陛下。 众人在金银殿中正玩闹之时,忽然门外侍卫急切禀报道: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建宁太守李遗伤重,其妻关三小姐亲自上京告御状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祸事起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什么!李遗重伤?” 李世民等人一脸不可思议,几乎同时转过身来问站在门外的侍卫。 “快将关三小姐请到金银殿来!朕要亲自为其申冤!” 言罢,李世民先令霍弋下去安排新式马镫之事,而后令其他人准备迎接关银屏。 几人收拾金银殿大厅,而后备上茶水点心,一通忙碌之后,皆立于殿门外观望关银屏来路。 不久之后,报信的护卫引着一位面色凝重,身形婀娜的妇人匆匆而来。 李世民大老远就认出了来人正是关羽长女,关平、关兴之妹关三小姐,关银屏。 见关银屏发髻散乱,面色不善,李世民赶忙出了金银殿大门,关切的迎了上去。 “关家姐姐这般怒气匆匆,甚至发髻凌乱都顾不得整理。 莫非李太守伤重病危?亦或者建宁郡有何大事发生?” 关银屏勉强笑了一下,而后沉声道: “陛下,昔日吾父与先帝,虽为君臣,但其情义胜似手足。 吾兄关平也曾为先帝而战。 今日吾关家平辈之人,只剩吾一人,夫君李遗便是吾唯一的依靠。 这次事件绝非偶然,当是有心之人预谋许久,故意为之! 陛下一定为吾做主!” 李世民见关银屏言之凿凿,煞有介事,知道事情严重。 当即接过关银屏手中诉状,引着关银屏向金银殿走去。 “关姐姐莫急,咱们虽无血亲,但之间感情绝非普通亲属能比。 李太守受难,朕自当为其主持公道,查明真相,惩治元凶!” 张嫣见状赶忙挽住关银屏胳膊,劝说其莫要过于愤怒。 须臾,几人进了金银殿内,黄皓将殿门关上,并吩咐侍卫无要事不要打扰。 待关银屏坐定,李世民一边看诉状,一边示意关银屏饮茶稍歇。 大致将诉状看完,李世民略微思虑,对关银屏柔声道: “三姐,你的意思是,巴郡太守王彭之子王振,是此事主谋?” 关银屏将手中点心就着茶水咽下,点头道: “嗯!绝对错不了!” “还请三姐将整件事情细细道来,让朕体会下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关银屏将手中茶杯放下,略微整理下思绪,而后回忆道: “年后陛下曾令个郡蛮夷之人入籍民户,此事由个郡太守负责。 夫君领了朝廷政令,配合当地都护府以及庲降都督姜维,在建宁郡境内开始行事。 起初还未有什么不妥,后来记录到朝廷置换土地周边之时,却是出了个意外情况。 当时那块地被王彭换到,其次子王振,在宫中是个闲职,被其父派去管理那块新地。 置换文书上,那块土地明明只有十数顷荒地。 王振却多次密会家夫,企图令家夫暗中多划十数顷当地蛮夷名下之地归其所有。 家夫心向朝廷之人,又善于怀柔当地蛮夷之民,自然不肯,因此多次婉拒王振。 王振最后境搬出“皆是益州士族”之话来向家夫施压。 家夫见其言语猖狂,所求之事又太过离谱,一时没压住火气,当即将王振骂跑。 此后王振再未来寻,只是他却跳过家夫,直接以朝廷之名威压蛮夷,强行夺取其土地! 蛮夷之民不服,前来郡守府告状。 家夫刚答应替他们主持公道,当夜就在回家路上被人袭击。 幸亏吾心有预感,在家夫归路等候,这才及时将贼人打跑并擒获一人。 否则家夫就不是伤重那么简单了!” 李世民仔细听完关银屏讲述,不由后悔道: “此事之前就有了兆头,只怪朕当时太过大意,只顾暗卫之事,却忽略了益州士族那次密会谈论之事……” 张嫣闻言,恍然道: “阿斗哥哥所指是否杜琼等人自后门小心翼翼离开庭院那次?” “不错,朕昔日定下‘飞箝’之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如今却因一时疏忽,让益州诸公得逞。 致使李遗遭此大难!” 言罢,转身看向关银屏,正色道: “三姐来的及时,此事尚未到不可逆反之地。 吾断定,既然建宁郡益州士族已有动作,那其他蛮夷所在郡县,也应如此。” “既知益州诸公心意,陛下准备如何应对?” “请问李遗伤情到了什么程度?是否有性命之虞? 若严重时,朕可请华佗弟子樊阿先生救治。” “幸亏吾搭救及时,家夫虽伤重,但仍未到性命攸关之时。 吾已加派护卫巡视府内,并请了当地有名的郎中为家夫治伤。 此一节陛下当不必牵挂。” “既然如此,三姐请在宫中歇息数日。 待朕将应对之法定下,自来与三姐理会。 届时三姐只需按吾所言去做即可!” “那吾就依陛下之言,还望陛下将王振以及其背后之人严惩! 不然难解吾心头之恨!” “那是自然,三姐尽管放心。 此番即便他们不主动冒头,朕也会引着他们犯错。 益州诸公这一动,倒是给朕行了方便。” 随后李世民又问了一些细节,将整件事情了解清楚之后,令张嫣陪着关银屏去休息,自己则是在金银殿中沉思起来。 按照自己年初定下的计划,清除冗官、发展平叛所得土地是势在必行的。 如今各地都护府、暗卫,已陆续将各士族私藏人口、土地情况汇总。 相信不出一年,定然能将蜀中各士族、蛮夷所控人口土地调查清楚。 既然益州士族急着以置换土地为基础,在各蛮夷聚集地挑事。 自己也省了挨个引诱犯错、暗查把柄了,正好接机清除一部分不老实的人。 思虑过后,李世民将蒋琬、吴懿等心腹之臣招至金银殿,准备开始在朝中和地方布局,为清除冗官做最后的准备。 不久之后,蒋琬、吴懿等人皆至。 李世民令黄皓在殿外侍立,阻止一切来见之人。 待所有人坐定,李世民郑重道: “诸位,前些日朕所言欲清除朝中、地方冗官之事,已到了着手实施之时。 今日请诸位过来,一是希望诸位心里有个准备,提前在本系过滤不合格的官员,争取在之后的行动中,不要有诸公麾下之人被朕清除。 再有,如今益州诸公已有所行动。 朕断定,之后一段时间内,蜀中各地将会陷入动乱之中。 届时还需诸公在地方和朝堂之上,多多配合朕,好让益州诸公自食其果。” 蒋琬仍是代表所有心腹之臣,率先回应陛下。 “既然陛下‘飞箝’之策已成,那吾等定然不会令陛下失望。 只是陛下欲如何实施此事?还望陛下为吾等指个方向。” “飞箝,飞箝,自然是让他们先如愿以偿。 待其自以为得逞,放松警惕之时,吾等在将其罪证坐实,而后……” 说着,李世民眯起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见状,皆惊讶。 “陛下意思是?” “不错!朕可不想似先帝那般‘法严而刑不苛’,朕要的是尽出雷霆手段,以震慑宵小!” “臣等明白!陛下英明!” “很好,今日朕已收到关三小姐诉状。 王彭次子王振,假公谋私,罔顾国法,抢占蛮夷土地。 建宁太守李遗,遵纪守法,为官刚正不失仁德,怒斥王振。 后李遗被贼人袭击,造成重伤。 虽无直接证据,但朕怀疑,王振利诱李遗假公谋私不成,怀恨在心,因此派人报复李遗!” “如真如陛下所言,恐怕此事确是王振所为。 但王振只是家族举荐入朝做了个闲职,肯定没这个能量和魄力做出这一些列事情。 其身后必然还有豪强、高官谋划、指使!” 蒋琬说道此处,忽然又迟疑道: “只是这些皆是吾等猜想,苦于无甚有力证据,却是难以令贼人服罪啊!” “无妨,当时关三小姐擒住一名贼人。 李遗一案,突破口就在此人身上。” “既然如此,陛下当派人前往建宁郡太守府,将此人带回审问。 只要套出王振罪证,其父必定投鼠忌器,说不定能连带将背后之人罪证坐实。 到时只需陛下一声令下,王振一系所有涉案者,皆难逃罪责!” 正当几人密议之时,门外黄皓忽然焦急道: “陛下,请准许奴婢进殿,方才奴婢又收到一则急报!” 第一百三十三章季汉第一喷子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殿内几人闻言,皆是一阵吃惊。 “快快进殿汇报!” 话音刚落,黄皓手持一封书信进了大殿。 “启禀陛下,汶山、汉嘉二郡都护府来信。 送信之人现在门外,不知陛下是否准其进殿汇报?” “看来汶山郡那边出的乱子也不小啊! 送信者何人?” “回陛下,是……是都护府主簿来忠之父,来敏!” 众人听是来敏,脸上先是慌乱,而后又一阵嫌弃。 李世民则是忽然想起了那个经常口出狂言,被多次罢免又启用的狠人。 自从北伐之时被丞相贬为庶民,至今还一直闲赋在家。 虽如此,来敏却是实打实的忠君之臣,甚至还是刘禅东宫旧臣。 上次自己选其子来忠平叛历练之时,还想着有朝一日寻个由头再令其复回朝堂呢! 想到此处,李世民又看看身边几位心腹之臣恐慌、厌恶之状,笑道: “诸公不必如此,来敏不过是言语张狂些,处事洒脱些罢了。 在朝堂之上几度沉浮,还能若无其事的生活,已经超过太多人了。 诸如李司徒、杨仪等,不都是一次罢免就寻死觅活,一蹶不振?” “陛下要这么说,还真是。 来敏如今也已过花甲,多次沉浮不但没忧愤成疾,反而越活跃精神了呢!” “黄皓,去将来敏请进殿中,朕要听他亲自汇报!” 黄皓将书信双手呈上,待陛下接过信后,躬身出了大殿。 “稍后来敏至,诸公可不要再这般面色不善了。 朕不想他将精力都用在如何与诸公争论上,主要还是以听取汶山情况为主。” “那是自然,吾等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岂能容不下他几句狂言?” “如此最好……” 几人正交流时,黄皓引着一位六十岁上下,看似傲然脱俗的文士进了金银殿。 刚一进殿,还不等黄皓引荐,那文士一甩袍袖,负手行至大殿正中,正身稽首道: “闲人来敏,参见陛下!” 紧接着,又负手向蒋琬等人点头道: “许久不见,诸公别来无恙啊?” 几人见来敏只拜陛下,却对自己如此无礼,刚有所缓和的面色,一下又阴了下来。 李世民不想众人争论,赶忙挥手示意众人噤声,而后笑着对来敏道: “敬达还是如先前那般洒脱不羁,眼看年过花甲,精神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来敏随随意拱手一笑,而后眯眼道: “吾当丞相故去之后,陛下真的性情大变,显露明君气质。 如今看来,他人恭维之言不可尽信,凡事还需眼见为真!” 言罢,径直走向下首席间,掸掸席上尘土,咂咂嘴后,极不情愿的跪坐席上。 “陛下独掌朝纲也近一年,怎的还只在小小益州折腾? 昔日先帝、丞相北伐大业怕是早就忘诸脑后了吧? 这些也就罢了,毕竟一州对九州,优势在魏。 只是蜀中区区一州之地,陛下居然都折腾不明白? 怎的还能让益州诸公在陛下眼皮底下闹出这偌大的动静?” 蒋琬等人见状,不由想起了之前那些在朝堂或私下与来敏对线的日子。 几乎同时,几人浑身一颤,不由心疼的看向陛下。 李世民本来想着,自己上一世什么场面没见过?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哪个是省油的灯? 更别说还有号称能“梦中斩龙”的谏臣魏征了。 如今区区一个来敏自己还能容不下? 看见来敏一举一动,听过其一通揶揄之后,饶是两世为人的李世民,也不淡定了。 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 强行使自己静下心来,李世民艰难挤出一丝笑意,和声道: “敬达所言不无道理,朕受教了。 之前朕曾定下‘飞箝’之策,旨在引诱益州诸公犯错,好借机整肃朝堂乃至地方。 如今敬达所见之状,皆在朕掌握之中……” 不等陛下说完,来敏不屑一笑,阴阳道: “陛下可真是‘运筹帷幄’之君啊! 好一招‘飞箝’之策,飞到自己治下太守性命不保,陛下居然还能端坐殿上。 在下佩服!” 听到“治下太守性命不保”,李世民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目的是了解急情,而不是与来敏扯皮…… “哦,敬达倒是提醒了朕。 此次敬达不是带着汶山都护府消息而来吗? 还请敬达暂且将朕功过、能力之事放在一旁,将郡中急情道出!” 听陛下这么说,来敏算是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这次陛下所言,总算是有了点明君的意思。” 言罢,莱明起身向陛下恭敬一拜,而后正色道: “回禀陛下,汶山、汉嘉都护府从事来敏,奉命前来禀报汶山急情!” 见来敏忽然正经起来,李世民还有些不习惯。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与其交流的方式不对,这才令其连续出言不逊。 “来从事,请奏!” “汉建兴十三年四月末,汶山太守习承业奉命统计郡内蛮夷民户。 包括魏狼等在内,众多蛮夷部落皆大力配合。 唯独郡内新置换土地管事,李仁多有不服。 习太守上任不久,对于汶山形势不甚熟悉,导致李仁钻了空子。 李仁恶意谎报新置换土地数量,私自威压魏狼等蛮夷部落首领,抢夺其土地。 众蛮夷群情激奋,上报都护府、郡守府。 习承业查明真相后,训斥李仁并判其杖刑、归还强占土地。 此事过后,郡守习承业在家中遇刺,伤及心肺,命在旦夕。 都护府都尉张嶷怀疑李仁报复,已将李仁再次抓捕,派吾进京上报,等候陛下发落!” “什么!伤及心肺,命在旦夕? 习承业乃吾荆州人士,随先帝入蜀之后,连任多地县长、郡守。 如此忠心强干之人,就这样受难,岂不可惜?” 蒋琬听说荆州良才遇刺,情绪激动,不可置信的看着来敏。 来敏双眉紧锁,厌恶的从鼻子里“嗤哼”一声。 “此等疯癫胆小,毫无城府之人,怎能为百官之首? 忠臣良将,当为国家尽忠。 战死疆场为国捐躯,是为英雄。 难道治理州郡卒与任上者就不配为英雄? 习承业兢兢业业,廉正无私,因公遇害,怎能叫可惜? 吾以为,令人敬仰、惋惜才对!” 蒋琬本来就惊疑伤心,火气正大,又听来敏如此揶揄自己,不由瞪着来敏激动道: “汝……汝这狂徒!竟然敢在此大放厥词! 吾感叹习承业不幸,汝却来挑吾话中之理?” 吴懿等人见蒋琬气冲天灵,想起昔日杨仪之死时蒋琬被气得晕厥的情况,赶忙上前安抚蒋琬情绪。 来敏见状,又是一声嗤笑: “陛下心腹重臣,个个这般大惊小怪,气量狭窄,我大汉何时才能与魏吴争雄? 昔日丞相事必躬亲,为汝等庸才不知遮了多少丑! 如今没了丞相,吾看咱们也翻不起浪来,不如早日降了魏吴,以免黎民受苦!” 李世民在旁观察揣摩,渐渐明白了来敏性情。 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李世民试着问来敏道: “敬达,以汝观之,李仁背后是否还有他人指使? 这李仁又有何本事,竟敢公然威胁魏狼等人,抢夺其土地?” 此话出,蒋琬等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本以为陛下要喝斥来敏,为蒋琬出气,或是治他个“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之罪。 但见陛下非但不急,反而谦虚发问,几人一时忘了方才之气,惊异的看着陛下。 来敏此时正面对蒋琬等人发笑,忽闻陛下虚心发问,而且所问正是今日商议主题。 “哈哈哈!果然如张嶷、董厥等人所言,陛下确实大有改变!” 言罢来敏转身欣慰看向陛下,稽首拜道: “若此时乃陛下平常之态,吾大汉当再兴盛矣!” 说着,行至陛下面前,手指龙案之上的那封书信。 “张嶷、董厥、吾子来忠看法已在信中。 陛下可随时拆阅。 之后,吾再将自己心中所想道出。 陛下可根据吾等谏言,自行判断此事当如何应对!” 第一百三十四章永昌太守王伉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蒋琬等人见来敏对陛下态度越发恭敬,不禁纳闷。 又想到此人曾是陛下东宫旧臣,地位更比霍弋、费祎、董允等高。 这等身份与陛下关系密切,倒也说得过去。 来敏见众人收起方才惊怒之势,转而沉思,扶须点点头,而后看向陛下。 “看过此信之后,陛下有何想法?” 李世民快速浏览过信件,发现信中几人皆怀疑李仁只是‘马前卒’,负责引起蛮夷不满,其余诸事必定另有他人主使。 “敬达,信中言明李仁乃李福族人,又曾为郡县下属小吏。 仅凭其原本身份,并不足以威压魏狼等人。 看来其中少不了李福乃至其余益州朝臣参与啊!” “确实如此!不仅李福等人逃不开干系,吾以为,汶山郡守府乃至下辖各县属官,最少有一半人都或多或少参与了此事。 陛下试想,即便李福在朝中位高权重,但毕竟其人不在汶山。 若无汶山当地各阶层文武官吏相助,李仁怎能力压魏狼等人,强行抢占土地?” 听着陛下与来敏交流,蒋琬等人终于逐渐进入了状态。 “敬达所言不虚,不仅如此,以吾之见,恐怕抢占土地之事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如今蛮夷方才心悦诚服,陛下先平叛,又令马承等人比武立威。 若未有重大事件作引,恐怕长时间内,蛮夷之人都不可能主动与朝廷对立。 从目前建宁、汶山两处急情来看,益州诸公这是欲挑唆蛮夷与朝廷关系啊!” 来敏闻言,一改先前跋扈之状,向蒋琬等人稽首一拜,认真道: “公琰与吾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在下有些想不通的是,挑拨蛮夷与朝廷关系同时,为何要置习承业等郡守于死地? 若解释为李仁等人报复他们,却又显得不是那么合理。 谋害郡守,往严了说,可是够得上谋反之罪了!” “朕倒是有个猜测,不一定准确,还请诸公共同斟酌。” “愿闻陛下高见!” “咱们一直是将李仁、王振等人与家其族包括益州士族连在一起看的。 固然理所当然认为,抢占土地与谋害郡守是同一桩案件的两个阶段。 倘若将台前之人与益州士族分开来看呢? 有没有可能李仁、王振只收到了欺压蛮夷、蛊惑郡守的指令。 之后郡守遇害,他们并未参与,或是并不知情呢?” “这样来看,整件事确实更加合理一些了。 台前之人,只负责挑起争端,顺便拉拢可与益州士族同流的郡守。 而之后谋害郡守之人,却与他们无半点关联,仍然算作‘隐于暗处’之人。 吾等若追查,最多查到李仁、王振以权谋私,大不了贬官或是判个杖刑,并不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而谋害郡守之事,吾等却只能去查被擒的歹徒。 若歹徒咬死不认,或是知道的有限,证据不足之下,吾等就拿幕后之人没了办法……” 金银殿中几人正商议如何处理此次事件之时,永昌郡守府内,类似的情况也正在发生。 时值汉建兴十三年四月末,永昌郡不韦县郡守府之中。 这些日登记郡内蛮夷之民入册之事将近尾声,王伉正在府衙书房之内整理公文。 隐约听见门外守卫正与什么人交谈,好像是有人要见自己。 王伉将公文收好,起身来到门外查看。 见一年轻官员正询问守卫自己是否在府衙办公。 王伉一眼便认出那人乃昔日相府长史张裔之子,张毣。 此人与自己同为蜀郡人士,如今正顶着其父爵位,在永昌郡比苏县为县令,镀金历练。 不及多想,王伉赶忙迎上前去。 “啊呀,张县令,自北边比苏县远道而来,本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侍卫见自家郡守出迎,向二人拱手一拜,转身回到门外侍立。 张毣见王伉不但认出自己,其态度也较为友善,向王伉稽首还礼道: “王太守,多日来有一事令下官辗转难眠。 思来想去,这永昌郡内,也只有王太守能为下官解除此烦恼。 故而斗胆前来叨扰,望太守百忙之中抽空为下官解惑。” 王伉闻言,面上笑容一凝,瞬间又复回和善之色,热情道: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吾二人乃蜀郡同乡,又都为当今大汉朝廷效力。 若有疑惑,吾自当为张县令解之!” 说着将张毣引到书房之内。 刚一进书房,张毣直接将门掩上,而后神秘道: “此事只可吾二人私下议论,切不可摆上台面。 王太守先请入座,待下官将心中之事道来!” 自从王伉得知张毣、张郁兄弟二人响应杜琼号召,置换了蛮夷境内新地之后,心中就对自己治下这位县令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总觉得张家兄弟二人不似其父那般,真心实意为国家出力。 对于益州士族利益和与陛下争势之事太过偏执。 这等行径、心思,与自己所想确实大相径庭。 今日此人忽然来见,又将氛围搞的如此神秘,看来其心思多半不正…… 思虑过后,王伉不动声色,仍保持友善状,故作惊讶道: “张县令,你我皆为朝廷官员,在这郡守府内,当以公事为主。 若是汝有不方便外宣的私事要论,吾却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说着,王伉起身行至张毣身前,大有直接‘送客’之意。 张毣见王伉果真如传言之中那般,是个“固执”“愚忠”之人,面上神色一冷,沉声道: “王太守,同为益州士族,难道这点情面都不讲吗? 今日吾来此与您商议,那是看在吾等同乡份上。 若还这般不知变通,日后出了什么乱子,可不要怨吾未提前告知!” 按平时,这句“威胁”意味明显的话语,只能令王伉更加厌恶。 但王伉想到张毣手中新置换的土地,以及周边还未登记入册的蛮夷之民。 突然又觉得应该虚与委蛇,耐着性子听听张毣之言。 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拿定主意,王伉故作迟疑状,双手交叉胸前,语气缓和道: “吾倒不是不顾同系之情,只是如今朝廷正大力整顿、发展南中各地。 此时吾等南中官员,正当响应朝廷,谨慎处理边地蛮夷之事。 汝身为边地县令,又与吾同为益州士族,此等敏感身份在府衙密议,怕是不妥。 倘若稍有不慎,将此事泄露,定会遭人非议,故而吾……” 张毣见王伉动摇,赶忙换副笑脸,安抚道: “太守也莫要将事情想的过于复杂。 本身下官就是太守治下县令,即便无此私事,下官也会时常来郡守府汇报县中民情。 若是外人有所怀疑,吾等大可以商谈公务搪塞之。 况且吾所言之事,皆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对太守而言不值一提。 更不会影响您的前途与声誉。” “嗯,既然如此,还请试言之。 吾当洗耳恭听! 但有一点,若是吾认为张县令所言之事不合时宜,那吾可选择不予置评!” 张毣见王伉几乎放下戒心,不由暗喜。 心道,待会吾话一出,管你如何认为,如若不从,定让汝吃不了兜着走! 稳稳情绪,将王伉让至上首主位后,张毣来到下首席间坐定,稽首道: “初春之时,吾曾以蜀郡家中肥沃之地,换取永昌郡荒地一处。 恰好吾正为比苏县令,因此族中将新换之地托付吾打理。 前些日整理新地之时,吾忽然发现周边有多处无主之地。 想到如今陛下对发展荒芜之地颇为重视,就想着替朝廷分忧,将那些无主之地一并打理。 但毕竟国有国法,吾又不能凭空将地占为己有,中间尚缺一道程序。 然而永昌郡距成都路远,吾又不想舍近求远。 王太守便成了能为下官解忧之最佳人选!” 王伉闻言,登时大怒,以手拍案道: “一派胡言!汝以为吾这太守是摆设? 方才汝之话语七分假、三分真,如此毫无诚意之言,让吾怎的为汝解忧?” 第一百三十五章王伉密会马忠、赵统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毣见王伉恼怒,心道这匹夫看似正直忠义,实际上也是唯利是图之人。 什么叫做“毫无诚意”,还不是因为自己方才未曾提起如何答谢之? “王太守息怒,吾只是先将大意言明,太守得先表了态,吾等才好深入交流。” “算汝有良心,此等私占土地之事,若被朝廷查到,必是大罪一件。 吾虽有权利调配本郡土地,但却不敢顶风私自为汝做主。 张县令又与吾是同乡,一时间却不忍拒绝。 唉!此事吾还真的不好抉择啊! 不如张县令看在同乡面上,莫要让吾如此为难,再寻它法?” 张毣观王伉神情,揣摩王伉言语,越发觉得此人是在索要好处。 为了保险起见,张毣准备再出言相试,若王伉还无可疑表现,那时再将计划全盘拖出。 “正所谓,世之所成大事者,皆有备矣。则事之所遇,必先人之所备。 既然王太守并未准备好接下此‘富贵’,那吾也不能强人所难。 只是这莫大的机遇,却只能便宜他人了。” 说着,向王伉一拱手,起身就欲告辞。 王伉默默看着张毣起身向外走,并未有要挽留张毣之意。 张毣故意放慢速度,一边等着王伉叫住自己,一边忐忑向门外走去。 将至门口,张毣不见王伉发话。 心道此人对朝廷忠心恐怕还是大于对吾等益州士族之情啊! 既然如此,自己只好依照成都的指示行事,直接跨过王伉了…… 拿定主意,张毣昂首阔步,到了门前,将门推开就要出门。 “张县令好生心急啊!此等大事,怎能不容吾三思? 如今永昌郡可不止吾这太守一人在,别忘了刚设立的都护府! 吾等行事,总要考虑他们会不会察觉吧?” 张毣闻言,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只能说王伉不止忠于朝廷,还有野心但魄力不足,顾虑繁多。 如今他能将心中顾虑道出,还挽留自己,证明此人可复为益州诸公所用。 “啊呀!下官等的就是王太守这句话,只要王太守乐意相助,其余诸事自有人为吾等挡着。” 王伉见张毣终于放下心来,换副笑脸,附和道: “同系之义,又兼同乡之情,吾自然愿意相助。 还望张县令将计划细细道来,吾好斟酌如何为张县令解忧!” 各自拿定主意后,二人复回席上,张毣将自己此次来访目的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益州诸公计划换地之后,利用管理边境新地的机会,挑唆刚归附蛮夷与朝廷的关系。 此事若想成功,必然需要当地郡守以及下属官员配合。 云南太守张休、建宁太守李遗、永昌太守王伉,皆为益州人士。 但此三人表面上都是以朝廷为重的。 张毣的任务是劝说云南、永昌太守背弃朝廷,转而配合益州诸公在二郡的挑唆行动。 最直观的作用就是欺上瞒下,放任张毣威压、抢夺当地蛮夷土地。 而后蛮夷定然不服,找太守告状。 太守只需将抢占土地之事,定性为张毣自发为朝廷开垦无主荒地便可。 将来上报之时,只管将这些事情瞒报或谎报。 待蛮夷群情激奋,又无处申冤之时,定然将怨气发在朝廷身上。 胆子大的极可能因此事再次反叛朝廷,攻击各地府衙,甚至围攻都护府。 达到这层目的,张毣以及其劝说成功的官员就算完成使命。 剩下的事情皆不需再操心。 王伉一边附和张毣,一边将所有细节记在心中,更不忘向张毣索要好处。 最后还确定了张休已经先一步答应益州诸公,此时正配合益州诸公在云南郡的中低层官员,挑起蛮夷民愤。 同时还了解到,习承业、廖化、罗式、李丰等非益州士族边郡太守也在拉拢之列。 按照王伉对局势的了解,以上这些太守,皆益州、东州乃至陛下心腹之人。 此等与朝廷无利之事,他们断不能答应。 若如此,按照益州诸公一贯做法,这些人必然遭受排挤或危险…… 与张毣虚与委蛇,满口答应下张毣所求之后,王伉算是将得意的张毣送走。 前脚刚走,王伉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先帝、丞相、陛下三人历经数十年,好容易将大汉社稷延续。 如今陛下贤明,大有异军突起、兴汉北伐之势。 吾等益州诸公正应尽心竭力,助陛下再兴汉室。 他日陛下一统天下之时,吾等也不失为从龙功臣。 怎的谯周、杜琼等当世大儒、大贤,却看不到这一点? 这般与朝廷作对,与陛下为难,和叛国贼子又有何异?” 感慨过后,王伉迅速将方才谈话内容记录在案,而后将其揣入怀中,转身出了门。 “来人,备马,吾欲即刻前往都护府议事!” 王伉心腹一边知会手下去备马,一边担心道: “老爷,此时日将西斜,夜间山路难行,不如明日清晨再去?” “此事耽搁不得,今日为将张毣瞒住,吾答应的爽快,并未留足缓冲时间。 况且都护府驻地不止一处,吾还需一路寻访,来回一耽误,时间更不够用了!” 说话间,马匹被下属牵来。 王伉翻身上马,叮嘱心腹隐瞒自己行踪,暂时代为处理郡中事宜。 刚要策马出府衙,忽然又想起什么,赶忙对心腹道: “速去取笔墨,吾要拟表将此事密奏圣上!” 言罢下了马,复回书房之内。 写好密奏,再次叮嘱心腹之后,王伉头也不回策马向都护府驻地而去。 没让王伉过多浪费时间,不到两日,王伉便在嶲唐县都护府临时驻地寻到了马忠等人。 到达之时已是翌日黄昏,王伉与两名亲卫一路未歇,翻山越岭而来。 刚到驻地寨门,王伉立即翻身下马上前叫门。 “吾乃永昌太守王伉,有急情面见马忠将军,请速速通报!” 寨门哨兵借着夕阳余晖,勉强看出来的是三人,后边两名军士着的确是汉家兵甲。 “王太守请稍后,吾这就去通报!” 须臾一队手持火把的巡逻兵疾步向寨门走来,领头之人正是马忠。 昔日丞相平定南中之时,吕凯、王伉事迹马忠皆知,明白此二人与自己一样,都是心向朝廷的忠义之士。 一到寨门,马忠当即拿过部下手中火把,向寨门外一照。 “还真是王太守!左右快将寨门打开,为王太守备酒食、住处。” 简单安排过后,不等寨门全开,马忠自门缝中挤了出去,迎着王伉稽首道: “王太守一路劳顿,辛苦了! 此时匆匆来访,莫非是有何急情?” 王伉把缰绳交给身后亲卫,向马忠拱手道: “吾等皆为大汉朝廷效力,谈不上辛苦。 还请马将军寻一说话之地,吾确实有急情相告!” “左右,去将赵统将军请至大帐之中,稍后吾等议事,众人不可擅入大帐!” 言罢,马忠引着王伉直径向中军大帐走去。 知道王伉所言急情不宜外传,马忠一路无言,只是急速向前。 刚一进大帐,马忠立刻示意心腹在帐外值守,而后请王伉入座饮茶稍歇。 此时,赵统闻讯也至。 三人各自入座,待王伉喝过润口茶,马忠率先开口道: “吾见王太守急切连夜而来,便知太守欲言之事非同小可。 此间只有咱们三人在,王太守可放心将急情道来。” 王伉将手中茶杯放下,就席间向二人一拱手。 “简单来说,益州诸公又有行动,今次算盘都打到吾头上来了!” 马忠、赵统闻言一惊,而后点头看向王伉,作“洗耳恭听”状。 王伉略微整理思绪,压低声音道: “昨日午后,比苏县令张毣曾与吾私会。 其意在于劝说吾与益州诸公同流,配合欺压郡内蛮夷,哄骗当今陛下。 而后挑起蛮夷与朝廷矛盾,致使蛮夷复叛,扰闹郡府,阻止朝廷政令实施。” “什么?吾等都护府就在永昌郡内,陛下今年重心也在发展边地、交好蛮夷之上。 益州诸公想不开了?居然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王伉见二人反应如此强烈,苦笑道: “二位将军稍安勿躁,吾话还未说完,事情还远不止此!” 第一百三十六章急报纷至,李世民震怒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还有其他事?益州士族这是要明着造反吗?” 王伉一边安抚马忠、赵统情绪,一边继续道: “昔日南征之时,吾与吕凯誓死捍卫郡府,后吕凯被蛮夷害死在云南太守任上。 如今只剩吾在永昌为朝廷效力…… 此一节想必二位将军都清楚,吾今次所言二位将军不需迟疑,可尽信之。” “王太守忠君爱国之义士,吾等自然不会怀疑太守心思。” “那就好!吾自张毣口中得知,云南太守张休已复回益州士族怀抱。 同时,除巴郡等本身就在益州士族太守掌控下的郡县之外。 建宁、朱提、汶山、阴平等郡太守应当都受到此次事件波及。 凡是去年姜维、王平以及二位平叛大军所至之地,但凡有缴获叛军土地的郡县,都有益州士族心腹在彼。 几乎同时,这些打着管理新置换土地旗号之人,皆以利诱威逼之法劝说当地郡守。 旨在将蛮夷土地强行划归新置换土地之人名下,而后将矛盾转移至朝廷。 倘若太守不肯同流,那便越过太守,强行欺压蛮夷。 最后蛮夷无处诉苦,蜀中免不了再次叛乱四起,陛下诸多政令便无法实施……” “倘若如此,那吾等当立即向朝廷汇报,同时设法延缓或阻止益州诸公行动!” “这点吾已想到,来之前曾佯装趋利小人,瞒过张毣,将此事答应下来。 如今需要二位将军出面震慑张毣等与益州士族合流之人,待陛下将对应之策定下,吾等再依陛下心意行事。 届时是大事化小还是严惩不贷,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马忠、赵统闻言,不置可否。 “吾等只当巡查之时,偶然发现欺压蛮夷之事。 到时只管将一众涉案之人抓捕,不审不问,只待陛下旨意。 没了挑事之人,益州诸公计划定然暂时搁置。” “二位将军不必以我为意,抓捕之时,见吾在场,二位只管将吾一并抓捕。 关押之时,切记将吾与张毣关在一起。 张毣身份重要,幕后之人必然相救,届时吾也好收集证据、把柄,将他们罪责坐实!” 几人商议已定,马忠、赵统也写封书信快马送往成都。 云南、永昌二郡但凡出现抢占土地之事,王伉必定先知情。 三人商量好暗语,由王伉暗中提前为都护府送信,方便都护府抓人。 五月中旬,王伉、马忠信件如期送到成都陛下面前。 此时李世民正在御书房中发愁。 自五月初以来,关银屏、来敏等人相继将本郡急情上报。 如今过了不到十日,李世民收到的急情就已达五六份之多。 想想当时刘备、诸葛亮等人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将蜀中分出十多个郡。 这次除了成都附近几处少有蛮夷居住之地,几乎所有郡都有急情至。 见自己“飞箝”之策虽初见成效,但代价也不小,李世民满面愁思。 正发愁间,门外又来急报。 李世民使劲搓搓脸,勉强打起精神,对门外道: “有何事奏?进来答话!” 听见陛下命令,门外报信者赶忙跨步进了御书房,双手呈上一封书信,躬身道: “回禀陛下,阴平太守、广武都廖化急报!” 黄皓见陛下迟疑,赶忙将急报接过,屏退了那信使。 “陛下,龙体要紧,若心情不好,这封急报不如就先不看了。 依奴婢之见,大有可能也是州郡蛮夷受欺压,郡守遇险之类的内容。” 李世民揉揉太阳穴,摆手道: “无碍,朕还是小看益州诸公的能量与胆气了。 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谁料那日一时疏忽,未提前做防范,却造成如今这般被动局面。 不过好在代价虽大,朕之策略却仍按着预想路线在走。” “既然如此,奴婢为陛下念念这份急报?” 见陛下微微点头,黄皓将急报展开行至陛下身边,恭敬念道: “臣廖化参见陛下,陛下安康! 四月末,阴平郡蛮夷之民入册之事已近尾声。 然期间臣在位于阴平、汶山交界处一新置换土地周围记录民户之时,发现多有蛮夷之民拦路喊冤。 询问之下,得知谯周兄学士谯聃,假借朝廷之名强占蛮夷土地。 一气之下,臣将其捉拿问罪。 不久之后臣竟在夜间遭遇歹人袭击,还好臣多有征战经验,将歹人击退。 此事蹊跷,臣不得不将谯聃继续扣押,向陛下汇报实情。 其中是非曲直,望陛下明察,好让臣依旨办事!” “啪!” “当啷!” 黄皓话音刚落,李世民一掌拍在面前书案之上,将案上白玉杯直接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荒唐!放肆!找死!” 黄皓见状,赶忙跪在陛下身旁,以手抚陛下后背,为陛下顺气。 “陛下息怒!以免急火攻心伤了龙体! 如今蜀中大势向好,陛下年轻有为之君,正应大展宏图之时。 切不可因一时之气,气伤心肺,令北伐大业受阻……” 护卫在侧的陈忠、张嫣二人,见陛下龙颜大怒,也紧张起来。 