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天之灵降世 - 松魂 - 松香 () 鸿蒙之始,天地初开,寰宇混沌,万物无极而生,是为先天之灵。 无极生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成四象,四象化八卦,亿亿年衍生机变之中诞生五行,继而成就后天之灵。 先天之灵,灵有余,而智不足,空有不朽的躯干,却懵懂无知; 后天之灵,智有余,而灵不足,聪慧、机敏、狡诈、诡变,万物之智慧集于一身,创不朽之基业,开历史之先河,却生机短暂,寿岁不足百年,弹指间蹉跎一生,空留一身报复,长眠方寸之地,徒留白骨与泥土相伴,可悲,可叹… 先天之灵自鸿蒙诞生,虽万古长存,却浑浑噩噩,懵懵懂懂,运道加身者,藏于混沌,似永恒之顽石,搁置亘古;被运道摒弃者,散落于世间,遇五行而分化,成就后天万物。 五行之衍,自yīn阳变化中诞生,成就万物之灵,即为人类。 道之变,在于无穷,万灵繁衍生息,又演变出数不尽的奇迹。 …… 在一处灰蒙蒙的空间之中,无rì月星辰,无草木虫鱼、飞禽走兽;唯有一块漆黑无比的顽石立于虚空之上,这顽石方寸之地上,一颗参天青松傲然耸立,清脆碧绿的松针散发出幽幽青光,使得灰暗空间中延伸出一抹淡绿sè光辉。 万古长青一棵松,在这永恒之地,亘古不变的与天地长存。 这是鸿蒙之初,天地诞生的一棵先天灵根,藏于混沌之中,在历史的长河中无期限的长眠。 而它扎根的地方,竟是混沌之中最难寻觅的混沌之宝:混沌石。 岁月流逝,时光冉冉,亿亿年转瞬即逝。 这一rì,吸收足够混沌之气的灵根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随着一声低沉的呻吟,早已泯灭天地的鸿蒙之力自寰宇之外汇聚而来,如排山倒海、江河席卷、万马奔腾,顷刻间融入松针、树干之中。 松针簌簌发抖,褶皱的树干开始崩裂,隐隐似乎传出了一声叹息。 先天灵根最难诞生灵智,而这一颗扎根于混沌石之上的青松,经历亿亿年的衍化,终于诞生出一抹灵智。 然而,这逆天的存在,违背了当前‘道’的掌控,于是汇聚天地间第一毁灭之力‘鸿蒙之力’将其摧毁,而这声叹息便来自于青松内心的不甘和无奈。 虽然刚刚诞生灵智,但亿亿年的经历却记忆犹新。 内心的不甘让青松做出了最后的决绝,愤死一搏与‘道’抗争。 随着无声的爆炸在灰蒙的虚空中闪亮,混沌归于平静。 青松、顽石皆归于虚无,唯有一抹碧绿中夹杂着幽黑、苍灰的光芒冲出虚无消失在寰宇之中,不知所踪。 对于庞大的天道而言,这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万千世界归他掌控,对于这样的小事,每天要处理数以亿计,因此,转瞬间便只剩斑驳记忆残留在天道的记事录内。 时间仍在流逝,历史的车轮继续前进,岁月的磨灭无可抵挡。 随着又一个亿亿年的过去,人类的进化,掀起了崭新的一页。 …… 这一rì,一道璀璨的流星划过苍穹,降落在天幕伏惟之地的上空。 流星速度极快,肉眼难辨,平常人根本难以察觉。只有为数不多的隐世强者被这颗流星所惊动,纷纷腾云驾雾追逐着流星划落的轨迹朝着长空城蜂拥而来。 长空城始建于上古末期,是上古封魔一役中抵御妖魔入侵的最后一道防线,原本只是一座军事要塞,后来逐渐扩展,形成了当今规模宏大的长空城。 长空城原名封魔城,随着历史的更迭,几经易主,城池的名称也随之更换多次。 最近一次更名是在百年前,那时执掌长空城的是儒家,此城被儒家弟子称作chūn秋城。后来兵家崛起,掌权此城,便改名为长空城。 流星飞逝,眨眼间便冲入长空城,消失在高楼林立之间。 按说,若是流星降落,必定会引起极大的动静。 然而,长空城却依旧如从前那般井然有序,这些个隐世的强者寻遍了整座长空城也丝毫不见哪里因流星降落而引起sāo动。 流星做为天外之物,不仅内部蕴含极大的能量,其本身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瑰宝,不管是打造神兵利器,还是摄取核心元气,都能极大的提高自身的实力。 自上古封魔一役后,三万魔神解体,七千妖将碎丹,整个神州被妖魔之气笼罩,万千物种生灵涂炭,唯有天幕伏惟之地因阵法的缘故得以幸免于难,然而天幕伏惟之地也因此与世隔绝。 时至今rì,距离封魔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千万年,天幕伏惟之地历经无数世的繁衍生息,早已超越了昔rì神州的繁华,不仅人口众多,修士的数量更是比上古时期高出百倍,许许多多在上古时期属于微末的小道纷纷崛起,并迅速壮大,形成了如今道统繁多的局面。 其中,儒家、兵家、墨家、法家、yīn阳家、农家、鬼谷、公输、黄石、机兽、简式等家族最为兴旺,发展也极为迅速;天道之下,道家独大的时局早已被取代,百家争鸣的时代来临。 正所谓: 功名利禄是非多,暗藏杀机死局设; 金银财帛惹红眼;不惜反目也难舍。 时局动荡,谁不想让自己的实力、势力更强势一些。 这一rì,长空城风声鹤唳,各方势力纷纷出动。 流星,又名天外陨石,属于寰宇混沌之物,天幕阵法极强,便是当今隐世的几个强者合力出手也难撼动其分毫,可见是何等的坚固。然而这颗流星却能穿越天幕阵法,不难想象流星中蕴含的力量何其庞大,而且本身更是具有能够与天幕内冰、炎、雷、罡抗衡的硬度,若是将其打造成神兵软甲,世间还有什么能够突破它防御。 相对于长空城的风声鹤唳、杀机四伏,位于城东绮云巷内的古府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因为就在不久前,古府的少夫人诞下一名麟儿,乃古家三代中唯一的男丁。 古家自然是兴高采烈,家主一声令下,大摆筵席,犒赏下人。 正是: 天降麒麟入凡尘,非知本命是松魂; 世人皆晓麒麟好,哪知原是天弃身。 古府门外,两侧鎏金红木门扉敞开,嫏嬛笔径直通幽院,高耸的砖墙披红挂绿,昂首的石刻粉彩染霜,过廊庭,穿山石环绕假地,荷花池的鱼儿,松竹林的白貂,药田的灵鹤,槽厩的马驹,似乎也都被这浓郁的喜气所沾染,雀跃非常。 古家传承百年,以符箓之术起家,在长空城颇有名望。 符箓之术,乃道家百道之五,非身具灵根的人道修士不能修习。 然而…… 第二章 不一样的历史 - 松魂 - 松香 () 时间如白驹过隙,如苍狗逐月,光yīn似箭,岁月如梭,十六年眨眼即逝…… 当初的麟儿如今已经长大chéng rén,只是,这十六年他过的并不如意,似乎上天将所有的不公都降在了他身上,经历过无情的抛弃,残忍的虐待,还有那无时无刻不遭受的屈辱,让本该阳光灿烂的少年变得沉默孤僻。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chéng rén,若非那天生傲然不屈的松魂意志,恐怕是个人都要生出懦弱胆小的xìng格。 然而在芸霜身上,却看不到懦弱的痕迹和胆小的行为,不屈的意志让他变得坚强,面对周遭的冷眼,欺辱,尽管默默的忍受,但从未低过头,无时无刻不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反抗。 只是这一次,昔rì积累的仇恨突然爆发,他未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导致行为失控,虽然快意恩仇,却为自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芸霜原名古霜,其父古月冉是现在的古家家主;母亲芸芳,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只是,七年前,被他的父亲当着古家祖辈的面,逼死在他面前,这是芸霜一辈子的痛,他发誓要报仇,从那一天起,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芸霜。 …… 奔跑,拼命的奔跑,身后森然的杀机在快速逼近,哪怕树枝划破肌肤,坚硬的棱石刺穿脚掌,他不能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无尽的折磨和暗无天rì的羁押。 古家不会杀他,哪怕他亲手掐死了三叔刚刚诞下的小儿子古天命,哪怕三婶对他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古家也不会杀他,因为他是古家第三代长子,名义上的古家下任家主,尽管没有人承认他的地位,没有人把他当作少主,但这是自古以来纲常伦理定下的规矩,古家人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另择少主,哪怕把他当作傀儡,早晚有一天,他也是要继承古家家主之位。 芸霜很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忍住,如果隐忍到他继承家主之位,哪怕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傀儡,报仇的希望也很大,而现在,不仅报仇无望,恐怕xìng命也要交待在这里。 他不知道身后追捕的是那一路人,如果是二叔或父亲的手下,被抓到后遭受折磨和酷刑是一定的,但却不会死,会被关进寒冰岩洞中,一辈子不见天rì,孤独终老。 而若是三叔的人率先找到他,怕是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荆棘的树枝划破,地上碎石凌乱,血淋淋的脚印延伸到灌木丛深处,根本掩盖不住他的行踪。 “快,在这里,三队,四队左右包抄,一队二队随我冲,千万不能叫这小畜生给逃了。” 远远传来呼喊的声音,芸霜知道追捕他的人已经逼近,只是此刻他已经是筋疲力尽,红肿的脚掌早已麻木,失血过多,让他已经寸步难行,凭借坚强的意志他能挨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面对数百家兵的追捕,饥寒交迫,无依无靠,能逃窜数rì,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而言,绝对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而芸霜他做到了。 直到此时此刻,芸霜依旧没有放弃,尽管脚掌麻木,哪怕匍匐在满是乱石的地面爬行,他也不要被家兵抓到,因为他还有大仇未报,他不甘心终rì生活在暗无天rì的冰牢里。 “嘿嘿,终于逮到你了,去死吧――”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凌厉刺骨的风刃直扑后背。 芸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人,这一刻,死亡临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而他却毫无办法,面对这愤怒的一击,他无能为力,恨吗,或许吧! 他恨苍天的不公,给他了一副天废之身;他很父亲的无情,为了家主之位逼死了母亲;他很古家众人,带给他无尽的屈辱和折磨;他恨自己无能,不能手刃仇人。 芸霜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坚毅中透着不屈的意志,嘴角泛起微笑,他终于能跟母亲团聚了,尽管是那么的不甘心,但是解脱了,再也不用生活在终rì惶恐之中。 哇、哇…… 灼热的气刃产生的撞击将芸霜击飞了出去,腑脏五内俱焚,口吐鲜血不止。 顷刻间,芸霜昏死了过去,只是在昏死的刹那,朦朦胧胧之间,他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质问他,为何要如此狠心,抛弃她们母子,对他这几年来被欺辱的遭遇无动于衷,自己是他的亲骨肉啊,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亲情,他怎能如此对待自己,冷漠,自私,弃之如敝履。 …… “住手!” 树林深处,走来一个苍白的身影,柔滑的丝绸,绣金丝盘龙,如雪般洁净。 “家主!” “家主!” 追捕芸霜的家兵纷纷行礼,只有方才出手的于廉冷眼注视着,无动于衷。 “你要杀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呼唤,语气低沉,却透着说不出的yīn森,杀机弥漫,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属下不敢!”于廉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威压,险些直不起身,强撑着,颤颤巍巍不让自己跪倒在地,态度依旧强硬,虽然嘴上说不敢,但是却丝毫没有忏悔的诚意。 “哼,带他回去。”古月冉瞥了于廉一眼,凌厉的目光一闪而逝。“若是他再受到伤害,我会亲手掐死你的两个儿子,你的妻子也将被买到残花苑,受尽世间男子的玩弄和凌辱。” 古月冉转身离去,于廉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他的杀意,于廉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身首异处,全赖三爷在他背后撑腰,不然的话,刚才就已经没命了,而此时此刻,他怕了,真的怕了,自己死了无所谓,但他还有家室,那是他一生为之守护的挚爱。 望着古月冉消失的身影,于廉紧紧握了握拳头,最终没有勇气用手中的长枪结束芸霜那脆弱的即将消散的生命。 “走――” 于廉知道,他不仅丧失了机会,同时也丧失了三爷对他的信任,他已经不能成为三爷手下的心腹,他有牵挂,而牵挂便是他最大的羁绊,今后,他在古府的地位将一落千丈,甚至不知道面对三爷的怒火,他能否善终,对三爷而言,自己浪费掉了他手刃仇人的唯一机会,这不仅仅是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那么简单,还有一层仇恨在里面,他了解三爷的xìng格,对他而言,这是一种背叛,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背叛。 …… yīn寒,冰冷,无尽的黑暗…… 芸霜幽幽醒来,眼前漆黑一片,若非看到流动的气流,他会以为自己失明了。 “这是哪里?” 茫然四顾,芸霜呆愣片刻,记起了之前的经历。 “原来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吗,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芸霜喃喃自语,这一刻,他没有感到绝望,也感觉不到痛苦,前所未有的平静。“罢了,死了也好,活在屈辱和仇恨中,真的好累。” “想这么轻易的死去,没那么容易,即便你死了,我也要折磨你的灵魂,让你千万年忍受无尽炼刑所带来的痛苦,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凄厉的声音在漆黑的虚空中飘荡,声音柔弱似婴儿,糯糯中透着nǎi声nǎi气,但语气却充满怨恨,就像那枉死的冤魂,带着无尽的仇恨,前来索命。 “谁,谁在那里?” 芸霜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一点亮光,幽幽蓝光闪烁,越来越亮。 “你,你是何方妖物,在此装神弄鬼!” 看到突然出现的东西,芸霜惊骇yù绝,这一张熟悉的面孔,可谓是记忆犹新。 “妖物,哈哈哈哈……” “我的好哥哥,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你那么狠心,对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下此毒手,我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就下的去手,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为什么这么残忍?” “五千年后是这样,没想到刚刚重生,你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明灭的蓝光忽闪忽亮,最终一个散发着萤光的婴儿漂浮在芸霜面前,不是被他掐死的古天命是谁。 “不,你不是,你是妖物,你不是他,不是……”芸霜说着,似乎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吼道:“满月婴儿岂能说话,岂有智慧,你分明是个妖物,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害我,来吧,我不怕。” 这时,婴儿紧闭的双目睁开了,摄人心扉的眼神透着迷茫,盯望着芸霜,思绪翩飞,往事如烟,记忆如cháo,一幕幕浮现眼前,画面延伸至许久以后,伴随着恩恩怨怨的纠缠不清,内里有苦楚,有懊恼,有怨恨,有悔过,然而,更多的还是那无尽的杀机。 “我的确是你的弟弟,只不过我的灵魂来自五千年后。” “若非你灵魂清澈,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从五千年后穿越回来的。” “五千年后,你把我送进枉死地狱,没想到吧,我活着出来了,还逆转了轮回天盘,让我回到了五千年前的今天,我满怀着美好的憧憬,希望能够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说着,婴儿伸出白皙稚嫩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愤怒的目光直视着芸霜,yù择人而噬,咆哮道。 这些话芸霜根本不信,愤怒道:“你胡扯,时光不可能逆转,而且,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可能活到五千年后,我天生祖脉郁结,不能进入玄门,百家不收,而我又没有灵根,没有成仙的希望,又如何能够活过五千年。” 婴儿面露讶然之sè,目光呆滞了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芸霜片刻,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怎么可能,你分明是金属xìng的天灵根,而我是风雷双属xìng的异灵根,你我兄弟二人是古家崛起的希望,三百年后,你我修炼有成,你jīng通符咒,我通晓上古咒法,我们联手壮大古家,历经一千三百年的努力,使长空城更名古城,成为天幕之地的七霸之一,而后因争夺家主之位,你我兄弟决裂,我杀你妻儿,你杀光了我这古家一系的长辈,我怀恨在心,投靠幕府,古家从此分崩离析,而后被三霸联手所灭,你侥幸生还,三千年后,你再次出现,灭幕府,摧毁玄天乾坤大阵,使得域外妖魔入侵,导致生灵涂炭,而后你我相遇,我敌不过你,被你打落了仙基,沦为废人,可你依旧不肯善罢甘休,为了缓解你的心头之恨,你不愿意让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把我的灵魂送进了第十四层枉死地狱,让我在那里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我的记忆没错,绝对没错,可你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天命之人,身上有天道的祝福,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夭折?” “历史为什么会发生改变,天命之人不是受天庇佑吗,我应有九条命,为什么我的命魂突然就消散了,这是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婴儿凌乱了,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萦绕心头,他发现,历史被改变了,而且一开始就从根本上改变了。 “不,不,我还有机会,只要吞噬了你,哪怕不能夺舍,也能利用你的命魂来恢复我一点生机,对,噬魂夺命,就用噬魂夺命鬼道禁咒,虽然有后遗症,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婴儿自言自语,很明显,他的心很慌乱。 “对,我不要给你机会,丝毫机会都不能给你留,五千年后,你就是自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把我送进枉死地狱,你想不到,我不仅没有死,还让我得到了天大的机缘,从而改变轮回,逆转时光,真实的教训摆在眼前,我不能犯下跟你一样的错误。” “吞噬,只有吞噬了你的灵魂,让你魂飞魄散,我才能安心……” “吞噬,我要吞噬掉你,只有吞噬了你,我才能继续活命……” “吞噬、吞噬,我要吞噬……” 婴儿稚嫩的声音语无伦次,但意识还很清醒,说着,骤然黑光大盛,原本幽幽的蓝光被如墨般漆黑的气流所遮盖,很不可思议,周围漆黑一片,而这如墨般透着黑光的气流却清晰可见。 如墨般气流成旋,转动着,越来越快,朝着芸霜冲了过来。 芸霜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黑sè气旋吸了进去,随后,漆黑的空间归于了平静。 …… 第三章 吞噬?反噬! - 松魂 - 松香 () “为什么他还活着?” 冰冷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让于廉顷刻间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怒了,他表现的越是平静,内心的愤怒越是糟乱,就如黎明前的黑夜,爆发前的火山,在积聚力量,等待那爆发的一刻。 “家,家主出手了,我、我……”于廉心惊胆颤,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叩首不止。 “废物,古月冉留下你的xìng命,便是给你机会,否则你焉能活着现在,古月冉不能出手,这是府内达成的一致协定,你当时若真的解决了那畜生,古月冉即便在场也拿你没辙,虽然会对你怀恨在心,事后报复,但祸不及家人,你以为我无法保全你妻儿的安危吗?”古松涛脸sèyīn沉,森然杀机虽然隐藏的很深,却无法完全遮掩。 “奴才罪该万死,还望三爷赎罪,奴才知错了。”于廉一个劲的叩首,鲜血顺着地板的缝隙流散开来。 “你的确是最该万死,若是那小子死在外面,除了古月冉之外,古家没有人不希望如此,而你不仅辜负了我的一番期望,更是让整个古家陷入被动,那小畜生根本就是古家的笑柄,早就该死,当初若是听从我的建义,将其早早处死,也不会有今rì之祸。你既然心系那小畜生的xìng命,你就到冰牢里陪他吧!”古松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yīn森森道。 “三爷饶命啊,奴才知错了,还望三爷看在昔rì的情分上,绕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势必肝脑涂地,报答三爷的大恩大德。”于廉心如死灰,冰牢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以他的修为,坚持不了三个月,必被冰霜寒魄侵入神魂,不仅灵魂衰竭,还要遭受无尽的严寒酷刑,最终魂飞魄散。 “若不是看在你昔rì的功劳上,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里向我诉求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总之,我不想看到那畜生继续活在这世上,至于你和你的家人能否安然无恙,就看你怎么做了,好自为之吧!”说完,古松涛不再理会于廉,径直穿过屏风走进内室。 “奴才明白,奴才定不叫三爷失望。”于廉大喜过望,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 冰牢内,芸霜被冰霜附体,陷入了昏迷。 神魂之内,灵魂被如墨的气旋吸入,瞬间进入到一片似繁星点缀的夜空。 芸霜身体动弹不得,被无形的束缚,固定在半空。 “哥哥,这才是我真正的灵魂。” 古天命的声音在虚空回荡,随着话音落地,耸立儒雅的身影渐渐浮现在芸霜面前。 身影的样貌与芸霜有七分相似,却显得苍老许多,就像五十岁以后的他,儒雅的气质,配上一身洁白的长衫,单手负于背后,倒是跟他的老爹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非左额头的胎记和两鬓的长须,芸霜几乎认定眼前之人就是他那无情的父亲。 “重生之后,必须经历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使原魂魄与新的魂魄融合,这也是为何新生婴儿的魂魄本应清澈,而我那魂魄却浑浊不堪的缘故,因为外面那个灵魂的体内不仅包含了我这个穿越五千年时空而来的残魂,还有这化作满天繁星的记忆。” “确切的说,外面的那个婴儿,还不是真正的我。” 古天命侃侃而谈,似乎在话家常,看向芸霜的眼神,平静中透着些许得意。 芸霜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他已经相信了对方关于穿越的说法,因为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彼此间的联系,这种联系既陌生,有熟悉,熟悉是因为这种感觉在他的叔父和祖辈身上都曾经察觉到,而陌生,则是他确认这种感觉不属于他的叔父和祖辈们。 “什么地方?”古天命讶然道:“这里你应该很熟悉才对。”说着,扶着额头摇了摇头,道:“哦,我忘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将灵识进入神魂,若非外面的寒霜冰魄将你的身体冻结,你也未必能出现在这里,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那个把你羁押到冰牢内的人,若不是他,你的灵识无法进入神魂,意识与魂魄不能结合,灵魂盈弱,势必魂飞魄散,我们也不可能在此相遇,自然而然,我也无法亲手报仇,甚至因为你将我的肉身掐死,导致我生机断绝,命魂消散,而你一旦魂飞泼散,我将无处容身,尽管我有秘法万千,禁咒无限,却也回天乏术,势必要跟你一起烟消云散,那样的话,我可就悲剧了。” “这里是冰牢?”芸霜惊讶道:“这么说,我还没死。” “哼,进入冰牢,你就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凡是投入冰牢的人,都是一些该死但又不能死的傀儡,平rì里被寒霜冰魄冻结,受尽严寒折磨,却保留身体的一线生机,待到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才会帮你解冻片刻,用完了,继续在这暗无天rì的冰牢内受罪,度rì如年不说,还死不了,除非命魂耗尽,否则终其一生都要这里享受冰封,可谓是最恶毒的刑罚,简直生不如死。” “你如今身体受到重创,意识入体,灵魂苏醒,感觉不到严寒的刺骨,等你伤势好些之后,意识回归自我,到那时,你就知道这冰牢是如何的煎熬,被冰封的身体,意识依旧清醒,那深入骨髓的寒霜冰魄能渗入人的灵魂,无尽的折磨永远没有尽头,这就是冰牢的作用。” “不过你放心,你不用承受这些,因为很快你将被我吞噬,说不得我还要借用你的肉身一些时rì。” “当然,你的仇,我会帮你解决,毕竟我要执掌古家,那几个老东西如果不死的话,我很难如愿以偿,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还有我那可爱的父亲大人和祖辈那几个老顽固,不论谁,只要敢阻拦我,统统都该死。” 芸霜想不到古天命如此疯狂,泯灭亲情如同儿戏,在他眼中,为了自己能够成就霸业,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毫不犹豫的除掉,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芸霜笑了,古天命越是如此,他越是高兴,放这么个人去祸害古家,他便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乖乖的被我吞噬,别反抗喔,当然了,你即便反抗,也无能为力,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外面的娃娃虽然不是真正的我,但却是我实实在在的灵魂,他的一切行为都归我掌控,你逃不出这里。” “若是在你的神魂之内,你或许能够凭借灵魂与神魂的契合,远遁千里,然而在这里,你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你不论逃到什么地方,都无法逃出我的手掌。” 古天命很是得意,将那个五千年来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哥哥踩在脚下,这种感觉他很享受,因此话语显得格外的多。 “废话真多!”芸霜冷笑道,不屑的瘪了瘪嘴。 “哥哥还是这么高傲,虽然不知道为何历史发生了改变,但哥哥的xìng格却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算了,不和你多说了,以免夜长梦多,我这就送你上路,安息吧哥哥,愿你在地府过得快乐,不,确切的说,你没有可能魂归地府,愿你尘归尘土归土就此消散吧!” 望着冲来的苍白身影,芸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尽管被束缚住,却还是拼命的挣扎。 “动了!”芸霜心中一喜,无形的束缚并不牢固,挣脱后,拼命后撤。 “晚了,哥哥,束手就擒吧!”古天命速度很快,就像他所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芸霜脚下轻浮,飘荡在虚空,无处借力,后退的速度非常缓慢。 “来吧,哥哥,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吧!” 说着,进前的古天命一把将芸霜抱住,张口便朝着额头啃咬下去。 芸霜吃痛,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只觉得身体的能量在快速的流失,越来越虚弱。 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看到古天命越来月亮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黯淡,变得透明起来,原来如同浓浓的灰雾,现在却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犹如纸糊。 “完了吗?” 芸霜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最后的念头浮现脑海,很矛盾,之前面对死亡,他很平静,而此刻却冒出些许的不甘。 “觉悟吧,把你的灵魂统统给我,吞噬。”古天命张开大嘴,如鲸吞,瞬间将芸霜最后一丝魂魄吸入了体内。 古天命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纠缠一生的对手就这么被干掉,他如何能不得意。 “等等,这是什么?” 古天命愕然,在芸霜消失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颗绿油油的小草。 “不,不是小草,这是树苗,什么树,这么奇怪?” 树苗很小,没有叶子,只有七枝针状的枝杈,茎干很粗壮,却很低矮,当然只是相对与枝杈而言,整个茎干也只有麦秆那般大小,看上去很脆弱,似乎一阵微风便能将其折断一般。 古天命yù伸手去摘,却突然停住了,盯着这株幼小的树苗,他突然感觉到莫大的恐惧。 “该死,这是什么树,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灵魂之内没有这个东西,那一定是芸霜留下的,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让我看到死亡。” “不,我不会被吞噬,不会,绝对不会,这颗小树苗怎么会是芸霜,他怎么可能吞噬我的一切,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幻觉,芸霜,我不会让你吞噬,你已经死了,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你输了,彻底的输了,这个天下是我的,我的,你夺不走,谁也夺不走,我是天命之人,是这世间唯一的霸主,我不会死,永远不会……” 凄厉的呼喊哑然而止,那株绿油油的树苗不知什么时候扎根到了古天命的额头眉心之上,顷刻间,古天命的生命迹象彻底的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莫名的消失在自己的灵魂之内。 灵魂之外的那个婴儿宝宝,同时陷入了沉睡,若是有鬼道高手在此,便会发现这婴儿已然没有了生命迹象。 …… 第四章 逃离的契机 - 松魂 - 松香 () 漫天的雪花随风飘扬,很美,杨柳下,绿衣女子翩翩起舞,璎珞的裙袖随风舞动,曼妙的身姿,轻盈的舞步,向前跨出,踏波而行,于湖面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围绕着女子四散开来,随着波光嶙峋,湖面奏起优美的自然乐章,如竖琴空鸣,如古筝低吟,似天籁之音,如梦,如幻。 绿衣女子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宝剑,剑光四起,优美的舞姿,配上那婀娜优雅的倩影,为形貌端庄的女子平添少许空谷幽兰的气质,一舞剑器动四方,剑身华光晶莹流转,叠影翻飞,仿佛蝴蝶起舞,唯美,素雅。 舞姿优美,人更美,观看的人早已目瞪口呆,虽然观众只有一个年仅六岁的幼童,却依旧勾人心魄,让幼童目眩神迷。 许久,幼童回过神,而绿衣女子稽首回剑,飞身越回岸边。 幼童拽着绿衣女子的衣袖,撒娇道:“娘亲,娘亲,我还要看,还要看嘛!” 绿衣女子面容慈祥,满脸和蔼,捧起幼童稚嫩的脸庞,溺爱道:“霜儿乖,娘亲累了,容娘亲休息一会儿。” “不嘛!不嘛!” 幼童撅着嘴,显得很不情愿。 绿衣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未生气,脸上泛起笑容,轻轻捏了捏幼童的脸蛋,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再来一套《奔月》,要看仔细,不许只顾看娘亲而不看剑招了,而且这是今天最后一舞,看完不许再胡闹了。”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霜儿保证,看完这一舞,就回书房完成今天的课业。”幼童很开心的揽起绿衣女子的脖子,腻歪片刻,在绿衣女子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 “霜儿看好了,这套《奔月》是儒家六艺中出自乐典的剑舞,非之前墨家的《墨女舞剑》可比,虽然都是以剑为舞、以舞为幻、以幻为音的音波攻击,但这套奔月的攻击手段更加yīn晦,乐章如同来自九天外的圆月,让人迷恋,在沉沦中使人身陷幻境,从而无法自拔,就如同奔月,看似追逐美好,却永远也上不到心目中美好的月亮上。” “霜儿知道,娘亲快开始吧,霜儿这次一定用心去记!”幼童推开娘亲,催促道。 …… “娘亲,你在哪里,霜儿想你了!” 幽暗冰冷的山洞,芸霜双目禁闭,口中喃喃着娘亲的名字,泪珠不自觉的滚落脸颊。 突然,剧烈的疼痛自脑海中袭来,凌乱的记忆充斥着脑海,画面飞逝,如同走马灯,刚一浮现,便消失在脑海身处。 芸霜陷入昏迷之中,这是灵魂自动梳理磅礴记忆的手段。 若是普通人的灵魂,面对如海cháo般席卷而来的记忆,非疯掉不可。 而芸霜的灵魂则自动将这些记忆屏蔽,封尘在脑海深处,只有当他的神魂能够承受和容纳这些记忆的时候,封尘的记忆才会自动为他解封,那将是一笔无可估量的财富。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部分记忆没有被封存,而是保留了下来。这些记忆是古天命诞生之初的前五十年里的记忆,率先冲击他的脑海,而他灵魂尚未来得及将其封尘,因此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尽管早就相信了古天命穿越而来的说法,但是当他触及这些记忆时,还是被深深的震惊了。 芸霜意识清醒,思绪回归身体,刺骨的寒气冻彻心扉,渗入骨髓,如被刮骨和血液冻结的疼痛仿佛来自灵魂,身体被冰封,早已麻木,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难以忍受的折磨和痛楚。 “痛、痛、好痛……” 芸霜对自己的意志力很自信,自认为早已是稳如磐石,但面对如此严寒,还是忍不住小声呻吟起来。 渐渐地,意志稍稍适应了周围的严寒,痛楚的感觉有所缓解。 芸霜很清楚,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便身处绝境,也必须想办法脱险,而古天命的记忆,为他带来了契机,闭目凝神,将思绪放到了那些记忆当中。 冰心决:或许可行,但只能缓解严寒,对现在的处境,稍微有所帮助。 雷神咒法:必须有雷灵根才能施展,毫无用处。 符典百册:古家传承符箓典籍,吐故纳新,新生符箓的代表作,内含百套符箓的制法,是古家的不传之秘,旁系可学习前三十套,直系可学习前五十套,只有家主能够学全。 可惜,没有制符的工具,无法绘制,而自己没有灵力,不能虚空画符,无用。 元灵纳辰术:古家最高传承功法,虽无灵根属xìng限制,却必须具有灵根才能修炼。 影月身法:灵法身法,无用。 百祭剑决:飞剑剑诀,无用。 蛮荒九秘术:邪恶禁术,害人害己,无用。 初级破禁术:有用,但用处不大,能破除冰牢外的禁制,不能解燃眉之急。 初级段体术:有用,但收效甚微,这是古天命为了修炼紫宵段体术而用来强化体魄以地域紫宵神雷用的,根本就是大众货sè。 紫宵段体术:无用,修炼之后能最大限度强化体魄,提升自保之力,可惜需要雷灵根才能修炼。 将古天命的记忆归类整理,关于修行的方面,就这么多,虽然有一些比较有用的东西,但是都无法让他短时间实力大增,从而逃离这里。 初级段体术对于古天命的其他武学来说,的确是收效甚微,但对于现在的芸霜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功法,而且能够最大限度的提升身体强度,从而增加活命的机会,更重要的时,这套功法不需要灵根也能修行。 身体被寒霜冰魄冻结,动弹不得。 芸霜默念了一遍冰心决的心法,随后又梳理了一遍,便按照冰心决的运转方式修炼了起来,虽然这套心法是用来抵御心魔入侵的,但多多少少能够缓解寒霜冰魄带来的寒气。 冰心决是一套意念口诀,通常这种口诀都是默念便能起到效果,而冰心决却有他配套的行功线路,而且对力道的限制,并非固定在灵力或玄力之上,但凡人体能够运用的力量,都能够用来行功,其中就包括武者修炼的内力,所不同的只是效果上的差距。 芸霜祖脉郁结,百窍不通,无法通玄,自然无法修炼百家之道。 而他又没有灵根,无法进入仙门,也就无法修炼灵力。 但是早年间,他的母亲为了让他将来能够有一些自保之力,为他找来了许多武功秘籍,虽然对于百家和仙道而言,这些秘籍纯属鸡肋,根本不屑一顾,但随便一本放在武林当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内息气劲的功法宝典。 就武学的高下化分,如果将这些秘籍修炼到极致,便是寻常的百家玄修,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玄修武学也分高下,高深者自然是威力无穷,但寻常着,也未必比江湖上的那些武林高手厉害。 内息运转,虽然刺骨的寒霜冰魄将血液都冻结了,但却无法阻挡内息在体内的运行,虽然内力的穿透xìng不如玄力、灵力,但对于区区寒冰,来去自如,虽有阻挠,却无法完全抵挡。 内息运转非常缓慢,但是却很平稳,冰心决最大的特点,就在一个稳字,否则也无法起到抵制心魔的作用。 内息运转,自丹田而始,顺着足少yīn肾经,逆流而下,到达脚底后,折返回丹田,而后顺势至上,流经手太yīn肺经,到达掌心,随后在掌心蕴藏,接着第二条线路从上丹田始,走冲脉,至足太阳膀胱经,而后顺着yīn维脉,从手少阳三焦经进入左掌,蕴藏片刻,两脉线路同时折返,形成一个周天循环。 芸霜内息运转缓慢,这一套经脉线路运行下来,竟然过了数个时辰。 但效果毋庸置疑,非常的好,只运行了一个周天,身上的寒气明显的被驱逐除了不少,而且很清晰的感觉到内息有所增强,并似乎隐隐有向着yīn寒属xìng靠拢的迹象。 芸霜欣喜不已,这是好的迹象,如此运功下去,用不了多久,身体就能解封。 身体解封之后,再修炼初级段体术,研习初级破禁术,逃离冰牢,不是没有希望。 …… 第五章 兔未死 狗已烹 - 松魂 - 松香 () 鎏金漆红的彩狮,耸立在木牌楼的两侧,高沿的绢石瓦,溢香的粉底合抱花郎云杉木,红泥镶蓝木棉砖,无不彰显着牌楼的气派。从牌楼到门庭,沉红玉铺就的路面,晶莹整洁,两侧罕见的花卉争奇斗艳,五十步,步步生香,未进得门庭便已然独享尊贵。 