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浮生若梦今非昔(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从颈部传来的疼痛让莫卿染有点呲牙,捏捏酸疼的脖子,刚刚要坐起身子就直直撞到了额头,那“嘭”的一声很是响亮,使劲推开盖在上面的槐木,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立刻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灵堂。     若是莫卿染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林又安他们的恶作剧吧,难得他们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大龄剩女的生日,真的够朋友的,需要配合么?     整个灵堂并不大,乌黑的一间小房,除了一个做工精细的雕花梨花木椅,只余正前方寥寥的几个牌位,奇怪的是那牌位上的字都是繁体字:虽然现下流行复古,但是做得这么细致的倒是少见,你们真的有心了,租这个要花不少钱吧,不过林又安那个土豪好像也不缺钱……     “少……少夫人?”莫卿染从“棺材”里走出来,正在细细看那些牌位,有个惊恐的女声自门口传来,只是那个称谓有点可笑。     “嗨~”莫卿染扭头对着那个“丫鬟”打扮的圆脸女孩子打了一声招呼,结果人家撒腿就跑了,那速度堪比刘翔了,还边跑边扯着嗓子叫:“少夫人……少夫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莫卿染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睬那个演技奇佳的酱油丫鬟,悠闲地以自己专业的眼光去分析那些牌位上的名字:从名字上就能猜到那人五行里缺哪一项,倒是挺传统的起名方法?     这边莫卿染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林又安那群人现身,那边就真的有人过来的,为首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她身穿一件缟白的素衣,手持蟠龙拐杖,除了头上的东菱玉缠丝曲簪再无半点装饰,此时她的眼神仿佛是带了刺,从莫卿染的脸一直看到脚,这让她很不自在……     “先将人带到西厢房去。”那老太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然后就走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叫林又安他们出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闹够了没有?”莫卿染正要去讨说法,却被几个小厮模样的人给拉住了:“那个……少夫人……得罪了……”     说是得罪了,那下手一点都没有客气啊,怎么现在就连群众演员都如此敬业?     这个府邸并不大,被两个小厮架着到了所谓的西厢房,还没有回过神来,门就被锁住了。     “你们这么对待自己的主顾,别说小费了,就连工资都拿不到,你们知道了没,你们这群猪!!”使劲拍打了几下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莫卿染万般无奈地靠在门上,看着这个房间。     刚刚莫卿染还说那个灵堂小,看着这个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没有最小只有更小!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天然去雕饰”的床、一张红漆的木桌、两把凳子和那些还在摇摇欲坠的蜘蛛网。看得出来真的是很僻静的一个场所。     几步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蜘蛛结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长相很清秀,细眉弯弯黛青色,眸中水波清澈,菱唇红润,即便身上是白衣粗布,没有半点修饰,却自带一股清纯可人。           第二章 浮生若梦今非昔(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少夫人可是还好?都怪翠儿没用,才让少夫人差点被人害得丢掉性命……”翠儿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边说着就要下跪,莫卿染拦住了她:“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咱们女同志膝下也是有黄金的,怎么动不动就跪?”     “女……同志?”翠儿扬扬眉,莫卿染这才反应过来:就连带着革命色彩的“同志”都被网友们给玩坏了,哎~     “咱们不拘小节哈,话说林又安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都这么卖力演出,拿个什么金马影后都不是问题吧?”别说莫卿染还真的有点饿了,打开饭盒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正跃跃欲试,那边翠儿翠眉紧紧敛着:“林又安?少夫人,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翠儿啊,您不是中了邪了吧?”     “陪嫁丫鬟?”莫卿染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心跳莫名地提速了,只是那诧异的眼神依稀泄漏了些什么。     “小姐你……”翠儿满脸的狐疑,莫卿染只得拿失忆这种老掉牙的话去搪塞她。     “都怪翠儿,翠儿要是当时能阻止小姐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翠儿该死,翠儿该死……”翠儿竟然边说边打自己嘴巴,莫卿染吓得拉住了她的手:“说到底我是你家小姐,我要做什么是你能拦住的?”     “可是,小姐,翠儿不能原谅自己……”翠儿的涟涟秋水就要溢出来,莫卿染轻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你是这个异世我遇到的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我怎么会忍心不原谅你,更何况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在这里自责,你倒不如和我讲讲这个世界……”听莫卿染这么一说,翠儿就收起了泪,面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许多。     莫卿染到底在前世也是一枚知名文艺女作家,并非愚笨之人,简单的几句话就全明白了。     尽管穿越潮早就过去了,但是莫卿染很不幸地赶上了,而且还是架空的魂穿。这个朝代是大新朝,是和中国历史平行的一个时代。两个世界从人类起源一直到王莽和刘秀军队的交战一直是一样的,只是在交战后轨迹发生了变化。王莽作为胜利者保住了新朝,并且延续了下来。两段历史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着。     现在所在的时代就是大新朝天玄八年,天玄是当今圣上的年号,听闻当今圣上特别痴迷于黄老之说,精通于道家学说,甚至还鼓励道家大修丹药之术,从年号上就可以窥见一二,所闻非虚。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大新朝自建朝一来,道家的玄学之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特别值得一提地就是民间巫术。     莫卿染的这次魂穿有点莫名其妙,莫卿染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2015年的帝都过得很好,没有车祸,没有自杀,甚至连吃大米噎着的事情都没有:难道是黑白无常只顾着斗地主了,抓错了人?又或者是和所谓的民间巫术有关?     “翠儿,那关于我呢,我爹娘呢,你叫我夫人的话,那我的夫君呢?”借尸还魂的事情,以莫卿染莫卿染现在的能力……还真的解决不了,那不如就先不要想了吧?           第三章 浮生若梦今非昔(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原来这副身子的正主名叫冯妙心,是彰德府(彰德府是大新朝的边境城市,西北与鲜卑人建立的大金只一鸣山相隔)的首富冯连山的女儿,年方十七,嫁到萧家不到一年。萧家是书香世家,有两位少爷,大少爷萧明晨和二少爷萧明远。大少爷一向身子弱,过了弱冠之年后,咳血之症就愈加重了,娶冯妙心其一为冲喜,其二是为了冯家丰厚的家底,到底冯妙心是冯连山的独女,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地成了萧家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作为书香世家的萧家还是看不上商贾之家的冯家。     萧明晨的身子早就弱的不成样子,冯妙心嫁到萧家没有半年就守了寡,更是在他死后的第三个月突然暴毙,而就是在冯妙心下葬的那天,莫卿染穿越而来了……     “这么说,萧家大少爷死了,我是因为思君成疾而寻死的?”剧情的发展真的太出乎莫卿染的意料,话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冯妙心还真的是一个痴人。     “大少爷和小姐倒是璧人一双,只是天不遂人愿……”说到那个早逝的大少爷,看得出来翠儿还真的有点扼腕。     “我倒是很想和那萧大少爷见上一面,只是可惜来得太晚了……”连自己的夫君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还真的很可惜,只是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推门而入了。     “妙心你的遗憾还真多,还好现在没事,一切都可以补救,是不是?”低沉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磁性撩拨着女人的心弦,那一双白皙的手按在红漆的木门上,有种妖冶的美感,顺着那双手朝上看,眼睛定格在男人的脸上,莫卿染这个平时不怎么犯花痴的女人,竟然发起呆来:两弯黛眉似远山,傲挺的鼻子精致倔强,薄薄的红唇,精莹无暇的肌肤,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就连一件平常到烂大街的月白色袍子也被他穿出了风流倜傥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有种内敛的忧郁气质,眸子里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迷离,唇角始终上扬着,却使人看不清道不明。     女人的第一感告诉莫卿染,这个男人太危险。     “翠儿,你带的饭菜未免过于清淡了,我记得妙心喜欢板栗烧野鸡,刚刚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现下估计也好了,你去吧。”那话是对翠儿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直直盯着莫卿染看,没有丝毫的顾及,莫卿染这么一个现代人反而被他一个古人的脉脉含情给臊红了脸。     “是,二少爷。”翠儿看着莫卿染的眼神,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人已经退出了房间。     “说了不要和娘顶撞,你怎么就收敛不了性子?”翠儿刚走,那男人就走过来,素手轻轻拂过莫卿染鬓角的碎发,莫卿染不露痕迹地躲过他更进一步的动作,脑子快速运作:要是我没有失忆的话,刚刚翠儿是叫他“二少爷”的吧,那就是冯妙心=我的小叔子,即使他很帅,可这么对我动手动脚的,是不是太轻浮了一点?           第四章 浮生若梦今非昔(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妙心你还在生我的气?”那男人,或者应该说是萧明远再次朝莫卿染走过来,俊秀的脸上尽是受伤,但是脚下却步步逼近,莫卿染心乱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着急红晕就攀上了脸,心里暗道:我说小叔子啊,和你生气我犯得上么,再说我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呢,生气个鬼啊?     “没有,我就是在棺材里躺得太久了,这会儿饿晕了。”莫卿染对萧明远一个敷衍的笑,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块杏仁豆腐,完全吃不出来什么味道。     “我记得你喜欢吃螃蟹小饺儿。”萧明远挨着莫卿染坐下,鉴于他的表现,莫卿染真的有点抗拒,那小饺儿放在碟子里,晶莹剔透的饺皮以及依稀可见的馅儿,这盘螃蟹小饺儿让人很有食欲。     对于美食,莫卿染一向没有抵抗力,一口就下肚了。     “都是你的,又没有人和你抢,这么着急做什么?”萧明远手帕已经到了莫卿染的唇边,莫卿染退后了一下凳子,那手帕就在半空中,气氛一时间就有点尴尬。     “那个……你们这个时候的人还用手帕啊,真是好习惯……”这个时候,莫卿染特别想上天给她劈下来一个雷:不会说话就不说,这都做不到么?     “少夫人,板栗烧野鸡来了……二少爷好。”翠儿进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萧明远还在,那皱着的眉,表示了对萧明远的不喜,却很快舒开,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翠儿,晚饭过后就带着夫人回房间吧,这里湿气重住不得人的,特别是妙心的身子又那么弱。”翠儿刚刚过来,萧明远就起身吩咐了几句,深深地看了莫卿染一眼后推门离开了,翠儿对萧明远的不喜却隐藏得很好,很是规矩地答:“是。”     从西厢房转移到了冯妙心的房间,除了一张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从翠儿的叙述中就可窥见萧府并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但是冯妙心的娘家是彰德府的首富,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翠儿,我当年嫁到萧府的时候陪嫁是不是很拿不出手?”躺在床上望着那简单的陈设,莫卿染的心在滴血。     “当然不是,小姐您当年嫁到萧府的时候,整个彰德府的都伸长了脖子,成箱的珠宝和大批的小厮、婢女都随着您到了萧府,就连现在萧府的厨子都是咱们冯府出来的,萧府明里暗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羡慕嫉妒……”翠儿还蛮有员工自豪感的,莫卿染心甚安慰。     “翠儿,我不喜欢萧明远。”萧明远这个人看着柔情如水,但是却总给莫卿染一种特别冷情的感觉,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她嗅到了那种危险。     “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莫卿染的话让翠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和欣喜掺杂着,莫卿染轻轻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仅不喜欢萧明远,整个萧府都不喜欢。”     “那……”翠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只是话说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迟疑:“小姐你真的可以放得下这里?”     “为什么不?”在这个世界,莫卿染才十七岁,为什么要将宝贵的青春浪费在萧府,有爹有娘的,难道不能回家?     “我们从萧府里逃走,然后回冯府吧?”萧明晨已经死了,萧老夫人明显厌恶莫卿染,萧明远这个人太复杂,每个都是莫卿染要离开的理由。     就冲萧老夫人看莫卿染的眼神,就算莫卿染回冯府,她也不会去找人的。     “小姐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翠儿跟着小姐。”     莫卿染一向是个急性子,决定了就去做。           第五章 浮生若梦今非昔(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第二天不等萧老夫人找莫卿染谈话,莫卿染和翠儿带了些银子就乔装出了府,出府的顺利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却不知道这完全就是萧明远的刻意……     萧府后院。     “二少爷,少夫人,不,冯小姐出府了。”萧明远正在院子里晨练,一个飞镖精准地滑过了来报信儿小厮的束发带,发丝散落下来,略狼狈。     “去了一趟鬼门关,倒是让她看开了一些事情么?”萧明远接过身边婢女递过来的手帕,优雅地拭汗,本来阴郁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还需要派人盯着冯小姐的行踪么……”     “不需要了,我倒是很好奇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是。”     而这边,莫卿染成功出府后才知道一个事实:萧府和冯府并不在一个地方,冯府在彰德府,而萧府则在并州府。两个城市挨着,但是距离却并不近,这是虐死人补偿命的节奏啊……     好在银子在手,两个人终是在入夜之前到了彰德府。     这个时候的大新朝有“日中为市”的习俗,入夜之后除了个别场所寂静了一片。     在翠儿的带领下,莫卿染们终于到了冯府,只是那门上的白色封条让她的脚步一顿,扭头看看翠儿,翠儿也是一脸的不解: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冯家被官府给查封了?     “这位大爷,冯家出了什么事儿?”拉住一个路人,那路人一脸警惕地看着莫卿染:“你是冯家的什么人?”     “我们是冯府的远房亲戚,来投靠冯家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么?”莫卿染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倒霉,一开始被关在棺材里,好不容易从那个萧府出来了,想着可以回自己家了,结果就这样?     “还能是什么,就是冯府早些年偷偷和大金贸易的事情败露了,现在一家都被官府通缉,你们两个人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了,被捉住了,说不定就成了替罪羊了……”那老先生倒是比莫卿染想象中的善良。     看了那凋败的冯府一眼,拉着表情冷淡的翠儿去了一家小面馆。     对于冯连山的发家史,翠儿不太了解,只是提到冯家早期从事的边境贸易,这样莫卿染就多多少少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彰德府作为边境城市的地理位置优越,与大金的贸易一直都秘密存在,只是长久以来都是小额度的。在春夏之际,那种小额度的贸易都满足不了位于鸣山北面的大金,对于物资极其匮乏的秋冬季节更是杯水车薪。而十年前的冯连山的大胆在于他不顾官府的禁止,以低价囤积了大量谷物,倒手卖到了大金,从中赚取了差价,那利润使得他在这个商贾名流聚集的彰德府迅速拥有了一席之地。冯连山为人活络,头脑灵活,以边境贸易的那一桶金作为启动资金做了丝绸生意,倒是从边境贸易中走了出来,算是金盆洗手了,只是为什么十年之后,旧账会被翻出来,冯家到底得罪了谁?           第六章 身世飘摇雨打萍(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从冯府走到一个小面馆歇脚,清汤寡水的阳春面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小姐,老爷夫人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的变故让沉静的翠儿都有点心焦,毕竟从萧府带出来的钱八**九都用到了并州府到彰德府的路途上,现在这么举目无亲的状态太糟糕。     “走一步看一步吧。”萧府和冯府都不能回,莫卿染觉得自己的穿越之旅好他妈的憋屈:我不求穿越成公主、王妃之类的,正常人就好了,现在倒是好,夫家根本就不管自己的生死(又或者他们根本就盼着自己死,毕竟自己娘家出事了,她死了他们也就撇清了关系),娘家的人都遭通缉,开什么国际玩笑?     正要走却被小面馆的老板娘给拦住了:“你们两位姑娘这么吃白食,好像不太好吧?”     毫不夸张地说,莫卿染在上一世从来都没有过缺钱的窘境,这才到大新朝几天,已经混到了连个吃面的钱都被人催着要……     “不好意思,翠儿给人家……”莫卿染有点赧然,那边翠儿的脸色有点怪异,但是还是很听话地付了钱。     “小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住客栈的钱了。”莫卿染前脚刚刚踏进客栈,翠儿马上贴心地告诉了她这个悲催的现实。     “怪不得你当时是那个表情。”没钱的窘境之下,就该喝西北风的,怎么去吃面了还,莫卿染都被自己给土豪哭了好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又安喜欢黄欣欣胡乱搭配诗句的奇葩癖好,而莫卿染竟然在潜意识里去模仿了黄欣欣,意识到这点,心莫名地疼起来了:林又安,你在2015年好么,有没有会想到一个叫莫卿染的?     “小姐?”现实中的挫折容不得莫卿染有半点的顾影自怜,暮色早已落下,时候着实不早了。     缺钱这个事情倒是让她有了危机意识:该怎么活下去?     然而转念一想:在新中国长了三十年年,除了得不到林又安的爱情,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还能被小小的钱给逼死了?     殊不知,一个铜板真的能逼死一个英雄汉。     翠儿跟着莫卿染在彰德府的南街、北街逛了一遍,到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可以赚钱的方法,想要赚钱靠着手里所剩的那几个小铜板够么?     “从哪里来的小臭道士,会不会说话,就你说的屁话还想在我这里骗吃的?快点给我老娘滚!!”突然从小巷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随后就是巨大的碰门声。     莫卿染们闻声过去,看着一个十三四的小道士被推倒在地,深色的道袍上和脸上都是灰,可即便是这样,依旧不掩那小道士的清秀,特别是那双干净的眸子特别容易让人有好感。     “你还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眼前的小道士长得这般标致,那受伤的眸子更是让人怜惜,一瞬间莫卿染身上的母性被激发出来:“呐,这些铜板你先拿去买点东西吃,好不好?”           第七章 身世飘摇雨打萍(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上一世莫卿染是独女,白富美加上才华出众(脸皮君你挡过几颗子弹?),身边亲近的人并不多,对于眼前这个小道士也只是出于好心,帮上一把。     “可是小姐,那是我们仅有的……”翠儿看着那几个铜板,不自然开口,要知道她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小姐这好人做的不太是时候吧?     “反正那几个铜板对我们来说用处也不大,倒不如给更需要的。”届时莫卿染已经看开了,今夜注定是要露宿街头了,倒是个非常新奇的体验,幸运的是现在是春天,夜晚不至于太难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吧?     “小姐决定的话,翠儿当然听话。”冯家的发达只是一个偶然,冯府的婢女并没有家生的,翠儿五岁被卖到冯府之后就一直和冯妙心在一起,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对冯妙心的感情也最深,要是换做一般的婢女这个时候早就走了吧?     “翠儿,冯家现在出事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姐了,我们以后都以姐妹相称吧。”莫卿染本来是从21世纪过来的,自然没有什么尊卑概念,再加上翠儿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真的很感动,看着翠儿正要摇头,连忙捂住她的唇:“翠儿,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我比你虚长一些,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可是,小姐……”翠儿还想说什么,莫卿染轻轻摇摇头:“你要是再叫我小姐,我会生气的。”     摄于莫卿染的淫威,翠儿才勉强答应了。     “翠儿,现在我们的身份只有萧家的人知道,但是他们都在并州府,应该也不会遇上,只是为了以免万一,我们两个人都把名字改了吧,我以后叫莫卿染,你就叫莫卿安,好不好?”     “小姐……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边两个新认的姐妹正在思考着要去什么地方窝上一夜,那边穿着深色道士服的小道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两位姐姐等等……”     “要是两位姐姐不介意的话,可以随小道一同去临蒙山的紫霞道观……”那清秀的小道士追上来,说的这句话倒是让莫卿染和翠儿都十分惊喜。     “姐姐,那紫霞道观里都是臭道士,我们两个女人……”卿安(就是翠儿,以后以卿安的名字出现)的心思细腻,遇事也冷静,而莫卿染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清秀的小道士没有恶意:“这个小道士应该是个靠谱的,我们去一趟又何妨?”     “紫霞道观是我师傅清修之地,他老人家就收了我一个徒弟,他最近这两天都在闭关,道观里很是清净,我只是想要答谢一下两位姐姐的恩情。”那小道士说得言辞恳切,莫卿染她们要是一再推辞倒显得有点过不去了。     三个人一同去了紫霞道观,道观并不大,房间倒是多,小道士给莫卿染她们腾出一间房,就要退出去。     “小道士叫什么?”莫卿染从来没有见过冯妙心的样貌,自然不知道冯妙心面若芙蓉,一笑倾城。这不,小道士就被那一笑整的脸都有点红:“小道天真,两位姐姐先休息吧……”           第八章 身世飘摇雨打萍(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跑那么快做什么,我是问你的名字,你天真什么啊?”那清秀的小道士的话让莫卿染有点无语,莫卿安在一边微微皱眉:“这个小道士都这么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他师傅是什么样的人,姐姐你今天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翠儿,不是,卿安守着你……”     “我忙了一天,难道你就不是?”莫卿染一把将莫卿安拉到床上,一个单子盖在她身上:“你也该休息了。”     “姐姐,卿安不累的……”     “嘘,听话,乖乖躺下。”     “莫非那小道士就叫‘天真’?”莫卿染枕着自己的胳膊,回想着那小道士的回答,被自己的这个猜想个逗笑了: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可笑的名字?     “不是吧?”莫卿安先是一愣,随后跟着笑起来。     她们两个人在屋里笑得放肆,屋外有人脸就更红了。     今夜的住处是有了,且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许是在道观的缘故,清晨的阳光都来得那般早,莫卿染起床的时候,屋里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有做好的早饭在桌子上放着。     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先打开了门,正要喊人,结果迎面就来了一个人,正是小道士。     “小天,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莫卿染调戏着小道士天真,小道士好似很后悔说出自己的名字,脸涨红:“那个……习惯了,你先吃饭,我去练功了。”     “小天,我妹妹去哪儿了……”小道士脚下生风,重要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看看桌子上的早饭,莫卿染决定先去找卿安,再吃饭。     临蒙山群峰环绕起伏、树木葱茏幽翠,紫霞道观掩在其中,愈加其幽。     因为小道士天真的师傅在闭关清修,莫卿染和卿安暂住在紫霞道观,只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地,她还在想着自己要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来。想到道观里的医书和临蒙山这座中药宝库,有个想法在脑中逐渐成形:或许医学之类的算是个不错的技能吧?     本来以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规划未来的路,但是一切都结束得过于突然。     那日,莫卿染和卿安采药回来,道观的门却是关着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推开门就进去了。     “妖孽!!”莫卿染这边刚刚进房间,只听一声浑厚的男声响起,那拂尘就朝着她打过来……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过来,抬眼看到莫卿安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拂尘重重地打她的身上,随后就弹到了地上……     “卿安!!”在莫卿安的身子下落的时候,莫卿染上前一步扶起她,鲜红的血在映红莫卿染的眼眸,对于那个身穿道士服,长得八字胡的老道士狠狠白了一眼:“卿安要是没事也就算了,要是出事,我一定妖孽给你看!!”     “你这个妖孽还敢口出狂言,看老道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那老道士正要有所行动,却被小道士天真给拉住了:“师傅,救人要紧啊。”           第九章 身世飘摇雨打萍(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那老道士深深地看了莫卿染一眼,那眼神里多的是对她的厌恶,莫卿染挺挺身子,回他一个倔强的眼神,更抱紧了卿安:“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山下确实有不错的大夫,只是卿安姐姐的身子怕是捱不住,我师傅本无意……”小道士天真挡住了她的脚步,莫卿染看着卿安愈加苍白的脸,一阵疼涌上来:那痛苦本来就该她受着的,卿安你为什么要替她受过,冯妙心其实早就不在了……     到底卿安是无辜的,老道士再是不讲道理也出手救人了,莫卿染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一连数天,只是她像是陷入了昏迷,一直都眼眸紧闭。     “老道士你到底对卿安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莫卿染一把推开了老道士的门,老道士正盘着腿,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臭道士,告诉你卿安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笑话,你一介游魂,想什么时候收你都看我的心情,你要怎么不放过我?”那老道士的话让莫卿染讶然:“你……你什么意思?”     “妖孽,你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时候我就该一个拂尘将你打回去的……”老道士的眼神犀利,让莫卿染想要隐藏的情绪无处可躲:“你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你现在能一个拂尘将我打回去么?”要知道如果能回去,说莫卿染是“妖孽”她也认了。     “你这是在挑衅我么?”老道士还是修道之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火气那么大。     “你以为这个鬼地方,我就那么想呆着?”想到2015年的小伙伴,莫卿染又心酸了一把:这个什么大新朝谁爱来谁来,我稀罕才是见鬼!     “那天老道本来可以将你这个妖孽送回去的,毕竟你只是被招魂至此,原主意念也并不强烈,你离身再容易不过,但是被那个女施主给破坏了……”     “直截了当地说就是,你现在一百个拂尘也无法将我送回原来的世界了,是么?”莫卿染头晕:我去,臭老道,你能不能句句不离“妖孽”,我也不想到这里的,好吧?     “误了时机,只是机会并不是没有。”老道也不知道和莫卿染多大仇,就那么不待见她,非要将她送走?     “老道,你能一次将话说完么?”想到回去有望,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到底这个陌生的地方,莫卿染太没有安全感。     “生辰八字。”老道眼皮都没有抬,莫卿染这边头都炸了: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她怎么会有,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但是具体到几点就真心不知道了。     “你耍滑头?”老道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的,只知道莫卿染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拂尘已经落在她脖颈上,痒痒的却让她笑不出来。     “要是我不想回去,我天打五雷轰!”古代的人都很在意发誓这种东西,果然莫卿染这么一说,那老道士表情也停滞了一下。           第十章 身世飘摇雨打萍(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去找你的生辰八字,要是三年内还找不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道士收了自己的拂尘,一脸凝重。     “开玩笑,这个世界我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天方夜谭,别说莫卿染了,冯妙心的生辰八字估计都没有人知道。     “当初是谁将你招过来的,你就去找他,三年内找不到,我绝不留你。”老道只管自己的话说完,随后一个拂尘将莫卿染送到门外,门渐渐合上,莫卿染往回走,灵光一闪:我是要问卿安的病情的,怎么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卿染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卿安姐姐醒了。”莫卿染正要去找老道理论,正好撞上了小道士天真。     卿安的身体现在大过天,莫卿染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莫卿安的房间,卿安正眼神空洞地看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卿安的声音干涩,莫卿染将她扶起来,递过去一杯茶:“先不说话,润润嗓子。”     卿安的身子是好了,但是那臭老道下手重,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清咳之时都会胸口微微作痛。     “姐姐你不用一直陪着卿安的,卿安没事的。”卿安生病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莫卿染陪着,对她的内疚和感激各占了一半。     “临蒙山到底不是久居之地,等你病再好点,我们就走吧。”小道士天真是很招人喜欢,但是那老道士在的话,莫卿染总怕他突发奇想不给自己三年时间去找那个所谓的生辰八字,而是直接索了她的命。     “卿安跟着姐姐。”卿安音调很平静,但是莫卿染却听到了坚定。     老道士一般很少会出门,莫卿染她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倒是小道士天真一路追着下山了。     “师傅有句话要我转达,说是那天多有得罪,望两位不要记挂在心,有缘自会再见。”本来还是有点不舍的意味在的,小道士天真一提到那臭老道,莫卿染就想走了:再见么,最早就要等到三年后了吧?     “小天不然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临蒙山的环境是不错,但是你那愁人的师傅真的……”莫卿染正要淘汰那老道,卿安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姐姐,天不早了。”     再长的话别也有结束的时候,况且莫卿染特别怕那老道反悔将她拉回山上,三个人没说几句就分开了。     “姐姐,我们去哪儿?”这次从山上下来,小道士天真给莫卿染们准备了一些盘缠,两个人不至于流离失所。而莫卿染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那个将自己招魂到这里的人,拿到生辰八字,成功回到2015年,只是找人这件事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该怎么下手?     “卿安,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去哪座山求佛问道?”那老道的意思是,莫卿染的魂是被人招来的。只是这个招魂要经过原主同意的,也就是说有极大的可能是冯妙心她主动去找人招魂的,那么遵从她的行踪一定可以找到那个招魂的人吧?           第十一章 身世飘摇雨打萍(六)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姐姐连这个也忘记了?”卿安笑得眉眼弯弯,给莫卿染夹了一筷子菜:“姐姐以前最喜欢去九龙山的白云道观,不过您上次去白云道观回来之后,就出了事,差点就……”     “白云道观?”莫卿染的筷子落在桌子上,好像自己的猜想方向是对的?     “对,那个地方不吉利……”卿安对于那个地方很忌讳,莫卿染却轻轻摇摇头:“道家的清静之地,我们去看看又何妨?”     “可是万一这次去,姐姐您再出点事,我就是罪人了,我承当不起,况且这次在临蒙山遇到的那个老道一见您就……”卿安真的是冯妙心的死忠粉。     “那次只是一场意外,后来我们在临蒙山呆了那么些天,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论那是个什么地方,莫卿染都要闯闯去,到底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卿安,我失忆的这些天,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心里有多慌乱。到底白云道观我以前经常去,说不定这一趟还会让我想起来什么,不是么?”莫卿染的话说得可怜,卿安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眼眸中都带了几分湿意。     九龙山地处彰德府,再加上有小道士天真的赞助,所以这趟白云道观之旅还算不是很艰难。     和莫卿染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九龙山并不壮丽,正值初春却没有多少生气,山上的树木寥落。     压下心中的疑惑,两人直奔白云道观,道观倒是不合比例地大,石门也开着,只是叶落之声可闻,安静得很。     “两位施主请留步。”两个人刚跨过去脚,那边一个小道士就赶了过来。     “小道士,你们道长可在?”卿安上前询问,小道士脆生生的声音:“师傅现在不在,他老人家游历去了。”     “游历去了?”莫卿染表示疑惑:这么大的一个道观放着不管,自己去游历了,太不现实了吧?     “小道士你年纪不大,谎话倒是随口就来啊。”卿安和莫卿染对对眼神,又上前了一步,那小道士也不辩解:“施主要是不相信,就在道观找吧,小道还有院子没有打扫,失陪了。”     “你这个小道士,难道不认识我家小姐么?”卿安挡住了小道士的去路,她一向性子很稳重,难得看到她这么生气。     “白云道观人来人往,小道不可能谁都认识。”小道士侧过身子就走了,时不时扭头过来看一眼,一直到身影完全隐去。     “卿安,我说过了,以后都没有什么‘小姐’‘翠儿’,你又忘记了。”莫卿染拉着卿安就朝外走,卿安有点不甘心:“姐姐,我们不去找找看么?”     “人要是真的想躲,你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浪费那个时间做什么?”白云道观这个地方看来真的有问题,那时候冯妙心来白云道观做了什么,如卿安所说,冯妙心刚从道观回来就“死”了,那道长对冯妙心做了什么,自己被招魂至此和他一定有极大的关系吧?     而莫卿染她们这边刚走,白云道观的暗道里就有了动静。     “她们二人真的下山了?”     “谨遵师傅的命令,告诉她们您去游历了,她们有所怀疑,不过知道也是无用功。”     “以后见到那二人速速来禀告。”     “师傅,徒儿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躲着萧家少夫人,当初不是她央求您……”     “傻徒儿,当初是她央求我的,但是现在这个人是‘她’么?”           第十二章 柳暗难有花明日(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姐姐,不然我们再上去一趟,我总感觉那老道就在白云道观。”两个人走下山,莫卿安依旧不甘心,莫卿染轻轻摇头:“走吧,我们两个人奈何不了他的,天真的师傅那功力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世界上最郁闷的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吧,你明明知道他在,但是他不露面,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莫卿染本来以为自己找到那道士将生辰八字要过来就可以顺利地回到2015年了,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天真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管闲事?     “姐姐你有卿安,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一个人,你不孤单的……”卿安轻声安慰莫卿染,她以为莫卿染的失落是因为自己不能恢复记忆,莫卿染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嗯,卿安,我不孤单。”     莫卿染不孤单,她就是想回家,不是回冯府,而是回自己的家。     “姐姐,实在不行,我们去找老爷夫人吧。”老实说莫卿染一开始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冯府的,但是冯府现在被封了,冯连山他们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顾及到自己,找了又有什么用?     “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今天赶路累了。”一切线索都断了,莫卿染就成了无头苍蝇,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     生辰八字这个东西应该就只有招魂的当事人知道,冯妙心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能给莫卿染答案的只有那个白云道观的道士了,关键是怎么能让他开口?     没有银子的人是没有任性的资格的,客栈本来就是赚钱的场所不是福利院,只出不进的现状得不到维持,在客栈的第二天莫卿染她们就卷铺盖走人了。     “卿安,我想到一个法子,我暂时去酒楼卖唱,如何?”莫卿染的医术是半截子的,指望不上的,但是其他的技能也不会。倒是那天在茶铺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卖唱给了她启发。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会唱的歌绝对特别,说不定真的能赚点银子?     “姐姐万万不可,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卿安就是有九条命也……”莫卿安说着就要跪下,莫卿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他们知道了不是更好,那样我们就不用毫无方向地去找他们了,不是么?”     “这个……姐姐真的使不得。”卿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像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卿安将自己卖到勾栏之地,也断断不会让姐姐受那样的委屈!”     “胡说什么!”莫卿染听到“勾栏”两个字,眉头紧皱。     莫卿安只是抿着唇,并不是说话。     “在酒楼茶肆卖唱的大有人在,我们只是赚个糊口的银子罢了。到时候大可以以薄纱遮面,不露真容便可……”在彰德府唱曲儿的姑娘大有人在,遇到刁难的也有,只是毕竟不是出自勾栏之地,遭到为难的确实不多。况且她们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值得别人动手?           第十三章 柳暗难有花明日(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信姐姐,我们只是试一试,要是遇到不干不净的,我们走就是了,到底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了……”莫卿染从来没有什么“小姐”身份的高傲姿态,卿安却和她不一样,虽然现在她们以姐妹相称,但是她对莫卿染还是以小姐之礼。     “我一直以为让姐姐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萧府里出来就是解脱了,却没曾想到会让姐姐走到这个地步,那要是说去唱曲儿,姐姐不必出面,我出面……”卿安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做出了让步。     “卿安,要是你还当我是姐姐的话,就听姐姐的话,好么?”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决定了。”     人这种生物多数都是拒绝长大的,但是有时候你无法选择,只能被迫去接受。就像莫卿染,从2015年被招魂到这个所谓的大新朝,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从一个拥有少女心的剩女瞬间成一个寡妇,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从一个父爱母慈的家庭转眼变成了一个孤女,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     一切变故,就像是电影一样,主角是莫卿染这个事实终于在身无分文的窘境面前得到了极大的肯定,她无法逃避。     彰德府的繁华,莫卿染今天才真正见识到。     南街的糕点,北街的锦缎,东市的器具,西市的香粉,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而道上也是人头攒动。     “卿安,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买东西一掷千金的快乐虽然肤浅,但是此刻却让莫卿染很是羡慕,没钱还来逛街真的是作死。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这个月的月中罢了。”彰德府每到月中都会有大的市集,只是这人也多得有点夸张了吧?     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收获了两块青色的薄纱。因为手头拮据,也买不起香粉、胭脂,一切从简。     她们先去了大的酒楼,刚刚和掌柜开口说唱曲儿的事情,人家连听都不听,直接就将她们赶出来了。一家、两家、三家……家家如此,倒是一致。     走到第九家的时候,莫卿染都已经很绝望了,干脆拉着卿安坐了下来。     “姐姐,彰德府不光有这点大酒楼,还有茶楼什么的,不要灰心。”卿安虽然是丫鬟出身,但是却性子却很稳重,就像在萧府她明明那么不喜萧明远,却隐藏得那般好。     “先歇歇脚吧,我可是一点都走不动了,倒是你一句累都没喊,怕也是累得够呛吧?”现在正是初春,天气却热得有点不正常,莫卿染感觉自己的脸颊上都是腾腾的热气,卿安虽不害热,额上也沁出了汗。     老实说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莫卿染鲜少看到自己的相貌,所以对于冯妙心本尊的长相不做评价,倒是卿安一再让她惊艳。这个时候,卿安的脸有大半都被那块青色的薄纱掩盖着,只露着那一对弯弯的柳眉和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灵动的清纯伊人的模样便勾画出来,很是动人。           第十四章 柳暗难有花明日(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两位姑娘要些什么?”莫卿染这边正看着卿安,那边店小二就过来了。     “先上一壶茶吧,一会儿叫你。”莫卿染故作镇静地瞟了一眼那店小二,那小二想要说什么,但是碍于酒楼里坐满了身份显贵的宾客,也就作罢了。     “各位客官,今天玉人楼的清莲姑娘在我们大商酒楼初次登台,对于清莲姑娘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大商酒楼的掌柜上台说了一通话,成功地吸引了莫卿染她们注意力,两个人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     “程掌柜你快点下去吧,我们要听清莲姑娘的妙音,你这人讨厌不讨厌?”程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台下就有个公子哥先嚷嚷起来。     “听说清莲姑娘这是第一天登台呢,却没有想到会来大商酒楼来,我早先听说这清莲姑娘和大商酒楼的老板不清不楚的……”     “我也听说呢,所以今天就直接来这里了,倒是可怜了我那个王兄,他一向很喜欢这个清莲姑娘的,今天却去了彰德府酒楼,佳人擦肩而过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听说明莲姑娘今天去了彰德府酒楼,见不到清莲姑娘能见到明莲姑娘,也算是有所补偿了……”     “我可是听说今天的明莲姑娘可是不比去年,论实力还是清莲姑娘略胜一筹……”     “净说话,你看清莲姑娘来了……”     乌七八糟的话听到耳朵里,莫卿染反而头更乱了,什么“明莲姑娘”“清莲姑娘”,这是在唱哪出?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人声鼎沸中响起来,声音细碎却也让酒楼的人都噤了声。那女子踏着轻快的步子,有朱纱遮面却依旧掩不住那弯弯的月亮眼睛,身着一件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百褶裙更加衬得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轻轻转身的一瞬间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酒楼里一阵阵的吸气声甚至还有咽口水的声响。微风轻拂,朱纱微微一扬,那嘴角的弧度让人心醉,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绝对是佳人一枚。     “这是我们玉人楼的清莲姑娘,初次上台可能有些紧张,还请各位爷多多海涵……”那清莲姑娘上台之后,只是垂眼并没抬头,倒是有个男人先开口了,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莫卿染是一个声控,本来已经累趴下了,因为那声音又抬了眼。     玉人楼这个地方,莫卿染不熟,但是听得出来是勾栏之地,让她吃惊的是勾栏之地,除了那些猥琐的龟奴,还会有这样的极品男人。     与萧明远的忧郁精致不同,这个男人一身淡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剑眉星目,俊美中带着清冷,如一柄出鞘的寒剑现浮华世中,让人望之忘俗。     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卿染盯着他看的眼神过于红果果,那男人冷清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只是那抹关注停留得时间太短,对着身旁的清莲姑娘示意了一下,随后又对随从的龟奴轻声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十五章 柳暗难有花明日(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清莲姑娘,石总管人都走了,你也该开始了吧?”声音自二楼下来,而这个时候莫卿染才注意到,这个大商酒楼二楼还有人。     “就是,清莲姑娘在彰德府可是久负盛名,现在带着朱纱登台,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一楼也有人在起哄。     “那朱纱去了可好,我贡献一百两银子如何?”     “我贡献五百两……”     “……”     “小女子偶感风寒,所以才以朱纱遮面,还望各位爷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场面差点失控,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像是拍卖清莲的cy,清莲却很淡定,清眸流盼地扫过酒楼的每个人,声音让莫卿染这个女人都快酥了,更别说那群爷们儿了。     “这个清莲姑娘还真的是个尤物。”扭头看卿安,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厌恶:“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     “再等等吧,这会儿正值正午,外边的太阳正毒着……”莫卿染就是比较好奇这个清莲姑娘登台会做什么。     卿安当然拗不过莫卿染,只能站起来又坐下。     而就在一起一站之际,清莲姑娘清丽的声音响起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是好歌,但是却弥漫着丝丝的悲伤。     “君不知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莫卿染并不是想要出风头,只是看着台上悲悲戚戚的美人有点心疼,一句话说出来,惹来了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而旁边的卿安急急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清莲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卿染,莫卿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新朝,自己的论点是不是太前卫了?     “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自己努力过才会没有遗憾,若是寄希望于他人身上,得到的结果若是不合心意,总会有些于心不甘,不是么?”莫卿染这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是对于这个清莲姑娘,真的很有好感:“与其被动地被选择,被支配,倒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到底是对得起自己……”     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几句,议论就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骂莫卿染不要脸之类的,天可怜见的,莫卿染这是惹谁了,这个时代连个言论自由都没有了?     “姐姐,我们走吧?”卿安拉拉莫卿染的衣袖,她却置若罔闻:“清莲姑娘,人这一生很短暂的,有什么想做的,就不要压抑着自己。”     莫卿染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理无双的女子经历过什么,只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段秘而不宣的暗恋,如果当时能够再勇敢一点,林又安和自己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和卿安一起从大商酒楼出来,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目光有点居高临下,莫卿染警惕地扭头却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第十六章 柳暗难有花明日(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姐姐你刚刚是怎么了?”卿安似是无心地问起这个问题,看到莫卿染眼中闪闪的泪花乖巧地不再说话。     “卿安,姐姐以前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很久,久得姐姐的心都疼了,但是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想到林又安,那颗坚强的心脏就有种刺痛感,莫卿染见证了他的所有幸福,结果发现那些“只要心爱的人是幸福的,我就是幸福的”之类的话都是在放屁,他那么幸福,却不是自己给的,太感伤有没有……     “姐姐,那个男人不值得的,他也只是在利用你,你不是已经看开了么?”卿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只是那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卿安又不认识林又安,那么她是在说谁?     “卿安,你是在说谁?”     “我忘记姐姐早就不记得前尘往事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卿安完全不理莫卿染的问话,由此可以推断出她对于“那个男人”的厌恶。     “难道是萧明远?”话说自从莫卿染穿越过来之后,真正有一丝丝交集的就是萧明远了。     “姐姐,我们还是想想今天能不能赚到钱吧。”卿安并不接话,荷包里连个碎银子都没有,只有几个铜板,那叫一个惨。     萧府、萧明远现在对于莫卿染来说,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遥远,还是赚银子要紧。     和早上的情景差不多,一个下午都没有茶肆、酒楼肯让莫卿染她们唱曲。     这样的话,难道要让莫卿染在大街上卖艺?     “卿安,话说你会江湖上的杂耍之类的不?”     “这个,姐姐你不是要……”     “还是算了吧,咱们没有银子买大刀之类的道具……”     人们常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莫卿染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个软轿停在她们面前,那水葱一般的手指将帘子拉开,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朱纱上方水灵灵的眼眸看着莫卿染:“姑娘,好巧。”     “清莲姑娘,好巧。”莫卿染微微一颔首。     “在大商酒楼与姑娘只一面之缘,但是却让清莲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只是碍于清莲的身份低微,不敢与姑娘高攀……”清莲姑娘从轿子上下来,上前一步,故作亲昵的话却没有让莫卿染感到反感。     “既然知道是高攀就不该跟着过来。”卿安一向说话很有规矩,而且不轻易刺人,这个时候说的话倒是和她的性格有悖了。     “清莲姑娘莫怪,这是我妹妹卿安,被我宠坏了,不太会说话。”与卿安不同,莫卿染对勾栏之地出来的姑娘并没有偏见,而且从这个清莲姑娘身上还真的找不到那种勾栏之地的浓重胭脂气,更多的是一种淡然之气。     “不会,不会,卿安妹妹很可爱。”清莲连连摆手,卿安却炸毛了:“谁是你妹妹?”     “卿安?”莫卿染轻轻拉拉卿安的衣袖,卿安依旧嘴里嘟囔着:“姐姐,她……”           第十七章 柳暗难有花明日(六)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还不给清莲姑娘赔不是?”莫卿染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个清莲姑娘绝对是一个心善的人,多好的姑娘沦落到勾栏之地已经够惨的了……     “没事,没事的,你也别清莲姑娘地叫我,我本名白素,你可以直接叫我素素。”     “那你也别‘姑娘,姑娘’地叫我,我叫莫卿染,素素你叫我卿染就好了。”     到底两个人在大街上谈话不方便,最后三个人转移到了一个茶楼。     二楼的包厢布置很典雅,即使已经在大新朝呆了不少日子,看到那些古色古香的物件还是不免眼睛发亮:这都是古董啊,古董啊,等找到生辰八字一定带点回去……     女人想要拉近关系真的不要太容易了,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熟络起来,卿安一直都看白素不顺眼,安静地坐在一边做一个宁静的美人。     “卿染,你会唱曲儿不?”白素突然提到这个问题,莫卿染心思也活络起来:这是一个机会,她可以在各个酒楼登台唱曲儿,要是自己唱得好,她是不是能帮自己一把,也让自己在酒楼唱个曲儿,赚点小钱?     “会唱一些,怎么你要和我对歌?”莫卿染的提议得到了白素的响应:“那有何不可?”     莫卿染的嗓音和白素的有点相似,只是莫卿染的更清透一些,而白素的嗓音多了一分甜美。     几曲下来,两个人颇有点钟子期遇到伯牙的惺惺相惜。     这个包厢是临街的,一直到外边的喧嚣慢慢褪去,莫卿染和白素两个人还是意犹未尽。     “姐姐,天不早了。”卿安提醒莫卿染,白素笑:“我还有不少话要对你说呢,不如今晚去我园子怎么样?”     “这个怎么好像不太好吧?”白素的提议正中莫卿染下怀,但是卿安却直摇头:“姐姐,我们还是回家吧……”     “卿染,主要是我还有一些曲谱在家里,想让你看看,顺便帮我改改,要是不方便的话……”白素的话欲言又止。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却之不恭了。”对着白素微微颔首,卿安那边正要说话,莫卿染就将她拉到了一边:“卿安,这是个好机会啊,我们今天一个铜板都没有赚到,现在有住的地方不是赚了么?”     “姐姐,我是怕有诈……”卿安的担心莫卿染懂,但是人家会图她们什么?     “不会的,能有什么事儿,我们无仇无怨的,平白无故的,而且人家图咱们什么?”轻轻拍拍莫卿安,卿安还想说什么,莫卿染制止:“安心啦,没事。”     莫卿染一直觉得白素不会图自己什么,但是事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无事献殷勤,总归不会毫无所求,活雷锋那种生物就和爱情是一样的,大家都在谈论着,但是见到的却不多。     去白素园子的那夜,两个人聊到很久,久到莫卿染只记得自己晕晕乎乎地进了一个房间,随后就断片儿了。     第二天莫卿染是被铜盆落地的声音给吵醒的,懒洋洋地翻身,揉揉朦胧的眼睛:“怎么了?”           第十八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你是……谁?”那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看打扮就知道是个小丫鬟。     “我是你们姑娘请过来的朋友。”莫卿染起身解释,只是那小丫鬟半张着嘴,半天才把话说出来:“可……为什么……你在我家姑娘的房间?”     那小丫鬟的小萝卜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莫卿染,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昨天我们聊得太投机了,我就在这个房间歇下了,你们姑娘呢?”莫卿染话说得很顺,但是紧张得心跳都不规律了。     “不知道,我以为姑娘就在房间,没有想到在房间的是你……”小丫鬟走到床边,看着莫卿染的眼神意有所指,莫卿染干笑两声:“你家姑娘可能出去了,不然我和你去园子里找找看?”     “你可是见到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了?”刚刚出了房间,莫卿染就想到了卿安,昨天她明明是和自己一起进的园子,她一向起得早,若她也在园子里,这会儿不该见不到的吧?     “奴婢只是一个三等小丫鬟,并不是贴身服侍清莲姑娘的。”那小丫鬟的脸色很难看。     “呦呦呦,这是哪里来的姑娘,长得倒是很俊俏。”两个人在找白素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美人:娇俏的身影柔如三春细柳,杏子黄缕金挑线纱裙将那樱花般柔嫩的脸蛋映衬得艳若桃李,勾人的幽黑双眸,淡粉如蔷薇的嘴唇。美如绚丽多彩的樱花,又如灼人的桃花。     “明莲姑娘早,这位是我家姑娘请来的客人。”身边的小丫鬟行礼,莫卿染的身份挺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明莲姑娘好。”     “司棋啊,你们家姑娘呢,她可是一向是最守规矩的,这个时辰若是迟了,石总管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话说得是很关心的模样,但是隐约可以窥测出几分幸灾乐祸。     “劳明莲姑娘费心了。”看得出来这个叫司棋这个小丫鬟是个软柿子,虽然气得咬牙切齿的,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边明莲姑娘刚刚抬脚走,那边就有人进了园子,不是别人,正是让明莲都忌惮的石总管。     “石总管你来得真够准时的。”明莲一见到石卓南就扑了上来,石卓南视若无睹:“司棋,清莲姑娘呢?”     “石总管……姑娘她……不见了……”司棋边说边跪了下来,眼泪哗哗地向下落。     “你个死丫头,月例你拿的有愧么,大活人都看不住?”明莲走上前,细长的手指戳戳司棋的脑袋,莫卿染有点看不过眼:“现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白素,你针对她也无济于事,不是么?”     “我倒是奇怪了,你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我们玉人楼的事情,与你何干?”明莲姑娘将怒火转到了莫卿染身上。     “明莲姑娘,你的轿子已经到了,我派小梁子跟着,你先去酒楼,这里不归你管了。”石卓南冷冰冰的话将一场女人的战争给浇灭了。     “是,石总管。”明莲答应着却也不忘在离开的时候狠狠瞪莫卿染一眼。           第十九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一直到这个时候,莫卿染才知道自己所处的园子,名字叫荷园。这个园子是玉人楼的别园,提到玉人楼话就多了。     玉人楼之所以会有“彰德府第一楼”的美誉,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在于它自己本身超越别家青楼的竞争和考核机制。玉人楼有规定的:凡是前园的丫鬟年满十五岁就要到练琴室接受为期一年的乐器学习,年后会在楼内举行评选,选出优秀的姑娘,根据她们的名次高低对她们的恩客进行筛选。最与别家不同的是玉人楼和彰德府的各大酒楼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每年评选中获得第一和第二名的丫鬟会搬出玉人楼,转而到独立的荷园内居住。荷园的两位姑娘的名字也是内定的,其一叫做明莲;其二叫做清莲。当然“明莲”“清莲”都只是称呼,姑娘们也各有自己的名字。玉娘会找人安排两个姑娘的行程。在彰德府的各大酒楼进行弹唱,挣得银两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提高玉人楼的知名度,姑娘也好在真正登台的时候取得不错的开苞钱。而且玉人楼历代的花魁都是从荷园姑娘中出来的。     综上所述,因为莫卿染的出现,玉人楼的绩优股不见了,她能有好果子吃么?     “这位姑娘,我无心为难你,只需要你老实告诉我,白素的去处,说了,一切都好商量,要是不说的话……”石卓南本来长得很英俊,但是此刻莫卿染的心思都不在他的脸上,而是在他的语气上:好像是认真的?     “石总管是吧,白素去了什么地方,我真的不清楚,说实话,我们两个人是昨天才认识的。”莫卿染太冤枉了吧,这时候给自己要人,你荷园的门卫都是吃干饭的?     “昨天才认识,就见了一面,你就跟了过来,结果第二天清莲姑娘就不见了?”石卓南轻笑一下,只是那冷冰冰的表情配上他嘴角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昨天我和我妹妹一起来的,今天我妹妹也不见了,我还要向你要人呢。”对于卿安的失踪,莫卿染心里惴惴的:要是知道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当时就应该听卿安的话,就算一起睡大街也认了。     “你是说她么?”石卓南轻轻拍拍手,有龟奴抬着一个人就过来了,不用细看,只看那素色粗布就知道是卿安了。     “卿安,你去什么地方了,你怎么样?”莫卿染立马围了过去,只见她脸色红润,呼吸平稳,只是任自己怎么唤她都没有反应,莫卿染抬手要拽石卓南的衣服,却被他握住了手腕,莫卿染眼圈微热:“你们对卿安做了什么?”     “不要激动,这话不应该是问我,你应该问白素对她做了什么。”石卓南放开了莫卿染的手腕,不轻不重地将她推开:“她已经服药超过四个时辰了,要是不想她有什么意外,就跟着我走。”           第二十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去哪儿?”石卓南只管朝前走,事关卿安的性命,莫卿染无法逃避。     “玉人楼。”石卓南的三个字让莫卿染瞬间石化:玉人楼,那不是青楼么?     “要是怕的话就别去了,反正她现在获救的几率也小得可怜。”石卓南先一步走上了轿子,莫卿染指挥着龟奴将卿安放在轿子里,语气恨恨地:“废话少说,快点带路。”     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如此宝贵,争分夺秒的压迫感让莫卿染很压抑。     “有大夫在,你跟着去捣乱么?”看着大夫将房门关上,莫卿染着急着要进去,却被石卓南拉住了。     “我才不放心你们,必须要亲眼看着卿安才行……”莫卿染依旧我行我素,石卓南这次并没有阻止她,只是淡漠地开口:“你要是非要进去,等大夫走了,我就把她丢到大街上,看看她有几条命活下去。”     “你变态啊!!”莫卿染一只脚跨进了门内,随后脚又缩了回来,将门关上,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跟着我走。”石卓南完全无视莫卿染的控告,长腿的优势太明显,就在莫卿染吐槽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五米开外了,莫卿染快步几步追了上去:“你又要带我去哪儿?”     跟着石卓南转了一圈,走进了一个房间。门边落地的螺钿铜镜大铜镜,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桃木桌上的嵌玉大枣木梳妆盒,以及整个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熏香气息,处处都彰显着房间主人身份的不一般。     “何事?”柔媚的声音自屋子中央的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后面传来,只听那声音就知道那人是何等娇媚。     “月妈妈,清莲姑娘不见了。”石卓南轻轻将门关上,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就涌过来。     “哦,那还不派人去找?”随着娇嗔的责怪,一双绣梅花月牙缎鞋出现在视野里,抬眼就看到了月娘那张绝世倾城的脸:肤色雪白粉嫩。乌发如云,冰肤胜雪,素雅娇柔,雍容典雅,飘飘若飞,眉目如画,晶莹如玉,彷佛是白玉雕出般的绝美佳人。     清莲姑娘不见这件事绝对不小,但是她却神态娴静淡雅。她这时纤纤玉手轻轻摇着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嫣然一笑,笑容如春风化雪,举首之间,轻盈曼妙,优雅至极。     “回月妈妈,已经在找了,今日早上在清莲姑娘发现了这位姑娘,就将她带过来,请月妈妈裁度。”莫卿染本来和石卓南是站在一个水平线上,他突然后退一步,莫卿染就很突出了,而这种突兀感她并不喜欢。     月娘将手里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轻轻一合,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倒是莫卿染的长相让她很满意:“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月妈妈,这位姑娘出现在清莲姑娘的房间估计也仅仅是凑巧,她们不过是昨天才认识的……”让莫卿染诧异的是这个冷冰冰的石卓南竟然会帮自己说话?           第二十一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石总管前楼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处理,这位姑娘,我有话对她说。”嘴角噙着笑,含娇细语,这个月娘真心不像是一个逼良为娼的老鸨,不过转念一想,那白素看着还不像是坏人呢,结果呢,别的不说,就单单对卿安下药这件事就不厚道……     “是。”石卓南行了礼,之后将门轻轻关上。     按理说,虽然莫卿染现在的原主不过才十七岁,但莫卿染也是活了差不多三十年的人了,这个月娘看着不过三十出头,都是同龄人,面对她,莫卿染不应该畏手畏脚的,可是两个人的气场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月娘上前拉住莫卿染的手,亲热地和她挨着坐下来。     “白素的失踪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莫卿染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语气很生疏。其实她对月娘挺有好感的(对美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但是白素的例子让她不得不防备。现代的人总是爱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依她看几百年前的古人也没有淳朴到哪儿去好吧?     “我当然知道白素的失踪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是被那个小贱人给骗了,不是么?”月娘红唇微启,那句“小贱人”说得很顺溜,只是莫卿染这边有点是适应不了,任谁都受不了端庄典雅的女神星眸微嗔地这么来一句吧?     “月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这个月娘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多说多错是真的。     “别着急啊,那张大夫还在给你妹妹看病呢,说来白素倒是狠,舍得下那么重的药量,没有个把月估计是好不了的吧?”手指在和田白玉茶盏上摩挲着,美目却直直看着莫卿染,莫卿染顿了脚步:“卿安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荼蘼散。”看着她一脸茫然,月娘出声解释:“这是玉人楼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轻者会让人头晕目眩、失眠多梦、呕吐不止,重者会让陷入长期的昏迷,进而产生幻觉……”     “你们不该那么对卿安。”想到卿安面临的糟糕状况,莫卿染握紧了拳头。     “不是‘你们’,是白素。不过你可以放心,玉人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了她。只是你妹妹她……”月娘边说边朝屏风后边走:“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玉人楼犯不上插手,带着她走吧。”     “月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怎么样才能救卿安?”月娘的话已经太明显了,荼蘼散这种东西既然是玉人楼用来对付楼里的姑娘的,那么别的大夫不一定会有解药,况且卿安现在情况已经很危险了,莫卿染不能让她再稍有差池了。     “姑娘倒是个爽快人。”“啪啪啪”的几声鼓掌,月娘转过头来:“姑娘还没有告诉我芳名呢。”     “莫卿染。”想莫卿染前世一个大好的女青年,怎么穿越过来就沦落至此了?     “好名字。”月娘眼中有抹精光一闪而过,懒懒道:“只是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有求我帮忙的资本?”           第二十二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看着月娘那张美丽得过分的脸,莫卿染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中处于了下风:卿安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玉人楼搞的鬼,怎么现在成了自己求她?     “月娘直接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吧,我不喜欢绕弯子。”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素现在逃走了,我月娘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只是现在‘清莲姑娘’这个头衔还要有人顶着,前楼的考试早就已经结束,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白素重新再进行一次考试,你若是有本事扛得住‘清莲姑娘’这个头衔,你那卿安妹妹,我就救了。”月娘是个生意人,这笔买卖想得是在是太好了,让自己替代白素,亏她想得出来!!     “毒是白素下的,卿安是你月娘救的,替身却是我做的,月娘你绝好的小九九啊。”莫卿染对于玉人楼了解寥寥,但这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她要是不懂就白活那么久了。     “我言尽于此了,你自己也说了,这毒是白素下的,和我们玉人楼也没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白素那小贱人登台的时候用朱纱遮着面,你现在连做她替身的机会都没有,救不救你妹妹完全是看我的心情,也不是我夸口,整个彰德府能解荼蘼散毒的没有几个,就算找到了大夫,那也要看你那可怜的妹妹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月娘话说得绝情,让莫卿染特别想为自己瞎的眼光默哀。     “你保证能让卿安药到病除?”出卖自己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我保证。”月娘很笃定,扭头对莫卿染道:“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本事,要是你不及白素,那所有的话就当我没有说。”     “好。”咬咬牙,跺跺脚,莫卿染下定了决心:不就是做玉人楼的清莲姑娘么,大不了到时候也学白素骗一个姑娘得了?     “清莲姑娘以歌和作诗为长,明莲姑娘以舞和作画为长。”月娘坐在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手指随意指指那累丝镶红石熏炉,柔声道:“就以熏香炉为主题吧。”     月娘的话让莫卿染完全楞了神:有以爱情为主题的,有以友谊为主题,有信仰为主题,各种各样的都有,倒是熏香炉为主题是第一次遇到,难道这是小学的状物类型的作文?     看着那个累丝镶红石熏炉,有缕缕的香烟袅袅升起,却让莫卿染分外心焦。     “要是想不到就不要为难自己。”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莫卿染这里还完全没有头绪,老实说熏香炉这种意象莫卿染确实和它不熟,但是她不能让月娘看扁了,不管合适不合适就应了下来:“我想到了。”     月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莫卿染只得轻轻嗓子,硬着头皮上了:“敲起铜钵,檀香炉香火萦绕,慈佛,法海说,要不嗔不躁不喜不悲不烦不乐不哀,断了自莫卿染,成佛,万物空得只剩欢乐,可为何,窗外,断桥,声噎一如昨,悲砌了传说,念,得人苍老身驼……”           第二十三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六)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的嗓音本来就和白素的相近,只是声线更透亮一些,太甜美的歌还真的唱不出口,这首看破红尘的歌,听得应该……不太糟糕吧?     “你的诗呢?”月娘的脸色看不出来喜怒。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如果莫卿染没有记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诗,而是词,但是关于熏香炉的诗,原谅人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主题太变态了,她能想到这首怨妇词,不是,是闺怨词已经很不错了。     “秋夜寒冷漫长,对于心有牵挂的女人来说最为难捱。一片寂静使室外空阶的雨声、叶声显得异常清晰,一阵接一阵,一声连一声,仿佛是在有意折磨她敏感而脆弱的心。前面写室内,香烛偏照,容貌不整,夜长衾寒,已见孤寂冷清;更何况有后面所言雨打梧桐、空阶滴到明的声声入耳,怎能不使人缠绵悱恻、整夜难眠!其意境之萧瑟凄凉,确实是首不错的。”有个词叫做“欲扬先抑”,月娘一开始就表扬,莫非要来个“欲抑先扬”?     “只是这样的风格不像是诗吧?”果然,重点在后面。     “这确实不合诗的规矩,但是唱起来却比诗要好上许多,月娘你认为呢?”词本来就是曲词,只需要有人抚琴相合,那效果比生硬的诗强多了。     问句本来就带着肯定的含义,莫卿染说话的时候过于笃定,以至于那一盏茶的时间都显得太过漫长。     “倒是新颖。”月娘的回答来得那么晚,让莫卿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谢谢月娘。”     “既然决定救自家妹妹,称呼就改了吧,以后就叫我月妈妈吧。”月娘绕过那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从内室拿出一张纸递给莫卿染。     那薄薄的纸不是卖身契还会是什么,一穿越到大新朝就将自己卖到青楼来,莫卿染你还真替现代人长脸啊!     “莫姑娘要是还没有想清楚,我也不强迫你。”月娘边说边收回了手,莫卿染连忙伸手拽住了纸的一角:“月妈妈说的哪里话,我莫卿染虽不是大丈夫却也知道‘一诺千金’,既然答应的事情怎么会反悔?”     想到还生死未卜的卿安,莫卿染咬咬牙拿过了那张卖身契。     玉人楼到底是彰德府数一数二的青楼,各种条件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小空子让你钻,只是看到最后的时候,莫卿染心里一惊,讶然道:“月妈妈最后的一项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就是我玉人楼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清莲和明莲都有一个季度的时间登台,这一个季度你都代替白素,但是你也只是替这三个月,随后你就留在这里做我玉人楼的诗赋先生……”月娘的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她需要得到再次的确认:“月妈妈的意思是我只需要代替白素巡回登台这三个月,随后清莲姑娘自然有人会顶替,我在玉人楼教姑娘们诗赋就可以了?”           第二十四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七)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不错,而且你的卖身契是活契,只要在玉人楼满一年,赚够了赎身钱自然可以离开,我月娘绝不会强求你留在这里。”月娘秀眉微微皱着,有点不耐烦。     “既然月妈妈这里看得起我,卿染一定不会让月妈妈失望,会给清莲姑娘赚得一个不俗的名气,也会用心教楼里的姑娘,让月妈妈省心。”玉人楼是个青楼,自然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而月妈妈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个时候她没有趁火打劫,让莫卿染入娼门,从她身上狠捞一笔,而是让她做个诗赋先生,真的是让莫卿染觉得她对自己格外偏爱了。     “希望如此。”月娘明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白皙的手指轻轻抵住额头:“你先下去吧。”     听到吩咐,莫卿染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只是一出房间,莫卿染就有点晕乎了:我天,这玉人楼房间也太多了一点吧,到底卿安在哪个房间来着?     “石总管,我妹妹她人呢?”房间是找不到,但是石总管还是很好找的,冷气最足的地方一定有他。     石卓南并没有回答莫卿染的话,只是兀自地向前走着。     “喂,石总管,我问你我妹妹在哪儿呢……”被忽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跟着,别说话。”冷冰冰的五个字,让莫卿染噤了声,冲着那挺拔的背影白眼翻到抽筋:不就是一个青楼的总管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卿安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躺在乌木宝象缠枝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为什么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坐在床边,莫卿染手捏着被单的一角,有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卿安是莫卿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怎么现在也要远离自己而去么?     “说话啊,为什么她现在还在昏迷?”没有回应让莫卿染的火气更盛,恶狠狠地扭头质问石卓南,却只看到了身子微微发抖的司棋。     “那个石总管呢?”看着她小可怜的模样,莫卿染的口气软了几分。     “石总管去了月妈妈那里。”见莫卿染情绪稳定了一些,司棋才缓缓道。     “我去找他。”莫卿染着急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迎来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回荷园。”     “卿安还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石卓南完全不理莫卿染的反抗,只是平静地道:“现在你是清莲姑娘,明天你还要去酒楼唱曲,这个你明白吧?”     “嗯。”莫卿染点点头。     “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一直都住在荷园,这个是规矩,你知道吧?”石卓南等着莫卿染回答,莫卿染却只是看着卿安,他突然凑到莫卿染眼前,莫卿染被那突来的美色给吓得踉跄了两步,坐在了大床上,偷偷咽口水:“你……你做什么?”     “你是自己乖乖地跟我走,还是要我抱着你走?”           第二十五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八)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石卓南距离莫卿染太近,尽管他眼中无波无澜,但是还是让莫卿染有点脸红,心里诽谤:到底是天天在胭脂堆里摸爬滚打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两个选择自己要是都不用呢,你能怎么着……     “既然清莲姑娘想不通,那莫怪我动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傲娇的想法被他识破了,石卓南长臂将莫卿染揽在了怀里,任莫卿染怎么拍打都无动于衷,出了房间就到了玉人楼的主楼。     莫卿染以为石卓南抱着自己的动作会引来不少目光,但是实际上,玉人楼本来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们这样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倒是让楼内一角在撕扯衣服的男女让莫卿染开了眼界(其他穿越的小伙伴不要嫌弃她没有见识好么)……     “放我下来,我跟着你就是了。”不论莫卿染自己是什么身份,但现在到底是在古代,莫卿染和这个石卓南也不过见了几面,就这样被抱着着实有失体统啊。     石卓南却置若罔闻,依我行我素地抱着莫卿染朝前走。     “我说石总管你不是喜欢我吧,所以趁机吃我豆腐?”莫卿染笑笑,他淡定地看了莫卿染一眼,随后就松开了手,莫卿染瞬间感觉自己有点蠢。     莫卿染的目的是达到了,却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一样。     从玉人楼的侧门出来,坐上轿子从玉人楼的正门前路过,一股浓重的胭脂味儿铺面而来,这个时候莫卿染真心什么庆幸自己只是替白素巡回登台,要是真的卖身的话……想想也是后怕。     “白素跑了,你这个贱蹄子还有脸回来?”莫卿染和石卓南都坐着轿子,司棋早他们两个一步进了荷园。     莫卿染这边还没有进园,那不善的话就过来了,扭头看看石卓南,他……千年的冰冷脸。     “白素是不来了,但是我来了,司棋是我的人,要是教训想必也劳不了您的大驾吧?”明莲的手都抬起来了,莫卿染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臂。     “你来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明莲一把甩开莫卿染的手,语气颇为不屑:“我明莲姑娘什么时候教训一个下人也需要你一个外人插手了,还什么你的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这个是清莲姑娘,司棋确实是她的人。”莫卿染正要开口,石卓南抢先了一步。     “什……什么?”明莲错愕了:“清莲明明是白素……”     “清莲姑娘就是一个爱用朱纱遮面的窈窕佳人,不是眼前这位还是谁?”石卓南话有所指:“司棋是虽然不是什么一等丫头,却也是伺候清莲姑娘的贴心人,明莲姑娘还请不要太咄咄逼人得好。”     “喂喂喂,石卓南,白天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我给你这个主管面子,但是你别忘记了,我们两个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现在你竟然这么帮着一个外人?”明莲现在的注意点完全转移了,而莫卿染现在也终于也知道了石总管的名字,石卓南。           第二十六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九)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渺渺,偌大的荷园,就你和清莲姑娘作伴,你们应当好好相处。”石卓南的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眼神却柔和了一些。     “清莲姑娘,哼,就凭她?”明莲对于莫卿染真的是很不屑,莫卿染也不愿意大晚上傻呆呆地站在园子里听他们两个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无视明莲的所有敌意,拉着司棋就走。     “走什么走,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说你呢……”明莲走到莫卿染跟前,狠狠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莫卿染后退几步,一只温热的手扶住了她的腰,待她站稳,就马上缩了回去,脸色很难看:“温渺渺,你太过分了。”     “你才见她几面,竟然这么护着她?”明莲姑娘原来本命叫做温渺渺,倒是很温柔的名字,和她的性格真的相去甚远。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莫卿染以为明莲会跳脚,捂着脸抹着泪就跑开的,但事实是她还瞪着大眼睛对莫卿染发警告。     “温渺渺,明莲姑娘,是吧,我是莫卿染,一切都是月妈妈安排的,和石总管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过是今天刚刚见面,有时候人想太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明莲姑娘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庸人自扰吧?”莫卿染和石卓南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她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情去做炮灰。     “对于莫卿安姑娘的身体,请清莲姑娘放心,我们玉人楼向来讲信用。”石卓南的话自身后传来,莫卿染从来都没有告诉他卿安的名字,他却知道,倒是个细心的人。     “我信你们。”莫卿染扭头,看到石卓南和温渺渺站在一起,那画面真的很美,俊男美女的组合让她有种想按快门的冲动:“司棋,我们走。”     昨天莫卿染第一次进入白素的房间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这样精致的房间,而短短的一天,想法就转变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自己从来都不曾来过这里。至少这样的话,卿安就不会中毒,自己也不会被迫卖身。     “清莲姑娘,司棋伺候您休息吧。”司棋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不若一般豆蔻年华的女孩子那般活泼开朗。     “司棋,先给我讲讲那个明莲姑娘温渺渺和石卓南石总管吧。”刚刚温渺渺的话莫卿染真的听进心里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么算是青梅竹马?     “司棋来楼里时间并不长,只是知道两个人是同乡,当年是一起被卖到楼里的。玉人楼分为前楼和后楼,前楼就是供男人取乐的场所,后楼就是大后方。大凡从外边买来的女孩子都会在前楼做姑娘的贴身丫鬟,等到及笄之年会接受专门的琴棋书画和舞蹈的学习,来年会进行考试,温姑娘今年年初就是以一副《落梅》和一首古琴曲《梅花落》得到了月妈妈的青眼,成了明莲姑娘。而石总管一入楼就被月妈妈看中,重点培养,不同于一般的龟奴,楼里的老人说,月妈妈培养他就花了十年……”想不到司棋也是一个八卦的主儿。           第二十七章 冥冥之中定归处(十)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然后呢,他们既是同乡,又是一同被送到玉人楼的,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温渺渺喜欢石卓南,自第一次看到他们莫卿染就察觉到了,但是她总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那司棋就真的不知道了,清莲姑娘我看天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司棋端了一盘水,莫卿染轻轻摆摆手,她还是习惯凡事自己来:老实说,石卓南这个男人虽然冷冰冰的,但是那长相确实讨女人喜欢,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太多的事情,这一夜莫卿染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就起了一个大早。     随意吃了一点东西就出了房间,这个荷园她还真的没有认真看过。     到底是玉人楼的大手笔,荷园面积约10亩,以复廊划为东、西两部。园西旧为祠堂,园南可通住宅。园内有复廊、鸳鸯厅、假山、石室等。入园即为东部,以庭院、建筑为主。循曲廊南行折向西北,至四时枫溪亭,廊由此分为二路:西行经玉虹亭、石舫、书墨轩,出复廊北端小院洞门,达西部北端石山。南下至坡仙琴馆、拜石轩。后者为东部主要建筑,以北院立有湖石奇峰而命名;又因南院植竹、柏、山茶,严冬不凋,故又称岁寒草庐。再西行由复廊南端可进入西部。西部以东西向的水池为中心。池南有鸳鸯厅,北称藕香榭,又名荷花厅;南称锄月轩,又名梅花厅;盛夏可自平台赏荷观鱼,严冬经暖阁寻梅望雪。池北岸假山以湖石砌为石屏、磴道、花台等,又建有丝竹、小沧浪二亭。山西端渐高,下构石洞,上有小亭,玲珑精巧。池西尽处有装修华丽的旱船画舫斋。再西为湛露堂、过面壁亭和小馆碧梧栖凤,可回至鸳鸯厅……     “出门就看到不想见的人,还真是晦气,彩儿,我们走。”迎面遇上了温渺渺,那小手帕微微掩着唇角,动作虽然做作,却也不失优雅。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是请明莲姑娘早早适应吧,毕竟天天心塞对身体不好。”擦肩而过的时候,莫卿染回嘴。     “心塞?”明莲姑娘温渺渺倒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见莫卿染正要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诅咒我?”     “温渺渺,你别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都喜欢看着那张毫无情绪的冰块脸可以么,那样的男人你喜欢就自己抓紧了,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地将五百公里以内的女性都当做假想敌,这样你可以活得轻松一点……”莫卿染承认自己过了嘴瘾,只是话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向前走的时候,看到了一双墨绿色薄底靴,朝上看正好看到了那一张毫无情绪的俊脸。     “清莲姑娘,走吧。”莫卿染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但石卓南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火气。     看样子是不生气的,但是那话说得好像过分了?           第二十八章 朱纱半掩初登台(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去嘉客来酒楼的途中,莫卿染一直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解释点什么,毕竟人家石卓南是给她解过围的,而自己这次的话虽然说得自认出于本心却也够伤人的。     “石总管,这次我和明莲姑娘说的话都是气话,并不是存心要编排你,也无心让你难堪……”纠结的结果是莫卿染对石卓南服软了,理由在于他躺枪是无辜的。     “清莲姑娘到了。”轿子外的声音并不似石卓南那般冰冷,莫卿染下轿才发现石卓南根本就不在,在跟前的不是石卓南的最信任的龟奴小梁子还会是谁?     “咳咳,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台石总管也不跟过来,这也太不像一回事了吧?”莫卿染轻轻嗓子来掩饰路途中自己自言自语的尴尬:我去,为什么在途中就没有提醒自己一下石卓南他不在?     “清莲姑娘开玩笑,今天可是您第三天登台了。”小梁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毕竟在玉人楼呆的时间长,比莫卿染心眼都多。     “在嘉客来酒楼我是第一次登台,小梁子你果然是跟着石总管时间长了,这么喜欢挑刺?”莫卿染示意了司棋一眼,司棋这个没有什么眼力见儿的小丫头踏着急促的小碎步子就过来了。     “小梁子不敢。”小梁子头低低的,话是那么说,但圆圆的娃娃脸上并没有一丝惊恐。     嘉客来酒楼是最近才起来的,远不如彰德府酒楼和大商酒楼闻名,只因为是刺史宋磊的小舅子的产业,玉人楼巴结着来捧捧场而已。     小梁子先进了酒楼,许是先前有了风声,嘉客来酒楼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声音鼎沸,彰德府坊间有传闻说嘉客来酒楼日进斗金虽说有几分夸张,但也是有一定依据的。     “在轿外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石卓南没有跟过来?”     “姑娘,当时奴婢也想说的,但是奴婢还没有开口,你就说完了。”     “那倒是我的错了?”莫卿染这边话刚刚落地,那边小梁子就对她示意。     高高的台阶,只有几步,对莫卿染来说却意义非凡。     前世莫卿染唱过很多歌,但是却不曾像现在这般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彰德府地处大新和大金的边界,但是这里的人鲜有危机感,坊间流传最广的也是软糯的艳情之曲。     当初月娘看上莫卿染的,也不过是那一首哀怨缠绵的闺怨词。     “清莲姑娘要是不唱曲儿的话,那不如就把朱纱给摘了吧?”莫卿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一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台下传过来,只是那种熟悉让莫卿染有点腿软。     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条件反射地将头低下去,回避眼神相遇,转念一想:有朱纱遮面,就一双眼睛,萧明远才看不出来是自己,让她好奇的是萧明远不应该是在并州府么,怎么会在彰德府?     心不在焉地唱了一曲,就要离开,却有人站出来为难了,这次倒不是让莫卿染忌惮的萧明远,那人在流光溢彩的珠帘后面,珠帘的晃动让她看得并不真切。           第二十九章 朱纱半掩初登台(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清莲姑娘让人好等,只唱了一首曲儿就要走,是不是不够诚意?”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音调低沉,慢慢的却有种别样的旋律,只是那话说得挺为难人。     “大家来酒楼为的就是一个乐子,清莲姑娘再来一首也未尝不可。”石卓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楼里,转头给莫卿染一个清淡的笑:“清莲姑娘,再来一首吧。”     “听闻清莲姑娘文采出众,在年初以一首《清平调》艳压群芳,闻名彰德,不如由在下出题,姑娘作文,姑娘可敢一试?”还没有等莫卿染说话,珠帘后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她的眼睛无意识地看了看萧明远,只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像是穿过了薄薄的朱纱,看清楚了她的样貌。     “既然这位公子提出来了,清莲姑且一试,贻笑大方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话的时候,莫卿染故意捏着嗓子,做作得让自己都不舒服。     “清莲姑娘过谦了。”听到莫卿染的话,萧明远本来坐着,这个时候却突然站起来,直直地朝着她走来,眼睛微微发亮,正要说什么,石卓南将莫卿染拉在身后,语气中几分恭敬几分强硬:“萧大人还是先请落座吧。”     “下官看着清莲姑娘和一位故人颇为相似,这才唐突了佳人,还请清莲姑娘不要见怪。”萧明远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绕过石卓南,微微弯下身子,和莫卿染平视,他本来个子就高,这个时候距离莫卿染又太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拉了拉石卓南的衣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萧明远的动作给吓坏了,只见他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抬起,就要抚上莫卿染的眉眼,声音里带了几分蛊惑:“还真的特别相像……”     “萧大人,这位是玉人楼的清莲姑娘,此前一直都不曾出过楼,想必是大人您认错人了。”感到朱纱微微扬起,有一丝凉意,萧明远的手刚刚抚上莫卿染朱纱的一角,却被石卓南挡住了,那浑然天成的冰冷气息开始蔓延。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随后萧明远轻笑一声,清俊的脸上似有一丝苦涩爬上眉间,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眼睛直直盯着莫卿染看,楠楠轻声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大珠小珠落玉盘”想必就是出自于此,配着《诗经》让人如痴如醉的柔情,萧明远的声音确实有催眠女人的作用,但是莫卿染更多的是疑惑:萧明远这个时候来句《诗经》是几个意思?到底是认出自己了么?要说认出了,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嫂子,怎么敢对自己说这么暧昧的话;要是没有认出,那么他是对“清莲姑娘”一见倾心?     “倒是没有想到清莲姑娘和萧大人还有交集?”等莫卿染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明远人已经走了,而这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是来自于珠帘后。           第三十章 朱纱半掩初登台(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是萧大人认错人了。”压下心里的疑惑,莫卿染笑笑:真点背,刚刚送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清莲姑娘你可不能利用萧知府混淆视听,现在人走了,欠我们的东西不能忘记吧?”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乱。     “自是不敢,请里面的公子出题吧。”自知逃不了,那就面对吧。     “胸有成竹,清莲姑娘很是自信。”隔着珠帘,莫卿染看不清楚里面那人的表情,但是很明显,那绝对不是善意的。     “在下出一个上联,清莲姑娘给出下联即可。”     “公子请出。”     “昨日夜半冻雨微下,在下的上联是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让莫卿染心里一颤,手微微握成了拳:自己上一世是作家没错,对联也知道一些,但是这个上联也欺负人了吧?“冻”字对应后面的“东两点”,“洒”对应后面的“西三点”,这字拆得太妙了,简直了……     “公子这个上联很是精妙。”站在众人瞩目的高台,对着一个难到让人心塞的对联,莫卿染这个时候的感受有点微妙。     “在下等着清莲姑娘的下联。”莫卿染说那句话的时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对方完全不给台阶下,非要把人逼死么?     “请这位公子理解一下清莲姑娘,她今天的行程紧,不如莫卿染们明日我们姑娘来的时候,再给您下联可好?”见莫卿染窘红了脸,石卓南开口,只是他这么一开口,下面的人就不依不饶了。     “都说玉人楼的清莲姑娘之才惊天地泣鬼神,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都是噱头,一个姑娘到底靠的还是姿色……”     “我看可不一定,刚刚那情形你们忘记了,那知府萧大人好像和她相熟……”     “有萧大人在床畔,别说是玉人楼的头牌,就算是彰德府的头牌也不为过……”     男人的八卦尚且如此,女人的八卦就更听不得了。品头评足多的是不屑和讽刺。     莫卿染站在高台中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那种不堪让她气结。     “清莲姑娘可是想好了?”始作俑者在珠帘后,优哉游哉地问了一句。那种怡然自得让莫卿染抓狂:你丫的最好天天祈祷别哪天落在我的手里,要是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跟你姓!     “大卸八块……”莫卿染脸上堆着笑,磨着牙,重复着那四个字。     重复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灵光一现,莫卿染挣扎着抓住了它。     “公子的这个上联真的很难,不知道在座的哪位公子可以对上,帮清莲挣脱现在这个困境?”莫卿染试探着问,果然这么一问,原来嘈杂的氛围立刻变得安静了。一直在编排莫卿染的那几个人都噤声了。你能你上,不行别bb,老师没有教你们么?     “这本是里面那位公子出给清莲姑娘的题,我等虽然有心出手帮忙,但是到底援助无名,只能爱莫能助了。”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话说得冠冕堂皇,虚伪得要死。           第三十一章 朱纱半掩初登台(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呵呵……”莫卿染本来是要忍住的,但是太好笑了,还是轻笑出声。     “清莲的下联是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莫卿染的下联出来,整个嘉客来酒楼都安静下来了,半晌珠帘后面才率先响起来一阵掌声:“好,到底是名满彰德的清莲姑娘。”     “清莲驽钝,让公子和在座的各位笑话了。”莫卿染松了一口气,从高台上走下来,石卓南很细心地扶住了她,老实说她这个时候真的很累。先是萧明远,接着是珠帘后面的那位,真的劳心伤神。     “石总管,不是所有酒楼的人都这么无聊吧?”坐到轿子上,莫卿染还在郁闷。     “不是,清莲姑娘,你做的很好。”石卓南并没有多余的话。     “那个萧大人是什么人物,还说我像什么故人,搭讪姑娘的方式这么老土……”如果莫卿染没有记错的话,萧明远应该在并州府的,而现在他怎么会在彰德府,而且好像有人还叫他“知府大人”?     “萧大人本来是彰德府的司市,彰德府的知府被调到洛邑了,他就坐上了知府的位置,因为这个知府的位置,萧大人也被街头巷尾议论了很久……”     “那萧大人年少有为,有人嚼舌根也在情理之中。”     “确实。”石卓南的话就说到这里,两个字算是把她打发了,莫卿染只得将疑惑埋在心里。     这边莫卿染和石卓南向下一个酒楼前进,在嘉客来酒楼珠帘后的那个公子从包厢里走出来。     整个酒楼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公子,一直到那人消失在酒楼门口,所有酒楼的人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一直以为‘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诗句都只是诗句而已,却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人,也长得太美了吧……”     “温润如玉和邪魅迷人的气质都完全融合在一起,而且你发现了么,那公子的眼睛是蓝色的啊,深情得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水,让人不得不沉溺其中……”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公子走的时候后面跟着的小厮都很帅气啊,从下人的那修为就能推测出那位蓝色眼睛的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啊,你说我明天还来这里,会不会遇上他?”     ……     当然,这是女人的八卦内容。     “本来还以为能出个那样上联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谁知道竟然是个蓝眼睛的胡人,胡人就应该去放羊去,来我们彰德府做什么?”     “看到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没有男人味儿,我都替他脸红,要不是听说‘胡人以一抵十’,我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娘们床上爬下来的小白脸呢……”     “那倒不是没有可能,都说‘胡人以一抵十’,你怎么知道是在战场上,说不定他就和那清莲姑娘一样在玉人楼伺候人勒,只是伺候的对象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男人的八卦的内容。     只是说话不中听的那几位,从这天之后,再也没有在彰德府出现过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三十二章 朱纱半掩初登台(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看看这是谁回到荷园来了,这不是我们名声大噪的清莲姑娘么?”那摇曳生姿的美人不是明莲姑娘温渺渺,又是谁?     “温姑娘好悠闲,竟然在这里学路边大娘们嚼舌根,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一连去了几家酒楼,随后去了玉人楼看卿安的伤势,但是她还是昏迷着,所以这个时候莫卿染心情不太好……     “真的让人刮目相看的人是你才对吧,第一次以清莲姑娘登台就得了知府萧大人的青眼,由此可见莫姑娘还真的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么。”温渺渺的笑加之那表情让莫卿染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走路都带着风:“这方面,温姑娘是前辈,卿染还要好好向你学习呢。”     “哼,我可不行,那萧明远,萧大人可是彰德府的一个人物,我可是没有莫姑娘那么有手段,下不去手呢~”见莫卿染要离开,温渺渺拉住了他,笑颜如花。     莫卿染甩开了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里更多的是对萧明远的恼:这货明明就是并州府人,怎么就成了彰德府的知府?     “姑娘,多多少少吃一点吧?”刚刚回到房间,司棋就端着几碟菜进来了,莫卿染却怎么都坐不下去了,气闷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司棋追了过来:“姑娘,你去哪儿?”     从房间出来,走到荷园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我要出去透透气。”莫卿染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合理,但是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别说是月娘了,就连司棋都比她自由吧,出去,做梦吧?     果然,那两个守卫根本就不甩莫卿染。     “不让出去是吧,那我就在这里,司棋拿酒去,我要在这里坐着赏月。”要是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莫卿染也就不是莫卿染了。     “清莲姑娘您这不是为难我们么?”两位守卫面面相视,颇为无奈。     “不如石某陪着清莲姑娘透透气吧?”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将此打破。     “石总管好。”两位守卫齐齐鞠躬,石卓南轻轻颔首,低低看了莫卿染一眼,莫卿染心领神会地跟在他身后。     “老板娘,来两杯茉莉茶。”彰德府的护城河旁有个茶铺,老板娘人看着很和善。     “咦,这个标致的姑娘是谁啊?”老板娘将茶端上来就不走了,直接坐下,盯着莫卿染的脸看:“也怪不得前几天大姐说给你介绍姑娘认识,你都推脱不用,原来身边有这么好的姑娘……”     “大娘你谬赞了。”莫卿染一时间还理不清头绪,低垂了头:什么情况?     “别叫什么大娘啊,叫我周姐姐,我喜欢别人叫我姐姐。”老板娘已经鹤发了,那句“姐姐”说得倒是顺溜,感觉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逗比……     “老板娘,你没有别的客人要招待么?”石卓南还是一张冰块脸,急急地赶人。     “这现在都戊时了,除了寻乐子的男人,哪里还有什么人,我和人家姑娘说话呢,关你什么事儿啊?”老板娘的回答很傲娇,莫卿染只能在一边干笑。           第三十三章 朱纱半掩初登台(六)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老板娘的话很多,莫卿染只是笑着听着,偶尔答应几句。突然发现,自己急躁的心变得平静了许多,莫卿染本来也是一个没有什么烦扰的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每天怨天尤人的,难道这样自己就开心一点了么,根本就没有,不是么?     “现在心情好点了么?”从茶铺离开,两个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踱步。     “我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在玉人楼的时候,莫卿染就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在玉人楼,根本就找不到他。而月娘那种级别,她更是见不到。     “荼蘼散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你且再耐心等上七日吧。”石卓南突然停了下来,莫卿染直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你的背上有钢板吧,那么硬?”     “……”石卓南继续走着,好似漫不经心地道:“那个萧明远你认识么?”     “不认识。”条件反射的回答。     “不认识最好,那萧明远并不是善类,要是惹上他,以后就怕玉人楼也难保住你。”莫卿染微微一笑:本来以为石卓南来荷园只是巧合,现在看来应该是专门过来警示她的吧,是怕自己给玉人楼惹祸么,一个知府而已,玉人楼就怕成这样?     莫卿染和萧明远的绯闻闹得彰德府人尽皆知,各种各样的版本层出不穷,从矫情的琼瑶版本到大义凛然的金庸版本再到阴谋论的古龙版本,她意外地火了。     接下来几天的登台表演,大凡是莫卿染所到之处,必定会人满为患,这无疑让她很气恼。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除了第一次,萧明远再也没有出现,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姑娘,过两日玉人楼组织了一个春社,你可是准备好穿戴什么了?”     “春社是做什么的?”最近莫卿安的身体好了许多,莫卿染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就是楼里的姑娘们一起游湖、放纸鸢、踏青之类的,那天月妈妈会发双倍的月钱,姑娘们当天的花费也由玉人楼承担……”司棋眼睛都在发亮,莫卿染却提不起任何兴趣:“我不想去。”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随心的,莫卿染的兴趣,玉人楼并不放在心上。     相比于被严重污染的现代,古代的天空要蓝得多,几朵白云徘徊在太阳的四周,晴朗的天气总会让人心情不错。     尽管不乐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大早,司棋就开始帮莫卿染打扮。莫卿染虽然占了冯妙心的身子不短时间,但是从来都没有认真地看过这幅皮囊。     不同于温渺渺的灼灼明艳,不同于月娘的成熟妩媚,也不同于莫卿安的清丽纯净,冯妙心可谓是“端丽冠绝,一貌倾城,般般入画”。按理说冯妙心只是一个商家之女,但是那样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端丽”,不像是个小门小户之人。     “姑娘今日可是还要带朱纱?”司棋盯着铜镜里的莫卿染,也有点失神。           第三十四章 春社渡船遇血事(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见莫卿染点点头,司棋上前将朱纱奉上,情不自禁道:“姑娘真美,特别是眼睛,澄净得就像那见底的浣河水,明亮得就像是夜空的星星。”     “今天参加春社的姑娘一定都美极了吧?”莫卿染唇角扬起一个笑:这个司棋是在给我打气么?     “年初考试中考得前十名的姑娘都会参加,不过我家姑娘是最美的。”     “走吧,别又和住那边的温渺渺撞到了。”     莫卿染倒是不怕温渺渺,只是不想和她惹争端。     荷园没有遇上,最后在举行春社的地点相遇了,当然并不开心。     “清莲姑娘你是故意的吧?”温渺渺走到莫卿染跟前,看着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裙,气得要跳脚了。     “衣裙并不是我选的。”撞衫这个事情,莫卿染挺无辜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温渺渺扯着莫卿染的衣衫,理直气壮道:“找个衣坊换件衣服去,别在这里恶心我!”     莫卿染置若罔闻,找了一个小角落就坐下了。     “莫卿染,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因为被无视,温渺渺怒了,正要去找莫卿染的事儿,却被贴身丫鬟彩儿给拦住了:“姑娘,月妈妈找你呢。”     作为明莲姑娘,温渺渺还是很有自觉的,瞪了莫卿染一眼,随后就先走了。     谁知道,她这边刚落脚,还没有来得及给月娘打招呼,莫卿染就跟着过来了。     “我们玉人楼的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还真的是心有灵犀。”看着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月娘掩唇而笑。     “她不过是在学我罢了。”温渺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老实说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还感觉有人在偷偷看我,明莲姑娘也晚我到场,好像更像是明莲姑娘在学我吧?”莫卿染嘴一向不饶人,在月娘面前,温渺渺只能干瞪眼。     “想不到你们二人现在感情还不错。”月娘的话将这个话题了结。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是玉人楼的台柱子,月娘先让两个人过来聊,也只是为了表示对于两个人的重视。     除了温渺渺和莫卿染这么两位,其他的姑娘都是从玉人楼直接来的,所以人员很整齐,一共十位,不多也不少。     每次春社活动,玉人楼的动静都小不了,因为这是宣传楼里姑娘的好机会。     月娘先做了一番无关痛痒的演讲,随后大家就开始自由活动了,当然每位姑娘都有两位龟奴跟着,因为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的身份特殊,所以由前楼的总管石卓南和后楼的总管左青亲自跟着。     温渺渺早早就将石卓南给带走了,所以莫卿染是由左青保护着。     “清莲你先留下。”其余的姑娘都如同放飞的小鸟一样飞走了,莫卿染却被月娘的一句话停在了原地。     “月妈妈有何事?”莫卿染转过身,这才发现,在月娘身边站着一位姑娘,那双眼睛很漂亮,就像司棋所说的“澄净得就像那见底的浣河水,明亮得就像是夜空的星星”,那感觉像是在照镜子。           第三十五章 春社渡船遇血事(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清莲姑娘好,奴婢唤为柳絮。”那双和莫卿染极为相似的眼睛带着笑意,轻轻作揖。     “柳絮姑娘好。”莫卿染有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摘那柳絮的朱纱。     “左青,你先带着柳絮姑娘下去吧。”月娘看出莫卿染眼中的疑惑,却让左青带着柳絮离开了。     柳絮和左青很快就融入了那几位姑娘当中,莫卿染远远地看着,除了那双眼睛,就连那身形都有九分相似。     “不说楼里的其他姑娘,温渺渺和你共处一园,司棋更是你的贴身丫鬟,她们好像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月娘走在前面,莫卿染温顺地跟着。     一切如月娘所言,柳絮刚刚到姑娘们中间,温渺渺就过去了,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可能是看到柳絮的衣服和自己的不一样,把柳絮当做莫卿染了,以为莫卿染从了自己。     “莫姑娘陪我去游湖吧。”月娘的话是建议,却容不得莫卿染说“不”。     月娘并没有让任何丫鬟和龟奴跟着,两个人坐上一叶舟,阳光正好,暖洋洋的好春光。     恍惚中玉人楼里的那几位姑娘都已经离开了视线,到底是难得可以出来透气的好日子,哪能窝在一隅?     “月妈妈是选择了柳絮作为我的替身?”莫卿染不是蠢人,柳絮的全貌她不曾见到,清莲姑娘的全貌,整个彰德府都没有见到。     “带上朱纱,柳絮和你有九分相似,但是一旦摘下朱纱,那相似就只有五分。”     “朱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现在登台不过一周多,已经有人在起哄要莫卿染摘下朱纱了,这个任务其实并不简单。     “三个月没有那么简单,从明天开始,登台后你就到玉人楼来,先教柳絮一些诗赋,最后一个月就让她上台吧,你要拖两个月。”月娘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讨价还价,况且这对莫卿染来说,绝对是有利的。     “是。”莫卿染这边刚刚答应,那边月娘胳膊轻轻抬了一下,划船的船家“啊”了一声,随后就直直落入了水中,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快,莫卿染看得不真切。     刚要起身,月娘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闲事不要多管。”     “可是那船家是无辜的。”要不是提出这个话题,那个船家或许就不会死了吧?     “有句话叫做‘宁做和平犬,莫做乱世人’,这个乱世每天死的人太多了,不差他一个,飞针上有毒,他就算懂水也活不下去。每个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他偷听的代价就是他的命。”月娘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唇角带笑,在春光照耀下,格外妩媚动人,但是这个笑在莫卿染眼中却冷冰冰的。     一直都知道月娘并非善类,却没有想到她杀起人来,完全都不需要思考。     “你妹妹最近身体大好了,明日去楼里看看她吧。”月娘的这句话让莫卿染将那个倒霉船家彻底放在了脑后:“卿安她可是醒了?”     “明日你自然会知道。”月娘美眸微闭,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三十六章 春社渡船遇血事(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不过一刻钟,有人就过来了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莫卿染和月娘的小舟停在水中央,船家早已落下水,石卓南使着轻功从天而降,冲着月娘作揖一下,随后就像是哑巴一样,安静地划船。     石卓南五官精致,整个人气质冷酷,今日更是穿着一件淡青色银线团福如意锦缎长衣,越发将他衬得冷清了。     “从此以后,清莲姑娘登台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登台过后,直接将她带回玉人楼。”月娘的话让石卓南划船的手微微一抖,却没有受任何影响:“是。”     下了船,月娘对石卓南吩咐了几句,随后就坐着软轿回玉人楼了。     “玉人楼并不适合你。”两个人围着湖走着,石卓南突然开口:“要不是你妹妹中了玉人楼的荼蘼散,当初我一定放你们离开。”     “石总管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几次帮卿染解围,卿染都记在心里。”石卓南的话着实让莫卿染很吃惊,石卓南看着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不需要你记在心里。”石卓南看都没有看莫卿染,莫卿染撇撇嘴:这石总管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会儿一个样子,难不成是双子座的?     “石卓南,我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原来在陪别的女人,我倒是要看看……”两个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温渺渺就冲了过来,本来一直气壮的话,在看到莫卿染的那一瞬间,空白了声音:“你是……那么那边的清莲姑娘是……谁?”     “温姑娘不记得我们两个今天撞衫了?”两个人都穿了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温渺渺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失声道:“难道那边那人是假的?”     “渺渺,小心,祸从口出。”石卓南的提醒让温渺渺警觉地捂住了唇,轻声道:“清莲姑娘这个头衔现在是轮流坐么,那什么时候能到我这边?”     “莫卿染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和你长得那么像?”回到荷园,莫卿染刚刚回到房间,温渺渺就跟过来了。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你要是用心也能找到和你相似的人。”莫卿染的脚顶在门上,使了劲却依旧没能让温渺渺在门外。     “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彩儿和司棋,我都已经打发出去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温渺渺你有事没事啊,和我长得相似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有你一个,我家石总管都心猿意马了,再来一个,我哪里能扛得住?”     “温渺渺,你是听不到人话吧,我都和你说过一百遍了,我和石总管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     “莫卿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骗呢,你们之间要是真的没有什么,石卓南他会陪着你去登台,会不管我?”     “那是月妈妈的安排,我和石总管都是听命而已。”     “那才是胡说,我是明莲姑娘,今天年初的考试,是我夺得头魁,白素在我之下,才落得了个清莲姑娘的名号,你不过是替了个第二,谁轻谁重,月妈妈可是比你清楚。”           第三十七章 循规蹈矩枉度日(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或许月妈妈是看我登台表演比你好吧,要知道你不过是赢得了年初的考试,玉人楼的花魁之位还虚位以待……”     “莫卿染你太猖狂了!”论吵架的本事,温渺渺这个急性子好似永远都不是莫卿染的对手。     “天不早了,我也不和你斗嘴皮子了,荷园就我们两个人,你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索性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莫卿染再一次拿住了温渺渺的胳膊,轻叹一声:“今天你看到的那位姑娘叫柳絮,两个月后,她将会是真正的‘清莲姑娘’,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柳絮?哼,你以为玉人楼是什么地方,拍卖cy的时候,你能逃得过?”温渺渺脸色发白,声音略略颤抖:“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从我进玉人楼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作为‘清莲姑娘’而存在的,而是楼里的诗赋先生,所以温渺渺,你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如果明莲姑娘和清莲注定是一对冤家,那你的冤家并不是我。”莫卿染解释完毕,将温渺渺推出了房间,而一向张牙舞爪的温渺渺这个时候分外配合,没有任何反抗地就站在了门外。     屋内的莫卿染还在担心着卿安的身体,要知道已经一周多了,她身子也该好点了。     屋外的温渺渺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那清莲姑娘一向嘴不饶人的,姑娘不必挂心上。”彩儿帮温渺渺宽衣,温渺渺突然眼泪落下来,将彩儿推到地上,撕扯起床边的青色纱幔:“给我滚,给我滚!!”     “姑娘,您怎么了?”彩儿正要上前一步,温渺渺又狠狠推了她一把:“我说让你滚,滚,滚,你听不懂么?!”     “好好好,奴婢这就走,姑娘不要生气,天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     “滚!”温渺渺将手边的青檀抱香枕丢到门口,身体软软地落下,双手揉着头发,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啊!!”     第二日,石卓南在荷园门口等着莫卿染,倒是温渺渺先出来了。     “石卓南,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和她在一起的样子。”     “渺渺,我什么想法,你从小就知道的。”     石卓南的想法让温渺渺楞了一下神,随后一丝笑漫上来,秀靥艳比花娇,声音轻快了不少:“彩儿,我们走。”     一直到温渺渺走后,莫卿染才走过来。     “渺渺虽然爱胡闹,却也是讲理的,你不用这么躲着她。”扶着莫卿染上轿,石卓南的话让莫卿染差点笑出了声:看不出来石卓南这个人还是挺单纯的么。     这次去的是彰德府最大的酒楼,彰德酒楼。     现在每次去酒楼,莫卿染都会先观察一下,看到没有萧明远和奇怪的人,心就安定了一半。     有石卓南坐镇,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结束的时候,有个酒楼小厮模样的男人轻轻撞了她一下,一张纸条硬是塞到了她的手里。           第三十八章 循规蹈矩枉度日(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好像一下子被拉到了电视剧《潜伏》的节奏里,莫卿染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到宽大的衣袖里。     坐到轿子里,从衣袖里拿出那纸条,上边写着寥寥的几个刚劲有力的字:戊时三刻嘉客来酒楼。     揉揉纸条,下轿的时候,随手就将它丢掉了。对纸条的主人很好奇,但是莫卿染根本就不是一个有人身自由的人,别的不说,就连那荷园的大门,她都出不去。更何况,半夜三更偷偷约会,怎么想都不合适,万一是流氓二流子呢?     刚登台完,石卓南就领着莫卿染从侧门进了玉人楼,莫卿染直奔卿安的房间。     刚刚推开门,就看到卿安双眼失神地盯着房梁看,莫卿染快步走过去:“卿安,你醒了?”     “小姐……姐姐,卿安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卿安看到眼前的人,本来平静的脸上立刻多了两道泪。     “傻丫头胡说什么?”莫卿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关切道:“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么,不行我找大夫过来一趟吧……”     “姐姐,我没事了,大夫刚刚走。”卿安觉得好笑,看着屋里的其他人,眼神一黯,莫卿染心领神会:“屋内不需要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我到底怎么了?”莫卿染就知道这个问题是躲不过去的,垂首:“我们现在是在玉人楼,白素给你下了荼蘼散,以至于你昏迷至此。”     “玉人楼?”卿安一听这个名字,心下就有了猜测,本来白皙的脸更是显得苍白:“可是青,楼?”     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无论怎么去掩饰都掩饰不了,莫卿染想了想,干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也就是说,姐姐至少要在玉人楼呆上一年?”信息量有点大,卿安反应了半天。     “我只是替‘清莲姑娘’而已,现在找到了柳絮姑娘,一切都解决了,我只需要登台两个月就好了,然后就可以呆在玉人楼后楼教姑娘诗赋,不需要理前楼的纷纷扰扰。”莫卿染说完得到的一片寂静,就接着道:“我已经和月娘签了卖身契,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     “那卿安替姐姐去,可以么?”卿安抬眼,那清丽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傻妹妹,姐姐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两个月而已。”有种感动的暖流在身上到处乱窜,莫卿染将莫卿安搂进怀里:“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陪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安心了。”     卿安的身体并没有好利索,从她的房间出来,在石卓南的带领下,莫卿染去了柳絮的房间。     第一次见面,柳絮是带着朱纱的,而这个时候柳絮整张脸暴露在莫卿染的面前。     “莫姐姐好。”柳絮抿唇一笑,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比卿安的清丽多了一份甜美,比莫卿染的入画之美多了一份灵动,比温渺渺的明艳多了一份清新。           第三十九章 循规蹈矩枉度日(三)【为大橙子的砖石加更】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和柳絮只是眼睛相似,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不同,这也就是月娘为什么让她必须带朱纱的原因。那朱纱方可将那迥然不同的气质模糊起来,两个人区别着实甚大。     “柳絮妹妹好,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请妹妹听从姐姐的安排,那清莲姑娘的名头你才可担着。”看到柳絮,莫卿染不自觉地想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明明脸的上半部分那样相似,怎么去掉朱纱就完全不同了?     “年初考试的时候就是因为诗赋才落得第十五名的,我对诗赋真的是一窍不通。”柳絮脸上浮上一个无奈的表情。     “没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莫卿染随口一安慰。     本来以为柳絮的话只是谦虚的说法,但是半个时辰下来,莫卿染真的相信柳絮没有在骗她。学习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是非常讲究天分的。唱曲儿还好,两个人的嗓音也相像,还算顺利,就是诗赋……     “没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最后离开的时候,莫卿染忍着痛安慰柳絮。长叹一口气走回莫卿安的房间,只是没有想要月娘也在。     “月妈妈,我想和您商量一下,卿安她现在身体也恢复一些了,不如让她跟着我去荷园,行么?”莫卿染不放心卿安一个人呆在玉人楼里。     “你妹妹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大夫也都在楼里,有大夫在荷园进进出出的,影响不好,这件事暂且不提。”月娘回头看看卿安,那眼神带着深意,莫卿染看不明白。     “柳絮今天学得怎么样?”月娘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卿安。     “柳絮姑娘的曲儿本来就好,就是对于诗赋确实没有什么悟性,只能让她先记忆一些,过些日子会有所好转也不一定。”     “希望如此。”月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莫卿染想到那个枉死的船家,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天不早了,莫姑娘就先回去吧。”月娘这么明明白白地赶人让莫卿染有点不爽,只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先走了。     石卓南现在是她的专用侍卫,接送全面承包。     “求月妈妈让我代替姐姐。”卿安起身对月娘行礼,月娘坐在雕花长椅上细细品着茶:“凭什么?”     卿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的淡粉色寝衣褪下,那是一具颇具美感的**,让月娘这个阅尽美人的人都多看了一眼。     “姐姐的那份卖身契作废,我替她,就算是卖身到前楼,我也接受。”卿安咬咬唇,轻微的血腥之气弥漫开来,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哦,来告诉我你会些什么?”月娘抬起卿安的下边,眼中尽是讽刺。     “不知月妈妈想让我会些什么?”     “你这样姿色的姑娘,我们玉人楼向来不缺。”月娘松开了手,起身走到门口:“况且,我们玉人楼从来不需要会武功的姑娘,我月娘胆小,怕不小心有人命挂身上,无事惹官司。”           第四十章 萧明远蓄意拦轿(上)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和石卓南接触频繁,即使石卓南对温渺渺说过两个人不可能,温渺渺却也免不了吃味儿。     莫卿染正觉得日子无聊,温渺渺不时的捣乱倒是让生活有趣了不少。     “司棋,这青菜怎么有女人的头发?”     “司棋,好好的朱纱怎么会有墨汁?”     “司棋,我的三翅莺羽珠钗怎么少了一只翅膀?”     “司棋,我的兰色如意丝绦怎么被剪得参差不齐?”     ……     要是哪一日,温渺渺安生了,莫卿染倒觉得奇怪了。不过她就郁闷了,这个温渺渺以前虽然讨厌她,却也不至于做这些事情,这现在是怎么了?     “姑娘,我们给月妈妈说说吧,明莲姑娘一直针对你可不行。”司棋皱着一张苦瓜脸。     “算了吧,温渺渺的性子月妈妈怎么会不知道,要是收拾她,月妈妈也不会容她到现在。”莫卿染又从抽屉里找出一方朱纱,墨汁不多,却也并非干净:那温渺渺做事倒是认真。     莫卿染没有什么洁癖,将朱纱带上。     温渺渺一向比她走得早,今天却故意在门口等她。     “清莲姑娘的朱纱什么时候变成黑纱了?”     “昨夜我正要休息,突然从梁上跳下一只野猫,不小心将墨汁溅到了朱纱上,巧得很。”     “野猫也是要闻到腥味儿才会过去的,像我房间昨夜就很安静。”     “哦?也对,猫在自己的家里应该都是很乖巧的。”     “莫卿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会是我做的?”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     两边正唇枪舌战,莫卿染正占着上风,抬眼一笑,正巧那抹得意落入了站在轿子前的石卓南的眼中。     “石总管,我们走。”温渺渺对石卓南的那点小心思,别说是荷园了,就连玉人楼都人尽皆知。莫卿染满面笑容地拉过石卓南,温渺渺在后面叫:“莫卿染,你给我放开石卓南!”     寥寥的几步路,莫卿染却走得极慢,身边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笑,抬眼看到石卓南一闪而过的唇角微扬:咳咳咳,刚刚那一声笑是身边这位冷面总管发出的么?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石卓南在轿外,莫卿染在轿内绞着手绢,没好气地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相处得不错,明明就是水火不容,好么?”     “停轿。”回道莫卿染的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字,自然而然地伸手拨开侧面的帘子,看到石卓南那张冷气凝结的脸,挺拔的身子微微作揖,薄厚适中,色如蔷薇的唇轻启:“萧大人好。”     “轿子里的可是清莲姑娘?”熟悉的声音让莫卿染的手像是染了火,帘子刷一下地落下来,摸摸脸上的朱纱,松了一口气。     “玉人楼的规矩,凡是巡回登台的姑娘都不能单独和外界接触,还请萧大人理解。”萧明远上前一步走到轿子前,正要掀开帘子,石卓南连忙阻止。     “早前我就说过,我和清莲姑娘是故交,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说。”萧明远的态度也很强硬,按理说萧明远是一个读书人,但是气力却不小,石卓南暗自皱眉,声音里却不见有丝毫的退缩:“萧大人请您别为难我,您也知道玉人楼的规矩就连刺史大人都要遵守的。”     “石总管现在是拿刺史大人来压我?”萧明远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眼中的怒火却很盛。           第四十一章 萧明远蓄意拦轿(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萧大人何须动怒,要是萧大人真对清莲姑娘有意,两个月后的拍卖,玉人楼静待萧大人的大驾光临。”其实石卓南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就是那语气完全就把萧明远看成了一个色、欲熏心的猥琐之徒。     “轿内的清莲姑娘都缄默不语,石总管这么三番四次地阻拦,好像这并不是你们玉人楼的待客之道吧?”萧明远和石卓南都暗暗下劲,玉人楼的龟奴和知府的小厮各站两边,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插手。     “萧大人这么看得起清莲,本是清莲的福气,只是清莲真的不是萧大人所寻之人。”轿外过于安静,莫卿染知道缩头乌龟做不得,索性就开口了。     “既然清莲姑娘一再强调萧某不是姑娘的故人,那何妨和萧某谈一谈?”     “萧大人,清莲是玉人楼的人,规矩不得不守。”     “你是在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敷衍我。”     “萧大人要是这么想的话,清莲也没有办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是在恨我么?”长久的沉默,萧明远略带感伤地说了这么一句,莫卿染的心跳猛然加速,呼吸也跟着紧凑起来,双手紧紧揉在一起,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萧大人开玩笑,清莲和大人不曾相识,何谈‘恨’字?”     轿外的动静明显大了,莫卿染有点不受控制,单手将帘子挑开,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了石卓南,看着她有点失神,石卓南道:“他走了,刚刚。”     “我们也该走了。”莫卿染坐回轿内,并没有看萧明远的背影,想必是落寞的吧?     萧明远是莫卿染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他长相俊美,人才出众,还是自己的小叔子,但是他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亲昵却让人感到危险。莫卿染很清楚,自己对萧明远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是刚才心跳的加速却骗不了自己,结合萧明远的话,一种猜想盘旋在脑中:难不成这个身子的原主和萧明远这个小叔子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奸、情?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冯妙心的丈夫也就是萧明远的大哥萧明晨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冯妙心和萧明远要是真的有奸、情,那冯妙心的丈夫的死不是正好成全了这一对么,那为什么冯妙心的丈夫刚死没多久,冯妙心也跟着死了?     本来想着把萧府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记的,现在萧明远的出现将所有的谜团都丢了回来,莫卿染觉得自己的头都是大的,哎呀喂,冯妙心你丫的就该死!     “清莲姑娘,你可是还好?”轿子内的动静太大,石卓南无法置若罔闻:那个萧明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之间竟然能用得上“恨”这个字?     “无事。”莫卿染摸摸自己还在微微发烫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道:“莫卿染那萧明远根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已经从萧府出来了,早就和那里的一切都没有了关联,你懂了么?”           第四十二章 一时的心慌意乱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萧明远的出现,将莫卿染的心都搅乱了。     “莫姐姐,这句诗好似有什么不对?”莫卿染正失神,柳絮葱指轻轻点唇,那动作很勾人,吐气如兰:“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壮士的鲜血染红了它,这真的是歌词么?”     “啊,什么啊,我没事教你这个做什么?”莫卿染想要抵赖,只是那纸上写的不是这几个字,又是哪些?这两句混搭也是黄欣欣特别喜欢的,因为黄欣欣喜欢,所以林又安喜欢,因为林又安喜欢,所以她喜欢。看吧,一向冷艳高贵的莫卿染在林又安面前就是这么卑微的。以前至少还是能见到他的,而穿越到这里,连人都见不到了,可悲么,可是怨谁呢,只能怨自己不争气,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     “莫姐姐,你说我登台的话,那些客人会不会一下子就看出来我不是你了?”     “哪里会,你就是清莲姑娘,没有人能够取代你的位置,要知道我只是暂时替代一下而已。”     “但是我年初才考了十五名,要不是我的眼睛和身形和莫姐姐相似,‘清莲姑娘’的称号怎么都不会落到我的头上的。”柳絮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孩,想必是因为“清莲姑娘”这个名号,明里暗里受到了不少委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月妈妈选择了你,你就是清莲姑娘,不要在意别人怎么想,她们不过是嫉妒罢了。”其实一直到现在莫卿染都不认同玉人楼里姑娘们的价值观,但是不认同不代表不理解。可能对于她们来说,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这两个人称号就是荣誉的象征。     “歌舞还都算能糊弄过去,但是诗赋呢,我完全没有信心,现在只剩下一个多月,但是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开窍。”柳絮嘟嘟嘴,歪在长椅上。     “船到桥头自然直。”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莫卿染确实也跟着着急。柳絮长得美,歌舞都还是不错的,但是诗赋这个东西完全找不到门道。     “莫姑娘也在?”月娘突然造访,莫卿染和柳絮都紧张了起来:“月妈妈好。”     月娘主要是找柳絮来的,随便问了莫卿染几句话,就打发她出去了。     莫卿染自然去找莫卿安了。其实卿安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月娘却不让她离开玉人楼。为此莫卿染没少郁闷。     “姐姐今天还算顺利吧?”莫卿安笑着泡了一杯茶,只是她这一句话让莫卿染脸上的笑有点凝结,卿安挨着她坐下:“不是遇到什么地痞无赖了吧,不对,那有石总管在,应该不成问题吧?”     “半路遇到萧明远了。”莫卿染的话刚刚落下,莫卿安的手就被水烫到了,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姐姐怎么可能会遇上他?”     “按说是不可能的,但是就是这么巧,我们遇上了,因为怕你多想,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就遇上了他。”     “不可能,他萧明远在彰德府做个小小的司市,怎么可能去那种酒楼?”     “你知道他在彰德府做官?”     “不止是我,萧府和冯府都知道他在彰德府做司市,当初还是老爷帮他的忙,不然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怎么司市的位置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就如你说的,要是一个月俸寥寥的司市,他哪有闲钱去那种酒楼?”莫卿染想到“萧大人”这个称呼,心里竟然有点泛酸:“人家现在可是彰德府里仅次于刺史大人的知府大人。”     “知府,怎么可能?”卿安重复了一句,眼中虽有复杂的情绪流露,语气却又不像是一无所知。           第四十二章 南细雨润无声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莫卿染的无情让萧明远知难而退了,总之萧明远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莫卿染不是蠢人,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冯府被封,萧府的老妇人对自己的厌恶,冯妙心的蹊跷的死,一开始莫卿染以为那三件事是因果关系。因为冯府被封,所以萧府老妇人对自己厌恶,因为厌恶,所以冯妙心蹊跷死亡。但是现在看来好似又不对。冯府虽然被封了,但是萧明远却从小小的一个司市摇身一变成了知府,萧府明明是因祸得福,那为什么会有后面两件事,莫非是萧府老夫人看出来了冯妙心和萧明远之前的不正常关系,还是为了和冯家撇清关系?     但凡牵扯到的人一多,莫卿染就头晕。石卓南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招惹萧明远,短短时间从司市到知府,那人的心思不可不说深如海,自己是他的对手才怪。     “听说你明天就不回来了,是么?”刚刚饮了一杯酒,温渺渺就推门进来了,莫卿染习惯性地皱眉:呆在荷园的最后一天,温渺渺都不让自己安生,还真是冤家。     “怎么想到以后没有人和你拌嘴了,寂寞了?”     “你还别说,那个柳絮还真的没有你有趣,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     “从明天开始,柳絮就住进来了,你可别欺负她。”     “我可是明莲姑娘,要是找人欺负也找能担得起清莲姑娘这个名号的,那个柳絮,我有必要放在眼里么?”     “……”莫卿染一脸的黑线:这么说,你和我斗嘴还是看得起我了,我要谢谢你么?     “彩儿是江南来的,她烫酒在玉人楼里可是翘楚,看在你要回玉人楼的份上,今天就让你尝尝吧。”     “酒确实是好酒,有种初春细雨的味道。”     “算你有见识,再赏你一杯。”     就这样两个冤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脸都涨红起来。     “我说莫卿染你喜欢我家石卓南么?”温渺渺本来就俏丽,这个时候因为饮了不少酒,脸颊上更是绯红一片,秋水微转,霸道地扯着莫卿染的衣领:“石卓南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私定了终身,我告诉你你觊觎他也没用,他是我的人,你知道么?”     “玉人楼可是不准总管和姑娘不清不楚的,温渺渺你真是胆大包天。”就如石卓南所说,温渺渺这个人或许真的不算是个坏人?     “我胆大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月娘能耐我何,我今日从玉人楼出去,明日醉春楼就会重金请我过去,放眼整个彰德府比我美的寥寥,好,就算她比我美,她其他方面呢?在这里混,说到底还是要看综合实力的……”温渺渺明显是喝大了,玉人楼对付姑娘的手段多不胜数,这个时候要是月娘出现,温渺渺一定很惨。     “温渺渺你喝醉了……”莫卿染刚刚开口,就被温渺渺打断了:“我喜欢石卓南,我从小就喜欢他,你别把他抢走,好不好?”     “温渺渺,要我对你说多少遍,我和石总管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怎么可能,要是你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他怎么会把你的帕子放在身边?”温渺渺的指责让莫卿染摸不着头脑,心一下子就慌了:什么手帕,我明明从来都没有送过男人手帕的,什么情况?           第四十三章 命悬一线系柳絮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那夜,莫卿染并没有从温渺渺嘴里打听到手帕的情况,因为在于温渺渺她关键时刻打呼噜睡着了。     第二天,温渺渺就恢复了毒舌的模样,好像把酒畅谈的场景都是虚幻。     柳絮带着朱纱袅袅过来,司棋开始服侍这位新的清莲姑娘。     莫卿染嘱咐了几句,就坐上了去玉人楼的轿子。     依旧是从玉人楼的侧门入,莫卿染被小梁子直接带到了月娘的房间。     自从亲眼看到月娘杀人,莫卿染对月娘就很少讨价还价了,月娘的说话语气完全看心情,有时候把你捧得很高,有时候觉得你一文不值,反复无常的一个人。     “今天是清莲姑娘第一天上台,莫姑娘就陪我在这里等消息吧。”月娘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缕金百蝶穿花桃红云缎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美目对莫卿染示意一下,莫卿染挨着月娘坐了下来,月娘拿了一块玫瑰糕递给她,笑容如同芙蓉花盛开一般:“呐,新来的厨子,尝尝合不合口味。”     莫卿染接过,心里惴惴的:看来月娘今天心情不错,柳絮今天表现要是不好的话会怎么样?     “这七翠羹不错,你也喝点。”月娘这么挑剔的人都说不错了,那应该是极好的。     柳絮的诗赋学习一直都不怎么顺利,只是月娘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次两个人关于柳絮谈了许多,清莲姑娘这个称号在意的还是才学,问题棘手。     有话题了,时间就过得快了。一直到中午,石卓南敲门,房内的声音才落下。     “石总管和月妈妈有事的话,卿染就先下去了。”莫卿染刚去出去,月娘就拉住了她:“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呢,石总管说吧,情况怎么样?”     “柳絮姑娘表现非常好,朱纱也在。”石卓南看了莫卿染一眼,正色回答。     “想必是石总管好心帮忙了吧?”石卓南在玉人楼十年,月娘一眼就能将他的心思看透。     “清莲姑娘对于玉人楼至关重要,卓南自当尽力。”石卓南的话倒是不卑不亢,莫卿染决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优秀,即使他身在青楼,怪不得会得温渺渺的喜欢。     “好孩子,下去吧。”月娘摆手,石卓南后退着出了房间。     “莫姑娘,你可知道你捡回来一条命?”月娘细长的手指在白玉茶杯上摩挲,话说得那样轻描淡写,莫卿染脸色一变:“月妈妈……”     “今天柳絮表现得不错,你的命暂且留着,明日还过来吧。”月娘这么一说,莫卿染忍不住笑了:“月妈妈的意思是明日柳絮若是表现得不好,明日卿染的命就没有了?”     “后日表现得不好,你的命也会没有的。”月娘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笑,那笑让莫卿染心底发凉:“这一个月,柳絮若是能安然无恙,你也会安然无恙,要是出事,你也自身难保。”     “那一个月后呢?”莫卿染想说,你这是草菅人命,但是玉人楼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什么比死个人更容易的了。     “那要看柳絮和你到时候的造化了,谁知道到时候世界上还有没有你们两个人呢?”人命在月娘眼中好像比蝼蚁还要低贱。           第四十四章 一波三折巧逃离(上)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就算是从2015年穿越到这个架空时代,莫卿染都没有惊慌过,面对月娘的威胁,她真的有些怕了,死亡这个事情,她真的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卿安,我们逃走吧?”莫卿染被月娘安排到了后楼的别院,卿安就住在她旁边。     玉人楼从来都不养闲人,莫卿染依旧负责柳絮的诗赋,而卿安则被安排照顾自己。     “姐姐可是想好了?”莫卿染的情绪,卿安都看在眼里。这个玉人楼本来就不是她们呆的地方,只是事情好似并不简单:“可是,姐姐的卖身契不是在月娘那里么?”     “傻姑娘,卖身契哪里真的能拴住人,关键是我们要如何离开这个地方。”莫卿染摸摸卿安的头,卿安柔顺地趴在她的怀里:“那姐姐,我们两个女孩子怎么摆脱那些龟奴?”     “让姐姐好好想想。”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就奋力一搏,万一逃走了呢?     柳絮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清莲姑娘,自从到了荷园之后,月娘便不愿她回玉人楼来,只是碍于柳絮的诗赋水平还差得远,月娘便派莫卿染去荷园帮她继续补习。     前几日还是石卓南亲自去送的,只是石卓南作为玉人楼前楼的总管,脱不开身是常有的事,随后就一直都是小梁子护送了。     从玉人楼到荷园的路程并不算远,而且每次去荷园的时候都是夜里,机会并不少,只是大街上逃走还是太扎眼了,不如就学白素的手法?     迷药、竹叶酒、银子,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莫氏姐妹开始了逃生大计。     她们选择了月中之日,月亮虽没有中秋的时候那般美好,但也有种朦胧的美感。     将桌子放在庭院之中,莫卿染给卿安使了一个眼色,卿安会意就将小梁子、门口侍卫和抬轿龟奴都请到了庭院。     小梁子每次看到卿安,脸都会莫名地红起来,所以这次莫卿染才派卿安去,小梁子给她面子。     小梁子进了庭院,其他的几位就顺势来了。     莫卿染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脸色都有点不自然,好在古代的夜将一切都掩藏于黑暗。     迷药被抹在酒杯上,竹叶酒都是干干净净的。所有的人都没有怀疑。     “这么晚的还在庭院里摆酒庆祝,是什么意思?”温渺渺的声音让莫卿染的脸色一僵:这真是郁闷,好好的,她出来捣乱什么?     “温姐姐你今天倒是休息得比往日晚一些,咦,温姐姐……你好好走路,晃什么……”柳絮最后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手一松,酒杯落地,她人也趴在了桌子上。     “清莲姑娘,你怎么了……”门口侍卫中的一人想要走上前,没走两步就倒下了。     “莫姑娘,你给我下药?”只有小梁子眼中清明,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红晕,单手揉揉太阳穴,像是要努力保持清醒。     “小梁子,对不起。”没错,小梁子看的人是卿安,卿安面有表情地表示有点抱歉。     “莫卿染,你这个人还真的够蠢的,白素想当年逃走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倒好,闹得人尽皆知,还真是高调。”眼前的场景已经很清楚了,温渺渺也聪明。     “荼蘼散那种东西,我下不去手,今天要是你不出来,一切都很顺利,不是么?”莫卿染悔自己漏算了一步,温渺渺走上前,凑到莫卿染耳边:“莫卿染,你说要是我大喊一声,荷园的其他人赶过来,你还能逃走么?”     “你说,月妈妈要是知道今夜的事情,她会怎么对你?”月亮的淡淡光辉照在温渺渺明丽的俏脸上,她的笑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第四十五章 一波三折巧逃离(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两个人的对峙,卿安的动作谁都没有注意到,等到温渺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尖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妹妹动作挺快,怎么,想让我放血?”温渺渺瞟了一眼同样很吃惊的莫卿染,低声笑:“我可是胆子小,要是不小心失声叫出来,可是别怪我。”     “卿安,放下匕首。”莫卿染是头一次做坏人,所以难免紧张得忘了自己和温渺渺的关系。     “可是,姐姐,她要是叫人来,我们就完了。”卿安的匕首距离温渺渺的脖子更近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游走。     “温姑娘是不会叫人来的,你放下吧。”莫卿染上前一步拉卡了卿安,转身对温渺渺道:“是吧,温姑娘?”     “看在我们在荷园呆了两个月的份上,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是到时候再被玉人楼的人抓到,别怪我不计情分。”温渺渺唇角微微一扬,莫卿染拉着卿安夺门而逃。     彰德府西边是鸣山,因土地贫瘠,无良田,且与鲜卑的大金相接,一向人烟稀少。莫卿染早就计划着先到那片躲着。     而荷园里,温渺渺静静地喝茶,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房间里换了一件粉色寝衣,站在庭院中扯着嗓子喊人:莫卿染你就是猪,这个时候也应该拱出窝儿了吧?     石卓南本以睡下,荷园传来的消息,让他猛然惊醒:逃走了么,是该逃走的,该走了好,应该替她高兴的……     “卓南,找到莫卿染她们立刻给我抓回来。”一个玉杯飞落到地上,模糊了一片茶渍。     月娘吩咐的事情,石卓南一向都能做得漂漂亮亮的,这夜他带着几个龟奴连夜搜查,在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之时,他带着余下的几个人走了相反的方向:“去东边的客栈仔细找找。”     而玉人楼内,柳絮被冷水给泼醒了。     “人呢?”月娘坐在太师椅上,那声音比一向冰冷的石卓南还冷。     “月妈妈问谁,柳絮不懂。”虽是春天,但夜里并不暖和,更何况一桶冷水从头而下。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莫卿染她们去了哪儿?”月娘从椅子上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脸上都是水渍的美人:“柳絮,月妈妈让你做清莲姑娘,给你这么大的荣耀,你就是这么回报妈妈的?”     “柳絮真的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今夜是月中,莫姐姐看婵娟正好,就安排我们在庭院吃酒,柳絮只觉得吃了几杯酒之后,头就有点晕,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么说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月娘玩弄起自己的指甲来,起身对身边的龟奴示意一下,那龟奴就捏住了柳絮的下巴,正要下手的时候,却被柳絮的美貌给惊艳了,偷偷咽了一下口水,手也停在半空。     “下不去手?”月娘开口,那龟奴的手再次举起来,却被月娘截住:“还以为是个怜香惜玉的,到底是一个莽汉。”     “碧落,柳絮姑娘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不要在她漂亮的脸上留下什么,到底这几日她表现不错,我们清莲姑娘应该是漂漂亮亮的。等她想说了,再带她来找我。”     “奴婢明白。”碧落看着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姑娘,这个时候堵着小嘴,一脸委屈道:“柳絮姑娘,奴婢得罪了。”           第四十六章 阴差阳错初遇他(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氏姐妹逃亡了一夜,彰德府的西边是一片廖静。     “姐姐,你看,前面有个小山村!”卿安兴奋得难以言表,莫卿染长舒了一口气:玉人楼的人应该追不过来了吧?     踏着一致的步子,两个人朝着小山村走,只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倒在牛车上的老人。     “姐姐,你看这个人不是死了吧?”现在天刚蒙蒙亮,路上根本就没有人。莫卿染走上前去,轻轻拍拍那老汉:“老人家,你没事吧?”     一声两声都没有动静,莫卿染看着那老汉除了手发凉,面色正常,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啊……     “我说姑娘你没事吧,我李老汉睡个觉碍着你什么了,还没到夏天勒,怎么就跟个蚊子似的……”老汉喃喃自语一般,卿安那边跳脚了:“我家姐姐也是好心,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卿安拉着莫卿染就要走,但是那边的李老汉好像有点不对劲,突然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莫卿染走回去,发现李老汉的脸色不太对劲,呼吸也急促起来……     “老人家你怎么了?”在紫霞道观的时候,莫卿染曾经看过一些医术,看李老汉的现状又结合现在的季节,春天是哮喘发作的高峰,难不成他哮喘发作了?     “老人家,你家在哪儿,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在李老汉的指挥下,莫氏姐妹将老人带回了家。     “卿安,你在这里照顾老人家,我去去就来。”两个人将李老汉抬到床上,莫卿染嘱咐了卿安两句就出门了。     临蒙山如果说是高大,那么鸣山就可以说是巍巍了,一座可以作为两国分界线的山绝对不是一座宠物山。那么这样的大山之下,想必会有莫卿染需要的东西吧?     高山之上,神奇之物必不可少。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莫卿染终于在一块岩石边看到了一株自己寻求多时的石苇,而让她郁闷的是自己竟然什么工具都没有带,这不是找虐么?     踮起脚尖想要去拿那株草,却总是差一点点。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一株?     莫卿染果断放弃了,继续开启旅程,朝山的更深处走去。     同种类型的草应该是长在一起的,莫卿染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石苇草,最后又回到原地,采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挂念着岩石边的那株。     再次踮起脚尖去抓那石苇草,都是差一点点,最后莫卿染索性跳起来,这次倒是不负众望,石苇草是拿到了,但是落地的时候,脚踩到一块突兀的石头,还没有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从山上朝下滚落。     莫卿染从小到大去过不少地方,爬过不少山,但是这么从山上滚落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身子和脑子一起晕起来,伸出手想要捉住什么,但是除了碎石子和泥土,什么都没有,心开始无止境地朝下落:我才到这个地方不到半年,不会命丧于此吧,若是我现在就死的话,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只是我回去了,卿安怎么办?     莫卿染正胡思乱想着,身子突然停止了翻滚,昏天暗地的意识重回了大脑,想要起身,但是浑身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根本就不想动:“我去,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地采个草药么?”     手随便一伸,好似有种温温热热的感觉,莫卿染笑自己傻:莫卿染你是翻滚傻了吧,哪家的动植物是温热的?     手嗖的一下收回来,心里在纳闷:手上的鲜红颜色和粘腻感觉是什么情况?           第四十七章 阴差阳错初遇他(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特别怕自己刚刚转身,就被一只黑熊一巴掌打晕,毕竟在古代,深山老林里什么动物都有,黑熊萌哒哒的说不定还是最好的假设的,万一是狼什么的就更吓人了……     思及此,莫卿染屏住了呼吸,默默装死,希望以此来逃过一劫。只是半天旁边都没有反应,莫卿染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那个温热的地方好像没有什么皮毛吧(请原谅从山上翻滚下来的可怜人)?那就是说旁边的可能是人?     莫卿染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蠢!!     从地上起来,莫卿染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温热的来源”。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五官普通到刻意,只有那双眼睛,虽然紧紧闭着,却依旧可以从那美好的眼型和卷而长的睫毛窥测出那双眼睛的妖孽,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人的身材了(衣服破了不少,春光微露)。彰德府地处两国交界,民风较中原彪悍,男人也大多身材高大,勇猛非凡。这个男人显然就比较有地域特色,身材颀长而健硕,看着很有力量感。     “喂喂喂,你还好么?”莫卿染在说废话,那下腹的伤口还有鲜血在慢慢流出,人能好到哪儿去?     “那个,你现在一直在流血,我必须帮你止血,你别多想啊。”莫卿染边说边撕开自己衣裙的一角,手法不熟练也不专业,但好歹止住了血。     那男人个子很高,莫卿染一走一停,最后终于将人给折腾下了山。     “卿安,过来搭把手。”拖着那男人走到院子门口,莫卿染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老人家怎么样了?”两人将那男人抬到床上,将石苇递给卿安:“歇一会儿给老人家煮水喝了,估计会好点。”     “姐姐,这个男人是谁?”本来两个人都没有着落,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我在山上捡到的。”莫卿染揉揉自己的胳膊:“从山上滚下来的,还好他挡住了我……”     “姐姐,你哪里受伤了?”卿安一脸关切,莫卿染笑:“估计是内伤,不过这会儿没事。”     卿安这才放心下来,让莫卿染休息,自己去李老汉的厨房里捣鼓做饭去了。     到底是穷得叮当响的小山村,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的东西,现在刚刚死里逃生,也不敢去彰德府买东西,只得先做点稀饭了。     莫卿染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给李老汉熬药,李老汉的哮喘发作只是一会儿,这会儿早就平静了。     “老人家先喝点药。”莫卿染想找点冰糖之类的去去李老汉口里的苦味,只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忍着点,可能有点苦。”     “这次多亏了有你们姐妹两个,不然老头子这条老命算是完了。”     “老人家,您的家人呢,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     “我老伴儿走得早,孩子在天玄初年去从军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老人家要是不介意,就让我们姐妹两个来照顾您,好么?”怪不得他一大早就赶着牛车去干活,生活原来如此艰辛。     “你们姐妹俩个不嫌弃我老头子,老头子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李老汉紧紧握住莫卿染的手,眼中闪着泪花。     莫卿染在前世一直都是天之骄女,穿越过来虽不是事事如意,但是却没有这么直接接触过苦难,不觉有些唏嘘。           第四十七章 阴差阳错初遇他(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氏姐妹的到来让李老汉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对于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本来是不愿意留的,只是觉得他身上带伤,见死不救太不厚道,最后也就留下了。     “卿安,我从山上采来一些野菜,今天终于有菜可吃了……”莫卿染刚从山上下来就直奔厨房,卿安正趴在灶台上,有豆大的汗从脸颊上流下来,莫卿染连忙上前:“卿安,你可是腹痛?”     “无妨,这两天来了葵水,我一向有这点小毛病。”卿安的声音都变了,莫卿染连忙让她躺在床上,将勺子接过来:“卿安,都是姐姐不好,让卿安跟着姐姐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不要这么说,只要是跟着姐姐,无论多苦,卿安都不怕。”卿安捂着肚子,额上的汗将头发都浸湿了。     “将枕头放在肚子上会好点,等等姐姐马上给你熬一碗粥。”莫卿染从玉人楼走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些银子的,只是小山村里有银子都花不出去。     莫卿染将银子都给了李老汉,李老汉平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看直了。     “李伯,这些银子给你,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彰德府有个明轩药房,药特别齐全,我给您方子,您也去抓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什么方子,我也看不懂,我去一趟就行了,就是现在不是月中,不然李伯能带很多东西给你们姐妹两个呢!”李老汉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让莫卿染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刚刚吃过午饭,李老汉就赶着车去了彰德府。那方子有三个,治疗痛经、哮喘和失血过多。“姐姐,这个人不是死了吧?”那男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莫卿染查看过他的伤口,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很糟糕,但是人却一直都醒不来,倒是奇怪了。     那男人是在第四天醒来的,莫卿染照常端着粥,刚刚坐到床上,低头就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睛,原先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双妖孽的眼睛,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好看,水波婉转,眼梢含春,最妙的是这双眼睛是碧波的蓝色,仿佛是有磁力一般,一眼看过去就能将人的所有心神都吸引过去,这样的一双眼睛长在这么寡淡无光的脸上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暴殄天物。     “那个……你醒了?”望着一个男人的眼睛看到失神,莫卿染有点囧。     “你是谁,这是哪儿?”男人的声音嘶哑,一点不具有美感。这两句话特别像是穿越而来的人的问话,莫卿染忍不住垂眼一笑:“二十一世纪欢迎你。”     “啊?”男人果然有点小小的困惑,莫卿染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我在山上发现你的,看你受伤了就把你带到了我的住处。”     “你是汉人?”男人嘶着嗓子问,莫卿染摸摸鼻子:汉族人和汉人是一个概念么,是吧?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莫卿染不纠结那个问题,走到男人的身边,将男人身上的单子轻轻撩开,凑过去:“那个……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扶你?”     “我自己。”男人的态度有点嚣张,语气还很不善,莫卿染特别想把桌子上的那碗粥扣在他头上。           第四十八章 阴差阳错初遇他(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伤还没有好,莫卿染本来想着帮忙的,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硬是忍着痛,自行坐起来了,腹部的血也慢慢沁出来:“都成这样了,还忘不了逞能,还真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呢?”     莫卿染看着他的伤口,心里郁闷极了:到最后还不是要我收拾残局?     “女人,少废话。”男人抬眼对莫卿染突出五个字,那双眼睛明明是含春带情的柔和,却让莫卿染有种冷飕飕的感觉,瞬间想到了在玉人楼的石卓南。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人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莫卿染本来想要喂他粥,但是看到他一脸傲娇的样子,将碗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呐,你不是有本事么,自己喝!”     “你这个大胆的女人……”如果莫卿染没有看错的话,那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丫头们,看看李伯给你们买什么回来了……”李老汉的话让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戛然而止。     李老汉在看到床上男人的那一刻,神情有些激动,莫卿染看看卿安,卿安并没有看自己,表情也有些异常:话说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男人已经躺在这里不少日子了,要激动怎么会现在才激动?     莫卿染正这么思考着,等到她回过神,李老汉已经拿着院外的铁钳子杀了进来。     “李伯,你这是做什么?”莫卿染上前一步,拉住了挥舞着铁钳子的李伯,卿安轻轻拉了莫卿染一下:“姐姐,你怎么救了这么一个人?”     莫卿染就有点郁闷了:这人已经救了这么多天,这个问题是不是问得有点晚啊?     “大丫头,要是知道你救的人是这么一个胡夷人,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浪费家里的粮食,还不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李伯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莫卿染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开始见到自己,就问自己是不是汉人,这么看来边界两个民族之间的关系还挺紧张的?     “李伯,他人都已经这样了,而且和咱们无冤无仇的,没有必要……”     “他们胡夷人都是坏人,想当年我儿子就是在和他们打仗的时候死的,我怎么能可能会放过他?”     “汉人就是做作,既然要杀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救我?”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够乱了,但是那床上的男人还嫌不够乱,用一副很不屑眼神看着莫卿染,莫卿染气结:这人真够不识好歹的!     “李大叔,俺家的老母鸡前两日下蛋了,我捉摸着给你们带点尝尝。”人未到,声先闻。李老汉看着床上那个蓝眼睛的男人,马上跑到了院子外,慌忙将门关上:“二狗,你还真有心。”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莫氏姐妹和蓝眼睛男人。     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动作快而狠地朝着蓝眼睛男人刺过去,第一下蓝眼睛男人躲了过去,第二下太快蓝眼睛男人来不及躲,莫卿染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卿安:“卿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你在杀人!”     “姐姐从鸣山捡来的蓝眼睛的鲜卑人,就冲着他鲜卑人的身份,难道不该死么?”卿安的力气很大,莫卿染根本就拦不住她,新一轮的刺杀正要继续,院外有了动静……           第四十九章 阴差阳错初遇他(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二丫头,你二狗哥找你呢,快出来。”李老汉将要破门而入的二狗拦在外边: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蓝眼睛的胡夷人在自己家里养伤,估计要被挫骨扬灰的。     “我马上出去。”卿安答应着,想着门外对自己颇有好感的二狗,有点丧气,将匕首藏回到衣袖里:“姐姐,你先看着他,别让他逃了,我去去就来。”     “嗯,你快点去吧,李伯叫了你好几遍了。”卿安从来都很听莫卿染的话,这是第一次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本来二狗和李老汉的声音距离门口很近,卿安出去之后,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走远了。     “你是鲜卑人?”对于鲜卑人,莫卿染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中国的古民族,没有想到这个穿越的时代也会有鲜卑人。看他眼睛是蓝色的,应该有波斯那边的血统吧?     “你们汉人能不虚伪么?”蓝眼睛男人真的不识好歹。     “我们两国虽时常交恶,但是你一个大金百姓毕竟是无辜的,况且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所以你现在逃走吧。”依李老汉和卿安的表现,若是他留在这里,一会儿准没命。     “你是真的不怕死,是么?”蓝眼睛动也不动,只是唇边扬着一抹讽刺的笑。不得不说,虽然这个男人一张脸上只有那双眼睛好看,但此刻环着胳膊睥睨地看人的表情还真的挺迷人的……想到这儿,莫卿染狠狠摇摇头:莫卿染,你有病吧,这个时候犯花痴?     “你们汉人奸诈反复,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蓝眼睛男人对汉人的成见也是挺深的,难不成他以为我在逗他玩,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蓝眼睛货,你以为你是什么高大上的人物,我用得着费心怎么对付你么,要是真的想怎么着你,刚才我妹妹拿匕首捅你,我就该一脚将你踢晕,助她一臂之力,用得着拦着她么?”     很显然莫卿染的话,蓝眼睛男人有一些没有听明白,但是大体上还是知道了,是在说自己不识好歹么?     “我掩护你,你快点走吧,这个山村都是汉人,要是你一个蓝眼睛鲜卑人被发现了,到时候估计光吐沫都能淹死你。”莫卿染扶着蓝眼睛男人下了床,这次他没有和自己唱反调,很乖地跟着自己走。     莫卿染上一世活到三十的大龄,但是却一个正常的男朋友都没有谈过,这么亲密地和一个男人接触还是第一次,当然蓝眼睛男人昏迷的那次不算。     蓝眼睛男人长相虽然一般,但是身材真的不错,蜂腰翘臀让莫卿染感觉上方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热度。     像侦察兵一样细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莫卿染扶着蓝眼睛男人走到了鸣山南面的一个僻静之地:“蓝眼睛货,快点跑,我先走了,到时候我会用错误信息误导他们,你不用担心。”     莫卿染走了几步,随后又走回来,蓝眼睛男人讽刺的话正要开口,她先道:“我这里只剩下了一点点碎银子,你找个大夫吧,别到时候耽误了治疗……”     “傻女人,你叫什么?”莫卿染已经走了很远,蓝眼睛男人突然开口。     “请叫我雷锋。”莫卿染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这算是救人一命吧,如果日行一善可以早日回家,那就好了。     “雷锋?”碎银子被包在一方梅花图案的手帕里,蓝眼睛男人解开手帕任碎银子洒了一地,将手帕放在鼻端,淡淡的香气让他心旷神怡。     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骨笛,轻轻吹了几个音符,不到一刻钟就有人跪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恐慌:“属下无能,还请少主责罚。”     “你确实够无能的,那么自断一只手臂吧。”蓝眼睛男人这话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简单,顺手将贴在脸上的“假面”撕下来,白皙无暇的脸和如同艺术品的五官暴露出来,耀眼的阳光下,倾城一笑,让世间的一切都失了色。           第五十章 同侍一夫的预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李老汉和卿安回到房间的时候,蓝眼睛男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莫卿染自然免不得被质问,莫卿染装模作样地帮着他们找了找,最后什么都找不到也就算了。     “鲜卑人都该死!”找不到人,卿安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咬牙切齿。     “他们那些胡夷人都是魔鬼。”李老汉也跟着说,莫卿染看这架势,也就跟着骂了几句鲜卑人,心里却不以为意: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之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爱我中华!     “要不是那些胡夷人,我那可怜的儿子也不会战死沙场……”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莫卿染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似做错了事情,只是想想那个可怜的鲜卑人,政府和人民总是要分开的。就像日本,政府那么无耻,但也照样也有正义有良知的日本人,不是么?     在小山村的生活很幸福,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死亡的危机,一切都平静美好得让人麻痹。     莫氏姐妹这一对姐妹花自从入住李老汉家,李老汉也得了不少好处。时常有小伙子以各种理由来孝敬他,李老汉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奔头。     “大丫头,我觉得那个小杨就很好,以前家里还出过官呢,父母也都讲理,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力气大……”     “二丫头,我觉得那个二狗就不错,家里有几亩地,父母讲理,长得也不错,也识字……”     ……     保媒拉纤的人很多,李老汉挑挑拣拣的,将自己认为合适的一一讲给莫氏姐妹听,莫氏姐妹两个人对望几眼,谁都不说话。     “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人家都等着话呢。”     “那个,李伯啊,我没有告诉你,我其实嫁过人的,人家都是黄花大小子,我这么一个嫁过人的,不太好……”从来都不知道,寡妇的身份还可以这么用。     “大丫头你嫁过人?”莫卿染水灵水灵的模样,根本就是个姑娘,怎么就嫁过人?     “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骗您做什么?”莫卿染微微一笑,故作惆怅:“估计是今生无缘吧。”     “成过亲又怎么样,我们大丫头也不比别人低一头,况且我们彰德府对于这个并不是太在意,我明天给那媒人说说,反正咱们也不瞒他,不行拉倒,我们大丫头长得这么好嫁谁是谁赚了。”李老汉对于莫卿染还是很维护的,接着问卿安:“二丫头也不说话,你呢,你二狗哥可是对你很上心的。”     “李伯,当年我随着姐姐一起嫁的……”莫卿染正要看卿安的笑话,谁知道卿安却这么说。当年卿安是随着自己一起嫁到萧府是没错,但是这话在李伯耳朵里怕是要误会了吧?     “二丫头,你是说,你和大丫头都嫁给了你姐夫……不对,你们嫁了一个人?”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姐妹同嫁一人却有点……毕竟汉人还是没有胡人那么随意,总感觉有乱、伦的感觉。     “李伯,你就帮我们回了吧,我们姐妹两人都已非完璧之身,也不想落别人口实,其实说我们倒没什么,就怕他们说您什么……”     “我一个老头,怕什么?”     “我们姐妹两个就陪着李伯就好了,嫁人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李老汉看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不再强求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莫氏姐妹都没有想到,在很久的以后,这个拙劣的谎言会变成真的。           第五十一章 卿安疑似被下盅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到底怎么了?”那次看到卿安捂着肚子,脸色很差之后,莫卿染经常会给她煮红糖水喝,但是她的情况却一点不见好转,甚至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卿安,你老实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痛经,是不是?”     “姐姐……我没事,就是……肚子痛……”卿安说着已经在床上打起滚来,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有血染晕染开来。     “卿安,你等一下,我这就带你找大夫。”莫卿染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扶着她就要走,她却反抗:“姐姐,彰德府我们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冒一点险,要是玉人楼……”     “你的命更要紧。”卿安的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可以,我们刚刚从玉人楼逃出来,不能羊入虎口。”     “那就让大夫来这里……”莫卿染的话刚刚说完就想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大夫出诊的话,一般要价都高得离谱吧?     “姐姐,没关系,卿安可以忍的,没事。”     “不行,你现在这样……”     “我真的没关系……”     ……     两个人就这样拉锯着,后来将李老汉给引来了,李老汉看到卿安的样子,二话没说就和莫卿染一起将人带到了牛车上。     “李伯,我真的没事,姐姐她不能去彰德府……”     “二丫头,你脸色都那样了,就别逞能了。没银子大不了我去借,病不能拖着。”     “可是……”     “李伯说得对,卿安你现在出了不少汗,不能吹风,注意一点……”     卿安倒是想做点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废人,手脚都不停使唤了。     牛车虽然比不上马车,但毕竟比马车快了很多。     “大夫,你快看看我妹妹这是怎么了?”见到大夫真的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大夫伸手:“先交诊金。”     将身上的所有银子都交给大夫,那大夫皱皱眉,只管将钱装进荷包里,开始诊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那大夫的眉还没有舒展,最后简简单单一句话:“这个姑娘应该是中的苗疆的盅,应该快有一个月了……”     “盅?”莫卿染被这个字给吓到了,话说苗疆的那些毒物自己虽不懂,但是却听说过,那种东西貌似对身体……     “你不是大夫么,一定知道要怎么解这个东西吧,你别担心,我有钱,我只要你救她,你要救她……”莫卿染提起大夫的衣领,说话的表情吓到了那大夫:“我只知道她中了盅,连什么盅都不知道,姑娘还是快快找到下盅之人吧,只需要下盅之人将母盅取出,姑娘身上的盅虫自然会死的……”     “大丫头,那大夫说的盅是什么?”李老汉只知道事情好像很严重。     “我也不太懂,估计不是什么大病吧?”莫卿染抱着卿安,泪却流下来,卿安回抱着她:“姐姐你别哭,你自己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么,你这样李伯会被你吓到的……”     当天晚上,莫卿染一行人回到了小山村,只是第二天早上,李伯起来的时候,莫氏姐妹都不在,倒是一些银子和首饰,好像她们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小山村一样。     莫卿染将卿安迷晕带回玉人楼,像是知道她们会回来一样,出来迎接她们的是石卓南的得力助手小梁子:“莫姑娘回来了。”     “将卿安放回房间,我去月娘的房间。”莫卿染将卿安交给了小梁子,一切计划都是自己做的,和卿安没有关系。           第五十二章 阴郁可怖心难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姑娘好久不见。”莫卿染正朝月娘的房间走,却被石卓南拦住,几天不见好似他瘦削了一些:“石总管好。”     “莫姑娘还是先和我走一趟吧。”     “可是……”     “莫姑娘先跟我来,随后月妈妈会找你谈的。”     跟着石卓南走到后楼。一直都知道后楼是大后方,主要是丫鬟和龟奴住的地方,也曾经在后楼逛过,但是这次石卓南走的方向,莫卿染还真的没有来过。     “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石卓南的声音很小,莫卿染耳尖地听到了,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月妈妈手段太高,我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莫卿染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看前面的那抹身影,莫卿染有点怀疑自己:莫非是我出现了幻觉?     这是后楼东南方向的一个隐蔽院落,有两个守卫,一脸严肃的模样。     “石总管。”两个守卫齐齐鞠躬,石总管眉梢带着一抹哀伤:“开门。”     其实刚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莫卿染就隐隐约约地听到院子里内女人的尖叫,这个时候大门敞开,乱糟糟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石总管,这是哪里?”跟着石卓南进了院子,莫卿染就被院子里阴郁的气氛给吓到了,感觉特别像是进了恐怖片里那种闹鬼的院子。     “这是月妈妈审问人的地方。”石卓南在前面走着,拉过莫卿染的手,瞬间一股电流从手心传遍身体各处,脸色有点发红,柔声道:“看着我,不要左顾右盼。”     这个地方太阴森,莫卿染有点紧张地握紧了石卓南的手:“好。”     答应得好好的,从一个个门前过,耳边不停地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莫卿染自然免不了好奇,所以当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实在没有忍住就偷偷瞄了一眼,结果就被吓得腿都要软了……     明明是大白天,房间却布满了点燃着的红色烛台,女人脸抹得煞白,嘴唇抹得血红,头发披散了到腰,一件布满红色烛泪的白色寝衣分外显眼,手里拿着一个和她等高的布艺娃娃,笑容很是诡异,嘶哑着声音道:“杨老爷您老久没来了,知不知道奴家有多想你,奴家给你喝酒,你可不能不喝啊?”     边说边拿着一个红色烛台,凑到那个娃娃面前,将烛泪朝娃娃的嘴里倒,烛泪本是流体,顺着娃娃的嘴就朝下流,那女人就嘤嘤地哭起来:“杨老爷,奴家给你的酒,你怎么不喝呢,怎么不喝呢,是不是不好喝,奴家替你尝尝……”     边说边朝着嘴里倒烛泪,莫卿染被吓得尖叫起来,这一声尖叫惊动了里面的女人,那女人突然将手里的娃娃丢到一旁,狠狠剜了莫卿染一眼,一下子就冲到门前,狠狠拍着门:“绵绵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将杨老爷给我抢走了,你个挨千刀的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石卓南见此情景,连忙将莫卿染护在身后,指着里面的娃娃,对着里面的女人道:“姑娘,杨老爷受伤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那女人马上就把莫卿染抛在了脑后,石卓南拉着莫卿染就朝楼上走,走到楼梯转口,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关心:“可是还好?”     半天没有回应,石卓南扭头看到一脸沉静的莫卿染,风吹起她额前的发,她眼眸低垂,有种睡莲的恬静美好。           第五十三章 终是难逃脱惩戒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跟着石卓南到了房间,一会儿管不住思维就会想到刚刚的场景,脸上的血色被抽干。     “这个院子住的都是玉人楼废弃的人。”有时候可能就是因为神秘才会让人觉得害怕,如果说开了,可能一切都会好吧?     “她们都是神经病,是吧?”结合石卓南的话,莫卿染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后看到石卓南不解的表情,立刻解释:“就是她们脑子不太好使,是么?”     “可以这么说。”石卓南微微一笑,他不经常笑,这么一笑就颇为惊艳,也让莫卿染紧张的心有所缓解:“石总管笑起来很好看,应该经常笑的。”     石卓南启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吱呀”的一声让莫卿染的所有精神都集中起来,推门而入的人正是许久不见月娘。     月娘依旧美艳如旧,脚上的铃铛交错,胡乱地响着,凌迟着莫卿染的心。     “莫姑娘今日可好?”月娘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柔媚之余还带着些许的尖锐。     “月妈妈……”莫卿染三个字刚刚说出口,就被月娘的一个巴掌打趴在地,正要起身,月娘的脚就踩到了她的衣裙上,倨傲的表情,话里带笑:“我玉人楼可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都是卿染不知轻重,坏了月妈妈的规矩,但是这些都不关我妹妹的事情,还请月妈妈饶过她。”莫卿染话说得不卑不亢,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她觉得这么屈辱,何况石卓南还在旁边……不对,这和石卓南有什么关系?     “倒是个有胆识的,柳絮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是吓哭了,你倒是头脑清楚?”月娘收回脚,坐回凳子上,石卓南上前一步将莫卿染扶起来,月娘道:“石总管什么时候对莫姑娘这么关心了?”     “莫姑娘当日并非逃跑,若是逃跑今日也不会主动送上门了,不是么?”石卓南的话有种旁逸斜出的味道。     “哦,怎么我听着像是为莫姑娘开罪的说法?”月娘浅酌一口,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     “那日是我让莫姑娘去乡下照看一下我年迈的二爷爷的,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莫姑娘就耽搁了……”     “若真是这样,这么些日,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告诉我,一直到现在莫姑娘回来才说?”     “我怕告诉月妈妈,您会让她们回来,我一走数年已经是不孝了,好不容易让莫姑娘帮忙尽孝,总不能半截就回来。”     “哦,照你说的,都是你的错?”月娘走到石卓南的跟前,水嫩的手指拂过他的胸口,颇具挑逗意味:“说话可是要过脑子,别是骗我吧?”     “月妈妈,这件事情和石总管无关,都是卿染擅做主张,是卿染策划了一切……”莫卿染可不能看着石卓南白白背了这个黑锅,却被石卓南打断:“莫姑娘一心向着在下,在下无以为报,只是在下是个男人,不能让一个女人替自己背黑锅。”     “月妈妈,你别听石总管的,一切真的和石总管无关……”月娘放开了石卓南,打断了莫卿染的话:“石总管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诗赋女先生能够高攀的,趁早放手了吧。”     月娘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相信了石卓南,觉得自己是为了替他受过么?     “莫姑娘,你要记得这个玉人楼,自己不仅要听石总管的话,更要听我的话,明白么?”     “可是,这件事和石总管本来就……”     “玉人楼规矩严格,莫姑娘你虽然是受人指使,但是却罔顾规矩,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至于石总管么……”     后面的话,莫卿染终究是没有听到。     领了板子,拖着半条命从那个骇人的院子回来,莫卿染生了一场大病,期间一直都是卿安在照顾着,而石卓南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第五十四章 危机现情愫初露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左青兼顾了石卓南的工作,同时管理前楼和后楼,其忙碌程度可见一斑。莫卿染曾经几次问过石卓南的情况,但是却都没有收获。     “别说是你,就连我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可是一起学习工作了十年,我只能告诉你,那惩罚绝对比二十大板要重得多。”左青在被莫卿染烦得没有办法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卿安,你说我去找月妈妈问,她会告诉我么?”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卿染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姐姐,那个石卓南人虽好,但是姐姐不要喜欢他,好么?”卿安这么一说反而让莫卿染羞红了脸:“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人家,我们才认识多久,我怎么会喜欢他?”     “不喜欢他,那你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么,是你眼花了吧。”     “姐姐你好不容易活过来了,要好好守住自己的心,不要再把它丢了……”     这个话题怎么这么感伤呢,莫卿染转过身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卿安,你的身体怎么样,现在没有什么异常吧?”     “嗯,到了玉人楼之后就没有发作过。”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月娘捣的鬼,是想用这种手段控制住人么?     “莫姑娘,月妈妈让你去一趟。”来通报的人是碧落,月娘的身边人。     七拐八拐地到了月娘的房间,刚刚开门就看到了从屋内走出来的石卓南,一股难以抑制的欣喜涌上心头,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他表情平淡地点点头:“莫姑娘。”     “石总管,见到你真好。”莫卿染感觉自己的眼眸都跟着亮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攥着人家袖子的人,才脸红地松开,点头示意一下,擦肩而过,进了月娘的房间。     “过几日便是清莲和明莲在玉人楼的首登台,你想好对策了么?”     两位姑娘已经登台近三个月了,马上就该接到玉人楼来了。温渺渺是名副其实的明莲姑娘,能耐自然不用多讲,是玉人楼最大的摇钱树;主要问题在于柳絮这个滥竽充数的清莲姑娘。首登台当天的节目很精彩,两个姑娘的对决是最大的亮点。琴棋书画以及舞蹈多种多样。当气氛到达最**的时候,对两个人的拍卖会水到渠成。清莲姑娘历来略略低于明莲姑娘,柳絮也弱于温渺渺,这本没有什么。关键是柳絮实在是太弱了,弱到足以砸了玉人楼清莲姑娘的名号。     “可否暗箱操作?”莫卿染的话得到月娘一记白眼,那表情似乎是在说:要是可以,要你想对策作甚?     “莫姑娘有所不知。玉人楼的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对决,历来盛大。这一届首登台参加的评定的人员就有宋刺史、萧知府和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凡都到玉人楼看对决的,至少要交上五百两的入场费,各种题目也都是现场出的,要想暗箱操作真的是难上加难。”碧落这么一说,莫卿染觉得天都黑了:这都是什么规矩,怎么感觉像是面试?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柳絮不就完了?     “卿染对于玉人楼的规矩并不懂,请月妈妈容卿染想一下可行的对策。”     “好,我就给你两天。”     两天,够么?           第五十五章 散心巧遇石卓南(上)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接到任务之后,莫卿染去找了柳絮,柳絮一见到她,马上就泪眼摩挲地指责起她。     “莫姐姐,你害得人家好惨啊,你都不知道那个院子有多可怕,那个碧落有多狠毒……”柳絮唐僧念经一般在莫卿染耳边聒噪,莫卿染将紫檀描金木盒推给她:“柳絮妹妹,当时姐姐也是走得急,让你受委屈了,这个是我月妈妈赏给我的,你可是喜欢?”     柳絮这个妹子并不难哄,看到那制作精巧的盒子,马上爱不释手,破涕为笑。     安抚完柳絮,就开始谈正事了。     莫卿染还是有奢望的,幻想着柳絮能自行开窍了,只是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柳絮依旧是那个对于诗赋一窍不通的“清莲姑娘”。     “柳絮过几天你和温渺渺就该首秀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么?”要不是卿安的身体状况堪忧,莫卿染真不想回来面对这个摊子。     “我能有什么想法,到时候都是他们几个大人现场出题的,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出什么题?”柳絮将一块绿豆糕放在唇边,一丝甜蜜涌入心头。     看着柳絮不以为意的样子,莫卿染颇为头疼,从房间出来谁知道会遇到温渺渺。     “莫卿染你是离了玉人楼就活不了,是不是?”温渺渺的说话风格就是这样,莫卿染已经习惯了。     “喂喂喂,我说你呢,你怎么就这么贱,除了暗门这一条路没路可走了,是不是?”再次见到莫卿染,那火也是极大了,这都已经走了,再回来是几个意思?     “我他妈的就是离不开玉人楼关你什么事儿?”想到自己现在这种憋屈的处境,莫卿染的眼都发热起来,冲着温渺渺就来了这么一句。     莫卿染对温渺渺一向采取冷嘲热讽的态度,这么直接的冲话还是第一次,温渺渺也楞了,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莫卿染早就走了。     “莫卿染我冒了那么大风险放了你一马,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把你们姐妹两个一锅端了……”     月娘用盅控制了卿安,自然就控制了莫卿染,所以自从回到玉人楼之后,月娘就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     莫卿染这个时候心情太糟糕,不想回到玉人楼之后将这种心情传递给卿安,就一个人在彰德府流荡。     不知不觉走到了浣河边,沿着河堤走,柳树早已抽芽,迎春花也开得极盛,只是莫卿染的心却荒芜了一片。     走到河堤的尽头,正要转头,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青翠郁萧的扬柳岸边,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着一件银绿色外袍,墨发披肩,狂放英挺的五官,两道细眉狭飞入鬓,细长的眼眸好似天上的上弦月,古铜色的肌肤映着他粉色的唇,一向冷清如他,此时脸上却有几分迷茫。     那种迷茫带着些许的挣扎,莫卿染远远地叫了他几声,他却没有一点反应,就走上前去,在他前面摆摆手:“石总管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莫姑娘好。”石卓南看着眼前嫣然巧笑的女子,有点恍惚起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那日月妈妈没有为难你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总感觉石卓南比以前瘦削了几分。     “我在月妈妈手下十多年了,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你……”那你怎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这句话在嘴里饶了几遍,随后就咽了下去,突然就想到卿安的话:姐姐,虽然石总管他很好,但你不要喜欢他……我喜欢石卓南,怎么可能?           第五十六章 散心巧遇石卓南(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姑娘,你可是还好?”石卓南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件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黄的细长花蕊,碧绿的丝线勾勒出几片狭长的叶儿,上下辉映,宛如仙子。     “啊,无事,就是刚刚有点跑神。”莫卿染觉得自己有点囧。轻轻摇摇头,那玉兰点翠步摇就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盯着石卓南的明眸,如秋水,弯弯的如夜空下盛开的一朵夺目的火莲花,一双眼眸已展尽万千光华。     “心情不好?”石卓南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陷入那双眼睛里。玉人楼向来不乏美人,月娘、温渺渺、柳絮、罗绮,甚至就连月娘身边碧落都是一顶一的美人。莫卿染的端丽之美本最为滥乏,却让石卓南的心跳不受控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不是因为柳絮首登台的事情。”面对石卓南,莫卿染很少隐藏自己的心思:“清莲姑娘擅长的本来就是诗赋,而柳絮……反正我是挺醉的。”     “柳絮姑娘的清纯甜美和渺渺的俏丽明艳各有特色,本无高下之分。其实到玉人楼的人大多是附庸风雅之人,首登台不过是看个热闹,我对你和柳絮姑娘的声音很熟悉,你们两人声音大体无甚差别。”石卓南看向莫卿染的眼神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柔和,和他平时的冷清大相径庭。     “石总管,你是说让我和柳絮演双簧?”莫卿染兴奋起来,随后眼中有丝丝担忧:“这样不行吧?”     “她们二人首登台的台子距离刺史他们的位置都不近,更别说台下的人。”看着莫卿染轻松的笑,石卓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摇晃着的步摇:“到时候我和渺渺说一下就好了,只要她配合一切就没有问题。”     “嗯,谢谢石总管。”石卓南摸步摇的动作让莫卿染心跳有点快,想要说点什么话,却好似说什么都不对,有羞红爬上了脸。     “步摇就是用来规范女子的动作的,以后动作柔和一点,步摇晃成那样不合规矩。”石卓南的话是用来掩饰自己的情不自禁,但是莫卿染却当了真:“玉人楼的鬼规矩还真多……”     莫卿染不是一个小女生了,也不是第一次脸红,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和自己的以往经历都不一样。忍不住会想:石卓南他喜欢我吧,不然他不会这么帮我吧?     想着就偷偷抬眼看看石卓南,等到石卓南扭头看自己的时候,连忙将眼睛转移到其他地方,对于这个动作,莫卿染对自己表示鄙视:莫卿染你知道自己多大了么,你三十了啊,怎么见到小鲜肉还会不好意思,你白活了那么多年了吧?而脑中另外一个声音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上一世除了没有互动的暗恋,你根本就什么经历都没有,不是么?     这一边两个人晒着太阳,沿着河堤散步,远在大金则情况有变。     一道健硕的身子随意的斜卧在铺着长毛毡毯的软榻上,那纯白色的皮毛,映得男人本就白晰的肌肤如上等的织锦绸缎般光滑,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握在手里的茶盎,那手指细白如葱,如无暇的美玉,蔚蓝如天的眸子深不见底,似有情绪在酝酿……     “王爷,喝口酒?”软榻下跪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声音婉转动听,只是榻上的男人完全不为所动,直直盯着跪着不敢抬头的下属。     “本王好似说过,平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可是记得?”蓝眼睛男人从榻上站起来,一袭寝衣将精壮的上身都露出来,让跪在塌下的美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少主,属下知错,属下不该自作主张将鸣山那头的小村给烧了,可是少主的行踪不能有所暴露……”男人没有说完,蓝眼睛男人就抽出了剑,挥剑抵在男人的脖颈上,男人只是闭上了眼,并没有求饶。     “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就饶你一命,只是我再不想见到你,下去吧。”蓝眼睛男人将剑丢在地上,男人咬着唇,站起来,将地上的剑捡起来,声音坚定地道:“属下只愿下辈子再追随少主!”     说完毫不犹豫地将剑直刺心脏,伴随着那女人的尖叫,鲜红的血染红了大殿的一隅。     “怕?”蓝眼睛男人凑到那女人跟前,明明是柔媚多情的蓝色眼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本王来喂你喝酒,好不好?”     话说完,不等女人答应,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覆上了女人的唇,将口中的酒尽数给了女人,女人渐渐迷失在蓝眼睛男人热情似火的吻里,只是那沉醉的表情有一瞬间变了模样,眼睛蓦然瞪大,血渐渐从嘴角沁出,蓝眼睛男人一脸嫌弃地将她丢开:“同样是汉人,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让人将女人拉走,那个自杀的男人得到了厚葬,蓝眼睛男人从榻上拿起那方绣有梅花的手帕,细细嗅着,感慨道:“倒是个有趣的女人,可惜了……”     鸣山山下的小山村一夜之间被火烧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金和大新继续交恶,但是这都阻挡不了玉人楼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首秀的进展。     其实作为一座边境城市,民族之间的暴力活动一直都没有消停过,所以即使这次事情很大,彰德府的宋刺史依旧不以为意。     莫氏姐妹听到这个消息在两天后,当天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出门,所见让两个人都哭了出来,原本平静美好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变作了地狱。     “一定是那些野蛮的鲜卑人!”卿安的话让莫卿染心里一惊,随后马上就否决了:怎么可能,自己救的那个鲜卑人就是一个小卒而已,要是他真的是个人物,那时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吧?虽然是这么说,这个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是不是当初我真的不该救那个人的,不论这个村子的遭遇和那个人有关无关,到底是和鲜卑族有关吧?           第五十七章 争奇斗艳首登台(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采纳了石卓南的建议,并将这个计划给月娘报告了,可能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月娘竟然同意了。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是玉人楼的台柱子,首登台自然是楼里最大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盛大活动,整个玉人楼都动员了起来。     莫氏姐妹两人都住在后楼,相比于百花争艳的前楼,要安静得多。因左青是负责后楼的总管,便相熟起来,特别是卿安和左青。     “卿安,你觉得左总管怎么样?”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卿染问话,卿安只当是睡着了,并不理睬。     “你装睡是不是,你竟然敢装睡?”莫卿染开始挠痒痒,卿安一向敏感,连连求饶,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是真困了,明天玉人楼要来很多人呢,想偷懒都难……”     “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实说,那小梁子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比你还小一岁,左青就好多了,比你大三岁,人品也不错,不是我说,在玉人楼能做到总管的一定不简单……”     “我可不像姐姐你,我对总管没有兴趣。”卿安继续朝里面缩身子,莫卿染干巴巴地回话:“说的好像谁对总管有兴趣一样……”     “谁有兴趣,谁知道。”卿安悠悠来了一句,随后接着道:“姐姐,和玉人楼有牵扯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该睡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呢。”谁想和玉人楼有关系,这不都被逼的么?     首登台当天,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从荷园回到了玉人楼。莫卿染直接窜到了柳絮的房里,两个人说好暗号,随后就试着练习。     这个时候,月娘过来了。这个时候过来绝对是忙里偷闲,看来对于柳絮还真的是一百个不放心。     看着两个人练习了一会儿,月娘走到莫卿染身边,轻声道:“若是这次成功,你那妹妹身体就会大好。”     月娘的这句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觉得练习得差不多了,莫卿染才从柳絮的房里出来。     前楼已经热闹起来,和前楼的两个丫鬟擦肩而过的时候,莫卿染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刚刚说这次首登台都谁会参加?”     “宋磊宋刺史、萧明远萧知府、陈俊陈司市……”     “萧明远?”这三个字好似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莫卿染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不会如此狗血吧,他来玉人楼?     “对啊,清莲姑娘一直以朱纱示人,好多人都是为了一睹清莲姑娘芳容的,听说知府大人就是其中一员,清莲姑娘巡演登台头几天就有人传两个人有暧昧呢,你竟然不知道?”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莫卿染想要磨牙,赶紧朝后楼跑。     “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那萧大人可是一位美男子,现在前楼的人都在占位置了,为了能距离萧大人近一点,你不占么?”其中一个丫鬟好心提醒。     “不用了,萧大人看不上我这种的。”莫卿染随口回了一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房间告诉卿安一声,顺便拿一下朱纱,要是被萧明远撞到了……     “咦,你是?”刚刚走进房间,就看到一个脸极白,嘴极红的浓妆女人:莫非是前楼的哪位姑娘?     “姐姐,你也认不出来了吧?”声音一出,莫卿染才反应过来,瞬时面条泪出来了:这是报复社会的节奏吧?     “今天萧明远也来,姐姐你也变妆一下,别让他认出来了。”卿安边说边拿着胭脂水粉朝莫卿染招呼,莫卿染做了个禁止的动作,拿出自己的朱纱:“不用了,就这个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这边刚刚逃离了卿安的魔爪,莫卿染从梅园绕到了前楼,还没有来得及考察藏到哪里合适的时候,手臂被人抓住了,皱着眉扭过头去,却看到了一张许久不见的脸,萧明远。     “许久不见,清莲姑娘可是还好?”萧明远边说边走上前,莫卿染只能后退着步子,骂着人。     “许久不见,萧大人倒是越发得玉树临风了。”萧明远有一双阴郁的眼眸,唇艳无双,既得书生儒雅气质的精髓,又得谦仟公子的风韵,那抹忧伤的气质更是易得人的好感。想必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这样的男人都会动心的,要是莫卿染和他毫无关系,无疑她也会小鹿乱撞,但是两个人初见,叔嫂关系的栅栏都挡不住他的多情,这点让她本能得想要逃离,也就无从深陷。     “这个碍眼的朱纱,我帮姑娘摘去,可好?”前楼人多嘴杂,这个时候人来得虽不多,却已经有一些姑娘和丫鬟在驻足围观了。朱纱去掉,那就完蛋了,好么?     “今天便是清莲摘去朱纱之日,萧大人何必如此心急?”萧明远手已经碰到了那方朱纱,那柔软的手感还在,人却一转身,逃离了自己,手讪讪地收回,望着那双含笑的眼眸,嘴里不觉呢喃:“妙心……”           第五十八章 争奇斗艳首登台(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清莲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石总管要你去换舞蹈的衣服呢。”来的人是司棋,对着莫卿染眨巴了一下眼睛,莫卿染像是得了圣旨一样逃走了。     “石总管呢?”跟着司棋一直吵着后楼走,却不见石卓南。     “哪里是石总管找你,是我家姑娘找你。”司棋现在是柳絮的贴身丫鬟,只是个把月不见,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莫姐姐,我现在有点紧张,怎么办?”首登台的第一项是两位姑娘的合舞。温渺渺的舞姿在整个彰德府都是出名的,两个人分开跳也就罢了,合舞的话高低立显,也难怪柳絮会紧张了。     “别紧张,只要不拿自己的长处比她的短处就好了,开场舞让给她又何妨?”莫卿染安慰柳絮,结果柳絮那个认真的人问了一句:“那莫姐姐,我的长处是什么?”     “妹妹的长处是……妹妹长得好看。”     “温渺渺的长相并不在我之下。”     “妹妹的的古筝弹得好。”     “温渺渺的琵琶弹得也不差。”     “妹妹的雪竹画得是一绝。”     “温渺渺的黄花也画得不差。”     “妹妹的围棋技术好。”     “温渺渺的各种棋都不差。”     ……     “妹妹啊,温渺渺她有什么特别糟糕的么?”     “她啊……她脾气不太好。”     莫卿染听到那话真心想倒啊,温渺渺对于柳絮来说,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自己仰望的高度。     “妹妹啊,我们不求赢了,只求不丢人就好了。”莫卿染拍拍柳絮的肩膀,这么一说,她对温渺渺也有点崇拜了,老实说温渺渺确实是个好苗子。玉人楼给姑娘们培训的时间只有一年,她却样样都拿得出手,也不知道默默下了多少劲儿。     “姑娘,月妈妈让去前楼等着,马上人就到齐了。”司棋掀开帘子,莫卿染和柳絮都带着朱纱,怕人发现什么,等了一会儿才去了前楼。     因为进楼要上交五百两的入场费,所以前楼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人满为患。只是在前楼正襟危坐的人,非富即贵。     舞台的左边坐着四个男人,原谅莫卿染无知,只认识萧明远,倒是萧明远旁边的那个男子也长得俊美,在面如冠玉的萧明远旁边却也难掩其光……     “姐姐,月妈妈唤你过去。”卿安将莫卿染拉到角落,莫卿染想着自己要躲在暗处,还莫名地有点兴奋。     除了诗赋,其余的事情,柳絮都可以搞定,所以莫卿染以为自己“配音”完就解放了,但是月娘却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就一直藏在舞台后面,一直都结束。”     莫卿染必须承认自己还指望着这次好好表现,让卿安脱离苦海呢。所以,月娘的话不论对错,都必须听。     本来一场视觉盛宴,莫卿安却只能在幕后做配音,好失落。不过在幕后倒是避免了一些麻烦,比如被萧明远发现。     节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开始的舞蹈,莫卿染只能通过配乐去想要两个美人水袖交织在一起的场景,那一定是醉了。     开场舞结束后,开始进入正式的对决。     一开始的琴、棋两局,两个人是一胜一负,打了个平手。接下来就是莫卿染最紧张的“书”这个环节了。     这次出题的人是萧明远。     萧明远的声音就像那山上的清泉一般让人沉醉,题目还没有出,下面有不少姑娘就叽叽喳喳起来。莫卿染费劲地听着题目,一时间就好像回到了大学英语六级考试中的听力测试。     熙熙攘攘的人声,又间隔了一层厚厚的布,原谅莫卿染真的没有听明白题目:我去,这不是作死么,考试的时候连题目都没有整明白,要怎么办?     “清莲姑娘可是想好了?”萧明远掠过了温渺渺,直接问柳絮,柳絮哪里会?两个人那时候商量好的,若是好了,会由司棋做手势,但是司棋这个时候一直摇头是什么情况,难道莫卿染不会,这不是丢人丢大了么?           第五十九章 争奇斗艳首登台(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倒不如让我抛砖引玉,不知各位大人可是同意?”关键时刻,还是温渺渺伸出了援手,柳絮站在台上,朱纱下绯红一片:“那姐姐先请。”     莫卿染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听到温渺渺软糯的声音,温渺渺在她面前一向都凶神恶煞的形象,和现在的声音还真的有点出入。     “柳絮飘飞,万朵入云间,一去无归期,千般情不舍。望断天涯,魂随魄也依,百转盼回归,寝无言,食厌味,倚门伫立,怎奈十月雪花漫天舞,不见伊人归,空叹息,重阳九,赏菊桂,登高远眺,形影孤单独自泣眼看八月中秋,叹,月圆人残缺,遥对蟾宫祷佳期七巧之期时,牛郎织女亦相会,便我独饮相思泪,谁怜惜?炎炎夏至六月心,心寒不觉身子温,只字片影无踪迹,一片忧伤没法医。五五端阳划龙舟,江上游客皆成对,思念化作江水流,欲诉衷肠无知已。转眼四月采桑节,忙里偷闲问鱼雁,可带佳音归?雁无语,振翅飞,鱼我声,潜水底。看,三月桃红柳绿时,春色好,我心更劳累,枉费了一片心机,莫不是,二人相携漫步路,一切随风吹?犹自瞎猜疑。忽听喜鹊啼不住,望君,笑挥手臂,喜孜孜,欲笑泪先滴!”温渺渺的诗极长,吟完微微一欠身:“明莲不才。”     “明莲姑娘以舞搏名,却不曾能作出如此漂亮的诗,倒是羞煞我等。”刺史宋磊先开口,望着温渺渺的眼眸里透着满意:“只是诗句里皆是伤怀,让在下平白心疼了姑娘。”     “明莲不过游走在红尘的可怜之人,哪里敢劳大人心疼?”要是旁人这话说得就有点不知好歹,但明莲姑娘有这个谱。     “明莲姑娘的诗确实好,听说清莲姑娘以诗赋为长,这平白让在下对清莲姑娘多了一分期待。”萧明远的声音再次向来,柳絮看着那个笑得和煦的男人,微微一笑,心却纠成了小小的一团:莫姐姐你是在耍我吧?     莫卿染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萧明远出的题是什么,只是温渺渺做的诗给了她提醒:温渺渺的诗里有“万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莫非是做数字诗?     数字诗最出名的莫过于蔡文姬的那首了,只是蔡文姬是西汉时期的,处于大新朝的前面,她的诗句,在场的应该都听过,剽窃这么出名的诗句,绝对是在砸清莲姑娘的招牌,只能是东汉后的诗句,这个好难……     这边莫卿染也有点头疼,司棋看着台上尴尬的柳絮,终于对着柳絮点点头。     “各位大人,清莲资质不佳,佳句偶成之事断断无能无力,让大人们多等之处,还望见谅……”柳絮这边说着漂亮话,那边莫卿染吓了一跳:这是在玩我么?     “清莲作诗一首,权当博各位大人一笑吧。”柳絮的朱纱随风轻扬,那笑带着藏不住的羞涩。     “下楼来,金簪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顾不得合适不合适,莫卿染在后面开口细细说道。     说起来两个人声音还真的挺相似的,若是不仔细听,断然是听不出来了。     “请恕在下愚昧,萧大人的题目是让姑娘做数字诗,明莲姑娘的诗涉及的数字断然极多,清莲姑娘学不来蔡文姬那首,也不必拿这首完全不搭调的诗搪塞吧?”四位大人中的一人不满开口。     这首诗下来,本来就有人觉得不妥,这位大人这么一说,台下就开始叽叽喳喳了,大多都在说着这个清莲姑娘技不如人,愧对自己的这个称号,在台上的柳絮窘红了脸,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想想这首诗确实一个数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都道明莲姑娘的诗作妙,我倒是觉得清莲姑娘的更胜一筹。”萧明远的话成功地将话题都转移了,刚刚那位刁难的大人像是和他不怎么和:“早就听闻萧大人和清莲姑娘关系匪浅,现在这么公然包庇倒是坐实了坊间的猜测了。”     “下楼来,金簪卜落,‘下’字的下半部分‘卜’去掉,是‘一’字;问苍天,人在何方,‘天’字去掉‘人’,是‘二’字;恨王孙,一直去了,‘王’字去掉中间一竖,是‘三’字,还需要让在下一一说完么?”萧明远并没有对那人的问话回应什么,只是将莫卿染的那首诗做了解释,这个时候台下的人才反应过来:清莲姑娘的诗作里虽没有数字,但是却句句合成数字,从一到十,却也极其妙的。     “明莲姑娘的诗虽然不错,但有大汉蔡文姬之作在前,前有古人,文采出众、思维敏捷,但到底却一点韵味。”萧明远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遮着朱纱的姑娘,嘴角一个温暖的笑:“清莲姑娘诗作可谓匠心独运,而且像是有感而发,不知清莲姑娘曾遇到何人,让你有这样愁怨的诗作,特别是那句‘千里相思一撇消’?”     “萧大人开玩笑了,我虽自小在玉人楼长大,但心气却高若天,即使真的如诗里的女子遭遇那般情景,也必不会自怨自艾。有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清莲年纪虽小,在玉人楼也看惯了悲欢离合,心有所想罢了。”柳絮半天都不回答,莫卿染只得出声:看来对付萧明远这种人,柳絮还真的招架不住。     “是么?”萧明远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台上淡定自若的那人。     琴棋书画四局,已经过了三轮。     书这一局,许是萧明远的解释和宋刺史欣赏的眼光,清莲胜了明莲,只剩下了最后一局。     明莲的画作确实是清莲之上,最后胜得也毫无悬念。     这么看来就是二比二了,好似成了皆大欢喜的平局。只是比赛当中总要有个赢者的。四个人又结合了一开始的舞蹈,最后决定了胜者是温渺渺。     直到这一刻,莫卿染已经感动得要死了:现在的情况,我能从幕后走到台前,一睹两位美人的风采了吧?     得到的答案却是no!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今日的对决还让各位都尽兴吧?”比赛都结束了,月娘上前是几个意思?估计是做总结大会吧,谢谢彰德酒楼,大商酒楼,嘉客来酒楼等大型连锁机构对本比赛的大力支持,谢谢党政机关的头目做评委之类的?     “好了,下面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对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的竞拍开始!”月娘的话让莫卿染有点回神:到底是玉人楼,所有的事情都在为拍卖cy做准备,不是么?想到在台上的温渺渺和柳絮,竟然忍不住地有点忧伤……           第六十章 柳絮竞拍惨遭劫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到底是都是交了五百两的入场费的人,倒是没有出现特别重大的失控事件,小小的例外还是有几个,比如疯狂涌向舞台和相互殴打事件,不过石卓南和左青作为总管,自然都摆平了。     先被拍卖的是明莲姑娘温渺渺,只见她笔直地站在台上,眼睛一直盯着石卓南的身影,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粉拳紧紧握着,好似这种才能将心里的那份痛给消弭了。     “明莲姑娘从你登台一直都现在,我场场都不落,你现在还带着朱纱好像不合适吧?”有个公子哥模样的男人先站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当然,都是明莲的不是。”温渺渺的声音还是平静的,素手轻轻将朱纱摘下,顿时全场一阵整齐的吸气声和咽口水的声音。     “明莲这厢有礼了。”温渺渺微微一欠身,那额前的碎发飘落在唇角,带着别样的温柔。     “我出九百两。”刚刚那公子朝着舞台走进了几步,眼睛瞪得浑圆。     “矮冬瓜郭老三就你这样的还想染指明莲姑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出九百五十两。”那公子旁边的一人开口。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     面对下面的叫卖,温渺渺始终都挂着笑,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五千两。”这一声不是别人,而是同样坐在舞台上的宋磊宋刺史。     温渺渺自然知道宋磊对自己的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在登台表演的时候几次遇到,其实早在她做前楼丫鬟的时候,宋磊就曾对自己表示过好感,原来还是逃不了,是么?     “宋刺史能纡尊降贵真让明莲受宠若惊。”温渺渺带着面具的笑走向宋磊,如藕般的细嫩胳膊攀上宋磊的手臂,要知道整个彰德府都是宋磊的,他别说出了五千两,就算是一个铜板都不出,整个彰德府的姑娘勾勾手指就来了。宋磊他是给她温渺渺面子还是给玉人楼面子,亦或是给月娘面子?     “我出七千两。”两个人正要走的时候,石卓南冷冷清清的声音传过来,明明前一秒还远在台下,后一秒却站在了温渺渺和宋磊的眼前,一把拉住温渺渺的手臂:“我出七千两,渺渺,我们走。”     “石总管,七千两,就是把你我都卖了都凑不齐这么多钱吧?”温渺渺将自己的手臂从石卓南的手里抽出来,拉着宋磊就要走。     “渺渺,钱根本就不是问题,跟我走。”石卓南再次挡在两人中间,温渺渺这次抬头看他,     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不,你一个玉人楼的总管,纵使有个几百两银子也不意外,但是七千两……你把牛皮吹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渺渺的话起了作用,石卓南这次没有拦着两个人,就那样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明莲姑娘走了,还有清莲姑娘,柳絮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打颤。那宋刺史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到底长相还算是英俊的。温渺渺和石卓南的关系好,他会帮温渺渺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他一定不会管自己的死活的,那么一会儿自己会去陪谁,那个在一旁抠牙的老男人,还是那个色眯眯的盯着自己胸口看的猥琐男人?     扭头正好撞到对自己一脸探究眼神的萧明远,柳絮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移动不了了:这个男人真好看,可是他会要自己么?     “既然明莲姑娘已经去了朱纱,清莲姑娘就不要再故作神秘了,嗯?”对于明莲姑娘的失手让那个郭老三有点丢面子,对于清莲姑娘他一定不会放手。     “清莲当然不会驳了您的面子……”柳絮正要解下那朱纱,突然有蒙面人从舞台上将她劫走了,动作之快,让在场的人都反应不及。     石卓南和左青已经加强防守了,却怎么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偷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一人负责维持秩序,另外一人则负责去追踪那个突如其来的蒙面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场的人都不满意起来,为了缓解气氛,月娘将玉人楼其他姑娘叫下来,对其他的人做补偿。     “萧大人,你可记得去您的清莲姑娘,不如我将她给您叫下来……”除了宋磊,这个彰德府就属萧明远最大了,月娘自然不敢得罪。     “算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萧明远脸上蒙上了一层霜,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月妈妈,这是一万两,有个人说是清莲姑娘的竞拍钱。”有个小厮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将银子给了月娘,本来想得到月娘的夸奖,却不想月娘一个巴掌下来:“拿这个有什么用,人呢?”     “那人说,明日会亲自过来。”小厮很委屈,说完就偷偷溜了。     而在彰德府一座偏僻的院落。     “少主,人带来了。”     “下去吧。”     “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就是清莲姑娘,那么清莲姑娘还记得在下么?”蓝眼睛男人一把将柳絮拉到怀里,唇角挨着她的耳朵:“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     “公子我并不认识你!”眼前的男子长得很好看,但是柳絮却隐约有点害怕: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你还救了我一命,怎么会不记得我?”蓝眼睛男人的吻落在柳絮的眼睛上,在玉人楼长大是没错,但是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一个男人,而且还被……还是第一次。     “倒是我忘记了,当初我是易容的,也难怪你认不出,想要我怎么回报你?”蓝眼睛男人已经将柳絮扑倒了,蓝色眼睛里倒映着柳絮的模样,动作略微轻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手轻轻一动,那朱纱就翩然而落……好似,不是她。     “你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起身,眼睛里的柔情似消失了一些。           第六十一章 柳絮痴情月娘媚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玉人楼找了柳絮一夜,却查无所获。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之时,柳絮却穿戴整齐地站在了玉人楼门口,脸上还有浅浅的笑。     月娘自然要盘问一番的,柳絮本来红润的脸,立马就变得毫无血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月妈妈求你,我不要去那个院子,我不要去……”柳絮哭得梨花带雨,见月娘并不发话,连忙补充道:“那人是蓝眼睛的,好似是鲜卑人,只是柳絮真的不知道……”     月娘皱皱眉,正要发话,碧落走到她跟前,小声说了几句,月娘看看哭得满脸泪痕的柳絮:“算你走运,就先饶你一次,司棋,带你家姑娘回房梳洗一下。”     柳絮千恩万谢地离开,月娘轻摇手里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朝着自己房间走了。     “萧大人一大早就来我玉人楼不知道所谓何事?”月娘娇笑地贴过去,萧明远的那副皮囊确实上等。     “昨日清莲姑娘被劫,整个彰德府人心惶惶,下官只是来知会月妈妈一句,要是用得着萧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是玉人楼的事情,怎敢劳烦萧大人,何况清莲昨夜已经回来了。”     “昨夜已经回来了?”昨夜要是回来了,玉人楼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劳萧大人挂心了。”月娘自然看得出来萧明远眼中的不信,顺水推舟:“碧落去请清莲姑娘过来……”     “不必,还烦请碧落姑娘带我去清莲姑娘房里,这是茶水钱。”萧明远没有废话,直接银子放在桌子上。     “到底是柳絮还是莫卿染惹来的祸?”月娘手里拿着那银子,看着萧明远的背影,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萧明远跟在碧落身后,想到那个经月未见的人,心里竟然还有点紧张:冯妙心,我以为你离开萧府只是一时,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这么久,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么,现在为什么躲着我?     “萧大人到了,奴婢先告辞了。”碧落将人领到柳絮的房间里,对司棋示意一下,司棋连忙招呼起来:“姑娘,萧大人来了。”     柳絮从内室走出来,望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书生模样的男人,心道:眼前这个男人虽比不得昨日的蓝眼男人那雍容华贵的气度,却也带着一股自有的风流。     “萧大人。”自从进了玉人楼,看到的学到的都是这般的柔美婉转。     “清莲姑娘昨日受惊了。”萧明远边说边凑近了柳絮,伸手将她遮脸的朱纱拿下,本以为见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但是却让他失望了,当然论长相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比冯妙心更甜美可人,但是却都不是她,只是前几次相遇,那种熟悉感又是那么强烈,到底是为什么?     “萧大人您走神了?”柳絮端着茶水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久。     “一开始萧某就错将清莲姑娘当做了故人,几次冒犯之处请见谅。”萧明远接过柳絮的茶,坐了下来,一股巨大的失落在心间久久不散。     “大人哪里的话,清莲本一风尘女子,能得大人的垂怜已是三生有幸,怎么会觉得您冒犯?”     “看姑娘无事,下官就放心了。萧某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事实和自己的想的相差甚远,萧明远就没有什么心情待下去了。     “司棋,你说这个萧大人来这一趟是做什么?”柳絮靠在软榻上,头脑里却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相貌:“司棋,你说是不是鲜卑人都长得比咱们好看?”     “姑娘您乱说什么呢,那些子胡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哪里就好看了?”司棋觉得自家小姐昨夜被劫后,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了。     “没有啊,那个人就很好看,蓝眼睛水涟涟的深情如海,唇如花瓣,整个人就像罂粟一样危险,却让人很心动。”柳絮说着脸就红起来,许是怕司棋看到,一下子就歪倒在床上:“他昨天就说自己认错人了,以后我应该都遇不到他了吧?”     而另一边,月娘的房间里。     “月月,怎么生气了?”见月娘嘟着嘴,宋磊从身后将那人儿涌入怀里,手更是不老实地轻柔起她白皙的肌肤,火热的唇落在她的脸颊、脖颈、肩膀……     “我一个玉人楼的老鸨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生宋刺史的气啊,除了我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啊,宋磊你一大早发什么情……”     “我找明莲姑娘难道不是为了给你送银子么,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宋磊轻咬着月娘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之处,不一会儿低低的求饶声就在内室向来,顿时春光一片。           第六十二章 渐进的二人情感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月妈妈,宋刺史走了。”内室的木凝香还没有燃尽,一丝丝的香气像是要把人的骨肉都熏软了。     “去温渺渺房间。”薄薄的帷帐将月娘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朦胧的美感更让人心痒。     月娘三千发丝尽散,火红的寝衣遮不了那雪脂上的点点红梅。     “月妈妈,这是什么?”温渺渺正在吃早饭,月娘就带着碧落来了,碧落端着一碗药。     “玉人楼的特制红花汤,你在做丫鬟的时候,应该有所耳闻。”碧落将红花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是毕恭毕敬的:“姑娘,请喝。”     “我吃不得苦,这个东西我不要。”温渺渺扭头就要走,碧落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次重复:“姑娘,请喝。”     “月妈妈,我根本就不用喝,因为宋刺史根本就没有动我。”     “你对他用药?”     “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好了蒙汗药,只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本来都准备好将他打晕了,你也知道我做得出来,但是……出乎意料,他没动我。”     “喝。”月娘愣神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毫不留情。     “可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碧落!”     “明莲姑娘,得罪了。”     碧落拿着碗直接往温渺渺的嘴里灌,温渺渺哪里是个听话的,不停地扭动,褐色的汤汁洒得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温渺渺,我喜欢你的个性,不代表我对你就能绝对的容忍。你好自为之。”月娘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玉人楼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规。明莲姑娘得宋刺史青眼,清莲姑娘因姿色绝佳遭劫这两件事都够有噱头,玉人楼再次名声大噪。而莫卿染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教书生涯,面对一群姿色颇佳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莫卿染有深深的罪恶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着卿安睡下,莫卿染独自一个人去了梅园,却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石卓南,见他不回话,就自问自答:“月下独酌,小有情趣。”     “我真没用。”石卓南从来都给莫卿染一种很淡定自若的感觉,每次在自己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给自己以启发,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这样无力的情绪。     “石总管你是玉人楼的大总管,帮过我无数次,怎么会没用?”莫卿染微笑并试图用自己真诚的模样感染他。     “渺渺那么好的姑娘,不该走上那样一条路,我明明是能帮她的,但是我却自私地任事态恶化,我是混蛋!”石卓南说着将手里的酒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破裂的声音将整个黑夜都撕开。     “这怪不得你,当年你们一起进了玉人楼,命运就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你到底还要听命于月娘,你又有什么办法,不要那么为难自己,好么?”看到满脸痛楚的石卓南,莫卿染不知不觉落泪了,是的,她心疼了。     伸手将石卓南拥入怀里,任他的男儿冰冷得落在耳际,轻轻抚着他的背:“石卓南,你不要那么自责,温渺渺她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远处十米远,温渺渺正咬着唇望着相拥的两个人,有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温姑娘,宋刺史有请。”碧落走过来,眼睛一瞥,看到了前方的两人,只当做没有看到。     “好,我马上就去。”话刚落下,人已经走得好远了。     而莫卿染和石卓南却毫无所查。     随后大凡在后楼,两个人相遇都会相互点点头,微微一笑。     “倒是神奇了,我还以为那石总管不会笑呢。”卿安故意这么说,看到莫卿染脸微微一红,心里一紧:莫非真的被我猜中了……     “卿安,下午我们出楼去买点笔墨吧,东西不够了呢。”莫卿染显然心情不错。     卿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莫卿染的身边,光怕一不小心被谁勾走了魂,这个时候自然忙不迭迟地点头。     自从上次的逃跑事情发生之后,月娘对于莫氏姐妹倒是放心了许多。很快就准许了她们的请求,只是左青借口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上街过于危险,非要跟着过来了。     “后楼难道没有事么,派个小厮跟着不就好了?”卿安埋怨了两句,左青对答如流:“别人谁来我也不放心啊,你……们长得这么美,太招摇了。”     卿安白了左青一眼,并不答话,莫卿染在一旁笑:这个左青对卿安还真的够上心的,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出了楼,莫卿染一时偷懒没有带朱纱,本来想回去取的,后来懒得跑那么一趟,也就作罢了,谁知道就是这次偷懒,竟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第六十三章 游湖巧遇蓝眼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想吃什么糕点么?”左青殷勤地问,卿安头都没有抬:“我不喜欢吃甜的。”     “别啊,南街有家李记的很好吃,就连月妈妈都赞不绝口呢。”左青还接着推销。     “卿安,你不想吃,我却想吃了,不如你和左青去买点吧。”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墨香轩的门口,莫卿染推推卿安:“你们两个人快去快回,我就在这个店里等你们。”     “好的,我保证一会儿就拉着她来找你。”左青对莫卿染眨巴眨巴眼睛,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石总管都回楼里了,你就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月妈妈罚你?”     “月妈妈的什么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不然也当不上总管了,是不是?”左青露出八颗牙,卿安轻轻一跺脚,拉着莫卿染就上了船。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少主,站在船上的人是玉人楼的左青总管。”袁明低声对蓝眼睛男人禀告。     “这么说船篷里的人是玉人楼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蓝眼睛男人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画面就是那个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却不是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为什么,是因为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和她有几分相像么?     “左总管好,我家主子被佳人的妙音所吸引,打发在下想问,船篷之中是哪位姑娘,可否出来相见?”袁明在蓝眼睛男人身边呆了不短时间,对于他的每个想法都很清楚。     而另一船上,左青本来还在和船家聊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没有想到工作无时不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船篷里确实坐着我家姑娘,只是她……”     偶然疾病这句话正要说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船篷里的可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从船篷里出来,蓝眼睛满含春风,翩翩公子美如玉。     “玉人楼有规矩,还望公子体谅,清莲不得与您相见。”不等左青回答,莫卿染先一步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扮柳絮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这个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找个借口应该就能逃脱了。     “清莲姑娘可是还记得那夜?”蓝眼睛男人的这句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柳絮莫非在进楼之前还有情人或者……她借了这个男人的钱??     “清莲自然记得。”不敢回答特别仔细,不然分分钟就被拆穿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清莲姑娘的诗赋在整个玉人楼中都属顶尖,对么?”蓝眼睛男人盯着那船篷,好似能透过那船篷看到里面的女人。     “公子您谬赞了。”莫卿染默默擦汗,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却不得章法。     “清莲姑娘不用太谦虚,你的那首拆字数字诗可是轰动了整个彰德府,甚至有人说玉人楼清莲姑娘之才不亚于萧知府,足以可见你在诗赋上的造诣。”蓝眼睛摸摸唇角:这个清莲姑娘好似和那晚的又有些不同了,莫不是当日真的吓到了她?     “谢谢公子的抬爱,清莲一介女流,万万不敢和萧知府相提并论。”莫卿染觉得应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公子可是要考清莲?”     “春意正浓,杨柳岸小风轻拂,迎春花娇艳一片,若是让你……”莫卿染心里默默“切”一声,关于柳树什么的诗句不要太多了,那张口就来,正要接话,那蓝眼睛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做出前几句诗,清莲姑娘可否接得上?”     莫卿染有点气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事这么多呢?     “清莲虽然不才,但愿一试。”这么文绉绉的话,莫卿染现在竟然已经快习惯了,果然是受到了很深的荼毒。     “那清莲姑娘听好了。”蓝眼睛嘴角绝对是捉弄的笑,袁明很少看到自家少主这种表情,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蓝眼睛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前几句诗让莫卿染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想到了鲁迅的名句:我家门前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还是枣树。“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被困在柳树林里迷路了”的意思么?这个人是在耍我吧?     “公子的这首诗还真是特别、特别工整。”莫卿染笑得脸色有点难看,卿安正要开口,莫卿染冲着她摇摇头:“不过公子的这首诗的难度也大,请容清莲思考一下。”     “那是自然。”蓝眼睛男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船篷里的清莲姑娘尝尝这种受挫的滋味,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不想那夜那般温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姐姐,那什么公子就是耍人玩的,哪有人的诗句是这样的?”卿安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道:“他就是想让姐姐你服个软,估计还想着你能陪他去共游个湖最好了……”     “我现在连朱纱都没有,哪里能陪他游湖?”莫卿染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就说自己是清莲姑娘了?     “我看河岸有不少人,不如清莲姑娘陪在下一程可好?”蓝眼睛男人觉得已经势在必得了,那边莫卿染却唇角一勾:“公子,清莲想到了。”     “哦,说来听听?”蓝眼睛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轻功一跃就跳到了莫卿染他们的船上,左青正要说什么,蓝眼睛男人只一个眼神,左青就没出息地噤声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任你东西南北,千丝万缕,总系不得郎舟住。这边啼鹧鸪,那边唤杜宇,一声声:‘行不得也,哥哥!’一声声:‘不如归去!’”莫卿染声音里沾染了太多的兴奋,话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船轻轻颤了几下。     “清莲姑娘后几句很巧妙地刻画了女子不愿男人离去的心态,将在下前面那四句俗鄙语化作神奇,清莲姑娘确实文采确实一般人难出其右。”     “多谢公子夸奖,清莲出楼多时,是时候回去了,就不陪公子了……”蓝眼睛男人打断莫卿染的话:“可是,在下已经在姑娘的船上了,是在下进船篷一聚还是姑娘出来呢?”     “船篷小,公子进来颇为不妥。”     “在下并不在意,还是姑娘想要出来一见?”           第六十四章 冯府被查封真相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船篷狭小,还是清莲出去妥当。”感觉到那脚步已经到了船篷外,手指甚至在船篷上轻扣,莫卿染总算是按耐不住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刺啦”一声撕开自己的青色衣裙,对卿安示意一下,向外走着,而就当走到船篷口,正要拉帘子的时候,外边有了动静。     “少主,情况有变。”袁明也跟着跳上了这船,船明显狭窄了不少。     “清莲姑娘,我们有缘自会再相见。”蓝眼睛男人收回拉帘子的手,轻功一跃,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一会儿人就消失不见了。     “莫姑娘,那蓝眼睛的胡人你认识么?”莫卿染眼前的帘子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左青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眸。     “蓝眼睛的胡人,他汉话说得不错啊。”莫卿染并没有看到那人,只是提到蓝眼睛的马上就想到了自己曾经救的那位:“那胡人是不是长得很彪悍?”     “彪悍?我在玉人楼呆了十年,见到的美人不计其数,刚刚那位蓝眼睛的胡人却长得比我见到的美人都要美上几分。”左青的话让莫卿染失声笑:“就是说那胡人长得很女气吧,那他是怎么在胡人同胞里抬起头的?”     “不是女气。那蓝眼睛胡人长得很美,既有浊世佳公子的风流贵气,又有颠倒众生心神的魅惑,具体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就是有种勾人心魄的魅力,却不让你觉得女气,反而很有威严感,让人想要匍匐在他脚下……”     “……”莫氏姐妹相互看看,眼神中都传递着这么一个信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人么?     “我是说真的,许是我去前楼的次数不多,所以对他不太熟悉,这样的男人石卓南应该知道。”左青见两个人那副表情连忙补充道:“彰德府的胡人虽多,但是像他那般的人应该也没有几个,你们回去问问石卓南应该就有答案了。”     “有什么好问的,我又不是花痴。况且这个男人听他出的题就知道不是一个善茬儿,我何苦撞上去?”莫卿染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到两个之间的交集。     三个人从船上下来,怕再遇到什么变故,就直接回了玉人楼。     这边刚刚回到玉人楼,那边月娘就让莫卿染去她房间。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卿安要跟着,莫卿染摇摇头:“去后楼厨房给我叫点吃的,我一会儿回房间。”     “左青,带着卿安回去吧。”也不知道他们玉人楼的总管在玉人楼供职多久,要是左青能带着卿安离开玉人楼就好了。只是玉人楼花了十年培养他们,不过那么简单就放过的。     “碧落姑娘,月妈妈找我何事?”今天出去了一下午,莫非被月娘发现了,现在是要惩罚我玩忽职守?     “莫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碧落不愧是在月娘身边的红人,嘴巴够严实的。     碧落将莫卿染带到了月娘的房间,随后就将门关上了。     “回来了?”月娘在独酌,眼睛里带着满满的落寞。     “月妈妈,我和妹妹去南街买了的墨香轩买了笔墨……”莫卿染的话直接被打断:“可是你们却空着手回来的呢?”     “是卿染的错,请月妈妈责罚。”莫卿染怕月娘会迁怒卿安,卿安最近的身体才大好了。     “别忙着领罚,没有觉得你妹妹最近身体好多了么?”月娘貌似很温柔地将莫卿染扶起来,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她眼中的疑惑,开口道:“母盅我已经取了出来,毕竟对我自己身体也不好,她身上的盅自然就无法作怪了,身体自然慢慢就好多了。”     “谢谢月妈妈。”莫卿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也别忙着谢我,这不过是对你帮守护‘清莲姑娘’的名声做出的贡献而给的奖赏。”月娘的笑都带着毒,细长的手指拂过莫卿染的脸颊:“这不是好事么,怎么看你吓得脸都煞白煞白的?”     “月妈妈有什么手段可以对卿染使,我妹妹她还小,她自小身子就弱,怕是承受不住折腾。”莫卿染轻轻别开自己的脸。     “母盅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她身体里还有盅,必须要放血。若是放一点血自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是血放得太多,她怕是要受不了的……”     “月妈妈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莫姑娘还是这么直接,这倒是让我好奇了,莫姑娘为了自己妹妹真的什么都可以牺牲么?”     “那要看条件合不合理了。”     “柳絮姑娘承受不住‘清莲姑娘’的帽子,自此之后,我让你做柳絮身边的丫鬟怎么样?”     “那卿安的身上的盅毒?”     “你放心,我月娘说到自然会做到。”     “好,我答应你。”     “莫姑娘和萧大人是什么关系?”莫卿染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月娘又丢出这么一个大问题。     “卿染不知道月妈妈什么意思。”萧明远这个人,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别企图蒙骗我。萧明远和清莲姑娘的事情曾经闹得全城风雨,而那个时候的清莲姑娘正是你。而柳絮在玉人楼的那日,他眼睛一时一刻不离开她。更是在柳絮失踪的第二日一清早就赶过来,可是据碧落所说,萧明远到柳絮房间没有一刻钟就离开了。这些线索结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月妈妈想的那样。”莫卿染突然想到石卓南曾经就萧明远的事情提醒过自己,现在月娘这么试探自己,意思是石卓南并没有自己和萧明远的事情上报给月娘。那石卓南上次提醒自己离萧明远远一点,是他关心自己,并不是玉人楼的唆使?     想到这里,莫卿染的心里蓦地涌出一股甜蜜:石卓南这个冷冰冰的男人竟然还会关心人?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你们的关系影响玉人楼。而且萧明远远远不像你想象得那般美好,整个彰德府比他长相俊美的没有几个,比他狠心绝情的也找不出几个。”月娘望着莫卿染的神情,若是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怜悯?     “还请月妈妈明示。”萧明远看模样就知道招女人喜欢,而月娘好似很讨厌他的样子?     “罢了,给你说也无妨。现在让你知道他的为人,省的他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将你哄得团团转了。给你将事情说清楚,让你自己也掂量一下以后再见到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省的不小心说出什么对玉人楼不利的事情。”月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真的就开始对着莫卿染娓娓道来:“你可是知道那萧明远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市?”     “有所耳闻。”司市不过是一个小官,专门管小商小贩的,因为古代以农为本,所以这种小官不仅俸禄低,而且还因为和商人打交道,其他的官多不愿意与之交往。     “从芝麻大的司市,一跃成为彰德府的二把手,你知道萧明远他是怎么做到的么?”月娘的一个设问句,不等莫卿染回答,自行给出了答案:“年年花相似,人不同。知道曾经叱咤彰德府的冯家是被谁告发进而变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么?”     “彰德府的哪个冯家?”莫卿染坐到凳子上,手脚发凉,特别怕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彰德府的冯家,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冯连山,曾经的彰德府首富。”月娘的话打破了莫卿染的所有幻想,努力勾起一个笑:“哦,冯连山,确实挺出名的。”     “不止是这样,冯连山将自家的姑娘嫁到了萧家,做了萧家大爷的夫人。那萧家远在并州,而且萧家大爷还患有顽疾,她女儿入门半年就守了寡,而就在她守寡的第二个月,萧明远就将冯连山给告发了,冯家就彻底完了,你现在远远地看那冯府一眼,说不定还有人抓住你盘问你半天。萧冯两家是亲家,他萧明远况且可以下得去手,你觉得你自己几斤几两,莫卿染?”月娘不能放任一个和萧明远有关系的人留在自己身边,这个隐秘的秘密只能让她知道了。莫卿染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厉害关系。     “萧明远用冯家一门的命得到了知府的位置,也不知道会不会寝食难安?”莫卿染轻笑一声,觉得一切都过于可笑,简直像是在看电影。萧明远你这么肮脏,为什么还能面对冯妙心做出那么柔情似水、情意绵绵的动作?     “你一登台,他就着了魔一样恋上了你,你从哪里能看到他的愧疚?”月娘将一杯酒递给莫卿染,莫卿染喝得急,一下子就呛住了:“月妈妈,你说那个可怜的萧家少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父母都被自己的小叔子给害死了,她会怎么样?”     “萧家少夫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冯家是从外地搬到彰德府来的,所以女儿的丧礼都没有娘家人参加,萧府也没有声张,只在并州老家潦草过了。冯家本以为靠上了一个做官的萧家,谁知道最后却做了别人的垫脚石,是不是很可怜?”月娘本想借着这件事让莫卿染知道萧明远的无情无义,却没有想到莫卿染竟然笑起来,那笑牵动了眼角的泪:“萧明远还真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碧落,送莫姑娘。”莫卿染颤着身子朝门外走,碧落刚要伸手,却别莫卿染打了下去:“不用管我,我要做柳絮姑娘的丫鬟,总要准备准备的。”     从月娘的房间走出来,想到没有来得及见到一面的父母,脑中一直回想着月娘的话,强忍着心痛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卿安见到莫卿染的模样吓坏了:“姐姐,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莫卿安,看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很有趣么?冯家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到底有多少没有告诉我?”莫卿染指着卿安,眼泪如珠。           第六十五章 情窦初开定梅园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黄欣欣,老娘我和林启好了,你要是改你那个该死的名字,我就让你进来,不然你就一直在外边给我反省。”那天白琳将小小的我推搡到门外,任外边的大雨将我淋了落汤鸡,好不畅快。     “欣欣”这个名字是白琳早就厌烦的,“黄”这个姓氏能丢当然也再好不过,她恨不得我分分钟钟和那个抛弃我们的黄敛莫,也就是我的父亲,从来没有过关系。     “我就是黄欣欣,无论怎么样我都是黄欣欣……”十二三岁的孩子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我的倔强换来的是白琳“嘭”一下的关门声。     贫民窟的天似乎都是昏暗的,雨下得很大,我无处可去,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得要死。从自己家跑到街口,看着城际大巴一辆辆过去,车里的人看到自己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饶是年纪小,那时候的我还是为此刻的难堪感到脸红……     而就在这个时候,四十几岁的小超市老板看到了我,边说边准备拉我去他的超市坐坐。     我当时只有十二三岁,被超市老板的动作吓得惊慌不已。我试图出声求救,只是最后被超市老板给扼杀在摇篮里。因为雨下得太大,这个时候路人寥寥。     被勒着脖子一直拽到了小超市。开门这个动作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万幸我抓住了。趁着他的手有点松动,一溜烟地跑开了。人在逃命的时候,有些潜能就会被激发,就比如这个时候的我,那跑步叫一个快。一个箭步冲到了自己家门口,一边狠狠地拍着自家的门,另一边密切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超市老板自然跑不过我,但是还是追了过来,双眼死死盯着我的动作。我狠狠地拍门,他远远地观察了一下,见半天门还是没有反应,就猥琐地笑了,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粘着我的身体:“你妈不要你,叔叔我疼你。”     反抗的声音已经到最大,但是那房门还是毫无反应,我感觉自己心上有道门慢慢关闭了。     但是我哪里是认命的,继续折腾,一直到超市老板不耐烦地甩手给了我一个巴掌。就是这个巴掌让那紧闭的家门终于打开了,白琳看到了外边的情景,气得将家里的火钩子拿出来,照着超市老板的腿就打。     “诶哟,妹子啊,我就是看孩子可怜,这雨这么大,等淋感冒了还不是你这个做妈的心疼不是?”超市老板立马放开了我,赔笑了几句就走了。     白琳将火钩子丢到一旁,拽着我就进了家,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就甩了下来,头有点发晕,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有液体从嘴角流出,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死命地瞪着她,呼吸急促,泪水大串大串朝下落,但是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死丫头,你还敢瞪我?还真的像极了那该死的黄敛莫,小小年纪不学好,净想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才多大就想着勾引人,那家伙比你爸年纪都大……”白琳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我的情绪也大爆发了:“是你把我丢到外边,我一直拍门求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门,我要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求你趁早把我放了,收拾收拾东西去找你的第二春吧!”     单亲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都懂事得很早,只是这个时候的我才十二三岁,对于白琳还是惧怕的,白琳的一句“黄欣欣,你说什么”足以让我恐慌。     顾不得回答白琳的问话,我转身就跑开了,鬼使神差地从缝纫机上抓起那把剪刀,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在盘旋:白琳要打我,我要保护自己。     “你别过来。”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握着剪刀的双手有点颤颤巍巍的,白琳就笑了,继续朝前走:“死丫头你还真长本事了,你有能耐就……”     白琳的话没有说完,我眼睛紧闭着,剪刀胡乱挥动之中无意伤到了她的手,鲜红的血液从虎口流向手背,尽数滴到水泥地上。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真的慌了神,整个人都吓傻了,剪刀都丢到地上,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还不过来给老娘包扎,难道想让我死?”出乎意料白琳并没有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像以前那种气急败坏。     听话地去找包扎用的白纱布,拿着东西战战兢兢地走到白琳的面前,以为白琳会提着我的耳朵就骂,但是没有,白琳没有。母女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明天你林叔叔会过来,你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搬家。”只是在最后,白琳发了一个通知,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听话地点点头,我先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说是自己的小屋子,不过就是用一块布隔起来的地方而已。     对于林启,我并没有见过。只知道是在q大当中文系教授,q市知名的学者,算是一个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像白琳这样的底层人是怎么和他好上的,我那时候的想象力还没有那么丰富,所以只觉得是从天上落下一个有钱人来拯救这个家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和我的想象背离了。     白琳离开贫民窟的时候,很风光。狭窄的小道里聚集了人,议论纷纷,不过就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之类。我手里捧着小小的纸箱子,看着这个地方,对这个破落的地方,分外着迷,久久不想离开。     “黄欣欣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原来那一瞬间的温柔是无法停留的。     我抱着自己的小箱子跟在后面,林启的帮忙我拒绝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了林家,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那华丽丽的双层小楼,那爬上房屋半腰的葡萄藤,那绚烂多彩的小花园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当然那个世界和黄欣欣本来应该是无关的。     “发什么愣,还不快进来?”白琳拽了我一把,我没有反应过来重心有点不稳,差点就跌倒在地。     林宅有王叔和王嫂两个人在打理,见到我和白琳两人只是礼貌地问好,随后对林启道:“先生,少爷现在在楼上,要不要我去……”     “不用,他一会儿会下来。”知子莫若父,果然林启这句话刚刚落下,林又安就从楼上下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你琳姨,这个是你妹妹欣欣。”林启拉着白琳的手,白琳话说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这个就是又安吧,果然是很优秀。”白琳没有上过什么学,所以词语用得很单调。     “琳姨都是一家人,我们不需要这么客气。”林又安边说边从楼梯上往下走,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这个就是欣欣妹妹吧,长得真漂亮。”     “谢谢又安哥哥。”第一次见到林又安我就没出息地被林又安的美貌给惊骇到,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还是甜甜的。这个狠狠狠漂亮的哥哥在夸我……     这一年,我十二岁,林又安十六岁。     夜半的雨下得拖沓,淅淅沥沥不断,久久不肯结束。我就趴在阳台上看着雨中尽情舒展自己的花花草草,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悲凉不过只开一季的庭中花。     “咚咚咚”的三声,不是别人,正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哥哥林又安敲门的习惯。     收收自己的情绪,我就关上了阳台的门,走进了屋内。     “又安哥,你怎么过来了?”我快跑几步去开门,迎面看到林又安笑得很温柔,这样的他,我真心很久不曾见到了。     林又安是我继父的儿子,长我四岁,今年刚刚毕业就当上了一家杂志社的主编,可谓是顺风顺水,所以从五月份开始就一直忙着,很少过问我,就连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例外。     “成绩出来了?”林又安走到电脑桌旁,信手就拿起我的成绩单细细地看,如玉的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敲:“考得还不错,正好够上q大中文系的分数。”     “q大,我为什么要上q大?”我对q市的大学有一种无形的排斥,反问的语气带着九分的好笑。     “不然q师大?”林又安将成绩单放在一边,本来平静无波的桃花眼因为我说话的语气而变得暗流涌动,不得不说林又安那双眼睛真心是相当漂亮,在灯光下波光流转之间尽显魅惑:“还是你根本就另有打算,不想留在q市?”     “我为什么非要留在q市,大学在哪儿不是上?”原谅我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毫无眷恋。     “哦,这么说你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林又安的语气有点怪异,我听着有点不舒服,将阳台的门打开,任夜风潜入屋里将林又安带来的那股压力吹淡。     “我当然想去外地上大学,能逃四年我为何不逃,我又不傻。”这个家让我疲惫,让我感到绝望,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你就这么痛恨这个家,一有机会就溜?”林又安“嘭”地一声将阳台的门关上,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沉闷的空气开始酝酿,顿时屋子里的压抑就又成倍地涌上来。     “痛恨?不,我不痛恨这个家,要是没有这个家我就是一个长在贫民窟受人白眼的穷二代,别说去上大学了,估计初中都上不了,我感谢这个家,我感谢,真心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表情很认真,觉得什么奥斯卡小金人根本剧是手到擒来,至于演技,爆棚!           第六十六章 蓝眼睛男人严栾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黄欣欣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么?就是现在,口不对心地拧着眉说着违心的话,那种委委屈屈的样子最好看、最让人心生涟漪。”林又安的手突然挑起我的下巴,这个动作让我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扭头甩开了林又安的手,声音里的讶然怎么都掩饰不了:“又安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像你了?”     “那怎么才像我,对着你嘘寒问暖,就像你的亲哥哥一样对你爱护有加?”林又安眼中的火辣让我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阳台的门边,“哐当”一声,门锁住了:“但是黄欣欣你别忘记了,我们是俩爹不一个娘的伪兄妹。”     林又安将我控制在那扇小小的门之间,低下身子,凑到我的脸前,两个人面面相视。我暗暗咽咽口水,美色当前却不敢越雷池半步,朝着大门缩缩自己的身子,终于在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林又安,我们是法律认定的兄妹关系,你确定今天吃药出门了么,说话怎么这么不萌哒哒?”     “真正的兄妹关系,不需要法律认定,我们算哪门子的兄妹关系?”林又安的笑声就在耳边,那灼热的呼吸让我红透了脸,抬头正要说什么却被林又安擒住了唇,一个吻扎扎实实地落下来,这个对我的刺激实在是有点大,趁着他失神,一个使劲将他推开,用手擦擦自己的唇,心跳极其不规律:“林又安你丫的有病就去医院好吧,我这边医治不了你,浸猪笼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我的药在你那里,黄宝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因为毫无准备,林又安被我推得踉跄了一下,随后就站直了身子,抓住我张牙舞爪的胳膊,贴近我的脸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抬头看到林又安那张在灯光下更显得妖孽的脸,心就漏了一拍:黄欣欣这个真的不怪你,怪就怪这货长得太妖孽了……     自十二岁开始,我就被我那个妈白琳带到了林宅,一个恍惚六年就过去了。可以说在这六年内,我和林又安的相处是相当愉快的。     林宅里最爱和我过不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亲生母亲白琳。一度我将白琳的心理历程和狗血的八点档相对照,以为她就是在林氏父子面前装作对我不好以安慰林又安受伤的心灵,同时也给继父林启传递一个信息――我对你儿子比我女儿强多了。     但是事情却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没有假装,一切都太真实。     痛恨我的白琳,待我虚伪至极的林启都让我对这个家感觉绝望,是林又安给我昏暗无光的生活带来一丝丝的光明。只是我太贪心,我并不满足那一丝丝的光亮。毛毛虫都可以破茧成蝶,飞到心之所向,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我就要被锁在这个冷漠无光的地方度过这短暂的锦绣年华?     然而当我已经摩拳擦掌决定要飞出这个牢笼的时候,林又安,我那个法律意义上的哥哥,竟然说他喜欢谁?荒天下之大谬!     然而这个说法虽然荒谬,但还是如一颗石子一样垂直落入了我的一汪春水,搅得我夜不能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身体还是乏得很,慢悠悠地从二楼走到楼下的客厅。     “小姐要吃点什么么?”王嫂很贴心,我揉揉头发懒洋洋地回道:“来杯热牛奶吧,谢谢王嫂。”     突然想到好像空腹喝奶貌似对身体不怎么好,我就跟在王嫂的身后进了厨房。     “王嫂你不用管我,我就随便找点吃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吃点什么,要知道昨天林又安的话还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来回旋转,头还是晕乎乎的:“算了,我回屋去了,什么都不想吃。”     “小姐你的成绩不错,想好要上哪个学校了么?”就在我的脚刚刚跨上第一个台阶,王嫂就跟了上来,心里觉得可笑:我上哪个学校真的重要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问一问?     “放心我不会留在q市的,我准备冲出q市,走向世界。”我的话刚刚落下,王嫂的表情明显放松了,我开玩笑:“这里少了我这么一个人,你的工资会不会减少四分之一?”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乐。”王嫂将热好的牛奶递给我,暖暖的杯子却并不烫手,一切都刚刚好。     “谢谢你的热牛奶。”我微微一笑,若是说这句话的人是白琳,我想我一定会感动得眼泪肆意。但是明显我对于白琳要求太高了,她根本就不会在意我是不是快乐。从很早之前,我就开始嘲笑电视剧里父母为了孩子牺牲自己一切的老梗,因为从来没有那般被对待过,所以觉得那样的情节过于矫情、虚假,甚至觉得可笑。     “这个时间点才起床,死丫头你是猪转世么?”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我的身形一顿:看吧,果然今天就不该出房间。     “说你呢,还走什么走?”白琳气冲冲地走上来,不宽的楼梯因为白琳的到来而显得有点拥挤。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是愿意做猪的话我当然也拦不住。”我现在个子已经比白琳还要高一点了,和她站在一起居然微微感觉居高临下。     “你个死丫头,现在成年了,胆子也肥了,是不是?”白琳就是一个市井妇人,即使有林启那样的大学教授老公也改变不了她身上的一些市井小习惯,比如这个时候她就不顾王嫂在场,直接就下手在我的胳膊上狠狠一掐,随后还炫耀似的看了看王嫂。     “教训完了么,没事我要回房间了。”对于这样的戏码,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天天就知道睡,你以为我把你生出来就是让你睡的?”白琳提着我的耳朵就下了楼梯,王嫂吓得连忙上前,却被白琳给吼住了:“我现在是教训自己的闺女,有你什么事儿?”     “小姐还没有吃饭。”王嫂指指我手指撒的只剩下半杯的牛奶,好言相劝。