陈忠慌忙弯腰清理地上玉杯碎片,收拾陛下书案。 张嫣则是怯生生看向陛下,小声道: “阿斗哥哥平日对吾等总如春风般温暖,如今这般雷霆之怒,确实令小妹有些怕了……” “唉!先是李遗、李丰遇袭重伤,又是习承业卒于任上。 之后张休、王伉又被威逼利诱,甚至张休无奈倒戈。 今日刚收到罗式战退歹徒之报,还未等朕缓过神来,廖化又遇袭…… 益州诸公此番是要在地方将朕信任之人一网打尽啊! ‘飞箝之策’用成这样,代价如此之大,让朕怎能不怒?” 黄皓见陛下心情缓和,赶忙劝陛下道: “陛下‘飞箝之策’虽代价大了些,但其效果也将比预想中好上许多。 益州诸公动静闹得越大,其罪证、把柄就越难隐瞒。 况且陛下手中不是还有‘王牌’未用吗? 奴婢以为,除习太守略显惋惜之外,其余诸位太守,都无性命之虞,经过此事将对陛下更为忠心。 如此看来,陛下之策也算是近乎圆满了!” “你们这些无根之人,也就剩这张嘴有点用了! 不过汝方才所言也不无道理,不是汝提醒,朕还真把手中王牌忘了!” 见陛下心情大为好转,陈忠也鼓起勇气插话道: “方才陛下暴怒之时,末将只感觉如泰山压顶般,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看来人常说‘君王一怒’芸芸,并非空穴来风啊!” 张嫣点点头,附和陈忠道: “是啊,阿斗哥哥方才那股雷霆万钧的气势,即便如本女侠这般勇冠万军之人,也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原来本女侠真的有怕的时候啊……” 李世民先是一笑,而后面色阴沉道: “害吾心腹、欺压臣服蛮夷、企图毁先帝基业阻碍北伐大业…… 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朕定让参与之人付出惨重代价!” 言罢,李世民看向黄皓,吩咐道: “汝即刻去请霍弋去金到银殿等着,朕有要事令其去办!” 而后看向陈忠,愤恨道: “朕不需多想,杜琼、谯周与此事定然脱不开关系。 陈忠将杜琼、谯周二人秘密带至金银殿中,朕要与他二人说道说道。” 黄皓、陈忠二人领命而去。 “小妹,将朕佩剑取来,随朕一同前往金银殿。 今日定教益州诸公知道朕的厉害!” 第一百三十七章怒斥杜琼、谯周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嫣身后背着自己宝剑,手中拿着陛下佩剑,随陛下一路向金银殿而去。 二人到时,霍弋、黄皓已在殿中等候。 见张嫣身上两把剑,又见陛下如丞相丧报刚至那日一般霸气侧露,霍弋心中不由激动起来。 心道怕是陛下终于忍不住,要一改往日怀柔作风,真正惩治不遵王化之人了! 正想着,陛下早已行至霍弋身旁。 不等霍弋行礼,李世民大手一挥示意霍弋免礼。 “绍先,如今诸多郡守、都护府相继送来急报。 几乎所有人都被益州诸公迫害,此事已然触动朕之逆鳞。 稍后朕写下书信若干,绍先受累,派心腹之人连夜将书信送至个郡。 朕要为他们撑腰,让他们无所顾忌,严惩寻衅之人!” 言罢,李世民直接走向龙案。 黄皓赶忙先一步为陛下准备笔墨。 霍弋则是略带兴奋回应道: “陛下英明!以臣之见,管他证不证据,但凡有不遵王化之人,陛下就应严惩不贷!” 李世民一边接过黄皓地上的笔,一边笑道: “话虽如此,但若无一定证据把柄,朕怎好借题发挥? 此番算是益州诸公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然谋害太守、挑唆蛮夷之罪,等同谋反。 今次朕必须判上几个株连之罪,方可令被害太守沉冤得雪、遭欺压蛮夷顺心如意!” 言罢,李世民飞快写下数封内容相似信函,一并交与霍弋。 “信件内容相似,绍先不需分类,只管派人去送!” 待霍弋接过信件,李世民补充道: “安排妥当之后,立刻返回金银殿,朕要让绍先看场大戏!” 霍弋会心一笑,躬身领命而去。 “小妹,将佩剑给朕挂在腰间!” 张嫣闻言不作迟疑,赶忙将陛下佩剑挂在陛下腰间。 “黄皓,去向马齐要一封常播亲笔信。 让常播即兴发挥,旨在将此前御花园行刺幕后之人杜琼道出。 拿到之后,立刻回来交给朕!” 做好准备,李世民正襟危坐与龙榻之上,令张嫣在侧护卫待命。 只等陈忠将杜琼、谯周二人带到。 过不多时,黄皓先回,刚把信交到陛下手上,谯周、杜琼至。 李世民不去理会二人,将信展开大致浏览一番,感觉写的符合自己心意,点点头,将信叠好放在案上。 此时杜琼、谯周二人正满心忐忑,不知陛下密会自己所为何事。 来路二人曾揣测过圣意,但由于最近自己所谋之事太多。 二人一时分不清陛下是因为“代汉者当涂高”之事,还是抢占蛮夷土地之事,又或者袭击太守…… 总之一路上二人把自己有可能被陛下问责之事,全部想了一边,并都准备好了应对之言。 见陛下不慌不忙浏览手中信件,二人相视一眼,不知是否应当打断陛下上前行礼。 正迟疑间,陛下忽然开口道: “杜太常、谯典学,汝二人既然见朕,为何不拜? 莫非觉得朕不配为益州之主,故而不屑一拜?” 二人闻言,顿时一阵惊慌,看陛下口气,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想到此处,二人连忙跪地磕头道: “陛下恕罪!吾等见陛下忙碌,故而迟疑。 先帝乃汉室宗亲,接替献帝重振汉室江山。 陛下又是先帝嫡长,受遗命继位,做天下之主都可,益州之主更是不在话下!” “好,既然朕于法于理都可为天下之主,那汝等身为汉臣,是否应当为朕尽忠?” “陛下圣明!吾等既为陛下之臣,自当为陛下、为朝廷尽忠!” “朕的身份汝二人承认,汝二人又自称朕之臣,皆言要为朕尽忠。 那就是说,朕若发现汝二人有不尊王法之举,便可依律治罪汝二人了?” 杜琼、谯周闻言,不由一哆嗦,心道陛下到底知道了自己多少事,又掌握了多少证据? 一上来便将各自身份以及君臣大义定下,这是要封了自己退路啊! “陛下英明!臣等旦有不法之举,陛下自当依律严惩吾等。 只是,还望陛下莫要听信谗言,凭空推测出一些无凭无据之罪。 以免到时错怪忠良,罔顾好人性命!” 李世民呵呵一笑,严厉道: “其余不论,汝二人只说去岁御花园中行刺之人是谁所派?” “这……陛下,那刺客乃常播所派啊! 除夕宴之时,吾等距陛下较近几人,皆目睹常播行刺陛下。 若不是陛下示意吾等不许声张,按老臣的性子,定然当场指认常播!” “那杜太常又是如何得知御花园刺客为常播所派? 方才汝言之凿凿,似乎对两次行刺之事十分清楚。 既然这般清楚,为何至今未见杜太常主动向朕禀报此事?” 见陛下一改常态,欲将刺客之事追究到底,杜琼心里凉了大半。 此事陛下只作为钳制益州士族的手段还好,益州诸公顶多担惊受怕、相互提防,自己、诸公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陛下这般步步紧逼,定要在自己这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倘若自己松口,再加上陛下已掌握的信息,那自己岂不是性命不保? 想到此处,杜琼汗如雨下,勉强压住身上的惧意,继续狡辩道: “陛下,老臣……老臣确实不知此事来龙去脉。 只是根据常播除夕宴行刺之举,又加之对常播底细略知一二,这才推断出御花园行刺之事乃常播所为。 然,如此无凭无据,仅仅靠老臣猜测得来的结果,老臣却是不敢随意向陛下奏报。 以免影响陛下判断,届时错怪了好人……” 谯周一边听着杜琼与陛下争论,一边暗暗将脸上汗水擦了又擦。 本就是个苦学的儒士,又习惯事事询问杜琼的谯周,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平日所学的关于“忠君爱国”“仁义廉耻”的大道理,不断冲击着谯周的心理防线。 若不是为了自己家族与益州士族考虑,他还真不愿意包庇这些扰乱江山社稷之事。 李世民看出谯周异样,还未等杜琼把话说完,忽然厉声向谯周道: “谯典学!汝身为学者之首,常钻研‘君臣父子’‘三纲五常’之道。 今日杜琼这番言语,在汝看来,和常理呼?” 谯周闻言,猛然抬头,脱口而出: “陛下恕罪!臣……臣不知,臣无心与朝廷做对啊!” 话刚出口,谯周顿时一惊,自觉失言,赶忙改口道: “陛下臣苦读文士,不擅争名夺利,方才见您与杜太常讨论话题过于重大,这才因惶恐一时说错了话…… 方才臣与向陛下表明之前诸多事宜,臣皆不知情……网陛下明鉴!” 谯周这一露怯,杜琼刚稳住的情绪,又紧张起来。 怕陛下继续追问谯周,导致谯周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盘托出,杜琼连忙接过谯周话头道: “陛下,吾明面上乃益州诸公代表,您对吾等益州人士有何疑问,还是问老臣吧! 谯典学不过是一文雅好学之士,对朝堂内外各类明争暗斗并不熟悉,怕是也答不上陛下所问。” 李世民见杜琼祸到临头还如此妄为,竟然把自己当成孩童来哄,还说什么“谯周对朝堂内外明争暗斗不熟悉”,怕不是担心朕问的急切之时,谯周慌乱中说漏嘴吧? 看来自己平日里雷霆手段用的还是少了,以理服人这套怕是对益州诸公不起作用了! 今日必须提前将杜琼罪证拿出,让其无话可说。 倘若如此情形之下,杜琼还敢狡辩,那自己宁可去从头监察新的益州士族领袖,也不可能再留杜琼在世间与自己为敌! 想到此处,李世民将常播方才所写信件揉成团,一把甩在杜琼脸上。 “自己看!看完之后,若还在朕面前狺狺狂吠,朕就让尔知道吾手段是否狠厉!” 第一百三十八章杜琼再谈《春秋谶》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说着李世民行至杜琼面前拔剑在手,将剑刃贴在杜琼脖颈之上。 “朕知汝等益州士族渴望安享富贵,也知道在汝等眼中谁做皇帝都无所谓。 但如今朕尚自稳坐朝堂,身边还有诸多荆州、东州良臣相辅。 国中仍有十万将士整戈待战,吾又并非惰政昏聩之君。 莫说是一个杜琼,必要时朕绝对有能力有决心,将一众暗藏祸心之人诛灭!” 杜琼感受到剑刃凉意,浑身好似浸入冰水一般,只觉一股寒意从头至脚,将方才所冒之汗瞬间又逼回肌肤之内。 杜琼颤抖着跪伏陛下脚下,将信件展开,仔细观看起来。 此时谯周见陛下动了真怒,已然拔剑相向,心中一凛,顿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吓晕过去! 张嫣见谯周晕厥,不屑道: “废物!如此胆量怎敢与朝廷为敌?” 言罢,拿起案上茶杯,行至谯周面前,将茶水泼在谯周脸上。 “谯周!此事与汝也脱不开关系,莫要想着装死逃避!” 见谯周悠悠转醒,张嫣提起谯周衣领,将其身体扶正。 “跪好!等待陛下发落!” 杜琼一边浏览信件,一边余光观察谯周动向,发现谯周如木偶般任由张嫣摆弄,知道谯周已被吓破了胆,今日怕是无法配合自己与陛下对峙了…… 正思虑间,杜琼猛然看到信件中有句话,“罪臣常播,敢以性命作保,确定太常杜琼乃御花园行刺陛下的罪魁祸首……” 见此内容,杜琼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恐怕今日难逃一死…… 其余诸事不论,只这“唆使他人弑君”之罪就能让自己九族尽灭! 正迟疑时,陛下声音又在杜琼耳边响起: “杜琼!此信乃常播亲笔所写,汝既然对常播略知一二,那信中常播笔迹汝定然认得! 常播除夕宴上大逆不道,行刺君之举,汝也看在眼里。 如今常播亲自指认汝为主谋,此铁证如山之事,汝还有何话说?” 杜琼闻言,方才消落之汗,又再次冒出。 正盘算如何自常播信中找出破绽,为自己辩解,忽然陛下声音再度响起: “杜琼,死到临头,还欲狡辩? 汝可知即使朕手中并无常播指认汝之信件,也可通过其余事情令汝心服口服认罪领死?” 说着,李世民把剑在杜琼脸上拍了拍,追问道: “朕想不通的是,汝这么不看好吾大汉北伐大业,又对朕偏见如此之深。 为何不直接振臂高呼,令追随于汝的本地士族举兵反叛? 届时汝为了所谓‘益州士族前途’正面与朕刀兵相见讨要说法,不论成败,朕都敬汝是个人物。 况且平心而论,汝觉得朕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吗? 若不是,为何不能寻机私下来见朕,将心中所想道明。 假如尔等益州士族言之有理,朕定会平心气和与汝等共同商讨解决。 怎的偏要以此等两面三刀、暗中搅局之法来表达对朕的不满?” 杜琼见陛下似乎还有“给自己留条生路”的意思,心中稍定,赶忙去想如何应对陛下之言。 思来想去,发现不论以丞相薨逝以来,朝中发生的哪件大事来说理,似乎都与自己脱不开关系,只能让陛下掌握自己更多罪行。 无奈,杜琼只好将之前迷惑曹绫、夏侯霸所用“代汉者当涂高”来应对陛下。 只要自己将陛下注意力吸引,令陛下专注于为何自己以及益州诸公对朝廷北伐如此唱衰之上,兴许今次就能躲过这一劫。 拿定主意,杜琼平复下情绪,跪地磕头道: “陛下明鉴!请先恕老臣后话无罪! 否则即便陛下当即将老臣斩杀,老臣也不敢将吾等唱衰朝廷原因道出!” 李世民闻言,心中便有了计较。 历史上这家伙曾经多次解读各类谶语、预言,其中就包括“代汉者当涂高”之说。 杜琼、谯周二人,在历史上就是十分不看好北伐之事,并且总以“代汉者当涂高”私下蛊惑众人。 尤其谯周,活到钟会、邓艾伐蜀之时,最后还是在邓艾偷渡阴平之后,劝刘禅投降。 如今杜琼自知无话可辨,又不敢过多谈论朝内外祸事,此番极有可能搬出“代汉者当涂高”的谶语来迷惑自己。 “现在朕恕罪与否,对汝而言还有区别吗? 趁吾还有一丝耐心,最好速速将心中之事道来! 再敢废话,朕当场就送汝去见先帝、丞相!” 杜琼不敢再多嘴,心道不管今次能不能活,先把谶语讲出再说! 下定决心,杜琼叹口气,跪着稽首道 “陛下明鉴! 老臣欲言之事,当从先祖之谶语说起……” 见陛下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杜琼继续道 “陛下应知先贤以及大汉武皇帝都曾言‘代汉者当涂高也’。 早在黄巾之乱时,此谶语就多有人讨论。 不论众人如何讨论,争得不过是‘涂高者’正统所在。 而对于‘代汉’却无人争论,可见世人皆以为朝代更迭乃世之常情。 汉武大帝也曾言‘六七十二代汉者当涂高’,正应在二十九代君王灵帝身上。 自灵帝驾崩,天下纷争四起开始,大汉衰落之势已成定局。 时至今日,一切兴汉之举皆徒劳,可见此乃天意!” 杜琼越说越激动,顿时忘记了自己的“戴罪之身”,下意识起身继续道: “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先帝自称‘汉中王’。 而后关将军督荆襄之众攻樊城,响应先帝。 此战关将军腹背受敌,又遭奸人背叛,最终败走麦城殒命。 先帝一怒之下不顾群臣阻拦,兴兵伐吴,遭陆逊火烧连营而败。 先帝冒烟突火,率残兵归永安,荆州全境失陷。 至此吾等只剩一州之地,再无力大举伐魏、讨吴。 然先帝不信天命,执意以一州之地北伐中原,兴复汉室。 先帝驾崩后,诸葛丞相又接替先帝,继续行此逆天之举。 数次北伐,纵使丞相有经天纬地之才、奇谋妙计频出,最终也未能成此逆天之举。 如此多摆在陛下、吾等面前的先例,还不足以说明目前天下大势? 老臣自诩略知占卜推衍之术,经过推算解读,早就确定谶语中汉室不可复的寓意。 至于‘当涂高者’,我想陛下自有理解,在此就不再多说。 既然天意如此,陛下又何必苦苦追求那根本不可能达成的梦想呢?” 李世民闻言,冷笑一声。 心道,果然拿出那句谶语来解释其与自己对立的原因。 “那依杜太常之言,既然朕不可行此逆天之举,那朕应如何自处?” 杜琼见陛下面色缓和,心中大喜,觉得今日有逃过此劫的希望。 为了增加自己度过此劫的希望,杜琼在脑中迅速组织语言,想出一套说辞。 “启禀陛下,老臣所言之事,也并不绝对。 毕竟谶语为预言,天下大势最终如何发展,也不能只凭预言。 老臣以为,陛下应顺应天时,暂停逆天之举。 吾等益州诸公愿为陛下提供钱粮、珍宝、美女等,供陛下在蜀中享乐。 陛下自今日起,只管谨守蜀中,修建宫殿园林,享用美酒佳肴,在后宫之中与嫔妃嬉戏…… 若此后天下大势有变,兴汉之事可行,陛下再顺势而为,当事半功倍。 总比陛下整日呕心沥血,强行逆天而为要好吧?” 张嫣闻言,不等李世民发话,抽出背后宝剑指着杜琼道: “大胆狂徒!这般妖言惑众,企图蒙蔽陛下,其心可诛! 兴汉与否,全在陛下一念之间,汝等既为陛下之臣,当以陛下马首是瞻! 汝竟然敢让陛下放弃先帝、丞相遗志,转而与汝等苟且富贵之人为伍,安享富贵? 如此行径,岂不是劝陛下做个昏君?” 说着,向前一步,举剑向杜琼砍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杜琼、谯周认罪妥协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陈忠在一旁看的清楚,见张嫣发狠,下意识上前挡在杜琼身前。 “张二小姐且慢!无陛下旨意,吾等不可擅动!” 张嫣收回宝剑,绕过陈忠,再次举剑道: “陈忠你怎这般迂腐?此等反贼,死不足惜!请莫要再拦!” 说着又要去刺杜琼。 杜琼被张嫣狠厉之状吓得顿时愣在原地。 陈忠见陛下不发话,一边再次拦住张嫣,一边询问着看向陛下。 李世民并无任何反应,大有默认张嫣当场斩杀杜琼之意。 张嫣见陈忠二次阻拦自己,当即看向陛下,见陛下无动于衷,更加坚定。 “陈忠!有再一再二,此番若再拦吾,将汝一并斩杀!” 陈忠坚定的看着张嫣,正色道: “若无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擅杀朝中大臣!” 话音未落,张嫣再次换了角度,提剑向杜琼杀去。 此时杜琼刚自方才惊吓中回过神来,见张嫣宝剑又至,下意识求饶道: “张二小姐饶命!陛下恕罪!” 此时李世民缓缓叹口气,对正在发狠的张嫣道: “小妹,先且住手,吾还有话要问杜琼。” 张嫣闻言,将剑收回,趁陈忠不注意,一脚踹在杜琼肩膀上。 “哼!狗东西!待会陛下问话,敢不如实回答,吾定不饶汝!” 杜琼被踹翻在地,顾不得疼痛,赶忙爬起来跪在陛下脚下磕起头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陛下明鉴!老臣方才所言全是为了陛下好啊!” 李世民居高临下,看着跪伏在脚边的杜琼道: “这些日,边地诸郡急报纷至,多有益州人士抢占蛮夷土地之事。 甚至个郡太守皆遭受歹人袭击,朕想知道此事是否汝谋划指使?” 杜琼闻言,下意识就要狡辩,却听张嫣在一旁“嗯?”了一声。 “这……” 杜琼硬将刚要出口之言咽回,兀自迟疑起来。 李世民不等杜琼多想,沉声道: “杜太常,可要想好了再答。 若汝之回答合了朕意,说不定今日还能走出此殿。 否则……” 杜琼下意识看向正持剑注视着自己的张嫣,哆嗦道: “老臣……老臣明白……” 言罢,杜琼少做调整,而后稽首向陛下道: “陛下方才所问之事,确实与老臣有关,不但老臣,朝内外众多益州人士皆参与其中。 老臣只不过年长些,在朝中也略有些威望,所以众人做事之时,习惯先询问老臣之意。 故而……故而陛下可认为老臣谋划指使了此事……” “抢夺蛮夷土地,挑起蛮夷与朝廷争端就已是重罪一件。 为何达到目的之后还要去谋害诸位郡守? 况且李遗、王伉等人还是汝益州士族出身。 汝等就不怕此等做法将朕激怒,继而对益州士族大开杀戒吗?” “既然知道大汉不可兴,又不愿陛下为兴汉如先帝、丞相那般逆天而为,波及吾益州士族。 吾自然要将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挑起蛮夷反叛是为延缓各地开发缴获土地、资源,令陛下无暇他顾。 对心向朝廷之郡守行袭杀之举,是为剪除陛下在地方上的党羽。 若事成,陛下为稳定朝堂、地方局势,当再无力行北伐之事。 吾等益州诸公当可获得主动权,进一步劝谏陛下放弃兴汉北伐这等无善果之逆天之举!” “说得好!此举若成,确实会令朕首尾不能相顾,大大延缓朕北伐计划。” 说着,李世民复回龙案之后,嗤笑道: “但是杜太常也不要忘了,马岱、马承等麾下数千西凉铁骑; 王平、姜维、魏延、陈到等麾下数万丞相调练之精锐蛮兵; 吴懿、吴班所部东州兵等…… 以上这些,可皆是朕的心腹! 汝等益州士族手中那点本地郡兵、家丁死士,并不足以威胁朝廷! 若朕愿意,可学刘焉父子,随时驱使手下精兵屠戮汝等益州人士。 只要是胆敢与朝廷作对之人,皆不足虑!” 杜琼闻言,又是一惊。 没想到陛下早有将益州诸公屠戮之心,怕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借口,这才只在朝堂之上与益州诸公斗智。 今日陛下表现,显然是已经有了借机清除异己之心。 此时只可潜身缩首,保住自己性命。 还好自己先一步向曹绫、夏侯霸表明心迹。 只待将今日之祸避过,此后自己定当忍辱负重,静待蜀中巨变、曹魏伐蜀。 拿定主意,杜琼赶忙附和陛下道: “陛下高论,老臣恍然! 以往老臣只顾探索谶语之奥秘,导致轻视了陛下兴复汉室之决心。 如今陛下手握多支精锐,又腹有珠玑,心有远志,老臣敬服!” 李世民见杜琼有趋炎附势、明哲保身之意。 心道,此人若不是执着于安享太平,铁了心要与自己北伐大业相背而行,还真能算得上可用之良臣。 可惜,其罪行累累、又是自己北伐路上的绊脚石,自己绝不会重用之。 既然杜琼有苟且之心,那自己正好顺水推舟,留他一命,令其以出卖同谋来换取自己性命。 今次事后,其诸多把柄、罪证在自己手中掌握。 益州士族“领军”之人,将彻底成为自己手中玩物。 此后益州反对派,在自己眼皮底下将再无法统一行动,搅乱朝堂、地方。 但凡益州诸公再有大举动,自己只需以今日之事威逼杜琼,其为自己地位荣华,也必不敢隐瞒什么! 想到此处,李世民戏谑道: “见杜太常今日立场、神情、举止变化如此之多、之快,朕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就将汝治罪。 留着汝在身边,时常观看汝为苟且偷生、安享荣华丑态百出、不顾同系之义出卖手下之人,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言罢,李世民令黄皓为杜琼拿上笔墨。 “杜太常,前事朕暂不追究,只说今次挑唆蛮夷、谋害郡守之事。 朕可以给汝一个求生的机会,且保证今日之事只要汝自己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只需杜太常亲自列份名单,将参与此事的益州朝中官员姓名职位写下,朕便不再追究汝背后谋划指使之责。” 杜琼如蒙大赦,赶忙磕头谢恩,而后毫不犹豫接过黄皓递上的笔。 “只要陛下留老臣一命,莫说将这次事件参与者供出,之前任何事件的参与者,老臣都愿供出。 但还请陛下同时也莫要追究谯允南之责,老臣代允南谢过陛下了!” “无妨,朕可以不追究谯周之责。 汝只管将挑唆蛮夷、谋害太守之人写出,其他朕需要时自会寻汝!” 杜琼再次谢过陛下,少做思虑后,提笔在简牍上写起参与者之名。 一边写,杜琼还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 “常播之事证据确凿、百口莫辩,今日算是栽了。 日后只管隐忍待发,早晚谶语应验之时,魏国兵锋至,才是吾扬眉吐气之时……” 一口气将名单写完,杜琼先是看了身边谯周一眼。 见谯周此时目光复杂,正盯着自己看。 杜琼轻叹一声,无奈道: “世事无常啊……” 谯周闻言,不由低头沉思。 心道,若是今日杜琼不在,只自己面对此等场面,怕是早就死于剑下…… 杜琼虽出卖部分益州人士,但却也真真切切保住了二人性命。 既是救命恩人,自己怎能对其明哲保身之举不满呢? 想到此处,谯周也是一声长叹,摇头道: “悔不该行如此不义之举啊! 今番获陛下大赦,日后定当安分守己,潜心反思……” 见二人无论如何,算是当着自己的面认罪妥协,李世民算是顺了心。 接过杜琼写下的名单,大致看过之后,李世民满意点点头。 “朕欲在朝中、地方精简机构,清除部分冗官、庸才。 正不知如何启口,又如何判断应该清除哪些人。 今日杜太常算是为朕解了心中烦恼!” 言罢看向黄皓道: “待会将此名单上官员,与这些日边郡所报参与抢占蛮夷土地之人对照。 找出同族或同系官署者,分类列出,一式两份,都交给朕。” 黄皓接过陛下递来的名单,躬身道: “唯!” 李世民点头示意黄皓这就开始。 之后,又看向杜琼谯周二人。 “朕这里有两件事,汝二人听过并应下之后,方才可逃过今日之劫! 第一百四十章各怀心思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杜琼、谯周闻言,相视一眼,而后杜琼正色道: “吾等既然已向陛下认罪妥协,陛下但有驱使,吾二人定然愿为陛下分忧。 只是此番吾已供出不少益州人士,待陛下将他们一一治罪后,益州诸公将再无力与陛下抗衡。 还望陛下莫要再提些打压益州人士的要求……” “毕竟汝等皆为益州本地士族,对朝朕来讲,也是能令朝廷稳定强盛的重要力量。 这点汝二人尽管放心,朕只处置此次扰闹州郡参与者,其余诸事,朕还没想着追究。” 见二人没了疑问,李世民将佩剑入鞘,端坐龙榻之上,正色道: “目前魏国雍凉风波刚过,正是稳定国内政局、恢复战后损失之时。 短期内应无意与吾大汉相争。 年前邓芝随薛综回访东吴,又奉命加强两国同盟,常往来于我国与东吴之间。 此时魏强,吴又与吾大汉交好,一时间也不会贸然与吾大汉为敌。 值此乱世中难得的和平时期,吾大汉当集中精力发展国力。 今日二位既然已向朕妥协,朕也答应给汝二人一条活路。 作为回报,汝二人是不是也应给朕一个准话?” “陛下意思是,让吾二人保证益州诸公不再阻碍朝廷发展国力?” “对,汝等多次在朝堂、地方于朕为难,甚至还不惜散播谣言、谋划弑君。 这等卑劣行径,就凭杜琼提供的一份名单,却是不足以让朕信任、安心。” “那吾二人在先祖面前起誓保证不再带头与陛下作对?” “哼,那倒不必,朕不想让汝等先祖受辱! 这样吧,杜琼不是口口声声说吾炎汉大势已去,北伐乃逆天之举吗? 不如咱们就打个赌,朕自以为最多三年,定能亲率大军出师北伐,获得不错战果。 甚至不需要等杜琼所言‘天下大势巨变’,只需汝等三年内莫要带头反对朕任何改革举措即可。 倘若三年后,朕未能如约出师北伐,并且获得一定战果。 那朕愿意从此不再提北伐之事,只在蜀中苟且富贵,做个安乐皇帝。 假如三年后,朕出师北伐,战果显著。 汝二人便从此绝了安享富贵之念,也不许在信什么‘代汉者当涂高’之言。 只管痛改前非,全心全意为朕效劳,也好在朕一统天下之时,混个从龙功臣当当。 此一件事,乃今日饶过汝二人的条件之一。” 杜琼闻言,登时燃起一股希望。 心道这不是正应了自己与曹绫、夏侯霸所说“陛下当御驾亲征,或死于刀兵之下”之言吗? 而且陛下上来就定“三年之期”,昔日吾观星之时,星象所指大概也是最迟三年,必有小人、奸佞出现。 没想到陛下自己所想,居然如此贴合星象、卦象、谶语之说。 莫非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三年后季汉将衰败,而后曹魏代汉成为天下正统? 想到此处,杜琼只觉陛下这是自寻死路啊!三年不挑事又有何妨,自己只管坐观这庸主将季汉带向灭亡即可…… “陛下英明!既然陛下早已拿定主意,那老臣自当遵从陛下之言。 倘若三年内,吾与谯周二人胆敢破坏朝廷政令,与陛下为难,那吾二人当受万人唾弃,并死于非命! 不过也希望陛下莫要食言,三年之后,万一真的是陛下输了,还望陛下能兑现今日赌约!” 见杜琼这般信心十足,李世民不由暗笑。 起初刚来之时,李世民早就将记忆中历史走向整理过。 可以肯定的是最少在建兴十五年之前,蜀国都未有大战。 自己有三四年时间专心处理国家内部事宜。 之所以敢定下三年之期,也是因为历史上蜀汉建兴十五年时,辽东公孙渊作死自立为王,企图建立辽东燕国。 当时正值曹叡执政末年,大肆修建宫殿,昏庸无度之时。 公孙渊此举,激怒曹叡,翌年曹叡派司马懿兴大兵讨伐公孙渊。 按时间算,公孙渊事件正好距现在三年左右。 自己控制杜琼、谯周两位益州派领袖,并以“赌约”限制其二人,令其三年内不能有效组织益州诸公对抗朝廷。 待今年清除冗官之后,自己可以紧接着推行“均田制”“府兵制”,抓住剩余两年,将蜀汉国力、军力强化翻倍。 届时只等司马懿北上辽东,无暇西顾之时,举兵出汉中,向西北攻取雍凉。 此前朝堂之上露怯夏侯霸,巩固自己“昏君”形象,也是为了令曹叡放心,故而使司马懿平辽东之事不受影响,如约发生。 如今雍凉有柯吾在彼,加之郭淮、徐邈、夏侯玄等曹魏西线将领都不如司马懿那般难以对付。 相信三年后自己北伐得胜几乎手到擒来。 “好!难得杜太常这般爽快,朕也不啰嗦,此事就这么定了。 稍后朕拟密旨一封,将此事坐实,汝二位也需立个字据应此赌约。 另外,莫要嫌朕多疑,二位还需加个条件,方能令朕放心。” “只要陛下三年后可如约,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也只管说来。” 杜琼笃定三年后陛下必然赌输,已经开始担心陛下会在输后“耍赖”了。 “汝等既然都喜欢安享富贵,守着祖宗家业,那朕以为继承人对汝等来说,就相当重要了。 三年内,汝二人需将子、孙全部押在朕这里做人质,倘若中途汝二人食言,那朕可就要……” 说着拔剑在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这……” “不愿意?那朕就直接定汝二人‘谋划弑君’之罪,当场将汝二人斩杀,弑君比谋反更严重,朕还要诛汝二人九族!” 杜琼、谯周二人闻言,连忙摇头。 “陛下明鉴!吾等方才并未反对,只是猛一听起来,有些诧异,因此迟疑了。 吾等又未打算三年之中做什么反对朝廷之事,自然同意将子、孙送与陛下为人质!” “很好!朕也不白押他们。 年龄长的只说是进宫为朕近臣,以后在百骑司任职。 年幼者只说是进宫作为俊才后备,等待送往逍遥公处拜师。 这样二位既有了面子,也不会遭益州诸公怀疑。” 杜琼、谯周二人一边谢恩,一边在心中嘀咕道: “是有了面子,不会被怀疑,但也算将命脉交到陛下手中了。 看来三年之内,真的要成为陛下手中钳制益州士族的工具了……” 李世民见二人没了意见,清清嗓子继续道: “还有一事,比较急切。 今日既然得了杜太常亲自书写之名单,朕自然不能令杜太常心血白费。 正如方才朕对黄皓所言,近日朕欲下达几道诏令。 在朝中减少各公卿属官配给人数,在地方精简郡县衙署机构。 职位、配给人数减少,自然要清除一批现任官员。 政令出后,汝二人还需想办法压制益州诸公反对情绪。 此次参与刺杀太守事件之人,朕一定要杀一批以平众怒。 杀谁、留谁,届时清理官员之时,贬谁、撤谁,吾看就由二位做主吧。 此番事件,二位麾下益州士族生杀大权可全在二位之手,朕希望二位慎重处置。” 杜琼闻言,小头一低,泄气道: “老臣谢陛下恩典,此事交与老臣与谯典学,陛下尽可放心!” 说着还不由在心中吐槽道: “陛下也是个不粘锅的人,算是掌握了自己的命门,不但逼自己交出子嗣为人质,现在又要自己去做得罪益州诸公之事。 这事一做,以后陛下手中又多了一项要挟自己的把柄。 唉!早知陛下手段如此多而狠厉,还不如直接认罪伏诛了呢!” 将杜琼、谯周二人好好折腾一番之后,李世民算是顺了心。 这二人对于自己来说简直罪大恶极,若按历史来论,这俩也的的确确是极其不看好蜀汉北伐的最大投降派。 这样的人物既然被自己拿捏,那自己定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去死。 必须将他们身上最后一点价值全部榨干,方能决定他们该死还是该活! 第一百四十一章清除异己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杜琼、谯周答应了陛下所有要求,见陛下面色不再阴沉,心中也安定下来。 此时霍弋刚好回到金银殿中,黄皓也已将杜琼所写名单与个郡守所报歹人分类列出。 李世民拿着黄皓所列名单,交到杜琼手上。 “事不宜迟,杜太常受累,这就回府处理此事吧,明日之前还请将结果拿来给朕。 明日朝会,朕当依照杜太常意思,下旨处置此次参与谋害太守、挑唆蛮夷之人。” 杜琼接过名单,与谯周谢过陛下,转身出了大殿。 霍弋见陛下已不似方才那般怒气冲冲,想到陛下应该已经将此次事件处置之法敲定。 看了杜琼、谯周二人一眼后,霍弋来到陛下面前,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已将陛下交代之事办妥。 十日左右,各地郡守、都护府将陆续收到陛下密函。” “很好,朕方才也与杜太常、谯典学畅谈许久。 二位于朕之间诸多误会也暂时解除,目前正为朕清除冗官之事出谋划策!” 霍弋闻言,不由撇嘴道: “还是陛下善于劝人向善,臣自愧不如!” 张嫣、黄皓、陈忠等,见陛下终于恢复往日平易近人之态,也都松了口气。 大殿之中,也恢复欢声笑语。 杜琼、谯周离开金银殿之后,为掩人耳目,直接悄然由北门出了皇宫。 一路来到杜琼府上,支开下人之后,二人方才放下心来。 杜琼拿着名单跪坐书案之后,叹口气道: “今日之祸吾也未曾想到,为了保住你我二人性命乃至家族兴旺,不得不向陛下妥协。 此等无奈之举,还望允南多多体谅……” 谯周也是一声长叹,而后郑重道: “伯瑜说的哪里话,虽说吾等读的是圣贤书,但终究还是凡人之躯。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今日若不是伯瑜,恐怕吾早就被陛下处死。 今次之后,吾只能对伯瑜愈发敬佩,不论伯瑜有何建议、想法,吾都以伯瑜为重!” 杜琼闻言,激动的看向谯周,起身来到谯周身边,正色道: “今日之事吾等暂时落败,笑道最后的未必就是陛下! 前些日吾二人才向魏使表明心迹,并告知伐蜀最佳时机。 今日陛下竟然自投罗网,以三年之后必定北伐获胜,来与吾等打赌。 既然如此,吾等只需隐忍一时,静待陛下亲征之时遭刀兵之危。 届时魏国天兵至,吾等当迎王师,劝说蜀中俊才顺势而为,归降大魏。 陛下若侥幸躲过刀兵之危,心中必然惧怕大魏兵锋。 只需吾等三言两语,定能让陛下放下执念,随吾等同归大魏。” “好!愿伯瑜金口玉言早日实现,届时吾等益州人士将重获新生!” 杜琼笑着点点头,将名单展开放在谯周面前。 “陛下托大,以为拿捏吾等,便可高枕无忧。 今日并未将吾等之事大肆宣说,吾二人仍然为益州诸公表率。 虽日后不能聚集众人共同谋划暗中搅局之事,但益州诸公命运仍在吾二人之手。 此次吾等当借机将异己清除,提拔地位低下但对益州士族忠心之人。 这份名单,以及陛下大肆清除冗官之后,留下的若干空缺职位,都可为吾二人所用。 吾二人一定要细细斟酌,再决定如何来做。” 谯周点点头,而后认真看起面前名单。 不多时,谯周叹气道: “吾遍观名单之人,少有二心者,多是对吾益州士族真心实意之人。 这异己当如何排除?” “允南不必担心,吾心中已有计较。 此时只能优中选差,牺牲部分与吾等较为疏远或用处较小之人。 以他们来换取其余诸公无虞。 若不如此,到时陛下又要借题发挥,旧事重提。 吾二人怕是过不得今晚啊!” 谯周默默点头。 