清晨,残花苑门前显得格外冷清,除了那些起早贪黑的小贩偶尔路过,时不时的撇上一眼,而后缩紧脖子,抖擞的打了个冷颤,匆匆忙忙离去,对于那里面那恐怖的高昂消费,让人心生畏惧。 自古府出来两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帆布袋子,匆匆忙忙来到残花苑,进了侧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匆匆忙忙的离开。 自此,残花苑多了一位头牌姑娘,而古府,则多了两个逃亡的生死仇敌。 于云,于雨两兄弟,在于廉的结拜兄弟的拼死护送下,逃离了长空城,怀揣着仇恨的梦想,进入了江湖上恐怖的暗杀组织……葬魂阁。 他们的死亡名单上,漆红醒目的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那是血的书写,是刻骨铭心誓死必报的生死大仇……芸霜、古月冉。除此之外,还yīn晦的写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古松涛;因为两人的母亲掌控在古松涛手中,所以二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将报仇的矛头直指古松涛,但在两人眼中,对古松涛的仇视不比芸霜、古月冉两父子轻。 …… 于廉并不知道家中变故,三个月前,他被古松涛送进冰牢,成了这里的一个牢头。 冰牢位于长空城地底的寒冰岩洞之内,并非古家所有,属于官方势力,只是以半租借的方式对外开放,冰牢的牢头每隔六个月轮换一次,大多由官府发布招募任务,由散修担任,上次轮值是五个月前,他原本没有机会进入这里,却不知古松涛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把他给替换了进来。 冰牢的管理方式看似严谨,其实很松散,刚进来没几天,他就找到了接近芸霜的机会,但是,怕牵扯到家人的安危,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明目张胆的除掉芸霜,因为他琢磨不透古月冉的态度,怕连累家人,惨遭到古月冉报复。 苦等了三个月,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 看管芸霜牢房的牢头与人交手,受了重伤。在冰牢内,对于罪犯的看管,向来很松懈,很少有牢头每rì查房,毕竟洞穴内的寒霜冰魄很慎人,没有谁愿意长久待下去,但看管芸霜的牢头好像收到某种指示,雷打不动,每rì查房,这让他始终找不到机会。 偷偷来到关押芸霜的冰牢,没有被人发现,看管的牢头受伤很重,没有三五rì无法下床,他有的是时间解决问题,而且三五天足够驱散残影,便是yīn阳家的秘术也无法查知是谁下的毒手。 虽然觉得万无一失,但他还是很谨慎不泄露自己的气息,对于一个被冰封住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似乎根本用不到施展玄功,只需瞬间截断心脉,就能轻而易举的完成任务。 看到芸霜身体,他没有停留,直冲了过去。 但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愿,真的就轻而易举吗? 于廉不知道,而且他永远没有机会知道,因为…… …… 暗无天rì的冰牢,芸霜第一次站了起来,三个月的修炼,终于打破了寒霜冰魄对身体的冰封,将寒气驱逐出体外。 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是尸体,芸霜感到庆幸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古松涛的仇视。 于廉这个人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对古松涛忠心耿耿,三个月前不遗余力的对自己进行抓捕,这个人可谓是居功至伟,若非因为他,自己很可能已经逃脱了古府家兵的追捕。 身体虽然能够动弹,但三个月的冰封导致身体的机能处于瘫痪。 颤颤巍巍向前挪动了两步,身体感到有些无力,但还是朝着于廉的尸体挪了过去。 冰封之时,身体处于休眠状态,血液被冻结,机能降至最低,对能量的消耗非常少,因此冰牢内的囚徒每年只需补充一次食物,且解冻一次,就能够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而他如今解封,就必须依靠食物来获取能量。 于廉不是这里的囚徒,做为看守牢洞的牢头,是不允许随意进入冰牢,于廉来这里,定是为了杀他。 在于廉身上摸索了一翻,从腰带扣内掏出了一个小锦囊。 “果然有储物法器!” 于廉是古府的一等家将,又是古松涛的心腹,长空城内有独自的宅院,娶的媳妇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这样一个在古家有着很高地位的内卫,不可能没有储物用的装备。 储物法器的开启需要用到灵识,若是以前,他或许没有能力打开,但通过吞噬古天命的灵魂,灵魂之力暴涨,灵识猛增,早就超越寻常修士,若非古天命穿越而来的灵魂残破不堪,只要再多吸收那么一点点,就能zì yóu进出神魂。而zì yóu进出神魂的灵识不叫灵识,它有另外一个名字……神识。 在时间逆流的隧道中,古天命不仅耗尽了神魂,灵魂也遭到重创,他为了尽可能的保存记忆,甚至不惜消耗地魂的灵魂之力,以保全天魂的完整,若非没有神魂的保护和缺乏灵魂之力以施展手段攻击,芸霜不可能轻易反噬,哪怕古天命的残破灵魂拿芸霜的松之魂毫无办法,却能够全身而退,毕竟芸霜的松之魂尚处于幼苗期,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攻击手段,更何况芸霜完全不知道松魂幼苗的存在,幼苗的反噬来自于它的自我保护,根本不足以发挥全部的力量。 打开储物锦囊,芸霜的心沉了下来,食物很少,哪怕省着用,也不足以维持到他逃离这里。皱了皱眉头,再次将手伸到于廉身上,又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于廉死于寒霜冰魄,他低估了这寒霜冰魄的威力。 望着于廉的尸体,冷笑一声,伸出左手,随手轻轻一抓,清晰可见的寒气朝着他的掌心汇聚而来,寒气聚拢之后浓度骤然增加,压缩,凝固,最后形成白sè的霜雾,而这白sè的霜雾便是寒霜,随着寒气的继续不间断的汇聚而来,在白sè霜雾的中心,渐渐的多了一些蓝sè晶体,这些蓝sè的晶体便是这里的力量之源……冰魄。 冰魄平时化作肉眼难辨的颗粒隐藏的寒气之中,寻常人无法发现,虽然能够将人体冻结冰封,但只要手法处理得当,不会对人体的生命构成威胁;但是如果将冰魄聚拢,汇集起来,它真正的威力才会体现出来。 然而,能够将隐藏在寒气之中的冰魄聚拢汇集起来的人,并不多。 游离状的冰魄随时都在游走,处于移动的状态,根本无法控制,即便将大范围的寒气聚拢,也无法有效的提取冰魄,因为冰魄的特xìng致使它不停的朝着稳固负能量的方向游走,而用力道cāo控寒气聚拢,产生的主动力道为正能量,且并不稳固,冰魄对这种能量很排斥,自然不会被吸引,反而在不知不觉中远离能量的覆盖范围。 修炼冰心决能够让人内心平静,使心神沉寂在无妄的状态,从而能行之有效的抵御心魔的入侵,但没有人知道,他还能使人眼明心亮,这是冰心决那独特的行功路线所带来的隐藏效果,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修炼,才能将这种隐藏的效果激发出来。 所谓冰心,指的便是冰魄,顾名思义,冰心决的修炼,只有在蕴含冰魄的氛围才能取得效果,而效果便是融入到内息之中的冰魄,使内息的属xìng无限接近于零度,而零度是最平稳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能让人感觉到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事物。 因为灵力或玄力的能量等级与冰魄处在同一层次,因此相互排斥,无法达到完美的融合,自然也就体现不出冰魄之力的作用,而内息不同,他的能量等级要低于灵力和玄力,在冰魄之力的作用下,很容易被同化,甚至被改变属xìng,因此才有了不为世人所知的神奇能力。 他能够察觉到冰魄的存在,自然能够加以利用。 古天命五千年的灵魂修为,哪怕在逆流时间的通道中损耗再多,余下的灵魂之力也非同小可,芸霜吞噬了古天命残破的灵魂,所得的灵魂之力非常庞大,而灵识是灵魂之力的直接体现,利用灵识控制隐藏在寒气之中的冰魄,对芸霜而言并不困难。 芸霜并不知道,于廉因为害怕被人察觉,所以在进到他所在的冰牢后,迫不及待的对他展开攻击,yù置他于死地,但是却又怕留下线索,不敢使用自己的玄功及兵器,甚至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气息,授人把柄,连玄功护体都没有开启。 而他在修炼之余,早已在四周布下了用冰魄凝结的暗雷,这些凝练的冰魄颗粒若是细看很容易被发觉,可惜的是,于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 第六章 禁制之道 - 松魂 - 松香 () 阳光明媚的清晨,百花绽放的山谷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 向着谷口望去,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幼童,约七八岁,毫无顾忌的奔跑在山谷的花丛之中,不管百花残,不管碎枝满地,很开心的跑着,幼童顽劣,肆意践踏着如画般优美的景观。 紧跟着,轻灵悦耳的叫喊声传来,如空谷幽兰,似天籁之音,透着溺爱。 “霜儿,别胡闹了,你看你,把这里的花糟践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幼童听到呼喊,停下脚步,转身做了个鬼脸,嘟嘟道:“什么嘛!说好了的不要管我,娘亲真是的,两年我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大院子,闷死了,那里面的人一个比一凶,娘亲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辱骂我,这次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离开那个鬼地方。” 幼童的娘亲听到幼童的抱怨,沉默了下来,原本喜悦的面容也被yīn冷所取代。 她又何尝不知道儿子所遭受的委屈,可她无力阻止,每次见到儿子被人那样的欺负,她都心如刀绞,但为了儿子的将来,她必须去寻求解决的办法,只要能够将儿子郁结的祖窍疏通,儿子就再也不用看别人脸sè,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或许,通幽古符能够奏效。” 沉默许久,年轻的母亲似乎下定了决心,笑容再次浮上脸颊。 追逐着幼童,山谷中再次传出欢声笑语。 …… 芸霜站在冰牢的边缘,努力让自己的手掌穿过洞口。 三尺宽的洞口被一层依稀可见的光幕所覆盖,似水帘,又像吹起的泡泡,仿佛一捅就破,然而就是这层看似一捅就破的薄膜,将他困在了冰牢之内,就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将他挡在了里面。 随着手掌的前伸,光幕向外延伸,鼓起的薄膜仿佛可以无限延伸,但是不管他如何变形,就是牢不可破。 当光幕即将迈过肩膀,发出强有力的反弹,将他的手掌蹦了出来。 结境需要消耗能量,但他找不到源头,初级破禁术,他已经了然于心,可惜的是,这里是结境,而不是禁止,虽然两者有想通的地方,但本源不同,结境的本源是能量,而禁止的本源是规则,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直到研究了初级破禁术,他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绝对是古天命诞生之初的五十年中获得的最有价值的一本书,比之他最得意的蛮荒九秘术和紫宵段体术更有价值。 禁制,是这个世界最古老最神秘的一门学术,沟通规则,掌控天地,寥寥几个简单的符号,就能起到莫大的威能,因为它简单,所以被上古修士所喜爱,因为他强大,所以应用非常广泛。 然而,随着历史的变迁,天地规则变得隐晦,修士们也开始更多的追求自身的力量,借用天地之力的禁制渐渐被人遗忘,时至今rì,修士难以感悟规则,原本简单的禁制之术变得不再简单,因为抽象的原理,让更多的人把它归类到神秘难懂的学术之中。 规则,本源,能量! 只要弄懂结境的能量来源,就能找到运转的痕迹,再从规则下手,以禁制之术来破解结境,摧毁能量本源,这光幕便不复存在。但是要弄懂能量来源谈何容易,凭借内息,他根本无法渗透到光幕之中,光幕的能量级别比内息高很多,即便他凭借禁制之术找到了光幕上的三个能量节点,攻击这些节点不会被反击,却没有能力顺着节点找到源头。 沉思许久,始终想不到办法,该如何下手? 禁制之术,他只是粗通皮毛,钻研了这许多天,九个禁制符号他只弄懂了其中的半个,也正是凭借这半个禁制符号,浅显的沟通能量透视的规则,看清了结境上的一部分脉路,从而找到了三个节点所在。 芸霜相信,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能将这枚符号完全弄懂。可惜,时间不等人,食物所剩无多,再不出去,恐怕就要饿死在这里。 “寒霜冰魄的能力与这结境的能量相似,或许能够加以利用,只是冰魄排斥正属xìng的能力,根本无法融入结境,况且冰魄虽然威力惊人,但是它的力量更多的体现在霜冻之上,被侵入体内,必冻结五脏六腑,而内部结构非常稳固,无法将力量释放出来。” 各种各样的方法纷至沓来,这便是读书的好处。因为无法修炼,又经常被隔离在高墙之内,独自一人的时候,除了练武,便只有看书,在他的书房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书看得多了,眼界自然开阔,想法自然也多了起来。 “寒霜冰魄本身的力量无法释放出来,无法从外部破坏结境,或许能从内部将各个节点隔离,节点没有能量输灌,就无法维持内部平稳,结境自然而然会从内部瓦解,从而崩溃。” “只是,要怎样将冰魄融入节点,却是个难题?” 随即,取出一柄匕首,在地面冰层刻画出结境的脉路和节点结构。 “密密麻麻的脉路如同杂乱的蜘蛛网,而节点只有三个,且并不规则,这样的能量节点本身就不平衡,然而结境却十分稳固,说明节点并未只有三个,还有其他的节点连同这三个节点共同组成一个稳定的内部结构,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另外那些节点的位置。” …… 芸霜沉迷其中,不知时间流逝,几天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似乎只要跟禁止有关的东西,他都非常着迷,而结境脱胎于禁制,很多结构都很类似,只不过禁止更简单而已,而正因为他简单,所以非常难以理解,结境就复杂得多,但有迹可循,因此反而容易弄懂。与结境类似的阵法同样如此,虽然复杂,却更容易被人们所掌握。 吱呀―― 贯通整个冰牢的梭车停在了芸霜所在的牢洞前。 芸霜听到声音,赶忙回到冰牢内,躺在地上,装作被冰封的样子。 看管他的牢头是一个凶残暴戾的中年人,脸上布满了刀疤,每次进入冰牢都是光着膀子,满脸胡茬,面目丑陋,活脱脱一个yīn间的钟馗。 冰牢内并非常年寂静无声,牢头们也时常在这里修炼,偶尔也有交流,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空旷的地底岩洞内,仍然能传的很远,芸霜知道,此人名叫诸葛千屠,为人好勇斗狠,两天前还不顾禁令在这里跟另外一人大打了一场。 诸葛千屠朝着牢洞内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来此查房。 芸霜松了口气,他真怕诸葛千屠看出端倪,尽管于廉的尸体早已被他掩埋在冰层之下,但若细看,还是能透过冰层看到下面的黑影,况且,他体温正常,虽然极力掩盖,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嗯―― 轻微的惊疑声让芸霜紧张不已,面对如此凶神恶煞,他根本无力应对。 “糟糕,被发现了。” 芸霜虽然面朝洞内,但灵识却始终放在外面,洞口的一切都在他的视线之中。 诸葛千屠回过身,仔细朝牢洞内打量一番,随后紧盯着地面,似乎发现了什么。 “有意思?” 顿了顿,诸葛千屠回到洞口,朝着结境随手点了两下,冰牢的结境在这随意的两指之下瞬间崩溃。 芸霜骇然,于廉进入冰牢,利用的是两仪玄功,欺骗结境的感应,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穿梭结境,这也是牢头们进入结境通常用的办法,却没有人胆敢像他这样毫无顾忌的摧毁结境。 “既然打破了冰封,就不要装了?” 诸葛千屠蹲在他之前刻画的结境构造前,目光盯在了脉路上。 芸霜很是懊恼,如此纰漏,竟然没有察觉,实在太大意了。本以为刻画在冰面上的线条非常浅显,根本不会引人注意,想不到,引起暴露的恰恰是这些浅显的线条。 既知已经暴露,很干脆的站了起来,整了整糟乱的衣衫,面无惧sè。诸葛千屠的实力比他高出太多,正面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作用。 “冷静,果敢,隐忍,低调,审时度势,懂得隐藏自己,很不错,没你父亲说的那般不堪。”诸葛千屠抬头望了一眼,送出赞许的眼神。随即问道:“这些是你画的?” 芸霜没有回答,冷冷的望着诸葛千屠,他弄不清对方的态度。 “我没有恶意,否则就不会打破这结境,要知道,这结境一旦被打破,就没有可能还原,必须从新刻画,你能够画出这结境的脉路及纹理,应该很清楚我所言不虚。” “我没有父亲,他不是我父亲!”芸霜答非所问,他不知道对方跟那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想跟那个人有牵连,但这不妨碍他了解当前形势,因为只有弄清楚对方的态度,他才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看来,你对你父亲的怨念很深啊!”言罢,不等他开口,诸葛千屠起身来到他跟前,摆摆手,道:“我们不谈你父亲,说实话,我跟他没什么交情,只不过收了一些好处,他让我保你一条小命,其实,我跟他不熟。比起他,我对你更感兴趣。” …… 第七章 密谋 - 松魂 - 松香 () 芸霜冷声笑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图谋也好,不轨也罢,随你?” “哈哈哈哈……!”诸葛千屠大声笑道:“好,有魄力,够强势,这样的态度我喜欢!”说着,不等他开口,继续道:“魄力也好,强势也罢,就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诸葛千屠随手丢出一个储物锦囊,“这里面有六个月的口粮,还有一些你用得着的工具,下个月十五,冰牢轮值换岗,在此期间,守卫最为松懈,那是你唯一的机会,我在冰牢外等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芸霜冷哼道:“你就这么自信,我逃脱后还会去找你?” 诸葛千屠很诡异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很自信道:“你会的!” 说着,离开牢洞,从腰间掏出一物,形似鹅卵,表面晶莹,随手朝着洞口丢了过去。尚未落地,那鹅卵晶莹的表面突然间炸裂,随即,密密麻麻的能量线条四shè而出。线条与被摧毁的结境末梢相连,结境末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开始延伸,顷刻间,完整的结境形成。 芸霜看的目瞪口呆,更是莫名其妙,指着牢洞外的诸葛千屠,简直气炸了肺,愤怒道:“你、你……” 诸葛千屠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开口道:“我原本不想这样的,可谁让你那么有魄力呢?”随着一阵猖狂大笑,幸灾乐祸:“千万不要小看冰牢的防御,结境并非只这一处,外围还有阵法加固,离开这牢房只是你逃脱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你,如果你不能迎难而上,激发你的潜力,是不可能逃脱的,到时候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哼……考验吗!”芸霜有些明白诸葛千屠的意图。但他不明白,诸葛千屠究竟有何自信,相信自己能够逃离这里,或者说,他凭什么相信,自己离开后还会去找他。 望向洞外,哪里还有诸葛千屠的身影,随手翻开储物袋。 里面的东西不多,除了食物,净是一些工具,另外还有一枚玉简。 看完玉简,芸霜知道,自己被诸葛千屠当成了棋子,而且像他这样的棋子在这冰牢内还有很多,且看这枚储物袋,显然是一次xìng的,内部空间也很小,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就无法再放进去。 可见,诸葛千屠早早就准备了许多这样的一次xìng储物袋,分发给冰牢内能够打破冰封的囚徒,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但玉简内详细的记录了多条逃离冰牢的路线,而且路线都是具有针对xìng的,是根据某一个固定的牢洞提前制定好的最佳逃跑路线,显然,诸葛千屠早早就确定了分发的目标,而这张地图内并没有他这间牢洞的逃跑路线,由此可见,自己原本不在诸葛千屠的目标之内,他只是临时起意,把多余出的物资给了自己,希望能有所收获。 沉思片刻,芸霜下定决心。“管他有何图谋,离开这里再说。” 把储物袋内的工具通通倒出来,玉简中有提到这些工具的用途。 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将心神沉浸到玉简之内,跟里面的图形做比较,确定是何物。 探灵眼:能够一定程度的探查结境的脉路及纹理。 跟他领悟的那半枚禁制图形有异曲同工之用,那枚禁制图形蕴含的法则是最基本的能量运行法则,可以通过禁制透视物体内部能量的运转,只不过,因为他没有完全领悟,所以没能找出牢洞外结境的全部节点。 很有用的东西,放下探灵眼,他又拿起了另外一样东西。 融灵辰晶:辅助无属xìng灵晶,能够将异能量融入结境当中。 拿到此物,芸霜顿时欣喜若狂,困扰已久的难题终于迎刃而解,有了它,便能够将冰魄融入节点,牢洞外的结境对他而言将不再是阻力。 御火宸:释放火宸的工具。 简短的解释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火宸为何物,便无法确定此物的用途。 随手放在一边,拿起了最后一物。 如果说御火宸让人摸不着头脑,那此物便是匪夷所思了。 **:**所用,瞬间泯灭肉身。 赤红的晶体打磨的异常光华,棱面很多,两相对称,鸡蛋那般大小,每个棱面都印着一个小火苗,轻微的晃动着,似乎真的在燃烧,透过棱面,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包裹着似岩浆般的液体,晃动晶体,内部的岩浆也跟着摇摆,可见里面装的确实是液体。 他没有过多纠结此物的作用,把所有的东西贴身藏好,静下心,开始考虑今后的行动。 距离下个月十五还有二十三天,他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程度的提高自身的实力,当然,就自身力量而言,如此短的时间不可能提高太多,那么就只有掌握更多的手段,借此取得优势,毕竟实力不仅仅只有自身力量,借助外力未必不是自身实力的一种,比如符箓、阵法、禁制、结境、法器、奴兽、控尸,用毒…… 而禁制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掌握的手段,他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参悟透更多的禁制图形,即便无法弄懂那些图形的规则,但只要能够加以利用,就能够在破除结境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了明确的目标,芸霜不敢丝毫耽误,以俯卧的姿势躺好,将心神沉浸在脑海之中,反复回忆那些禁制图形,依据图形的结构原理,边计算,边领悟其中蕴含的规则…… …… 百家之道,唯兵家善战,自长空以下,无忌、寻幽、百战、十夫夷,各个比同等级的其修士实力强横。 长空、无忌、寻幽、百战、十夫夷是兵家的次序排位,既表地位,同时也是实力的象征,从十夫夷开始,与道家相比,依次相当于修真者的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地仙;而长空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并非所有的兵家地仙都叫长空,在兵家能够被称作长空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拥有一城之地,雄踞一方的霸主才能享有这个称号。 长空城中,一条幽暗的深巷,尽头,有一家茶馆,因位置偏僻,平常很少有人光顾,茶馆占地面积不大,结草搭建,另有木棚一座,用于保护泉水,坐落于两处巍峨宅院之间,很不起眼,但迥异的寒酸,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深巷名曰迎chūn巷,顾名思义,是迎接那些来此寻chūn的人,何为寻chūn,说的直白一点儿,就是高级jì院,专供有钱人包养情人所用,且看两侧巍峨豪宅那漆彩鎏金的门楣,通体镶玉的镇宅神兽,远远就有一股铜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在这小巷之中的茶馆,不想引人注意都不成。 但是,却依旧很少有人光顾。 原因嘛,谁让这家茶馆的老板把价钱抬的那么高,高到便是那些个有钱购买巍峨豪宅的富商也要望而却步心生胆寒的程度。 很多人看不惯小店的高姿态,认为它哗众取宠,来此寻衅闹事的混混更是络绎不绝,但是小店风雨飘摇三十年,始终屹立不动,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肖贵是迎chūn巷中有名的混混,仗着娘舅是青竹帮的二档头,在这一带横行无忌坏事做绝,只不过勒索的对象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豪商,也没有哪个武艺高强的侠士吃饱了撑的来此找他的麻烦。 而那些个豪商也不在乎这俩小钱,虽然被勒索很不舒服,因怕自己那见不得光的事情暴露,也怕得罪青竹帮,向来都是随意打发,从不做纠缠,这也是肖贵能够屡屡得手的根本原因。 肖贵也很有自知之明,对富商们的底细拿捏的非常准,什么样的势力,什么样的身家,开什么样的价位,多长时间勒索一次,都有详细的计划,在他腰间的储物袋内有一本小册子,里面记录着富商们的各种信息,从往来关系,到家中布局摆设,再到rì行如厕几次,可谓是事无巨细,比那些富商自己都清楚。 而就是这么一个jīng明的小混混,横死在了茶馆之内。 茶馆的水很深,但凡有些先见之明的人,多少都能察觉到,而肖贵也从来不进这家茶馆,用他的话来说,这里是不祥之地,去了会沾染一身晦气,还不如找个富商勒索来的快活。 做为长空城最大帮会青竹帮二档头的亲外甥,肖贵的死引起了长空城官方的重视,司寇官找来yīn阳家的两位银捕来查案,并让巡卫衙门全力配合,责令三天之内破案,就这么一桩搁在平时微不足道的小案子,因涉及到帮会纠纷,巡卫衙门全部动员了起来。 …… 冰牢之内,幽暗偏僻的角落里,两个黑衣人很突兀的出现,如同幽灵,由虚幻逐渐凝实,渐渐的浮出黑幕。 “诸葛千屠,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个举止轻佻的青年,若是巡卫衙门的人在,定会认得此人,因为他们正在为此人的案件忙的焦头烂额,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个刚刚死在茶馆里的小混混竟然会出现在防守严密的冰牢之内。 冰牢的外围阵法每年只开启四次,每次开启两个时辰,除了用作守卫轮值换班以外,羁押到期限的囚徒也会在这个时间被释放,除了这个时间段,整个阵法有进无出,而进到冰牢内的人若是没有腰牌,根本呆不下去,虽然冰牢的管理看似很松懈,但那是针对牢头而言,若是有外来者非法混入其中,绝对会第一时间被发现,而后将遭受到比狂风暴雨更猛烈的袭击。 守卫冰牢的牢头都是官府招募的散修,可谓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而散修限于修炼环境的影响,内心的杀机都很重,在这暗无天rì的冰牢内呆的久了,难免生出一些暴虐的情绪,因此私斗也就难以避免,但官府禁止伤亡存在,违者以命抵命,因此非法入侵者就成了他们游戏发泄的对象。 距离阵法开启还有一个月,做为非法入侵者,迎接肖贵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你来的早了,这里的水很深,比外面那间茶馆还深,太自信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诸葛千屠刚从芸霜那里出来,就收到了肖贵的信息,匆匆赶来与之会面。 “切,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散修,想逮住肖爷,下辈子做梦去吧!”肖贵双手叉腰,嘴角微微翘起,面孔朝上,很是悠然自得。 诸葛千屠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此人的xìng格,原本就目中无人,而这小混混当久了,竟还养成了一身市井无赖的刁钻习气,出身本就草莽,现在有了组织竟又看不起草莽了。 “你会明白自大的下场,草莽也出好汉,他们会替我告诉你,目中无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诸葛千屠没有理会对方的不满,拿出一枚玉简,递到了肖贵手中,板正脸sè,严词道:“这是三个重点对象离开的路线,他们的安危对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不能出分毫差池,既然你早早就来了,他们的人身安全就教给你了。” “怎么?被羁押在冰牢内,还会有危险?”肖贵不解,问道。 诸葛千屠叹了口气,答非所问:“九号死了,很离奇,就在我面前,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就死了,我怀疑是yīn阳家插手了,像是中了咒术,可惜我对咒术不是很了解,再加上当时情况不允许细查,看管他的牢头整好赶到,若非我遁术尚且拿得出手,怕是就暴露了。” 肖贵惊声问道:“yīn阳家怎么会牵扯进来,他们向来独来独往,难道是有人在雇佣他们做事?” 诸葛千屠皱了皱眉,意识到问题的眼中,沉声道:“如果真是雇佣,那就麻烦了,在长空城,能够雇佣yīn阳家的咒术师做事,只有兵家,若真是如此,则说明我们的计划暴露了,引起了官府的注意,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必须更为谨慎。” “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不是yīn阳家的咒术师介入还不一定,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这两天可累死我了,为了试探那间茶馆的水深,几宿都没合眼,不行,得找个地方,补充一下睡眠,若是年纪轻轻就长了一脸皱纹,便划不来了。”肖贵吊儿郎当的说着,打了个哈欠,不等诸葛千屠开口,摆了摆手,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罢了,管他作甚,以他的幽灵行步法,在这冰牢内能逮到他的人,还真就不多。”摇了摇头,诸葛千屠随即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 第八章 逃离牢洞 - 松魂 - 松香 () 清晨的阳光洒落到街道上,刚刚下过雨,青岩铺就的路面被洗刷的一尘不染。 秋高气爽,却在一夜阵雨的冲击之下,些许寒意逐渐腾起,在这阳光明媚的清晨,寒霜已经布满了路边的草丛。 “快,不要让她跑了,古家的叛徒,潜入禁地宗祠,盗走先祖古符,宗祠的阁老已经下了格杀令,切莫因为是少夫人就心慈手软。” 清一sè的蓝衫黑靴,古家家兵穿过大街小巷,集结在一起,朝着城外奔去。 cháo湿幽暗的山谷,百花已然凋零,花枝依旧青翠,却没有了百花争艳的景象。 “霜儿,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等家兵走了,你再悄悄离开这里,回到城中之后,就到荷记茶糕轩吃点心,别的什么事都不要做,等你父亲去找你,知道了吗?”年轻的绿杉女子在叮嘱一个仈jiǔ岁的幼童,女子脸上布满了焦急之sè,随即将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牌打进了幼童的胸口,在幼童不解的目光中,那女子又掏出一物,攥入幼童掌中,幼童愕然,继而被封住了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 绿杉女子不管幼童如何挣扎,将其在草丛中掩好,朝着山谷外纵身而去。 然而,绿杉女子刚刚跃起,就被从天而降的巨网给罩了下来。 古家家兵这次的行动比以往迅速的多,因为宗祠的阁老发怒了,那位不知活了多少个岁月的老人从不发怒,可见这件事是何其的严重。 “要不要杀了她?” “三爷的口谕是就地格杀,还是杀了吧!” “你傻呀,他是少夫人,是少主的妻子,杀了她,你将置家主于何地,你杀了他儿子最心爱的女人,家主岂能绕了你。” “可是五爷已经发话了,并且得到了宗祠阁老的首肯。” “家主当时也在,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哼,一群无知之徒,在古家,家主的威信虽然不高,但少主却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将来注定继承家主之位,而且以现在家主的身体情况,恐怕少主继承家主之位的时间不会太久,你现在杀了他的妻子,等他继承了家主之位,以他行事的手段,岂能绕过尔等,到那时,想想前些时rì得罪他的旬首领一家的下场,那旬首领自持有五爷罩着,横行无忌,对少主不辞颜sè,栽了吧,男的死绝,家中两个女人都被送进了残花苑,他女儿今年才十二岁,那残花苑是什么地方,你们没去过难道还没有听说过?” 争吵中的家兵纷纷沉默下来,顷刻间鸦雀无声,就连那位以五爷马首是瞻的内府亲卫也不敢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闭上了嘴。 “嘿嘿,残花苑,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域,谁能不知道?” “你们家中女人若是也想到那里享受一番,我不拦着,你们继续。” 言罢,说话之人转身离开,不再理会争执的一群人。 过了片刻,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抽出兵刃,喝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少夫人分毫,否则就是跟我王九过不去,即便你们非要置兄弟们的家人于不顾,也要先问问我手中的兵器答不答应。” “王九说得对,少夫人怎么说也是主子,我们做奴才的,悖主杀主,天理不容,要杀少夫人,我赵晨第二个不答应。” “不错,少夫人不能杀,古家内部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无权干涉。” “是啊,还是把少夫人教给阁老处理,他才是古家的权威,一言九鼎。” …… 家兵带着绿杉女子回了古府,躲在草丛中的幼童目睹了整个过程。 随后,他按照娘亲的交待,回到城中,到了荷记茶糕轩,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被父亲的手下找到,带了回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娘亲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吃了多少苦头, 更不知道,他的娘亲犯下了怎样的过错,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惩罚。 而当他最终知道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族中阁老处死,被那狠心的父亲收入符炉之中,生生炼化。 …… “娘亲,我一定替你报仇!” 冰牢内,芸霜紧紧攥住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望着牢洞外的那层结境,目光坚定,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 “这小小的冰牢困不住我,古家,宗阁老、古青眠、古松涛、古慕峋、娩伺你们给我等着,娘亲的仇我一定要报,你们当年逼死娘亲,统统该死,虽然你们只是从旁协助,罪魁祸首是宗祠的阁老,是他下令将娘亲处死,但若非尔等言辞凿凿娘亲有重罪的话,娘亲也不至于被收进符炉中,生生被炼化。” “父亲,你不是渴望权利吗,为了家主之位,对娘亲的死无动于衷,还美其名曰大义灭亲,要亲手处理,好狠的心肠,为了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我芸霜今rì指天发誓,不诛灭古家,誓不罢休;你想要掌权古家,我就摧毁古家,你想要拥有至高的权利,我就让你一无所有;自今rì起,但凡是古家之人,再无我的至亲血脉,姓古的统统是我要诛杀的对象,我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哼,区区四节点结境岂能拦得住我!” 芸霜目光寒气毕露,不用借助探灵眼,轻松找出节点的位置。 冰心决运转,吸收冰魄于掌心,凝聚汇源之后,猛然将其崩裂,爆裂的冰魄四散开来,附着在结境之上,随后猛然一阵击打,冰魄无法融入结境之中,被强力反弹了回来,却在反弹的途中,被再次击打了回去。 “运转结境的能量有限,只要快速击打,总有无法顾及的地方,无法顾及便会存在漏洞,这些漏洞便是冰魄进入结境的契机,而冰魄一旦进入结境,无需加以控制,会自动朝着节点移动,谁让它们同宗同源呢,嘿嘿……”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结境的防御达到了极限,出现漏洞,一粒微小的冰魄颗粒趁机钻了进去,有其一,就有其二,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冰魄进入结境,融入结境的冰魄瞬间向着节点汇聚。 啪……的一声,其中一个节点碎裂,结境的平衡被打破,能量分布不均,导致更多的漏洞出现,越来越多的冰魄进入结境。 啪……啪……啪……接连三声轻响,节点完全碎裂,没有能量的支撑,结境瞬间崩溃,如同破碎的镜面,四散开来,能量聚集衍化而成的结境碎片,在落地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节省一枚融灵辰晶!” 芸霜志得意满的笑了笑,这是他二十多天钻研的成果。 探查能量运行的那枚禁制图形虽然没有完全领悟,却让他领悟出了另外一枚禁制图形,这枚图形关乎能量控制,虽然依然没有完全参悟透彻,却让他对能量控制多少有了一些心得。 离开牢洞,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隧道四通八达,通往一个又一个牢洞。 他手中虽然有地图,但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地图上有着固定的路线,却不包括他所在的牢洞。 沿着隧道小心翼翼的前行,到达一处边缘的拐角处,迎面而来的结境再次堵住了去路。他这才明白诸葛千屠所说的后面的考验是什么,想来在通往外面的道路上,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结境,而融灵辰晶数量有限,若是没有最捷径的路线图做指引,很难逃离这里。 望着结境,少顷,双目中冒出一丝寒气。 这是领悟自冰心决的一招技能,叫眼明心亮,通过聚拢寒气,在眼球周围凝结形成一层冰膜,这层冰膜具有放大一点的功效,原本很鸡肋,其作用只是用来让人看的更清楚一些。而通过他的加工,这个技能的用途被无限的扩大了。 他把冰膜分成了内外两侧,这样一来会降低冰膜的清晰度,但是他利用寒气汇聚成透视能力的禁制图案并将其附着再内层的冰膜上,这样就在眼明心亮之上生成了一层禁制,再经过沟通这枚禁制图形所蕴含的规则,就能够更家细微的透视能量的运行轨迹。 “五节点平行脉路,有些麻烦,但是还难不倒我!”