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熬粥?”白琳的脸色稍好一些,我自知已经回不到房间,就直接歪到沙发上。     “过两天填报志愿,你就直接报q大,我才不管你能不能上,反正就要报q大,记住了么?”q大是985名校,我的分数虽然不低,但报q大还是有风险的。最主要的是我真的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只是我还没有头脑发热,对白琳什么心思都没有表露。     我们母女两人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楼了,白琳则在客厅看电视。     一回到自己房间,我就心思活络起来,打开电脑就开始找高校信息。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s省的学校,一个小时后,我找到了h大。     报名在两天后,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学籍信息整理好,放到一个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这才安心下来,静静等待报名那天的到来。     本来这个家我就无所留恋,再加上林又安对我的刺激,这个大学我就非要出去上了。晚饭的时候,林宅的四个人都聚集在一起,继父林启只是随意提了一下我的高考成绩,还不等我开口,白琳就抢着替我回答。     “欣欣不是说要考出去么?”一直都觉得林又安是和我一个战线的,但是最近我才发现自己错误得厉害。     “考出去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回家来,脱了裤子放屁么?”白琳说话从来就是这种风格,从她和q大中文系教授林启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坚定地认为林启对她是真爱。     我并不表态,林启对我的事一向并不上心,这个话题就戛然而止。     随便吃了点饭,我就迫不及待地上楼了,只是我这边凳子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敲门了,是林又安。     “什么事?”我本来对这个“哥哥”没有任何防备,但是昨天的事情让我对他有点莫名的惧怕之意。     “黄宝,为什么我觉得你并不会如那个女人所说一样乖乖地报q大?”人前林又安叫白琳“琳姨”,但是在我面前却一直都称呼为“那个女人”。     “在这个家有我说话的分儿么?”说到底我不过是白琳带到林家的拖油瓶而已,还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拖油瓶。     “黄宝有些事情你竟然改变不了,那么就要学着去享受。”林又安低头在我额上留下一吻:“比如我的吻。”     我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孬种,但是面对林又安的一再暧昧动作,我真的怕了。况且这次是在我的门口,这货真的太大胆了。万幸的是他只是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匆忙将房门锁上,我靠在门上,心里的小九九开始迅速盘算:为了自己免受林又安和白琳的双重折磨,我一定要抓住大学报名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关键是我该怎么偷偷摸摸地将名报了?     思来想去,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网吧。     高考报名的前一天下午我就偷偷跑出去,准备在外边呆上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随便找一个小网吧将大学偷偷报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来就想找一个小旅店的,但是却忘记了六月是q市旅游的旺季,那小旅店根本就不够用好不?     摸摸兜里的二百块钱,贵的根本就没得住好吧,但是漫漫长夜总不能睡大街吧?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走,就好像自己是个外来者一样,这个城市我已经呆了十八年了..           第六十七章 春情燎柔情暖(为大橙子的砖石加更)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开房的洗脚城,只是刚刚看到那前台男子的猥琐样子,我就忍不住出来了。     老话说,天无绝人之路。终于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收容自己的地方:网吧。     只是将原计划稍作了变化,打了我平生的第一个“夜市”。     网吧里的环境确实有些糟糕,根本就没办法睡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男孩子噪杂的对骂声以及网吧广播无间断的放歌都糅合在一起,就是要折腾死人的节奏。万般无奈,我只得将电脑打开,妄图让自己的双眼疲惫,以达到“困”的目的,但是没有。更要命的是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若是十二点之前睡不了觉,熬过十二点就一定睡不着了,即使很困……     一直熬着时间,看着电脑的时间在流走,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早上六点,天放亮了。     我逃似的离开了网吧,到了一个早餐店,要了白粥和包子,吃得都快睡着了。     大白天找个休息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我坐了30路的长线公交,从起点走到终点,又从终点坐到起点,两个小时的觉就补了回来。     只是心里还惦记着高考报名的事情,所以睡得依旧不安稳。     网上报名从九点开始,我随便找了一家网吧,紧张得手都有点颤颤巍巍,但是很坚定地报了h大。     看到报名成功之后,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心情很愉快地往回走,我将手机开机却无视了所有的短信和来电。想到一会儿他们知道我偷偷报了h大的反应,我心里就相当期待。     林宅位于q市的大学城内,距离郊区有点近,因此这边的治安并不是很好,晚上出事的事件不少。     光天化日之下,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偷袭。     那是在一个拐角,我正因为得偿所愿而欢欣万分,就感觉颈部受到了类似于木棍的袭击,眼前一片黑暗,感觉自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四周是无比熟悉的黑暗。老实说我对黑暗有一种天生的适应能力,从小就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惧怕黑暗,所以依旧惬意地坐在凳子上,任自己的手脚被绑着。这个时候最让我郁闷的是为什么有人会绑架自己,简直是太郁闷了。毕竟钱权自己都没有,有的不过是还算是上乘的姿色,难道有人劫色?只是要是劫色的话,本小姐的花容月貌都掩藏在黑暗里了,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怎么美女醒了?”突然有个声音自门口传过来,门外有抹微弱的亮光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只是那光明来得太过短暂,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清楚来人,那扇门就已经关闭了。     “兄弟你是抓人的时候没有戴眼镜吧?”最最郁闷的就是这件事,若是真的为了劫色,自己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衣冠整齐地坐在这里?     “你见过哪个劫匪带着眼镜的,嗯?”男子凑近来,一阵轻微的薄荷凉意拂过我的脸颊,年轻的声音带着调笑,显然就是街边小混混的轮廓。     “gd。”话说我真心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我真的很好奇你高考时候文科成绩是怎么考到245分的?”对于我的话,男子语气里带着调侃:“话说我对于你们一中的高材生真的挺感兴趣的。”     “无聊。你到一中去打听打听我黄欣欣,你打劫我纯粹是给自己找虐,到时候你同情心泛滥给我丢个块儿八毛的也不一定。”也许是潜意识地认为眼前这个人并不会伤害自己,我对于这个街头的小青年有种莫名地拯救欲:“我看你和我年纪也差不多大吧,怎么就想不开呢,四肢都齐全着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老实说我的包你给我丢到了哪里了?你这可是在作孽,要是国家因为你而损失了我这么一个大大的栋梁,你的罪过就大了,明白么,傻孩子……”     “女人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小小年纪怎么像老女人得了更年期一样唠叨?”小青年明显是不爽我的唠叨,直接就从我身边走开了。     第六章要收拾我回家去?     走到木床的一旁的大桌子找了个蜡烛点上,灯光如豆,但是依旧将本来黑漆漆的房间照得柔和一些。     灯光虽然微弱,但是依旧使得两个人都看清楚了彼此。小青年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看起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和电视里的歹徒唯一的不一样就是这个歹徒看起来有点帅,是那种邪邪的痞子帅,直挠女孩子的心,一般怀春的小女孩都喜欢这种类型。只是我从十二岁那年就天天面对林又安那样的妖孽,抗体很彪悍。从来没有仔细说过林又安的长相,老实说林又安那真心是一个尤物,原谅我用尤物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但是那样妖娆的男人不用尤物又觉得对不起人家的相貌。     “本来美女只是一个统称,倒是没有想到你还真的是一个美人。”男子一只手拿着蜡烛,凑近了动弹不得的我,目光灼灼,让我心生退意;而另一只手顺着我的脸,一路蜿蜒直下,流连在我的脖颈不肯离开,那手是白皙的,但是带着薄薄的细茧,那种细微的触感让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帅哥,想您一世英名怎么会和我这个小女子过不去,要钱的话我这就给你一个号码行么?”我被眼前这个男子的反应吓得直咽口水,想要伸手打掉那只胡作非为的手,但是无奈自己真的无能为力,急的脸都红了一片。     “你说要是我放过你这样姿色的女人,我手下的兄弟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能人道?”男子的话让我更是吓得一个激灵,讨好道:“帅哥,你这样的相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我这蒲柳之姿还是算了吧,你觉得呢?”     “我怎么就不这么觉得?”男子的话刚刚落下,外边就传来敲门声,男子将蜡烛放在一边,扭头又摸了摸我的脸,语气轻佻:“等我回来,我们继续,别担心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呸,你个流氓地痞。”我扭头摆脱他的手,一直看到那扇门紧紧关闭才放心了一点。     提心吊胆地数着时间,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是真的害怕了。那男子的神情我并不是没有见过,**裸的**像是要把自己给吞噬方才罢休。     他们都在门外,我则暗暗在储存着体力,想着那人若是放过我自然更好,但是若是对我用强,好歹也能拼上一拼,自救一下。只是具体的自救方案,原谅现在的脑子乱成一团的我不知道它在何方游走。     只是一切发展得太快,一切都容不得我去想,有人就冲了进来,可喜可贺不是那个小青年。     当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好像是看到了天兵天将,对警察的崇拜如同黄河之水一样滔滔不绝。而警察身后,最先映入我眼前的是妖孽男林又安,还有就是白琳和林启。白琳这个时候的脸色微微发红,这是她生气的预兆。     微微挤出一个笑,我走到白琳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地叫了一声:“妈,你们一家子倒是来得齐全……”     “啪”的一声很清脆响亮,就连站在一旁的警察同志都吓傻了,我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依旧笑颜如花:“要收拾我回家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到底不好看,是不是?”只是那声音有点黯哑,不知道是因为几个小时未进水还是因为白琳的动作。     “今天高考填志愿,你死去哪儿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拿着自己的学籍信息跑到外边,整整一天都不见人影,正经家女孩有你这样的?”白琳指着我就骂,我强压住自己的委屈,故意轻声细语地喃喃自语“正不正经都是你教出来的”。白琳自然是更生气,林又安上前一步将我掩在自己的身后,白琳打过来的手才及时收了回来。     林启到底是大学教授,自然不想自家的家务事成为别人的谈资,将白琳拉到了车上。     我顶着一个巴掌印回到林宅,正要上楼却被白琳拉了下来:“去哪儿,今天说不清楚去了哪儿不准回房间。”     “琳姨你别急,让欣欣慢点说。”林启一进家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林又安不漏痕迹地拉开了白琳拉着黄欣欣的手,却换上了自己的手,微微一使劲,我就被拽下来了,不满都来不及发表,那边林又安的话就先到了:“欣欣啊,今天第一天填报志愿,你也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老实说,要是敢有事情瞒着我,你试试?”白琳余气未消,林启似是无意地开口说了一句:“欣欣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事情大家有商有量的去做,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还被人绑走了,要不是又安在,我和你妈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就是不想去q大,我想去h大,你们让么?”真心太搞笑了,说是民主,到时候填报志愿自己完全都没有参与权吧?     “你个死丫头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么?那h大有什么好,你非要去?”白琳被我的态度激怒,就要跳脚,我巧妙地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回了一句让她更发火的话。     “没有办法,老黄家的人天生就是这么倔。”我的这句话带着满满的讽刺和挖苦,让家里的其他三个人脸色都发生了变化。不去理睬气得发疯的白琳和看似通情达理、温和有礼实则虚伪至极的继父林启。     我自认为跑步速度不慢,但是比起林又安却慢了不少。     就在我转身要关门的时候,一只脚挡住了渐渐关闭的门,是林又安。     “黄宝,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进屋和我说么?”林又安笑得慵懒又优雅,只是鉴于他最近的表现,我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仰脸也对着他笑:“不好意思.           第六十八章 严栾在意柳絮怨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林又安哪里管我说什么,手上一使劲将门推开,侧身进屋,“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林又安一进房间就将我抵在墙上,连灯都不开,抬手在我被打的那半边脸上摩挲,柔声道:“怎么,疼么?”     在黑暗中我的方向感好得出奇,将林又安的手打掉,兀自走到开关处,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房间瞬间亮堂起来,将所有的暧昧气息都驱散了。远远地站在一边,双手环着自己的胳膊,嘲笑道:“假好心。”     “来告诉我,你真的是报了h大?”林又安向着我走来,我捂着自己的唇,皱着眉后退:为什么这六年来我会认为他是好人,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没有大金链子和纹身?     “林又安,大学是我自己去上的,你为什么非要凑这个热闹?”当背靠在瓷砖上,我退无可退,本来是夏夜竟然也让我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你说呢,勾引完人拍拍屁股就要走,黄欣欣你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厚道?”林又安将我禁锢在他的手臂之间,妖娆的桃花眼里都是笑意,只是略略冰冷。那种冰冷很隐蔽,只是一瞬。林又安个子很高,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说,为什么非要去h大,就在我身边读q大不好么?”林又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吻已经落在我那发烫的半边脸上:“还是你在逃避那个女人?”     “林又安,我困了,我要睡觉。”条件反射地别过自己的脸,学着他冷淡的语气,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样反而讨好了他。     “是该困了,但是我要你的答案。”林又安虽然看着瘦,但是并不是柔弱书生。毫无预兆地拦腰将我抱住,随后轻轻地将我放在白色印花被单的床上。     “你说的没错,我受不了了,在这个家多一秒我都忍受不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离开,我不抓住我傻么?”床是软软的,甚至我可以感到自己轻轻弹了一下,只是从小睡习惯了木床,这种软乎乎的东西还真的适应不了,即使已经六年了。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看吧,黄欣欣你活该就是贱命。     “是我,还是那个女人,黄宝老实说你是在躲谁?”林又安那张妖娆的脸再次逼过来,因为害怕他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先行一步,伸手将他的脸捧住,固定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接近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林启是典型的书生长相,文质彬彬,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个清秀模样。而林又安则将那种清秀完全抛开,整个人长得直直向妖孽靠拢,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有点勾人心魄,想必是更像他死去的母亲。     “当然是她,林又安,我真的困了。”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着违心的话,脸不红心还规律地跳着,这样的谎言太过拙劣,只是林又安没有想要较真。     “那黄宝你休息,我先回去了?”林又安拉开我的手,弯下身子一吻落在我的鼻尖上,那吻让我感到不舒服。拉拉自己的被单,扭过去身子不去看他,只是那人走到了门口突然就开口了:“黄欣欣,不过四年而已,大学毕业之后你还会再回到这个家,何必多此一举?”     我睿智地保持沉默,那边林又安又加了一句话,那话让差点让我将手指咬破:“其实今天是我找人绑的你,黄宝你要是自己学不乖,我就来帮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算是没心没肺的典型,但是林又安的那句话还是威慑力很够大,以至于导致了我晚上的轻微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自然也免不了被白琳唠叨几句,我早就习惯了,伶牙俐齿地回击几句,从厨房里拿出几片面包就溜了出来。     对于q市我并没有什么了解,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大都市并没有熟悉的人,一个人游荡在人潮中,就想要和孤寂隔离而已。     公交是最便宜的代步工具,也是我的最爱。随便站在一个站牌底下,坐第一个来的那辆公交,找最偏僻的位置,带上耳机,思绪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一度脑残地以为自己身上流淌着流浪诗人的血液,但是后来悲催的发现,流浪诗人这四个字,只有前两字是适合自己的。     一出去就是一天,大多数的时候连午饭都不会在家吃。不对,家,那个地方怎么会是家?     欢快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遐想。自认为是个文艺女高中毕业生,但是明显大家都不怎么认为。纯音乐一般都会让人觉得高大上,但是你见过谁用林海的《欢沁》作为铃声的么?那完全就是一个逗比欢乐的曲子,用来当铃声这样真的好么?但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     电话是来自于林又安,我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挂了,继续扭着头看着窗外,一直到公交车到了公交总站才下了车。     一下了公交车,我就鬼使神差地从公交总站走到了相隔不远的火车站。这个时候买火车票还不需要带身份证。我就站在火车站的售票窗口盯着滚动的城市名称看。     “美女,你要买到什么地方的票?”售票员的笑容很亲切,我心情也好,报以阳光的微笑:“漂亮姐姐,我要到w市的最早的票。”     火车是上午十一点的,我这边还没有坐一会儿,就要上车了。     中国的火车是用来挤的,我本来人就单薄,这下更是硬生生地被挤出了薄片饼。穿过人群,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     让我暗暗欣喜的是那座位靠着窗户,便于休息,而不幸的是这个座已经被人霸占了,是一个四十好几的大叔。     “不好意思,这个座是我的。”对于长辈,我还是很有礼貌的。     “没事,你可以坐到这里。”那四十几岁的大叔眼皮都没有抬,直接指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给我,只是让人郁闷的是旁边根本就没有位置好吧?那一排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座,那大叔坐在里面,另一个座被另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叔占着,自己要怎么坐,坐他们大腿上了么?那画面感有点强,原谅我抑制不了地发怒了。     “我说大叔,那座本来就是我的,我让你蹭个座是我仁义,我要是不让你坐,我也没有什么理亏的。要是你让我坐窗边,我们三个人挤挤,我也不一定会说什么,毕竟我善良,但是你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坐你们两个大男人中间是几个意思,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耍流氓不觉得害臊么?”嘴上从来不饶人,特别是这种情况,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自己躲不是很怂?     而就在我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手机响了,又是林又安。     毫不犹豫地将电话给掐了,接着和大叔斗智斗勇。但是可能是我的战斗力太强了,大叔没有给我机会,我才说了那么几句,大叔就识趣地将座位物归原主了。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接将手机关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带充电宝,一会儿到了w市手机没电会很麻烦。     兜里揣着的钱并不是很多,这次纯粹是临时起意。靠在窗边,看着快速飞逝的建筑和树木,就像是一段段的记忆在闪现。     白琳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一枝花,黄敛莫在她的村里呆了不到三个月就成功地将她诱拐了出来。带着对爱情的憧憬和对大城市生活方式的好奇,白琳走出了她的那座小镇,只是等到她的却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一切童话都被现实撕得粉碎。他或许并不想抛弃我们,但是终于还是走出了这一步,在我五岁的那年,他借口去打酱油出门,只是那瓶酱油一下子就打了好几年。     一开始的一段时间,白琳都是很正常的。对我也是亲切的温暖的,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琳开始厌烦我,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欣欣”变成了“死丫头”。“欣欣”取自于“心心相印”里面“心心”的谐音,可能对这个时候的白琳来说过于讽刺了,这个名字她不愿意再提。“黄敛莫”这个名字也慢慢变成了家里的禁语。     我的长相随黄敛莫更多,特别是眉眼之间的神韵,这些都让白琳抓狂。白琳抓狂的后果是我遭殃。上初中之前,我对于白琳是害怕的,甚至每当白琳靠近的时候,身子都会发抖,那是真正发自肺腑的害怕。年纪大一点,我就学会在白琳面前装哑巴、卖乖,以此来躲避这个可怜女人的无端怒火。可以说那段在贫民窟我是能躲着就躲着,不和白琳起冲突,从心里上讲对这个母亲还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在里面。只是一切都在自己升初中的那年变了味道……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开往本车的终点站w市,请各位旅客整理好自己的物品……”萨克斯曲《回家》竟然从广播里传过来,躁动的心带着期待让我从沉沉的回忆中清醒,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悠长的梦。     我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中间,属于两头下车都困难的那一类,索性就不折腾了,等到没有什么人了,才起身下车。     w市这个小城是我从五岁那年就开始憧憬的城市,原因无他,只是这个地方是黄敛莫的家乡。关于w市的所有一切都是从白琳口中听说的,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用心地记着。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能来这里看看。     下车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本来可以直接先找一个小旅店住着,但是心像是长了翅膀,迫不及待地想飞到那个地方。     白琳曾经说过,黄敛莫的家在w市的梅县,带着这唯一的线索,紧赶慢赶地坐上了那趟五点半的末班公交。     农村夏天的夜晚冷寂而昏暗,农村的夜因为鲜少的路灯而显得昏暗而安静。           第六十九章 两女相争只为情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梅县有个黄家寨,黄敛莫家以前就住在村东头的那个位置,旁边有一棵经年的皂荚树和一口现在不知道枯了没有的井。     天已经太暗,走在土路上,一会儿就是一阵黄沙,那场面太美我不敢看。而就在我体力有点不支的时候,有一辆黑色轿车慢慢驶过。我眼珠一转,机智勇敢地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故作大声地道:“诶呦喂,我的腰间盘,我的关节炎,我的波灵盖儿……”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恨不得再使劲挪动自己的身子以靠近那黑色轿车,但是地上实在是太脏了,臣妾下不去手哇!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来碰瓷儿的,要我送你去医院么?”车主从车上下来,长相很出色,一身随意的运动装扮,但是那价格看得出绝对不随意。在林家了呆了六年,对于品牌的了解度倒是大大提高了     “那个帅哥,我就蹭你一个车,知道你乐于助人、古道热肠,你就别推辞了。”我拍拍屁股上的灰,直接就坐到了车上,动作利落,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的。     “我好像好没有答应什么吧?”池辰亦就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奇葩。     “但是你也没有拒绝啊。”人有时候就要脸皮厚一点,话说得理直气壮才行。看着池辰亦眼角的余光瞟了瞟了自己,抢言:“我怎么看您都是高大上啊,就带我一段路么,我去黄家寨,帮帮忙么?实在不行,我这边还有三块钱你先拿着?”     “……”池辰亦表示对这个突然窜到自己车里的女人很无语,三块钱够油钱么?     “那是你自己不要的哈,我就不给你了……”不要更好,我自顾自地暗喜,池辰亦却停下了车子,转头过来,对着我笑。池辰亦本来就长得好,这么一笑,诶呀不得了,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加快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池辰亦已经从自己的小包里拿走了五块,我有点急眼:“不是说好了是三块么?”     “一来一回收你五块,你觉得怎么样?”池辰亦启动了车子,我那边却开始抽风了,微微靠近他:“少了一块呢,老实说你是不是看我长得漂亮,所以故意要我来回都坐你的车?”     “……”池辰亦对于我的话直接当做耳旁风,听之任之,就是不理睬     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个兴奋之地,刚刚下车就想要到处看看,但是池辰亦却拉住了我:“你以为就那五块钱就够你来回了么?”     “那我就再给你一块么,说到底还是不给便宜,你这人怎么这么抠门?”我眼珠子转转,最后回给池辰亦这么一句让人绝倒的话,池辰亦擦擦自己的额上的n条黑线,拉着我就走:“你这样的姿色我不稀罕,我就是想帮帮你而已。这边虽然民风淳朴,但是登徒子的也是有的,这么晚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和眼前这位出,还不知道是谁占便宜更多呢,要是换成别人……绝壁是我吃亏好么?     “包吃包住,是吧?”最先问出口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我的肚子已经空了很久了,见池辰亦点头,立刻表示:“那还不快走。”     “你真的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池辰亦很讶然     “要是想对我不利,你又何必等到现在?”我看人一向很准的,眼前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平淡如水,没有任何邪念,不像是会做什么坏事的     “那万一我喜欢用床呢?”池辰亦将我压到车身上,我盯着他灿若晨星的眸子,嘴角扬起一个笑,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那好啊,好巧我也喜欢床。”     调戏不成,池辰亦笑着摇摇头,起身走在前面:“少贫了,跟着我。”     两人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老妪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     “姥姥,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让你在屋里等么,怎么还是出来了?”池辰亦连忙走上前,我则撇着嘴跟着。     “这个丫头真俊,是你带过来的?”池姥姥看到我时那欢喜的表情很真切,对于老人的夸奖,我毫不吝啬、勇敢地接下了:“谢谢姥姥,诶……”     我的话都没有说完,池姥姥就拉住了我的手,细细地打量着起我来,边看边拍着我的手:“好好好,眼睛清澈是个好姑娘。我们池池好眼光。”     这话听得有点不对劲儿,饶是我再傻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了池辰亦带自己来的用意,顺水推舟:“姥姥啊,池池这次带我来是专门看你的,他老是在我面前提起咱们黄家寨,我央求了好久才带我来的。”     “坏小子,早就让你带人来,你还一直藏着,丫头啊她要是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姥姥,姥姥帮你教训他……”池姥姥很是亲切,那和蔼的亲切的脸庞让我突然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我也是有姥姥的,但是白琳从来都不曾提到过她的家乡,对于自己的亲人自然一无所知     拉着我的手进了屋,池姥姥将池辰亦安排去了里屋给我收拾屋子     老人家的问题不外乎就是姓名、年龄之类的,出于安全考虑,我就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当然其他的信息也都是假的。     “你今天真的有二十二么,我看着比我那孙子还小呢。”老人家第一次对自己的眼神表示怀疑,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池辰亦才二十岁。那自己的年龄谎报得是不是夸张了么?     “当时我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啊,但是池池他说‘女大三抱金砖’我才勉强同意的。”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池辰亦的名字,只是跟着池姥姥叫“池池”     “丫头可是比我那个孙子看着嫩多了。”池姥姥对于我的长相真心是太满意,虽然我的长相偏向于狐媚相。     “姥姥,咱们黄家寨的东头那户还有人么?”想到那个地方,我的眼睛不禁都发亮了。     “没有人啊,那户早就空了……”我这边竖着耳朵听,只是池姥姥并没有想要细说的兴趣,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就巧妙地换了话题。无关痛痒的话我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碍于池姥姥兴致正高,我就堆起笑容听她讲池辰亦的陈年旧事,心思却已经悄悄地转到了别处。     “姥姥,你一向睡得早,有什么话明天可以说。”应该是怕我多说多错,池辰亦开口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自然是被解脱了,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地方,跟着点头:“姥姥你先休息,我们明天聊。我正好和池池一起去溜溜弯儿。”     池姥姥冲着池辰亦眨巴眼睛,池辰亦只当是信号不好,拉着我就走。     “池池,迟迟,你是‘姗姗来迟’的那个么,当年是晚产吧?”看着池辰亦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幻,我觉得很有趣:这个男人你这么闷骚真的好么?     “苏小梅难道没人说过你的名字很俗气?”池辰亦没有偷听两个人的谈话,只是屋里就三个人,黄欣欣的声音又大,他想不知道都很难。     “一直红梅独立雪中,多有意境美,你懂什么?”我在那边反应了一会儿才癔症过来“苏小梅”这个名字是自己的假名字。     “池辰亦。”空荡荡的街道里,池辰亦的声音落在地上,然后再也没有了反应。天可怜见的,我当时是真的在跑神,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个事情在四年后让我深深后悔。     “苏小梅你来黄家寨做什么?”两个人走到寨子的东头,我停下了脚步,看到皂荚树的那一刻,眼眶渐渐变红,快跑几步走到那棵树下,伸手抚摸着那粗壮的树干,情绪万千,池辰亦就站在原地,看着我的样子,感到十分好奇:“苏小梅,别告诉我,你认识这颗皂荚树?”     “这棵树我当然认识了。我小时候不小心从这掉到了井里,心有怨愤一直不肯去投胎,后来以这棵皂荚树作为母体修炼了六百年,终于幻化成了人形,开始游戏人间……”我嘴里念念有词,声音里带着小调皮的颤音,池辰亦哭笑不得:“所以呢,苏小梅你的意思是你是女鬼,我看你是没有吃药吧?”     “你没有看过聊斋么,没有觉得我们的初遇很像画皮?”好似眼前的一切和儿时记忆中的场面融合在一起,让我的泪狂飙出来。     “苏小梅看来你真的病的不轻……”池辰亦的话并没有说完,我已经拉不住自己心里的那声呐喊和期待,直接越过那短短的篱笆,狠狠敲着那紧闭的木门,只是那扇门完全没有反应。     “开门,开门,开门,黄敛莫你开门……”手不停地拍着大木门,希望有人能从里面出来,哪怕说一句“你找错地方了”也好,但是没有,一切都安静得可怕,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子都没有了多余的声音,只剩下了我快速跳动的心跳,感觉有细细的木刺钻入了自己的手里,折磨人的疼     “你认识这家的人?”池辰亦只当我在耍活宝,没有想到会看到我的泪水和那么疯狂的举动     “我当然认识,你以为我从q市跑这么远过来是吃饱撑的?”我的心情极差。人都是贪心的,本来我的期望不过是看看父亲曾经生活的地方,但是到了这里,我就想要看看他那个人,亲口问问缘故,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当年就那么狠心,连句再见都不肯留?     “你不用再敲的,如果我没有记错。十几年了,这个屋子一直都是空的。”我的手已经有点肿了,池辰亦将我的身子扭过来,双手捧住我的脸,认认真真地说     “你骗我,要是这个地方没有人。这棵皂荚树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皂荚树长得很茂盛,像是为了佐证我的话而存在。     “黄家寨里共有十几户人家,谁还不能顺手浇浇?”池辰亦对于我的表现很是好奇,只是一句话将我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走回去的路上,池辰亦几次开口,但是都没有得到我的回应     小寨子里的夜晚,并不安静。有虫鸣有蛙叫,只是都比不上我的心乱。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就坐起来,将手机开机。毫不意外地看到林又安无数个未接电话和n条短信,将手机卡取下来,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里的自带游戏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玩一会儿眼睛就困,随后就能很快进入梦乡的,但是今天不行,眼睛始终都是湿润的,怎么都合不上眼。     第二天竟然哗啦啦地下起雨来,我本来准备要走的,但是下雨天就是留人天,走不得了     对于池姥姥,我很愿意亲近,也愿意和她聊。而池辰亦就在旁边的厨房做饭     “女人有时候就是要学会露拙,特别是在疼自己的男人面前。”本来是要帮忙的,但是池姥姥拉住了她,我刚刚想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就聪明地噤声了,没有说出口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池辰亦突然开口:“姥姥你还记得咱们寨子里有个叫黄敛莫的么?”           第七十章 严公子请你自重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池姥姥将筷子放下,而我在听到“黄敛莫”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让池姥姥抢先了:“丫头,你昨天问的东头那家就是黄敛莫的家,你认识他?”     “我就是觉得那家有棵皂荚树,很特别。而且那皂荚树长得那么好,想必那户人家是个良善之人……”说起那个尘封多年的人,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呸呸呸,哪里算是良善之人,周围还有哪个村子的女孩子没有被他骗过的?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就是不干人事,那不是作孽么。差不多二十年前吧,把人家梅县副县长的外甥女给骗了,躲到外面去了,一直到五年前他娘过世都不敢回来,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第十五章年轻时候爱上一个人渣     “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黄敛莫……”我对于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记忆很少,只是这样的话让我越听越心凉,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竟然是这么一个人,这样会不会太讽刺了?     “吃饭吃饭,陈年旧事了,听着都影响食欲。”池辰亦看着我失神的表情,心里有点不忍,将话题截住,那一筷子的菜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满怀心事地吃晚饭,我眼疾手快地拉住池辰亦:“黄家寨的人都葬在什么地方?”     “苏小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二十二岁了,但最起码应该成年了吧。网络本来就是虚拟的,你没有傻到什么都相信的程度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     “就我姥姥的意思,那个黄敛莫最起码要大你十几岁的,你有可能都没有见过,用得着伤心成这个样子么?”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黄敛莫网恋的?”我这个时候特别想为池辰亦的想象力鼓掌,为他天马行空的思维:“我就是觉得老人家太可怜了,想去看看而已。”     “我带你去后岗。”池辰亦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岗是一片坟地,很是荒芜。我对于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奶奶全无印象,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是在一片坟地里来回走动,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个。”池辰亦向我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坟墓,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微微有点沁汗,而农村的清早伴着细细的小雨,凉意习习。     那是一张和池姥姥差不多年纪的老妪,只是透过那张苍老脸可以隐约可以寻到年轻时候的秀美。     失去、得到、再次失去,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心路历程,但是很神奇的是:眼前这位光秃秃的石板让我感觉到自己原来不是一个孤单的存在。这个认知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可悲。黄欣欣你就可怜到这种地步,一个和你有点关系的墓都能让你觉得温暖?     泪水成串向下落,哭着挤出一个笑,拿着手机对着那张黑白照片拍了一张,抬头对着池辰亦开玩笑问:“喂,我准备拿着这张照片去质问那个欺骗我感情的男人,你说他会说什么?”     “苏小梅,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爱上一个错的人,这并不是说你不好,而是你阅历太浅,人太天真。”萍水相逢而已,这样冷冰冰的话竟然都让我解读到了暖暖的好意,真的有点感动。     “池池你说话真的很好听。”并没有想对池辰亦解释什么,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知道的渴望,虽然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     各怀心思地回到池姥姥家,这个时候天已经放晴了。我站在池家门口,远远地眺望到那棵皂荚树,抹掉眼角的泪,去和池姥姥告辞,编了个完全没有纰漏的谎言,成功逃脱,在意料之外的是和自己一起走的还有池辰亦。     “苏小梅再见。”池辰亦看着我去检票,有点纠结要不要开口纠正那个名字,但是最后还是作罢了。以后能再见面的机会寥寥,何必多此一举?     依旧是拥挤的火车,只是这个时候的心情完全不同。梅县之旅打破了我对于黄敛莫的所有遐想,而自己这次逃出来的后果好像有点严重。连续两天,甚至自己一通电话都没有给家里打过。     打开手机里的照片,摩挲着那张老旧的照片,心里起伏很多。     再长的路一旦开启总会有到达的一刻,当火车停下来的那一刻,而我逃无可逃。     收起繁杂的思绪,提起精神回到了家。     “诶哟,这是谁,是不是进错了门?”我前脚刚走进家门,白琳就走过来,使劲推搡了我一下。     “去同学家住了两天,手机卡不见了。”我随口胡编,反正再完美的借口在白琳那边都没用,侧过身子就要上楼,却正好碰到林又安下楼,拉住了我的手:“欣欣,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不巧,我这会儿没有时间。”甩开了林又安的手,就接着朝上走,万幸林又安并没有纠缠,只是小声道:“那一会儿我去找你。”     那声音很小,在楼下的白琳自然听不到。自然不想单独面对林又安,而这个时候我更不愿意对面白琳无休止的诘问,所以我选择继续上楼。     一回到屋里,就将鞋子甩到一边,趴在床上思考着自己要如何度过这两个月。九月份才开学,而现在不过才六月。以前学校是自己的避风港,现在连这么一个地方都没有了。     打开电脑,去寻找招聘信息,只是还没有看一会儿,就有人敲门。     慌忙将将电脑关上,光着脚丫直接就蹦上了床,一下子就钻到了被单里,眯着眼睛装睡。     “野了两天,现在才开始装乖是不是有点晚了?”林又安将手里的牛奶放到电脑桌上,坐到床上,那温暖气息直面扑来,我感觉有点紧张,但是敌不动我不能动啊,我真睡假睡他哪里会知道,一定是坑人的吧?     “乖乖告诉我,这两天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细心地将我额上细碎的头发拨开,一个吻落在额头,随后朝下移动,眼睛、鼻子、脸颊,那吻就要到我的唇,我就实在是撑不住了,双手推开林又安的身子,起身靠在床边:“林又安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前天和昨天去做什么了,是有男有女的高考过后的大狂欢?”林又安的身子探过来,桃花眼微微一眯,慵懒却又严肃的模样,看得出来他真的对于这个问题很在意。     “看来你知道得很多么,说,那天你在酒吧的哪个位置?”本来想编一个平淡的故事,但是却又特别喜欢挑衅,就像是现在明明自己就处于下风,却依旧不愿意服软。     “两天你们都做什么了?”林又安按住我胡乱动的身子,妖娆的桃花眼里都是凉意,那凉意让我心底一凛,依旧笑:“林又安,你在紧张什么?”     第十七章带着蜜的牛奶     “你说我该紧张什么?”林又安单手拖住我的腰,将我贴近自己,吻直直落了下来,即使我拼命挣扎着,却也毫无用处。林又安其实性格和他爸林启很像,都是强势的。     最后直到我的脸都红成一片,林又安才放过我:“料你就是耍耍嘴皮子,不敢做什么。黄宝,我说过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林又安,我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已经没有力气推开他,只是轻声将两个人的关系说明白。话说我觉得真心太奇怪了,明明在高考之前两个人的关系都是很正常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我现在那个“又安哥”的称呼也用的越来越少了。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我报了h大,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真好。     “你是林启的女儿,还是我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林又安的手指肆意在我的背上游走,我被他的这一个动作吓得脸上的红潮一下子退了下去,身子却怎么都用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人敲门,将屋内的一片旖旎都打破。     “死丫头开门。”听称呼就知道是谁了。不等我反应,林又安就起身走到门口,回头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开门。     看到林又安的那一瞬间,白琳脸上的愕然并没有来得及收回,林又安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走了。     “林又安过来做什么?”到底不是一家人,当母女两人一起的时候,白琳就会连名带姓地叫林又安的名字。     “呐,看到那牛奶了么?”我不想和白琳说什么,拉拉身上的被单就要躺下去,只是白琳眼疾手快地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我就给你说过,不让你和他走得那么近的,你当我说话是放屁的?”     放屁,放屁,白琳你也就只会说这句话了么?我心里在暗暗嗤笑,突然想到黄敛莫,对于白琳又有点同情。白琳到底是可怜的,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差不多毁了自己的幸福。     “我高中天天住校哪里和谁走得近了?”我的语气微微好转,声音悄然变得柔和。     “林又安不是你能招惹的,死丫头老老实实地在林家做你的大小姐,最好少给我找事。”还是生硬的语气,让我本来柔软的心一下子就坠入了冰窖,语气很不好地回话:“放心,林太太,我绝对不会挡住你的路的,这一点请你放心,现在能走了么,我困了。”     “最好记住自己的话。”白琳起身就走,走之前喝了一口那杯牛奶:“味道不错,像是放了点蜜。”     等白琳走后,我鬼使神差,下床去喝了那杯牛奶,确实有点淡淡的甜味。     和林又安的缘分其实就是从六年前开始的。那时候我刚刚上初中,在家里属于小透明的状态。白琳自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林启脸色是不差,但是却也不见得多待见自己。唯一想要接近的就是林又安了。林又安真的很温柔,对自己也很好。这种好一直持续到了高考结束。     整整差不多六年,林又安都是无害的,都是温柔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所以对于林又安的动作我真的是很抵触。     我和林又安是兄妹,潜意识一直都在给自己传递这样的信息,所以想到林又安对自己动手动脚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逃避对我来说太正确。           第七十一章 逃避不了的暴露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林又安比自己大了四岁,家境优越、长相俊秀、前途坦荡,应该是千帆阅尽,怎么会喜欢一个高中生?但是说是他在逗自己玩儿吧,从高考结束到现在都已经十几天了,这个恶作剧时间也有点长吧?     这些问题越想就越复杂,干脆就选择让大脑自动关机。     只是上天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在第二天的早餐饭桌上。     “纳尼,你要去帝都?”林启刚刚下达这个通知,我就表示狠狠狠吃惊,脸上的笑意将此刻的情绪表露无疑。     “嗯,明天的飞机,估计要到八月底回来了。”林又安擦擦嘴角,妖孽的笑再现江湖:“欣欣,你好像很兴奋?”     “啊……没有,大帝都是好地方,好地方。”垂了眼,低头继续喝自己的汤,心里暗暗盘算着林又安走后的美好生活。     其实对于白琳的找茬,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应习惯,那根本就不是事儿。而林启根本就不睬自己。貌似剩下的一个多月都是好日子在等着自己。     “明天还要劳烦你送我。”就在我暗暗窃喜的时候,林又安又投下一个炸弹。     “那没有问题,作家大人。”想到以后的安稳的生活,送机算什么大事?     说起林氏父子那也是一段佳话。林启在文学界算是知名人物,而林又安是少年作家。十一岁的时候就入围过文学奖,那个时候轰动了整个青黄不接的文学界。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网络并不发达,万幸的是那时候纸质平台很发达。这么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凭借着自己对文字的独特天赋,一直游走在文学界的顶端。他今年才刚刚毕业就直接接手了q市资质最老、最有实力的都市杂志,直接做了主编,明星作家的多维效应真心不容小觑。     “明天我和她一起去吧。”一直没有开口的白琳突然说了一句,只是被林又安回绝了:“琳姨,你自己的棋牌室不去能行么,欣欣送我就可以,就这么定了。”     林又安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只是白琳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第二天我带着一百分的欣喜去送林又安,想着这个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就要离开了,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连带着步子都欢快了不少。     “黄宝,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才让你对我这么反感?”林又安去帝都并没有拿什么东西,我就正在盯着大厅的电子表数着时间,而他突然拉起了我的手。     “林又安,你这是在玩哪一出?”我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就感觉这个人是精神分裂吧,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黄宝,我会赶在八月三十一号之前回来,你等着我。”我的话林又安根本就是选择性地听,不顾我郁闷的神情,低头在寻找我的唇,随后就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啄,这个吻浅浅的,却很是意外,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在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时候,他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指不经意掠过唇角,发烫一般的温度让我缩手:黄欣欣那是你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他发神经你还跟着么?     机场距离林家并不远,只是这段路我走了很久。     等到回到家的时候,白琳就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着人。我直接无视,正要朝楼上走,白琳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黄欣欣,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哟,今天心情不错?”白琳和林又安两人不对盘,这个我一直都知道。我好奇的是白琳怎么今天叫了自己的全名。     “这个人是谁?”除非有需要,一般我是很少带手机出门的。因为手机屏幕大,夏天的衣服很难装。而就是这个疏忽,就被白琳抓住了辫子。     “就是随便照的。”现在我特别感谢自己不喜欢给照片命名的好习惯,自己要是手贱在上面写个备注“奶奶”,这个时候估计……     “前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白琳的表情很紧张,半张着嘴,等待着我的回答。白琳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前两天我回来的时候,她好似没有单独和我说过话,即使我失踪了两天。想到这里,我心就凉凉的,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要喜欢这种这种照片,我帮你百度一下,保证有成千上万你信么?”     “你别给我兜圈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去了那里?”那个地方是藏在白琳心底的一个地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的心情有点复杂,又恨又怜。最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一个人渣身上,一直到现在被折腾地人不人鬼不鬼的,真的值得么?     “你真的有够无聊,我手机里还有小哇的照片呢,你怎么不问问?”不忍心将事实告诉她,我将手机夺过来就上楼了。     没有林又安在的日子,我的日子平淡而安稳,少了很多提心吊胆。林又安应该是去参加那边的一些作家交流会,我本来是这么觉得,只是你见过哪家的交流会会举行近两个月时间?     即使身在帝都,林又安依旧没有间断地影响着我的生活。比如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让我起床,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会眼睛都不睁,直接回一句“你神经病吧”,林又安只是笑,几天前那个林又安好似消失了,林又安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但是我心里明白不是那样,因为那天离别的时候,那吻太真切。我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不能想关于林又安的事情,一想就头疼。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逃离现在尴尬处境的唯一希望,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殷切渴望过一个东西。     因为心里过于渴望,所以每时每刻都是折磨。从来没有这一刻我这么感谢自己的坏人缘,并没有同学打电话过来秀大学,白琳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会上什么大学。林启倒是问过自己上h大的把握有多少,我一向对林启亲近不来,只是敷衍了两句。     大学通知书在七月初过来了,我很开心,只是拿着那张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录取通知书,却悲哀地发现这种开心竟然无人可以分享。     晚上林又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许是我孤单太久,身边实在是没有人可以诉说,便带着兴奋将消息带给了他,他却只是冷冰冰地来了一句:“不过上个大学,早回都要回来,何必去那么远?”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竟然让我选择放弃。话不投机,随口堵了几句话过去,故意打了个哈欠随手就把电话挂了。     收拾收拾心情去了h大的贴吧,都是一群花痴贴,差不多都是在讨论一个叫解少的,想必是h大的风流人物,突然就想到了林又安,他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想必也是风云人物吧。可能不止吧,林又安还是个明星作家,甚至在学校都办过签名会,那架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可以想象……     林又安有自己的贴吧,只是那些帖子都让人不忍直视。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地明白了一个事实:要不是因为白琳,自己和林又安真的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这个认知以前就有,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真切。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我的生活完全就是模仿猪的生活轨迹,吃完睡,睡完吃,全心全意去养膘。我现在瘦的是一个闪电,我立志要让自己胖成一片海,看不到尽头。     等到八月底我出现在林又安面前的时候,就真的是准肉多多的状态了。     “黄宝,看来最近你过得不错。”我溜到厨房,正在从冰箱里拿自制的酸奶冰,林又安却跟了过来。近两个月不见,林又安好像黑了一些,果然我大帝都的太阳普度众生,啊呸,普照万物。     “托您的福。”不像一开始对林又安的抵触,很长时间不见,我好像对林又安的容忍度上升了,现在两个人的相处不像两个月前那么别扭了。     “林又安,你为什么喜欢叫我黄宝?”这个好奇由来已久,只是我现在忍不住了,“黄宝”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都像是一个宠物。     “你猜。”林又安拿了一个和我的一模一样的酸奶冰。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像一只慵懒的狐狸,当然不是只可爱的狐狸。     “无聊。”我撇撇嘴,就要走。林又安却拉住了我,一下子将我带入了他的怀里:“小丫头,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我还真的想你了,你呢,你想我么?”     “林又安,你放开我。”最近他的胆子真的好大,这是在厨房,他可以毫无顾忌,但是我不行。那种乱、伦的字眼时不时就蹦到我的脑子里,我承受不了。     我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是一个人坐上的车。林又安杂志社太忙,根本走不开;白琳本来就不喜我去h大,自然不愿意去;而林启更是没有去送的理由。     “一切就绪记得打电话过来。”林又安最后一遍嘱咐我,我垂着眼答应着,老实说独自一个人去大学报到这件事让我心里有点失落,即使这种可能性我早有预见。     h大处于k市,而k市距离q市还真的不近。王叔车技不错,还是在高速上跑了差不多六个小时才到了地方。从早上一直到了中午,忙着给我收拾东西、报名。两个人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吃上饭,我自然是想让王叔好好休息一下,但是王叔着急走,那不是我能拦不住           第七十二章 石卓南爱意初现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一直到所有事情都忙完了,才想起来给林又安打电话。两个人随便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那次的绑架事件上。说实话一开始林又安说是自己指使的,我真的是被吓蒙了,这个时候想想,简直就觉得好笑。林又安你让他舞文弄墨再好不过,但是武力的活儿跟他的气质根本就不搭,好么?     “林又安,你当时的那句话真的让我失眠了。我当时都想拿着水杯,不是,水瓶朝你身上砸。你都不知道那个小混混差点非礼我。”我只是将这件事当做笑话一样讲给林又安听。天地良心真的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我宁愿自己变成哑巴。     “那个小混混叫什么?”林又安那边的语气却严肃起来,我却因为他的语气差点笑出声来:“你不是说你雇的人么,怎么还问我?”     “行了,我估计王叔回到家都到晚上九点多了,你们记得给他留门。我到宿舍了。”将电话收线,只是我并不知道因为这出不起眼的电话会给自己惹来那么大的一个麻烦。     宿舍的另外三个人,一个是看着很温婉实则自己很有主意的顾情,一个是看着就很单纯无害的傻大姐魏安,最后一个是乖乖巧巧很爱笑的桑陌。     许是桑陌名字里有个“陌”字,平白无故地我对她有了几分亲切感。桑陌这个人很有亲疏感,将所有的亲密话都留给了自己。     “黄欣欣啊,你说你长这么漂亮,没少谈男朋友吧?”桑陌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八卦,当然我也是。     “没有啊,初恋还紧紧拽在手里。”我曾经一度也很郁闷,为什么自己都长成这个样子了,初恋竟然还在(黄欣欣你丫的这么自恋真的好么)?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桑陌问这话的时候,表情贼贼的,我却对她喜欢的类型更好奇:“呐,你先说。”     “你真的想知道?”桑陌这个时候却扭捏起来了。     “别给我矫情,有什么话就说。”最看不得桑陌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大大方方的姑娘,怎么一说到这个就矫情起来了。     “我们去打水,一会儿没水了。”桑陌转移了话题,只是在接水的路上,收到了一条让她心跳加速的短信,我亲眼看到她手摸摸自己被撞的额头,还是一脸的傻笑,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我的心猛然跳动:这个难道就是喜欢?     桑陌一点都不像是会玩暗恋的,她还算是阳光萌妹子,那么有情调的事情倒是更适合顾情那种具有古典气息的妹子。     暗恋应该是苦涩的,因为它是一个人的快乐和忧伤,无关第二人。刹那间我就对桑陌有点心疼,只是这种心疼无法言表,也无法劝慰,因为当事人自己觉得是幸福的。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林又安好像也说过喜欢我,他的那种喜欢又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就和桑陌一样的?只是林又安最近真的太忙,根本就没有时间理睬自己。想到这里,心里隐约升腾起一种失落感。     只是这些失落感很快就被桑陌的陪伴掩盖。桑陌真心是个好闺蜜,两个人性格不同,但是某些地方出奇地契合。平生第一次,我真切地感觉到有朋友在身边的幸福。毫不夸张地说,桑陌是我大学四年最大的收获。     叶知秋是h社的副社长,和他认识完全是出于偶然。我的长相算是出色的,从小到大都不乏追求者,叶知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键是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天天盯着自己脸发花痴的男人,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男人。对于叶知秋自然就没有放在心上。     从qq空间上,我终于看到了被桑陌暗恋的那人解铭的真容。长相清清秀秀,但是却也不算是绝顶出色。那个和桑陌缘分不浅的解少比他要优秀n倍,只是爱情这个事情谁又说得清楚?     “喂?”看着桑陌盯着解铭的图片发呆,我坏心地推了她一把,随手接了电话。     “在学校怎么样?”是林又安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自己独特的慵懒:“怎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主动一点?”     “行了吧,林又安你那么忙,我哪里敢耽误你赚钱,你那分分钟钟都是money,我可是浪费不起。”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开始习惯叫他林又安,而不是“又安哥”,更不是“哥哥”。     “要是对方是你,多少钱我都愿意浪费。”林又安的话让我莫名地臊红了脸,想要开口回句什么,但是好像说什么都像是打情骂俏。     “最近工作怎么样?”只能将话题将正经的方向上引导,对于刚刚的话不发表任何评论。     “黄宝,我过两天去k市找你。”林又安单刀直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你来这边干什么?”     “当然是去找你聊聊。”林又安的声音带着模糊不清的笑意。     “有什么话在电话里就行了,还非要过来?”最近叶知秋追自己追得很紧,处境有点不妙。     “逗你玩,你还当真了。”林又安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想到后面还接着一句:“我主要是去k市看菊展,顺便看看那些古建筑,顺便写个游记。”     这后面的话完全就是补刀啊,我心里都是泪:这完全就是耍人玩的节奏啊,到最后不是还要过来么?     说来就来,林又安差点把我给吓傻了。     大学的请假条不难搞到,但是没有什么病可以让一个人请假n天,倒不如直接逃了的好。     k市九朝古都,历史名胜多不胜数,小吃也远近闻名。可以说这几天。林又安在k市过得很滋润。     “黄宝,你觉得我既然来了,不见见你的宿友,是不是不太好?”学校附近的小旅店的住宿环境并不是很好,林又安强忍着住了下来。     法律意义上林又安是自己的哥哥,他要是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走也就罢了,但是他的到来,宿舍的三个人都知道,不见个面貌似真的不太好。     将见面这个事情当做任务一样安排下去。那三人倒是激动,特别是魏安,那放光的眼睛让我暗暗抹汗。     饭局安排在中午,早上我陪着林又安去了护国寺。     “林又安,你说真的会有什么前世姻缘一直牵连到现代的?”清代时期,护国寺出了一个住持,听说和当时贤王府格格有过情感纠葛。两个人的情缘定于汉代,当时他是没有军权的左贤王,而她是乱世求生存的汉家女。民族的矛盾、內帷的争宠一切阻碍扑面而来,最后两人只得阴阳两隔。他们约定下一辈再相爱,却没有想到一个成了剃度的和尚,一个轮回转世成了受宠的格格。     “有时候你见到一个人,你们并不相识,但是却觉得很熟悉,那可能就是上辈子结下了缘。”以为林又安会对自己的这个问题表示不屑,但是林又安却很认真地回答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说明你上辈子留情太多。”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说不定你就是上辈子太难看,上天觉得于你有愧,今生才给了你一副好皮囊。”     “林又安你会不会聊天?”我装作生气地嘟嘟嘴,林又安却伸手捏捏我的脸颊,我有点不自在,就想后退,但是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林又安环住。微微一使劲儿,两个人的身子就贴得更近了,林又安的唇准确地落在我红艳艳的唇上。出乎意料,只是浅浅的一个吻,纯纯的唇唇相碰而已。     “寺院之前,我们是不是有点有伤风化?”林又安拉着我坐上了车,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前方传过来,让我羞红了脸。     林又安开车一向很平稳,不会刻意去追求速度,车子开到学校已经快到了我安排他们见面的时间。     “走吧,你跟一尊大佛一样坐在这里,是准备升仙么?”我快速解开了安全带,只是林又安那边动也不动,只是盯着我看。     “我要是知道升仙的方法一定也带着你。”林又安扯过我,唇再次下来,这次的吻要激烈的多。说实话,在护国寺的那个吻,我接受得都不点坦然。这个吻更是让我心里纠结万分。一方面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法律意义上的哥哥,另一方面好像自己对他的吻并不排斥。后面的那一点让我心里一惊,害怕起来。     一吻过后,两个人进了饭馆。简简单单的一场饭局,吃得却是百态横出。     魏安算是老实本分地当花痴,顾情也是不甚在意的表情,反而是我最好的朋友桑陌一直在我和林又安之间来回看。对于自己的事情,桑陌总是很上心,曾经我对于这一点很是喜欢,但是此刻反而希望她能够迟钝一点。     “又安哥,你为什么和我们欣欣不是一个姓啊?”魏安的一句话让我和林又安都顿住了动作,最后还是林又安先反应过来,随口解释了一句:“我跟爸爸姓,欣欣跟妈妈姓。”     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桑陌,桑陌的眉头果然皱的更紧了。     魏安算是个调节氛围的高手,这边刚刚冷场就将桑陌的糗事抖了出来。     桑陌这个时候只顾着自己脸红,倒是再也没有怎么注意过我了。解少这个人真的很有趣,和桑陌也般配           第七十三章 隐秘之事被撞破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石卓南走的那不短的一段时间,莫卿染从不曾感觉时间过不那么得那般慢。     卿安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复杂,她一开始对于莫卿染和石卓南之前的事情是极其反对的,但是石卓南连夜找莫卿染的事情,她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因此她的反对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只是凭着她的感觉,那石卓南虽是良人,但和莫卿染却不一定合适。     “卿安,我现在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使我们不会有好结果,我至少不会后悔,你明白么?”莫卿染对卿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卿安哭了出来。她一向不是个爱哭的人,这次却哭得很伤心,莫卿染不明所以,一直在安慰她,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和两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的莫卿染也是满脸的期待,对卿安说了这句话,只是后果又如何?     “姐姐要做的事情,我从来都只有选择支持,不是么?”卿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恨温渺渺:既然你喜欢石卓南,为什么还要做这么蠢的事情?     莫卿染并不笨,卿安眼眸中的担忧,她看得清楚,只是她现在满心都被石卓南给占满了,选择性看不到而已。     莫卿染的快乐尽管想要藏在心底,但到底还是从眉眼神色中显示出来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柳絮都发现了蹊跷。     “莫姐姐你不是捡了金子了吧,这几天老是傻笑什么?”     “金子哪里轮得到我捡?”     “那你怎么这么高兴,好似从我认识你以来都没有见你这么开心过。”     “你八卦不八卦,我能有什么事,对了,最近严公子好似来得不怎么勤了啊。”     “严公子的事你倒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前两日他过来的时候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严公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前提下,你都会莫名其妙吃醋,要是我上心了,你不得去月妈妈那儿告状,把我丢到那骇人的院子里?”     “呀呀呀,你别说那院子了,一说我感觉浑身都发冷……”     “你说那些人既然不为玉人楼所用,月妈妈为什么不干脆放了她们?”     “这谁知道,许是怕对玉人楼不利吧?”     ……     “玉人楼的事情,姑娘们还是不要妄加议论得好。”两个人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碧落和温渺渺就站在门外。碧落话里带着警告,温渺渺并不朝房间里看,专心看着自己的指甲。     “柳絮姑娘,月妈妈请。”碧落说完就先行了一步,柳絮连忙跟了上去。     “那个……温渺渺……”莫卿染出声叫温渺渺,温渺渺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其实温渺渺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莫卿染有心感谢的,只是那句“谢谢”没有说出口,人就已经走了。     柳絮房里没有事,莫卿染和司棋打声招呼就要回后楼,这边下楼,那边上楼的人正是端午那日见到的萧明远。     其实每次去前楼,莫卿染都会带上人皮面具,所以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只是心里难免紧张。     “姑娘请问一下,石总管可在?”这货是在和自己说话,莫卿染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接着下楼,只是袖子被人抓住了:咳咳咳,这货还真执着啊?     “你做什么?”莫卿染压低了声音,其实她应该对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因为他的自私才让冯家家破人亡,甚至冯妙心本人的死都和他脱离不了关系,只是她却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恨意自然就淡了一些。     “萧某无意冒犯,只是像问姑娘,石总管可在?”萧明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一个丫鬟都能做到这么温和有礼,不是修养过高,就是虚伪腹黑得厉害,想到他不动声色地将冯府出卖,莫卿染突然就火大了起来:“那种大人物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那多谢。”萧明远习惯性地这么说,转身就走了,只是他有点好奇自己怎么就惹得这个女人这么生气?     萧明远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只是被一个小丫鬟用那么鄙夷的眼神看着,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扭头想要说句什么,只是哪里还有人?     再说莫卿染从前楼走到后楼,总算松了一口气。尽管后楼是严禁外人入内的,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直接回了房里。     莫卿染很少这么早回来,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推门而入,却看到一幅让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莫卿染在玉人楼是比较独特的存在,既不属于姑娘也不属于丫鬟,因而住的房间比不上前楼姑娘那般敞亮漂亮却也比一般的丫鬟房间要精致。     屏风那种东西只有前楼的姑娘房间才会有,所以床上纠缠的两个人直直地落在了莫卿染的眼里,而她的出现也惊动了床上的两人。     “那个……”隔着碧落色的床帏,莫卿染看得不太真切,却也不敢直勾勾地盯着看,红着脸转过身,推开门先出去了。     “莫姑娘……”莫卿染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看着自己院子里的悬铃木发呆,那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她身后。     “啪”的一声,莫卿染转身甩了那男人一巴掌,厉声道:“左青,你个人渣,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妹妹!!”     左青就那么站着,完全没有反应一般,任莫卿染的拳头不断朝自己身上落,只是用低低的声音不断道:“我会对卿安负责,我会对她负责……”     “你个混蛋,你是玉人楼的后楼总管,这里是你想离开就离开的?卿安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孩子,你让她一个人在外边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卿安给了她最初的温暖,对于她受到的伤害,她不能视而不见。     “莫姑娘你放心,我爱卿安,为了她,别说这玉人楼,就算是彰德府的刺史我也敢……”左青说这话十二分的真切,只是被从屋里出来的卿安给打断了:“左青你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卿安你进去,你的事情我回头再和你说。”莫卿染红了眼眶,卿安看到的那一瞬间停顿了一下,随后就淡淡然开口:“和我说什么,今天的事情不过是被你撞见了,其实我们不止一次了,那有什么?”     “那有什么,卿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卿安表情平淡,看着莫卿染瞠目结舌的模样,淡淡然道:“左青你回去吧,我有话和我姐姐说。”     “左青,你不能走,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左青,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了。”     “卿安,我说过的,我会对你负责,我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的……”     “左青,左大总管,你也是自小就在玉人楼长大的,怎么就这么看不开,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我们不过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大家各取所需不就好了……”     卿安的这句话没有说完,莫卿染转身给了她一巴掌,卿安愣在原地捂着脸看着她,而左青连忙就她护在身后,一手抓住莫卿染的胳膊,冷声道:“莫姑娘你要是心里有气直接朝我撒就好……”     “左青,我们姐妹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卿安擦擦脸颊上的泪,那泪流到被打的半张脸上,疼得肝疼。     “卿安,你和左青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看到卿安落泪,莫卿染显得心软了,只是卿安接下里的话更让她火大。     “怎么回事,姐姐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么,就是我们两个人在床上的那些事情,要我细细给你讲么?”卿安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怎么你可以喜欢前楼的石卓南,我就不能喜欢后楼的左青么,这是哪来的规矩?”     “我没说你不可以喜欢左青,相反左青是个很好的男人,但是你到底不该这么随随便便……”     “随随便便怎么,姐姐不肯说下去了么,不就是在一张床上么,况且姐姐不是一直劝我和左青在一起么,我这不是顺了你的心么?”     “我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就当我明白,在一起做到初一和做到十五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这不是让人看不起么?只是当着左青的面,莫卿染一个女人有些话说不出来。     “莫姑娘,我会对卿安负责的。”左青垂首,低声道:“你不要生卿安的气,她也是没有办法……”     “左青谁要你负责了?”左青的话没有说完,卿安连连推了他几下,把他推搡到门外。     院里就剩下两个人,莫卿染平静了一下心情,故意放柔了声音:“卿安,听姐姐的话,左青这个人……”     “左青这个人不错,况且你们都到一张床上了,他也肯负责,你还有什么好求的?”卿安说这话的时候讽刺意味很深。     “卿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姐姐,你找到了石卓南,我在你眼中就那么碍眼么,让你恨不得马上把我丢到别人的怀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     “你以为左青对你做的事情我没有痛心?不过是你说你们并非今天才在一起的,我才相信你们两人有情谊,不然就你的脾气,他左青即使第一次可以得手,第二次呢,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不择手段人?”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我丢掉?”     “卿安,你是我妹妹。”           第七十四章 柳絮真诚吐心意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年纪不大,却总给莫卿染一种很沉静的印象,所以莫卿染从来都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缺乏安全感。     那夜两人从厨房拿了一壶酒,对坐而饮。     莫卿染的酒量浅,几杯下肚就开始说胡话了。     “卿安,这个世界上你是最让我挂心的一个人。以前我就看左青不错,却不曾想他会那般对你,你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孩子,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你不知道我有多恼恨他,他那么对你,你以后怎么办,你以后嫁人夫家会怎么看你?”     莫卿染混混沌沌说了许多话,卿安只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道:“那我就不嫁人,跟着姐姐可好?”     许是酒精的作用过于强大,那夜莫卿染睡得格外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枕头上有浅淡的泪迹,说不上是谁的。     “卿安,我该拿你怎么办?”卿安一直都在后楼,而莫卿染最近一直在柳絮的房里,自问对她的关心缺乏,只是谁知道两人会走到那一步,而现在的形势是左青上杆子要负责,而卿安完全不想和他捆绑,要说她是穿越女也有可信度,但她是古代人啊,难度古代不是贞操观念特别重么?     顾不得吃饭,穿上衣服,莫卿染直接去了别院。众多男人的围绕,卿安这样一位清丽佳人显得特别突出。     卿安只说她的武功是左青教的,而这个时候却是她在教那些龟奴,而左青直直地看着她,甚至连莫卿染的出现都没有发现。     几乎是一瞬间,莫卿染发现自己好像是多事了,好多事情无论你和那人多亲近,你都无法代替她做决定。难不成她自己认为好的,对于卿安来说就是好的,她的想法难道就不重要?从心底里来说,她一直觉得卿安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或许她只是有话难说?     蹑手蹑脚地从别院出来,心情依旧沉重,转身去了前楼。     彰德府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前楼今天才开始忙起来。     要说在彰德府,玉人楼绝对是首屈一指,彰德府的花魁大赛最终也花落玉人楼,只是这个比赛涉及的姑娘更多,不像那次首登台只有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两人。前楼的姑娘都指望着这次能花魁大赛能够夺得不错的名次以提高自己的地位,以至于今天月娘刚刚下令,大家就像上了发条一样。     柳絮自然也是要用功的,到底是清莲姑娘的名声不小。     “柳絮你也算是和左青一起长大的吧,他人怎么样?”想到在别院看到的情景,莫卿染还是放心不下。     “左青虽比不得石卓南那般完美,却是个不错的人。在玉人楼这么久,和姑娘相处都是远近有礼的,不见他对什么姑娘有好感,怎么了?”     “哦,这样啊。”     “莫姐姐,你说严公子能赶上这次花魁大赛么?”莫卿染的心思还在卿安身上,眼都没有抬:     “不知道。”     “哎,一走就这么久,他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整个彰德府找不到比你还痴情的傻女人了,他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其实我也很矛盾,我一方面想让他赶到花魁大赛,我好好表现,让他惊艳一番,而另一方面却又怕他在花魁大赛看上楼里其他的姑娘,你说我这么想是不是特别傻?”     “柳絮,严公子那人心思太深,你还是要谨慎着自己的心。”     “感情的事情,我这边再谨慎有什么用,那颗心,它不听我的啊……”     “若是一再降低自己的身段去迎合一个人,那个人可能会从心底里看低你的,柳絮。”     “我也想扬着头对着他冷眼相对,但是我做不到啊。莫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不,可能我爱他。”     “爱?”     “嗯,我从小在玉人楼长大,逢场作戏的场面见得不少,月妈妈从小也教训我,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我要他们的钱,他们要我的身子,只是简简单单的交易而已,谁都不用多想。但是莫姐姐,你不知道可能就是因为从小见惯了风月,所以我明白碰到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真的太难了。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对他魂牵梦绕,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即使他是你们提起来就皱眉的异族人,我依旧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可是他……”     “他并不爱我,我知道。来这里的男人无非就是来寻乐子,但是至少现在他来找的人是我,不是温渺渺,不是罗绮,不是玉人楼其他的姑娘,而是我,这我就很满足了,其实从我们第一次开始,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好似是透过我在看谁,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这张脸比楼里其他姑娘都让他留恋,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柳絮你就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自小在玉人楼长大,看到的,学到的都是肮脏的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奢望能够出去了。莫姐姐你也别怪我一直和你强调自己是清莲姑娘的这件事,清莲姑娘这个身份确实可以给我带来不少便利,尽管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称呼都白素扔掉给我的,但是我愿意跪着接受这个称号,因为这个称号至少可以帮我挡掉一部分我不愿意接的客人,我不必像前楼的一些底层姑娘一样随便将自己的身子给了那些不愿意看第二眼的男人……”     “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的称号也不过一年,前浪后浪,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你?”     “要是能陪严公子一年,我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惜?”     柳絮当时的回答是这样的,这让莫卿染无言以对,爱而不得的滋味她有体验,酸涩得让人想要落泪。     “傻姑娘,一年之后的事情谁知道,严公子要是当真无心,也不会时常来你房里跑了,不是么?”     柳絮和卿安就是两个极端,可能柳絮之所以这么放不开就是因为太爱严栾,那么卿安呢,她明明对左青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为什么却选择那般游戏人生?     “倒是用功,这会儿在看书?”站在门外的是温渺渺,现在前楼的姑娘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像她这般乱转的人确实不多。     “温姐姐怎么过来,快进来?”柳絮对温渺渺一向很敬重的感觉。     “我知妹妹的书读得不怎么精通,今日去北街的吉祥布庄买了几匹料子,让你房里那小染跟我取吧。”温渺渺说话还是那么不让人待见。     “温姐姐我还是亲自去吧。”柳絮好似并不在意,可见在荷园温渺渺没少呛声她。     “诶,别了,看你的书吧,花魁大赛可是没几天了,到时候别丢了玉人楼的脸面。”温渺渺说话难听,莫卿染这边听不下去了:“清莲姑娘之名,彰德府皆闻,当日首登台更是万两银子入楼,想必丢人也是难的吧?至于布匹,个人眼光不一样,我家姑娘会亲自去选,到底花魁大赛是大事,衣服总要最好的才合适。”     “哦,那我期待着,彩儿我们走。”温渺渺难得没有和莫卿染针锋相对。     “司棋,以前在荷园的时候,你家姑娘就这么受气的?”司棋的性子,莫卿染再了解不过,觉得又气又无奈。     “温渺渺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也是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她有宋刺史撑腰,石总管和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她生气不是自己找气受?”     “你毕竟还是清莲姑娘,虽说年初的考试败给了她,却也算是同位,严公子在彰德府要是在彰德府真的算不上人物,那月妈妈又怎么会让他沾染你?”看着柳絮欲言又止的模样,莫卿染轻叹口气:“我并不是说让你和她结怨,只是你不必那么对她忌惮,好似自己欠了她什么让她拿了什么把柄一般。”     “她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对手,我也没有那个必要和她一争高下。”     柳絮这么说,莫卿染倒是没有话可说了,明明是看不过她受气,到最后却好似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莫姐姐你更没有必要和她生气,她虽爱慕石总管,石总管却只当她是妹妹。”莫卿染的情绪一向很意让人察觉,柳絮倒了一杯茶给她,她接过:“我和石总管之间也没有什么。”     “莫姐姐说没有什么就没有什么吧,不过我还真的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上次从月妈妈房里出来的时候,我留了个神,听说石总管过两日就从洛邑回来了……”     “还要两日?”莫卿染忍不住问,那边柳絮不怀好意地笑了:“还说没有什么,那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你逗我?”     “老实说你说你只说你喜欢石总管,石总管对你表示什么了么?”     “关你什么事?”     “不对,你今天还问我左青的事情了,不是石总管走了的这些日子,你又看上了左青?”     “……”莫卿染翻了一个白眼: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看在你对我这么上心的份儿上,咱们明天出楼买布匹吧,然后我对你放行,你去浣桥那边接人怎么样?”     “到时候不是有龟奴跟着么?”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单独去,放心吧。”     石卓南的回来在莫卿染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石子,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她情绪波荡,只是所有的热情在看到卿安的那一刻都被深深的忧虑掩盖。她至今都还记得卿安当初跟自己出萧府的样子,对她那般言听计从,为什么现下会做出那般离经叛道的事情?     “姐姐白天不是都在前楼么,怎么过来了?”卿安接过莫卿染给她带的午饭,笑得眉眼弯弯。     “你个没良心的,不是怕你饿着么?”莫卿染点点她的鼻尖,今天的卿安穿了一件紫绿团花朱色长裙使得清丽的容貌多了一份活泼俏丽。     “姐姐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跟你顶嘴的。”卿安扒着饭,细碎的发垂在白皙的脖颈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自责。     “卿安,姐姐好好想过了,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我相信你自己有分寸的,你不是一个不知自重的人。”莫卿染抬眼看到左青就站在对面,眼睛直直看着卿安,眼中像是再也看不到别人。     “做错就做错了,姐姐你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卿安拉住了莫卿染的手,莫卿染回话:“自然,你身上的蛊毒早已解了,我不过和月娘签了一年,到时候交钱走人就好,只是你和左青……”     “莫姑娘出楼之后的事情,我会安排的。”左青脸上带着很难掩饰的失落。     “左青,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卿安秀眉微皱,将手里的碗轻轻放在桌子上。     “卿安,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可以掌控的,玉人楼的人从来都不好对付……”     “我是不能掌控一切,但是月娘她同样也是。”     “那我们拭目以待。”     左青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置气走了,这对话莫卿染没有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他仗着占了我的身子,想要我们出楼之后听从他的安排,只是我们还要去找老爷夫人,不是么?”     “嗯,是呵。”说到冯氏夫妇,莫卿染就会莫名地心虚。其实她早就放弃了找他们的念头,他们又不能让自己回到2015,有什么用么?     “姐姐你喜欢石卓南,是么?”     “嗯,啊,怎么想到问这个?”     “你来找我难道不是要告诉我,他马上要回来了么?”     “左青告诉你的?”     “嗯。”     “卿安,不论我身边有谁,那个人是谁,但是你总是我最最亲爱的妹妹,我永远都不可能丢下你不管,即使你以后嫁人了,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依旧是我的妹妹,你明白么?”     “姐姐,你和他在一起,你开心么?”     “我们明明还没有在一起,不过我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安心,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去面对,只需要向他撒撒娇就可以了……”想到在那个河边,石卓南看着自己的模样,莫卿染就会觉得很幸福,一丝丝地透出来,包裹了她的心:“我想要依赖他,全身心地依赖他。”     “姐姐,我替你高兴。”这是卿安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表达对莫卿染的支持,那笑容因为真诚愈加显得清丽无双。     “嗯,谢谢你,卿安。”莫卿染报以微笑,对石卓南的归来更多了几分期待。           第七十五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最终我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国庆终于还是留在了学校。值得一提的是,白琳从来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就像我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家一样。     桑陌终于和解之黎闹崩了。原因无他,正是她的亲亲暗恋对象解铭。说起解铭,我真的觉得那就是一个渣男一枚。明明知道桑陌是那么一个死心眼的人,还和她约定什么大学毕业如果没有对象,两个人就在一起?桑陌那个傻姑娘,就傻傻地等着他的临幸,这边和解之黎说得清清楚楚,两个人终于是断了联系。备胎这个事情,真的好悲伤。     我的情绪波动很大,桑陌都看在眼里,她提过一次,我躲过去。她有点生气,依照她的思维方式,是认为我将她当做了外人。但是天地良心,我自己这边都压抑得不得了,真的没有必要让她跟着我受这份儿痛苦。     我答应她等到合适的机会,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我喜欢逛街,感觉提着满满的东西很有成就感。但是桑陌不喜欢,桑妈妈是个潮人,一切都有桑妈妈包办。这一点让我羡慕嫉妒没有恨。     那天我们逛街逛累了,突然就踢到了解之黎。有句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桑陌这边诋毁解之黎正在兴头上,我怎么暗示都没有用。     桑陌还是被解之黎带走了,回来的时候,桑陌的脸色并不好。摄魂香的身份我一直想知道,但是唯一的线索――摄魂香的手机号码被桑陌删除了。我并不笨,立刻就想到:莫非那个摄魂香我认识?     只是桑陌不愿意说,我自然就算了。     因为国庆我没有回去,林又安和我怄气了好久,最近的联系也很少,我的思念就疯长起来,但是却拉不下脸去打电话。     罢了罢了,断就断,本来就是孽缘一场。     全国英语四级考试,我准备得还算是充裕。因为q市是个发达的沿海城市,所以语言环境还不错。我的视听说、读写译能力算是均等发展。     宿舍的四个人约定考试完一起去吃饭的,只是刚刚坐到店里还没有来得及点菜。魏安那边电话就过来了。文学社有活动。魏安、顾情和桑陌都是文学社的,就我不是。我一向不是矫情的人,跟着去蹭吃蹭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不了我掏自己那份钱就行了。     一到地方,我不认识什么人,只是和桑陌她们说说话。叶知秋一见到我就过来打招呼,我依旧是不冷不淡地回着话。     让我吃惊的倒是解之黎。他竟然当着桑陌的面,又换了一个新女友,这个速度,啧啧啧,扭头看看桑陌,那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我就郁闷了,好好的两个人这是在较什么劲?感情的事情,从来都容不得第三个人,我插不上手。     一顿饭吃得满头大汗,离别的时候好多人都说去唱k,去就去,我自然不怕。但是却没有想到,等待我的会是叶知秋的表白。     一行人来到果糖ktv,我仔细看看才发现,除了我们333宿舍的四个女生,就只有叶知秋、解之黎和解之黎的女友了。本来说要来唱歌的人,倒是都没来。     一到包间,桑陌就有点蔫。我用余光看到解之黎一直在看桑陌,而桑陌那货一直在装睡。魏安正在唱superstar,那声音真的好大,我拉着桑陌出了包间。     “陌陌,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啊?”我扯着她的胳膊,享受着外边流畅的空气。     “得了吧,我胆小,你别吓唬我。”别说桑陌的胆子真的超级小,我正要笑话她,这个时候,叶知秋就突然出现了,真的是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叶知秋几次表达要单独和我聊的意愿,我都拉着桑陌不让她走。只是桑陌的脸皮也薄,叶知秋一再要求,她就受不了了。对我一个眼神交流之后,就走了。     “黄欣欣,我记得上次在食堂见到你的时候,你说你并没有男朋友,是吧?”叶知秋说这话的时候,脸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问题。     “你想说什么?”我不喜欢兜圈子,心里对叶知秋要说的话有所猜测:“你不是要说你喜欢我吧?”     “不是。”叶知秋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惊讶地抬头,却看到了他迷离的眼神:“黄欣欣,我是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上你了,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叶知秋……你开什么玩笑?”我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要走,谁知道叶知秋今天倒是胆大,直接从后面环住我的身子,温温温热热的呼吸就停留在我的脸颊边:“黄欣欣,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非要用冷淡来保护自己,但是从今天开始让我来守护你,可以么?”     不得不说,他的话伤到了我,没有感动,甚至会感到反感。     “我是说真的,我会对你好的,对你一个人好,我发誓。”叶知秋的手更紧了,我感觉很不舒服,使劲掰他的手:“你先放开我,我不舒服。”     “我是认真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叶知秋带着不情愿地将手松开了,我远离了他,感觉空气一下子就对流了。     叶知秋那边正要走过来,我伸手摇头:“你不用过来,你一过来我这边空气就稀薄了。”     “叶知秋,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么?”我扯扯被他整皱的衣服:“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皮,性格谈不上好,学识就更不用提了,你就这么肤浅?”     我话说得刻薄,那是因为我确实就是这么看叶知秋的。一见钟情,钟情的不过就是那张脸而已。     “从来都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女孩子讲究长相并没有什么不好,况且我也喜欢你的性格,说话很风趣幽默。”     “性格只是顺带喜欢上的吧,主要还是我的这张皮?”看吧,我就说叶知秋看中的不过就是我的一张脸而已:“叶知秋,h大老区你去看过么,像我这种姿色的多到数不胜数。就凭你的相貌想找一个,真的不要太容易。”     叶知秋真的长得不错,这个我承认,但是我喜欢不来。     “黄欣欣,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叶知秋身子靠在瓷砖上,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有不明情绪在流动。     “为什么这么问?”我就有点好奇,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有喜欢的人?     “如果没有,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叶知秋慢慢走过来,我笑颜如花:“要是谁给我表白,我都给他机会,那现在我就能组建一个后宫了,你觉得呢?”     “黄欣欣,你别敷衍我。”叶知秋今天显然是精心策划好的,就连衣服穿得都很有心机。     “那好,我不敷衍你。”我脑子窜出一个想法,我都没有来得及去思考这话是否能说出口,就直接开口了:“我确实有喜欢的人。”     “那人是谁?”叶知秋的拳头紧紧握着,我侧过身子不想受到他怒气的牵连。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我接了一个电话么?”我看到叶知秋的脸色明显由红变白,残忍的话就说出口:“我的哥哥,我那继父的儿子,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怎么可能?”叶知秋一副“你别逗我玩”的表情:“黄欣欣你要是拒绝我,也请认真编一个好的借口,你和你哥哥那不是乱、伦么?”     “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强调这一点,“乱、伦”这两个字,我实在是听不得。     “这和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关系,你们是法律上是兄妹关系,在一起就是有违伦常……”叶知秋也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随后不确定地开口:“难道……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喜欢我哥哥。那次在食堂如果你留心就应该能感觉到我接他的电话时候表情是不对的。”那个时候我接林又安的电话确实是开心的,因为当时和叶知秋都没有话说,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林又安解救了我。     “不对,我还是觉得你是在骗我,你怎么会和自己继父的儿子……”叶知秋还在纠结,我则潇洒地转身:“反正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你爱信不信。”     我到了包间的时候,桑陌还没有回来。这一层包间有十几个,桑陌那个迷糊不是找不到了地方了吧(桑陌在走道里打了个喷嚏:到底哪个包间才是,整个人完全都是晕乎乎状态)?           第七十六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二)[为大橙子的砖石加更]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对于我和叶知秋的谈话很有兴趣,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我躲着,只是躲从来都不是办法。万幸的是桑陌理解了我,终于放过了我。     我其实对于她和解之黎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旁敲侧击地告诉她,人不能守着一句空荡荡的话过。让她将解铭先丢到一边,但是女人就是喜欢犯傻,那句假设性的话完全将她套牢。只是在四年后,桑陌去参加解铭的婚礼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完全无法去想象。这个男人自私地让人心痛。     果糖ktv那场闹剧之后,叶知秋几乎就没有出现在我眼前过。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的,但是从内心来讲却也问心无愧。毕竟我不像解铭,明明不爱还拖着一个爱自己的人。     四六级考试完,没多久就期末考试了。在大学的考试差不多都是临阵磨枪,就看谁的记忆力好了,难度不大。     在a市有等着桑陌回家的桑氏夫妇,桑陌一考完试就迫不及待地坐车回去了。那天是我送她回去的。     独自往宿舍走的路上,风刮得很大,将身上仅有的一点暖意都带走了。就像是在q市一样,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没有着落。     q市那个地方是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现在不想回去。即使现在林又安对我来说变得特别,但是那股不安隐隐约约,我忽视不了。     每年都有大批的大学生去沿海城市打工,我找了一个招人的小公司,报了名字。那家小公司的效率高得令我咋舌,我刚刚报名,下午就要走了。     回宿舍随便收拾了一些衣服,我就坐上了去s市的大巴。     这边刚刚坐上大巴,那边桑陌的电话就来了。我不想瞒她,因为我真的没有什么朋友,这次去s市总要有个人知道我的去处,不然我就是死在外边,谁会知道?     s市是长三角的龙头城市,其发达程度和混乱程度是成正比的。桑陌有点担心,我看看大巴上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学女生,安慰她。桑陌被我哄得安生了许多。我答应她到了地方就给她打电话,她才放过了我。     恋恋不舍地将电话挂了,感觉手机都发烫了。只是这边刚刚挂了电话,那边林又安的电话就来了。我自然知道林又安是要问我什么时候回家的,将电话挂了。不一会儿他的短信就过来了,果然是问的那个问题。     我直接将手机关机,懒懒地靠在大巴的玻璃窗上,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在大巴上我睡得很安生,旁边坐的那个女生很安静,和我一样都是大一新生,叫邓心怡。从下午七点睡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大巴停下来。     我们学校放假较晚,s市的那家电子厂女工已然收满了,而我们已经从大巴上下来,一车子的人都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     领头的那人和学校那边联系,那边也不明所以。我就郁闷了:来s市的第一天,难道我们这些人要睡大街么,这么豪放?要知道s市虽然算是南方,但是现在是一月份,那气温也没有高到哪儿去。     “欣欣,你说我们不会被人给骗到深山老林去吧?”邓心怡柔柔弱弱的,胆子也很小。邓心怡是从小村出来的,那个三线小城k市都是她去过最大的城市了,这个时候难免会害怕。     “不会,你看这么多人,你害怕什么?”我其实也有点后怕,想到躺在自己背包里林又安的那张银行卡,心就安定了许多:“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去找个旅店,我钱去哪儿都够了。”     “欣欣,我就觉得奇怪,看你打扮不像是缺钱的,为什么还会出来打工?”邓心怡的一句话让我的笑就僵在脸上,我的表情太明显,她自然看得明白:“看我胡说什么呢,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会儿就是心里乱。”     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奸诈过商人。本来说好到了s市直接让入厂子的。寒假正好赶上过年,所以大学生出来打工的也不会很多,劳动力贵一点,底薪就给三千,再加上加班费之类的,一个月下来估计能小五千。这些钱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多,毕竟我只是想要找一个地方逃避而已。只是这几天那个小公司就变卦了。说现在人多了,要是入厂,底薪可能会下调。这个不强求,不想入厂的可以坐车回去,只是路费那公司不会报销。     一车的大学生就这样被那小公司给耍了。要是回去的话,钱没有赚到反而花掉了不少,毕竟s市的消费水平,大家都知道的。不回去的话,那工资下调的幅度也说不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乱起来了。     我就坐在一边,毕竟我来s市与钱无干。     “欣欣啊,你说工资会降到多少呢?”邓心怡最近一直跟着,我清楚得知道身边这个女孩子真的完全没有钱。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吧,应该也不会太低,顶多降低到两千五,不然这群人一定会闹起来,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这都是人。”我宽慰她,就在这个时候桑陌的电话打了过来。     “陌陌,你在家打电话是不是不用花钱?”自从我到了s市,这个小妮子一天一个电话,真的很够意思。     “你们现在还在外边游荡着么,不行就直接回家吧,s市随便一碗饭都要小二十块了吧,赚得还没有你花的多,何必呢?”从一开始桑陌就不同意我来这里,甚至林又安的几句话就让她招供了。     “行了吧,陌陌你偷偷告诉林又安我在s市的事情,我还记得呢。”s市这么大,他要找到我真的是难上加难,我只是对于桑陌这种背叛行为表示一下鄙视。     “人家是真的关心你么,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桑陌又在故作可怜,我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刚要开口,那天领头的人突然就叫我们集合了,我只得匆匆把电话给挂了:“我这会儿有事,一会儿再打给你。”     邓心怡其实人长得很漂亮,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小地方出来的,过于拘谨。一车子的人,女孩子不少,她却独独一直跟着我。她长得漂亮受排挤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穿着寒酸不免让人看不起。     我们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围了一大圈,根本就看不到站在中间的人。     一直到人散了,我找了个问问才知道,小公司那边又协商了一个电子厂,貌似底薪降了,不多不少,正是我说的两千五。听到那个数字,邓心怡看我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我就随口一说。”     果然是小公司在玩把戏,一人抽走五百块钱,这么一车子人至少也净赚上万了。     这种事情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奈何只能吃哑巴亏。     电子厂这种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倒是很好奇。又坐上了那辆大巴,去那个所谓的厂子。     “欣欣,一会儿分宿舍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可以么?”邓心怡看到我就像是捉住了浮木,怎么都不放手。     “好,我们一起。”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热心的人,但是这时候我选择了给她温暖。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就是我这次微微泛滥的好心给我后来的生活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     为了防止桑陌那个立场不坚定的妹子“不小心”再次把我出卖,这次电子厂的名字和地址我都没有告诉她。她问的话我也都是含糊其辞,或者直接就说经理有事找我,趁机把电话挂了。     电子厂的工作着实很累,一开始没有几天我就有点受不了了。倒是邓心怡让我刮目相看,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有想到那么有韧性。     我从来都不加班,因为这个邓心怡没有少说我,我只是笑笑,说自己小时候腿受过伤,不能长时间站着。她赧然了,吞吞吐吐地表示很不好意思。     我当然不会记在心上,宽慰了她两句也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就在厂子里过了一周多了,我以为林又安就会将我忘记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了。     那天我安安生生地在宿舍里休息,突然有人敲门,我本来躺在床上看小说,不情不愿地披了件棉袄就从被窝里起来。     过来找我的是车间部门的主管,说是有事找我了解一下,让我收拾一下跟他走。     “邱主管有事儿的话,可以直接说。”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能随便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虽然邱主管个头还不如我高,人也长得瘦瘦小小,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力量就比我小。     “黄欣欣是吧,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要知道在s市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真想要什么样的也犯不着用强。况且有事问你的人也不是我,我也不敢对你           第七十七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为了防止桑陌那个立场不坚定的妹子“不小心”再次把我出卖,这次电子厂的名字和地址我都没有告诉她。她问的话我也都是含糊其辞,或者直接就说经理有事找我,趁机把电话挂了。     电子厂的工作着实很累,一开始没有几天我就有点受不了了。倒是邓心怡让我刮目相看,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有想到那么有韧性。     我从来都不加班,因为这个邓心怡没有少说我,我只是笑笑,说自己小时候腿受过伤,不能长时间站着。她赧然了,吞吞吐吐地表示很不好意思。     我当然不会记在心上,宽慰了她两句也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就在厂子里过了一周多了,我以为林又安就会将我忘记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了。     那天我安安生生地在宿舍里休息,突然有人敲门,我本来躺在床上看小说,不情不愿地披了件棉袄就从被窝里起来。     过来找我的是车间部门的主管,说是有事找我了解一下,让我收拾一下跟他走。     “邱主管有事儿的话,可以直接说。”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能随便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虽然邱主管个头还不如我高,人也长得瘦瘦小小,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力量就比我小。     “黄欣欣是吧,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要知道在s市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真想要什么样的也犯不着用强。况且有事问你的人也不是我,我也不敢对你怎么样。”邱主管看着我样子就像是在看一样货物一样,那样子确实不像是对我有兴趣。只是将我看成货物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好,我跟你去。”我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是这个时候我真的有点好奇,到底是谁要见我。     随便套了一件衣服,我就跟着邱主管走了,左拐右拐到了管理部。     “人我给您带来了。”邱主管的语气很客气,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天地都在旋转。     “谢谢你。”一个人可以眼花,也可以出现幻听,但是两者一起出现的几率真心太小了,所以我现在是中奖了么?     就在那扇门关闭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扭过去身子就要走,但是林又安更快,单手抵住了门,将门死死关住了。     “黄宝,你要跑到哪儿去?”林又安将我逼到门上,那张妖冶的脸紧紧贴着我的,我感觉自己呼吸都要上不来了,轻轻推推他的身子,但是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林又安握住了:“为什么不回家,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黄宝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林又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故意绕过林又安的话,尽管那样的话我并不讨厌,甚至心有期待,但是我知道,明确地知道那是不对的,我不能动心。要是这个时候我挺不住,那么我所有的坚持都会付诸流水……     “你看看我的眼睛,你看看熬红了是不是,为了找你我差不多翻遍了s市的所有厂子,你以为我容易么?”林又安不容分说,直接就揽住了我的腰,手微微一使劲我们两个人就脸贴着脸了,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就朝着自己的眼睛上摸。     那风情的桃花眼此刻正含着笑,只是眼睛里确确实实有红血丝,我看着真心觉得心里微微发酸,启唇却欲言又止,指尖触摸到他的睫毛,就连心也跟着那扇动的睫毛跳动起来。     像是要使尽全身的力量去压制心里的那股冲动,故作冷淡地开口:“我还以为你们一家人好好地在q市过年呢,你这么眼巴巴地追过来我还真的是受不起……”     “我林又安的柔情,普天之下只有你才配。”林又安放开了我的手,低头擒住了我的唇,那吻热情四溢,只是对我造成更大影响的是他的那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可以理解为他在向我表白么?     “林又安,我已经说过n遍了,我是你妹妹,你是不懂……唔……”林又安刚刚放开我,我就再次向他说起这个问题,却没有想到他的吻又落下来。     这一次不似第一次的柔情,反而带着惩罚意味,我有点承受不了,使劲要推开他,但是却使得两个人越贴越近,我的耳根都红透了,头一次在冬天感觉到火热。     “别再给我说那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我早就说过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妹妹?”一场激烈的吻下来,林又安白皙的脸上也布满了红潮,特别是唇红艳地让人想入非非,我都不敢抬头看他,声音低低的:“林又安,你喜欢我,是么?”     “黄宝,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一切。”林又安的这句话就像是给我打了一剂兴奋剂,本来被我强制成平静如镜的春水起了波澜,一圈一圈朝我的心袭来,那架势那样大,我根本无法抵抗。     接下来我做了我平生最正确却也最错误的一个举动,我踮起脚尖朝着林又安红艳的唇上就是一个吻。这个吻对于我来说很纯洁,就是表达了相悦之情,但是对于林又安来说,这个主动的吻就是一个暧昧的邀请。所以他没有客气,直接将我一个公主抱,朝着屋里的沙发上丢,在我正要起身的时候,他就带着笑压了下来:“难得我们黄宝这么主动,我怎么也不能落后,你觉得是不是?”     “林又安……不要……”这个沙发不硬,但是绝对也不软,我的身子被压在下面绝对是件很受伤的事情。     “不要怎么?”林又安从我的脖颈抬起脸,本来就有血色的眼睛里这个时候盛满了让人惊骇的**,我被这个架势吓到:“疼,压的我疼。”     “黄宝你乖乖的就不会疼了,我保证。”林又安微微起身,我就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窜得老远,远远地站在一边,和他对望。     “黄宝,你喜欢我么?”感觉到两个人好像面对面看了彼此好久,一直到林又安开口问出这么一句话,我想要开口说“不喜欢”,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词,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黄宝,说你喜欢我。”看出我的犹豫,林又安带着笑走向我,我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那里,动弹不得,眼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黄宝,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喜欢我的。”林又安再次吻上我,只是这次不是唇,而是我眼睛,我身子微微一缩,他就笑了:“看来今天是吓坏你了,你乖乖睡吧,明天我就带你走。”     “我不跟你回去。”提到离开这件事,我反应就有点过敏。林又安揉揉我的头发,对于我的过激反应表示好笑:“不是让你回家,是我们两个在s市逛逛,就像那时候在k市的时候一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这么害怕那个女人……”     “我才不是怕她,只是不想理她而已。”我回嘴:白琳我是怕她么?小时候是那样的,那么现在呢?我是怕她呢,还是觉得她可怜呢?     厂子是呆不下去了,我回到职工宿舍取自己的东西,一开门邓心怡就凑上前了:“欣欣你去哪儿了?”     “我能去哪儿,我哥来找我了,说是让我回家过年。”我边收拾东西边对邓心怡解释,只是这个时候我的满心都被林又安占据着,并没有注意到邓心怡的脸上的落寞。     “真好。”邓心怡就倚在墙上,慢慢吐出这么两个字。     “我和厂子的领导说一下,看能不能把我这几天的工资打到你的账号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话该说就说,别跟个小媳妇一样,他们没有比你多一个胳膊、多一条腿,你没有必要感到自卑什么的,知道么?”我拍拍她的肩膀,顺便将自己的一双新手套留给她:“现在天这么冷,连个御寒的东西都没有,这个留给你吧,还有车间的聚会你可以去,但是一定要找人和你结伴,也不能太晚,知道了么……”     我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要嘱咐邓心怡,但是林又安已经进来了。时间紧急,我只是简单地让林又安和她认识一下,随后林又安就提着我的大包小包走了。     “没事常联系啊。”我笑着拍了一下邓心怡的肩,马上就追随着林又安的脚步走了。     其实s市的冬天并不特别。因为快要过年了,所以城市倒是比以往安静了许多。     s市和q市相距并不远,林又安是驱车前来的。本来就说好要好好地在这个城市玩一玩,但是天冷,我一到宾馆就不想出门了,宁愿窝在房间里呆上一天。     “黄宝,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这几天我窝在宾馆里,林又安倒是也安分,来这里倒更像是出差。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出门了,晚上我看好基友小说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今天倒是奇怪,我起床的时候他竟然也在宾馆?     “什么日子?”在宾馆呆的这几天几乎脑子都没有运动过,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你自己看看电视?”林又安还穿着睡衣,大大的领子露出性感的锁骨,我连忙转头找自己的手机,但是林又安却凑了过来。     “怎么不敢看我?”按说林又安属于文人的类别,但是他身上却有淡淡的烟草味,那味道我竟然不反感。     “别乱,我要好好查查。”扭过头不让他看到我红彤彤的脸。     本来是该要两个房间的,但是林又安说只剩下了一个房间(天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要做啥           第七十八章 视他如豺狼虎豹(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以为林又安的“等我回来”会是到晚上了,谁知道他还真的很快,我这边衣服刚刚穿好,连牙都没有刷,他就回来了。     更让我惊奇的是他竟然从超市买来了速冻水饺,带着一路未洗的风尘直接就去插了电水壶。我以为他要喝水,就没有当回事。等到我一切都准备就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林又安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林又安,饺子呢?”我躺在另一张床上,别说肚子还真的饿了。     “你猜猜看?”林又安的嘴角那抹笑显得有点孩子气,我大眼看看四周的环境。貌似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玻璃茶几上好像多了两桶方便面,更奇怪的是方便面的面块和料包都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难道……     “林又安,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用开水泡水饺?”我被林又安这个创举给吓得不轻,只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难道有什么问题么?”林又安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我很无力:看吧,看吧,刚刚大学毕业就坐到主编位置的人思维果然和我们一般人的不一样。     “泡面你用开水泡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是水饺不是泡饺啊,你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林大主编?”我掀开那两桶泡面的盖子,饺子们已经全部都黏在一起了,俨然一副“团结一家亲”的状态,我心里默默地感叹:这个败家小伙儿,好好的水饺就这样泡汤了,别说还真的是“泡汤”了,林又安你太有才了,奴婢跟不上你的节奏啊!     “这些女人做的活儿,我怎么可能会?”林又安听着我的不间断感叹终于也忍不住反抗了,一把将我拉倒在床上,脸就压了上来:“你就带了一张嘴,我可是跑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两袋水饺的,怎么还有资格埋怨不完了?”     “明明就是你的不对,还不能说了?”我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处境,仍然和林又安犟嘴。好吧,我承认明年一年我就指望着这个笑话活着了~     “说当然可以说,但是你总要有点代价,是不是?”林又安的这句话有点危险,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我想起身,林又安手轻轻一推,我就又躺回到床上:“现在想要走了,晚了。”     和林又安同处一室,我就曾经预想过会有这种结果,但是我一直觉得天真地觉得不至于会发生,但是看到林又安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林又安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的男人。     “那个,林又安我们……”我们是兄妹,这句话估计会是最好的催、情剂,话倒了嘴边改了口:“林又安,一大早起来都没吃饭,我饿了……”     “我也饿了,可是我想先吃你。”林又安舌尖舔舔自己的唇,那表情真的要多魅惑有多魅惑,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锅,只留的最后一丝清明牢牢地守护着阵地:“有人说人肉酸,吃起来很难吃的……”     “没事,我不介意。”天啊,求你给我一道雷吧,我和林又安这是什么奇葩对话?     “可是我这几天都没有洗澡。”我费劲心思,终于想到一个。林又安这人爱干净,我以为我这么一说,他一定会倒胃口。     “刚好我也该洗澡了,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林又安的提议让我吓白了脸,在我还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林又安已经将我打包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走,我张牙舞爪地乱动,一直到林又安的吻落到唇上才不得不安静下来,心里哭成一片海:我为什么要说没有洗澡,这是找虐的节奏么?     让我惊讶的是林又安并没有厚着脸皮和我一起共浴,将我放到浴室说了一句“好好洗洗”后就走了,他一走我就偷偷探出头看看外边的情况,林又安竟然在穿衣服,我看着他要扭头过来,连忙缩回了自己的头。     我今天还没有出门,宾馆里有空调,身上就穿了一件套棉质睡衣,有点单薄。一直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林又安突然打开了浴室的门,我的动作还来不及撤,显得略略有点猥琐,果然林又安笑了:“黄宝,你什么时候有偷听墙角的坏毛病了?”     “又没有什么奸情,我听什么墙角?”我满不在乎地回答,只是话好像场合有点不对,不然怎么林又安的情绪怎么会不对?     “那你是想要我制造点奸情才算作罢?”林又安刚刚系上领带这个时候又有了松动的预兆,我“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将那满满的暧昧挡在门外。     我想这个时候,我是真的爱着林又安的,只是并不自知。一个人呆在密封的空间里,想着自己的前路吉凶难辨,心里就惴惴的。林又安,林又安,林又安,这场疯狂的爱恋我该陪你走下去么?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在做白日梦么?     “陌陌,你在做什么呢?”最后我没有忍住打给了桑陌,说实话自己现在这个处境还真的不好对她开口,但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听听桑陌说话也好过我现在这样。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是想给我说除夕快乐么?”桑陌那边声音此起彼伏,可以窥见到一家团圆的热闹氛围。我贪婪地想要沾染那份喜悦,心里却愈加空荡了。     “你还在意我的这句话?”我提起精神,笑着回答她的话。     “当然,黄宝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很重要。在我心里只怕只有解铭才能和你平分秋色了。”桑陌的话让我心里一暖,不客气地回话:“那我谢谢你了,桑陌我谢你全家。”     “不谢不谢,你的意思我会替你转达~”桑陌插科打诨两句之后开始关心我的情况:“黄宝啊,你现在还在厂子里么,厂子里今天有水饺么?”     “厂子里也是要过除夕的,过除夕是要放假的,你不知道么?”我扭头看看那桶不成形的饺子,柔声道:“水饺么,有呢。”     “那就好,黄宝你别倔,除夕了,自己在外边怎么也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才好,知道么?”桑陌还挂记着我的事情,她算是一个顶敏感的人,从我过年不回家就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什么吧?     “行了吧,你呢?”说到我的事情,我感觉那种压抑就又回来了,我倒是对她的事情更感兴趣:“见到你心心念念的解铭了么?”     “黄宝你怎么这么厉害,一刀子就戳到我的心口?”说到解铭,桑陌的语气很自然地就低了下来:“他没有回a市啊,留在q市,说是要积累经验。”     “陌陌,我说的话你要听啊,你不能在解铭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什么狗屁约定,那都是四年后的事情,你凭什么为了他拒绝所有的其他的机会?”     “我喜欢他啊,我喜欢了他三年了,只为了他的一句可能,我甘愿为了他画地为牢,将自己四年的青春像祭品一样都献给他……”桑陌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我心疼了:奶奶的解铭,你要是喜欢桑陌,直接一点能死么?要是不喜欢,就请你不要招惹可以么?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去!!     挂了桑陌的电话,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个时候有人敲浴室的门,除了林又安没有别人。     我依旧穿着那件棉质睡衣,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去开门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浴室门口并没有人,我走到房间里才发现茶几上那两碗热腾腾的饺子和几盘卖相不错的菜,林又安则在帮我搬凳子。     “你……太夸张了,一大清早的吃这么丰富?”看到这些东西,我就吃惊了。     “你不是更夸张,一大清早起来就洗澡,不过看你身上干干的,是干洗了么?”林又安的毒舌让我禁言,刚刚涌上心口的那抹感动还在蔓延,感觉自己全身都有种道不明的情绪在流窜,这种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现在大街上竟然还有卖水饺的,挣钱用得着这么拼命么?”q市是个挺发达的沿海城市,可一到除夕,除了卖鞭炮烟花、糖果瓜子的,几乎家家门市紧锁。难道s市不是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从小就喜欢吃鱼,林又安细心地将鱼刺给我挑出来,这个动作他经常做,但是今天看来就感觉特别有魅力。许是心里存着这样的心思,那鱼吃得也就特别香。     “你不会帮我也夹块鱼?”林又安舔着脸就凑过来,我退退自己的身子,那一筷子鱼肉正悬而未决地在自己的嘴边,林又安猛然一口将那鱼肉吃到嘴里,这样两个人的脸就距离得很近,已经到了呼吸相闻的程度。     “呐呐呐,你喜欢吃就都给你。”手里的那双筷子像是着了火,我将自己的那个盘子都推到了林又安跟前,赧然和不自然的撒娇各占了五分。     “小气鬼,大老远地给你买过来,还帮你挑刺半天,吃你一口就这么难,黄宝你怎么就这么不讲理?”林又安的责问带着不可思议的宠溺,我感觉已经在渐渐靠近一个深涯,只是奇怪的是,我并不想逃走,或许只是那抹温暖我不忍心放弃?     “林又安,说说你的历届女朋友吧?”我没有回他的话,反而更想了解这个问题。     前面我提到过,林又安是少年成名,那时候风光无限。他十六岁之前的那段生活,我并没有参与,所以我不予评价。     我的十二岁到十八岁都有他的参与,他的十六岁到二十二岁我都有参与。十六岁到十八岁的高中两年,他都是高中最闪耀的人。三个年级,六十个班,每班至少有一半的女生心仪于他,更不要提全国各地慕名的初高中女生。他们那个时候还是很流行写情书的,我曾经偷偷看过几封,水平参差不齐,看得出来林又安对不同类型的女生都很具杀伤力。而这只是高中,大学的话,全国各地的女学生估计不少逃不了他的魔爪……     “她们的存在都是我为了你而做的练习,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林又安突然抬手将我嘴角的那抹油光抹掉,说出的话让我整个人都震惊到那里。如果说前面林又安的话说得过于轻佻,以至于我不相信,那么这次这般的认真让我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     “林又安,你确定,你确定你喜欢我?”其实自从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的时候,我的心就有了一个决定,只是缺少一个让自己疯狂的导火索,而现在这条导火索就在林又安的手里。     “你说呢?”林又安没有正面回答,多情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直直盯着我看,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唇看。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是他这次的吻热切得让我难以招架,一直到我的手轻轻拍打他的背,他才将我放开,我挪挪身子想要离开他,但是他却紧紧拥着我,那力量我挣脱不开。     “林又安……”挣脱不开,我就索性也伸手抱住了他,明显我这样的主动让他没有想到,他妖冶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就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我和林又安有个孩子,那他是像林又安更多一点,还是像我更多一点?     这个想法让我莞尔,只是它却又是那么罪恶。     “我们出去?”林又安的询问从来都只是一种习惯,通常他这么问的意思就是和我一起出去吧。     “去哪儿?”已经在宾馆呆了好几天,老实说我真的有点烦了。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林又安话神秘           第七十九章 视他如豺狼虎豹(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你自己看看电视?”林又安还穿着睡衣,大大的领子露出性感的锁骨,我连忙转头找自己的手机,但是林又安却凑了过来。     “怎么不敢看我?”按说林又安属于文人的类别,但是他身上却有淡淡的烟草味,那味道我竟然不反感。     “别乱,我要好好查查。”扭过头不让他看到我红彤彤的脸。     本来是该要两个房间的,但是林又安说只剩下了一个房间(天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当时很困,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下来。万幸的是这个房间有两张单人床。一开始我还真的对林又安很防范的,但是几天下来,林又安的表现很好,特别是他差不多白天都不在家,这点让我警惕性大大降低了,所以今天早上的情况让我脑中警铃大动。     出乎意料,林又安竟然没有跟着凑过来,而是兀自去穿衣服了。我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会长针眼,就假装打了个哈欠,拉过被单,将自己的头缩回到了被窝里。     “这个时候知道害羞了,和我一起进来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个样子。”林又安笑话我,将我蒙在头上的被单扯开,吻落在我的脸颊上:“今天除夕,等我回来。”     我以为林又安的“等我回来”会是到晚上了,谁知道他还真的很快,我这边衣服刚刚穿好,连牙都没有刷,他就回来了。     更让我惊奇的是他竟然从超市买来了速冻水饺,带着一路未洗的风尘直接就去插了电水壶。我以为他要喝水,就没有当回事。等到我一切都准备就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林又安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林又安,饺子呢?”我躺在另一张床上,别说肚子还真的饿了。     “你猜猜看?”林又安的嘴角那抹笑显得有点孩子气,我大眼看看四周的环境。貌似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玻璃茶几上好像多了两桶方便面,更奇怪的是方便面的面块和料包都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难道……     “林又安,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用开水泡水饺?”我被林又安这个创举给吓得不轻,只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难道有什么问题么?”林又安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我很无力:看吧,看吧,刚刚大学毕业就坐到主编位置的人思维果然和我们一般人的不一样。     “泡面你用开水泡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是水饺不是泡饺啊,你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林大主编?”我掀开那两桶泡面的盖子,饺子们已经全部都黏在一起了,俨然一副“团结一家亲”的状态,我心里默默地感叹:这个败家小伙儿,好好的水饺就这样泡汤了,别说还真的是“泡汤”了,林又安你太有才了,奴婢跟不上你的节奏啊!     “这些女人做的活儿,我怎么可能会?”林又安听着我的不间断感叹终于也忍不住反抗了,一把将我拉倒在床上,脸就压了上来:“你就带了一张嘴,我可是跑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两袋水饺的,怎么还有资格埋怨不完了?”     “明明就是你的不对,还不能说了?”我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处境,仍然和林又安犟嘴。