杜琼见谯周没了疑问,继续道: “今日陛下以常播之亲笔书信,坐实吾为御花园“弑君”真凶。 除了令吾知道常播尚在陛下掌控之中,还让吾想到一件事。” 谯周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杜琼。 “伯瑜莫非要说彥英之事?” “不错,昔日常播被擒,吾曾想尽办法,将所有罪状推到常播身上。 后彥英在知道常播除夕宴刺杀对象是他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为吾益州诸公解厄。 彥英将事情办妥,告知吾等陛下并未怀疑,且暂时不欲追查幕后真凶。 当时吾还一度怀疑彥英与陛下有勾结。 但今日看来,怕是陛下早就将常播降服,掌握了刺客一事所有证据。 只是当时时机不到,陛下意在令吾等放松警惕,故而将彥英骗过。 因为此事,彥英也被吾排除在核心之外。 如今知道陛下心意,彥英也就脱了嫌疑。 之后应让其复回吾益州诸公核心,同时其大鸿胪之职位列九卿,在朝堂之上说话也有分量。 吾有意栽培彥英,令其逐渐代替吾成为益州诸公表率。 吾年老,怕是与陛下斗不了几年了。” 谯周闻言不住点头。 “伯瑜所言甚是,如今你我二人皆为陛下掌中之物,确实不宜再添新罪。 彥英资历、心意皆合适,日后咱们也要多多支持并提拔彥英。” “此番‘清除异己’之后,也需提拔若干年轻有为的益州人士补上空缺。 吾以为,去岁杨仪之死案,几位参与假传文书的益州俊才当提拔补进。” 二人商议到将近黄昏,终于将益州士族内部人员更替名单定下。 除了杜琼准备牺牲的“异己”之外,其余人只要不是实在脱不开罪责,一律按最轻罪责算。 谋害太守之罪,杜琼自认是主谋,其余行事之人,也尽量只提及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王彭、王振父子、李仁、李福一家则是杜琼“忍痛”抛给陛下的杀一儆百对象。 理由是这两家实在无法为其开脱,王彭、王振父子又只是益州士族中不太重要之人。 李福在朝中位高权重,又极其敏锐,杜琼相信李福有能力逃脱罪罚。 将一切整理妥当,二人马不停蹄,又急匆匆赶往皇宫之内。 二人鬼鬼祟祟趁夜绕至皇宫北门。 此时陛下正在金银殿中等候二人,听到北门守卫来报,李世民当即令二人觐见。 与白天时不同,这次李世民和善友好的接待了二人。 杜琼、谯周也知道陛下已经如愿以偿,自己又按陛下要求将名单奉上,今晚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刚一进殿,二人手捧名单,恭敬的躬身拜了陛下。 李世民稳坐堂上,完整受了二人之拜,而后令黄皓将名单接了过来。 “二位既然如约而至,那今日之事也就彻底完结。 日后二位只要依诺言行事,朕自不会为难二位。 包括今日名单之事,朕只管交代各郡守、都护府按名单追查。 查到证据之后,再抓人、审问、治罪。 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是有人出卖了他们。” “谢陛下恩典!” 李世民一边令二人起身入座,一边寻思道: “反正名单上没有一个无辜之人,管你二人这次令谁来顶罪,对吾而言都是一样的。 吾目的只在杀一儆百,惩治乱臣,而后精简机构。 益州反对派,谁死谁活,与我无关……” 杜琼、谯周见陛下心情不错,想起自己还欲提拔几位后备人才,趁机道: “启禀陛下,此事虽已按照陛下心意执行,但其中有些小瑕疵,老臣还得多嘴提醒陛下。” “杜太常不必如此谨慎,只要是为朝廷好的建议,只管道来。” 杜琼起身来到陛下近前,拱手一拜,而后低声道: “倘若陛下不欲引起益州诸公怀疑,又暂时不想令吾二人失去对益州诸公掌控。 那陛下当同时提拔一些益州官员作为掩饰。 最好是令老臣、谯周二人在朝会中提出,然后陛下佯装抹不开面子勉强答应。 这样一来,吾二人便有借口否认益州诸公猜疑,日后还可为陛下稳住益州诸公。” “嗯,说的也是,不然朕查案查的如此迅速、准确确实不太合理。 总会有些自作聪明之人,去猜测是否有人泄密。 汝二人装作计谋被我识破,为了补充益州诸公在朝堂的势力,推荐几个人,倒也是应该的。 说说吧,准备提拔何人,让朕有个心理准备。 第一百四十二章清除冗官,精简机构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杜琼回头看了谯周一眼,见谯周默默点头,又转身看向陛下。 “回陛下,督军从事王离、益州从事柳伸、成都令何祗,可提拔否?” 李世民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道: “反正都是为杜太常继续为益州诸公头面人物的地位服务,提拔谁都无所谓。 只此三人?” “老臣哪敢多提啊,欲让老臣不受怀疑的话,提拔三人应当够了。” 见杜琼、谯周二人一副“如愿以偿”之状,李世民却是在心中暗笑道: “吾当汝二人要提拔何人,原来是三位早已归附朝廷之人。 不过也是,这三人在益州诸公中算是底层人物,今次事件未受波及。 底层人物中有些实力的也只有他们几人了……” 想罢,李世民微微一笑,当即答应下来。 与二人交代些细节之后,李世民屏退了杜琼、谯周二人,提笔拟出两份圣旨,只待明日早朝颁布。 翌日早朝,待众人跪拜过后,李世民轻咳一声。 “诸公,最近地方上发生多起大事,不知众位有所耳闻否?” 堂下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 接着大多数朝臣开始窃窃私语。 “前些日听说关三小姐亲来成都告御状,说是建宁太守李遗遇刺。 之后一连几日皆有各地急报至,今日陛下忽然问起,怕是已经掌握一定证据,准备发落此事了。” “要说这些在边郡寻衅之人也是胆大,陛下年后方才定下方针,安抚蛮夷发展地方。 这才过了多久,就有人按捺不住心思,公然在地方上行此逆势之举。 若是陛下有意严惩,判上几个“抄家灭族”的大罪都不为过。” “是啊,别看陛下问的轻松,但在陛下有所表示之前,还是莫要随意接过陛下话头谈论此事。 谁知陛下如此和善表情之下,是否掩盖着滔天怒意呢?” 见众人只在堂下交头接耳,却无人敢应答,李世民轻轻敲下龙案。 “诸公不接话,就是对此事并吾其他看法,只等朕来决断了?” 众人闻言,刚忙止住讨论,几乎同时向陛下拜道: “陛下圣明!吾等愿闻陛下高见!” “看来此事在诸公看来,确实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无人敢站出来应答。 既然如此,那诸公便在堂下静听,朕来将此事说道说道。” 堂下诸公见陛下终于要进入正题,赶忙竖起耳朵,成聆听之状。 “年初之时,朕连下三道圣旨,将今年主要执政方向定下。 此一节诸公心中都清楚,朕就不再强调。 然如此明确政令之下,居然还有不遵王化者,企图与朝廷作对。 据报,建宁、云南、永昌、汶山等七郡太守陆续遭歹人袭击。 汶山太守习承业甚至因公殉职,卒于任上。 经查,巴郡太守王彭与其子王振、尚书仆射李福以及其族人李仁、典学从事谯周兄谯聃、比苏县令张毣等,众多益州官员皆在众太守遇刺前参与了抢占蛮夷土地之事。 以上抢夺蛮夷土地之人,皆不同程度受到蛮夷抵制,同时也受到郡守捉拿审问,甚至是责罚。 若将两件事连起来看,似乎太守遇刺和以上抢夺蛮夷土地被责罚之人,有不小的关联。 若一郡、两郡如此,还可说是巧合,如今七郡皆如此,就不得不让人遐想联翩了。” 说道此处,李世民略微一顿,观察堂下诸公表情片刻。 发现凡是益州官员大部分神色慌张,时不时看向杜琼、谯周等头面人物。 荆州、东州官员则是面带笑意,不住点头。 见益州诸公表现,李世民心道,自己能如此快将此事摆上台面,还多亏了杜琼、谯周二人。 可怜其余益州士族,不知早就被领头之人出卖,还这般信任杜琼,欲看杜琼眼色行事…… “以上太守遇刺之事均为朕根据个郡上报情况推测,并无确切证据。 但是,不遵律法,威逼利诱太守、抢占蛮夷土地,已经是够得上抄家斩首的大罪。 此一罪,倒是证据确凿,朕已经下令各郡守、都护府等将当地一应参与人员就地正法。 按众人罪责大小,该杀的杀,该贬的贬。 相信过不了多久各地将会把结果送到成都。 至于其中牵扯到的朝中官员应如何处置,朕还是希望听听诸位的看法。 毕竟他们人在成都,能被朕提名,完全是因为受族人、亲属牵连。” 话音刚落,李福快步跨出班列,稽首向陛下道: “启禀陛下,此事臣有看法!” “哦?李尚书一向对于朝中之事颇有见地,此次又被族人李仁牵连。 汝之建议,朕还真的听上一听。” 李福躬身谢过陛下,整理下思绪,正色道: “回陛下,此事应当与前些日置换土地之事一同来看。 臣以为,不论吾等派出何人前往管理新置换土地,离开成都后,其行为当不受吾等约束。 一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即便是族亲、嫡子,吾等身在成都之人也不能就保证可控制其言行。 既然陛下是根据诸如李仁、王振、谯聃等在当地管理所置换土地之人,反推出他们所犯之事与吾等族长、父兄等有关,那吾也可认为,是他们瞒过吾等,借着家族、父兄威望行一己之私欲。 望陛下明察!切莫武断,将吾等在朝中无辜之人,误认为同谋!” 不等陛下回应李福之言,谯周在杜琼授意下也出了班列。 “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嗯!汝兄亦在抢占蛮夷土地之列,谯典学之言朕也当听之。” “回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个郡守、都护府严查,待将证据掌握、来龙去脉查清之后,陛下方可依照实情再做判断。 以我所知,愚兄和吾同为少贫爱学之人,数十年读遍圣贤之书,也皆为蜀中经学儒士。 吾兄参与抢占蛮夷土地之事,怕不是本意,多半是受奸人胁迫、迷惑所为。 此一点也望陛下明察!” 谯周话音刚落,班列之中又走出一员朝臣。 “臣蒋琬有事启奏!” 李福见蒋琬出列,怕蒋琬说出对益州诸公不利言语,赶忙向蒋琬稽首道: “此事与大将军身边之人又无甚关联,吾看大将军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蒋琬先向陛下一拜,而后笑着对李福道: “陛下询问的是朝堂诸公,又不局限于李尚书等益州人士。 况且吾只是欲提出些解决办法,汝等那点破事,本官还真不屑一顾。” “哼!既然不屑一顾,为何在吾等与陛下交流之时打断陛下思路?” 李世民见二人针锋相对起来,怕一会闹将起来,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赶忙打断二人道: “公琰,李尚书,汝二人不必争吵。 此案虽已查出诸多参与之人,但其来龙去脉尚不明确,监察之权也已下放郡县以及都护府,朕不会马上就治谁的罪,定然是要等个郡报告的。 今日在朝堂之上,针对此事,大家皆可畅所欲言。” 陛下既表态,李福也就不再阻拦,白了蒋琬一眼,不情愿的回了班列。 蒋琬不理李福,只看向陛下,躬身一拜,而后稽首道: “回陛下,臣以为,此事之所以会发生,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如今朝堂内外官制混乱、臃肿。 众多官员之中,有才能且尽忠职守者恐怕不足半数。 否则诸如此等一郡之中从低到高每层皆有官员参与之事,便不可能发生。 但凡官署之中有多数心向朝廷,兢兢业业之官员,发现有欲破坏朝廷政令者,早就出手阻止或是上报,将违法之事扼杀。 从个郡急报来看,甚至有可能一郡之中大小官员联合起来蒙蔽太守,主动配合歹人破坏朝廷政令! 还望陛下以此事为引,严查朝堂内外所有官员,清除庸官、冗官,令朝堂内外官场清明!” 第一百四十三章第一次大清洗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蒋琬此言一出,包括李世民在内,殿中所有人皆大惊。 李世民本意自己以此次事件引出清理冗官之策,而后顺理成章颁布圣旨。 没想到蒋琬竟然为自己将步骤简化,同时也算间接将对清理冗官不满之人的怨恨吸引。 这番操作倒是让李世民吃惊不小,当即向蒋琬微笑点头示意。 其余诸公就不必说了,不论隶属哪派哪系,总会有名不副实的庸才混在朝廷或地方官署之内。 正值陛下处置边郡事情之时,有人提出清除庸官,自然令众人意外并一时难以接受。 不等李世民开口,堂下诸公又一次陷入混乱。 此次不单是益州诸公,其余派系也有许多人表现出不解与惊讶。 “虽说之前对此事有所耳闻,但吾等都觉得此事只会停留在陛下与诸位公卿言语之中。 没成想,今日公琰竟然真的将此事摆上台面来说。 若陛下就此应下,今后吾等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啊!” “蒋公琰此举不是落井下石吗? 倘若在平时提出,大家在同一起点,届时是否被清除,全看自己表现。 今日陛下正欲惩治大批州郡属官,且这些属官大多为吾益州人士。 这不明摆着,借机大肆清洗朝内外益州士族吗?” “事已至此,杜伯瑜怎还能稳得住? 前事且不提,算是李仁等在地方行事不利,被陛下抓个正着。 方才蒋公琰已经劝陛下趁机精简机构了,杜伯瑜为何却无为吾等益州士族力争之意?” 众人群情激奋,一部分对清除冗官不满,一部分为益州士族喊冤。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人声鼎沸,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正在朝会之上。 李世民见众人讨论愈发激烈,面上表情一冷,就欲拍案喝止群臣。 刚要抬手,堂下忽然传出一声爆喝: “一群庸才!早该被陛下清除!朝堂之上,陛下面前,如此大呼小叫,还有王法呼!” 此人声如炸雷,中气十足,这一吼,压过众人讨论之声,将诸公震得浑身一颤。 大家止住讨论,平复心绪,寻声望去。 只见东州领军之人吴懿正站立大殿中央,怒气冲冲盯着众人。 见众人安静下来,吴懿转身向陛下一拜。 “启禀陛下!臣有事需向诸公言明!” “将军请自便!” 吴懿再拜谢过陛下,转身看向殿内诸公。 “陛下仁德之明君,时常为诸公考虑。 此前许多大事,在吾看来,不杀个血流成河都不足以显示君威。 然丞相薨逝近一年间,陛下殚精竭虑,为吾蜀中强盛呕心沥血。 汝等非但不思辅佐,反而时常为陛下徒增烦恼。 今次连续七郡急报至,不仅将陛下好容易降服之蛮夷差点逼得复反,还令七郡太守蒙冤。 这等滔天大罪面前,汝等益州诸公还要与陛下讨价还价,企图令有罪之人免责。 此等心思、做法,即使陛下马上株上几个九族都不为过。 方才蒋公琰为陛下分忧,为朝廷献策之言,却被汝等这般不满讨论。 是对自己以及同僚下属无信心吗? 还是汝等本身就如蒋公琰所言,全是混日子的庸官? 荆州、东州诸公略有微词就罢了,毕竟不曾为陛下添过堵。 汝等益州诸公,所犯之罪繁多且重大,对于清除冗官之事为何不满? 今日吾话撂在这,东州诸公自吾开始,皆愿受陛下审核,若自己实力不济,遭受清理,也别无怨言!”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心中都认为吴懿所言有理。 见众人沉默迟疑,蒋琬接过吴懿话头,向陛下稽首道: “启禀陛下,此案乃吾所提,吾又为荆州诸公表率。 此事吾等荆州官员也愿意接受陛下审核,凡事皆以朝廷政令为重!” 见荆州、东州两边头面人物皆向陛下表了态,杜琼赶忙出列向陛下拜道: “启禀陛下,吾等益州官员之中,出了如此多扰乱朝廷政令之人,皆怪老臣平日管教不严。 今日既然被陛下查出诸多身犯重罪之人,老臣也无脸在陛下面前为他们乞饶。 只望陛下能明察秋毫,不放过有罪之人,也莫要因一时之怒错怪无辜之人。 若陛下欲采纳蒋公琰建议,在朝内外清洗庸才、冗官,老臣等益州诸公自然支持。 只是希望陛下将此事与边郡急报之事分开处置,莫要为难无辜受牵连之人。” 益州诸公见杜琼此时这般表态,心中算是舒服许多。 如今益州诸公与陛下斗争已逐渐经摆在明处,且延伸至地方的大环境之下。 杜琼此言此举,已经算是最大限度为益州诸公开脱了。 见此情形,大多益州官员刚生起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众人皆赞许的看向杜琼,表示愿意继续依杜琼眼色行事。 众派系头面人物都表了态,其余下属官员也就暂时没了声音。 尤其是荆州,东州诸公,此前蒋琬、吴懿等人确实没少提醒众人。 众人见此事真的被拿上朝堂来议了,想起之前蒋琬、吴懿提醒,心中抵触情绪也就降了下来,算是接受了。 李世民看众人停止了争论、表态,示意黄皓将圣旨拿出。 “诸公,蒋公琰所言,朕倒是也有了相应安排。 边地七郡之事所披露的一些弊端,即便无蒋公琰谏言,朕也必定会做出应对。 这里有朕拟好的圣旨两份,一份有关整肃朝中、地方官员,一份有关边郡急报案,诸公且静听。” 不等众人反应,黄皓直接将圣旨展开,高声宣读道: “朕独自理政虽时日尚不足一年,但期间诸多事宜令朕思虑颇多。 又最近边地七郡急报频传,让朕深感地方乃至朝堂官署到了应当整肃之时。 为避免郡县官员逾矩蒙蔽太守大行不法之事,朕决议在地方郡县清查、考核各级官员。 太守、县令辅官、下级属官职位不变,配员酌情减少。 查考之后,符合条件者留任,其余降职或罢免。 此事交与庲降都督、永安都督、汉中都督三人总理,下辖都护府以及朕特派百骑司官员共同督办。 同时,朝中公卿以及辅官、属官,配额亦削减。 由大将军蒋琬、右大将军费祎、尚书令董允、太常杜琼等人共同查考。 百骑司副统领霍弋督办。 自此次起,每月、季、年百骑司皆不定时在朝内外查考官员品行能力,随时整肃。 之后依照情况而定,全国不定时大查考,以保证朝廷、地方稳定。 为免埋没人才,之后朝廷将出台相应政令,提拔全国有才德之士,之前被清理的官员亦在此列。” 众人听罢,不由一阵哗然。 虽说方才蒋琬等人已讨论过此事,并且其中利弊、为何如此大家也都清楚。 但是当圣旨真正下来之后,众人还是有些不淡定。 尤其是对于圣旨最后那句“出台相应政令,提拔有才德之士”。 “看来陛下此番是认真了啊,不但要清除冗官,精简机构,还要大肆提拔人才。 这是要对蜀中官场,彻底进行一次大清洗啊!” “虽然看似有些残酷,但毕竟皆是为国出力,倘若无才无德,如何能有效为国出力?” “陛下此举还是利大于弊,即便现在被清除,倘若人知耻而后勇,他日可再被当作有才德之士重新启用。 这么一来,众人定然争相提升自己,兢兢业业为国家出力。 日后吾蜀中在陛下治理之下,定然能北向中原兴复汉室!” 待众人讨论声止,黄皓展开第二份圣旨,高声道: “七郡太守遇袭一事以及抢占蛮夷土地之事,其性质之恶劣,其罪孽之深重,定当严惩不贷! 朕决议,令个郡守、都护府都尉,在地方根据现有情报,严查此事。 已确定参与之地方官员,不论官位大小、有无苦衷,一律问罪。 轻者贬官削爵,重者可就地斩首,更甚者可抄家流放乃至株连其族! 至于谋害太守之幕后真凶,但凡证据确凿者,当上报朝廷,由朕亲判。 其罪等同谋反,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第一百四十四章举贤任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圣旨一出,益州朝臣皆大惊失色! 看来陛下这次是动了真格的。 以往不论是李邈、马齐,又或者假传尚书台文书一案,陛下都是发泄过后当即就心软下来,最多就是将祸首斩杀。 如今陛下这道圣旨明言“凡参与者”便有被斩首可能。 更别提被查出的幕后之人了,恐怕此番益州诸公将遭到陛下大肆屠戮,再难躲过此劫。 “唉!你说吾等到底是为了什么? 陛下独掌朝堂以来,一切政令、决策几乎都是在为蜀中强盛谋划。 无非就是北伐之举有逆天而为之嫌。 咱们益州诸公如此执着与陛下对立,是否有些不识时务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昔日先帝、关将军、丞相等,皆超凡之人。 然自先帝取代刘璋以来,不到二十年间,我国疆域一再缩减。 关张赵马黄等勇冠三军之猛将皆尽凋零。 先帝、丞相费尽心机,也未能打出汉中,动摇曹魏江山分毫。 如此看来,北伐大业确是逆天之举,与吾等益州诸公不利。 不赞成陛下继续行此无意之举,也在情理之中。” “咱们也莫要想这许多,为今之计是保住吾等家族基业。 如若陛下还欲继续强硬对待反对北伐之人,吾等还需谨慎对待,省的倒时家破人亡!” 见益州诸公讨论结束,李世民伸手向下一压,正色道: “诸公心意朕明白,只是此时天下大势并不明朗。 前车之鉴固然珍贵,但并不能作为判断国家大事的唯一依据。 朕也不会因为益州诸公对北伐存有疑虑而直接将诸公屠戮。 只要诸公安分守己,不暗中搅局,朕绝对不会无故为难诸位。” 言罢,起身来到大殿之中,负手道: “此次汶山太守习承业殉职,云南太守张休伙同他人参与、隐瞒欺压蛮夷之事实。 此二郡郡守之位当由他人补上。 再加之王彭父子既有可能因此案受到严惩,巴郡太守职位也将空缺。 朝廷提拔有才德之士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见效,朕一时又找不到合适人选补缺。 那此次事件过后,诸多朝中、地方空缺之职,还是需要诸公为朕推荐贤才。 今日朝会正好将此事一并解决,诸公尽可为朝廷推荐人才,朕觉得可行时,将令其暂时前往各处试任,留其政绩卓越者。 诸公不论派系,只管畅言,朕当一一考虑之。” 话音刚落,蒋琬立刻出列道: “陛下英明!既然欲暂时提拔一批后备人才,那臣等荆州诸公当为陛下分忧。” 正欲启口推荐人才,吴懿出列抢过蒋琬话头道: “吾东州士族也愿推荐良才,为朝廷分忧!” 李世民见二人抢先回应,一边点头表示赞许,一边余光扫过杜琼、谯周二人。 此时二人正在与堂上其余益州朝臣眼神交流。 李世民看出,此时益州诸公皆不愿落后,正请求杜琼代表众人向自己举荐贤才。 看到杜琼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李世民心道: “此人真能装啊,明明是他求着吾给他一个推荐提拔益州士族的机会,如今看起来却是一脸为难、无辜之状……” 蒋琬、吴懿二人见陛下只点头赞许,却不开口准奏,不知陛下意欲何为。 但陛下不开口,二人也只能在大殿中静待。 正踌躇间,文臣班列中,杜琼长叹一口气,而后缓步出列,稽首道: “启禀陛下,老臣也欲代表益州诸公为朝廷推荐人才。” 杜琼此举引得不少益州官员点头称赞,同时也令蒋琬、吴懿等荆州、东州官员嗤之以鼻。 李世民见各派系都有趁机提拔的官员,心道,正好各派都出来推荐自家人才,省的自己不好找借口答应提拔杜琼所荐之人。 “嗯!诸公能如此,朕心甚慰! 但是有一点,此次推荐可不是提拔年轻俊才,在朝中或地方无一定官职基础的,或者资历明显不足者,可不在此列。 若有无甚资历的年轻俊才,当在拜师逍遥公的行列之中推荐。” 蒋琬、吴懿、杜琼三人皆点头称是。 “既然是公琰最先出列,那就由公琰开始吧,杜太常最后出列,那就杜太常最后推荐。” 三人领了命,只留蒋琬在大殿正中站立。 蒋琬向陛下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等荆州诸公,更早追随先帝,其中不乏良才,且绝对忠于朝廷。 现有已故广汉太守习桢子,尚书郎习忠;昔日随费文伟出使吴国,受丞相器重之郎中董恢;以及中典军胡济,皆为当时贤才,多有功勋,可为陛下重用。” “嗯,公琰所荐之人,朕皆熟识,且资历才干出众。朕当提拔之!” 蒋琬见陛下未有反对意见,赶忙躬身拜谢。 刚拜谢完,还未回到班列中,吴懿便急忙走出班列。 “启禀陛下,臣所荐之人,与公琰所见类似,也都为劳苦功高却官位不显者!” “吴将军请讲!” “臣首先要提的就是前些日送来汶山急报的来敏,此人之前为陛下东宫旧臣,又为先帝、丞相重用过,且直言敢谏,正适合为陛下近臣。 现任秘书吏郗正,为人刚正不阿,多有才学,也可为陛下所用。 现任选曹郎陈祗,为前任司徒许靖外孙,自小在许司徒府上耳濡目染,多有才学,也可为陛下所用!” “好!吴将军所言之人,尤其来敏,正是朕欲提拔之人。” 吴懿见自己专程推荐的来敏深得陛下喜爱,不由一阵得意。 两人先后向陛下推荐人才之后,杜琼方才慢步走出班列。 杜琼先是扫视殿内益州诸公一圈,而后长舒一口气,向陛下拜道: “启禀陛下,此时陛下所言查考朝中、各地官员之事尚未实施,又兼边郡祸事结局未定。 正不知日后朝廷内外当有多少官员被罢免、治罪。 虽大将军、车骑将军已推荐多为后备人才,老臣自觉此数上不足为陛下分忧。 今日斗胆在吾益州士族当中,再为朝廷推荐良才若干,为陛下分忧!” 此言一出,益州诸公皆是一阵叫好。 大家都觉得杜琼不愧为益州士族领袖,在此等不利局面下,仍能分析局势,为益州诸公谋取出路。 李世民见益州诸公反应,心道,此番“飞箝之策”算是彻底圆满。 既清洗了对抗朝廷的益州官员,又保住已被自己拿捏的杜琼在益州诸公心中地位。 同时自己也不必循序渐进在朝内外清除冗官,此举真乃一箭三雕! 想到此处,李世民不由喜上眉梢,朗声道: “杜太常虽为益州士族代表,但却能摒弃前嫌,真正为朝廷分忧,朕心甚悦。 请杜太常将欲提拔之人道出,朕定然仔细思量,绝对不埋没任何良才!” 杜琼见自己一番话语,既让益州诸公更加信任自己,又完成了昨日与陛下之约,心中大定。 略微平复情绪后,杜琼恭敬拜道: “陛下明鉴!老臣欲推荐之人有三。 督军从事王离,其人才思敏捷,且不失公允,可为陛下所用。 益州从事柳伸,与吾子杜祯、蜀郡俊才柳隐少时成名,深受丞相青睐,可为陛下分忧。 成都令何祗,以才干著称,受丞相提拔为益州从事,也可为朝廷后备良才!” 此三人名号一出,益州诸公更是欣喜。 王离、柳伸、何祗皆为益州士族中才干名气佼佼者,因资历家族原因,在益州诸公中算作底层。 此次边郡事件,此三人皆因地位较低,并未受到事件牵连。 如今杜琼将此三人推荐陛下,正好避嫌此次事件,陛下以及其余诸公定然挑不出毛病。 三人一旦受陛下重用,益州士族受此次事件影响被削弱的实力将会得到补强。 见众益州官员再次赞许自己,杜琼又是一阵得意。 向陛下一拜,转身退回班列。 李世民在龙榻之上,大笑几声,而后爽快道: “好,事不宜迟,今日就在此间将云南、汶山、巴郡三地太守定下。 其余空缺,待此次事件尘埃落定之后,朕再做决断!”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龙戏三凤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众人见陛下龙颜大悦,也都跟着高兴起来。 毕竟当今陛下大权在握,陛下高兴与否,直接影响众人前途命运。 待众人高兴过后,朝堂逐渐安静下来,李世民略微思虑过后,正色道: “今日三位向朕推荐不少良才,但一时间只有三处太守空缺。 为了不厚此薄彼,朕欲在每位推荐人选中各选一人补任太守。 切记,只是暂时补任,日后若不合格,朕还会罢免或调任之。” “陛下英明!臣等附议!” 见堂下众人皆同意,李世民满意点点头,而后宣布道: “董恢既然曾向东出使吴国,那就先前往巴郡代替王彭为代理太守,日后有所政绩时,当随时转正。 陈祗为许司徒外孙,定知道许司徒常以名望、才能著称,相信自幼熏陶之下,也能学到些东西。 此时云南郡郡守张休在蛮夷心中名声已坏,陈祗就先去云南郡代理郡守。 他日磨炼之后,朕当效仿先帝至于许司徒,提拔汝入朝堂为公卿! 何祗曾任督军从事,又时常在蜀郡周边任各处县令,汶山距离蜀郡较近,何祗就代任汶山郡守。 此后表现良好时,朕当酌情提拔。” 陛下如此分配,还都给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众人皆如了意,也就无人出面提出异议。 黄皓见今日之事基本了结,又观陛下兴致稍减,似乎有些疲乏。 向陛下眼神询问之后,黄皓高声道: “圣旨已下,诸公领旨!” 众朝臣闻言,知道这时陛下欲结束此次朝会,十分知趣的领旨谢恩。 黄皓待众人领旨后,继续高声道: “以上三位补任太守,稍后领取上任文书,即刻起程赴任! 三位前职仍保留,其余推荐人员请静待陛下分配。 退朝!” 随着黄皓一声“退朝”,众朝臣山呼万岁后便退出了大殿。 一出勤政殿,各派系朝臣便自然分成若干股,一边议论一边向衙署而去。 尤其益州诸公,更是围在杜琼面前,兴奋讨论着杜琼如何为益州士族止损,并推荐人才。 谯周在杜琼身边,听着众人恭维之话,脸上虽挂满笑意,心中却是凄凉之至。 今日一切荣光,皆是二人为保自己,出卖同系,讨好陛下换来的…… 一下早朝,李世民便直奔御书房中,准备再次写封书信,告知各郡太守以及各处都护府如何处置此次事件。 勤政殿至御书房路上,李世民无意间发现张嫣似乎有些魂游天外。 想到张嫣平时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怎么今日表现如此反常? “小妹?为何这般心不在焉,莫非有何难事?” 张嫣正思绪万千之时,忽然被陛下打断,表情一愣,而后摇头道: “倒没什么,只是昨夜母亲曾向吾说起一番话,令吾感到费解。” “哦?小妹这般豪爽任侠,也有费解之事? 若真的想不通,不如告诉朕,让吾为小妹参谋参谋。” 张嫣闻言,不由一阵慌乱,而后为难道: “此事阿斗哥哥还是先不要知道了,等吾想通其中关节之后再说吧……” 李世民见状,佯装失落道: “唉!看来小妹还是没把朕当成自家人啊,或许也只有皇后才能不做任何迟疑,将心中所想于朕分享吧……” “阿斗哥哥说的哪里话,姐姐能做到的,吾也能做到! 只是……” 话说到一半,张嫣忽然想通了什么。 “哎!管不得那许多了,一切皆由阿斗哥哥自行判断吧!” 言罢,靠近陛下,神秘道: “不但昨夜,最近几日母亲总是在只有我们母女二人时提起曹绫姐姐。 大概意思是,毕竟人家是魏国公主,她是大汉的夫人,有些事还是国比亲大。 然后又说曹绫姐姐与夏侯将军有一日行为反常,似乎是约着密见什么人。 念叨完后,又告诉吾不要多想,她是年龄大了,爱胡思乱想。” 李世民闻言,当即警觉起来。 “那小妹可知夏侯夫人所说二人行为反常那天,是哪天?” “阿斗哥哥要硬问的话,我认为应该是曹绫姐姐去蜀锦城那天。 嗯……大概是夏侯将军归魏前五六天吧。” 李世民闻言,心中立刻想到许多种可能,隐约觉得应该与益州诸公有关系。 “这样,小妹,汝去告诉曹绫,就说午后来后宫寻朕,朕有些家常事要与她聊聊。” 张嫣疑惑道: “难道本女侠这么多天都想不通的事情,阿斗哥哥只几句话的功夫便想通了?” “那倒不是,朕的见见曹绫,才能知道。 小妹这就去通知曹绫吧,朕在御书房写几封书信后,就去后宫。 早就答应陪你姐姐深入交流些问题了,苦于最近事务繁多,一直没机会前往后宫。 今日大事已定,朕心情上好,正应去后宫放松一下。” 张嫣若有所思的看了陛下一眼,而后挠挠头,向太后寝宫而去。 直至午后,李世民令张嫣、陈忠自行下去休息,只带黄皓进了皇后寝宫。 刚进皇后内宫,李世民对黄皓挥挥手。 “朕早与皇后有约,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若觉得无聊,汝自去找地方散心休息,今夜吾自在后宫留宿。” 黄皓闻言,坏笑着看了陛下一眼,而后嘻笑道: “望陛下莫要过于劳累,奴婢明日早朝前来此处等候陛下!” 李世民瞪了黄皓一眼,而后摇摇头,进了皇后寝宫。 此时早就等得到消息的曹绫,正辞别了太后、黄月英,一路向皇后宫中而去。 早上张嫣来通知自己之时,其神情有些不自然,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此等表现,令曹绫不由担心起来。 虽说自己在成都这个把月,基本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但毕竟是在敌国都城,不排除有人为了奉承陛下,故意挑自己的毛病在陛下面前进谗言。 更何况,自己还曾经应了杜琼之邀,与其密会过,今日要将各种可能发生情况想到。 省的到时候出什么差错…… 一路思索,曹绫不知不觉来到了皇后寝宫。 向寝宫大门外一值守的宦官道明来意后,曹绫迈步进了大殿。 刚行至寝宫门口不远处,空旷无人的寝宫庭院之中,忽然传来几声嬉笑。 无人且寂静的环境下,这嬉笑声显得尤为清晰,曹绫先是被吓了一跳。 分辨出声音方向之后,曹绫壮着胆子寻声看去,发现声音正是从皇后寝宫窗内传出。 曹绫好奇道: “陛下令吾此时前来觐见,说是有家事相询。 为何寝宫之外不见张嫣、黄皓侍立或巡视? 这嬉戏声仿佛不是一人之声…… 如此光天化日,陛下在寝宫之中与何人嬉戏?” 说着,曹绫悄悄迈步靠近窗户。 离着窗户越近,嬉戏声就越大。 直到窗户下,曹绫附耳静听,方才听清房内人说话内容。 “陛下今日不是来与皇后姐姐,以及吾姐妹二人谈心吗? 怎的还未到夜深人静之时,陛下就起了兴致?” “王贵人这话说的,难不成陛下宠幸吾等还需规定时间? 只要陛下愿意,吾等随时都可侍奉陛下!” 曹绫闻言,脸上登时一阵火热。 心道这刘禅还是个淫乱之君,此时午后日头高悬之时,他竟然在后宫与三位嫔妃一同…… 曹绫不敢往下想了,略微平复心情之后,曹绫转身就要离去。 但转念一想,自己答应来觐见,这么不打招呼就走,似乎也不太合适…… 思来想去,曹绫还是决定上前叩门,与陛下打了招呼再走。 刚要叩门,却听到陛下声音自房中传出。 “这几日边郡急报纷至,令朕不甚烦扰。 今日早朝好容易将诸多烦心事解决,朕心情大好。 又见几位爱妃天姿国色,秀色可餐,朕实在等不到夜深人静之时。 不如就现在,朕要让几位爱妃见识下何为‘一龙戏三凤’!” 第一百四十六章曹绫思春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曹绫听到陛下轻浮之语,浑身一哆嗦,而后只觉心中一阵悸动。 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此时吾若叩门而入,岂不是正好打断陛下与众嫔妃欢愉? 好事被打搅,他必然扫兴,届时带着怨恨与吾交流,对吾不利啊……” 曹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收回停在门前的手。 也不知道这“一龙戏三凤”之举要持续多久? 不然先回太后宫中,过会儿再来? 曹绫正踌躇时,忽闻屋内传来一声女子尖叫。 叫声过后,又是一阵嘤咛。 这一系列声音,算是将曹绫好奇之心彻底勾起。 曹绫一边以手成“扇”不住的在面前扇风,企图使自己冷静,同时又如不受控制般,悄悄向窗户挪去。 曹绫年岁当略小于刘禅,此时正值花信年华,又因心高气傲,至今待字闺中。 虽说及笄之时曾有专人指导过闺中之术,但毕竟自己未曾亲自体验。 如今陛下与三位嫔妃一同欢愉,屋内春光乍现,缠绵之声不绝于耳。 饶是曹绫知性之人,也没能抵住诱惑。 祖父曹孟德某方面基因也在悄然觉醒。 不知不觉间,曹绫已贴近皇后寝宫窗户。 只听还不过瘾,曹绫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将窗户纸捅出一个窟窿。 