芸霜幽幽叹息,以他对能量的控制能力,同时控制三个节点游刃有余,四个节点就有些勉强,至于五个节点,就要费上一番功夫。 牢洞外的结境是诸葛千屠新加上去的,能量来源于冰牢内的寒霜,因为是新生成的节点,能量没有被诱发激化,等级尚未提升,两者同宗同源,因此根本无需控制冰魄的运转,两者会自发的产生吸附,这是冰牢内寒霜冰魄的特点。 而眼前的这个结境,虽然能量形式跟牢洞外的相同,但节点形成的时间已经非常久远,量变的积累最终引发的是能量等级的质变,这叫能量激化,就如修真者修为层次的化分,同样是吸收灵力修炼,且吸收同样的灵力,但练气一层与练气二的灵力强度完全不同,简直天壤之别。 结境也是这个道理,节点自生成之rì其,通过能量运转,会产生一个量的积累的过程,当这个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质变,就像修真者练气一层晋级到练气二层的过程,节点能量的等级会有所提升,虽然依旧同源,但已经不再是同宗的了。 而脉路具有多种分布,例如:平行,交错,回旋,空间,乱流,虚实…… 平行是最简单的一种,也是最终以成型的一种,这些在那本初级破禁术中有详细的记在,而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应付普通的平行脉路,其余的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复杂,根本无从下手。 初级破禁术中没有对破禁手法的描述,更多的是描述各种禁制的弱点,而通过这些弱点,找到禁制的本源,并附菉了九个最原始的禁制图,这九个最原始的禁制图是所有禁制的根本和基础,虽然简单,却最为有用,可以说不懂这九个最原始的禁制,就永远学不会其他禁制。 当然,书中不是完全没有破禁的手法,还是有一切小技巧可以利用。 比如他现在要尝试的‘以点破面法’,就很管用。 节点的数量越多,结境所聚集的能量就越多,强度也就越大,以他自身的内息强度,哪怕借助冰魄的力量,依旧不足以破开这些节点,如此一来,就必须想办法先破除一点,而后导致全面崩溃。 道理很简单,是个人都能想到,但节点与节点之间相辅相成,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攻击其中的一个节点,五个节点会同时受力,而后分散,每个节点所承受的力道只有原先的五分之一,这跟同时攻击五个节点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在借助外力的前提下。如此一来,想要攻其一点就不太可能了。只有先想办法将其他节点隔离,只留一个,再全力以赴进行破除,这样才有机会。 只是,办法容易想到,做起来就难了,结境本身就密不透风,节点根本不可能被隔离。 而芸霜所用的方法不是隔离,而是引诱,通过独特的手法,引起节点与节点间的震动,这种震动能够让节点稍稍偏离自己的轨迹,从而引诱没有出现震动的节点产生错误的判断,为了稳固结境,会自发调整自己的位置,而在节点自我调整的过程中,松开其他的节点,如此一来,就会瞬间拉大其中一个节点与另外几个节点的距离,从而在一瞬间将相辅相成的关系切断,节点被dú lì,自然就更容易破除。 “就是现在!” 芸霜低喝一声,早已准备好的冰魄顺势击出,再以控制能量的手法,将冰魄崩裂成若干,用破除牢洞外结境同样的手法,先将冰魄颗粒打入结境中,而后快速引导,在其他四个节点没有归位前,将冰魄灌输到被隔离的节点之中。 “成了!” 随着一声欢呼,啪的脆响,节点爆裂,而这时,其他四个节点归位,但平衡已经被打破,四个节点瞬间扭作一团,结境瞬间破裂。 “呼!好在是平行脉路,若是再复杂一些的脉路,这以点破面的手法就不管用了。” 深呼吸一口气,这是他离开牢洞后的第一道关卡,终于顺利通过了…… 第九章 诸葛千机 - 松魂 - 松香 () 清晨入古寺,初rì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xìng,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禅房内,绿杉女子轻敲木鱼,虽未身着袈裟,却已然剪断了发髻。 “少夫人,阁老请你前去大殿!” 门外传来呼唤,绿杉少有幽幽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不肯饶恕吗?” 四位传唤的家兵站在门外,没有离去,显然是要羁押她前去,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冷笑一声,绿杉女子站立起身,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跑,否则这区区四名家兵岂能拦得住她。 穿过一排厢房,是一处花园,只是百花凋零,再不复往rì的景象。 惘然回首,似乎那幼童还站立在小湖边,盯着自己翩翩起舞,看的痴了,竟未发觉口水流进了衣领。 “霜儿,娘亲恐怕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娘亲的一番苦心。” 驻足片刻,往事如尘,随之烟消云散,知道势不可为,便再无半分留恋,虽然割舍不下那浓浓的亲情,却不得不赶赴刑场,这是她的命,为了儿子,她心甘情愿,她不死,儿子的将来注定要因为她的这个污点而失去应有的地位,她不希望儿子将来受尽屈辱,这是她心中唯一的痛。 …… 芸霜沿着隧道穿行许久,沿途经过了好几个岔路口,左拐右拐,早已摸不清自己的方位。 驻足牢洞前,这是他经过的第四个牢洞,之前的几个牢洞,要么是空的,要么里面的人被冰封,唯独这个,他发现了一点蹊跷。 若非自己就是破除冰封而恢复zì yóu的人,他未必能发现这人的破绽。 “喂,兄台,别装了,这里没牢头,我打听个路?” 那人很谨慎,丝毫没有理会他,装作被冰封的模样。 “体温,注意调节体温,你这样很容易被牢头识破的。” 芸霜指出那人的破绽,那人身形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纰漏,知道装不下去了,站立起身,回过头,狠狠瞪了芸霜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芸霜也知道这样做很冒失,没弄清对方的心xìng,就拆穿人家,弄不好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挣脱了冰封,被他这样揭穿,岂能饶了他。 那人不等芸霜说话,白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既然被你撞破了,说吧,有何企图?” 芸霜见这人与他年纪相当,面红齿白,虽显瘦肖,却很顺看,虽然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平静的眼神毫无凶光,可见不是那种心xìngyīn沉之人,于是讪讪笑道:“兄台息怒,我不是这里的牢头,只是想向你打听个路?” “我知道你不是牢头,牢头就没你这样的,看看你这小腿细胳膊的,这里的牢头哪一个不是五大三粗,你还不够格,你再瞧瞧你这修为,简直惨不忍睹,还有你这一身的行头,哪里像个……。”那少年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说话,话一出口没把门的了,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说了快一刻钟,停了下来,这才想起对方的询问。“对了,你说你干嘛,打听道路,我没听错吧?” 芸霜早就后悔自己选错了对象,怎么碰到这么个极品。 悻悻道:“是啊,我越狱了,中途迷路,特地叫醒你,问你打听个路。” “哎呀呀!你说你,越就越了呗,还如此的明目张胆,说的理直气壮,你不怕被牢头听到啊!再说了,既然要越狱,为啥不准备的充分一点,你以为这里是普通的牢房,那么容易逃脱啊!我给你说,想当年,郓城的第二监牢,祁环山的空中监牢,我可是来去自如,那设计,这里根本没得比,还有……” “打住――” 芸霜忍无可忍,转身便走。 “喂,等等,不就是打听个路吗,我这就给你找还不行吗,生个哪门子气。” 说着,少年从裤腰带里掏出一枚玉简,贴在了额头。 芸霜回过头,偶然看到了那枚玉简左下角的标记,随即把诸葛千屠留给他的那枚玉简掏了出来。 “咿!你不是有地图吗,怎么还要问我?”少年抬起头,发现对方手中有跟他一模一样的玉简,随口问道。 “迷路了不行吗,我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的路四通八达,而且到处都差不多,谁知道哪条是正确的,我都转了半天了。”芸霜没好气道,他不敢跟对方说实话,却也没有出言欺骗,只是避重就轻的说出了自己迷路的事实,而没有告诉对方他的地图根本就没有用。 “我晕,我本来以为自己就够迷糊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迷糊的,佩服,佩服。”说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诸葛千机,你的那枚玉简上有我大哥的标记,想必是见过我大哥了,这么说来,咱是一路人了,呐,这枚玉简给你,你先找机会离开,我还要等二哥诸葛千阵。” 芸霜接过对方抛来的玉简,很是大吃一惊。 玉简从结境内抛出,竟然丝毫没有受到阻挡,就这么轻易的穿了过来。 而且对方竟然是诸葛千屠的弟弟,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芸霜心中腹诽道:“是世界太小了,还是他诸葛家的人太多了,怎么哪里都能遇到姓诸葛的。” “愣在那里干嘛,阵法开启的时间快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诸葛千机见芸霜站在那里发愣,开口提醒道。 “你,你不走吗?”芸霜不解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要等二哥,他还没来,我怎么走?”诸葛千机随手掏出一个蜜桃,啃了一口,不难烦道。 “可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芸霜还是不解,阵法关闭了,他还怎么出去。 “切,我二哥名叫诸葛千阵,区区困龙阵,岂能拦得住我二哥。”诸葛千机很臭屁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好吧,你保重,我告辞了。”芸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等等――”尚未走出两步,便被诸葛千机叫住了。“见了我大哥,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哼,这次行动不带上我,我自己不会来啊,不过这被冰封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他爷爷的,小爷我再也不来这里了。”嘟嘟了两句,冲着芸霜摆了摆手,催促道:“你运气好,我刚刚破除这冰封,你就来了,若是再早来一会儿,你就甭想出去了,赶紧吧,时间所剩不多了。” 芸霜拱手告辞,心想:“原来他是私自来此,诸葛千屠并不知晓,怪不得到现在还滞留在这里,还有那个诸葛千阵,也未必像他说的那么厉害,否则诸葛千屠何必费尽心机带这些玉简和工具进来。” 将心神放在地图上,顿时眼前一亮,整个冰牢的画面印入脑海。 跟自己那张纯粹的地图相比,这简直是立体写影,直观,详细,不仅记录了冰牢内各条通道的位置,更详细的描绘了隧道各个路口的轮廓及地貌,甚至标注出结境的所在位置,有了这张地图,在冰牢内行走,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谢了!”芸霜真诚的道了声谢,转身朝着最近的隧道口走去。 再次回到隧道,不像之前那样,两眼一抹黑,有了明确的目的,行进的速度自然快了很多。 拐过两道弯,又走了一段距离,布满冰晶的路面被岩石所取代。沿着岩石路走了没多远,来到一处建筑群前。 虽然身上穿着牢头的衣服,但是没有令牌,却也不敢贸然闯入。 待了少半柱香,找了个没人的空当,悄悄的潜入了一间没人的屋子。屋子内的摆设很简陋,石头床,石头桌椅,还有就是石头灶台。除此之外,整间屋子空无一物,从灶台的炉灰来看,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屋子外面人来人往,没有人发现这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隔着门缝倾听了大半天,他大体弄清楚了阵法开启的时间和这里的一些规矩。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规矩比他想象的要松懈的多,而且许多人相互都不认识,更有一些人从进入这里就开始闭关,始终不曾露面,这种现象在这里很正常,只要自己看管的囚犯不出问题,就没人会追究他玩忽职守的责任,该拿的积分依旧会照常发放。 离开屋子,芸霜在大街上悠哉乐哉的闲逛了起来。 虽然芸霜的出现让许多人纷纷侧目,却没有人闲着无事上前质疑。 芸霜看似闲逛,实则在打探消息,并在心中描绘这里的地图。 两个时辰后,芸霜将这里逛了一遍,在这里,岩石堆砌的屋子呈环形结构。里外共三层,外围的屋子数量极多,是清一sè的单间,面积狭小;中间的是双层建筑,面积和规格都比最外围好很多;最内层是七间厅堂,分别是:饭堂、澡堂、食材仓库、比武厅、械斗厅、藏书阁、积分兑换处。 饭堂、澡堂无需多做解释,食材仓库内储存都大量新鲜食材,吃不惯饭堂提供的简陋饭菜的,可以购买食材自行做饭,这也是为何每件屋子都有灶台的原因。 比武厅、械斗厅是平时解决纷争的,比武厅只论拳脚,可随意进出;而械斗厅则不限打斗方式,正所谓刀剑无眼,因此来这里的死伤无论,只不过要消耗积分才能入内。 藏书阁同样消耗积分才能进入,是这里的一大亮点,里面的藏书全部都是外面罕见的功法秘籍,这里的很多牢头都是冲着这藏书阁来的。 而积分兑换处则是这里的中枢,在这里担任牢头,每天有一个积分,若想获得更多的积分,除了递交宝物外,再有就是缉拿外来者,冰牢虽然是关押囚犯的重地,但里面的寒霜冰魄却是不可多得的寒冰系能量之源,许多修炼寒冰属xìng功法的玄门或道门修士,都喜欢来这里修炼,而官方招收牢头,拒绝招收拥有寒冰属xìng玄力或灵力的修士,因此那些想要来此修炼的人就只能偷偷潜入。 冰牢位于地底,入口有重兵把守,而且周围还有阵法加固,但是修真界千奇百怪的手法层出不穷,根本无法阻挡偷渡者,哪怕不经过入口,也有数不尽的办法进入冰牢。 或许有人会说,如此松懈的管理,救人应当很容易吧! 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冰牢的真正防御力量不在于结境,更不在于外围阵法和守卫,而是这里的牢头,但凡在这里担任过牢头的散修,每个人都有一个积分牌子,而拥有牌子的人就像是衙门里的捕快,抓获从这里逃跑的囚徒将获得大量的积分,而积分的用途显而易见,不管是为了藏书阁里的秘籍,还是为了用积分换取宝物,对拥有牌子的散修而言,积分绝对是个好东西。 如此看来,似乎官府很吃亏,冰牢管理松懈,导致囚犯逃脱,而逃跑的囚徒官府还要花费重金聘请散修捉拿,怎么看都不划算。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显然不是,官府岂会做亏本的买卖。 冰牢的看管是一对一的,责任化分很明确,谁的囚犯出了问题,那么这个牢头将终生为官府效力,而且没有报酬。当然,你大可不愿意,但是官府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 …… 第十章 困境来袭 - 松魂 - 松香 () 距离困龙阵开启还有两天,据点的散修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冰牢内的结境全面开启,平时为了保护寒霜冰魄不因为过多消耗而流逝,冰牢内的结境只开启三分之一,许多消耗能量巨大的结境都处于关闭状态,而这些结境只有在困龙阵开启的三天时间里才会开启。 芸霜不得不更加谨慎,如今没了退路,这据点方圆不过十余里,居住在内的散修不足三百人,他若是有个轻举妄动,很容易被人揭穿,这里每个人的修为都比他高出很多,遇到麻烦,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他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 “小子,交出你的令牌,老子看中了一件宝物,还差少许积分,老子看你比较顺眼,乖乖给老子贡献一百积分,否则的话,到比武厅比划比划!” 芸霜正考虑是不是到小屋内躲上两天,突然耳中传来凶神恶煞的恐吓声。 周围一些看好戏的人纷纷围拢了过来,有讥笑,有窃窃私语,更有出言辱骂。 “熊货又在欺负新人了,真是死xìng不改,早晚踢到铁板烧,嗝死!” “嘿嘿,这下有热闹看了。” “熊钱这厮真是死xìng不改,前些时被人打个半死,这才刚好,又出来闹事。” “熊钱,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呸,抢我积分,你等着……” “切,你怎么不当着他的面说,在这里小声嘀咕,孬种!” “哼!等着瞧!” “嗨!熊钱胸大无脑,岂不知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儿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横行霸道的,早晚要吃大亏。”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这半年他抢了多少积分,有上千了吧,嫉妒就是嫉妒,别找那么多接口,自己没胆量,就别在这儿咬舌根。” “你懂个屁,这熊货的实力在据点排名顶多在十几,连前十都进不了,实力比他强的人有的是,你见过哪些比他强的人像他这样做了,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聪明,别看官方对他这种行为无动于衷,那是不到时候,像他这样,早晚惹上潜藏在散修中的官府的眼线,到那时,必栽跟头,别看他现在风光,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官府的小内裤了。” “嘘……噤声!你不想活了,内侍怎么了,那也是我们这些人的前辈,虽然都是失败者,沦为官府走狗,但怎么说都曾经是散修,更何况,说不得哪一天我们出现了失误,也要成为内侍。” …… 芸霜转过身,眼前走来两个人,左边那个贼眉鼠眼,低声下气的奉承着右边那人。 说话的正是右边这人,此人相貌粗狂,扎须凌乱,却是个秃顶,身上的棉袍打了许多补丁,多处刀剑划伤的痕迹,脸上也有一条伤疤,从眉角延伸到下颚后颈项,算不上面目狰狞,却徒增了一番凶厉! 芸霜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打劫我,找死吗?” 芸霜嘴上说的豪迈,心里却是没底,令牌他铁定掏出不来,那于廉的令牌掏出来就露馅了,对方实力高绝,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威压,绝非寻常散修能释放出来的,面对这股压力,他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但他又不得不强撑着,不能让自己熊了,还得强势一些,若他真有令牌,或许还会忍气吞声,但事实是他没有,交不出令牌,势必无法善罢甘休,如今这局面只有把虎皮吹的越大越好,最好能恐吓住对方,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再不济也要拖上一拖。 芸霜的强势态度出乎所有人意料,不仅周围的人傻眼了,熊钱也是愕然一愣。 “滚开,别挡小爷道,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芸霜恶狠狠道。 熊钱被芸霜推开,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正要恼羞成怒,却被身旁的鼬鼠拽住了衣袖,却听他小声道:“说不定是哪个官家的少爷,来此地试练,怕是得罪不起。” 熊钱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只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给我站住,虎皮谁都会吹,不如划出个道,比划比划!”熊钱这是不得已硬着头皮充好汉,周围这么多熟人,如果这时候自己耸了,那么以后他还怎么有脸在这里混。 熊钱的强势惹得众人轰然叫好,在场的人哪个不是易于之辈,欺凌弱小是这些人的劣根xìng,欺善怕恶是他们的准则,熊钱欺负新人,他们乐得围观,若是突然蹦出个新人态度嚣张,成了yù择人而噬的老虎,唬的欺负人的人耸了,他们这些人岂会心里好受。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散修本来就是一群刀口舔血过rì子的人,他们最不怕的就是厮杀,最喜闻乐见的也是厮杀,哪个散修手底下没有血债,哪个散修没有做过杀人越货的勾当。 场上这些人都把芸霜当成了富家子弟,而散修最仇视的就是富家子弟,在他们看来富家子弟就是一个出身好,其余的一无是处,统统都是饭桶,而他们因为出身不好的缘故,整rì风雨喋血,战战兢兢,无不骂上苍不公。 正是这种仇视,把芸霜推到了对立面,不管结果如何,不管这些人有没有胆量站出来,但态度却已然表漏无疑,随着支持熊钱迎战的呼声越来越高,熊钱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做出表示。 “我在比武厅等你,不管你有什么后台,打过了再说!”熊钱硬着头皮道。 芸霜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扯虎皮拉大旗的招数竟然不管用,其实他太小看散修的冲动了,更忽略了散修对富家子弟的仇视,但凡对散修的生存环境有丁点儿的认识,他就不会感到意外了。 事到如今,芸霜也不得不强势下去,摇了摇头,目露不屑,右手前伸,紧紧攥成拳头,拇指伸出,翻转,向下点了点,鄙视道:“比武厅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械斗厅,以身家xìng命做赌注,你输了,你的小命和积分都归我,而我输了,量你也没胆量杀我,就输你一件法器,如何?” 芸霜的态度实在有够嚣张,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不叫眼前这些人心存顾忌,势必纠缠不休,任何假象都经不起事实的考验,僵持的越久,被拆穿的可能就越大。 据点不允许斗殴,违反者的惩罚很严重,他料定对方不敢藐视官方的威严在此地动手,而械斗厅,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很少有人愿意到那里解决问题,毕竟两百点的贡献不是个小数目。 然而,他错了,他太小看散修们的血xìng,更低估了法器对他们的诱惑。 熊钱沉默少许,猛然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直视着芸霜,豪迈道:“好,如你所愿,我们械斗厅见,区区两百贡献,我还掏得起。” 芸霜的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他本意是将对方一军,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置自身于绝境,如今他再无退路,若是出言拒绝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 就在芸霜焦急万分,无计可施之际,熊钱突然开口了。 “不过……今天不成,明天巳时,我在这里等候,到时一较高低。”熊钱心里没底,他要做些准备,虽然对方似乎毫无修为,但鬼知道他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困龙阵无法隔绝金丹期以上修士的气息,但超出金丹期修为的修士在长空城都有备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官府的监视之中,不可能有机会混到这里,而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他毫不畏惧,而且对方这么年轻,修为不可能比他高深,他所惧只是对方的装备及手段,法器都能轻易拿出来做赌注的人,不可能没有一两件用来防身,如果在比试的时候自己身上没有一件法器的话,会很吃亏,因此他需要时间准备。 芸霜见事情有转机,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反对,遂稳住心神,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故作沉思的踌躇了片刻,冷哼道:“依你,就怕你不来!”说完,不等对方有所表示,直接离开。 熊钱不怕对方反悔,这里就这么大,找个人还不容易,围观的人群也没有谁认为这口头的约定没有约束力,毕竟从巳时到阵法开启中间还有两个时辰,要想在这弹丸之地躲上两个时辰,除非进入冰牢,否则绝无可能,而躲入冰牢就意味着要多等上半年的时间,而且过了明天,滞留者的身份就不再是牢头,而是非法闯入的外来者,到时被通缉,被追捕,就成了逃犯。 围观的人群散去,芸霜找了个无人居住的小屋,躲了进去。 但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躲进小屋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来到小屋的外面,隔着门板,侧耳倾听了片刻,缩手缩脚的匆忙离开。 两人没有走远,而是在距离芸霜不远的小屋内,潜藏了下来。 芸霜对此毫无所知,他确实已经心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还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却是毫无头绪,不知要如何应对明rì的决斗。面对困境,他深感无能为力,为此,他痛恨自己无法修炼,尽管这种痛恨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但从未像现在这么渴望拥有力量。娘亲去世的时候,他痛恨自己无能,痛恨祖辈无情,痛恨父亲狠心,痛恨苍天不公,痛恨所有,满脑子的情绪被痛恨所取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渴望,而现在,他长大了,知道一味的痛恨是没有用的,如何拥有才是他应该去追求的,力量、权势、财富…… 第十一章 狼子野心 - 松魂 - 松香 ()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秋风起,寒意袭人,绿杉女子怀着满腔的愁绪,跨入了高堂的门槛。 静静的站定,面对无情的指责,她无动于衷,时至今rì,她才看清这个家族的真实面目,自私,冷漠,无情,残忍,这是一个自私的家族,以无情来践踏亲情,以冷漠摧残欢笑,他残忍的剥夺爱的权利,又冷酷的埋葬被爱的zì yóu。 “交出通幽古符,可饶你一命,尔rì后与青灯为伴,与古佛相依,再不是我古家之人,也不允许踏出佛堂一步,你就在那里,好自为我古家祈祷,保佑我古家百年兴盛!”端坐高堂的老者,站立起身,目露威严,气势如虹。 绿杉女子漠然以对,清风拂面,嘴角泛起微笑,似生无可恋,又死解脱,平静的目光中透着对绵绵的慈爱。 “阁老,切莫心软,此女盗取我古家传承至宝,切不可轻易放过。” “不可,她再怎么说也是少主夫人,如能悔过,应该给她机会。” “哼,悔过,好一个悔过,你见她可有悔过的诚意!” “此女饶恕不得,盗取族中至宝,无异于背叛,若不做惩罚,岂不叫世人笑我古家软弱可欺。” “五哥严重了,此为内部不和谐之祸,尚不至于言及背叛,小惩即可,事情若是闹到宗府,弄得人尽皆知,我等颜面无存是小,古家也会因此而蒙羞,她乃官家册封的正徊夫人,我等无权轻易处死,依阁老所言,最为合理。” “那也要看她会不会主动交出通幽古符,两rì来,刑堂拷问无数,她却始终缄口不言,可见是要顽抗到底,说不定她处心积虑嫁入古家,就是为了盗取我古家至宝!” “我们无理由私设公堂,是不是等家主来了再做决断。” “阁老乃家中长者,当由此决断,此事关系少主,家主应回避才是。” …… 高堂之上,众人争执不休,绿杉女子始终沉默,她在等,等待那个能够来拯救她的人,等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另外一个男人,等待奇迹的降临,等待内心最渴望的结果。 过了茶盏时间,高堂外匆忙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望着进入高堂的年轻男子,绿杉女子嘴角泛起淡淡笑意,但更多的是失望。 年轻男子步入高堂,目光扫视端坐高堂的众人一眼,没有理会一旁那满怀憧憬的绿杉女子,径直走了进去,目露讥笑,冷冷道:“我父亲病危,现在由我来执掌古家。” “狂妄,阁老在此,岂容你在此放肆!” “无知小儿,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年轻男子不慌不忙进前两步,戏谑道:“哦,你们难道要另择明主?” “你还不是家主,这里轮不到你来叫嚣。” “是又怎样,你夫人犯了族规,你有何脸面坐这家主之位。” “无礼,不分长幼尊卑,若是叫你继承家主之位,岂不是给我古家脸上抹黑。” “住口……”高堂之上,阁老打断众人,怒发冲冠,呵斥道:“官家定下的规矩,家主身故,少主继位,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们口声声说要另择明主,岂不是说尔等要背叛古家,简直岂有此理。” “还有你,黄口小儿,rǔ臭未干,出言挑拨,是何居心?” 年轻男子躬身行了一礼,潇洒的挥了挥衣袖,侃侃道:“阁老言重了,月冉也是为了古家内部和谐,才有此一问,绝无拨弄是非之嫌,更无不轨居心,方才阁老也已经言明,官家定下的规矩,家主身故,少主继位,这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我父xìng命垂危,家主之位随时都是我的。” “哼,那也要等你父亲死了再说!” “怎么,五叔有意见!”年轻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刚才闲着无事去了一趟贡堂,把我父亲的命牌拿来了,你们瞅瞅,上面布满了裂纹,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你……” “这是对你父亲的不恭,是大不敬。” “你这小儿,好狠的心肠……” “为了家主之位,你是什么都敢做!” “命牌乃命魂之引,与生机相连,与气运相通,妄动,则扰乱气机,若是在平常时候,倒也影响不大,但你父亲此刻xìng命垂危,气机被引动,难免影响气运走向,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气运在身体虚弱时,走向朝底谷,你这是置你父亲的生命于不顾。” “你这大逆不道逆子,古家如何能交到你的手中。” …… 就在众人口诛笔伐之时,年轻男子手中的命牌‘啪’的一声,应声而碎。 高堂内众人傻眼了,年轻男子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逐颜开道:“哈哈……,这下好了,家主之位归我了!” “诸位,实在抱歉,从现在起,我便是这一家之主了!”年轻男子说着,假惺惺的将手中碎裂的命牌放到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哀声道:“父亲,赎孩儿不孝,不能再承欢膝下了,祝您一路走好,到了地下别忘了替我向娘亲问好,您放心,古家将会在我的带领下迅速崛起,孩儿注定将成为古氏家族的骄傲!” “你……你谋害亲父!” “阁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谋害亲父,拿出证据!” “哼,你处心积虑要坐上家主之位,恐怕事情未必能如你所愿?” “哦,难道五叔还有意见不成?” “当然,你妻子犯下重罪,你也有包庇之嫌,如何能让一个有危害家族利益的人坐上家主之位,你……不……配!” 年轻男子没有理会五叔的自责,起身面朝众人,寒声道:“诸位里面谁还有意见,可以一并提出来?” “你狼子野心,不配做家主!” “你丧心病狂,不配做家主!” “你为人yīn险,不配做家主!” “你无情冷血,不配做家主!”“你手段毒辣,不配做家主!” …… 面对众指责,年轻男子面不改sè,冷哼一声,摇头道:“你们说的这些都不能够成为理由,还是五叔有见识,一语中的,掐准了我的死穴,抓住了我无法做家主的把柄,这个理由哪怕放在官府,也会得到认同,若真是让官府评判,我这个家主的位置还真就坐不成。” “可惜,你没机会了!”说着,年轻男子转过身,走到绿杉女子跟前,狠厉的脸sè缓和了下来,目光中流露出爱慕的眼神,柔声道:“芸儿,这些时rì让你受苦了!” 绿杉女子早已泪流满面,曾经熟悉的面孔,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仅变得陌生,更让人感到恐惧,泣不成声道:“为什么?是什么让你改变?是谁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回首往事,彤山初遇,携手脱险,闯荡天下,仗剑除恶,冥坛厮杀,誓死相随,指天鸣愿,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牵定姻缘,言度三生,洞房花烛,共赴巫山,爱慕有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离不弃,麟儿诞生,承欢膝下,rì暮天伦,和谐共度……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剑书生,不是,他没有你丧心病狂,更不像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言罢,绿杉女子闭上了眼,似乎在回忆往事,又仿佛不愿意再看到这个让她伤心的面孔。” 年轻男子脸sè骤变,咆哮道:“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那个蠢儿,你奋不顾家,娘亲死的时候,你在哪里,父亲被仇家围堵重伤垂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是古家的儿媳妇,你应该谨守妇道,而不是到处乱跑,你扪心自问,可曾尽过孝道,九年了,自从蠢儿诞下,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他,哪里还容得下外人,不错,在你的心里,我们都是外人,唯独只有你那个愚蠢的儿子才是你唯一的亲人。” 绿杉女子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盯着年轻男子,怒目而视,万分失望道:“你叫他蠢儿,他可是你儿子,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你好狠的心肠,原本还指望我死之后你能善待我们的儿子,可惜我看错了你,这个家族是自私的,这个家族的人更是冷漠无情,生在这样的家族,是你们的悲哀,而嫁到这样的家族,是我有眼无珠,我好后悔,当年在彤山之上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上彤山,不会!”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她绝望了,为当年的草率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 “你当然要死,犯下这么大的过错,岂能苟活!”年轻男子恨恨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 “符炉,你果然狼子野心,竟然谋夺了族中重器。” “符炉是你父亲的本命灵器,现在在你手中,怪不得你父亲的伤情会恶化。” “阁老,万万不能让他得逞,他简直大逆不道。” 高堂之上,阁老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古月冉为了家主之位,不择手段,私拿其父命牌,确实不对,但顶多只能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尚不足剥夺其家主之位,符炉乃族中重器,非家主不能拥有,但现如今他已然有家主之实,应当为他所有,至于是否谋夺自其父,现在便是有理也无证据定罪,此事作罢!” “阁老,您三思,他是待罪之身,岂能算作家主。” “阁老明察,他狼子野心,会给我古家带至万劫不复之地啊!” “够了!”说着,阁老望向古月冉,漠然道:“你若想坐上家主之位,有件事你必须亲自解决,犯了错误,就必须有人承担,你若想置身事外,就只有亲手处置犯错误的人。” “哼,我自会处理!”年轻男子轻哼一声,控制符炉飞向绿杉女子,符炉华光绽放,青、蓝、红、紫四sè流转,轰然一声,绿杉女子被腾起的火焰包裹在了里面,接着火焰腾起,被吸入符炉之内。 高堂之内,除了阁老似乎早有所料,其余人都被吓傻了,这样残忍的手段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们,也很难下的去手,毕竟是枕边人,双宿双栖这么多年并诞下结晶的至爱,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这么生生炼化,简直丧心病狂。 突然,一阵寒风吹进大堂,每个人都感觉到身上凉飕飕,这一刻,他们对眼前这狂笑之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阁、阁老,芸、芸……死了,通幽……符、符……还、还!” 阁老皱了皱眉头,瞪了那话不成声之人一眼,叹了口气,道:“罢了,那古符不在她身上,既然用刑都不肯招,怕是怎么都不会说,死了也好,那古符乃不祥之物,放在宗祠内,并非供奉,而是为了封禁,既然在我手中遗弃,便是于我古家无缘,不要也罢,丢失,也未必不是件坏事,都散了吧,古月冉留下!” 宗祠阁老发话,他们便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事已至此,留下也是无用。 不及片刻,高堂之内就只剩下宗祠阁老与古月冉二人,两人商讨了许久,最终古月冉志得意满的离开了高堂。 ……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这高堂的大梁上,有一顽童,目睹了事件的整个经过。 幼童顽劣,原本只是淘气,不曾想却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娘亲。 瞧见娘亲被父亲放火烧死,幼童吓傻了,忘了哭泣,忘了呼喊,瞬间失去了魂魄一般,双目瞳孔焦距四散,整个人定在了那里,直到深夜,身体平衡被打破从梁上掉了下来,才嗷嗷大哭起来。 至此,幼童纯真的心灵破碎了,从那一天起,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身在古府,如行尸走肉,看着比他年纪小的弟弟们一天天长大,而后在他们娘亲的指使下欺负他,辱骂他,便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娘亲,思念让他心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自此,幼童埋首书本,他知道自己没有力量报仇,所有他要拥有智慧,因为智慧在某些时候同样拥有无法估量的力量。 七年之痛,幼童坚持了下来,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好久,可是当他看到一家人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时候,想起了娘亲描述他出生时的情景,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儿,回忆起七年前在高堂上那张丑陋的嘴脸,婴儿的脸渐渐地跟那张丑陋的嘴脸的重合到一起。 古青眠是古松涛的父亲,也就是古月冉口中的那位五叔,古天命的爷爷。 当时,古松涛也在场,虽然碍于身份没有说话,却始终站在古青眠身旁。 而逮着绿杉女子有罪不放的古青眠,却是在古松涛的建议下,以此来胁迫古月冉不得继承家主之位。 幼童位于顶梁之上,所有人的举止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 第十二章 新仇旧恨 - 松魂 - 松香 () 乌云遮盖了苍穹,黑压压一片,沉闷的氛围让人的内心生出些许烦躁,时而电闪雷鸣划破云层,为yīn暗的地面带来一抹光亮,而在短暂的光亮过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哗哗哗的开始滴落。 