好吧,我承认明年一年我就指望着这个笑话活着了~     “说当然可以说,但是你总要有点代价,是不是?”林又安的这句话有点危险,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我想起身,林又安手轻轻一推,我就又躺回到床上:“现在想要走了,晚了。”     和林又安同处一室,我就曾经预想过会有这种结果,但是我一直觉得天真地觉得不至于会发生,但是看到林又安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林又安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的男人。     “那个,林又安我们……”我们是兄妹,这句话估计会是最好的催、情剂,话倒了嘴边改了口:“林又安,一大早起来都没吃饭,我饿了……”     “我也饿了,可是我想先吃你。”林又安舌尖舔舔自己的唇,那表情真的要多魅惑有多魅惑,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锅,只留的最后一丝清明牢牢地守护着阵地:“有人说人肉酸,吃起来很难吃的……”     “没事,我不介意。”天啊,求你给我一道雷吧,我和林又安这是什么奇葩对话?     “可是我这几天都没有洗澡。”我费劲心思,终于想到一个。林又安这人爱干净,我以为我这么一说,他一定会倒胃口。     “刚好我也该洗澡了,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林又安的提议让我吓白了脸,在我还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林又安已经将我打包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走,我张牙舞爪地乱动,一直到林又安的吻落到唇上才不得不安静下来,心里哭成一片海:我为什么要说没有洗澡,这是找虐的节奏么?     让我惊讶的是林又安并没有厚着脸皮和我一起共浴,将我放到浴室说了一句“好好洗洗”后就走了,他一走我就偷偷探出头看看外边的情况,林又安竟然在穿衣服,我看着他要扭头过来,连忙缩回了自己的头。     我今天还没有出门,宾馆里有空调,身上就穿了一件套棉质睡衣,有点单薄。一直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林又安突然打开了浴室的门,我的动作还来不及撤,显得略略有点猥琐,果然林又安笑了:“黄宝,你什么时候有偷听墙角的坏毛病了?”     “又没有什么奸情,我听什么墙角?”我满不在乎地回答,只是话好像场合有点不对,不然怎么林又安的情绪怎么会不对?     “那你是想要我制造点奸情才算作罢?”林又安刚刚系上领带这个时候又有了松动的预兆,我“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将那满满的暧昧挡在门外。     我想这个时候,我是真的爱着林又安的,只是并不自知。一个人呆在密封的空间里,想着自己的前路吉凶难辨,心里就惴惴的。林又安,林又安,林又安,这场疯狂的爱恋我该陪你走下去么?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在做白日梦么?     “陌陌,你在做什么呢?”最后我没有忍住打给了桑陌,说实话自己现在这个处境还真的不好对她开口,但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听听桑陌说话也好过我现在这样。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是想给我说除夕快乐么?”桑陌那边声音此起彼伏,可以窥见到一家团圆的热闹氛围。我贪婪地想要沾染那份喜悦,心里却愈加空荡了。     “你还在意我的这句话?”我提起精神,笑着回答她的话。     “当然,黄宝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很重要。在我心里只怕只有解铭才能和你平分秋色了。”桑陌的话让我心里一暖,不客气地回话:“那我谢谢你了,桑陌我谢你全家。”     “不谢不谢,你的意思我会替你转达~”桑陌插科打诨两句之后开始关心我的情况:“黄宝啊,你现在还在厂子里么,厂子里今天有水饺么?”     “厂子里也是要过除夕的,过除夕是要放假的,你不知道么?”我扭头看看那桶不成形的饺子,柔声道:“水饺么,有呢。”     “那就好,黄宝你别倔,除夕了,自己在外边怎么也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才好,知道么?”桑陌还挂记着我的事情,她算是一个顶敏感的人,从我过年不回家就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什么吧?     “行了吧,你呢?”说到我的事情,我感觉那种压抑就又回来了,我倒是对她的事情更感兴趣:“见到你心心念念的解铭了么?”     “黄宝你怎么这么厉害,一刀子就戳到我的心口?”说到解铭,桑陌的语气很自然地就低了下来:“他没有回a市啊,留在q市,说是要积累经验。”     “陌陌,我说的话你要听啊,你不能在解铭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什么狗屁约定,那都是四年后的事情,你凭什么为了他拒绝所有的其他的机会?”     “我喜欢他啊,我喜欢了他三年了,只为了他的一句可能,我甘愿为了他画地为牢,将自己四年的青春像祭品一样都献给他,愿意……”桑陌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我心疼了:奶奶的解铭,你要是喜欢桑陌,直接一点能死么?要是不喜欢,就请你不要招惹可以么?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去!!           第八十章 视他如豺狼虎豹(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四月的g市阳光灿烂地能将人藏在内心的阴霾都打扫干净。     桑陌身着一件草绿色的连衣裙,嘴角带着弯弯的笑,接听者来自远方的电话。     “陌陌……”那故作委屈的声音,明显是来自桑陌大学时期的好闺蜜黄欣欣。     “又怎么了,你不是又跳槽了吧?”桑陌忍不住打趣。黄欣欣其人,从来都是社会不安定因素。轻松的工作,她嫌无聊;繁忙的工作,她嫌太累。哪里能找到忙闲自由转换的工作?丢了一个,得到另一个,又会怀念前一个,黄欣欣的人生就是在追忆前一任中度过的。     “你都不知道那主管有多变态。衣服、发型甚至是你说话的用字他都要评论几句,我真心太好奇他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养出来这么一朵自动施肥的奇葩……”黄欣欣说得很嗨,桑陌深受其影响,正要开口支援她几句……     “正好,我这朵奇葩也想了解一下你的人……生规划,不知道黄欣欣小姐你有时间么……”桑陌正要附和几句,却听到手机那头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没有给桑陌反应时间,黄欣欣那边的手机就挂了。     虽然心情会影响一个人的智商,但是桑陌智商暂时没有欠费,并没二百五地回打过去,而是在心里默默为黄欣欣祈祷:那主管听声音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祝好运吧。     这边手机刚挂,公交车就来了,桑陌随着稀稀疏疏的人流走进了公交车内。     比起地铁,桑陌更喜欢公交车,慢慢悠悠,但是却是真正地观察、了解一个城市的过程。     从一辆公交车换到另外一辆,从一个区转到另外一个区,感受城市的和煦的风、耀眼的阳光,抚摸那跨越时空的古代建筑群、那垂髫的榕树枝条,听着人们交谈时陌生的音调,好像距离这个城市很近,又像是很遥远……     太阳悄悄西落的时候,桑陌才从公交车下来,看着手机下载的地图,享受一样朝住的宾馆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才刚刚走了一个站牌的距离,就感觉有道目光锁住了自己。     这样的想法只是灵光一闪,桑陌马上就释怀了:桑陌啊桑陌,你不过就是个中人之姿,像g市这样的一线移民城市,什么类型的美女没有,你还担心别人觊觎你的美色?     摇摇头接着朝自己的目标走,只是背上胶着的那道目光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追随着桑陌。桑陌心头一惊,根本不敢朝身后看,只是加快了脚步……     “等一个晴天,我们会再相见……”高亢的铃声将精神处于紧张状态的桑陌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手脚有点不利索地从包里找出自己的手机,连来电人都没有来得及看就接了:“喂……”     “桑陌,你这会儿在哪儿呢?”解铭的声音通过细细的丝线传到桑陌耳中。     “嗯……嗯……在……”许是无意,桑陌转过头,想四周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等到动作一气呵成地结束的时候,桑陌讶然了:我身后明明就没有人!!     “解铭,我现在还在车上,信号不好,等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桑陌快速将手机挂掉,又四处看看,却半个也人影没有一个,只有几辆车刚刚过去……     果然四月xx日,宜嫁娶,不宜出行。     饶是桑陌平时以女汉子自居,到底还是看鬼片也会做噩梦的女汉子。为了让自己有点安全感,桑陌走了多长的路,就浪费了多少电话费。谢天谢地,安全到达地点。     “火车上没有信号,你还能上qq?”桑陌回到宾馆,收拾得宜,就上了qq。     只是刚刚在线,解铭的qq消息就来了。     桑陌想要装作隐身,已经为时过晚。     那边消息不停地闪动“在?”“桑陌?”“你现在在哪儿?”,只是桑陌都不想回,而这个时候选择下线无意是愚蠢的。     “解铭,我现在在医院,急需1万块钱,我的银行号是……”桑陌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装作诈骗分子。     “同志,我作为桑陌的好朋友,首先要谴责你盗号的可耻,其次要控诉你骗钱的无耻,最后奉劝你一句,有时间上网骗钱做点什么不好?”果然不出桑陌所料,没有等上一分钟,解铭就当做她的号被盗了,也不再理她。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两个人的对话刚刚结束,解铭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个动态:桑陌的qq被盗,你们有什么要和桑陌说的么?     解铭的这一动态造成了极大的反响。桑陌的qq不仅没有得到安宁,反而更多的人参与了“调戏骗子”的互动中,桑陌的qq被各种消息充斥,有道德劝告的、有诅咒谩骂的,最逗比的是还要询问桑陌工资的。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桑陌不耐其烦,终于将qq下线,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许多,除了手机的震动声,是短信。短信来自于解铭,告诫自己要注意网络工具的安全性。桑陌哭笑不得,回了一个“嗯”字就将手机丢到了一旁……     桑陌其人,a市土著,就连现在的工作地点都是在a市。之所以会出现国际大都市g市,完全是因为解铭。桑陌不远万里来到这座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城市,是为了亲手结束自己的秘而不宣的暗恋。是的,桑陌暗恋解铭。从高中直到现在,一共七年,没有间断、没有彷徨,只有默默守候,最后换来的却是解铭满怀期待的问话:“桑陌,我要结婚了,和白雪,你什么时候过来?”     一直到现在,桑陌都记不得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是故作笑颜地大方送祝福,还是心不在焉地说自己知道了?姚笛插足文章马伊琍的婚姻,还有一部分人说姚笛和文章是真爱,自己呢?能是什么,恼人的单相思罢了。     “解铭,我到站要到九点半了,你不用管我了。”幸福和自己爱的人有关,而自己是个旁观者,那么这个旁观者,我就只当一次,多一次我都承受不住……     明明是想要见他一面的,但是却又不敢,是怕被他幸福的笑容伤害,或许又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想着想着就轻笑出声,将手机拿出来,随意刷刷微博,热闹成一片,只是那热闹是别人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观礼的人员构成的复杂超过了桑陌的想象,没有一张熟悉的脸,桑陌躲在一个角落。和传统的婚礼一样,气氛热烈而显得嘈杂。桑陌嘴角凝出一丝苦涩,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地方一样,有些不自在。     “小姐,这边有人么?”友好的平稳声音,有的只是陌生,桑陌没在意,摇摇头,男子挨着桑陌坐了下来。     桑陌没有看手机的习惯,也没有观察人的习惯,一个人就托着腮在发呆。     “我叫管勋,是解铭的初中同学。你是哪方的?”许是感觉气氛略微尴尬,男子主动打破安静,只是这个问话让桑陌微微皱眉,刚要敷衍……     “桑陌,你怎么坐在这里?”解铭的声音让桑陌回头:坚毅的剑眉,柔和的眼眸,微笑的嘴角,一身剪裁得宜的白色新郎服将挺拔的身形显现,缓缓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桑陌的心上。无疑,今天的解铭是所有人的焦点。     “哦,管勋也在。”解铭走进才发现坐在桑陌旁边的桑陌,给两个人引见。桑陌被动地问好,被动地握手。这个时候才抬头看看管勋,这一看不打紧。人家是长得真好:小麦的肤色,不浓却线条明晰的黑眉,笑起来带着孩子气的细长眼睛,给他本来阳刚到爆的气质带去了一丝柔和,嘴唇是不厚道的性感。     管勋自然捕捉到了桑陌眼中的惊艳,薄唇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解铭,我们高中同学呢?”桑陌并不喜欢管勋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急迫想要找到自己的组织。     解铭和管勋说了几句就带着桑陌离开。     “桑陌,你是故意的吧?”解铭毫无头绪地来了这么一句,让桑陌接不了话:故意的?故意在他的婚礼之日,来得这么晚?我又要怎么回答?     “我可告诉你啊,那管勋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换女朋友那频率就跟我吃饭似的,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解铭的嘱咐在桑陌听起来可以说是好笑,但是看到解铭严肃的眼神,只得认真点头。     因为桑陌来得晚,解铭将桑陌领到高中那一桌,就拍拍桑陌的肩膀,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匆匆去招呼其他人了。     毕竟是高中同学,虽然多数五六年没有见,但是说到高中的老师、同学,那些熟悉感也就回来了。开始大家都在说普通话,说到后面,一个个方言就都出来,气氛就更和谐了。在一群人里,桑陌从来都不是主角,更多时间,她都是倾听者,只是偶尔说句话,就会惊艳四座。。。。。。           第八十一章 蹊跷大火蔓帷幔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让我惊讶的是林又安并没有厚着脸皮和我一起共浴,将我放到浴室说了一句“好好洗洗”后就走了,他一走我就偷偷探出头看看外边的情况,林又安竟然在穿衣服,我看着他要扭头过来,连忙缩回了自己的头。     我今天还没有出门,宾馆里有空调,身上就穿了一件套棉质睡衣,有点单薄。一直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林又安突然打开了浴室的门,我的动作还来不及撤,显得略略有点猥琐,果然林又安笑了:“黄宝,你什么时候有偷听墙角的坏毛病了?”     “又没有什么奸情,我听什么墙角?”我满不在乎地回答,只是话好像场合有点不对,不然怎么林又安的情绪怎么会不对?     “那你是想要我制造点奸情才算作罢?”林又安刚刚系上领带这个时候又有了松动的预兆,我“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将那满满的暧昧挡在门外。     我想这个时候,我是真的爱着林又安的,只是并不自知。一个人呆在密封的空间里,想着自己的前路吉凶难辨,心里就惴惴的。林又安,林又安,林又安,这场疯狂的爱恋我该陪你走下去么?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在做白日梦么?     “陌陌,你在做什么呢?”最后我没有忍住打给了桑陌,说实话自己现在这个处境还真的不好对她开口,但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听听桑陌说话也好过我现在这样。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是想给我说除夕快乐么?”桑陌那边声音此起彼伏,可以窥见到一家团圆的热闹氛围。我贪婪地想要沾染那份喜悦,心里却愈加空荡了。     “你还在意我的这句话?”我提起精神,笑着回答她的话。     “当然,黄宝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很重要。在我心里只怕只有解铭才能和你平分秋色了。”桑陌的话让我心里一暖,不客气地回话:“那我谢谢你了,桑陌我谢你全家。”     “不谢不谢,你的意思我会替你转达~”桑陌插科打诨两句之后开始关心我的情况:“黄宝啊,你现在还在厂子里么,厂子里今天有水饺么?”     “厂子里也是要过除夕的,过除夕是要放假的,你不知道么?”我扭头看看那桶不成形的饺子,柔声道:“水饺么,有呢。”     “那就好,黄宝你别倔,除夕了,自己在外边怎么也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才好,知道么?”桑陌还挂记着我的事情,她算是一个顶敏感的人,从我过年不回家就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什么吧?     “行了吧,你呢?”说到我的事情,我感觉那种压抑就又回来了,我倒是对她的事情更感兴趣:“见到你心心念念的解铭了么?”     “黄宝你怎么这么厉害,一刀子就戳到我的心口?”说到解铭,桑陌的语气很自然地就低了下来:“他没有回a市啊,留在q市,说是要积累经验。”     “陌陌,我说的话你要听啊,你不能在解铭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什么狗屁约定,那都是四年后的事情,你凭什么为了他拒绝所有的其他的机会?”     “我喜欢他啊,我喜欢了他三年了,只为了他的一句可能,我甘愿为了他画地为牢,将自己四年的青春像祭品一样都献给他……”桑陌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我心疼了:奶奶的解铭,你要是喜欢桑陌,直接一点能死么?要是不喜欢,就请你不要招惹可以么?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去!!     挂了桑陌的电话,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个时候有人敲浴室的门,除了林又安没有别人。     我依旧穿着那件棉质睡衣,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去开门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浴室门口并没有人,我走到房间里才发现茶几上那两碗热腾腾的饺子和几盘卖相不错的菜,林又安则在帮我搬凳子。     “你……太夸张了,一大清早的吃这么丰富?”看到这些东西,我就吃惊了。     “你不是更夸张,一大清早起来就洗澡,不过看你身上干干的,是干洗了么?”林又安的毒舌让我禁言,刚刚涌上心口的那抹感动还在蔓延,感觉自己全身都有种道不明的情绪在流窜,这种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现在大街上竟然还有卖水饺的,挣钱用得着这么拼命么?”q市是个挺发达的沿海城市,可一到除夕,除了卖鞭炮烟花、糖果瓜子的,几乎家家门市紧锁。难道s市不是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从小就喜欢吃鱼,林又安细心地将鱼刺给我挑出来,这个动作他经常做,但是今天看来就感觉特别有魅力。许是心里存着这样的心思,那鱼吃得也就特别香。     “你不会帮我也夹块鱼?”林又安舔着脸就凑过来,我退退自己的身子,那一筷子鱼肉正悬而未决地在自己的嘴边,林又安猛然一口将那鱼肉吃到嘴里,这样两个人的脸就距离得很近,已经到了呼吸相闻的程度。     “呐呐呐,你喜欢吃就都给你。”手里的那双筷子像是着了火,我将自己的那个盘子都推到了林又安跟前,赧然和不自然的撒娇各占了五分。     “小气鬼,大老远地给你买过来,还帮你挑刺半天,吃你一口就这么难,黄宝你怎么就这么不讲理?”林又安的责问带着不可思议的宠溺,我感觉已经在渐渐靠近一个深涯,只是奇怪的是,我并不想逃走,或许只是那抹温暖我不忍心放弃?     “林又安,说说你的历届女朋友吧?”我没有回他的话,反而更想了解这个问题。     前面我提到过,林又安是少年成名,那时候风光无限。他十六岁之前的那段生活,我并没有参与,所以我不予评价。     我的十二岁到十八岁都有他的参与,他的十六岁到二十二岁我都有参与。十六岁到十八岁的高中两年,他都是高中最闪耀的人。三个年级,六十个班,每班至少有一半的女生心仪于他,更不要提全国各地慕名的初高中女生。他们那个时候还是很流行写情书的,我曾经偷偷看过几封,水平参差不齐,看得出来林又安对不同类型的女生都很具杀伤力。而这只是高中,大学的话,全国各地的女学生估计不少逃不了他的魔爪……     “她们的存在都是我为了你而做的练习,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林又安突然抬手将我嘴角的那抹油光抹掉,说出的话让我整个人都震惊到那里。如果说前面林又安的话说得过于轻佻,以至于我不相信,那么这次这般的认真让我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     “林又安,你确定,你确定你喜欢我?”其实自从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的时候,我的心就有了一个决定,只是缺少一个让自己疯狂的导火索,而现在这条导火索就在林又安的手里。     “你说呢?”林又安没有正面回答,多情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直直盯着我看,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唇看。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是他这次的吻热切得让我难以招架,一直到我的手轻轻拍打他的背,他才将我放开,我挪挪身子想要离开他,但是他却紧紧拥着我,那力量我挣脱不开。     “林又安……”挣脱不开,我就索性也伸手抱住了他,明显我这样的主动让他没有想到,他妖冶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就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我和林又安有个孩子,那他是像林又安更多一点,还是像我更多一点?     这个想法让我莞尔,只是它却又是那么罪恶。     “我们出去?”林又安的询问从来都只是一种习惯,通常他这么问的意思就是和我一起出去吧。     “去哪儿?”已经在宾馆呆了好几天,老实说我真的有点烦了。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林又安将一件绿色的羽绒服丢给我,那是他前几天卖给我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穿。     我接过衣服,倒是没有多问一句,跟着他一起出了宾馆,他的手自然而然地牵着我的。     在这个湿冷的城市给了我一种别样的温暖。     驱车半个小时,我们在人迹罕至的市郊下了车。     矗立在面前的是一座大山,这座山在地图上都找不到,我自然也说不上名字。     询问的眼神看看林又安,林又安只是表情略带凝重,拉着我就朝上走。     “这是什么山?”山路并不难走,四周的风景也算秀丽。s市多的是种类各异的常绿阔叶林,在冬天依旧焕发着生机,感染着我。     “龙渊山。”林又安一边帮我开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     “连这种小山都知道,林又安你怎么不做百度百科?”我掩唇笑。     我算是懒人一枚,登山什么的对于我来说真的比登天还难,但是现在跟着林又安一起,好像并没有什么疲惫感。     山的高度往往仰望,却也总有人就站在山顶看风景。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我自我感觉并非多么金贵的人,但是也有点受不了。     “林又安,我累了。”前几次我都是借口,饿了或者渴了,才得以休息一下,但是原谅我这个时候真的什么都咽不下去了,就感觉汗浸湿到了毛衣上,感觉不舒服。最主要的是脚也胀得难受。     “我来背你。”林又安将背包丢给我,自己蹲下了身子,那认真的表情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却也什么都不敢做,等着           第八十二章 为难自己所为何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寺庙里是冷冷清清的,除了打扫寺庙的几个小和尚之外,就只有知客师和香灯师在,连住持都下山去了,估计是拉赞助去了~还真的是不凑巧。     “两位施主既然来了,何妨求上一签?”知客师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人,一看就是好心肠。     “请问师傅上下,一签缴多少香火钱合适?”我对于算卦之类的挺感兴趣的,虽然我入党的时候也曾坚定地表示自己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只是求签涉及到钱就怪怪的。     “贫僧明空,本来好意,奈何施主好像会错了意,罢了,一切便随缘吧。”知客师明空看着我并不是真心求签,表情倒是平平淡淡的,那份从容让我有点哑然。     “欣欣她并无恶意,只是性格直爽,并没有冲撞的意思,请师傅不要介怀。”林又安这么傲气的人很少低下身段去向别人解释。由此可见这个明空并不是那些专门假借求签骗钱的臭和尚。     “出家人要做到的就是心无挂碍。我本修佛之人,自然不应该心存芥蒂。女施主心直口快,实乃光明磊落之人,明空又怎么会以小人之心妄加揣度她?”明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要我们自行参观。     “这个明空像是个有道行的,听他说话都觉得有点累。”喂喂喂,我平时看的书不多,明空你就不能多说一点,让我受点熏陶?     “明空大师可是寺里的高僧,可能看着你觉得有缘才让你求上一签的,你呀,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林又安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点我的头,正要有下一步的动作,我就指指前面的三尊大佛:“佛祖在上呢。”     林又安笑着摇摇头,估计是对我完全没有办法了。     请来了香灯师,两个人虔诚地上了香,留在寺院吃了斋饭,随后就在寺庙里来回转了转。老实说我还真的很惦记着求签这个事情。     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当时是我说人家知客师骗香火钱的,现在去求签的话,人家难道不会有脾气么?     这个小心思就一直压在心底,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林又安提出要下山,我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口。     林又安顺着我,但是老天并不顺着我。我们到了大雄宝殿,我跪在佛祖面前,虔诚地求了一签。签文有点草,仔细辨认还是看出来了:一树春风有两般,南枝身暧北枝寒。现前一段西来意,一片西飞一片东。     表面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佛家的签一定有深意的。我们去找知客师的时候,被告知,知客师这会儿有客人,抽不开身。     不作就不会死,看吧,现在机会没有了吧?     带着些许的遗憾,我们下了山。并没有直接回宾馆,而是去了s市的小吃街。     我这个人一向随意惯了,即使在林家这个天性依旧收敛得不够。     可能是处于南方的缘故,也可能是我现在心情的缘故,吃到的东西大多都是甜甜的。最喜欢吃的就是酱排骨,糯软还带着浓浓的甜味。     “人家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林又安,我要是真的胖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都是你的错。”我将最后一块酱排骨含在嘴里,话说得不清不楚。     “那不是正好,你胖点对我来说绝对是福利,你现在太瘦了。”林又安的回话很没有节操,嘴里的那块排骨吓得差点窜进我的喉咙里。     他的话,我不知道要如何回,就装作没有听到。     老实说,一开始林又安的动作确实太大,我被吓得不轻。随后他的温水煮青蛙方法对我十分有效。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今天的事情。要是放在七月,我一定会炸毛,但是现在我的反应就小了许多。     不得不说,除夕这么一个特别的日子,真的勾起我内心的那一处柔软。     人会在许多时刻突然发现自己是需要爱的。就像《我可能不会爱你》里的程又青哭着打电话对妈妈说“我很可爱,对不对,一定会有人爱我的,对不对”;就像《致青春》里郑薇看着一对幸福的情侣,嘴里喃喃自语“我是没有那个女孩子漂亮,还是没有那个女孩子聪明,为什么她的身边有他,我身边却只是空荡”。     有人想要你吃胖一点,也是一种暖心的爱。而我觉得我黄欣欣是真的真的很在意这种暖心的爱的,这种在意甚至让我有种以身相许的冲动。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随后我就开始嘲笑自己:黄欣欣你丫的心里是有多穷,别人调戏的一句关心,你都感动成这样?     “黄宝,你等等。”林又安突然起身,我将眼底的那抹泪光藏起来,等到抬头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那些美味的东西再也提不起我任何的兴趣。林又安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透过玻璃窗,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外边五彩斑斓的世界。     “走吧。”当我正看着一对吵架的情侣正来劲的时候,林又安回来了,牵着我就走。     “去哪儿?”我已经习惯了让他决定一切,询问这个步骤只是条件反射。     “等会儿你就知道。”很绅士地帮我打开车门,我满腹狐疑地坐上了车。     车子左拐右拐地开到了一条完全不知名的路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这里是哪里?”我不喜欢人群,那种人与人之间的零距离让我没有安全感。     “嘘,不要说话。”林又安的手指按在我的唇上,微凉的手指和温热的唇相遇有种别样的刺激,我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我这边的小情绪还没有来得及表现,那边人群就开始骚动起来。     除夕是辞旧迎新的日子,市政府出资放烟花,这个地方是其中的一个燃放点。     想必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烟花的,即使它短暂尚不如昙花。花花绿绿的烟花绽放的样子各具特色。我偏爱紫色的烟花,只是放的很少。     “黄宝,你看。”看烟花最大的乐趣就是你不知道下一个烟花会是什么样子、颜色的,对于未知的好奇往往让人上瘾。     顺着林又安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特别的烟花,是两个连着的心形,颜色是黄色的。     “黄欣欣,这就是你的名字。”我正看着发呆,林又安突然扭头看着我。     “黄欣欣,这就是你的名字。”这句话就在我的头脑中一直回旋,而黄色烟花底下的这个人,涟涟秋水染春情的桃花眼笑弯了,微扬的嘴角带着让我舒心的弧度,是那样美好,我就盯着林又安,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我想我就是在这一刻彻底沦陷的,没有了原先的挣扎,我义无反顾地爱上眼前这个男人。     “林又安……”我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感觉这个名字好似有一种魔力,让我失了分寸。     “怎么了?”林又安柔和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冷。”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故作可怜地撇撇嘴。林又安弯下身子正要说什么话,却被我的动作给震惊到了。     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林又安。林又安原先是错愕,随后妖气十足的桃花眼就笑意满满,加深了这个吻,双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搂住了我的腰,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这个动作有点突兀,我讶然,林又安的吻就趁机加深了。     这并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却最是甜蜜的一个吻,以至于天地之间让我忘记了所有其他的存在。     “黄宝,我的黄宝……”林又安的呢喃破破碎碎,却甜进了我的心里,我感觉自己就要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是只是一个瞬间一切都变得安静,我理所当然地将那声模糊的叫声当做是我的幻觉:黄欣欣你什么情况,在国际大都市s市,你有认识的人么?     “冷了的话,我们去取取暖?”缠绵的一个吻终于落下帷幕,我红着脸趴在林又安的胸口,林又安的声音还沾染没有褪去的情潮。     “嗯。”我知道我的这个答案可能带来的结果,但我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回答了,一个字简简单单,却费尽了我的所有勇气。     林又安拥着我上了车,开着车将s市的夜景都看了个遍,我却心不在焉。     车子终于在熟悉的宾馆停下,林又安却并不着急下车,刚刚的情潮已经消失不见了,换成了一副沉静的表情,看不出来在思考什么。     “林又安,我喜欢你。我想清楚了,我们实际上就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要……”他的沉默让我的心里没底,我试图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在表白,而林又安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果然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林又安的吻就凶猛地落下来。因为他的动作太大、太突然,我的身子重重地撞到了车门上,我皱皱眉:“林又安,疼……”     林又安吻够了才放开我,眼睛里还是炽热的情、欲,沙哑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会儿我帮你看看,哪儿疼?”     不知道他的话本意带了几分调戏,我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别过去了脸,强力压抑着自己的过快的心跳。     林又安在我脖颈上又吻了一下,随后潇洒地下车了,这边的压力刚刚消失,我还没来得急庆幸,我这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     因为我原先是背靠着车门的,这样车门一开,我就郁闷了           第八十三章 情变难料七夕节(上)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严栾一进房间,柳絮嘴角的笑就难以掩饰,快步走到他跟前:“严公子,好久不见。”     “那日花魁大赛柳絮走得那般早。”严栾倒是不客气,一把将柳絮拉到怀里,柳絮有点娇羞地垂下了头。     莫卿染感觉自己鸡皮疙瘩又要出来了,想着两个人见面总要亲亲我我的,不至于讨论什么诗赋,就借口要走。     “你若是走了,这里谁来伺候?”以前莫卿染离开这里,严栾都没有异议的,这个时候却为难她了。     “小染你就留在这里吧。”其实柳絮并不想莫卿染在这里,只是严栾这么说,她也就没有主见地跟从了。     “是。”莫卿染欲哭无泪,自己对象在外地呢,这会儿看着他们两个人小别胜新婚真的太受刺激好不好?     对于严栾的印象就是喜欢刁难人而已,却不曾想这人说起情话来那么彪悍,几句话就让柳絮整个人柔成了水,前一段时间的怨妇气息一下子都不见了。柳絮这个在玉人楼摸爬滚打的人完全不是花花公子严栾的对手,级数差大多了,怪不得严栾一不来,她就像失魂一般!     “小染,茶?”柳絮暗暗皱眉,将茶壶轻轻放在桌子上,玉指扣扣桌缘,她才惊醒了一般:“奴婢该死,奴婢失神了。”     拿着壶就要出来,却不想严栾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很妖孽:“枸杞生地茶。”     点头示意,将手腕从他手里睁开,莫卿染暗暗骂: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让她欣慰的是除了握手腕这个插曲,其余的时候严栾都在和柳絮闲聊着,并没有为难自己。这么一呆就是一下午,莫卿染可是要下班了,借口去端晚饭就走,想到荷包还在屋里就跑到内室取了东西就走,可不曾想严栾那货叫住了她:“你衣兜里装了什么?”     “回严公子,没有什么。”莫卿染这才发现那荷包的露出了一角。     “柳絮你房里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呢。”     “回严公子,是奴婢自己的东西,不信你可以问我家姑娘。”你才手脚不干净,你全家都手脚不干净!     “严公子,那确实……”     “既然是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敢拿出来,想必是有不该拿的东西吧?”     “不过就是一个未成形的荷包而已,严公子要是想看倒是它的福气了。”     将衣兜里的荷包拿出来,压住心底的那抹怒火,尽量轻轻地将它放在桌子上。     “手法确实粗鄙,怪不得不愿拿出来。”严栾拿起那荷包看看,说了一句差点让莫卿染吐血的评价,眼疾手快地将荷包夺过来:“奴婢手笨让严公子笑话了。”     “过一段就是七夕了,我必会带着她好好乞巧。”柳絮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莫卿染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打圆场:“小染先下去吧。”     如得大赦,莫卿染逃走了。     其实严栾来这里看柳絮,她心里是挺矛盾的,一方面她为柳絮高兴,另一方面见到他总不自觉想到那日被强吻的事情,各种不自在。而作死的是他还让自己呆在房里。     “姐姐怎么不开心,难不成是因为石总管不在?”现在卿安对于石卓南的态度好多了,可能从心里上已经接受了。     “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七夕不是还要回来么?”“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原来是这么用的么,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荷包明天再绣也不迟。”     “我的速度你还不知道,不熬夜加班到时候一定出不来的,话说你呢,七夕了你难道不给左青绣个荷包,买个东西什么的?”     “……”     “死丫头,姐姐的话你听到心里了么,装睡?”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任莫卿染怎么叫,卿安都不吭声,一点办法都没有。     严栾恢复了来玉人楼的频率,他不来的时候莫卿染还可以在柳絮房里绣荷包,现下好了,只能自己回房加班,心里怨念得很。     紧赶慢赶,最后还是在七夕的前夜大功告成。     七夕当天,莫卿染推开房间,心里都是甜甜的情绪在蔓延:石卓南答应她的,七夕这天一定会赶回来。这是两个人的第一个重要节日,说没有期待那绝对是假话。     七夕不同于其他节日,玉人楼上上下下也都忙得很。卿安依旧还要在后楼,两人约定好晚上一起乞巧,莫卿染信步去了前楼。     柳絮早就为严栾准备了好多礼物,一进房间就被拉着选,莫卿染有轻微的选择恐惧症,感觉头都大了,不怀好意地道:“你不如打个蝴蝶结在自己身上,将自己送给他得了,他一定喜欢。”     “莫姐姐你又开我玩笑,这个玉人楼能镇住你的估计也只有石总管了。”柳絮娇嗔一句,莫卿染吐舌:“你有能耐现在就让他出来,谁怕谁?”     陪着柳絮玩了一会儿,莫卿染就忍不住到处找人打听石卓南的消息,一直到中午,他都没有回来:莫不是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晚上就晚上吧,还可以看月亮是不是?     这边正想着晚上的浪漫活动,那边温渺渺的贴身丫鬟彩儿笑着走过来。     “莫姑娘七夕愉快。”彩儿给莫卿染的印象不算糟糕。     “彩儿姑娘来找我有事?”     “那日我家姑娘对您有多得罪,所以让我请姑娘过去一叙。”     人家都这样来请人了,自己要是不去,显得有点过不去了。到底她和石卓南一起长大了,本性也不坏。     “彩儿姑娘,请带路。”莫卿染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伤害。     其实姑娘们住的房间有很有不同的规格。温渺渺是排名第一的明莲姑娘,那房间虽比不上月娘的华贵,但比一般的姑娘规格要高出不少。     别的不说只那一把象牙梳子就抵得过莫卿染几个月的月钱,有钱真够任性的。     “你家姑娘呢?”按说温渺渺被禁足了,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她么?     “莫姑娘稍等,我家姑娘一会儿就到,南方来的武夷茶,您尝尝?”     “没事,我自己来。”莫卿染对茶并不挑剔,甚至野生茶都喝得津津有味。     彩儿微微欠身,推着出了房间。     左等右等都不见人,莫卿染就有点心焦了,起身的一瞬间腿有点软,跌回到座位上,没有来由地觉得有点紧张:难不成这茶有问题?茶色很清澈,看着不该有什么问题,何况在前楼人走动那么多,温渺渺犯不上整自己吧?又或者是自己坐得时间时间太长,这会儿腿麻了?     轻轻叩门的声音让莫卿染回神,定定心神,沉声道:“进。”     以为来人会是温渺渺,却不曾想会是严栾,他怎么会到这里?     “我家姑娘不在这里。”一开始只是腿软,这会儿感觉有股热气从脖颈漫到脸颊,不用看镜子莫卿染都知道自己脸红了。     “你怎知我是来找你家姑娘的?”严栾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没有推门离开,而是大步走了进来,看着桌子上茶水,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正要喝,莫卿染拦住了他:“这是女儿茶,男人不可饮。”     不知道问题是不是处在茶水上面,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错过。     “何谓女儿茶?”刚刚距离得远,只道她七夕多饮了几杯,这么近的距离,她略紊乱的呼吸可闻,严栾趁机拽住了她的手,蓝色的眼眸颜色又深了几许。     “自然就是女人吃的茶,男人不可吃。”莫卿染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更可怕的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严栾握着自己的手,自己本来是想抽回的,但是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很好地缓解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燥热,甚至身体还在叫嚣着需要更多了冷意来压制自己身上的邪火……     “男人连春茶都吃得下,更何况这女儿茶?”莫卿染乖巧的模样很好地取悦了他,在她诧异的眼光下将那茶一饮而尽。     “你……”莫卿染就是再傻,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中了媚毒,不知道问题是不是在那茶水里,而严栾这个妖孽,他喝茶了。     好像力量一下子回到了身体里,刻意忽视身体上的那上下流窜的异样,挣开了严栾的手,几步走到门口,只是那门是依靠,也是终结。     她的神智甚至都是清醒的,却抵不过身体的败北,对着那门,身子缓缓而落。     “怎么不走了?”严栾的声音距离很近,莫卿染条件反射地拥紧了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的她过于狼狈,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态,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轻颤:“严公子,求你,求你帮我叫来一桶冷水,可好?”     半天没有回声,莫卿染笑话自己:那严栾何曾是个好心人?     正要试着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严栾抱在了怀里,滚烫的脸颊撞上他那带着凉意的胸口,莫卿染贪恋地缩了一下身体,思绪都快被药物控制,一直到严栾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才如梦方醒。     “求你,严公子求你……”莫卿染狠狠咬着下唇才不至于失了心神,声音急促像是带了暧、昧的邀请。     “帮你不是不可,总要有些好处的吧?”莫卿染对他一向很冷淡,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还真的很得他心,虽然她长相一般,但是却不失有趣。     “你说,不过我没有多少银子。”莫卿染顺手拉过床上的被单,将自己的身体盖住,颤抖着手解自己的裙子,以期这样减少那种燥热感。     “我不要银子,我只是想看你人皮面具下的那张脸。”严栾的突然靠近让莫卿染冷汗骤出,眼眸微微一闭,其实现在自己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他想看只是顺手的事情,若是他当这个为条件,占便宜的是自己吧?     “好,你撕下来吧。”老实说这个人皮面具带着还真的不舒服,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热气都疏散不通畅。     真实的肌肤接触空气的那一刻,莫卿染的燥热有一瞬间的减少,当然只是一瞬间。     而那张脸呈现在严栾眼前的时候,他的心情的波动无人可知。     “严公子你答应的,快去喊人……”莫卿染的话没有说完,严栾的吻就凶猛地落下来,擒住了她的唇,不得不说他的吻让莫卿染身体里的燥热有了一定缓解,但是接下来是更多的渴望……像是没有终点一般。     身体不受控制,但是可悲的是她心思清明。     因而当严栾的吻落在她胸口的时候,莫卿染狠狠咬了他的肩膀,直到出血为止……     “严公子你答应我要去找人的……”明明是质问的声音她说出来愣是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媚毒的缘故,那本来就似水的眼眸此刻更是顾盼生辉。     “除了那茶你还喝了什么?”严栾低头,任自己的呼吸和她的相缠。     莫卿染不明所以,只是摇摇头。严栾微凉的手拂过她的眉眼,低头啄了她唇一口,起身就走了。     严栾一走,莫卿染就放心下来,将被单掀开,手脚并用地解起自己的衣服,杯水车薪的效果,却也总是有点作用的。     而就当她旁若无人地解自己衣服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床边,看着她的目光都仿佛着了火,一时间莫卿染受伤的动作停滞了,喃喃道:“人呢,冷水呢?”     “你在这房里呆的时间太长了,那些都远远不够的……”严栾说着,人就压了下来。     “严栾你趁人之危,你说要我撕开人皮面具就帮我的,你说话不算话。”她的力量很小,中了媚毒之后拳头的力度更是软绵绵的,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丫头乖乖的,我是在救你。”严栾三下五除二就将莫卿染的衣物褪去,略凉的身体贴上她滚烫而柔软的身体,感受她的颤抖,似乎是喃喃了一句:“我早该看出来的,你走姿都和她那般像,就连笑起来眼睛弯着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第八十四章 情变难料七夕节(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白天,为什么会这般黑?     莫卿染起身的时候,严栾正躺在她的身边,嘴角的弯弯弧度严重刺伤了她。     她不是没有求他,相反,她一遍一遍地求他放过自己,但是没有。     一开始药物控制之下,她的感受并不真切,后面身体渐渐不受控制,那种羞耻感让她频频落泪。他却只当自己动作过于凶猛,试图用吻安慰她,却不知道这更让她觉得恶心……     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机械地穿上自己的衣服,看到床上那刺眼的落红,含在眼中的那滴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是的,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处子之身,所以和石卓南在一起的时候,丝毫无压力。伸出手看看光洁的胳膊,那胳膊上的那朱色守宫砂果然消失了。     这个房间她没有勇气再待下去了,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发现那熏香炉翻倒在地,心下一片了然:不是茶水的问题,是熏香?这招声东击西确实聪明。     怪不得天会这般黑,原来早已经不是白天,夜幕早就落下来,是什么时候呢,两个人在房里纠缠的时候?     其实她一直都有所期待的,希望在严栾对自己做那事的时候,石卓南会来救自己,她默默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后面清醒的时候那种呼唤更揪心绝望,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现,他说七夕会回来的,他说过的,但是却没有……     她出现在前楼从来都是带着面具的,这么本色地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甚至有几个男人围住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她的衣服,而她依旧还在想着石卓南为什么不出现的原因,像是没有了魂一般……     “各位公子,这是我的丫头,脑子有问题,晦气地很,我正打发她去后楼呢。”好似有人解围,莫卿染看过去,是花魁大赛大热的罗绮。她们有过几面之缘,却并不熟。     “看什么看,别碍了各位公子的眼。”罗绮推了她一把,她无意识地朝后楼走,步子轻飘飘的。     隔着不近的距离,虽然看得并不真切,但是莫卿染就是知道,那个浑身散发着冷气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念叨一路的石卓南。     从不知道迈开腿向前走会这么难,莫卿染定定地站在原地,泪水来得猝不及防。     “我回来了。”这是石卓南说的第一句话。若是没有严栾,或许自己会欢快地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撒娇卖萌,顺便甜蜜地将自己的烂手工交给他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捂着唇,傻乎乎地哭。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当石卓南走到莫卿染身边,将她搂入怀里的时候,她的所有强装都不见了,小手拍打着他的背,万分委屈。     “是谁?”并不是预想的安慰,石卓南吐出两个字让莫卿染止住了泪,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明明闪烁着悲痛的火苗,问的话却是在向莫卿染的心口捅刀。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握紧了衣兜里的荷包,妄图从那里得到一些力量,最后却依旧摇晃了身子。     “告诉我是谁。”石卓南的眼眶也红红的,问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问我是么,是温渺渺将我骗过去的。”她一直觉得温渺渺对自己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却不曾想是自己把她看得太良善了。     “我问是谁碰的你?”莫卿染甩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是说温渺渺把我骗过去的,是温渺渺,你所谓的青梅竹马,你所谓的只是嘴巴坏的温渺渺!!”     “我问是谁碰你的!?”石卓南再次拽住了她的胳膊,动作不复往日的温柔。     “我说温渺渺你装作听不到,这么说温渺渺对我做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么?”话是这么说,可是这种可能性她宁愿是零,只是石卓南一把将她推到树上,低头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任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一吻过后,顶住她的身体,一个拳头打在树干上,有巴掌叶纷纷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卓南放开了她,转身就走,而她顺着树干蹲了下来,满脸都是泪。     “莫卿染,我不要你了。”石卓南的声音沾染了疲惫,莫卿染瞪大了眼睛,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哑着嗓子问:“石卓南,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莫卿染,我不要你了。”石卓南依旧背对着她,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的,莫名地郑重。     “我要原因。”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被诱、奸?这个好笑的世界,为什么我一直都看不懂?     “因为你,不忠,不贞。”若是莫卿染眼睛没有被泪水迷蒙,这个时候她就你能发现石卓南紧握的拳头。     “好,好,好,石卓南你给我滚,还有这个可笑的荷包丢给你,我们一刀两断,我祝你找到忠贞不二的好姑娘!”用尽全力将衣兜的荷包丢给他,莫卿染气得浑身发抖,捂着唇跑开了:不忠不贞?从来都不问温渺渺的过错,反而将一切的错都推给我,你们还真的是亲的青梅竹马!什么喜欢我一个人,什么要和我共度余生,什么一起看日出日落,都特么的骗人的!!     莫卿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有点缺氧,终是停留下来。     不管地上有多脏,直接坐下,揉揉自己的头发,不怕夏日的露重,猛然躺在地上。到底不是中秋,七夕的月亮和平常并无区别。     她试图让自己将“因为你,不忠,不贞”这句话甩掉,但是如影随形,仿佛中了邪一般。     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下滑,浸在返潮的草地上,有淡淡的青草气息在鼻尖围绕,却莫名地染上了一些酸涩。     “躲在这里?”这个声音让莫卿染很警惕,不自觉蜷缩了身体,小幅度颤抖。     “夜深露重,回去。”严栾试图拉莫卿染的手,莫卿染将手圈在怀里,侧着身子不说话。     “你就是一开始登台的清莲姑娘。”话里没有疑问,严栾并没有强迫她,而是坐在她身边,接着道:“让我猜猜看为什么后来柳絮会替代你,是因为你逃走了,逃出了玉人楼,到小山村去了?”     “那为什么再次回到玉人楼,发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严栾板正了她的身子,长长的手指划过她高高的鼻梁和艳红的唇,正要朝下却被她拍开了:“严公子我回来这里不过是因为有契约在身,而且我本非前楼的姑娘,你若是再这般对我……”     “我若是这般对你,你会怎么样?”严栾揽过她的腰,收紧,将她抱在怀里,无疑她是自己找了许久的人儿,要放手很难。     “我想我会杀了你。”莫卿染的手按在严栾的脖间,语气认真得可爱。     “那我拭目以待。”严栾可不是被吓大了,一缕头发绕在指尖,却像是绕在心上,好像被迷惑,竟然开口:“丫头,我要收你做妾。”     莫卿染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她是想说话的,奈何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一口气没有缓过来,背过气了。     “汉人的女子身体都这么弱?”望着晕倒的莫卿染,抱着她就要走却被人拦住了,不是别人,正是温渺渺。     “她就交给我吧,毕竟在后楼,严公子出入多有不便。”莫卿染的下唇有明显的牙印,让温渺渺有点不忍看。     “温姑娘心思果然细腻。”严栾颇为赞赏地看了温渺渺一眼。     “自然比不上严公子步步为营,心机深沉。”     “姑娘一箭双雕才叫聪慧无双。”     “我本无意伤害谁……”     “姑娘自认问心无愧就好,自不必向谁多言。”     问心无愧,当真是问心无愧么?           第八十五章 咄咄逼人情谊断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理所当然地错过了一切仪式。新娘、新郎开始下台敬酒,这个怎么都是躲不过去的。桑陌喝了口果汁,润润喉咙……     “这儿还能放下一个凳子么?”熟悉的男声让桑陌身子一颤,刚想说“没有”就被身边的季冉强先:“有有有……”季冉看看左边姿色平庸的桑陌,又看看右边艳丽有余的陈莲,对着桑陌道:“桑陌,你朝左边挪挪呗。”     桑陌原想装作听不见的,但是一桌子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让桑陌装蒜有点难度。桑陌快快腾出一个座位,对于解之黎礼貌的“谢谢”视为空气。     只是大家的重点都不在她身上了,她倒也乐得清闲。满桌的男士对于这个新来的男人有的更多的是好奇,特别是在知道他和解铭是堂兄弟之后;女士们更多的是期待,他从家属席过来,是看上了“我”了么?     解之黎想必对于这种的情况有一定的经验,所以每个回答都是滴水不漏的合适。     “我说呢,我说在学校怎么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学长,原来是在省重点……”陈莲一直都没有说话,后来冷艳地说了这么一句。     “学长,你后来在什么地方上的大学?”季冉那个“学长”说的倒是很顺口,一副小女儿情态,不用看满桌的人也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和桑陌一个学校。”解之黎的回答完全让桑陌意外,本来她以为这货会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而自己也尽量在装透明了,可是他……     “h大。”桑陌看看身旁的人,只见他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优雅地整理着袖口。果然四周的人听到h大的反应分成了两种:男人们都是“也不过如此而已”的表情,女人们都是“省重点怎么才考了这么个学校”的表情。     桑陌从来没有想到h大在他们眼里这么一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这样算不算间接地破坏了他的姻缘?     “那您现在在g市做什么的?”季冉还是不甘心地问,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学校不出名就算了,只要男人会赚钱不就好了。     “个体户。”解之黎薄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然后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开口:“g市没有我想要的,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回a市……”     听到这句话,桑陌感觉自己口里的果汁都变了味道。     话与话,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显然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就比如解之黎的那几句。多数人觉得那句话只是说法好听,真正的弦外之音是在g市混不下去,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因为大家的判断,四周一时间安静下来,桑陌手摸着那果汁杯子,心里在嘀咕:什么叫做“g市没有我想要的”,还有他是要回a市的节奏?怎么可能,他已经在g市呆了两三年了吧,若是混得很惨,应该早就回去了吧,还用等到现在?     桑陌回到a市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阳光好得出奇。     一路上管勋算是对桑陌很照顾,桑陌也只当是他人绅士,倒是没有多想。一下火车,两人就分别坐了出租。     “黄欣欣,你现在在哪儿呢?”桑陌想到了她的苦逼好姐妹。     “诶呦呦,您老可是终于记得大明湖的黄欣欣了,怎么,回a市了?”黄欣欣那边拿着巧克力棒细细咬着。     “您哪里是大明湖畔的黄欣欣,您就是那乾清宫的皇太后,小人哪里哪里敢怠慢您?”桑陌感觉回到a市,气压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     “好你个桑陌,你拐弯抹角骂我老呢,是不是?”黄欣欣那边发出了类似于磨牙的声音。     “行了,你要是没有在a市就算了,我也累了一天了,伺候不了你……”桑陌松懈地靠在窗户边。     “我现在在顾情这儿呢,不然你过来?”黄欣欣听出桑陌语气中的疲惫,话锋忙转:“算了,就你那懒劲儿,估计现在连动都不愿意动,我马上回去……”     桑陌答应着就把手机挂了,看到屏幕才知道今天是星期日,现在才下午两点,怪不得她还在a市(城际公交一直到下午六点)。     桑陌回到家,桑妈妈正在钩水杯套,桑爸爸正在看电视,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     桑陌感慨自己存在感的同时,也庆幸两个人今天没有那么多话说,喝了几口水就躲进自己的房间了。     黄欣欣是桑家的老顾客,所以她的到来,也没有在桑家引起任何波澜。黄欣欣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桑陌的房间。     “诶,你是猪啊,在火车上没有睡够啊?”黄欣欣毫不客气地冲着桑陌的翘臀就是一个巴掌。     “黄欣欣,你下手能轻一点么,你以为我穿着棉裤呢?”桑陌真心被黄欣欣那一巴掌给打醒了。     “有么,有么?”黄欣欣卖萌,笑得那叫一个勾魂摄魄,凑近桑陌撒娇:“好了,好了,我错了。你都在火车上谁了十几个小时了,现在和我重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有。”桑陌颇为嫌弃地推推黄欣欣试图靠近的大饼脸。     “什么,你可是千万别从g市给我带礼物啊,我们都这么熟了,用不着……”黄欣欣那满脸憧憬都溢出来了。     “黄欣欣,你中午吃什么了,一股韭菜味。”桑陌已经不单单用表情表示嫌弃了,语言攻击开始。     “有么,有么?”黄欣欣果然皱起眉头,嘴里还嘟哝:“都怪顾情,都说不要吃水饺了,非要吃!!不过,真的只有韭菜味,没有大蒜味?”     “黄欣欣你……”桑陌承认自己输了。     黄欣欣其实真心是一位大美女。水灵灵的杏仁眼,挺翘的小鼻子,水润的红唇,五官虽然说不上绝顶地出色,但是完爆大街上的一众自以为是的美女。而五官精巧从来不是黄欣欣最大的优势,黄欣欣最大的优势是她的身材,有胸有腰有腿,还一身白皮肤,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完美身材的长腿欧尼。只是这美女真心“只可远观”,只要一开口,那浓浓的**气息,纵使你给自己做深度催眠都无法奏效。     “亲爱的,你的嘴唇怎么了?”黄欣欣见桑陌正盯着自己出神,挺挺引以为傲的胸,爬到桑陌身边,细长的手指摸摸桑陌还没有愈合的嘴角。     “吃东西时候咬到的。”桑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真心怕黄欣欣怀疑什么,毕竟黄欣欣太大嘴巴了。     “倒是奇怪,吃东西咬到的话,样式不对吧?”黄欣欣步步紧逼。     “样……式?”桑陌差点被黄欣欣的这个字给雷死,“反正,你爱信不信。”     “哦,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叔叔、阿姨,你们不知道桑陌在学校的时候……”黄欣欣的突然提高,桑陌连忙起身将黄欣欣的嘴给捂住:“黄欣欣,你敢说试试?”     “不是吧,难道被我说中了,是那个极品学长留下的?”黄欣欣推开桑陌捂着自己的手,满眼睛里都是星星:“行啊,桑陌同学,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家,你是不是就准备就这么瞒着我?”     “……”桑陌无力地摊手。     “看样子应该是强吻的吧,嘴角都出血了,这么激烈,说是不喜欢人家,这一见面就接吻的节奏还真是……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在办公室还是洗手间,是你先动情还是他,你们除了接吻,还做了什么?”黄欣欣眼睛晶亮的程度很好地显示了她此刻对八卦的热度。     “只是意外。”桑陌妄图用“意外”来概括她掌握不了的任何事。     “意外,你们两个人的意外,还真的是不少。那年极品学长毕业的时候,也是意外,现在也是意外……”黄欣欣并非有意提到那件事,看到桑陌的眼神忽变,连忙噤声:“我也是为你好啊,那学长,我就觉得不错啊……”     “不错,你去和他好啊。”桑陌说的话是气话。     “算了,那人心眼多得跟莲蓬似的,我可陪不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还是和呆呆傻傻的陌陌在一起吧~”黄欣欣一把揽住桑陌的脖子,脑袋蹭蹭蹭,桑陌的脸色才算是好点。     桑陌说是到洗手间去,但是今天在洗手间的经历不够愉快。想来想去,就坐电梯到了一楼的侧厅,找了个沙发,拿起手机开始翻通讯录(这次聪明记得将手机拿出来了),名字一个一个在指尖滑动,找哪个都觉得耽误别人上班的感觉……     “桑陌?”声音并不熟悉,桑陌抬起头看到一张含笑的眸子,竟然是那个……(原谅桑陌不大的脑容量,从小班里的人都认不全)     “对了,你是解铭的同学吧,你怎么下来了?”桑陌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小伙儿的名字,只能用无辜的笑来面对,虽然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心思,但是是解铭的同学。     “上面人太多了,而且我可不是跟着你过来的,我刚刚就坐在你后面,你朝着我走过来,却没有看到我……”管勋的话有点伤           第八十六章 骇人的人皮面具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想我短短的二十余载,在s市的那几日算是最舒心快乐的。     冬季本来就是蛰伏的季节,饶是s市颇具吸引力也避免不了冷清。只是这样的冷清并没有影响到我的情绪,只要是和林又安在一起,我就总是笑意盈盈的。     他陪我一起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到s大东门去看海,陪我一起去找民国时期的霞飞路,陪我一起跑到古玩一条街找辛弃疾手笔的拓本,陪我一起去吃蟹黄小笼包,陪我一起去看夜场电影……     想必每个女孩子心里都会勾勒着一个人的影子,你不会把秘而不宣的暗恋给他,不会把心意相通的蓝颜给他,而会把飞蛾扑火的爱恋给他,毫不保留。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真挚深情地投入一次,平平坦坦地进入婚姻的坟墓,仿佛一切都可以一蹴而就。只是现实往往不是那样的,除了“不变”本身,什么不会变化?     道理我又何尝不知,但是人的感情是很难控制的,这个时候我又醉心其中,对于那将要到来的事情哪里会有什么准备?     “黄宝,你不喜欢吃这些?”林又安带着我来了当地著名的小吃街,我却有点意兴阑珊。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好吧,我承认我是找虐的。林又安从来都没有和我谈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不说并不代表这个问题就不存在。那个家总归是要回的。     “你决定。”难得林又安没有替我做决定,给了我一次当家做主的权利。     “那……”刚刚拿起的筷子就放了下来。其实我们彼此都清楚,这几天的幸福都是偷来的,到了那个家可能一切都会像是照了哈哈镜一样变了形状。     只是逃避有用么?     “黄宝,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到了林宅,不可以故意疏远我。”     “嗯,不会。”     两个人的对话很平淡,只是暗流涌动,都在为回家这个事情做着准备,只是准备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回q市的日子被一推再推,但是最后还是逃不了的。     开着车从s市到q市的路上,我变身成话唠,一直不停吧啦吧啦地说着话,林又安就安安静静地听着,车速一直很平稳。     “林又安,我们不回去了好么,我们私奔吧?”越离q市近,我心里的那股不安就越加强烈,最后干脆拉住了林又安开车的胳膊。     林又安不得不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对于我的紧张感到有点好笑,将一颗话梅放到我嘴边,我大口吞到嘴里。     “黄宝,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我们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成年男女在一起并不犯罪。”     “但是我们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我们毕竟是兄妹,我们……”     “我们不是,黄宝你纠结这个事情毫无价值,明白么?”林又安被我逼得有点抓狂,俯身下来,漆黑如夜的眼眸盯着我看,桃花眼因为那柔情的水光显得格外深情:“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黄宝你喜欢我么?”     “当然,我当然喜欢你,不然怎么可能会和你做……那种事?”我忙不迟疑地回答,生怕自己的一个慢动作让他误解。     “那就好。”林又安安抚我:“我们都没有错。他们不发现就算了,就算发现的话,就如你说的,我们跑,天涯海角,我带你走。”     天涯海角,我带你走。太美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他给的诺言太随意,还是我当时太天真。天涯海角有时候只是一个虚无,并非真的存在。     明明刚刚过年,但是林宅却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王叔迎面走过来,正要向屋内的人通报,却被林又安打断了:“王叔你有事去忙吧。”     我跟在林又安进了屋里,只是眼前的一切都让我心拔凉拔凉的。空荡荡的一楼大厅,只有白琳一个人。而她正在看电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又安啊,你爸在楼上书房,你过去吧。”白琳眼睛都不看我,只是对着林又安笑意浅浅。     “好。”林又安转身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就上楼了。     而我就站在大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是白琳养大的,感觉自己所有的小情绪都瞒不过她,因此有点紧张。     “你特么的还知道回来?”林又安消失在楼梯口的那一瞬间,白琳将手边的茶杯朝着我的方位丢给来,碎了一地的玻璃,她的动作太突然,我没有来得及躲闪,有飞溅的玻璃渣子擦过我垂落的手,有血从皮肤里渗出来。     “那怎么办,我的钱不够用了。”像是有细碎疼玻璃进了我的皮肤,手上有种隐隐约约的疼,跨过那一片狼藉,我就要上楼,但是白琳冲了上来,一个巴掌就要上来……     “夫人您消消气,小姐刚刚回来……”王嫂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我拉到了一边。     “我管教自己的女儿,你不过就是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插手?”白琳推了王嫂一把,王嫂歪在楼梯上。     “白琳你和林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市民的泼妇样,都不嫌难看么?”我环着胳膊看着脸色黑得吓人的白琳,出口就是讽刺。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拿着剪刀的小女孩,现在的我有了反抗能力。     “难看,你还知道难看?”白琳瞪了王嫂一眼,随后使劲拽我进了一个房间。不得不说,白琳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着实很大,而我又刚好长途跋涉而来,力气更是不能和她比。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一到了封闭的房间,我就感觉很压抑。白琳还是以往的咄咄逼人,但是天杀的我竟然从她的眉宇之间看出了某种焦急的情绪。     “我去什么地方都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单独和她相处,越过她就走,但是她却拉住我的手腕:“黄欣欣,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和林又安走得太近了。”     “我就纳闷了,我和林又安无冤无仇的,怎么走得近一点就不行了?”我转过身去,看着白琳愈加紧张的脸,笑得苦涩:“这次是你们让他去找我的吧,怎么还怕我和他亲近?”     “谁让他去找你的,他走的时候说的是去外地找个作家朋友的,怎么你们就一起回来的?”白琳的解释让我心里更是一凉:原来不是。我没有回家过年这个事情,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有想过让人去找我?     我为自己的自取其辱感到可悲:黄欣欣你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从五岁那年起眼前这个女人何曾给你过温暖,根本就没有,不是么?     那天和白琳的对话让我心里发堵得很,回到自己的房间,跑到阳台上,遥遥看着似乎近在眼前实则千里之外的月亮。月亮陷在茫茫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感觉寂寞?     熟悉的乐曲响起,我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竟然许久不曾联系的邓心怡。收敛收敛自己的情绪:“喂?”     “欣欣么?”邓心怡的声音有点瑟瑟的,我在电话这边都听得清晰。     “嗯,你这会儿在街上么,怎么声音有点不对劲?”     “没有哇,可能是我今天穿得有点薄了,冷的声音都变了吧。”     两个人的交集本来就不多,所以原谅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个,你现在在厂子里怎么样?”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却没有想到她会再联系我。     “还不错,再过两天就回家去。”邓心怡的这通电话打得莫名其妙,我随意接着话,两个人时常会感觉尴尬。     “欣欣,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邓心怡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现在回家了,所以……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除夕那天你是不是去阳光100那边看烟花了,我好像见到你了……”邓心怡那边说这个的时候有点紧张,我这边都感觉到了。     “我是去看烟花的,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我还真的记不得了……”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印象了:“你是不是叫我了,那天朦朦胧胧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那天确实是……你?”邓心怡的心直直往下坠,不确定地再次开口:“你不是说和你哥一起走么,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人是……”     “我的前男友。”那天我和林又安的动作很亲密,若是邓心怡在场,一定都看得真切。只是一个相处没有几天的人,我没有必要说得多明白。     “哦。”邓心怡那边兴致马上就下去了,随便说了一些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直以为她在我的生命里就是一个路人甲,但是事实却和我想得差太远。我们影响了彼此的人生,尽管我是被动。     而我这边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就想到了桑陌。她对于我和林又安的关系真的很关心,当然有八卦的成分在,但是她是心疼我的,我能感觉到。     手在电话薄上滑动,滑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犹豫了,最后还是决定算了。一切都等到了学校再细细告诉她吧,不差这么一时。     “砰砰砰”的熟悉敲门           第八十七章 不请自来惹人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至今莫卿染都记得那种人皮面具的细腻感,心里却一直当那是猪皮,万万不敢朝真的人皮这方面想,所以当碧落将柳絮的人皮面具放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冲击感可想而知。     来到大新朝不过短短数月,莫卿染觉得自己真长了不少见识,什么蛊毒,cy竞拍,chun药,人皮面具,一件件一桩桩,她感觉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我要去看看柳絮。”已经好几日吃不下饭了,卿安只是陪着她。     “那人有什么可看的,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玉人楼的手段非常,卿安这才见识到,逃走的计划还要思虑清楚。     “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不会出什么事的。”按说莫卿染应该恨柳絮的,毕竟胸口那一刀出自她手,只是在看到那张人皮面具的时候,那种恨意被怜悯冲淡了。她那么卑微地守着“清莲姑娘”这个称号,那么热烈地爱着严栾,最后竟然落的这样的下场……     莫卿染的请求让月娘很是诧异,却点头同意了。     “以后你们姐妹就住在前楼。”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让卿安陪着莫卿染了。     碧落领着莫氏姐妹走到那个骇人的院子,莫卿染先行捂住了卿安的眼睛:“不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都装作听不到,知道了么?”     “姐姐,我知道。”卿安的话意有所指,嘴角弯弯的。     目不斜视地朝前走,柳絮被关在二楼拐角的一个小屋里,没有纱制的窗,只有一个小小的方型通口,可以窥探里面的场景。     小小的房间里杂物堆得满满的,地上有变色的鞋袜和变质的饭菜,阵阵恶臭从里面传来;墙面上墨色和血色交杂着,勾勒出一种诡异的图案。而坐在床板上的那人背着外边的人,长发及腰却没有了原来的乌黑柔滑,干草一样扑在瘦削的背上,身上穿着是她最爱的那件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长裙在地满布污垢,这哪里还是那个活色生香般的可人儿?     “姐姐,你觉得她现在愿意见你么?”柳絮有时候自尊得可怕就是因为她摆脱不了的自卑,当初她和温渺渺一起住在荷园时候遇事不敢声张就是例子。     “碧落姑娘可否让人照顾一下她?”柳絮这个人,她不愿再见,却不想她变成这般狼狈。     “当初司棋跟着她来,她却对司棋又打又骂,她成现在这样也是报应。”碧落的话里并没有商量的余地:“清莲姑娘以为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什么人,费得了那份心么?”     “谁在叫我,谁?”柳絮本已木讷,听到“清莲姑娘”这四个字一下子惊醒了,转身就朝着声源处看,这一看不要紧,那张千疮百孔的脸彻底暴露了。     虽然乱发遮住了脸的大半部分,但是那血肉模糊的脸却还是难掩狰狞。若说看到柳絮的人皮面具莫卿染只是觉得恶心,那么看到柳絮现下的脸她真的是害怕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眼看着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朝着自己走来,却连步子都迈不开。看着柳絮的手从那小小的通口伸出来,朝着自己的脸颊袭来……     “贱人你做什么?”在那手要碰到自己的脸颊的那一瞬间,卿安握住了她的手腕,很清脆的声音,柳絮“啊”地叫了一声,手缩了回去,随后纠结在一起的五官伸展了一点,声音干涩得很,学着卿安的话:“贱人你做什么?”     “算了,卿安,我们走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莫卿染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她一向自认不圣母,可是看到柳絮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再多的恨意都化成烟飘散了。     从那个院子里回来,莫卿染回到房里,原来柳絮的房里。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莫卿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卿安并不知道。     “你想知道?”虽是伤心事,但是说出来总比压在心里好。     从温渺渺开始到柳絮结束,这么说下来一直都了天黑。     “那温渺渺看着是个纸老虎却不曾想连这种肮脏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卿安一向对玉人楼的姑娘都没有什么好感,这个时候看着莫卿染心情平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楚,心止不住地疼,但表情却很平淡。     “温渺渺早晚会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价,相信我。”卿安握住莫卿染的手,莫卿染反拉住了她的手:“不说温渺渺的事情,柳絮的事情和你可有关系?”     “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问?”想到今天见到的柳絮,姐妹二人均是一颤,只是原因不同。     “是姐姐多想了。”莫卿染拉卿安趴在自己腿上,细细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温渺渺那边姐姐会处理,卿安,姐姐现在就想和你平平静静地度过这四个月,然后出楼自由自在地生活,别的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     和月娘的契约不得不签,只是莫卿染却一拖再拖。她实在不想以清莲姑娘的身份和严栾相处。     “你竟然躲在这里?”卿安虽在前楼陪着莫卿染,但是按照玉人楼的规矩,夜里卿安是不能留在前楼的,因此房间里只有莫卿染一人。     “你怎么进来的?”玉人楼前楼不难进,想要进入房间却不简单。     “当然是正大光明地进来的。”黑暗中那双蓝色的眼眸灼热地盯着莫卿染看,俊脸逼近,嘴角还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掌灯的话是无声的邀请么?”     “严公子不请自来,小心我叫人来……”莫卿染别过脸,瞅准机会要逃走,却不想被严栾抵在床边,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轻揉一下她的心口,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的瞪大的眼睛上:“可是还疼?”     “哼……严公子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要逗我到什么时候么?”严栾的动作轻浮,但那吻却格外柔情,黑暗中莫卿染红了脸,多是因为羞愤。     “我说了我要收你做妾。”严栾挑起她的下巴,深情的模样让她很不适应。     “是么?”严栾的气息就静静地在莫卿染的脸颊上流连,随着他越加靠近,那长长的睫毛更是惹得她一阵痒,但是柳絮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却突然窜了出来,将她的所有异样都压下:“那柳絮呢,你要不要也顺手将她收了?”     “丫头,你是在吃醋么?”严栾丝毫没有发现莫卿染的情绪,反而脸更凑近了一步,她身上总是一股特别的杏花香,即使在这个熏香的房里也掩盖不了。     “哪里,我只是恨不得你去死而已。”如果是温渺渺一手撕破了她的幸福,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最重要也是最可恶的帮凶。     严栾只当这句话是柔情似蜜的调、情,却不想莫卿染猝不及防地狠狠踩了他一脚,随手就将插在发上的碧玉七宝玲珑簪子拔下来,将簪子尾部对着他,黑暗里那双乌黑的眼眸里迸出火苗。     “丫头,你要做什么?”严栾丝毫不以为意,轻松地环着胳膊,像是看笑话一样。大体上这样的动作他看得多,不过就是吓唬人而已,他并不是被吓大的。因而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上前走了几步:“丫头将簪子给我,那不是你玩的东西。”     “你别再过来了,听到了没有,别再过来了……”骗人,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谁说女人一这么做,男人就会后退几步的,根本就不是的,好么?     “你看那簪子多锋利,刺到身上,那金属进入肌肤的声音一点都不动听,你觉得的呢?”严栾还在步步紧逼,一直到莫卿染跌坐在床上,他的眼眸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就像在一个猎手看到了自己心仪的猎物,舌尖微微扫过唇角,这个时候的严栾让人感觉危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蛊惑的声音贴过来,轻轻舔舐她的耳珠:“乖乖听话,将簪子给我,给我……”     “你混蛋!”严栾虽然握着莫卿染的手,但是力道并不大,正巧注意力在她的耳珠上,所以她得逞了,那碧玉七宝玲珑簪子有力地插入了他肩膀,血液涓涓细流,莫卿染被吓着了……     “啊!”刺耳的声音在将黑夜撕裂,严栾却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侧身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尖叫,轻轻一使劲就将她推倒在床,随后就压在她的身上,而莫卿染这边眼睛直直看着那碧玉七宝玲珑簪子紧紧地插在严栾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四下摇晃,鲜血慢慢向下流,那场面让她不禁有些害怕……     “莫卿染,既然你今晚捅了我,我也不用对你那么客气,是不是?”顺着莫卿染的眼神,严栾看到了那个簪子,声音里反而带着几分灼热的温度,一下子将那簪子拔出来,动作粗犷,和他那张漂亮的脸呈鲜明的对比。     蓦然莫卿染的心跳就快了起来,人却呆呆地看着严栾那张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妖孽脸,心里还在嘀咕:他不是要来真的吧?           第八十八章 玉炉香染满春室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捧着一颗滚烫的心赶到了名泉宾馆,打电话给林又安却没有人接电话。     可是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就乘了电梯上了三楼,那装戒指的盒子捧在手里都被细汗给沾染了。     2303这个房间并没有锁门,微微开着,我以为是林又安在和我整恶作剧,就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酒店是四星级的,房间都很大,而且一应俱全,装修格调也很高大上。我边走边看,心里默默地点头:不错,不错。     只是当我走到浴室那边的时候,有奇怪的却也很耳熟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我在情事上算是个初手,但是那熟悉的“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是让我瞬间明白了现下的处境,嘴角一个笑:我去,我这是扰人好事了,林又安那个家伙房间号给错了吧?     虽然心里有种不好预感,但是我还是强压下去,靠着浴室的凉凉玻璃,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手有点颤抖地拨了林又安的手机号码。     林又安的手机铃声本来是自带的,但是我自作主张地将他的铃声也改成了《欢沁》,为此他还郁闷了好几天。     当逗比的曲子在房间响起的时候,我眼中的泪也跟着落下来了,发疯似的想要按掉那个电话,但是手却一直不听使唤……     “又安,把手机关掉,我听着就觉得好笑……”女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撒娇。     而我这个时候更希望的是自己就此隐身,像是没有来过这里。     “黄宝,出来吧。”我浑身发抖,靠着浴室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这个时候林又安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要逃走。     只是我这边还没有来得及逃,林又安就出现在我眼前。     “嘭”的一声,房间的门关上,我垂着眼,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乖,今天情人节落金豆豆不好。”林又安弯下身子,伸手将我的泪水抹掉,我吓得退后一步,心似有万般委屈,但是都吐不出来。     “这位是……”动作片的女主已经下了床,站在林又安的身后,竟然是当红的美女作家莫卿染。宿舍里魏安喜欢捧着小说看,拜她所赐,我也对一些出名的作家眼熟。     莫卿染的书我并没有看过,但是知道她用词狠辣,笔下的女人皆是七窍玲珑心,和她本人倒是十分相符。     百度上有她的介绍,图片自然少不了,但是那些死物却无法将她的美完全表现出来,她的特别在于明明长了一张极其清纯的脸蛋,那双眼睛却又有勾人魂魄的妩媚。清纯和妩媚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偏偏她又是个有才华的,隐隐约约还有一种别致的书卷气,这个女人真的算是人间极品。我自认长相不差,但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真的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和你没关系。”林又安并没有看莫卿染,而是饶有兴趣地看我面对莫卿染的反应。     “林又安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绝情。”莫卿染身材高挑,只是站在林又安面前还是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微微点点脚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咬了一下:“我这就走,你们慢慢聊。”     莫卿染今天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长版毛衣,衬得她的唇愈发红艳。     “小妹妹,姐姐就先走了。”莫卿染给我一个飞吻,踩着高跟就走了,还贴心地门关上了。     “黄宝,这份情人节大礼,你喜欢么?”我不愿意再单独面对他,转身却被他压在墙面上,今天专门盘的头发散落下来,就像是我心的一角突然崩塌。     “林又安,你是故意恶作剧的,是么?”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明明一切都是那样好,明明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都还好好的,还甜甜蜜蜜的,怎么转眼间一切都变了,不可能啊……     “你觉得自己和莫卿染比怎么样?”林又安还穿着白色浴袍,性感的锁骨隐隐可见,只是那眼中的笑意是那样刺眼:“你连她都比不上,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上你?”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上你?我被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但是林又安当时是你拽我下水的,你是有多恨我,才会在占了我的身子之后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到地狱,还选择在这个讽刺的情人节?     “林又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然被抽空,身子软软地靠在墙上,不可抑制地开始下滑。     “终于想到要问这个问题了?”许是察觉到我身子不停下坠的趋势,林又安一直胳膊拖住了我的腰,更加贴近了我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痒痒的却让我一阵战栗。     “你放开我。”我试图推开他,但是无果。     “你不是喜欢我这样抱着你么?”林又安的唇轻轻研磨着我的耳珠,突然想到莫卿染的那几声呻吟,我就心里一阵酸楚,话也就跟着说出了口:“山珍海味吃腻了,难得我这样的无味的清粥小菜你看得上眼。”     “难得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林又安拖着我的身子几步就走到了床边,我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又安就欺身上来,我真的被吓到了,胳膊就开始胡乱挥舞着,混乱中林又安的脸被我的指甲刮伤了,殷红的血沾染到我的指甲上,有种别样的妖冶。     “黄宝,你不乖哦?”林又安的桃花眼里盛着些许的恼意,将我的双手扣在头顶,双腿紧紧压着我的腿,动作之粗鲁让我咋舌。     “林又安,你是有病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他本来还是带着恼意的眼眸此刻因为我的剧烈挣扎而染上了一抹异样,我被那种异样给惊到了:他不会是想……     “黄宝,我打电话对你说,我想你的味道了……”林又安飞速将我身上的外套脱掉,一只手顺着我的脖颈开始向下游走,随后就吻上我的唇:“那并不是说说而已。”     “你放开,林又安你给我放开!!”从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天我会如此厌恶他的亲吻,因为前一秒他的唇和手还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流连,这样让我感到恶心。     “黄宝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么?”林又安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但是对我的束缚依旧不减,我因为他的话也止住了泪。     “给我,我让你做个明白鬼,怎么样?”林又安的眼睛依旧微微清明,而正是这丝丝的清明让我更受打击:原来他是真的恨我,真的想要羞辱我。     “林又安,霸王硬上弓这样的事情你做的这么顺手,是经常做么?”林又安那么骄傲的人,哪里会受得了我这样的话,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大一会儿,最终翻身躺在了我的身边。     “黄宝,你还真的是又冷又硬的心。”林又安刚刚躺下,我就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朝外走,林又安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我的冷情,那勋章理应有你一块。”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林又安并没有跟上来,静静地看着我离开。     在宾馆一直强忍着,一出来,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泪水漫过脸庞,汹涌而下。     这么一个情人节,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看了一场闹剧,随后就这么**地出来了,算什么?     招了一个出租,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像你这样长相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出租车司机说的话,没头没脑的。我刚刚哭着从宾馆出来,也不怪他会想歪了。     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就只是沉默着。     “姑娘,q大这边有不少出租屋,价格也不高,不然我们到那边?”     “去海边。”q大距离林宅远么?     千谢万谢地下了车,我到了海边,依旧躲不了那热烈的情人节气氛,这让我感到无处可去。     两个人就在操场上呆了一天,聊了许许多多,有我也有她。只是这边天刚刚黑下去,桑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要走,这引起我的警觉。     “老实交代,陌陌你是不是在南操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学校的南操场号称是第二情人坡,晚上过了十点,各种爱情动作片现场直播。上个学期,桑陌的暗恋对象解铭过来了,难道两个人在这里有过什么事情?     而这边桑陌听到我的话,还真的脸红了,我就更来了兴趣:“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还脸红了?”     “黄欣欣,你无聊不无聊?”桑陌有点恼羞,我这边已经脑洞大开,开始脑补了一些带颜色的场景。     “黄欣欣你还给我瞎想。”桑陌跺着脚走了,我心情好转,带着笑跟着她的身后。     两个人就在操场上呆了一天,聊了许许多多,有我也有她。只是这边天刚刚黑下去,桑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要走,这引起我的警觉。     “老实交代,陌陌你是不是在南操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学校的南操场号称是第二情人坡,晚上过了十点,各种爱情动作片现场           第八十九章 借刀杀人断恩怨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捧着一颗滚烫的心赶到了名泉宾馆,打电话给林又安却没有人接电话。     可是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就乘了电梯上了三楼,那装戒指的盒子捧在手里都被细汗给沾染了。     2303这个房间并没有锁门,微微开着,我以为是林又安在和我整恶作剧,就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酒店是四星级的,房间都很大,而且一应俱全,装修格调也很高大上。我边走边看,心里默默地点头:不错,不错。     只是当我走到浴室那边的时候,有奇怪的却也很耳熟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我在情事上算是个初手,但是那熟悉的“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是让我瞬间明白了现下的处境,嘴角一个笑:我去,我这是扰人好事了,林又安那个家伙房间号给错了吧?     虽然心里有种不好预感,但是我还是强压下去,靠着浴室的凉凉玻璃,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手有点颤抖地拨了林又安的手机号码。     林又安的手机铃声本来是自带的,但是我自作主张地将他的铃声也改成了《欢沁》,为此他还郁闷了好几天。     当逗比的曲子在房间响起的时候,我眼中的泪也跟着落下来了,发疯似的想要按掉那个电话,但是手却一直不听使唤……     “又安,把手机关掉,我听着就觉得好笑……”女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撒娇。     而我这个时候更希望的是自己就此隐身,像是没有来过这里。     “黄宝,出来吧。”我浑身发抖,靠着浴室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这个时候林又安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要逃走。     只是我这边还没有来得及逃,林又安就出现在我眼前。     “嘭”的一声,房间的门关上,我垂着眼,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乖,今天情人节落金豆豆不好。”林又安弯下身子,伸手将我的泪水抹掉,我吓得退后一步,心似有万般委屈,但是都吐不出来。     “这位是……”动作片的女主已经下了床,站在林又安的身后,竟然是当红的美女作家莫卿染。宿舍里魏安喜欢捧着小说看,拜她所赐,我也对一些出名的作家眼熟。     莫卿染的书我并没有看过,但是知道她用词狠辣,笔下的女人皆是七窍玲珑心,和她本人倒是十分相符。     百度上有她的介绍,图片自然少不了,但是那些死物却无法将她的美完全表现出来,她的特别在于明明长了一张极其清纯的脸蛋,那双眼睛却又有勾人魂魄的妩媚。清纯和妩媚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偏偏她又是个有才华的,隐隐约约还有一种别致的书卷气,这个女人真的算是人间极品。我自认长相不差,但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真的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和你没关系。”林又安并没有看莫卿染,而是饶有兴趣地看我面对莫卿染的反应。     “林又安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绝情。”莫卿染身材高挑,只是站在林又安面前还是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微微点点脚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咬了一下:“我这就走,你们慢慢聊。”     莫卿染今天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长版毛衣,衬得她的唇愈发红艳。     “小妹妹,姐姐就先走了。”莫卿染给我一个飞吻,踩着高跟就走了,还贴心地门关上了。     “黄宝,这份情人节大礼,你喜欢么?”我不愿意再单独面对他,转身却被他压在墙面上,今天专门盘的头发散落下来,就像是我心的一角突然崩塌。     “林又安,你是故意恶作剧的,是么?”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明明一切都是那样好,明明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都还好好的,还甜甜蜜蜜的,怎么转眼间一切都变了,不可能啊……     “你觉得自己和莫卿染比怎么样?”林又安还穿着白色浴袍,性感的锁骨隐隐可见,只是那眼中的笑意是那样刺眼:“你连她都比不上,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上你?”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上你?我被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但是林又安当时是你拽我下水的,你是有多恨我,才会在占了我的身子之后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到地狱,还选择在这个讽刺的情人节?     “林又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然被抽空,身子软软地靠在墙上,不可抑制地开始下滑。     “终于想到要问这个问题了?”许是察觉到我身子不停下坠的趋势,林又安一直胳膊拖住了我的腰,更加贴近了我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痒痒的却让我一阵战栗。     “你放开我。”我试图推开他,但是无果。     “你不是喜欢我这样抱着你么?”林又安的唇轻轻研磨着我的耳珠,突然想到莫卿染的那几声呻吟,我就心里一阵酸楚,话也就跟着说出了口:“山珍海味吃腻了,难得我这样的无味的清粥小菜你看得上眼。”     “难得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林又安拖着我的身子几步就走到了床边,我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又安就欺身上来,我真的被吓到了,胳膊就开始胡乱挥舞着,混乱中林又安的脸被我的指甲刮伤了,殷红的血沾染到我的指甲上,有种别样的妖冶。     “黄宝,你不乖哦?”林又安的桃花眼里盛着些许的恼意,将我的双手扣在头顶,双腿紧紧压着我的腿,动作之粗鲁让我咋舌。     “林又安,你是有病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他本来还是带着恼意的眼眸此刻因为我的剧烈挣扎而染上了一抹异样,我被那种异样给惊到了:他不会是想……     “黄宝,我打电话对你说,我想你的味道了……”林又安飞速将我身上的外套脱掉,一只手顺着我的脖颈开始向下游走,随后就吻上我的唇:“那并不是说说而已。”     “你放开,林又安你给我放开!!”从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天我会如此厌恶他的亲吻,因为前一秒他的唇和手还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流连,这样让我感到恶心。     “黄宝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么?”林又安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但是对我的束缚依旧不减,我因为他的话也止住了泪。     “给我,我让你做个明白鬼,怎么样?”林又安的眼睛依旧微微清明,而正是这丝丝的清明让我更受打击:原来他是真的恨我,真的想要羞辱我。     “林又安,霸王硬上弓这样的事情你做的这么顺手,是经常做么?”林又安那么骄傲的人,哪里会受得了我这样的话,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大一会儿,最终翻身躺在了我的身边。     “黄宝,你还真的是又冷又硬的心。”林又安刚刚躺下,我就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朝外走,林又安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我的冷情,那勋章理应有你一块。”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林又安并没有跟上来,静静地看着我离开。     在宾馆一直强忍着,一出来,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泪水漫过脸庞,汹涌而下。     这么一个情人节,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看了一场闹剧,随后就这么**地出来了,算什么?     招了一个出租,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像你这样长相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出租车司机说的话,没头没脑的。我刚刚哭着从宾馆出来,也不怪他会想歪了。     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就只是沉默着。     “姑娘,q大这边有不少出租屋,价格也不高,不然我们到那边?”     “去海边。”q大距离林宅远么?     千谢万谢地下了车,我到了海边,依旧躲不了那热烈的情人节气氛,这让我感到无处可去。     靠在栏杆上,林又安的承诺和背叛交织在一起,让我泪水不停下落:他是恨我的,原来他是带着恨意靠近的,并没有爱。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就在我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是桑陌。     我这个时候情绪太不稳定,所以果断将手机挂断了。桑陌不是一个喜欢夺命连环call的人,没有几分钟一条短信就到了:明天我返校去,等你。     她的这条短信提醒了我,过了正月十六就要开学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q市从来都承载不住我的愉快经历,那么我就逃吧,这个城市对我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伤心地,不是么?     尽管学生证、身份证都留在林宅,但是我并不打算回去拿,万一林又安就在林宅等着我呢?     海边有不少小旅店,我随便找了一间便宜的就先住下了。这边有不少楼房在建,农民工大多在这样的旅店住,嘈嘈杂杂的。     因为便宜,所以只有公共的卫生间。而我觉得这里人员太混杂,晚上都不敢出自己的房间。这样的处境让我有了十二分的警惕,睡觉自然不安稳。而最重要的是我晚上做梦梦到了林又安。他眉毛微皱,看着我的眼睛带着血色,一把细细的匕首直直向我刺过来,声音里带着让人沉溺的温柔           第九十章 命绝于此心可安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说过我要收你做妾。”     “我还说过我想杀了你。”     严栾你以为你亲手将我唾手可得的幸福破坏掉,你甚至连句“对不起”都没有,我就会轻易地原谅你么?你凭什么以为你在对我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我会乖乖地跟着你走,是凭借你那我并不看重的妖孽长相,还是我们之间的已经发生的身体上的牵连,亦或是你口口声声的妾室地位?     脑中不断闪过两个人的过往,躲在床的一角,莫卿染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对自己打气:莫卿染你做得很对,他就是该死,他该死,他死了,你的噩梦总是醒了,总不会再患难患失,也再也不会不受控制地想到和他混乱的纠缠,很好。他死了,下一个就是温渺渺了,那个将你骗进圈套的人……     轻轻的叩门声将莫卿染的思路都打断,莫卿染略微有点紧张:“谁?”     “我,石卓南。”门外的人,声音萧索。     “石总管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我乏了。”莫卿染皱皱眉,身子更缩向了床的内侧。     “在下有几句话要对清莲姑娘说,说完就走……”     “我说,我乏了,你明日再来。”     莫卿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从床上跳下来,看着他映在门上的影子,心里一阵烦闷。     “那在下多有得罪了。”轻轻的,锁开了,石卓南站在门外,看到了身穿寝衣、看似心情不爽的莫卿染。     石卓南轻轻一转头,莫卿染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穿着,两步走回到内室,隔着屏风讽刺:“几日不见,石总管连撬锁这种小偷小摸的招式都学会了。”     “前楼总管有前楼所有姑娘的房里钥匙,为的是保护姑娘们的安全。”石卓南将门关上,兀自坐在长凳上,长长的睫毛敛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这么说前楼姑娘的房间石总管能出入自由了,倒是羡煞了彰德府的男人。”靠在屏风上,用手细细描摹着屏风上的图案,心却还是静不下来:“石总管不是说有几句话要说么,现下已经好几句了,没别的事情的话,请石总管回吧。”     “卿染,渺渺自小就任性,既然严栾已死,你可否放过她?”石卓南的话一出,莫卿染马上就飙泪了,扶着墙慢慢坐到地上,抓住自己的寝衣就开始撕,话却说得很不在意:“明莲姑娘在玉人楼可是比清莲有价值多了,谈何我放过她?”     “既然石总管知道严公子已死,那么你应该知道清莲现在在玉人楼的处境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无用的棋子月妈妈会如何处置呢,我倒是觉得好笑,像清莲这样无用的人竟然会威胁到大名鼎鼎的明莲姑娘,多好笑,对不对?”     如果不是强撑着,莫卿染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颤抖成什么样子。当初他说“莫卿染,我不要你了”,现在他说“既然严栾已死,你可否放过她”,但是当初他们谁放过自己了?     当初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是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即使到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第一个想到也是温渺渺,石卓南,我莫卿染在你心里算什么?难道就她温渺渺有心会难过,我就什么都不是么?     “这个玉人楼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石卓南的声音透着某种肯定,却不是莫卿染想要的。她确实是在痴心妄想,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觉得他会发现自己声音的异常,会从外室走进来,温柔地将自己拥入怀里,可是怎么可能呢,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呢,可笑吧?     “有您石总管罩着,整个玉人楼想必不会有人会和明莲姑娘过不去吧?”莫卿染话里话外都是讽刺,不等石卓南回话就道:“石总管日理万机还是回去,况且清莲也该休息了,走后将门带上就好了。”     半天那边都没有反应,正当莫卿染要探头的时候,石卓南开口了:“清莲姑娘早些休息。”     细碎的声音之后一切回归平静,那个“清莲姑娘”让莫卿染苦笑一下:说到底两个人的情谊算是完了,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不对,比起点还要糟糕。     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在温渺渺对自己做了那么发指的事情之后你还能这样为她求情,是么,石卓南?     从内室走出来,随手拿出一壶酒,浅浅酌着,说来也奇怪,莫卿染不经常碰酒,这算来到前楼后第一次喝,却怎么都醉不了,千杯不醉的痛苦原来如此刺骨……     第二日卿安进屋就看到眼底青色,看着就精神不佳的莫卿染还在举杯,似有所思。     “姐姐你在做什么?”卿安一把将酒杯抢了过去,轻轻拍拍她发红的脸:“这么大的酒气,你是喝了多少酒?”     “估计够酒精中毒的量吧?”莫卿染傻傻一笑,卿安听不明白她的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宿醉的后果很严重,莫卿染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做的梦都是石卓南在对自己说温渺渺的事情,自己在梦里哭得很是淋漓尽致,等到醒来之后默默枕头才发现已经被泪打湿了一片。     她心不甘啊,她难受啊,她抓狂啊,她痛得酒精都无法麻醉,她痛得梦里还在和他纠缠,可是结果呢,不过幻化成枕边的一片泪而已。     “清莲姑娘,碧落姑娘问你是否愿意去那个院子一趟?”卿安正给莫卿染擦着泪,外边有丫鬟细声问,卿安有点不耐烦:“什么院子,我家姑娘今天要好好休息,什么地方都不去。”     那丫鬟正要走,莫卿染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叫住了她:“可是柳絮姑娘出了什么事情?”     “奴婢不敢胡说,还是请清莲姑娘去一趟吧。”     “去什么去,那院子肮脏得很,我家姑娘才不会去。”     “带我去。”最后还是莫卿染一句话定了乾坤,卿安不喜柳絮,但还是跟着去了。     碧落并没有在,是那个丫鬟领着两人去的,虽说来了几次,但对这个院子还是心怵得很。     柳絮还是在原来的房间,只是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瘦得没有了人形,莫卿染突然一阵心酸。     “姐姐你不能进去,那里太脏,况且柳絮她情绪也不稳定……”看着莫卿染要进去,卿安连忙拉住了她,莫卿染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推开门就进去了,卿安白了一眼那领路的丫鬟,跟着进了房间。     “请大夫了么?”现下柳絮的脸有大半都被纱巾遮着却依旧难掩憔悴,好好的一个佳人愣是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回清莲姑娘,玉人楼的大夫是不准进这个院子的……”莫卿染变了脸色,命令的语气:“快去请大夫,出了事情,我顶着。”     “莫姐姐你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卿染的声音太大将床上的人儿给惊醒了,她轻言出声,虚弱地抬起胳膊,莫卿染顾不得那满色污渍的床单,坐在她身旁,低头柔声问:“可是渴了?”     “咳咳咳,我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莫姐姐了……”     “说什么胡话?”     “莫姐姐当初是柳絮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那般错怪姐姐,还好老天有眼保姐姐平安,不然柳絮就是到了那边也会于心有愧……”     “过去的就当过去了,不要乱想了,知道么?”     “莫姐姐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她们都说严公子被人刺杀了,是真的么?”     即使面容尽毁,那双眼眸却依旧熠熠生辉,说谎对于莫卿染来说算不得难事,但是此刻她却犹豫了,柳絮对于严栾的事情一向敏感。     “难道是真的?”     “当然不是,只是他被玉人楼下了禁令,不准出现在玉人楼,所以才会有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     “莫姐姐,其实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他一直就把我当做你,从我们的第一次欢好的那天我就该明白的,但是我就死死地想着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以至于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柳絮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莫姐姐答应我,不要恨严公子好么,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喜欢你。”     “若是他真的喜欢我就不会亲手将我的幸福撕得粉碎,不是么?”     “可是他已经死了,死人要是得不到原谅是不是太可怜了?”     莫卿染一直自认对柳絮了如指掌,却不知柳絮同样如此。     “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将我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我就活得那么容易么?”     莫卿染放开了握住柳絮的手,抬脚朝外走:“大夫一会儿就到,我有事先走了。”     “莫姐姐,谢谢你来看我。”时光回到几个月前,好似床上躺着的还是那个会对自己撒娇、会向自己吐露心事的姑娘,好似一切都没有变,但是莫卿染很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那个院子出来,还没有走到前楼,先前那个丫鬟就追了过来,急促的呼吸显示着事情的紧急:“清莲姑娘,你快去看看吧,柳絮姑娘走了……”     柳絮走了?只觉得身体一晃,身边的卿安扶住了她,她却再也迈不开一步,脑中只盘旋着柳絮的话“莫姐姐答应我,不要恨严公子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           第九十一章 脱胎换骨旧情忘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桑陌走了过来,那手机有点烫手,最后还是狠狠心将电话给挂断了。     只是这边我刚刚挂断,那边桑陌的电话就响起来,桑陌对我示意一下,我轻轻点点头,她接了。     桑陌这边就说了一句“喂”,然后就挂了,我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我凑上前去,桑陌的脸色不怎么好:“林又安说,你妈妈病了。”     “什么,开什么玩笑?”我对于这个话有点不屑。白琳虽然长得柔柔弱弱的,但是身体真的很好,就连感冒之类的病都是极少的。     “我听林又安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很严肃,你要不要回去一趟?”桑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我挤出一个笑:“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王嫂会打电话过来的。”     话是这样说,我还真的紧张起来了,手机放在一边,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是王嫂接到还好,要是林又安接到呢,那我不是羊入虎口?     “他有没有说我妈得了什么病?”虽然白琳并没有让我感到过什么温暖,但是差不多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桑陌眼睛启唇,欲言又止,我转头过去,故作轻松地道:“什么都没有吃午饭重要,我们先去吃饭。”     我算得上是一个胃口很好的人,但是这顿饭却怎么都吃不下。     “黄欣欣,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回去看看,阿姨要是没事自然是最好,真要是有什么事情,有你在身边总是好的。病来如山倒,人一生病就格外脆弱,你在身边她总会感觉好一点……”桑陌将我的碗推到一边,拉着我就往宿舍走。     一到宿舍就让我收拾东西,自己则在网上给我订票。     “陌陌……”我撒娇地叫了一声,她给我一个笑:“去吧,这里我去和宋濂说,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以后你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你说她对你不好,但是你爸走后,她并没有抛弃你,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没有你这个拖油瓶想找一个条件差不多的男人早就找到了,不用一等那么多年,你说不是么?”     桑陌的话总是一针见血,我抱抱她,提着自己的包就走了。     因为没有身份证,我只能让检票人员看我的短信提醒,好在人家通情达理,最终让我上了车。     桑陌刚刚的一番话让我心里略略有点触动。我一直都认为白琳是厌恶我的,但是即使厌恶,她并没有让我成为孤儿,不是么?或许她心里是真的心疼我的,只是她习惯了用那样的话来伤害我而已?     这样的猜测让我心里一喜,只是这种喜并没有持续。我刚刚下了火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林又安。     我立刻反应过来,拔腿就要跑,只是林又安长腿长脚的,几步就将我拉了回来:“怎么刚刚回来,就要走?”     “林又安,你骗我?”我是中午坐的火车,这个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九点钟了,时间真心不舒服。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涌出一阵恼意。     “我骗你得还少么?”林又安并没有否认,反而使劲将我拽到他的白色轿车旁,一打开车门就将我塞进去,我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就跟着坐进来,给我系好安全带,开着车就走。     “喂,王嫂,我妈呢?”坐上他的车,我本来想问他的,但是想着问也是白问,不如直接打电话到家。     “夫人啊,在看电视,小姐你有事么……”王嫂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换人了,很熟悉,是白琳的声音:“呦呦呦,我们黄欣欣还知道往家打电话了,是这个学期走得太急了,忘了拿生活费么?”     “我确实没有拿,给我准备好了,我一会儿回家取。”平生第一次觉得白琳的讽刺如此顺耳,我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你知道自己多大了么,马上都十九了还舔着脸朝家里要钱,说你是猪,你还真的准备向那方面发展啊?”实际上,白琳的聒噪我还是不喜欢,但是此刻却也不觉得心烦。     “我一会儿回家取钱,你把钱准备好了,我挂了。”我匆匆将电话给挂了,抬眼之际发现林又安将车子开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有点心慌:“林又安,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你自己说,想去哪儿?”林又安听话地将车停了下来,这个举动让我觉得反常。     “把我送回火车站吧,我回学校去……”因为林又安的突然动作,我最后的几个字都变了调,身子被压在车门上,他的眼睛里暗藏的是隐隐的火光。     “几天不见,黄宝倒是又恢复了,这个修复功能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啊。”林又安冷着一张脸,话说得很讽刺。     “林又安,你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一个人最好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又安的手就捏住了我的下巴,那劲道之大让人疼得呲牙。     “我看你是忘记了什么吧?”林又安有点邪恶地用舌尖舔拭了一下我被他捏疼的下巴,然后就顺着下巴向下:“你要是忘记了,我不介意在这里让你想起来一些?”     “林又安,你别欺人太甚!”我卯足劲儿,使劲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只是隔着几层衣服,并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傻女人。”林又安嗤笑我,却也暂时从我身上离开。眼睛直视前方,并没有开车。     “林又安,这样耍人玩儿,有意思么?”想到几天前,他和莫卿染在宾馆里翻云覆雨,我心里就有一处溢出疼来。     “你连我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这个游戏怎么就能结束?”林又安的声音沾染了三分落寞七分好笑。好笑么,应该是可笑吧?     “你这么想告诉我原因,我听着,那么听完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滚了?”林又安本来就是一个危险人物,怪只怪,我当时被他蛊惑了,被骗了身心也是活该。既然玩不过人家,我走,这样总行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林又安边说边自顾自地开了车,我皱着眉,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要回家。”我是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但是能安静说话的地方应该都是危险的地方。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于林宅也这么有感情了?”林又安继续看着车,并没有按照我的话做,反而轻声威胁:“回林宅也可以,我正好也有话对那个女人说,正好是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你觉得她听了会怎么样?”     “林又安,你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恨恨道,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     “几天前还是哭哭啼啼的模样,现在这么冷静,黄宝你同样也让我刮目相看。”林又安一点亏都不吃,一样的话回了过来,我将目光转向窗外,不再看他。     两个人一起下车,讽刺的是林又安带我来的依旧是那个名泉宾馆。踏着虚虚的步子,我嘴角勾起一个笑:林又安你带女孩开房就到名泉来,是因为你有这里的贵宾卡,住店有折可打?     还是一样的地方,只是这次只有我和林又安,没有莫卿染。     宾馆这个地方总会让男男女女失控,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床的尺寸和摆放位置,暗示程度已经赶超明示。     “你不是有话要说么,说吧。”我在积极向小说里的面瘫总裁学习。     “黄宝,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林又安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指节分明的手指将我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我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表白吓白了脸,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失笑道:“林又安这个把戏你玩过了,你要是忘记了,我提醒你一下。”     “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不是么?”林又安吻吻我发凉的指尖,瞬间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我对自己说:黄欣欣,血的教训就发生在几天前,你丫的不是傻子吧,他的一个动作你就忘记了?     “那林大作家要我怎么说?”我将手抽回来,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张看似深情实则无情的脸。     “人的一生如此短暂,能遇到一个和自己契合的人是那么难得,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林又安的话有些红果果,我自然听得明白,伶俐地回话:“能和林大作家契合的人想必是像莫卿染那样的妙人,我这等凡夫俗子是万万不敢高攀,您也看不上眼。”     “黄宝,你真的别逼着我对你用其他的手段,我怕你会受不了。”林又安微微起身,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嘴里的话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别兜圈子了,林又安。”我用手抵住他的胸口,刻意和他拉开了点距离,现在他对于他的接近真的有点排斥,微微皱了皱眉:“说吧,到底你想做什么?”     “几天前在这个地方,我就说过了。”林又安再接再厉地接近我:“我想要你,黄宝,我想要你。”     “不觉得可笑么?”我摇摇头表示不解:“这副身子你早就要得到过了,你要报复谁,我隐隐约约知道,只是你已经毁了我的清白,也给我安了‘乱、伦’这个帽子,这样还不够么?”     “不够,还远远不够。”林又安用牙轻轻咬噬着我裸露的脖颈,话断断续续:“这样的痛,哪里抵上           第九十二章 不可压制的心动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说过的,给我,我把事情告诉你。”这句话几天前他就说过。     “好。”我终于妥协了。他愿意以这样的姿态让两个人成为陌路,那么我同意。     我的这一声“好”刚刚落下,身子就被压到床上,我平躺在床上,任他在我身上胡作为非,只是无神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     “黄宝,你装死人是不是?”林又安趴在我的身上,突然的用力让我惊叫一声,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     他那边更是恼火,凭着自己的力气,将我再次压在身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黄宝,你自找的!”     若是以前和他的情事在我眼中是缠绵美好的,那么现在对我来说就只是一种折磨。     中途我几次落泪,他看得清楚,却置若罔闻。     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只感觉浑身发软,耳际都是都泪沾染的湿意。     林又安并没有停留,圈住我,就要抱着我去浴室,我皱着眉,鉴于他这个时候的禽兽属性,专门平静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你先去洗吧,我这会儿累。”     许是我的后半句讨好了他,他笑了一个妖孽,披了浴衣,直接去了浴室。     我起身靠在床头,这个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夜色被五彩的灯光照亮,我的心里却荒芜一片。     因为白琳这个失败的案例,我总是很小心,不让自己的心遗落到任何人那里。从小到大对我表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是我都是直接拒绝,因为我太怕自己习惯别人对自己好,那种习惯我要不起,叶知秋也算是一个。     只是我千守万守却将它遗落在林又安那里。一开始我确实只是将他当做哥哥的,因为他的光芒太盛,我甚至都没有朝其他地方想,一直到高考结束的时候他的突然动作打破了我平静如水的状态。     说实话,对于两个人关系的转变,我挣扎太多,但是最后还是抵抗不了。天底下没有人能够抵抗住林又安的柔情,而我黄欣欣太平凡。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么清醒的情况下如此羞辱我,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心里就真的不会有一丝的不舍?     “在想什么?”林又安倚在浴室的门上,也不知道盯着我看了多久。     “在想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这个问题却撕扯我的心。     “终于有兴趣了?”林又安还站在那里,他个子很高,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在。     “就如你说的,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我竟然笑出了声,林又安走过来,微微发凉的手拂过我满是泪痕的脸:“看我们漂亮的杏仁眼都哭得红肿了……”     我别过头去,避免他的触碰。他那边并不恼,掀开被单,圈住我的身子,强迫我和他侧身挨着躺下。     “你要是觉得不累,就继续乱动,反正我有的是气力。”林又安的一句话瞬间让我安静下来。     我这边等着林又安给我吐露实情,但是林又安那边却安静下来,身子被他圈着我动弹不得。     “林又安……”他要的我已经给了,然后呢,他的解释呢?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现在快十一点了,女孩子要在十一点之前睡觉,不然人老得快。”林又安的气息扑在我的耳后,我微微缩缩身子,正要开口,他就又开口,手还捏了我的腰一下:“如果你实在不困的话,我不介意陪你再来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我心里憋着火,只得硬硬压下:黄欣欣你丫的去忍,去忍,去忍!     老实说,我还真怕林又安再有什么动作,一开始还是很警惕的,但是捱不住我真的好困,最后就沉沉地睡下了。     冬天的阳光总是来得很晚。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但是他的东西都还在。因为怕林又安一早起来发疯,我先快速将衣服穿好,从床上下来,坐到了长椅上,等待着人来。本来我是可以直接走的,但是我真的想要一个说法,毕竟我都做出了牺牲,总不能让一切都回归原点。     “在等着我的悲惨经历?”林又安穿着浴衣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正望着窗外的枯枝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和我在除夕一起看烟花的男人变了模样,我已经辩认不得,只是这样的他或许才是真实的,不是么?     在我面前林又安从来都没有抽过烟,而这个时候,他点了一支烟,细微的火光将时光引向过往。     林又安和白琳的恩怨根源在于林又安的母亲应烟。应烟和林启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俗话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显然应烟是很有眼光的,林启大学毕业之后就留校了,工作一直顺风顺水,在文学界颇有建树。而就在林又安十二岁升初中的那年,应烟的泪水就多了起来。有一次应烟带着林又安去游乐园,经过天元广场的时候就发现林启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琳……     “你胡说!”听到这里我就激动了,白琳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她那么骄傲的女人是不会做别人的小三的,不然就她的长相是不会在贫民窟呆上八年的。     “是不是我胡说,你可以问问那个女人。”林又安眸中划过一丝伤痛,走到我跟前,语气有点咬牙切齿:“而最让我痛恨的是,就在我妈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把我爸叫了出去,将我妈的最后一点求生意愿都夺走了。我本来以为那个女人会心怀愧疚,远离我的生活,却没有想到四年后,她会那么恬不知耻、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还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所以一开始你对我就是充满怨恨的,所有的关心都是假装?”我反问,我渴望知道原因,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残酷。     “当然,我对你们母女恨都来不及,何来真心的关心?”林又安微微起身,本来就白皙的脸这个时候显得有点苍白。     “可是我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不是么?”我想笑却流出了泪,和林又安的一切都像是笑话。他的设计是如此费心,让我一步步走到他设好的陷阱。     “黄宝,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的孽债我不向你讨,那又该向谁?”林又安风情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狠心的话如同一把匕首一样插入我的心脏。     “看我在漩涡里盘旋,你是不是觉得很搞笑?”因为两个人的兄妹关系,我纠结了一个心酸,现在回想起来真想一脚将自己踹死。     “当然,很搞笑。”林又安的话将我对他的所有情谊都抹杀,我暗暗握紧了圈,任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故事听完了,我该走了。”我身子有点摇晃,但是还是提着包就要走。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又安几步走到我眼前,那笑竟然带着十分的邪气。     “……”我没有出声,等着他的话,他的动作很轻柔将我手里的包夺过去,欺身过来:“黄宝,我对你的这副皮囊很有兴趣。”     “可是,怎么办,我对你并没有兴趣。”那时候我只是傻,只是不明情况,现在一切都知道了,我还和你不清不楚的,原谅我还没有那么犯贱,还不会这么作践自己。     我说完直接拿着自己的包就走,林又安并没有拦着,只是警告随后而来:“黄宝,我这里有些东西,我相信那个女人会感兴趣的。”     “你想给谁就给谁吧,就算你发到网上我都没有意见,我想火很久了。”我并没有转身,眼睛里的泪水不停下坠,压抑着心痛道:“林又安,我只愿此生都没有遇到过你。”     话说完我就走了,名泉宾馆是么,妈的,老子记住你了,以后再过来我就是孙子,不,孙女!     其实我是想去林宅,当面问问白琳的,但是想要两个人见面却是剑拔弩张的状态,索性就不回去了。     只是我这边刚刚坐上车,那边白琳的电话却来了。     “死丫头,昨天晚上就说回来拿钱,人呢,和谁去鬼混了?”白琳的声音很大,在封闭的火车上,让我有点赧然。     “对了,林又安也没有回来,你们不是在一起吧?”白琳尖声责问。她主动给我打电话这件事让我多少有点感动,但是她一问这件事,我就有点不舒心。     “你这么怕我和林又安单独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对于小三这个字眼还是很排斥,即使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我的话也没有柔软多少。     “就你他妈的傻,你以为林又安他会真的对你好?”白琳那边正要彪脏话,却因为我的沉默平静了一下:“你现在十**了,不是小孩子,林又安二十出头,即使你们都没有那个心思,真要是有个环境,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你到底是个女孩子,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你?”     白琳从来没有给我说过           第九十三章 匏有苦叶待君来(二更到)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从大量纷杂的信息中提取了重要线索,莫卿染大体上可以勾画出萧明远的女神模样:长相要美却不能媚俗,学问要博不能肤浅,大家闺秀要多几分灵动,小家碧玉要多几分稳重,当然弹个古琴,下个围棋都是必备技能。这哪里是萧明远的女神,这就是所有男人的女神。     当然这些都不逆天,逆天的是莫卿染向罗绮问这些技能的时候,她表示自己都会,莫卿染就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这罗绮明明就是全能的种子选手,还要自己帮什么忙?     “清莲姑娘你觉得我要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呢?”银子可不是白给了,莫卿染其实早就想到了好几个方案,只是在看到这些信息之后将原先的想法都推翻了。     “萧明远性格阴郁,想要接近并不容易,戒备心太重,若是想要得到他的青眼,怕是难。”萧明远不若严栾主动,却并不木讷,这算是唯一值得欣慰的。     “清莲姑娘请讲。”罗绮支着下巴,莫卿染凑到她耳边,细细说了几句,脸色逐步缓和了一些:“清莲姑娘真是个妙人。”     “不过是个大俗人罢了,不然怎么会视钱如命?”     “清莲姑娘到时候可否陪着罗绮?”     莫卿染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想想那上千两的银子也就咬咬牙答应了,不过事先说好会在暗处观察,不会直接出面。当然这些事情都瞒着卿安。     从调查的结果来看,萧明远的生活很是枯燥,差不多就是以知府为家,顶多就是去酒楼打打牙祭。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位艰难,当上知府的萧明远特别喜欢去大商酒楼。     知府重地,罗绮自然是不敢随便去的,就只能去大商酒楼守株待兔。     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萧明远的身影,莫卿染都有点泄气了,罗绮虽面上不说,但是心里也着急。     这天罗绮饭吃得差不多了,正要结账却看到有个男人进了楼,沉了声音:“劳烦再上一小碗甜枣羹。”     那小二很实在,估计是怕美人花了冤枉钱,好心再问了一遍:“姑娘你真的还要?”     “嗯。”罗绮很淡定,二楼的莫卿染看到小二又上了一碗甜枣羹,这才四下看了看,那距离罗绮有三张桌子远的人,风流倜傥之中还流露出吸引女人的忧郁气质,不正是萧明远么?     “罗绮也不知道那碗甜枣羹你还能喝下去么?”