春心荡漾的曹绫,红着脸,按捺着浑身燥热,竟附在窗户上偷窥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光天化日之下,卧房内风景一览无余。 皇后卧房内凤榻只有四五尺宽,完全躺不下一龙三凤四个人。 小孔之中可见范围有限,但却正好看全皇后凤榻周围。 此时皇后身披薄纱,正盘坐榻上掩面嬉笑。 凤榻之下,铺一张大被,上边并排分别仰卧、侧卧二位只挂缕丝的嫔妃。 曹绫隐约能认出,那二女一位是李昭仪,一位是王贵人。 王贵人身体修长,皮肤红润柔嫩,吹弹可破,只有一条青色丝带缠裹在腰腹之上。 点点朱唇轻吐幽兰,仰面屈膝而躺,不时以手去勾陛下衣襟。 李昭仪体态丰腴,肌肤紧致,眼神迷离侧卧大被之上,一边伸手扯过王贵人身上丝带缠在自己胳膊上,一边抬起玉足去挑拨陛下。 陛下只着内衬之衣,跪坐二位嫔妃脚边,一手在二女身上随意游走,一手正剥去身上内衬之衣。 皇后见陛下一手不方便宽衣,由榻上起身,将陛下双手分别放在另外两女身上,而后解下身上薄纱,露出光洁无瑕如脂如玉之肤,将柔软贴在陛下后背之上,帮助陛下宽衣。 随着屋内几人动作越来越暧昧,交流越来越深入,曹绫在窗外看的也是如痴如醉,心痒难耐。 当看到陛下虽略微有些发福,但却还算健硕的身体完全展露之时,曹绫更是血脉喷张,差点叫出声来。 虽说自己不是第一次见男子身体,但那时毕竟年岁还小,什么都不懂。 今次在这般情形下,用‘偷窥’这种刺激的方法,盯着欢愉之中的男子身体看,还真让曹绫有些心猿意马、春心萌动。 正陶醉间,屋内大战开始,陛下展现强大实力,在大被之上、凤榻之上,雨露均沾,三位嫔妃更是柔情满面、香汗淋漓,与陛下极尽缠绵。 目睹这一切的曹绫,顿时感到口干舌燥,额头冒出的汗都将窗户纸浸湿大片。 屋内四人到情动处,甚至相互交缠在一起,三女更是抢着与陛下交欢。 此时五月天气,又是白天,屋内四人很快就大汗淋漓,大被、凤榻之上也都被汗水浸湿。 听着三女销魂之声,看着四人云雨之惬,曹绫心中不由冒出很多奇怪的想法。 是不是自己平时太过心高气傲,先前父兄为自己甄选朝中高官、大族家中公子,虽说不是人人都出类拔萃,但至少个个都是富贵公子哥。 倘若当时自己不执着与追求如祖父那般雄图之志,安心做个温柔公主,是不是如今也会向蜀主这般,与自己心爱之人水乳交融、相拥而欢? 但转念一想,自己堂堂大魏公主,祖父、父亲、母亲、哥哥几代人中雄主的掌上明珠,怎能被这儿女私情所束缚? 即使终究逃不开世俗规则,嫁也要嫁给家世显赫、胸怀大志的英雄,这样的人,大魏境内怕是不好找。 自己家族便是大魏最权威的存在,还有何人身份、地位能与自己匹配? 正想着,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曹绫一下。 “公主,今日陛下召见,您既然到了,为何不入内觐见?” 曹绫正思春,还沉浸在对男女之事的陶醉之中,此声音虽不大,但足够突兀。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曹绫,被吓得凤躯一震,转身看着那人,张嘴就要惊叫。 拍曹绫的人见曹绫受到惊吓,反应过来之后,就要下意识喊叫,赶忙比了个“嘘”的手势。 曹绫见状,连忙双手捂住自己嘴巴,这才没叫出声来。 略微平复情绪之后,曹绫惊讶的看着面前之人,压低声音道: “黄中宫,方才吾依旨前来觐见,本想寻黄中宫代为通报,谁料怎的也找不到汝。 怎么汝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吾身后? 汝且如实告知,在吾身后多久了?” 黄皓见曹绫额头上汗珠还在流淌,脸色潮红,眼神略带春意,不由一愣。 而后向前两步,静听片刻。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这种时候怎能在此处逗留!” 听出屋内正发生何事的黄皓,压着嗓门,埋怨道。 曹绫见黄皓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一笑,而后看了窗户一眼,一抿嘴,笑道: “黄中宫小点声,本来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汝这一激动,怕是要被屋内之人……” 黄皓双手合十不住向曹绫作揖。 “求求您了,先随奴婢到御花园稍后片刻,待陛下闲了再一同觐见陛下!” 经黄皓这么一搅和,曹绫躁动的春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听屋内之人翻云覆雨、如痴如醉之音,曹绫知道他们正情深意浓时,并未察觉自己与黄皓在外。 长叹口气,幽怨的看了黄皓一眼后,曹绫摇着头迈步向御花园走去。 黄皓见状,也长舒口气,陛下宠幸嫔妃之时,怎可有他人在外围观? 若是让陛下知道,今日后宫值守宦官、侍女怕是一个都活不了…… 见曹绫走远,黄皓一跺脚,也慌忙跟上曹绫。 他可不想再任由曹绫在皇后寝宫转悠,太危险了! 二人来到御花园,曹绫见四下无人,小声询问黄皓道: “你家陛下是否经常这般嬉戏与后宫之中?” 黄皓略微一躬身,笑道: “公主乃魏之皇亲贵胄,又尚未婚配,怎能随意讨论这等私事?” “本公主当日选择令柯吾护送吾来此,除了散心游玩之外,也有意了解你家陛下到底是怎样的君王。 明告诉你吧,若是确定蜀国陛下如传言那般是个昏庸之主,那吾气消之后,便当即返回魏境,不会有任何迟疑。 若是你家陛下有成为明君潜力,那吾必然多留些时日,好好揣摩明君言行举止,稍后归魏之时,定当以此揶揄、激励吾皇兄。 按说今日之事,也算作评判一位君主的重要条件。 此处就你我二人,还望黄中宫如实相告,吾定然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黄皓闻言,眼睛一转,心道这公主想法也是奇特,他国皇帝是否昏庸也能当个正事来探究…… 不但探究,还欲以此揶揄、激励其兄…… 真是富贵人家乐趣多啊! “咳!虽然公主想法奴婢有些搞不懂,但是既然公主有意研究此事,奴婢自当奉告。” 言罢,黄皓警惕的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小声道: “从古至今,哪有不思淫欲的男子? 普通男子倘若家境殷实,尚能妻妾成群,何况一国之君乎? 只是吾家陛下不似淫乱之君那般荒淫无度罢了,正常为国祚延续而多多留嗣之举,还是会有的。” “按黄中宫之言,你家陛下在这方面,还算是个明君。 那你家陛下肯为诸葛丞相守孝三年不纳妃,是不是因为他后宫数量庞大,因此三年不纳妃也不影响他为国祚留嗣?” 黄皓闻言,感觉公主问话似乎另有他意,并不完全是为了借此探究陛下是否昏庸。 眯着眼略微打量曹绫一番后,黄皓邪笑一声。 “公主这般在意陛下后宫之事,莫非另有所图?” 第一百四十七章特殊的魅力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曹绫被黄皓问的一阵发慌,低头沉默片刻后,曹绫变回平常傲然状,气道: “哼!汝这阉人,本公主看得起汝,这才不耻下问。 若不是你家陛下光天化日行‘一龙戏三凤’之举,正好被吾撞到,吾才懒得问其后宫之事!” 见曹绫气急,黄皓暗道: “看来陛下此番性情变化之后,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 整日跟在陛下身边,总是感觉到陛下气势强大,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难以言明的独特气质。 昔日杨苒、阿依也是见过陛下之后,便由被动接受被献给陛下之命,到主动示好依附陛下。 如今这魏国公主看似聪明睿智,知性之人,却也不知不觉中,显露出对陛下的一些特俗情愫。 真是奇妙啊,陛下到底是为何突然变成这样的?” 见黄皓只顾低头沉思,却不回答自己,曹绫以为黄皓看破自己春心萌动,不由小脸一红。 “黄中宫?汝是否有在听吾讲话?” 黄皓被曹绫话语惊醒,从羡慕陛下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哦,啊,奴婢在听,公主不是问奴婢陛下后宫规模吗?” “嗯,怎么,想通了,又打算告诉本公主了?” 黄皓抱着试试曹绫心思的想法,故作向往状。 “啊呀!要说起陛下这后宫啊,真是令奴婢羡慕、向往啊! 只可惜奴婢无根之人,确实不能感受男欢女爱之魅力啊!” 见黄皓对陛下后宫如此感慨,曹绫以为陛下后宫人数众多,皆藏于深宫之中,仅供陛下一人欣赏、享用。 想到此处,曹绫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只是失落感一瞬间便消散。 “听黄中宫言语,你家陛下是个幸福的君主呢! 手握万里江山,身边忠臣良将无数,又有黄中宫这般忠心辅佐的内侍…… 还有那让黄中宫都向往的庞大后宫…… 如此一来,吾却是显得孤独可怜了,就连最宠吾的哥哥如今也令吾大失所望……” 黄皓看得清楚,听的真切,确信这魏国公主执意留在本国,不止是为了散心或是所谓“确定蜀主是否昏庸”。 “公主也不必如此,奴婢都说了,吾乃无根之人。 莫说陛下了,随便一个已婚配的普通人,奴婢也是羡慕和向往的!” 曹绫闻言,忽然警觉起来,发现自己似乎是被黄皓套路了。 正欲质问黄皓,转念一想,也是自己活该。 方才偷窥了一场“男欢女爱”的大戏,自己就压制不住春心。 春心一动,谋略、心智、判断力直线下降,甚至连一个阉人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了…… “唉!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吾何时才能觅得知音呢?” “公主此话何意?” “没什么,借先人之言,感慨一下…… 哦,对了,咱们在此也等了一会了,不如黄中宫受累去看看吾能否觐见?” 黄皓先是躬身答应一声,而后正色道: “公主也莫要将陛下想的过于不堪了,陛下后宫最多之时都未超过一手之数。 丞相以及董大人对陛下私德约束十分严格。” 见曹绫成若有所思状,黄皓轻咳一声,笑道: “公主不如与奴婢同往,届时若陛下无事,公主便可直接觐见。” 曹绫下意识点点头,跟上黄皓,二人一起返回皇后寝宫。 路上曹绫自黄皓口中得知,原来今天陛下已经令身边几位近臣自行休息。 黄皓是因为闲来无事,准备在后宫巡视一圈,然后回去休息。 正好巡视到皇后寝宫,发现曹绫在窗外站着,这才上前询问。 二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皇后寝宫大门外。 “公主在此稍候,奴婢进去为公主探路。” 向曹绫告辞后,黄皓独自进了寝宫之中。 过不多时,黄皓兴冲冲小跑了出来。 还未到曹绫近前,黄皓就迫不及待道: “请公主入内觐见,陛下正等着您呢!” 曹绫闻言,迎上黄皓,与黄皓一同进了皇后寝宫之中。 刚至屋内,只见包括皇后在内,三位嫔妃皆身着轻纱薄裙,有些慵懒的围坐席间品茶。 见此情形,曹绫脑中回想起方才在窗外看到的销魂一幕,不免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小脸瞬间又红了起来,勉强稳住思绪,抬头看时,见陛下神清气爽,正笑着看向自己。 曹绫见状,下意识低头躲开陛下目光,小声道: “曹绫拜见陛下!” 李世民示意黄皓将门关上,在外侍立,而后起身虚扶曹绫道: “公主请起,多日来朕被诸多政事缠身,少了对公主的照顾,还望公主见谅。” 曹绫顺势起身,但却仍低头不去看陛下。 “陛下客气了,吾为一己之私,负气出走,辗转来此叨扰陛下,已经十分不好意思。 您不必如此顾忌吾之感受,有太后、黄夫人、张嫣等人时常陪伴,吾在贵地过的十分舒心。” 李世民点点头,转身复回上首跪坐,同时不忘招呼曹绫入座。 “朕今日早朝时,才将几桩烦心事处理妥当,刚一下朝便想起公主来。 正好朕也有些疑问需向公主寻求答案,这才令张嫣前去请公主来见。” 曹绫迈步走向与三位嫔妃距离较远的席位,端坐之后,极力平复心绪。 不多时,张嫣心绪趋于平静,这才敢抬头去看陛下。 “不知陛下有何疑问?” 李世民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也不知公主何时来到,方才朕与皇后等爱妃畅谈许久,几乎忘了时间。 希望未令公主久等!” 曹绫下意识看向方才自己“偷窥”的那扇窗户,发现还如之前那般。 见窗户并未变样,曹绫推测自己“偷窥”之事应当还为被发现。 轻轻舒口气,曹曹绫有意提高音量道: “回陛下,吾来时正巧黄中宫在外巡视,以免冒失觐见冲撞陛下,吾专程麻烦黄中宫先来通报。 其实也并未久等,多谢陛下关心。” “那就好。自从夏侯将军返回魏国之后,朕就时常担心公主在成都孤单,也曾想是否应当将公主安排在夏侯夫人那居住。 但公主毕竟身份尊贵,身为吾大汉贵客,将公主安排在宫外有不合礼法。 此事还真是有些令人为难啊。” 见陛下绕来绕去,忽然提起夏侯夫人,曹绫心中不由一凛。 心道当时自己来时你不这么说,直接就将吾安排到太后宫中。 如今过去一月,自己也未曾在人前提起如何孤独、如何不顺心。 此时忽然提起夏侯夫人,怕是另有所想啊…… 难道那日私会杜琼之事已被知晓? 但是自己与族叔暗中谋划,言行举止皆小心谨慎,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非杜琼等人果然两面三刀?前脚在自己面前表明大魏当为正统的心意,随后便将自己出卖? 正胡思乱想,皇后忽然插话道: “曹绫妹妹今日面色有些奇怪啊,是否屋中过于闷热?怎的妹妹面色潮红,似乎……” 曹绫闻言,赶忙以手遮面,而后映着杯中茶水偷偷看了眼自己脸色。 杯中倒影里,自己面色确实比平日要红上不少。 看来方才偷窥所见,对自己影响过于巨大,导致心情虽平静,但脸色依然羞红不褪…… “啊!确实是有些闷,如今五月过半,正是将入仲夏之时,面色红润些也属正常,多谢姐姐关心。” 皇后点点头,而后随口说道: “也不知是谁将榻前窗户捅个窟窿,觉得屋中闷热可开门窗透气嘛,为何一定要行此举?” 说着,看向陛下娇嗔道: “一定是陛下方才趁吾等不注意,将窗户扎破!” 曹绫闻言,脸上瞬间又烧了起来,本来正慢慢褪去的羞红,又更加明显。 李世民在上首将曹绫表现看的清楚,微不可查的向皇后点点头,而后佯装无奈道: “皇后说是朕,那就是朕吧!也不知替身背了这罪责……” 言罢,陛下以及三位嫔妃同时会心一笑。 “平心而论,公主以为朕以及身边之人,对公主可曾有所怠慢?”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公主为何要背着朕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初生情愫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将曹绫问的有些发蒙。 “见不得人”的事情,到底是指的哪件事? 方才皇后刚提起窗户纸被捅破之事,证明陛下已发现有人“偷窥”。 之于自己而言,除了此事,之前密会杜琼也算是“见不得人”之事。 自己当如何回答陛下此问呢? 见曹绫踌躇,李世民严肃道: “公主莫非真的背着朕做了见不得人之事? 若没有公主不必迟疑,大可当场否认。 如今这般踌躇,是在想到底应当承认哪件事?” 曹绫思来想去,决定将密会杜琼之事拿出来回答陛下。 “偷窥”之事虽不牵扯两国关系,但却是令人难以启齿之事。 陛下这般追问,且大有越说越玄乎的意思,看来已经掌握了一定情况。 若无一定把握,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对自己这般唐突发问? 拿定主意,曹绫抬头看向陛下,躬身一拜,而后正色道: “看来陛下果真不似传言那般昏庸无能,既然陛下已经发现些东西,又专程召本公主来见,想必陛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不怕陛下知道,吾确实做过一件在您看来算是‘见不得人’之事。 只是吾想问陛下了解实情之后,若情节非常严重,届时陛下欲如何处置吾?” “公主只管将事情道来,朕既然留公主在蜀中做客,自然不会随意为难公主。 不管多大的事,只要不是密谋弑君、挑唆反叛这类十恶不赦之事,朕都能泰然处之。” “陛下胸襟,令人钦佩!那吾就与陛下说道说道。” 言罢曹绫起身来到离陛下更近的位置,跪坐其间,向陛下稽首道: “前些日吾族叔还未归魏之时,确有贵国朝中大臣递上密函欲私会吾与族叔。 毕竟身在他国,吾二人又不知邀约之人是何立场。 为免节外生枝,吾二人不敢当即向陛下上报求证,只得先应约前往,欲临机应变。” “果真如此!看来朕猜对了! 邀请公主密会之人是否益州士族杜琼?” 曹绫见陛下已经猜到自己与何人密会,心中不觉对陛下高看一眼。 同时也盘算着能不能借此事给蜀主出几个难题,看看这蜀主如何应对。 思虑过后,曹绫鬼魅一笑,不屑道: “陛下真是藏的好心思,既然早已猜到何人邀吾密会,为何一上来不直接发问? 以模棱两可之语来问,莫不是陛下以为吾执意留在贵国境内,是另有所图?” 李世民闻言不由与皇后对视一眼,两人都听出曹绫这话里带刺。 有点淡化她密会杜琼之事,强调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猜忌多疑、毫无城府一般。 “哎~公主说的哪里话,汝这般在魏国娇生惯养之皇室贵胄,自然爱惜颜面。 朕若一上来劈头盖脸就问公主‘是否背着吾密会朝中官员’,岂不是过于唐突? 难道公主不在乎自己名誉?又或者公主天生便是豪爽、随性之人?” “这……你!” 曹绫自知是高傲之人,越是高傲之人必定越在意自己名誉。 让陛下这么一说,曹绫登时语塞。 皇后见状,适时的插话道: “曹绫妹妹莫要多想,陛下觉得与汝关系亲近,故而出言相戏。 今日忽然召见妹妹,主要还是陛下担心这段时间忙于处理政务,少于关心汝,怕妹妹在成都过的不自在。 至于妹妹密会杜琼之事,只不过陛下偶然听别人谈起妹妹之前一些奇怪举动,担心有人对汝不利,这才顺带一问。” 听到皇后之言,曹绫心中舒服许多,一边感激的看向皇后,一边起身来到皇后身边跪坐。 “姐姐不愧为后宫之主,心思细腻,且行事温婉得体。 比之小妹张嫣那般百无禁忌、直爽无邪,让吾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言罢,瞪了陛下一眼,没好气道: “真不知陛下这等喜欢戏弄人的暴君,是如何赢得皇后芳心的?” 话虽如此,但曹绫第一次对一个男子有了难以言表的期待感。 就好像明知道这个男子有很多缺点,或是名声不好,但却会无端冒出很信任他的想法,甚至期待他在自己见证下表现出更多优点,越来越强大…… 李世民想法很简单,曹绫敌国公主,留在成都对自己以及大汉朝廷自然利大于弊。 假如自己又或者麾下某位优秀的青年才俊,能让曹绫心甘情愿永远留在蜀中,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曹绫在手,日后北伐之时,定然能令曹叡掣肘,届时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和麻烦。 更何况曹绫知道的事情太多,最少三年之内不能让她轻易回去,否则司马懿征辽东之事就会多出不少变数。 两人各怀心思,但不论目的如何,却都是需要更多接触并深入了解对方,方能如愿。 小插曲过后,曹绫也收起了之前欲为陛下出难题的心思。 她发现,陛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为了少受些气,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陛下的问题吧。 拿定主意,曹绫正身而坐,郑重道: “相戏之事到此为止,通过此次密会,本公主还真的发现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请陛下静心聆听,做到心中有数。” 见曹绫认真起来,李世民也收起嬉笑模样,点头道: “愿闻其详!” “杜琼、谯周二人密会吾与族叔,其意有三。 至于什么‘代汉者当涂高’,星象占卜只说,吾就不详谈了。 此等虚无缥缈之事,也就当个噱头罢了。 只得陛下注意的是,杜琼等人似乎十分执着于劝说陛下放弃理想,转而在蜀中安享富贵,甚至都做好了劝陛下投降,迎接敌国大军的准备。 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断言三年内陛下身边必然出小人、奸佞,还言贵国三年内必有大变,陛下若御驾亲征,当遭受刀兵之危。 借着此番言论,杜琼还大言不惭,为吾等出谋划策,提出三年左右定是伐蜀最佳时间。” 李世民这些话听得多了,并且前些日杜琼也在自己逼迫下,表示过类似立场。 听到曹绫对此事如此重视,李世民只是付之一笑。 皇后以及李昭仪、王贵人这些话可是几乎没怎么听过。 见曹绫说的有模有样,甚至重提去岁何宗密报观星占卜之事,几位美人不由担心起来。 曹绫正欲接着往下说,希望陛下多多留意杜琼等人动向。 正要开口,忽然王贵人哭着扑到陛下怀中,口中还不住念叨: “杜琼乃道门中人,最擅观星占卜,如今杜琼口口声声说陛下有刀兵之危。 臣妾请求陛下莫要随意御驾亲征,不论杜琼之言可信度几何,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倘若陛下真的应了……” 王贵人话音未落,李昭仪也扑向陛下怀抱,还神神叨叨的啐了几口。 “哎呀!呸呸呸!妹妹方才无心之言,千万不可应验。 相信陛下自有先帝、丞相护佑,定然能与吾等白首偕老……” 曹绫见状,尴尬的转过脸去,心中还不住安慰自己道: “人家皇室夫妻情深意浓,嫔妃担心陛下安危是应该的…… 她们一定不是故意在吾面前做作,定是因为担心……” 见两位姐妹如此,本来也有些担心的皇后无奈摇摇头,安抚二人道: “陛下一国之君,万乘之躯,怎等随便就应了他人狂言? 二位妹妹不必如此,况且曹绫妹妹在侧,即便是欲向陛下撒娇,也需顾及他人感受吧?” 说着,将二女拉起,为二人擦去眼中泪花。 李世民则是爽朗一笑,自信道: “天要灭我我灭天,我命由我不在天! 区区谶语图说、占星问卜之术,岂能令朕恐惧? 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 朕为还天下黎民一个太平盛世,定会御驾亲征,一统天下!” 曹绫闻言大受震撼,没想到蜀主居然有如此胸襟气魄,竟敢与天争! 难道这就是自己向往的心怀天下之英雄? 第一百四十九章杀戒开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曹绫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位自信满满的帝王,惊异道: “陛下气度非凡,方才一番话语尽显王者气势。 只是,在吾他国公主面前,将自己一统天下之志这般展露无遗,未免太过张狂! 岂不知如今天下三分之势,唯有贵国地少民稀,最为孱弱?” “公主所言差矣!自古以来以小吞大之先例比比皆是。 朕以为不可只以国之大小论强弱,征战起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况且自始皇灭六国一统华夏起,吾中原大地分分合合,最终皆走向一统。 即便今日朕不在公主面前表露心迹,公主以为三国之间就可共存?” “既然陛下如此自信,本公主倒是有意长驻贵国,目睹陛下如何自强,继而东征北讨,一统天下了。” 见公主兴致盎然,李世民坏笑一声,相戏道: “公主说的轻巧,但毕竟你我立场不同,以客居身份短期逗留尚可。 若公主欲长期与吾等相处,除非如夏侯夫人那般,才能令朕等放心将公主留下……” 李世民一句戏言,却被曹绫当了真。 “如夏侯夫人那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贵国是否有能留得住吾之人?” “这还不简单,当今庲降都督,天水麒麟儿姜伯约,受丞相倾囊相传,丰神俊朗,又不乏勇武谋略,可配公主呼? 又有西凉伏波将军马援后人、神威天将军马超之子马承,勇冠三军,一人便可令边境蛮夷敬服,公主可如意否? 再有昔日常胜将军赵子龙之子,赵统、赵广,君侯关云长后人关家三兄弟等,皆当世骁将,不减先辈威风。 吾大汉年轻俊才无数,总有可配得上公主之人!” 曹绫闻言,下意识摇头道: “陛下所言青年才俊,吾大魏也有,甚至家室才情更胜之。 怎奈本公主心高气傲,看不上这些良臣、猛将,除非陛……” 说道此处,曹绫自觉失言,赶忙收回先前话语,改口道: “若有如吾祖父、父兄那般身份,又雄才大略之英雄,方才有可能令吾将芳心暗许。 吾遍观三国,目前还未有能入本公主法眼之人! 陛下若不愿让吾在此久留,待吾心气消尽之后,本公主自当向陛下辞行,不需陛下费心!” 曹绫此次觐见,在偷窥的刺激、对蜀主的期待、对自己未来夫君的憧憬中结束。 一连几日,曹绫都将自己关在卧房之内,除了向太后、黄夫人请安之外,几乎足不出户。 李世民了解到曹绫心思之后,也继续投入繁忙的政务之中。 皇宫之中又恢复往日平静。 此时,李世民三封密旨,皆陆续送达各郡太守以及各处都护府。 伴随着仲夏的暖风,一场针对地方益州反对派的大清洗也拉开了帷幕。 汉建兴十三年六月,关三小姐关银屏自成都返回建宁郡,奉命暂代养伤的李遗处置建宁郡刺杀太守案。 关银屏携带陛下圣旨,一路经过庲降都督府、建宁都护府等处,与庲降都督姜维、都护府都尉关统、副都尉李球先商议过后,这才到了俞元郡守府。 李遗虽伤重,但郡中大事尚能吩咐心腹处置,此时王振已在陛授意下被李遗心腹府抓捕扣押。 关银屏与夫君在家中密议时,将陛下赐予自己的圣旨展开让李遗看。 李遗顶着伤痛,勉强在榻上盘坐躬身向圣旨一拜。 而后双手接过圣旨,认真观看。 须臾,李遗将圣旨慢慢合上,双手捧回给关银屏。 “陛下此前连下三道旨意,先是令吾等不必顾忌,只管捉拿可疑之人。 吾刚将王振等人捉拿,陛下二道旨意又至。 令吾等依照名单拿人,并追查名单之上人员罪行。 前日三道旨意至,又另附名单一份,示意吾等再依照最新名单,重点惩治上述之人。 今日夫人至,陛下又令夫人暂代郡守之事,着重追查王振、王彭父子以及其家族、亲属等在建宁郡的官员。 并且还特意嘱咐,凡二人族系之人,不论是否参与今次之事,但有其他罪责,也可一并严处……” 说着,李遗向门外、窗外观察良久,见无异动后,低声道: “陛下此举,是要令吾等按名单清算建宁境内益州诸公啊! 此番王振、王彭父子,怕是在劫难逃,甚至家族不保啊!” 关银屏见夫君如此谨慎、惊讶,心有不悦,娇嗔道: “亏汝还是吾父关云长的姑爷,怎的遇事如此谨小慎微? 王振挑唆夫君不成,恼羞成怒,遣人谋害夫君,此谋害太守之罪,与叛逆同等。 其父、其族皆要受其牵连。 此事已证据确凿,他父子二人再无翻身之日。 夫君只管按陛下旨意,大肆宣扬其罪,而后将王振押解成都受刑,其余党羽皆就地正法!” 关银屏声音洪亮且高亢,震得李遗直瞪眼。 “哎呀我的夫人啊!虽有陛下撑腰,但此事毕竟还未完全查清,正不知有多少贼人党羽还隐于暗处。 汝这般大呼小叫,是怕他们不知道陛下欲拔刀相向吗?” 关银屏见夫君急的伤口崩开,正往外冒血,不由心疼的扶着李遗躺下,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关切道: “今日吾已复回,夫君不必再为此事费心,只管安心养伤。 明日吾便以雷霆之势,将名单之上所有人全部捉拿。 管他有罪没罪、是否有所苦衷,但凡与王振父子沾边者,或是直接、间接参与此次事件者,一并除之!” 李遗见妻子早已拿定主意,又有陛下圣旨撑腰,也就不再多言。 心道由着她处置吧,看陛下的意思,只要贼首服罪,其余人是杀是留,郡守可自行做主。 “不过夫人切记,此番不可再次惊扰蛮夷之民。 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最好不要随意抓捕蛮夷之中有嫌疑者。” “夫君放心,这点见地吾还是有的。 况且吾大汉自先帝以来,一贯政治清明,官员多贫苦。 非受牵连之人、蛮夷之人、恪尽职守之人等吾必然不会为难他们。” “既如此,那吾就安心养伤,其余诸事全赖夫人处置!” “夫君也不必这般忧愁,陛下此次意在清洗益州反对势力在地方党羽。 同时精简地方机构,将平庸之人或是士族安插之官员皆尽清除、替换。 相信此次之后,吾大汉定能欣欣向荣,向着北伐大业成功更进一步。 届时夫君为益州士族中坚定支持朝廷之人,待陛下兴复汉室,夫君以及亡父李恢,也不失为从龙功勋之臣。 夫君家族,也当日益繁盛,福泽后代子孙!” 夫妻二人商议许久,将朝廷、陛下心意完全领会,同时关银屏也马不停蹄开始配合姜维、关统等人整治建宁郡官制。 一番行动下来,除王振以及其族、系在建宁郡官员之外,建宁本地多士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打击。 至六月中旬,建宁郡共判罪官员、本地参与事件家族人员逾百人之多。 另有查考不合格郡、县官吏数百人。 本地焦、董、雍、娄等益州大族皆有若干参与欺压蛮夷、谋害太守之人受刑。 关银屏对阻碍北伐之人深恶痛绝,一点情面不留,凡是与谋害太守、挑唆蛮夷沾边之人,大部分遭到极刑。 俞元县城门外一时间几乎边做人间炼狱,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此次大清洗,令建宁孟获、爨习等蛮夷大族之人拍案叫好,也更加终于朝廷。 同时,建宁以及周边此前反对北伐、暗藏祸心之人,尤其益州本地士族,皆尽胆寒,再也不敢随意表露心迹。 部分本来中立,或者心怀大义的益州人士,纷纷暗中向朝廷表态,愿意归附,并配合朝廷一切改革举措乃至北伐大业。 将本郡事宜处置完毕,关银屏将认罪伏法之人名单、又王振等贼首证据备齐,交由心腹之人,连同王振等贼首一并押解成都。 一切圆满结束,只等陛下下旨调整管制、补派官员。 从建宁郡关银屏夫妇开始,另外六郡也陆续开始实行大清洗。 在陛下支持以及杜琼提供的名单线索加持下,大部分郡县行事都十分顺利。 唯独汶山、阴平二郡由于种种原因使得陛下政令迟迟无法顺利实施。 第一百五十章何祗斗李仁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汶山郡太守习承业殒命,何祗奉命代理汶山郡太守。 五月底何祗临行之时,陛下私下交代何祗: 不可暴露自己已暗中依附朝廷之事实,想办法配合都护府查清习承业遇刺案。 若此事成,陛下特许何祗直接转为汶山郡正式太守。 何祗一边寻思破解之法,一边马不停蹄来到汶山郡。 出发之前,李福也曾找过何祗,并且以“皆为同系之人”为由,希望何祗设法坐实李仁私自行动之名,使其罪不至于牵扯到李福身上。 何祗收到陛下、李福两人嘱托,且两方嘱托之意又截然相反。 自己又不能随意暴露身份,在一系列约束之下,何祗感到一阵无力,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此时李仁早已被张嶷等都护府之人关押,何祗倒是不急着处置此事。 思来想去,何祗决定还是先见见都护府之人,看看他们有无办法。 怀着忐忑心情,何祗一路寻访,终于在几天之后找了正临时驻军凤凰岭一带的张嶷等人。 张嶷虽也为益州士族出身,但与诸多北伐将领一样,早已投靠陛下。 前来代替汶山郡太守的居然是益州官员,张嶷不由一阵迟疑。 将来访的何祗让进中军大帐之后,董厥、来忠三人也落了位。 张嶷待何祗入席坐定,拱手道: “何太守既然领了陛下旨意,前来处理汶山郡急情事件,那吾都护府之人,当竭力相助。 除陛下前些日送至郡守府的几道密令之外,不知何太守是否还带着其他旨意前来?” 何祗见张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并未将自己这个同为益州士族之人看作自己人,不由摇摇头。 心道,既然张嶷早已成了陛下的人,那吾将真实身份告知与他应当没什么不妥吧? 毕竟陛下临行时密旨说是要“配合都护府”处置此事。 既然配合,那首先的是立场相同之人吧? 再说其身边副都尉乃荆州董厥,主簿又是来敏之子来忠。 这些人也都是陛下心腹近臣。 若自己就这么瞒着他们,以“益州反对派”的身份与他们交流,岂不是好多话都无法明言? 拿定主意,何祗拿出陛下临行时给的那份密令,双手捧至张嶷面前。 “张将军,有些事情,他人无权得知,但您与董、来二位大人却是有资格知道的。” 张嶷满面狐疑,与董厥、来忠相视一眼,而后双手接过何祗递上之物。 何祗一边示意张嶷等人打开来看,一边解释道: “此乃吾临行时,陛下专门嘱咐之密令。 诸位且看、且想,何等身份之人,才能令陛下如此信任并秘密嘱托某些事情?” 三人看完密令,确定密令并非伪造。 吃惊之下,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何祗。 “能令陛下如此信任,莫非君肃以投靠陛下?” 见张嶷以字来称呼自己,何祗知道张嶷已经信了自己身份。 “伯岐所言不错,早在杨威公受难之时,吾就受陛下感化,弃暗投明,依附朝廷。 只是此事只有陛下等少数人知道,表面上吾还以“益州士族”自居。 今日来此寻求三位帮助,怕之前身份不能另三位放心,这才将实情相告。 望三位莫要将此事告知他人,同时,也请三位不遗余力帮吾完成陛下嘱托!” “那是自然,君萧既是陛下之人,那吾等皆为自己人。 方才看过陛下密令,吾倒是有些想法,不如君肃先听听?” “伯岐文武全才,若有良策,吾当洗耳恭听!” 张嶷将密令交还何祗,而后稽首道: “李仁乃李福族人,挑唆蛮夷之事必定与李福有关。 谋害太守之事,李福既然是益州诸公核心人物,定然也知情。 此次必须将李仁正法,还要通过李仁找出李福谋害太守罪证。 但从陛下给的几道旨意来看是挑唆蛮夷、谋害太守两件事,似乎是互不相干的。 也就是说,李仁对谋害太守一事,几乎不知。 如今只能迫使李仁咬出李福参与欺压挑唆蛮夷之事。 以此罪将李福拉下水,而后突审行刺太守被擒刺客,争取获得能与李福关联上的证据。 最后李福到底应承担何等罪名,就看将李福拉下水后,被擒刺客能否坐实其谋害太守之罪了。” “嗯,伯岐想法与吾类似,但是有一点。 李仁小角色,自然好对付,只是他可不知道吾已投奔陛下。 届时他若向吾求情,吾当如何自处? 还有,此次临行之前,李福也曾暗中向吾求助。 希望吾能网开一面,将所有罪责止步于李仁身上。 既不能暴露身份,又要将李福拉下水,对吾而言,确实有些难办啊!” 正当两人踌躇之时,董厥忽然道: “李仁自事发起,便关在牢房之中,也就是说他对成都之事并不知情。 其现在脑中所遵循的,应当还是事发之前收到的指示。 或许吾等可在此处做文章,利用信息不同,蒙住李仁,令其就范。” “嗯!龚袭所言甚是!