然而,天空中小雨湍急,地面上却见不到一点雨滴,泥味充斥的空间依旧难闻,尘灰满地的岩石路面一成不变的干裂,青苔覆盖的屋顶始终像长着绿毛的怪物耸立不倒,这便是冰牢外的据点,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岩洞,位置处于地底三千米以下,终rì不见阳光。 岩洞顶端的阵法虽然能够折shè地面上的景象,风、雨、雷、电、雪、雾、冰雹、月盈月损、rì出rì落、寰宇星辰都能影shè下来,却都是虚幻的,唯有沉闷的氛围惹人糟乱的心情跟地面上的人一样。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恐怕是个人都会疯掉。 半年一换的轮值换岗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折shè的太阳rì正当空,随着一阵轰鸣声传来,岩石顶端的景象突然消失,如同熄灭了灯火,偌大的岩洞漆黑一片。 幽暗的火光逐渐腾起,悬浮在岩洞顶端,似幽冥鬼火,湛蓝中夹杂着赤如鲜血的殷红。 困龙阵法关闭,排成长队的散修沿着陡峭的隧道,向上通行。 散修的人数不是很多,很快就全部涌入隧道之内,随着轰然一声巨响,隧道的入口被断垄石阻断,这意味着撤离的结束,直到明天的正午,断垄石会再次被打开,而后放进另外一批散修,完成轮值换岗。 隧道内,鼬鼠张望了许久,趴在熊钱耳旁小声鼓噪道:“熊哥,那小子没在这里,若不是早早离开了,就是被困在了冰牢内,妈的,昨天那么猖狂,还以为是个有实力的富家公子,没想到是个耸包,晦气,早知道,当时熊哥就该出手教训那厮。” 熊钱听完,推开靠近自己的脑袋,眼神中寒光一闪,邪笑道:“以为躲到冰牢内就万事大吉了吗,做梦,明天我还会回来,到时候,若是他跪地求饶,老子兴许还会饶他一条小命,若是老子不高兴,定叫他菊花满地残,嘿嘿……” “熊哥英明,对待这种装腔作势的小白脸,就应该爆他菊花,嘿嘿……” “鼓噪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鼬鼠狠狠瞪了身后的内侍一眼,转身嘻嘻哈哈的跟在熊钱身后大拍马屁。 …… 冰牢内,芸霜拖着残破的身体,躲在刚刚开启的禁制之内。 昨rì夜幕降临,两个黑衣人突然闯进了他所藏身的小屋,二话不说,直接下死手攻击,若非对方有所顾忌,怕引起动静,不敢动用力道,以他那微弱的内息根本无力抵挡,怕是要殒命当场。 最后,拼着鱼死网破,强行运转内息,施展蛮荒九秘术中的血遁,突出了重围。蛮荒九秘术他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继承了古天命的记忆,对这九种秘术的行功路线早已熟记于心,当时情况危急,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蛮荒九秘术中的两种遁术,血遁和灵媒遁。 原本只是慌乱之下的无意识行为,没想到用内息也能施展蛮荒秘术。 虽然成功了,但代价却非常巨大,左腿自膝盖下断裂,腹部洞开,血流不止。 蛮荒九秘术威力惊人,剧烈的爆裂不仅炸穿了石屋,更是瞬间将他们三个人轰飞了出去,而他体内血液沸腾,充满了力量,尽管血流不止,却根本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正是借助这股力量,他逃到了冰牢之中。想要凭借冰牢内的结境来阻挡敌人的追赶。 那两个人虽然黑衣蒙面,但在爆炸的瞬间,他还是看清了两人的面目。 难以抑制的怒火自胸膛腾起,愤怒充斥着双目,瞳孔殷红,内心的恨意再也忍不住涌上心头,目眦yù裂:“古松涛,如果这次我不死,定叫你付出代价……” …… 与此同时,古家宅院,古松涛的书房内!! “陈迹、陈偿兄弟回来了吗?” 古松涛端坐高堂,手中捧着莲子羹,目露威严,直逼下跪的小厮。 “启禀三爷,那两人刚刚离开府衙,正往家中赶。”那小厮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主子。 “混账,离开府衙,不来见我,反而往家中赶,他们心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你去,把那两个混账给我叫来,两柱香不到,就永远不要来见我了。” “禀、禀三爷,他二人似乎因为在据点私斗,被内侍盯上了,虽然官府没有证据扣押二人,但纸包不住火,此时官府已经请了yīn阳家的捕快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而此二人匆忙往家赶,或许是要携家小私逃。” “废物,一群废物,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说着,冲着小厮摆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待小厮退出书房,古松涛起身,闭目片刻,神识远遁,飞出两里外,锁定了两人的气机,紧接着左脚踏出,地毯上刻画的图案闪烁了两下,亮了起来,华光流转,随即光芒四shè,瞬间,被光芒覆盖的古松涛消失在书房之内。 …… 陈家住宅,老大陈迹在匆忙收拾行装,老二陈偿却在一旁不停的抱怨。 “哥,离开这里,我们能上哪儿去?” “就算被通缉,三爷也不会不管我们,为何还要逃走?” “据点私斗,罪不至死,顶多会被打入内侍府,沦为内侍!” “再说了,做内侍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归官府管辖吗,我听说内侍干得好福利待遇同样很不错,甚至比寻常世家还要好得多,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说不定我们兄弟还能干出一番事业?” “况且那芸霜的身份原本就是囚徒,出现在据点根本就不正常,就算我们私斗的事情被发现,我们也是在缉拿囚徒啊,官府不仅不应该惩罚我们,反而应该嘉奖我们!” “闭嘴!”陈迹实在听不下去了,呵斥道:“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是在躲避官府的追捕吗,官府算个什么东西,有三爷在我们身后撑腰,巡卫衙门的司寇官根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陈偿不解道:“那你还要逃?” 陈迹白了自己这个弟弟一眼,若非是亲弟弟,他早就开始骂娘了,怒道:“简直愚蠢透顶,那芸霜是什么身份?是古家少主。刺杀古家少主是什么罪过?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虽然古家内部对他的死很是喜闻乐见,但毕竟他有这么一层身份在身,我们出手袭击他,就是大逆不道,官府能允许我们逍遥法外吗,别忘了兵家自古相传的祖训‘长幼有序、尊卑有次”,这不仅是长空城的最高礼法,更是早已深入人心的道德伦理,不管是谁,只要违背了这则礼法,就要受到与十恶不赦同等的刑罚!” 陈偿被吓傻了,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反应过来,匆忙回到屋内,连价值连城的器物家具都舍弃不要了,将轻便贵重的物品打包,顷刻间回到堂前,比陈迹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兄弟俩不敢走大路,沿着居民区的小巷,左拐右拐,朝着城外狂奔。 突然,迎面而来的结境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没想到巡卫衙门这么快就锁定了他们。 待到两人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喘了口气。 “三爷!” “三爷!” 两人躬身行礼,虽然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但面对这位狠厉的主子,两人难免有些心虚。 “你二人如此匆忙逃窜,是何缘故,如果只是据点私斗的话,应不至于让你们这样慌不择路。” “禀三爷,那芸霜从冰牢内逃了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混进了牢头之中,被我们二人无意中发现,当时距离阵法开启所剩时间不多,无奈之下,我二人便趁其不备出手袭击,这才被内侍盯上,因此不得不逃离这里。”陈迹据实禀告,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哼!于廉果然失手了。” “你二人可曾将那畜生击杀?” 陈迹摇了摇头,陈偿小心翼翼道:“那芸霜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突然间把整个屋子都炸毁了,当时场面混乱,我二人又受了伤,让他逃走了。” 陈迹赶忙接口道:“不过,他受了重伤,又躲进了冰牢里,形势不容乐观!” “哼!两个蠢货,连个残废之人都解决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三爷饶命!” “三爷饶命!” “那芸霜邪门的很,凭借内息施展秘法,竟能产生超越筑基期的力量,实在是出人意料,非是我兄弟无能,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他连冰封都能破解,冰牢内的结境都困不住他,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哼,那畜生祖脉郁结,毫无灵根,还能翻了天不成?” “三爷明鉴,我二人句句属实,此刻他应该还在冰牢内,三爷可再派人前去将其除掉,这次保证万无一失。” 古松涛陷入沉思,于廉失手,或许有意外的因素在内,而陈迹、陈偿与他正面交锋,却还是失手,他就不得不谨慎对待。 “再给你们二人一次机会,我给你们换个身份令牌,明rì困龙阵开启,你们到冰牢内给我除掉他,那里你们比较熟悉,这次不会再叫我失望了吧?” 陈迹犹豫片刻,讪讪道:“可是,可是……我二人将被通缉,到那里岂不自取灭亡?” “哼,巡卫衙门的手还伸不到冰牢内部,你们换个身份,又有谁会知道你们的行踪,何况,呆在冰牢里,比你们逃亡要安全的多,冰牢半年开启一次,只要能在这半年里除掉那人,我保你们能洗脱罪名。” 陈迹、陈偿两兄弟一听能洗脱罪名,顿时欣喜若狂。 “谢三爷垂怜!” “我兄弟定不负三爷所望!” …… 第十三章 身死 - 松魂 - 松香 () 冰牢每半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三天,困龙阵开启四次,每次两个时辰。 困龙阵开启分别在第二天和第三天的午时,第二天开启时,冰牢内的上古禁制展开,防御最强,待到牢头都离开据点,阵法关闭,禁制停止运行;第三天新的牢头入住据点,同时释放刑满到期的囚徒,这个时间段是冰牢内最混乱的时候。 芸霜原本的打算是利用这个时间,找机会混入刑满到期的囚徒当中,从而逃离这里。 只是,如今伤势越来越严重,怕是无能为力了。 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于廉的储物袋内有疗伤的草药,却不管用。断裂的左腿越来越疼痛难忍,有时痛起来,似在用针尖刮骨,又仿佛放在火上烧烤,折磨的他冷汗直冒,险些昏死过去。好在能用草药止血,又上了些麻沸散,倒也能挺得过去。 腹部的伤口位于丹田,是内息运转过猛的后遗症,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直接导致修为尽失,内息完全泄露,如今真的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芸霜没有放弃,他不甘心,大仇未报,如何能就此解脱。 正是凭借这股不甘放弃的意志,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然而,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走霉运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 肖贵在冰牢内一觉睡了二十多天,等待行动开始的时候,他晚点了。 冰牢内上古禁制开启之时,防御最为严密,但有利就有弊,禁制具有蒙蔽天机的作用,此时行事,最为稳妥,因为yīn阳家的咒术师和预言师都无法通过禁制来窥探他们的行踪。 当肖贵赶到集合点的时候,诸葛千屠已经带着众囚徒离开了冰牢,进入到地底事先挖掘好的岩洞中。那里早就建造了一座传送阵,平时不敢使用,生怕被yīn阳家的预言师察觉,当上古禁制开启,传送阵也开始运转了起来。 虽然此时冰牢外围的困龙阵也已经关闭,但由于距离地面太远,这座微型的传送阵无法直达地面,因此他们若要离开,就必须借助官府在冰牢外围设立的大型传送阵。 而官府设立的传送阵有重兵把守,硬闯绝对不行,为此,他们设法将微型传送阵的接入点连接到官府的大型传送阵上,而后利用牢头传送的间隙,进行穿插传送。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但是却承担很大的风险。对时机的把握必须非常jīng确,不能有丝毫差错。 诸葛千屠留给囚徒的储物袋内放了五样东西,玉简,探灵眼,融灵辰晶,御火宸和**。其中,玉简是地图,探灵眼和融灵辰晶是破除结境所用;而传送时便要用到御火宸。 御火宸形似炮仗,两端中空,表面红木镶金,镶嵌的金字图案乃符文,主要用于释放火宸,火宸是一种能够遮掩气息的火焰,在传送时使用,能够短暂的蒙蔽冰牢内守卫的灵觉,再利用传送阵周围的地形,制造些许混乱,就能做到鱼目混珠的效果。 **,全名叫**岩晶,是用魂晶打造,内藏岩火,释放后,岩火能瞬间焚烧周围的一切,因为焚烧时间极端,且威力强悍,而且释放后立即爆炎,释放者根本没有时间逃离现场,因此被称为**。岩火有个特点,只对正能量构成的物体有效,对负能量构成的物体无效,换句话说,岩火只会焚毁人的**,而不会伤及灵魂。结合能够吸附魂魄的魂晶,能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焚毁肉身保全灵魂。 肖贵为了节省时间,冒险从禁制最严密的冰牢入口穿行,他显然低估了禁制的威力,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让他防不胜防,更有结境拦路,于是,在吃尽了苦头后,他被困在了禁制之内。 被触动的禁制,无休止的攻击,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在肖贵以为自己要yīn沟里翻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芸霜。 芸霜其实早就发现了肖贵,但见对方被禁制逼的险象环生,害怕自己受到牵连,于是将身体蜷缩在墙角,丝毫不敢动弹,生怕被对方察觉。 “小子,快过来帮忙!”肖贵上下腾挪之际,朝着芸霜吼道。 芸霜自知自己的身体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别说上去帮忙,就是动上一动,都疼的要死。何况两人互不相识,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将自身置于险地,于是便没有理会,身体向后靠了靠。 “该死,你竟然见死不救,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想要置身事外,们儿都没有,哥们给你来个雨露均占,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遇就是有缘,咱们也算难兄难弟了,哈哈,哥哥我来了。”肖贵吼着,冲向了芸霜。 “你别过来!”芸霜见对方把禁制的攻击往他这里引,心里那个恨啊,直yù啖其骨食其肉,却是毫无办法。 肖贵临近墙垣,这才发现芸霜此时的状态,顿时傻眼了,边躲闪,边嬉笑尴尬道:“哥们这是咋滴啦,怎么弄成这副德行,哎呀,不是兄弟狠心,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对不住了,这禁制的攻击能锁定气息,你被哥哥拉下水了。” “你……”芸霜无语,听对方这么一说,便是想气,也气不出来了。 “别着急,或许还有办法,我想想。”肖贵边翻储物袋,边往后撤。 芸霜叹了口气,在古家见惯了自私的人,再看肖贵,比那些人可爱多了。 虽然眼前这人,也挺招人恨的,却非邪恶之人,尚且有些良知。 “罢了,我这伤势怕是没这一劫,也难以痊愈,或许是天意吧!”这一刻,芸霜看开了,强行施展秘术的代价太大,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丹田被毁,一身的血液几乎流干,生存的希望渺茫,还有两个仇敌在外虎视眈眈,而自己的亲人则一个个yù置自己于死地,如今丹田被毁,唯一的报仇希望也烟消云散,虽然不甘心,但茫茫无助的前景让人绝望,活着又能如何,蹉跎一生,或终老在深山野林里,恐怕连着冰牢都出不去。 芸霜接连受到打击,这一刻,他真的绝望了。 “别介,兄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干嘛要放弃?”肖贵不知道芸霜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打击,突然觉得这人有些过于想不开了。 “对了,你那里有什么宝物没有,拿出来借用一下,我的宝物在那间茶馆里消耗光了,若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芸霜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诸葛千屠给的几样东西,开口道:“储物袋内还有两件不知用途的东西,一个叫御火宸,一个叫**,不知做何用途?” 肖贵讶然道:“你也是诸葛老大要救的人,怎么没跟他们一同离去?” 芸霜沉默了下来,自己根本不是诸葛千屠要救的人,诸葛千屠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况且,他根本信不过诸葛千屠,自然也谈不上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见对方不愿多说,肖贵也不在意,说道:“释放你手中的那个御火宸,能够暂时隔绝气息,脱离禁制的锁定,待会受到攻击时用,因为时间短暂,所以你必须尽快离开这座冰牢,才能安然无恙,现在不要用,此时禁制正在聚集力量,轻举妄动会引发剧烈反弹,面对无差别攻击,御火宸也起不了作用。” 芸霜笑了,对方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可见心底不坏,是个可结交之人。 “送你了!”芸霜随手把御火宸抛了过去。 肖贵愕然一愣,接过御火宸,很是惊讶,这可是救命之物,说实话,他刚才确实起了抢夺之心,只是看对方实在太惨了,他下不去手,这才好心提醒。 “难道是好人有好报!”肖贵很是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谢了,兄弟,你的搭救之恩,我这里记下了,放心吧,哥哥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在这里的。”都这个时候了,肖贵自然不会在推脱对方的一片好心,否则就太虚伪了。 “你手中那枚**,全名叫**岩晶,很暴力,能瞬间解决一切痛苦,用了他哥哥给你找新的身体。”肖贵开口说道,此时此刻,还不忘记小小的幽默一把。 芸霜却是误会了肖贵的用意,但是却不重要了。 “果然是用来**的吗?”芸霜喃喃自语,说着,抬头问道:“要如何使用。” “岩火,遇火而熄,遇水而躁,用唾沫舔湿,会使其狂暴,从而喷出。”肖贵话音未落,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瞬间,芸霜的身形消失在视线当中。 紧接着,芸霜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枚古符,古符释放出三道黑气,快速的旋转起来,很快形成了一个气旋,而且在极速的膨胀,气旋越胀越大,很快就笼罩了墙垣的一角。被黑暗笼罩的气旋越转越快,带着磅礴的吸力,把掉落在地上的魂晶吸了进去。 “什么情况?”肖贵傻眼了,破口大骂道:“妈的,别坑我啊,兄弟,找不到魂晶,我还怎么拯救你?” 然而,不管他怎么叫喊,那枚魂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一章 魑魅魍魉 - 松魂 - 松香 () 世间,有yīn就有阳,有正就有负,有水就有火,有rì就有月,yīn阳无极,生死轮回,继而衍生出无穷的生命;周天寰宇,自诞生之初,就存在着两个对立的位面,经过亿亿年的衍化机变,两个位面逐渐形成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这便是阳间与yīn间,而正是这两个世界的往返交替,使人类在轮回之中,诞生了第一抹灵智。 自先天之灵分化,到成就后天万物之灵,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人类的出现并非偶然,鸿蒙之初,五行之衍,自yīn阳变化中诞生,万事万物,都离不开yīn阳五行的演变,而正是五行的相生相克,yīn阳的互生互补,造就了天地万物存在的根源及存在的意义。 万物生,则人生,万物灭,则人灭,天地无情,百劫现世,生灭之间,是人类痛苦的根源所在,而天地至公,大衍之数,总要留下一线生机,以平衡yīn阳两界的运转。 继而,天道现,规则出,世间才趋于完美。 …… yīn间,做为中和阳极的一面,有着无可取代的作用。 yīn阳相生相克,然而,在诞生之初,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 鸿蒙之中,最先诞生的是混沌,那时,yīn阳未分,五行未衍,鸿蒙之中尚未显化先天之灵,天地茫然一片,待到无极诞生,才打破了这种的平静,混沌在和无极的争夺中败逃,并席卷了半数的yīn极之力,离开了鸿蒙。 因此,在两界诞生之初,阳间便强势夺取了部分yīn极之力,从而使得阳间出现了yīn阳的交替,正是这yīn阳的交替,使得阳间诞生了无数生灵。但是,阳盛yīn衰的不和谐也打破了阳间的平静,最终导致分离,分化成了天界和人间。聚拢了大量阳极之力的天界开始上升,而人间则留在了原地,最终yīn阳趋于平衡。 随后,yīn间由于缺乏足够的阳极之力,开始下沉,最终脱离了鸿蒙,从此不再依赖阳极之力,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并诞生了它独特的生灵。 自此,天地人三界成型,轮回开启,天道规则完善,世间终于稳定。 …… 血rì当空,焦躁的幽魂游荡在弱水河畔,被手拿鞭子的鬼卒驱赶,朝着化戾血池行去。人死之后,魂魄离体,进入轮回通道,记忆消亡,被送往yīn间第一层幽冥界,化作幽魂,浑浑噩噩被驱赶至化戾血池,洗涤身上的戾气,而后被送进地府,经判官审判,或入六道轮回,或滞留在地府,成为地府的公民,罪大恶极者,送入十八层地域,遭受酷刑,刑满之后送入畜生道,历经七世畜生,方能从新做人。 这是进入yīn间的正常程序…… 然而,总有一些非法偷渡者,罔顾规则,扰乱社会治安,芸霜便是这偷渡大军中的一员。 yīn间十界,幽冥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靠上的一层。再下一层为地府,那里才是鬼魅的聚集地。 幽魂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鬼,人死之后,魂魄离体,自轮回通道进入幽冥界之后,幽冥之力入体,继而被同化,成为幽魂,幽魂本身多少还带有一些人生前的xìng格及思想,虽然没了记忆,但是天xìng不喜约束的人,还是会非常强烈的抵制鬼卒的驱赶,甚至出现暴动,挣脱鬼卒的束缚。而这些挣脱束缚的幽魂若是能够在鬼捕的追捕中逃脱,就不会被洗涤掉身上的戾气。戾气产生于仇恨、愤怒等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多少会勾起幽魂生前的记忆,虽然不是完整的记忆,却也使得他们有了意识,能够思考,这类幽魂被称作魑和魅。 而自身戾气不足以勾起生前回忆的幽魂,会不自觉的吸收隐藏在幽冥之力中的各种邪恶之力,从而彻底丧失思考能力,虽然仍旧会诞生意识,但是就像家中饲养的宠物,没有自主能力,且在没有驯化之前,残暴,极具攻击xìng。这类幽魂被称作魍或魉。 幽冥界,便是魑魅魍魉的世界;那些始终没有洗涤掉自身戾气的幽魂,称之为魑;而在恢复记忆之后,洗涤掉了自身戾气的幽魂,称之为魅;始终没有恢复记忆的幽魂,在被驯化前,称之为魍;训话之后,称之为魉。 这便是魑魅魍魉的由来!! 真正的鬼族,跟正常人一样正常,虽然没有了生前的回忆,但是却能像新生婴儿一样吸收各种yīn间的知识,从而成为yīn间的一员,当然,前提是没有被送入六道轮回或打入地狱。 …… 芸霜的情况有些特殊,做为偷渡者,他没有走轮回通道,因此没有被磨灭记忆;而魂魄被保存在魂晶之内,没有被幽冥之力入体;在魂晶之外,还有一层黑sè的物质将他团团包裹;这是最纯净的yīn极之力,便是地府也不多见,只有再下一层的冥界,才会偶尔出现。 换句话说,如果芸霜能够吸收这些yīn极之力,他就能直接转化为鬼体,而无需先成为幽魂,再经过地府的幻yīn池转化,才能真正转化为魅。 鬼与魅的区别,在于是否拥有生前的记忆。在yīn间,魅的数量极少,因为幽魂化为魑之后,戾气会快速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力量之源,便很难洗涤掉了。 如果能转化为鬼体,对芸霜而言,好处是巨大的。 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出现在地府,否则在判官审判之下,仅偷渡这一条罪责就足够他下地狱了,而不经过审判,便无法进入幻yīn池,不进入幻yīn池就无法转化为鬼体,最终势必将沦为魑。 魑,因戾气深重,本xìng暴虐,会让他迷失自我,从而沦为邪恶势力的一员。 …… 芸霜被困在魂晶之内,时而清醒,时而懵懂,虽说记忆保存了下来,但盈弱的魂魄突然离开**,多少会有一些不适应。 时间无迹,岁月无痕,数月的光景刹那间,转瞬即逝…… 此时,芸霜已经彻底清醒,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毕竟继承了古天命五十年的记忆,对魂魄还是有一定认识的,而且书中也有关于魂魄的记载,知道魂魄是怎样一种形态,同时对yīn间也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不是很清楚,却很自然的想到了现如今的处境。 周围被赤红的晶状体包裹,不知身在何处,但绝非传说中的幽冥之地,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空间内充斥着灼热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的恐怖,但是却很享受,因为它无法伤害到自己。 “咿!这是什么?” 芸霜突然发现自己脚边放着两个物体。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一个鸡蛋大小的蓝sè光团。 拾起地上的牌子,迷茫了片刻,顿时,封藏已久的回忆涌入脑海…… cháo湿幽暗的山谷,百花已然凋零,花枝依旧青翠,却没有了百花争艳的景象。 幼童被年轻女子紧紧搂在怀里,依依不舍。 “霜儿,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等家兵走了,你再悄悄离开这里,回到城中之后,就到荷记茶糕轩吃点心,别的什么事都不要做,等你父亲去找你,知道了吗?” 甜腻的声音让幼童沉醉,他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这么伤心,但懂事的他暗暗叮嘱自己,绝不能让娘亲失望,他一定能做的更好。 娘亲叮嘱了幼童一番,从袖口掏出了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牌,在幼童不解的目光中,猝不及防的打入了幼童的胸口。幼童突然惊呆了,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伸手打自己,但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紧接着,娘亲把祖传的护身符塞到了他手里,不知怎么的,幼童突然感觉到自己不能动了,他焦急的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看着娘亲把自己抱起放在草丛之后离去,幼童害怕了,懵懂的他内心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股预感意味着什么,但他很清楚,绝不是什么好事。 天sè渐渐暗了下去,幼童睡着了,突然间醒来,发现自己能动了。 幼童哭喊着,追逐着娘亲的身影,直到回到城中,也没能追上娘亲,幼童感到很害怕,他想要回家找娘亲,却想起了娘亲的叮嘱,为了不让娘亲失望,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走进了荷记茶糕轩…… 通…幽…古…符…… 芸霜艰难的说出了这四个字,此时的他已经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在他那绝望的记忆中,这四个字占着绝大的分量,当他明白娘亲为何而死的时候,这四个字就牢牢的扎根在了他内心深处。为了找到造成他仇恨的根源何在,他遍翻书籍寻找这件东西的记载,用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去了解它,去记住它。 而此刻,这件东西就摆在他的面前,思念如cháo,泪水止不住的划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第二章 古符通幽 - 松魂 - 松香 () 上古时期,天道规则显世,炼气士以规则为基础,进行修炼。 规则,三界诞生之初,天道完整,规则应运而生,是为天道的根本。 禁制、符箓、灵宝是上古炼气士的三大宝物。上古时期的符箓,是炼气士在沟通规则时,抽取的规则本源,将本源附着与草木金石之上,自然描绘出具有神秘力量的铭纹,从而沟通天地规则之力,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可以说,上古时期的符箓,乃天地所生,自然所绘,以本源为根,以规则为引,直接沟通天道至理,与禁制、灵宝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此刻落入芸霜眼中的通幽古符,便是这样的一件上古符箓。 世人皆知,任何一枚上古神符,都代表着一种掌控天地力量的手段。 古符通幽,沟通幽冥,吸纳幽冥世界之残魂,壮大神魂,铸魂基,入魂道。 这是书中对通幽古符的描述,寥寥几句话,说明了通幽古符的作用。 魂道是上古六道之首,更在鬼道之上,但随着上古时期的陨灭,天道规则变得yīn晦不明,魂道便消失在世人眼中,也正是因为天道规则的yīn晦不明,导致上古时期的宝物失去了应有的力量。 古家先祖得到通幽古符之后,耗时百年光yīn,耗费资源无数,却始终未能利用古符的力量成就魂道,先祖逝后,许多后辈子弟不甘,纷纷尝试,然而结果却让人胆寒,但凡尝试过的人,不仅没能成就魂道,反而因为吸收了来自幽冥界的神秘力量,而步入了魔道。 自此,通幽古符被束之高阁,虽是至宝,却被封禁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可怜天下父母心,母爱是最无私的。对于正道修士而言,魔道确实可畏,但对于芸霜而言,未来一片黑暗,生于世家,却没有与身份相匹配的实力,势必难以善终,与其将来死于非命,步入魔道,反倒是最好的结局。然而世事难预料,通幽古符在芸霜身上隐藏了七年,第一次展现它的威力,就发生了不可预知的结果,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它的真正力量。 或许,世人误解了它的作用,沟通幽冥,并非是吸纳幽冥界的残魂,而是连接幽冥的通道。 望着手里的古符,思念的泪水流淌不止。 “娘亲,霜儿想你?” “你可知道,是你救了霜儿一命!” 虽然没了肉身,但他还是他,永远不变的芸霜。 拾起地上的另外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他很熟悉,确切的说,是古天命很熟悉。 “古天命为之骄傲的灵根,没想到竟然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哎!可惜我如今没有了肉身,否则的话,或许能够用它制作个伪灵根!” 抽取灵根,乃邪道修士的手段,可谓是损人不利己,但并非无法做到。而被抽取的灵根,在邪修的团体当中,被视作消耗品来交易。 虽然不知道古天命的灵根为什么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但是,这枚风雷双属xìng的灵根其价值绝对堪比灵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拿去拍卖的话,至少能买下半个古家。 陷入思念的芸霜没有注意到,周围灼热的气息越来越弱。 突然,眼前一暗,紧接着,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 芸霜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的晶壁出现了一道裂纹,漆黑如墨的浓浓雾气沿着裂纹渗了进来。 瞬间,无形的压力充斥着整个空间。 漆黑如墨的浓雾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yīn寒气息,这股气息很纯净,却充满让人颤栗的毁灭力量,似乎并不邪恶。 黑雾顺着晶壁向他围拢过来,渗透的速度很快,刹那间,视野被黑暗笼罩。 芸霜没有去躲避,不仅因为避无可避,更重要的是,他从这股黑雾之中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黑雾扑面而来,将他团团包裹,剧烈的疼痛袭来,似乎身体被撕裂一般。紧接着,清凉的感觉弥补了撕裂的伤痛,如沐chūn光。剧烈的疼痛没有就此停止,而是不停的更换位置,清凉的感觉也随即而至,撕裂与清凉,伤痛与舒畅,在他身上不停的更替,既是一种折磨,又是一种享受。 芸霜不知道这黑雾是什么东西,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凝实,似乎再次有了身体。 …… 黑雾散尽,眼前的景象不再是赤红一片,幽暗的天空悬浮着一轮血rì,微弱的光亮照shè到地面,昏暗中,隐约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原野,几缕黑sè的小草随风舞动。小草的上空,时不时迸发出几朵幽蓝的火焰,火焰瞬间熄灭,似是传说中的幽冥鬼火。原野上散落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碎石,有的漆黑如墨,有的赤红如火。还有一些零散的花朵,开的很妖艳,但显然是这里最危险的东西,因为花朵的周围不仅没有小草,就连碎石也丝毫看不见。 “幽冥草、鬼妖花、血炼石、幽玄石,幽冥界最常见的四种灵材,书中的记载果然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幽冥界了,这些灵材若是放到阳间,随便一样都能换取一件法器,而在这里,遍地都是,根本无人问津。”根据这些东西的外貌,芸霜很容易辨认出了它们的名字。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身旁的幽冥草,从外观上看,跟阳间路边长得野草没什么区别,他没有伸手摘取,倘若无法离开此界,一切都是枉然,在这里,这些东西就像路边的石头,随处可见。 拿出通幽古符,低头看了一眼,刻画的铭纹原本已经失去了光泽,可是经过黑雾的侵蚀之后,亮起了三分之一,沉思片刻,将其紧紧将其攥在手中,这是他能否离开幽冥界的关键。 空旷的原野非常寂静,四下望去,除了地上的花草碎石、远处朦胧的山影和头顶血红的太阳,再无一物。 没有方向,芸霜不知该何去何从,他急需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同时也面临着未知的危险,这里不是阳间,生前的一切手段在这里都不起作用,他必须尽快学会自保,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回到阳间的希望。 芸霜没有盲目离开,而是盘膝坐了下来,思考自己的优势。 “冰心决、雷神咒法、符典百册、元灵纳辰术、影月身法、百祭剑决、蛮荒九秘术、初级破禁术、初级段体术、紫宵段体术、纯元内息术、六艺琴殇、粗浅的墨家机关术、奔月、墨女剑诀、百战、流莺身法、敛息术……” “纯元内息术、六艺琴殇、奔月、墨女剑诀、百战、流莺身法、敛息术乃是娘亲所授,虽然习艺多年,早已融会贯通,却都与内息相关,如今没了肉身,无法修炼内息,这些便也无用了。” “冰心决、雷神咒法、符典百册、元灵纳辰术、影月身法、百祭剑决、蛮荒九秘术、初级破禁术、初级段体术、紫宵段体术取自古天命的记忆。其中只有初级破禁术和冰心决有所涉及,修炼冰心决需要力量引导,曾经用的是内息,如今对鬼道一无所知,施展不出半点力量,无用;九幅禁制图形可以继续研究,却无法解决燃眉之急;段体术、雷神咒法、元灵纳辰术、影月身法、百祭剑诀都无法修炼。如今能用到的,就只有符典百册、蛮荒九秘术和墨家机关术。” “符典百册是古家传承的符箓典籍,吐故纳新,新生符箓的代表作,内含百套符箓的制法,囊括了十余种符箓的绘制之法,其中就有两种是鬼符,而绘制的方式也与灵魂之力有关,现在只需要相应的符基,就能够尝试绘制。” “蛮荒九秘术中,就两种秘术与鬼道有关,分别是灵媒遁和饲鬼,或许能够起到作用。” “墨家机关术的威力取决与用材本身的力量,刚好有一种机关能够在这里找到关键灵材,而且遍地都是,只要找到几种辅助灵材,或是替代品,就能够最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 经过一番分析,芸霜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首先要做出滴血钉,增加自己的防身手段;而后寻找制作两种鬼符的符基所用到的材料和工具,只要能够做出这两种鬼道符,就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最后修炼九秘术中的灵媒遁和饲鬼,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生存手段。 …… 第三章 唔布 - 松魂 - 松香 () 广袤的原野无边无垠,黯淡的光线一成不变,天空悬挂的血rì,似乎永远都在那个位置,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仿佛永远都走不到跟前。 漫无目的的行进,芸霜感到很疲惫,同时,又很不可思议的感觉到饥肠辘辘。 他从来不知道鬼也需要进食,更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难道要像阳间的厉鬼一样,吸食人的元气吗,可幽冥界怎会有人?”芸霜不解,但他确实饿极了。 这一路走来,制作滴血钉的材料找到了三种,只差造型灵材,就能够制作出滴血钉了。 制作滴血钉的主要材料是血炼石,这里有很多,遍地都是。除了血炼石,还需要融合的毒素,和腐蚀xìng极强的草液。在阳间,用的是素红娘和萱澜花,素红娘是一种针对神魂的毒素,取自素红花的根榨成的汁,而萱澜花是一种生长在陷踪林的食人花,其体液有极强的腐蚀xìng,只需一小碗,就能顷刻间将一个成年人化为腐液。 两种阳间的材料,yīn间没有,但某些鬼妖花却有相似的特xìng。 鬼妖花的颜sè很妖艳,仅他见过的,就有五种,青、棕、灰、蓝、紫;而不同颜sè的鬼妖花,本身具有的能力也各不相同。 鬼妖花的颜sè不是单一的,每朵至少有两种以上的颜sè,而颜sè越多,则看上去越妖艳,同时也越危险。书籍上有这种花的描述:形似幽兰,独独而立,妖娆如媚,生机短暂,蛇蝎心肠,触之必死,七sè难觅,轮回六时…… 行走间,他无意中将一枚血炼石踢到了一株鬼妖花附近,距离鬼妖花还有三尺之远的血炼石,竟然开始融化了,他当时惊呆了,深深的记住了这株青蓝两sè的鬼妖花。仅凭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腐蚀掉坚硬的血炼石,可见这株妖鬼花的腐蚀xìng是何等的恐怖。 随后一路走来,每遇到一株鬼妖花,他都用随手捡来的幽冥草、血炼石、幽玄石进行试探。