莫卿染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笑,随后对身边的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耳语了几句,朝着萧明远的方向指了指,小男孩一脸自信,仿佛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不多一会儿,小男孩就下楼去,从萧明远身边匆匆而过,只是人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萧明远给逮了个正着,手腕被萧明远抓着,轻轻一扭,小男孩就“诶呀诶呀”地叫起来,而萧明远另一只手还在夹菜,丝毫不受影响。     “放手啊放手。”小男孩另一只手想抓萧明远的脸,奈何胳膊太短,拳头尽数落在萧明远的胳膊上,而每落下一拳,萧明远的手劲儿就加大一点,小男孩哭着求饶。     “萧知府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剧情不按照莫卿染的规划走了,本来应该是小男孩得逞,萧明远无钱买单,罗绮上前美人救……知府的,谁知道这个小男孩偷盗技术这么差,现下只能期望小男孩不会将自己和罗绮出卖了。以为罗绮会趁乱先溜了的,谁知她见到萧明远就走不动了?     “萧某好似不认得姑娘。”萧明远的手并没有松开,脸上是疏离的笑,话却硬邦邦的。     “萧知府贵人多忘事,不记得罗绮也是情理之中。”罗绮笑得真的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走到小男孩跟前,手正要触碰到萧明远的手,萧明远却先松开了,罗绮到底是内敛的女人,脸上的失落也是一闪而过,声音柔柔的特别容易博好感:“我看这个小男孩也是个苦命的,来,这些你先拿着,以后都不要再做这种偷偷摸哦的勾当了,知道么?”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那小男孩是个鬼机灵,拿着银子就溜了,萧明远那么精明的人,这个时候却没有拦住他问东问西的,这让莫卿染松了一口气。     “罗绮姑娘倒是个难得的好心人。”     “罗绮若要帮,只能帮上一两个,不像萧知府是福泽州府。”     ……     两个人在聊些什么,莫卿染并听不到,只是看两人的表情,应该是相谈甚欢的意思,可见萧明远对罗绮还是有好感的。     一杯香片茶,莫卿染喝了半个时辰,颇为无奈。     楼下的两人终于要走了,只是罗绮的银子都给了那个小男孩,萧明远很大方地帮她将饭钱给结了。     故意等了一大会儿,莫卿染才结了账,出了楼,躲在一边的小男孩窜了出来,领着莫卿染去寻那两人的身影。     浣河上的舟是个好地方,一个船篷就可以挡住里面的所有风景。     莫卿染感觉自己特别像是一个无聊的狗仔,刚想着要不要先回玉人楼,刚刚走到浣桥,就被周大娘逮住了。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快来我凉茶铺解解暑。”这个时候莫卿染才反应过来,周大亮的凉茶铺确实就在浣桥边上,自己怎么忘了呢?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那冷面小伙呢?”     “啊?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那冷面小伙不是惹你生气了吧?”     “没有,没有……”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两个人吵架,姑娘你听周姐姐给你说啊,那冷面小伙嘴笨,却也是个知冷知热,会心疼人的,你别对他要求太高了,那些甜言蜜语的多是口蜜腹剑,不是什么靠得住的……”     “……”莫卿染只是干笑,本来看着周大娘的眼眸也转移到了河面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只是情侣之间的小矛盾也就好了。人家说情侣之间会越吵越亲密的,但是这个理论用在石卓南和自己身上就荒谬得可怕。两个人的感情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莫名其妙。现在想想只吵过一次架也是遗憾的。     “你周姐姐这都是经验之谈,你别不当回事,男人有时候就跟小孩儿一样,尤其是像冷面小伙那样不善言辞的,看着沉着冷静,但是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并不见得……”     “谢谢周姐姐凉茶,我下次再来哈。”将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莫卿染逃似的离开了。躲在浣河边的大树后,看着萧明远和罗绮一起散步。     看着两个人聊得不错,从船篷里聊到浣河边,话题估计要包罗万象了。     当莫卿染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按照计划,罗绮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葫芦给了萧明远,笑着对萧明远告别。     萧明远看着那个玉葫芦有点失神,一个笑将他身上阴郁的气质冲淡了大半。     除了一开始的见面超出了计划,其余的都按照计划进行中,而且就萧明远这样的表现计划实施的效果非常好,莫卿染应该很高兴的,而事实上她好像并没有特别开心,好似有些情绪自己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     “可是想好了明天穿的衣服了?”回到楼里,莫卿染整理好情绪,将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算是友情赞助了:“若是有合适的就拿去穿。”     “清莲姑娘,你说萧知府明天真的会赴约么?”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罗绮还是不太自信。     “你们两个人那个聊天的那个状态,萧明远不可能不会来赴约的。”好像想到了什么,莫卿染补充道:“还是你怕萧明远看不懂你送的玉葫芦?”     “萧知府是什么人,《诗经》恐怕都能倒背如流了,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我怕用《诗经》去……约他会让他觉得无趣。”     “不会,你只要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赴约就好了,其他的别瞎想。”     将罗绮送走之后,莫卿染拉上了帷幔,躺在床上,心下却不肯定起来。为什么要用《诗经》来引萧明远,其实只是一念之间,当初她代替白素第一天登台的时候遇到他,他当时轻轻吟唱的就是《诗经》里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男子可以这般直接说出口而鲜让人觉得失礼,只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很直率,若是女人就另当别论了,这个时代对于男人和女人总是不太公平的。所以莫卿染想了办法,置办了一个玉葫芦,又在玉葫芦里放了一片发黄的枯树叶。葫芦又叫做“匏”,枯叶音韵暗合“苦叶”,而枯树叶又是装在玉葫芦里的,萧明远若是有心就会发现,这些东西暗示了《国风·邶风·匏有苦叶》,而这篇讲的就是一个女子在河边等心上人的故事。     这样的设计到不见得有多么高明,但是很凸显一个女人的真心。     像这样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女人应该很招人疼的吧,萧明远应该会去河边的吧……     “莫卿染,开门。”门外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考,她听到了只是皱眉。     另附原文     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第九十四章 美人戏水在汤池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就躺在床上装死,果然不到一刻钟那门就开了,石卓南是有钥匙的。     “我来只是提醒你一句,那萧明远你不能招惹……”本来平静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乱了一池的春水,说出来的回答却满满都是讽刺:“石总管真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话你不听不听我都要给你说,早在你登台的时候,那萧明远就曾对你几番纠缠,当时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若是你真的那么需要银子……”     石卓南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自己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将当事人伤得体无完肤,莫卿染捏住身下的被单,硬是忍住那个“滚”字,打断了他的话:“若是清莲记得不错,我们两个人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您要是这么喜欢教训人找别人去,我没拿你的月钱,自然也犯不上听你的训斥。”     “莫卿染你怎么就一点都知道危险,你对萧明远了解多少,对罗绮了解多少,就为了点碎银子抛头露面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么?”     石卓南这个人秉性冷淡,很少见他这么着急,更是绕过屏风从外室走到内室,莫卿染早就侧过了身子,那轻颤的肩膀同样显示着她情绪的变化:“一点点的碎银子?石总管凭什么以为我这个快被玉人楼舍弃的棋子会看不上那点碎银子?”     “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以后离玉人楼的姑娘远一点!”这么理直气壮的话从石卓南的嘴里说出来,莫卿染红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石卓南像是受了蛊惑一样,坐在了床边,伸手想要替莫卿染擦眼泪,却不曾想莫卿染一下子揽住了他的脖子,红唇印了过来,开始石卓南是愣着的,后来热情地回吻着她,带着心疼地将她脸颊上的泪吞入口中,苦涩异常。     一吻过后,莫卿染像一直乖巧的猫趴在石卓南的胸口,手指拨弄着他的衣扣,声音甚至是柔和的:“石总管就这个吻,你准备给我多少银子?”     莫卿染的话让石卓南整个人都僵硬了,莫卿染自然感知到了,不但没有有所收敛,反而拉着石卓南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寒意:“就这身早就被破壁的皮囊,你准备给我多少银子?”     “莫卿染你这是在糟蹋自己!”石卓南双手抓住莫卿染的肩膀,那力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而莫卿染也完全没有在意,反而接着道:“在我眼里,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比银子更让我安心。糟蹋?如果我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是我在糟蹋时光!”     “你……”石卓南气得脸色都变了,一直手扬起来就要落下来,莫卿染扬起嘴角等着那一巴掌,却只是感受到了那急速的掌风。     睁开眼睛的时候,石卓南已经放开了她,站起来就要朝外走,莫卿染躺在床上,声音无波:“石总管以后还是唤我为清莲姑娘吧,莫卿染这个名字你叫也不合适。”     “天不早了,清莲姑娘该休息了。”     “劳石总管离开后将门带上。”     一片安静之后,莫卿染缩着身子抱着肩,泪终是落下来了:上次他求情让你放过温渺渺的时候,你早就已经死心了不是么?     第二天,罗绮兴冲冲地来找莫卿染,莫卿染却哑了嗓子。     “这次恐怕我不能陪着你去了,祝你好运。”也知道是不是石卓南的缘故,总之莫卿染这次没有跟着去看结果。     罗绮说了几句漂亮话就走了,她当然没有时间浪费在莫卿染身上,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浣河边。     “姑娘喝点酸梅汤吧,开胃,你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卿安对罗绮并没有几分好感,这个时候莫卿染没有出楼,她也安心了。     “昨天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就只剩下身子乏了。”     “那我和碧落说一下,你好好休息,卿安守着你。”     卿安总是那个对莫卿染最好的那一个,想到自己曾经为了石卓南而冷落她,莫卿染还真的有点内疚:“卿安,姐姐以后就考虑你就好了,别人都顾不上了。”     这一觉莫卿染睡得昏天暗地,一直到晚饭才醒。而醒来看到的第一个场面就是满屋子的布匹和胭脂水粉,正诧异着,卿安解释:“这些都是罗绮送来的,我问缘故她也不说,只是笑,莫名其妙的。”     听卿安这么说,那罗绮和萧明远就是对上眼了。要是对上眼的话,那萧明远一定会时常进出玉人楼的,虽说罗绮的房间和自己的距离不近,但到底都是在前楼,遇上的概率自然不低……有些事情想瞒都瞒不住的。     因为怕卿安被萧明远认出来,莫卿染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卿安,显然卿安也很郁闷。     “不是说好不再和萧明远也任何关联了么,怎么就……”卿安终于知道为什么莫卿染不让自己知道她和罗绮在做什么了,这明明就是在玩火。     “我也带上朱纱,最近尽量少出门吧。”卿安其实本来准备带上个人皮面具的,毕竟那样万无一失,只是想到自家姐姐对柳絮死的态度,话说出来就变了。     萧明远果然来玉人楼勤了许多,甚至有一日月娘还专门将莫卿染叫了过去,明里暗里说了楼里几个姑娘的情况。宋刺史一直对温渺渺很满意,罗绮现在也有了萧明远这个大的靠山,现在就只剩下莫卿染一个人飘飘荡荡的。     “若你找不到合适的,月妈妈就帮你一把,替你找一个。”这话听着更像是威胁,是在说莫卿染占着清莲姑娘的名号却没有给玉人楼带来任何好处。     “月妈妈放心,卿染心里有数。”这句话只是为了稳住月娘,月娘是什么人,什么不明白?     “我的耐心有限。”     “卿染明白。”     从月娘房里出来,莫卿染就陷入了沉思。彰德府最大的就是宋磊宋刺史,其次就是萧明远,虽然自己也看不上眼,但到底也是大人物,现下去哪里找和他们阶位差不多的?月娘的耐心有限,不会随便拉个男人就让自己伺候吧?     其实早先她就想好若是被强迫,自己到时候对那人下药就好了,但想到这种可能性,还是觉得浑身一阵寒意。     “清莲姑娘可在?”自从知道罗绮勾搭的是萧明远,卿安对她就更不喜了,远远地站在一边并不动,莫卿染点点她的额头,去开了门。     “罗绮姑娘找我有事?”侧身让罗绮进来,罗绮可是她最大的金主,三千两银子足够她做许多事情。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这次多谢清莲姑娘帮忙。”罗绮拍拍手,怜儿端了一个底盘过来,莫卿染以为是银子,很兴奋,掀开布一看才知道是一盘百合酥,失望是难免的。     “明日若是清莲无事,可否与我一约?”罗绮这么说,莫卿染有点慎重地问:“只是我们两个人?”     “与他人无干。”罗绮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知道了莫卿染的顾虑。     事情已经办好了,只剩下收银子了,只是那银子可是大数目,莫卿染一个人可是不成:“卿安,明日你便随着我一起去吧。”     莫卿染以为这次又是酒楼茶楼之类的地方,没有想到罗绮会约着她去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轿子摇摇晃晃地过了好久,停下来之后,莫卿染差点尖叫,这里是汤池?     “总觉的最近几日劳烦了清莲姑娘,所以想着这次请姑娘来这里好好泡泡,解解乏。”罗绮先下轿,伸手扶着莫卿染出轿,卿安想说什么,最后却垂了眼。     “怜儿你今天也不用照顾我了,我和清莲姑娘说说体己话。”罗绮都这么说了,莫卿染也道:“卿安你和怜儿一道也泡泡汤吧。”     两人分别换好了衣服,一起下了温泉里,温温热热的水让莫卿染很是惬意。     热气环绕之中,罗绮的脸时隐时现,莫卿染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萧明远。     “清莲姑娘好似对萧知府有几分了解。”罗绮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了莫卿染身边,莫卿染讪讪一笑:“还不是为了你那三千两银子。”     “我也是痴傻了,清莲姑娘是什么人,怎么屑于和罗绮争萧知府?”罗绮的话让莫卿染满脸的黑线,若是说不屑于的话显得自己多傲娇一样,若是屑于的话就是要挖墙脚的意思,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萧知府是彰德府难得的翩翩公子,只是我怎能夺人之美?”莫卿染暗暗夸奖自己会说话,正要转身,身子却被罗绮按住,一只手在莫卿染的光洁的后背上流连,两人几乎是贴着身子的,莫卿染明显感觉到罗绮的手在顺着自己的脊梁一路向下,那浸水的上衣也被撕裂了一个小口,顺着那口子的方向,那裂缝越来越大,整个上衣就要报废的时候,罗绮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指轻轻抚摸着,微微发热的呼吸扑在莫卿染的背上,反而有种凉意……     “罗绮姑娘……我的衣服碍着你的眼了?”想要前一段才和卿安说过“磨镜”的事情,这罗绮姑娘不会有这个爱好吧,自己中招了?           第九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死亡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池辰亦的动作很迅速,一个急速倒车躲过了那两个威力极大的棍子,我惊得心脏都快出来了。     “坐好。”池辰亦的声音带着某种让我安定的力量,我捏着他的座,看着他严肃的侧脸,醉意突然涌上来,伸手就要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只是这个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停下来了:黄欣欣,你是怎么了?     又坐回座位,慢慢远离了那两个人,而桑陌也早就逃走了,将车上的那个流氓扔到一个地方,池辰亦开车就绝尘而去。     “苏小梅在这里都能遇到你,还真是见鬼。”池辰亦这个人特别喜欢笑,而我每次遇到他的时候都特别狼狈。     “我说书生你精气够么,我现在元神快散了,你给我点?”我开着玩笑,却没有想到池辰亦却回了一句让我特别赧然的话:“我精气够,你要怎么取?”     “这个么,你刚刚救了我,我怎么好意思对你下手?”我四两拨千斤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扭过去了头。     “你那朋友呢?”池辰亦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比我先一步想到了还在游荡的桑陌。     “陌陌,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桑陌躲在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超市里,我们去接她,在去的路上我给她发了短信:在这个帅哥面前,请叫我苏小梅。     我从来都不相信,我们再会有交集。这次的经历对我来说,真心是一场意外,遇到他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你们这会儿去哪儿?”池辰亦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桑陌正要开口,却被我拦下:“那个,池池你给我们找一个小旅馆就好了。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好。”池辰亦那边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就爽快地答应了。     “喂喂喂,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和陌陌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纯纯的友谊,不是什么百合之类的。”我傻缺地补充了一句,池辰亦的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强忍着笑:“我知道。”     车子缓缓地驶进一家旅店,我对池辰亦笑得很甜:“池池,谢谢你,再见。”     池辰亦车子开走了,却又驶回来,摇下玻璃窗:“苏小梅,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这边还没有回答,他就又开着车走了,我去,男人你真的好闷骚!!     “池池,池池……”桑陌拽着我的手紧了几分,眼眸里都是好奇:“老实说这个是你从哪儿招惹的男人,看着不错呦~”     “明明就见过几面而已好吧?”我躲着她的好奇,不过话是真的,我们确实只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那你就池池地叫?”桑陌根本就不好打发,我只得使出我的杀手锏:“极品学长好像最近安生了许多啊,你们寒假的时候,没有联系么?”     “黄欣欣你不八卦能死么?”果然一提到解之黎的事情,这个小妮马上就蔫了。     倒霉姐妹团一起入住了小旅店,只要八十八呦~     相互取暖的夜就显得不那么冷清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们成功地错过了前两节课。大一下学期的课业不是很重,逃课什么的真心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是开学的第一节课,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桑陌还好,课业不算是优秀,但是绝对没有挂科的危险,而我……老子真心很需要这些学分啊!!     两个人回到宿舍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对于我回家之后的经历,我对桑陌也是缄默不语。桑陌这个人太单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跟着担心比较好。     我怕桑陌发现顾情和宋濂的事情,就让桑陌先回宿舍了。我捂着肚子,装病去了行政楼。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这次辅导员办公室里并没有顾情的身影,宋濂在忙着考研的大四学长学姐的事情。其实辅导员也挺不容易的,从大一到大四都有班级要带。而像宋濂这样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还家境殷实的辅导员面临的事情就更多了~     “怎么了?”宋濂看着我一脸便秘样,让我先坐到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水。     “身体不舒服,就那个……”我一个暗示,宋濂立刻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写了一张请假条给我。     我这边正高兴得要跳脚感谢,那边宋濂就开口:“那么顾情呢,她怎么也没有去上课?”     宋濂的话让我很郁闷:我又不是顾情身边的小马仔,怎么可能知道她是怎么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念,后来我就明白了:想必是觉得我和顾情是一个宿舍的,才问的吧?     “那个她也有点事情,不然我让她过来一趟?”我的话让宋濂的眼眸一亮,随后故作镇定地道:“好,你让她来行政楼一趟。”     从行政楼出来,我有种出卖朋友的错觉。错觉?嗯,绝对是错觉。     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个人都在。顾情趴在床上看书,魏安盯着天涯的八卦情感版,而桑陌则是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顾情,宋濂找你。”顾情听到这句话皱了眉头,但是依旧很淡定,将书放在一旁:“说什么事情了么?”     “说你翘课。”我有点心虚,快快爬上床,不去看顾情。     顾情这边相当郁闷:“我逃课直接扣分就好了,管那么宽做什么?”     果然是学霸说的话,像我等学渣说这话是毕业不了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走了。我这边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天除早上有两节课,下午都是没有课的,我们三个人都在等着顾情回来捎饭,但是中午她没有回来,集体决策错误。     大一下学期已经没有刚进学校的那种新奇感,一切都显得平淡无奇。桑陌还好点,有个文学社时不时调剂一下生活,而我生活真心好无聊。     林又安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我看都没有看,直接删除了,随后就将他的号码给拉黑了,我的世界里不再欢迎他来,因为我宁愿自己的生活无聊到死,也不愿意给自己找虐。     而林又安,自从那次我对他吐露自己的不伦恋之后,他真的对我敬而远之。对此我只想用“呵呵”两个字作为总结。     我们新闻学专业本来是在老区的,但是因为学校扩招,老区实在是坐不下人了,所以才跟着来了新区。而新区都是理工科的,理工科的男生多到爆,女生本来就是稀缺资源。     我自知和莫卿染那样的女人是没有可比性的,但是和我们学校新区的学生比,我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只是感觉他们真的都好幼稚可笑,我想我是很羡慕桑陌的,极品学长真的太优秀。我在他们身边,竟然眼界都变得高起来。     我知道我把林又安的号拉进黑名单也是于事无补的,毕竟我的号码都没有变,他要是想要打电话,我是拦不住的。但是没有,一个学期他都没有来过电话。     解之黎那人是个骄傲的,桑陌也是一个倔脾气的。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而这个时候我作为她的亲亲闺蜜,自然无条件陪着她去图书馆看书解闷。     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宿舍,这几个地点就是我们的活跃之地。     一个学期说快也快,学期末来得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文学社有个活动,说是极品学长拉来了赞助去旅游。本来是个好事,我也想要去厚着脸皮蹭个名额,只是那个目的地让我瞬间没有了兴趣。     q市,就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桑陌自然和我一道的,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想去的。不是因为想占着便宜,而是因为这次是她和极品学长的最后一次见面。这次见面之后,极品学长就要作为交换生去别的学校了。我十二分的理解。     “陌陌,顺着你的心走。想想以后的两年之间,你们都不会见面了,为什么不趁着这次机会,两个人解开心结,友好地说声‘再见’?”桑陌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主心骨,有时候一件明明心里有了定论的事情,都还会犹豫很久。     “我再想想。”果然吧,桑陌的回答就是这样。     文学社的活动,成员都是有资格去的,魏安和顾情都是成员。     那两个人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要去了。顾情的心思我一直都看不明白,但是魏安的心思我看得清楚,她喜欢帅哥,极品学长绝对是一个大招牌。就连我没有看上眼的叶知秋皮相也是不错的。     可能是那个时候我的话起了作用,桑陌最后决定去了。对此我有种很欣慰的感觉。     “那你呢,暑假你去哪儿?”桑陌对于我和林又安的关系知道了一些,当然知道我绝对不会回家的。     “陌陌去玩的那几天我就先在宿舍呆着,反正咱们专业考试早,其他专业还有考试呢,宿舍的门也不关。等到你回家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去投奔你,怎么样?”     “那我们说好的啊。”桑陌是真的担心我没有地方可去,我连忙点头。其实世界之大,哪里还没有容身之所?     送宿舍的另外三个人坐了车,我扭头看到了站在一边..           第九十六章 脏水难洗入萧府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四月的天,还带着春的清新,也透着夏的炽热。     a市花园小区的五栋楼楼顶,桑陌正百无聊赖地陪着刚刚上幼儿园的小表妹赵晨曦看电视。当然赵晨曦绝非是一般的小朋友,原因主要在于,她并没有拉着桑陌和自己一起看传说中《喜羊羊与灰太狼》《熊出没》《大耳朵图图》这一类小娃子的最爱,而是趴在桑陌的大腿上,拿着遥控器,将电视频道锁定到了央视的法制频道……     桑陌对于小表妹的口味感到万分吃惊,提议道:“曦曦啊,浙江台在放喜羊羊,不然咱们看那个?”     谁知赵晨曦头都没有抬,眼睛斜视了桑陌一下,大人般叹气:“哎,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会喜欢那么幼稚的动画片?”     桑陌一瞬间石化:我……     而就当赵晨曦拿着遥控器要换台的时候,桑陌即使制止了她,赵晨曦接着来了一句:“姐,你其实不用那么顾及我。虽然你这么大年纪看喜羊羊是有点……,但是都是自己人,我又不会笑话你……”     桑陌的笑就僵在脸上,心里满满都是泪,控制自己的声音:“曦曦,姐姐也不喜欢看喜羊羊,真的。”     “哎,都说了,不用迁就我,喜欢什么也没有错……”赵晨曦还拿着遥控器换着台,桑陌见这事儿也说不明白,就不再解释什么了:喜羊羊就喜羊羊吧,总是比《天线宝宝》之类的强完了。然而让桑陌抓狂的是,赵晨曦的大表姐喜欢看喜羊羊的这个事儿在整个幼儿园都传遍了,桑陌也一时成为了名人,而桑陌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桑陌去接赵晨曦放学,幼儿园老师那不怀好意的小眼神才让整件事露出了端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桑陌并没有对这件事怀有重视的态度,因为她的手机响了。     桑陌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里一阵欣喜,嘴角的笑不自觉勾起,对赵晨曦示意一下,电视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而电视屏幕也从喜羊羊转到了法治在线。     “喂,解铭。”桑陌感觉自己的小小的心都被轻快和快乐覆盖。     “嗨,桑陌。我想见你。”解铭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说出的话让在电话那头的桑陌心跳快了几拍。     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红,稳稳声音,故作平静地回话:“这么着急见老同学,莫非你摊上事儿了?”     “事儿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白雪……”解铭那里说话略带吞吐,桑陌在手机那边跟着也紧张起来:“白雪怎么了,嗯,解铭?”     手机那头沉默了至少有一分钟,桑陌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我现在就去g市……”桑陌这边电话正要挂,被解铭制止:“桑陌,来你是一定要来的,只不过不能来得这么草率。”     “解铭,你能一次把话说完么?”桑陌想不到解铭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卖关子,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说实话,大多数时候,好的预感可能是错觉,而不安的情绪一般都是准确的,不公平地让人不爽。     “桑陌,我和白雪要结婚了。”解铭的一句话在桑陌的脑子里炸起来,那盘旋的几个字威力大得让桑陌承受不住,手机那头还在说着什么,桑陌手紧紧握着手机壳,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解铭啊,我们主任过来了,我回来再打给你哈。”桑陌压低声音,快快说完这句话,没有等到解铭的任何回答,一把将电话就挂了,而在同时,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桑陌,他要和白雪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感觉到心像是被丝线狠狠地缠绕,直到勒得喘不过气来,只能通过泪水来宣泄……     “姐,那些都是假的,是……现场还原……对,现场还原,你别怕成这样啊,我给你换台,不就好了么?”赵晨曦看到桑陌哭得那样汹涌,吓得确实不轻,将电视的频道又锁定到了浙江,可是桑陌的泪水还是不停,那眼神略飘忽,赵晨曦无措地将头埋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拿起了家里的电话。     “娘亲,你快点回来吧,家里进贼了……嗯,嗯,大表姐在厕所呢……”赵晨曦说瞎话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哪里学的,桑陌被赵晨曦的动静吓得泪水停了下来,小碎步跑了过去,将电话抢了过去:“小姨,曦曦和你开玩笑呢……我啊,刚刚和曦曦看了一点韩剧,太感人了……”     赵晨曦露出胜利的微笑,短短白白的腿频率快得惊人,向自己的房间的方向冲……只是未遂。     “赵晨曦,谁教你说谎的,还进贼了?”对比起赵晨曦,桑陌还真的算是长胳膊长腿了,伸手就揪住了小娃子的衣领。     “姐,我要上厕所……”一副小可怜的表情外加双手合拢:“拜托,拜托,要忍不住了……”     桑陌对于这个小表妹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松开了手,顺便挡住了她前进的方向:“呐,厕所在那边。”     见小表妹乖乖去了洗手间,桑陌回到了沙发上,电视上喜羊羊还在和灰太狼斗智斗勇,那情节夸张可笑,只是桑陌心烦意乱,“啪”的一声,电视恢复成黑色,四周也安静成一片。桑陌将身体深深陷入沙发里,整个人都感觉冷冷的……     第二章他的城,他的气息     四月xx日,宜嫁娶,不宜出行。     在g市,除了解铭,桑陌并没有认识的人,因而即使a市和g市相差n远,桑陌也没有提前很多天去坐车,合情合理地赶到两个人结婚的前一天才到。     “陌陌……”桑陌下了车之后并没有去联系解铭和白雪,而是找了个宾馆先住下,刚刚洗去一身风尘,电话就响起来,来人是大学时期的好闺蜜黄欣欣。     “又怎么了,你不是又跳槽了吧?”桑陌忍不住打趣。黄欣欣其人,从来都是社会不安定因素。轻松的工作,她嫌无聊;繁忙的工作,她嫌太累。哪里能找到忙闲自由转换的工作?丢了一个,得到另一个,又会怀念前一个,黄欣欣的人生就是在追忆前一任中度过的。     “你都不知道那主管有多变态。衣服、发型甚至是你说话的用字他都要评论几句,我真心太好奇他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养出来这么一朵自动施肥的奇葩……”黄欣欣那边正说得嗨,桑陌本来阴霾的心因为她的犀利吐槽变得稍稍好了一些。     “正好,我这朵奇葩也想了解一下你的人……生规划,不知道黄欣欣小姐你有时间么……”桑陌正要附和几句,却听到手机那头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没有给桑陌反应时间,黄欣欣那边的手机就挂了。     虽然心情会影响一个人的智商,但是桑陌智商暂时没有欠费,并没二百五地回打过去,而是在心里默默为黄欣欣祈祷:那主管听声音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祝好运吧。     长途跋涉,无论是什么代步工具都代替不了人身心的疲惫,桑陌将手机放到一旁,趴在床上睡着了……     桑陌醒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那个时候,她整个人还晕晕沉沉的,半睡不醒状态,高亢的铃声也没有让她清醒很多,习惯性地接了手机,却是解铭打过来的。桑陌感觉自己的瞌睡虫一下子就飞光了。     解铭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在于了解桑陌的行踪,桑陌撒谎说还在车上,随后闲扯几句电话就挂了。桑陌将手机丢到一天,人也从床上起来。     房间是临街的,将杏黄色的窗帘打开,看着下面的人头攒动,城市的陌生感让桑陌心里突突直跳,随手拿起床上的外套,就出门了。     四月的g市阳光灿烂得让人炫目。桑陌了解一个城市的方法就是坐公交车。地铁虽然速度快,但是没有任何风景可言。坐公交车就不一样了,城市的一切尽收眼底。     桑陌换了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从一个区转到另外一个区,感受城市的和煦的风、耀眼的阳光,抚摸那跨越时空的古代建筑群、那垂髫的榕树枝条,听着人们交谈时陌生的音调,好像这样就距离解铭更近了一些,而自己心里明明清楚地知道这次来这里目的是什么,这个认知让人心里涩涩的。     当桑陌从最后一班公交车下来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桑陌自知长相并不惊艳,而且在g市,真的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没有在意,但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扭头回看一下,只是公交车已经开动,只是瞟见了黑色衣角,正主连男女都没有看。桑陌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拖着一路风尘回到旅店的房间。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到桑陌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显示的五条未接来电,清一色来自解铭。解铭是个从来不会夺命连环call的人,五个电话差不多每个相差半小时。饶是脾气再好,一下午都不接电话,火气都少不了,桑陌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太自私了。人家结           第九十七章 尘封已久的往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观礼的人员构成的复杂超过了桑陌的想象,没有一张熟悉的脸,桑陌躲在一个角落。和传统的婚礼一样,气氛热烈而显得嘈杂。桑陌嘴角凝出一丝苦涩,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地方一样,有些不自在。     “小姐,这边有人么?”友好的平稳声音,有的只是陌生,桑陌没在意,摇摇头,男子挨着桑陌坐了下来。     桑陌没有看手机的习惯,也没有观察人的习惯,一个人就托着腮在发呆。     “我叫管勋,是解铭的初中同学。你是哪方的?”许是感觉气氛略微尴尬,男子主动打破安静,只是这个问话让桑陌微微皱眉,刚要敷衍……     “桑陌,你怎么坐在这里?”解铭的声音让桑陌回头:坚毅的剑眉,柔和的眼眸,微笑的嘴角,一身剪裁得宜的白色新郎服将挺拔的身形显现,缓缓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桑陌的心上。无疑,今天的解铭是所有人的焦点。     “哦,管勋也在。”解铭走进才发现坐在桑陌旁边的桑陌,给两个人引见。桑陌被动地问好,被动地握手。这个时候才抬头看看管勋,这一看不打紧。人家是长得真好:小麦的肤色,不浓却线条明晰的黑眉,笑起来带着孩子气的细长眼睛,给他本来阳刚到爆的气质带去了一丝柔和,嘴唇是不厚道的性感。     管勋自然捕捉到了桑陌眼中的惊艳,薄唇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解铭,我们高中同学呢?”桑陌并不喜欢管勋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急迫想要找到自己的组织。     解铭和管勋说了几句就带着桑陌离开。     “桑陌,你是故意的吧?”解铭毫无头绪地来了这么一句,让桑陌接不了话:故意的?故意在他的婚礼之日,来得这么晚?该怎么说?     “我可告诉你啊,那管勋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换女朋友那频率就跟我吃饭似的,你可别被他的外边给迷惑了。”解铭的嘱咐在桑陌看起来可以说是好笑,但是看到解铭严肃的眼神,只得认真点头。     因为桑陌来得太晚,解铭将桑陌领到高中那一桌,就拍拍桑陌的肩膀,匆匆去招呼其他人了。     毕竟是高中同学,虽然多数五六年没有见,但是说到高中的老师、同学,那些熟悉感也就回来了。开始大家都在说普通话,说到后面,一个个方言就都出来,气氛就更和谐了。在一群人里,桑陌从来都不是主角,更多时间,她都是倾听者,只是偶尔说句话,就会惊艳四座,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类型。不会招人烦,亦不会让人感觉到无趣。桑陌本来来得就不早,没有谈一会儿,婚礼就正式开始。     伴着熟悉的结婚进行曲,白雪一袭白纱出现。婚纱自然没有电视见到的那样别致,只是穿在一脸甜蜜的白雪的身上,那样美好。身边有人在对着桑陌说着什么,桑陌却什么都听不到,眼睛里、心里全都是两个人对望的深情和由衷透露的幸福……     趁着人们都沉浸其中,桑陌偷偷离开,从心底蔓延出的伤痛,让她无法面对那样的画面毫无反应。     桑陌很少穿高跟鞋,这次为了这场婚礼,她穿了,只是她还适应不了它的高度,走路略微狼狈,果然盲目逼迫自己做不擅长的事,结果受苦的还是自己。     当望着洗手间镜子的那刻,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这个时候急需找个人来宣泄自己的不良情绪,而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长裙,没个衣兜,手机应该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包里……     桑陌蹲在洗手间,等着自己情绪恢复宁静:桑陌,你有什么资格不开心?你对他表白过么,没有。你和他交往过么,没有。甚至他都不知道你爱他,你不就是一个女性朋友而已,他今天结婚,他今天笑得这么开心,你作为朋友不是应该更开心么?     而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现在他要娶别人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欢他,这么可悲,为什么我不能难过?     就在桑陌天人相斗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镜子里除了哭泣的桑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让桑陌想要逃离的存在。     桑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走,甚至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女洗手间,他一个男的怎么进来的?只是她的动作太慢了,脚步还没有跨出去,手腕就被来人抓住了,头顶传来男子的笑:“这就是你的观礼感受,还挺激烈的么,来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深受感动?”     “解致,你放手!!”桑陌垂着头,本来悲伤的情绪完全被来人带偏了方向:我怎么就会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你是感动于新郎新娘五年恋爱长跑终于修成正果,还是感动于今天两个人当着这么多的面,做出的庄重承诺?”解致拉着桑陌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有越来越紧的趋势,看着桑陌并不回答,紧接着出言讽刺:“对了,我忘记了,你出来得太早了,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你不在。”     最后三个字解致是在桑陌的耳边说的,桑陌就感到自己浑身一震,却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而解致却兴致勃勃。     许是被桑陌的不合作态度激怒,解致恼怒地将桑陌拉到洗手间的水台边,咬牙切齿:“怎么,还伤心?”     桑陌刚抬头想给解致一个无谓的讽刺,红唇却被解致掠去。这个吻来得快,去得也快。桑陌在解致的唇上狠狠一咬,血腥味充斥着彼此的口腔,解致颇为嫌弃,桑陌却趁着这个时候,侧过身子,向外走,声音里冷冷的:“解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第二次,永远不会。”     解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等到桑陌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舌尖舔舔嘴角的血色,悠悠开口:“桑陌,我也说过,我给你的自由,只到你对解铭绝望。”     桑陌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理所当然地错过了一切仪式。新娘、新郎开始下台敬酒,这个怎么都是躲不过去的。桑陌喝了口果汁,润润喉咙……     “这个桌子还能放下一个凳子么?”熟悉的男声让桑陌身子一颤,刚想说“没有”就被身边的季冉强先:“有有有……”那位同学看看左边姿色平庸的桑陌,又看看右边艳丽有余的陈莲,对着桑陌道:“桑陌,你朝左边挪挪呗。”     桑陌原想装作听不见的,但是一桌子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让桑陌装蒜有点难度。桑陌快快腾出一个座位,对于解致礼貌的“谢谢”视为空气。     只是大家的重点都不在她身上了,她倒也乐得清闲。满桌的男士对于这个新来的男人有的更多的是好奇,特别是在知道他和解铭是堂兄弟之后;女士们更多的是欢乐,他从家属席过来,是看上了“我”了么?     解致想必对于这种的情况有一定的经验,所以每个回答都是滴水不漏的合适。     “我说呢,我说在学校怎么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学长,原来是在省重点……”陈莲一直都没有说话,后来冷艳地说了这么一句。     “学长,你后来在什么地方上的大学?”季冉那个“学长”说的倒是很顺口,一副小女儿情态,不用看满桌的人也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和桑陌一个学校。”解致的回答完全让桑陌意外,本来她以为这货会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而自己也尽量在装透明了,可是他……     “h大。”桑陌看看身旁的人,只见他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优雅地整理着袖口。果然四周的人听到h大的反应分成了两种:男人们都是“也不过如此而已”的表情,女人们都是“省重点怎么才考了这么个学校”的表情。     桑陌从来没有想到h大在他们眼里这么一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这样算不算间接地破坏了他的姻缘?     “那您现在在g市做什么的?”季冉还是不甘心地问,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学校不出名就算了,只要男人会赚钱不就好了。     “个体户。”解致薄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然后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开口:“g市没有我想要的,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回a市……”     后面那一句解释在桑陌耳朵里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多数人觉得那句话只是说法好听,真正的弦外之音是在g市混不下去,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因为大家的判断,四周一时间安静下来,桑陌手摸着那果汁杯子,心里在嘀咕:什么叫做“g市没有我想要的”,还有他是要回a市的节奏?怎么可能,他已经在g市呆了两三年了吧,若是混得很惨,应该早就回去了吧,还用等到现在?     桑陌满腹疑问,但是和自己无关的事儿,从来都不会怎么上心,低头继续装傻。     “学长啊,你为什么非要从家属席转到这里?”季冉自我感觉知道了解致的底细,就发挥了八卦的特长,不过她还算是有眼色,这种话题并没有大庭广众之下问,而是偷偷问,只是桑陌的物理位置实在是太近了,所以不小心就听到了……     没有就无心听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只是胳膊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桑陌皱着眉抬眼却看到一张坏笑的脸,一年多没有见,时光只是将他满身的青涩洗去,模样还是那样英俊,对,和解铭那样的谦谦君子风度相比,解致是正统的英俊长相,固执的剑眉,漆黑如夜的黑眸,眼尾带翘,挺挺的鼻梁,蔷薇色的薄唇,没有一丝烟草的痕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笑起来,却让人抓不抓头绪,一如四年前,桑陌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对着他那样的笑,桑陌觉得自己的心.           第九十八章 锒铛入狱真相近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理所当然地错过了一切仪式。新娘、新郎开始下台敬酒,这个怎么都是躲不过去的。桑陌喝了口果汁,润润喉咙……     “这个桌子还能放下一个凳子么?”熟悉的男声让桑陌身子一颤,刚想说“没有”就被身边的季冉强先:“有有有……”那位同学看看左边姿色平庸的桑陌,又看看右边艳丽有余的陈莲,对着桑陌道:“桑陌,你朝左边挪挪呗。”     桑陌原想装作听不见的,但是一桌子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让桑陌装蒜有点难度。桑陌快快腾出一个座位,对于解致礼貌的“谢谢”视为空气。     只是大家的重点都不在她身上了,她倒也乐得清闲。满桌的男士对于这个新来的男人有的更多的是好奇,特别是在知道他和解铭是堂兄弟之后;女士们更多的是欢乐,他从家属席过来,是看上了“我”了么?     解致想必对于这种的情况有一定的经验,所以每个回答都是滴水不漏的合适。     “我说呢,我说在学校怎么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学长,原来是在省重点……”陈莲一直都没有说话,后来冷艳地说了这么一句。     “学长,你后来在什么地方上的大学?”季冉那个“学长”说的倒是很顺口,一副小女儿情态,不用看满桌的人也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和桑陌一个学校。”解致的回答完全让桑陌意外,本来她以为这货会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而自己也尽量在装透明了,可是他……     “h大。”桑陌看看身旁的人,只见他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优雅地整理着袖口。果然四周的人听到h大的反应分成了两种:男人们都是“也不过如此而已”的表情,女人们都是“省重点怎么才考了这么个学校”的表情。     桑陌从来没有想到h大在他们眼里这么一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这样算不算间接地破坏了他的姻缘?     “那您现在在g市做什么的?”季冉还是不甘心地问,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学校不出名就算了,只要男人会赚钱不就好了。     “个体户。”解致薄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然后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开口:“g市没有我想要的,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回a市……”     后面那一句解释在桑陌耳朵里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多数人觉得那句话只是说法好听,真正的弦外之音是在g市混不下去,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因为大家的判断,四周一时间安静下来,桑陌手摸着那果汁杯子,心里在嘀咕:什么叫做“g市没有我想要的”,还有他是要回a市的节奏?怎么可能,他已经在g市呆了两三年了吧,若是混得很惨,应该早就回去了吧,还用等到现在?     桑陌满腹疑问,但是和自己无关的事儿,从来都不会怎么上心,低头继续装傻。     “学长啊,你为什么非要从家属席转到这里?”季冉自我感觉知道了解致的底细,就发挥了八卦的特长,不过她还算是有眼色,这种话题并没有大庭广众之下问,而是偷偷问,只是桑陌的物理位置实在是太近了,所以不小心就听到了……     没有就无心听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只是胳膊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桑陌皱着眉抬眼却看到一张坏笑的脸,一年多没有见,时光只是将他满身的青涩洗去,模样还是那样英俊,对,和解铭那样的谦谦君子风度相比,解致是正统的英俊长相,固执的剑眉,漆黑如夜的黑眸,眼尾带翘,挺挺的鼻梁,蔷薇色的薄唇,没有一丝烟草的痕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笑起来,却让人抓不抓头绪,一如四年前,桑陌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对着他那样的笑,桑陌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     只是桑陌和季冉都没有等到解致的回答,因为解铭和白雪举着酒杯到了这里。     “你小子真有福气,娶到这么个温柔可心的人。”解致先于其他人站起来,随手一拳轻轻打在解铭的胸口,那种亲昵在桑陌眼中更像是表演。     解致主要是起到了带头作用,接着满桌子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说着“新郎好福气”之类的话,桑陌随着大流也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自己心里明白这种想法不对,但是一时间怎么都阻止不了……     “解铭,你好像还不知道吧……听说,一直到现在,都有个女孩子在暗恋你,听说,他爱你……”解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不大,四周也还围绕着噪杂的议论声。桑陌不知道别人是否听到了,只知道穿着礼服的两个新人都听到了,因为他们的身形明明就僵硬了,桑陌自己硬挤出的笑也顺势僵在脸上,情急之下拉了下解致。     “桑陌,你拉我做什么,难道那个人,你认识?”解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一度,俊脸也压了下来。这样的动作太大,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目光都到了桑陌拉着解致的手上和两人相望的脸上。桑陌从来就受不了众人瞩目的情境,这个时候解致那有力的胳膊更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桑陌没有一点犹豫和思考,就放开了手,同时头也低了下去:“不认识。”     “看吧,白雪,我们解铭也是很受欢迎的。不知名的暗恋小学妹一把把的,你……解铭,你别瞪我,我不是要弟妹要知道珍惜你么?”高中时代的班长出来打圆场,当然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只是解铭离开的时候,脸色并不如来时那般好。     “我间接帮你表白了,你要不要感谢我?”解致侧侧身子,将唇形都掩在酒杯后。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桑陌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和大家打趣几句,将自己和解致的关系说明白,但是这个时候她更多的是心事被人戳穿的难堪,何况她想讲明白,那解致是什么人,他会老老实实让她说,只怕到时候,误会更多。     而她不知道的是,桑陌前脚刚刚走,解致那边貌似很叹息道:“异地恋真的太辛苦了,各位失陪一下,我也去趟洗手间。”优雅起身,顺手将桑陌的凳子也推到桌子下,又一次对大家表示:“这个,我是真的要去洗手间,不是去做其他的,你们不要误会。”     “知道,知道。”八卦的人从来都不分性别,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失去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帅哥的痛苦,所以这次整个桌子的人回答得相当一致。     “对了,刚刚桑陌没有说明白,我是h大信息工程专业毕业的。”走开几步,解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补充道。这补充还不如补充,谁不知道h大的信息工程专业每年的录取分数线比重点线还要多70多分,那他的工作……     小小的桌子上,女人的心里的呐喊头一次很一致:“no,no,no……”     桑陌说是到洗手间去,但是今天在洗手间的经历不够愉快。想来想去,就坐电梯到了一楼的侧厅,找了个沙发,拿起手机开始翻通讯录(这次聪明记得将手机拿出来了),名字一个一个在指尖滑动,找哪个都觉得耽误别人上班的感觉……     “桑陌?”声音并不熟悉,桑陌抬起头看到一张含笑的眸子,竟然是那个……(原谅桑陌不大的脑容量,从小班里的人都认不全)     “对了,你是解铭的同学吧,你怎么下来了?”桑陌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小伙儿的名字,只能用无辜的笑来面对,虽然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心思,但是是解铭的同学。     “上面人太多了,而且我可不是跟着你过来的,我刚刚就坐在你后面,你朝着我走过来,却没有看到我……”管勋的话带着些许的受伤,桑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转念一想到解铭对自己的嘱咐:可能他对其他的女孩子都是用的这个法子。心里就稍稍有所安慰。     “当时在想事情,可能没有注意到。对了,您也在g市工作啊?”桑陌表示歉意。     “我没有在g市,这次主要目的是来看看解铭。别一口一个‘您’的,我都叫你‘桑陌’了,你也应该叫我‘管勋’才对,还是根本你就忘记了我的名字?”管勋那么大的一个男人,一副西子捧心的可怜样,让桑陌的阴霾心情略略好些。     “我当然记得你的名字,姓管的人那么少。”桑陌还真的有点心虚,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微微发红了。     “说是到洗手间,怎么到这里了?”感觉有人将手按在自己的双肩上,桑陌不用扭头就知道来人是解致。     明明就和解致毫无关系,为什么解致那表情……     “你放手,手按着很不舒服。”桑陌是在爱面子的人,当然也会给别人面子,只要不是太过分,这是两个人的话,直接就拿手掰他的手指了。     终于电梯君性能稳定了,电梯里一片黑暗........           第九十九章 蹊跷的杀人手法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你放手,手按着很不舒服。”桑陌是在爱面子的人,当然也会给别人面子,只要不是太过分,这是两个人的话,直接就拿手掰他的手指了。     “乖,解铭找你呢,今天他结婚最大……”头一个字不是桑陌选择性不听,而是“解铭”这两个字对于桑陌的诱惑力太大了,尽管她现在还没有想到怎么回答“暗恋”这个问题。     “那管勋,我们回聊。”桑陌用老套的qq用语,可是连qq都没有留,能回聊才是是见鬼。     桑陌跟着解致走进电梯,走出电梯,沉默一直伴随,直到快走到大厅的时候,解致拽着桑陌,转变了方向,重新坐上了电梯,将楼层按到了六楼……     “解铭在哪儿?”桑陌自从被解致拽上电梯的时候,心里就有点毛毛的,努力装作平静地问话。     “他在哪里,重要么?”半晌的沉默换来的是一句没有回答的回答。     “你骗我?”明明已经很明显了,桑陌直接戳破,并没有使得解致有所收敛。     “没错。”解致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那你现在带我去六楼做什么?”桑陌不是第一天认识眼前的人,只是他的疯狂还是让她咋舌,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并没有很期待答案。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走上前又按了一下六楼的键,同时按了二楼的键,果然楼梯上到五楼又开始下降,桑陌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下,而正当到三楼的时候,解致重复了桑陌的动作,结果电梯又开始上升运动……     解致原来的想法,桑陌一点都不清楚。而这个时候,桑陌清清楚楚地明白:解致现在的想法就是逗自己玩!!     本来你们两个人玩自己的也就没有什么的,只是为什么要拉上这个倒霉的即将退休的电梯?看吧,这个游戏还没有玩到让人心里烦闷的程度的时候,电梯君他老人家就罢工了……     只感觉电梯君虎躯一震,灯光忽明忽暗,忽暗忽明,忽明忽暗,忽暗忽明……如此循环几次,终于电梯君性能稳定了,电梯里一片黑暗,也再也……不动了……     “桑陌,你在哪儿?”解致声音里带着让人捉摸不清的关心。     但是桑陌没有回答他的义务。     “害怕么?”过来很大一会儿,解致倚着电梯,悠然地问话,像是没有期待她的回话。桑陌感觉解致说话的方向来自自己右边,就急急朝左边走,只是四周一片黑,自己又满心提防,自己忘记了电梯内部空间有限,跨步太大……只听“嘣”的一声,桑陌感觉自己的脑袋上有了一块包,“呀”的叫起来,随后感觉有一束光照着自己,那模糊中的笑脸,坏中带着孩子气,不是解致,又会是谁?     “你是故意的?”虽然不想和这货说话,但是这会儿真心是火太大了:这货明明有手机来着,为什么不用手机照明,还装腔作势地问话,无非是故意给我他的方位,然后再看我出丑。     “……”解致并没有解释,只是通过他的表情,桑陌很清晰地理解了他意思:笑笑笑,你丫的就活该笑死,省得祸害众生。     桑陌走到电梯口,用手使劲拍拍电梯门,大声呼救,只是完全没有反应。     “解致,你比我劲儿大,你过来试试?”桑陌对于黑暗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实在是不愿意呆在电梯里,只得出声求救。     “你这是在求我么?”解致长腿走过来。     “嗯,我求你,快点吧。”桑陌没有把自己当女主的习惯,所以求人的话说得还是挺顺嘴的。     “桑陌,一开始,我问你在哪儿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我的手机。”解致听到了桑陌的求救,反而说起来不相干的事儿。     “喊人啊,你站着做什么?”黑暗中,桑陌感觉有一种压力在自己的头顶上漂浮,正要伸手去求证,解致手机亮了,桑陌一时间有点傻眼……     之所以傻眼,是有原因的:桑陌的手就距离解致没有五厘米,那动作就像是在半捧着解致的脸。本来暗黑中什么都显示不出来,而一丝丝的光线就将所有的暧昧都勾起来了,解致的眼睛本来就黑亮,这下更是亮得让人感觉到灼热。桑陌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有点酸,才讪讪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控制住自己起伏的呼吸:“叫吧,叫人吧,我求你……”     解铭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桑陌的意料,在自己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解致就将自己抵在了电梯间的壁面上,手机顺着桑陌腰间的弧线一路下滑,直至落到了地上,只是那手机屏幕的光线变得柔和……     解致的动作勾起了桑陌一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尖声道:“解致,你做什么?”     “你说过的,不会让我有第二次的,但是我总是会想到我们那天……”解致将桑陌的手控制在头顶,双腿紧紧抵着她的使得她完全不能动弹。     “解致,你不是不喜欢我么,一次次羞辱我,什么意思?”这一年多来,桑陌从来都没有回忆过“那天”。她那么那么喜欢解铭,但是知道他在这里,就从来没有踏步过这里。直到这个时候,解铭结婚的日子……     “是啊,我不喜欢你呢……”“呢”这个字的尾音总是给人以“调皮感”的听觉,而解致的这句话让桑陌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你还不放手?”桑陌被解致压得身子都挺不直,整个人难受得要死,偏偏双手都被解致的手束缚住,真心是一点都不好受。     桑陌的聒噪得到了报复,等待她的不是双手的自由,而是解致另一只手对自己下巴的束缚。     “我不喜欢暗恋解铭的你,但是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了……”桑陌整个人还在反应解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那货唇就朝着自己的唇印了下来,等桑陌反应过来,解致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机智勇敢地故技重施,咬破了解致的嘴角,但是这次解致只是顿了顿,马上在桑陌唇上狠狠一咬,那力道之大让桑陌倒吸一口凉气。     而解致就是逮住这个机会趁虚而入,和桑陌纠缠在一起。桑陌从来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那天”,但是已经一年多了,期间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联系。g市本来就是个移民城市,川妹子、湘妹子实在不行还是外国妞,个个热情如火,他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     “有人,有人……”桑陌自从认知到自己躲不了之后,也就放弃了抵抗(毕竟就这么大的电梯,你能躲到哪儿去),耳朵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有人好像有人经过,略略有些兴奋。     像是在惩罚桑陌的跑神,解致又冲桑陌的唇角狠狠一口,疼得桑陌“嘶”的一声,暗暗揣测解致难道是属狗的?     只是解致真的很讨厌血腥味,咬完桑陌,就将头放在桑陌肩上,轻声喘息:“要不是这里空气不好,我还真不想放你走……”     这个时候桑陌的双手已经解脱了,只是她被解致的话惊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当发现解致又趁着这个时机,揽上自己的腰时,桑陌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解致。     解致这边也不恼,冷冷静静地从地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手机,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话,电话就挂了。     “那个,电梯里不是没有信号么,你怎么能打电话?”桑陌不是个好奇宝宝,只是这个实在是好奇。     “吻我一下,我告诉你?”解致将手机装进兜里,电梯里瞬间一片黑暗。只是解致的话还是通过空气传了过来,桑陌决定无视。     最最后,桑陌还是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自己拿出手机,按下了免费客服号码“10086”,可是真的没有信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无聊,桑陌又开始问。     “我说过了,想知道,呐,到怀里来。”解致还是不怀好意的回答,桑陌默默骂:臭流氓。     “你以为我那通电话是白打的?”像是清楚桑陌心里所想,解致应景地说:“不然这样……你给我一块钱,我让你亲过来?”     “闭嘴!!”桑陌实在是受不了他话里的浓浓的调戏,红着脸出声。     “对了,你记得一会儿买点药膏,抹抹嘴角……”解致那般的话又传过来,桑陌就靠在电梯的壁面上,装聋。     “问问题从来都抓不到重点……”解致像是感慨,随后又重新拿起兜里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电梯该恢复正常了。”     从解铭的婚礼回来,桑陌的心就一直都还在悬着,说实话她对于自己的性格真心无语得要死。明明想和解铭多说上几句话,奈何见到人,再加上一旁笑得一脸甜蜜的白雪,原先的话就到堵到了嘴边,最后还被众人打趣和解致到底去了哪里了,怎么都脸红红的。桑陌受不了众人暧昧的眼光,只得装傻,慢慢让别人忘了自己的存在。直到最后,偷偷离场,将光芒留给属于它的人。           第一百章 痴情难言疑是梦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你在哪儿?”解致声音里带着让人捉摸不清的关心。     但是桑陌没有回答他的义务。     “害怕么?”过来很大一会儿,解致倚着电梯,悠然地问话,像是没有期待她的回话。桑陌感觉解致说话的方向来自自己右边,就急急朝左边走,只是四周一片黑,自己又满心提防,自己忘记了电梯内部空间有限,跨步太大……只听“嘣”的一声,桑陌感觉自己的脑袋上有了一块包,“呀”的叫起来,随后感觉有一束光照着自己,那模糊中的笑脸,坏中带着孩子气,不是解致,又会是谁?     “你是故意的?”虽然不想和这货说话,但是这会儿真心是火太大了:这货明明有手机来着,为什么不用手机照明,还装腔作势地问话,无非是故意给我他的方位,然后再看我出丑。     “……”解致并没有解释,只是通过他的表情,桑陌很清晰地理解了他意思:笑笑笑,你丫的就活该笑死,省得祸害众生。     桑陌走到电梯口,用手使劲拍拍电梯门,大声呼救,只是完全没有反应。     “解致,你比我劲儿大,你过来试试?”桑陌对于黑暗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实在是不愿意呆在电梯里,只得出声求救。     “你这是在求我么?”解致长腿走过来。     “嗯,我求你,快点吧。”桑陌没有把自己当女主的习惯,所以求人的话说得还是挺顺嘴的。     “桑陌,一开始,我问你在哪儿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我的手机。”解致听到了桑陌的求救,反而说起来不相干的事儿。     “喊人啊,你站着做什么?”黑暗中,桑陌感觉有一种压力在自己的头顶上漂浮,正要伸手去求证,解致手机亮了,桑陌一时间有点傻眼……     之所以傻眼,是有原因的:桑陌的手就距离解致没有五厘米,那动作就像是在半捧着解致的脸。本来暗黑中什么都显示不出来,而一丝丝的光线就将所有的暧昧都勾起来了,解致的眼睛本来就黑亮,这下更是亮得让人感觉到灼热。桑陌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有点酸,才讪讪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控制住自己起伏的呼吸:“叫吧,叫人吧,我求你……”     解铭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桑陌的意料,在自己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解致就将自己抵在了电梯间的壁面上,手机顺着桑陌腰间的弧线一路下滑,直至落到了地上,只是那手机屏幕的光线变得柔和……     解致的动作勾起了桑陌一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尖声道:“解致,你做什么?”     “你说过的,不会让我有第二次的,但是我总是会想到我们那天……”解致将桑陌的手控制在头顶,双腿紧紧抵着她的使得她完全不能动弹。     “解致,你不是不喜欢我么,一次次羞辱我,什么意思?”这一年多来,桑陌从来都没有回忆过“那天”。她那么那么喜欢解铭,但是知道他在这里,就从来没有踏步过这里。直到这个时候,解铭结婚的日子……     “是啊,我不喜欢你呢……”“呢”这个字的尾音总是给人以“调皮感”的听觉,而解致的这句话让桑陌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你还不放手?”桑陌被解致压得身子都挺不直,整个人难受得要死,偏偏双手都被解致的手束缚住,真心是一点都不好受。     桑陌的聒噪得到了报复,等待她的不是双手的自由,而是解致另一只手对自己下巴的束缚。     “我不喜欢暗恋解铭的你,但是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了……”桑陌整个人还在反应解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那货唇就朝着自己的唇印了下来,等桑陌反应过来,解致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机智勇敢地故技重施,咬破了解致的嘴角,但是这次解致只是顿了顿,马上在桑陌唇上狠狠一咬,那力道之大让桑陌倒吸一口凉气。     而解致就是逮住这个机会趁虚而入,和桑陌纠缠在一起。桑陌从来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那天”,但是已经一年多了,期间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联系。g市本来就是个移民城市,川妹子、湘妹子实在不行还是外国妞,个个热情如火,他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     “有人,有人……”桑陌自从认知到自己躲不了之后,也就放弃了抵抗(毕竟就这么大的电梯,你能躲到哪儿去),耳朵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有人好像有人经过,略略有些兴奋。     像是在惩罚桑陌的跑神,解致又冲桑陌的唇角狠狠一口,疼得桑陌“嘶”的一声,暗暗揣测解致难道是属狗的?     只是解致真的很讨厌血腥味,咬完桑陌,就将头放在桑陌肩上,轻声喘息:“要不是这里空气不好,我还真不想放你走……”     这个时候桑陌的双手已经解脱了,只是她被解致的话惊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当发现解致又趁着这个时机,揽上自己的腰时,桑陌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解致。     解致这边也不恼,冷冷静静地从地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手机,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话,电话就挂了。     “那个,电梯里不是没有信号么,你怎么能打电话?”桑陌不是个好奇宝宝,只是这个实在是好奇。     “吻我一下,我告诉你?”解致将手机装进兜里,电梯里瞬间一片黑暗。只是解致的话还是通过空气传了过来,桑陌决定无视。     最最后,桑陌还是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自己拿出手机,按下了免费客服号码“10086”,可是真的没有信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无聊,桑陌又开始问。     “我说过了,想知道,呐,到怀里来。”解致还是不怀好意的回答,桑陌默默骂:臭流氓。     “你以为我那通电话是白打的?”像是清楚桑陌心里所想,解致应景地说:“不然这样……你给我一块钱,我让你亲过来?”     “闭嘴!!”桑陌实在是受不了他话里的浓浓的调戏,红着脸出声。     “对了,你记得一会儿买点药膏,抹抹嘴角……”解致那般的话又传过来,桑陌就靠在电梯的壁面上,装聋。     “问问题从来都抓不到重点……”解致像是感慨,随后又重新拿起兜里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电梯该恢复正常了。”     从解铭的婚礼回来,桑陌的心就一直都还在悬着,说实话她对于自己的性格真心无语得要死。明明想和解铭多说上几句话,奈何见到人,再加上一旁笑得一脸甜蜜的白雪,原先的话就到堵到了嘴边,最后还被众人打趣和解致到底去了哪里了,怎么都脸红红的。桑陌受不了众人暧昧的眼光,只得装傻,慢慢让别人忘了自己的存在。直到最后,偷偷离场,将光芒留给属于它的人。     “陌陌,你在哪儿呢,我可是不远万里来找你呢,我在东站……”黄欣欣看着马大哈,可是心思还算细腻。听着桑陌半天没有回答,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老实说,你这只黑白色的小蝴蝶飞去哪里了?”     “我现在在g市。”桑陌也不想瞒黄欣欣,反正她那八卦劲儿,什么东西八不出来。     “呦呦呦,我们陌陌长本事了啊,终于下定决心要千里寻夫……不对,是千里送爱心了?”黄欣欣东西拿的不多,公交车站也不远,就快走一步,准备坐公交。     “哪里,我什么时候有那个勇气,就真的出息了。”桑陌不再让黄欣欣去猜了,反正对于她来说也并不是好事,“解铭他要结婚了。”     “啊啊啊,结婚??什么时候的事儿!!!”黄欣欣的尖叫让公交车上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身上,而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再接再厉:“我说,桑陌,当时是谁听了四年的暗恋故事,你竟然给我这么一个结果?灰姑娘最后穿着水晶鞋和王子成了couple,我就不说了,人家美人鱼虽然最后变成了泡沫,但是王子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吧,你这算是什么??你对得起我么??”     “我……我……对不起你。”桑陌知道面对黄欣欣这样的重量级选手,你绝对绝对不能逞口舌之快。不论你多惨,到最后,她总有无数的说辞,逼得让你承认她更惨。比惨,她桑陌,甘拜下风。     “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极品学长是你那暗恋的堂哥吧?”黄欣欣真心脑容量很不小,既然连这个都能想到,桑陌刚想矢口否认,那边就又开腔了:“堂弟结婚,哪家都没有不去的道理吧?他怎么样啊,是不是又帅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桑陌将两个人的事儿大致向黄欣欣讲了一下,当然重点没有说到。     黄欣欣的插科打诨比任何的无谓的安慰都奏效,桑陌感觉自己心情好似好了不少,而就在这个时候……     “师傅,这里是哪里?”黄欣欣分心和司机攀谈,虽然隔了十万八千里,但是桑陌还是清楚地听到司机淡定的声音:“终点站,xx大学。”     然后就是黄欣欣夸张的喊声:“我竟然坐过了站?”     “陌陌,xx大学这边有我们的同学么?”黄欣欣下了车,一时间晕乎乎的。本来就不是a市人,对于这里就不熟悉。现在要怎么办?     “呃……好像顾情家就在那一片,你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看看?”桑陌记得顾情是留在a市的,原先还经常联系的,后来大家都很忙,才疏远的了           第一百零一章 兜兜转转又归来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自从参加工作之后,从来都没有睡得这般昏天暗地。     直到忍受不住手机一再打扰,才下床结了电话,来电不是别人,正是新郎解铭。     解铭的目的很明显,昨天桑陌的不辞而别让他很不高兴,这次将她约出去喝咖啡。     桑陌当着电话答应得好好的,只是挂了电话,就有些后悔了。打回去?算了吧。     桑陌随便吃点小饼干,抹了点水,踏上舒服的帆布鞋就出门了。     桑陌走到咖啡店的时候,解铭已经坐在了那里,当然他旁边还有他的新娘白雪。两个人穿了一套黄色的运动情侣装。     “hello,你们两位来得这么早,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桑陌努力挤出一个笑。是,她从大二就知道了白雪的存在,但是却一直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到漠视两人恋爱三四年,自欺欺人到无视解铭为了她留在g市,而现在她现在再也没有办法了。桑陌近视却看清楚了两人想交缠的双手,看清楚了两人中指上情侣戒指,甚至看清楚了那个映在玻璃门上的狼狈的自己。桑陌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解铭,解铭,解铭……     “老实说,你昨天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桑陌硬撑着招呼,换来解铭的玩笑似的盘问。桑陌望着桌子上不知名的咖啡,桌子下的手微微握拳:“服务生,这里有果汁么?”     “陌陌,你不是说你喜欢喝黑咖啡?”解铭好奇地问,松开了搂着白雪的手。     “女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喜欢喝点什么呢,叫你不要自作主张了吧?”白雪甜蜜地抱怨。     “看吧,还是人家白雪贴心,怎么喝你一杯果汁,你还心疼了?”桑陌努力不让气氛因为自己的突然动作变得尴尬。     “行了,行了,两位女王,是小的没有调查,揣摩错了领导的意思,行了么?”解铭发现两个人虽然没有怎么正式见过面,但是相处的氛围还不错,心里还是挺美的。     “陌陌,我们就暂时放过他吧?”白雪笑起来露出整整齐齐的一排贝齿,真真直直让人想到明眸皓齿一个词,确实是个美好的人,和解铭真相配……就如现在,她和桑陌并没有很熟,但是说“陌陌”这个称呼,并没有让桑陌不舒服。或许有的人,真的叫让人想亲近吧。     “我听白雪的~”半是做戏,半是真诚,桑陌开口。     解铭连连说,桑陌和白雪属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典型,两个当事人也欣然承认,并没有任何扭捏。     除去刚开始,桑陌的不适应,随后的对话都是在相当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的,直到话题到了昨天婚礼桑陌的失踪……     “陌陌,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和我堂哥一同失踪,一起出现,而且嘴角都带着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解铭好奇地问。桑陌熟悉解铭任何一种神态。俊秀的眉微微皱着,眼睛直直盯着被问的人,嘴唇轻抿着,这是解铭好奇的样子。而他这个时候,好奇的主角是自己,本来自己是应该高兴的,难得他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是主题不对,时间不对,语气不对,表情不对……一切都不对。解铭,你是否了解过我。从高中到现在,长达七年的时间,你是否试图了解过我。你是否在意我的心痛,从来没有,对不对?想到这里,桑陌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     “我去趟洗手间……”桑陌的背挺得直直的,走路的速度也很适中,一切都像是精心地控制,这种强装一直到背后两人的目光不再跟随。     桑陌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找了一个窗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头微微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等待自己心情的平复:桑陌,够了,人家婚都结了,你还有什么指望?就算是人家还是单身,你又开得了口,就你这个怂样谁看得上你?人家白雪长相甜美、热情大方、知书达理,你呢,你是长得美若天仙,还是才华馥比仙?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什么都不如……     “陌陌,你怎么在这儿呢?”白雪突然坐到桑陌的对面,那种刺激让桑陌紧张。     “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果汁有点冰,可能伤到了胃。”桑陌并没有直接回答白雪的问题,准确地说是回避了白雪的问题,“经历了炼狱一般的高三,哪个没有个小胃病?”     “陌陌你还真的很幽默,和解铭口中的你,还真的有点不一样。”白雪并没有着急拉着桑陌回归原处,而是开启了对话。     “解铭眼中的我,让我猜猜……”桑陌现在提到解铭心里就闷闷的,但是忍不住,“细腻、多愁善感、努力踏实、小富即安?”     “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你,不是么?”白雪突然拉住了桑陌的手,那手白皙细腻、肌理分明,却带着力量。     桑陌看着白雪,不带任何表情动作,愣愣的。不是因为白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是因为她说的话。解铭和自己相处了那么久,他却一直懵懵懂懂;而白雪呢,短短几句话,却将桑陌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莫非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有的人认识了半辈子却彼此毫无了解,有的人只是见过几面就彼此心如明镜。这就是人和人的缘分吧。”桑陌能感觉到白雪的善意,只是两个人即使是有缘,也注定缘分太浅。     “陌陌,你是个好女孩。我们可以做朋友么?”白雪又露出标志式的微笑,桑陌无法抵挡,那个“好”字却也一直说不出口,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笑里带着几分苦涩,几分心酸。     “那陌陌,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雪儿。”白雪更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桑陌以为两个人的谈话就要结束了,可是没有。白雪反而喊了服务生来了两杯热茶……     “解铭不是还在那边等着?”桑陌想着两个女人在这边聊天,放解铭一个人在那边等着,总是不厚道吧?     “放心,我们慢慢聊,那边有人陪着他的。”白雪拿着小勺子优哉游哉地画着圈,突然话题一转:“我说陌陌,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你说。”桑陌看看窗外来来回回的人群,随意回答。     “话说,昨天你和解铭他堂哥接吻了吧?”白雪看着真心狠甜美,很乖巧,而她八卦的问话和她的气质真心不搭,所以桑陌口中的那口茶差一点就喷了出来。     “我和解之黎真要说有什么关系,就只能说是大学校友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解之黎这个人,桑陌避之不及。     “那你们怎么一起消失,一起出现,而且嘴角都带着伤,是怎么回事?”白雪哪里那么容易打发。     “我中途去了洗手间,半路和他遇上。我是吃螃蟹的时候不小心勾到嘴角的,解之黎我就真的不知道。”桑陌的话漏洞百出,但是抵死不愿意承认两个人那时候在一起。     “那为什么有人说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白雪笑得不怀好意,桑陌听着极为窘迫。     “听别人胡说,我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桑陌本着这事天知地知,自己知解之黎知的准则,这话说得一定都不脸红:“当时明明我们就没有……”     “当时我们在一起,白雪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问我。”有人接过了桑陌的话,桑陌抬头,迎面而来的,正是解之黎。而解铭也跟着。     “没……没有什么事儿。”白雪的表情没有了窃喜,冲着桑陌一阵笑,很可爱           第一百零二章 姐妹间隙初显露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去趟洗手间……”桑陌的背挺得直直的,走路的速度也很适中,一切都像是精心地控制,这种强装一直到背后两人的目光不再跟随。     桑陌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找了一个窗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头微微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等待自己心情的平复:桑陌,够了,人家婚都结了,你还有什么指望?就算是人家还是单身,你又开得了口,就你这个怂样谁看得上你?人家白雪长相甜美、热情大方、知书达理,你呢,你是长得美若天仙,还是才华馥比仙?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什么都不如……     “陌陌,你怎么在这儿呢?”白雪突然坐到桑陌的对面,那种刺激让桑陌紧张。     “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果汁有点冰,可能伤到了胃。”桑陌并没有直接回答白雪的问题,准确地说是回避了白雪的问题,“经历了炼狱一般的高三,哪个没有个小胃病?”     “陌陌你还真的很幽默,和解铭口中的你,还真的有点不一样。”白雪并没有着急拉着桑陌回归原处,而是开启了对话。     “解铭眼中的我,让我猜猜……”桑陌现在提到解铭心里就闷闷的,但是忍不住,“细腻、多愁善感、努力踏实、小富即安?”     “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你,不是么?”白雪突然拉住了桑陌的手,那手白皙细腻、肌理分明,却带着力量。     桑陌看着白雪,不带任何表情动作,愣愣的。不是因为白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是因为她说的话。解铭和自己相处了那么久,他却一直懵懵懂懂;而白雪呢,短短几句话,却将桑陌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莫非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有的人认识了半辈子却彼此毫无了解,有的人只是见过几面就彼此心如明镜。这就是人和人的缘分吧。”桑陌能感觉到白雪的善意,只是两个人即使是有缘,也注定缘分太浅。     “陌陌,你是个好女孩。我们可以做朋友么?”白雪又露出标志式的微笑,桑陌无法抵挡,那个“好”字却也一直说不出口,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笑里带着几分苦涩,几分心酸。     “那陌陌,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雪儿。”白雪更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桑陌以为两个人的谈话就要结束了,可是没有。白雪反而喊了服务生来了两杯热茶……     “解铭不是还在那边等着?”桑陌想着两个女人在这边聊天,放解铭一个人在那边等着,总是不厚道吧?     “放心,我们慢慢聊,那边有人陪着他的。”白雪拿着小勺子优哉游哉地画着圈,突然话题一转:“我说陌陌,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你说。”桑陌看看窗外来来回回的人群,随意回答。     “话说,昨天你和解铭他堂哥接吻了吧?”白雪看着真心狠甜美,很乖巧,而她八卦的问话和她的气质真心不搭,所以桑陌口中的那口茶差一点就喷了出来。     “我和解之黎真要说有什么关系,就只能说是大学校友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解之黎这个人,桑陌避之不及。     “那你们怎么一起消失,一起出现,而且嘴角都带着伤,是怎么回事?”白雪哪里那么容易打发。     “我中途去了洗手间,半路和他遇上。我是吃螃蟹的时候不小心勾到嘴角的,解之黎我就真的不知道。”桑陌的话漏洞百出,但是抵死不愿意承认两个人那时候在一起。     “那为什么有人说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白雪笑得不怀好意,桑陌听着极为窘迫。     “听别人胡说,我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桑陌本着这事天知地知,自己知解之黎知的准则,这话说得一定都不脸红:“当时明明我们就没有……”     “当时我们在一起,白雪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问我。”有人接过了桑陌的话,桑陌抬头,迎面而来的,正是解之黎。而解铭也跟着。     “没……没有什么事儿。”白雪的表情没有了窃喜,冲桑陌吐吐舌,起身走到了解铭身边,摇摇解铭的胳膊,并眨眨眼。     “哥,陌陌,我和白雪要出去买点东西,你们也一起吧?”解铭显然是很了解白雪的想法,只是没有看到桑陌皱起的眉。     “你们去吧,我得去旅店收拾收拾东西,顺便买个车票。”桑陌也作势要走,但是却被解之黎拉住,等到桑陌找解铭他们的时候,人影一早就没有了。     “解之黎,你怎么会在这里?”桑陌甩开了解之黎的手。     “我那个好表弟让我过来的,怎么他没有告诉你?”解之黎凑过头来,桑陌急急后退了几步。     解之黎今天穿了一间白色的格子上衣,下面一条水绿色的长裤,一副大学生的打扮,显得有运动,很有活力。桑陌穿了一件粉丝短袖,配了一条九分的牛仔裤,还有一双学生气很重的帆布鞋。两人动作略略亲昵,从画面上来讲,就像是一对大学生情侣。当然四周也不乏目光,只是多数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而她们看向桑陌的表情都带着一种“我去,这个男生是怎么看上她的”的无语问苍天感觉。     桑陌本来就不喜欢被他人关注,更不喜欢和解之黎捆绑被人关注。抽身就要走,这一次解之黎那双手没有如影随形,只是人却跟了过来。     “解之黎,你别跟着我,我……”桑陌看到解之黎的身影,话就没有头绪地冲出来,只是解之黎并没有回话,只是很高傲地冷冷笑了一下,出了咖啡屋,朝着另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桑陌觉得自己貌似是想多了,讪讪地去找公交车了,当然心里还是免不得嘀咕:丢人可是丢大了,解之黎心里不知道怎么想自己自作多情呢……     “等一个晴天,我们会再相见。你说过,风吹过就听见……”桑陌听着熟悉的旋律,心里还在想着,怎么会有人和自己的铃声一样……直到公车上的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桑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看来我和g市还真的是八字不合,自从到这里就没有什么是顺利的,而且智商一直都跟不上节奏是要闹哪样?     桑陌一般情况下不会接陌生电话,g市的陌生号自然不会幸免。     只是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有种水滴石穿、锲而不舍、越挫越勇的精神,桑陌不耐其烦,终于接了。     “是桑陌么?”来电是不熟悉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搞到我的资料的,我没有买保险,也没有投资的打算,所以电话还是挂了吧,毕竟浪费的是你的电话费……”桑陌没有好气,一串话潇潇洒洒地说完,正要挂电话,那边来了一句:“桑陌,我是管勋。”     “管……管勋……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桑陌感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难不成今天是自己的出丑日,能不丢人不?     “没什么,防范意识强不是什么坏事。”管勋的声音明明带着笑意,这点认知让桑陌的脸更是发热。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a市?”管勋貌似不经意地问。     “啊?今天下午吧,后天还要上班。”桑陌还真的被问到了。话说管勋是解铭的初中同学,自己是解铭的高中同学,除了这次见面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不是么?他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那还真巧,我刚好也是下午的。”g市直达a市的火车并不多,下午一般也就一趟,所以说,他们两个买到了一起?     桑陌本意就是来g市和解铭夫妇见上一面,然后再灰溜溜地回a市,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回去的时候,陪着自己的竟然是管勋。     桑陌回到a市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阳光好得出奇。     一路上管勋算是对桑陌很照顾,桑陌也只当是他人绅士,倒是没有多想。一下火车,两人就分别坐了出租。     “黄欣欣,你现在在哪儿呢?”桑陌想到了她的苦逼好姐妹。     “诶呦呦,您老可是终于记得大明湖的黄欣欣了,怎么,回a市了?”黄欣欣那边拿着巧克力棒细细咬着。     “您哪里是大明湖畔的黄欣欣,您就是那乾清宫的皇太后,小人哪里哪里敢怠慢您?”桑陌感觉回到a市,气压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     “好你个桑陌,你拐弯抹角骂我老呢,是不是?”黄欣欣那边发出了类似于磨牙的声音。     “行了,你要是没有在a市就算了,我也累了一天了,伺候不了你……”桑陌松懈地靠在窗户边。     “我现在在顾情这儿呢,不然你过来?”黄欣欣听出桑陌语气中的疲惫,话锋忙转:“算了,就你那懒劲儿,估计现在连动都不愿意动,我马上回去……”     桑陌答应着就把手机挂了,看到屏幕才知道今天是星期日,现在才下午两点,怪不得她还在a市(城际公交一直到下午六点)。     桑陌回到家,桑妈妈正在钩水杯套,桑爸爸正在看电视,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     桑陌感慨自己存在感的同时,也庆幸两个人今天没有那么多话说,喝了几口水就躲进自己的房间了。     黄欣欣是桑家的老顾客,所以她的到来,也没有在桑家引起任何波澜。黄欣欣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桑陌的房间。     “诶,你是猪啊,在火车上没有睡够啊?”黄欣欣毫不客气地冲着桑陌的翘臀就是一个巴掌。     “黄欣欣,你下手能轻一点么,你以为我穿着棉裤呢?”桑陌真心被黄欣欣那一巴掌给打醒了。     “有么,有么?”黄欣欣卖萌,笑得那叫一个勾魂摄魄,凑近他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严栾的温馨提示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和解之黎真要说有什么关系,就只能说是大学校友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解之黎这个人,桑陌避之不及。     “那你们怎么一起消失,一起出现,而且嘴角都带着伤,是怎么回事?”白雪哪里那么容易打发。     “我中途去了洗手间,半路和他遇上。我是吃螃蟹的时候不小心勾到嘴角的,解之黎我就真的不知道。”桑陌的话漏洞百出,但是抵死不愿意承认两个人那时候在一起。     “那为什么有人说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白雪笑得不怀好意,桑陌听着极为窘迫。     “听别人胡说,我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桑陌本着这事天知地知,自己知解之黎知的准则,这话说得一定都不脸红:“当时明明我们就没有……”     “当时我们在一起,白雪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问我。”有人接过了桑陌的话,桑陌抬头,迎面而来的,正是解之黎。而解铭也跟着。     “没……没有什么事儿。”白雪的表情没有了窃喜,冲桑陌吐吐舌,起身走到了解铭身边,摇摇解铭的胳膊,并眨眨眼。     “哥,陌陌,我和白雪要出去买点东西,你们也一起吧?”解铭显然是很了解白雪的想法,只是没有看到桑陌皱起的眉。     “你们去吧,我得去旅店收拾收拾东西,顺便买个车票。”桑陌也作势要走,但是却被解之黎拉住,等到桑陌找解铭他们的时候,人影一早就没有了。     “解之黎,你怎么会在这里?”桑陌甩开了解之黎的手。     “我那个好表弟让我过来的,怎么他没有告诉你?”解之黎凑过头来,桑陌急急后退了几步。     解之黎今天穿了一间白色的格子上衣,下面一条水绿色的长裤,一副大学生的打扮,显得有运动,很有活力。桑陌穿了一件粉丝短袖,配了一条九分的牛仔裤,还有一双学生气很重的帆布鞋。两人动作略略亲昵,从画面上来讲,就像是一对大学生情侣。当然四周也不乏目光,只是多数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而她们看向桑陌的表情都带着一种“我去,这个男生是怎么看上她的”的无语问苍天感觉。     桑陌本来就不喜欢被他人关注,更不喜欢和解之黎捆绑被人关注。抽身就要走,这一次解之黎那双手没有如影随形,只是人却跟了过来。     “解之黎,你别跟着我,我……”桑陌看到解之黎的身影,话就没有头绪地冲出来,只是解之黎并没有回话,只是很高傲地冷冷笑了一下,出了咖啡屋,朝着另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桑陌觉得自己貌似是想多了,讪讪地去找公交车了,当然心里还是免不得嘀咕:丢人可是丢大了,解之黎心里不知道怎么想自己自作多情呢……     “等一个晴天,我们会再相见。你说过,风吹过就听见……”桑陌听着熟悉的旋律,心里还在想着,怎么会有人和自己的铃声一样……直到公车上的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桑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看来我和g市还真的是八字不合,自从到这里就没有什么是顺利的,而且智商一直都跟不上节奏是要闹哪样?     桑陌一般情况下不会接陌生电话,g市的陌生号自然不会幸免。     只是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有种水滴石穿、锲而不舍、越挫越勇的精神,桑陌不耐其烦,终于接了。     “是桑陌么?”来电是不熟悉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搞到我的资料的,我没有买保险,也没有投资的打算,所以电话还是挂了吧,毕竟浪费的是你的电话费……”桑陌没有好气,一串话潇潇洒洒地说完,正要挂电话,那边来了一句:“桑陌,我是管勋。”     “管……管勋……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桑陌感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难不成今天是自己的出丑日,能不丢人不?     “没什么,防范意识强不是什么坏事。”管勋的声音明明带着笑意,这点认知让桑陌的脸更是发热。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a市?”管勋貌似不经意地问。     “啊?今天下午吧,后天还要上班。”桑陌还真的被问到了。话说管勋是解铭的初中同学,自己是解铭的高中同学,除了这次见面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不是么?他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那还真巧,我刚好也是下午的。”g市直达a市的火车并不多,下午一般也就一趟,所以说,他们两个买到了一起?     桑陌本意就是来g市和解铭夫妇见上一面,然后再灰溜溜地回a市,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回去的时候,陪着自己的竟然是管勋。     桑陌回到a市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阳光好得出奇。     一路上管勋算是对桑陌很照顾,桑陌也只当是他人绅士,倒是没有多想。一下火车,两人就分别坐了出租。     “黄欣欣,你现在在哪儿呢?”桑陌想到了她的苦逼好姐妹。     “诶呦呦,您老可是终于记得大明湖的黄欣欣了,怎么,回a市了?”黄欣欣那边拿着巧克力棒细细咬着。     “您哪里是大明湖畔的黄欣欣,您就是那乾清宫的皇太后,小人哪里哪里敢怠慢您?”桑陌感觉回到a市,气压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     “好你个桑陌,你拐弯抹角骂我老呢,是不是?”黄欣欣那边发出了类似于磨牙的声音。     “行了,你要是没有在a市就算了,我也累了一天了,伺候不了你……”桑陌松懈地靠在窗户边。     “我现在在顾情这儿呢,不然你过来?”黄欣欣听出桑陌语气中的疲惫,话锋忙转:“算了,就你那懒劲儿,估计现在连动都不愿意动,我马上回去……”     桑陌答应着就把手机挂了,看到屏幕才知道今天是星期日,现在才下午两点,怪不得她还在a市(城际公交一直到下午六点)。     桑陌回到家,桑妈妈正在钩水杯套,桑爸爸正在看电视,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     桑陌感慨自己存在感的同时,也庆幸两个人今天没有那么多话说,喝了几口水就躲进自己的房间了。     黄欣欣是桑家的老顾客,所以她的到来,也没有在桑家引起任何波澜。黄欣欣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桑陌的房间。     “诶,你是猪啊,在火车上没有睡够啊?”黄欣欣毫不客气地冲着桑陌的翘臀就是一个巴掌。     “黄欣欣,你下手能轻一点么,你以为我穿着棉裤呢?”桑陌真心被黄欣欣那一巴掌给打醒了。     “有么,有么?”黄欣欣卖萌,笑得那叫一个勾魂摄魄,凑近桑陌撒娇:“好了,好了,我错了。你都在火车上谁了十几个小时了,现在和我重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有。”桑陌颇为嫌弃地推推黄欣欣试图靠近的大饼脸。     “什么,你可是千万别从g市给我带礼物啊,我们都这么熟了,用不着……”黄欣欣那满脸憧憬都溢出来了。     “黄欣欣,你中午吃什么了,一股韭菜味。”桑陌已经不单单用表情表示嫌弃了,语言攻击开始。     “有么,有么?”黄欣欣果然皱起眉头,嘴里还嘟哝:“都怪顾情,都说不要吃水饺了,非要吃!!不过,真的只有韭菜味,没有大蒜味?”     “黄欣欣你……”桑陌承认自己输了。     黄欣欣其实真心是一位大美女。水灵灵的杏仁眼,挺翘的小鼻子,水润的红唇,五官虽然说不上绝顶地出色,但是完爆大街上的一众自以为是的美女。而五官精巧从来不是黄欣欣最大的优势,黄欣欣最大的优势是她的身材,有胸有腰有腿,还一身白皮肤,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完美身材的长腿欧尼。只是这美女真心“只可远观”,只要一开口,那浓浓的**气息,纵使你给自己做深度催眠都无法奏效。     “亲爱的,你的嘴唇怎么了?”黄欣欣见桑陌正盯着自己出神,挺挺引以为傲的胸,爬到桑陌身边,细长的手指摸摸桑陌还没有愈合的嘴角。     “吃东西时候咬到的。”桑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真心怕黄欣欣怀疑什么,毕竟黄欣欣太大嘴巴了。     “倒是奇怪,吃东西咬到的话,样式不对吧?”黄欣欣步步紧逼。     “样……式?”桑陌差点被黄欣欣的这个字给雷死,“反正,你爱信不信。”     “哦,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叔叔、阿姨,你们不知道桑陌在学校的时候……”黄欣欣的突然提高,桑陌连忙起身将黄欣欣的嘴给捂住:“黄欣欣,你敢说试试?”     “不是吧,难道被我说中了,是那个极品学长留下的?”黄欣欣推开桑陌捂着自己的手,满眼睛里都是星星:“行啊,桑陌同学,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家,你是不是就准备就这么瞒着我?”     “……”桑陌无力地摊手。     “看样子应该是强吻的吧,嘴角都出血了,这么激烈,说是不喜欢人家,这一见面就接吻的节奏还真是……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在办公室还是洗手间,是你先动情还是他,你们除了接吻,还做了什么?”黄欣欣眼睛晶亮的程度很好地显示了她此刻对八卦的热度。     “只是意外。”桑陌妄图用“意外”来概括她掌握不了的任何事。     “意外,你们两个人的意外,还真的不少           第一百零四章 夜半人静入房来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本科学的是天天写稿子的新闻学,毕业之后算是挺艰难地在a市这座小城找到了现在这份编辑工作。a市的经济并不发达,生活节奏很慢。留在大城市的机会不是没有,只是桑陌是独生女,父母现下都已经退休,留在a市有一方面就为了让双亲不那么孤单,而另一方面是自己不喜欢快节奏的生活。     从g市回来的几天,桑陌特别怕有天解之黎会从天而降,然而上天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一切都没有发生。想必那次在酒桌上,解之黎说的话都只是随口那么一提。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后,桑陌就完全将解之黎的事儿放在了脑后。只是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会以自己绝对想象不到的姿态出现。     那天,本来一家三口正在看电视。后来房屋的女主人就发话了:“陌陌,我和你爸给你找了个人。”     “找什么人?”桑陌对于新疆的大甜枣完全没有抵抗力,好好吃~~     “以前你是上学,女孩子谈恋爱太影响学业。现在你工作了,是时候开始开展一段惊天动过的感情了,可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所以……”桑妈妈苦口婆心。     “……”桑陌还沉浸在甜枣里,直到最后,桑妈妈话都说完了,桑陌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呐,这是你们见面的地址,啧啧啧,现在都已经快到时间了,你快点准备准备去吧,我得去找我的小伙伴们去排练舞蹈去~”桑妈妈怕是桑陌会反悔似的,几句话说完,就找了借口出了家门。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桑爸爸和桑陌爷俩的时候,桑陌才反应过来:说了半天,是要我去相亲的意思?     “爸,我妈什么时候参加舞蹈团了,还排练舞蹈?”桑陌问正认真看电视的桑爸爸。     “什么舞蹈团,咱家连个跳广场舞的都没有,还舞蹈团?”没错,桑爸爸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犀利。     “那我要相亲的人名字叫什么?”桑陌看着几行字,只有地址,没有名字,有qq,竟然没有电话??     “不知道。”桑爸爸全心全意扑在电视剧上,根本就没有在听,桑陌无奈地又看了一眼那个婆媳剧,走进自己房间,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传说有句广告词特别出名“我不是在xx咖啡,就是在去xx咖啡的路上”,而将相亲地点安排在xx咖啡的中介人,将这个传说变成现实。     桑陌没有迟到的习惯,更多的时候,她宁愿早点到,等待别人。     就像现在,男方还没有来,桑陌百无聊赖,望着那绝少信息的纸条,将手机掏出来,对照着纸条,开始用已有的qq号找人。桑陌的想法很简单。第一件事不是加好友,而是进空间看看相册,若是人长相对得起人民大众,就吃个饭;要是实在和自己的审美相差太多,桑陌很怂,就准备开溜……     “桑陌。”正当桑陌满心都挂在qq上的时候,好似遇到了熟人。     “管勋?好久不见。”桑陌堆起笑容,莫名地感到尴尬:要是人家知道自己来这里相亲要怎么办?     “你今天穿的很自然随意。”管勋像是看不到桑陌的尴尬,笑意盈盈,甚至叫了服务生点了咖啡,桑陌是想制止的,但是找不到理由。     “本来就是出来放松一下的,你倒是穿了很正式啊,西服领带的。”天地良心,桑陌绝对没有讽刺或许不好的意味,但是气氛明显一下子僵硬了……     “我在证券公司工作,周六还要上班。所以。我是刚刚下班过来的。”管勋的耐心解释让桑陌更是脸红起来:看这个架势,怎么就聊到了工作,那一时半会能聊完?我那个苦逼的相亲对象说不定还真的会和他遇上呢,那要尴尬死吧?     “那很辛苦吧,工资一定很高吧?”桑陌就是这样,心里一着急,话说出口就完全不过脑子,全部都是在头脑中随机组合就随意乱蹦出来了。     “虽然我们见过几面,有解铭那个中间关系。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管勋悠闲地喝着咖啡,一双电力十足的大眼紧紧盯着桑陌的脸。     “啊?”管勋的话让桑陌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我们第一次这么正式相亲,你开口就问工资什么的,是不是……”     “我…我们?”桑陌人不聪明,却不傻,这个时候总算是反应过来:原来相亲对象是管勋,这是什么事儿?     “对……对不起啊,我妈当时也没有给我说清楚啊,我没有浪费你的时间吧?”桑陌连忙起身,弯腰说完就要走。     “你是觉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了吧,桑陌?”管勋的一句话让桑陌钉在原地。     “我们两个没有可能啊,我们都是解铭的同学……”桑陌说话毫无逻辑。     “为什么是解铭的同学就没有可能,我们并没有试过,不是么?”管勋双手将桑陌按回座位。     “那你又不喜欢我,我们这样做不无聊么?”桑陌决定和管勋说明白。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管勋的一句话说的很是深情,桑陌承认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很让人心动的,当然仅仅只是心动而已。     “嗯,首先谢谢你的好感。其次,我现在并不想谈感情的事儿。”桑陌虽然被糖衣炮弹打得晕晕的,逻辑难得找到了家门。     “是因为解铭?”管勋用的是问句,可是是陈述的语气。     “不论是因为谁,都是我自己的原因。”看吧,就连见了自己寥寥几面的管勋都看的出来,为什么你,解铭你就看不出来?还是你就是装作不知道,因为想要和我做朋友?     “要想要遗忘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之中,而我愿意做你的避风港。”除却外表,温柔是管勋和解铭的相似之处。解铭干干净净,君子作风;管勋阳光帅气,细腻多情。     “多的是女孩子需要你的庇护,我一个女汉子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还是有的~”桑陌委婉地拒绝:就像是解铭说的那样,管勋并不适合我。     “再强悍的女汉子,终究还是需要一个坚强的臂膀倚靠,我愿意等你。”从来没有期待管勋会回话,而这个时候的管勋的表情是严肃的,那严肃让桑陌不忍再说话反驳。     应付完管勋,桑陌又绞尽脑汁对付桑妈妈。桑妈妈对于管勋是一百个满意,以至于桑陌刚刚踏进家门,桑妈妈就闻风而来,那动作快速地和上午的离开出奇地一致。     “怎么样,怎么样?”桑妈妈颇为狗腿地帮着桑陌拿着包,笑得一脸灿烂。     “人家都没有看上我……”桑陌不是有意把责任推给管勋,只是想让自己少点事儿。     “他看不上你?”桑妈妈听到这个回答,圆眼怒睁,话飚出来:“不论怎么说,你都是我江秋的亲生女儿。看这脸蛋,不大不小,正合适。眼睛大而有神,鼻子挺而娇俏,嘴唇更是艳红如玫瑰,那身材不能说多火辣吧,但是女性特征有明显得很吧,性格也算是活泼开朗,大方热情的……”     “妈,你最近又看了什么言情小说了?”那文绉绉的形容词让桑陌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     “什么言情小说,那是什么档次,我最起码不看个什么穿越文学?”桑妈妈甩甩头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缘分这个事儿吧,说实话,从来都是莫名其妙的,有时候和长相都没有什么关系。就像你和我爸,你当年可是小区的一枝花,最后不是有便宜了我那个呆头鹅老爸?”桑陌这个马屁拍的桑妈妈笑容满面,只是桑爸爸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停地打喷嚏。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桑妈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桑陌趁机回到自己房间。     话说,桑陌对于桑妈妈的手机铃声过敏。桑氏夫妇是庞龙的忠实粉丝,即使凤凰传奇已经称霸中年音乐市场很多年,两个人还是固执于那个带着眼睛一脸苦逼气息的中年男子。桑氏夫妇追星的方式和当下的小年轻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没有演唱会,没有签售会,没有广场舞,没关系,我们可以设置手机铃声啊。当然这个也无可厚非,现在的10后还不明白90后的双j情节,不是么?只是他们的选择严重影响了桑陌。大街上一起逛街,桑妈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这样的事儿也就不提了。关键是有次,桑妈妈急着去洗手间,随手将手提包丢给了自己,而就在这个时候,桑爸爸的电话来了……当然,那铃声自然也响起来了,正是庞龙先生的2002年的那场雪……那个场景直到现在,桑陌都记得清楚,四周的人刹那间就转向自己,那含笑的眼眸中带着……甚至还有女孩子低低的笑声……桑陌着急了,连忙按下了关机键,结果关机铃声更是劲爆,是当时十分流行的《爱情买卖》。桑陌突然就淡定了,反正也就这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正是由于这次经历,桑陌对于桑氏夫妇的手机铃声有些怕怕的。     桑陌并不觉得自己和管勋会有什么交集,自行打开电脑,点开了最新的一期年代秀看起来。这次请的人是小哇钟汉良,貌似是要宣传《十月围城》。桑陌喜欢这个笑起来一脸阳光的男人。     “陌陌,你觉得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门口桑妈妈拿着一个甜瓜吃着。     “还不错啊,人长得好,工作貌似也不错。”桑陌一双眼睛都盯着电脑屏幕,对于桑妈妈的话并没有在意:“不行就介绍给水水呗,阳光帅气款的,她一定喜欢。”水水是桑陌的远方表姐,是个标准的外貌协会。     “你要是不抗拒,那还有水水什么事儿啊。”直到桑妈妈说到这句话,桑陌才反应过来,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刚刚那个电话……不会是……”     “不愧是我的女儿,是中间人打过来的。男方说对你很满意。”桑妈妈一脸欢乐的样子,一下子跑到桑陌面前,狠狠拍了桑陌的肩膀一下:“说了吧,叫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很优秀,那小伙妈妈远远地见过,盘靓条顺,一看就是要进我们桑家大门的好苗子,你可是要牢牢把握……”     “可是……”桑陌完全被管勋给整晕乎了:这个是什么意思,还带家庭电话回访?     “咦,这个小伙是谁,和我那个准女婿还是有几分相像的……”桑妈妈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中的钟汉良,那花痴样桑陌已经很能适应了,只是说的那话……什么叫做“准女婿”,你问过管勋么,你问过我么?     “妈,管勋他做的是证券,你不是说现在我们这小城做证券的都没有什么前途么?”桑陌试图改变桑妈妈的立场。     “傻孩子,证券也看他做什么了。要是只是个操盘手,能有什么前途?可是据我所知,人家貌似是管理岗位吧?”桑妈妈眼中精光一闪,接着花痴:“别说,管勋这个名字也不错,以后孩子姓管,也挺特别的。对了,以后孩子可以叫管理吧,好有创意的名字……”     鉴于桑妈妈这个时候,脑回路和一般人不同,桑陌决定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是心里默默流泪了。     虚假的相亲结果带给桑陌唯一的好处就是桑氏夫妇再也不在自己耳边吵吵着找对象的事儿了,而它带来的坏处是大大的。比如桑陌的个人信息严重外漏。     “管勋,我想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桑陌不想事态变得难以控制,预备将小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那天中间人向我询问你的情况,我很满意。”管勋那边话接得很快,语气里带着轻快,特别是最后那四个字,有种奇怪的感觉。     “可是,那天我在咖啡馆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合适。”桑陌努力压下那几个字带给自己的不适,出生解释。     “可是阿姨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对我也很满意。”管勋想必是将桑陌的真情看成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电话里我们说不清楚,要不你出来一趟,我们好好聊聊?”桑陌感觉管勋完全就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要约会的意思?”管勋调笑的语气虽然是在手机那头,但是桑陌已经很有画面感了。     “……”桑陌觉得现在自己无论说管勋都会理解得完全偏离自己的初衷,干脆选择不说。     “那既然是约会就别去咖啡馆了,我们去影院吧,正好最近有新片上映,怎么样?”     “影院?”桑陌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并不是想和他约会,去了电影院,除了看电影,还能做什么?能聊天么,不能。     而桑陌想拒绝,只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边管勋就先开口了:“那我们回头见,我这会儿手上还有工作,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好吧?”     “诶……”没有得到“怎么了”的回答,只是得到了“……”,手机被挂了。     桑陌这个时候特别像学韩剧里的男主将手机朝地上一摔,发泄不满。感觉那样有点太败家了,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桑陌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主编正在找你呢。”同事刘静叫了桑陌一声,桑陌答应一声,心想着:最近不是没有什么事儿么?     带着狐疑走进主编的办公室。     “主编。”桑陌谨慎开口。主编叶霜长相凌厉,明明只是比桑陌大了没有两岁,却显得异常成熟。     “坐。”说不多也是这位主编的特色,桑陌老老实实地听话。     “桑陌,你来我们杂志社也有小半年了吧?”叶霜手里像是拿着重要文件。     “是。”桑陌掌握少说少错的精髓。     “明天我要去总部开会,刘静手里的那个采访,就交给你了。”叶霜边说边将一沓资料给桑陌:“这是刘静前一段时间收集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其他的交接工作你去和刘静协商。”     “是。”桑陌小心翼翼地接过叶霜手里的资料,心里有种莫名地兴奋。     “我提醒你一句:这次采访对于你后面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你一定要重视。好吧,没事就出去吧。”叶霜随意强调这次采访的重要性,桑陌表示明白,慢慢退出办公室。     一出主编的办公室,桑陌就感觉空气清新了许多。这次机会对于桑陌来说非比平常。桑陌所在的这家杂志社在a市是有相当知名度的,而且薪资水平在同行业中也算是遥遥领先。但是这个杂志社用人很是小心,一般的人员           第一百零五章 阴谋嵌套难解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耳熟能详的故事一般都很老套,而老套故事的特性在于情节连贯,很难出现什么纰漏。     卿安很小就被卖到了冯府,那时候的她经常受到府里其他下人的欺负,而就当她人生一片绝望的时候,是莫卿染(准确地说应该是冯妙心)拉了她一把,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从那一刻开始,卿安就决定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主子,冯妙心。从小她就在在冯府接受了最严苛的训练,武功只是其中一项。     “我值得么?”原来这样漂亮的身手当初也是为了冯妙心才学的,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冯妙心,莫卿染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朦胧中感觉卿安对冯妙心的感情太重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姐姐更值得卿安做一切事情。”卿安的回答和以往无异却还让莫卿染陷入了沉思。     其实对于冯妙心她是很迷惑的:冯妙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萧明远说当初利用冯家上位是她的主意,冯氏夫妇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就是为了爱情?后来就更奇怪了,既然萧明远坐上了知府的位置,她为什么要死呢,是觉得对不起冯家么?     这个世界上有一条定理,一个不在意你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为你伤心。冯妙心对萧明远的感情,莫卿染都能感受得到。自己明明很不喜欢萧明远,但是当他接触自己身体的时候,自己并不反感,这就是一个例子。若是冯妙心对萧明远没有存了那份心思,怎么会不厌恶他的触碰,特别两人还是敏感的叔嫂关系?可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萧明远对于冯妙心却不见得有几分真心,这个问题从一开始莫卿染就意识到了,他对冯妙心的关心眼神时常带着宠溺而让人不小心沉沦,但那种宠溺的温柔永远无法到达眼底;他对冯妙心的体贴动作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用心但那种娴熟的程度却难免有逢场作戏之感。     若冯妙心对萧明远的喜欢有十分,那么萧明远对冯妙心的喜欢应该是有九分,不恐怕过至少有七分都是伪装的吧?     前一段在萧明远的府里的时候,就知道萧明远在并州府有了定亲的对象,难不成冯妙心是因为他要成亲了,所以一时想不开才要死的?不对,冯妙心她并没有求死啊,她是将自己招魂来的,说明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好的,甚至自己也是在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情况下被她选过来的……那么问题来了,冯妙心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因为她受不了萧明远要成亲的现实,所以想到了要“找个天使替她去爱萧明远”?     想到这里,莫卿染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姐姐你没事吧?”卿安对于萧明远的事情一直都缄口不言,莫卿染只得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穿越到灵堂的那一天,萧明远看着死里逃生的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还很有兴致地“调戏”自己。对待一个已经入殓后来突然出现的人,一般人难道不会怕么,为什么萧明远那么淡定?萧明远的反应可疑,萧老夫人的反应也可疑,以前一直以为她只是看自己不顺眼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并且外边都认为冯妙心已死了……     “卿安,萧府的守卫怎么样?”自从出了并州府之后,关于萧府的一切,莫卿染都刻意不去想,萧明远现在是自己的入幕之宾,她突然对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些许的兴趣。     “萧府不大,守卫一般是挺严的……”卿安后面的那句话说完也发现了不对,莫卿染点点头:“所以,我们逃跑的那天为什么那么顺利?”     “萧明远那个卑鄙小人!”卿安的脸色明显一变,可能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也可能顾及到冯妙心和萧明远以前的关系,马上开口:“姐姐,我其实也不是……”     “卿安,你记得叫我姐姐,却忘记我早就忘记了和萧明远的那些陈年旧事。”莫卿染一点都没有生气,她想到几个月前萧明远拦住了自己的轿子,对自己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是在恨我么”,当初他放自己出了萧府,为什么后来会说这句话,恨?     “姐姐莫要多想,卿安一定不会让萧明远伤害姐姐的,不等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猪为什么会撞到树上,答曰它不会脑筋急转弯;冯妙心为什么会选择招魂莫卿染,答曰莫卿染不会脑筋急转弯。一瞬间莫卿染觉得冯妙心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整自己的,自己根本就快疯了,她越发不能理解冯妙心了,怎么就会喜欢萧明远这个阴郁的小叔子呢?     晚饭过后,莫卿染揉着自己要晕的脑子就要睡下,月娘突然而至。     罗绮死后,月娘只嘱咐过她要抓住萧明远,并没有对她多说过什么。这么晚突然过来,也是很稀奇的事情。     “莫姑娘这么早休息?”碧落倒是先开口了,语气并不好,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月妈妈有什么事儿直接让卿染过去就好,怎么劳烦……”碧落在月娘面前可是老人,莫卿染只当做没有听到不理就好了。     “碧落你现在是越发的大胆了,夜里惊扰卿染本就是我不好。”月娘这么一说,碧落低垂着眉小声赔罪,不过莫卿染却更加害怕了,就算两人初见之时,月娘都不曾这么和颜悦色过。     “月妈妈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卿染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好。”表忠心从来都不会错。     “卿染你自己凭良心讲,月妈妈待你如何?”月娘不动声色地覆上莫卿染的手,语气很是柔和,那动人的眼波此时正充满了真诚。     “月妈妈待我和卿安都极好,我们都很感激。”说着违心的话,脸上还带着笑,莫卿染已经尽量让那笑不那么尴尬了,只是好似有点难,月娘自然看得出来,伸手亲昵地捏捏莫卿染的脸:“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枉月妈妈疼你一场。”     说瞎话还这般自然,月娘真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影后!     月娘一直不开口,莫卿染也不好开口,只能顺着她的话说,说到底自己的小命现在还在她的手里。     “萧知府最近可是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月娘果然不再绕弯子,现在她是在收集情报?莫卿染单方面这么猜想,却不知道没有人收集情报是这么低效率的。     “萧知府来我这边也就喝喝茶,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军国大事莫卿染还不想沾染,毕竟距离自己有点遥远,而且无用。     月娘冲碧落使了一个眼色,碧落轻轻颔首,退出了房间,轻轻阖上门。     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了月娘和莫卿染两人。     碧落一向是月娘的心腹,这个时候被支使出去,可见这个事情很隐秘,弄不好估计会被送到那个院子的即视感,想到这个,莫卿染还真的有点紧张。回想自己的行为,绞尽脑汁却没有想到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知道宋刺史和我的关系么?”在莫卿染的印象里,月娘一向是柔媚入骨和狠厉的合体,“蛇蝎美人”这个词再合适不过,此刻那双美目里却有一种不知名的神采在流转。     “卿染不敢妄议。”“知道”和“不知道”都不合适,莫卿染最后只得这么乖巧地化解。     月娘和宋刺史的情事整个彰德府都在盛传,宋刺史也时常会来玉人楼来,明里是来寻温渺渺,其实背地里都是在找月娘。这本不是秘密,特别是在胭脂堆的玉人楼。只是月娘既然这样郑重地将碧落支出去,不会单单只说她和宋刺史的那点床笫间的事情吧?最重要的是和莫卿染说这些有什么用意么?     而最最关键的是莫卿染并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总感觉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距离死亡越近。           第一百零六章 月娘相求挫败起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从发现刘静和叶主编奸情的那一刻开始,桑陌的脑袋里就一直在勾画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完全将一个人忘却了,直到一个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桑陌,下班了吧,我现在在你杂志社门口,出来吧。”管勋用自己的行动证实着自己的存在。     桑陌实在是没有想到管勋会到自己的杂志社门口,慌慌张张地朝外跑,隔着玻璃门看到管勋低着头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二话没说就跑上前。     “管勋,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影院么?”桑陌说这话的时候,还大口喘着气。     “约会看电影,我当然要过来接你。”管勋说得理所当然,略微亲昵地点点桑陌的鼻尖:“这点时间我还是能等你的,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桑陌听到管勋的话,黑线大片大片朝下落,挤出一个笑:“管勋啊,那个,这是在杂志社门口,人来人往的,多别扭,你去前面的那个路口,我一会儿去找你好不好?”     “好。”管勋盯着桑陌一会儿,直到看着桑陌都不好意思了,才装作委屈地说了一个字。     别说,那无辜可怜的小眼神还真的让桑陌有些愧疚:“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还不够优秀,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大大方方地接受我。”管勋表着决心,随后对着桑陌粲然一笑:“我在前面等你。”     桑陌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电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车就开走了。桑陌朝回走,边走边暗暗道:我的天,这个管勋笑起来真心太秒人了,阳光碎了一地,有没有?那放在古代纯粹是一祸水,还好现在太平盛世,轮不到他祸害众生……     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刘静直直盯着自己,桑陌摸摸自己的脸,干干地笑:“那个什么……你那么火辣地看着我,做什么?”     “你自己做了亏心事,难道不知道?”刘静笑得好像明晰了所有。     “我哪里知道?”桑陌打着太极,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明明听墙角的时候,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啊,她怎么会发现?     “少来。”刘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走到桑陌身边,大眼睛看着桑陌很有压力,桑陌这边正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谁知道刘静先行开口:“刚刚在门口等你的男人是谁,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有透露?”     “啊?”桑陌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说,自己偷偷听她和叶主编对话的事儿,谁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看到了管勋?     “啊什么啊,大半年了都没有见你周边一公里出现一个男人,今天有个人就在门口等你,还不老实招来?”刘静大多数时候都是个严肃的人,只是涉及到感情问题不免八卦,特别是像桑陌这样的铁树。     “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不走,我可是要走了。明天你不是还要和主编一起去总部么,路漫漫其修远兮……”桑陌一听是这个事儿,就放心下来,将资料装到包里,提着包就走。     “有异性没人性,有种你把资料留下。”刘静听到“叶主编”三个字明显脸色有变,但是还是没有任何表现。     “我怂习惯了~”桑陌潇洒地出门,想到一会儿要和管勋一起看电影就心里怪怪的:我的天,要怎么和他说?     许是因为新片上映,饶是工作日,还是人满为患。桑陌他们去的时候不对,票只剩下了最后几排的。     从影院出来,桑陌都是想说什么,可是又像是说什么都不对的状态。难道能拍拍他的肩膀说:“管勋,电影院的氛围大家都理解,以后管住自己就好了,你不过就是碰了我的嘴角而已,我不在乎?”要是黄欣欣估计就能这么豪迈开口,但她是桑陌。这样的话就在脑子里转转转,直到到了桑陌家,话还是藏在心里。     “我们明天去哪儿?”桑陌刚刚下车,管勋也跟着下车,两个人就在桑陌家的楼底下。     “我明天要忙着采访,还要赶稿,估计……”桑陌需要时间去冷静。     “没事,我等你。”管勋打断桑陌的敷衍,拉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陌陌,刚刚在影院,你明明就接受我了,不是么?”     “那是当时……”桑陌这个时候真心明白了那句“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不论当时是什么情况,毕竟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管勋试探着将桑陌拉进自己的怀里。桑陌并没有抗拒。     “管勋,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和你在一起。”桑陌最终还是推开了管勋。     “那你故事里的男主角是谁?”即使问着这样没有好意的问题,管勋的表情还是那样让人感觉舒服:“解铭已经结婚了,你还在幻想什么,告诉我,陌陌,你还在幻想什么?”     “……”这层原因桑陌一直在回避,管勋就这样直接地问出来。     “还是那个……解之黎?”管勋没有等到桑陌的回答,想到那个一面之缘的解铭的堂哥。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次那个男人叫她“乖”,两个人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都嘴角带着伤出现……     “和解之黎没有关系。”桑陌听到“解之黎”三个字,清秀的细眉纠结地皱着,最终转身离去:“我们都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好不好?”     “好,我等你。”管勋站在原处,回答得很肯定。     桑陌扭头看了一眼管勋,被他的笑容灼伤,落荒而逃。     “乖女儿,你们今天去哪儿了?”刚刚回到家,桑妈妈就凑过来,打听军情。     “妈……”桑陌将手里的包一丢,一把抱住了桑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我和你爸爸在楼上看着你们处着还不错,难道他欺负你了?”桑妈妈被桑陌这个动作给吓到了。     “爸妈,如果我不接受管勋,你们会怎么办?”桑陌对于管勋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她这个时候,小小的心眼里都还是解铭,虽然人家已经有了家室。     “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咱们可以再找啊。”桑妈妈拉着桑陌坐在沙发上,苦口婆心地劝导:“傻女儿,你没有给管勋说‘你们不合适’什么的吧?”     “……”桑陌一副被人戳中心事的模样,桑妈妈凤目微闭,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傻女儿,你怎么就不知道惜福?”桑妈妈一副扼腕的样子,看着桑陌不为所动,立刻摆事实,讲道理:“你看那个管勋,工作体面,长相俊朗阳光,身材挺拔,放到哪里不是好好的大白菜一棵,怎么你就偏偏看不上眼?”     要是搁在以前,桑陌一定就不看了,但是看到管勋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忍下了。     满满的人将放映厅充满,桑陌安静地跟着管勋朝后面走,直到突然大厅一黑,桑陌略略有些迷失。这个时候,管勋抓住了桑陌的手腕……     桑陌感觉一种不知名的紧张在向自己迈进,走到座位的时候,不露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腕从管勋的手下抽走,长舒一口气,开始看起电影来。     桑陌很少去影院看电影,主要是不喜欢看电影,短短的二个小时,浓缩的东西太多,太费脑细胞。     “不喜欢?”想不到管勋倒是一个细心的人。     “我不喜欢复杂的东西。”桑陌随口回答。     “看得出来。”管勋拿着爆米花,示意让桑陌吃,桑陌也不矫情,拿着就吃。     “管勋,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我们两个其实就是误会……”爆米花吃到嘴里,干干的,一点都不甜,果然电影院的爆米花又贵又不好吃。     “嘘,看电影的时候,不许说话。”管勋并没有扭头,留给桑陌一个侧脸。     桑陌有些无措地将身子靠在座背上,看着管勋的一脸认真的样子,决定等电影结束的时候再提这个事儿。     这场电影观影的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并不存在没事练嗓子的熊孩子,所以桑陌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去采访了那名当地房地产大亨,随后做了一篇完美的稿子,上了杂志的封面,然后她带着光环转正了,叶主编还拿了一个火焰形状的小奖杯给自己,那火焰栩栩如生,映红了她的脸……     梦里的那火焰太真实,桑陌感觉自己的脸都像着了火,不自觉地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只是手的动作进行了几步就被人抓住了,桑陌被惊醒,徒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那张帅气而温和的脸就在眼前,桑陌真实地感觉到了脸发烫的感觉。     “……嗯。”桑陌抿抿嘴,懒懒回答,作势要坐直身子:“演到哪儿了……”     只是桑陌的问话还没有说完,管勋大手一使劲,桑陌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和管勋两眼相望,那气氛太……暧昧。     “为什么不记得我了?”管勋像是说了句什么,而桑陌这个时候脑子太乱,不大的脑袋里装着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而且是无止境地循环出现的三个字。     “管勋,这次我本来就是要过来和你说清楚的……”桑陌不敢和管勋对视。     “说清楚什么?”管勋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在呢喃,还用手           第一百零七章 都道是痴心错付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许是因为新片上映,饶是工作日,还是人满为患。桑陌他们去的时候不对,票只剩下了最后几排的。     要是搁在以前,桑陌一定就不看了,但是看到管勋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忍下了。     满满的人将放映厅充满,桑陌安静地跟着管勋朝后面走,直到突然大厅一黑,桑陌略略有些迷失。这个时候,管勋抓住了桑陌的手腕……     桑陌感觉一种不知名的紧张在向自己迈进,走到座位的时候,不露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腕从管勋的手下抽走,长舒一口气,开始看起电影来。     桑陌很少去影院看电影,主要是不喜欢看电影,短短的二个小时,浓缩的东西太多,太费脑细胞。     “不喜欢?”想不到管勋倒是一个细心的人。     “我不喜欢复杂的东西。”桑陌随口回答。     “看得出来。”管勋拿着爆米花,示意让桑陌吃,桑陌也不矫情,拿着就吃。     “管勋,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我们两个其实就是误会……”爆米花吃到嘴里,干干的,一点都不甜,果然电影院的爆米花又贵又不好吃。     “嘘,看电影的时候,不许说话。”管勋并没有扭头,留给桑陌一个侧脸。     桑陌有些无措地将身子靠在座背上,看着管勋的一脸认真的样子,决定等电影结束的时候再提这个事儿。     这场电影观影的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并不存在没事练嗓子的熊孩子,所以桑陌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去采访了那名当地房地产大亨,随后做了一篇完美的稿子,上了杂志的封面,然后她带着光环转正了,叶主编还拿了一个火焰形状的小奖杯给自己,那火焰栩栩如生,映红了她的脸……     梦里的那火焰太真实,桑陌感觉自己的脸都像着了火,不自觉地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只是手的动作进行了几步就被人抓住了,桑陌被惊醒,徒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那张帅气而温和的脸就在眼前,桑陌真实地感觉到了脸发烫的感觉。     “……嗯。”桑陌抿抿嘴,懒懒回答,作势要坐直身子:“演到哪儿了……”     只是桑陌的问话还没有说完,管勋大手一使劲,桑陌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和管勋两眼相望,那气氛太……暧昧。     “为什么不记得我了?”管勋像是说了句什么,而桑陌这个时候脑子太乱,不大的脑袋里装着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而且是无止境地循环出现的三个字。     “管勋,这次我本来就是要过来和你说清楚的……”桑陌不敢和管勋对视。     “说清楚什么?”管勋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在呢喃,还用手挑起了桑陌的下巴,让桑陌和自己对视。     “就是你和我,我们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我们根本就不算是认识……”桑陌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是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管勋笑的时候,会将人心里的阴霾扫干净。     “了解并不是那么简单,一个名字,一个电话,一个qq号码,都代表不了什么。”桑陌解释,他那是偷换概念。     “那从现在开始,让我了解你吧。”管勋擅长使用美人计,又是一笑,让桑陌暂时放弃了反驳,发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听着电影里男主对女主深情的表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四周流动。     桑陌就定定地看着管勋越来越近的脸,耳朵里都是电影里放出的配乐,直到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自己的嘴角,才如梦方醒……     “你……你……”桑陌讶然地说不出话,头都是懵懵的。     管勋又点点桑陌的鼻子,看着桑陌微张的小嘴,将一个爆米花放在桑陌的唇边,看样子是很开心:“张嘴。”     “我自己吃就可以了。”桑陌咽咽口水,伸手就拿过爆米花,正过身子,眼睛盯着屏幕看,感觉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     “管勋,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感觉自己脸上的目光转移了,桑陌长长吐了一口气,貌似不经意开口。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管勋的头就靠了过来,直直地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细细碎碎的头发挠着她的脸颊的皮肤,痒痒的。     “喂,管勋,睡着了?”桑陌伸出手轻轻摇摇管勋,那边毫无反应。桑陌想要将管勋的头扶正,只是自己一个胳膊被压着,另外一只手也使不上劲儿,只得这样让他靠着。     从影院出来,桑陌都是想说什么,可是又像是说什么都不对的状态。难道能拍拍他的肩膀说:“管勋,电影院的氛围大家都理解,以后管住自己就好了,你不过就是碰了我的嘴角而已,我不在乎?”要是黄欣欣估计就能这么豪迈开口,但她是桑陌。这样的话就在脑子里转转转,直到到了桑陌家,话还是藏在心里。     “我们明天去哪儿?”桑陌刚刚下车,管勋也跟着下车,两个人就在桑陌家的楼底下。     “我明天要忙着采访,还要赶稿,估计……”桑陌需要时间去冷静。     “没事,我等你。”管勋打断桑陌的敷衍,拉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陌陌,刚刚在影院,你明明就接受我了,不是么?”     “那是当时……”桑陌这个时候真心明白了那句“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不论当时是什么情况,毕竟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管勋试探着将桑陌拉进自己的怀里。桑陌并没有抗拒。     “管勋,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和你在一起。”桑陌最终还是推开了管勋。     “那你故事里的男主角是谁?”即使问着这样没有好意的问题,管勋的表情还是那样让人感觉舒服:“解铭已经结婚了,你还在幻想什么,告诉我,陌陌,你还在幻想什么?”     “……”这层原因桑陌一直在回避,管勋就这样直接地问出来。     “还是那个……解之黎?”管勋没有等到桑陌的回答,想到那个一面之缘的解铭的堂哥。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次那个男人叫她“乖”,两个人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都嘴角带着伤出现……     “和解之黎没有关系。”桑陌听到“解之黎”三个字,清秀的细眉纠结地皱着,最终转身离去:“我们都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好不好?”     “好,我等你。”管勋站在原处,回答得很肯定。     桑陌扭头看了一眼管勋,被他的笑容灼伤,落荒而逃。     “乖女儿,你们今天去哪儿了?”刚刚回到家,桑妈妈就凑过来,打听军情。     “妈……”桑陌将手里的包一丢,一把抱住了桑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我和你爸爸在楼上看着你们处着还不错,难道他欺负你了?”桑妈妈被桑陌这个动作给吓到了。     “爸妈,如果我不接受管勋,你们会怎么办?”桑陌对于管勋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她这个时候,小小的心眼里都还是解铭,虽然人家已经有了家室。     “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咱们可以再找啊。”桑妈妈拉着桑陌坐在沙发上,苦口婆心地劝导:“傻女儿,你没有给管勋说‘你们不合适’什么的吧?”     “……”桑陌一副被人戳中心事的模样,桑妈妈凤目微闭,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傻女儿,你怎么就不知道惜福?”桑妈妈一副扼腕的样子,看着桑陌不为所动,立刻摆事实,讲道理:“你看那个管勋,工作体面,长相俊朗阳光,身材挺拔,放到哪里不是好好的大白菜一棵,怎么你就偏偏看不上眼?”     “我家女儿眼光自然高,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在等着呢……”桑爸爸眼睛盯着电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说两句实在说不过去。     “奥巴马她倒是看得上眼,人家看得上她不?自己是番茄就要找番茄么,找什么红富士苹果,谁不知道苹果是好东西?”桑妈妈最近像是进入了更年期,只要是桑爸爸说话,总会惹来桑妈妈的炮轰。     “诶,桑陌你那是什么表情?”谁被比作番茄,心情……都会有起伏吧?     “我就是一个比喻。那管勋即使是番茄,也是表面光滑,里面有货的上等品,陪你这个卖相一般、味道略涩的是刚刚好~”桑妈妈加上的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陌陌,你若是不喜欢那个管勋,也不用强求。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桑爸爸看不了自家女儿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你的电视,你知道什么。”桑妈妈将桑爸爸推到一边,接着做桑陌的思想工作:“你毕业这么长时间,也就遇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放过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这样说,显得桑陌好没有行情。     “你想想,管勋那么好的一棵大白菜,你不收,自然有人收的。你现在是被好运砸晕了,要是真的错过了,有你后悔的……”桑妈妈还在描述着事情后果的严重性,桑陌想到一棵大白菜上面有个管勋的头像的画面就忍不住笑。     “妈,我知道了,明天还要去采访,我得去准备去了。”桑陌可是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躲到自己的房间,想到今天做的窝囊事儿,除了对自己表示鄙视,实在是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了。     桑陌一直在看受访者的资料,这个工作持续到凌晨一点。一大早起,桑陌感觉自己的头都是晕晕的。     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桑陌就坐着杂志社的车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受访者。毕竟是第一次做采访,桑陌很紧张,一路上都在一遍一遍地排练。     直到下车,桑陌才将稿子放在包里,定定神,冲着自己露出一抹看似自信的笑容。     桑陌一行人被请到了六楼,桑陌坐在褐色的沙发上等着来人。     大约半个小时,受访者才缓缓过来。桑陌脸上堆满了笑,迎了上去。受访者是个地产商人,长相儒雅,倒像是个大学教授。     许是感受到了桑陌无意中的紧张,男人还给桑陌一个温暖的笑。桑陌受到鼓励,心里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坐下,开始了采访。只是采访几次三番被人打断,桑陌脸上的尴尬可想而知。直到第四次采访被打断,桑陌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只得充满歉意地道:“言先生,对不起。”     受访者言先生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摆摆手,桑陌余下的采访还算是顺利,只是压抑的采访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结束。     “言先生,今天给您带来的不便,我表示很抱歉。”桑陌再次表示,言先生只是略微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桑陌坐在车上,心神不宁。并没有去杂志社,而是回到自己家,整理自己的稿子。     第二天,桑陌手里拿着整理的稿子,敲开叶主编的门,里面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让桑陌有些紧张。     “主编,这是昨天采访的稿子。”桑陌小心翼翼地将稿子递给叶霜。而叶霜并不接收,冷清的眉眼尽是怒气,眼睛盯着桑陌。     “桑陌,我们杂志社的规矩,你知道?”叶霜终于还是没有接收那稿子,反而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杂志。这个杂志社在a市并不出众,话题度爆表,原创性极低,而就是这本不怎么起眼的杂志。这期的封面几个大字让桑陌脸色煞白――绮丽人生,a市房产传奇的哲学思维。     “主编……这个……”桑陌将手里的杂志放回桌子上,心里发凉:难道是因为采访被几次打断,所以言先生临时接受了其他杂志社的采访?     “桑陌,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炒冷饭。”叶霜手动着鼠标,随意开口:“这个月工资,找财务结,辞呈今天交上来吧。”     “主编……这次是事出有因,不会再有下次的,你相信我。”桑陌喜欢这个地方,连连表决心。     “你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连一个采访都做不好,我们杂志社不需要这样的人。”叶霜声音里透露着不可抗拒,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桑陌只得退了出去。一出办公室,泪就落下来了,满心的委屈。     “桑陌,稿子过了……你怎么了?”刘静见桑陌低着头走过来,表示关心,只是看到桑陌满脸的泪,才惊叫..           第一百零八章 月娘舍弃的棋子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一直在看受访者的资料,这个工作持续到凌晨一点。一大早起,桑陌感觉自己的头都是晕晕的。     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桑陌就坐着杂志社的车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受访者。毕竟是第一次做采访,桑陌很紧张,一路上都在一遍一遍地排练。     直到下车,桑陌才将稿子放在包里,定定神,冲着自己露出一抹看似自信的笑容。     桑陌一行人被请到了六楼,桑陌坐在褐色的沙发上等着来人。     大约半个小时,受访者才缓缓过来。桑陌脸上堆满了笑,迎了上去。受访者是个地产商人,长相儒雅,倒像是个大学教授。     许是感受到了桑陌无意中的紧张,男人还给桑陌一个温暖的笑。桑陌受到鼓励,心里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坐下,开始了采访。只是采访几次三番被人打断,桑陌脸上的尴尬可想而知。直到第四次采访被打断,桑陌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只得充满歉意地道:“言先生,对不起。”     受访者言先生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摆摆手,桑陌余下的采访还算是顺利,只是压抑的采访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结束。     “言先生,今天给您带来的不便,我表示很抱歉。”桑陌再次表示,言先生只是略微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桑陌坐在车上,心神不宁。并没有去杂志社,而是回到自己家,整理自己的稿子。     第二天,桑陌手里拿着整理的稿子,敲开叶主编的门,里面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让桑陌有些紧张。     “主编,这是昨天采访的稿子。”桑陌小心翼翼地将稿子递给叶霜。而叶霜并不接收,冷清的眉眼尽是怒气,眼睛盯着桑陌。     “桑陌,我们杂志社的规矩,你知道?”叶霜终于还是没有接收那稿子,反而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杂志。这个杂志社在a市并不出众,话题度爆表,原创性极低,而就是这本不怎么起眼的杂志。这期的封面几个大字让桑陌脸色煞白――绮丽人生,a市房产传奇的哲学思维。     “主编……这个……”桑陌将手里的杂志放回桌子上,心里发凉:难道是因为采访被几次打断,所以言先生临时接受了其他杂志社的采访?     “桑陌,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炒冷饭。”叶霜手动着鼠标,随意开口:“这个月工资,找财务结,辞呈今天交上来吧。”     “主编……这次是事出有因,不会再有下次的,你相信我。”桑陌喜欢这个地方,连连表决心。     “你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连一个采访都做不好,我们杂志社不需要这样的人。”叶霜声音里透露着不可抗拒,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桑陌只得退了出去。一出办公室,泪就落下来了,满心的委屈。     “桑陌,稿子过了……你怎么了?”刘静见桑陌低着头走过来,表示关心,只是看到桑陌满脸的泪,才惊叫:“没事,我看看哪儿出了问题,叶主编向来有吹毛求疵的癖好……”     “谢谢……”桑陌稳稳自己的情绪,艰难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稿子不过关也不至于把人辞了吧?”刘静替桑陌打抱不平,说着就准备去找叶主编,桑陌及时拉住了她。     “不怪主编,是我自己没本事。”桑陌将那本刺眼的杂志递给刘静,刘静静静看着那本杂志,终于不再说话了。     第十九章你脸红很可爱     桑陌在参加工作了大半年后,竟然又开启了找工作的旅程。     a市本身就是一个三线小城,杂志社也不多,招工也是很随机的。桑陌天天看着招聘网站,简历投了一封又一封,但是小半周过去了,完全石沉大海的节奏。     “陌陌,在做什么?”黄欣欣打电话过来,语气倒是挺轻快。     “找工作。”桑陌回答得没有好气。     “才四月份,你们就开始着手做应届生就业问题的专题了?”黄欣欣完全没有朝桑陌失业方面想。     “不是,是我被炒鱿鱼了,现在正在找工作。”桑陌随意点开一个个网站,等着她的是一个个失望。     “不是吧,怎么回事,不是干得好好的?现在和应届生抢工作,是不是有些不厚道?”黄欣欣还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形,见桑陌没有反应,连忙收敛笑意:“你失业多久了?”     “四天。”桑陌这个时间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大海捞针。大学刚刚毕业那会儿,只需要按一下校园招聘就可以找到不错的公司,现在……     “不是吧,这么严峻?”黄欣欣完全没有想到工,像桑陌这样有经验而且是知名杂志社出来的人,工作还会这么难找。     “那个,你也别着急。我也忙你找找,实在不行,你就过来投奔我吧。”黄欣欣话是这么说,当然知道桑陌不向往大城市。挂了电话,脑子就开始快速旋转,将电脑里的八卦网页关掉,也开始浏览招聘网站……     “黄欣欣小姐,上班期间看八卦也就罢了,怎么在公司就准备找下家?”黄欣欣这边正看得入神,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主管,有什么事儿么?”黄欣欣快速移动鼠标,想要把网页关掉,谁知道池辰亦先一步将鼠标从黄欣欣手下解救出来,站在黄欣欣身边,弯下身子,眼睛直直看着那网页,目不转睛……     “主管,你别误会,是我朋友,她刚刚失业,我想帮帮她。”黄欣欣感觉自己周围都是池辰亦的气息,特别是他的脸,差不多和自己的脸平行,挨得还特别近……     “你这么大海捞针似的找,要找到什么时候?”池辰亦突然扭头看着黄欣欣,由于两个人挨得实在是太近了,黄欣欣这个脸皮不薄的豪放女人,一时间竟然脸红了?     “将她的简历资料复印一份给我。”池辰亦站直了身子,走了几步,扭头突然对黄欣欣笑了笑:“黄欣欣小姐,你脸红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黄欣欣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要是池辰亦那个奇葩插手,陌陌的事儿应该就好办多了,至于后面的那句调戏,哼,看在你帮陌陌找工作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黄欣欣上了qq,发现桑陌还在线,兴奋得手都有点颤抖:“亲爱的,机会来了,将你的简历发一份给我。”     桑陌看到黄欣欣的qq消息,本来没有放在心上,随意点了个发送就完事,没有想到过了两天,还真的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桑陌接到面试的电话,是在发黄欣欣qq的第二天,机会来得太容易。     桑陌根本就没有就职意向,只是对方说出公司的名字,她就完全抵抗不了了,屁颠地答应。     “黄欣欣,你这个小妖精,你什么时候认识黎扬集团的人的?”桑陌挂了人事部的电话,立刻就打给了黄欣欣。要知道黎扬集团可是a市近年来最被看好的企业,没有之一。虽然成立不过三年,但是在a市算是有口皆碑了。大凡投简历去的,不是985或者海龟一律被涮,自己的简历竟然幸存,还被人事部看到,而且不到一天时间电话就来了,这是桑陌最诧异的。     “黎扬集团?”黄欣欣听似也很诧异的样子,“就是你们a市楼最高的那个黎扬集团?”     “不是,你帮我投的么,还要问我?”桑陌这个时候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深究,整个人都像是被馅饼砸晕了,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兴奋:“你帮我投的哪个职位?”     “时间匆忙,我都忘记了,我这会儿手上正有工作,一会儿给你打过去。”黄欣欣飞快地将电话挂掉,随后心里犯起了嘀咕:池辰亦还和黎扬集团的人有牵连?     带着疑问,黄欣欣以请示为事由,去了池辰亦的办公室。     开始扯了一些公司的工作,等工作的事儿谈论完了,黄欣欣开始进入主题。     “主管啊,你和黎扬集团的人相熟?”黄欣欣将手撑在桌面上,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如同孩童般的天真。     “不算相熟。只是你那个朋友正好条件符合,我就帮个忙而已。”池辰亦说得简单。     “哪里‘帮个忙而已’,主管您真的是帮了大忙了!”黄欣欣不擅长拍马屁,一拍就用力过大,演技很浮夸。     “……”池辰亦表情有点复杂,等到额上的三条黑线滑到眼角才开口:“那你有什么表示呢?”     “啊?”黄欣欣显然没有想到池辰亦会有所要求,毕竟当时自己也没有舔着脸求他,他也太不实在了吧,对他来说,举手之劳不是么?     池辰亦就安闲地坐在转椅上,悠闲地喝咖啡,偶尔抬头看看一脸悲壮的黄欣欣,心情颇好,倒是不开口。     “那什么……不然我……请你吃饭?”黄欣欣本来想说“请你吃火锅”的,但是怕池辰亦一听是火锅,不乐意。吃什么先不说,到地方自然没有选择了。黄欣欣的小算盘打得贼溜溜地响。     “好。”池辰亦答应得太快,黄欣欣正要跳脚离开,那边话就又传来:“黎扬集团的编辑岗位不缺人,你朋友报的岗位是.           第一百零九章 诚意满满的报恩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想吃什么糕点么?”左青殷勤地问,卿安头都没有抬:“我不喜欢吃甜的。”     “别啊,南街有家李记的很好吃,就连月妈妈都赞不绝口呢。”左青还接着推销。     “卿安,你不想吃,我却想吃了,不如你和左青去买点吧。”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墨香轩的门口,莫卿染推推卿安:“你们两个人快去快回,我就在这个店里等你们。”     “好的,我保证一会儿就拉着她来找你。”左青对莫卿染眨巴眨巴眼睛,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石总管都回楼里了,你就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月妈妈罚你?”     “月妈妈的什么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不然也当不上总管了,是不是?”左青露出八颗牙,卿安轻轻一跺脚,拉着莫卿染就上了船。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少主,站在船上的人是玉人楼的左青总管。”袁明低声对蓝眼睛男人禀告。     “这么说船篷里的人是玉人楼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蓝眼睛男人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画面就是那个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却不是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为什么,是因为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和她有几分相像么?     “左总管好,我家主子被佳人的妙音所吸引,打发在下想问,船篷之中是哪位姑娘,可否出来相见?”袁明在蓝眼睛男人身边呆了不短时间,对于他的每个想法都很清楚。     而另一船上,左青本来还在和船家聊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没有想到工作无时不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船篷里确实坐着我家姑娘,只是她……”     偶然疾病这句话正要说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船篷里的可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从船篷里出来,蓝眼睛满含春风,翩翩公子美如玉。     “玉人楼有规矩,还望公子体谅,清莲不得与您相见。”不等左青回答,莫卿染先一步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扮柳絮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这个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找个借口应该就能逃脱了。     “清莲姑娘可是还记得那夜?”蓝眼睛男人的这句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柳絮莫非在进楼之前还有情人或者……她借了这个男人的钱??     “清莲自然记得。”不敢回答特别仔细,不然分分钟就被拆穿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清莲姑娘的诗赋在整个玉人楼中都属顶尖,对么?”蓝眼睛男人盯着那船篷,好似能透过那船篷看到里面的女人。     “公子您谬赞了。”莫卿染默默擦汗,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却不得章法。     “清莲姑娘不用太谦虚,你的那首拆字数字诗可是轰动了整个彰德府,甚至有人说玉人楼清莲姑娘之才不亚于萧知府,足以可见你在诗赋上的造诣。”蓝眼睛摸摸唇角:这个清莲姑娘好似和那晚的又有些不同了,莫不是当日真的吓到了她?     “谢谢公子的抬爱,清莲一介女流,万万不敢和萧知府相提并论。”莫卿染觉得应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公子可是要考清莲?”     “春意正浓,杨柳岸小风轻拂,迎春花娇艳一片,若是让你……”莫卿染心里默默“切”一声,关于柳树什么的诗句不要太多了,那张口就来,正要接话,那蓝眼睛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做出前几句诗,清莲姑娘可否接得上?”     莫卿染有点气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事这么多呢?     “清莲虽然不才,但愿一试。”这么文绉绉的话,莫卿染现在竟然已经快习惯了,果然是受到了很深的荼毒。     “那清莲姑娘听好了。”蓝眼睛嘴角绝对是捉弄的笑,袁明很少看到自家少主这种表情,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蓝眼睛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前几句诗让莫卿染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想到了鲁迅的名句:我家门前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还是枣树。“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被困在柳树林里迷路了”的意思么?这个人是在耍我吧?     “公子的这首诗还真是特别、特别工整。”莫卿染笑得脸色有点难看,卿安正要开口,莫卿染冲着她摇摇头:“不过公子的这首诗的难度也大,请容清莲思考一下。”     “那是自然。”蓝眼睛男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船篷里的清莲姑娘尝尝这种受挫的滋味,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不想那夜那般温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姐姐,那什么公子就是耍人玩的,哪有人的诗句是这样的?”卿安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道:“他就是想让姐姐你服个软,估计还想着你能陪他去共游个湖最好了……”     “我现在连朱纱都没有,哪里能陪他游湖?”莫卿染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就说自己是清莲姑娘了?           第一百一十章 狠狠刺伤他自尊(二更到)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月上柳梢头之时,四下寂静,只有小绘在说着调皮话,银铃一般的笑声让莫卿染衣袖里的迷药都蠢蠢欲动。     “还真的有趣,小绘来喝口水。”顺着倒水的动作,水和迷药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小绘中招了,莫卿染悄悄从房间里走出来,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这个厢房和大门有不远的距离,莫卿染几步一回首地猫着腰朝着大门走,只是在手碰到大门的时候,有声音就从身后传过来了:“你去哪儿?”     要是一点迷药就能从石卓南的手掌心逃走那还真是稀奇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守株待兔么?     “石卓南我都说了,你要报恩没有问题啊,你去找细作名单啊,干什么这样囚禁着我?”莫卿染自然也不愿意去萧府,但是卿安还在玉人楼,自己怎么可能安心留在这里?     “莫卿染,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发过火,对不对?”这就是石卓南,即使在火大的时候,还会这样柔和地反问,当然他的动作也很温柔却让莫卿染丝毫动弹不得。     “从你当初放开我手的那一刻就应该明白,我的人生早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发火不发火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莫卿染也不知自己这么说是为了让谁不快,只知道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就被石卓南推到门上,那“哐当”一声本以为自己可怜的脑细胞会牺牲一片,却不曾想石卓南的手护住了她的头,虽然疼总是难免的,到底还是有了些许的缓冲……     “卿染,对不起。”曾经莫卿染问过他后悔么,他当时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后悔,而在这个时刻,他对自己说对不起……     “石卓南为什么你的对不起来得这么晚?”本来以为心脏已经够强大了,但听到那句话泪水还是泪下来,好似有万千委屈都涌了上来,拍开了他的手,靠着门蹲到地上,从地上拿起东西就朝着他丢过去:“石卓南,你混蛋,你混蛋……”     “卿染……”石卓南也蹲了下来,慢慢靠近,本来清冷的眼眸里尽是心疼,喃喃的呼唤一下子就击中了莫卿染的心,只是她强迫自己去想那个冷漠残酷的他,想到他为了温渺渺那么伤害自己,只得不停地告诫自己:莫卿染你要是这个时候没有自己的立场,就真的是犯贱了,他会为了温渺渺一次两次那么对你,怎么就不会再三再四那么对你?况且你那么看重你失、身给严栾的这个事情,他差一点杀了严栾,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快,说到底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不是么?     “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石卓南你拿我当什么?”果然温渺渺是神一般的存在,一想到她,莫卿染的声音都像是沾上了那带霜的月光。     “我不该对你放手……”石卓南的手终究是放下了,几个字说得极慢,莫卿染听得明白,心里抑制不住地有丝欣喜漫过,不过石卓南的话很快就被打断。     那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门后的两人话最后还是没有说明白。     “石总管,萧知府去了玉人楼。”是小梁子的声音,这话在不同人的耳朵里效果不太一样。     “你怎么会来这里?”石卓南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不顾莫卿染的反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打开门,虽没动手,但语气足够让人压抑难受。     “师傅……”小梁子这个时候像是反应了过来,脸上尽是懊悔,石卓南轻轻摇头,看向莫卿染的模样,明明那么近,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清莲姑娘现在可以回玉人楼了。”     几分钟的时间,天翻地覆的变化。     “多谢石总管成全。”强忍着难受,甩了衣袖倒是先小梁子一步走上了软轿,帘子落下,两两不见,一股庆幸漫上心头;还好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不然丢人的只有自己,不是么?     石卓南不知道对小梁子嘱咐了一些什么,最后石卓南还留在那个永安巷的院子里,中秋之时折的那枝桂花发出清冷的香气,冰冷了夜。     回到玉人楼的时候,月娘的脸色并不糟糕,反而很是热情。本来还怕月娘会盘问自己,默默松了一口气。一直走到房门口,看到毫发无损的卿安才反应过来:月娘现在指望着自己帮忙呢,自然态度会发生变化,卿安也不会有事,主动权毕竟在自己手里,到底是关心则乱。     来不及和卿安说话,萧明远就开门了。     “听月妈妈说你去给我祈福了?”这么可笑的谎话亏得月娘编得出来,萧明远竟会相信?     “萧知府自然有上天庇护,哪里用得着清莲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出楼的时候正是中午她穿得单薄,在永安巷也不觉得冷,到了玉人楼人声鼎沸、灯光通明之地,反而有些冷意了。     “前两日并州府有事,我回去了一趟。”     “那不知萧老夫人怎么样,对那陈三小姐是不是也如待我那般刻薄?”     “妙心,你非要这么说么,到底她是你的长辈……”     “清莲只是清莲,无论并州府的萧府还是彰德府的萧府都与我无关。”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置气的成分,莫卿染本就对萧明远无意,只是话到萧明远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妙心,我说过你等我,过不了多久这个彰德府就不再是他宋磊的天下了,到时候别说带你离开玉人楼,就是……”     “萧明远你想要成就自己的野心,为什么要拿我做挡箭牌?别说这个玉人楼我玩得风生水起,就算我要逃为什么要借你的手?”无论萧明远话说得有多真诚,那股刻意总是太让人不舒服,莫卿染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事事都要和自己挂上钩,他对自己,或者说冯妙心用情想必就和罗绮不相上下罢了,何必?     “冯妙心,我知道我欠你不少,你矫情矫情也就罢了,用不着这样刺激我,当心哪天我真的一去不回就有你哭的了。”明明很生气,萧明远却还是一片深情的模样,手伸过来将莫卿染耳边的发拢到耳后,柔情款款外加宠溺的模样。     后退一步,莫卿染几乎要为萧明远的厚脸皮鼓掌,到底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他对自己过度自信了,冯妙心那个原主对他得有多爱才能将他“培养”成这个样子?     “萧知府若是当真对清莲有情就放过宋刺史吧,我破身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听到莫卿染的话,萧明远的神情变化并不大,一点都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看来萧知府对这件事有所耳闻吧,本就不是宋刺史的错,何必将这些无端的事情扣在他头上?”萧明远的脸色并不好看,莫卿染却很享受这种以自己伤痛带来的快意:“彰德府人都对鲜卑人很鄙夷呢,不知道萧知府你呢?”     “所以,他死了。”萧明远总算说话了,语气不复往常的柔情。     “萧知府现下风光无限,不论文治武功还是长相性情都是彰德府难见,何必找清莲这样的残花败柳?”虽然自贱的话,莫卿染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是因为不在意么?     “严栾是死了,只是那又怎么样,他到底是得到了我的身子,你就不怕日后有人在你身后指指点点,说你萧知府,不对,到时候可能你会是刺史,他们戳你脊梁骨说你萧刺史要了一个鲜卑夷族不要的女人,还是出自玉人楼……”     “住嘴!”萧明远脸上一直保持的柔和的笑总算是被撕破了,一个巴掌打过来……     莫卿染曾经挨过不少巴掌,温渺渺、柳絮甚至彩儿都有,这次却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打,那力道自然和那些软绵绵的力道有所不同。平时看着那般柔和阴郁的男人,总会让女人不自然沦陷的男人,这个时候竟然出手打女人,莫卿染一头撞在不高的屏风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太大,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形势的时候,卿安就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用手臂拦着萧明远,厉声道:“萧知府我家姑娘这会儿不想见你!”     “你让开,我有话要对你家姑娘说。”萧明远也并不让步,即使隔着卿安,莫卿染也能清楚地看到他跳动的青筋。     “萧知府到底现在玉人楼还是有宋刺史罩着,您现在抖威风也太早了一点吧?”卿安并不让步,萧明远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本来阴郁的眼睛这个时候平白多了几分狠绝,正要出手,莫卿染连忙道:“萧知府还会和一个玉人楼的小丫鬟计较?”     “冯妙心不论你怎么想的,你是我的,从我带你到彰德府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包括你的人!”萧明远这下是将所有的伪装都撕下来了。     “有整个冯府给你陪葬还不够么,萧明远你真是太欺负人了吧?”一个人太贪婪有时候反而什么都得不到,不是么?     “别再和我玩那些无聊的游戏了,妙心你最该做的就是乖乖等我,等我带你离开这里!”一直都知道萧明远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种温润如玉却没有想到撕下面具之后,那种狠辣让人那么难以接受。     “天不早了,萧知府该走了。”卿安冷冷一笑,再次拦住欲上前的萧明远,萧明远扯了一下嘴角,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莫卿染,竟然真的走了。     屋内的压力一下子抽走了,卿安连忙上前扶起莫卿染,拿起手帕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渍:“他们萧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姐姐知道你有点身手,但现在就连宋磊都要对萧明远忍让三分,更何况我们?”一听这话就知道莫卿染并没有明白卿安的意思,卿安倒是也不解释,只是略略垂了头:“姐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事到如今,萧明远都这样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梅园淅沥话离别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那话就卡在那里,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两个人围着桌子喝了几杯竹叶青,卿安的酒量一向比莫卿染要好很多,这次醉得却分外早。     “姐姐,你知道么,自从到了玉人楼月娘就拿荼蘼散控制着我,目的就是让你留在玉人楼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像是醉了,但应该是清醒的,或许她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将事情讲出来。     “卿安,你多想了,荼蘼散月娘不是给你解了么?”莫卿染的手一顿,酒洒在手上,她有点紧张,她并不知道卿安中了什么毒,若是像卿安说的是荼蘼散,那月娘真的是太……     “姐姐你也知道,我自小习武,一般学武的人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都很敏感,对于这副身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莫卿染正要将自己和月娘的交易说出来,卿安却捂住了她的唇:“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莫卿染拉住了卿安的手,苦笑:你能知道什么?     “卿安本来想着和左青的事情都不会被姐姐撞破,却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你那天偏偏就回来得那么早?”     “这和左青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左青对你下的毒?”     “姐姐你看人很准,他既然那般喜欢我,又怎么会那么对我?”     “那和左青……”     “姐姐可知道双修?”     “……”     莫卿染整个人都不好了,对于双修她还真的不懂,只是前世的时候有一种小说类型叫做修真,她本身就是从事文字工作却对这类小说不怎么上心,也没有看过一本。     “姐姐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事本来就不想让你知道的,我和左青就是在男女双修,为的也是我身上的荼蘼散毒……”     “你是说左青当时和你在床上,只是为了给你解毒?”     这件事差不多刷新了莫卿染的三观,只是若真是这样,那当时卿安的态度也就有情可原了。她毕竟只是拿那档事当做救命,并不涉及情爱,现在回想起卿安当时的反应还真的不对劲,她和左青的对话也不太对头,只是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     “姐姐,我们逃吧,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都好,只要离开这里就好,萧明远那人一向是不到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以前这个彰德府至少还有宋磊让他有所忌惮,但现在宋磊已经被那些京官弹劾得自身难保,玉人楼况且都许久不来,更是顾不上我们了,不是么?”     “卿安,这些事情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莫卿染记得明白,当时月娘和自己说宋磊的事情的时候,就连她最信任的碧落都被请到了门外。连碧落都不知道的事情,卿安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月娘对姐姐的态度足够说明一切。”卿安完全没有点明问题的关键,莫卿染却拉住了她:“卿安你和我说实话,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姐姐现下还是记不起来以往的事情么?”看着莫卿染一脸迷茫的模样,卿安一切都明白了:“有些事情原谅卿安还不能说,玉人楼是个是非地,而姐姐的事情不容许有半点差池……”     “要不是今天萧明远突然动手,你估计也不会下定决心对我说这事,也就是说你身上的荼蘼散毒还没有清,是么?”不用等卿安回答,莫卿染知道自己说中了:“萧明远虽对我是志在必得,但他为人谨慎,若不是宋磊彻底垮台,他万万不会真的动我,我们还有时间,不用那么着急。”     “可是他没有安好心,不过是想利用姐姐……”     “行百里者半九十,我想到前一段时间你对我说,还要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能离开玉人楼了,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却也在纳闷明明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契约才到,怎么就一个月时间就能离开了,现在是想明白了。玉人楼我们要走,只不过要你的身上的毒清了之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或许只要一旬就可以,我为什么不等?”     “姐姐,你怎生如此糊涂,别说还有一旬半月,就算是一天都存在着极大的变数。昨天萧明远不是还没有来玉人楼么,今天不是来了,还对姐姐动手?”     “可是,卿安,你的命最重要。”     莫卿染一直都拿卿安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特别是在经历了和石卓南的分手、和柳絮的反目,甚至是罗绮的死都让两个人感情更深。罗绮的死,卿安解释说是罗绮威胁了她,具体什么原因并没有说,只是莫卿染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威胁和自己有关。卿安有着不合年龄的沉静,只有事关自己的时候才会那般冲动。这句话很简单,却最能体现莫卿染的想法。     卿安这个时候却沉默了,清丽如出水芙蓉的脸上浅浅露出一个笑,烛光摇曳之下,摄人心魂。     卿安的美,莫卿染一直都知道,却没有注意到在玉人楼的这个月下来,本来清新之美染了几分似有似无的妩媚,她更美了。冯妙心这幅身子自然也美,却美得过于中规中矩,没有卿安这般灵动,这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卿安既然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了,只是她更缠着莫卿染了,对萧明远更加警惕,只是那次对莫卿染动手之后,萧明远有两日不出现了,这可是急坏了月娘。几次单独将莫卿染叫到房里,不停询问情况,因为她对卿安做的那些下作事,莫卿染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却也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得敷衍敷衍再敷衍。     “前几天我说送莫姑娘去萧府的事情,莫姑娘没有记恨我吧?”月娘何等精明的人,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莫卿染在故意不合作了。     “就如月妈妈说的,那萧知府是何等人物,卿染若是跟了他,即使不若那陈三小姐风光做的了正房,却也总强过楼里其他姑娘千百倍,月妈妈看得起卿染费心为卿染铺路,卿染感谢还来不得呢,怎么会记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玉人楼呆了这么久,虚与委蛇的事情慢慢就做得顺手了,不可不说是讽刺意味十足。     “你若是真的这么想,也不枉月妈妈一片苦心了。”月娘这个人最让莫卿染佩服的就是她变脸的速度,完全是令人不敢相信。     “有的男人适合吊着,有的男人适合哄着,卿染你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要怎么对萧知府,对吧?”     “卿染谢谢月妈妈提醒,卿染会好好琢磨的,不会让月妈妈失望,毕竟卿安是我唯一的妹妹。”刚刚还是柔和的脸马上变得严肃,听这话是知道前两日萧明远对自己动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那句话的功效,月娘的脸色好了许多,闲聊了几句就让莫卿染先回去了。     “姑娘这是去哪儿?”出了月娘的房门,莫卿染并没有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而是朝后楼走。     “随我一道去看看柳絮吧。”说来柳絮也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了,自从她搬离后楼之后就很少去梅园了。     卿安对柳絮更多的是不喜,却也知道莫卿染对于柳絮有的愧疚,一路上只是跟着并不说话。     “自从后楼搬到前楼之后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焦灼难忍,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梅园这个地方是玉人楼里最美好的一片净土,我当初把你葬在这里,原本是存着自私的心机,却不想到最后都是枉然,只敢在快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来和你话别……”     “我和卿安要离开玉人楼了,本来我准备不要脸地利用一下严栾的,但老天到底对我还是有些眷顾的,人能不用违背自己心意去做事情算是难得的,不是么?”     “自从你被带到那个院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司棋了,本想着嘱咐她几句,逢个好日子来你这里一趟聊以慰藉,却也是不能,我在玉人楼数月,却玉人楼我知人甚少,说起来也是可悲的。”     “萧明远上位是必然,却不一定会动玉人楼,一方面是玉人楼掺杂的势力多,轻易动弹不得;另一方面月娘说是让我帮着在萧明远那里求情,其实本意或许并不在此,不然我几次三番推脱她万不能允许。退一万步讲就算萧明远真的动了玉人楼,我也相信你的这块地方不会出什么事情。你的眼睛总是一直围着严栾转,却从没有看到有个男人眼睛里只有你。陈俊,这个人你还有印象么?其实也怪我,我只想着只要你明白严栾的薄情,陈俊趁虚而入,一切就会刚刚好,却没有想到你是个这么死心眼的姑娘,你明明说过你自小在玉人楼长大,早已看惯了风月,在最后却也折在了‘风月’这两个字上。”     ……     这是一场长长的话别,仿若不是阴阳两隔的两人。     其实有时候对话会短上许多,一个人的单方向谈话反而会滔滔不绝。     “你要去哪儿?”一直以在身后的是卿安,因而对着柳絮的墓才会那样肆无忌惮,这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然就惴惴的。     “玉人楼这么大难道还不够我闹腾的,我能去哪儿?”正要扭头,却被那人从身后拥进怀里,莫卿染不得不再次开口:“现在在柳絮的墓前,还请严公子放手!”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汉人不是都觉得晦气么?”严栾的话让莫卿染身子一僵,随后一阵冷笑,使劲掰开他的手指,看着那墓上的名字并不愿意当着柳絮的面说这个话题。     “这么见鬼的天你在这里看一个死人做什么?”严栾拉着莫卿染就要走,莫卿染气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只有你们鲜卑人才会视人命为儿戏,将马革裹尸当做光荣的是不要命的将士,不是她一个柔弱的姑娘!死人,你就这样看待她的?柳絮她为了你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难道一点内疚之心都没有么?”     “莫卿染你发什么疯?”严栾欲上前拉她的手,莫卿染一跳几米远,也不知是不是柳絮给了她勇气,不要命地讽刺:“严栾你就是一个没血没肉的怪物,将女人视为玩物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你糟蹋柳絮的真心,害她抑郁而终,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报应?”严栾远远打量着莫卿染,语气甚是嘲讽:“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将一切希望都寄予所谓的报应。”     “是啊,像严公子这个有本事的男人才不会怕什么报应,只是夜深梦回之时,你会不会看到柳絮那不甘心的表情?”下巴一疼,不用说就是严栾那个变态的缘故了。     “莫卿染你说我要是在柳絮的墓前对你做点什么,柳絮她会不会从墓地里爬出来,你不是正想看我面对她的表情么,我就满足你,如何?”     莫卿染开始怂了,想逃了,想自己怎么就脑残地想要气他,现在就这两个人还能有自己的好?     不对,怎么会只剩下两个人,卿安呢?     “看来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严栾细长的手指拂过莫卿染的脸颊,话里是明明白白的不满,唇印到那小巧的下巴上,莫卿染正要推人,手马上被擒住,唇不慌不忙地落在她的唇上……     严栾对她的强迫不是第一次,但现在是当着已故的柳絮,那种羞耻感格外强烈,像一浪又一浪的潮水冲击着她的心。     “严栾,你住手……”莫卿染的声音细碎到底拦不住严栾的动作,一下子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双腿一软,全身的力量都挂在他的身上,泪悄然落在腮边,凉凉地打在锁骨上仿若是针一般。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个男人的恩怨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清莲姑娘何故滞留于此?”这么丢人的一幕竟然被人发现了,莫卿染羞愧至极,就这样的事情,就连卿安撞到她都会觉得难堪,更何况听这个声音就是他。     严栾这个时候却还是不慌不忙的模样,帮莫卿染整理了一下衣裳和有点乱的头发,手抚过她红润的唇,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下,再次低头轻轻一啄,后又挑衅似的朝着石卓南一笑:“佳人有约,石总管你莫不是管得太宽了?”     “这位公子,我们玉人楼有规矩,但凡在后楼出现的客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免不得要问一下的,更何况你对清莲姑娘动手动脚?”石卓南的语气很冰冷,一把将莫卿染拉到自己身后,也当着严栾的面,从衣袖里拿出一方手帕旁若无人地帮着她轻轻擦拭着她的唇,这个动作很亲密,莫卿染正要开口却被他的眼神给制止了。     “清莲姑娘又如何,我动得了她自然能付得起银子,倒是石总管你一个前楼总管就这样对待玉人楼的客人,却不知道是什么规矩?”严栾说这话不仅伤了石卓南,也伤了莫卿染,特别现在还在柳絮的墓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偏偏严栾还不住口:“问我什么倒是没有问题,只是玉人楼的总管和清莲姑娘纠缠不清怕更是丑闻吧?”     “你……”莫卿染到底是沉不住气,正要上前就被石卓南拉住了,语气很是冰冷:“这本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何必拉女人进来?”     “石总管倒是个明白人。”严栾说完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石卓南那一刻的僵硬十分明显,接着微微一笑,声音却依旧冰冷:“严公子,久违了。”     这是什么套路,莫卿染还没有琢磨清楚,石卓南轻轻将她推到一边:“卿安的现在在左青那里。”     卿安怎么会在左青那里,难不成是身上的毒发作了,不是说快清了么?     想要和石卓南核实的时候,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完全将她当做空气。     两个人都是祸害,都死了才最好!     从梅园里冲出来,莫卿染直接去了左青的房间。     而梅园里的两个男人还在对峙着。     “你果然没死。”石卓南用了“果然”两个字。     “你那日并没有想要置我于死地,不是么?”严栾勾唇一笑,话里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讽刺:“到底有大将之风,大梁有你是福气,只是莫卿染那个傻女人她知道多少?”     “我说过让你离她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一次我饶不了你……”石卓南动作很快,但到底是新伤刚愈,凭着严栾的身手他想躲简直易如反掌,他却不躲,站在那里任他掐住自己的脖颈,那手慢慢紧缩,不过一会儿就慢慢松开,一拳正要打在他的脸上,他这个时候却接住了,声音带着残忍:“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就连现在大金的皇帝都是如此,更别说你一个在大梁没有什么根基的皇子!”     “这些事情和卿染她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要将她拉到这个局里来?”石卓南的脸色阴沉,却不曾想严栾笑得很是得意:“你以为你们大梁能查到的东西,我们大金会查不到?”     “拓跋炎,那些所谓的信息你以为会是真的?”石卓南的心突突直跳,试图用微笑去化解,却不知道那笑有多勉强。     “至少罗绮死了,死得还很蹊跷,不是么?”严栾到底不是一个笨人,石卓南的三言两语都动摇不了什么。     “要怎样才能放过她?”石卓南也自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两个人真打起来还真说不准是谁吃亏。     “你们大梁还真是有趣,当初温渺渺意图让我染指她,我如你们的意,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现在反过来问这些话?”     “拓跋炎,我说了莫卿染她就是一普通人,温渺渺不过是记恨她,她的能耐你比谁都清楚,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比放点假消息,看别人傻乎乎相信最有趣了。”     “这个话题本来已经岔开了,你又转回来我就对莫卿染,不对,或者应该叫冯妙心的身份更加有兴趣了……”     这次石卓南没有让严栾将话说完,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动手了,在明知道自己身体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动手了。     两个人撕扯了许久,到底是石卓南新伤在作祟,倒在了地上。     “石卓南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莫卿染的身份我知道得明白,只是我手里还有一个消息可能你并不知道,你们整个大梁都没有人知道,或许等你们灭国的那日就会知道也说不定,到底羯族石氏是最擅长逃跑的,不是么?”     “拓跋炎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我们大梁的政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的?”     石卓南的话刚说完,严栾就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脚还在恶意在那流鲜血的地方像磨砚一样细细研磨。     “温渺渺当初将她推到我身边的心思我清楚,女人家的那点小伎俩我明白得很,但我也不妨和你明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拓跋炎想要的女人没有能逃走的,她,莫卿染,也不会例外,对于她我势在必得!”     “拓跋炎你不是在找那个细作名单么,你就真的指望莫卿染能帮你找到?”     这个是重点,果然严栾的脚顿了一下,脸色变得阴沉。     “拓跋炎,我把名单给你,你放过莫卿染,这个交易你一点都不吃亏。”     而那边莫卿染到了左青的房间却不敢进,只怕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在门外来回踱步半天,这个时候才知道“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比喻有多贴切。     觉得一时半会儿两个人出不来,莫卿染就去后厨房一趟端了碗补气的粥。     后厨房这一趟时间不短,回来之后,先是左青出来了。     看到左青的脸色,莫卿染就放心下来了,门都没有敲直接进去了。     卿安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莫卿染走到她跟前才发现。     “先吃点东西吧,看你这小可怜模样。”坐在床边正要喂她,卿安就拦住了:“姐姐,我自己来就行,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我看你这表情不太对,怎么了,不是说快好了么?”莫卿染将碗放在一旁,刚问出这一句,卿安就软软地靠进她的怀里,慢慢摇头,轻轻呢喃:“嗯,快好了,咱们马上就能走了……”     在左青房间里呆了一会儿直到卿安身上的汗都消了,两个人才离开,路过梅园的时候莫卿染停顿了一下,卿安正要说什么,她反而先走了。     和萧明远关系闹得僵,他这几日不来倒是让莫卿染这边安静了许多。     只是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多久,那天她正要休息,就有人敲门了,还伴随着熟悉的开门声,萧明远不来,他却来了。     “石总管这是养成了什么好习惯,总是喜欢半夜过来?”自从那天从梅园回来,莫卿染就极少见到他,也想不到两个人会有什么话可说的。     “这是你要的细作名单。”石卓南也不说废话,直接将一块白色帛锦放在桌子上,莫卿染从内室走出来,却也不去看那东西,只是道:“谢谢。”     “彰德府马上要变天,你和莫卿安要赶快离开,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会……”     “不用了,我也只救了你一命,你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已是大恩大德了,现下却再也不敢劳烦石总管了。”     石卓南并不多话,抬脚就走,莫卿染却还是有些心口发闷:“温渺渺那里还是石总管去最管用。”     声音足够石卓南听到,他却没有回头,径直离开。莫卿染这么说反而像是一个痴缠不已的可耻前任一般,对于这样的自己,她都鄙夷。     将门关上,灯光之下细细看那方帛锦,不觉轻笑出声,本来提到温渺渺只是心里不爽,看到这方帛锦就彻底明白了。即使那帛锦上的文字自己看不懂,但帛锦底下那娟秀的梅花小楷“渺”字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真的傻了。     温渺渺这人也是有趣,一个玉人楼的姑娘怎么会有自己的消息,还会写他们鲜卑的文字?她和石卓南相识那么久,一定知道他是羯人吧,她一个汉家女怎么会那么帮一个外族,就是因为……爱情?     帛锦的一角已经被自己撕坏,强压住心里的那股不忿,微微阖眼,对自己催眠:莫卿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将这帛锦给严栾,只待卿安的身体一好,你就可以远远地离开这里了,再也不用谁的脸色,再也不会被谁伤了,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了……     那夜莫卿染捧着帛锦睡了一夜,那是她通往自由的钥匙,她丢不得。     严栾来得比她想象得要快很多,当然他说过玉人楼有他的眼线,或许一切都瞒不住他,不是么?可是想到那天两个人在梅园的场景,总觉得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让人放不开手。”已经将帛锦给了严栾,莫卿染早就用眼神在赶人了,他却将她圈住自己怀里,下巴蹭着她头顶的发,轻轻柔柔。     “严栾,我们说好的,我帮你拿到这份细作名单你就放过我的。”严栾的手她掰过无数次,只是以前都是自己对他不义之前所以不够理直气壮,现下约定已经实现了,腰杆也硬了。     “既然旧恨成云烟,那么莫卿染,不对,冯妙心,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如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各自的秘密计划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卿染急于回避却被严栾一下子推在那在质地微凉的屏风上,那张漂亮的蓝眼睛里有让人看不透的波涛在汹涌,玫瑰般的唇轻启,话却是让她很震惊:“冯妙心你是不是失忆了?”     “呵,严公子若是无聊就去找别的姑娘,恕清莲无法相陪。”严栾并没有动粗,莫卿染慢慢将自己从他的包围圈里移出去,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竟然有点失神,回过神的时候莫卿染早就和他处在安全距离了,他有些开怀地笑笑:“这样也好,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你要是想做你的清莲姑娘,我便由了你,不过也没有几日了。”     莫卿染正在琢磨着他的话,他却一个箭步到她跟前,在她红唇上就是一吻,接着有些遗憾地道:“就先盖个印吧,时机成熟之后我会连本带利一起要过来……”     “严栾,我说过我们两个再无关系,该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莫卿染可是不想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欺负了:“你也不用拿那个什么守情丸来唬我,大不了就是一死……”     “冯妙心,你哪有那么容易死?”严栾的话说得让她有点接不上来,却也不解释,倒是有几分认真地道:“和我在一起,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会死。”     “……”对于严栾的话,莫卿染只当是左耳进右耳出,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     “怎么一点都不感动,也不反驳?”果然莫卿染的冷漠态度惹得严栾那变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饶有趣味地轻轻点点头,口气却很严肃:“我好心给你一个警告,以后不要随便出楼。”     “不牢严公子挂心。”莫卿染一甩衣袖绕过屏风走到内室,听着关门的声音才放松了警惕。     严栾和石卓南的话惊人得相似,只是莫卿染心思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话上。自从知道卿安的身体状况之后,她的心就被填满了。     萧明远一直未出面,严栾刚领走了那细作名单想必一段时间都要忙起来了,石卓南从来都没有现的时候,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莫卿染有着自己的盘算,想着不过还有几日卿安的身体就能大好,到时候有左青做掩护,出楼,逃走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能耐都会遇到一些让你无法掌握的事情。就如你伸开自己的手,能握住的永远只是手心的那些文理脉络,手脖的细纹你永远握不住。     细作名单里的人是用来二次利用的,比如借他们的口传递一些假消息。     严栾的动作很快,一回到平城就开始着手安排,汉人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但他更推崇那句“打铁要趁热”。     “王爷,那彰德府算是我们和大新的缓冲,有鸣山为界对我们来说是再有利不过,一旦我们将彰德府纳入版图,我大金的边界线朝南推了千里是不错,但到底在一群中原州县里占一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     “胡话,那鸣山是大新的界山,是他们挡住我们南下的界山,算我鲜卑哪门子的屏障?”     严栾这么一说,那人明白过来了:“是下官愚钝。”     “彰德府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并州府、汝州府……”严栾用笔在地图上依次做着记号,那人欲言又止,严栾皱皱眉头:“有什么话就说,在彰德府呆了几日倒是学会那里的吞吞吐吐了。”     “王爷息怒,如今新皇刚刚即位,王爷这么大的动作,怕是朝堂之上会有流言蜚语……”     “功高震主?”严栾蓝色的眼眸微微一眯,却也没有放在那些话放在心上:“正是因为新皇即位,我才要帮他振奋一些士气……”     “下官知王爷和新皇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兄弟,但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恐怕会多生事端,王爷您还是三思为重。”     “本王自有分寸。”     大丈夫顶天立地,生于人世,为的不过就是为了建立功名。     “主子,细细想来那杨大人的话真的有几分道理,这么贸然行动,是不是太过于鲁莽?”呆那人走后,袁明开口,主子这个动作确实突兀。彰德府虽和大金相接壤,到底是汉人之地,说是要动手,粮草都还没有,这不是怪么?     “秋天正是南下的好时候,没有什么突兀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时节。”严栾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看着反应不过来的袁明,冷冷一笑:“派最快的马去将这封信送到平阳,亲手交到平阳王的手里。”     “是。”袁明心里有千千万万的疑惑,却识趣地装作什么都不问。     拿下彰德府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比自己想得要早,当时他乐意接受这份礼物,即使本不该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远在百里之外严栾的活动,彰德府表面上是完全不知情,歌舞升平的氛围并没有天气的转凉而有所收敛,玉人楼尤甚。     萧明远来了玉人楼一次,莫卿染推脱不见,他到不气恼,第二天带着几个相投的官员一起来了玉人楼,这算不得多给玉人楼长脸的事情,关键是领人来的萧明远,月娘那日笑得十分妩媚。     “萧大人还是请回吧,昨天你也过来了,应该知道我家姑娘身体不舒服,现下萧大人您是贵人,我家姑娘怕不小心再顶撞了你,让你凭空多了几分气恼,连累您也伤了身子。”上次是卿安不在,所以才让他踏进了房间,这次她在,他,没门。     “见与不见,并不是你说的算。”萧明远也不再那么虚伪地说话了,杀气满满的眼神却并没有让卿安后退:“萧大人这不是在你的知府也不是你说的算……”     “卿安让他进来吧。”昨日萧明远虽进了房间,莫卿染在内室,两个人并没有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冯妙心这个原主的缘故,莫卿染对于他的脾气有几分了解。上次不见他已经在装作绅士了,这次若是还不让他见到人,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莫卿染这么发话,卿安只得小尾巴一样跟了进来,一脸防备地看着萧明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卿安在的缘故,萧明远就一直盯着莫卿染看,却并不说话,她被看得不自在了才出声:“萧知府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卿染主动开口的缘故,萧明远竟然笑了,上前正要拉她,却被卿安拦住。     “妙心,咱们能不闹了么,现在的时局多乱你知道么?”笑容,戛然而止。     “时局?”莫卿染反问,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那哪里不乱,玉人楼还是你的萧府,不对,萧府自然有萧夫人,还是你的在外置办的别院?”     “我们约定过,我会和陈雪相敬如宾,不会冷落你……”后面的话莫卿染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前两句就让她想笑了:看他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似他这样做倒是有情有义了?从知道冯妙心和他关系的那一刻就知道冯妙心很可怜,却不曾想会可怜到这里的地步。或许这就是真爱,放任那男人和别的女人相敬如宾,自己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没有名分,没有身份,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冯妙心,我真的为你伟大的爱情给蠢哭了!     “萧明远,冯家因为你没有了,我因为你没有了自己的身份,就这样你都不肯放过我?”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的,会加倍补偿你的……”     “哼,补偿我?”像是听到最好笑的一个笑话,莫卿染更为冯妙心不值了:“不,当初做那些事情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自己不是东西,我自己将冯家推到那个地步,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可是,萧明远,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欠我的我都不想要了,我也要不起,况且你也知道我失、身给胡人,看,我只要提到这件事你就要炸毛了,是么?”     “严栾死了,没有人会知道那件事。”     “萧大人若是有能耐就将天下的悠悠之口都堵上,卿安,送客吧,我乏了。”     “明日亥时,我来接你。”     “亥时?没有想到萧知府还喜欢玩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话一出口,莫卿染就觉得不对,偷鸡摸狗,好像骂了自己?     冯妙心应该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萧明远,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姐姐我看萧明远说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他要是做什么就不会轻易放手的,看来我们必须要逃了。”     “你的身子可是好了?”     “本来就好得差不多了,加上最近吃的注意,所以已经无碍了。”     “左青那边你说好了?”     “我这边没有问题,关键是姐姐你这前楼,现在月娘她看得这么紧,你要怎么出去?”     “卿安,好好和左青聊聊吧,今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至于前楼,我自然有办法。”     “石卓南?”前楼的事情一向都是石卓南在管,只是可惜他昨天刚被派出去了,当然即使石卓南在,她莫卿染也不会开那个口,只是萧明远的话让她不免多想:难不成是萧明远和月娘达成了什么共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逃出升天寻去处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只有一天的时间,急迫感像是鬼祟一样追着莫氏姐妹。     没有石卓南,照样可以出楼,莫卿染去找了温渺渺。     从温渺渺暗算莫卿染那件事之后,这是莫卿染第一次去找她。     “清莲姑娘可是稀客。”莫卿染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彩儿正给她画眉,她则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温渺渺我要离开玉人楼。”莫卿染不想看温渺渺的脸,即使那张脸很美。     彩儿是温渺渺的心腹,却也被打发出去了。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帮你?”温渺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很夸张。     “你几次三番对我动手,将我推到那样不堪的境地不就是想让我离开玉人楼,离开石卓南么,现在机会来了,我亲手送到你这里的,你不会傻到拒绝吧?”     “即使我不动手,那个鲜卑男人也会动手吧,我再想想……要不你就等着被萧知府收编在外室?”     温渺渺的话让莫卿染的脸色猛然一白,本来笃定温渺渺会为了石卓南帮自己的,却不曾想她对自己的现下的处境这么了解。     “无论是那个鲜卑男人还是萧知府都能将自己的碍眼的女人带走,我又何苦给自己找麻烦,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我值得么?”     心里有一股冲动要将温渺渺的笑脸给撕裂,但还是沉住了气,往往先上火的那人不会得到满意的后果。     “温渺渺你没有必要给我这里高姿态,我过来找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收起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你的原谅?”     “是么,我一直以为你就如石卓南所说的那样,只是嘴坏,却没有想到你坏得可怕,你要是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兜圈子了,你旁观也未尝不可,我也等得起,我等石卓南回来,我想他一定很乐意为我做任何事……”     莫卿染在赌,赌今天萧明远过来接自己的事情,月娘和他对整个玉人楼都守口如瓶。     还好运气不错,那就是一场黑暗的私下交易。想到以前的自己冒着大火就救自己的卖身契真的是傻的可以,月娘一定觉得好笑吧?     “莫卿染你别太欺负人了,石卓南为你做得还不够么,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一直将他朝悬崖边推,你倒是真的狠心!”     “我这一脚跨出去就再也不会转身,温渺渺你想好了?”     完全不理睬温渺渺的口诛笔伐,莫卿染已经推开了门,作势要离开,心里却惴惴的,一只脚慢慢抬起来正要出去却被温渺渺拉回了房间:“莫卿染你真卑鄙!”     看着温渺渺那张依旧明丽可人的脸,莫卿染觉得一切都太讽刺。当初是她一手将自己推到了地狱,失去了爱情、友情,甚至连自己的心都失去了,她这个时候在说自己卑鄙?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说我卑鄙,只有你,温渺渺,你没有资格!”     在莫卿染盛气的眼神下,温渺渺别过了脸:“就因为石卓南对你好,你就这么对待他?”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只要你帮我出楼。”简单明了,卿安还在等自己,不想再和她谈其他的。     一个时辰之后,莫卿染顶着“彩儿”的模样,端着一个盘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直接朝后楼去了。     “卿安,准备好了么?”到后楼卿安住处的时候,她已经在原地打转了。     “是姐姐么?”尽管以前就见识过莫卿染变脸,但自从知道人皮面具的事情之后,莫卿染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个东西了。     “嗯,让左青领我们出楼就好了。”     两个人东西拿得并不多,到底是怕太扎眼。     见到左青的时候,他并不是很开心,本来阳光的男人硬是有了几分忧伤。     莫氏姐妹都是有点紧张的,到底是青天白日的,怕一不小心月娘就让人杀过来。     这种担心一直到出了楼,走到小巷子里才算淡了。     “玉人楼一向动作快,你们现在正在风口浪尖,若是逃走必会被抓起来,不如等几天风声过了再走也不迟?”左青这话纯粹是为了多留卿安几日,莫卿染自然明白,马上接话:“好,估计玉人楼马上就会派人找了,现在倒是不宜暴露……”     “姐姐,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左青说得没错,总不能刚走几步就被玉人楼抓回去吧?”     卿安一向听莫卿染的话,也没有顶嘴的习惯,只能白了左青一眼:“那就两天。”     “玉人楼和彰德府的各个酒楼都有联系,绝对不能住,我知石卓南在永安巷有一处院子,他刚好将钥匙给了我,我带你们去那里,那地方是石卓南,小梁子绝对不敢去查……”     “好,带路吧。”说不靠着石卓南,到最后还是逃不了,或许自己逃跑这件事也是石卓南的预料之中,不然这钥匙怎么会在他手里吧?     还是老地方,还是老院子,这个本来属于莫卿染的院子。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来的时候,门被没有挂锁,而这个时候朱门挂着锁。     打开锁之后,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     “这个院子有人住过?”这个院子的钥匙,卿安也有,当初莫卿染亲手给她的,只是那次来的时候,空空荡荡,这次却有了不少生活气息。     “院子里的人估计是被石卓南给打发出去了。”左青拿了许多吃食放在桌子上,嘱咐:“这两日你们都别出门,有什么事情我会过来,记住除了我,任何人叫门都装作听不到……”     “左青你出来这么久,还不快回去?”卿安这么说让左青的神情一黯,莫卿染在旁道:“怎么怕左青回去晚了遭月娘盘问?”     “没事的,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会有两个丫头跟着我一起回去的,月娘要盘问也不会有任何纰漏……”左青笑起来真的很温暖,只是卿安坐在长椅上并不说话。     莫卿染还要说些什么,左青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傻卿安,这次多亏了左青,你就不能给他点好脸色?”     “我给他的还不够多么?”     卿安递给莫卿染一块梨膏,似乎是感慨:“姐姐,我们去幽州好么?”     “幽州,那不是大金的底盘么?”关于去处,两个人并没有沟通过,本来莫卿染是要去南方的,毕竟过了彰德府北边就是鲜卑人的天下了,他们两个汉人去那里……     “幽州是个杂居之地,现在虽然以鲜卑人为主,但还是有其他族的人,我们去那儿吧?”卿安说到幽州,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点期待,有点痛心,两种完全没有关联的情绪在交杂着:“幽州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四季都美得像是幻境一样,当世最出名的画师到了幽州城住上几年都未必能将那里的美景都画完,特别是那里的秋天,虽有落叶却丝毫不显得萧索颓败,反而有种沉淀的大气……”     幽州这个城市,莫卿染是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在端午节上,那时候她们买了幽州的特产五毒饼。当初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听着卿安将那个陌生的城市,她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激动,明明没有去过的地方,却好似十分熟悉一样……     “姐姐,你想起了什么?”卿安这么一说,莫卿染摸摸自己的眼角才发现早就有泪流了出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上,难受:“没有,就是听你说起幽州,我就心里不太舒服……”     “姐姐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卿安并没有执意要莫卿染想起什么,在她的想法里一切都很近了,回幽州是必然的,只是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突发事件,往往会让人措手不及。     莫氏姐妹就老老实实在永安巷的哪出院子里住着,完全不知道外边的情境。     “这次的事情会不会连累到左青?”左青自将莫氏姐妹送出玉人楼之后就没有露面,已经两天了。     “怎么会,左青在玉人楼呆了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怎么做,姐姐你别想那么多。”话是这么说,但卿安的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可是,已经两天了,就这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太诡异了,难不成这次月娘出动了整个玉人楼的人来找她们?好像她们还没有那么重要吧,还是说这件事情萧明远插手了?     想都第二种可能性,莫卿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永安巷这个院子之所以会被没收就是因为卷入了罗绮被杀的案件里,那萧明远能不知道这个院子么?     “姐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即使这种可能性极小极小,莫卿染都不敢冒险,一直觉得这个院子是安全的,但是她竟然大意地忘记了萧明远知道它的存在?     “我们给左青留封信,快走,这里不能呆了。”拉着卿安就开始收拾东西,正要走,却听“吱呀”一声,大门开了……     拉着卿安躲在了房间门口,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像是一个人,莫卿染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对卿安使了一个眼神,卿安心领神会,在那人推门的一瞬间飞快地一掌打在那人的脖颈上……     “卿安……”男人身子有一瞬间的轻晃,扶住了门,微微闭上眼睛,轻喘着气,回神。     “你过来一趟这么轻悄悄地做什么,梁上君子?”卿安的语气并不好,莫卿染拉了她一把:“那个,你没事吧,卿安她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倒是卿安的手……”     突然莫卿染就被左青的暖心给打动了,卿安只是垂着头,没有什么表示,莫卿染着实是看不下去了,轻轻推了她一把:“你把人家伤了,还不扶着人家先坐下?”     刚想出房间给两个人单独相处,却不想卿安拉住了自己。     “卿安,姐姐想吃程记的桂花糕,你和左青去给我买点吧?”     “桂花糕让左青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我也跟着,我要守着姐姐。”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我喜欢哪种桂花糕,马上就要离开彰德府了,你总不能让我连口可心的桂花糕都吃不到吧?”     只要是为了莫卿染,卿安就什么都能做,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就先走了,左青对着莫卿染的一个感激的眼神,莫卿染回他一个“加油”的眼神:莫姐姐就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只是她忘记了这个时代,石油还不是主要能源,“加油”这个眼神左青并没有接收到……     卿安一走,莫卿染就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在院子收拾东西,等卿安回来之后就能直接走了,当然左青若是能一起走也挺不错的。     本来永安巷就出于南街,本来以为两人会恨快回来的,但是左等右等都没有人回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左青这个老实的男人打动了卿安,所以两个人逛街逛得都不想回来了?     到底这次分开之后,以后能不能见到都是问题了,两个人多聊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只是心跳这么快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一十五章 石卓南巧妙安排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莫卿染的心慌,院子外突然嘈杂起来,听不出来人们都在说着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个字“乱”。     莫卿染并不会使用人皮面具,只是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有点坐不住了,想要出门找人,压住自己的冲动:卿安身手本来就不错,还是左青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若是自己不管不顾地出去万一和卿安他们错过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点,莫卿染再次强压住自己要冲出喉咙的心。     在大门口不停地踱来踱去,时刻关注着外边的动静,正着急着,突然……有人敲门?     敲门声一声急过一声,思来想去,带上朱纱还是去开了门。     不是玉人楼的龟奴,更不是萧明远派来的人,而是一群面色惊慌的普通百姓。     “这位姑娘行行好,行行好,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一群人一拥而入,莫卿染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搡在门的一侧。     见没有什么人了,莫卿染才把门给关了。     “怎么了,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姑娘您是好心人啊,我们都是彰德府北街人,鲜卑大军打过来了,北街都不成样子了,我们一路逃过来的……”     “鲜卑打过来了?”     “其实每年秋天那些蓝眼睛东西都会南下抢东西的,不过每次都抢粮食而已,谁知道他娘的这次打得这样狠……”     “那你们还不快逃,南街又怎么能保得住?”     “这次打得是狠,但彰德府到底是咱们的底盘,要是那群东西真的想要这个城市也不会等这么久了,这次估计也就是想多要点钱而已,我们也就在姑娘您这边呆两日,等那些鲜卑东西一走,我们就回去,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其中一个像是大家长的男人开口道,他们世代都在彰德府,对于这种战争看得也明白,只是莫卿染有点疑惑:真的就如他所说,只是为了要点钱?     “到底是战争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们还是逃吧,南下去并州府也好,总比南街要安全多了……”     “我们尹家世代都在彰德北街,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能去哪儿?”     安土重迁是中国人特有的情结,最美不过家乡水,离开总是像是挖心一样疼。     说来也是好笑,莫卿染从来都没有当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人,现在却涌出一股难言的亲切,只是她不知道这种亲切来源于哪儿。     “姑娘你放心,打到北街算是最大的限度了,一定不会打到南街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躲你这里了。”     见他们那么笃定的眼神,莫卿染也安心下来,到底是彰德府的老人比她这个外来人要了解得多。     只是卿安和左青就在南街买糕点,怎么还不回来?     像是有感应一般,莫卿染这边正着急,就又有人敲门了。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脸上堆着笑,只是开门之后还是失望。     “姑娘你果然在这里。”来人不是卿安,而是那个在浣桥开凉茶铺的周大姐。     “周姐姐你来这里是找我么?”两个人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并不算太熟。     “冷面小伙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周大姐边说边拉着莫卿染就走,莫卿染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周姐姐我还要在这里等我妹妹,怕是去不了的。”     “鲜卑狗打过来了,北街已经危在旦夕了,你以为这个永安巷能保住你?”周大姐为人一向和气,这么说话还是第一次。     “北街的人说了,鲜卑他们不会真的打到这里的,只是想多要点银子而已。”     “所以他们只能做点小打小闹的小生意,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若是莫卿染没有看错,周大姐竟然嗤笑了一下?     等她去确认的时候,周大姐绕过她身后,一掌打在她的后脖颈,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粉色纱幔。     “这里是石卓南的农家小院?”这个小院承载着两个人最美的回忆,想要忘记实在是太难了。     “这是冷面小伙留给你的信。”周大姐将一封信推到莫卿染面前,那双手皱巴巴的,实在是很难想象是她将莫卿染带到这里的,她也会武功是么?     “我要去找我妹妹。”并没有碰那信,这个农家小院她不过来过一次,还真的有点路盲:“周姐姐你带我去永安巷吧,我妹妹可能已经在等着我了……”     “冷面小伙只让我保护好你,至于你妹妹我管不着。”     “好姑娘听周姐姐的话,就在这里乖乖呆着,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永安巷现在……能不能保住还真的是两说了。”     “你这么说我更要去了,玉人楼呢,玉人楼现在什么情况?”卿安是和左青一起的,玉人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会回玉人楼么?     “整个北街都被那些鲜卑狗整得不成样子,倒是玉人楼奇怪了,现在还好好的。”     周大姐的这句话让莫卿染安心了一些,只是卿安还是生死未卜,自己却躲在石卓南的小院里……     “周姐姐,我求求你放我去找找卿安吧……”周大姐看着年纪不小,却毫不费力地将自己从永安巷带到这里,功夫一定了得,自己要是硬碰硬一定完全没戏。就她的话,这次鲜卑大军压境并不是如那些人所说的要点银子那么简单,那卿安就更危险了……     “好孩子,周姐姐和你说话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别说你是个没有什么功夫的人,即使你真有点身手,就现在的情况,你出去有什么用?”     “那总也好过现在这样,周姐姐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卿安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可能不管她,自己躲起来……”     “你信不信从这个小院出去不到一刻钟就会有成群的鲜卑狗将你团团围住?”     “要是这样的话,那卿安岂不是更危险?”周大姐的话让莫卿染心里一惊,她和卿安在永安巷里不理世事只不过两日,而今天早上左青还来看她们,怎么都没有一点战争的苗头,不过是刚刚开战不到半日,怎么彰德府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能保护好你就算对得起冷面小伙,其他的真是无心插手,这是冷面小伙给对你信,你也看看,他再三嘱咐的,说一定要让你看。”     周大姐是软硬不吃,任莫卿染急哭了眼,接过那封信就心不在焉地读起来。     本来郁闷的心情在看完那封信之后,渐渐放下了提着的心。     石卓南对她太了解了,最先就说了卿安的问题。卿安和左青的事情,他自然了解,左青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保护卿安的事情左青自然乐意接受。     “打仗的时候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玉人楼,等到战争一结束,左青就会带着莫卿安一同离开彰德府。”这是石卓南信上的原话,莫卿染不太明白,这和周大姐陈述的现状是一致的,只是他如何知道玉人楼会是安全的?     “一切听周大娘的话,安心在农家小院等着我去接你。”这是石卓南信里的最后一句,莫卿染看着最后却哭了。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石卓南他早就知道我的所有计划是不是,他就拿我当傻子一样,看着我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他很得意是不是?”     明明心里还是暖心于他对自己的照顾,但是心里涌出的那股委屈压不下来。     “好孩子你这么一哭将周姐姐的心都给哭碎了,别委屈了……”周大姐给莫卿染擦泪,莫卿染的泪却流得更畅快了,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     “周姐姐不知道你和冷面小伙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个男人能在这么危机的时候用尽手段只为护你周全,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为什么不试着去原谅他?”     “周姐姐你和石卓南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     “石卓南他现在在哪儿?”     “并没有在彰德府。”     怪不得一直到莫氏姐妹离开玉人楼,石卓南都没有出现。对于这场战争他了如指掌,是么?     “那温渺渺呢,温渺渺现在并没有在玉人楼,对不对?”     “为什么会问到温小姐?”     周大娘并没有回到这个问题,而是那个“温小姐”让莫卿染心头一震,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温渺渺和石卓南是在一起的,对不对?”     “……”     周大姐什么都没有说,莫卿染却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彰德府这次情况危急,冷面小伙估计也没有预计到会这么严重,才会说来接你……”     “周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彰德府这次恐怕是难逃厄运了,整个城市估计都要沦陷了,这个地方难找,若是真的能在这里等待时机倒是机会,但是冷面小伙遇到你的事情就着急了,他着急来接你离开这里,可能会有些麻烦……”     “石卓南既然早就知道我会逃出来,为什么刚逃出来那会儿不让左青带我们走?”     “傻孩子,你难不成忘了玉人楼?你被太多人惦记了……”     这么一说,莫卿染就有点无奈:那就是说怪我咯?     “周姐姐你说彰德府真的会落入鲜卑人之手么?”     二十一世纪虽然局部战争不断,但到底还是以“和平和发展”为时代主题的,所以莫卿染对于战争的认识只存在在电视机里,只道是一城的得失,却并没有深刻地了解到它的残酷,而天可怜见的,谁知道两天后这种矫情的遗憾会以那样血腥的方式让她切肤地感知了战争的血腥?     周大姐对于彰德府的这场战争持悲观态度,却也一直在莫卿染身边,安心地等着石卓南来接她。     而莫卿染在看到那封信之后便也不再求着去找卿安了,对石卓南的安排,她到底还是有信心的,而且就左青对卿安的用情,卿安想必也很难出事吧?     这样想着本来提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     夜来得静悄悄,两个人都休息了。只是在黑暗之中,周大姐起身穿好了衣服,离开了房间。     本来躺在床上的莫卿染一下子就醒了,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外边虽然凶险,但莫卿染牢牢记住了石卓南信上的一句话:玉人楼现在是彰德府最安全的地方。     她并不傻,只是想要去了解卿安的情况。     推门的那一刻,真的泪流满面了:果然周大姐是不会轻易放人的,大门被外锁了。     一时间有点泄气,石卓南只是说卿安跟着左青,他会来这里接自己,但是自己要怎么和卿安见到?战争中的可变因素太多,两个人会不会再也见不到?     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莫卿染坐到秋千上,一下一下地摇着。     天气已经开始朝着暮秋方向走了,铁索的秋千在夜里更是有些冷,她却毫不在意。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会想很多事情,卿安、石卓南、严栾、萧明远甚至温渺渺都不知道会被这场战争推向何处。     这战争来得毫无防备,萧明远估计也是措手不及吧,不然万万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将自己从玉人楼接出去。而石卓南是一开始就知道战争必不可免,所以才要出楼么?只是很蹊跷,他一个玉人楼的总管是如何知道这一仗迫在眉睫的,毕竟萧明远这种大人物都不知晓的,不是么?     左青、周大姐、小梁子、温渺渺这些人都是石卓南的什么人,为什么他们都会听命于他?温渺渺倾心于他,爱意明显却也总和他有些距离;小梁子尊他为师,却更像是一个听话的手下。当然他们两个人都好理解一些,那么左青和周大姐呢?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同等地位的后楼总管,一个是凉茶铺的老板娘,这又有什么关系?     而最重要的是,石卓南,他,真的会来接自己么?     脑中忽然晃过严栾那双蓝色的眼眸,心下一紧:这次彰德府遭难和他是不是有关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脱离计划的意外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第二天周大姐推门而入的时候,莫卿染是趴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的,冰冷得吓人。     “傻孩子你昨晚就在这儿睡的?”周大姐自然知道昨晚她跟着自己的事情,却不知她竟一夜睡在院子里。     “周姐姐外边情况怎么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强烈,努力想要看清来人谁知出现了重影?     “快进房间去,你发烧了。”笃定的语气,莫卿染被周大姐扶着进了房间。     这个农家小院里什么都有,甚至连中药都有,只是周大姐对这些完全不懂,只能先熬点生姜水让她先喝着。     “周姐姐你去玉人楼看了么,什么情况,左青和卿安还在一起么?”还是挂念着卿安的安全,只是周大姐让她失望了,只一个莫卿染都让她头大了,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个莫卿安的事情?     石卓南说是会来接她的,但是已经三天过去了,这个农家小院除了她就只剩下了周大姐。     周大姐还是会在晚上“偷偷”出去,第二天一早归来,一切都很有规律,只是外边的情形貌似更糟糕了,因为周大姐的脸色极坏。     彰德府难不成这么快就已经被鲜卑人拿下了?     虽说是早晚的事情,但现在才几天,也太快了一点吧?     “好孩子现在彰德府算是真的完了,周姐姐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办,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谁来的都不要开门,记得了么?”一般白天周大姐是不出门的,要是白天这么出去,就是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这个小院一向僻静也很安全,莫卿染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自然防范之心就少了许多。     时间急迫,周大姐嘱咐了莫卿染几句就马上动身了,当时临走时候也不枉将大门紧紧锁住。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莫卿染即使有心想要出门,就现下这病怏怏的身子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有时候莫卿染会嘲笑这个原主身子的脆弱,但想到她到底是彰德府首富的千金也就多了一分理解。想来也是可笑,冯府被封本来是坏事,现在彰德府成了这个样子,对于冯府来说却成了幸事,躲过了这样一劫。     发烧最容易让人嗜睡,无精打采,周大姐刚走一会儿,她这边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是大门剧烈的晃动声将她从梦里惊醒的,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凭直觉她知道来人绝对不会是周大姐。     想到这里身子一阵凉意:这个节骨眼上会是谁要硬闯进来,鲜卑大军还是被打散的流寇?     这两种猜测对于莫卿染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趁着人还没有进来的时候,从床上起身,刚要出房间却正要迎上了那群刚踏进大门的男人。     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只是朝着主院走,莫卿染连忙躲在东厢房的大门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他奶奶的,想我黑老大在这彰德府混了这么些年竟然连眼下的这片地都没有看到,真他娘的恼火!”为首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石桌上那个玉兰底酒杯,狠狠一下子摔到地上。     “大哥,咱们不是以前也不怎么在这边活动么,没想要那群鲜卑狗将咱们赶到这里道让怎么因祸得福了,上天果然待咱们黑燕寨不薄!”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男人舔着脸说着奉承的话。     莫卿染看不到两个人的正脸,却从“黑燕寨”三个字里明白了几个人的身份,果然是一群流寇!     莫卿染可是没有什么兴趣听几个大男人说那些混话,瞅着他们聊得正high正准备偷偷逃到后院,却不想那为首的男人说了一句让她惊心的话。     “想必是彰德府哪家的有钱人外室住的院子,都他妈的是好东西,你们这些不识货的玩意都给老子注意一点,别将这些东西给老子弄坏了,不然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听到了没?”     “就这些东西能值什么钱,老大我们还不如将这个宅子……”     “你他娘的懂个屁!还废话什么,分成三队,东、西两队,还有一对跟着我去主院。”     为首的男人这么一说,莫卿染本来要跨到外边的脚又收了回去,那一群流寇马上就来了,出去就是找死,可是这个屋子根本就藏不住人,可是要怎么办?     正当莫卿染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小分队?     “吱呀”地一声,门被推开了,感觉到有许多人都进来了,莫卿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捂住心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只求他们能赶紧离开。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娘们儿的屋子,光这香味儿都让我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是彰德府里哪家的,也不知道是哪样的**滋味,要是能让爷也快活快活也不枉她来这世上一遭啊……”     “胡二哥你不是最疼那春香楼里的香儿姑娘么,还诳说要给她赎身呢。”     不知道谁调笑了这么一下,那胡老二吧唧吧唧嘴道:“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春香楼的姑娘能和有钱人的娘们儿比么,要是真比的话,也就玉人楼的那些女人能比上一比吧……”     “胡二哥你去过玉人楼?”     “何止是去过,什么清莲姑娘、明莲姑娘的,我还见过勒……”     “胡二哥你就吹吧,玉人楼的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那可都是天上的人儿,你要是见过早就牛皮都吹破了,会忍到现在才说?”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一群男人都哄笑起来,那胡老二狠狠一拍桌子道:“老子说是见过就是见过,你们还不信是怎么了?”     胡老二毕竟跟在寨主身边时间长,几个带着笑意的男人都不再说话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玉人楼那是什么好地方,开始那些鲜卑狗不动玉人楼,不过是想要抢走那里的姑娘,现在怎么样,玉人楼不是照样也被一把火给烧了,就是可惜了那楼里的姑娘都是他奶奶的真好看啊,便宜了那群鲜卑狗还不如便宜了咱们这些兄弟勒……”     胡老二倒是个见不得冷场的人,只是她这么一说,莫卿染瞬间心跳就不正常了:玉人楼被一把火给烧了,什么情况,前两天周大姐不是还说好好的么,玉人楼没了,那楼里的人呢?覆巢之下安,难有完卵,卿安会不会……     “找到什么了?”胡老二的这个话题刚刚挑起来,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又有一个男人进了房间,听声音像是那个黑老大。     “大哥你看看,这么些好东西呢,这还真是条大鱼,咱们东山再起的资本都够了……”胡老二之所以是胡老二还有一点就是他会点成语。     “都找了?”黑老大围着这个房间看了一圈,胡老二笑眯眯地上前:“都找了,这些都是……”     “那走吧。”黑老大倒是很爽快,几个男人偷偷朝自己衣兜里放了一点东西,跟着就朝外走。     莫卿染听外边没有了声响,就要起身,一不小心头撞到了床板上,发出了“砰”地一声,不大不小,却让本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而莫卿染则吓得捂住了唇,不敢再也一点动静。     “闻到什么味道了么?”黑老大轻轻嗅了嗅,语气也是不合身份的轻柔,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有药汁的汤碗猛然摔到地上,胡老二这个时候站得远远的,不敢说话,黑老大的却依旧柔情:“是女人的味道。”     “女人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老子揪你出来?”黑老大还站在桌边,话说得很是笃定。     莫卿染自然不会傻得自己出来,实际上她觉得是黑老大在唬自己。     “要老子亲自揪你出来那你一会儿可要伺候老子,不然有你好受的。”黑老大这么一说,本来还是很紧张的氛围就被一群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给打破了,而莫卿染则装作什么都听不见,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老子可是提醒你了,待会儿可别给老子喊停,老子没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思……”     “大哥你还是快去找那娘们儿吧,别让她等急了……”     “大哥那女人估计是有钱人的小,兄弟们都等不及想看看她那小脸蛋是什么模样了……”     “也不知道和玉人楼的姑娘相比怎么样,我只是远远地看见过那罗绮姑娘真的就像是画里出来的人儿一样……”     “呸,就你那德行你还见过罗绮姑娘呢,估计连玉人楼都没有进去过……”     ……     各种不堪的言论在男人们充斥着,而莫卿染的听觉都在黑老大的动作上,也不怪她听得清楚,主要是黑老大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即使一群男人在用很大声音在谈论着猥琐的话题,她也依旧听得明白……     一切希望在莫卿染看到那双鞋的时候被打碎,为什么上天总是听不到自己的祈祷?     “你不用找了,我在这里。”不等黑老大将垂着的床单掀开,莫卿染自己动手了,抬头就看到那个“黑老大”蹲在自己跟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啊,你做什么?”在莫卿染还在思考怎么才能从这些流寇手里逃走的时候,那个“黑老大”一下子将她从床底下抽了出来,手很顺当地将她扔到床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险做他压寨夫人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李老汉和卿安回到房间的时候,蓝眼睛男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莫卿染自然免不得被质问,莫卿染装模作样地帮着他们找了找,最后什么都找不到也就算了。     “鲜卑人都该死!”找不到人,卿安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咬牙切齿。     “他们那些胡夷人都是魔鬼。”李老汉也跟着说,莫卿染看这架势,也就跟着骂了几句鲜卑人,心里却不以为意: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之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爱我中华!     “要不是那些胡夷人,我那可怜的儿子也不会战死沙场……”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莫卿染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似做错了事情,只是想想那个可怜的鲜卑人,政府和人民总是要分开的。就像日本,政府那么无耻,但也照样也有正义有良知的日本人,不是么?     在小山村的生活很幸福,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死亡的危机,一切都平静美好得让人麻痹。     莫氏姐妹这一对姐妹花自从入住李老汉家,李老汉也得了不少好处。时常有小伙子以各种理由来孝敬他,李老汉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奔头。     “大丫头,我觉得那个小杨就很好,以前家里还出过官呢,父母也都讲理,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力气大……”     “二丫头,我觉得那个二狗就不错,家里有几亩地,父母讲理,长得也不错,也识字……”     ……     保媒拉纤的人很多,李老汉挑挑拣拣的,将自己认为合适的一一讲给莫氏姐妹听,莫氏姐妹两个人对望几眼,谁都不说话。     “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人家都等着话呢。”     “那个,李伯啊,我没有告诉你,我其实嫁过人的,人家都是黄花大小子,我这么一个嫁过人的,不太好……”从来都不知道,寡妇的身份还可以这么用。     “大丫头你嫁过人?”莫卿染水灵水灵的模样,根本就是个姑娘,怎么就嫁过人?     “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骗您做什么?”莫卿染微微一笑,故作惆怅:“估计是今生无缘吧。”     “成过亲又怎么样,我们大丫头也不比别人低一头,况且我们彰德府对于这个并不是太在意,我明天给那媒人说说,反正咱们也不瞒他,不行拉倒,我们大丫头长得这么好嫁谁是谁赚了。”李老汉对于莫卿染还是很维护的,接着问卿安:“二丫头也不说话,你呢,你二狗哥可是对你很上心的。”     “李伯,当年我随着姐姐一起嫁的……”莫卿染正要看卿安的笑话,谁知道卿安却这么说。当年卿安是随着自己一起嫁到萧府是没错,但是这话在李伯耳朵里怕是要误会了吧?     “二丫头,你是说,你和大丫头都嫁给了你姐夫……不对,你们嫁了一个人?”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姐妹同嫁一人却有点……毕竟汉人还是没有胡人那么随意,总感觉有乱、伦的感觉。     “李伯,你就帮我们回了吧,我们姐妹两人都已非完璧之身,也不想落别人口实,其实说我们倒没什么,就怕他们说您什么……”     “我一个老头,怕什么?”     “我们姐妹两个就陪着李伯就好了,嫁人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李老汉看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不再强求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莫氏姐妹都没有想到,在很久的以后,这个拙劣的谎言会变成真的。     “卿安,你到底怎么了?”那次看到卿安捂着肚子,脸色很差之后,莫卿染经常会给她煮红糖水喝,但是她的情况却一点不见好转,甚至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卿安,你老实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痛经,是不是?”     “姐姐……我没事,就是……肚子痛……”卿安说着已经在床上打起滚来,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有血染晕染开来。     “卿安,你等一下,我这就带你找大夫。”莫卿染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扶着她就要走,她却反抗:“姐姐,彰德府我们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冒一点险,要是玉人楼……”     “你的命更要紧。”卿安的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可以,我们刚刚从玉人楼逃出来,不能羊入虎口。”     “那就让大夫来这里……”莫卿染的话刚刚说完就想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大夫出诊的话,一般要价都高得离谱吧?     “姐姐,没关系,卿安可以忍的,没事。”     “不行,你现在这样……”     “我真的没关系……”     ……     两个人就这样拉锯着,后来将李老汉给引来了,李老汉看到卿安的样子,二话没说就和莫卿染一起将人带到了牛车上。     “李伯,我真的没事,姐姐她不能去彰德府……”     “二丫头,你脸色都那样了,就别逞能了。没银子大不了我去借,病不能拖着。”     “可是……”     “李伯说得对,卿安你现在出了不少汗,不能吹风,注意一点……”     卿安倒是想做点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废人,手脚都不停使唤了。     牛车虽然比不上马车,但毕竟比马车快了很多。     “大夫,你快看看我妹妹这是怎么了?”见到大夫真的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大夫伸手:“先交诊金。”     将身上的所有银子都交给大夫,那大夫皱皱眉,只管将钱装进荷包里,开始诊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那大夫的眉还没有舒展,最后简简单单一句话:“这个姑娘应该是中的苗疆的盅,应该快有一个月了……”     “盅?”莫卿染被这个字给吓到了,话说苗疆的那些毒物自己虽不懂,但是却听说过,那种东西貌似对身体……     “你不是大夫么,一定知道要怎么解这个东西吧,你别担心,我有钱,我只要你救她,你要救她……”莫卿染提起大夫的衣领,说话的表情吓到了那大夫:“我只知道她中了盅,连什么盅都不知道,姑娘还是快快找到下盅之人吧,只需要下盅之人将母盅取出,姑娘身上的盅虫自然会死的……”     “大丫头,那大夫说的盅是什么?”李老汉只知道事情好像很严重。     “我也不太懂,估计不是什么大病吧?”莫卿染抱着卿安,泪却流下来,卿安回抱着她:“姐姐你别哭,你自己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么,你这样李伯会被你吓到的……”     当天晚上,莫卿染一行人回到了小山村,只是第二天早上,李伯起来的时候,莫氏姐妹都不在,倒是一些银子和首饰,好像她们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小山村一样。     莫卿染将卿安迷晕带回玉人楼,像是知道她们会回来一样,出来迎接她们的是石卓南的得力助手小梁子:“莫姑娘回来了。”     “将卿安放回房间,我去月娘的房间。”莫卿染将卿安交给了小梁子,一切计划都是自己做的,和卿安没有关系。     “莫姑娘好久不见。”莫卿染正朝月娘的房间走,却被石卓南拦住,几天不见好似他瘦削了一些:“石总管好。”     “莫姑娘还是先和我走一趟吧。”     “可是……”     “莫姑娘先跟我来,随后月妈妈会找你谈的。”     跟着石卓南走到后楼。一直都知道后楼是大后方,主要是丫鬟和龟奴住的地方,也曾经在后楼逛过,但是这次石卓南走的方向,莫卿染还真的没有来过。     “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石卓南的声音很小,莫卿染耳尖地听到了,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月妈妈手段太高,我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莫卿染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看前面的那抹身影,莫卿染有点怀疑自己:莫非是我出现了幻觉?     这是后楼东南方向的一个隐蔽院落,有两个守卫,一脸严肃的模样。     “石总管。”两个守卫齐齐鞠躬,石总管眉梢带着一抹哀伤:“开门。”     其实刚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莫卿染就隐隐约约地听到院子里内女人的尖叫,这个时候大门敞开,乱糟糟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石总管,这是哪里?”跟着石卓南进了院子,莫卿染就被院子里阴郁的气氛给吓到了,感觉特别像是进了恐怖片里那种闹鬼的院子。     “这是月妈妈审问人的地方。”石卓南在前面走着,拉过莫卿染的手,瞬间一股电流从手心传遍身体各处,脸色有点发红,柔声道:“看着我,不要左顾右盼。”     这个地方太阴森,莫卿染有点紧张地握紧了石卓南的手:“好。”     答应得好好的,从一个个门前过,耳边不停地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莫卿染自然免不了好奇,所以当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实在没有忍住就偷偷瞄了一眼,结果就被吓得腿都要软了……     明明是大白天,房间却布满了点燃着的红色烛台,女人脸抹得煞白,嘴唇抹得血红,头发披散了到腰,一件布满红色烛泪的白色寝衣分外显眼,手里拿着一个和她等高的布艺娃娃,笑容很是诡异,嘶哑着声音道:“杨老爷您老久没来了,知不知道奴家有多想你,奴家给你喝酒,你可不能不喝啊?”     边说边拿着一个红色烛台,凑到那个娃娃面前,将烛泪朝娃娃的嘴里倒,烛泪本是流体,顺着娃娃的嘴就朝下流,那女人就嘤嘤地哭起来:“杨老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命运就是一个圈(上)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那“嘭”的一声很是响亮,使劲推开盖在上面的槐木,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立刻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灵堂。     若是莫卿染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林又安他们的恶作剧吧,难得他们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大龄剩女的生日,真的够朋友的,需要配合么?     整个灵堂并不大,乌黑的一间小房,除了一个做工精细的雕花梨花木椅,只余正前方寥寥的几个牌位,奇怪的是那牌位上的字都是繁体字:虽然现下流行复古,但是做得这么细致的倒是少见,你们真的有心了,租这个要花不少钱吧,不过林又安那个土豪好像也不缺钱……     “少……少夫人?”莫卿染从“棺材”里走出来,正在细细看那些牌位,有个惊恐的女声自门口传来,只是那个称谓有点可笑。     “嗨~”莫卿染扭头对着那个“丫鬟”打扮的圆脸女孩子打了一声招呼,结果人家撒腿就跑了,那速度堪比刘翔了,还边跑边扯着嗓子叫:“少夫人……少夫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莫卿染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睬那个演技奇佳的酱油丫鬟,悠闲地以自己专业的眼光去分析那些牌位上的名字:从名字上就能猜到那人五行里缺哪一项,倒是挺传统的起名方法?     这边莫卿染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林又安那群人现身,那边就真的有人过来的,为首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她身穿一件缟白的素衣,手持蟠龙拐杖,除了头上的东菱玉缠丝曲簪再无半点装饰,此时她的眼神仿佛是带了刺,从莫卿染的脸一直看到脚,这让她很不自在……     “先将人带到西厢房去。”那老太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然后就走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叫林又安他们出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闹够了没有?”莫卿染正要去讨说法,却被几个小厮模样的人给拉住了:“那个……少夫人……得罪了……”     说是得罪了,那下手一点都没有客气啊,怎么现在就连群众演员都如此敬业?     这个府邸并不大,被两个小厮架着到了所谓的西厢房,还没有回过神来,门就被锁住了。     “你们这么对待自己的主顾,别说小费了,就连工资都拿不到,你们知道了没,你们这群猪!!”使劲拍打了几下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莫卿染万般无奈地靠在门上,看着这个房间。     刚刚莫卿染还说那个灵堂小,看着这个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没有最小只有更小!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天然去雕饰”的床、一张红漆的木桌、两把凳子和那些还在摇摇欲坠的蜘蛛网。看得出来真的是很僻静的一个场所。     几步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蜘蛛结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长相很清秀,细眉弯弯黛青色,眸中水波清澈,菱唇红润,即便身上是白衣粗布,没有半点修饰,却自带一股清纯可人。     “少夫人可是还好?都怪翠儿没用,才让少夫人差点被人害得丢掉性命……”翠儿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边说着就要下跪,莫卿染拦住了她:“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咱们女同志膝下也是有黄金的,怎么动不动就跪?”     “女……同志?”翠儿扬扬眉,莫卿染这才反应过来:就连带着革命色彩的“同志”都被网友们给玩坏了,哎~     “咱们不拘小节哈,话说林又安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都这么卖力演出,拿个什么金马影后都不是问题吧?”别说莫卿染还真的有点饿了,打开饭盒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正跃跃欲试,那边翠儿翠眉紧紧敛着:“林又安?少夫人,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翠儿啊,您不是中了邪了吧?”     “陪嫁丫鬟?”莫卿染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心跳莫名地提速了,只是那诧异的眼神依稀泄漏了些什么。     “小姐你……”翠儿满脸的狐疑,莫卿染只得拿失忆这种老掉牙的话去搪塞她。     “都怪翠儿,翠儿要是当时能阻止小姐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翠儿该死,翠儿该死……”翠儿竟然边说边打自己嘴巴,莫卿染吓得拉住了她的手:“说到底我是你家小姐,我要做什么是你能拦住的?”     “可是,小姐,翠儿不能原谅自己……”翠儿的涟涟秋水就要溢出来,莫卿染轻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你是这个异世我遇到的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我怎么会忍心不原谅你,更何况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在这里自责,你倒不如和我讲讲这个世界……”听莫卿染这么一说,翠儿就收起了泪,面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许多。     莫卿染到底在前世也是一枚知名文艺女作家,并非愚笨之人,简单的几句话就全明白了。     尽管穿越潮早就过去了,但是莫卿染很不幸地赶上了,而且还是架空的魂穿。这个朝代是大新朝,是和中国历史平行的一个时代。两个世界从人类起源一直到王莽和刘秀军队的交战一直是一样的,只是在交战后轨迹发生了变化。王莽作为胜利者保住了新朝,并且延续了下来。两段历史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着。     现在所在的时代就是大新朝天玄八年,天玄是当今圣上的年号,听闻当今圣上特别痴迷于黄老之说,精通于道家学说,甚至还鼓励道家大修丹药之术,从年号上就可以窥见一二,所闻非虚。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大新朝自建朝一来,道家的玄学之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特别值得一提地就是民间巫术。     莫卿染的这次魂穿有点莫名其妙,莫卿染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2015年的帝都过得很好,没有车祸,没有自杀,甚至连吃大米噎着的事情都没有:难道是黑白无常只顾着斗地主了,抓错了人?又或者是和所谓的民间巫术有关?     “翠儿,那关于我呢,我爹娘呢,你叫我夫人的话,那我的夫君呢?”借尸还魂的事情,以莫卿染莫卿染现在的能力……还真的解决不了,那不如就先不要想了吧?     原来这副身子的正主名叫冯妙心,是彰德府(彰德府是大新朝的边境城市,西北与鲜卑人建立的大金只一鸣山相隔)的首富冯连山的女儿,年方十七,嫁到萧家不到一年。萧家是书香世家,有两位少爷,大少爷萧明晨和二少爷萧明远。大少爷一向身子弱,过了弱冠之年后,咳血之症就愈加重了,娶冯妙心其一为冲喜,其二是为了冯家丰厚的家底,到底冯妙心是冯连山的独女,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地成了萧家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作为书香世家的萧家还是看不上商贾之家的冯家。     萧明晨的身子早就弱的不成样子,冯妙心嫁到萧家没有半年就守了寡,更是在他死后的第三个月突然暴毙,而就是在冯妙心下葬的那天,莫卿染穿越而来了……     “这么说,萧家大少爷死了,我是因为思君成疾而寻死的?”剧情的发展真的太出乎莫卿染的意料,话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冯妙心还真的是一个痴人。     “大少爷和小姐倒是璧人一双,只是天不遂人愿……”说到那个早逝的大少爷,看得出来翠儿还真的有点扼腕。     “我倒是很想和那萧大少爷见上一面,只是可惜来得太晚了……”连自己的夫君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还真的很可惜,只是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推门而入了。     “妙心你的遗憾还真多,还好现在没事,一切都可以补救,是不是?”低沉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磁性撩拨着女人的心弦,那一双白皙的手按在红漆的木门上,有种妖冶的美感,顺着那双手朝上看,眼睛定格在男人的脸上,莫卿染这个平时不怎么犯花痴的女人,竟然发起呆来:两弯黛眉似远山,傲挺的鼻子精致倔强,薄薄的红唇,精莹无暇的肌肤,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就连一件平常到烂大街的月白色袍子也被他穿出了风流倜傥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有种内敛的忧郁气质,眸子里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迷离,唇角始终上扬着,却使人看不清道不明。     女人的第一感告诉莫卿染,这个男人太危险。     “翠儿,你带的饭菜未免过于清淡了,我记得妙心喜欢板栗烧野鸡,刚刚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现下估计也好了,你去吧。”那话是对翠儿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直直盯着莫卿染看,没有丝毫的顾及,莫卿染这么一个现代人反而被他一个古人的脉脉含情给臊红了脸。     “是,二少爷。”翠儿看着莫卿染的眼神,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人已经退出了房间。     “说了不要和娘顶撞,你怎么就收敛不了性子?”翠儿刚走,那男人就走过来,素手轻轻拂过莫卿染鬓角的碎发,莫卿染不露痕迹地躲过他更进一步的动作,脑子快速运作:要是我没有失忆的话,刚刚翠儿是叫他“二少爷”的吧,那就是冯妙心=我的小叔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命运就是一个圈(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月娘用盅控制了卿安,自然就控制了莫卿染,所以自从回到玉人楼之后,月娘就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     莫卿染这个时候心情太糟糕,不想回到玉人楼之后将这种心情传递给卿安,就一个人在彰德府流荡。     不知不觉走到了浣河边,沿着河堤走,柳树早已抽芽,迎春花也开得极盛,只是莫卿染的心却荒芜了一片。     走到河堤的尽头,正要转头,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青翠郁萧的扬柳岸边,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着一件银绿色外袍,墨发披肩,狂放英挺的五官,两道细眉狭飞入鬓,细长的眼眸好似天上的上弦月,古铜色的肌肤映着他粉色的唇,一向冷清如他,此时脸上却有几分迷茫。     那种迷茫带着些许的挣扎,莫卿染远远地叫了他几声,他却没有一点反应,就走上前去,在他前面摆摆手:“石总管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莫姑娘好。”石卓南看着眼前嫣然巧笑的女子,有点恍惚起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那日月妈妈没有为难你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总感觉石卓南比以前瘦削了几分。     “我在月妈妈手下十多年了,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你……”那你怎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这句话在嘴里饶了几遍,随后就咽了下去,突然就想到卿安的话:姐姐,虽然石总管他很好,但你不要喜欢他……我喜欢石卓南,怎么可能?     “莫姑娘,你可是还好?”石卓南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件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黄的细长花蕊,碧绿的丝线勾勒出几片狭长的叶儿,上下辉映,宛如仙子。     “啊,无事,就是刚刚有点跑神。”莫卿染觉得自己有点囧。轻轻摇摇头,那玉兰点翠步摇就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盯着石卓南的明眸,如秋水,弯弯的如夜空下盛开的一朵夺目的火莲花,一双眼眸已展尽万千光华。     “心情不好?”石卓南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陷入那双眼睛里。玉人楼向来不乏美人,月娘、温渺渺、柳絮、罗绮,甚至就连月娘身边碧落都是一顶一的美人。莫卿染的端丽之美本最为滥乏,却让石卓南的心跳不受控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不是因为柳絮首登台的事情。”面对石卓南,莫卿染很少隐藏自己的心思:“清莲姑娘擅长的本来就是诗赋,而柳絮……反正我是挺醉的。”     “柳絮姑娘的清纯甜美和渺渺的俏丽明艳各有特色,本无高下之分。其实到玉人楼的人大多是附庸风雅之人,首登台不过是看个热闹,我对你和柳絮姑娘的声音很熟悉,你们两人声音大体无甚差别。”石卓南看向莫卿染的眼神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柔和,和他平时的冷清大相径庭。     “石总管,你是说让我和柳絮演双簧?”莫卿染兴奋起来,随后眼中有丝丝担忧:“这样不行吧?”     “她们二人首登台的台子距离刺史他们的位置都不近,更别说台下的人。”看着莫卿染轻松的笑,石卓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摇晃着的步摇:“到时候我和渺渺说一下就好了,只要她配合一切就没有问题。”     “嗯,谢谢石总管。”石卓南摸步摇的动作让莫卿染心跳有点快,想要说点什么话,却好似说什么都不对,有羞红爬上了脸。     “步摇就是用来规范女子的动作的,以后动作柔和一点,步摇晃成那样不合规矩。”石卓南的话是用来掩饰自己的情不自禁,但是莫卿染却当了真:“玉人楼的鬼规矩还真多……”     莫卿染不是一个小女生了,也不是第一次脸红,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和自己的以往经历都不一样。忍不住会想:石卓南他喜欢我吧,不然他不会这么帮我吧?     想着就偷偷抬眼看看石卓南,等到石卓南扭头看自己的时候,连忙将眼睛转移到其他地方,对于这个动作,莫卿染对自己表示鄙视:莫卿染你知道自己多大了么,你三十了啊,怎么见到小鲜肉还会不好意思,你白活了那么多年了吧?而脑中另外一个声音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上一世除了没有互动的暗恋,你根本就什么经历都没有,不是么?     这一边两个人晒着太阳,沿着河堤散步,远在大金则情况有变。     一道健硕的身子随意的斜卧在铺着长毛毡毯的软榻上,那纯白色的皮毛,映得男人本就白晰的肌肤如上等的织锦绸缎般光滑,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握在手里的茶盎,那手指细白如葱,如无暇的美玉,蔚蓝如天的眸子深不见底,似有情绪在酝酿……     “王爷,喝口酒?”软榻下跪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声音婉转动听,只是榻上的男人完全不为所动,直直盯着跪着不敢抬头的下属。     “本王好似说过,平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可是记得?”蓝眼睛男人从榻上站起来,一袭寝衣将精壮的上身都露出来,让跪在塌下的美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少主,属下知错,属下不该自作主张将鸣山那头的小村给烧了,可是少主的行踪不能有所暴露……”男人没有说完,蓝眼睛男人就抽出了剑,挥剑抵在男人的脖颈上,男人只是闭上了眼,并没有求饶。     “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就饶你一命,只是我再不想见到你,下去吧。”蓝眼睛男人将剑丢在地上,男人咬着唇,站起来,将地上的剑捡起来,声音坚定地道:“属下只愿下辈子再追随少主!”     说完毫不犹豫地将剑直刺心脏,伴随着那女人的尖叫,鲜红的血染红了大殿的一隅。     “怕?”蓝眼睛男人凑到那女人跟前,明明是柔媚多情的蓝色眼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本王来喂你喝酒,好不好?”     话说完,不等女人答应,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覆上了女人的唇,将口中的酒尽数给了女人,女人渐渐迷失在蓝眼睛男人热情似火的吻里,只是那沉醉的表情有一瞬间变了模样,眼睛蓦然瞪大,血渐渐从嘴角沁出,蓝眼睛男人一脸嫌弃地将她丢开:“同样是汉人,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让人将女人拉走,那个自杀的男人得到了厚葬,蓝眼睛男人从榻上拿起那方绣有梅花的手帕,细细嗅着,感慨道:“倒是个有趣的女人,可惜了……”     鸣山山下的小山村一夜之间被火烧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金和大新继续交恶,但是这都阻挡不了玉人楼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首秀的进展。     其实作为一座边境城市,民族之间的暴力活动一直都没有消停过,所以即使这次事情很大,彰德府的宋刺史依旧不以为意。     莫氏姐妹听到这个消息在两天后,当天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出门,所见让两个人都哭了出来,原本平静美好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变作了地狱。     “一定是那些野蛮的鲜卑人!”卿安的话让莫卿染心里一惊,随后马上就否决了:怎么可能,自己救的那个鲜卑人就是一个小卒而已,要是他真的是个人物,那时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吧?虽然是这么说,这个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是不是当初我真的不该救那个人的,不论这个村子的遭遇和那个人有关无关,到底是和鲜卑族有关吧?     莫卿染采纳了石卓南的建议,并将这个计划给月娘报告了,可能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月娘竟然同意了。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是玉人楼的台柱子,首登台自然是楼里最大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盛大活动,整个玉人楼都动员了起来。     莫氏姐妹两人都住在后楼,相比于百花争艳的前楼,要安静得多。因左青是负责后楼的总管,便相熟起来,特别是卿安和左青。     “卿安,你觉得左总管怎么样?”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卿染问话,卿安只当是睡着了,并不理睬。     “你装睡是不是,你竟然敢装睡?”莫卿染开始挠痒痒,卿安一向敏感,连连求饶,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是真困了,明天玉人楼要来很多人呢,想偷懒都难……”     “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实说,那小梁子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比你还小一岁,左青就好多了,比你大三岁,人品也不错,不是我说,在玉人楼能做到总管的一定不简单……”     “我可不像姐姐你,我对总管没有兴趣。”卿安继续朝里面缩身子,莫卿染干巴巴地回话:“说的好像谁对总管有兴趣一样……”     “谁有兴趣,谁知道。”卿安悠悠来了一句,随后接着道:“姐姐,和玉人楼有牵扯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该睡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呢。”谁想和玉人楼有关系,这不都被逼的么?     首登台当天,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从荷园回到了玉人楼。莫卿染直接窜到了柳絮的房里,两个人说好暗号,随后就试着练习。     这个时候,月娘过来了。这个时           第一百二十章 城楼之上两断肠(上)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并没有接受培训,而是直接上岗。因为不是学行政出身,略略有些迷茫,还好总经理人还不是不错的,并没有冲桑陌发过火。     桑陌也终于知道了总经理的名字:言力扬。和黎扬集团倒是谐音,只是字换了一个,看得出来人还是很低调的。     这日桑陌正在整理会议记录,手机突然就响起来了,又是管勋。桑陌一直都在躲着管勋,并没有告诉他自己被辞退的事儿。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桑陌接了电话,却也诚意不足。     “喂,管勋,我这会儿正忙着呢,过会儿我打给你吧。”桑陌接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自己就说了一大通。     “桑陌,你别躲我。”管勋的话从来都是柔和的,很少有锋利的时候,而不巧被桑陌碰上。     “管勋,你想多了,我躲你做什么?”毕竟是解铭的朋友,两个人也曾一起吃过饭     看过电影,何况管勋人还是不错的。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管勋直接问到了重点。     “杂志社啊。”桑陌不想让管勋知道自己新换了工作。     “那我去找你。”没有一丝犹豫,管勋给了自己的回答,这样的回答让桑陌有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别,我这会儿在外边做采访,你去了也是白去。”     “前天我就去了你的杂志社,他们说你已经辞职了,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话?”管勋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过来,那语调竟然让桑陌有些羞愧。随后努力将那份羞愧甩出自己的脑海:我要哪门子的羞愧,他只是解铭的一个同学罢了。     “你们搞证券的不是都很忙么,我辞职本来就是小事一件,哪里需要给你报备?”桑陌努力压下心里的那份不痛快。     “桑陌,我帮你找了份投标代理的工作,很轻松,距离你家也近……”管勋开口一下子就惊到了桑陌,桑陌感觉一下子晕乎乎的。     “管勋,你别对我这么好。”半天桑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也谈话的主题毫无关系,但是对于桑陌来说,却是目前最需要整理清楚的事情。     “对你好,有什么不对么?”管勋那边的声音还是柔和的,但是却透露出一股子坚定:“我们玩证券的,讲究的是回报率。而对于你,我愿意顺其自然。过来吧,哪怕过几天你找到合适的,再辞职,我一定不拦着你。”     “谢谢你,管勋。”桑陌心里涌出一股感动,只是小小的心,装不了大多的东西:“只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在黎扬集团。”     “你怎么会去黎扬集团?”管勋的反应很奇怪。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选上我的,可能多年的运气都用上了吧。”桑陌只当他是惊讶自己的好运,没作他想,正好这个时候,总经理要开会,桑陌就匆匆就把电话挂了:“好了,管勋,回头聊,我这会儿正忙着。”     “桑陌……”管勋的称呼被扣掉,一时间只剩下了忙音。     抱着文件夹的桑陌,这个时候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就算听到了管勋的话,也无济于事了。毕竟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     “桑陌你把这些文件送到技术总监的办公室去。”桑陌的电话自然是来自于言力扬。     桑陌捧着一堆文件走到电梯边,转头的一个刹那,貌似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的那头一闪而过。桑陌笑自己的眼花:怎么可能,那人现在应该在g市的,一定是看错了。     空荡荡的电梯下得很快,不到一分钟真相就在桑陌眼前上演。     “你怎么……可能……”桑陌手里的资料在看到办公室人的那个瞬间落了下来。     “lena,你先出去一下。”男人只是抬头看了看桑陌,随后吩咐身边的助理。     “是,总监。”lena长相颇为艳丽,一双恨天高踩得轻轻松松,看看桑陌一脸的惊慌,眼中带着颇为明显的玩味。     “资料呢?”男人语气平淡,像是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哦。”桑陌从震惊中惊醒,蹲下身子就捡落了一地的资料,心里还想着: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到a市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消息?     “我是让你捡资料,不是让你捡金子,有那么难?”就在桑陌思考的同时,解之黎已经从转椅上起身,走到了桑陌面前,桑陌一抬脸就能看到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呐,给你。”桑陌将手里的资料一整合,掠过解之黎伸过来的手,放到了办公桌上,“这些是言经理让您看的资料,我先回去了。”     桑陌见到解之黎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     “你那么急着走,是怕我做什么?”解之黎身子靠在办公桌边,并没有因为桑陌的逃离而生气,但是好似也在酝酿着不良情绪。     “解总监可真会开玩笑。”桑陌这会儿脑子乱得要死:解之黎怎么回到黎扬集团的,怎么就会这么巧?     “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你们经理有事找你,自然会打到我这里来的。”解之黎还是站在原地,一身剪裁得宜的西装将他原本就英俊的相貌衬托得愈发玉树临风起来。     “可是,我还有自己的工作。”桑陌一点都不愿意和解之黎单独呆在一起。     “哦,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了?”解之黎本来靠着办公桌的身体开始移动,直到和桑陌没有距离停下来。     “解总监,我是总经理的助理,在上班时期一切活动都是以总经理为核心的,我留你这里算是个什么意思?”桑陌见到解之黎就有些没有好气,这个时候听到解之黎的问话更是觉得好笑。什么叫做“你是不愿理和我呆在一起了”,我工作为什么还要和你捆绑?     “桑陌,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解之黎的问话和他的到来一样让人毫无头绪。     “解之黎,这和你没有关系……”桑陌不喜欢别人窥测自己的**,解之黎尤甚。     “没有关系么……”解之黎听到桑陌的话明显脸色一沉,随后一只手环着桑陌的腰,一个使劲将她和自己的距离拉近,“和我没有关系,那还能和谁有关系?”     桑陌面对解之黎习惯性地保持沉默,手里有暗暗下劲,只是男女力气相差甚大,解之黎不为所动。     “说啊,我想听你说,除了已经结婚了的解铭,你还有什么稀罕的类型,我还真的很想知道呢。”解之黎带着笑意的话落在桑陌的耳朵里并不顺耳,而他咬耳朵的小动作更是让桑陌不厌其烦。     “解总监,那是我的私事,不劳您费心,现在我必须要去总经理办公室了,请您放手。”桑陌不喜欢和解之黎每一次的见面,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不见他,不见不烦。     “桑陌,你还真的是没有心。”解之黎说这个话的时候,很是咬牙切齿,就像是桑陌犯了天大的错误。当桑陌还提心吊胆地想着解之黎下面会是什么动作的时候,解之黎的手松开了,桑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哧溜”一下就逃离了,只是那背后的目光让她多多少少有些心慌,只是输人不输阵,挺直身子,最终还是离开了。     桑小姐和解总监以前认识?”桑陌这边刚刚从解之黎的办公室出来,lena就逮着机会,没等桑陌反驳就接着道:“桑小姐也是h大毕业的吧?”     “h大毕业的人千千万万,可是不止我和解总监两个。”桑陌撇清关系:“lena小姐您真想多了。”     “那自然是最好。”lena像是对于解之黎拥有自主权一样的宣告并没有让桑陌反感。     “桑小姐,这里有份文件,你帮我带给言经理。”解之黎办公室的门突然大开。     桑陌接过解之黎手里的文件,对着两个两人礼貌性地一笑,就走开了。     “lena你跟了多久?”解之黎侧着身子,眼睛还在盯着桑陌离开的方向。     “将近了四年了,总监。”lena算是和黎扬集团一起成长起来的。     “你也算是跟了我四年,所以我好心警告你:不要碰桑陌。”解之黎的眼神已经转向了lena,只是柔情已经不再,只是淡漠。     “是,总监。”lena答应地很真诚,只是那眼神中有压抑不了的不甘。     “自古风流灵巧惹人厌,虽然我们以前大多数的交流都是通过网络,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应该了解我的,lena?”解之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留下这么一句话。     “是。”lena是个骄傲的人,只是遇到了解之黎,那个以引为傲的属性就溃不成军。在这个强势的男人面前,她愿意做一个柔和如水的女人,只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边,桑陌还沉浸在与解之黎见面的震惊中,一颗心正“扑通扑通”地乱跳,却遇上了言力扬。     “桑小姐,走路的时候可是不能跑神的。”言力扬伸手轻轻扶住了撞到柱子的桑陌,笑得阳光碎了一地。     “谢谢。言经理,这是解总监给您的材料。”桑陌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言力扬,正要去忙自己的工作,却被言力扬拦下:“桑小姐,麻烦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吧。”     言力扬是自己的老板,桑陌别无选择地跟着。     “如果我没有记错,桑小姐是h大毕业的吧?”言力扬走在前面,短短的几步路走得慢的出奇。     “嗯,是。”桑陌眉毛皱在一起。     “那你和解之黎是什么关系?”言力扬推开办公室的门,首先进去,桑陌跟在后面,被他的话问得无语:什么关系,怎么每个人都问自己这个问题,好像自己必须要和他有点关系才对?     “校友而已。”桑陌准备四个字对于两个人的关系进行总结,转身正要离开,却被言力扬的话留了下来:“不仅仅是校友而已吧,你自己看看。”     桑陌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尽管室内开着空调,桑陌还是感觉有一股火气从心里直直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城楼之间两断肠(下)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小姐,你的私事我并不想多过问,只是这是解总监的要求,所以请你配合一下,正好他也却个助理……”言力扬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可是言经理,我当时应聘的是你的助理,并不是解之黎的。”桑陌不再看那几个字,而是直直看着言力扬,表情似是无奈。     “桑小姐好像忘记了,你当时可是在‘服从公司安排’这一栏上打了对勾?”言力扬从抽屉里将那张签了名字的文件拿出来。     “言经理,你的意思是?”桑陌看着自己写下的名字,恨不得穿越过去,将那时候一脸窃喜的自己给踹醒:你哪里是转运了,你简直是掉坑里去了。     “解总监是个人才,对于我们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我们是必须要争取的,你是公司的一员,是不是该有点牺牲精神?况且解总监对待下属并不苛刻,人也长得英俊,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近水楼台、一亲芳泽,你又何必躲着?”枉桑陌一直以为言力扬是个正派的人物,这一番话下来,节操掉了一地好么!!     “那要是我不去呢?”桑陌最最想要知道的就是不去的后果。     “合同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看。”桑陌将合同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看到最后心里猛然一阵轻松:还好自己还没有怎么值钱。比起和解之黎朝夕相处,上千块的违约金也不算多了。     “让我选择的话,我选择离开。”桑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欢喜。     “我觉得桑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现在想找一份安定的高薪的工作,并不容易。”言力扬又将一份文件递给桑陌,桑陌本来已经红润的脸,在看到文件后,立刻变得煞白。     “你们不能这样……”桑陌想要把文件撕掉,但看到言力扬云淡风轻的脸,也就不浪费力气了。     “桑小姐,我们先前有约定的,你违约,我们必须要给其他公司说明情况的。”言力扬其实对于桑陌是有些许的心疼的,但是那位……     “桑小姐,你先好好想想吧,若是想通了,明天就收拾一下东西去解总监那边吧。”言力扬感觉面对桑陌有种轻微的负罪感。     “言经理和解之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他?”桑陌这个时候总算是冥冥中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帮他等于帮自己。”言力扬言简意赅接着补刀:“‘黎扬集团’,你现在知道‘黎’这个字取自哪里了吧?”     “可是……”桑陌不是学经济的,也不明白内部的什么组织结构,只是黎扬集团是股份制,他们应该是大股东,那经理、总监之类的不是应该是去雇别人么?     “阿黎有一部分是技术入股,而我有一部分是管理入股,桑小姐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言力扬话不对心,那脸上的表情表达的是: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     “是。”桑陌自然是不敢对言力扬发火,因为人家说的话句句在理,只是想到自己被人拉着鼻子走,就心里不快。     而那种不快来自于解之黎,而解之黎就在楼下的办公室。     “桑小姐,你的私事我并不想多过问,只是这是解总监的要求,所以请你配合一下,正好他也却个助理……”言力扬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可是言经理,我当时应聘的是你的助理,并不是解之黎的。”桑陌不再看那几个字,而是直直看着言力扬,表情似是无奈。     “桑小姐好像忘记了,你当时可是在‘服从公司安排’这一栏上打了对勾?”言力扬从抽屉里将那张签了名字的文件拿出来。     “言经理,你的意思是?”桑陌看着自己写下的名字,恨不得穿越过去,将那时候一脸窃喜的自己给踹醒:你哪里是转运了,你简直是掉坑里去了。     “解总监是个人才,对于我们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我们是必须要争取的,你是公司的一员,是不是该有点牺牲精神?况且解总监对待下属并不苛刻,人也长得英俊,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近水楼台、一亲芳泽,你又何必躲着?”枉桑陌一直以为言力扬是个正派的人物,这一番话下来,节操掉了一地好么!!     “那要是我不去呢?”桑陌最最想要知道的就是不去的后果。     “合同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看。”桑陌将合同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看到最后心里猛然一阵轻松:还好自己还没有怎么值钱。比起和解之黎朝夕相处,上千块的违约金也不算多了。     “让我选择的话,我选择离开。”桑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欢喜。     “我觉得桑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现在想找一份安定的高薪的工作,并不容易。”言力扬又将一份文件递给桑陌,桑陌本来已经红润的脸,在看到文件后,立刻变得煞白。     “你们不能这样……”桑陌想要把文件撕掉,但看到言力扬云淡风轻的脸,也就不浪费力气了。     “桑小姐,我们先前有约定的,你违约,我们必须要给其他公司说明情况的。”言力扬其实对于桑陌是有些许的心疼的,但是那位……     “桑小姐,你先好好想想吧,若是想通了,明天就收拾一下东西去解总监那边吧。”言力扬感觉面对桑陌有种轻微的负罪感。     “言经理和解之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他?”桑陌这个时候总算是冥冥中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帮他等于帮自己。”言力扬言简意赅接着补刀:“‘黎扬集团’,你现在知道‘黎’这个字取自哪里了吧?”     “可是……”桑陌不是学经济的,也不明白内部的什么组织结构,只是黎扬集团是股份制,他们应该是大股东,那经理、总监之类的不是应该是去雇别人么?     “阿黎有一部分是技术入股,而我有一部分是管理入股,桑小姐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言力扬话不对心,那脸上的表情表达的是: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     “是。”桑陌自然是不敢对言力扬发火,因为人家说的话句句在理,只是想到自己被人拉着鼻子走,就心里不快。     而那种不快来自于解之黎,而解之黎就在楼下的办公室。     自从知道了这个公司里有解之黎这个人存在之后,桑陌就感觉公司里无形之中蔓延着一股挣脱不开的压力,艰难地熬过下午的四小时,桑陌提着包就想走,只是还是动作慢了。     解之黎空降到a市,对于整个黎扬集团都是大事。本来这样的大事是和桑陌没有什么关系的。她这样的虾兵蟹将少上十个都显现不出来,但对方是解之黎,结果就不一样了……     逃无可逃,桑陌只得认命地随着公司的同事一起去酒店。只是桑陌平时也够低调,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了酒店就捡了一个小角落,静静地等着酒会的结束。     人声鼎沸之时,所有杂音一律被忽视,桑陌电话铃声不大,自然也引不起任何动静。悄悄离席,去了楼梯间接电话。电话是来自于桑妈妈的,自从知道桑陌和管勋去看了电影,桑妈妈就很少对桑陌唠叨了。桑陌说明情况之后,就恋恋不舍地将电话挂掉了。因为实在是不喜欢室内的气氛,就留在楼梯间眯眼休息。鉴于自身并不胜酒力,桑陌只是小喝了几口,这个时候头就有点晕晕的。     顺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下去,感觉到身体处于冷热交替之中,刺激得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当然清醒只是一瞬间的,随后脑子就不收控制了……     “解之黎,你丫的有病吧,好好地在g市呆着,不行啊?来a市做什么,倒卖文物,还是融资骗钱啊?我还真是倒了血楣,才到了你的公司。话说你一路从g市追我到a市,还是因为毕业那天的事儿?快两年了,你有意思么,我明明已经躲得很远了,为什么不放过我?”桑陌眼睛盯着地面,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直到发现地上多了一双黑色皮鞋,许是真的有些晕乎,竟然用手指戳戳那双皮鞋,嘴里还呢喃着:“好大的皮鞋,怎么跟艘黑船似的……”     “桑陌。”头顶有个声音,桑陌听着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不是解之黎,又是谁?     “你怎么出来了?”桑陌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一样挠挠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背部紧贴着墙壁,任那源源不断的凉气传入自己的体内,同时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那个……解总监,我先进去了……”桑陌见解之黎还如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愿,索性直接就逃,只是解之黎拉住了她的手腕。     “桑陌,我想你了。”解之黎顺着拉桑陌手腕的劲儿,将她拥入了怀里,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开来。桑陌这个时候的注意点是:解之黎他。。。           第一章 折梅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对于解之黎感到很无力。一开始她满心的戒备,但是时间将防备瓦解,也就是这个时候,解之黎以掠夺者的身份强势而来,打乱了桑陌的一切。     回到行政办公室,盯着电脑看了一个小时,依旧什么都看不进去,索性就趴在桌子上,不去想任何事,一直到下班。     公司中午是有餐补的,只是桑陌家距离公司很近,还是喜欢吃妈妈牌午餐,顶着个太阳就要回家,却被人叫住,来人却是管勋。     “你怎么过来了?”桑陌好奇这个小伙不是今天也有工作么?     “换工作怎么不告诉我?”管勋还是开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桑陌对于车没有什么概念,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管勋就是管勋,和强势霸道的解之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需要四处宣扬。”每次见到管勋,桑陌都有种想要将两个人关系理清的冲动,只是管勋总能很巧妙地将话题转开,时间一长,桑陌自己也就不好意思提这个事儿了。     “走,我们去吃饭。”管勋很自然地拿过桑陌手里的包,替桑陌打开车门。其实自从那次两个人一起看过电影之后,虽然桑陌有意疏远管勋,但是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之中已经近了一步。桑陌怕两个人见面尴尬,所以一直不让管勋去找自己,一直到今天东窗事发……     “可是,家里饭都做好了。”桑陌若是不和桑氏夫妇说清楚,那手机估计是安生不了的。     “那……我们去你家?”中午的阳光明媚得出奇,管勋就一直将桑陌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咳咳……”桑陌明显被管勋的提议给吓到了,摆摆手道:“行了,别开玩笑了,我的小心脏可是受不了。”     “那行,我送你回家。”管勋好脾气地说。大致上管勋长得很阳光,很白羊座,但是性子温和起来就像巨蟹一样。     “管勋……”桑陌欲言又止的抗拒在管勋的可怜表情之下,收了回去。     “桑陌,现在你去哪儿?”桑陌前一条腿刚刚迈上管勋的车,紧接着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质问声,不用说,是解之黎的。     “午餐时间解总监不去用餐,到这里管一个经理助理的闲事,您还真是没事干啊。”想到解之黎对自己的算计,桑陌心里恨恨的,话自然不能奢求说得好听。     “火气还不小,在言力扬那里受了委屈?”解之黎向前走了几步,话是对桑陌说的,眼睛却直直盯着管勋:“这位好眼熟,想必是哪里见过?”     “xx证券的管勋,我们双方有过业务往来的,您可能有点印象。”管勋说话不会让人感觉居高临下,也不会让人感觉卑躬屈膝,一切都刚刚好。     “哦?我还以为你会介绍,自己是解铭初中时候的好朋友呢。”似是无意,解之黎提到了解铭,关系那么明确地说明,并不像不认识,倒像是一切都了若指掌般。     果然听到解之黎的话,桑陌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将自己的包从车座上拿起来,对着管勋笑了一下:“管勋,你公司还有其他的事儿吧,我突然发现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不然你先回去吧。”     “桑陌!”管勋急急地唤着桑陌的名字,只是桑陌扭头对着自己摆摆手,转身就走进了黎扬集团的大门。     黎扬集团门前,只剩下了两个男人,两个用眼神交流的男人。     自从知道了这个公司里有解之黎这个人存在之后,桑陌就感觉公司里无形之中蔓延着一股挣脱不开的压力,艰难地熬过下午的四小时,桑陌提着包就想走,只是还是动作慢了。     解之黎空降到a市,对于整个黎扬集团都是大事。本来这样的大事是和桑陌没有什么关系的。她这样的虾兵蟹将少上十个都显现不出来,但对方是解之黎,结果就不一样了……     逃无可逃,桑陌只得认命地随着公司的同事一起去酒店。只是桑陌平时也够低调,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了酒店就捡了一个小角落,静静地等着酒会的结束。     人声鼎沸之时,所有杂音一律被忽视,桑陌电话铃声不大,自然也引不起任何动静。悄悄离席,去了楼梯间接电话。电话是来自于桑妈妈的,自从知道桑陌和管勋去看了电影,桑妈妈就很少对桑陌唠叨了。桑陌说明情况之后,就恋恋不舍地将电话挂掉了。因为实在是不喜欢室内的气氛,就留在楼梯间眯眼休息。鉴于自身并不胜酒力,桑陌只是小喝了几口,这个时候头就有点晕晕的。     顺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下去,感觉到身体处于冷热交替之中,刺激得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当然清醒只是一瞬间的,随后脑子就不收控制了……     “解之黎,你丫的有病吧,好好地在g市呆着,不行啊?来a市做什么,倒卖文物,还是融资骗钱啊?我还真是倒了血楣,才到了你的公司。话说你一路从g市追我到a市,还是因为毕业那天的事儿?快两年了,你有意思么,我明明已经躲得很远了,为什么不放过我?”桑陌眼睛盯着地面,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直到发现地上多了一双黑色皮鞋,许是真的有些晕乎,竟然用手指戳戳那双皮鞋,嘴里还呢喃着:“好大的皮鞋,怎么跟艘黑船似的……”     “桑陌。”头顶有个声音,桑陌听着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不是解之黎,又是谁?     “你怎么出来了?”桑陌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一样挠挠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背部紧贴着墙壁,任那源源不断的凉气传入自己的体内,同时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那个……解总监,我先进去了……”桑陌见解之黎还如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愿,索性直接就逃,只是解之黎拉住了她的手腕。     “桑陌,我想你了。”解之黎顺着拉桑陌手腕的劲儿,将她拥入了怀里,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开来。桑陌这个时候的注意点是:解之黎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吸烟了?     “解之黎,你放开我。”桑陌恢复正常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熟悉得让解之黎莞尔,但是却并没有顺着她的意,那手却是又紧了几分:“我从g市到这里来,知道的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么?”     “听说,你有了男朋友,还是管勋……”饶是桑陌一心都在对付解之黎的手上,这个时候也被解之黎的问话给惊醒了。     “胡说,才没有,管勋他不是。”桑陌条件发射地否认,只是解之黎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让桑陌感觉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解之黎本来握紧自己的手已然放松,桑陌慢慢转身过去,看到一张极为受伤的脸,是管勋。     “很好。”而解之黎嘴角始终带着笑,留下两个字的评价,就走了。     “管勋……”桑陌试图解释点什么,只是一切都显得很苍白无力,而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去解释自己的话。     “桑阿姨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来接你回家。”管勋还是微微扯了笑,只是眼睛始终没有看桑陌,桑陌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只是低低回了句:“好。”     偷偷摸摸地回酒桌将自己的包拿走,余光看到好像解之黎扭头看了自己一眼。     桑陌提着包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管勋背对着她,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瞬间,桑陌感觉到管勋是孤独的。     “桑陌……”不知道管勋有没有看到自己,只是他的呢喃让桑陌身形一顿:或许我的话真是说重了?     “桑陌,你还真快。”不知道桑陌在管勋的身后站了多久,管勋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很自然地帮桑陌打开车门,很自然的笑容,只是带着些落寞。     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渐渐隐于黑暗之中,而在酒店的二楼,一个人还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当然坐在车子上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     坐在管勋的身旁,桑陌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沁出了些许的细汗,虽然车上的空调并没有休工。     “桑陌,你讨厌我?”管勋目光直直盯着前方,话里带着不确定,透着满满的心伤,车速也明显降了下来。     “不……没有啊。”桑陌略微尴尬,本来想以笑来缓解,但是笑容在管勋皱着的眉对比下,显得那样不合时宜。     “桑陌,我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管勋将车子停在了桑陌家楼下,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     “管勋,我……”桑陌极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与其说是对别人下不了狠心,其实是对自己下不了狠心:你真的想清楚,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我以为我已经走进了你的心,原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管勋笑一下,那苦涩让桑陌欲言又止。     “桑陌,你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解铭,还是只是迷恋那种暗恋的感觉么?”管勋扭过头来,车内的灯光有些暗淡,桑陌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是不断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我的感情问题,不劳您费心。”桑陌一向是温和的,但是听到管勋说出那样的话,心里的某些分子就不安生了,上下窜动,话说出来疏离而客气,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被刺得不行,更何况这个时候的管勋还等着桑陌           第二章 书房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提着包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管勋背对着她,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瞬间,桑陌感觉到管勋是孤独的。     “桑陌……”不知道管勋有没有看到自己,只是他的呢喃让桑陌身形一顿:或许我的话真是说重了?     “桑陌,你还真快。”不知道桑陌在管勋的身后站了多久,管勋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很自然地帮桑陌打开车门,很自然的笑容,只是带着些落寞。     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渐渐隐于黑暗之中,而在酒店的二楼,一个人还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当然坐在车子上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     坐在管勋的身旁,桑陌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沁出了些许的细汗,虽然车上的空调并没有休工。     “桑陌,你讨厌我?”管勋目光直直盯着前方,话里带着不确定,透着满满的心伤,车速也明显降了下来。     “不……没有啊。”桑陌略微尴尬,本来想以笑来缓解,但是笑容在管勋皱着的眉对比下,显得那样不合时宜。     “桑陌,我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管勋将车子停在了桑陌家楼下,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     “管勋,我……”桑陌极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与其说是对别人下不了狠心,其实是对自己下不了狠心:你真的想清楚,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我以为我已经走进了你的心,原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管勋笑一下,那苦涩让桑陌欲言又止。     “桑陌,你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解铭,还是只是迷恋那种暗恋的感觉么?”管勋扭过头来,车内的灯光有些暗淡,桑陌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是不断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我的感情问题,不劳您费心。”桑陌一向是温和的,但是听到管勋说出那样的话,心里的某些分子就不安生了,上下窜动,话说出来疏离而客气,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被刺得不行,更何况这个时候的管勋还等着桑陌给自己一个说法……     “……”果不其然,管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无言,桑陌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也自知话说得有些重,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楼。     “陌陌,和管勋一起回来了?”桑妈妈看到桑陌就条件反射地八卦。     “妈,你没事不能去和楼下的张阿姨去逛个街、跳个舞么,管这么多做什么啊?”桑陌心里有火,桑妈妈的运气不太好。     “怎么吵架了?”桑妈妈看着桑陌的眼角红红的,更是上前一步。     “我都说没事了,你们别管了,行不行?”桑陌心烦得不行,将包朝沙发上一扔,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期间还伴随着桑爸爸的碎碎念:“看吧,看吧,女大不中留,现在翅膀硬了,管不住了吧……”     “那还不是给你宠坏了?”桑妈妈没有好气地白了桑爸爸一眼,桑爸爸表示很无辜:我明明是帮你说话的,好不好?     桑陌提着包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管勋背对着她,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瞬间,桑陌感觉到管勋是孤独的。     “桑陌……”不知道管勋有没有看到自己,只是他的呢喃让桑陌身形一顿:或许我的话真是说重了?     “桑陌,你还真快。”不知道桑陌在管勋的身后站了多久,管勋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很自然地帮桑陌打开车门,很自然的笑容,只是带着些落寞。     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渐渐隐于黑暗之中,而在酒店的二楼,一个人还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当然坐在车子上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     坐在管勋的身旁,桑陌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沁出了些许的细汗,虽然车上的空调并没有休工。     “桑陌,你讨厌我?”管勋目光直直盯着前方,话里带着不确定,透着满满的心伤,车速也明显降了下来。     “不……没有啊。”桑陌略微尴尬,本来想以笑来缓解,但是笑容在管勋皱着的眉对比下,显得那样不合时宜。     “桑陌,我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管勋将车子停在了桑陌家楼下,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     “管勋,我……”桑陌极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与其说是对别人下不了狠心,其实是对自己下不了狠心:你真的想清楚,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我以为我已经走进了你的心,原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管勋笑一下,那苦涩让桑陌欲言又止。     “桑陌,你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解铭,还是只是迷恋那种暗恋的感觉么?”管勋扭过头来,车内的灯光有些暗淡,桑陌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是不断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我的感情问题,不劳您费心。”桑陌一向是温和的,但是听到管勋说出那样的话,心里的某些分子就不安生了,上下窜动,话说出来疏离而客气,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被刺得不行,更何况这个时候的管勋还等着桑陌给自己一个说法……     “……”果不其然,管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无言,桑陌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也自知话说得有些重,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楼。     “陌陌,和管勋一起回来了?”桑妈妈看到桑陌就条件反射地八卦。     “妈,你没事不能去和楼下的张阿姨去逛个街、跳个舞么,管这么多做什么啊?”桑陌心里有火,桑妈妈的运气不太好。     “怎么吵架了?”桑妈妈看着桑陌的眼角红红的,更是上前一步。     “我都说没事了,你们别管了,行不行?”桑陌心烦得不行,将包朝沙发上一扔,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期间还伴随着桑爸爸的碎碎念:“看吧,看吧,女大不中留,现在翅膀硬了,管不住了吧……”     “那还不是给你宠坏了?”桑妈妈没有好气地白了桑爸爸一眼,桑爸爸表示很无辜:我明明是帮你说话的,好不好?     黄欣欣那边挂了手机之后,桑陌就懒懒地将手机丢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切事情发生得过于自然,但是只要有人为操作,就总会留下线索的。     尽管千头万绪,但是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得清晰。桑陌好像抓住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神游的状态被手机铃声再次打断,桑陌趴着身子拿起手机,连看都没有就接了,电话不是来自黄欣欣,却是远在g市的解铭。     “桑陌,最近怎么样?”无论是新老朋友,打电话时候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句。     “就那样呗,你们呢,蜜月怎么样?”桑陌随口问,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跳出来管勋那句“桑陌,你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解铭,还是只是迷恋那种暗恋的感觉么”,一时有点失神。     “一切进展顺利~”解铭的声音里的快乐不言而喻。     “哦。”桑陌的话明显是在敷衍,只是她这会儿真的心思不在这里。     “桑陌……”不知道是不是受桑陌影响,解铭的声音也少了几分欢快,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道:“你知道我堂哥去了a市么?”     “呵,不知道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的心态,桑陌并不想让解铭知道现在两个人在一个公司的事儿。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回a市么?”因为解铭的这句问话,桑陌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沉到水里不停地下沉、下沉、下沉,找不到上浮的理由。     “桑陌,你和我堂哥在h大的时候,不是一个社团的么,他怎么可能不去找你?”解铭试探的语气和那日问两个人去向的语气重合在一起,桑陌感觉有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喉咙,声音出不来。     “话说,我觉得我堂哥就很不错啊,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那就再好不过了……”解铭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桑陌情绪的变化,还在yy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境。     “每年从h大毕业的人成千上万,况且我和解之黎又不是一届的,凭什么他回a市就必须要来找我?”桑陌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苦涩,可想而知。     “你们不是有我这层关系么,其他人条件不允许啊。”解铭的轻笑像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桑陌的心脏:暗恋的对象向自己介绍对象,从来没有比这个更搞笑的吧?     “呵……”桑陌也跟着轻笑一下,随后那抹笑就定格在嘴边,因为解铭的一句话:“桑陌,一个男人将幸福给予一个女人,注定就会辜负其他所有女人的关心,你明白的,不是么?”     “……”桑陌这个时候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懂,只是假装而已。     “解铭,我妈让我吃饭呢,咱们以后再说吧。”桑陌着实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在半夜十点半的时候,说要吃饭……     手机挂了之后,桑陌轻轻阖了一下眼皮,就有泪珠滚落下来,一串串,争先恐后……     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桑陌连看都没看,就将手机关机,对着天花板发呆:结束了,不用你自己说,已经结束了           第三章 追逐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黄欣欣那边挂了手机之后,桑陌就懒懒地将手机丢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切事情发生得过于自然,但是只要有人为操作,就总会留下线索的。     尽管千头万绪,但是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得清晰。桑陌好像抓住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神游的状态被手机铃声再次打断,桑陌趴着身子拿起手机,连看都没有就接了,电话不是来自黄欣欣,却是远在g市的解铭。     “桑陌,最近怎么样?”无论是新老朋友,打电话时候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句。     “就那样呗,你们呢,蜜月怎么样?”桑陌随口问,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跳出来管勋那句“桑陌,你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解铭,还是只是迷恋那种暗恋的感觉么”,一时有点失神。     “一切进展顺利~”解铭的声音里的快乐不言而喻。     “哦。”桑陌的话明显是在敷衍,只是她这会儿真的心思不在这里。     “桑陌……”不知道是不是受桑陌影响,解铭的声音也少了几分欢快,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道:“你知道我堂哥去了a市么?”     “呵,不知道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的心态,桑陌并不想让解铭知道现在两个人在一个公司的事儿。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回a市么?”因为解铭的这句问话,桑陌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沉到水里不停地下沉、下沉、下沉,找不到上浮的理由。     “桑陌,你和我堂哥在h大的时候,不是一个社团的么,他怎么可能不去找你?”解铭试探的语气和那日问两个人去向的语气重合在一起,桑陌感觉有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喉咙,声音出不来。     “话说,我觉得我堂哥就很不错啊,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那就再好不过了……”解铭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桑陌情绪的变化,还在yy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境。     “每年从h大毕业的人成千上万,况且我和解之黎又不是一届的,凭什么他回a市就必须要来找我?”桑陌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苦涩,可想而知。     “你们不是有我这层关系么,其他人条件不允许啊。”解铭的轻笑像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桑陌的心脏:暗恋的对象向自己介绍对象,从来没有比这个更搞笑的吧?     “呵……”桑陌也跟着轻笑一下,随后那抹笑就定格在嘴边,因为解铭的一句话:“桑陌,一个男人将幸福给予一个女人,注定就会辜负其他所有女人的关心,你明白的,不是么?”     “……”桑陌这个时候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懂,只是假装而已。     “解铭,我妈让我吃饭呢,咱们以后再说吧。”桑陌着实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在半夜十点半的时候,说要吃饭……     手机挂了之后,桑陌轻轻阖了一下眼皮,就有泪珠滚落下来,一串串,争先恐后……     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桑陌连看都没看,就将手机关机,对着天花板发呆:结束了,不用你自己说,已经结束了,现在你连暗恋的机会也没有了,不对,当他结婚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了,那你天天都在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     黄欣欣那边挂了手机之后,桑陌就懒懒地将手机丢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切事情发生得过于自然,但是只要有人为操作,就总会留下线索的。     尽管千头万绪,但是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得清晰。桑陌好像抓住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神游的状态被手机铃声再次打断,桑陌趴着身子拿起手机,连看都没有就接了,电话不是来自黄欣欣,却是远在g市的解铭。     “桑陌,最近怎么样?”无论是新老朋友,打电话时候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句。     “就那样呗,你们呢,蜜月怎么样?”桑陌随口问,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跳出来管勋那句“桑陌,你自己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解铭,还是只是迷恋那种暗恋的感觉么”,一时有点失神。     “一切进展顺利~”解铭的声音里的快乐不言而喻。     “哦。”桑陌的话明显是在敷衍,只是她这会儿真的心思不在这里。     “桑陌……”不知道是不是受桑陌影响,解铭的声音也少了几分欢快,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道:“你知道我堂哥去了a市么?”     “呵,不知道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的心态,桑陌并不想让解铭知道现在两个人在一个公司的事儿。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回a市么?”因为解铭的这句问话,桑陌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沉到水里不停地下沉、下沉、下沉,找不到上浮的理由。     “桑陌,你和我堂哥在h大的时候,不是一个社团的么,他怎么可能不去找你?”解铭试探的语气和那日问两个人去向的语气重合在一起,桑陌感觉有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喉咙,声音出不来。     “话说,我觉得我堂哥就很不错啊,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那就再好不过了……”解铭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桑陌情绪的变化,还在yy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境。     “每年从h大毕业的人成千上万,况且我和解之黎又不是一届的,凭什么他回a市就必须要来找我?”桑陌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苦涩,可想而知。     “你们不是有我这层关系么,其他人条件不允许啊。”解铭的轻笑像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桑陌的心脏:暗恋的对象向自己介绍对象,从来没有比这个更搞笑的吧?     “呵……”桑陌也跟着轻笑一下,随后那抹笑就定格在嘴边,因为解铭的一句话:“桑陌,一个男人将幸福给予一个女人,注定就会辜负其他所有女人的关心,你明白的,不是么?”     “……”桑陌这个时候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懂,只是假装而已。     “解铭,我妈让我吃饭呢,咱们以后再说吧。”桑陌着实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在半夜十点半的时候,说要吃饭……     手机挂了之后,桑陌轻轻阖了一下眼皮,就有泪珠滚落下来,一串串,争先恐后……     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桑陌连看都没看,就将手机关机,对着天花板发呆:结束了,不用你自己说,已经结束了,现在你连暗恋的机会也没有了,不对,当他结婚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了,那你天天都在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     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解之黎的长腿一踢,门就开了。桑陌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小房间,就被丢到了软软的大床之上,一时间,天地都在旋转。     “解之黎,你疯了??”桑陌着急想要起身,但是被解之黎的身子压了下来。天知道一个看着高高瘦瘦的男人有多重,桑陌被压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尖叫起来。     “你错了,我不是疯了,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智了。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不知好歹的女人!?”解之黎将头埋在桑陌的脖颈间,一边咬噬着桑陌耳珠,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答桑陌的问话。     “你……”桑陌人并不傻,也不是没有想过解之黎可能对自己有想法,只是可能性微乎其微。两人在大学就是一个社团的,虽然不是一届,但是接触也很多,特别是在知道解之黎和解铭之间关系之后,两个人的话题倒是不少。那次意外桑陌并没有任何想法,只当是醉酒……     解之黎自身条件好,周围的女孩子,或直接火或间接表白的,不计其数。解之黎对于美女几乎从不拒绝。在潜意识里,桑陌认为解之黎是非美女不爱的,而自己算么,当然不算,黄欣欣那种才是。而现在……这么直接,也不太像解之黎的作风……     “你干什么??”就在桑陌在思考解之黎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的时候,解之黎已经微微起身,开始解衬衣上的扣子,水蓝色的领带被丢到了床的一边……     “制造关系。”解之黎又趴下身子,看着桑陌惊慌的表情,柔柔一笑,蔷薇色的唇依次落到桑陌的眼角、脸颊、唇角:“他碰过你哪儿,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下流。”桑陌躲不开,只得一边语言攻击,一边暗暗储存力气以待时机。     “嘘,别这么说……”解之黎长长的手指抵住桑陌的嘴唇,本来白皙的脸上竟然也带着一抹红晕,水涟涟的眼波带着七分魅惑、三分无辜。而后突然抓住桑陌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那略略失常的心跳通过手掌传到桑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像是触电一样,桑陌慌忙地缩回了手,只是被解之黎拉住:“听到了么,它在为你而跳动……”     “解之黎……”桑陌从来没有见到这样样子的解之黎:难道他今天是中邪了?     除了感觉气氛怪异以外,桑陌就只感到压迫感,特别是当解之黎的脸距离自己的只剩下一指宽的时候。     老实说,解之黎现在这样真的蛮诱人的,特别是从衬衣口露出的那锁骨,性感得让桑陌暗暗咽口水。只是桑陌并不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所以在解之黎的唇要碰到自己的时候,桑陌使劲全力一把将解之黎推开了,压力一旦没有。。           第四章 雪人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解之黎的长腿一踢,门就开了。桑陌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小房间,就被丢到了软软的大床之上,一时间,天地都在旋转。     “解之黎,你疯了??”桑陌着急想要起身,但是被解之黎的身子压了下来。天知道一个看着高高瘦瘦的男人有多重,桑陌被压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尖叫起来。     “你错了,我不是疯了,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智了。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不知好歹的女人!?”解之黎将头埋在桑陌的脖颈间,一边咬噬着桑陌耳珠,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答桑陌的问话。     “你……”桑陌人并不傻,也不是没有想过解之黎可能对自己有想法,只是可能性微乎其微。两人在大学就是一个社团的,虽然不是一届,但是接触也很多,特别是在知道解之黎和解铭之间关系之后,两个人的话题倒是不少。那次意外桑陌并没有任何想法,只当是醉酒……     解之黎自身条件好,周围的女孩子,或直接火或间接表白的,不计其数。解之黎对于美女几乎从不拒绝。在潜意识里,桑陌认为解之黎是非美女不爱的,而自己算么,当然不算,黄欣欣那种才是。而现在……这么直接,也不太像解之黎的作风……     “你干什么??”就在桑陌在思考解之黎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的时候,解之黎已经微微起身,开始解衬衣上的扣子,水蓝色的领带被丢到了床的一边……     “制造关系。”解之黎又趴下身子,看着桑陌惊慌的表情,柔柔一笑,蔷薇色的唇依次落到桑陌的眼角、脸颊、唇角:“他碰过你哪儿,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下流。”桑陌躲不开,只得一边语言攻击,一边暗暗储存力气以待时机。     “嘘,别这么说……”解之黎长长的手指抵住桑陌的嘴唇,本来白皙的脸上竟然也带着一抹红晕,水涟涟的眼波带着七分魅惑、三分无辜。而后突然抓住桑陌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那略略失常的心跳通过手掌传到桑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像是触电一样,桑陌慌忙地缩回了手,只是被解之黎拉住:“听到了么,它在为你而跳动……”     “解之黎……”桑陌从来没有见到这样样子的解之黎:难道他今天是中邪了?     除了感觉气氛怪异以外,桑陌就只感到压迫感,特别是当解之黎的脸距离自己的只剩下一指宽的时候。     老实说,解之黎现在这样真的蛮诱人的,特别是从衬衣口露出的那锁骨,性感得让桑陌暗暗咽口水。只是桑陌并不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所以在解之黎的唇要碰到自己的时候,桑陌使劲全力一把将解之黎推开了,压力一旦没有,桑陌就要撒开腿朝外跑,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解之黎先一步将她拉住了,原地转了一个圈,桑陌又和解之黎面面相对了,桑陌心里已然泪海泛滥了……     “我特么就不该听那个混小子的鬼话!”解之黎像是低低咒骂了一句,因为声音太小,桑陌并没有听到,而且她这个时候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问题:那个断子绝孙脚如果用在解之黎身上,自己会不会死得很惨……     “解铭只会是你人生的过客,你,是我的,是我解之黎的。”桑陌的担心全都化作水蒸气不见了,害怕的结果也没有出现,得到解之黎如同宣誓的表白,对,就是这个时候,桑陌才终于开始明确知道了解之黎的心思。     “你竟然……喜欢我?”桑陌喃喃自语,解之黎伸手将桑陌拥入怀里,那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在拥抱着世界上最最易碎的宝物一样。     在感情世界上,没有感情投入的一方总像是欠债的一方。一开始桑陌对于解之黎是害怕的,因为他知晓自己的心事,还总是会想着法子羞辱自己。而现在共处一室,天天相见的尴尬让桑陌颇为不自在,而解之黎好像没事人一般。     “黄欣欣,你说解之黎他凭什么说‘喜欢你’这样的话,都可以这么自然,丝毫不觉得心里有愧?”熬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桑陌终于还是打电话给黄欣欣,将解之黎也在黎扬集团的情况告知,同时也把最近发生的事儿讲了个清楚。     “说真的,我怎么觉得解之黎带你去那个小房间,好像本身也没有想对你做什么,毕竟你们的第一次并不愉快……”黄欣欣对于解之黎空降到黎扬集团的事儿有点小疑惑,但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就避重就轻,反而不小心提到了桑陌一直都避讳的那件事,见电话那头并没有说话,心就一下子跟着沉默的空气揪了起来:“桑陌,老实说,你们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欣欣,你没事转移什么话题。我还记得我问你的什么问题么?”桑陌还在逃避那个问题:已经两年多了,你还是在意的,对不对?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你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和解铭有任何牵扯了,只是你总说习惯性地略过这个问题。是因为什么?即使在解之黎说出“喜欢你”这样的话,你刚刚也对解之黎的表白有些异样的感觉,一旦想到那件事,满心都是接受不了……     “陌陌,老实说,你对解之黎是什么感觉?”桑陌对于这个问题总是回避态度,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你躲着装怂就可以不用面对的,有时候你自己想明白了,反而会轻松许多。     “更多的是怨还有害怕吧,虽然他那天说的话让我心里有点乱……”桑陌正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其实怨和害怕都来自于那混乱的一天,怨他让自己失去和解铭在一起的机会,害怕他将自己的难以启齿的感情告知当事人。而那天的他实在是不像他,这就是导致桑陌混乱的原因。     “只有这些?”黄欣欣其实对于解之黎的印象还不错。对于黄欣欣来说,解之黎之前一直都是h大光荣榜的一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顶多就是文学社团的台柱子这样的存在。直到大一的一天,黄欣欣从宿舍出来买东西,偶遇到了桑陌和解之黎,看法就有了改变。那时候解之黎身边的花花草草就很多,但是看向桑陌的时候,那眼神熟悉得让黄欣欣都有点心疼。那种眼神没有人能比黄欣欣更熟悉,那是桑陌进解铭空间看解铭的相册的时候会流露出的淡淡欢喜和忧伤。     “那还能有什么……”桑陌不想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头就会疼:“对了,你和那个主管怎么样了?”     “陌陌,我怎么觉得是池辰亦利用我,借我手将你推到了解之黎的怀里?”难得黄欣欣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谢天谢地,你自己证明了自己的智商。”桑陌一开始并不想告诉黄欣欣解之黎的事儿,也是怕她内疚:“行了吧,解之黎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要做什么,就算不借你的手,一样会用其他的法子将我整进黎扬集团的……”     “池辰亦,老娘一定饶不了你!!桑陌,我们回聊。”黄欣欣这边表完决心就自行挂了电话,桑陌“喂”了半天也没有回音。     “池辰亦,你竟然敢耍我??”黄欣欣一路风风火火地冲到了池辰亦的办公室,池辰亦起身将门关上,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怎么了?”     “你丫的三十六计学的不错啊,还知道借刀杀人?你知道么,我将陌陌送入虎口了……”黄欣欣一把抢过池辰亦手里的咖啡杯:“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说到说法,黄欣欣小姐,你应该还欠我一个说法吧?”黄欣欣裸高就一米六七穿上高跟鞋海拔都超一米七,只是在身高一米八四的池辰亦面前,气场还是略略有些收敛加之他说的话,黄欣欣这个任督二脉突然就通了:那个最近这几天,我躲着池辰亦是因为什么来着?     “主管,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会跟你要说法,当时明明是我舔着脸找你要的机会,我还不是那么不开眼,您听错了……”黄欣欣一边快速挤出一个笑,一边快速后撤。     “黄欣欣,作为男女朋友,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叫我‘主管’,我会很不开心的。”池辰亦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     “啊?啊!啊……”黄欣欣这三个“啊”叫的很有层次,第一个表示“纳尼”,第二个表示“震惊”,第三个表示“呜呼哀哉”。     “今天晚上我们去小香厨随便吃点,主要是喝你喜欢的雪碧+二锅头……”池辰亦乘胜追击,而黄欣欣现在听到“雪碧+二锅头”这个组合,头就晕晕的……     “你主动进来,不就是想我了么?”池辰亦看着本来机灵的黄欣欣,傻呆呆地呆在原地,感到好笑,将手里的资料塞到她的怀里:“把这些交给何颜,晚上可别失约……”     最近几天,一直都处于防备状态,却实实在在地忘记了管勋的存在,一直到某个周末……     周末,就是桑陌和黄欣欣合体的日子。     那日,两人衣着休闲地走到桑陌家附近的大排档吃饭。     “陌陌,你们现在怎么样?”黄欣欣吃得满嘴都是孜然和辣椒面,完全没有身为美女的自觉。     “什么怎么样?”桑陌很喜欢喝这家店的果啤,虽然牌子都一样,但是这家深得她心。可能是因为心           第五章 生辰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最近几天,一直都处于防备状态,却实实在在地忘记了管勋的存在,一直到某个周末……     周末,就是桑陌和黄欣欣合体的日子。     那日,两人衣着休闲地走到桑陌家附近的大排档吃饭。     “陌陌,你们现在怎么样?”黄欣欣吃得满嘴都是孜然和辣椒面,完全没有身为美女的自觉。     “什么怎么样?”桑陌很喜欢喝这家店的果啤,虽然牌子都一样,但是这家深得她心。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吧。     “极品学长啊,自从那日被带到床上之后,还发生了什么?”黄欣欣对于两个人的后续发展很有兴趣,还颇为讨好地喂桑陌羊肉串。     “没事啊……”桑陌刚刚说出三个字,黄欣欣就把羊肉串拿开了,自己接着吃:“你就不老实吧,你要是不说,我怎么帮你?”     “要帮什么?”桑陌感到有些好笑,最近几天解之黎确实没有什么动静,好像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除了时不时地喜欢盯着桑陌看,什么奇怪的举动都没有,和他的性格一点点都不符合。     “那个……解之黎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吧?”黄欣欣将那口羊肉咽下去,喝了一口啤酒,略微艰难地开口,小心地看着桑陌的脸色。     “这个也有可能吧?”桑陌本来想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总感觉有种醋味一样,最后用了语气平淡的问句。     “咦,你语气还挺平淡的,难道心里就不着急么?”黄欣欣恨铁不成钢地将手里的啤酒狠狠一放,动作太突然,桑陌小心脏提速了一下:“你发什么疯,我着急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桑陌,你真够可以的。人家都从g市追到这里来了,你还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嘚瑟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黄欣欣很少直接叫桑陌全名,可见这会儿她是真心为解之黎鸣不平了。     “……”桑陌沉默起来,心里还略略带着伤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黄欣欣的不理解,还有她的立场。     “陌陌~”黄欣欣察觉到桑陌情绪的低落,拉住桑陌的手安慰道:“你何必一直坚持毫无希望的暗恋,你很好,真的,解之黎喜欢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他看看?”     桑陌张嘴想说什么,被黄欣欣打断:“我知道,你心里觉得不舒服,认为是解之黎剥夺了你爱解铭的机会,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个时候解铭已经和白雪在一起了,而且他们感情一直很稳定,你算什么?可能你觉得我是在帮解之黎说话,但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被人爱、被人疼,而不是可怜兮兮地躲在一个角落,独自舔着伤口,而这些我知道解之黎他肯做,他愿意为你做,处于局外,我比你看得更加清楚……”     “可是……”黄欣欣的话,桑陌也都明白,只是黄欣欣并不知道事情的所有。     “那天的事儿,你大致给我说过,你自己扪心自问,真的只是解之黎的错,你自己也醉酒了,不是么?”那天的一些细节,黄欣欣并不知道。     “不要说我了,你呢?”桑陌一听到那天的事儿,就没有谈下去的**,“老实说,你们那个池辰亦主管给你说法了么?”     “咳咳……”黄欣欣一听到池辰亦的名字,整个人都不好了,白了桑陌一眼:“好好的,提他做干什么?”     “你觉得凭你的性格,一定会找他麻烦的,然后向我炫耀,可是没有。来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桑陌看到黄欣欣一脸“往事不要再提”的回避态度,感觉其中有猫腻:“你们不是有什么奸情吧?”     “那时候,我不是故意偷看的!!”黄欣欣突然尖声否认,那声音大得让这个美女更起眼了,桑陌脸上火辣辣地烫:“黄欣欣,你敢低调一点不?”     “不好意思……”黄欣欣吐吐自己的丁香小舌头,脸上却丝毫不见尴尬:“还不是你一直问,一直问,咦,陌陌,那边有个帅哥朝我们这边看呢……”     “黄欣欣,你别想糊弄我。”桑陌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也很好奇:大夏天出来吃大排档的,哪里会有帅哥?     顺着黄欣欣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桑陌的脸色变白了几分。隔着几桌,坐在两个男人。桑陌只是认识其中一个。深色西服和深色的领带使得他本来阳刚帅气的脸多了几分沉稳,也正是装扮的不同让他在人群里格外扎眼,四周也有不少女孩子和黄欣欣一样做着评论……     “这就是男人和男孩子的完美结合啊,话说他笑起来真心好秒人,有点大男子又有点温柔,这气质真的绝了……”黄欣欣很激动地拉着桑陌,桑陌怕和管勋目光相撞,赶紧收回眼光。     “陌陌,他……他朝我们这边来了,话说他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黄欣欣一脸“做个美女真的好苦恼”的模样。     桑陌却因为黄欣欣的话,心里猛地一阵乱跳:他不是看到自己了吧?     桑陌的人生不过二十余载,后悔的事儿寥寥无几。解之黎毕业那天陪他喝酒算是一件,而第二件就是今天和黄欣欣一起去吃大排档。     桑陌,好久不见。”稳稳的男低音,确实是管勋的声音。     “你是……”黄欣欣先站了起来,话是问管勋的,但是脸是对着桑陌的: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管勋,好巧。”桑陌这个时候是不能再装哑巴了,给两个人介绍。     “管勋,姓氏好特别,是不是有个成语叫‘管鲍之交’,您也算是名人之后。”黄欣欣拖着下巴,看着管勋笑得甜甜的,毕竟么,帅哥谁不爱看。     “不敢当。”管勋笑笑,倒是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说管帅哥,这么热的天,你确定你穿着这衣服,不会热么?”自从管勋过来后,黄欣欣眼睛就没有再看过桑陌一眼,全心全意搭讪。     “我主要是刚刚过来和同事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管勋指指几桌之外的那个位置。     “既然都认识,那过来一块吃呗。”黄欣欣抢先邀请人,完全无视桑陌摇头的动作。     管勋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冲同事一个勾手的动作,那男子就屁颠颠地过来了。     管勋的同事叫陈霖,自从坐过来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黄欣欣看。只是黄欣欣和管勋打得火热,根本就没有发现陈霖在看自己。     “你是叫桑陌?”陈霖终于发现了独自吃烤串的桑陌。     “嗯。”桑陌就是想感慨:以后出门要先查查黄历才好。     “名字很好听,只是姓桑的好少,我就知道一个叫阿桑的歌手,最后还自杀了。”陈霖这个娃子真心不会聊天,桑陌心里略略郁闷,看着眼前聊得正欢的两个人,心里郁闷:“姓陈的也不多啊,我就知道一个叫陈世美的负心汉,犯了重婚罪,最后被小包子给处决了。”     “人家专家都说了,陈世美是因为为官太清廉,得罪了很多忠臣,被人黑的。”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陈霖反驳。     “人家专家还说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因为在外边有了外遇。”桑陌也不知道怎么就和陈霖杠上了,明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桑陌你这个人真的好有趣。”陈霖很无趣地结束两个人的对话,为了不再抬杠,两个人放过了可怜的专家们。     “你和我们桑陌是怎么认识的?”黄欣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瞟桑陌,桑陌有点心虚,特别是在管勋回答“解铭的婚礼上”的时候,黄欣欣那燃烧的小宇宙……     “我们其实交往过一段时间,可能你并不知道。”管勋又加了一把火。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黄欣欣看着桑陌的眼神,让桑陌打了个寒颤:“陌陌,你的保密工作还做的相当不错哈,那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去保密局工作啊?”     “那你们现在呢?”黄欣欣对着管勋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柔情似水。     “前一段时间,我们因为一些事儿,发生了争执。”管勋将酒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桑陌,语气满是幽怨:“我打电话,她不接;我发短信,她也不回。那天,我在她家楼下等了一夜,她都没有出来看看我。我想她一定是讨厌我了……”     “什么短信,什么电话,我怎么不知道?”桑陌感到有点莫名其妙,黄欣欣和陈霖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就是那天,我送你回家,你很生气的那天。”管勋提醒道。     “我知道啊,那天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短信、电话什么的啊。”桑陌边说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桑陌有月末删短信、电话记录的习惯,亏了还没有到月末。     短信一条一条地从指间溜过,找到那天的短信。记忆和现实发生了碰撞,竟然真的有管勋的一条短信。心虚一下,不敢抬头看管勋的表情,轻轻地点开那条短信:今天我的情绪没有控制好,并不是有意,你这会儿能下来么,我有东西给你。     “没有吧,你每次都不检查一下短信,直接全部删除,这样真的不好。”黄欣欣看着桑陌一脸丧气样,有点心疼,毕竟是闺蜜,关键时刻,该站哪边是很清楚的。     “对不起,管勋,我当时没有看到。”桑陌将手机放到           第六章 佛缘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好久不见。”稳稳的男低音,确实是管勋的声音。     “你是……”黄欣欣先站了起来,话是问管勋的,但是脸是对着桑陌的: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管勋,好巧。”桑陌这个时候是不能再装哑巴了,给两个人介绍。     “管勋,姓氏好特别,是不是有个成语叫‘管鲍之交’,您也算是名人之后。”黄欣欣拖着下巴,看着管勋笑得甜甜的,毕竟么,帅哥谁不爱看。     “不敢当。”管勋笑笑,倒是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说管帅哥,这么热的天,你确定你穿着这衣服,不会热么?”自从管勋过来后,黄欣欣眼睛就没有再看过桑陌一眼,全心全意搭讪。     “我主要是刚刚过来和同事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管勋指指几桌之外的那个位置。     “既然都认识,那过来一块吃呗。”黄欣欣抢先邀请人,完全无视桑陌摇头的动作。     管勋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冲同事一个勾手的动作,那男子就屁颠颠地过来了。     管勋的同事叫陈霖,自从坐过来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黄欣欣看。只是黄欣欣和管勋打得火热,根本就没有发现陈霖在看自己。     “你是叫桑陌?”陈霖终于发现了独自吃烤串的桑陌。     “嗯。”桑陌就是想感慨:以后出门要先查查黄历才好。     “名字很好听,只是姓桑的好少,我就知道一个叫阿桑的歌手,最后还自杀了。”陈霖这个娃子真心不会聊天,桑陌心里略略郁闷,看着眼前聊得正欢的两个人,心里郁闷:“姓陈的也不多啊,我就知道一个叫陈世美的负心汉,犯了重婚罪,最后被小包子给处决了。”     “人家专家都说了,陈世美是因为为官太清廉,得罪了很多忠臣,被人黑的。”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陈霖反驳。     “人家专家还说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因为在外边有了外遇。”桑陌也不知道怎么就和陈霖杠上了,明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桑陌你这个人真的好有趣。”陈霖很无趣地结束两个人的对话,为了不再抬杠,两个人放过了可怜的专家们。     “你和我们桑陌是怎么认识的?”黄欣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瞟桑陌,桑陌有点心虚,特别是在管勋回答“解铭的婚礼上”的时候,黄欣欣那燃烧的小宇宙……     “我们其实交往过一段时间,可能你并不知道。”管勋又加了一把火。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黄欣欣看着桑陌的眼神,让桑陌打了个寒颤:“陌陌,你的保密工作还做的相当不错哈,那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去保密局工作啊?”     “那你们现在呢?”黄欣欣对着管勋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柔情似水。     “前一段时间,我们因为一些事儿,发生了争执。”管勋将酒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桑陌,语气满是幽怨:“我打电话,她不接;我发短信,她也不回。那天,我在她家楼下等了一夜,她都没有出来看看我。我想她一定是讨厌我了……”     “什么短信,什么电话,我怎么不知道?”桑陌感到有点莫名其妙,黄欣欣和陈霖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就是那天,我送你回家,你很生气的那天。”管勋提醒道。     “我知道啊,那天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短信、电话什么的啊。”桑陌边说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桑陌有月末删短信、电话记录的习惯,亏了还没有到月末。     短信一条一条地从指间溜过,找到那天的短信。记忆和现实发生了碰撞,竟然真的有管勋的一条短信。心虚一下,不敢抬头看管勋的表情,轻轻地点开那条短信:今天我的情绪没有控制好,并不是有意,你这会儿能下来么,我有东西给你。     “没有吧,你每次都不检查一下短信,直接全部删除,这样真的不好。”黄欣欣看着桑陌一脸丧气样,有点心疼,毕竟是闺蜜,关键时刻,该站哪边是很清楚的。     “对不起,管勋,我当时没有看到。”桑陌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满脸的歉意。     “我以为你讨厌我。”管勋的回答像是如释重负。     管勋的回话让桑陌很内疚,手里的羊肉串吃到嘴里也变了味道。     “陈霖,我们再去买点饮料吧?”黄欣欣很有眼色地给两个人提供空间,陈霖见自己女神叫自己心里的欢喜可想而知,连钱包掉到地上都没有发现,屁颠屁颠地跟着黄欣欣走了。     四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本来热闹的气氛马上就变得沉静。     “那天我在你家楼下,差不多等了一宿。”管勋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来回晃晃,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那……那时候,我并知道。”桑陌底气颇为不足,“一宿”这两个字让她的负罪感急速上升。     “那我们怎么办?”管勋总是将主动权交到桑陌手里,看似很好配合。     “我们……”桑陌对管勋并不讨厌,反而喜欢他的阳光。只是刚刚被解铭明确拒绝,她这会儿真的没有心情和管勋纠缠。     “桑陌,你不能这么对我。”管勋的笑本来是充满阳光的,而这个笑却显得很勉强。     “管勋,我们认识并没有多久,就算是一见钟情之类的,那也应该是发生在黄欣欣那种的大美人身上才对,我桑陌自认长相平凡,性格也平淡无奇,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强追不舍?”桑陌问出了自己疑惑很久的问题,就凭管勋的条件,即便到不了a市的妹子任君挑选的程度,也绝对不缺美人青睐。     “处对象这个事,有时候仅仅就看眼缘而已。”管勋并没有直接回答桑陌的问题:“我喜欢你,不想错过你,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你呢,如果不讨厌我,为什么就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不能浪费你的时间。”桑陌解释,管勋是个发光体,自己的平庸在他面前更甚。     “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得浪费。”管勋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桑陌喜欢纠结,那他就忙她理清楚。     “况且,我们在一起,你也不用一到周末就去相亲了,对不对?”这一点对桑陌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脸上的纠结之色明显有所缓和。     “那……”桑陌刚想回答,黄欣欣和陈霖正好过来,话没有说出口,就吞了回去。     黄欣欣的回归也带动了气氛,一时间四个人其乐融融,聊工作、谈人生,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就像是回到大学时期。     “老板,结账。”最后吃得差不多了,陈霖喊了一嗓子。     “一共是121块。”老板眉开眼笑,看到黄欣欣这样级别的美女,心情更好,故作大方地道:“四舍五入,就算你们120吧……”     “老板,您好大方哦,咱们是按四舍五入这样算的,是么?”黄欣欣说到这个眼睛都在发光,桑陌不知道怎么感觉这个妖孽要有所行动。     “那老板,再拿一瓶三块钱的绿茶吧,正好是124块。”黄欣欣果然是黄欣欣,桑陌猜中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     “……”高帽子已经收了,老板实在没有脸面驳回,只能忍着割肉的剧痛,又赔上一瓶绿茶,咬牙切齿地道:“美女下次再次光临啊……”     钱是管勋付的,饭吃完,四个人就按照性别做了划分。管勋和陈霖朝东区去,桑陌和黄欣欣走路回家。     刚刚没有走几步,手机就响了,是管勋的短信,桑陌还没有来得及看……     “谁的?”黄欣欣自然免不了八卦。桑陌想到自己对于黄欣欣的隐瞒,心里也不自在起来,将手机给了黄欣欣。     “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让我记忆深刻了……”黄欣欣将短信念了出来,桑陌有点不好意思地去抢手机,但是黄欣欣那身高……     “桑陌,你口风够紧的啊,既然连我都瞒着?”黄欣欣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样。     “那时候根本就是相亲对象,关系并不大。”桑陌那时候确实没有和管勋关系如何。     “行了,你自己想明白就好了。这个管勋看着确实比解之黎良善。”黄欣欣无意地开口,她这个时候站在桑陌的角度去想,那阳光的管勋貌似真的更适合她,而解之黎的深情着实难得,只是方法确实欠佳,桑陌从来就不是一个小白花痴女,解之黎的帅气邪魅在她的眼里都是浮云……     管勋和桑陌正式在一起了,对于这个认知,桑陌有时候会感觉不可思议。前不久还差不多很少联系的人,突然就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嗯,那种感觉很奇妙。单身时间长了,慢慢都快要忘记了要如何去感受爱。桑陌试着去感受爱,去表达爱。     管勋和解铭是一个类型的,都是桑陌喜欢的类型。和许多恋爱的小情侣一样,他们去吃情侣餐、看爱情电影、压马路,一切都在悄悄升温,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亲密了起来。只是桑陌从来都不让去公司接自己,管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怕解之黎发现我们的关系?”管勋压压自己心里升腾的不满。     “我怕他会对你不利,他那个人,你可能不了解……”说实话,自从被解之黎算计到黎扬集团,桑陌对于解之黎确实有种惧怕,而现在自己就在他办公室里。即使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也不能保证这颗定时炸弹已经熄火。     “你是在担心我?”管勋低下头,自然地拉住桑陌的手,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显示了此刻他的好心情。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太肉麻的话,原谅桑陌实在是说不出口。解之黎那个人,不是自己和管勋这样的老实人能够随意招惹的。桑陌和解之黎认识了四五年了,他要是盯上了哪个人……就像自己现在这样吧,被迫生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可是,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其实管勋和桑陌是同年,但是管勋却老是一副家长的姿态,最爱摸桑陌的头,而桑陌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但慢慢地竟然从这样的小动作里感觉到了被呵护的美妙。     “可是,解之黎他不是个善茬儿,一定会找你的麻烦的。”桑陌还是担心管勋会受到伤害。     “放心吧,我和你们公司接触过,对解之黎并非一无所知。”管勋安慰桑陌:“如果两个人都不能站在阳光之下,那和做贼有什么区别?”     “可是……”桑陌实在不想管勋和解之黎发生正面冲突,况且自己现在还在解之黎的手下,真的不好看。     “纸里总是抱不住火的,只是早晚问题,又何必介怀这个?”管勋不再和桑陌纠缠这个问题,拉着桑陌的手甩得老高:“当然一切以你为中心,你若是不想,我听你的便是。”     “管勋,谢谢你。”桑陌感觉管勋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将自己从火海之中解救出来。一开始,只是觉得太过贵重,不敢接受,在纠结中徘徊,最后还是管勋给两个人的关系做了最后的界定。一个人感知善意的能力是很强大的,人也会本能地向着温暖的前进,而管勋就是一个暖暖的小太阳,如果得到温暖的代价就是要付出真心,那又何妨一试?     管勋和桑陌就在小区周围的花园散步,来来回回的人虽然说不上名字,倒都眼熟得很。桑陌的手被管勋拉着,感觉颇有些难为情,试着想抽出自己的手……     “桑陌,我过一段时间要出差,可能要一个月左右。”管勋嘴角有抹笑,拉着桑陌的手又紧了一些。     “哦。”听到这个消息的桑陌心情略略有些失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便是这般有趣,可能上一秒还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而在下一秒就会有了牵扯,就如同这两个人一样。若是在一周前,桑陌一定毫无感觉,但是现在心情却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呢..           第七章 玉镯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管勋和桑陌正式在一起了,对于这个认知,桑陌有时候会感觉不可思议。前不久还差不多很少联系的人,突然就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嗯,那种感觉很奇妙。单身时间长了,慢慢都快要忘记了要如何去感受爱。桑陌试着去感受爱,去表达爱。     管勋和解铭是一个类型的,都是桑陌喜欢的类型。和许多恋爱的小情侣一样,他们去吃情侣餐、看爱情电影、压马路,一切都在悄悄升温,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亲密了起来。只是桑陌从来都不让去公司接自己,管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怕解之黎发现我们的关系?”管勋压压自己心里升腾的不满。     “我怕他会对你不利,他那个人,你可能不了解……”说实话,自从被解之黎算计到黎扬集团,桑陌对于解之黎确实有种惧怕,而现在自己就在他办公室里。即使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也不能保证这颗定时炸弹已经熄火。     “你是在担心我?”管勋低下头,自然地拉住桑陌的手,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显示了此刻他的好心情。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太肉麻的话,原谅桑陌实在是说不出口。解之黎那个人,不是自己和管勋这样的老实人能够随意招惹的。桑陌和解之黎认识了四五年了,他要是盯上了哪个人……就像自己现在这样吧,被迫生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可是,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其实管勋和桑陌是同年,但是管勋却老是一副家长的姿态,最爱摸桑陌的头,而桑陌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但慢慢地竟然从这样的小动作里感觉到了被呵护的美妙。     “可是,解之黎他不是个善茬儿,一定会找你的麻烦的。”桑陌还是担心管勋会受到伤害。     “放心吧,我和你们公司接触过,对解之黎并非一无所知。”管勋安慰桑陌:“如果两个人都不能站在阳光之下,那和做贼有什么区别?”     “可是……”桑陌实在不想管勋和解之黎发生正面冲突,况且自己现在还在解之黎的手下,真的不好看。     “纸里总是抱不住火的,只是早晚问题,又何必介怀这个?”管勋不再和桑陌纠缠这个问题,拉着桑陌的手甩得老高:“当然一切以你为中心,你若是不想,我听你的便是。”     “管勋,谢谢你。”桑陌感觉管勋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将自己从火海之中解救出来。一开始,只是觉得太过贵重,不敢接受,在纠结中徘徊,最后还是管勋给两个人的关系做了最后的界定。一个人感知善意的能力是很强大的,人也会本能地向着温暖的前进,而管勋就是一个暖暖的小太阳,如果得到温暖的代价就是要付出真心,那又何妨一试?     管勋和桑陌就在小区周围的花园散步,来来回回的人虽然说不上名字,倒都眼熟得很。桑陌的手被管勋拉着,感觉颇有些难为情,试着想抽出自己的手……     “桑陌,我过一段时间要出差,可能要一个月左右。”管勋嘴角有抹笑,拉着桑陌的手又紧了一些。     “哦。”听到这个消息的桑陌心情略略有些失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便是这般有趣,可能上一秒还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而在下一秒就会有了牵扯,就如同这两个人一样。若是在一周前,桑陌一定毫无感觉,而这个时候自己对管勋已经有了某种依赖。对解铭的死心,无疑加快了整个流程,所谓“趁虚而入”,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怎么,不开心了?”管勋停下脚步,带着满脸的笑意,用手刮刮桑陌的鼻尖,带着无尽的亲昵。     “开心,为什么不开心?”桑陌摸摸自己的鼻子,冲着管勋咧嘴笑:“你没看到我笑得多欢乐,省得你天天在我这边来来回回乱转……”     “可是……我不开心。”管勋也笑,只是眉梢里的那抹阳光黯淡了几分,脸上的悲伤不似伪装,真真切切,当桑陌还沉浸在管勋的迷人的忧郁中的时候,管勋长长的胳膊一把将桑陌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已经五月末了,天气早已不清爽。桑陌和管勋都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亲密的动作,让两个温热的身子挨在一起。不似对于解之黎的抵抗,桑陌突然有种很安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舒服,很自然,甚至在桑陌轻轻呼吸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这种熨帖的舒心:好似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暗示自己就是这个人,难道这就是恋爱的美好?     然而,一切美好,终究被一个声音打破:“公共场合,还真有人不讲公共道德呢。”     解之黎先前去参加老友的茶话会,几个人散开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开车到了桑陌家。坐在车上本来也是无聊,随意地放了张欧美cd,碰运气。     只是他的运气还不错,不仅看到了桑陌,还顺带了看到了一个熟人,管勋。开着车跟着两个人,眼睛一直都在两个人紧握的手上,脸色自然一直很不好,直到看到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解之黎彻底破功,脸整个都黑了,出来冷嘲热讽一句,两个人迅速分开。     “解之黎,你怎么会在这里?”桑陌顾不得脸红,这个时候最让她郁闷的就是解之黎的突然出现。     “怎么不上班的话,连个‘解总监’都不会叫了?”解之黎没事找事,心里窝着的火还在升腾、升腾、再升腾……     “解总监,您有事忙您的,我们要走了。”实际上,解之黎好久没有这么阴阳怪气地和桑陌说话了,桑陌装作没有听出他的讽刺,拉着管勋就要走。     “别走啊,我们就算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最起码也是同事关系,有了男朋友都不告知一声?”解之黎快走几步,拉住了桑陌的手腕,见管勋嘴角那一抹胜利的笑,心里更加不爽快,接着出言讽刺:“还是根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解之黎,桑陌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请你放手。”管勋走到两人之间,说话的声音竟然也是冷冷的。     “你女朋友?”解之黎手并没有放手,而是反问:“你说她是女朋友,她认么?”     “没错,我是她女朋友。”桑陌使劲甩开解之黎的手,跨了一大步,小小的身子缩到了管勋的身后。     “解之黎,你听得清楚么?”面对解之黎愈加阴沉的脸,管勋并没有退缩,而是将桑陌护在身后,自己上前一步:“解之黎,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给你……”     “你特么的欠打!”解之黎的动作太快,在管勋的话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时候,那拳头就已经出动,管勋一个不留心,被打倒在地。     “管勋!”桑陌被这个突发状况吓到,跑到了管勋面前。     “桑陌,过来。”解之黎的脸色依旧阴沉,向桑陌伸出了手。桑陌连看都没有看,只顾着看倒在地的管勋,小心地将管勋扶起来:“管勋,你还好吧?”     管勋回桑陌一个灿烂的笑,桑陌皱皱眉,满眼都是关心:“现在先回我家吧,擦点药水再看看?”     “桑陌,我说,让你过来。”两个人的亲密深深地刺伤了解之黎,重复的话说得咬牙切齿,就像对待“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仇人。     “慢点,你不是腿都擦伤了吧?”桑陌完全将解之黎视为空气。     “桑陌,你别忘记了,两年前,你是躺在谁的身下,你哭着找人安慰你的时候,是谁在你身边……”解之黎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只是那笑被桑陌的一个耳光打得无影无踪。     “无耻、下流,解之黎你个人渣!”桑陌气得浑身发抖,一只手扬起来又要打,却被解之黎轻松拿下。     “我人渣?”解之黎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是啊,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渣了。当年喜欢他的女生可以从学校南门排到北门,清纯可爱的、艳丽妩媚的哪个不是勾手就来,只有她,眼里、心里都只装着他的好堂弟解铭,完全看不到自己一般。发生那天的事儿,是巧合,更像是必然。他愿意为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而且也用自己的行为对她负责,可是她不屑,她带着眼前的男人给自己炫耀,完全无视自己,竟然还说自己“人渣”?     “你还不够人渣?”说到这里,桑陌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我说过了那天的事儿就当做是误会一场,我不去追究。可是你呢,现在还在打扰我的幸福,你不是人渣,是什么?”     “你幸福?”解之黎嗤笑出声,一把拉住桑陌的胳膊,“你敢说,你幸福?”     “对,我现在很幸福,和你无关。”桑陌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头有点晕,强撑着身子讽刺道:“解之黎,我们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以为我的幸福应该你带给我,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一个强迫我的下流坯子?”     桑陌的话说得很重,本来很期待解之黎的反应,可是身子到底是没有撑住,在看到解之黎动作之前,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有时候,人的伤疤是不能碰的,藏起来可能会慢慢忘却,不疼不痒,可是一旦刻意将它展现出来,依旧疼,只是那种疼不似以前那般激烈,却依旧伤在内心……     桑陌是在医院醒来的,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床单,满屋都是白白的一片。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桑陌站起身子,摸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心里嘀咕:莫非是天热,中暑了?     “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让桑陌有种想要起身离           第八章 病榻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桑陌是在医院醒来的,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床单,满屋都是白白的一片。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桑陌站起身子,摸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心里嘀咕:莫非是天热,中暑了?     “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让桑陌有种想要起身离开的**。只见解之黎倚在门口,本来握在手指间的香烟被丢到烟灰缸。     桑陌朝他身后,却没有见到管勋。开始是有点诧异,后来就释然了:解之黎那人什么法子不会,把管勋赶走的方法可不止三两个。     “在找什么?”解之黎笑出了声,“好心”地顺手将门关上。     “我顶多是中暑,怎么会在医院?”桑陌将身上的白色被单掀开,起身就要走:她不喜欢医院,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     “我让他们给你做了个全身的检查。”解之黎拦住了桑陌的去处,板正桑陌的脸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桑陌,你自己说,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解之黎,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儿?”桑陌脸色一瞬间苍白起来,掰开解之黎钳制自己的手,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行不行,行不行?!”     “哼,我喜欢你就像喜欢一个物件一样,你见过哪个人会因为物件不喜欢自己,就把物件扔了的?”解之黎看到桑陌泪水的那一瞬间有些微微失神,随后冷淡开口,话句句冰冷倒是解之黎的风格。     物件、东西,原来他所谓的喜欢,就是这么肤浅。桑陌感觉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解之黎这个人你认识了多久,身边的女生有多少,他可是有过真心?亏了前一段时间还因为他的所谓的表白纠结了许久,他那哪里是表白心迹,明明是在宣示主权而已。     桑陌嘲笑前几天还在傻傻询问黄欣欣的自己。     “桑陌,以前的事儿,我可以不过问,现在无论你和管勋是什么关系,都给我尽快结束。”解之黎松松自己的领带,坐到了病床上,长长的腿完全伸展,脚尖碰碰桑陌的脚后跟,因为是周末,桑陌穿着一双拖鞋,那直接的触感让她从心底里排斥。     “解之黎,这个世界之所以对于芸芸众生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就是在于它存在着无数种可能,不是我说的算,也不是你说的算。”桑陌嘲笑解之黎的自大,对于解之黎的脚上动作皱眉,走到电视机旁边,距离他远一点。     “其他的人,我不想管,但是桑陌,早前我就说过,你是我的。”解之黎突然起身,走进桑陌,将茶几上的茶杯递给桑陌,桑陌自然不接。     “我是你的?你有问过我么?”桑陌一手将解之黎递过来的茶杯打掉,玻璃碎了一地,明晃晃地照着两个人的眼睛,解之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桑陌咽咽口水,再次退后一步……     “解先生?”玻璃落地的声音并不小,门外有人轻声问。     “没什么事儿,你们去忙自己的吧。”听到开门的声响,本来沉默盯着桑陌看的解之黎,冷冰冰地开口。而就因为门锁的动静,桑陌整个人都心思都活络起来。     解之黎是个什么人,桑陌的小心思都落在了他的眼里。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门口,高大的身子再次挡住了桑陌的去处。     “解之黎,你个神经病,我没有病,我要出去。”     “一般说自己很正常,没有病的,往往正是病入膏肓的晚期患者。”     “解之黎,你真有本事,你不是说给我做了全身的检查么,那么一定也对于我的病历有所了解吧,知道什么是抑郁症么?”桑陌嘴角绽放出一个讽刺的笑,使得本来她平淡的脸上带了几分动人,却带着几分残忍。是谁说的,杀敌一千自损三百?     “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明明就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解之黎听闻果然皱起了眉,那样子竟然心痛中带着爱怜。看着茫然无依的桑陌,心疼地将她拥入自己怀里,当然他得到不仅仅是桑陌的泪水,还有如雨点一般落下来的小拳头:“解之黎,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放过了你,那么谁来放过我?”解之黎握住桑陌胡乱挥动的双手,一只手去擦桑陌脸颊上的泪水……     泪眼朦胧中,桑陌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痴缠了几年的男人,心思慢慢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h大,我来了。”桑陌点击发表,qq空间里多了自己一条说说,满意地看看在线的同学名单,飞快地下了线。     桑家独苗进大学报到的日子,桑氏夫妇自然合体出动,将东西收拾利索,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团圆饭,还没有来得及将m市的风景名胜逛上一逛,两人就打的去了火车站,只剩下了桑陌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心里发闷。     因为是报到的第一天,所以人还不是很多。大体上说,桑陌的方向感并不强,这样导致了她对于参观校园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兴趣。     晃晃悠悠地往回走,等到桑陌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其他的三位女孩子已经到了。桑陌因为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所以只是简单地和三个女孩子打了个招呼,就爬上了床,不知道是不是折腾了大半天的缘故,一到床上,眼皮就没有忍住合在了一起……     桑陌是被桑妈妈的电话给吵醒的,桑妈妈的声音里带着长途的疲惫,可是却也带着丝丝的幸福感,桑陌贪恋着桑氏夫妇的声音,只是“嗯嗯嗯”地答应着,像是他们都在身边一样……     直到和桑氏夫妇聊天聊得耳朵发疼,桑陌才恋恋不舍地将电话挂了。     想到中午发的那条说说,桑陌登上了qq空间,果然有新消息。那条说说下面静静地躺着几条评论,桑陌一条一条地挨着看,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评论:奇怪,明明那个时候,他是在线的,难道没有看到?     桑陌颇为失望将手机丢到一旁,加入了新宿舍几个妹子的讨论。     四个女孩子同处异乡,见到自然是有缘。     靠着门口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是皮肤白皙、清凉短发的南方姑娘魏安,另一个是来自东部的、有着大而灵动眼眸和微黄卷发的美人黄欣欣,靠窗户的是和桑陌一样来自a市的、长相温婉的顾情,最后一个自然就是桑陌。     女孩之间的话题自然少不了,不一会儿四个人就打成一片,暂时忘记了离家的相思。这种热烈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     桑陌还在惦记着空间动态,并没有睡着,手机屏幕发出蓝色的光,刺得她眼睛有些发涩……     “桑陌,你在干什么?”声音来自于那个大美人黄欣欣。     “在听歌。”也不知道自己在瞎紧张什么,桑陌扯谎。     “什么歌?”黄欣欣像是对于桑陌很有兴趣。     “《许仙》,你听过么?”桑陌最近很迷恋古风,反问的时候,明显带着满满的期待。     “哦,许仙啊~~我知道啊,是不是就是最后和他对象化蝶的那个?他的那个女朋友好似还女扮男装,呃,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的还代父从军的吧,不过我记得他不是几百年前就死了么,怎么还会唱歌?”黄欣欣的话让桑陌的表情一滞,想笑却也不敢,四处看看,只见另外两个貌似已经睡了的舍友没有什么明显反应,只是抖动的身子将她们此刻的情绪完全暴露了:想笑就笑,小心惹内伤~~     “黄欣欣,那个首先呵,写《许仙》的是个现代人;其次许仙同学和白素贞是一对,人家都为了他在雷峰塔下待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好拆散他们?再次化蝶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还有一个叫做‘马文才’的第三者;最后代父从军的是花木兰……”桑陌哭笑不得,能把那么多复杂关系的人物凑到一起,黄欣欣你也不容易啊~~     “咦,我说么,老是不对劲儿的。那个梁祝,我看过董洁那一版啊,马文才老帅了~就是自从董洁和那个王大治扯上关系之后,我怎么感觉董洁的气质都变了,小潘虽然钱不多,名气不够响,但是最起码长相也算是清清秀秀的书生挂,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招惹那个一脸猥琐的男人……”黄欣欣显然还是来劲儿了,声音越发激动了,桑陌对于明星的娱乐八卦兴趣并不大,只是随声附和几句……     黄欣欣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第一夜关于“许仙”的话题一战成名,荣登“文盲”之位,并且几年之内没有易主的趋势……然而不久之后,当黄欣欣很是严肃认真地问桑陌“陌陌,你说是阿q写得孔乙己,还是孔乙己写的阿q呢?”的时候,桑陌当时真的很想仰天大笑:看吧,上天总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扇窗,自然也会给你关上一个,黄欣欣你的语文是物理老师教的吧……     自从发了那条说说之后,桑陌就总是手机不离手,不停地进出空间,希望可以看到那个她在意的名字。     “陌陌,你能看着点不,也不知道你天天捧着手机做什么,也不见你发动态啊。”黄欣欣晃着手里的茶瓶,四下随意看着.           第九章 暗算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想吃什么糕点么?”左青殷勤地问,卿安头都没有抬:“我不喜欢吃甜的。热门”     “别啊,南街有家李记的很好吃,就连月妈妈都赞不绝口呢。”左青还接着推销。     “卿安,你不想吃,我却想吃了,不如你和左青去买点吧。”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墨香轩的门口,莫卿染推推卿安:“你们两个人快去快回,我就在这个店里等你们。”     “好的,我保证一会儿就拉着她来找你。”左青对莫卿染眨巴眨巴眼睛,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石总管都回楼里了,你就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月妈妈罚你?”     “月妈妈的什么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不然也当不上总管了,是不是?”左青露出八颗牙,卿安轻轻一跺脚,拉着莫卿染就上了船。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少主,站在船上的人是玉人楼的左青总管。”袁明低声对蓝眼睛男人禀告。     “这么说船篷里的人是玉人楼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蓝眼睛男人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画面就是那个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却不是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为什么,是因为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和她有几分相像么?     “左总管好,我家主子被佳人的妙音所吸引,打发在下想问,船篷之中是哪位姑娘,可否出来相见?”袁明在蓝眼睛男人身边呆了不短时间,对于他的每个想法都很清楚。     而另一船上,左青本来还在和船家聊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没有想到工作无时不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船篷里确实坐着我家姑娘,只是她……”     偶然疾病这句话正要说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船篷里的可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从船篷里出来,蓝眼睛满含春风,翩翩公子美如玉。     “玉人楼有规矩,还望公子体谅,清莲不得与您相见。”不等左青回答,莫卿染先一步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扮柳絮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这个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找个借口应该就能逃脱了。     “清莲姑娘可是还记得那夜?”蓝眼睛男人的这句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柳絮莫非在进楼之前还有情人或者……她借了这个男人的钱??     “清莲自然记得。”不敢回答特别仔细,不然分分钟就被拆穿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清莲姑娘的诗赋在整个玉人楼中都属顶尖,对么?”蓝眼睛男人盯着那船篷,好似能透过那船篷看到里面的女人。     “公子您谬赞了。”莫卿染默默擦汗,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却不得章法。     “清莲姑娘不用太谦虚,你的那首拆字数字诗可是轰动了整个彰德府,甚至有人说玉人楼清莲姑娘之才不亚于萧知府,足以可见你在诗赋上的造诣。”蓝眼睛摸摸唇角:这个清莲姑娘好似和那晚的又有些不同了,莫不是当日真的吓到了她?     “谢谢公子的抬爱,清莲一介女流,万万不敢和萧知府相提并论。”莫卿染觉得应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公子可是要考清莲?”     “春意正浓,杨柳岸小风轻拂,迎春花娇艳一片,若是让你……”莫卿染心里默默“切”一声,关于柳树什么的诗句不要太多了,那张口就来,正要接话,那蓝眼睛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做出前几句诗,清莲姑娘可否接得上?”     莫卿染有点气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事这么多呢?     “清莲虽然不才,但愿一试。”这么文绉绉的话,莫卿染现在竟然已经快习惯了,果然是受到了很深的荼毒。     “那清莲姑娘听好了。”蓝眼睛嘴角绝对是捉弄的笑,袁明很少看到自家少主这种表情,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蓝眼睛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前几句诗让莫卿染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想到了鲁迅的名句:我家门前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还是枣树。“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被困在柳树林里迷路了”的意思么?这个人是在耍我吧?     “公子的这首诗还真是特别、特别工整。”莫卿染笑得脸色有点难看,卿安正要开口,莫卿染冲着她摇摇头:“不过公子的这首诗的难度也大,请容清莲思考一下。”     “那是自然。”蓝眼睛男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船篷里的清莲姑娘尝尝这种受挫的滋味,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不想那夜那般温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姐姐,那什么公子就是耍人玩的,哪有人的诗句是这样的?”卿安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道:“他就是想让姐姐你服个软,估计还想着你能陪他去共游个湖最好了……”     “我现在连朱纱都没有,哪里能陪他游湖?”莫卿染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就说自己是清莲姑娘了?     “我看河岸有不少人           第十章 故人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月妈妈,宋刺史走了。”内室的木凝香还没有燃尽,一丝丝的香气像是要把人的骨肉都熏软了。     “去温渺渺房间。”薄薄的帷帐将月娘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朦胧的美感更让人心痒。     月娘三千发丝尽散,火红的寝衣遮不了那雪脂上的点点红梅。     “月妈妈,这是什么?”温渺渺正在吃早饭,月娘就带着碧落来了,碧落端着一碗药。     “玉人楼的特制红花汤,你在做丫鬟的时候,应该有所耳闻。”碧落将红花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是毕恭毕敬的:“姑娘,请喝。”     “我吃不得苦,这个东西我不要。”温渺渺扭头就要走,碧落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次重复:“姑娘,请喝。”     “月妈妈,我根本就不用喝,因为宋刺史根本就没有动我。”     “你对他用药?”     “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好了蒙汗药,只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本来都准备好将他打晕了,你也知道我做得出来,但是……出乎意料,他没动我。”     “喝。”月娘愣神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毫不留情。     “可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碧落!”     “明莲姑娘,得罪了。”     碧落拿着碗直接往温渺渺的嘴里灌,温渺渺哪里是个听话的,不停地扭动,褐色的汤汁洒得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温渺渺,我喜欢你的个性,不代表我对你就能绝对的容忍。你好自为之。”月娘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玉人楼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规。明莲姑娘得宋刺史青眼,清莲姑娘因姿色绝佳遭劫这两件事都够有噱头,玉人楼再次名声大噪。而莫卿染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教书生涯,面对一群姿色颇佳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莫卿染有深深的罪恶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着卿安睡下,莫卿染独自一个人去了梅园,却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石卓南,见他不回话,就自问自答:“月下独酌,小有情趣。”     “我真没用。”石卓南从来都给莫卿染一种很淡定自若的感觉,每次在自己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给自己以启发,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这样无力的情绪。     “石总管你是玉人楼的大总管,帮过我无数次,怎么会没用?”莫卿染微笑并试图用自己真诚的模样感染他。     “渺渺那么好的姑娘,不该走上那样一条路,我明明是能帮她的,但是我却自私地任事态恶化,我是混蛋!”石卓南说着将手里的酒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破裂的声音将整个黑夜都撕开。     “这怪不得你,当年你们一起进了玉人楼,命运就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你到底还要听命于月娘,你又有什么办法,不要那么为难自己,好么?”看到满脸痛楚的石卓南,莫卿染不知不觉落泪了,是的,她心疼了。     伸手将石卓南拥入怀里,任他的男儿冰冷得落在耳际,轻轻抚着他的背:“石卓南,你不要那么自责,温渺渺她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远处十米远,温渺渺正咬着唇望着相拥的两个人,有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温姑娘,宋刺史有请。”碧落走过来,眼睛一瞥,看到了前方的两人,只当做没有看到。     “好,我马上就去。”话刚落下,人已经走得好远了。     而莫卿染和石卓南却毫无所查。     随后大凡在后楼,两个人相遇都会相互点点头,微微一笑。     “倒是神奇了,我还以为那石总管不会笑呢。”卿安故意这么说,看到莫卿染脸微微一红,心里一紧:莫非真的被我猜中了……     “卿安,下午我们出楼去买点笔墨吧,东西不够了呢。”莫卿染显然心情不错。     卿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莫卿染的身边,光怕一不小心被谁勾走了魂,这个时候自然忙不迭迟地点头。     自从上次的逃跑事情发生之后,月娘对于莫氏姐妹倒是放心了许多。很快就准许了她们的请求,只是左青借口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上街过于危险,非要跟着过来了。     “后楼难道没有事么,派个小厮跟着不就好了?”卿安埋怨了两句,左青对答如流:“别人谁来我也不放心啊,你……们长得这么美,太招摇了。”     卿安白了左青一眼,并不答话,莫卿染在一旁笑:这个左青对卿安还真的够上心的,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出了楼,莫卿染一时偷懒没有带朱纱,本来想回去取的,后来懒得跑那么一趟,也就作罢了,谁知道就是这次偷懒,竟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月妈妈,宋刺史走了。”内室的木凝香还没有燃尽,一丝丝的香气像是要把人的骨肉都熏软了。     “去温渺渺房间。”薄薄的帷帐将月娘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朦胧的美感更让人心痒。     月娘三千发丝尽散,火红的寝衣遮不了那雪脂上的点点红梅。     “月妈妈,这是什么?”温渺渺正在吃早饭,月娘就带着碧落来了,碧落端着一碗药。     “玉人楼的特制红花汤,你在做丫鬟的时候,应该有所耳闻。”碧落将红花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是毕恭毕敬的:“姑娘,请喝。”     “我吃不得苦,这个东西我不要。”温渺渺扭头就要走,碧落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次重复:“姑娘,请喝。”     “月妈妈,我根本就不用喝,因为宋刺史根本就没有动我。”     “你对他用药?”     “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好了蒙汗药,只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本来都准备好将他打晕了,你也知道我做得出来,但是……出乎意料,他没动我。”     “喝。”月娘愣神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毫不留情。     “可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碧落!”     “明莲姑娘,得罪了。”     碧落拿着碗直接往温渺渺的嘴里灌,温渺渺哪里是个听话的,不停地扭动,褐色的汤汁洒得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温渺渺,我喜欢你的个性,不代表我对你就能绝对的容忍。你好自为之。”月娘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玉人楼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规。明莲姑娘得宋刺史青眼,清莲姑娘因姿色绝佳遭劫这两件事都够有噱头,玉人楼再次名声大噪。而莫卿染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教书生涯,面对一群姿色颇佳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莫卿染有深深的罪恶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着卿安睡下,莫卿染独自一个人去了梅园,却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石卓南,见他不回话,就自问自答:“月下独酌,小有情趣。”     “我真没用。”石卓南从来都给莫卿染一种很淡定自若的感觉,每次在自己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给自己以启发,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这样无力的情绪。     “石总管你是玉人楼的大总管,帮过我无数次,怎么会没用?”莫卿染微笑并试图用自己真诚的模样感染他。     “渺渺那么好的姑娘,不该走上那样一条路,我明明是能帮她的,但是我却自私地任事态恶化,我是混蛋!”石卓南说着将手里的酒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破裂的声音将整个黑夜都撕开。     “这怪不得你,当年你们一起进了玉人楼,命运就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你到底还要听命于月娘,你又有什么办法,不要那么为难自己,好么?”看到满脸痛楚的石卓南,莫卿染不知不觉落泪了,是的,她心疼了。     伸手将石卓南拥入怀里,任他的男儿冰冷得落在耳际,轻轻抚着他的背:“石卓南,你不要那么自责,温渺渺她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远处十米远,温渺渺正咬着唇望着相拥的两个人,有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温姑娘,宋刺史有请。”碧落走过来,眼睛一瞥,看到了前方的两人,只当做没有看到。     “好,我马上就去。”话刚落下,人已经走得好远了。     而莫卿染和石卓南却毫无所查。     随后大凡在后楼,两个人相遇都会相互点点头,微微一笑。     “倒是神奇了,我还以为那石总管不会笑呢。”卿安故意这么说,看到莫卿染脸微微一红,心里一紧:莫非真的被我猜中了……     “卿安,下午我们出楼去买点笔墨吧,东西不够了呢。”莫卿染显然心情不错。     卿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莫卿染的身边,光怕一不小心被谁勾走了魂,这个时候自然忙不迭迟地点头。     自从上次的逃跑事情发生之后,月娘对于莫氏姐妹倒是放心了许多。很快就准许了她们的请求,只是左青借口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上街过于危险,非要跟着过来了。     “后楼难道没有事么,派个小厮跟着不就好了?”卿安埋怨了两句,左青对答如流:“别人谁来我也不放心啊,你……们长得这么美,太招摇了。”     卿安白了左青一眼,并不答话,莫卿染在一旁笑:这个左青对卿安还真的够上心的,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出了楼,莫卿染一时偷懒没有带朱纱,本来想回去取的,后来懒得跑那么一趟,也就作罢了,谁知道就是这次偷懒,竟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月妈妈,宋刺史走了。”内室的木凝香还没有燃尽,一丝丝的香气像是要把人的骨肉都熏软了。     “去温渺渺房间。”薄薄的帷帐将月娘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朦胧的美感更让人心痒。     月娘三千发丝尽散,火红的寝衣遮不了那雪脂上的点点红梅。     “月妈妈,这是什么?”温渺渺正在吃早饭,月娘就带着碧落来了,碧落端着一碗药。     “玉人楼的特制红花汤,你在做丫鬟的时候,应该有所耳闻。”碧落将红花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是毕恭毕敬的:“姑娘,请喝。”     “我吃不得苦,这个东西我不要。”温渺渺扭头就要走,碧落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次重复:“姑娘,请喝。”     “月妈妈,我根本就不用喝,因为宋刺史根本就没有动我。”     “你对他用药?”     “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好了蒙汗药,只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本来都准备好将他打晕了,你也知道我做得出来,但是……出乎意料,他没动我。”     “喝。”月娘愣神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毫不留情。     “可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碧落!”     “明莲姑娘,得罪了。”     碧落拿着碗直接往温渺渺的嘴里灌,温渺渺哪里是个听话的,不停地扭动,褐色的汤汁洒得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温渺渺,我喜欢你的个性,不代表我对你就能绝对的容忍。你好自为之。”月娘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玉人楼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规。明莲姑娘得宋刺史青眼,清莲姑娘因姿色绝佳遭劫这两件事都够有噱头,玉人楼再次名声大噪。而莫卿染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教书生涯,面对一群姿色颇佳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莫卿染有深深的罪恶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着卿安睡下,莫卿染独自一个人去了。。           第十一章 猜忌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从颈部传来的疼痛让莫卿染有点呲牙,捏捏酸疼的脖子,刚刚要坐起身子就直直撞到了额头,那“嘭”的一声很是响亮,使劲推开盖在上面的槐木,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立刻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灵堂。     若是莫卿染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林又安他们的恶作剧吧,难得他们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大龄剩女的生日,真的够朋友的,需要配合么?     整个灵堂并不大,乌黑的一间小房,除了一个做工精细的雕花梨花木椅,只余正前方寥寥的几个牌位,奇怪的是那牌位上的字都是繁体字:虽然现下流行复古,但是做得这么细致的倒是少见,你们真的有心了,租这个要花不少钱吧,不过林又安那个土豪好像也不缺钱……     “少……少夫人?”莫卿染从“棺材”里走出来,正在细细看那些牌位,有个惊恐的女声自门口传来,只是那个称谓有点可笑。     “嗨~”莫卿染扭头对着那个“丫鬟”打扮的圆脸女孩子打了一声招呼,结果人家撒腿就跑了,那速度堪比刘翔了,还边跑边扯着嗓子叫:“少夫人……少夫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莫卿染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睬那个演技奇佳的酱油丫鬟,悠闲地以自己专业的眼光去分析那些牌位上的名字:从名字上就能猜到那人五行里缺哪一项,倒是挺传统的起名方法?     这边莫卿染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林又安那群人现身,那边就真的有人过来的,为首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她身穿一件缟白的素衣,手持蟠龙拐杖,除了头上的东菱玉缠丝曲簪再无半点装饰,此时她的眼神仿佛是带了刺,从莫卿染的脸一直看到脚,这让她很不自在……     “先将人带到西厢房去。”那老太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然后就走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叫林又安他们出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闹够了没有?”莫卿染正要去讨说法,却被几个小厮模样的人给拉住了:“那个……少夫人……得罪了……”     说是得罪了,那下手一点都没有客气啊,怎么现在就连群众演员都如此敬业?     这个府邸并不大,被两个小厮架着到了所谓的西厢房,还没有回过神来,门就被锁住了。     “你们这么对待自己的主顾,别说小费了,就连工资都拿不到,你们知道了没,你们这群猪!!”使劲拍打了几下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莫卿染万般无奈地靠在门上,看着这个房间。     刚刚莫卿染还说那个灵堂小,看着这个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没有最小只有更小!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天然去雕饰”的床、一张红漆的木桌、两把凳子和那些还在摇摇欲坠的蜘蛛网。看得出来真的是很僻静的一个场所。     几步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蜘蛛结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长相很清秀,细眉弯弯黛青色,眸中水波清澈,菱唇红润,即便身上是白衣粗布,没有半点修饰,却自带一股清纯可人。     “少夫人可是还好?都怪翠儿没用,才让少夫人差点被人害得丢掉性命……”翠儿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边说着就要下跪,莫卿染拦住了她:“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咱们女同志膝下也是有黄金的,怎么动不动就跪?”     “女……同志?”翠儿扬扬眉,莫卿染这才反应过来:就连带着革命色彩的“同志”都被网友们给玩坏了,哎~     “咱们不拘小节哈,话说林又安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都这么卖力演出,拿个什么金马影后都不是问题吧?”别说莫卿染还真的有点饿了,打开饭盒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正跃跃欲试,那边翠儿翠眉紧紧敛着:“林又安?少夫人,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翠儿啊,您不是中了邪了吧?”     “陪嫁丫鬟?”莫卿染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心跳莫名地提速了,只是那诧异的眼神依稀泄漏了些什么。     “小姐你……”翠儿满脸的狐疑,莫卿染只得拿失忆这种老掉牙的话去搪塞她。     “都怪翠儿,翠儿要是当时能阻止小姐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翠儿该死,翠儿该死……”翠儿竟然边说边打自己嘴巴,莫卿染吓得拉住了她的手:“说到底我是你家小姐,我要做什么是你能拦住的?”     “可是,小姐,翠儿不能原谅自己……”翠儿的涟涟秋水就要溢出来,莫卿染轻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你是这个异世我遇到的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我怎么会忍心不原谅你,更何况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在这里自责,你倒不如和我讲讲这个世界……”听莫卿染这么一说,翠儿就收起了泪,面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许多。     莫卿染到底在前世也是一枚知名文艺女作家,并非愚笨之人,简单的几句话就全明白了。     尽管穿越潮早就过去了,但是莫卿染很不幸地赶上了,而且还是架空的魂穿。这个朝代是大新朝,是和中国历史平行的一个时代。两个世界从人类起源一直到王莽和刘秀军队的交战一直是一样的,只是在交战后轨迹发生了变化。王莽作为胜利者保住了新朝,并且延续了下来。两段历史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着。     现在所在的时代就是大新朝天玄八年,天玄是当今圣上的年号,听闻当今圣上特别痴迷于黄老之说,精通于道家学说,甚至还鼓励道家大修丹药之术,从年号上就可以窥见一二,所闻非虚。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大新朝自建朝一来,道家的玄学之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特别值得一提地就是民间巫术。     莫卿染的这次魂穿有点莫名其妙,莫卿染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2015年的帝都过得很好,没有车祸,没有自杀,甚至连吃大米噎着的事情都没有:难道是黑白无常只顾着斗地主了,抓错了人?又或者是和所谓的民间巫术有关?     “翠儿,那关于我呢,我爹娘呢,你叫我夫人的话,那我的夫君呢?”借尸还魂的事情,以莫卿染莫卿染现在的能力……还真的解决不了,那不如就先不要想了吧?     原来这副身子的正主名叫冯妙心,是彰德府(彰德府是大新朝的边境城市,西北与鲜卑人建立的大金只一鸣山相隔)的首富冯连山的女儿,年方十七,嫁到萧家不到一年。萧家是书香世家,有两位少爷,大少爷萧明晨和二少爷萧明远。大少爷一向身子弱,过了弱冠之年后,咳血之症就愈加重了,娶冯妙心其一为冲喜,其二是为了冯家丰厚的家底,到底冯妙心是冯连山的独女,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地成了萧家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作为书香世家的萧家还是看不上商贾之家的冯家。     萧明晨的身子早就弱的不成样子,冯妙心嫁到萧家没有半年就守了寡,更是在他死后的第三个月突然暴毙,而就是在冯妙心下葬的那天,莫卿染穿越而来了……     “这么说,萧家大少爷死了,我是因为思君成疾而寻死的?”剧情的发展真的太出乎莫卿染的意料,话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冯妙心还真的是一个痴人。     “大少爷和小姐倒是璧人一双,只是天不遂人愿……”说到那个早逝的大少爷,看得出来翠儿还真的有点扼腕。     “我倒是很想和那萧大少爷见上一面,只是可惜来得太晚了……”连自己的夫君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还真的很可惜,只是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推门而入了。     “妙心你的遗憾还真多,还好现在没事,一切都可以补救,是不是?”低沉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磁性撩拨着女人的心弦,那一双白皙的手按在红漆的木门上,有种妖冶的美感,顺着那双手朝上看,眼睛定格在男人的脸上,莫卿染这个平时不怎么犯花痴的女人,竟然发起呆来:两弯黛眉似远山,傲挺的鼻子精致倔强,薄薄的红唇,精莹无暇的肌肤,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就连一件平常到烂大街的月白色袍子也被他穿出了风流倜傥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有种内敛的忧郁气质,眸子里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迷离,唇角始终上扬着,却使人看不清道不明。     女人的第一感告诉莫卿染,这个男人太危险。     “翠儿,你带的饭菜未免过于清淡了,我记得妙心喜欢板栗烧野鸡,刚刚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现下估计也好了,你去吧。”那话是对翠儿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直直盯着莫卿染看,没有丝毫的顾及,莫卿染这么一个现代人反而被他一个古人的脉脉含情给臊红了脸。     “是,二少爷。”翠儿看着莫卿染的眼神,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人已经退出了房间。     “说了不要和娘顶撞,你怎么就收敛不了性子?”翠儿刚走,那男人就走过来,素手轻轻拂过莫卿染鬓角的碎发,莫卿染不露痕迹地躲过他更进一步的动作,脑子快速运作:要是我没有失忆的           第十二章 红漆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妙心你还在生我的气?”那男人,或者应该说是萧明远再次朝莫卿染走过来,俊秀的脸上尽是受伤,但是脚下却步步逼近,莫卿染心乱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着急红晕就攀上了脸,心里暗道:我说小叔子啊,和你生气我犯得上么,再说我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呢,生气个鬼啊?     “没有,我就是在棺材里躺得太久了,这会儿饿晕了。”莫卿染对萧明远一个敷衍的笑,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块杏仁豆腐,完全吃不出来什么味道。     “我记得你喜欢吃螃蟹小饺儿。”萧明远挨着莫卿染坐下,鉴于他的表现,莫卿染真的有点抗拒,那小饺儿放在碟子里,晶莹剔透的饺皮以及依稀可见的馅儿,这盘螃蟹小饺儿让人很有食欲。     对于美食,莫卿染一向没有抵抗力,一口就下肚了。     “都是你的,又没有人和你抢,这么着急做什么?”萧明远手帕已经到了莫卿染的唇边,莫卿染退后了一下凳子,那手帕就在半空中,气氛一时间就有点尴尬。     “那个……你们这个时候的人还用手帕啊,真是好习惯……”这个时候,莫卿染特别想上天给她劈下来一个雷:不会说话就不说,这都做不到么?     “少夫人,板栗烧野鸡来了……二少爷好。”翠儿进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萧明远还在,那皱着的眉,表示了对萧明远的不喜,却很快舒开,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翠儿,晚饭过后就带着夫人回房间吧,这里湿气重住不得人的,特别是妙心的身子又那么弱。”翠儿刚刚过来,萧明远就起身吩咐了几句,深深地看了莫卿染一眼后推门离开了,翠儿对萧明远的不喜却隐藏得很好,很是规矩地答:“是。”     从西厢房转移到了冯妙心的房间,除了一张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从翠儿的叙述中就可窥见萧府并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但是冯妙心的娘家是彰德府的首富,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翠儿,我当年嫁到萧府的时候陪嫁是不是很拿不出手?”躺在床上望着那简单的陈设,莫卿染的心在滴血。     “当然不是,小姐您当年嫁到萧府的时候,整个彰德府的都伸长了脖子,成箱的珠宝和大批的小厮、婢女都随着您到了萧府,就连现在萧府的厨子都是咱们冯府出来的,萧府明里暗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羡慕嫉妒……”翠儿还蛮有员工自豪感的,莫卿染心甚安慰。     “翠儿,我不喜欢萧明远。”萧明远这个人看着柔情如水,但是却总给莫卿染一种特别冷情的感觉,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她嗅到了那种危险。     “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莫卿染的话让翠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和欣喜掺杂着,莫卿染轻轻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仅不喜欢萧明远,整个萧府都不喜欢。”     “那……”翠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只是话说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迟疑:“小姐你真的可以放得下这里?”     “为什么不?”在这个世界,莫卿染才十七岁,为什么要将宝贵的青春浪费在萧府,有爹有娘的,难道不能回家?     “我们从萧府里逃走,然后回冯府吧?”萧明晨已经死了,萧老夫人明显厌恶莫卿染,萧明远这个人太复杂,每个都是莫卿染要离开的理由。     就冲萧老夫人看莫卿染的眼神,就算莫卿染回冯府,她也不会去找人的。     “小姐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翠儿跟着小姐。”     莫卿染一向是个急性子,决定了就去做。     第二天不等萧老夫人找莫卿染谈话,莫卿染和翠儿带了些银子就乔装出了府,出府的顺利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却不知道这完全就是萧明远的刻意……     萧府后院。     “二少爷,少夫人,不,冯小姐出府了。”萧明远正在院子里晨练,一个飞镖精准地滑过了来报信儿小厮的束发带,发丝散落下来,略狼狈。     “去了一趟鬼门关,倒是让她看开了一些事情么?”萧明远接过身边婢女递过来的手帕,优雅地拭汗,本来阴郁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还需要派人盯着冯小姐的行踪么……”     “不需要了,我倒是很好奇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是。”     而这边,莫卿染成功出府后才知道一个事实:萧府和冯府并不在一个地方,冯府在彰德府,而萧府则在并州府。两个城市挨着,但是距离却并不近,这是虐死人补偿命的节奏啊……     好在银子在手,两个人终是在入夜之前到了彰德府。     这个时候的大新朝有“日中为市”的习俗,入夜之后除了个别场所寂静了一片。     在翠儿的带领下,莫卿染们终于到了冯府,只是那门上的白色封条让她的脚步一顿,扭头看看翠儿,翠儿也是一脸的不解: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冯家被官府给查封了?     “这位大爷,冯家出了什么事儿?”拉住一个路人,那路人一脸警惕地看着莫卿染:“你是冯家的什么人?”     “我们是冯府的远房亲戚,来投靠冯家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么?”莫卿染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倒霉,一开始被关在棺材里,好不容易从那个萧府出来了,想着可以回自己家了,结果就这样?     “还能是什么,就是冯府早些年偷偷和大金贸易的事情败露了,现在一家都被官府通缉,你们两个人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了,被捉住了,说不定就成了替罪羊了……”那老先生倒是比莫卿染想象中的善良。     看了那凋败的冯府一眼,拉着表情冷淡的翠儿去了一家小面馆。     对于冯连山的发家史,翠儿不太了解,只是提到冯家早期从事的边境贸易,这样莫卿染就多多少少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彰德府作为边境城市的地理位置优越,与大金的贸易一直都秘密存在,只是长久以来都是小额度的。在春夏之际,那种小额度的贸易都满足不了位于鸣山北面的大金,对于物资极其匮乏的秋冬季节更是杯水车薪。而十年前的冯连山的大胆在于他不顾官府的禁止,以低价囤积了大量谷物,倒手卖到了大金,从中赚取了差价,那利润使得他在这个商贾名流聚集的彰德府迅速拥有了一席之地。冯连山为人活络,头脑灵活,以边境贸易的那一桶金作为启动资金做了丝绸生意,倒是从边境贸易中走了出来,算是金盆洗手了,只是为什么十年之后,旧账会被翻出来,冯家到底得罪了谁?     从冯府走到一个小面馆歇脚,清汤寡水的阳春面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小姐,老爷夫人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的变故让沉静的翠儿都有点心焦,毕竟从萧府带出来的钱八**九都用到了并州府到彰德府的路途上,现在这么举目无亲的状态太糟糕。     “走一步看一步吧。”萧府和冯府都不能回,莫卿染觉得自己的穿越之旅好他妈的憋屈:我不求穿越成公主、王妃之类的,正常人就好了,现在倒是好,夫家根本就不管自己的生死(又或者他们根本就盼着自己死,毕竟自己娘家出事了,她死了他们也就撇清了关系),娘家的人都遭通缉,开什么国际玩笑?     正要走却被小面馆的老板娘给拦住了:“你们两位姑娘这么吃白食,好像不太好吧?”     毫不夸张地说,莫卿染在上一世从来都没有过缺钱的窘境,这才到大新朝几天,已经混到了连个吃面的钱都被人催着要……     “不好意思,翠儿给人家……”莫卿染有点赧然,那边翠儿的脸色有点怪异,但是还是很听话地付了钱。     “小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住客栈的钱了。”莫卿染前脚刚刚踏进客栈,翠儿马上贴心地告诉了她这个悲催的现实。     “怪不得你当时是那个表情。”没钱的窘境之下,就该喝西北风的,怎么去吃面了还,莫卿染都被自己给土豪哭了好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又安喜欢黄欣欣胡乱搭配诗句的奇葩癖好,而莫卿染竟然在潜意识里去模仿了黄欣欣,意识到这点,心莫名地疼起来了:林又安,你在2015年好么,有没有会想到一个叫莫卿染的?     “小姐?”现实中的挫折容不得莫卿染有半点的顾影自怜,暮色早已落下,时候着实不早了。     缺钱这个事情倒是让她有了危机意识:该怎么活下去?     然而转念一想:在新中国长了三十年年,除了得不到林又安的爱情,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还能被小小的钱给逼死了?     殊不知,一个铜板真的能逼死一个英雄汉。     翠儿跟着莫卿染在彰德府的南街、北街逛了一遍,到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可以赚钱的方法,想要赚钱靠着手里所剩的那几个小铜板够么?     “从哪里来的小臭道士,会不会说话,就你说的屁话还想在我这里骗吃的?快点给我老娘滚!!”突然从小巷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随后就是巨大的碰门声。     莫卿染们闻声过去,看着一个十三四的小道士被推倒在地,深色的道袍上和脸上都是灰,可即便是这样,依旧不掩那小道士的清秀,特别是那双干净的眸子特别容易让人有好感。     “你还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眼前的小道士长得这般标致,那受伤的眸子更是让人怜惜,一瞬间莫卿染身上的母性被激发出来:“呐,这些铜板你先拿去买点东西吃,好不好?”     从冯府走到一个小面馆歇脚,清汤寡水的阳春面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小姐,老爷夫人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的变故让沉静的翠儿都有点心焦,毕竟从萧府带出来的钱八**九都用到了并州府到彰德府的路途上,现在           第十三章 落发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采纳了石卓南的建议,并将这个计划给月娘报告了,可能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月娘竟然同意了。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是玉人楼的台柱子,自然是楼里最大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盛大活动,整个玉人楼都动员了起来。     莫氏姐妹两人都住在后楼,相比于百花争艳的前楼,要安静得多。因左青是负责后楼的总管,便相熟起来,特别是卿安和左青。     “卿安,你觉得左总管怎么样?”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卿染问话,卿安只当是睡着了,并不理睬。     “你装睡是不是,你竟然敢装睡?”莫卿染开始挠痒痒,卿安一向敏感,连连求饶,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是真困了,明天玉人楼要来很多人呢,想偷懒都难……”     “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实说,那小梁子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比你还小一岁,左青就好多了,比你大三岁,人品也不错,不是我说,在玉人楼能做到总管的一定不简单……”     “我可不像姐姐你,我对总管没有兴趣。”卿安继续朝里面缩身子,莫卿染干巴巴地回话:“说的好像谁对总管有兴趣一样……”     “谁有兴趣,谁知道。”卿安悠悠来了一句,随后接着道:“姐姐,和玉人楼有牵扯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该睡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呢。”谁想和玉人楼有关系,这不都被逼的么?     当天,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从荷园回到了玉人楼。莫卿染直接窜到了柳絮的房里,两个人说好暗号,随后就试着练习。     这个时候,月娘过来了。这个时候过来绝对是忙里偷闲,看来对于柳絮还真的是一百个不放心。     看着两个人练习了一会儿,月娘走到莫卿染身边,轻声道:“若是这次成功,你那妹妹身体就会大好。”     月娘的这句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觉得练习得差不多了,莫卿染才从柳絮的房里出来。     前楼已经热闹起来,和前楼的两个丫鬟擦肩而过的时候,莫卿染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刚刚说这次都谁会参加?”     “宋磊宋刺史、萧明远萧知府、陈俊陈司市……”     “萧明远?”这三个字好似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莫卿染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不会如此狗血吧,他来玉人楼?     “对啊,清莲姑娘一直以朱纱示人,好多人都是为了一睹清莲姑娘芳容的,听说知府大人就是其中一员,清莲姑娘登台头几天就有人传两个人有暧昧呢,你竟然不知道?”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莫卿染想要磨牙,赶紧朝后楼跑。     “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那萧大人可是一位美男子,现在前楼的人都在占位置了,为了能距离萧大人近一点,你不占么?”其中一个丫鬟好心提醒。     “不用了,萧大人看不上我这种的。”莫卿染随口回了一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房间告诉卿安一声,顺便拿一下朱纱,要是被萧明远撞到了……     “咦,你是?”刚刚走进房间,就看到一个脸极白,嘴极红的浓妆女人:莫非是前楼的哪位姑娘?     “姐姐,你也认不出来了吧?”声音一出,莫卿染才反应过来,瞬时面条泪出来了:这是报复社会的节奏吧?     “今天萧明远也来,姐姐你也变妆一下,别让他认出来了。”卿安边说边拿着胭脂水粉朝莫卿染招呼,莫卿染做了个禁止的动作,拿出自己的朱纱:“不用了,就这个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这边刚刚逃离了卿安的魔爪,莫卿染从梅园绕到了前楼,还没有来得及考察藏到哪里合适的时候,手臂被人抓住了,皱着眉扭过头去,却看到了一张许久不见的脸,萧明远。     “许久不见,清莲姑娘可是还好?”萧明远边说边走上前,莫卿染只能后退着步子,骂着人。     “许久不见,萧大人倒是越发得玉树临风了。”萧明远有一双阴郁的眼眸,唇艳无双,既得书生儒雅气质的精髓,又得谦仟公子的风韵,那抹忧伤的气质更是易得人的好感。想必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这样的男人都会动心的,要是莫卿染和他毫无关系,无疑她也会小鹿乱撞,但是两个人初见,叔嫂关系的栅栏都挡不住他的多情,这点让她本能得想要逃离,也就无从深陷。     “这个碍眼的朱纱,我帮姑娘摘去,可好?”前楼人多嘴杂,这个时候人来得虽不多,却已经有一些姑娘和丫鬟在驻足围观了。朱纱去掉,那就完蛋了,好么?     “今天便是清莲摘去朱纱之日,萧大人何必如此心急?”萧明远手已经碰到了那方朱纱,那柔软的手感还在,人却一转身,逃离了自己,手讪讪地收回,望着那双含笑的眼眸,嘴里不觉呢喃:“妙心……”     “清莲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石总管要你去换舞蹈的衣服呢。”来的人是司棋,对着莫卿染眨巴了一下眼睛,莫卿染像是得了圣旨一样逃走了。     “石总管呢?”跟着司棋一直吵着后楼走,却不见石卓南。     “哪里是石总管找你,是我家姑娘找你。”司棋现在是柳絮的贴身丫鬟,只是个把月不见,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莫姐姐,我现在有点紧张,怎么办?”的第一项是两位姑娘的合舞。温渺渺的舞姿在整个彰德府都是出名的,两个人分开跳也就罢了,合舞的话高低立显,也难怪柳絮会紧张了。     “别紧张,只要不拿自己的长处比她的短处就好了,开场舞让给她又何妨?”莫卿染安慰柳絮,结果柳絮那个认真的人问了一句:“那莫姐姐,我的长处是什么?”     “妹妹的长处是……妹妹长得好看。”     “温渺渺的长相并不在我之下。”     “妹妹的的古筝弹得好。”     “温渺渺的琵琶弹得也不差。”     “妹妹的雪竹画得是一绝。”     “温渺渺的黄花也画得不差。”     “妹妹的围棋技术好。”     “温渺渺的各种棋都不差。”     ……     “妹妹啊,温渺渺她有什么特别糟糕的么?”     “她啊……她脾气不太好。”     莫卿染听到那话真心想倒啊,温渺渺对于柳絮来说,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自己仰望的高度。     “妹妹啊,我们不求赢了,只求不丢人就好了。”莫卿染拍拍柳絮的肩膀,这么一说,她对温渺渺也有点崇拜了,老实说温渺渺确实是个好苗子。玉人楼给姑娘们培训的时间只有一年,她却样样都拿得出手,也不知道默默下了多少劲儿。     “姑娘,月妈妈让去前楼等着,马上人就到齐了。”司棋掀开帘子,莫卿染和柳絮都带着朱纱,怕人发现什么,等了一会儿才去了前楼。     因为进楼要上交五百两的入场费,所以前楼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人满为患。只是在前楼正襟危坐的人,非富即贵。     舞台的左边坐着四个男人,原谅莫卿染无知,只认识萧明远,倒是萧明远旁边的那个男子也长得俊美,在面如冠玉的萧明远旁边却也难掩其光……     “姐姐,月妈妈唤你过去。”卿安将莫卿染拉到角落,莫卿染想着自己要躲在暗处,还莫名地有点兴奋。     除了诗赋,其余的事情,柳絮都可以搞定,所以莫卿染以为自己“配音”完就解放了,但是月娘却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就一直藏在舞台后面,一直都结束。”     莫卿染必须承认自己还指望着这次好好表现,让卿安脱离苦海呢。所以,月娘的话不论对错,都必须听。     本来一场视觉盛宴,卿安却只能在幕后做配音,好失落。不过在幕后倒是避免了一些麻烦,比如被萧明远发现。     节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开始的舞蹈,莫卿染只能通过配乐去想要两个美人水袖交织在一起的场景,那一定是醉了。     开场舞结束后,开始进入正式的对决。     一开始的琴、棋两局,两个人是一胜一负,打了个平手。接下来就是莫卿染最紧张的“书”这个环节了。     这次出题的人是萧明远。     萧明远的声音就像那山上的清泉一般让人沉醉,题目还没有出,下面有不少姑娘就叽叽喳喳起来。莫卿染费劲地听着题目,一时间就好像回到了大学英语六级考试中的听力测试。     熙熙攘攘的人声,又间隔了一层厚厚的布,原谅莫卿染真的没有听明白题目:我去,这不是作死么,考试的时候连题目都没有整明白,要怎么办?     “清莲姑娘可是想好了?”萧明远掠过了温渺渺,直接问柳絮,柳絮哪里会?两个人那时候商量好的,若是好了,会由司棋做手势,但是司棋这个时候一直摇头是什么情况,难道莫卿染不会,这不是丢人丢大了么?     倒不如让我抛砖引玉,不知各位大人可是同意?”关键时刻,还是温渺渺伸出了援手,柳絮站在台上,朱纱下绯红一片:“那姐姐先请。”     莫卿染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听到温渺渺软糯的声音,温渺渺在她面前一向都凶神恶煞的形象,和现在的声音还真的有点出入。     “柳絮飘飞,万朵入云间,一去无归期,千般情不舍。望断天涯,魂随魄也依,百转盼回。倒不如让我抛砖引玉,不知各位大人可是同意?”关键时刻,还是温渺渺伸出了援           第十四章 入府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想吃什么糕点么?”左青殷勤地问,卿安头都没有抬:“我不喜欢吃甜的。”     “别啊,南街有家李记的很好吃,就连月妈妈都赞不绝口呢。”左青还接着推销。     “卿安,你不想吃,我却想吃了,不如你和左青去买点吧。”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墨香轩的门口,莫卿染推推卿安:“你们两个人快去快回,我就在这个店里等你们。”     “好的,我保证一会儿就拉着她来找你。”左青对莫卿染眨巴眨巴眼睛,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石总管都回楼里了,你就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月妈妈罚你?”     “月妈妈的什么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不然也当不上总管了,是不是?”左青露出八颗牙,卿安轻轻一跺脚,拉着莫卿染就上了船。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少主,站在船上的人是玉人楼的左青总管。”袁明低声对蓝眼睛男人禀告。     “这么说船篷里的人是玉人楼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蓝眼睛男人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画面就是那个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却不是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为什么,是因为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和她有几分相像么?     “左总管好,我家主子被佳人的妙音所吸引,打发在下想问,船篷之中是哪位姑娘,可否出来相见?”袁明在蓝眼睛男人身边呆了不短时间,对于他的每个想法都很清楚。     而另一船上,左青本来还在和船家聊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没有想到工作无时不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船篷里确实坐着我家姑娘,只是她……”     偶然疾病这句话正要说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船篷里的可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从船篷里出来,蓝眼睛满含春风,翩翩公子美如玉。     “玉人楼有规矩,还望公子体谅,清莲不得与您相见。”不等左青回答,莫卿染先一步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扮柳絮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这个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找个借口应该就能逃脱了。     “清莲姑娘可是还记得那夜?”蓝眼睛男人的这句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柳絮莫非在进楼之前还有情人或者……她借了这个男人的钱??     “清莲自然记得。”不敢回答特别仔细,不然分分钟就被拆穿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清莲姑娘的诗赋在整个玉人楼中都属顶尖,对么?”蓝眼睛男人盯着那船篷,好似能透过那船篷看到里面的女人。     “公子您谬赞了。”莫卿染默默擦汗,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却不得章法。     “清莲姑娘不用太谦虚,你的那首拆字数字诗可是轰动了整个彰德府,甚至有人说玉人楼清莲姑娘之才不亚于萧知府,足以可见你在诗赋上的造诣。”蓝眼睛摸摸唇角:这个清莲姑娘好似和那晚的又有些不同了,莫不是当日真的吓到了她?     “谢谢公子的抬爱,清莲一介女流,万万不敢和萧知府相提并论。”莫卿染觉得应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公子可是要考清莲?”     “春意正浓,杨柳岸小风轻拂,迎春花娇艳一片,若是让你……”莫卿染心里默默“切”一声,关于柳树什么的诗句不要太多了,那张口就来,正要接话,那蓝眼睛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做出前几句诗,清莲姑娘可否接得上?”     莫卿染有点气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事这么多呢?     “清莲虽然不才,但愿一试。”这么文绉绉的话,莫卿染现在竟然已经快习惯了,果然是受到了很深的荼毒。     “那清莲姑娘听好了。”蓝眼睛嘴角绝对是捉弄的笑,袁明很少看到自家少主这种表情,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蓝眼睛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前几句诗让莫卿染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想到了鲁迅的名句:我家门前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还是枣树。“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被困在柳树林里迷路了”的意思么?这个人是在耍我吧?     “公子的这首诗还真是特别、特别工整。”莫卿染笑得脸色有点难看,卿安正要开口,莫卿染冲着她摇摇头:“不过公子的这首诗的难度也大,请容清莲思考一下。”     “那是自然。”蓝眼睛男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船篷里的清莲姑娘尝尝这种受挫的滋味,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不想那夜那般温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姐姐,那什么公子就是耍人玩的,哪有人的诗句是这样的?”卿安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道:“他就是想让姐姐你服个软,估计还想着你能陪他去共游个湖最好了……”     “我现在连朱纱都没有,哪里能陪他游湖?”莫卿染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就说自己是清莲姑娘了?     “我看河岸有不少人,不如清莲姑娘陪在下一程可好?”蓝眼睛男人觉得已经势在必得了,那边莫卿染却唇角一勾:“公子,清莲想到了。”     “哦,说来听听?”蓝眼睛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轻功一跃就跳到了莫卿染他们的船上,左青正要说什么,蓝眼睛男人只一个眼神,左青就没出息地噤声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任你东西南北,千丝万缕,总系不得郎舟住。这边啼鹧鸪,那边唤杜宇,一声声:‘行不得也,哥哥!’一声声:‘不如归去!’”莫卿染声音里沾染了太多的兴奋,话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船轻轻颤了几下。     “清莲姑娘后几句很巧妙地刻画了女子不愿男人离去的心态,将在下前面那四句俗鄙语化作神奇,清莲姑娘确实文采确实一般人难出其右。”     “多谢公子夸奖,清莲出楼多时,是时候回去了,就不陪公           第十五章 花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你想吃什么糕点么?”左青殷勤地问,卿安头都没有抬:“我不喜欢吃甜的。”     “别啊,南街有家李记的很好吃,就连月妈妈都赞不绝口呢。”左青还接着推销。     “卿安,你不想吃,我却想吃了,不如你和左青去买点吧。”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墨香轩的门口,莫卿染推推卿安:“你们两个人快去快回,我就在这个店里等你们。”     “好的,我保证一会儿就拉着她来找你。”左青对莫卿染眨巴眨巴眼睛,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石总管都回楼里了,你就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月妈妈罚你?”     “月妈妈的什么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不然也当不上总管了,是不是?”左青露出八颗牙,卿安轻轻一跺脚,拉着莫卿染就上了船。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少主,站在船上的人是玉人楼的左青总管。”袁明低声对蓝眼睛男人禀告。     “这么说船篷里的人是玉人楼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蓝眼睛男人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画面就是那个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却不是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为什么,是因为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和她有几分相像么?     “左总管好,我家主子被佳人的妙音所吸引,打发在下想问,船篷之中是哪位姑娘,可否出来相见?”袁明在蓝眼睛男人身边呆了不短时间,对于他的每个想法都很清楚。     而另一船上,左青本来还在和船家聊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没有想到工作无时不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船篷里确实坐着我家姑娘,只是她……”     偶然疾病这句话正要说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船篷里的可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从船篷里出来,蓝眼睛满含春风,翩翩公子美如玉。     “玉人楼有规矩,还望公子体谅,清莲不得与您相见。”不等左青回答,莫卿染先一步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扮柳絮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这个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找个借口应该就能逃脱了。     “清莲姑娘可是还记得那夜?”蓝眼睛男人的这句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柳絮莫非在进楼之前还有情人或者……她借了这个男人的钱??     “清莲自然记得。”不敢回答特别仔细,不然分分钟就被拆穿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清莲姑娘的诗赋在整个玉人楼中都属顶尖,对么?”蓝眼睛男人盯着那船篷,好似能透过那船篷看到里面的女人。     “公子您谬赞了。”莫卿染默默擦汗,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却不得章法。     “清莲姑娘不用太谦虚,你的那首拆字数字诗可是轰动了整个彰德府,甚至有人说玉人楼清莲姑娘之才不亚于萧知府,足以可见你在诗赋上的造诣。”蓝眼睛摸摸唇角:这个清莲姑娘好似和那晚的又有些不同了,莫不是当日真的吓到了她?     “谢谢公子的抬爱,清莲一介女流,万万不敢和萧知府相提并论。”莫卿染觉得应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公子可是要考清莲?”     “春意正浓,杨柳岸小风轻拂,迎春花娇艳一片,若是让你……”莫卿染心里默默“切”一声,关于柳树什么的诗句不要太多了,那张口就来,正要接话,那蓝眼睛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做出前几句诗,清莲姑娘可否接得上?”     莫卿染有点气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事这么多呢?     “清莲虽然不才,但愿一试。”这么文绉绉的话,莫卿染现在竟然已经快习惯了,果然是受到了很深的荼毒。     “那清莲姑娘听好了。”蓝眼睛嘴角绝对是捉弄的笑,袁明很少看到自家少主这种表情,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蓝眼睛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前几句诗让莫卿染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想到了鲁迅的名句:我家门前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还是枣树。“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被困在柳树林里迷路了”的意思么?这个人是在耍我吧?     “公子的这首诗还真是特别、特别工整。”莫卿染笑得脸色有点难看,卿安正要开口,莫卿染冲着她摇摇头:“不过公子的这首诗的难度也大,请容清莲思考一下。”     “那是自然。”蓝眼睛男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船篷里的清莲姑娘尝尝这种受挫的滋味,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不想那夜那般温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姐姐,那什么公子就是耍人玩的,哪有人的诗句是这样的?”卿安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道:“他就是想让姐姐你服个软,估计还想着你能陪他去共游个湖最好了……”     “我现在连朱纱都没有,哪里能陪他游湖?”莫卿染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就说自己是清莲姑娘了?     “我看河岸有不少人,不如清莲姑娘陪在下一程可好?”蓝眼睛男人觉得已经势在必得了,那边莫卿染却唇角一勾:“公子,清莲想到了。”     我听着便是。。。。。           第十六章 请佛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明莲姑娘以舞搏名,却不曾能作出如此漂亮的诗,倒是羞煞我等。”刺史宋磊先开口,望着温渺渺的眼眸里透着满意:“只是诗句里皆是伤怀,让在下平白心疼了姑娘。”     “明莲不过游走在红尘的可怜之人,哪里敢劳大人心疼?”要是旁人这话说得就有点不知好歹,但明莲姑娘有这个谱。     “明莲姑娘的诗确实好,听说清莲姑娘以诗赋为长,这平白让在下对清莲姑娘多了一分期待。”萧明远的声音再次向来,柳絮看着那个笑得和煦的男人,微微一笑,心却纠成了小小的一团:莫姐姐你是在耍我吧?     莫卿染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萧明远出的题是什么,只是温渺渺做的诗给了她提醒:温渺渺的诗里有“万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莫非是做数字诗?     数字诗最出名的莫过于蔡文姬的那首了,只是蔡文姬是西汉时期的,处于大新朝的前面,她的诗句,在场的应该都听过,剽窃这么出名的诗句,绝对是在砸清莲姑娘的招牌,只能是东汉后的诗句,这个好难……     这边莫卿染也有点头疼,司棋看着台上尴尬的柳絮,终于对着柳絮点点头。     “各位大人,清莲资质不佳,佳句偶成之事断断无能无力,让大人们多等之处,还望见谅……”柳絮这边说着漂亮话,那边莫卿染吓了一跳:这是在玩我么?     “清莲作诗一首,权当博各位大人一笑吧。”柳絮的朱纱随风轻扬,那笑带着藏不住的羞涩。     “下楼来,金簪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顾不得合适不合适,莫卿染在后面开口细细说道。     说起来两个人声音还真的挺相似的,若是不仔细听,断然是听不出来了。     “请恕在下愚昧,萧大人的题目是让姑娘做数字诗,明莲姑娘的诗涉及的数字断然极多,清莲姑娘学不来蔡文姬那首,也不必拿这首完全不搭调的诗搪塞吧?”四位大人中的一人不满开口。     这首诗下来,本来就有人觉得不妥,这位大人这么一说,台下就开始叽叽喳喳了,大多都在说着这个清莲姑娘技不如人,愧对自己的这个称号,在台上的柳絮窘红了脸,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想想这首诗确实一个数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都道明莲姑娘的诗作妙,我倒是觉得清莲姑娘的更胜一筹。”萧明远的话成功地将话题都转移了,刚刚那位刁难的大人像是和他不怎么和:“早就听闻萧大人和清莲姑娘关系匪浅,现在这么公然包庇倒是坐实了坊间的猜测了。”     “下楼来,金簪卜落,‘下’字的下半部分‘卜’去掉,是‘一’字;问苍天,人在何方,‘天’字去掉‘人’,是‘二’字;恨王孙,一直去了,‘王’字去掉中间一竖,是‘三’字,还需要让在下一一说完么?”萧明远并没有对那人的问话回应什么,只是将莫卿染的那首诗做了解释,这个时候台下的人才反应过来:清莲姑娘的诗作里虽没有数字,但是却句句合成数字,从一到十,却也极其妙的。     “明莲姑娘的诗虽然不错,但有大汉蔡文姬之作在前,前有古人,文采出众、思维敏捷,但到底却一点韵味。”萧明远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遮着朱纱的姑娘,嘴角一个温暖的笑:“清莲姑娘诗作可谓匠心独运,而且像是有感而发,不知清莲姑娘曾遇到何人,让你有这样愁怨的诗作,特别是那句‘千里相思一撇消’?”     “萧大人开玩笑了,我虽自小在玉人楼长大,但心气却高若天,即使真的如诗里的女子遭遇那般情景,也必不会自怨自艾。有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清莲年纪虽小,在玉人楼也看惯了悲欢离合,心有所想罢了。”柳絮半天都不回答,莫卿染只得出声:看来对付萧明远这种人,柳絮还真的招架不住。     “是么?”萧明远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台上淡定自若的那人。     琴棋书画四局,已经过了三轮。     书这一局,许是萧明远的解释和宋刺史欣赏的眼光,清莲胜了明莲,只剩下了最后一局。     明莲的画作确实是清莲之上,最后胜得也毫无悬念。     这么看来就是二比二了,好似成了皆大欢喜的平局。只是比赛当中总要有个赢者的。四个人又结合了一开始的舞蹈,最后决定了胜者是温渺渺。     直到这一刻,莫卿染已经感动得要死了:现在的情况,我能从幕后走到台前,一睹两位美人的风采了吧?     得到的答案却是no!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今日的对决还让各位都尽兴吧?”比赛都结束了,月娘上前是几个意思?估计是做总结大会吧,谢谢彰德酒楼,大商酒楼,嘉客来酒楼等大型连锁机构对本比赛的大力支持,谢谢党政机关的头目做评委之类的?     “好了,下面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对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的竞拍开始!”月娘的话让莫卿染有点回神:到底是玉人楼,所有的事情都在为拍卖cy做准备,不是么?想到在台上的温渺渺和柳絮,竟然忍不住地有点忧伤…絮站在台上,朱纱下绯红一片:“那姐姐先请。”     莫卿染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听到温渺渺软糯的声音,温渺渺在她面前一向都凶神恶煞的形象,和现在的声音还真的有点出入。     “柳絮飘飞,万朵入云间,一去无归期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第十七章 白桦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清莲姑娘让人好等,只唱了一首曲儿就要走,是不是不够诚意?”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音调低沉,慢慢的却有种别样的旋律,只是那话说得挺为难人。     “大家来酒楼为的就是一个乐子,清莲姑娘再来一首也未尝不可。”石卓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楼里,转头给莫卿染一个清淡的笑:“清莲姑娘,再来一首吧。”     “听闻清莲姑娘文采出众,在年初以一首《清平调》艳压群芳,闻名彰德,不如由在下出题,姑娘作文,姑娘可敢一试?”还没有等莫卿染说话,珠帘后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她的眼睛无意识地看了看萧明远,只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像是穿过了薄薄的朱纱,看清楚了她的样貌。     “既然这位公子提出来了,清莲姑且一试,贻笑大方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话的时候,莫卿染故意捏着嗓子,做作得让自己都不舒服。     “清莲姑娘过谦了。”听到莫卿染的话,萧明远本来坐着,这个时候却突然站起来,直直地朝着她走来,眼睛微微发亮,正要说什么,石卓南将莫卿染拉在身后,语气中几分恭敬几分强硬:“萧大人还是先请落座吧。”     “下官看着清莲姑娘和一位故人颇为相似,这才唐突了佳人,还请清莲姑娘不要见怪。”萧明远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绕过石卓南,微微弯下身子,和莫卿染平视,他本来个子就高,这个时候距离莫卿染又太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拉了拉石卓南的衣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萧明远的动作给吓坏了,只见他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抬起,就要抚上莫卿染的眉眼,声音里带了几分蛊惑:“还真的特别相像……”     “萧大人,这位是玉人楼的清莲姑娘,此前一直都不曾出过楼,想必是大人您认错人了。”感到朱纱微微扬起,有一丝凉意,萧明远的手刚刚抚上莫卿染朱纱的一角,却被石卓南挡住了,那浑然天成的冰冷气息开始蔓延。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随后萧明远轻笑一声,清俊的脸上似有一丝苦涩爬上眉间,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眼睛直直盯着莫卿染看,楠楠轻声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大珠小珠落玉盘”想必就是出自于此,配着《诗经》让人如痴如醉的柔情,萧明远的声音确实有催眠女人的作用,但是莫卿染更多的是疑惑:萧明远这个时候来句《诗经》是几个意思?到底是认出自己了么?要说认出了,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嫂子,怎么敢对自己说这么暧昧的话;要是没有认出,那么他是对“清莲姑娘”一见倾心?     “倒是没有想到清莲姑娘和萧大人还有交集?”等莫卿染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明远人已经走了,而这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是来自于珠帘后。     清莲姑娘让人好等,只唱了一首曲儿就要走,是不是不够诚意?”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音调低沉,慢慢的却有种别样的旋律,只是那话说得挺为难人。     “大家来酒楼为的就是一个乐子,清莲姑娘再来一首也未尝不可。”石卓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楼里,转头给莫卿染一个清淡的笑:“清莲姑娘,再来一首吧。”     “听闻清莲姑娘文采出众,在年初以一首《清平调》艳压群芳,闻名彰德,不如由在下出题,姑娘作文,姑娘可敢一试?”还没有等莫卿染说话,珠帘后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她的眼睛无意识地看了看萧明远,只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像是穿过了薄薄的朱纱,看清楚了她的样貌。     “既然这位公子提出来了,清莲姑且一试,贻笑大方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话的时候,莫卿染故意捏着嗓子,做作得让自己都不舒服。     “清莲姑娘过谦了。”听到莫卿染的话,萧明远本来坐着,这个时候却突然站起来,直直地朝着她走来,眼睛微微发亮,正要说什么,石卓南将莫卿染拉在身后,语气中几分恭敬几分强硬:“萧大人还是先请落座吧。”     “下官看着清莲姑娘和一位故人颇为相似,这才唐突了佳人,还请清莲姑娘不要见怪。”萧明远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绕过石卓南,微微弯下身子,和莫卿染平视,他本来个子就高,这个时候距离莫卿染又太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拉了拉石卓南的衣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萧明远的动作给吓坏了,只见他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抬起,就要抚上莫卿染的眉眼,声音里带了几分蛊惑:“还真的特别相像……”     “萧大人,这位是玉人楼的清莲姑娘,此前一直都不曾出过楼,想必是大人您认错人了。”感到朱纱微微扬起,有一丝凉意,萧明远的手刚刚抚上莫卿染朱纱的一角,却被石卓南挡住了,那浑然天成的冰冷气息开始蔓延。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随后萧明远轻笑一声,清俊的脸上似有一丝苦涩爬上眉间,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眼睛直直盯着莫卿染看,楠楠轻声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大珠小珠落玉盘”想必就是出自于此,配着《诗经》让人如痴如醉的柔情,萧明远的声音确实有催眠女人的作用,但是莫卿染更多的是疑惑:萧明远这个时候来句《诗经》是几个意思?到底是认出自己了么?要说认出了,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嫂子,怎么敢对自己说这么暧昧的话;要是没有认出,那么他是对“清莲姑娘”一见倾心?     “倒是没有想到清莲姑娘和萧大人还有交集?”等莫卿染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明远人已经走了,而这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是来自于珠帘后。     “呵呵……”莫卿染本来是要忍住的,但是太好笑了,还是轻笑出声。     “清莲的下联是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莫卿染的下联出来,整个嘉客来酒楼都安静下来了,半晌珠帘后面才率先响起来一阵掌声:“好,到底是名满彰德的清莲姑娘。”     “清莲驽钝,让公子和在座的各位笑话了。”莫卿染松了一口气,从高台上走下来,石卓南很细心地扶住了她,老实说她这个时候真的很累。先是萧明远,接着是珠帘后面的那位,真的劳心伤神。     “石总管,不是所有酒楼的人都这么无聊吧?”坐到轿子上,莫卿染还在郁闷。     “不是,清莲姑娘,你做的很好。”石卓南并没有多余的话。     “那个萧大人是什么人物,还说我像什么故人,搭讪姑娘的方式这么老土……”如果莫卿染没有记错的话,萧明远应该在并州府的,而现在他怎么会在彰德府,而且好像有人还叫他“知府大人”?     “萧大人本来是彰德府的司市,彰德府的知府被调到洛邑了,他就坐上了知府的位置,因为这个知府的位置,萧大人也被街头巷尾议论了很久……”     “那萧大人年少有为,有人嚼舌根也在情理之中。”     “确实。”石卓南的话就说到这里,两个字算是把她打发了,莫卿染只得将疑惑埋在心里。     这边莫卿染和石卓南向下一个酒楼前进,在嘉客来酒楼珠帘后的那个公子从包厢里走出来。     整个酒楼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公子,一直到那人消失在酒楼门口,所有酒楼的人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一直以为‘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诗句都只是诗句而已,却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人,也长得太美了吧……”     “温润如玉和邪魅迷人的气质都完全融合在一起,而且你发现了么,那公子的眼睛是蓝色的啊,深情得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水,让人不得不沉溺其中……”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公子走的时候后面跟着的小厮都很帅气啊,从下人的那修为就能推测出那位蓝色眼睛的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啊,你说我明天还来这里,会不会遇上他?”     ……     当然,这是女人的八卦内容。     “本来还以为能出个那样上联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谁知道竟然是个蓝眼睛的胡人,胡人就应该去放羊去,来我们彰德府做什么?”     “看到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没有男人味儿,我都替他脸红,要不是听说‘胡人以一抵十’,我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娘们床上爬下来的小白脸呢……”     “那倒不是没有可能,都说‘胡人以一抵十’,你怎么知道是在战场上,说不定他就和那清莲姑娘一样在玉人楼伺候人勒,只是伺候的对象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男人的八卦的内容。     只是说话不中听的那几位,从这天之后,再也没有在彰德府出现过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看看这是谁回到荷园来了,这不是我们名声大噪的清莲姑娘么?”那摇曳生姿的美人不是明莲姑娘温渺渺,又是谁?     “温姑娘好悠闲,竟然在这里学路边大娘们嚼舌根,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一连去了几家酒楼,随后去了玉人楼看卿安的伤势,但是她还是昏迷着,所以这个时候莫卿染心情不太好……     “真的让人刮目相看的人是你才对吧,第一次以清莲姑娘登台就得了知府萧大人的青眼,由此可见莫姑娘还真的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么。”温渺渺的笑加之那表情让莫卿染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走路都带着风:“这方面,温姑娘是前辈,卿染还要好好向你学习呢。”     “哼,我可不行,那萧明远,萧大人可是彰德府的一个人物,我可是没有莫姑娘那么有手段,下不去手呢~”见莫卿染要离开,温渺渺拉住了他,笑颜如花。     莫卿染甩开了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里更多的是对萧明远的恼:这货明明就是并州府人,怎么就成了彰德府的知府?     “姑娘,多多少少吃一点吧?”刚刚回到房间,司棋就端着几碟菜进来了,莫卿染却怎么都坐不下去了,气闷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司棋追了过来:“姑娘,你去哪儿?”     从房间出来,走到荷园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我要出去透透气。”莫卿染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合理,但是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别说是月娘了,就连司棋都比她自由吧,出去,做梦吧?     果然,那两个守卫根本就不甩莫卿染。     “不让出去是吧,那我就在这里,司棋拿酒去,我要在这里坐着赏月。”要是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莫卿染也就不是莫卿染了。     “清莲姑娘您这不是为难我们么?”两位守卫面面相视,颇为无奈。     “不如石某陪着清莲姑娘透透气吧?”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将此打破。     “石总管好。”两位守卫齐齐鞠躬,石卓南轻轻颔首,低低看了莫卿染一眼,莫卿染心领神会地跟在他身后。     “老板娘,来两杯茉莉茶。”彰德府的护城河旁有个茶铺,老板娘人看着很和善。     “咦,这个标致的姑娘是谁啊?”老板娘将茶端上来就不走了,直接坐下,盯着莫卿染的脸看:“也怪不得前几天大姐说给你介绍姑娘认识,你都推脱不用,原来身边有这么好的姑娘……”     “大娘你谬赞了。”莫卿染一时间还理不清头绪,低垂了头:什么情况?     “别叫什么大娘啊,叫我周姐姐,我喜欢别人叫我姐姐。”老板娘已经鹤发了,那句“姐姐”说得倒是顺溜,感觉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逗比……     “老板娘,你没有别的客人要招待么?”石卓南还是一张冰块脸,急急地赶人           第十八章 王妃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的嗓音本来就和白素的相近,只是声线更透亮一些,太甜美的歌还真的唱不出口,这首看破红尘的歌,听得应该……不太糟糕吧?     “你的诗呢?”月娘的脸色看不出来喜怒。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如果莫卿染没有记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诗,而是词,但是关于熏香炉的诗,原谅人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主题太变态了,她能想到这首怨妇词,不是,是闺怨词已经很不错了。     “秋夜寒冷漫长,对于心有牵挂的女人来说最为难捱。一片寂静使室外空阶的雨声、叶声显得异常清晰,一阵接一阵,一声连一声,仿佛是在有意折磨她敏感而脆弱的心。前面写室内,香烛偏照,容貌不整,夜长衾寒,已见孤寂冷清;更何况有后面所言雨打梧桐、空阶滴到明的声声入耳,怎能不使人缠绵悱恻、整夜难眠!其意境之萧瑟凄凉,确实是首不错的。”有个词叫做“欲扬先抑”,月娘一开始就表扬,莫非要来个“欲抑先扬”?     “只是这样的风格不像是诗吧?”果然,重点在后面。     “这确实不合诗的规矩,但是唱起来却比诗要好上许多,月娘你认为呢?”词本来就是曲词,只需要有人抚琴相合,那效果比生硬的诗强多了。     问句本来就带着肯定的含义,莫卿染说话的时候过于笃定,以至于那一盏茶的时间都显得太过漫长。     “倒是新颖。”月娘的回答来得那么晚,让莫卿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谢谢月娘。”     “既然决定救自家妹妹,称呼就改了吧,以后就叫我月妈妈吧。”月娘绕过那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从内室拿出一张纸递给莫卿染。     那薄薄的纸不是卖身契还会是什么,一穿越到大新朝就将自己卖到青楼来,莫卿染你还真替现代人长脸啊!     “莫姑娘要是还没有想清楚,我也不强迫你。”月娘边说边收回了手,莫卿染连忙伸手拽住了纸的一角:“月妈妈说的哪里话,我莫卿染虽不是大丈夫却也知道‘一诺千金’,既然答应的事情怎么会反悔?”     想到还生死未卜的卿安,莫卿染咬咬牙拿过了那张卖身契。     玉人楼到底是彰德府数一数二的青楼,各种条件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小空子让你钻,只是看到最后的时候,莫卿染心里一惊,讶然道:“月妈妈最后的一项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就是我玉人楼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清莲和明莲都有一个季度的时间登台,这一个季度你都代替白素,但是你也只是替这三个月,随后你就留在这里做我玉人楼的诗赋先生……”月娘的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她需要得到再次的确认:“月妈妈的意思是我只需要代替白素巡回登台这三个月,随后清莲姑娘自然有人会顶替,我在玉人楼教姑娘们诗赋就可以了?”     “不错,而且你的卖身契是活契,只要在玉人楼满一年,赚够了赎身钱自然可以离开,我月娘绝不会强求你留在这里。”月娘秀眉微微皱着,有点不耐烦。     “既然月妈妈这里看得起我,卿染一定不会让月妈妈失望,会给清莲姑娘赚得一个不俗的名气,也会用心教楼里的姑娘,让月妈妈省心。”玉人楼是个青楼,自然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而月妈妈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个时候她没有趁火打劫,让莫卿染入娼门,从她身上狠捞一笔,而是让她做个诗赋先生,真的是让莫卿染觉得她对自己格外偏爱了。     “希望如此。”月娘明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白皙的手指轻轻抵住额头:“你先下去吧。”     听到吩咐,莫卿染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只是一出房间,莫卿染就有点晕乎了:我天,这玉人楼房间也太多了一点吧,到底卿安在哪个房间来着?     “石总管,我妹妹她人呢?”房间是找不到,但是石总管还是很好找的,冷气最足的地方一定有他。     石卓南并没有回答莫卿染的话,只是兀自地向前走着。     “喂,石总管,我问你我妹妹在哪儿呢……”被忽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跟着,别说话。”冷冰冰的五个字,让莫卿染噤了声,冲着那挺拔的背影白眼翻到抽筋:不就是一个青楼的总管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卿安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躺在乌木宝象缠枝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为什么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坐在床边,莫卿染手捏着被单的一角,有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卿安是莫卿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怎么现在也要远离自己而去么?     “说话啊,为什么她现在还在昏迷?”没有回应让莫卿染的火气更盛,恶狠狠地扭头质问石卓南,却只看到了身子微微发抖的司棋。     “那个石总管呢?”看着她小可怜的模样,莫卿染的口气软了几分。     “石总管去了月妈妈那里。”见莫卿染情绪稳定了一些,司棋才缓缓道。     “我去找他。”莫卿染着急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迎来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回荷园。”     “卿安还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石卓南完全不理莫卿染的反抗,只是平静地道:“现在你是清莲姑娘,明天你还要去酒楼唱曲,这个你明白吧?”     “嗯。”莫卿染点点头。     “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一直都住在荷园,这个是规矩,你知道吧?”石卓南等着莫卿染回答,莫卿染却只是看着卿安,他突然凑到莫卿染眼前,莫卿染被那突来的美色给吓得踉跄了两步,坐在了大床上,偷偷咽口水:“你……你做什么?”     “你是自己乖乖地跟我走,还是要我抱着你走?”     “不错,而且你的卖身契是活契,只要在玉人楼满一年,赚够了赎身钱自然可以离开,我月娘绝不会强求你留在这里。”月娘秀眉微微皱着,有点不耐烦。     “既然月妈妈这里看得起我,卿染一定不会让月妈妈失望,会给清莲姑娘赚得一个不俗的名气,也会用心教楼里的姑娘,让月妈妈省心。”玉人楼是个青楼,自然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而月妈妈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个时候她没有趁火打劫,让莫卿染入娼门,从她身上狠捞一笔,而是让她做个诗赋先生,真的是让莫卿染觉得她对自己格外偏爱了。     “希望如此。”月娘明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白皙的手指轻轻抵住额头:“你先下去吧。”     听到吩咐,莫卿染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只是一出房间,莫卿染就有点晕乎了:我天,这玉人楼房间也太多了一点吧,到底卿安在哪个房间来着?     “石总管,我妹妹她人呢?”房间是找不到,但是石总管还是很好找的,冷气最足的地方一定有他。     石卓南并没有回答莫卿染的话,只是兀自地向前走着。     “喂,石总管,我问你我妹妹在哪儿呢……”被忽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跟着,别说话。”冷冰冰的五个字,让莫卿染噤了声,冲着那挺拔的背影白眼翻到抽筋:不就是一个青楼的总管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卿安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躺在乌木宝象缠枝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为什么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坐在床边,莫卿染手捏着被单的一角,有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卿安是莫卿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怎么现在也要远离自己而去么?     “说话啊,为什么她现在还在昏迷?”没有回应让莫卿染的火气更盛,恶狠狠地扭头质问石卓南,却只看到了身子微微发抖的司棋。     “那个石总管呢?”看着她小可怜的模样,莫卿染的口气软了几分。     “石总管去了月妈妈那里。”见莫卿染情绪稳定了一些,司棋才缓缓道。     “我去找他。”莫卿染着急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迎来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回荷园。”     “卿安还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石卓南完全不理莫卿染的反抗,只是平静地道:“现在你是清莲姑娘,明天你还要去酒楼唱曲,这个你明白吧?”     “嗯。”莫卿染点点头。     “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一直都住在荷园,这个是规矩,你知道吧?”石卓南等着莫卿染回答,莫卿染却只是看着卿安,他突然凑到莫卿染眼前,莫卿染被那突来的美色给吓得踉跄了两步,坐在了大床上,偷偷咽口水:“你……你做什么?”     “你是自己乖乖地跟我走,还是要我抱着你走?”     石卓南距离莫卿染太近,尽管他眼中无波无澜,但是还是让莫卿染有点脸红,心里诽谤:到底是天天在胭脂堆里摸爬滚打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两个选择自己要是都不用呢,你能怎么着……     “既然清莲姑娘想不通,那莫怪我动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第十九章 怜惜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卿安不情愿,但最后也受不了左青的厚脸皮,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莫卿染忍不住笑了:小梁子人也不错,只是性格和石卓南太像,都冷冰冰的,而且比卿安还小,不太合适,这个左青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暖男类型的,而且比卿安虚长三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不错的人选。     对于笔墨什么的,莫卿染作为一个穿越者知之甚少。因为这些东西,玉人楼要报销的,所以莫卿染就践行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充当了一回暴发户。     捧着大把的东西朝外走,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啊。”怀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让她特别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塑料袋。     “莫姑娘?”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卓南。     抬眼看到石卓南,没有忍住笑起来:“是你的话,我就很好意思了,帮我一起捡东西吧。”     两个人捡东西的时候,莫卿染还唇角不住地上扬,石卓南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笑:“想到了什么?”     “想到以前看的书,大凡这种情况,两个人都会……”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卓南就伸手将莫卿染的东西接了过来,手指间的触碰,让莫卿染心咯噔一跳,引领了心脏的不规则跳跃:“那个,我自己来……”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石卓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笑的时候冷峻的气息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石总管,你怎么在这里?”莫卿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卿安就冲了过来,插在两个人之间,对着石卓南目光灼灼。     “碰巧遇上……”显然卿安也让石卓南吓了一跳,柔和的笑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不如一起逛逛吧?”白天的玉人楼其实事情并不多,这样两位总管才会出来的。     只是莫卿染的这句话让余下三个人都有点吃惊,包括石卓南。     “楼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石卓南逃似的走了,留下了三个人,左青先行开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石卓南他脸红了?”     “你是被阳光晃到眼睛了。”卿安白了他一眼,拉着莫卿染:“姐姐想去哪儿?”     “去湖边吧,卿安还没有游过湖吧?”莫卿染倒是有游湖的经验,只是那次是和月娘一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趁着春天还在,趁着现在能在外流荡,游湖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安自然同意,左青自告奋勇地去租船,莫氏姐妹在一旁说悄悄话。     卿安没有刚开始那么烦左青了,不过却依旧不接受这个cp。     左青这个败家爷们儿租了一大船,那船篷容得下四个人打纸牌。     “喜欢么?”左青凑到卿安的耳边,卿安别过脸去:“石总管都回楼里了,你就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月妈妈罚你?”     “月妈妈的什么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不然也当不上总管了,是不是?”左青露出八颗牙,卿安轻轻一跺脚,拉着莫卿染就上了船。     本来三个人是坐在船篷里的,后来左青被赶到了外边。话说左青这个男人却是个有趣的,一会儿就和船家唠起来了,那声势比莫氏姐妹还大。     “左青这个人倒是难得的热心。”左青要是不说话,就直直站在那里,虽比不得石卓南,却也是一个英俊小生。     “他那是无聊。”卿安眼睛也盯着左青看,有点失神,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放松了,卿安我们来对歌怎么样?”莫卿染伸伸胳膊,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像现在这么安闲地随着轻轻摇着的船顺河而流的时刻还真的是很可贵,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样的吧?     卿安不知道对歌的要求,莫卿染就大致讲了讲,其实就是图个乐子,只要对得上就好,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     这边两个人正对歌对得如火如荼,却不曾想到在浣河边有个蓝眼睛男人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河中央的妙音。     “少主,可需要属下去将那船篷上的两位女子带到这里?”袁明看着少主嘴角的笑,开口建议,却不曾想到少主轻摇手指:“怎可唐突了佳人?”     袁明自是会意,也租了船,摇着船桨,渐渐逼近了那艘充满柔媚女声的船。     “少主,站在船上的人是玉人楼的左青总管。”袁明低声对蓝眼睛男人禀告。     “这么说船篷里的人是玉人楼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蓝眼睛男人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画面就是那个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却不是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为什么,是因为带着朱纱的清莲姑娘和她有几分相像么?     “左总管好,我家主子被佳人的妙音所吸引,打发在下想问,船篷之中是哪位姑娘,可否出来相见?”袁明在蓝眼睛男人身边呆了不短时间,对于他的每个想法都很清楚。     而另一船上,左青本来还在和船家聊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没有想到工作无时不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船篷里确实坐着我家姑娘,只是她……”     偶然疾病这句话正要说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船篷里的可是清莲姑娘?”蓝眼睛男人从船篷里出来,蓝眼睛满含春风,翩翩公子美如玉。     “玉人楼有规矩,还望公子体谅,清莲不得与您相见。”不等左青回答,莫卿染先一步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扮柳絮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这个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找个借口应该就能逃脱了。     “清莲姑娘可是还记得那夜?”蓝眼睛男人的这句话让莫卿染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柳絮莫非在进楼之前还有情人或者……她借了这个男人的钱??     “清莲自然记得。”不敢回答特别仔细,不然分分钟就被拆穿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清莲姑娘的诗赋在整个玉人楼中都属顶尖,对么?”蓝眼睛男人盯着那船篷,好似能透过那船篷看到里面的女人。     “公子您谬赞了。”莫卿染默默擦汗,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却不得章法。     “清莲姑娘不用太谦虚,你的那首拆字数字诗可是轰动了整个彰德府,甚至有人说玉人楼清莲姑娘之才不亚于萧知府,足以可见你在诗赋上的造诣。”蓝眼睛摸摸唇角:这个清莲姑娘好似和那晚的又有些不同了,莫不是当日真的吓到了她?     “谢谢公子的抬爱,清莲一介女流,万万不敢和萧知府相提并论。”莫卿染觉得应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公子可是要考清莲?”     “春意正浓,杨柳岸小风轻拂,迎春花娇艳一片,若是让你……”莫卿染心里默默“切”一声,关于柳树什么的诗句不要太多了,那张口就来,正要接话,那蓝眼睛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做出前几句诗,清莲姑娘可否接得上?”     莫卿染有点气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事这么多呢?     “清莲虽然不才,但愿一试。”这么文绉绉的话,莫卿染现在竟然已经快习惯了,果然是受到了很深的荼毒。     “那清莲姑娘听好了。”蓝眼睛嘴角绝对是捉弄的笑,袁明很少看到自家少主这种表情,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蓝眼睛男人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前几句诗让莫卿染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想到了鲁迅的名句:我家门前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还是枣树。“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被困在柳树林里迷路了”的意思么?这个人是在耍我吧?     “公子的这首诗还真是特别、特别工整。”莫卿染笑得脸色有点难看,卿安正要开口,莫卿染冲着她摇摇头:“不过公子的这首诗的难度也大,请容清莲思考一下。”     “那是自然。”蓝眼睛男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船篷里的清莲姑娘尝尝这种受挫的滋味,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不想那夜那般温顺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姐姐,那什么公子就是耍人玩的,哪有人的诗句是这样的?”卿安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道:“他就是想让姐姐你服个软,估计还想着你能陪他去共游个湖最好了……”     “我现在连朱纱都没有,哪里能陪他游湖?”莫卿染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就说自己是清莲姑娘了?     “我看河岸有不少人,不如清莲姑娘陪在下一程可好?”蓝眼睛男人觉得已经势在必得了,那边莫卿染却唇角一勾:“公子,清莲想到了。”     “哦,说来听听?”蓝眼睛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轻功一跃就跳到了莫卿染他们的船上,左青正要说什么,蓝眼睛男人只一个眼神,左青就没出息地噤声了。     “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颗棵大柳树。。。。。。。。。。。。。。。。。。           第二十章 讨价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月妈妈,宋刺史走了。”内室的木凝香还没有燃尽,一丝丝的香气像是要把人的骨肉都熏软了。 “去温渺渺房间。”薄薄的帷帐将月娘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朦胧的美感更让人心痒。 月娘三千发丝尽散,火红的寝衣遮不了那雪脂上的点点红梅。 “月妈妈,这是什么?”温渺渺正在吃早饭,月娘就带着碧落来了,碧落端着一碗药。 “玉人楼的特制红花汤,你在做丫鬟的时候,应该有所耳闻。”碧落将红花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是毕恭毕敬的:“姑娘,请喝。” “我吃不得苦,这个东西我不要。”温渺渺扭头就要走,碧落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次重复:“姑娘,请喝。” “月妈妈,我根本就不用喝,因为宋刺史根本就没有动我。” “你对他用药?” “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好了蒙汗药,只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本来都准备好将他打晕了,你也知道我做得出来,但是……出乎意料,他没动我。” “喝。”月娘愣神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毫不留情。 “可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碧落!” “明莲姑娘,得罪了。” 碧落拿着碗直接往温渺渺的嘴里灌,温渺渺哪里是个听话的,不停地扭动,褐色的汤汁洒得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温渺渺,我喜欢你的个性,不代表我对你就能绝对的容忍。你好自为之。”月娘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玉人楼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规。明莲姑娘得宋刺史青眼,清莲姑娘因姿色绝佳遭劫这两件事都够有噱头,玉人楼再次名声大噪。而莫卿染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教书生涯,面对一群姿色颇佳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莫卿染有深深的罪恶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着卿安睡下,莫卿染独自一个人去了梅园,却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石卓南,见他不回话,就自问自答:“月下独酌,小有情趣。” “我真没用。”石卓南从来都给莫卿染一种很淡定自若的感觉,每次在自己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给自己以启发,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这样无力的情绪。 “石总管你是玉人楼的大总管,帮过我无数次,怎么会没用?”莫卿染微笑并试图用自己真诚的模样感染他。 “渺渺那么好的姑娘,不该走上那样一条路,我明明是能帮她的,但是我却自私地任事态恶化,我是混蛋!”石卓南说着将手里的酒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破裂的声音将整个黑夜都撕开。 “这怪不得你,当年你们一起进了玉人楼,命运就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你到底还要听命于月娘,你又有什么办法,不要那么为难自己,好么?”看到满脸痛楚的石卓南,莫卿染不知不觉落泪了,是的,她心疼了。 伸手将石卓南拥入怀里,任他的男儿冰冷得落在耳际,轻轻抚着他的背:“石卓南,你不要那么自责,温渺渺她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远处十米远,温渺渺正咬着唇望着相拥的两个人,有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温姑娘,宋刺史有请。”碧落走过来,眼睛一瞥,看到了前方的两人,只当做没有看到。 “好,我马上就去。”话刚落下,人已经走得好远了。 而莫卿染和石卓南却毫无所查。 随后大凡在后楼,两个人相遇都会相互点点头,微微一笑。 “倒是神奇了,我还以为那石总管不会笑呢。”卿安故意这么说,看到莫卿染脸微微一红,心里一紧:莫非真的被我猜中了…… “卿安,下午我们出楼去买点笔墨吧,东西不够了呢。”莫卿染显然心情不错。 卿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莫卿染的身边,光怕一不小心被谁勾走了魂,这个时候自然忙不迭迟地点头。 自从上次的逃跑事情发生之后,月娘对于莫氏姐妹倒是放心了许多。很快就准许了她们的请求,只是左青借口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上街过于危险,非要跟着过来了。 “后楼难道没有事么,派个小厮跟着不就好了?”卿安埋怨了两句,左青对答如流:“别人谁来我也不放心啊,你……们长得这么美,太招摇了。” 卿安白了左青一眼,并不答话,莫卿染在一旁笑:这个左青对卿安还真的够上心的,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出了楼,莫卿染一时偷懒没有带朱纱,本来想回去取的,后来懒得跑那么一趟,也就作罢了,谁知道就是这次偷懒,竟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月妈妈,宋刺史走了。”内室的木凝香还没有燃尽,一丝丝的香气像是要把人的骨肉都熏软了。 “去温渺渺房间。”薄薄的帷帐将月娘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朦胧的美感更让人心痒。 月娘三千发丝尽散,火红的寝衣遮不了那雪脂上的点点红梅。 “月妈妈,这是什么?”温渺渺正在吃早饭,月娘就带着碧落来了,碧落端着一碗药。 “玉人楼的特制红花汤,你在做丫鬟的时候,应该有所耳闻。”碧落将红花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是毕恭毕敬的:“姑娘,请喝。” “我吃不得苦,这个东西我不要。”温渺渺扭头就要走,碧落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次重复:“姑娘,请喝。” “月妈妈,我根本就不用喝,因为宋刺史根本就没有动我。” “你对他用药?” “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好了蒙汗药,只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本来都准备好将他打晕了,你也知道我做得出来,但是……出乎意料,他没动我。” “喝。”月娘愣神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毫不留情。 “可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碧落!” “明莲姑娘,得罪了。” 碧落拿着碗直接往温渺渺的嘴里灌,温渺渺哪里是个听话的,不停地扭动,褐色的汤汁洒得脸上和衣服上都是。 “温渺渺,我喜欢你的个性,不代表我对你就能绝对的容忍。你好自为之。”月娘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玉人楼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规。明莲姑娘得宋刺史青眼,清莲姑娘因姿色绝佳遭劫这两件事都够有噱头,玉人楼再次名声大噪。而莫卿染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教书生涯,面对一群姿色颇佳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莫卿染有深深的罪恶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着卿安睡下,莫卿染独自一个人去了梅园,却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石卓南,见他不回话,就自问自答:“月下独酌,小有情趣。” “我真没用。”石卓南从来都给莫卿染一种很淡定自若的感觉,每次在自己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给自己以启发,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这样无力的情绪。 “石总管你是玉人楼的大总管,帮过我无数次,怎么会没用?”莫卿染微笑并试图用自己真诚的模样感染他。 “渺渺那么好的姑娘,不该走上那样一条路,我明明是能帮她的,但是我却自私地任事态恶化,我是混蛋!”石卓南说着将手里的酒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破裂的声音将整个黑夜都撕开。 “这怪不得你,当年你们一起进了玉人楼,命运就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你到底还要听命于月娘,你又有什么办法,不要那么为难自己,好么?”看到满脸痛楚的石卓南,莫卿染不知不觉落泪了,是的,她心疼了。 伸手将石卓南拥入怀里,任他的男儿冰冷得落在耳际,轻轻抚着他的背:“石卓南,你不要那么自责,温渺渺她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远处十米远,温渺渺正咬着唇望着相拥的两个人,有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温姑娘,宋刺史有请。”碧落走过来,眼睛一瞥,看到了前方的两人,只当做没有看到。 “好,我马上就去。”话刚落下,人已经走得好远了。 而莫卿染和石卓南却毫无所查。 随后大凡在后楼,两个人相遇都会相互点点头,微微一笑。 “倒是神奇了,我还以为那石总管不会笑呢。”卿安故意这么说,看到莫卿染脸微微一红,心里一紧:莫非真的被我猜中了…… “卿安,下午我们出楼去买点笔墨吧,东西不够了呢。”莫卿染显然心情不错。 卿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莫卿染的身边,光怕一不小心被谁勾走了魂,这个时候自然忙不迭迟地点头。 自从上次的逃跑事情发生之后,月娘对于莫氏姐妹倒是放心了许多。很快就准许了她们的请求,只是左青借口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上街过于危险,非要跟着过来了。 “后楼难道没有事么,派个小厮跟着不就好了?”卿安埋怨了两句,左青对答如流:“别人谁来我也不放心啊,你……们长得这么美,太招摇了。” 卿安白了左青一眼,并不答话,莫卿染在一旁笑:这个左青对卿安还真的够上心的,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出了楼,莫卿染一时偷懒没有带朱纱,本来想回去取的,后来懒得跑那么一趟,也就作罢了,谁知道就是这次偷懒,竟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第二十一章 白素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姑娘,你可是还好?”石卓南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件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黄的细长花蕊,碧绿的丝线勾勒出几片狭长的叶儿,上下辉映,宛如仙子。 “啊,无事,就是刚刚有点跑神。”莫卿染觉得自己有点囧。轻轻摇摇头,那玉兰点翠步摇就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盯着石卓南的明眸,如秋水,弯弯的如夜空下盛开的一朵夺目的火莲花,一双眼眸已展尽万千光华。 “心情不好?”石卓南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陷入那双眼睛里。玉人楼向来不乏美人,月娘、温渺渺、柳絮、罗绮,甚至就连月娘身边碧落都是一顶一的美人。莫卿染的端丽之美本最为滥乏,却让石卓南的心跳不受控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不是因为柳絮首登台的事情。”面对石卓南,莫卿染很少隐藏自己的心思:“清莲姑娘擅长的本来就是诗赋,而柳絮……反正我是挺醉的。” “柳絮姑娘的清纯甜美和渺渺的俏丽明艳各有特色,本无高下之分。其实到玉人楼的人大多是附庸风雅之人,首登台不过是看个热闹,我对你和柳絮姑娘的声音很熟悉,你们两人声音大体无甚差别。”石卓南看向莫卿染的眼神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柔和,和他平时的冷清大相径庭。 “石总管,你是说让我和柳絮演双簧?”莫卿染兴奋起来,随后眼中有丝丝担忧:“这样不行吧?” “她们二人首登台的台子距离刺史他们的位置都不近,更别说台下的人。”看着莫卿染轻松的笑,石卓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摇晃着的步摇:“到时候我和渺渺说一下就好了,只要她配合一切就没有问题。” “嗯,谢谢石总管。”石卓南摸步摇的动作让莫卿染心跳有点快,想要说点什么话,却好似说什么都不对,有羞红爬上了脸。 “步摇就是用来规范女子的动作的,以后动作柔和一点,步摇晃成那样不合规矩。”石卓南的话是用来掩饰自己的情不自禁,但是莫卿染却当了真:“玉人楼的鬼规矩还真多……” 莫卿染不是一个小女生了,也不是第一次脸红,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和自己的以往经历都不一样。忍不住会想:石卓南他喜欢我吧,不然他不会这么帮我吧? 想着就偷偷抬眼看看石卓南,等到石卓南扭头看自己的时候,连忙将眼睛转移到其他地方,对于这个动作,莫卿染对自己表示鄙视:莫卿染你知道自己多大了么,你三十了啊,怎么见到小鲜肉还会不好意思,你白活了那么多年了吧?而脑中另外一个声音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上一世除了没有互动的暗恋,你根本就什么经历都没有,不是么? 这一边两个人晒着太阳,沿着河堤散步,远在大金则情况有变。 一道健硕的身子随意的斜卧在铺着长毛毡毯的软榻上,那纯白色的皮毛,映得男人本就白晰的肌肤如上等的织锦绸缎般光滑,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握在手里的茶盎,那手指细白如葱,如无暇的美玉,蔚蓝如天的眸子深不见底,似有情绪在酝酿…… “王爷,喝口酒?”软榻下跪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声音婉转动听,只是榻上的男人完全不为所动,直直盯着跪着不敢抬头的下属。 “本王好似说过,平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可是记得?”蓝眼睛男人从榻上站起来,一袭寝衣将精壮的上身都露出来,让跪在塌下的美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少主,属下知错,属下不该自作主张将鸣山那头的小村给烧了,可是少主的行踪不能有所暴露……”男人没有说完,蓝眼睛男人就抽出了剑,挥剑抵在男人的脖颈上,男人只是闭上了眼,并没有求饶。 “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就饶你一命,只是我再不想见到你,下去吧。”蓝眼睛男人将剑丢在地上,男人咬着唇,站起来,将地上的剑捡起来,声音坚定地道:“属下只愿下辈子再追随少主!” 说完毫不犹豫地将剑直刺心脏,伴随着那女人的尖叫,鲜红的血染红了大殿的一隅。 “怕?”蓝眼睛男人凑到那女人跟前,明明是柔媚多情的蓝色眼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本王来喂你喝酒,好不好?” 话说完,不等女人答应,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覆上了女人的唇,将口中的酒尽数给了女人,女人渐渐迷失在蓝眼睛男人热情似火的吻里,只是那沉醉的表情有一瞬间变了模样,眼睛蓦然瞪大,血渐渐从嘴角沁出,蓝眼睛男人一脸嫌弃地将她丢开:“同样是汉人,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让人将女人拉走,那个自杀的男人得到了厚葬,蓝眼睛男人从榻上拿起那方绣有梅花的手帕,细细嗅着,感慨道:“倒是个有趣的女人,可惜了……” 鸣山山下的小山村一夜之间被火烧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金和大新继续交恶,但是这都阻挡不了玉人楼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首秀的进展。 其实作为一座边境城市,民族之间的暴力活动一直都没有消停过,所以即使这次事情很大,彰德府的宋刺史依旧不以为意。 莫氏姐妹听到这个消息在两天后,当天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出门,所见让两个人都哭了出来,原本平静美好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变作了地狱。 “一定是那些野蛮的鲜卑人!”卿安的话让莫卿染心里一惊,随后马上就否决了:怎么可能,自己救的那个鲜卑人就是一个小卒而已,要是他真的是个人物,那时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吧?虽然是这么说,这个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是不是当初我真的不该救那个人的,不论这个村子的遭遇和那个人有关无关,到底是和鲜卑族有关吧? 莫卿染采纳了石卓南的建议,并将这个计划给月娘报告了,可能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月娘竟然同意了。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是玉人楼的台柱子,首登台自然是楼里最大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盛大活动,整个玉人楼都动员了起来。 莫氏姐妹两人都住在后楼,相比于百花争艳的前楼,要安静得多。因左青是负责后楼的总管,便相熟起来,特别是卿安和左青。 “卿安,你觉得左总管怎么样?”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卿染问话,卿安只当是睡着了,并不理睬。 “你装睡是不是,你竟然敢装睡?”莫卿染开始挠痒痒,卿安一向敏感,连连求饶,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是真困了,明天玉人楼要来很多人呢,想偷懒都难……” “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实说,那小梁子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比你还小一岁,左青就好多了,比你大三岁,人品也不错,不是我说,在玉人楼能做到总管的一定不简单……” “我可不像姐姐你,我对总管没有兴趣。”卿安继续朝里面缩身子,莫卿染干巴巴地回话:“说的好像谁对总管有兴趣一样……” “谁有兴趣,谁知道。”卿安悠悠来了一句,随后接着道:“姐姐,和玉人楼有牵扯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该睡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呢。”谁想和玉人楼有关系,这不都被逼的么? 首登台当天,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从荷园回到了玉人楼。莫卿染直接窜到了柳絮的房里,两个人说好暗号,随后就试着练习。 这个时候,月娘过来了。这个时候过来绝对是忙里偷闲,看来对于柳絮还真的是一百个不放心。 看着两个人练习了一会儿,月娘走到莫卿染身边,轻声道:“若是这次成功,你那妹妹身体就会大好。” 月娘的这句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觉得练习得差不多了,莫卿染才从柳絮的房里出来。 前楼已经热闹起来,和前楼的两个丫鬟擦肩而过的时候,莫卿染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刚刚说这次首登台都谁会参加?” “宋磊宋刺史、萧明远萧知府、陈俊陈司市……” “萧明远?”这三个字好似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莫卿染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不会如此狗血吧,他来玉人楼? “对啊,清莲姑娘一直以朱纱示人,好多人都是为了一睹清莲姑娘芳容的,听说知府大人就是其中一员,清莲姑娘巡演登台头几天就有人传两个人有暧昧呢,你竟然不知道?”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莫卿染想要磨牙,赶紧朝后楼跑。 “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那萧大人可是一位美男子,现在前楼的人都在占位置了,为了能距离萧大人近一点,你不占么?”其中一个丫鬟好心提醒。 “不用了,萧大人看不上我这种的。”莫卿染随口回了一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房间告诉卿安一声,顺便拿一下朱纱,要是被萧明远撞到了…… “咦,你是?”刚刚走进房间,就看到一个 第二十二章 偏爱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氏姐妹逃亡了一夜,彰德府的西边是一片廖静。     “姐姐,你看,前面有个小山村!”卿安兴奋得难以言表,莫卿染长舒了一口气:玉人楼的人应该追不过来了吧?     踏着一致的步子,两个人朝着小山村走,只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倒在牛车上的老人。     “姐姐,你看这个人不是死了吧?”现在天刚蒙蒙亮,路上根本就没有人。莫卿染走上前去,轻轻拍拍那老汉:“老人家,你没事吧?”     一声两声都没有动静,莫卿染看着那老汉除了手发凉,面色正常,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啊……     “我说姑娘你没事吧,我李老汉睡个觉碍着你什么了,还没到夏天勒,怎么就跟个蚊子似的……”老汉喃喃自语一般,卿安那边跳脚了:“我家姐姐也是好心,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卿安拉着莫卿染就要走,但是那边的李老汉好像有点不对劲,突然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莫卿染走回去,发现李老汉的脸色不太对劲,呼吸也急促起来……     “老人家你怎么了?”在紫霞道观的时候,莫卿染曾经看过一些医术,看李老汉的现状又结合现在的季节,春天是哮喘发作的高峰,难不成他哮喘发作了?     “老人家,你家在哪儿,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在李老汉的指挥下,莫氏姐妹将老人带回了家。     “卿安,你在这里照顾老人家,我去去就来。”两个人将李老汉抬到床上,莫卿染嘱咐了卿安两句就出门了。     临蒙山如果说是高大,那么鸣山就可以说是巍巍了,一座可以作为两国分界线的山绝对不是一座宠物山。那么这样的大山之下,想必会有莫卿染需要的东西吧?     高山之上,神奇之物必不可少。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莫卿染终于在一块岩石边看到了一株自己寻求多时的石苇,而让她郁闷的是自己竟然什么工具都没有带,这不是找虐么?     踮起脚尖想要去拿那株草,却总是差一点点。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一株?     莫卿染果断放弃了,继续开启旅程,朝山的更深处走去。     同种类型的草应该是长在一起的,莫卿染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石苇草,最后又回到原地,采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挂念着岩石边的那株。     再次踮起脚尖去抓那石苇草,都是差一点点,最后莫卿染索性跳起来,这次倒是不负众望,石苇草是拿到了,但是落地的时候,脚踩到一块突兀的石头,还没有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从山上朝下滚落。     莫卿染从小到大去过不少地方,爬过不少山,但是这么从山上滚落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身子和脑子一起晕起来,伸出手想要捉住什么,但是除了碎石子和泥土,什么都没有,心开始无止境地朝下落:我才到这个地方不到半年,不会命丧于此吧,若是我现在就死的话,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只是我回去了,卿安怎么办?     莫卿染正胡思乱想着,身子突然停止了翻滚,昏天暗地的意识重回了大脑,想要起身,但是浑身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根本就不想动:“我去,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地采个草药么?”     手随便一伸,好似有种温温热热的感觉,莫卿染笑自己傻:莫卿染你是翻滚傻了吧,哪家的动植物是温热的?     手嗖的一下收回来,心里在纳闷:手上的鲜红颜色和粘腻感觉是什么情况?     莫卿染特别怕自己刚刚转身,就被一只黑熊一巴掌打晕,毕竟在古代,深山老林里什么动物都有,黑熊萌哒哒的说不定还是最好的假设的,万一是狼什么的就更吓人了……     思及此,莫卿染屏住了呼吸,默默装死,希望以此来逃过一劫。只是半天旁边都没有反应,莫卿染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那个温热的地方好像没有什么皮毛吧(请原谅从山上翻滚下来的可怜人)?那就是说旁边的可能是人?     莫卿染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蠢!!     从地上起来,莫卿染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温热的来源”。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五官普通到刻意,只有那双眼睛,虽然紧紧闭着,却依旧可以从那美好的眼型和卷而长的睫毛窥测出那双眼睛的妖孽,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人的身材了(衣服破了不少,春光微露)。彰德府地处两国交界,民风较中原彪悍,男人也大多身材高大,勇猛非凡。这个男人显然就比较有地域特色,身材颀长而健硕,看着很有力量感。     “喂喂喂,你还好么?”莫卿染在说废话,那下腹的伤口还有鲜血在慢慢流出,人能好到哪儿去?     “那个,你现在一直在流血,我必须帮你止血,你别多想啊。”莫卿染边说边撕开自己衣裙的一角,手法不熟练也不专业,但好歹止住了血。     那男人个子很高,莫卿染一走一停,最后终于将人给折腾下了山。     “卿安,过来搭把手。”拖着那男人走到院子门口,莫卿染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老人家怎么样了?”两人将那男人抬到床上,将石苇递给卿安:“歇一会儿给老人家煮水喝了,估计会好点。”     “姐姐,这个男人是谁?”本来两个人都没有着落,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我在山上捡到的。”莫卿染揉揉自己的胳膊:“从山上滚下来的,还好他挡住了我……”     “姐姐,你哪里受伤了?”卿安一脸关切,莫卿染笑:“估计是内伤,不过这会儿没事。”     卿安这才放心下来,让莫卿染休息,自己去李老汉的厨房里捣鼓做饭去了。     到底是穷得叮当响的小山村,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的东西,现在刚刚死里逃生,也不敢去彰德府买东西,只得先做点稀饭了。     莫卿染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给李老汉熬药,李老汉的哮喘发作只是一会儿,这会儿早就平静了。     “老人家先喝点药。”莫卿染想找点冰糖之类的去去李老汉口里的苦味,只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忍着点,可能有点苦。”     “这次多亏了有你们姐妹两个,不然老头子这条老命算是完了。”     “老人家,您的家人呢,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     “我老伴儿走得早,孩子在天玄初年去从军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老人家要是不介意,就让我们姐妹两个来照顾您,好么?”怪不得他一大早就赶着牛车去干活,生活原来如此艰辛。     “你们姐妹俩个不嫌弃我老头子,老头子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李老汉紧紧握住莫卿染的手,眼中闪着泪花。     莫卿染在前世一直都是天之骄女,穿越过来虽不是事事如意,但是却没有这么直接接触过苦难,不觉有些唏嘘。     莫氏姐妹的到来让李老汉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对于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本来是不愿意留的,只是觉得他身上带伤,见死不救太不厚道,最后也就留下了。     “卿安,我从山上采来一些野菜,今天终于有菜可吃了……”莫卿染刚从山上下来就直奔厨房,卿安正趴在灶台上,有豆大的汗从脸颊上流下来,莫卿染连忙上前:“卿安,你可是腹痛?”     “无妨,这两天来了葵水,我一向有这点小毛病。”卿安的声音都变了,莫卿染连忙让她躺在床上,将勺子接过来:“卿安,都是姐姐不好,让卿安跟着姐姐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不要这么说,只要是跟着姐姐,无论多苦,卿安都不怕。”卿安捂着肚子,额上的汗将头发都浸湿了。     “将枕头放在肚子上会好点,等等姐姐马上给你熬一碗粥。”莫卿染从玉人楼走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些银子的,只是小山村里有银子都花不出去。     莫卿染将银子都给了李老汉,李老汉平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看直了。     “李伯,这些银子给你,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彰德府有个明轩药房,药特别齐全,我给您方子,您也去抓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什么方子,我也看不懂,我去一趟就行了,就是现在不是月中,不然李伯能带很多东西给你们姐妹两个呢!”李老汉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让莫卿染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刚刚吃过午饭,李老汉就赶着车去了彰德府。那方子有三个,治疗痛经、哮喘和失血过多。“姐姐,这个人不是死了吧?”那男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莫卿染查看过他的伤口,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很糟糕,但是人却一直都醒不来,倒是奇怪了。     那男人是在第四天醒来的,莫卿染照常端着粥,刚刚坐到床上,低头就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睛,原先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双妖孽的眼睛,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好看,水波婉转,眼梢含春,最妙的是这双眼睛是碧波的蓝色,仿佛是有磁力一般,一眼看过去就能将人的所有心神都吸引过去,这样的一双眼睛长在这么寡淡无光的脸上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暴殄天物。     “那个……你醒了?”望着一个男人的眼睛看到失神。。           第二十三章 温氏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氏姐妹的到来让李老汉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对于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本来是不愿意留的,只是觉得他身上带伤,见死不救太不厚道,最后也就留下了。     “卿安,我从山上采来一些野菜,今天终于有菜可吃了……”莫卿染刚从山上下来就直奔厨房,卿安正趴在灶台上,有豆大的汗从脸颊上流下来,莫卿染连忙上前:“卿安,你可是腹痛?”     “无妨,这两天来了葵水,我一向有这点小毛病。”卿安的声音都变了,莫卿染连忙让她躺在床上,将勺子接过来:“卿安,都是姐姐不好,让卿安跟着姐姐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不要这么说,只要是跟着姐姐,无论多苦,卿安都不怕。”卿安捂着肚子,额上的汗将头发都浸湿了。     “将枕头放在肚子上会好点,等等姐姐马上给你熬一碗粥。”莫卿染从玉人楼走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些银子的,只是小山村里有银子都花不出去。     莫卿染将银子都给了李老汉,李老汉平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看直了。     “李伯,这些银子给你,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彰德府有个明轩药房,药特别齐全,我给您方子,您也去抓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什么方子,我也看不懂,我去一趟就行了,就是现在不是月中,不然李伯能带很多东西给你们姐妹两个呢!”李老汉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让莫卿染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刚刚吃过午饭,李老汉就赶着车去了彰德府。那方子有三个,治疗痛经、哮喘和失血过多。“姐姐,这个人不是死了吧?”那男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莫卿染查看过他的伤口,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很糟糕,但是人却一直都醒不来,倒是奇怪了。     那男人是在第四天醒来的,莫卿染照常端着粥,刚刚坐到床上,低头就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睛,原先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双妖孽的眼睛,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好看,水波婉转,眼梢含春,最妙的是这双眼睛是碧波的蓝色,仿佛是有磁力一般,一眼看过去就能将人的所有心神都吸引过去,这样的一双眼睛长在这么寡淡无光的脸上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暴殄天物。     “那个……你醒了?”望着一个男人的眼睛看到失神,莫卿染有点囧。     “你是谁,这是哪儿?”男人的声音嘶哑,一点不具有美感。这两句话特别像是穿越而来的人的问话,莫卿染忍不住垂眼一笑:“二十一世纪欢迎你。”     “啊?”男人果然有点小小的困惑,莫卿染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我在山上发现你的,看你受伤了就把你带到了我的住处。”     “你是汉人?”男人嘶着嗓子问,莫卿染摸摸鼻子:汉族人和汉人是一个概念么,是吧?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莫卿染不纠结那个问题,走到男人的身边,将男人身上的单子轻轻撩开,凑过去:“那个……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扶你?”     “我自己。”男人的态度有点嚣张,语气还很不善,莫卿染特别想把桌子上的那碗粥扣在他头上。     “就是,清莲姑娘在彰德府可是久负盛名,现在带着朱纱登台,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一楼也有人在起哄。     “那朱纱去了可好,我贡献一百两银子如何?”     “我贡献五百两……”     “……”     “小女子偶感风寒,所以才以朱纱遮面,还望各位爷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场面差点失控,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像是拍卖清莲的cy,清莲却很淡定,清眸流盼地扫过酒楼的每个人,声音让莫卿染这个女人都快酥了,更别说那群爷们儿了。     “这个清莲姑娘还真的是个尤物。”扭头看卿安,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厌恶:“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     “再等等吧,这会儿正值正午,外边的太阳正毒着……”莫卿染就是比较好奇这个清莲姑娘登台会做什么。     卿安当然拗不过莫卿染,只能站起来又坐下。     而就在一起一站之际,清莲姑娘清丽的声音响起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是好歌,但是却弥漫着丝丝的悲伤。     “君不知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莫卿染并不是想要出风头,只是看着台上悲悲戚戚的美人有点心疼,一句话说出来,惹来了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而旁边的卿安急急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清莲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卿染,莫卿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新朝,自己的论点是不是太前卫了?     “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自己努力过才会没有遗憾,若是寄希望于他人身上,得到的结果若是不合心意,总会有些于心不甘,不是么?”莫卿染这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是对于这个清莲姑娘,真的很有好感:“与其被动地被选择,被支配,倒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到底是对得起自己……”     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几句,议论就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骂莫卿染不要脸之类的,天可怜见的,莫卿染这是惹谁了,这个时代连个言论自由都没有了?     “姐姐,我们走吧?”卿安拉拉莫卿染的衣袖,她却置若罔闻:“清莲姑娘,人这一生很短暂的,有什么想做的,就不要压抑着自己。”     莫卿染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理无双的女子经历过什么,只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段秘而不宣的暗恋,如果当时能够再勇敢一点,林又安和自己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和卿安一起从大商酒楼出来,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目光有点居高临下,莫卿染警惕地扭头却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就是,清莲姑娘在彰德府可是久负盛名,现在带着朱纱登台,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一楼也有人在起哄。     “那朱纱去了可好,我贡献一百两银子如何?”     “我贡献五百两……”     “……”     “小女子偶感风寒,所以才以朱纱遮面,还望各位爷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场面差点失控,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像是拍卖清莲的cy,清莲却很淡定,清眸流盼地扫过酒楼的每个人,声音让莫卿染这个女人都快酥了,更别说那群爷们儿了。     “这个清莲姑娘还真的是个尤物。”扭头看卿安,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厌恶:“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     “再等等吧,这会儿正值正午,外边的太阳正毒着……”莫卿染就是比较好奇这个清莲姑娘登台会做什么。     卿安当然拗不过莫卿染,只能站起来又坐下。     而就在一起一站之际,清莲姑娘清丽的声音响起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是好歌,但是却弥漫着丝丝的悲伤。     “君不知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莫卿染并不是想要出风头,只是看着台上悲悲戚戚的美人有点心疼,一句话说出来,惹来了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而旁边的卿安急急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清莲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卿染,莫卿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新朝,自己的论点是不是太前卫了?     “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自己努力过才会没有遗憾,若是寄希望于他人身上,得到的结果若是不合心意,总会有些于心不甘,不是么?”莫卿染这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是对于这个清莲姑娘,真的很有好感:“与其被动地被选择,被支配,倒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到底是对得起自己……”     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几句,议论就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骂莫卿染不要脸之类的,天可怜见的,莫卿染这是惹谁了,这个时代连个言论自由都没有了?     “姐姐,我们走吧?”卿安拉拉莫卿染的衣袖,她却置若罔闻:“清莲姑娘,人这一生很短暂的,有什么想做的,就不要压抑着自己。”     莫卿染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理无双的女子经历过什么,只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段秘而不宣的暗恋,如果当时能够再勇敢一点,林又安和自己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和卿安一起从大商酒楼出来,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目光有点居高临下,莫卿染警惕地扭头却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就是,清莲姑娘在彰德府可是久负盛名,现在带着朱纱登台,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一楼也有人在起哄。     “那朱纱去了可好,我贡献一百两银子如何?”     “我贡献五百两……”     “……”     “小女子偶感风寒,所以才以朱纱遮面,还望各位爷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场面差点失控,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像是拍卖清莲的cy,清莲却很淡定,清眸流盼地扫过酒楼的每个人,声音让莫卿染这个女人都快酥了,更别说那群爷们儿了。     “这个清莲姑娘还真的是个尤物。”扭头看卿安,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厌恶:“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           第二十四章 挑拨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卿染采纳了石卓南的建议,并将这个计划给月娘报告了,可能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月娘竟然同意了。     明莲姑娘和清莲姑娘是玉人楼的台柱子,首登台自然是楼里最大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盛大活动,整个玉人楼都动员了起来。     莫氏姐妹两人都住在后楼,相比于百花争艳的前楼,要安静得多。因左青是负责后楼的总管,便相熟起来,特别是卿安和左青。     “卿安,你觉得左总管怎么样?”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卿染问话,卿安只当是睡着了,并不理睬。     “你装睡是不是,你竟然敢装睡?”莫卿染开始挠痒痒,卿安一向敏感,连连求饶,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是真困了,明天玉人楼要来很多人呢,想偷懒都难……”     “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实说,那小梁子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比你还小一岁,左青就好多了,比你大三岁,人品也不错,不是我说,在玉人楼能做到总管的一定不简单……”     “我可不像姐姐你,我对总管没有兴趣。”卿安继续朝里面缩身子,莫卿染干巴巴地回话:“说的好像谁对总管有兴趣一样……”     “谁有兴趣,谁知道。”卿安悠悠来了一句,随后接着道:“姐姐,和玉人楼有牵扯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该睡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呢。”谁想和玉人楼有关系,这不都被逼的么?     首登台当天,清莲姑娘和明莲姑娘从荷园回到了玉人楼。莫卿染直接窜到了柳絮的房里,两个人说好暗号,随后就试着练习。     这个时候,月娘过来了。这个时候过来绝对是忙里偷闲,看来对于柳絮还真的是一百个不放心。     看着两个人练习了一会儿,月娘走到莫卿染身边,轻声道:“若是这次成功,你那妹妹身体就会大好。”     月娘的这句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觉得练习得差不多了,莫卿染才从柳絮的房里出来。     前楼已经热闹起来,和前楼的两个丫鬟擦肩而过的时候,莫卿染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刚刚说这次首登台都谁会参加?”     “宋磊宋刺史、萧明远萧知府、陈俊陈司市……”     “萧明远?”这三个字好似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莫卿染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不会如此狗血吧,他来玉人楼?     “对啊,清莲姑娘一直以朱纱示人,好多人都是为了一睹清莲姑娘芳容的,听说知府大人就是其中一员,清莲姑娘巡演登台头几天就有人传两个人有暧昧呢,你竟然不知道?”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莫卿染想要磨牙,赶紧朝后楼跑。     “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那萧大人可是一位美男子,现在前楼的人都在占位置了,为了能距离萧大人近一点,你不占么?”其中一个丫鬟好心提醒。     “不用了,萧大人看不上我这种的。”莫卿染随口回了一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房间告诉卿安一声,顺便拿一下朱纱,要是被萧明远撞到了……     “咦,你是?”刚刚走进房间,就看到一个脸极白,嘴极红的浓妆女人:莫非是前楼的哪位姑娘?     “姐姐,你也认不出来了吧?”声音一出,莫卿染才反应过来,瞬时面条泪出来了:这是报复社会的节奏吧?     “今天萧明远也来,姐姐你也变妆一下,别让他认出来了。”卿安边说边拿着胭脂水粉朝莫卿染招呼,莫卿染做了个禁止的动作,拿出自己的朱纱:“不用了,就这个就行。”     莫氏姐妹逃亡了一夜,彰德府的西边是一片廖静。     “姐姐,你看,前面有个小山村!”卿安兴奋得难以言表,莫卿染长舒了一口气:玉人楼的人应该追不过来了吧?     踏着一致的步子,两个人朝着小山村走,只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倒在牛车上的老人。     “姐姐,你看这个人不是死了吧?”现在天刚蒙蒙亮,路上根本就没有人。莫卿染走上前去,轻轻拍拍那老汉:“老人家,你没事吧?”     一声两声都没有动静,莫卿染看着那老汉除了手发凉,面色正常,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啊……     “我说姑娘你没事吧,我李老汉睡个觉碍着你什么了,还没到夏天勒,怎么就跟个蚊子似的……”老汉喃喃自语一般,卿安那边跳脚了:“我家姐姐也是好心,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卿安拉着莫卿染就要走,但是那边的李老汉好像有点不对劲,突然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莫卿染走回去,发现李老汉的脸色不太对劲,呼吸也急促起来……     “老人家你怎么了?”在紫霞道观的时候,莫卿染曾经看过一些医术,看李老汉的现状又结合现在的季节,春天是哮喘发作的高峰,难不成他哮喘发作了?     “老人家,你家在哪儿,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在李老汉的指挥下,莫氏姐妹将老人带回了家。     “卿安,你在这里照顾老人家,我去去就来。”两个人将李老汉抬到床上,莫卿染嘱咐了卿安两句就出门了。     临蒙山如果说是高大,那么鸣山就可以说是巍巍了,一座可以作为两国分界线的山绝对不是一座宠物山。那么这样的大山之下,想必会有莫卿染需要的东西吧?     高山之上,神奇之物必不可少。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莫卿染终于在一块岩石边看到了一株自己寻求多时的石苇,而让她郁闷的是自己竟然什么工具都没有带,这不是找虐么?     踮起脚尖想要去拿那株草,却总是差一点点。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一株?     莫卿染果断放弃了,继续开启旅程,朝山的更深处走去。     同种类型的草应该是长在一起的,莫卿染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石苇草,最后又回到原地,采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挂念着岩石边的那株。     再次踮起脚尖去抓那石苇草,都是差一点点,最后莫卿染索性跳起来,这次倒是不负众望,石苇草是拿到了,但是落地的时候,脚踩到一块突兀的石头,还没有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从山上朝下滚落。     莫卿染从小到大去过不少地方,爬过不少山,但是这么从山上滚落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身子和脑子一起晕起来,伸出手想要捉住什么,但是除了碎石子和泥土,什么都没有,心开始无止境地朝下落:我才到这个地方不到半年,不会命丧于此吧,若是我现在就死的话,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只是我回去了,卿安怎么办?     莫卿染正胡思乱想着,身子突然停止了翻滚,昏天暗地的意识重回了大脑,想要起身,但是浑身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根本就不想动:“我去,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地采个草药么?”     手随便一伸,好似有种温温热热的感觉,莫卿染笑自己傻:莫卿染你是翻滚傻了吧,哪家的动植物是温热的?     手嗖的一下收回来,心里在纳闷:手上的鲜红颜色和粘腻感觉是什么情况?     “莫姑娘,你可是还好?”石卓南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件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黄的细长花蕊,碧绿的丝线勾勒出几片狭长的叶儿,上下辉映,宛如仙子。     “啊,无事,就是刚刚有点跑神。”莫卿染觉得自己有点囧。轻轻摇摇头,那玉兰点翠步摇就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盯着石卓南的明眸,如秋水,弯弯的如夜空下盛开的一朵夺目的火莲花,一双眼眸已展尽万千光华。     “心情不好?”石卓南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陷入那双眼睛里。玉人楼向来不乏美人,月娘、温渺渺、柳絮、罗绮,甚至就连月娘身边碧落都是一顶一的美人。莫卿染的端丽之美本最为滥乏,却让石卓南的心跳不受控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不是因为柳絮首登台的事情。”面对石卓南,莫卿染很少隐藏自己的心思:“清莲姑娘擅长的本来就是诗赋,而柳絮……反正我是挺醉的。”     “柳絮姑娘的清纯甜美和渺渺的俏丽明艳各有特色,本无高下之分。其实到玉人楼的人大多是附庸风雅之人,首登台不过是看个热闹,我对你和柳絮姑娘的声音很熟悉,你们两人声音大体无甚差别。”石卓南看向莫卿染的眼神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柔和,和他平时的冷清大相径庭。     “石总管,你是说让我和柳絮演双簧?”莫卿染兴奋起来,随后眼中有丝丝担忧:“这样不行吧?”     “她们二人首登台的台子距离刺史他们的位置都不近,更别说台下的人。”看着莫卿染轻松的笑,石卓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摇晃着的步摇:“到时候我和渺渺说一下就好了,只要她配合一切就没有问题。”     “嗯,谢谢石总管。”石卓南摸步摇的动作让莫卿染心跳有点快,想要说点什么话,却好似说什么都不对,有羞红爬上了脸。     “步摇就是用来规范女子的动作的,以后动作柔和一点,步摇晃成那样不合规矩。”石卓南           第二十五章 逃离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莫氏姐妹的到来让李老汉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对于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本来是不愿意留的,只是觉得他身上带伤,见死不救太不厚道,最后也就留下了。     “卿安,我从山上采来一些野菜,今天终于有菜可吃了……”莫卿染刚从山上下来就直奔厨房,卿安正趴在灶台上,有豆大的汗从脸颊上流下来,莫卿染连忙上前:“卿安,你可是腹痛?”     “无妨,这两天来了葵水,我一向有这点小毛病。”卿安的声音都变了,莫卿染连忙让她躺在床上,将勺子接过来:“卿安,都是姐姐不好,让卿安跟着姐姐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不要这么说,只要是跟着姐姐,无论多苦,卿安都不怕。”卿安捂着肚子,额上的汗将头发都浸湿了。     “将枕头放在肚子上会好点,等等姐姐马上给你熬一碗粥。”莫卿染从玉人楼走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些银子的,只是小山村里有银子都花不出去。     莫卿染将银子都给了李老汉,李老汉平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看直了。     “李伯,这些银子给你,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彰德府有个明轩药房,药特别齐全,我给您方子,您也去抓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什么方子,我也看不懂,我去一趟就行了,就是现在不是月中,不然李伯能带很多东西给你们姐妹两个呢!”李老汉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让莫卿染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刚刚吃过午饭,李老汉就赶着车去了彰德府。那方子有三个,治疗痛经、哮喘和失血过多。“姐姐,这个人不是死了吧?”那男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莫卿染查看过他的伤口,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很糟糕,但是人却一直都醒不来,倒是奇怪了。     那男人是在第四天醒来的,莫卿染照常端着粥,刚刚坐到床上,低头就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睛,原先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双妖孽的眼睛,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好看,水波婉转,眼梢含春,最妙的是这双眼睛是碧波的蓝色,仿佛是有磁力一般,一眼看过去就能将人的所有心神都吸引过去,这样的一双眼睛长在这么寡淡无光的脸上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暴殄天物。     “那个……你醒了?”望着一个男人的眼睛看到失神,莫卿染有点囧。     “你是谁,这是哪儿?”男人的声音嘶哑,一点不具有美感。这两句话特别像是穿越而来的人的问话,莫卿染忍不住垂眼一笑:“二十一世纪欢迎你。”     “啊?”男人果然有点小小的困惑,莫卿染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我在山上发现你的,看你受伤了就把你带到了我的住处。”     “你是汉人?”男人嘶着嗓子问,莫卿染摸摸鼻子:汉族人和汉人是一个概念么,是吧?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莫卿染不纠结那个问题,走到男人的身边,将男人身上的单子轻轻撩开,凑过去:“那个……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扶你?”     “我自己。”男人的态度有点嚣张,语气还很不善,莫卿染特别想把桌子上的那碗粥扣在他头上。     “就是,清莲姑娘在彰德府可是久负盛名,现在带着朱纱登台,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一楼也有人在起哄。     “那朱纱去了可好,我贡献一百两银子如何?”     “我贡献五百两……”     “……”     “小女子偶感风寒,所以才以朱纱遮面,还望各位爷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场面差点失控,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像是拍卖清莲的cy,清莲却很淡定,清眸流盼地扫过酒楼的每个人,声音让莫卿染这个女人都快酥了,更别说那群爷们儿了。     “这个清莲姑娘还真的是个尤物。”扭头看卿安,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厌恶:“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     “再等等吧,这会儿正值正午,外边的太阳正毒着……”莫卿染就是比较好奇这个清莲姑娘登台会做什么。     卿安当然拗不过莫卿染,只能站起来又坐下。     而就在一起一站之际,清莲姑娘清丽的声音响起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是好歌,但是却弥漫着丝丝的悲伤。     “君不知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莫卿染并不是想要出风头,只是看着台上悲悲戚戚的美人有点心疼,一句话说出来,惹来了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而旁边的卿安急急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清莲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卿染,莫卿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新朝,自己的论点是不是太前卫了?     “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自己努力过才会没有遗憾,若是寄希望于他人身上,得到的结果若是不合心意,总会有些于心不甘,不是么?”莫卿染这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是对于这个清莲姑娘,真的很有好感:“与其被动地被选择,被支配,倒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到底是对得起自己……”     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几句,议论就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骂莫卿染不要脸之类的,天可怜见的,莫卿染这是惹谁了,这个时代连个言论自由都没有了?     “姐姐,我们走吧?”卿安拉拉莫卿染的衣袖,她却置若罔闻:“清莲姑娘,人这一生很短暂的,有什么想做的,就不要压抑着自己。”     莫卿染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理无双的女子经历过什么,只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段秘而不宣的暗恋,如果当时能够再勇敢一点,林又安和自己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和卿安一起从大商酒楼出来,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目光有点居高临下,莫卿染警惕地扭头却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就是,清莲姑娘在彰德府可是久负盛名,现在带着朱纱登台,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一楼也有人在起哄。     “那朱纱去了可好,我贡献一百两银子如何?”     “我贡献五百两……”     “……”     “小女子偶感风寒,所以才以朱纱遮面,还望各位爷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场面差点失控,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像是拍卖清莲的cy,清莲却很淡定,清眸流盼地扫过酒楼的每个人,声音让莫卿染这个女人都快酥了,更别说那群爷们儿了。     “这个清莲姑娘还真的是个尤物。”扭头看卿安,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厌恶:“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     “再等等吧,这会儿正值正午,外边的太阳正毒着……”莫卿染就是比较好奇这个清莲姑娘登台会做什么。     卿安当然拗不过莫卿染,只能站起来又坐下。     而就在一起一站之际,清莲姑娘清丽的声音响起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是好歌,但是却弥漫着丝丝的悲伤。     “君不知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莫卿染并不是想要出风头,只是看着台上悲悲戚戚的美人有点心疼,一句话说出来,惹来了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而旁边的卿安急急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清莲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卿染,莫卿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新朝,自己的论点是不是太前卫了?     “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自己努力过才会没有遗憾,若是寄希望于他人身上,得到的结果若是不合心意,总会有些于心不甘,不是么?”莫卿染这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是对于这个清莲姑娘,真的很有好感:“与其被动地被选择,被支配,倒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到底是对得起自己……”     莫卿染的话还没有说几句,议论就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骂莫卿染不要脸之类的,天可怜见的,莫卿染这是惹谁了,这个时代连个言论自由都没有了?     “姐姐,我们走吧?”卿安拉拉莫卿染的衣袖,她却置若罔闻:“清莲姑娘,人这一生很短暂的,有什么想做的,就不要压抑着自己。”     莫卿染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理无双的女子经历过什么,只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段秘而不宣的暗恋,如果当时能够再勇敢一点,林又安和自己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和卿安一起从大商酒楼出来,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目光有点居高临下,莫卿染警惕地扭头却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不会吧。。。           完结感言 - 来自鲜卑的他 - 懒洋洋的小狸 《来自鲜卑的他》从四月初开始连载,现在已经到了八月了,谢谢跟着小狸一路走来的朋友。《 先说一下小狸的苦逼经历。小狸从11年开始写文,现在已经4个年头了,一共完结了三本。其中第一本就是古代言情。熟悉小狸的筒子都知道小狸对彰德府有特别的情结,第一本古代言情并没有上架,那时候还好有青苃和远方的支持才不至于半途而废,随后小狸就转到了磨铁。 一开始写的《绝口不提,我爱你》目的其实很单纯就是想写一个暗恋的故事,一个女孩子暗恋一个男孩子,却不曾想被另外一个男孩子暗恋着。暗恋是件美好又感伤的事情,可能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因而觉得自己好像要非写不可。这本书并没有大虐,更多的是小狸对于那种爱情的向往,里的a市原型就是小狸所在的小城,这是个暮春夏初满城弥漫槐花香的小城,三千三百年的历史小城,有些场景很美好,所以才想在里有所体现。 然后就是《罪情孽爱》。这本书在《绝口不提,我爱你》中就有所体现。大体上是一个兄妹恋的故事。好多人说这本是在磨铁看过的最逗比的都市文,这是因为小狸写这本书的时候,心情很起伏,一个人心情很起伏的时候,写的东西往往很…… 然后就是这本《来自鲜卑的他》,也是小狸在磨铁写的第一篇古代言情。之所以会写鲜卑,主要是受小狸第一本书的影响。小狸对于鲜卑这个民族很有好感。人家说小脚趾有两片指甲的人可能有鲜卑血统(也有人说两片指甲是纯种汉人的标志),小狸对于这个不是太懂,就觉得比较好玩,所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写了这个鲜卑男人。 然后重点说说这篇文,故事到这里结束显然是突兀了,小狸不想给自己找其他的借口,小狸是真的心累了。 这是小狸在磨铁的最后一部,也可能小狸以后都不会写文了,感觉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写网文她,摊手。 最后还是要谢谢一直陪伴小狸的所有朋友,即使没有几个人,在所有人都放弃小狸的时候依旧支持小狸,谢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