不过还需君肃先独自会会李仁,探清其来此之前到底收到了什么指示。 若李福一开始便令李仁不论出何事,都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那吾等还需商议如何令其松口。 假如李福只交代其前来扰闹郡府、欺压蛮夷,那吾等或许可以‘李福已将汝抛弃’之言激怒之,令其反咬李福一口。” “伯岐此计甚妙!李仁被关押何处?吾这就去探听虚实。” 张嶷一边起身示意何祗跟上,一边提醒道: “按陛下交代,李仁身份低微,绝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欺压魏狼等蛮夷。 君肃也不要只局限于李福,可装作朝中来救之人,顺势套出更多幕后之人。” “此事吾自然晓得,伯岐请放心,吾也不是吃素的!” 几人商议已定,张嶷也将何祗带到关押李仁之地。 为了让李仁更快信任何祗,几人还故意在关押之地门外大吵几句,装作不欢而散之状,只让一看守送何祗进了牢房。 保持着佯装争吵时的满面怒意,何祗随着那名守卫进了牢房。 说是牢房,实际上就是个带了木头框的营帐。 木框之内,关着一人,大约而立之年,面色憔悴,须发散乱,正蜷在角落发呆。 何祗一边气冲冲令守卫留下钥匙,一边抱怨道: “张嶷也是吾益州士族出身,如今向陛下献殷勤,得了重用,却不把吾等放在眼里了! 汝在门外守着,吾自去与李仁相见!” 言罢何祗一把抓过守卫递上来的钥匙,一甩袍袖,自去开了牢房之门。 李仁早就听到帐外争吵,现在何祗又怒斥守卫、揶揄张嶷,还亲自为自己开门。 这一系列举动下来,李仁早已绝望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希望。 强撑精神快速爬到牢门外,李仁略带欣喜道: “若小人未看错的话,阁下是成都令何祗大人?” 何祗一改之前愤怒之状,换做略带关切的愤恨状。 “啊呀!都是为朝廷效力之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将阁下折磨成这般模样?” 一边虚扶了李仁一把,何祗一边点头道: “李先生果然识文强记,吾正是何祗,不过现在已经是代理汶山郡守了!” 李仁趁势起身,一脸期待道: “恭喜何太守高升!若是由吾益州之人为汶山太守,那小人之事是否也就有了回旋余地?” 何祗见李仁激动,暗笑一声,佯装谨慎道: “足下慎言!吾受杜太常推荐,经过千辛万苦,才得了此代理太守之职。 还望莫要声张,只管将此事来龙去脉悄悄与吾道来。 届时吾好从足下话语中找出可利用之处,为足下脱罪努力。” 李仁见何祗煞有介事,一边将自己向牢房较隐密处领,一边低声为自己解释如何搭救自己,心中大定。 正欲将事情来龙去脉道出,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家主李福之前交代之事。 此次行动之前,李福曾交代,不论行动成功与否,都要立即偃旗息鼓。 后事自由他人处置,倘若事败受到牵连,也莫要相信任何人。 只需咬紧牙关,等待家族之人来救。 想到此处,李仁再看看何祗,心中不免警觉起来。 “何太守,不是小人不识抬举,只是小人所知确实有限,能告知之事恐怕难有可利用之处!” 第一百五十一章益州豪强怨声载道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何祗闻言,心中一凛,想到李仁来此之前定是受了李福叮嘱。 但见李仁只是婉言拒绝,并未将话说死,又觉得李仁应当是还有求生欲望。 既然有求生欲望,那大有可能李福并未下令让李仁揽下所有罪责。 按照方才与张嶷等人商量结果,此时应当利用所知信息差异,激怒李仁,诱使其对李福失望,继而反咬李福一口。 为保险起见,何祗试探李仁道: “无妨,吾能来此代理太守之位,乃益州诸公朝堂力争之结果。 大家只是希望吾能将此位坐稳,在地方发挥才能,好方便声援朝堂诸公与陛下对抗。 若不是朝廷有令,必须严查前任太守遇袭之事,吾恐怕还不知道李先生已被拘押在此。” 李仁将何祗之言一字不落听完,却未曾发现一点与李福有关的消息。 心中不由一阵慌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 “太守赴任离京之前,可否有人私下寻过太守?” “那倒是没有。” 李仁闻言更加焦急,忍不住追问道: “朝堂争论之时,也无人提到吾目前之境遇?” “汶山急报之中倒是提到有人谋害前任太守,但详细情况却只有陛下等亲自问过信使之人了解。” 何祗见李仁表情一再变化,又开始的坚定、轻松,一直到现在的惊慌失措,甚至有些绝望。 心道,李仁自知蛊惑郡守、欺压蛮夷、抢占土地这些罪责,一旦无人保他,最少也是个抄家问斩。 方才可能还想着,自己来此探视可能是受其家主李福相托,但自己却不曾提起李福之名。 他现在估计已经认为李福将他抛弃,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李先生,所言为何遮遮掩掩?似乎欲从吾口中了解某些事情。 如今都护府张嶷、董厥、来忠皆为朝廷之人,受了陛下君命,要把先生这等扰闹郡府之人严惩。 吾虽受命来此继任太守,协助处置此事,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能否救的先生脱险还犹未可知。 值此危难时刻,先生还有何顾虑? 难不成先生已拿定主意,为其余诸公揽下欺压蛮夷、挑唆太守之罪? 若如此,先生大义在下佩服,也当成全先生为益州其余诸公牺牲之意。” 见何祗大有就此放弃对自己施救,李仁心里更是凉透。 想自己不过而立之年,又不似庶民百姓那般生活困苦、朝不保夕。 倘若安心在族中享福,少说还能快活几十年。 如今却轻信李福之言,犯下如此大罪 生死攸关之时,还能幻想早已抛弃自己的李福来救? 倒不如将事情原委一股脑告诉眼前之人,说不定看在皆为益州人士面上,何祗还能拉自己一把…… 拿定主意,李仁苦笑摇摇头,而后表情凝重,压低声音道: “还望何太守大发慈悲,救小人与危难之中!” 何祗见状,知道李仁已经彻底想通,准备将李福罪行揭露。 “吾今日来此,就是欲为吾等益州人士尽绵薄之力,最大限度护先生周全。 只是汝不可在犹豫不决,需将所知一切详细告知。 知道了其中曲折原委,吾才好细细思量,为汝寻得一线生机!” 李仁见何祗神情坦然,目光真切,不由握住何祗双手。 “家主李福欺上瞒下,将吾至于如此险地,此番吾已将其交代之事尽数办到,他却迟迟不肯依诺为吾解厄,眼睁睁看吾自生自灭! 自即日起,吾与李福家族之义断绝,为保身家性命,吾愿将所知如实告知。 若何太守有所顾虑,怕吾出尔反尔,吾大可将所知之事写下,并签字画押。 日后对峙李福之时,若有需要,吾也可在大堂之上与其对质,揭露其罪行!” 何祗闻言心中大定,故作慷慨激昂之状,拍着李仁肩膀道: “先生大义,吾自当为先生做主。 李福毕竟为吾益州士族在朝中举足轻重之人,今次事件未能处置妥当,或许形势所迫。 还望先生莫要过于记恨。” “哼!王太守太小看李福了! 其心思之敏锐歹毒,旁人或许不知,吾在其身边侍奉多年,确实早就将其看透! 王太守不需为此顾虑,大不了吾与其同归于尽! 此番若不能让其家破人亡,难解吾心头之恨!” 何祗表面上痛心疾首安慰李仁,内心却冷笑道: “李仁与李福二人一个台前一个幕后,他事不论,就今番扰闹州郡、谋害太守之事,一旦证据确凿,定让二人‘同归于尽’!” 此后作为李福得力干将的李仁,将自己所知全部关于其二人之间的秘密说了出来。 不但说了出来,还真的要了笔墨,将重点之事亲笔记录。 李福乃杜琼、谯周之下数得上号的人物,对益州士族此次行动了如指掌。 李仁职务之便,这些“机密”之事,他也自李福口中了解个七七八八。 最终李仁将李福如何寻找亡命之徒刺杀习承业,又如何令自己扰闹郡府之事,一字不落说了出来。 这一切,皆是一时气不过自己久随之家主竟然欺骗并抛弃自己。 何祗将李仁笔供收好,安抚李仁“不久便可解脱”后,迈步出了牢房。 刚出门,何祗便将李福委托自己照拂李仁的书信拿出,与李仁笔供一并交给了等在门外的张嶷等人。 随后,李仁以及其余参与此事的益州士族,同时被都护府、太守府联合问罪。 李仁罪大恶极,证据确凿,依旨不需上报就地正法。 汶山郡晚于其余诸郡,最终也将此事彻底查清并处理。 同时阴平太守廖化配合马承等阴平都护府人员,也按照陛下指示,与谯周胞兄谯聃斗智斗勇。 最终谯聃经不住廖化等人软硬兼施,将自己所知尽数道出。 廖化等人也暗箱操作,给了谯聃一个“受人蛊惑、裹胁,参与扰闹州郡”的罪名。 完成陛下嘱托,留了谯聃一命,之判杖刑后入狱三年思过。 但谯周、谯聃兄弟俩以外,其余参与阴平郡扰闹州郡、谋害太守之人,皆遭受严惩! 李世民年关时定下的飞箝之策,到此也算圆满完成。 益州士族从之前争先抢换边境荒地,到后来自以为得逞,直至如今被朝廷抓住把柄屠了个血流成河。 蜀中二十一郡,包括边地急报牵扯的七郡,此番总共被斩首、流放逾千人。 另有贬官削爵、下狱悔过者不计其数。 其中绝大部分皆为益州人士反对北伐派。 更有李福、王彭、王振等朝中地方位高权重者,都已押解成都等待陛下审判。 若陛下无意高抬贵手,几人最少也是抄家问斩、夷灭三族。 朝廷这番大张旗鼓调查、审核甚至问罪各地士族官员,不到一月时间竟杀得蜀中各郡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朝中益州士族知其原委,自知无话可辨,只能认栽。 但地方上平日少在官场混迹之士族豪强,却是有些恐慌了。 建兴十三年夏至,以蜀郡、巴郡、汉中郡等地方士族豪强为首的“抗议朝廷暴政”队伍,集结成都,准备向朝廷施压,逼朝廷给众人一个说法。 杜琼、谯周等人见益州士族代表蜂拥而至,聚众跪在皇城门外喊冤,吓得汗毛倒竖。 心道此番只顾着借机清除异己,稳固在朝中、益州官员之中地位,却把这些不在朝中、地方为官的土豪忽略了。 倘若就此闹将起来,陛下雷霆之怒再起,怕不是又有几人要遭殃。 任由陛下这般镇压下去,届时益州士族官场、民间皆遭受重创。 那日后益州易主之时,自己还有什么筹码与新朝廷谈条件呢? 二人一边向陛下汇报此事,一边着心腹前去皇宫门前向众人解释此次事件原委,生怕事情闹大自己地位受损。 然而,杜琼、谯周正与陛下在御书房商议此事时,却收到一个令二人绝望的消息。 聚集成都喊冤之人,居然请来了一位在益州士族乃至朝中都极其有分量之人。 此人曾受到刘章重用,又曾令先帝惧服,就连当今陛下在此人面前也的礼让三分…… 第一百五十二章谁可为陛下解忧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建兴十三年六月末,李世民正在御书房中审阅州郡处理此次事件的汇报。 正看到汇报中关于如何严查、清剿参与扰闹州郡之人,门外一小黄门急报之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李世民。 放下手中奏报,李世民一抬手。 “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黄门未敢进到屋中,只在门外躬身拜道: “回禀陛下,一连多日成都城内陆续聚集一批益州豪强代表。 本以为是为他事,因此吾等未敢惊扰圣驾。 直至今日早朝过后,那些代表约数百人,皆跪与宫门前广场之上,口中大喊“冤枉”。 巡视宫门的张绍大人见势不妙,令奴婢前来向陛下汇报。 张大人已带人将闹事之人围住,只等陛下决断!” “哦?竟有这等事? 汝先去告知张绍,就说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以武力镇压,待朕与众臣商议之后,便去处置。” 待那小黄门领命而去,李世民将黄皓叫到身边。 “此事非同小可,怕是与前些日清洗益州官员之事有关。 汝速去将蒋琬、霍弋、吴懿、杜琼等大臣请来议事。” 黄皓不作迟疑,转身出了御书房。 见陛下如此谨慎,张嫣在一旁不屑道: “阿斗哥哥前些日处置边郡急报案时,那股杀伐果断之势为何忽然消失不见? 成百上千闹事官员都已认罪伏法,您为何不直接处置这股无兵无权的土财主呢?” 陈忠闻言连连点头,也认真的看着陛下。 “是啊陛下,杀戒已开,而且也并非无故屠戮。 此举陛下做的没任何不妥之处,此时为何却又怕起几个无端取闹之人?” 刚要回话,门口有人通报道: “太常杜琼、典学从事谯周求见!” 李世民止住刚说出口的话,转身看向门外道: “有请!” 不多时,杜琼、谯周一脸惊慌之状,急匆匆解履而入。 “老臣杜琼、臣谯周,拜见陛下!” “二位免礼!何事如此惊慌?” 杜琼谢过陛下,起身来到陛下近前,小声道: “前些日老臣只顾朝内外益州官员,却忘了安抚其余不怎么参与国家政事的豪族。 他们或是祖上有高官背景,又或是家私万贯隐不出仕,只在地方上做个富家翁。 此时亲见朝廷在蜀中各地大肆清查益州官员,虽有朝廷政令以及查获罪证在,但毕竟许多年来,大家早就习惯安享太平,皆受不了这般血流成河之状。 想必是惧怕朝廷日后将屠戮之举用在他们身上,抢夺其祖宗基业。 此番老臣疏忽,未能早做处置,如今其势已成,老臣却是无力再阻止其行为。 此时情刚出,尚有回旋余地,老臣连忙前来向陛下汇报,望陛下早日处置,莫要拖延。” “嗯!杜太常心意朕已知晓,多谢杜太常提醒。 若是朕直接令禁军出宫将领头之人捉拿,余众散则不追究,若不散则一并捉拿定罪。 此法在杜太常看来,可解此次之危否?” “陛下万万不可! 不论之前诸多官员是否有罪,但陛下处置之法却是极其严厉。 此时益州人士本就如惊弓之鸟,陛下正当安抚之,以免人心离散。 今日示威之人,并无过激举动,且只是喊冤,向朝廷要说法。 若陛下再行武断之举,怕是日后再难令益州人士安心。 蜀中之地,益州人士乃根本,众人不能安心,陛下治理蜀中当困难重重。 届时只凭老臣等朝堂诸公,怕是更难为陛下聚拢人心……” “那依杜太常之见,朕要如何应对此次事件?” 杜琼组织好语言,正要发话,忽然门外又跑来一小黄门。 “报!宫门外有意外情况!” 李世民、杜琼几人同时惊奇望向门外。 “快报!” “广汉郑度,受各族代表邀请,欲为他们处置此事。 此时其刚至,正在宫门外求见陛下!” 李世民虽说对郑度有所耳闻,但毕竟这人不在朝中,且历史中事迹不多。 听到郑度求见,李世民不以为意,张口就要令小黄门去传郑度。 “陛下且慢!请听老臣一言!” 见杜琼面色难看,似有‘如临大敌’之状,李世民好奇,令那黄门稍后。 “杜太常为何脸色忽然变得如此难看?有何话语,只管道来!” 杜琼平复下情绪,郑重道: “此事陛下不可莽撞,老臣来之前,已令心腹到门前配合禁军暂时安抚众人,并做出解释。 不论谁来,陛下皆不必马上就见,尤其郑度此人,陛下更是不能随意相见!” “此话怎讲?” “陛下,老臣之所以如此紧张,无非也是不想益州士族内部出现矛盾,转而影响老臣在益州士族心中地位。 老臣之言句句肺腑,望陛下在此事上听之任之,如此对朝廷以及吾等益州人士皆为有利之举。” 见陛下缓缓点头,算是默认自己言语,杜琼继续道: “陛下应该有所了解,昔日先帝入蜀之时,刘璋曾坚守蜀中。 当时郑度为刘璋麾下从事,见战事不可避免,向刘璋提出‘坚壁清野’之策。 此策在当时看来,既能最大限度保住益州军民根基,又可令先帝无粮自退。 然刘璋不听其言,将其罢免,不再录用。 之后先帝入主益州,听人提起此事,不免大惊失色,若郑度计成,则先帝必然败归…… 至此以后,郑度在蜀中尤其是黎民、普通士族之中声望大涨,正是大隐隐于市,但关键时刻却一呼百应之人,且此人向来对先帝入蜀之事耿耿于怀。 陛下若与郑度相见,定然处处受其掣肘。 一旦处置不好,此人极有可能借机报复朝廷。 然此人威望,陛下又不可能强硬对待,否则失去民心,更是得不偿失。” “杜太常这一说,朕还真的想起有这么个人。 此人有煽动民怨之能,又可提出‘坚壁清野’这等最合理克制先帝之策。 确实不是易于之辈,若无一定把握,仓促与之相见,怕是真有可能着了道。” 略微思虑后,李世民看看谯周、杜琼二人,恍然道: “你看看吾这脑子,真是越发糊涂了。 杜、谯二位益州士族头面人物就在眼前,朕还有何可愁? 不如就二位代朕前去面见郑度、安抚怨民?” “这……陛下恕罪! 并非吾二人不欲为陛下分忧,只是吾二人在他面前人微言轻…… 不,确切说,吾等与他立场还是有些不同,既然道不同,他也就未必能听吾二人言语……” 见陛下略有不悦,杜琼赶忙补充道: “若是恩师仁安尚在,或许能为陛下解此忧愁。 除恩师外,陛下若能寻得其他蜀中隐士大贤来与郑度交谈,或许也可为陛下分忧。 毕竟此番郑度代表之人大多并未在朝中地方任职,若有威望足够,且同样不在朝中任职者,当最为合适……” 李世民闻言,登时默然。 此番大肆杀戮、镇压益州士族官员,完全是为了清除异己、整肃朝纲,为不久之后实施的新政做铺垫, 如今士族倒是消停了,但也因为一时疏忽,激怒了本地大族豪强。 若仍以雷霆手段威压,怕是高压之下物极必反。 看来也只能依杜琼建议,缓着处理了…… 正踌躇时,李世民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此时霍弋、蒋琬、吴懿等人至。 不等众人见礼,李世民兴奋的看向霍弋。 “绍先,事不宜迟,汝这就去青城山请逍遥公来此!” 第一百五十三章逍遥公欣然赴成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霍弋、蒋琬等人闻言一脸蒙,不解的看向陛下。 “陛下为何忽然如此?何时这般急切需要逍遥公出山?” 说着,几人又不约而同看向杜琼、谯周。 见二人也是满面焦急之状,又想起方才听说宫门外的事件。 “莫非陛下欲令逍遥公安抚……” “不错,朕将各位紧急召来,也是为了与众位商量如何应对此事。” 说着,李世民快速写下一封书信。 “绍先,携带此书信,亲自去请逍遥公。 记住,一定要快,三天之内,朕要在成都见到逍遥公!” 霍弋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书信转身就走。 李世民在背后嘱咐道: “多带马匹,莫要逞强,若三日不够,晚些也无妨!” 霍弋回头一笑,而后大声道: “定不负陛下所托!” 待霍弋离去,李世民令其余人入座,而后安排道: “待会公琰将郑度暂且拖住,只说朕早朝后前往他处巡访,三五日才归。 让其在宫外驿站等候,切记多派人手‘护卫’,莫要让郑度脱离视线。” “臣领旨!” 蒋琬刚领旨,李世民看杜琼、谯周道: “二位多带在地方豪族中有名望的官员,绕开郑度,前去安抚各地豪强代表。 范寂来之前,莫要将话说死、事做绝。为范寂留足回旋余地!” 见二人答应,李世民又看向吴懿: “本地豪族最怕汝等东州人士,将维持秩序的禁军,换成汝麾下东州兵。 记得要衣甲鲜明、多树旗帜,让他们知道是谁在维持秩序。 最少在范寂到来之前,朕不想他们做什么出格之事。 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大家领命正欲去执行,李世民又道: “既然说是朕在外暗访,这几日早朝改为尚书台议事,朕就不再主持。 若无特殊事情,公琰等可自行处置各项事宜。” 众人再次领命,而后快步出了御书房,各自依令而行。 李世民则是带了张嫣、陈忠、黄皓三人,直接去了金银殿密室。 正好趁这三天时间,在密室中好好观摩马齐、常播训练暗卫死士,以及看看二位匠师研究进度如何。 霍弋效率极高,第三天入夜时分,霍弋就带着范寂匆匆由武担山北门进入皇宫之中。 此时李世民刚从密室中出来,正与张嫣、陈忠、黄皓等人讨论这几日在密室中所见所闻。 几人正聊的行兴起时,忽然门外有侍卫来报。 李世民挥手打断正在讨论的几人,向门口道: “此时来报,莫非绍先已归?” 门外侍卫刚要答话,霍弋已兴冲冲引着范寂到了金银殿门口。 “陛下,臣已将逍遥公请到,现在是否引逍遥公入内觐见?” 李世民闻言,龙颜大悦,起身快步向殿门走去。 “既然逍遥公与绍先至,朕定当亲自迎接! 二位不必行礼,快快进殿答话!” 门外的范寂、霍弋见陛下亲自来迎,慌忙解履而入,迎上陛下拱手道: “贫道、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满面春风,一左一右拉起二人,直径向殿内走去。 “绍先此番三日便往来青城山将逍遥公请到,当是大功一件! 逍遥公应邀远道而来,朕不胜欣喜!” 三人略微寒暄一番,李世民收起笑容,一边示意二人入座,一边向范寂道: “大致情况绍先应当已向逍遥公言明。 今日已晚,朕也不多啰嗦,简单跟逍遥公通通气,明日全仗逍遥公出面为朕解忧!” 范寂看一眼霍弋,而后笑着扶须道: “霍大人确实将事情与贫道讲了,贫道闻言自知事关重大,这才不作迟疑,连夜前来相助。” 言罢,范寂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来到陛下身边,胸有成竹道: “陛下昔日所言新政之事,怕是如今已经进入关键阶段。 贫道有言在先,一定支持陛下新政。 郑度今番受邀来向朝廷要说法,在贫道看来,不足为虑。 明日陛下不需出面,贫道只身前往便可。 不过为了一劳永逸,还需陛下令杜太常等益州士族官员配合贫道。 也不需他们多说什么,只需将各地大族、豪强代表以及郑度聚集在一起。 最好是聚集至贫道昔日布道之广场,届时贫道只需三言两语,振臂一挥,便能为陛下解除此烦恼!” 见范寂似有十成把握,李世民喜上眉梢。 本以为范寂要和自己拉扯一番,方才能勉强应下此事。 毕竟这种事情,不可威逼,只能凭借声望与巧辩解决。 既然范寂对他在蜀中声望以及辩才如此自信,那自己也乐得清闲,只管令其自行处置。 “逍遥公不愧为先帝敬重之人,既然此事逍遥公觉得简单,那朕就稳坐宫中,等待逍遥公好消息了!” “那是自然,贫道知陛下乃千百年不遇之英主,心有远志、宏图大略。 自黄巾以来数十年乱世,极有可能终于陛下之手。 贫道必定不遗余力支持陛下结束这乱世,重塑大汉山河、福泽天下黎民! 事若成,贫道功德无量,离那飞升之日或许也就不远了!” “好!逍遥公心怀天下苍生,又愿意为兴复汉室之大业奉献,朕敬重之! 此后朕还有大的改革措施,届时免不了如今日这般请逍遥公出面。 还望届时逍遥公不辞辛劳,再为朕下山…… 日后朕大展宏图之时,当为逍遥公立生祠,令万民朝拜!” “立生祠就算了,这一切皆贫道心甘情愿所为。 倘若贫道哪日羽化而去,还望陛下以及后继之君莫忘了当年的‘逍遥公’啊!” 二人交谈已毕,将第二天之事定下,见天色已晚,李世民留范寂在金银殿过夜。 翌日早膳,李世民与范寂同案而食,再次谢过范寂后,令霍弋护送范寂出了宫。 一大早,杜琼等人就在陛下示意下,将各地大族豪强之人请到大城广场之内。 众人虽略有微词,但见杜琼等人同时将郑度奉为上宾,并邀请至广场,心中也就安定下来。 毕竟此时众人全赖郑度为大家出头,又是在益州士族被朝廷大肆屠戮、清洗之时,顶着莫大风险前来向陛下喊冤。 见郑度似乎并无异议,与杜琼等人谈笑风生向广场而去,众人也就默默跟着一起到了广场。 待众人落位,杜琼将郑度让到广场中央高台之上,硬让其坐了主位。 郑度只知道杜琼答应今日陛下必然处置此事,但并不知陛下欲如何处置。 杜琼久经官场之人,言谈举止恰到好处,令郑度一时间也挑不出毛病,只等耐着性子坐在主位等待陛下处置此事。 侍者刚把茶端上,还未来得及退下,广场北边主路之上忽然来了一小队人马。 此时广场附近皆为戒严之状,此时能有人马由北边主路而来,肯定是与今日之事有关之人。 台下、台上众人见状,皆翘首以盼,争先去看来者何人。 须臾,那队人马已破开人群,进了广场之内。 此事包括郑度在内,广场众人才看清来者乃蜀中隐士大贤,逍遥公,范寂。 台下众大族豪强代表,大多认得范寂,甚至有不少还是范寂“信徒”,但凡范寂来成都布道,他们几乎未曾缺席。 范寂在霍弋以及十几名飞骑卫簇拥之下,面带笑意,翻身下马,稳步上了广场高台。 台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由一阵议论。 “早听说逍遥公身为清修隐士,却受先帝、陛下两代君王敬重。 逍遥公虽多次受邀征,却从未答应入仕。 年前人传逍遥公已经与陛下成莫逆之交,诸多事宜皆以陛下为重。 吾觉得逍遥公乃吾益州人士,应当不能如此,还曾对此传言不屑一顾。 如今亲见逍遥公出面欲为陛下分忧,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 “要说陛下如今对吾益州人士,尤其朝内外官员,如此打压屠戮,益州诸公当同心协力共同抵制朝廷此等做法。 逍遥公蜀中威望顶流之人,为何要为陛下分忧?” 众人讨论声中,郑度也慌乱起来。 见逍遥公已上高台,正向自己走来,郑度心中一凛,暗道: “莫非今番要白跑一趟?” 第一百五十四章逍遥公巧辩平民怨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郑度自从刘璋将自己罢免以后,心气已灭,早已不再过问家国之事。 唯有昔日刘玄德入蜀之事令之耿耿于怀。 用郑度的话来说“倘若当年刘璋不昏庸,听取自己‘坚壁清野’之策。 如今天下三分之势定无刘玄德之位,当是刘璋、孙权、曹操三家争雄。” 郑度年迈,只在家中安享晚年之时,蜀中却发生如此大事。 几十年未有过之大肆屠戮益州人士之举,令郑度不由担忧起来。 怕刘玄德这“鸠占鹊巢”之政权,趁机杀尽益州人士,怂恿外来之士彻底占了益州。 正当此时,郑度受到益州本地大族、豪强邀请,入成都,为民请愿。 胡思乱想之时,范寂声音在郑度耳边响起: “郑公年近七旬仍这般龙精虎猛,还可远道而来为众人请愿,令贫道佩服、羡慕啊!” 被范寂话语打断思绪,郑度表情泰然,假笑道: “老夫怎能与蜀中清修大能相比? 如今老夫即将入土之人,只想以此残躯为吾益州人士多谋福祉。 不如逍遥公这般洒脱不羁,对蜀中形势不闻不问,只顾潜身修行、侍奉君王。” 二人声音不算大,台下众人不约而同止住议论,竖起耳朵静听二人交谈。 众人对于范寂、郑度二人同样尊重,此事结果如何,全凭二人争论。 无论如何,只要能谈出个令众人安心的结果,大家听谁的倒是无所谓。 台上二人也心知肚明,一上来便是一番明讥暗讽,试图在气势上先压过对方。 范寂与郑度简单试探对方一番后,各自收起谦虚之势,脸色皆是一沉。 范寂向台下众人打个稽首,而后朗声道: “如今汉室颓危,民不聊生,天下又成三分之势。 然曹魏挟天子以令诸侯,后又觊觎汉室江山,谋害献帝企图篡汉。 三国之中,唯吾蜀中乃大汉正统之延续。 当今陛下继承先帝遗志,欲强吾蜀中,兴王师讨伐国贼。 吾等既为益州人士,在大汉朝廷治下,当为天下正统之民。 陛下匡汉之君,怎能对吾等大汉之民罔下屠刀? 若朝廷真有此举,那也无非是识破少数心怀不轨之人心思,证据确凿之下无奈将其惩治。 吾等安分守己之民,既无不轨之心又无谋逆之举,陛下必然不会与吾等为难。 还望诸位莫要人云亦云,枉信传言,失了君臣之义!” 此言出,台下众人皆面面相觑。 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如今天下大势、自己朝廷如何,众人多少都有自己的看法。 方才范寂一番言语,强调蜀中乃天下正统,蜀中之民自然也为正统之民。 陛下既然意在匡扶汉室,自然没理由对自家大汉之民屠刀相向。 之前边郡太守遇刺之事,众人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事情原委以及具体情况,这才怨声载道,担心朝廷早晚对自己不利。 如今范寂明言,陛下无奈屠戮不轨之人,与其余忠臣良民无关。 若大家自诩忠良,便不必如此紧张。 只有误信谗言或是心有不轨之人,才会因此事过于担心。 “嗯,逍遥公言之有理,吾等既无谋逆之心,又无不臣之举,为何要担心朝廷对吾等不利?” “话虽如此,但毕竟前些日血流成河之象历历在目,朝廷若不能令吾等安心,那今后吾等当如何度日?岂不是时常笼罩在此等恐惧之下?” “逍遥公乃吾益州大族出身,身世、才情、气度皆可称一流。 此等大贤都能为朝廷发声,可见此一回多是吾等小题大做了!” 见范寂三言两语几乎将众人说服,郑度气得直吹胡子。 心道隐忍多年,好容易有个报当年之怨的机会,不能就这么让范寂搅了! 哪怕给当今朝廷找点麻烦,让陛下好好发发愁,也算自己没白来啊…… 想到此处,郑度起身来到高台边缘处,先回头撇了范寂一眼,见范寂正微笑扶须等自己发话,郑度冷哼一声,转头高声道: “据我所知,献帝薨逝之前,曾亲自禅位曹丕。 此乃神器更替之举,自那时起,汉室就已名存实亡。 且不说汉室是否被先帝延续,只说先帝入蜀之时,与昔日曹孟德又有何异? 先帝赤壁之战后,与东吴共分荆州,其根基应在彼,亦或者幽州涿郡。 然先帝觊觎吾蜀中富足,假借抗击张鲁之名,带大兵入益州。 随后反戈相向,配合西凉马超攻吾益州。 此等武力夺取,鸠占鹊巢之举,怎可称天下正统? 在吾而言,只不过也是诸如董卓、曹操等辈一般篡逆之人! 既然如此,有其父必有其子。 可怜吾等益州人士,为了先帝妄图一统天下逆天之举,多年来鼎立支持。 如今陛下能磨刀霍霍、屠戮益州士族官员,难道就不能转而将屠刀架在吾等庶民脖颈之上吗?” 郑度言之凿凿,且也有理有据,台下众人闻言又是一阵迟疑。 “若按此来讲,吾等自认为大汉正统,但在魏、吴眼中还真未必。 也许人家也正将吾等视作篡位自立之人…… 再者先帝得国确实不正…… 昔日既然能与宗族兄弟刘璋拔刀相向,吾等庶民岂不是也……”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吾等称之为先帝,那最少吾等是承认自己身份的。 再说历来征战,哪有不流血杀戮的?诸多开国之君,不也是夺了对方之国而立?” “大汉,大汉!高祖刘邦姓刘,先帝刘玄德姓刘,且先帝为献帝皇叔。 献帝罹难,先帝接替侄子延续汉祚倒也合理。 郑公所言在吾看来却是有些强辩了……” 郑度见自己话语并未收到预期反应,心中不悦,向台下众人一拱手,愤恨转身看向范寂。 “哼!逍遥公这般为屠戮吾益州士族之人开脱,莫不是早就把道家傲骨丢了? 如此为当今朝廷卖命,不顾吾益州人士死活,汝好意思自称‘贫道’? 吾才疏智短,还真未见过不顾天下苍生,只为侍奉暴君的道人。” 范寂被郑度一顿数落,不但不急,反而哈哈大笑。 郑度被范寂笑声震的发慌,一脸狐疑,质问道: “怎的,被吾说中心思,自觉无言可辨,只能以笑声掩饰心中焦虑?” 范寂慢慢止住笑声,摇头道: “吾当昔日能提出‘坚壁清野’之人是何等睿智大能,没想到心智还不如孩童沉稳。 汝早就隐居不问政事之人,今番为何忽然接受邀请来代表吾益州人士向朝廷发问? 莫要说什么只为了益州人士安居乐业,此话骗骗无知之人还可,今日在场之人哪有不知汝之心意者? ‘坚壁清野’之策未能实现,汝应当怨恨刘璋才对,为何却对先帝、陛下耿耿于怀? 按汝所言,先帝‘鸠占鹊巢’,那曹丕迫使献帝禅位就不是‘鸠占鹊巢’? 孙策当年屠戮江东士族,就不是无义之举?” “你!我……” “醒醒吧,今番吾益州大族之所以聚集成都,只是大多数人不明真相。 眼见身边益州士族多有被朝廷严惩者,久不参与官场之事者心中着慌罢了。 他们邀请郑公为众人代表,觐见陛下,只是希望了解朝廷态度,确认自己未来而已。 汝却在此信口开河,扰乱民心,意图以公谋私,借题发挥威胁朝廷。 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因为汝对先帝入蜀之事,耿耿于怀?” “是又如何?难道陛下屠戮吾益州官员不是事实嘛?” “那自从先帝入蜀以来,吾等益州人士比之刘焉父子之时,又如何呢?” “自然是好上……” 郑度脱口而出,话到一半,自觉失言,连忙止住言语,定定的看着范寂…… 范寂摆摆手,大笑道: “哈哈哈!好了,郑公,莫要再讨论下去了。 说多了只能令郑公晚节不保。” 台下之人见郑度露怯,知道此番郑度已然败下阵来。 此时有几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豪强代表,同时稽首向范寂道: “吾等久闻逍遥公大名,今番逍遥公言语句句在理,且令吾等感同身受。 此事全赖逍遥公为吾等做主,只要逍遥公话出,吾等定欣然接受。 还望逍遥公代表陛下,将朝廷态度向吾等明言!” 第一百五十五章孙十万旧活新整,邓芝回蜀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霍弋在旁目睹全过程,见逍遥公将事件基本平息,大为振奋。 不等范寂发话,霍弋先一步行至范寂身边,小声道: “陛下有旨,郑度虽气量有限,但可称忠义之士,请逍遥公不要为难。 今日事件,任凭逍遥公替陛下安抚众人,不需有所顾虑。” 言罢将陛下手谕取出,双手捧给范寂。 “此乃陛下手谕,意在为逍遥公之举止言行证明。 请逍遥公收下并善加利用!” 范寂见陛下如此周到得体,且对自己无条件信任,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恭敬接过霍弋递上的圣谕,躬身俯首道: “贫道谢陛下恩典、信任!” 此情此景均被台下之人,包括郑度看在眼中。 大家发现逍遥公恭敬之举,皆疑惑,但转念一想,能令逍遥公如此恭敬,恐怕也只有陛下了。 逍遥公大才、大贤且洒脱不羁之人,竟然能对陛下如此敬服,看来当今陛下确实可称为“明君”。 想到此处,众人对此番唐突来京之举惭愧之至,均躬身静待逍遥公传达陛下圣意。 范寂展开陛下手谕,认真观看,确认陛下意思后,昂首郑重道: “众位,陛下有圣谕在此,其内容是令贫道全权代表朝廷以及陛下发声。 除了将此次误会解除之外,陛下严令贫道不得以公谋私为难任何参与此次事件之人。 陛下如此,吾等益州人士还有何不放心的?” 众人闻言皆羞赧点头称是。 郑度见状,心中也有些懊悔。 心道,也许是自己执念太深,将乱世之中互相攻伐之事当作评判君主德行标准,致使自己对于先帝代刘璋、救蜀中黎民之举耿耿于怀…… 正思虑间,范寂声音在郑度耳边响起。 “郑公,陛下仁德,知道郑公心中有所芥蒂,定然会对此事有所偏见,特令贫道不得为难郑公。 如今贫道见郑公有所思虑,想到郑公应是心有所感。 既然如此,郑公何不放下心中芥蒂,安享晚年?” 郑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气道: “谢逍遥公提点,谢陛下恩典! 老夫这就返回家中,以后再不过问天下之事……” 言罢郑度向台下众人拱手一拜,正色道: “诸位,方才老夫所言多为一时情急,气急败坏之言,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如今陛下继承先帝衣钵,心怀天下、济世匡汉之君。 之前严惩益州官员之事,定是有因有果之举,若无不臣之心,陛下定不会为难任何人。 老夫言尽于此,日后此等抛头露面之事,还请诸公另请他人,告辞!” 不等众人反应,郑度向霍弋、范寂以及台下众人一拜,而后昂首下了高台,向城外而去。 范寂见民心已稳,将此番事件来龙去脉向大家言明。 待众人将悬着的心完全放下之后,范寂还不忘提醒大家,“日后若朝廷有政令使大家不明,可先向自己询问,然后再做决定”。 一切处置妥当,范寂向众人告辞,随霍弋一同回宫向陛下复命。 