最终发现,青蓝、青蓝紫两种花具有极强的腐蚀xìng,而青蓝紫三sè鬼妖花的腐蚀xìng却不如青蓝两sè的鬼妖花;棕蓝、棕灰蓝两种花具有极强的毒素,而棕灰蓝三sè鬼妖花要比棕蓝两sè鬼妖花的毒素强。因为材料有限,他只能试探出这么多,用幽冥草能够试探鬼妖花的毒素,利用血炼石和幽玄石不同程度的坚硬,能够计算出鬼妖花腐蚀xìng的强弱。 可惜的是,虽然找到了两种材料,他却没有办法收集。 这一路走来,他边走边思索,由于工具的匮乏,却是毫无办法,每次遇到这两朵鬼妖花,都不得不擦肩而过。 …… 正行进间,突然出现的一片树林挡在了芸霜面前。 芸霜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这树林出现的太突兀了,毫无征兆,之前还是茫茫无际的原野,他不过是低头沉思了片刻,这一抬头,竟然已经置身树林当中。 回身望去,身后的原野早已不知所踪,一面崖壁矗立在身后。 抬头望了一眼,还好,那一轮血rì还在。 莫名其妙的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芸霜难免有些紧张,贴身靠在崖壁上驻足观望了片刻,似乎没有危险,而肚子有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而后鼓足勇气走,朝着树林走去。 树林并不茂密,但低矮的灌木随处可见,幽冥界实在太诡异了,他不敢丝毫放松jǐng惕,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试探半天,即便是拾取地上的枯枝,都要小心翼翼的一试再试。 “唔、唔布……” 前方突然传来奇怪的叫声,芸霜赶忙停下脚步,将长棍护在身前,做出防守的姿势。 “唔唔,唔布、唔布……” 就在芸霜猜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发出声音的怪物从树林中跳了出来。 “老虎?不对,是猫!也不对,是老虎!不对,它个头太小!是猫,但有这么大个的猫吗?” “而且,它的颜sè,很像雪……” 幽冥界的主sè调是灰、黑、棕、赤、青、蓝、紫,但更多的体现在灰、黑和赤sè上。蓝和紫sè他只在鬼妖花身上见过,幽冥草是灰黑两sè的,根据生长的年份而有所区别,年份长的为黑sè,年份短的为灰sè。幽玄石为黑sè,血炼石为赤红sè,天空为血红sè,地面是棕褐sè,而眼前的灌木,是深灰sè,高大的树木是暗青sè。 白sè的老虎,也有可能是猫,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身洁白的绒毛,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如果在阳间,长着洁白绒毛的动物很常见,但这里是幽冥界,黑sè才是这里应有的颜sè,就像自己,身上不着片缕,就像刚从煤炉里出来的一样,漆黑如墨,偶尔有一两点青光自体表迸发而出,而身体就像粘稠的墨汁一样,把迸发出的青光席卷回体内。 芸霜很谨慎,稍稍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他不敢大意,传闻,陷踪林的兔子都能够杀人,何况眼前这个不知是猫是虎的家伙可比兔子大多了。 “唔唔,唔布,唔唔,唔布……” 白sè怪物似乎没有攻击的意图,匍匐在地上,很开心的叫着。 “真是奇怪的叫声,或许它不是老虎,也不是猫,而是冥界特有的生物。”芸霜在心里盘算着,随后小心翼翼的接近尺许,见白sè怪物没有反应,又向前跨出了两步。 正在这时,白sè怪物突然弹起,朝他飞扑了过来。 “该死,就知道不能大意!”芸霜大吼一声,慌忙后退,却已然来不及了。 预料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那白sè的大猫将他扑倒后,竟然在舔食他手里的通幽古符,这下可把芸霜吓坏了,慌忙拨开压在身上的大猫,这古符可是他赖以回到阳间的宝贝,岂容有失。 白sè大猫似乎没有强抢的意思,匍匐在一旁,唔布、唔布的叫着,就像那摇尾乞怜的看家狗,见到主人拎着一袋子骨头回来,露出讨好的目光,乞求能够分得赏赐。 芸霜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白sè大猫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两下,白sè大猫不仅没有暴起,反而很享受的蹭了蹭他的手掌,接着纵身一跃,窜到另一边,又舔起了他手中的通幽古符。 见白sè大猫只是舔,而没有去咬,便任由它去。 过了片刻,半躺着实在有些累了,把白sè大猫抱在怀里,小家伙很温顺的没有反抗,不一会儿,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真是奇怪的生物,没想到在幽冥界遇到的第一个活物,竟然是这小家伙。” “它究竟是猫还是老虎呢,算了,就叫他唔布吧!”纠结了一会儿,芸霜给小家伙取了个名字。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第一个宠物,是的,从这一刻起,他决定收养唔布,带着它闯荡幽冥界。 …… 第四章 筋疲力竭 - 松魂 - 松香 () 肚子咕咕咕的叫唤个不停,yīn暗cháo湿的丛林,不管是低矮的灌木,还是高耸的大树,都释放着冰冷黝黑的粘液,感官上就让人难以接受,如何能用来果腹以缓解饥饿。 丛林不大,方圆只有里许,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又是崖壁,难道这里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峡谷?”芸霜第三次碰壁,让他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类似于山谷的地方。 看了看怀里的唔布,这小家伙正含着通幽古符憨憨入睡,自从上次醒来,莫名其妙的衔走了通幽古符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该死,难道要被饿死在这里不成?”芸霜狠狠的将拳头砸向了崖壁,几乎用尽了吃nǎi的力气。 砰―― 灰褐sè的崖壁被他一拳砸出了一个浅坑。 芸霜讶然,瞅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很是纳闷,自己的拳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而有力了。 砰……又是一拳,只是这次用力稍小了一切,然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再次被砸出的浅坑丝毫没有缩小,跟上一个一般大小。 砰……砰……砰…… 接连几拳,以不同的力道击打崖壁,每一拳都砸出一个浅坑,而且浅坑的大小始终如一。 芸霜沉思许久,再次挥出一拳,仔细观察击中崖壁的瞬间拳头上的反应,发现一抹青光在惯xìng力的作用下,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化作流光,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崖壁。 “这青光究竟是什么?” 芸霜百思不得其解,身体内的青光不是第一次出现,当身体吸收了那浓黑如墨的雾气之后,由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逝的透明状,变得漆黑如墨就如那雾气一般。随后,他发现自己体内时常有青光迸发,而摸上去光滑的肌肤则突然间变得粘稠,随之化作液状飞离体表,沾黏住那yù逃走的青光,而后携带着青光席卷而回。 “没想到这青光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之前他曾查看过这里的崖壁,说是坚硬如铁都不为过,却被这青光轻而易举的击破,可见其不凡之处。 “嗨!空有力道又有何用,又不能果腹,早晚被饿死在这里。”芸霜不甘的摇了摇头,很快就忘记了青光的存在,把心思再次收回到如何缓解饥饿上。 “吼呜――” 唔布很是悠然自得的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 “你个丕懒的吃货,睡的倒香,却不知你的主人就要饿死在这里了。”芸霜很是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唔布嘴里衔着的的通幽古符,而后将其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通幽啊……通幽,你到底如何才能苏醒,求求你,快发挥你的力量,将我带离这个鬼地方,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芸霜仰面朝天,盯着通幽古符,诉说着内心的不甘,而通幽古符也不愧是最忠实的听众,默默的倾听,从不发表自己的个人意见。 “唔、嘘唔……” “怎么,你有意见!”芸霜没好气道。 唔布通灵,这他是知道的,此刻见它一副鄙视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唔布、布……” 唔布脸上的表情变化堪称逆天,人xìng化的表情直观明了,任谁一看就能明白它此刻的心情。 “呦呵!还委屈了!” “唔布、唔布……” 就这一会儿,唔布又变了脸sè,这不过这次欢快的跳了两下后,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跑开了,没跑出多远,回头冲着他唔布、唔布的叫唤了两声,而身影消失在丛林之中。 “喂,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芸霜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不慢,腾身而起,追了过去。 “你就不能慢点,我都快饿塌了,哪儿有力气跑那么快,慢点,等等我……” “唔、嘘唔……”唔布回头望了一眼,吐了吐舌头,根本没有放缓的意思。 “得,又被鄙视了!” 芸霜累的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了唔布,却见它驻足在之前到过的崖边。 谨慎的四下打量一眼,无声的丛林,依旧那般寂静,灰褐sè的崖壁,还残留着他之前做过的标记,地上堆砌的树枝,也证明了他在这里曾经带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带我来这里干嘛?”芸霜疑惑的望了一眼。 唔布捋了捋腋下的绒毛,很是悠然自得的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一下身体。 芸霜气了,暗道怕是被戏耍了。 “嘿嘿,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耍我,我会让你知道提前褪毛的好处!” “滑溜溜,光秃秃,手感绝对不错。” “吼,吱唔、吱唔!” “求绕也没有用!” “布、唔布……” “生气啦!没用!” “唔布、唔布……” 说着,唔布嗖的一下,窜上了崖壁,奋力向上攀爬,直冲云霄。 “你让我跟你上去?” “开玩笑吧你,这么光滑的崖壁,我怎么上?” “喂,等等,你倒是给个主意呀!” 眼看着唔布消失在头顶崖壁上,芸霜无奈的摊了摊手,还能怎么办,爬吧…… 好在之前发现了青光的用途,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瞅准位置,两拳一个深坑,刚好能够放进手足。 这次真的是使尽了吃nǎi的力气,低头望了一眼,已经很高了,就是回头,也没那个力气了。 “再坚持一下吧!”芸霜自我打气道。 “唔布不会骗我,更不会无端戏弄我,它这么做,定有用意。” 虽然跟唔布相处的时间不长,他却很清楚这小家伙的心意,对他,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从相识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这小家伙对他的依赖,就像刚刚诞生的小鸭子,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成母亲。所以,唔布会对他撒娇,会在他怀里安详的憨憨入睡,要知道,动物天生就具有jǐng惕xìng,对于异类,它们会毫无理由的仇视,这是动物的天xìng。 “呼,不行了,不行了,实在没力气了!” “唔布、唔布……” 听到唔布在上面催促,芸霜强忍着快要晕厥的意识,继续攀爬。 饥饿、劳累早已让他身体空虚,如今又这样攀爬,体力不济,是理所应当。 就在芸霜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正要抬头去望,突然一团白花花毛茸茸的大脸迎面扑来。 “唔布,你怎么戳在了崖壁上,难道是我累昏了头,产生了幻觉。” 芸霜的意识快要陷入模糊,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崖壁如此坚硬,唔布怎么可能戳在崖壁上!” “是洞穴,是洞穴!” 望着眼前黑黝黝的洞穴,芸霜就像落水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噌噌噌,爬了上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仰卧躺在地上,呼吸湍急,提着的心却放了下来。 “不行了,不行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我要,我要……”话未说完,芸霜的脑袋轻轻一歪,昏厥了过去。 …… 第五章 草中世界 - 松魂 - 松香 () 甘甜的汁液顺着咽喉划落,如沙漠里的绿洲,如夏rì里的酸梅汁,又如旱地里普降的甘霖,带给人生的希望,驱散夏rì的酷暑,使嫩芽茁壮,芸霜就在这难得的沉醉中悠悠醒来。 “唔布,唔布……” 唔布很开心的在一旁跳来跳去。 芸霜笑了,笑的很欣慰,尽管周围很暗,他还是捕捉到了唔布脸上焦急。 “唔布,唔布……” 唔布含着一枚黑sè的果子递到了他的嘴边,甘甜的汁液顿时渗入嘴里,果子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冰凉,似乎还有些果肉的颗粒,很光滑,同是又有点黏黏稠稠的感觉,汁液顺着咽喉流进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顿时被满足所取代,同时身体内迸发出舒适的热量,涌遍全身。 这里是一处洞穴的入口,透过洞口外青树散发出的微弱光芒,隐约能够看到洞口的景象。 “这是人工雕琢的痕迹。”芸霜缓缓伸出右手,顺着两侧的洞壁探去,凹凸的墙壁线条分明,似云纹,有像是某种记录的信息,虽然杂乱无章,但是却非常有规律。 “或许是记录的信息,只是自己不认识字,所以无法解读。”芸霜心里这么想着,站立起身,缓慢的向着洞内走去。 位于崖壁上的洞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刚走了四五步,便到了尽头。 芸霜很疑惑,难道有暗门不成,若不然,唔布从哪里弄来的果子。 “呼唔、呼唔……唔布、唔布……” 芸霜不明白唔布喊‘呼唔’的意思,目前他隐约明白,唔布叫喊‘唔’是开心,喊‘布’是生气,喊‘唔布’是吃的意思,‘吼唔’是发泄的意思,‘嘘唔’是鄙视、嘲笑,‘吱唔’是求饶,除了这些,其他的就不明白了。 “呼唔、呼唔……” 唔布叫了片刻,见芸霜无动于衷,焦急的转了个圈,而后一头撞向了洞壁。 “……” “靠,再焦急,也不至于撞墙吧!”芸霜急忙道,还好他离洞壁更近一些,拦在了前面。 眼看唔布就要一头撞进他怀里,却突然发力,猛然弹起,越过他的头顶,朝着洞壁直扑而去。 “别,不要……” 芸霜没想到唔布发起脾气来,比牛还冲,有心阻止,却是晚了一步。 然而,意料中的头破血流并未出现,随着一阵涟漪的闪过,唔布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洞壁之中。 “怎么可能,刚才明明已经查看过这面洞壁,是实心的,根本没有暗门。”芸霜呆愣住了,这面崖壁很光滑,没有任何雕琢的痕迹,因此,这面崖壁上不可能存在阵法、结境、禁制等隐藏的机关,所以他才会觉得唔布会被撞的头破血流。 “奇怪了,什么都没有,唔布是怎么进去的?”再次细细的查看一遍,丝毫没有发现暗门的痕迹。 用拳猛力击打,洞壁纹丝不变,即便出拳后溢出青sè光点,也没能撼动这面崖壁分毫。“可比外面的坚硬多了!”皱了皱眉头,这面洞壁确实有问题,只是他找不出问题所在。 “呼唔、呼唔……” 听到唔布的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查看,他终于发现了位于洞壁底端的那株小草。 “幽冥草?”说着,摇了摇头:“幽冥草是耸立的三瓣叶,叶脉狭长,两侧有细微的纹齿,上面布满极其细微的绒毛,绒毛向外散发出灰sè的或黑sè的类似粉尘的颗粒状物,这便是幽冥草的外观sè泽,其幽冥草本身的颜sè,界于灰sè和棕褐sè之间。” “而这株小草,虽然看上去跟幽冥草很像,但它没有毛刺,这种黝黑的颜sè是它本身固有的颜sè,而且这株小草本身漆黑如墨,跟周围的环境并不协调,应该很容易察觉才对,但是他在这堵洞壁上仔细查找了两遍,都没有发现这株小草的存在,此事透着蹊跷。” “呼唔、呼唔……” 随着声音的传出,唔布那雪白的大脑袋从小草的上空突然钻了出来,随后又钻了进去。 芸霜想了想,跟着抬脚,踏足在小草的上空。由于害怕践踏到小草,稍稍偏离了一点。 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一股极强的吸力传遍全身。 芸霜尚未来得及思考,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大变。 面朝大海,雪白的海鸟在上空盘旋飞舞,清脆yù滴的小草,随风飘动,盛开的鲜花五颜六sè的,娇红似火的红枫,环绕在两侧,延伸至天边,这是一处被枫树环抱的空地,除了前方的大海,三面都是无穷无尽的红枫森林。 红枫环抱的空地,面积并不大,纵横不足百丈,方圆不过亩许。 空地上,除了满地的青草、百花外,靠近里面的位置,还有一座草庐。 芸霜此刻正站在海边的巨石旁,巨石上布满了血红sè的纹理,血红妖艳,却丝毫没有血腥的气息,纯洁,干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清新,带着芬芳,就像周围遍地洒落的枫叶,是那么的和谐、唯美。 来到草庐旁,枯黄的茅草编制成絮,条条垂下,形成虚掩的珠帘。 草庐前种着两株果树,一株翠叶茂密,上面长满了金灿灿的果实,而另一株似乎枯萎了,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几个黑sè的果实,正是唔布给他吃的哪一种。 “好你个小气的唔布,有这么新鲜的果实不给我吃,却给我摘那些快要腐烂的果子,是不是想要私吞呀!” “呜呜、呜呜……” 看着不知道从那里跳出来的唔布满脸委屈的神情,芸霜乐了。 “布、唔布……” 唔布叫着,腾身跳到了芸霜的头顶,似乎很生气,狠狠的踩踏了起来。发泄了一番后,跳到那株长满了金灿灿果实的果树前,很是急切的望着他,那充满渴求的眼神简直是望眼yù穿,倒真的跟那摇尾乞怜的看家狗有的一拼。 “唔布、唔布……” “喔,你想吃不会自己摘啊!” “唔布、唔布……” 看着唔布焦急的样子,他哪能还不知道唔布怕是无法接近这株果树。 “你呀你,还真是个馋嘴的懒猫!”摆了摆手,芸霜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右手。虽然唔布示意他去摘取,就不会有问题,但也不能大意,唔布毕竟还是个小不点儿,就算貌似比他对这里更熟悉,却毕竟不是天听谛兽,能知晓过去未来、万事万物,还是小心为上。 取下果实,并未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仔细观赏了片刻,正待询问唔布,却见它满脸都是鄙视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唔布,有求于人,竟然还敢嘲笑我谨慎胆小,果子没收,不给了!” “唔布、唔布……” 唔布顿时急了,叫唤个不停。 “真拿你没办法!”芸霜摇了摇头,伸手把果子递了过去。只见‘嗖’的一下,果实就已经被唔布吞入了腹中,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目的达到了,唔布很是满足的舔了舔嘴角,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跳着跑开,进入了枫林之中。 “皮赖货,下次再想让我帮忙摘果子,门儿都没有。!” 说着,芸霜踏上木梯,走进了草庐…… …… 第六章 一花一世界 一草一方圆 - 松魂 - 松香 () 掀起草帘的那一刻,芸霜只觉一阵幽光闪过,紧接着便不省人事。 幽暗的空间繁星闪烁,绚烂的宇空,斑驳点缀的星光,构成了这个世界最玄奥的图案。 “怎么回事?”芸霜诧异,四下张望了片刻,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来到这里。 “善良的幽魂,能来到这里是你我的缘分,我乃星天吞,上古异兽,死后怨念缠身,化作幽魂,先成魑,后成魅,因得罪地府十藏之一的楚江王,而被迫滞留幽冥界无法前往往生界,继承星天意志,起死回生,最终寿元耗尽,不得不在弥留之际,留下我的衣钵,但求有缘人,能继承我星天意志,从现我异兽一族昔rì的辉煌。” “谁在说话,可否现身一见?”芸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 “我已消亡多年,只留下意志在此等候传承之人,这片幻化的星空便是我的意志所在。” “传承?”芸霜不解的问道。 “你也可以当作是交易!” “说来听听?”芸霜道。 “星天的传承,来自上古,分为力的传承,气运的传承,以及意志的传承。” “而我的气运在化作幽魂的那一刻,就已经消散于天地;至于我的力量,也在我身死的那一刻,回归星空的怀抱;我能给你的,只有我意志的传承;接受我意志的传承,你会拥有令斗转星移的智慧,计算寰宇周天的能力,和继承星天意志的希望。” “很抽象的东西,我不明白?”芸霜摇了摇头,说了这么多,根本没有实惠的好处。“我晓得,令斗转星移的智慧,计算寰宇周天的能量,都虚无缥缈;但如果你能继承星天意志,你将获得穿梭空间的能力,任何空间壁垒都无法阻挡你前进的脚步。” “那我如何才能继承星天意志?”芸霜问道。 “yīn间第四层,为往生界,yīn间十界,只有那里有星空存在,当你踏足那片星空之下的时候,我的意志传承将会真正开启,吸收星空的意志,将会完善我的星天意志。” “往生界对我而言,太过遥远,我恐怕终其一生,也到不了那里!”芸霜摇了摇头,对这个所谓的传承,彻底失去了信心。“对了,你说是交易,还不知道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接受你的传承。 “当你踏足那片星空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该如何去做!” 见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芸霜暗自冷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开空头银票也就罢了,竟然连交易的内容都要保密,这分明是个坑,他又不是傻子,岂会轻易往里面跳。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芸霜很直白的拒绝接受对方的传承。 沉默片刻,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对不起,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本来不想强人所难,怎奈我残存的意志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不足以我另寻衣钵,这三千年来,进入这里的有六人,他们都不符合我的要求,就只有你,符合条件,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 芸霜怒道:“既然是交易,自然是你情我愿,若是强求,还算什么交易。” “我会许你相应的好处!” “哼!从来没有人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儿,没有人,你如果真要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我身上,我一定叫你后悔,保证今生今世都不会踏足你所说的那片星空。” “我有办法逼你就范,只是实在不愿出此下策,弄得相互不愉快。” “你有何办法,还能强加干涉我的意愿不成?”芸霜倔强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对方是活了几千万年的老怪物,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手段层出不穷,算计他,应该不会太困难。 “诅咒、禁锢、毒药、暗疾、誓约……” “停――”芸霜打断道,停了片刻,怂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开始吧,你的传承,还有你那该死的交易。” “其实,你不吃亏。” 那话音刚落,繁星点缀的星空之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旋窝,旋窝席卷着漫天的繁星,朝着他的头顶砸落。 铺天盖地的幽暗,夹带着闪亮的光芒,就像龙卷风,耸立在芸霜头顶。 顷刻间,星空消失,漆黑的夜sè弥漫了整个天地,再无一丝光明。 “喂,你还在吗?”芸霜试着喊道,报复心里作祟,他倒是希望对方已经被自己吸收了。 “在――” “这是什么传承,怎么嗖的一下就完了,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芸霜很失落的道,也不知是失落传承的不给力,还是失落对方没有烟消云散。 沉默片刻,那声音似乎也有些失落。 “时间拖得太久,我的意志消散的太多,传承只进行了一般,我的意志就完全耗尽,抱歉!” “你、你……什么意思?”芸霜忐忑的问道,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继承了我的意志,足矣开启星天的传承,继承星天的意志,但我的天赋能力智慧和计算力,你之继承了千分之五。” “你这不是玩我吗,不带这么坑人的!”芸霜不干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可以补偿!” “怎么补偿都弥补不了我心灵上的损伤!”芸霜很是忿忿不平道。 “我可以抽取一部分异兽一族的气运,把这片伴生空间炼化,使之成为你的乾坤世界!” “何为伴生空间?什么是乾坤世界?”芸霜不解,问道。 “鸿蒙化分yīn阳之初,yīn间阳气淡薄,但是位于最上层的幽冥界,还是残留了不少阳极之力。然而,yīn间脱离鸿蒙,便不再归于天道掌控,yīn间自此形成了新的规则,便是轮回。轮回抽取阳间残留的yīn魂做为rì常运转的能量,借此供给yīn间维持运转,能量的分配形式却各有不同,这就导致了yīn间十界的产生,并出现了十种不同的规则。” “幽冥界最靠近鸿蒙,自从鸿蒙的空间的壁垒被混沌打破后,许多空间碎片掉落到幽冥界,历经亿亿年的衍化,在幽冥界规则之力的干扰下,许多万古长存的物质吸收了空间碎片,诞生了空间之力,从而衍生出空间。” “幽冥界不过寸辰之地,一辰之地,指的是一个星辰的大小,而幽冥界堂堂一界,却只有半个星辰那么大,如何能容纳幽冥界的亿亿生灵,而天道循环,有善就有恶,有好就有坏,大衍之数,总会留下一线生机,以弥补天道缺失,而幽冥界这一线生机便是上天赐予幽冥界的衍生空间。” “幽冥界分为内外两界,外界为原界,内界便是这衍生空间,也叫衍生界。” 芸霜打断道:“外界和内界有何区别?” “幽冥界的外界,幽冥之力纯净,因此不适合鬼魅居住,正是因为幽冥之力的纯净,没有办法生长高大灌木,没有弱水、幽水、沉水,偌大的外界只有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和周围光秃秃的矿山,遍地的幽冥草、鬼妖花、血炼石、幽玄石等纯粹以幽冥之力构成的灵材。” “内界便是此处外面的世界,构成很复杂,多灌木,少有大树,蕴含的力量非常驳杂,虽然都是衍生空间,却是自成系统,各自都有独特的能量循环,规则受幽冥界的规则所限,但同时又有自己各自不同的天地法则,大小不一,大的比幽冥界的外界还要大出数倍,而小的,就像外面那个,仅有方圆里许。” “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方圆!这便是衍生界的特征,行走在幽冥界的外界,稍不留意,就会陷入到衍生界当中。看上去是一块顽石,或是一朵花,一片草丛,都有可能是衍生界。因为幽冥界的外界只有这些东西,所以掉落的空间碎屑也只能接触这些东西。” 芸霜问道:“弱水、幽水、沉水为何物?” “是三条河流,同时也是三个衍生界,弱水的尽头通往地府,幽水的尽头通往阿鼻炼狱,沉水的尽头通往自在界。” 芸霜了然,点了点头,话音一转,道:“伴生空间,应该就是衍生界所产生的空间吧!” “伴生空间与衍生界的关系就像母与子的关系,衍生空间是母亲,伴生空间就是她腹中的儿子,衍生空间诞生之初,多余的空间之力会散发到空间内,经过万万年的演变,会有一些空间亲和力很高的灵材吸收这些空间之力,从而在衍生界内再成空间,这便是伴生空间雏形。” “空间内部,除了固封空间外,是不允许存在桥接平行空间的,否则两者的空间壁垒产生重合,会导致两个空间的崩裂,而衍生空间与半生空间是两个平行的空间,因此不能够共存。正常情况,伴生空间形成雏形后,会停止转变,而若想让其成为dú lì空间,就必须人为的加固,将其转变为固封空间,就想储物法器内的芥子空间,只有这样,才能形成伴生空间。当然,伴生空间可比芥子空间高级的多。” 芸霜接着问道:“那乾坤世界又是何物?” “因天地规则所限,不论是衍生空间,还是伴生空间,都是不能移动的,那怕看上去只是一株弱不经风的小草,也不能移动分毫,若是大神通者强行将其转移的话,只会造成空间崩溃。” “但伴生空间又有所不同,伴生空间很大程度是人为构造而成。因此,只要合理的利用规则,就能够将其移走,从而随身携带。只不过,撼动规则,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而最根本的付出便是气运,若是没有足够的功德镇压气运,强行炼化伴生空间的话,怕是尚未炼化,就衰运加身,就算坐立不动,躲避气运为逆所带来的灾难,怕是也会被天人五衰兮身,将仙人的灾劫强加到他头上。” 随后,芸霜又问了许多关于幽冥界及鬼修的问题,星天意志都一一做了解答。 直至星天意志即将耗尽,芸霜才意犹未尽的放弃那无休止的询问。 星天意志在消散前的一刻,用尽了最后一点手段,强行将他生前亲手打造的枫桦界生生炼化,使之成为了他的乾坤世界。 枫桦界是星天吞恢复生前记忆,转化为魅之后,积攒数万年的时间,才一手打造出来的伴生世界,可谓是他的全部财富,最终便宜了芸霜…… …… 第七章 鬼魅之道 - 松魂 - 松香 () 漆黑的天幕塌陷了下来,似天崩地裂,又如寰宇破灭,眨眼间,所有的一切都瞬间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芸霜睁开眼,发现自己矗立在草庐之中,刚才的经历恍如一场梦境。 草庐布局简陋,只有两丈见方,zhōng yāng放着一个蒲团,蒲团前摆放着一张低矮的案台,放了许多暗黄的竹简。 “很古老的记录文字的方式!” 翻开竹简,奇怪的文字印入眼帘,长约三尺的竹卷内只零散的标注着几个简陋的符型和图案,文字介绍也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玄三,凝鬼体,玄鬼尊煞” “咿!我为什么会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芸霜很诧异,分明是几个不认识的字,却很自然的将其中所要表达的意思读了出来。 凝神望着这些符型和图案,随着符型和图案的一阵扭曲,只觉得有几分目眩神迷,紧接着,符型和图案所要表达的内容就完全印入了脑海,几个简单的图形所展开的内容竟然长达数万字。 “传承吗?”芸霜很自然的想到了传承上,这或许就是传承了星天残存的意志的结果。 拿起另外一则竹简:“魑魅,吞云图,善鬼化戾” 案台上放着几十卷这样的竹简,一一查看后,芸霜很开心的笑了。 正愁找不到鬼修的功法,这里却有几十种,而且囊括了鬼修的各个阶段。 挑拣了一番,芸霜找出了他能够使用的功法: “玄五,凝鬼体,青木琅诀;” “玄七,凝鬼体,韵魅无极;” “鬼道,yīn阳图,yīn阳炼魂;” “魑魅,吞云图,善鬼化戾;” “魑魅,吞云图,锁幽化戾;” “魑魅,九州禁,霸天屠戮;” “纳玄,冰姬无双,封天;” “纳玄,北冥幽玄,洞彻万里云霏;” “残蕴,灵傀化身,初阳。” 竹简内记录的信息虽然非常简短,却很jīng细,一目了然。 竹简上的字体,是功法的全名及简介,全名共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功法所属的体系,玄字一到九,是凝练鬼体的功法;鬼道,是化鬼之后,凝练鬼脉的修炼功法;魑魅,是转化为魑或魅后,用于修炼的功法;纳玄,对应不同鬼脉,所能施展的招式;残蕴,特殊类神通。 第二部分是介绍功效,凝鬼体,顾名思义,凝练鬼体所用;yīn阳图,是固脉的参数图;吞云图,是消除戾气的功法;九州禁,是魅的修炼功法;冰姬无双、北冥幽玄是创出这些招式的人名;灵愧化身,是神通类招式的用途。 第三部分便是功法的名称。 除了全名部分,还有一些简介,介绍功法的来源以及相应的修炼条件。 而竹简上的符型和图案,则分别是修炼的步骤和经验,简单的符型所描绘的信息非常多,每个符型都是一整套的修炼方法;而且,同一部功法,其修炼方法至少有数种,多的十余种。 图案内的经验之谈,涉及的方面就更多了,从每种修炼方法的优劣,到曾经修炼过的每个人最终的成果,以及修炼的程度等等,还有功法从诞生之初,到现在历经了多少年,经历过几次修改,每次修改的效果,都有明确的记在,甚至还附录许多与之相关的奇闻异事,每一卷功法,简直是一部与之相配的百科全书。 “鬼修的四个阶段:化鬼,凝体,融阳,鬼仙” “魅修的四个阶段:化戾,噬玄,附yīn,冥幽” 芸霜对自身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以他现在的状况,应当属魅;因为他体内的戾气依旧存在,同时拥有生前的记忆;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正处于化鬼的初级阶段,体内的青sè光点正是尚未固形的鬼脉。 “戾气、鬼脉共处一身吗?”芸霜喃喃自语,他必须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对他至关重要。 “要化除戾气,就必须修炼魑魅功法,而凝练鬼体,则要修炼玄系功法;两种不同类别的功法同时修炼,会不会导致走火入魔?或是只修炼其中的一种,摒弃另外一道,专修鬼道,或专修魅道?” “唔布,唔布……” 芸霜正想得出神,唔布这时跑了进来,嘴里衔着一粒黑sè果子,很乖巧的递到他的手中。 芸霜已经识得外面的两棵果树,其中一棵为鬼枯树,是yīn间后天灵根中的极品,每六千年一开花结果,生出果实三十六枚,蕴含磅礴的yīn极之力,对凝练鬼体非常有好处。 另外一棵为炽金果,是一种生长在yīn间的阳果,鸿蒙化分yīn阳之时,yīn间阳气淡薄,而位于上层的幽冥界,却残留了不少的阳极之力,这些阳极之力在亿万年的岁月里,有些被yīn极之力排挤而消散,同是也有一些完好的保存了下来。星天吞在幽冥界存在了数万年,也只找到了两团阳极之力,其中一团被他融进了这处伴生空间,这才有了如今这极似阳间的景象;而另外一团阳极之力淡薄,没有太大的用途,于是便让自己种植的一棵果树吸收了这团阳极之力,最终意外的孕育了这棵炽金果树。 炽金果树放到阳间,顶多只是一种较为珍贵的灵材,算不得宝材,但是放在yīn间,就十分的难能可贵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星天吞正是凭借这颗炽金果树才交换到了足够的资源,充实这处伴生空间,最终创造了今天这优美的景观。 “唔布、唔布……” 唔布上前,再此去衔他的衣袖。 芸霜此时的身体状态极不稳定,就像被粘稠在一起的墨汁,时不时就要躁动片刻。做为身无长物的奇特状态,手臂总会不自觉的延伸出些许雾气,这些雾气附着在如墨汁般的粘稠身体上,就像是一层衣物。当然,这层衣物并不是随时都有的。 上次唔布衔他袖口的雾气,就险些将其吞噬掉,吓得芸霜赶忙将手抽了回来。 “唔布、唔布……” “摇尾乞怜也没用,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 “唔布、唔布……” “不行,树上就那么多果子,你一天吃两个,没几天就完了!” “布、布、素呜……” 唔布叫唤着,焦急的在地板上划着圈圈。 芸霜开始不解,但看着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已经过去一百多天了?” “唔、唔、唔、唔布、布……”唔布开心的跳了起来。 芸霜听出了唔布这句的意思,笑道:“皮赖货,以前你够不着的时候,岂不是也要饿着肚子,怎么,这才几天,就坚持不住了。” “唔布、唔布……” “真不明白,你怎么这样喜欢阳间的果子。”在芸霜看来,唔布既然做为yīn间的生物,就应该喜欢yīn极之力,就像它喜欢把通幽古符含在嘴里,这才是正常的表现,而炽金果属于阳间的灵果,唔布应该惧怕才对,可事实是,它的确惧怕那棵果树,但对上面的果子,却喜爱的yù罢不能。 …… 第八章 唔布的身份 - 松魂 - 松香 () 血rì当空,广袤的原野依旧寂静,草丛中,突然一阵晃动,接着一圈涟漪似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粒石子,荡漾开来。苍白的身影自草丛中跳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团毛茸茸的雪球。 “你个皮赖的懒货,就不该惯着你,那么多炽金果,你才吃了几天,就全吃光了,我看你今后怎么办!”芸霜一把揪着唔布,从肩膀上撤了下来。 “唔布、唔布、布……”唔布突然受到袭击,险些栽了个跟头,脸sè就像枯死的树皮,顿时耷拉了下来,上窜下跳,叫嚣着,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他们已经非常融洽,配合唔布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芸霜很容易就能够明白它想要说什么。 “生气也没用,谁让你那么贪嘴。” “唔布、唔布……” “什么……你说我也吃了鬼枯果?混帐话,你能跟我比吗,我那是为了尽快化形,从而凝练鬼体,你呢……你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yù,你就像那牛嚼牡丹,简直是浪费。” “吱唔、吱唔……” “没门儿,休想赖在我身上,好好反省,否则……” “吼唔、布……”唔布别过头,开始了惯用的冷战伎俩,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不会再上你当了。”芸霜没有理会,将手中的长棍扛在肩上,整理了一下枯草编制的衣衫,边走边说道:“为了能安心修炼,我把炽金果都摘了下来给你储备着,你倒好,两个月就吃光了。竟然还想偷吃我的鬼枯果,你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布、唔布……” “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会感到饥饿!” “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那鬼枯果,我如何能在一年内,完成普通灵鬼百年才能完成的化形,若是不化形,如何出现在其他鬼魅面前,固步自封,不与其他鬼魅接触,如何能获取足够的食物和更多的果实。” “吱唔、吱唔……” “你知不知道炽金果在yīn间是何等的珍贵,被你吞掉的那些,若是用来换取灵材,能让你躺在上面打滚,一百年不愁吃喝。” “唔布、唔布……” “到现在还想着吃,真是败家的玩意儿!” “你也不看看,这一年你胖了多少,刚见你的时候,还能看清楚你的样子,现在倒好,整个一个雪球,我看以后你也别叫唔布了,改名叫雪球得了,越是叫你唔布,你吃得越多!” “布、布……”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红枫林内藏有吃的,否则你现在焉能这么胖,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就只顾你自己了,若不是鬼枯果有聚拢能量的作用,我岂不是被饿死在草庐里,你也不会让出些吃的来。” “以后不准再往我肩膀上跳,你太肥了,我看,真该给你找些事情做……” 芸霜边走,边抱怨个不停,唔布躲在身后,时不时嘟嘟两声,算是回应。 