事件平息,各地大族、豪强,也分别打道回府,成都又恢复之前平静状。 七月初,全国形势趋于平静,期间李世民将朝内外官员职位、数量进行了详细调整。 如今朝内外官员总数降到年初时的一半以下,同时还有一部分职位空缺,待提拔有才德之士补进。 李福由于巧言善辩,嗅觉灵敏,早早将自己责任摘干净。 许多事情已经被李福提前隐瞒、篡改,导致李仁口供到达成都后,已经不能完全对应的上李福之罪,李福算是逃过一死。 看在李福确实也是个人才的份上,李世民将李福贬为庶民,令其子袭其爵位,留在朝中。 王彭、王振父子就没那么敏锐的正政治嗅觉了,直接被判了斩立决,流放三族。 其中好多之前置换到这些人名下的边郡新地,也被朝廷收回,重新赏赐其余有功之臣。 新地的开发以及与蛮夷的友好交流、发展也真正走上正轨。 李世民的第二部计划也基本实现,只差一个时机,引出自己上一世能横扫寰宇的“府兵制”“均田制”新政。 没让李世民等太久,自己得以提出新政的借口就来了…… 汉建兴十三年、东吴嘉和四年、曹魏青龙三年,七月。 李世民正与樊阿在御书房密议杨苒伤情,以及‘开颅之法’具体施行时间。 忽然侍立在外的张嫣兴奋敲门道: “阿斗哥哥,邓大人回来了,似乎还带来了关于吴国的重要消息!” 李世民答应一声,而后小声对樊阿道: “开颅时机就依先生意思,届时先生有何需求只管提,朕绝不迟疑!” 樊阿向陛下抱拳一拜,也压低了声音。 “黄夫人那边已基本痊愈,过些时日杨苒伤情有了结果,在下也就到了向陛下告别之时……” “哎~樊阿先生莫急,此时杨苒伤情未定,谈告辞还为时过早。 时机成熟时,朕自然不敢强留先生!” 言罢,将樊阿送出御书房,与樊阿告辞之后,李世民看向张嫣。 “小妹,辛苦一趟,将伯苗将军请至金银殿。” 张嫣点点头,转身向宫门而去。 “陈忠、黄皓,随朕前往金银殿等待伯苗将军!” 三人一路疾行,不多时就来到金银殿。 刚到金银殿,就见邓芝已经等在殿门外。 李世民眉梢一挑,一边迎上前来参拜的邓芝,一边好奇道: “伯苗怎来得如此之快?朕御书房距此可比宫门近多了!” 邓芝一路舟车劳顿,神情略带疲倦。 努力打起精神,迎着陛下躬身而拜: “臣邓芝奉陛下旨意回使东吴,加强两国同盟。 如今一切进展顺利,吴主因要事,托臣归蜀来见陛下,顺道带来一封吴主孙权亲笔信。” 说着,将一封密函自怀中取出,双手呈上。 张嫣趁着陛下接信、展信的空档,调皮道: “阿斗哥哥以为伯苗将军从何处进的宫?又为何比您快一步到了金银殿?” 说着还不忘指一指背后的北门。 李世民将信展开后,看了看北门,而后朝着张嫣会心一笑。 “原来伯苗来时便已绕至北门等候,怪不得快朕一步! 来大家一同进殿座谈。” 言罢,一边浏览手中密函,一边向金银殿内走去。 刚到金银殿内,李世民就连续叫了三声“好”。 众人不明其意,都一脸疑问的看着陛下。 李世民将密函看完,又是一阵大笑,而后感慨道: “孙权等人还是对淮泗念念不忘啊!之前五攻合肥未果,今番却是又要出兵相争! 不过也好,若如此,朕也就有了合理的借口来引出新政了!” 言罢看向邓芝,笑道: “如今东吴与曹魏再结新仇,恐怕合肥之战不可避免。 信中所言并不详细,还望伯苗将此事细细道来。” 说着,示意邓芝入席座谈,自己也行至上首位跪坐。 邓芝待陛下坐定后,快步入席跪坐,略微调整后,正色道: “今年春天,孙权派人在江北屯田,意在增加秋天收获,以充军资。 然疏于防范,遭曹魏扬州都督满宠突袭。 其江北屯田大营十数处,农田无数,皆毁于一旦。 屯田军更是损失惨重,孙权暴怒,召集百官议事,商议如何反制曹魏。 此时,辽东公孙渊遣使臣求见,有意投奔东吴,受封吴国燕王、领辽东太守。” “伯苗且慢! 据我所知,建兴十一年时,公孙渊才杀了吴使示好曹魏,如今怎的又要投奔东吴? 莫非辽东局势有变,又或者东吴之前向辽东许了什么好处?” 李世民听到“辽东公孙渊”几个字,当即警醒起来。 此时辽东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自己还需要三年后公孙渊反魏自立,引诱司马懿去攻。 但转念一想,似乎历史上这几年公孙渊与东吴确实往来频繁。 名面上公孙渊臣服曹魏,实际上也在审时度势,时常与东吴私通。 邓芝见陛下迟疑,赶忙解释道: “此事详细原委臣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曹魏已对公孙渊有了想法。 公孙渊暗投孙权,多半也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况且孙权早就有意打通东吴与辽东的海上商路,与辽东往来贸易。 如今在满宠突袭东吴江北屯田军的当口,公孙渊又前来示好,正合了孙权的心意。 商议许久,孙权决定再次出兵合肥、广陵,也是向公孙渊展现决心和实力,也是为了趁机报复满宠突袭之举。” “怪不得这么急着让伯苗回蜀,看来此番孙权是铁了心要与曹魏碰一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毌丘俭调任幽州,糜威送信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邓芝不置可否。 “此番孙权封公孙渊大司马、东吴辽东太守、领青州刺史。 意在将公孙渊稳住,令其时常在辽东牵制曹魏。 同时孙权也准备了大量赏赐之物以及商品,计划沿海北上,与辽东通商。” 略微一顿后,邓芝继续道: “臣回归之前,孙权曾询问臣,魏兴、新城二郡也就是汉中下辖西城、上庸一带,应属蜀吴哪方遥领。 虽说先帝在时,魏兴、新城二郡已被曹操划归荆州。 但臣以为此二郡本就是汉中下辖领土居多,也可算作汉中郡领地。 于是臣向孙权表明心意,遵循之前两国共治之策,魏兴、新城应归吾大汉遥领。 孙权破天荒的未曾反驳,似乎臣之想法正合他意。 接着便询问臣,若相邀陛下一同攻魏,陛下可敢应邀东出永安,攻取新城、魏兴等地,以响应东吴伐魏。 吾想到昔日丞相北伐时,数度邀请孙权配合出兵牵制曹魏,孙权皆应邀,便未拒绝孙权。 为了吾大汉以及陛下声誉,臣越暨向孙权表明,陛下愿出兵攻打魏兴、新城,响应吴国伐魏。” “伯苗所言极是!此举不但甚合朕意,并且对朝廷来说,还有重大意义!” 邓芝本以为陛下会为难,没成想陛下如此爽快答应。 自己来前答应孙权定能劝服陛下,孙权才将书信交与自己,放心准备西征之事。 陛下如此,自己准备的一大套说辞却是无用武之地了。 想到此处,略感意外的邓芝,不由疑问道: “臣之前笃定陛下必然答应此举,才敢向孙权夸下海口。 如今劝谏之言一句未说,陛下便果断答应,着实令臣有些纳闷。 还请陛下为臣解惑。” “哈哈哈!伯苗,这就是汝不了解朕了。 此前朕对汝等心腹之人多次提起新政之事,其中便有一项与战事有关。 如今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朕正确个合适的契机与借口提起此事。 今番孙权相约攻魏,正是给了朕一个机会。 朕决议应下此约,不过只是出兵佯攻,见势不对立即撤军。 只要咱们大军一动,曹魏荆州之兵必然也动。 这样便可减轻东线孙权压力。 同时朕也可以将世袭兵、郡兵派去战场亮亮相,只要他们缺点显现,便可收兵。 届时以此为借口,提出并推行朕的新兵制,便成为势在必行之举。 再令此番被推荐的几位良才带兵历练一番,回归之后好提拔他们到重要岗位。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朕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 既然如此,那臣即刻令随行而来的吴使回去禀报。 其沿水路顺流而下,日夜兼程之下,不出一月便能将消息送到。 届时吾大汉军队,也差不多准备妥当,两相配合之下,希望东吴能有所建树。” “好,事不宜迟,伯苗受累,先去处置此事,过后再回府好好休整。 明日早朝之时,朕便向众臣宣布此事。” 邓芝领命而去。 见邓芝走远,张嫣两眼一转,嬉笑道: “阿斗哥哥此举不可谓不刁钻啊! 应着孙权邀约,却顺带行自己之事。 此番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因此遭殃了!” “这话说的,好像朕多么阴险狡诈似的。 既然孙权对合肥念念不忘,如今曹魏又挑衅在先。 朕肯定要给足盟友面子,出兵声援孙权。 至于那些郡兵、世袭兵,早晚是要被淘汰的。 今次正好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就当淘汰他们之前,让他们最后露一回脸吧。” 两人正谈论间,门口侍卫来报。 “启禀陛下,糜威大人下辖鸿胪卫有急事奏!” “哦?刚将伯苗之事处置,糜威又派人前来。 快让他进来汇报!” 不多时,一名庶民装扮的鸿胪卫,风尘仆仆出现在金银殿中。 李世民打断正在施礼的鸿胪卫,急切问道: “所言之事,是否与辽东有关?” 那鸿胪卫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立刻答道: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 吾等跟随糜威将军,潜伏魏境,打探敌情。 前些日发现魏国境内大面积换防,多方打探之下,发现确实与辽东有关。” 见确实与辽东有关,李世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辽东局势的历史资料。 苦思良久,李世民终于想起,历史上辽东公孙渊自立前确实一度与曹魏关系紧张。 甚至到了曹魏欲主动出兵剿灭之的地步。 有了这条信息,李世民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将具体情况细细道来,朕要好好斟酌一番。” 那鸿胪卫答应一声,而后将糜威亲笔书信双手呈上。 “陛下,此信乃糜大人亲笔所书,小人待会所言信中均有提及。” 李世民点点头,和声道: “书信待会再看不迟,朕需要随时打断汝发问,汝莫要慌张,将事情一一道来。” 鸿胪卫拜过陛下,而后正色道: “回陛下,前些日魏国境内荆豫都督赵俨调任,夏侯尚从弟夏侯儒接替之。 年前就调回洛阳的前荆州刺史毌丘俭也离京率部曲北上。 见此大面积调动,吾等在糜大人调配下,暗中调查。 最终确定,毌丘俭年前上书曹叡,欲前往幽州剿灭公孙渊。 曹叡应允,遂调夏侯渊子夏侯威接任荆州刺史,将毌丘俭调回洛阳待命。 前些日毌丘俭正式调任幽州刺史,总揽辽东事宜。 为防止东吴趁机捣乱,调赵俨都督豫州军事,时刻配合扬州都督满宠防御吴国。 由于事关荆州人事变动,辽东局势又间接影响吴魏关系,糜威大人不敢怠慢,特命吾等前来汇报。 此时糜威大人仍在魏国境内时刻关注其各处动向。” “这么说来,曹魏如今在荆州只剩夏侯家兄弟俩管事?其余对吾等更有威胁之人,皆调往东线、北线对应辽东、吴国?” “回陛下,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曹魏荆州一线如今弱于东、北两线。” “可知如今荆州有何大将,魏兴、新城太守又是何人?” 鸿胪卫闻言挠挠头,为难道: “小人只知道申仪现为魏兴太守,新城太守乃昔日孟达部将李辅。 其余荆州守将却是无从得知。” “雍凉一代现在局势如何?” “回陛下,年初雍凉都督司马懿留职回京,被封为太尉。 至今为止,曹魏雍凉、关中都督皆空缺,雍凉军事由郭淮、徐邈共治。” 了解完魏国境内的人员调动,李世民不禁一笑。 看来前些日在夏侯霸面前露怯的效果显著啊,按说司马懿之后,赵俨暂时督雍凉军事,直到几年后夏侯玄上位。 如今曹叡怕是真的以为自己仍是传言中的“庸主”,加上蜀中羸弱、丞相薨逝,魏国果然将注意力转向辽东以及东吴。 既然如此,自己一定好好利用孙权征合肥的机会,在曹魏面前再次露怯,让曹魏更加放松对蜀汉的防备。 几年后,司马懿离开洛阳率军征讨辽东之时,就是自己第一次北伐最佳时机! “糜威与汝等鸿胪卫此次消息传递及时且详细,对于朝廷来说十分重要。 在成都休整几日,之后继续返回魏境探查敌情。 临行之时,记得带上朕的回书以及对汝等的赏赐。” “谢陛下恩典!” 将糜威送回的情报了解清楚后,李世民屏退旁人,只留黄皓、张嫣、陈忠三人在侧。 趁着连续两道好消息带来的喜悦,与三人闲聊起来。 “目前魏、吴情报均至,汝三人也都听的仔细,依汝等之见,明日早朝之时,朕当如何向朝臣宣布此事?” 听到陛下发问,三人也都来了兴致。 黄皓见张嫣还在思考,并未开口,也不敢抢在张嫣之前发话,只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自己早就想好的建议。 陈忠不管那么多,只要陛下发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见另外二人沉思,陈忠转身向陛下一拱手。 “启禀陛下,末将以为,此役吾等为辅,不必过于兴师动众。 战事起,兵马钱粮同时开始消耗,为了佯攻造声势,派一支偏师出永安即可。” “嗯,朕也有此想法,不过明日若这样启口,怕是不能引起诸公重视。” 张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附和自己心意的办法,生气的摇摇头,不耐烦道: “阿斗哥哥这么聪明的人,怎的每次都要先问我们三人? 吾与陈忠不过您身边护卫,率队冲杀还行,这种与朝堂诸公斗智之事却并非吾等所长……” 黄皓见张嫣不再言语,赶忙接过话头。 “陛下,奴婢斗胆,想猜一猜陛下心思,不知陛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出兵伐魏,声援东吴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张嫣一看见黄皓这幅揣摩圣意、欲言又止的贱样子就来气。 不等黄皓话说完,张嫣指着黄皓鼻子就骂。 “你个死阉人,平日里侍奉陛下时没见汝这般活泛,一到揣摩圣意提建议之时,汝就蹦达起来。 什么斗胆不斗胆,有话就说,说对了阿斗哥哥有赏,说不对领死就好。 省得整日在吾眼前晃来晃去,看的人心烦!” “小妹不必如此,朕不过想与汝等亲近之人闲聊几句。 与你们聊,比在朝堂之上和那些老家伙斗智要轻松许多。 黄皓既然有想法,但说无妨。” 张嫣白了黄皓一眼,而后负气转过脸去不再看陛下。 黄皓尴尬一笑,恭敬道: “张二小姐性情中人,怕是方才未能出言替陛下分忧,心中烦闷。 也怪奴婢多嘴,非要此时接过话头向陛下献策,是奴婢该骂!” 言罢,黄皓转向陛下,躬身道: “陛下之前与邓大人对话,已经大致表明心意。 此番魏、吴、辽东三方博弈正巧给了咱们可乘之机。 陛下所想无非利用此次事件将新政引出。 在奴婢看来,若只以弱兵、无经验之将前去应对此次事件,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况且陛下新政对于蜀中各派士族大家之打击是巨大的,朝堂诸公怕是没几个人能轻易忽略新政对他们的影响。 奴婢以为,陛下在朝堂之上还需循序渐进,让诸公自己推荐或是真心接受陛下此番出征人选、军队。 这样一旦有了结果,诸公为了自己颜面,不得已之下,也必须赞成陛下实施新政之举。” “嗯,有点意思。 朕若直接将想法道出,并且独自安排此次出征之事,到最后不论什么结果,诸公定然不能尽服。 毕竟出征之事是朕一手策划,倘若引着他们出谋划策,最后朕再折中一下,不动声色按着自己想法安排,日后确实会方便许多。” 李世民最关心的问题还是新政应该在什么时机推行,以及辽东公孙渊自立事件是否按照历史进程发生。 若是辽东事件提前发生或者与历史情况大有偏差,那自己将陷入完全的被动。 蜀中目前在册民户就那百十万人,十万军队已是极限。 同时世兵制影响下,大部分常备军队素质、战力皆达不到自己的预期。 尤其是世兵制军户不入民籍,父死子继,地位相对低下。 这种制度免不了掺杂一批‘老弱病残’,同时地位低下导致兵卒士气难以提升,好多人都是为了“军户”之名勉强混在军伍之中。 以这样的兵士为基础,哪怕西凉铁骑再勇猛、无当飞军再强大,也不可能在长期大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丞相培养的部分特殊精锐总有消耗殆尽之时,兵役如此之重,募兵又无处可募。 若要强军北伐,必须令蛮夷之民入籍、世家大族交出部分私藏人口。 根据自己推断,蜀中包括蛮夷在内,明里暗里的人口相加,不会低于四百万之数。 此番一定要小心谨慎,尽量让群臣自己提出派谁、用那些兵。 到时他们自己建议的人员与兵马在边境露怯,那就怪不得自己不看好原有兵制了…… 拿定主意,李世民令黄皓连夜去通知邓芝,莫要将今日之言告诉他人。 辗转一夜,终于熬到翌日清晨。 李世民将自己一夜所想简单梳理一下,而后用了早膳,带着黄皓等人一同去了勤政殿。 众大臣跪拜之后,不等黄皓“有事启奏”的话音落,邓芝便快速出了班列。 “启禀陛下,臣邓芝昨日访吴归来,有要事启奏!” 众人上朝之前,见邓芝也在等候上朝的人群中,便大致猜到吴国有情况。 一通询问之下,大家也将孙权欲相邀伐魏之事了解个差不多。 邓芝此言出,大家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有着急讨论。 众人都静静的看着陛下,等待陛下了解情况后如何表态。 李世民心中也早就有了计较,此番与上次雍凉之事不同。 上次算急情,自然派就近的精锐去处置,因为没时间商讨计划。 这次算是吴国将问题抛了出来,供大家商讨出最佳解决办法,而后执行。 见众人静听,李世民微微一笑,抬手道: “伯苗将军平身,将吴国消息一一道来。” 邓芝将昨日汇报给陛下的情况,在朝堂之上又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表明“自己已经越阶答应孙权出兵”的意思。 众人将整个情况详细了解之后,终于还是压不住心中疑惑,相互讨论起来。 “真是多事之秋啊,丞相走了不到一年,咱们蜀中光是大战就两次。 平叛剿匪就不说了,那是为了稳定后方。 前些日为了一个小小氐王,陛下甚至派出仅有的一支西凉铁骑参战。 今次东吴又来邀请伐魏,不知陛下又当如何处置……” “昔日丞相北伐之时,数次相邀,孙权无不响应。 如今形势反转,换做东吴前来邀请吾等伐魏。 此时虽不宜大动干戈,但于情于理,又都不能驳了孙权面子。 要我说啊,陛下随便派支偏师过去壮壮声势就好,没必要精锐尽出。” “要说起来,既然出兵之事不可避免,倒不如趁机推荐身边有才能之人前去历练。 反正也是辅助东吴牵制魏军,想必也不会有多大风险,正合适历练。” 李世民仔细分辨堂下众人心意,发现大多数人对于是否出兵倒是无所谓。 大家最担心的还是此番出兵能否顺便为自己派系历练人才。 按惯例等众人讨论基本停止,李世民轻轻敲下龙案,正色道: “此番东吴相邀,朕实在找不到合适理由拒绝。 想必诸公也想到此一节了,毕竟东吴数次配合在前,不论其真意如何,最少是应约举兵了。 就是否出兵一事,诸公还有异意否?” 堂下诸公皆沉默。 许久,不见出列发话之人,李世民点头道: “那就是大家都赞成出兵声援东吴。 既然出兵,那出兵多少,何人为帅又遣何人随军,这一系列问题也当诸公共同商讨。 就以上问题而言,诸公有何看法?” 蒋琬见陛下先发问,而不是如之前那般先把计划拿出来,再让大家商议,知道陛下一定有什么目的。 此时大多数人与蒋琬想法差不多,都觉得陛下不为众人设限,直接让大家先发表意见,绝对不简单。 这一迟疑,朝堂之上登时一片沉寂,众人皆默默思虑不敢率先发话。 正当此时,吴懿见众人沉默,怕陛下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出列。 “陛下,臣有事奏!” 李世民见吴懿一脸尴尬之象,目光不住在殿内扫来扫去,想到吴懿应当是怕冷场,无奈出列。 “吴将军,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即使未有成型之想法,先把讨论的方向定下也可。” 吴懿闻言,不由一愣。 陛下前半句话算是套话,就是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暂时恕自己无罪。 但这后半句话,似乎有所指啊。 “未成型之想法”“讨论方向”,陛下这么说什么要暗示自己什么? 吴懿正踌躇间,蒋琬却早已将陛下言外之意参透。 但碍于吴懿还未发言表态,自己不好直接出列打断,蒋琬不由焦急起来。 吴懿在武将班列第二位,第一位乃魏延之位,魏延不在朝中时则空出第一位。 对过与吴懿对应的正好是蒋琬,蒋琬录尚书令事,实际上就是文官之首,又有大将军职位,两位相加算百官之首。 只不过丞相诸葛亮已经离世,丞相位空缺,文官首位也是虚设的。 情急之下,蒋琬顾不得形象,对着站在自己平行位置大殿正中的吴懿不住使眼色。 吴懿思虑间偶然看到蒋琬有异动,下意识转头看了蒋琬一眼。 此时蒋琬正给自己比嘴型。 吴懿仔细分辨,这才看出蒋琬嘴型比画的是“新政”二字! “哦!”吴懿恍然大悟。 心道,今番定然令陛下如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军中有猛将柳隐可攻上庸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吴懿得到蒋琬提醒,想起陛下自丞相薨逝以来,一直时常提起的新政。 之前陛下也曾多次与自己等心腹详谈,表达过希望改变兵制的想法。 如今东吴相邀共同伐魏,自己朝廷算是辅助牵制,自然不需精锐尽出。 即便精锐尽出,蜀中那三两万精兵,也经不起几次折腾。 方才陛下让自己“定下大方向”看来是有意在此次出兵事宜上做文章。 再往深层想,陛下曾言新政必然受到士族豪强抵制。 如果陛下无端提出改变兵制的新政,怕是更难令众人信服,以至无法施行下去。 要是蜀中原有士兵不足以达成强军北伐之愿呢? 届时兵制改革不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此处,吴懿心中稍定,略微组织语言,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既然是配合东吴伐魏,那重点应当在‘配合’二字之上。 出兵之时,应尽量减少钱粮消耗,甚至保存本就稀少的精兵强将。 今日朝会讨论方向,应当在如何令一偏师配合一员猛将,震慑魏国西南边境上。” “嗯,吴将军言之有理,此方向倒是符合吾大汉利益。 其余诸公是否有其他意见?” 何宗在班列中观察许久,发现蒋琬方才行为怪异,吴懿发表意见之前也迟疑许久。 再想想方才吴懿所言,何宗突然也明白了什么。 看了看不远处的杜琼,发现杜琼也正转头看身后益州朝臣。 两人目光相交,杜琼看出何宗有附和吴懿的意思,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何宗会意,正要出列发话,杜琼又给何宗使了个眼色。 见杜琼口中不住默念一个名字,眼睛还一直瞟向末席柳伸处。 何宗一联想,顿时明白了杜琼的意思。 向杜琼再次点头示意后,何宗稳步跨出班列,稽首道: “启奏陛下,吴将军之话,臣附议。 另外,吴将军提到此番需派出一员猛将。 臣以为陛下麾下战将如云,且皆在军中有威名,此番偏师之战倒是不需他们出面。 况且诸多战将几乎分散在蜀中各地要冲,为此等小事不值得令他们奔波。 臣愿为陛下举荐一员猛将,可为陛下分忧。” “既然是何鸿胪推荐,朕当静听。” 得了陛下准许,何宗轻咳一声,恭敬道: “前些日陛下曾令吾等推荐朝中有资历之良才,当时杜太常提到与柳伸齐名之人有二。 除了杜太常之子杜祯外,还有一人名为柳隐,乃当世之猛将。 现为军中牙门将,素有贤名且勇武不亚于平北将军马岱、永安都督陈到等成名已久老将。 此番陛下出兵攻上庸,可令柳隐为先锋,曹魏守将若见此人,必然如临大敌。 如此一来,陛下佯攻牵制曹魏之策,必定马到成功!” “何大人此言甚合朕意,柳隐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柳隐就在成都外军营之中,陛下要当即召见?” “早朝过后,令柳隐前往御书房觐见,朕要亲自向柳隐下令。” 何宗意见被采纳,众人发现陛下似乎对派谁却持宽松态度,一时间也都动起了心思。 蒋琬、吴懿见益州诸公已经有人被陛下选中,也不甘落后,赶忙争先推荐自己派系之人。 此时大家皆以为陛下对出兵佯攻上庸之事,并不是分重视。 不重视才会任由群臣发表意见、推荐出征人选。 这种无甚危险的佯攻,说白了就是将士捞取功勋的最佳时机。 蒋琬嘴快,先一步出列向陛下道: “既然陛下有意令吾等推荐贤臣良将率领偏师佯攻上庸,臣不才,也愿为陛下推荐可用之人。” 李世民知道三派必定谁也不肯落后,蒋琬见自己答应了柳隐出征,必然不肯落后。 况且今日自己主旨是将选派兵将之权交到诸公手中,最后这支“偏师”由谁来带倒是无所谓。 实际上吴懿方才将大方向定为“猛将引一支偏师”之时,今日自己想法就已实现。 可怜诸公重点皆放在“猛将”身上,而忽略了“偏师”之说。 待会只需顺势令诸公决定调取哪郡“偏师”便可将此事彻底办成。 “嗯,朕自然愿闻公琰高见!” 蒋琬观察陛下言行,发现确实如自己猜想那般,陛下主要是为了令“偏师”出击,并不怎么担心何人带队。 看来此番陛下欲令蜀中兵制弊端显现,好借题发挥,理所当然施行新政。 实际上推荐之人只是陛下顺带提拔一些不得志的贤才罢了。 “方才何大人曾提到前些日举贤任能之事,正巧臣所推荐之人,也是那日所提到之人。 中典军胡济久经战阵,且长期跟随丞相北伐,此番佯攻上庸当可为三军主帅,为陛下分忧。” “此人朕多有耳闻,前些日也曾答应酌情提拔之。 正巧胡济善于领兵、调度之事,可为三军主帅。” 不等陛下话音落,吴懿赶忙出列,急切道: “陛下可不要厚此薄彼,吾等东洲人士也不乏善谋略、战阵之人。 如今荆州、益州诸公争先,皆推荐了猛将。 臣以为此事关键在于谋,如何能令魏军误认为吾等要死磕上庸,才是此番行动成功关键。 既然都从前几日推荐之人中挑选,那臣也一样。 臣推荐选曹郎陈祗,此人才学出众,又乃许司徒外孙。 行军主簿一职,非他莫属!” “朕以为陈祗可胜任!” 三家都有了自己推荐的人选,众朝臣也觉得差不多了,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开始猜测陛下会如何利用这些人来谋划此次行动。 李世民在脑中盘衡片刻,发现还少个参军。 见众臣都没了再推荐人选的意思,李世民目光扫过堂下众人,试图找到合适的参军人选。 片刻,李世民眼前一亮,兴奋道: “大军主帅、先锋、主簿皆已齐备,如今还差随行参军一名。 朕观诸公皆无再度推荐人选之意,不如这参军就由朕亲自指定吧!” 略微一顿,李世民目光落在督军从事王离身上。 “王离曾受丞相擢拔,才思敏捷、处事公正,正是参军所需人选。 此役,王离暂代参军一职,辅助胡济佯攻上庸!” 见众人并无异议,李世民继续道: “将有了,兵又从何而来?” 早就领会陛下意思的吴懿,见到又有可以表现的机会,刚忙接过陛下话头。 “启禀陛下,今日大方向所定,当以胡济、柳隐等领一偏师,虚张声势威逼曹魏新城、魏兴二郡,作佯攻上庸状。 既然是偏师,那不如就地取材,令巴中三郡各出郡兵两千,再辅以汉中屯田之兵数千、永安都督麾下北伐世兵数千,凑成万余大军出鱼复、永安、汉丰,三路共进威逼曹魏。 如此一来,既能快速调集军马,又能减少行军消耗。 不知陛下认为可行否?” 吴懿所提之策,按照益州诸公的心思来讲,是最合适的。 毕竟郡兵、屯田兵、北伐兵大多为益州本地兵。 柳隐、王离又皆为益州士族,如此安排更方便二人指挥军队、抢夺功劳。 荆州诸公则是无所谓,反正除了昔日先帝帐下白毦兵,如今益州所有军队之中,几乎没有荆州兵。 东州诸公自然是希望自己麾下东州兵出战,不过自家领袖吴懿亲自提出的方略,众人又不好反驳。 这种人各怀心思,皆看向陛下。 李世民闻言,觉得吴懿真不愧为东州诸公表率、魏延之后武将之首。 此番调度,合情合理,还如了自己的心意。 “看来诸公对于吴将军之言皆持默认态度,既然如此,朕就不再折腾了。 不过依吴将军所言,几处相加不过万余人马,朕担心魏国不肯就范。 这样吧,在此基础上,再派五千禁军随行,争取凑够两万大军,诈称五万。 即日起前往鱼复集结,而后由胡济等自行决定如何分兵、虚张声势。 切记,不可恋战,只做佯攻。 一旦魏军倾巢出动前来围剿,立刻退回蜀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魏延抗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出征事宜商议妥当,李世民再次询问诸公有无异议。 见堂下诸公皆沉默,李世民点头道: “大事一定,诸公当同心协力,助朝廷完成此次‘伐魏之约’! 邓芝留京休整几日,随胡济等人一同出发,转道返回东吴,继续在两国间来往。” 邓芝躬身领命。 “朕决议,迁胡济前将军号,领新城太守,率军配合东吴佯攻上庸。 柳隐加封骑都尉、领魏兴太守,此战为先锋大将。 陈祗为行军主簿、王离为参军,此役过后,再论功行赏。” 董允见陛下有旨意,赶忙接过记录官手中笔,亲自为陛下拟写圣旨。 李世民待董允将第一道圣旨记录完毕,正色道: “此役重在为东吴造声势,为避免我军过多损伤,朕另有安排。 令汉中都督魏延,留马岱守汉中,监视雍凉魏军动向。 魏延本人随马承、刘林率西凉骑兵两千、都护府守卫军一千,埋伏于上庸附近两国边境。 若事成,众人安全退回,则不需露面。 若事败或前军涉险,魏延当领军接应或代替前军行佯攻诈败之举,引诱魏军大兵集结。 此令当发800里加急快马与调动屯田军之令一同发送汉中魏延处。 魏延可依令调整战略战术,旨在完成此此佯攻计划。” 一切安排妥当,李世民签发了调兵文书印信,交到胡济手上,令其少做休整早日出发。 堂下众臣见陛下圣旨下,自己也无甚异议,皆识趣的领旨谢恩。 黄皓也同时宣布“退朝”。 一通折腾下来,李世民终于如愿以偿。 此番不但可检验郡兵、世袭兵、屯田兵,甚至自己还特意派遣禁军参战。 这一趟下来,蜀中现有常备兵,其优劣将展现无遗,届时自己改兵制之事也顺理成章。 一下朝,李世民直奔御书房,等待柳隐前来觐见。 于路,李世民还不忘提醒黄皓,将自己对蒋琬、吴懿等人今日表现记上一功,好在此次事件结束之后,论功行赏。 至御书房,没等太久,柳隐便随着何宗匆匆赶来。 历史上柳隐确实在史书留名,并且还是忠君辅汉的猛将,尤其蜀汉后期,更是姜维北伐队伍中不可或缺的大将。 刚见柳隐之时,李世民甚至还有些意外。 本以为在蜀汉后期活跃之人,此时只是一个而立之年左右的人。 没想到的是,柳隐此时已经须发花白,早过了不惑之年。 了解、鼓励一番之后,李世民屏退了柳隐、何宗。 眼看自己刚到之时定下的计划一步步实现,李世民感慨万千。 别看自己上一世那般叱咤风云,但若无一定国力,以及自己秦王时期攒下的忠臣良将家底,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快速将大唐打造成当世强国。 如今蜀汉基本盘太弱,根本支撑不起自己的宏图大志,只能靠自己在历史的桎梏中逆风而行,一点点打破枷锁。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之时,自己定要先趁机攻取雍凉,控制西域中原通路。 而后东联柯比能,自己最喜欢了解的鲜卑族。 进而兵锋直抵长安,以益州、雍州、凉州三州之地为根基,与曹魏争锋。 时间一闪而过,很快来到汉建兴十三年夏末,魏延此时也已收到陛下旨意。 正值三伏天气,魏延与马岱二人赤着上身,正在官署门外树下乘凉。 刚要借着微风小寐片刻,忽然门外马蹄声起,须臾一声骏马嘶鸣,衙署之外跑来一名守卫。 “启禀将军,成都急令!” 魏延与马岱二人同时惊起,心道平日里陛下对吾等最为放心,不到有战事之时,几乎不会传急令。 今日送信之人马蹄声之急切,当时八百里加急快报。 莫非有战事? 想到此处,二人皆兴奋。 尤其魏延,更是喜上眉梢。 “快请信使来报!” 守卫不敢怠慢,当即转身去请信使。 须臾,信使双手捧着一份圣谕而来。 “魏延将军,陛下有旨,请将军等接旨!” 魏延、马岱以及身边亲卫、侍者闻言,赶忙停下手头工作,就地下跪领旨。 “臣魏延、马岱等,恭迎陛下圣旨!” 信使将圣旨展开,清清嗓子,高声道: “汉中都督魏延接旨,东吴遣使约吾大汉共同伐魏。 朕已答应并将诸事安排妥当。 今令魏延率马承、刘林以及马家本部西凉铁骑两千人、都护府精兵一千人前往边境接应佯攻上庸之朝廷大军。 此役若事成,魏延将军则不需出战。 反之,魏延将军当亲率精兵佯攻诈败,引诱魏军集结。 另附朕亲笔书信一封,魏延、马岱二位将军亲启。” 魏延听到旨意,面上一凝,而后极不情愿的领了旨。 待信使走后,魏延将马岱招至书房之内,两人密谈起来。 刚一进门,魏延将手中蒲扇往案上一甩,负气道: “诈败诈败!又是诈败! 昔日先帝在时,时常令吾冲锋在前,又安心将汉中交于吾手。 那才叫个痛快,彼时吾何曾受过一点窝囊气? 先帝走后,丞相虽多有器重爱护,但冲阵争先时却放着吾这般当世顶流猛将不用,次次北伐都令吾诱敌诈败,简直暴殄天物! 本以为陛下了解吾之心意,没成想,到头来还是如丞相一般,只令吾断后接应、佯攻诈败! 岂不令人寒心?” 马岱见魏延意见如此之大,又恢复从前那般口中狂言尽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文长慎言!陛下英明之君,此举定有其深意。 吾等只需依旨办事即可,怎能这般妄加议论?” “老夫眼看年过花甲,此生夙愿又未了,怎能心平气和接受这般荒唐指令? 倘若陛下心痛吾,大可将吾调回成都,在宫中养老。 既然陛下还放心让吾统领汉中防务,那就是陛下还认为老夫有用。 但老夫却不想陛下将吾这一身本事,浪费在佯攻诈败这等不痛不痒之事身上! 倒不如直接下令让吾率军出子午谷奇袭长安呢! 即便事败身死,也对得起先帝知遇之恩了!” 马岱见魏延越说越邪乎,赶忙将门窗关严。 “您可别再发牢骚了,抗旨不尊等同欺君,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加上将军方才多次出言不逊,这要是传到有心之人耳中,将军别说夙愿了,恐怕连佯攻诈败的机会都没了!” “唉!真是晦气!自从先帝走后,老子没一天过得顺心!” 一边说着,魏延打开了陛下所附书信。 “陛下也是,怕是知道吾等看了圣旨以后要跳脚,还专程给封书信来安慰吾等……” “嗯?” “哎呀!差点错怪陛下啊!” 魏延看过书信之后,简直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了。 马岱见魏延转变如此之大,好奇的接过书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 “魏、马二位将军亲启。 朕之旨意二位可做参考,但其目的必须达到。 至于何人领兵接应、佯攻,又留何人守汉中,自由二位依情况定夺! 只望二位将军一切量力而为,若事不可行,不许逞强! 此番出兵便是给了孙权莫大的面子,其余诸事不需吾等挂怀。” 看完此信,马岱不由浑身一震。 感动是肯定的,但更重要的是,马岱已经开始担心那个“佯攻诈败”之人会不会变成自己。 正当马岱恍惚之时,魏延一改刚才愤恨之状,换了一副笑脸。 “马将军……” 不等魏延发话,马岱立刻打断了魏延。 “将军请自重!吾认为还是以陛下圣旨内容为准……” “哈哈哈!方才劝老夫之时,马将军可不是这副模样啊! 怎的,事情有可能轮到自己头上,将军也不乐意了?” 不等马岱回话,魏延煞有介事地拍拍马岱肩膀。 “陛下准许吾等依照情况便宜行事,本都督认为留守汉中防范雍凉魏军事关重大,恐怕马将军难以胜任,还是由本都督留守。 本都督将令,着平北将军马岱,率领都护府都尉马承、副都尉刘林,南下汉丰,配合朝廷大军行事! 如有抗令者,军法处置!” 第一百六十章联合攻魏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马岱早就想到魏延会用此法来逼迫自己,见魏延真的如此,马岱幽怨的看着魏延。 “唉!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末将领命……” 魏延见马岱领命,安慰道: “陛下对于西凉马家麾下铁骑十分倚重,如今又明令以两千西凉骑兵为主,执行此次任务。 老夫虽说名义上为武将之首,但若论起指挥西凉骑兵,还是马将军更为合适。 此番出征,几乎无甚难度,马将军正应趁此机会为陛下分忧,日后好令西凉马家在朝中地位更上一层楼。 老夫快要入土之人,又无甚需要提拔的族人,就不和马将军争了。” 马岱无奈,笑着向魏延一拱手。 “多谢魏将军提点,此事末将就应下了。” “嗯,事不宜迟,马将军这就遣人去武都召集本部西凉骑兵。 吾当按陛下信中指示,挑选五千老弱屯田兵,先一步交到胡济将军手上。” “要说陛下这安排也是奇怪,汉中守军何止两三万人。 不说那部分丞相编练的精锐,单说屯田世兵就有近两万。 多的是年轻力壮之兵,为何陛下偏要吾等挑些‘老弱病残’?” 魏延展开陛下书信,将后边调配士兵的那段话反复阅读、揣摩。 良久,魏延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 扶须看着马岱,意味深长道: “吾等追随先帝遗志、完成北伐夙愿之日,怕是不远了。 看来陛下已经基本将朝内外反对势力降服。 下一步恐怕要对兵制下手了……” 经魏延这么一提醒,马岱似乎也想通了一些问题。 “仔细想来,陛下年初所言‘计划’怕是已经顺利完成了。 倘若如此,吾此番接应胡济等人之时,是不是尽量不参与为妙?” “只要不是生死攸关,马将军确实不需出面。 陛下已然在信中暗示吾等,其意在于‘检验旧制之兵’而非‘佯攻诈败’。 到时马将军只管保证大军不受额外损失即可,其余当临机应变。” 二人商量已定,马岱派心腹前往武都调取西凉骑兵,自己则是率领魏延挑选的五千“老弱”之兵一路向东南而行。 与此同时,陈到也收到陛下书信。 信中关于调兵之事,与魏延看到的差不多。 陈到见陛下大有对兵卒“更新换代”之意,想到此役过后,陛下怕是又要有大动作。 捋清陛下心意之后,陈到也如魏延那般,在去年分配给自己的北伐世兵中挑选三千“老弱”,由心腹率领北上鱼复,交与胡济。 三郡郡守只收到了陛下调兵之令,并未规定派出何等士兵。 但郡兵大部分为募兵、世袭兵或是士族提供的私兵,平常基本不参与战事,训练水平根据郡县守将能力不同也参差不齐。 即便郡守有意挑选优质士兵,为自己长脸,但碍于兵源基础太差,效果比魏延、陈到挑选“老弱”也好不到哪去。 此番朝廷共聚集一万九千大军,除了五千禁军还算说得过去,其余兵马皆战力堪忧。 八月初,马岱与追赶而来的西凉骑兵会师,一路将五千屯田兵送至鱼复县胡济临时驻地。 交接兵马之后,马岱北上汉丰,在那等候正在赶来的马承、刘林,顺便作为接应部队,留守汉丰。 胡济等人集结鱼复之后,看着麾下近两万大军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离身为参军,见众人愁眉不展,心思一动,献策道: “众位,吾等奉命佯攻东三郡,按陛下意思,当三路并进,同时出现在新城、上庸、西城三地。 如今兵马船只具已齐备,当立即分兵北上。 见众位愁眉不展,是为北边山路难行,还是为麾下兵卒军容不整?” 胡济向北眺望片刻,又展开陛下临行时交给的书信看了看。 “唉!接旨之时只为逞一时之快,却是将行军路线这一条忘诸脑后。 陛下书信之中虽已言明汉丰、鱼复、秭归向北均有少为人知的河道接连汉水。 但吾等对此处地势知之甚少,却又如何确定陛下所指路线?” 回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胡济又是一阵为难。 “虽说是佯攻,但此番近两万大军,却只有五千禁军算得上可用之兵。 其余郡县之兵疏于训练,看似毫无战力。 昔日北伐将士在丞相训教之下尚能应付战事,如今丞相薨逝将近一年,兵卒也早就不复北伐时之勇。 这且不论,毕竟多次追随丞相北伐,忠诚、经验应该没问题。 只是这些兵卒都顶着“军户”之名,即便年老体弱,也不得不为国征战。 诸如此类难堪大用之兵,却是全部集中在吾等麾下,此番历练,还真不容易啊!” 柳隐听了胡济之言,不禁嗤笑。 “胡将军若是觉得为难,大可将主帅之位让与末将。 陛下既然说有路可通三郡,那吾等就应当按照陛下指示寻路北上。 即便真的寻不到陛下所说之路,吾等开山劈石也要打通一条北上之路!” 言罢,看看身后的士兵,柳隐眉头微皱,而后转头看向胡济。 “胡将军也莫要看不起麾下之兵,吾蜀中地少民稀,可用之兵本就不如其他二国多。 十万北伐将士,除了少部分蛮夷精锐以及西凉铁骑之外,这些就是吾蜀中能拿得出手最好的士兵了! 既是佯攻,士兵能着甲执戈向前即可,一旦遇到厮杀,大不了吾自率禁军迎敌,为诸位断后!” 陈祗、王离见二人有相争之意,王离拉住柳隐,陈祗则是安抚胡济。 待二人情绪稍微稳定后,陈祗对众人道: “陛下如此安排,其心意已相当明显。 吾等不需考虑时间、地点,只管挑最有利路线北上即可。 若进入魏境时,刚好赶上东吴攻合肥,那就算孙权好命,得了吾等帮助。 假如各种因素所致,吾等到达魏境之时,东线战事已分出胜负,那也只能怪孙权命不好。 不论结果如何,吾等能将大军集结在此,东吴就没什么可说的。 相同,陛下也早已做好了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 王离见柳隐、胡济二人几乎恢复常态,拿出一副地形简图摆在大家面前。 “奉宗所言极是,吾等不需争辩,只管按着陛下意思去做即可。 众位请看,此图上北边山川横档之下,确实有多条断断续续的河道。 若按陛下所说,鱼复向北过了巫山,沿路向西北而行,直至北井之前道路皆相对平坦。 过北井后,进入盐水,此河西北连通汉水分支,直到上庸以南几十里处才断。 吾等可先至上庸以南水断处,到时登高望远、四处查探,说不定就能找到陛下所言直通上庸之水路。 至于秭归,目前属东吴之地,昔日孟达也确实由秭归向北水路并进、畅通无阻直取新城。 以我之见,咱们可将老弱之兵多派往秭归,借道吴境直达新城。 五千禁军可居中,由鱼复北上直取新城。 剩余郡兵则可前往汉丰,与马岱将军一同北上魏兴。 届时马岱将军隐于暗处,只让郡兵向前虚张声势即可。” 众人聚在地图周围,一边听着王离讲解,一边盘衡揣摩。 王离话落,又过了一会,胡济长舒一口气,恍然道: “经王伯元这么一说,吾顿觉豁然开朗。 根据伯元建议,吾做出如下调整、安排。” 说着,胡济指向地图中的秭归一代。 “此番吾等不管魏兴郡,直取新城、上庸二郡。 五千禁军分两部,一部随吾、陈祗由鱼复北上直取上庸。 柳隐、王离率剩余禁军借道秭归,直扑新城。 其余兵马两路平分,秭归一路到达新城后,只需打草惊蛇不必应战。 见敌军动,立刻沿路向西,在上庸与吾等汇合。 鱼复一路道路相对难行,到上庸时应当较晚。 咱们两路约定日期,打个时间差,争取在新城追兵赶到之时,一同出现在上庸城外。 届时柳隐率禁军堵截援军,其余人率剩余人马围困上庸。 待敌荆州全境大兵蜂拥而至时,吾等且战且退,一路向鱼复而退。 此役柳将军阻截援兵之事乃重中之重,不知柳将军可愿接此重任?” 第一百六十一章蜀国消息到,孙权大军开拔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柳隐闻言豪爽大笑。 “胡将军岂不知吾曾为军中牙门将? 历来能任牙门将者,有几人是胆小怕事之人? 此重任末将接下了!” “好!柳将军不愧军中猛将之名! 此役鱼复、北井、盐水河一线乃主攻、后撤之重要路线。 为做到万无一失,吾等还需即刻遣人前往汉丰通知马岱将军。 届时马岱将军埋伏上庸以南吾等归路附近,为吾等断后即可。” 众人商议已毕,柳隐与王离领了两千禁军六千郡兵,共八千人,一路向东往秭归而去。 胡济带了陈祗,率领三千禁军以及陈到所部三千北伐军,一路向北而行。 魏延支援的五千屯田兵则是由副将率领,原地等候马岱大军到来。 蜀国这边自收到消息开始,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大军终于接近东三郡。 此时在濡须口集结了近十万大军的孙权,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九月初,秋收过后的东吴更是军心大盛,十万将士也都盼望着陛下早日下令出击。 魏国不见孙权出击,仍是像以往那样谨守合肥以及合肥新城。 这天孙权、孙峻、徐祥、胡综、朱绩等人在濡须口大营之中眺望北边巢湖口形势。 孙权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巢湖以及后边的合肥城,感慨道: “昔日赤壁之时,吾就欲趁机打回寿春,进而光复淮泗。 然而挡在中间的合肥却是数度令吾无功而返。 如今朝中‘打回淮泗’的声音仍然高涨。 此番再度出征,也不知可否如愿……” 孙峻此时为武卫将军、中领军,执掌西征大军中军。 见孙权情绪低落,赶忙上前安慰道: “陛下勿忧,此前有张辽在彼,其余乐进、李典为其臂助,吾等确实吃过不少亏。 如今张辽等皆已凋零,曹魏主将满宠也已古稀之年。 吾等正是兵精粮足,士气高昂之时,加之年初满宠偷袭之举已激起江东将士仇恨。 此番陛下定能有所建树,攻破合肥、拿下寿春当不在话下!” 朱绩此时为中军都护,专职护卫中军,见孙权神情仍然恍惚,接过孙峻话头道: “陛下不必过于忧愁,此番吾父朱然、大都督陆逊、大将军诸葛瑾皆屯兵夏口至陆口港一线,威逼曹魏襄阳。 加之邓伯苗早就答应陛下劝说蜀主起兵呼应,曹魏荆州之兵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前些日镇北将军孙韶、奋威将军张承也同时陈兵北线,兵锋直抵广陵一带。 三面夹攻之下,曹魏疲于应付,合肥防守力量将大大减弱。 满宠年老昏聩之辈,只知阴谋偷袭,到了正面战场,哪能与陛下抗衡?” “希望如二位所言吧! 如今吾等大军三路威逼,蓄势待发,只待蜀国传回消息,便可兵出濡须口,与曹魏再较高下!” 几人正讨论间,前些日随邓芝回蜀的使臣,在几名卫兵簇拥下,匆匆向大帐而来。 孙权等人大老远看见使臣,皆兴奋起来。 顾不得形象,孙权立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迎上使臣。 还未到近前,孙权急切道: “是否邓伯苗已将蜀主劝服?此番联合伐魏之举已成呼?” 使臣见陛下亲自来迎,赶忙取出怀中书信,小跑着来到孙权身前。 “启禀陛下!大喜!” 说着将蜀主亲笔书信双手奉上。 “邓大人不负陛下所托,已将蜀主劝服。 小人出发时,蜀主已经答应出兵攻取上庸、新城、西城等地。” 孙权一扫先前颓废之状,大笑着接过使臣手中书信。 “好!邓伯苗还是那般巧言善辩。 原本以为此番要拖到秋末或是入冬,没成想不到两月,蜀国就有了回音。” 说着,孙权打开蜀主亲笔书信,认真浏览起来。 “东吴之主亲启。 今日收到伯苗所传信息,吾已领会阁下心意。 既然阁下多次应邀诸葛丞相之北伐,吾为大汉之君,自然不能不念此情。 即日起,吾大汉当即集结大军,并出永安北上东三郡。 秭归一线有前往新城郡通路,为快速响应贵国西征,还望阁下特许吾大汉将士借道秭归。 阁下收到此信时,吾大汉将士应当已经东出永安。 还望阁下莫要错失良机,立即出兵西征……” 孙权看到书信内容,既高兴又厌恶。 不等将后边安慰、祝福之话看完,孙权将书信递给身后之人,冷哼道: “大汉,大汉…… 大汉正统若还在,岂能容许天下三分? 区区一州之地,弹丸小国,只可以蜀称之。 哼!要不是曹魏势大,天下哪有三分之说?” 使臣见陛下一会高兴,一会愤怒,也不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知道陛下脾气不好,随着年龄增大,行事也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猜不透陛下心思的使臣也不敢向陛下继续汇报临行时邓芝嘱咐之言,只站在一旁低头沉默。 孙权发了几句牢骚,心中厌恶之感消了大半。 转头看向使臣,语气一缓道: “唉!如今天下虽成鼎足之势,然天下人都清楚,吴、蜀若不联合,早晚被魏所灭。 蜀国自刘备起,就整日将汉室正统挂在嘴边,几十年前献帝在时是如此,几十年后篡汉之曹丕都已故去多时,后主刘禅仍是如此…… 真不明白,为何君臣两代对这汉室正统如此执着?” 言罢,孙权示意使臣跟上自己,而后转身向大帐走去。 “除了信中内容,临行时伯苗是否另有叮嘱?” “回陛下,倒是无甚特别叮嘱。 只是邓大人提醒吾,说是此番曹魏东线统帅皆为曹孟德时期老臣,虽大多年岁已高,但陛下仍不可掉以轻心。 尤其满宠、王凌、赵俨等人,皆为久经沙场且老谋深算之辈。 还提醒吾,若合肥久攻不下,可率军南下荆州,配合陆逊等人共图襄阳。 彼时蜀国大军也正好将曹魏荆州守军吸引,正是取襄阳最佳时机。” 孙权点点头,平静道: “邓伯苗还是过于天真了,若不在合肥死战,朝中出身淮泗那帮人,不把朝堂闹翻了天? 襄阳虽好,但比不过故土家乡啊!” 得了蜀国肯定答复,孙权自知时机已到,命人前往荆州、广陵通知陆逊、孙韶等人直接出兵攻魏。 将命令传出后,孙权又命濡须口大军就地休整,加快由后方运送粮草辎重。 十日后,待广陵、襄阳战事起,自己则率领大军出濡须口,一路北上绕过巢湖,直奔合肥。 孙权三路齐出,大张旗鼓西征之际,曹魏方面也早就收到情报。 夏侯霸出使蜀国有功,且将公主安全的消息带回,曹叡不由高看夏侯霸一眼。 此前对于夏侯霸不支持自己父皇继位一事的怨恨也有所消减。 听了夏侯霸对蜀主的评价,曹叡更是心满意足。 蜀国在曹叡眼里,已经成了随时可覆灭的势力。 加之辽东公孙渊野心逐渐展现,毌丘俭上书请战,曹叡也就顺其自然放松了对于蜀国的防御。 魏青龙三年年中,曹叡收到满宠消息,说是东吴对于年初被偷袭屯田军之事耿耿于怀,如今边境多处皆有大军调动之象。 结合当前局势,曹叡抽调荆州、雍凉部分将领、精锐补强幽州、扬州二处军力。 封毌丘俭为幽州刺史,先礼后兵,剿灭公孙渊势力。 又调遣原本欲调往长安都督雍凉的赵俨,前往豫州整备军事,随时支援扬州满宠。 九月,东吴三路齐出,襄阳、合肥、广陵皆进入战备状态。 继青龙二年秋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之后,曹魏境内又迎来一场大战。 只不过此次主战场变为了孙权出击的广陵、合肥一线。 第一百六十二章樊阿欲行开颅之法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前方大军集结出击之时,成都皇城内,李世民等人却是无心去管战事如何。 经过长期、周密准备,樊阿认为最佳时机已到,当为杨苒行“开颅之术”。 前夜,樊阿在金银殿中与陛下彻夜密谈。 其间,樊阿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向陛下言明,最后请陛下确认是否如期医治杨苒。 李世民本想着樊阿如此神秘是不想将其医术外露。 经过一夜详谈,李世民才发现,樊阿如此谨慎完全是因为此法成功几率极低。 若是不用此法施救,杨苒如今情况最多就是很难苏醒,但性命无虞。 开颅则风险加大,运气不好时可能连在睡梦中过完余生的机会都没了。 见天色已蒙蒙亮,低头苦思的李世民叹口气,向樊阿坚定道: “朕知先生一切皆是为了杨苒考虑。 今夜先生上到先祖古训,下到人情世故,将医者仁心、人之生老病死、先师医术之博大精深,面面俱到皆讲的清清楚楚。 如今天色将明,按先生所言,今日不论天道命理还是气候环境,皆为最佳施救时机。 朕也将此事想的透彻,桃李年华之女子,若此生只能在昏睡中度过,那与死了何异? 吾宁可其在先生开颅施救之时解脱,也不愿其这般无意义的存留人间。 想必其兄杨千万也不忍见其妹这般苟活。 先生不必再开导、安慰,朕意已决,今日就拜托先生为杨苒行开颅之术。 不论结果如何,先生都不需承担任何责任。 希望朕如何配合,还请先生道来,朕定当尽力而为!” 见陛下到底还是选择了冒险一试,樊阿也不再多言。 这一夜陛下多次欲草率答应开颅,自己抵不住内心道德谴责,迟迟未答应陛下。 三个多时辰,二人时而沉默时而激谈,樊阿将利弊言明、好赖话说尽,最终还是得到陛下肯定答复。 陛下如此坚毅决绝,樊阿也终于放下包袱,真诚的看着陛下。 “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吾为杨苒行开颅之法,也算逆天而为。 看似一夜之间皆是吾在劝解陛下,实际上这个过程对吾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开脱的过程呢? 如此情况下,陛下仍坚持最初的想法,看来此举所带来的一切因果,陛下都已能欣然接受。 既如此,那吾当倾尽全力,医治杨苒!” 言罢,樊阿自怀中取出一片锦帛,双手交给陛下。 “此番不需陛下额外提供帮手,需要之物已记在此锦帛之上。 除却这些物品,其余特殊必要物品在下早已备好。 时间就定在早朝之后,届时陛下只需令人将一应物品提前送至杨苒处,门外留一人守卫即可。 若顺利时,午膳之前即可知道结果,陛下不需过多牵挂,全权交与在下即可!” 李世民接过锦帛,揣在怀里,而后握着樊阿手道: “先生这般洒脱的云游神医,为了此事确实憔悴不少。 虽不知先生年岁,但先生初到之时,潇洒不羁、意气风发,如刚及弱冠之青年。 如今不但神情忧愁,两鬓却也…… 唉!此事过后,朕当重赏答谢先生,若蒙先生不弃,朕愿请先生留在成都享受荣华富贵!” “此事再议,当务之急是杨苒伤情。 陛下请先早朝,吾也要回下榻之处稍作调整。 咱们早朝后见!” 言罢,樊阿向陛下拱手告辞,躬身退出了金银殿。 见樊阿出了殿,守在门外的黄皓才敢进殿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同样一夜未眠的黄皓,顶着疲惫的身体,硬撑起沉重的眼皮,指挥着手下宦官、侍女为陛下洗漱更衣、端上早膳。 一切准备妥当,黄皓趁着陛下心情稍缓之时,小心道: “陛下,昨晚一夜未眠,与樊阿先生畅谈整夜。 如今奴婢见陛下神情疲惫、忧郁,莫不是与樊阿先生未谈出结果?” 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的李世民,一见黄皓这般强打精神还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轻松许多。 将方才樊阿交给自己的锦帛取出,扔在旁边书案之上。 “看汝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待会早朝如何随朕面见朝堂诸公? 这样吧,先去将锦帛之上物品准备齐全,送至杨苒卧房。 上朝之前要回到朕身边,人一动起来,立刻就精神了!” 黄皓苦笑一声,躬身领命,而后拿起那片锦帛,转身出了门。 昨夜奉命回家休息的张嫣、陈忠二人此时也至。 见陛下虽精神尚可,但满身却是掩不住的疲惫,二人皆疑惑。 张嫣见状,不由担心道: “昨夜阿斗哥哥与樊阿先生商议杨苒伤情,说是杨苒极有可能就在这几日苏醒。 如此令人振奋之事,怎的阿斗哥哥却这般疲惫?似乎还有些担心之意。” 李世民调整下情绪起身向殿外走去。 “昨晚为了留住樊阿先生,朕与他畅聊一夜。 然这一夜时间恐怕是要白费了,樊阿先生还是有救治了杨苒就离去的意思。” 张嫣、陈忠对视一眼,赶忙跟上陛下。 “照您这么说,杨苒伤情无虞,您的担心是来自留不住樊阿先生?” “是啊,若有先生在,身边不论何人有病痛,其生还、痊愈机会岂不大增? 日后北伐之时,但凡有重伤或濒死将领,吾等不是也可请樊阿先生随时救治? 同时若樊阿先生能为我蜀中培养大批精通治伤之法的医者,日后军队战损减员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 这可是一劳多得之事啊!” 为了转移张嫣等人对于杨苒伤情的注意力,让樊阿好有个安静的环境为杨苒治伤,李世民只好将自己多时以来对于樊阿的一些想法拿出来先稳住张嫣。 张嫣、陈忠听完陛下之言,同时陷入沉思。 只觉得陛下所言在理,不论是谋臣战将、忠勇将士又或者其他对国家有用之人,确实是多多益善。 更何况樊阿这种妙手神医,又是华佗弟子。 想到此处,陈忠一拍脑袋,建议道: “既然软的不行,陛下何不将樊阿先生送到密室马齐处? 马齐调教人的手段末将还是认可的……” 不等陈忠说完,张嫣不屑道: “陈大护卫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些什么? 樊阿先生济世救民之仁医,岂能令马齐如豢养死士般调教? 吾看不如在宫中找个美貌女子,要对陛下忠心的那种。 然后……” “什么乱七八糟的!汝二人的想法怎的如此不切实际。 交给马齐还罢了,算是有点道理。 小妹你一个年轻女子,怎的会想出‘美人计’这种俗套的计策来?” 嘴上虽然一万个不同意,但张嫣所言却是让李世民对于如何留住樊阿有了新的想法…… 正好太后一直张罗着在蜀中各族之间联姻,若是将此事告知太后,而后由太后出面为樊阿说门亲事,是不是…… 几人一路谈笑,来到了勤政殿,此时将一应物品准备妥当并送至杨苒处的黄皓也已在勤政殿等候。 心不在焉的处理完早朝一应事宜,李世民带着张嫣、黄皓、陈忠三人快步来到了金银殿杨苒卧房。 刚一到,就见樊阿背着个大包裹,正在阿依陪同下为杨苒号脉。 听到门口有动静,樊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外。 手上动作不停,樊阿平静道: “既然陛下已至,吾也当为杨苒疗伤。 还请陛下令众人暂时在他处等候,只留一位护卫守在门外即可。” 李世民应了樊阿一声,看了看屋内几人。 “阿依先回飞骑卫专心操练,小妹、黄皓随朕去金银殿正殿等候。 陈忠,待会守在门外,没有朕的旨意以及樊阿先生允许,包括汝自己在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 张嫣正欲反驳陛下,刚要开口却被陛下眼神吓退,小声嘀咕几句后,乖乖的跟在陛下身后出了杨苒卧房。 一出门,李世民转身向樊阿拱手道: “其间若有需求,樊阿先生可随时命陈忠相助。 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樊阿认真的点点头,起身向陛下一拜。 “请陛下宽心,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第一百六十三章军中恶卒现,少年山民蒙冤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樊阿为杨苒开颅之时,胡济等人分领两路大军,水陆并进,也已来到上庸、新城二郡附近。 柳隐、王离二人绕道秭归,正好遇见前来传令的吴国信使。 秭归守将见了柳隐二人递上的文书,又得了孙权亲自下的命令,这才放心让二人大军过境。 八千军马两人并排,皆为步兵,离了秭归一路向西北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不数日便进入了曹魏境内。 眼见不远处新城城墙轮廓依稀可见,柳隐勒马而停,转身向王离道: “出发之时胡济将军曾与吾等约定时间,如今吾等一路无阻,竟然比预想早到了几天。 以伯元看来,吾等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王离也勒住战马,先向四周眺望一番,而后对柳隐道: “休然看来,以吾等军力,行打草惊蛇之举后再安然撤向上庸,需要多久?” “打草惊蛇不难,难的是如何在此后安全撤离,同时还必须引诱新城守军来追。 若大军同时行动,估计要三两天时间才有可能完成打草惊蛇继而引蛇出洞之举。” 王离笑着点点头,小声道: “今次行动陛下心意明显,吾明人不说暗话。 欲将陛下心意言明,届时休然可自行判断。” 柳隐闻言一愣,而后小声问曰: “伯元可不要妄测圣意,吾认为陛下只是令吾等演一出配合东吴伐魏的大戏而已。” 王离摇摇头,指着后方群山道: “东三郡南北有群山为屏障,东西汉水川流而过。 若是陛下只想着演戏,大可派几支无当飞军或者大弩士前来。 他们擅长翻山越岭,执行起陛下命令来,更是不在话下,危险也能降到最低。 如今陛下为何却令这些山地作战并不出众的普通士兵前来?” “这……” “简单来说,咱们不能将此战打的太漂亮,该有的损失还是要有的。 吾言尽于此,其余休然自行体会。” 言罢不等柳隐思考,王离继续道: “若要完成咱们这一支兵马在新城的任务,吾等不可将全部人马一直聚在一起。 吾提议,令两千禁军与三千郡兵沿边境山涧先向上庸方向移动。 剩余三千郡兵则跟随吾二人在新城以西埋伏数日,待预定日期将至,吾等领兵佯攻新城,见敌人聚集,吾等便直径向西而去。” “此计好是好,但若敌守将见吾兵少,以为城外有埋伏,坚守不出该如何?” 王离哈哈一笑,胸有成竹道: “休然将军尽可安心,吾会交代先前出发之兵,一到上庸便与胡济将军汇合。 届时两军相加万余人,佯装围攻上庸,上庸太守李辅必然向新城、西城两处求援。 求援消息一到新城,其守将必然认为吾等三千残兵只是虚张声势,令其不敢支援上庸。 而后吾等再适当露怯,让守将以为其猜测正确。 此时吾等装作狼狈状向上庸奔逃,守将定然倾巢来追。 如此一来,既露怯适当损失些兵马,又能配合胡济将军调动荆州魏军。 岂不一举两得?” “你们这些文人还真是狡诈!这么一分析倒是让吾茅塞顿开。 不然吾可能直接令八千大军围城叫骂,而后待敌军出城时佯装败退,一路引着他们向上庸而去。 但如此一来,守将见吾军势大,怕是不敢出城,弄不好还要向上庸求援。 届时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幸亏胡济将军令伯元跟随,不然此番能否成事都犹未可知啊!” 两人将计策定下,不做迟疑,立刻指挥大军依计行事。 先一步赶往上庸郡的五千人走后,柳隐、王离二人将另外三千人埋伏在新城西南一处山林之中。 众人埋伏好之后,柳隐将军中什长以上将校召集到身边,准备下达军令。 人齐后,柳隐宣布道: “今日奉命前来引诱新城以及荆州其余郡县援兵。 吾与王参军已将计策定下,五日之内,任何人不得走出这片山林。 其间吾也会派出若干斥候小队四处巡逻打探。 如无特殊军情,擅自走出山林者依令当斩! 另外还有深夜举火者斩! 除火头军外,生火开灶者斩! 欺压附近山民者斩! 暴露大军行踪者斩! 无故大声喧哗者斩……” 柳隐一连说出十个“斩”,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几乎都说到了。 目的就是安全、准确的施行王离所献计策。 众军校将十个“斩”字牢牢记在心中,回到队伍后,分别向自己麾下兵士传达。 一连四天相安无事,只是此中秋之际,山林之中蚊虫十分猖獗。 众兵士皆是郡守招募或是世袭兵,平日里在各自郡县养尊处优惯了,都对此间环境大有不满。 这日午后,众人在一起闲聊解闷,有一老卒抱怨道: “昔日北伐之时,丞相对吾等多有照顾,大战时吾等只需在丞相身边护卫以壮声势,战场拼杀之举皆由几支精锐负责。 如今丞相不在,吾等却是无人照拂,竟被带到此处忍饥挨饿,热汤都喝不到一口,不仅如此,还要经受蚊虫叮咬。 真不知柳将军、王参军到底怎么想的……” 另一壮年兵卒嘻笑道: “山林之外河道边有的是清静之地,炎夏余暑尚在,若是可在河中洗上一回澡,那就更美了! 老丈也莫要这般牢骚,够胆的话,自去山林外快活,吾等只当未曾看见!” 老卒知道那壮年兵卒调侃自己解闷,撇嘴道: “吾虽年老,但还未活够,要去汝等自去,我可不想犯了军令被斩!” 众人苦中作乐,一边互相打趣,一边遵守着军令在山林中忍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不远处正被蚊虫叮咬的三位少年兵卒,却是将几人之话记在心中。 见众人顶不住秋困,陆续在山林中午睡起来,三位少年兵卒悄悄离了军营。 三人假借内急,骗过卫兵,擅自出了山林。 一路摸到方才兵卒口中所言河道旁边,见四处无人,河水清澈,其中一人道: “吾等世袭军户,父死子继,如今家中能参军者皆已故去,无奈在未及舞象之年随军征战。 今番既已出营,又无人注意,吾等当好好快活一番,而后赶在天黑清点人数之前返回营内。” 另两人闻言,不由童心大盛,不住点头答应。 “此事天知地知,若有人敢将此事道出,另外两人即便做鬼也不可放过出卖同袍之人!” 拿定主意,三人再次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放心脱去衣甲,撇了兵器,下河嬉闹起来。 过不多时,远处山坳之中走出一位与三人年龄相仿的少年,看样子应该是此间山民。 此时三位少年兵卒已经洗漱完毕,正披着衣甲在岸边吹风。 见有人前来,三人立刻警觉起来,慌忙穿好衣甲,手持兵器迎上那人。 那山民看到三位手持兵器的士兵向自己而来,不由一惊,下意识就要逃跑。 当看到三人年龄与自己相仿之时,又有些放下心来。 好奇心驱使,那少年山民笑着迎上三人。 “三位军爷,年龄竟然与吾相仿,能在此年龄随军征战,还真是令人羡慕!” 三人本来担心行踪暴露,正欲上前恐吓那少年,但见少年一脸向往之状,一时又狠不下心来恐吓之。 “汝是此间山民?” “哦,对了只顾羡慕诸位,却忘记自我介绍了。 吾姓章,本地人士,与父母在山中打猎为生,前些日父亲打猎时受了伤,吾特来为父亲采药。” 就这样,在小章友好天真的态度感染下,三人暂时放下了戒心,与其闲聊许久。 眼见日将西斜,三人不敢久留,便与小章告辞。 小章与三人不舍分别,告知有机会时自来家中玩耍,随后转身向家中而去。 小章刚走没多久,三人之中年稍长者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吾三人行踪不可为人所知。 方才那少年与吾等畅聊许久,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若是就此任由其归家,万一他将吾等行踪泄露……” 另两人闻言,吓得面色煞白。 “可不是呢!让将军知道,吾等违抗军令,即便年幼也难免受到责罚。 若是那小子将事情泄露,其父母再向附近魏军告密,那……” “此子断不可留!不仅他,其父母也不能留! 以免其父母不见其归,四处寻找,届时误闯了吾军营寨。 吾等须跟随其归家,而后将其一家……” 说着,年纪稍长的少年兵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一百六十四章虽年幼心智全,作恶当斩立决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三人商量过后,连忙将兵器拿上,顺着小章离去的方向摸了上去。 不多时,几人尾随小章来到山脚下一处独立的农家小院。 此时已近黄昏,小院刚升起袅袅炊烟。 确定了此处就是小章家,三人手持兵器快速追了上去。 “将军曾下令,不可擅自离开山林,不可欺压当地山民。 吾等若此时回返,营中老兵为保护吾等,定然将离营之事隐瞒。 小章看起来也不似狡猾之人,应当不会将吾等出卖吧…… 不然就此打住,吾等转身回营去吧!” 三人之中,有一个尚有良知之人,眼见好好的一家人马上要遭到毒手,有些不忍。 一边跟着另外两人向前,一边试图劝说二人放弃杀戮。 “糊涂啊!将军说要在此处埋伏五日,今天只是第四日。 汝敢保证放过他们之后,明日他们不会做出些什么不利吾等之事? 别忘了,将军也曾下令,暴露行踪者斩!” “这……” “性命攸关之时,还这般迟疑,如何能成大事?” 经过二人怂恿,尚有些不忍之人,也暂时压制了自己最后一点良知。 “既如此,那吾听二位的。 想来吾等只不过刚出总角之年,舞象之年还未到。 父辈也皆为国家征战牺牲,此番又是为了保证行踪不暴露。 况且只要吾三人不说,此事谁又会知道呢?” 在对自己的行为做了最后的自我安慰之后,三人下定决心,再不犹豫,直冲农家小院而去。 三人冲到之时,小章正在门外喊母亲开门。 恍惚中感到后边似乎有人向自己跑来。 下意识转头看时,发现竟是自己方才刚结识的朋友。 小章一脸欢喜,以为他们是来找自己玩耍。 “三位小哥哥既来,吾当告知母亲多准备……” 话音未落,三人中最年长那位手中长刀早已砍在小章脖颈之上! 小章满脸不可思议,笑容都来不及收回,便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屋内传来一妇人声音: “吾儿,在与何人交谈?” 话音未落,房门打开。 见到眼前三位陌生少年,那夫人先是吃了一惊。 仔细观察,发现那三位少年所着兵甲,似乎与不久前在自己家讨水喝的一群斥候兵是同属。 “几位小军爷,是来寻……” 三人刚砍翻小章,精神正紧张,猛然听到那妇人提起“寻”字,当是那妇人欲问自己“是来寻仇呼” 不及多想,没等妇人将话说完,三人几乎同时下意识举刀将那妇人砍翻在地。 直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之时,那妇人才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儿子。 “吾说怎的看门时未见吾儿,原来……” 三人见小章、妇人虽不能动弹,但口中似乎还有气在,怕其二人不死,又胡乱补上几刀。 直到二人彻底没了生息,这才放心进入屋内。 此时一名看起来刚到而立之年的汉子,正手持木棍,半坐在床上怒视着三人。 “看来伤得不轻啊,今日算汝一家运气不好,吾等为保命,不得已大开杀戒。 希望去到那边之后,莫要怪吾等…… 莫急,这就送汝过去,与妻儿团聚!” “小贼!杀吾妻儿,吾与尔等拼了!” 那汉子猎户出身,有点本事,但奈何打猎之时摔断了腿。 