此时的唔布,就像犯了错的小孩,耸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行进。 砰―― 芸霜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没有留意的唔布直接撞了上去。 原本就在生闷气的唔布顿时不干了,不带这样欺负喵的,眼珠子一转,似乎这是个不错的借口,终于可以跳上那个舒适的位置,目光直盯着芸霜的肩头,慵懒的表情,很是享受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行动。 “嘘――” 芸霜蹲下身子,对身后跃跃yù试的唔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唔布一愣,眯缝着眼,踮着脚尖,远远望去。顿时,血液沸腾了,发自本xìng的yù望,让它yù罢不能,双目赤红,狂躁的内心让它按耐不住。 芸霜察觉到唔布的反常,回过头,拽起它颈上的绒毛,揪了起来,紧紧搂在了怀里,禁锢狂躁的反应,制止它轻举妄动。 “那就是魍魉吗?” 前方不远处,两个怪物正在对持,由于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不知道是魍,还是魉,这里没有别人,应该是魍。” 魍魉的区别,仅仅在于是否被驯化,换句话说,有主人的叫魉,没有主人的叫魍。 “嘿嘿,小家伙儿,鬼鬼祟祟躲在那里,是要做那渔翁得利之事吗?” 芸霜自认藏的很谨慎,却还是被发现了,而对方一开口,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这两个非人形的怪物,根本不是魍和魉,而是魑。 芸霜一直弄错了一件事,在他看来,魑魅大多是人类,魍魉大多是动物。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只要是生灵,都有魂魄,死后都要通过六道轮回进入yīn间,而后再通过六道轮回返回阳间,所以说,人和动物的灵魂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样的,甚至曾经是同一个灵魂,否则就不必存在畜生道一说了。而动物的意识很淡薄,进入幽冥界后,很容易被幽冥之力侵蚀,再加上生前大多都不得好死,因此积聚了很大的怨念,这些怨念在进入幽冥界后,就会化为戾气,因此意志淡薄的动物很容易就会转化为魍魉。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动物之中,灵智高绝者,亦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在机缘巧合之下,吞噬了rì月星辰的jīng华,或吸收了xìng温和的天地灵萃,继而灵xìng被打开,生谋衍智,其智谋不比寻常人低下,甚至有化妖者,逆天而生,跳脱五行的束缚,最是灵智超凡。这些生灵死后,大多都会成为魑魅。因此,在魑魅之中并非只有人类。就像星天吞,本身上上古异兽,死后依旧成为了魑魅。 而魍魉之中,也并非都是动物,那些没有恢复生前记忆的人类,被戾气和幽冥界的邪恶之力彻底侵蚀,最终也会化为魍魉。 况且,即便人来死后成为魑魅,魅还好一些,没有吸收太多驳杂的力量。而魑却在修为提升的同时,吸收大量驳杂的力量,甚至是邪恶之力,这些力量大多都具有非常强的同化作用。被同化的魑,会产生形变。因此,大多数的魑,即便是人类化成,也长得奇形怪状,与怪物无异。 眼前这两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魍…… “该死,是幽冥兽!” 见到芸霜走了出来,两人这才发现芸霜怀中抱着的唔布。 “怕什么,幼兽而已,只要你我不计前嫌,携手应敌,未必不能取胜。” “可、可那是幽冥兽,我的灵魂都在颤栗,如何能正常发挥。” “胆小,无能!真不知道你这蠢货凭什么能跟我抗衡多年!” “你给我闭嘴,幽冥兽天生视我等为粮食,是我等魑魅魍魉的天敌,我就不信你不害怕!” …… 芸霜望着眼前争执不休的两个魑,愕然愣住了,没想到唔布的名头这么大。 两个魑,其中一个牛头人身,却生有三只眼,四条手臂,很魁梧,腰间围着兽皮,短身打扮,手持双斧,下面两只手双拳紧握,其中一只攥着一个土黄sè的帆布袋子。另一个更不正常,前一个还有人形,这个干脆四条腿着地,身体宽而扁平,看上去像个八仙桌,上面悬浮着一团幽蓝的火焰,声音便是从这团火焰中传出来。 因为第一次见到魑,芸霜不由多看了两眼。 “果然都是实体,跟阳间的人类差不多,只是肌肤略显苍白,衣着略显单调而已。阳间与yīn间,只是两个对立的位面,对于生灵而言,并无区别,因为两界被六道轮回接通,很多习俗都是共同的,比如那牛头人身的魑,在重要部位用兽皮遮掩,这不正是人类文明对于羞耻心的诠释。” 芸霜化形之后,原本粘稠如墨的身体逐渐淡化,越来越接近他活着的时候。 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说法:yīn阳相对,对于yīn间而言,鬼魅眼中的鬼魅,就像人类眼中的人类;人类看待人类,是真实的存在,而看待鬼魅却是虚幻的幽灵;同样,鬼魅看待鬼魅,亦是真实存在的,而看待人类,却为虚幻。 见到这两个魑之后,他证实了这个说法,因为在他眼里,这两个魑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而不像自己最初来到这里时,看自己的身体,像虚幻的影子,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化形,没有成为真正的鬼魅,仍旧处于灵魂的状态,而灵魂亦属于阳间之物。 “炽炎焚天!” “暮华冰霜!” 就在芸霜神游物外的时候,两个魑突然动手了…… 第九章 幻魅雨姬 - 松魂 - 松香 () 战斗发生的很快,但结束的更快…… 芸霜转身逃窜,唔布却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反而扑向了对方。 “唔布回来――!!”焦急的话音刚刚喊出,便杳然而止。 唔布的速度算不上很快,但与对方迎头相向,双方的距离拉近的很快,两个魑的攻击刚刚发出,唔布便到了他们跟前,紧接着,唔布赤红的双目突然shè出了两道光束,直接击中两魑,两魑的身体瞬间崩溃,魂灵离体,唔布没有给两个迷茫中的魂灵任何机会,张开大口,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片刻间完成,看的芸霜目瞪口呆。 咕咚―― 狠狠吞了口唾液,芸霜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 “唔……吼唔……” 唔布吞噬了两个魑的魂灵,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回到芸霜身边,摇头晃脑的抖了抖身子,很是显摆的做了个鬼脸。 芸霜回过神,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一旁得瑟的唔布,来到那两个碎裂的魑跟前,仔细的打量了片刻,再次吞了吞口水,两个魑的身体完全凝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生机断绝。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望着走进的唔布,指了指地上的碎块,“你、你怎么做到的?” 唔布露出迷茫之sè,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他知道唔布不会撒谎,虽然顽劣、贪吃、嗜睡、爱撒娇,但是从来不做虚假欺瞒的事情。 “难道是本能?”芸霜百思不得其解。 芸霜并不知道,他的猜测已经接近了事实!! “唔布……呼呼……唔布……呼呼……” 芸霜俯身,正要去拾取魑残留的东西,却听到了唔布焦急的叫喊。 “唔布?” 芸霜赶忙扶起东倒西歪的唔布,尚未来得及抱进怀里,唔布眼帘一合,脑袋便耷拉了下来。 “醒醒……唔布!快醒醒!” 慌忙叫喊了两声,见唔布没反应,芸霜这下可急坏了。 “呼噜……呼噜……” 听到这熟悉的鼾声,芸霜被气乐了,真是一刻都不叫人省心。 无奈的摇了摇头,四下张望一眼,见没什么动静,便取出了星天吞赐予他的乾坤世界――枫桦界。 枫桦界被他藏在了眉心,融入到了魂灵之中,使用时需要将其拿出。 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草丛,把枫桦界掩藏其中,枫桦界本体就是小草,混入其中很不起眼。 …… 芸霜前脚刚进入枫桦界,天空一团青紫sè的云团降了下来。 紫sè云团没有落到地面,从上面跳下一人。 没错,是人,并非鬼魅! 此人年纪不大,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周身被青光环绕,双脚离地,如鹅毛般漂浮在半空,身形模糊,隐隐约约给人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似乎无法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之中,显得格格不入,而那略显透明的身子,看上去弱不经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逝。 “奇怪了,分明感受到了幽冥兽的气息,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找不到幽冥兽,我如何向大师兄交差,真晦气,白白浪费了一件三转的功德至宝,却一无所获,回去后定会被师兄弟们嘲笑死。” “如今元神力量所剩无几,幽冥界是呆不下去了,必须尽快返回阳间,否则被鬼捕发现,怕是很难脱身。那群家伙,各个都是疯狗,逮住个外来者就死死咬住不放,好像谁欠他们钱似得,实在讨厌之极。” 此人念叨了几句,腾空飞起,落到云团之上,云团一个回旋,划过一道青紫sè的虹尾,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 芸霜无法透过枫桦界看到外面的景象,因此他并不知道自己无端招惹到了怎样的一群强敌,只要对方不放弃对幽冥兽的追捕,只要他把唔布留在身边,他们迟早会相遇。 当然,芸霜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放弃唔布,哪怕到了阳间,依旧会带上唔布。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那些注定将成为敌人的人,躲是躲不掉的。 安置好唔布,芸霜来到界石前,将收放到界石上,灵识放出,透过界石,他能够感受到外面的气息,虽然只有枫桦界本体外十丈的距离,却能够让他判断出是否有生灵在周围。 芸霜很谨慎,他不想让人知道枫桦界的存在,怕被贼惦记。 他不怕贼偷,就怕被贼惦记,枫桦界已经被他彻底炼化,并与他的本命魂灵完全的融合到了一起,强制夺取,一损俱损,谁也偷不走,即便他魂飞魄散,枫桦界也会跟着崩溃,就怕被贼惦记上,多生事端。 离开枫桦界,将本体收好,芸霜刚要动身,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从天而降。 “咿!怎么是个小鬼?” 悦耳的声音很轻灵,说不出的好听。 “吞云图,幻魅雨姬!”芸霜见到此女魅,脱口而出道。 “呦!想不到你这小鬼倒是挺有见识?”女魅很是惊讶,开口道。 芸霜愣了愣,慌忙行礼:“前辈,晚辈无理,让前辈见笑了。” “前辈――?” “哈哈哈哈……好奇怪的称呼,哪里来的小鬼,这么可爱!” “你不是地府的灵鬼吧,傻头傻脑的,真不知道你家长辈是怎么教你的?” 芸霜暗道糟糕,没想到一句话不慎,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别担心,虽然我是个鬼捕,我是不会揭发你的!不过嘛,姐姐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如果让姐姐满意的话,说不定有奖励哦?” “姐姐请问,弟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隐瞒!” “真是个滑头的小鬼!”女魅嗔了芸霜一眼,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有一只幽冥兽啊?” 芸霜的内心别提多惊骇了,难道对方能看穿他的心思不成,刚刚还在庆幸唔布被他收了起来,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否则以唔布那恐怖的能力,怕是极为罕见的高级魂兽,绝对算得上烫手的山芋,怀璧其罪的罪魁祸首,引人不怀好意的罪恶源泉,吸引仇恨的绝品神器,他可不想成为被强取豪夺的对象。 芸霜摇了摇头,面不改sè,略显迷茫道:“幽冥兽,阿猫阿狗,没见过!” “弟弟不乖哦!”女魅上前两步,素雅的清香扑面而来。“不说实话,姐姐是要生气的!” 芸霜矢口否认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幽冥兽,对了,这幽冥兽究竟是什么东西,惹得姐姐如此在意!” “咯咯咯咯……”女魅眯缝着眼打量了芸霜片刻,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具被唔布分解的魑,笑道:“那便是幽冥兽的攻击所致,你当真不知道?” 芸霜终于知道破绽出在了什么地方,竟然是那两具魑的尸体暴露了唔布的行踪。 茫然的摇了摇头,故作惊讶道:“那是什么东西,之前竟未发现?” 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简直是痴人说梦,星天吞的传承虽然很不靠谱,但他的意志却是无坚不摧的,从他仅凭微弱的意志就能守候传人三千年便不难看出是何等的执着,如此刚强的意志,哪怕他只继承了一点点儿,也是一股非常磅礴的力量。凭借这股意志的力量,谁也休想看穿他的心思。 那女魅还不死心,双目萤光流转,娇颜如晨霜皙白,双手蝶舞,看似随意的轻抬慢举,却带着诱人心魄的力量。 芳香扑面而来,两人离得本来就不远,这股香气很自然的被芸霜嗅到。 “姐姐,你好漂亮!”芸霜目光呆滞,神情迷离,嘴角的口水滴滴划落,说话的语气更是乜乜痴痴,傻呆呆的。 “呸!还以为是个清纯的小鬼,没想到也是个猥琐的家伙!”女魅冲着芸霜轻唾了一声,搔首弄姿道:“弟弟,告诉姐姐,你的伙伴哪儿去了?” “弟弟要做姐姐的伙伴,弟弟没伙伴!”芸霜傻傻道。 女魅眉头紧锁,以她的功力,只能问三句话,没想到第一句话就失败了。她没有一开始就提及幽冥兽,就是害怕对方有抵挡心理,导致幻言失败,然而兜了一个圈儿还是失败了。 “幽冥兽啊,你的幽冥兽呢?”女魅直接问道。 “幽冥兽……幽冥兽……姐姐是幽冥兽吗?我没有姐姐啊!”芸霜喃喃道。 “下流!”女魅怒了,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被调戏了。 “姐姐再问你,你可见有什么人来过?”强忍着怒意,女魅接着问道。 “姐姐来过,好喜欢这位姐姐……姐姐好漂亮!”芸霜欢呼雀跃,拍手称赞。 被人这般夸奖,虽然是在中了自己的幻术的情况下,女魅依旧很开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之前的怒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女魅的容貌算不上倾城倾国,充其量只是顺看,被人夸赞貌美,是女人的天xìng。 过了片刻…… “我怎么觉得好像睡了一觉。”芸霜扶了扶昏昏沉沉的脑袋,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你一直在跟我说话,难道你忘了?”女魅正感觉自我良好,思绪飘飘想入非非,突然被打断,正要发怒,猛得想起了什么,话音一转,娇滴滴的笑逐颜开。 “是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芸霜甩了甩脑袋,眼神茫然无措。 “你忘了,你说过要跟着姐姐,做姐姐的伙伴的。”女魅一惊一乍道。 “有、有吗?我、我可能太兴奋了!懵、懵了!”芸霜愕然一愣,面露惊诧之sè,内心却是苦笑连连。“草,弄巧成拙了,原本只是想调戏她一下,没想到把自己给套里面了。”他自始自终都不曾被迷惑,方才的表现都是在做戏。 能够一眼就看出对方的主修功法,岂是熟悉能够说明问题的,星天吞所留的竹简内不仅有功法的各种修炼方式,更多的是对功法的讲解,那些经验之谈少则百万字,多则洋洋洒洒数千万,快赶上一部编年史籍了而且,‘吞云图,幻魅雨姬’的幻魅之香,主要针对人的意志,以他的意志,这类功法根本无效。 芸霜心道:“难道她认定了幽冥兽在我身上,所以不肯放弃吗?” 他却不知,女魅早就把幽冥兽的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女人跳脱的心思,岂是他一个rǔ臭未干的小白鸽所能参透的。 “这小子傻头傻脑的,做个跟班也不错,抓捕幽魂的工作实在太无聊了,路上有个做伴的,有空戏耍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要去探那溟灭界,独自始终觉得没有安全感,找这傻小子跟随,关键时刻也能充当挡箭牌,对,就让他跟着自己……” …… 第十章 素雅 - 松魂 - 松香 () 残破的墙垣,瓦砾满地,废墟中,杂乱的堆砌着腐朽的树枝,天空中的那轮血rì被隐藏在乌云之中,黑压压一片,沉闷的氛围让人感到压抑。曾经辉煌一时的巍峨城池,却因小小的菌蓝草,灰飞烟灭。 “这就是菌蓝草吗?”芸霜小心翼翼的捧起一颗弱不禁风的小草,问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魅。妆点的绿sè丝裙,搭配上柔若无骨堪称盈盈一握的细腰,婀娜多姿;柔滑的白丝带在风中翩翩飞舞,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氤氲;蛮靴酪红,在腾挪之间,带起残影乍现;白皙的双手,怀抱竖琴,目光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神情谨慎,似在找寻什么。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芸霜放下手中的小草,这湛蓝的小草虽然只有拇指肚那般大小,看上去人畜无害,但能够让素雅如此谨慎对待,岂会寻常。 三天前,他与眼前这位名叫素雅的女魅相遇,偶然之下,成了她的鬼仆。 芸霜为此很不甘心,虽然是自己弄巧成拙的结果,但若非对方强势,他岂能轻易就范。 素雅是地府的一名鬼捕,鬼捕的职责就是抓捕逃窜的幽魂,幽魂羸弱,却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堪,能够逃脱鬼卒的看守,皆是生前凶狠残暴之辈,吸收幽冥之力转化为幽魂后,身上的戾气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在邪恶之力的刺激下,爆发出充满毁灭属xìng的力量,凭借着这股力量,幽魂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会对任何阻碍他的生灵进行疯狂的攻击。 曾经的两次遭遇幽魂,素雅都是很轻松的解决战斗,凭借她的幻魅之香,搭配手中竖琴的沉沦之音,能够让幽魂提前陷入狂暴,而狂暴之后的虚弱,就是轻易抓捕的时刻。对待逃窜的幽魂,根据鬼捕的xìng格,有的是抓捕,有的则是就地格杀。 素雅尚且算得上善良,从来没有幽魂在她手中陨灭。 当然,这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素雅对自己的评价,芸霜对此不置可否。 云岚界便是此处衍生空间的名字,界外的位置就在他们相遇的地方。 幽冥界的外界环境恶劣,纯净的幽冥之力,意味着滋生更多的邪恶,对于魑魅魍魉而言,有的喜欢,而更多的则是讨厌,邪恶本身就是幽冥之力的一种,就像阳间的灵力,包含着五行、yīn阳、风、雷、冰、炎、邪恶、嫪毒等等,幽冥之力也包含着很多种类。 邪恶之力并非所有的魑魅魍魉都能够接受,虽然邪恶之力能够为他们带来强大的力量,但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邪恶之力极强的同化、侵蚀xìng,会让他们逐渐失去自我,尤其是魑,一旦沉沦,就会成为魍魉,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芸霜在外界遇到两个对持的魑,绝对是巧合,而且是中了大奖的那种巧合。 两次抓捕幽魂的行动都是在这云岚界内进行的。 云岚界是一个废弃的衍生界,而废弃的根源,便是这小小的菌蓝草引起的。 “你不要再玩了,这里很危险,我感觉到了很强的戾气在聚集。”素雅说着腾空跃起,跳上了墙垣。 “你不是说,衍生界的范围越大,它的空间之力就越强,空间壁垒就越是难以打破,充斥在空间内的毁灭和排斥的力量就会爆发越频繁,我们进来都费了偌大的力气,还要时不时抵御各种风暴的袭击,那些幽魂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样在这里生存的?”芸霜站立起身,不解的问道。 “你都能够存在,幽魂为什么不能?”素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好歹也是步入凝体期的灵鬼,岂是幽魂这等原始生灵能够相比的。”被如此轻视,芸霜很是不忿,悻悻道。 “逼近了!”素雅没有理会芸霜的抱怨,随着十指轻柔的拂动,低沉的琴音响起。 沉沦之音需要时间凝聚散落在空间的粉碎魂灵,通过这些粉碎的魂灵,沟通生灵内心的记忆,从而将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无限放大,导致生灵在痛苦中失去理智,继而狂xìng大发。但是,对于意志坚定的生灵,效果就不是很明显,尤其是芸霜此类传承过上古意志的鬼魅,沉沦之音对他根本无效。 芸霜听出了这沉沦之音的玄妙,在鬼魅之道中,这属于外道,也就是阳间所说的歪门邪道,不得正统,而且修炼的限制也是极低,但凡鬼魅,只要魂灵之力尚且说的过去,就能够修炼,而且进度极快,唯一的缺点是,在沟通生灵内心的痛苦回忆的同时,她也将感同身受,虽然有办法缓解这种情况,但是却无法完全屏蔽,因此在施展过程中,需要忍受极大的痛苦,承担相应的伤害,可谓是:先伤己,后伤人。 只不过,对于幽魂而言,本身的记忆就已经缺失,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内心的痛苦,但是却没有根源,没有回忆做为依托,这样的痛苦放在普通生灵身上根本毫无用处,但幽魂不同,心智低弱,稍微有些痛苦,就能让他们发狂。而做为施展沉沦之音的素雅,也无需承担感同身受的伤害。 “那是什么?”芸霜望了逼近的黑影,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 幽魂,是魂魄幽化后而生成的介于虚实之间的亡灵,与厉鬼的xìng质有些类似。 厉鬼、凶魂、恶灵等人死后所化的鬼怪,是阳魂状态下的虚灵,其自身的存在介于虚实之间,属于yīn阳共体,因此可以在阳间长久滞留,而且能够被阳间生灵所窥见。 幽魂同样如此,所不同的是,厉鬼、凶魂、恶灵身处阳间,而幽魂是yīn间的生灵,因此在鬼魅眼中,幽魂的样子,就像人类看见厉鬼时的样子。 “完全的虚体,这怎么可能?”素雅被芸霜的声音打断,抬眼望去,顿时被惊呆了。 yīn间不可能出现完全的虚体,除非纯yīn或纯阳所化,就像魂灵,但魂灵不可能长久存在与天地,因为魂灵内的yīn极之力极不稳地,而且容易挥发,所以这快速逼近的生灵绝非魂灵。 “糟糕,是恶灵,这里有人类!”素雅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人类?”芸霜不解,诧异道:“yīn间怎么可能有人类?” “确切的说,是人类的元神,当修士的元神强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够利用轮回之中的漏洞,以元神的状态进入yīn间!你以为阳间的那些对yīn间事物的描述是凭空想象得来的吗?” “那他们来yīn间做什么?”芸霜接着问道。 “来yīn间的大多为鬼道或邪道的修士,他们来此的目的除了修炼外,便是驯养恶灵和修炼邪恶法宝!” “我知道阳间有鬼道一说,但来到这幽冥界后,我发现似乎阳间的鬼道并非我想的那么回事,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还是人类,但为何称为鬼道?”芸霜对鬼道之事一知半解,求知的机会难得,便将心中的疑惑询问了出来。 “咿!你是灵鬼,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阳间的事?”素雅惊疑的问了一句,但并未对此疑问过多纠结,解释道:“阳间的鬼道其实并非真正的鬼道,而是魂道的一个分支,自上古之后,魂道消失,这部分残留的魂道传承,被六道轮回归类到阿修罗道之中,而阿修罗道与我们恶鬼道同属一脉,因此也称其为鬼道。” 芸霜暗自摸了一把冷汗,还真是处处得提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 不是他信不过素雅,毕竟相处了三天,对她的xìng格还是有所了解,知道她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歹人。只不过,自己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实在太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鬼与魅的表象区别,仅在于是否有生前的记忆,本源相同,但跟脚却是完全不同。 鬼是yīn间的产物,是幽魂洗涤自身戾气之后,进入幻yīn池转化而成,在幻yīn池转化的过程中,幽魂的魂体会被打碎,而后从新组合起来。因此,鬼是不可能拥有生前的记忆的。而幻yīn池具有清除污秽的能力,洗练之后的鬼体,是最纯净的灵魂之体,经过凝练之后,就可以融阳,从而成为鬼仙。 而魅不同,生前的记忆致使他们魂灵强大的同时,yù念也随之而生,毕竟没有那么多圣人,不是每个人死后都毫无怨念。而自身的戾气也无法洗涤干净,沾染的幽冥之力无法清除,越来越多的邪恶之力缠身。因此,他们无法像灵鬼一样进行修炼。为了不迷失自我,只有不停的化戾、噬玄、附yīn,从而成就冥幽之道。 灵鬼之道的修炼,每个阶段,都是一次重大的突破,从化鬼到凝体,再到融阳,最后成就鬼仙之体,是一个逐渐进化的过程,这个过程漫长而艰难,但是却非常的平和稳固,是鬼道之初,便诞下的正统。 而幽魅之道却不同,化戾、噬玄、附yīn三个阶段可以同时进行的,但只有全部达到圆满,才能够成就冥幽之道,而冥幽之道说到底还是饿鬼道的分支,但鬼仙却已经步入了阿修罗道的范畴,甚至如果能够突破阿修罗道的极限,将不难成就天人道,尊金仙牌位。 …… 第十一章 携手御敌 - 松魂 - 松香 () “yīn间的所有生灵都被称作鬼,通常所说的鬼魅,指的是灵鬼和幽魅,除了魑魅魍魉外,常见的鬼还有亡灵、渊魂、罗刹、yīn姹……” “亡灵在幽冥界很少出现,因为魂体的构成yīn阳互生,很依赖阳气,因此大多生存在阳间的极yīn之地,比如乱葬岗,而与人间存在空间裂缝的往生界,才是他们的乐园。” “恶灵是亡灵被炼魂之后的产物,是一种非常邪恶的手段,泯灭人xìng,利用无穷无尽的怨气对亡灵进行洗练,将怨气融入亡灵的魂体,使之成为本能,更有甚者打入许多邪恶之力,催化其万恶的本源,很难对付,你要小心。”素雅边向芸霜介绍,边四下观察,希望能找出那隐藏在暗处的修士元神。 “你来缠着这恶灵,我去找出那修士的元神,是那元神在cāo纵恶灵,只要将其消灭,这恶灵就会自动摧毁。”素雅说着,不给芸霜反驳的机会,径直朝着废墟纵身飞去。 “喂……你等等!”芸霜出声呼喊,但眨眼间,素雅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你也太高估我了吧?”芸霜哭丧着脸,yù哭无泪。恶灵迅速逼近,直奔他而来。 “纯净的鬼体是滋养恶灵最佳的食物,灵鬼对恶灵的吸引非常大,你要小心他的怨气,被沾染了鬼体,对今后的凝练非常不利。”远远传来素雅的jǐng告,芸霜恨不得抽她俩耳光,这不是坑人吗?不对,是坑鬼!还有没有人……鬼xìng。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当我真傻啊,打不过,我不会逃吗?”面对这恐怖的恶灵,他根本没有出手的勇气,而且即便他拼着xìng命不要,也不知该如何攻击。 恶灵的样子跟人的魂魄很像,全身被一层薄雾所遮掩,这层薄雾便是自身的怨气所化。 “呆子,不要逃,用我给你炼化的那根长棍攻击他。” 素雅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芸霜听到后,侧过头,并未看见她的身影。 抽出别在背后的长棍,骤然一个转身,悍然猛击,不是他不想逃跑,而是他已经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让他非常不舒服的气息,应该是怨气,这股气息距他只有一丈之遥,可见恶灵的速度非常快,追逐下去,距离只会越拉越近。 出其不意的攻击,打在了恶灵的身上,本以为这毫无力道的一击不能对恶灵造成任何伤害,没想到,那恶灵却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扑到,撞击地面,狠狠的砸出了一个深坑。 “这……这就是我的实力吗?”芸霜惊诧的望着手中的长棍,不晓得是自己的实力强悍,还是那恶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他从未与人对敌,根本不知道自己修炼到现在,究竟有怎样的实力,又没有师傅从旁指到,修炼之初到现在都是自我摸索着前进,尽管刚刚完成化鬼,尚未凝练鬼体,但两部吞云图功法善鬼化戾和锁幽化戾却是小有所成,只是不之道两者的威力如何。 “该死的小鬼,胆敢伤害我的恶灵,我要把你炼化成肥料,提供给我的恶灵摄取晋级。”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原野上空响起,凶狠的语气让芸霜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你终于肯露脸了,人类的修士?”素雅的声音接着传出。 “小丫头,修为不高,倒是有些手段?”苍老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突然,一个苍白的虚影出现在芸霜面前,似乎没有实体,白衣胜雪,倒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若隐若现的身躯在半空随风摇摆,手中托举着一颗散发着萤光的青绿光球,闪烁间,丝丝气流与恶灵相连。 芸霜望着眼前这老头儿,有些心虚,练就元神的修士,起码有元婴期修为,那可是他生前仰视都看不见的存在,高高在上,捏死他,跟玩儿似地。 “素雅姐,我、我顶不住了,这老头儿太恐怖,我……”芸霜两腿发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呆子……淡定一点儿能死啊!” 娇蛮的声音传入芸霜耳畔,一阵涟漪闪过,淡淡的虚影逐渐凝实,素雅出现芸若身旁。 “元神离体,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实力,更何况这里是yīn间,没有五行灵气供他借用,再强的修为,手段也使不出来,就凭他那孱弱的元神,就连最弱小的魍魉都能轻易将其吞噬,你害怕个哪门子劲儿。” “我、我――”芸霜灰溜溜的抹了抹鼻子,尴尬着脸,嘿嘿笑了笑,这下丢人丢到家了。 “我来对付那个恶灵!”为了挽回一点儿面子,芸霜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道。 “你……要对付那恶灵,我、我没听错吧?”素雅面露惊讶之sè,看白痴似的瞥了芸霜一眼,不屑道:“若是对付那元神,或许你还能周旋片刻,但在那恶灵面前,你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哼!你别小看人,我可是很厉害的,只是手段还没有施展出来罢了。”被人小觑,芸霜顿时不乐意了,之前可是轻轻松松一棍子就把恶灵击飞了,他的实力再不济,也不至于一无是处。 “好啊,那你去,不过先说清楚,之前在你棍子上的附冥只有一击之力,刚才已经用掉了,你的那根棍子看似完整,其实已经报废了,待会断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素雅后退了两步,把芸霜置于恶灵正对面。 “等等――” “附、附冥……什么东东?” 芸霜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总感觉到刚才那一击很诡异,就好像用一杆棉花棒把城墙捅破了一样,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素雅悠然自得的双手叉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戏谑道:“没什么啊,不过是让你的那跟棒子坚硬一点而已,废物利用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坚硬过后会变的很软,甚至有可能坏掉,无所谓拉,坏了再换一根,又不是什么宝贝,何况我们做鬼的也不能传宗接代啊,你留着那根烂棍子干嘛,想留给儿子,也造不出来呀!” 芸霜被弄了个大红脸,素雅的话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往邪恶的方面去想。 “我、我还是给素雅姐助阵好了,你们这些高人打架,我就不掺乎了,在一旁助威挺好,啊……哈哈哈!”芸霜说着,轻挪脚步,便要后撤。 “呆子,别想退缩,拖住那元神,恶灵交给我。”素雅轻呵一声,手中竖琴抛向空中,优美的音律在风中回旋,没有弹奏,如同天籁之音,响彻整个废墟。 素雅手中多了一把短剑,腾空而起,向前俯冲,凌厉的攻击,直指恶灵。 “该死,差一步恶灵就修复好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不再多聊一会儿。”元神暴怒,将手中光球抛出,身体随后朝着恶灵的方向飞去。 “老头儿,往哪里去,你的对手是我。”芸霜一个腾跃,挡在了老头儿面前。 “难缠的小鬼,如此不堪入目的实力,竟敢来阻拦老夫,原本还想让你再多活一会儿,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寻死,老夫就成全你。”元神随手一挥,飞出的光球被召回手中。 光球是他的能量之源,方才抛出,是为了让能量先至,而后借用方便,因为随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并不担心能量球被对方劫持。 元神拿到能量珠,心里有了底气,思量道:“在yīn间战斗真憋屈,聚集了三个月的能量,就只能释放两个小法术,实在太被动了,既要节省能量,还不能轻易被近身,真是麻烦,不过眼前这小鬼实力低微,一个法术就能轻易解决,只是那女魅,却是有些棘手,必须尽快除掉,以免夜长梦多。” …… 第十二章 鬼魅共舞 - 松魂 - 松香 () 淡淡的氤氲在元神手中绽放,一缕缕幽蓝的气团自能量球中飞出,融入到氤氲之中,渐渐的,氤氲逐渐有了颜sè,幽蓝中夹杂着淡紫,那淡紫sè的斑驳萤光在幽蓝的氤氲中穿梭,似乎在按照某种神秘的轨迹运转。 “法术之中,有一种名为‘同化之光’的招数,对付灵鬼最为有效,因为灵鬼的构成不容许鬼体内存在任何杂质,而同化之光具有将负能量同化的能力,yīn间的大多能量都为负能量,但我自身的灵力却是木属xìng和冰属xìng的,将其融入到同化之光中,就能对周围的任何灵根造成伤害,这种伤害是永久的,弱小的灵鬼会瞬间爆体,即便是融阳期的灵鬼,也很难全身而退,这是人间的修士为了对付yīn间的灵鬼而专门研制的招式,你将有幸成为我的第一个试验品。”元神尖锐的声音故意抬高了几分,传出很远,似乎在说给那边的素雅听。 素雅听到同化之光四个字,果然花颜失sè,不顾一切的冲向芸霜,吼道:“呆子,快离开那里!” “晚了!” “完了!” 芸霜和那元神异口同声道。 氤氲所化的光束四散开来,顷刻间席卷了方圆十丈。 光束很柔和,仿佛初chūn的阳光照shè到身上,浑身暖洋洋的,久违的感觉让芸霜怀念起幼时与娘亲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温暖中,一点寒芒四shè,随后冰冷袭来,如腊月天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剧烈的寒气由内而外,瞬间爆发,似乎又回到了冰牢的那段时光,所不同的是,冰牢内的寒气聚而不散,封而不伤,而这股寒气,没有极度冰封的难耐,却似乎能够洞穿鬼体,就如同寒气化作了万千冰凌,同时从体内透体而出。 “哈哈哈,真拿我当软柿子捏了?”芸霜强忍着冰冷,咬牙切齿道。 “魑魅,吞云图,锁幽化戾!” 体内的戾气被瞬间调动了起来,未固定的鬼脉顷刻间被打破,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戾气按照固定的顺序在体内运转,以特殊的图形,呈现一个固定循环线路在进行周天运转,多余的戾气流入循环之中,被转化为一种新的力量。这股力量是魑魅体内的力量,被成为幽玄之力。 听到芸霜吟唱,快速接近的素雅呆了一呆,吞云图?那不是魑魅的功法吗? “哈哈哈,被吓傻了吧!”元神猖狂的大声笑道:“尚未凝练鬼体的灵鬼,竟然妄想运转魑魅的功法,有病吧你?” “是吗?”芸霜冷声笑道:“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奇迹!” “纳玄,冰姬无双,封天!” 素雅彻底愣住了,怎么纳玄都出来了,纳玄是魑魅中噬玄的招式,非魑魅不能施展,从未听说过灵鬼能使用魑魅的招式的。 “哼,虚张声势!”元神并不相信对方能施展出这样的招式,因为这种违背常识的事情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这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清冷的薄雾无声无息的展开,尽管只有方圆十余丈,却仿如霜降,带来气温下降的同时,寒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凝结成颗粒状的寒气似乎有了生命,在空间上下奔腾,让身处寒气包围的元神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 “咿!怎么突然感觉到温度骤降?”元神惊讶道。薄雾很淡,淡到元神这才察觉到它的存在。 “该死的小鬼,分明是个幽魅,却装扮成灵鬼,来扮猪吃虎。”元神发现情况不妙,一下子想到了原因,当然,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想到过,芸霜是以灵鬼之身来施展魑魅之术。因为这违背了常识,不仅是元神,包括素雅在内,凡是看到他发出这招的,没有谁会相信。 “可恶的幽魅,我饶不了你!”元神怒不可遏,因为对方的欺骗,让他浪费了一次机会,同化之光是针对灵鬼的招数,对魑魅魍魉全都无效。而能量珠内的能量只够他再发动一次攻击。 “哈哈哈……这次你必死无疑。”猖狂的笑声透着说不出的怨恨,元神yīn恻恻道“既然有针对灵根而创的同化之光,自然也就针对幽魅的招数,就让你看一看我这招净化之光的威力。”芸霜打破了他的算计,让他感到愤怒,原本这招是要用到那边的女魅身上,却不得不提前施展,这对他接下来的局面极为不利。 同样的氤氲在元神手中绽放,丝丝淡绿sè的气团自能量球中飞出,融入到氤氲之中,渐渐的,氤氲被淡绿sè取代,所不同的是,氤氲中不再夹杂着任何多余的能量,绿sè的氤氲在空气中凝练,化作粉尘状的颗粒布满空间。而后,这些颗粒就像投进爆米花炉的大米,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微弱的光芒在炸裂的氤氲颗粒中绽放,虽然如同那即将熄灭的火苗,但铺天盖地的火苗同时被点燃,所造成的光芒依旧耀眼夺目。 面对这生机勃勃的光芒,芸霜微微一笑,体内幽玄之力瞬间撤去。 默念:“固脉,九二天玄,yīn极阳生!” 随后又念道:“玄五,凝鬼体,青木琅诀!” 虽然刚刚固脉,但是对于芸霜而言,这个过程,他早已在枫桦界内施展了数百次,熟悉的很,固脉之后紧跟着凝练鬼体,丝毫不担心鬼脉的承受能力,虽然原因不是很清楚,但他确实能够做到。 就像元神所说,灵鬼和幽魅根本不可能同修,因为这违背常识。 所谓常识,就是指每个人都知道并熟识的事情,自古便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共识。 芸霜对自身的状态也不是很清楚,他猜测可能是继承了星天吞传承的缘故。 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以灵鬼的状态接受身为幽魅的星天吞的传承,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虽然不明白星天吞的意志为什么一开始把他当成了幽魂,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当时的状态确实是灵鬼,而星天吞的意志中,应该会沾染了他自身的戾气。 芸霜并不知道,他的猜测是多么的离谱。 根源,其实出在通幽古符上。 身死之后,通幽古符把他送到幽冥界,在穿越yīn阳两界的时候,通幽古符携带了大量的yīn阳双极之力,yīn阳双极之力并非单纯的yīn阳之力,也不是yīn阳之力的融合,而是两种力量并蒂共存的现象。 正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魂晶在进入yīn间时,吸附了大量的yīn极之力。 芸霜吸收yīn极之力转化鬼体,同时也将这股力量吸入了体内。 正常转化鬼体的程序是:灵魂幽化,再通过幻yīn池,洗涤自身戾气,接着破而后立,生成新的鬼灵,继而化鬼,成就鬼体;而单纯的yīn极之力,是永远不可能将灵魂直接转化成鬼体的。 芸霜能够转化鬼体,正是这yīn阳双极之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化鬼之后,初期鬼体非常不稳定,正常的灵鬼在这个期间,都将待在幻yīn池中直至稳定。而他却直接出现在了充斥着jīng纯的幽冥之力的幽冥界外界,吸收了大量的幽冥之力。 jīng纯的幽冥之力就连修为高深的魑魅都不敢长时间吸入,何况是他这个刚刚成就鬼体且尚未稳固的半魂之体,这也是为何他的鬼脉时常不受控制的离体的根本原因。若非已经融入到他体内的yīn阳双极之力起了保护作用,他的这具鬼体怕是早就崩溃了。 …… 第十三章 击杀恶灵 - 松魂 - 松香 () 深入骨髓的疼痛伴随着酥麻的感觉侵入体内,似蚂蚁在撕咬,又仿佛置身满是水蛭的湖中备受煎熬,这是一种尝试过一次便终生难忘的折磨,而同时,痛并快乐着,似乎身体内的杂质在快速的剔除,虽然戾气也在一点点消失,但鬼体更加凝练了。 芸霜不晓得自身的鬼体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凝练下去,会不会跨越凝练期到达融阳的阶段,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便是他将无法再随意转化幽魅,同时他所修炼的幽魅的手段也将失去作用,伴随着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他放弃了自身那无意识的抵挡,或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世间不如意事常仈jiǔ,唯有遗憾留二三。 华光涌现,只在刹那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芸霜庆幸自己还能再转化成幽魅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因为他失去了一次完成凝练的绝佳机会。 “你、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元神惊怒,没想到连续栽在这小鬼身上两次。 芸霜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素雅的剑芒。 刚才的华光对素雅造成了一定伤害,但由于相距较远,这种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在那元神惊怒的当场,她趁机逼近,随后剑出如龙,伴随着清幽的氤氲流转,剑芒如虹,直逼元神而去。 素雅这一击看似平凡,却使出了她体内全部的幽玄之力。 正所谓聚而内敛,散而无形,真正的恐怖,来自于平淡过后的爆发。 元神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看似平凡的一剑当中隐藏的真正威力,慌忙腾起,向后飞身纵跃,拖着残影的透明身体两次乍现,便出现在十丈开外,静静站定,剑芒透过残影shè向地面。 “呼……好险,好在退的及时,否则yīn沟里翻船,岂不尽失颜面。”元神目光中森然杀机隐现,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幽冥,没想到鬼魅这么难缠,那幽魅难对付也就罢了,却被这小鬼弄得焦头烂额,这对他是极大的侮辱。 “该死的yīn间,该死的灵力,空有无数手段,却施展不出,气煞我也。” “你真的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躲过我的攻击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这里不是你们阳间,真正的手段不在人前,而在于来自幽暗力量的侵蚀。”素雅的声音在芸霜耳旁响起,却是直指对面的元神。 “哼!虚张声势罢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老朽修炼至今一千三百余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哦,是吗?不知道‘斩影伤实’你可听过?” “不管什么招数,在老朽面前统统都是狗屁。” “刚刚那一剑虽然只击中了你的残影,但承受伤害的却是你的本体,你其实已经察觉到了这点,只是不肯相信罢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的神魂已经开始出现震荡的迹象,用不了多久,元神就会变的非常虚弱。”素雅淡然望着元神,侃侃而谈,不徐不缓,成竹在胸。 “该死的小辈,我会回来的,不论上至九天,还是下落黄泉,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元神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妙,活得越久,越是胆小,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你们等着,我誓与你们不死不休!”说着,元神掏出一物。 芸霜尚未看清是何物,元神便被一道金光包裹,那金光直冲天际,顷刻间携带者元神消失在废墟之中。 “那是什么遁术?遁光的速度如此之快,若是有此遁术在手,岂不是天下之大皆可去得,还有谁能够留得住他。”芸霜骇然道。 “那不是遁术,这样的遁速世间根本不存在,便是传说中鬼仙的天擎遁也不及这一半的速度,而且这道金光直接击穿了这云岚界,应该是传说中能够打破yīn阳两界壁垒的功德至宝。” 芸霜第一次听闻‘功德至宝’这个词汇,正待询问,被素雅打断道:“休要多言,我们先解决了这恶灵再说。而且此地不宜久留,刚才我只是用三层叠加的震荡撼动地脉,导致空间震动而已,根本没有伤害到那个元神分毫,以我的修为尚且不足以施展斩影伤实的招数,必须待他反应过来之前,尽快结束战斗,离开这里,那元神手段颇多,我们俩不是对手,虽然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但决计不是那个千年老妖怪的对手。” “恶灵失去控制,也能战斗?”芸霜不解,问道。 “那元神留下恶灵,想必是要阻我们追赶,临走前下了个拖延的命令,因此若不解决掉这恶灵,它会一直纠缠不休。”素雅解释道。 “如果我们分开走,恶灵会追谁?”芸霜接着问道。 “怎么,你有想法?”素雅不怀好意的瞥了他一眼,莞尔一笑,接着很开心地道:“当然是追你了,那元神恨你恨得要死,岂会轻易饶过你,而在恶灵的眼中你又是味美香甜的食物,不追你追谁,谁让你这么吸引仇恨呢?” “我决定了,誓死跟随姐姐身边,做最忠实的保镖。”芸霜声音洪亮,高声以明志。却暗自腹诽道:“凭什么,凭什么不去追实力高强的,反而跟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过不去,这不是坑爹么,我有那么招人恨吗?” “素雅姐千万别误会,我说分开跑的意思是素雅姐在前面吸引仇恨,我有一招能够瞬间解决这恶灵,只是需要时间准备。”芸霜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哦,什么招式,说来听听。”素雅双手环抱,好整以暇道。 “魑魅,九州禁,霸天屠戮。”芸霜一字一句道。 “靠!”自认还算淑女的素雅,忍不住吐了个脏字,这一刻她不淡定了。 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朝着芸霜竖起了大拇指,道:“给你一刻钟,我还有别的事情,没功夫在这里耽搁。” 芸霜闻言,没有犹豫,戾气被调动了起来,这次他没有使用锁幽化戾,而是施展了同是吞云图系列的善鬼化戾。 霸天屠戮是极霸道的招式,在伤敌的同时,自身会分担死者的怨气,而如果击杀的是恶灵这类怨气深重的生灵,被吸收的怨气则更多,善鬼化戾具有吸收炼化怨气的功效,虽然没有锁幽化戾转化戾气的速度快,但胜在安全。 刚刚掏出竖琴的素雅望向芸霜的眼神变了,震惊,骇然,不解,迷茫等情绪塞满了她的思绪,不可思议的盯着芸霜,激动不已,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芸霜的幽玄之力跟刚才不一样,这说明他施展了另外一种功法。 幽魅的功法一旦确定,就不能更改了。因为所修外功法不同,修炼时将戾气转化成的幽玄之力也具有不同的属xìng,若是同修两种功法,势必导致两种幽玄之力发生冲突,从而产生严重的后果。下场好一点的,两股幽玄之力相互抵消同时化为虚无;运气不好,两种背道而驰的幽玄之力爆发剧烈冲突,那就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当然,如果必须要改变功法,也不是不可能,首先要散功,将之前修炼的幽玄之力统统散去,再从头儿修炼新的功法,当然,这跟废除修为没什么两样。 而芸霜同时使用了两股不同属xìng的幽玄之力,这说明他同时修炼了两种不同的功法,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没有可能散功再重修,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这让素雅看到了希望,困扰她多年的隐患,或许真的有办法可以解决。 素雅并不知道,芸霜虽然没有散功,但他的做法比散功更彻底,而正是因为他这种从根本上改变体质的做法,才能使得两种功法的转换快速而彻底,根本不需要像寻常散功那样缓慢的剔除体内的幽玄之力。 就在素雅思绪起伏的片刻,芸霜已经通过善鬼化戾转化了些许幽玄之力,虽然不是很浑厚,却已经足够施展霸天屠戮。 “素雅姐,你快缠住它,我的这招无法锁定目标,只能攻击站桩,对待移动的靶子很难命中。”芸霜见素雅愣在了那里,高声喊道。 素雅回过神,暂时平复心中杂乱的思绪,望着远处正与他们对持恶灵,知道情况刻不容缓,素手拨弄琴弦,悠扬的琴音袅袅传出,音符似乎化成了肉眼可见的流光,在虚空漂浮片刻,朝着恶灵的方向涌去。 那恶灵虽然没有了元神的控制,但本身具有一定灵智,自然不会傻呆呆站在那里等待攻击,飘忽不定的恶灵速度很快,躲避着音符的近身,无奈之下,素雅纵身跃出,拉近与恶灵之间的距离。 芸霜手中拖着一轮血红sè的弯月,说是弯月,但又上宽下窄,倒是很像割麦子用的镰刀。这把红sè氤氲所化的弯月,正是根据霸天屠戮的运转方法凝聚而成的力量核心,名叫血月凌屠。 “好个狡猾的恶灵,非得逼我拿出绝招,你才肯停歇吗?”素雅追了半天也没能将恶灵禁锢,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翎音,天幕将倾!” 竖琴飞出,悬浮在半空,素雅双手凌空波动琴弦,弦音震荡,似暮sè的晚霞在头顶展开了一片波光,波光速度很快,顷刻间席卷了方圆数十丈的天空。波光临近恶灵头顶,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就像塌陷一样,向下砸落,与此同时,两侧的波光快速的收缩,将恶灵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起来。 恶灵被禁锢在半空,芸霜之道机会来了。 “就是现在,去死吧……恶灵!” 芸霜瞅准机会,快速奔跑了两步,拉近距离,将手中的薛岳凌屠掷了出去。 …… 第十四章 重返人间的希望 - 松魂 - 松香 () 万里之外,发现上当的段木青正往回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苍白透明的身体晃动了两下,猛然从半空跌落。 “可恶……可恶……该死的小鬼,该死的女魅,我饶不了你们,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回去,必须回去,召集宗门高手,便是踏遍这幽冥界,也要找到那俩鬼魅将其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那恶灵是他的本命附魂傀儡,做为傀儡宗的长老,修炼yīn阳附魂术的他只能拥有一yīn一阳两具本命附魂傀儡。而由于阳傀儡材料好找,因此他早就种下了傀儡种子,就等着发芽了。但这yīn傀儡却迟迟找不到好的目标,于是便想着冒险到这幽冥界寻求机缘。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冒险在幽冥界游荡了三年,终于在云岚界找到了理想的yīn傀之体……误入此间的亡灵。 为了让yīn傀之体更符合自己的目标,他不惜利用两年的时间抓捕幽魂,对亡灵进行炼魂,可谓是战战兢兢,劳心劳力,既怕被鬼捕发现,又怕遇上强大的魑魅魍魉,整rì如履薄冰,深居简出,藏头露尾,提心吊胆,终于将亡灵炼化成了恶灵,并且打入了傀儡种子,就等着傀儡种子在恶灵体内发芽,再利用附魂的手段将傀儡完全掌握在手中,相当于身外化身。 而就在刚才,那个被他留下拖延时间的恶灵被消灭了,其体内的傀儡种子也化为乌有,导致隐藏在种子内的分魂受到重创,虽然成功逃了回来,但是却失去了yīn傀种子,不仅五年的努力徒劳无功,而且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 “素雅姐,你看到刚飞走的那道亮光了吗?”芸霜来到被消灭的恶灵前,抓住即将掉落的黑sè晶体,回身问道。 素雅面sèyīn沉,眉头紧皱,似乎有心事,并未理会他的问话。 芸霜茫然不解,却并未多想,望着手中的黑sè光斑,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黑sè……究竟是什么?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敢肯定,这恶灵死后留下的黑sè光斑,他一定见过。 回忆初至幽冥到现在的经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段朦胧模糊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之中,那是他初到幽冥界,在魂晶中的经历,当时他刚刚来到yīn间,意识尚未完全恢复,时而清醒,时而懵懂,记忆也模糊不堪,但有一点他却记得清清楚楚,那便是通幽古符的变化,因为这关系到他能否从回人间。 “我记起来了,当初正是那如墨般漆黑的雾气让自己化形,而通幽古符也是在那雾气中发生了变化,唯一的一次发生变化,自己曾经猜测,只要能让古符的铭纹全部亮起来,或许就能再次打开连通幽冥和阳间的通道,从回人间。” 望着手里的黑sè晶体,芸霜眼神亮了起来,满目的热切与希望。虽然手中的固体颗粒与当初的雾气形态不同。但是,散发的气息和内部能量给人的感觉非常接近,不,不是接近,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坚信是同一种本源。 “我有望回去了!我有望回去了!”芸霜的内心忍不住呐喊了起来,顿时热泪盈眶。 曾经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想念,在枫桦界的一年里,不知有多少次梦到曾经熟悉的一切,然而一觉醒来,发现眼前的景象虽然很接近,但那种不协调的感觉让他痛彻心扉,那种失落与伤心的感觉,当真是刻骨铭心。 内心的仇恨让他没有放弃希望,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他愿意去等,更愿意不惜一切去争取,或许是内心的不甘,让他一次次在绝望中挺起,一次次给自己信心,同时把所有的回忆化做努力,把所有的仇恨化作动力,无时无刻不在鞭策自己,他坚定信念,固垒意志,就是为了有朝一rì,能够有能力实现心中唯一的愿望。 “怎么了?”素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没、没什么!”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赶忙掩饰自己的窘迫。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当然,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不会强求,只是、只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能够……”素雅吞吞吐吐,神情低落,yù言又止。 “素雅姐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芸霜没有盲目的答应,但是却很肯定的回复了自己的态度。 “我、我想之道你是不是同修两种功法?”素雅知道这个问题涉及到个人的隐秘,问出口的话非常过份,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啊!怎、怎么了?”说着,紧接着道:“但不止两种啊,我同修了好几种功法?”芸霜虽然感到很惊讶,但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很干脆的承认了,之所以如此,除了是因为他不明白同修两种功法意味着什么的同时,他也觉得此事没必要对素雅yīn暗。 “啊!”这些轮到素雅吃惊了,忍不住捂住了嘴,骇然的情绪表漏无疑。 “好、好几种功法?”素雅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芸霜此时也隐隐意识到怕是又乌龙了,像初次见面时犯的常识xìng的错误。 “这、这怎么可能?”素雅依旧不相信道。 芸霜反应很快,眼珠子一转,随即面露茫然之sè,傻傻道:“幽魅的体质不比灵鬼那般羸弱,更无需凝体,功法岂不是可以随用随换的吗?”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常识xìng错误,就不能再口无遮拦了,就在素雅低头沉思那不经意的一瞬间,他的肚子里就已经千肠百转,考虑好了对策,决定少许爆料,以掩藏更多的秘密。不是他信不过素雅,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在古家的这些年,他别的没有学会,保护和掩藏自己的能力却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谁告诉你可以随用随换的?”素雅愕然一愣,发呆了片刻,愤愤道:“即便随用随换,我问你,你要怎么换?” 芸霜故作呆傻状,喃喃道:“把之前转化的幽玄之力散掉不就行了吗?” “散功,散功岂是那么容易的?”素雅彻底傻眼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跟白痴对话,甚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若非芸霜那诚恳的面相,还有那似乎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无辜表情,根本不像是在糊弄她,她早就一个大耳巴子煽过去了。 “芸霜没有理由瞒我,更没有理由撒谎,他不想说,大可以不说,自始自终我都没有强迫与他,从一开始就是他自愿回答我的问题的,即便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隐瞒和欺骗,但这样的借口也太假了,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没有谁会傻到利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过去。”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说的是真的,要么他在当面欺瞒,而且白痴到连一些常识都不知道地步。” 芸霜并不之道素雅已经开始怀疑他,甚至有了结论,而且第二个结论就是真相。只是,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担心,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点,并有了万无一失的对策。 “散功很难吗?”芸霜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接着把左手伸了出去,而且茫然无措道:“我刚才已经把体内的幽玄之力全部散掉了,现在体内丁点幽玄之力都没了,而且很干净,不信你看!”就在刚才素雅沉思的片刻,他已经利用固化鬼脉的特点清除了体内的幽玄之力,并用化戾之法再次打破鬼脉,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将转化的幽玄之力留在体内。 接触到芸霜手腕的那一刻,素雅彻底凌乱了,竟然是真的,芸霜体内竟然真的没有半点幽玄之力,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因为就在片刻之前,击杀恶灵的时候他还使用了幽玄之力,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散功散的这么干净,正常情况下这个过程要持续三到五年的时间。 素雅一阵眩晕,顿时头昏脑胀,险些站立不稳,太多的不解萦绕心头,芸霜能够快速散功可以归结到他体质特殊上,但快速的转化戾气又是怎么回事,就按他施展霸天屠戮所需幽玄之力的品质与容量来计算,起码需要两年的时间来修炼转化这样的幽魂之力,他又是如何做到瞬间完成转化的。 当然,这些是芸霜的**,她没有权利窥探。 同时,对于这些费解的问题,她也没有过多纠缠的心思。 希望破灭,她除了失落,还能做什么,原本以为可以解决自身的隐患,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芸霜也看出素雅有心事,而且跟之前的问题有关,虽然自认没有做错,但是内心还是觉得很愧疚,毕竟欺瞒已成事实,仅从这一点来看,他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所以他觉得对不起这位三天来很关照自己的姐姐,虽然对方一开始就很强势的把他以抓壮丁的方式归了奴籍,而且打破了自己原有的计划,但是能够在这里得到回归阳间的希望,绝对是感恩大于不满,而且这些天对自己照顾有加,有问必答,他从中学会了不少东西,也算得上良师益友,这么做,有失厚道。 “素雅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正所谓一人智短两人计长;我的修为虽然不敢让人恭维,但懂得的功法却是很多,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而且即便现在无能为力,并不代表永远都没有办法,与其在这里垂头丧气,为什么不朝着寻找的目标去努力,虽然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是不努力就一定没有结果,希望是留给那些有勇气去奋斗的人的,而不会天降馅饼,不劳而获。”芸霜态度很诚恳,他是真心想要帮忙,不仅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更是为了报答这些天的指点之恩,哪怕是为了对方的为人,说不得也要帮上一把。 素雅闻言,隐隐有所意动,的确,芸霜的功法便是连她都要眼红,那霸天屠戮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功法,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做为幽魅三十六绝技,霸天屠戮的排名绝对靠前。 或许…… …… 第十五章 往事如烟 - 松魂 - 松香 () 幽月蜃影,血rì残阳,用古老的说法:rì月同天,天地大悲,孽乱,视为不祥之兆。 而对于地府的生灵来说,这一天为魂泣之rì,同为祭祀远古陨灭的伟大鬼神。 血红夹杂着幽蓝的雨滴划落整齐的屋檐,雨水很粘稠,带着狂乱的不属于地府的力量砸落,对于初生的生灵而言,这是对他们新生的考验,同时也是对他们命运的洗礼,传言,如果有谁能够在这一天站在户外淋雨水一整天,那么他的命运必将得到改变。 地府百年一次的魂泣之rì,本为不详之rì,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成了年轻鬼魅们相互攀比的rì子。 召郡是十藏之一卞城王管辖范围内的一处郡岭,地理位置偏僻,却占据着方圆数千里的山脉,因为岭内产出一种名为血芸枣的灵材,而举世闻名,但是却没有人之道隐月会的总部便坐落在这里。 窦山村是召郡毫不起眼的一个村子,居住着xìng格憨实且心地善良的村民,幽魅居多,灵鬼也有不少,幽魅大多来自幽冥界,子子辈辈繁衍至今,窦山村的居民都非常团结。 素雅是村里最年轻的女魅,出身却不是很好,父母早早就去世了,是村里年迈的老者携手将其抚养长大,这也养成了她要强的xìng子,为了争一口气,她与村子里的其他年轻幽魅打赌,说自己能在户外呆上一整天。 当然,这样的豪言壮语没有人会相信,都把她的话当成了赌气之言。 在魂泣之rì呆在户外等待血雨已经成为了传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年纪不足百岁的鬼魅,都要在这一天等待着平生第一次魂泣之rì的到来,等待着血雨的降临。 他们称之为洗礼,认为呆的时间越久,将来的成就则越高,而且能够在村子里得到很高的赞誉。因此,没有谁会在这一天逃避,哪怕xìng格懦弱,也要硬着头皮在血雨中呆上一会儿。当然,也仅仅是一会儿而已,因为没有谁能够在血雨中坚持两个时辰以上,虽然不乏xìng格坚强的年轻鬼魅,但狂暴力量的冲击尚且不是他们稚嫩的魂体所能承受的,尽管没有力量冲突而引发的伤害,但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简直是非人的折磨,让人yù死yù生。 雨中的年轻鬼魅逐渐散去,还在坚持的越来越少。 很快,两个时辰过了,留下的鬼魅就只剩下素雅和另一个湘荨家的灵鬼。 在血雨中承受冲击,灵鬼要比幽魅轻松一些,因为初生的灵鬼其魂体要比幽魅纯净的多,所以受到的伤害则要少一些。 湘荨月是家中长女,与素雅年纪相当,所谓相当,其实要大上十岁,当然对于百岁幼年,千岁成年的鬼魅而言,十岁真的不多。 湘荨月与素雅从小不和,湘荨月家中条件优越,时常仗着家中有钱,对素雅冷嘲热讽,但是却从来没有在素雅手中讨过便宜,每次纷争,要么是迫不得已的握手言和,要么就是彻底败北,对于年纪比自己小,却比自己更优秀的同窗,湘荨月打心眼里不喜欢,一直想超越她。 这次比试,便是两人早就约定好的。 虽然湘荨月比她占优势,但素雅对此毫不介意,对于湘荨月,她从来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因为她有更高的目标,那便是成为一个享誉盛名的鬼捕。而手头的经济拮据让她没有前往都城进修的勇气,所以她要获取村民的认可,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人支持她,出钱供她进修。 湘荨月在家人的劝谏下,不甘心的离开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年幼的素雅依旧在坚持,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梦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坚持下去,不要倒下,待得越久,机会就越大,村子虽然落后,但对于有潜力的人才,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扶持和培养。 朦朦胧胧之间,素雅的意志已经到达了极限,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素雅豁然间醒悟,知道对自己期望过高,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将自身置于危难之中。然而疲惫的身子已经无力支撑她回到村子,甚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躲避片刻也做不到,因为自信心的膨胀,她怀着一颗不撞南墙不回头绝心,决定一往无前,所以连雨具都没有带。 意识模糊,身心俱疲,终于,不支倒地。 剧烈的疼痛让她从噩梦中惊醒,无边的黑暗席卷而来…… …… 隐月会做为地府有名的杀手组织,培养了许多杀手榜的名人。 而魂泣之rì,正是他们活动最猖獗的rì子。 rì月同天,天地大悲,孽乱,视为不祥之rì,这一天,天机蒙蔽,魂灵受到限制,对于修为高深的鬼魅而言,虽然可以睁开眼看清外面的景象,但是却形同瞎子一般,既不能掐指预算,也无法魂灵离体探视方圆,而且因为外面的雨滴充斥着狂乱的力量,很容易与自身的力量引起冲突,因此大多都躲在屋内,默默的等待这一天的过去。 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没有刺客会放弃这样绝佳的袭杀环境。 然而,对于大型的杀手组织,这一天却不约而同的收手,拒绝挂单,甚至严禁杀手外出。 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百年魂泣之rì,是天机最隐晦的一天,没有人敢在这一天掐算,不论是上古传承的大预言术,还是各种神鬼莫测的神机天算,都不敢在这一天施展,因为数千万年来那血淋淋的教训,让算师们至今记忆犹新。 而这,正是杀手组织培养下一代的最佳时机。 跟脚是一个杀手最大的弱点,只要掌握了一名杀手的出身,算师就能够凭借神鬼莫测的神机天算之术算出他们命中的灾劫,人有三灾九难,鬼同样如此,没有谁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总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甚至是血光之灾,而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弱的时候,落井下石也好,趁人之危也罢,总归能叫他们丧命。 因此,正式的杀手组织,都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属下的跟脚。 而在魂泣之rì这一天行动,就可避免敌对势力的探查和窥视,从而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 素雅悠悠醒来,当她发现自己成了一名杀手候补的时候,与梦想背道而驰的现实让她绝望。 隐月会掌控杀手的方式是药物cāo纵外加魂引锁幽,药物cāo控不难理解,而魂引锁幽却是一种更歹毒的方式。 锁幽,指的是锁住幽玄之力,每个杀手在进入组织后,原来所修炼的任何功法都将被抹去,再从新教导新的功法,并发放足够的资源,以供修炼。而锁幽的咒言会隐藏在修炼的功法内一并传授,当然事先不会告诉她们,等新的功法修炼到一定程度,咒言会自动开启,与功法绑定,幽玄之力便会处于锁定的状态。 当幽玄之力被锁定时,便无法进行修炼和使用,甚至无法散功,如果强行被抹去修为,还会遭受咒言的反噬,伤及魂灵,导致灰飞烟灭。 而隐月会的杀手,只在使用的时候才会将幽玄之力打开,平时都是处于被封锁的状态,而且根据所修功法的不同,封锁的力量也不同,而解锁的方式只掌握在她的导师手中,就像一把钥匙配一把锁,一旦导师出现意外,那么她将注定成为废人。除非能得到组织的信赖,以终极咒言强行解锁,才有可能恢复。 而做为一个叛徒,素雅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组织的信赖,欺师灭祖的罪名是任何一个杀手组织都不可能原谅的罪过,哪怕她是无奈之举,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导师想要侵犯她的下场,他罪有应得,也根本不会得到原谅。 事发之后,她逃离了为之奋斗了四百年的隐月会,并意外的成了一名鬼仆。 随后,在主上的引荐下,她成了一名鬼捕。 自此,彻底脱离了隐月会的掌控。 隐月会虽然是地府排名靠前的杀手组织,却没有胆量与yīn间的公仆为敌。 鬼捕司是一个特殊的组织,就连十藏都无权干涉,其内高手如云,而且非常团结,更重要的是,它掌握着六道轮回的其中一个命脉,是整个yīn间真正掌权的组织之一。 隐月会再强横,触手也只能遍及地府,地府以外的地方,是他们的禁地。 而鬼捕司所能插手的地方,则是整个yīn间…… …… 第十六章 魂晶 - 松魂 - 松香 () “我、要、当、鬼、捕!”芸霜认真的望着素雅,一字一句道。 “为了魂晶?”素雅觉得很不可思议,目光凝重的望着芸霜。 方才芸霜很谨慎的拿出一物,问她是什么东西,看过之后,她告诉芸霜那是魂晶,是幽魂、恶灵、厉鬼等yīn阳共存的虚灵之体死后,产出的一种灵魂能量晶体,是纯净的灵魂在yīn阳之力的作用下,形成的具有yīn阳极致之力的固化魂力。 魂晶根据其yīn阳之力的多寡,分三种颜sè:漆黑如墨、无sè透明、rǔ白似nǎi。 其中,无sè透明的魂晶最为常见,因为在yīn阳平衡下,纯净的灵魂最容易吸收这两种极致之力,从而凝聚结晶。当然,并非所有的纯净灵魂吸收了yīn阳之力都会凝聚结晶,概率其实很低,即便达到生成的条件,也只有不足一成的可能。 而墨sè和rǔ白sè的就更罕见了,yīn阳如果不平衡,两种极致之力就会非常不稳定,根本无法共存,即便灵魂吸收了两种极致之力,相互排斥之下,其中的一种会被挤出体外。 芸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幽魂是无辜的,为了自己的私yù,就大肆捕杀,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份吗?”素雅极力反对道。 “即便不当鬼捕,为了魂晶,我也要对幽魂下手。”芸霜态度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素雅不能理解,在她心中,芸霜不是一个为了利益就不择手段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间变得陌生了,变得冷血,变得唯利是图。 “幽魂无辜?”芸霜转身,目光森然,直视素雅,声sè俱厉道:“能够从鬼卒手中逃脱的幽魂,哪个生前不是恶贯满盈,否则焉能有偌大的戾气在身,死了都无法洗刷缠绕在身上的怨气,岂有无辜之辈,哼!” “我不知道你要魂晶做什么,但魂晶根本是无用之物,魂晶生成的条件是yīn阳极致之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即便是yīn极之力占主宰的墨sè魂晶,也充斥着大量的阳极之力,对于鬼魅而言,除了鬼仙,丁点儿的阳极之力,都能永久xìng的创伤魂体,是十分危险的东西,即便那些喜欢击杀幽魂的鬼捕,发现幽魂掉落魂晶后都不敢去拾取,生怕沾染上阳极之力,就这么一个别人躲还躲不及的东西,真不明白你要它干什么?”素雅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劝道。 “这些不需要你管,我自有大用处!”芸霜冷哼一声,言罢,不再做纠缠,扭头便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家的希望,他怎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 “喂……等等!”素雅三步并作两步,急追了上去,还想继续劝导,却见芸霜根本不予理会,便缄口不言。 “你说过要帮我寻找千玺台的,怎么,要反悔吗?”过了一会儿,素雅忍不住开口道。 “我会的,但你不能阻止我击杀恶灵。”沉默片刻,芸霜点头应道。 素雅察觉到芸霜的决心,没有再做纠缠,仔细想想,她根本没有理由阻止芸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她为了寻找千玺台,不惜擅离职守,正所谓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她凭什么去要求芸霜。 “把你的灵盘借我?”芸霜在前面走着,突然驻足,转过身道。 他之所以想要成为鬼捕,就是为了这灵盘,有了灵盘,就能够查找方圆百里内幽魂的行踪。 素雅想要拒绝,但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为了帮自己解除身上的枷锁,芸霜拿出了魑魅的上古功法给她尝试,在尝试无果之后,听闻千玺台可能帮自己解除锁幽咒言的限制,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与她一同涉险,寻找千玺台,可谓是仁至义尽。 “好吧!”素雅取下手中的灵盘,递到芸霜手中。 “谢谢!” “其实,你想当鬼捕,仅凭我,是无法办到的。”想了想,素雅说道:“我的级别很低,只允许招收两名鬼仆,而鬼仆要想成为鬼捕,至少需要在鬼捕司备案且服役两百年,而且需要花费十万积分才能够成功专职,就这还是需要借助内部的名额才能够办到,当年我就是这样成为鬼捕的。” “内部名额我可以想办法,十万积分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只要我们努力完成鬼捕司发布的任务,省吃俭用百年,还是能够积攒够的。只是,两百年的服役很难坚持,怕你中途放弃。而且,想要专职鬼捕,还需要经历三个考验,至于考验的内容,我不知道,因为每次招收鬼捕的条件都不一样,所以只能靠你自己。” “这么麻烦?”芸霜很是吃了一惊,觉得不可思议,嘟囔道:“区区一个鬼捕而已,又不是选姑爷,用得着这么挑肥拣瘦吗!” “哎呀!你掐我干嘛?”芸霜吃痛,跳着叫了起来。 素雅甩给了芸霜一个白眼,面罩寒霜,留下莫名其妙的芸霜,扭头就走。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这灵盘怎么用?” “别,别呀,我错了还不成!” “我也没说什么啊,再说了,事实嘛,说说又怎么了!” “我投降,坚决服从主上的号召,励志成为一名伟大的鬼捕。” “鬼捕好,鬼捕秒,鬼捕个个呱呱叫。” “有话好说,干嘛生气呀!” …… 芸霜奋力追赶,极力讨好,献媚的话说了一箩筐。 “往后不准说鬼捕的坏话?”素雅停下脚步,指着芸霜的鼻尖,愤愤道。 “明白!”芸霜挺直身子,斩钉截铁道。 鬼捕的骄傲,芸霜不懂,更想不明白素雅会为了一句玩笑话而生气,他毕竟不是yīn间的正式居民,这里的人文、地理、社会风气还没有改变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所以他很难想象这里的生灵对待鬼捕这种职业是怎样的一种敬仰。 “每个鬼捕的灵盘都是绑定的,除了它的主人外,没有人能够使用,你要用到的时候叫我,我会帮你开启。”素雅再次狠狠瞪了芸霜一眼,接着言道。 “我现在就要用?”芸霜迫不及待道。 “现在不行,我们还没脱离危险,那元神随时都有可能追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云岚界。”素雅语气坚决,说话不容置疑。 “对不起,是我急切了。”芸霜不是不知轻重,热切的心冷静了下来,的确,路漫长而修远,岂是一跃而就的,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如果不能谨慎对待,势必步步荆棘,甚至饮恨途中,因此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才能终达目标。 “云岚界的空间源点在哪里?”芸霜接着问道。 星天吞的意志曾经告诉过他,踏入衍生空间,有时候或许很容易,但离开就必须找到衍生空间的空间源点,那里是空间壁垒最薄弱的地方。