如今无法行动,慌乱间又够不到自己的猎弓,奋勇抵抗不成,被三人砍作肉泥…… 一番“虐杀”之后,三人眼见天色已暗,来不及掩埋尸体,只好取过灶中柴火,欲焚尸灭迹。 刚要动手,忽闻门外有人声,几人此时刚做了亏心事,正如惊弓之鸟。 听到人声渐近,似乎还是奔着此小院而来,几人同时叫道“此番休矣!” 顾不得多想,三人撇了柴火就欲破门夺路而逃。 刚一出门,便和一队士兵撞个满怀。 借着微弱月光抬头看去,只见七八个身着自家衣甲的斥候正狐疑的看着自己。 “汝等慌慌张张破门而出,是为何故?” “不对!门口怎的有两具尸体?” “嗯?汝三人穿的还是吾大汉军队衣甲!” 几个斥候,看到眼前一切,登时将此处刚发生之事猜个大半。 不由分说,将三个小鬼尽数绑了扔在地上。 “汝等好大的胆!柳将军将令有‘十斩’,如今尔等擅离山林、欺压山民、还出了人命…… 十斩最少犯了其三,此番确是再难活命!” 说着,不管三人如何解释,只将三人扛在肩上,直径向营中走去。 几人还不忘分出四个,将几具尸体掩埋。 不多时,先行回营的三名斥候,将三个少年兵卒扔在了柳隐、王离面前。 柳隐见状,疑惑道: “将此三人绑的如此结实,是为何事?” “回将军,此三人擅自离营,正巧被吾等撞上,这才将其押解回营。” “是否引起敌军注意?” “那倒没有……” 柳隐急性子,不等那斥候说出后话,哈哈一笑,无所谓道: “几个娃娃兵,皆是顶替亡父参军为国征战,调皮一些倒无所谓。 只要未将吾等行踪暴露即可。 将他们松绑,饿上两顿,在酌情打上几棒,以示惩戒便可!” 言罢还不忘看看王离。 “伯元,汝乃益州督军从事,依律定罪这事汝最在行。 依伯元之见,吾方才处置办法可行?” 王离见几人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也知道世袭兵确实过的不容易,不由升起恻隐之心。 “唔……也罢,年龄小,童心未泯,又未曾犯下大错,就依休然之言!” 商议已定,刚要将三人释放,营外又进来几名斥候。 这几人是方才留后掩埋尸体之人。 一见柳隐、王离二人,几名斥候慌忙跪地而拜。 柳隐见几人面色难看,甚至眼中还有泪花,不由疑惑。 “堂堂丈夫,为国征战的儿郎,为何这般丧气,还欲哭泣?” “将军!惨啊!” 几人抹掉眼泪,悲愤道: “东边不远处山脚下有户山民,近几日经常行方便,让吾等在其家中歇脚、饮水。 同时还时常念叨大汉军队何时能光复东三郡。 但今日黄昏,吾等回营路过之时,却……却见一家皆被人剁做肉泥啊!” “什么?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对手无寸铁之民举刀相向,手段还如此残忍! 莫非是汝等行踪被魏军察觉,魏军不敢轻易来探我军虚实,只好将气撒在他们身上?” “将军!吾等虽然也不敢相信,但是……” 说着,那斥候指向三个少年兵卒。 “吾等路过之时,此三人正慌张由屋内跑出。 其佩刀上血渍甚至都未曾擦去…… 怕不是,怕不是那户山民遭了自家兵卒的毒手啊!” 此言一出,柳隐如遭雷劈,呆立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王离任职督军从事,各种骇人听闻的案件倒是经历不少。 但听说三名刚出总角之年的娃娃兵,居然能对平民下如此狠手,不禁浑身一震。 “这,这,这……” 王离也被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此时那三名娃娃兵同一什的什长点名之时,不见了三人,正忐忑前来向柳隐汇报情况。 刚到近前,兀自发现柳隐不远处,三个被帮的结结实实的人,似乎就是自己麾下。 此情此景,吓得什长亡魂皆冒。 赶忙上前跪地领罪。 “启禀将军,小人方才清点人数之时,发现少了三人。 正欲向将军汇报,却见三人已被将军绑在账前。 不论三人所犯何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还望将军念其年幼,父亲为国牺牲的份上,网开一面,莫要重罚!” 午后大家闲聊之时,什长也在一旁听着,他猜想三人有可能是偷跑出去被人抓个正着,这才被绑在将军帐前,因此才敢硬着头皮为三人求情。 王离被什长求情之话惊醒,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三名娃娃兵。 “吾且问汝等,为何要行此不义之事?” 那三人中年龄最长者,见似乎有逃脱可能,赶忙解释道: “章家小儿偶遇吾等,并从吾等口中套出许多话去。 吾等并不知其一家皆为向汉之人,怕小儿将吾等行踪暴露,这才想着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王离闻言,双眼一眯,愤恨道: “虽年未及舞象,但思虑周全、手段残忍,其心智已成熟,不能以年龄论,此作恶者当斩立决!” 第一百六十五章王离排众议怒斩恶卒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王离此话出,在场之人皆大惊! 柳隐也被王离言语惊醒。 有些惋惜的看着几名娃娃兵,试探着对王离道: “伯元,此事已成定局,惨遭杀害之人已然无法复生。 还望伯元莫要过于悲愤。” 略微顿了顿,柳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长舒一口气。 “伯元,吾等皆为益州人士,今日麾下之兵也都是吾益州儿郎。 若按军法,此三人皆可处斩。 只是,这三人年不过舞象,又皆是早年丧父之军户。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 也许早年丧父对于他们来说打击过于巨大。 吾希望伯元能站在咱们益州士族以及世袭军户的位置上,多多斟酌此事。 哪怕重重体罚或是赶出军队,也莫要随意取了三人性命……” 身旁众多兵卒之中也不乏与三少年兵卒身世类似之人。 本来那些人还有些恐慌,且都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日后定不能如此行事。 但听到自家将军为几名恶卒求情,其他娃娃兵心中却是萌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甚至有人为了日后能在犯下大错之时,也靠着年龄免罚,出声附和起柳隐来。 一时间,大帐之外人群顿时分成两派,一派以娃娃兵、老兵为主,一派以当打之年的青壮士兵为主。 两派各执己见,老幼派支持柳隐饶过三人性命,青壮派则是支持王离严惩三人。 王离见状,不由摇摇头,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悲伤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且不说杀人之事,单说其三人这一趟光是军令就犯了最少三条。 若是成年兵卒,三条军令任犯一条,怕是早就人头落地。 何况三条? 前几日柳隐将军“十斩”军令余音未绝,汝等就将此事忘了? 若今日违令者得不到应有惩罚,那我看日后就不要再颁布什么军令了。 大家全凭本心或是肆意妄为就好了!” 那三名作恶少年,见有不少人为自己求情,且只有王离一人执意将自己处死,心中登时燃起一股希望。 努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之状,狡辩道: “王参军息怒!吾等思虑并不周全,且行此事时也只因一时糊涂。 其中利害关系却是未曾多想。 吾等父、祖皆为世袭军户,还有兄长等,几乎全部为国捐躯。 如今吾等家中尚有老母、姐妹,若是将军就此将吾等斩首,那家中老母、姐妹当如何过活?” 王离见三人死到临头还在狡辩,质问道: “汝等还知道这世间有亲情?为何汝等可求情与老母、姐妹团聚,而受害一家却要从此深埋地下?” 柳隐闻言,更是惋惜不舍。 心道,天下纷乱、民不聊生,本就是弱肉强食。 三名娃娃兵此举不过是为了大军行踪不被发现。 做法虽说有些残暴,但身为兵卒,能做到这般果断,也不失为优秀之兵。 王离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对于自家兵卒这般苛责? 柳隐越想越不忍处置三名作恶的少年,见王离仍旧眉头不展,无奈再次劝道: “伯元心气难消,吾等理解。 不如先将三人看押起来,待吾等将众人意见统一,再做决断?” “休然!莫要行此缓兵之计! 汝等希望网开一面之人如何想的,吾都清楚。 其余不论,吾只问几个问题,汝等若给得出合理解释,那此事便罢。 倘若被吾问到哑口无言,那今日之事当遵从吾意!” 此时人数较少,但是皆为青壮的那部分士兵,见王离如此坚决,不由叫好。 他们正处于几乎没有任何借口逃避军法的年龄段,因此对于那些以“年老糊涂”“年幼无知”为由逃避责罚之事极其厌恶。 王离能坚决维护伦理纲常、国法军规,对它们而言,就是应该支持。 老兵们活得久,见得多,知道自己如今能混在队伍中,除了“军户”这层身份外,大多也是郡县官员照顾自己年老,给口饭吃罢了。 与娃娃兵类似,他们都是在人群中享有“特殊照顾”之人。 如今支持从轻处罚,也是为了日后有可能犯错的自己提前开脱。 众人各有自己的想法与立场,听了王离的方法,所有人都沉默起来。 柳隐见状,自觉此事不可过多耽误,毕竟明日就是第五日,军情比天大,今晚必须将此事定下。 “也罢,吾等争论只是看问题角度不同,既然意见难以统一,那就依伯元之法。” 王离见柳隐答应,微微一笑。 “休然乃主将,又是陛下亲封的先锋大将。 此番不论结果如何,还望休然莫要耍赖堕了自己名誉!” “伯元未免太小看吾,尽管来问,若答不出时,吾自当将此事平息,任由伯元发落三人!” “好!” 王离收起愤恨,正色道: “此事与军令有关,是否可依据军令来处置?” “那是自然。” “休然宣布军令之时,可曾言明依据年龄量刑?” “吾虽未言明,但世人皆默认年幼者心智不全,可从轻处置。” “休然所言‘十斩’若犯多条,当如何处置?” “那还用问,一条就足够斩首,若犯多条,数罪并罚,甚至可行车裂、鞭尸之罚!再多犯几条,诛灭三族也未尝不可!” “那请柳将军将连犯三条军法、两条国法之人数罪并罚,车裂鞭尸、夷灭三族!” “这……” 柳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好像看似正常的几个问题,连在一起之后,自己反而答不上最后一问了…… 其余众人倒是没有柳隐反应那么快,但是没多久,大家也发现了王离为柳隐设的“陷阱”。 年幼者可以从轻处罚,但是那三人所犯之罪何止一两条? 数罪并罚之下,都够得上夷灭三族了。 在此基础上,从轻处罚,最多将灭三族、车裂这些省去。 只是此罪大恶极之人,却是难逃一死! 见众人无言以对,王离怒视三恶卒,咬牙切齿道: “此三贼年少无德,丧心病狂。 擅自出营、暴露行踪、欺压山民,违反三条军令。 肆意杀戮、拒不认罪,触犯国法两则。 罪大恶极,当夷灭三族! 念其年幼,从轻处置,只将贼首三人斩首示众,以正国法军规,以慰无辜亡魂!” 言罢不等众人反应,王离向身边青壮兵卒道: “左右,将三人推出帐外,先割其舌,令其不能喊叫暴露大军位置。 而后斩立决!” 王离力排众议,巧施妙计,终究还是力压众人,将三名少年恶卒斩首。 日后此事经过军中之人口口相传,一时间令大汉军队风气直接上升一个档次。 尤其那些时常以“老、幼、功勋”为借口,妄想掩盖自己劣行之人,更是格外小心,不敢随意造次。 或许是王离此无私、正义之举感动了上苍,慰藉了众多枉死、冤死的亡魂。 同时在为杨苒实施“开颅之法”的樊阿,忽然感觉一股清爽之意直冲天灵。 本身由于压力巨大,已经变得有些颤抖、迟顿的手,却是意外的轻松、准确起来。 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此时已经入夜。 本想着,若子时之前还无法成功救醒杨苒就放弃的樊阿,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借着多支烛火聚起的强光,樊阿更仔细的将杨苒脑后积淤处一点一点拨开查看。 反复确认数次之后,樊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莫不是先师显灵附体?不然方才关键时刻,吾那般笨拙手法,却是要坏事!”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杨苒脑后结淤慢慢剥离。 此时李世民等人,已经无数次来到杨苒卧房外询问陈忠情况。 当临近子时时,李世民、张嫣、黄皓三人再次来到杨苒卧房前。 看看疲惫的陈忠,李世民轻声道: “直到此时仍未见先生出来,不知先生身体是否吃得消。 汝在此一站便是五六个时辰,也累得不轻,不如先行下去休息。” 言罢,看向张嫣。 “小妹,不如陪着朕,在此为杨苒、樊阿先生守卫。 好让陈忠下去吃些饭食,休息休息。” 张嫣、陈忠正欲回应陛下,忽然屋内传来樊阿叫声: “陈将军!快快!紧急……” 第一百六十六章杨苒苏醒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门外众人被樊阿这一声吓得顿时一阵慌乱。 黄皓反应稍快,先一步将门打开冲了进去。 “先生何事焦急?莫非杨苒……” 黄皓这一冲,众人方才回过神来,顾不得君臣礼仪,与陛下挤着进了门。 还未看清杨苒状况,樊阿长舒口气。 “咳!虚惊一场,方才眼晕,错把血肉看作结淤了……” 言罢看看惊魂未定的众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杨苒姑娘若知道诸位方才反应,该是多么幸福啊! 在下长时间集中精神,并非有意大惊小怪,方才忙中出错闹了笑话,还望诸位见谅!” 说着,樊阿擦去头上汗水,慢慢站起身来,使劲的伸个懒腰。 “吾已将杨苒脑伤处置妥当,最晚明日清晨,杨苒必然苏醒。 今番天时地利人和,且有上天眷顾,杨苒方能逃过此劫。 日后还望陛下多多约束其行为,莫要在让杨苒涉险。 再被伤成这样,在下可就不能保证将其救回了!” 众人刚自惊吓中恢复,听到樊阿之言,不由松口气。 见樊阿劳累过度,似有脱力之状,李世民连忙令黄皓搀扶樊阿坐下稍歇。 同时还不忘吩咐张嫣为樊阿先生取来吃喝。 正当众人安下心来各自忙碌之时,忽然杨苒一声“嘤咛”。 众人见状,不由愣在原地,而后快速看向杨苒。 此时杨苒竟然真的悠悠转醒,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梦一般。 杨苒见众人呆立原地,惊奇的看着自己,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一番,而后用虚弱的声音霸气道: “别以为吾在昏迷之中就什么都不知道,数月以来,何人在身边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吾都清楚得很…… 只是…只是方才苏醒,身子有些虚,待吾恢复之后,定要寻汝等说道说道!” 李世民见状,咂咂嘴,煞有介事道: “樊阿先生果然妙手回春,杨苒能这般说话,看来她已恢复如初……” 陈忠点点头。 “嗯,陛下所言不错,杨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拘一格……” “阿斗哥哥,陈大护卫,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杨苒姐姐那是不拘一格吗?那是女中豪杰啊!” 见几人揶揄自己,杨苒硬撑起虚弱身体,坐起身来反驳道: “好好好!一个个就这样对待吾这大病初愈之人!” 说完佯装要起身“修理”几人。 正嬉闹间,杨苒忽然面色一顿,而后满脸忧郁道: “方才这么一闹,让吾确定大家并未因为吾昏迷许久而淡了与吾的关系。 没成想之前不顾陛下之令,执意前往仇池山一事,为大家带来如此多的麻烦。 多亏陛下将樊阿先生请来……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对吾的照顾和关心,若有用到吾杨苒之时,即便豁去性命不要,吾也定会报答诸位!” 言罢,杨苒在榻上向众人躬身一拜。 而后,杨苒看向樊阿。 “此房间之中,只有先生是吾未曾谋面之人。 不用想,先生一定就是神医华佗弟子,樊阿了…… 此救命之恩,杨苒虽肝脑涂地,却不能报其万一!” 樊阿见状,赶忙虚扶又要拜谢的杨苒。 “救死扶伤乃吾辈天职,既为学医之人,又是先师弟子,此举不需杨姑娘挂怀! 只希望杨姑娘能加倍爱护自己身体,莫要再行此涉险之举。 吾可不想再次耗费大量精力来救姑娘了!” 杨苒本来还是一副“感恩戴德”模样,听到樊阿居然如此“没有正形”,不由小脸一沉,娇嗔道: “哼!才不要先生救呢!” 众人见状,皆会心一笑,多日来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成都皇宫之中皆大欢喜之时,新城郡西南山林之中,却是一片肃杀、沉寂。 按照预定时间,今夜就要潜伏新城西门,伺机挑起争端,引诱新城守军出城了。 行动之前,柳隐再次向个将校重复着计划。 “斥候方才回报,未见敌军有埋伏,吾等当兵分三路向新城郡治房陵县城而去。 一路由王参军率领,只管轮番在县城东南北三门虚张声势,是为疑兵,尽量让新城守将误以为吾等大军围城,转而向襄阳请求援兵。 另一路由两位曲将共同率领,一左一右埋伏在县城西门外围。 若吾等计成,敌军追杀时,便可杀出纠缠敌军,见吾大军全部西撤便撇了敌军只顾向西而撤。 最后一路由吾亲自率领,在西门外摆出佯攻之状,同时阻截敌军向西边上庸派出的传令兵。” 见众人听得仔细,还不断点头,柳隐看看王离。 “伯元,此役吾等兵少,形势凶险,单独领兵之时,切勿轻易涉险。 一旦上庸方向来人求援,吾当有意放他进城。 待新城守将以及襄阳援兵至,汝莫要迟疑,当即来西门寻吾,一同向上庸与胡济将军汇合。” 王离给了柳隐一个“放心”的眼神,整理好盔甲,将佩剑拔出。 “各部依令而行,若战无可避,不许死斗!” 与柳隐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举剑道: “出发!” 众人压低声音异口同声道: “喏!” 而后大军开拔,众人借着夜色掩护,全员灭火、噤声,出山林后,按预定任务分道而行。 这几日东吴三路大兵齐出,曹魏东、南一线风声鹤唳。 新城太守李辅,也早就收到荆州刺史夏侯威以及荆豫都督夏侯儒的命令。 二人口径一致,要求李辅谨守新城郡郡治房陵县,不必去管东吴大军。 其中也着重提到,昔日诸葛亮北伐之时,孙权总会应邀来攻。 此番蜀国虽暂时无北伐可能,但免不了趁机扰乱大魏西南一线配合东吴。 除了谨守新城之外,也要时刻注意东三郡形势,与魏兴、上庸二处互为应援,随时防御蜀国偷袭。 同样的命令,魏兴郡守申仪、上庸令邓贤也都收到。 其他二处倒还罢了,只是李辅早在几天前,就发现秭归方向有近万余人马水陆并进而来。 刚要出城探听虚实,那队人马却是隐没与群山峻岭之中。 本城守军有限,李辅又不明实情,只好放弃进山打探那队人马的想法,转而将此消息分别送往襄阳、魏兴、上庸等地。 连续几日收不到各地回信,又不知道敌军意欲何为的李辅经常彻夜辗转难眠。 这日正在榻上胡思乱想的李辅,忽然听到门外守卫来报。 见守卫满面焦急,李辅一骨碌从榻上起身,赶忙询问道: “深夜慌张而来,莫非有大事?” 守卫顾不上行礼,慌乱道: “太守大人,城外忽然出现大量人马,由于夜深,守城兵士看不清其人数。 只见西门外黑压压一片,同时东南北三门似乎也有大军调动之象!” 李辅闻言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心道自己城中五千人马,多是普通郡兵,战力一般。 如今城外四面楚歌,似乎已被大军包围。 倘若敌军就此围城,若无援兵,不出一月自己将断粮,届时敌军在阻断城外汉水水源,无粮无水之下自己岂不危险? “速去请徐商将军前来议事!” 言罢,李辅将屋内简单收拾一下,整理好衣着,亲自沏上一壶茶,只等徐商前来。 徐商乃昔日徐晃副将,曾跟随徐晃大战关羽,解了樊城之围。 如今徐晃不在,徐商受封了将军号,留任荆州在刺史账前听调。 此等背景深厚之人,李辅一个降将,自然是不敢得罪。 前些日魏国大面积换防,夏侯威特意将徐商、吕建、路招、冯楷四人派来东三郡,加强三地防守。 靠近汉中的魏兴有路招、冯楷坐镇,协助申仪谨防汉中之敌。 徐商、吕建则是分别驻守房陵、上庸二县。 李辅正胡思乱想,门外一位精瘦高大的中年将军快步走了进来。 那将军向李辅一抱拳,不等李辅回礼,自顾跪坐席间。 “看来李太守还是有些眼色的,看出今夜敌军有异动,还知道寻本将前来议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蜀军大败,新政实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李辅不敢得罪徐商,只好趋炎附势,将自己担心说出。 二人商议片刻,最终决定明早出城,会一会这波蜀军。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到底这波蜀军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要来攻打东三郡。 柳隐、王离二人,各自按照计划指挥军队造成佯攻之势。 忙活了一夜,没见魏军出城。 次日清晨,王离领兵来到房陵西门,与柳隐合兵一处。 “休然,此番吾等已然尽力,若是魏军能中计,估计今日就会出城探吾等虚实。 咱们还是赶紧命士并原地休息,争取精神饱满迎战魏军!” 柳隐看看身后折腾了一夜,疲惫不堪的士兵,点头道: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魏军上当了!” 拿定主意,二人命令列阵在明处的两千大军轮流休息,时刻准备迎接出城而来的魏军。 刚把命令传达下去,房陵城门前的吊桥就放了下来。 大门开处,一将挺枪跃马,率领数千大军倾城而出。 柳隐、王离二人见状惊出一身冷汗。 本来自己带的兵就老弱居多,如今折腾一夜,更是人困马乏。 魏军选择此时出城,岂不让自己更加难受? 对面大将身长体健,胯下一批黑鬃马,也不搭话,提着长枪就带兵冲了过来。 柳隐来不及照看王离,赶忙接过亲卫递上的长矛,翻身上了马。 “伯元,速速带着汝那一千兵马向西疾撤! 此处自由吾来挡之。 若是运气好,今番把魏军大将挑落马下,吾便率军向上庸与汝等汇合。 运气不好,没能斩敌将击溃敌军,那恐怕吾……” 说完,不等王离反应,柳隐就持矛冲了出去。 王离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多想,向柳隐一拱手: “休然保重!吾在上庸等将军!” 言罢,招呼自己手下一千郡兵,翻身上马向西而去。 此时魏军大将见蜀军分兵向西,知道蜀军大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恐怕此时上庸、西城已经危险。 想到此处,那大将大喝道: “呔那蜀将,爷爷乃牙门将徐商! 不管汝等蜀军有何奸计,今日汝却是别想走脱!” 柳隐听那大将自称徐商,想起昔日关将军水淹七军之势,跟随徐晃一同击退关将军的副将徐商、吕建,不由大怒。 “我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徐公明帐下副将,徐公明在时尔等尚不足虑,可况其不在乎?” 言罢,招呼身后士兵与魏军交战。 “今番吾大汉牙门将柳隐,倒要看看汝这牙门将是否够格!” 两人一路对骂,最后战在一起。 一番交手下来,蜀军郡兵弱点尽显,除了柳隐能与徐商战个旗鼓相当,其余蜀军皆不能一对一战胜魏军。 不多时,蜀军人数锐减,军心大乱,士兵不顾柳隐喝斥,各自转身向西而逃。 柳隐见露怯露的有些过了,怕待会士兵跑完,自己被围,虚晃一矛,趁机跳出战圈。 “敌军势大,二郎们,撤!” 言罢,柳隐头也不回向上庸死命奔去。 李辅在城墙上看的真切,知道蜀军必定前往上庸方向与其他蜀军汇合。 站在城墙上大叫道: “徐将军!趁胜追击,吾自在后方迎接援军,整队前往上庸支援将军!” 徐商举枪示意自己听到,而后聚拢大军,紧跟着柳隐追了出去。 此役,蜀军郡兵、世袭兵等常规军队,连续在新城、上庸大败亏输。 虽然后来马岱及时带兵赶到,未造成更大伤亡,但兵卒弱点尽显。 胡济、王离、何祗、柳隐等人,连败数阵,一个个死里逃生灰头土脸。 返回成都的路上,大家一致认为,兵员素质必须要提升。 不然本就国小民稀的大汉,又在兵员素质上占不到先机,何时才能北伐成功? 带着这一系列问题,众人回到了成都。 此时,孙权在蜀国呼应下,一路高歌猛进,差点把合肥攻下。 最后满宠留下上次合肥之战立了大功的张颖继续守合肥新城牵制吴军。 自己则是率领一军绕道巢湖,抄了孙权后路。 两相夹击之下,孙权再度被合肥挡住了“光复淮泗”的脚步。 随着吴蜀联军败退,这一年也接近了尾声。 年终,李世民借着攻击东三郡的失利,顺理成章的提出了施行新政的想法。 此时,众多来京参加年终集会的地方官员,也齐聚成都。 尤其是年初得到李世民密令的三位都督。 他们更是将一年以来,调查、总结出的蜀中本地士族私藏人口、土地数据交到了李世民手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报告上显示,益州、南中等地相加一千五百万顷,相当于魏国的四分之一。 竟然暗藏了将近一半的私人土地,同时个家族非在册人员竟有二百八十万之多。 加上一百万蛮夷,九十万在册人后将近五百万人,自己的朝廷却只收到四分之一人口的税! 在仔细看了蜀中个郡、县大族名下私产数据之后,李世民更是汗颜。 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世家,竟然都可以拥有堪比公卿的土地,甚至私农数量都的以万来记数。 掌握了这些信息之后,李世民连夜做了批示。 将人口土地拥有数量划分三个等级。 第一等土地人口数量众多,甚至有的家中有十数万私农。 这一等级,要强制划分一半土地、人口归朝廷调配。 第二级家数最多,基本都是上万私农。、 这一级要强制划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土地、人口归朝廷。 剩下第三级有些资产的,酌情划分十分之一到十分之三归朝廷。 加上蛮夷之民,一套算下来,如果此方法完全实施完毕,朝廷能多出二百来万在册人口,土地更是不计其数。 加上之前的土地,在册人口,自己的大汉,也能有三百万在册人口。 这么比起来,与魏吴在人口上差距就没那么大了。 有了土地和人口,接下来只需要以“均田制”将划出来的土地平均分给划出来的农奴即可。 然后在这些地方施行“府兵制”,若干户为一府,每府定期抽调五分之一的人前往各地参与郡县守卫。 剩余的人闲时习武,忙时种田,所有人可任意与军民士族通婚。 这些人十税一,但是要自己购买铠甲兵器,谁买的要登记在册,定期监察。 只能向朝廷名下的工坊购买。 这样一来,府兵有自己的田地,不需要向地主交租,只需要向朝廷叫很低的税。 同时远征时自备两个月粮食。 有战斗时国家可以适当加征府兵,没战斗时,大家大部分时间都是类似屯田军的富农。 假以时日,国家军力必定强盛,有了地有了粮食,兵役又不那么重。 军队士气、质量自然提升一大截。 同时将军除了自己部曲,不在长期统领某只军队。 也大大降低了武将拥兵自重的几率。 将一切整理妥当,李世民在年终宴会上,向众人正式宣布了施行新政。 众人知道此次连吴伐魏,自家军队丑态尽出,根本没脸反驳陛下。 新政得意在朝堂上顺利通过。 但是朝堂上通过,不代表到地方上能顺利执行。 杜琼、谯周等益州士族,早被陛下吓破了胆,也不敢轻易在地方上使坏。 那些远离朝堂,不服新政的刺头,也被张嫣、杨苒、张著、卓膺等人率领的三千飞骑卫,血腥镇压。 建兴十四年春夏之交,蜀中新政彻底实施,飞骑卫在地方杀了不下万人,才将所有不满新政之人镇压下去。 在众人惶恐与期待中,新政如雨后春笋,迅速在蜀中生根发芽。 看着一天天繁荣的大汉,还有日益强大面貌一新的军队。 之前对与新政还有些怨言的人,也逐渐接受并加入到新政中来。 整个蜀中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终于,两年后,公孙渊起兵自立,曹叡司马懿攻灭辽东。 李世民经营了四年的蜀汉,也到了与魏国一较高下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八章府兵横扫天下李世民逆天改命 - 李世民穿越刘禅 - 退休奥特曼 大汉建兴十五年末、延熙元年初,公孙渊彻底与曹魏撕破脸皮。 大汉延熙二年,准备就绪的曹叡,派司马懿率领四万大军北征辽东。 一时间魏国境内大兵四处调动,雍凉一代更是将众多有战力的强兵调往洛阳,以备不时之需。 李世民三年之期已到,见曹魏果然如历史上那般,重兵攻辽东。 早就摩拳擦掌的李世民,从范寂处调回了学成归来的罗宪、诸葛瞻等人。 命他们接替各处都护府,镇守蜀中。 封魏延为北伐先锋大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率领两万府兵北出汉中。 一路出五丈原,直逼郿县。 封姜维为副先锋,率领两万府兵,西出阳平关,直逼天水、南安。 同时,杨千万等异族大王,各率本部兵马,前往蜀中东、南边境扎营,以防东吴被刺。 李世民则是御驾亲征。 麾下张翼、王平、柳隐等益州武将以及马承、赵统、关统等元老后裔随行。 中军五万大军,诈称十万,气势汹汹直逼雍凉。 曹魏方向,此时全部精锐尽出辽东,一时间派不出像样的军队增援。 无奈之下,曹叡令郭淮、徐邈率军死守各处要塞。坚城,坚壁清野,迫使蜀军无粮自退。 待司马懿大军剿灭公孙渊,回返之时,在里应外合夹击蜀军。 大战起,一时间蜀军被郭淮等人摆出的“铁通阵”整的一点办法没有。 正当众将士焦急之时,李世民却是轻松道: “雍凉大战起,想必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遍雍凉各地。 到时不许吾等死命攻城,自有人为吾等打开各处城门。” 众人半信半夜,按照陛下指示,把几处要塞围个水泄不通,等待城门从里边打开。 曹魏因为无兵可用,无奈召集了雍凉地方羌胡势力临时帮助守城。 然而没想到的是,昔日柯吾带着李世民密信早就传遍雍凉羌氐部落。 铁桶阵,摆了没半个月,城内羌胡临时守军便反了守将,亲自为大汉开了城门。 大汉延熙二年末,雍凉全境被占领。 吴懿为雍州刺史,马岱为凉州刺史,二人各待心腹将领,本部兵马走马上任。 延熙三年,马岱联合柯比能,阶段曹魏通往西域长史府通路,彻底孤立西域长史府。 不久后,西域长史府校尉张恭无奈归降,西北三郡彻底蜀国占领。 西域诸国得到消息,纷纷转而向蜀汉上贡。 曹叡得了辽东,失去雍凉,心里落差巨大,一气之下,竟然抱病不起。 没多久便驾崩。 曹芳临危受命,继承曹魏大统。 其能力与曹操、曹丕、曹叡三代君主相差甚远。 又架不住曹爽、司马懿争权。 此时东吴见魏国内乱,趁机出兵七攻合肥。 李世民见状,令陈到东出永安,趁机收服东三郡。 在两国夹击之下,曹魏丧失大量领土。 东线几乎被吴国完全占领。 情急之下,曹爽、司马懿暂时和解。 并且以长安以及周边郡县为代价,请求蜀国停战。 李世民不费一兵一卒得了长安,龙颜大悦。 封魏延为长安太守,都督雍凉军事,姜维继承汉中太守,协助魏延共同经营雍凉以及长安。 延熙五年,孙权占领青州、徐州、扬州、交州全境,大为膨胀。 主动撕毁吴蜀联盟,拜陆逊为大都督,率兵二十万,西出秭归,准备攻取永安,进而一举消灭蜀过在益州的基本盘。 李世民早就想到东吴传统,派姜维东出汉中,沿汉水直逼襄阳一线,陈到出永安夹击陆逊。 两相夹击之下,陆逊大败。 姜维、陈到乘胜追击,直接光复荆南四郡。 魏国见蜀国势力越来越大,吴蜀联盟又破灭,连忙结好东吴,试图共同灭蜀。 李世民新政实施多年,兵强马壮,根本不惧两国夹攻。 亲自率军进入荆州,与陆逊、丁奉等东吴名将对峙。 姜维、魏延则是东出长安,直逼洛阳,与邓艾、司马懿对峙。 延熙十年,李世民攻破东吴首都建业,把孙权赶到吴郡、会稽郡等东吴初始地盘。 孙权见大势已去,向大汉称臣,甘愿做大汉吴候。 曹魏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蜀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弱国。 强大威压之下,魏国孤掌难鸣,难以抗衡蜀国大军。 不到两年,便被大汉军队逼到辽东偏安一隅。 此时曹爽为保住性命,私通蜀国。 希望蜀主诛杀司马懿全族,条件是劝说曹芳投降,不在负隅顽抗。 李世民想到历史上的五胡乱华,对司马懿更是不爽,随口答应了曹爽。 随后,曹爽以联合司马懿出兵奇袭右北平为由,将司马懿引出辽东。 半路,蜀军杀出,将司马懿父子全部抓获。 借着大汉军威,曹爽在辽东将司马懿满门以及其心腹党羽皆尽屠戮。 魏主曹芳不愿意接受投降成为王国之君的宿命。 曹爽害怕牵连自己,劝说不成,竟然弑君。 延熙十二年,大汉军队占领辽东。 至此全国统一。 直到曹爽弑君的李世民,夷灭曹爽三株,封曹髦为辽东王,偏安一隅。 四方蛮夷见大汉兵锋正盛,争先向李世民进献财宝美人,以示臣服。 李世民来者不拒,全部封为大汉藩王。 至此,李世民穿越刘禅,从内斗到外展,历经二十载,终于为蜀汉逆天改命。 这日李世民来到昭烈祠,向昭烈帝刘备、忠武候诸葛亮、关张赵马黄等大汉先驱述职上香。 忽然昭烈帝雕像流出两行泪水。 同时李世民脑中响起一个声音: “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此番受邀前来为吾大汉逆天改命,功德圆满,当上泰山封禅,了却前世夙愿。 封禅之后,自有天官来接,届时羽化飞升,上天与吾等共为神明,岂不美哉?” 不等李世明追问,那声音消失不见不再响起。 李世民半信半疑,翌日便率众前往泰山。 封禅之后,果然感到身体飘飘然,似乎正在向上飞升。 离地数丈之后,忽闻下方众人悲伤道: “汉炎武帝刘禅,励精图治,灭吴破魏,功成名就,与延熙十五年元月驾崩。 其赫赫战功,累累政绩,将受后人敬仰……” 李世民面带笑意,大笑道: “两世为君,竟能两次成为受人敬仰之明君,也不枉这几十年辛劳。 日后吾在天宫之时,当时常观察地上民之疾苦,若有暴虐之君,鱼肉乡里之祸害,吾定当请求天帝将神雷诛灭之!” 何时两久别,何时少年登台。 欲凭乡念把君抱,泪湿新春裳衣襟。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全剧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