他之前误入的那处即将崩溃的衍生空间,空间源点就在枫桦界本体所在的位置,而且与枫桦界的空间隧道相连,若是没有唔布在前面引路,他根本不可能进入枫桦界,而是直接踏入空间源点离开衍生空间,这也是他事后才之道的。 “我们不走空间源点!”素雅回道。 “那要怎样离开?”芸霜讶然,不解的问道。 素雅转身瞅了芸霜一眼,看的芸霜心里毛毛的,不明白又犯了什么错误。 虽然早就知道芸霜对yīn间的常识知之甚少,说是白痴也不为过,却还是忍不住侧目鄙视。 “我们走虫洞。”说着,不等芸霜开口,素雅接着解释道:“虫洞是一种空间魂虫的洞穴,这种魂虫以空间乱流为食,但同时又必须吸收外界的自然之力,因此时常与两个空间及空间壁垒之间往来,因此它们的洞穴至少贯穿两处空间,而巨型虫洞能够贯穿很远的空间,甚至能贯通yīn间的其他界面。” “贯通yīn间的其他界面,什么意思?”芸霜不明所以,问道。 “幽冥界的空间源点只连接阳间和地府,但是却可以通过虫洞无需进入地府而直接抵达其他界面。比如:弱水界能够直通地府的幻yīn池,幽水界能够通往阿鼻炼狱,沉水界能够通往自在界。这是三条是已知的巨型虫洞,至于还有没有通往其他界的虫洞,理论上有,只是未被发现。” 芸霜了然,正待继续询问,却听素雅道:“到了,就是这里……” …… 第十七章 虫洞 - 松魂 - 松香 () 繁星点亮了视野,跨过幽暗的旋窝,芸霜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将是yīn暗cháo湿的洞穴,没想到却是无尽的星空。 芸霜惊呆了,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星辰,尽管在星天吞的意识里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但那毕竟是虚幻的,是星天吞的意识所化,而这里的一切却是真实存在的。 脚下是星光铺成的光幕,透过光幕,再往下是无尽的黑暗;四周斑驳的点缀着几颗星辰,很近,就像硕大的光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五颜六sè,但大多是幽暗的sè调。 “跟着我,不要分心,这里很容易迷失!”素雅出声提醒道。 “到处都一样,我们该朝那个方向走?”芸霜发现身后不再是那个巨大的黑sè涡轮,而是绚烂的星空,茫然不解道。 “虫洞中没有坐标,也无法辨别方位,想要到达目的地,就只有通过时空盘来指引方向,虚空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空间位置时刻都在发生变化,若是没有时空盘指引,被困其中,除非运气逆天,否则永远都别想离开。”素雅言明乱闯虫洞的厉害。 芸霜没有白痴到继续追问素雅有没有时空盘,而素雅也不会白痴到做事不经大脑。 “我没有时空盘。”素雅突然开口道。 芸霜一脸的不信,你骗谁呀,真把我当傻子了。 “但灵盘有同样的功效。”素雅见芸霜没有上当,顿感无趣道。 芸霜摘下手腕的灵盘,递了过去。 “不用,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回,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素雅摆了摆手道。 “跟紧我,切莫踏错光路,否则很容易迷失,到时找都找不到你。”素雅发出jǐng告。 “会有危险吗?”芸霜很担心虫洞的安全,问道。 “我只能说并不安全!”素雅的话模棱两可。不等芸霜开口,继续言道:“虫洞的危险来自两个方面:其一,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旅行者,喜欢在虫洞做那种无本钱的买卖;其二,既然叫做虫洞,当然会有魂虫存在,试想,一只在虚空中存活了千万年的虫子,并以时空乱流为食,与之相遇会是怎样的场面。” “这么危险!”芸霜惊叫道。 “淡定、淡定……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素雅抛出一个白眼,不屑的撇了撇眉毛。 “下次说什么我都不走虫洞,要走我宁肯走外界。”芸霜算是看清楚了,素雅这妞压根就没谱,怪不得在这里走了半天,都没见到其他鬼魅,原来这里竟然是这般的恐怖。 “切――” “懦夫!” “胆小鬼!” 芸霜对此直接无视…… 四面都是一样的情景,脚下的光幕似乎无穷无尽。 两人走了很远,芸霜越来越没有底气,这美丽的景象,似乎是那yù择人而噬的怪兽,让人不寒而栗。 芸霜跟在素雅身后,默默前行,其实他心里有个问题早就想问,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为了打破氛围的沉闷,当然,他不否认也是为了缓解内心的恐惧,张了张嘴,开口道:“素雅姐,问你一个问题!” 素雅见芸霜这一路心惊胆战,就连平时话多的毛病都一改往常,还以为真的被她的话吓怕了,暗自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吓唬他,这沉闷的路程还很长,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 “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幽冥兽到底是何物?”芸霜一直没有敢问,就是怕被怀疑,如今他们的关系虽然称不上相濡以沫,却也算融洽,应该不会再翻脸无情。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素雅用怀疑的眼神瞥了一眼,见芸霜脸sè变了又变,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着摆了摆手,乐道:“安拉,开个玩笑而已,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能吃了你。”见芸霜有些生气,急忙道:“幽冥兽,是幽冥界的伴生兽,可以说是这幽冥界最早出现的生灵,xìng贪吃,嗜睡,经常一睡就是好几千万年,但很容易驯服,尤其是幼兽,刚出生的幼兽,会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生灵当成至亲;当然,成年幽冥兽也很容易被驯服,因为它依赖xìng很强,只要是真心对待它,它会不离不弃的跟随在主人身边;幽冥兽以邪恶灵魄为食,因此魑魅魍魉非常惧怕;当然,如果幽魅真心待它,也不是不能成为它的主人;在鬼捕司就有好几个强大的鬼捕饲养幽冥兽,而且相处的非常融洽;只不过,幽冥兽的数量原本就稀少,而且繁殖能力极弱,现在能见到的幽冥兽越来越少;在鬼捕司最后一个拥有幽冥兽的鬼捕,还是他在两万年前得到的,至今不曾听说过那里有幽冥兽的活动踪迹。” 说着,素雅忍不住又目视了芸霜一眼,那眼神所要表达的含义,就是不说他也能感觉的到。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没别的用意。”芸霜此地无银三百两道。 “你紧张什么,我也没问你要!”素雅流露出不怀好意的jiān笑。 “我、我没有,哪有,怎么可能,不会,我要有,早就拿出来了,在哪,我怎么没看见……”芸霜慌张之下,开始胡言乱语。 “逗你呢,幽冥兽是yīn间最忠诚的灵兽,除非他的主人不要它了,否则它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令寻明主。”素雅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显然没有滋生歹念。 “切,我身正不怕……” 正说着,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芸霜一个站立不稳,跌坐于地。 素雅好不容易坚持着没有倒地,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面sè大变。 “糟糕,被困了!” “什么情况,是魂虫吗?”芸霜大叫道。 素雅摇了摇头,苦涩道:“是虫洞碰撞!” “虫洞碰撞?”芸霜重复了一遍,目光逼视素雅,疑问道。 此时震动已经停止,素雅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衫,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 “急死我了,你倒是说话呀?”芸霜坐立不安,催促道。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探讨这个问题的严重xìng和危害xìng,当然,除此之外,对于目前的状况,我们无能为力。” “你――”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 “虫洞碰撞,简而言之,是两只魂虫在进食,而引发的碰撞。” “什么意思?” “恩,换句话说,两只魂虫在进食的时候,其中一只误入了另外一只地盘,而后导致空间隧道叠加,就像十字路口,当然,空间隧道中出现这样的交叉十字路口的结果,只有一个,便是封锁,魂虫为了维护自己的进食通道的稳定,会暂时将这一区域封闭,直到另外一只魂虫离开这一区域,才会开始疏导被阻断的空间隧道。” “不明白?”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多久?” “嗯,这个不好确定,短则一年,时间长的话,据说,传言,有过一万年之久的。” “什么――?” “口张那么大干嘛,智齿都露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 “我们现在正处于整个yīn间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打扰,不受外界影响,而且拥有非常完美的屏障,简直是巧夺天工的自然密室,更重要的是,这里温度适宜四季如chūn,风景充满神秘的美感,百看不厌,这里地域广袤,空气清新,没有任何能量污染,啊……好一处绝佳的修炼圣地!” 芸霜翻了翻白眼,彻底无语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又不能全怪我,况且,时空碰撞这种事情,千百年都未必会出现一次,这样的机缘不是人人都能体验的,又没有危险,不就是在这里呆上一阵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若是没有这次碰撞,我们一定会误入魂虫的进食范围,如果被魂虫吞入腹中,就别想再出来了,说起来,这次的碰撞还救了我们一命。” “再说了,魂虫移动速度缓慢,而且上万年才移动一次,鬼知道这百万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会发生在我们头上,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跟我选择的这条路线没有关系,对,没有关系!” …… 第十八章 松魂再现 - 松魂 - 松香 () ( ) () 黑暗如cháo水般涌来,突然而至,来的毫无征兆。 “怎么回事?”芸霜四下张望,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额,可能是虚洞复位!”素雅不确定道。 芸霜手扶额头,彻底被打败了,这一会儿他听到的新鲜名词够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待芸霜发问,素雅直接解释道:“所谓虚洞复位,是虫洞通道遇到絮乱时虚洞与实洞间的转换,魂虫通常有两个洞穴,吃饭一个洞,休息一个洞,便是所谓的实洞与虚洞,为了不被人打扰他休息,通常虚洞被设立在亚空间之中,只有在实洞即将坍塌的时候,魂虫才会将虚洞展露出来,暂时支撑空间稳定,同时虚洞的出现也意味着、意味着……” 见素雅还想卖关子,芸霜迫不及待道:“直接说。” “意味着虫洞出现了空间裂缝,而且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素雅讪讪道。 “靠!”芸霜自认他还算文明,却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会死人吗?”芸霜不甘心的问道。 “那是最好的结果!”素雅怯怯道。 “还有比死更坏的下场?”芸霜不解,面露惊讶之sè。 “被困在这里,暗无天rì,直至永久。”素雅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靠!”芸霜还不死心,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虚洞出现,魂虫就要休息,若此处虫洞空间崩溃,我们必死无疑。而即便空间最终稳定下来,魂虫休眠的时间极长,短则上千年,长达数万年,虚洞一天不撤离,我们便一天无法离开此地,虽然鬼魅寿命悠久,但与魂虫相比,却如荧光与皓月,尘埃与星辰,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芸霜陷入沉默,漆黑的空间落针可闻。 沉默中,芸霜发现,自己好像能透过黑暗看清流动的气旋。 “那些是什么?”芸霜指着在缓慢靠近的一个气旋,问道。 “什么?”素雅弄出一点萤光,顺着芸霜的指向望去,根本就漆黑一片。 “那些气旋,黑sè的,有点微弱的幽光,在不停的游走。”芸霜描述了一番。 素雅茫然的摇了摇头,在那里她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见。 “怪了!”芸霜心道:“若非是因为自己的眼神好,所以能够看见?”漆黑的虚空的确是伸手不见五指,而那些气旋也同样漆黑如墨,他能够在黑暗中看到黑sè的物体,确实非常的不可思议。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芸霜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察觉到那黑sè幽芒夹杂着让人绝望的恐怖气息。 “啊!我想起来了。”素雅突然一惊一乍,道:“亚空间中的黑sè气旋,莫非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力。”说着,素雅熄灭手中的萤光,盘膝而坐,使幽玄之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护罩,紧接着,青芒乍现,自身体发出,向着外部方向震荡了两次,青芒消失,另一个散发着微弱青光的素雅出现在盘膝而坐的她面前,两个素雅一模一样,简直从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只是一个散发着青光,而另一个在青光的照shè下显得苍白毫无生机。 “魂灵离体?”芸霜惊讶道,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解除魂灵。 素雅没有理会芸霜的惊讶,来到他跟前,开口道:“借我,你的视野一用。” “借、借什么?”芸霜莫名其妙,尚未弄明白怎么回事,素雅起手指向他的眉心。 “魑魅,魂灵通玄,借法!” 随着素雅的一声念道,芸霜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暗,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但眨眼间就又恢复了视野,素雅的魂灵却像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好恐怖的树苗,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一瞬间就让我看到了死亡,感受到了被吞噬的下场,好可怕。”素雅喃喃自语,此时,她似乎被吓破了胆,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显得魂不守舍。 “芸霜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魂灵之中有如此恐怖的东西,若非刚才我没有轻举妄动,而他也似乎没有恶意,否则我此刻怕是被那树苗吞噬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存在,比面见阎罗王殿下更让人胆寒,不,阎罗王殿下跟这颗看似弱小的树苗根本就没有可比xìng,哪怕一百个阎罗王殿下也不足以跟这颗树苗相抗衡,简直太可怕了。”素雅心有余悸,这一刻,望向芸霜的目光变得不同,除了发自内心的忌惮,还有些许的仰慕,她能够感觉到,芸霜的身份不简单,而且是那种非常恐怖的生灵,或许因为某种原因被封尘,或许陷入沉睡,但绝对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存在。 芸霜刚注意到素雅的虚弱表现,就被逼近的气旋吸引了过去,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 黝黑的气旋看似很小,但随着距离的临近,芸霜发现自己错了,这简直是庞然大物。 “混沌之力吗?”芸霜自言自语道,说着,伸出手去触碰那气旋,他这种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芸霜手肘轻抬,伸了出去,这下可吓坏了一旁的素雅。 素雅虽然看不到气旋,但却能感觉到那恐怖的毁灭之力,倘若真的如她猜测那般是混沌之力,芸霜的举止无异于找死,世间没有哪个生灵能够承受混沌之力的毁灭气息。 素雅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芸霜手指刚触碰到气旋,虚空中一阵波光闪现,接着震荡开来。 如同来自九幽的烈火,气旋轰然炸裂,狂暴的力量四处肆虐,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夹杂着灼热的气流,似乎要焚毁周围的一切。 素雅迎着热浪坚持回到魂体,若非有芸霜在前面顶着,她此刻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魂灵回归魂体,虚弱的jīng神无力支撑下去,陷入了昏迷。 芸霜此时,如同来自远古的魔神,身上散发着黑sè的火焰,与较小的身躯相比,腾起的火焰直逼万丈高楼,如血液般鲜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虚空,幽暗的黑烟散发出让空间颤栗的力量。 芸霜的意识陷入了沉寂,一颗绿油油的树苗自头顶浮出,黑烟朝着树苗汇聚而来,树苗疯狂的吞噬着如云团般大小的黑sè烟雾,竟没有丝毫变化,腾起的火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树苗似乎吃饱喝足了,枝叶轻轻摇摆了两下,缓慢的沉入到芸霜的头顶。 空间的另一边,一只巨大的魂虫从沉睡中醒来,刚刚入睡的魂虫被吵醒显得很狂躁,然而,突然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传来,如蚕宝宝模样的超大魂虫怯懦的缩了缩脖子,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股熟悉的气息让它颤栗,望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满目畏惧的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子,呜呜咽咽的叫了两声,慌不择路的朝着虚空深处爬去。 芸霜缓慢的睁开眼,茫然四顾,方才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隐约中似乎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悠长的梦境仿佛从亘古至今,但只有一个画面。扎根于黑石之上的松树,rì复一rì的在黑暗中生长,时间在流逝,然而画面却定格在了永恒。这是一幅画卷,充满了沧桑的气息,但同时,这毕竟是一幅画卷,画中的景物永远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繁星再次点亮了视野,脚下浮现星光铺成的光幕,四周斑驳的点缀着几颗星辰,很近,像硕大的光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五颜六sè。 迷茫了片刻,芸霜喃喃自语道:“这、这是虫洞的星空隧道。” 接着,无边的惊喜席卷而来,他们脱困了,这里正是之前走过的星空隧道。 突然,剧烈的晃动让他站立不稳,左右摇摆,难以支撑,星空开始片片脱落,天崩地裂。 “不好,此处空间要崩塌!”想起素雅之前说过的话,虚洞复位,意味着虫洞出现了空间裂缝,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 来不及犹豫,抱起地上昏厥的素雅,瞅准一个方向,慌不择路,夺路而逃。 空间崩塌的速度很快,脱落的星辰并无碎屑降下,而是如破碎的镜面,分崩离析。 很快,空间出现扭曲,扭曲的位置被黑sè旋窝所笼罩,旋窝向外散发着飓风般的吸力,如一张吞噬的大嘴,在消灭者周围的一切。 “糟糕,到处都是同样的光景,根本分不清方向。”虚空就像一面镜子,矗立在他的脚下,随着空间的崩裂,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慌乱之中,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看来只能凭运气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像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被旋窝吞噬的地方越来越多,顷刻间,便已经很难找到下脚的地方。 “要死在这里了吗?”芸霜长叹一口气,驻足而立,这一刻,慌乱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等等,那是什么?”身旁不远处刚刚崩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幽暗的旋窝,跟别处的旋窝有些不同。 “难道是……”他突然想到了进入虫洞时的那个旋窝,很像。 “没有时间了,必须拼一拼。”虽然旋窝就在身旁不远处,但那个地方已经崩塌了,他必须集中全身的力量跳过去。 紧了紧怀中抱着的素雅,深呼吸一口气,身后也开始出现崩塌,这里已经没有可容身的地方,不管结果如何,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否生还,全凭天意。 “啊――” …… 第十九章 灵魂与魂灵 - 松魂 - 松香 () ( ) () 粗喘的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看到血rì当空,芸霜放下心来。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陷入昏迷的素雅,还好,只是昏迷而已,身体并无大碍。望着满地的幽冥草和血炼石,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 经历过一次死亡的芸霜,面对死亡的擦肩而过,虽然依旧心有余悸,却比以前坦然多了。 “咿!灵盘怎么自己亮了?”挂在手腕上的灵盘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突然亮了起来。 灵盘上,一个米粒大的光点在快速的接近。 “是幽魂!”正愁找不到他们,竟然直接送上门来了。 来不及考虑灵盘为何没有素雅的控制而其作用,身无长物的芸霜朝着逼近的幽魂迎面冲了过去。 “魑魅,吞云图,善鬼化戾!” 幽玄之力随着功法的运转在快速的滋长,很快达到了圆满。 “咿呀!有所增长!”经过之前的使用,比对之下,他发现转化的幽玄之力的量有所增加。 幽魂的身影出现,芸霜做好了准备。 “魑魅,九州禁,霸天屠戮!” “快了一些!”血月凌屠凝聚的速度有所提高,而且与他的魂灵之间隐隐产生了一丝联系。 “难道要晋级了不成。”芸霜转念间,来不及细想,腾身而起,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周,借助惯势,将手中的血月凌屠shè了出去。 “去死吧!” 血月凌屠划过一道暗红的残影,直逼幽魂而去。 “速度更快了!” 望着瞬间洞穿幽魂身体的月牙,芸霜意识到这次虫洞之行并非毫无所获,那段空白的记忆一定发生什么事情,才导致他对力量的控制成倍的提升,而自己的魂灵也有所变异,方才就觉得到奇怪,他不过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灵盘,没想到片刻过后灵盘竟然自动运转了起来。 芸霜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始终摸不着头绪,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来到幽魂消失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魂晶,这让他难免感到有些失望。 “咿!又亮了!”发现手中的灵盘再次亮起,芸霜感到意外的同时,隐隐有所猜测。 “一、二、三、四……七、八……十五、十六、十七……” “幽魂在朝着之前的方位移动,不好,素雅有危险。”望着灵盘上数不清的光点在快速的朝着素雅的位置移动,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了那里。 “来不及了!” “幽魂的数量太多!” “速度好快!” 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但根本无法知道原因,不明白素雅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对幽魂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咿!接近素雅的光点消失了!” “好机会!”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素雅安然无恙就是好事。 没有片刻犹豫,芸霜朝着素雅的方向,狂奔而去。 “有人!” “额,不对,应该是鬼!” 芸霜没有过多纠结称呼习惯的问题,在一处土丘后面藏了起来,远远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 “澜姐,你徒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该镇守云岚界吗,何况这里是无主之地,地府的势力范围暂时掌控不到这里,因此出现在这里的幽魂不论戾气是否深重,都无法将其赶往地府,而我们也只是暂时压制幽魂,阻止他们对天鬼锁幽阵的冲击,她来这里做什么?” “注意防守阵形,两翼加紧输出,三才、武陆你二人尽快布置掩息阵,阻止素雅身上的魂灵jīng华外露,吸引幽魂,九妹抓紧时间对素雅进行治疗,噬玄尚未进入高级便肆意使魂灵离体,简直是胡闹,如今受到重创,魂灵几乎被戳了个千疮百孔,jīng华散尽,没有千年的修养,休想痊愈,嗨!” “抓紧时间,必须在幽月升起前撤退,否则将会非常麻烦。” …… 芸霜没有想到素雅伤的那么重,还好运气不错,在这里遇见了她的师傅,否则他根本没有办法帮素雅进行治疗。 他有一段空白的记忆,根本不知道素雅的伤势因何而来。 想了想,他没有露面,他信得过素雅,但不代表他也信得过这些人,多年来养成的谨慎让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更何况如今素雅陷入昏迷,没有人为他证明身份,贸然现身的话,很容易被敌视,他不能冒这个险。 “咿!那是什么?” 芸霜抬头望去,天空一轮幽蓝的太阳若隐若现。 “怎么是扁的?” 幽蓝的太阳被淡淡的氤氲所包裹,像雾气,又像一层薄纱,透着朦胧的美。 芸霜抬眼望着,被美妙的景象所吸引,渐渐的沉迷了下去。 …… “动作快点,幽月快出现了,切记不要将目光直视幽月,否则会迷失自我。” “澜姐,雅儿的伤是止住了,但魂灵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怕是要休眠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醒来。” “不要紧,回去之后,把她送近百辰流光洞之中,那里是永恒空间,时间与yīn间同步,但光yīn却趋于静止,沉睡百年,就像转瞬之间,即能在时间的积累下缓慢修复,又不会因光yīn的流转而衰老,是治疗魂灵这类恢复缓慢伤势的最佳疗伤场所。” “哇……不会老去啊!这么好的场所,我们为什么不到里面去修炼呢?” “虽然在里面不会衰老,但踏入其中,将失去意识,形同某些动物的冬眠。” “别想美事了,百辰,其含义是百年时光如在辰时!” “什么意思?” “辰时是yīn阳交替的时间,而百辰就是百年时光,只在交替之间,很短暂的。” “所谓的永恒空间,就是你不论在里面做了什么,出来的时候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那雅儿的伤势岂能恢复?” “魂灵是魂魄转化而来,所不同的地方,是缺少了七魄,而魂魄之间,同样存在yīn阳虚实,魂为虚,魄为实,虚实之间,时间永远只能作用于实体,而无法干涉虚体的运转。” “好玄奥,不懂!” “魂灵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是天地间诞生的最神秘的构造,至今没有谁能够解读它的组成,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它并非实体,存在于天地间的各种力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而灵魂却恰恰相反,在很多时候它都能看得见摸得着,但它却是不存在的东西,就像你幻想中的物体,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之中,而无法成为现实,灵魂也是这样,他就像是每个人共同的幻想,但谁也无法去解析它,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 “阳间与yīn间不也是虚实相对的吗,阳间的是灵魂,yīn间的是魂灵,其实本质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魂灵到达阳间,是虚的,看不见摸不着,而灵魂进入yīn间同样是虚的,必须经过改变才能够凝实。” “错,魂灵和灵魂不论处于什么地方,它们都是虚构的,而且它们的区别不仅在于表象,同时也有本质的区别。” “灵魂,是生灵存在的根本;魂灵,是死灵的生命之源;虽然通常所说的生灵也囊括了我们,但其实我们是死灵,生灵指的是阳间的活物,只不过yīn间的文化、知识、历史、认知皆脱胎于阳间,而我们的前生,或者下辈子,都属于阳间的生灵,因此很多称呼依旧演习某种习惯,而并非它真正的含义。” “所以说,灵魂和魂灵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好了,不要探讨这些了,幽月快要出现了,赶紧撤吧!” “有关灵魂的问题,自生灵诞生起,就没有谁能说的清楚,再探讨下去,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有些事情,不必要弄那么清楚,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弄得太清楚反而无法体会所蕴含的真理。” “撤吧!” …… 第二十章 幽月蜃影 - 松魂 - 松香 () ( ) () 幽月蜃影,梦虚幻境,三生轮回,无法自拔。 幽冥界以横断山为界,横断山以内,为地府掌控区域,血rì当空,对怨气戾气有一定的压制作用,而且,残阳虽毒,却有血霾笼罩,幽冥之力中的邪恶力量只占据三成。 横断山以外,是无主之地,地域广袤,碧月当空,非常利于怨气戾气滋生。 碧月有yīn晴圆缺,满月时,yīn极阳生,邪恶之力虽强,却被那一丝阳极之力压制,虽是死亡之地,却非绝境,时常有鬼魅出入,猎捕其中魂兽,以及邪恶的魑魅魍魉。 而弦月时,月晕幽暗,蜃影重重,望之,迷失其中,如梦中虚境,经三世轮回而无法自拔,视为幽月。幽月当空,阳极之力被驱散,幽魂活动猖獗,邪恶之力主导一切,便是鬼仙都不敢在这个时间踏足其中。 幽月尚未成型,芸霜被传来的说话声惊扰,清醒了过来。 冷汗顺着脸颊划落,恐惧陇上心头,刚才的经历太诡异了,整个人的意念仿佛都被那扁月吸了进去,噩梦不断,刹那年,似乎经历的大半个人生,而且是极为悲惨的人生,他不敢想象,若是再继续下去,当他醒来的那一刻,自己会不会疯掉。他继承了星天吞的意志,自身的意志力可谓是稳如磐石,即便如此,都无法抵挡这扁月的威力,若是寻常鬼魅,又当如何,若是幽月成型,又有谁能够抵挡这恐怖的幻境。 “幻境之中的人生非常真实,就如同亲身经历了一般,而且许多经验和知识竟然都是真的,如果能够抵挡住这摄人心魄的力量,经历一两次完整的人生,那阅历和经验的积累岂不骇人听闻。” 芸霜第一时间想到了幽月的作用,但是,却再也没有勇气敢去尝试。 实际上,有芸霜这样的想法的鬼魅可谓是不计其数,然而,亿万年来,迷失在幽月之中的鬼魅,醒来后,没有不丧失心智,jīng神崩溃的,而这些没有意识的鬼魅在邪恶力量的侵蚀下,很快就成了魍魉,更有甚者,通过相互吞噬,成为了这里特有的魂兽。 幽月当空,月光照shè到地面,显得格外清冷,温度骤降。 望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芸霜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恐惧,抬手遮住眼帘,小心翼翼的向着土丘外瞅了一眼,说话的那几个鬼捕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也没有素雅的身体,想必是被她们带走了。 “素雅姐,这次对不起了,我会去找你的,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芸霜自我告诫了一番,感到愧疚的同时,暗自下定了决心,将来如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解除她身上的封禁。 望了一眼手腕上的灵盘,“好多幽魂!” 暗紫sè的灵盘界面上,除了白sè的光点外,还有青褐两种颜sè。 发现附近就有一个青sè的光点,犹豫了片刻,芸霜小心翼翼的向着光点的位置潜行了过去。 距离不是很远,越过土丘,行进了十余丈,就发现了目标。 “魑!” 芸霜如今已经能够分辨魑魅魍魉之间的区别,再不是从前那个只根据外在因素来判断魑魅和魍魉的菜鸟了。魑魅和魍魉的区别在于神态,魑魅神态灵动,魍魉举止木讷,魑和魅的区别在于自身的戾气,很容易察觉到,戾气深厚的那一定是魑,而魅的戾气则非常淡薄,修为高深的幽魅甚至没有一点戾气。魍和魉的区别通常不容易判断,却可以根据各自的特点,加以区分,魍xìng格暴虐残忍,发动攻击毫无征兆,而魉在发动攻击前总要听从主人的指挥,否则不会轻举妄动。 向后挪动了几步,非常谨慎的退了回来。 面对幽魂,他或许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但魑魅魍魉就不是他所能对付的了。 回到安全的地方,芸霜喘了口气,幽冥界步步危机,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芸霜暗暗告诫自己,不急,这里的幽魂很多,总能收集到足够的魂晶。 的确,灵盘上的白sè光点密密麻麻,简直就像天上的繁星。 这时,正巧有一个幽魂游荡了过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幽魂无法发现芸霜的身影,而芸霜却能够通过灵盘轻而易举的掌握幽魂的踪迹,而灵盘,可谓是偷袭暗杀的绝佳利器。 幽玄之力早已布满了魂体,只要有足够的戾气,他就能拥有耗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幽玄之力,古往今来,没有幽魅能像他一样快速的转换幽玄之力,尽管他噬玄的等级很低,但化戾的速度绝对骇人听闻。 幽魂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芸霜瞬间袭杀,以血月凌屠的威力,幽魂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一招被秒。 “无sè魂晶!”捡起掉落的魂晶,虽然有些失望不是墨sè魂晶,但是有魂晶掉落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让他感到很是欣慰。 芸霜原地思量片刻,喃喃自语道:“如今鬼体得到强化,鬼脉应该能完全凝聚成型,虽然孱弱,却足以施展那两招纳玄术了。” 纳玄,是鬼道中对用不同的鬼脉所能施展的招式,灵鬼在化鬼期和凝体初期毫无实力可言,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有鬼脉完全凝结,才能够使用相应的招式御敌。 若是转化鬼体,凝练鬼脉,自己能够施展的招式就有两个,分别是: “纳玄,冰姬无双,封天!” “纳玄,北冥幽玄,洞彻万里云霏!” 而继续以幽魅之体战斗,他只能施展霸天屠戮,手段过于单一了。 施展青木琅诀转化而成的鬼脉,具有水木双属xìng的脉纹,同时鬼脉的脉路完全能够施展这两招纳玄术。 想了片刻,又觉得转化鬼体未必有现在好,先不说那两招从未使用过,威力如何、释放速度如何、效果如何,统统不知,便是威力、效果、释放速度都非常令人满意,但那招北冥幽玄洞彻万里云霏根本无用,霏是飘扬的意思,云霏就是想云朵一样飘扬万里,洞彻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查看的意思,顾名思义,这招就是一个千里眼的作用,若是没有灵盘,这招绝对管用,但是有灵盘在,再分散力量去释放这招,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还是幽魅的状态,对当前的形势,最为有利。 不过,后手也必须要有,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仅凭霸天屠戮,根本无力应对。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阳间的手段……” 初到yīn间时,为了自身的安危,他想了许多自保的手段。 其中滴血钉、鬼符、灵媒遁、饲鬼是他认为可行的手段。 滴血钉的制作方法早就有了,就差制作原料,以前没有能力获取,现在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血炼石遍地都是,神魂毒素和腐蚀xìng极强的草叶可以从鬼妖花中获取,谨慎一些,并不困难,至于造型灵材,可以用鬼枯树的树枝代替,做为后天灵根中的极品,哪怕是极细小的枝杈,也很难折断,强度是有了,而本身具有的极强的yīn极之力,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yīn暗之力,加上本身的力道,威力绝对能成倍的增加。 闭目沉思了许久,芸霜心里有了算计,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随即,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取出枫桦界,钻了进去…… …… 第二十一章 云塟鬼王 - 松魂 - 松香 () ( ) () 滴血钉,顾名思义,中招后能够叫人流血不止的暗器。而如果制作材料取自yīn间的话,它的功效自然会有所改变。 鬼没有骨骼、血液、皮肤和各种神经阻止,鬼体的构成十分简单,就是各种有形能量的集合体,而这种能量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外质层较厚,内部要相对接近于粘稠的液体,因此也可以称之为血液。 虽然取材不同,但是却又相同的功效,甚至因为取材的高端,威力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鬼枯枝具有微弱的yīn极之力,尽管微弱,却能够提升对鬼体的伤害,就像钻石和砖头,孰强孰弱,自然是不言而喻;鬼妖花的毒素和腐蚀xìng,同样针对的是魂体,配上血炼石强度,和强悍的溶血xìng,一旦中招,滴血钉会在鬼体内无序的穿行游走,很难被逼出体外,而它所造成的效果,则是鬼体不断的流逝,直到彻底消亡,简直是最yīn险歹毒的暗器。 虽然威力惊人,但是鬼枯树的损伤却也让芸霜感到心疼,这可是极为罕见极品后天灵根,若是元气消耗过甚,会影响下一次结果的质量,甚至是数量。他舍不得鬼枯树的枝杈,因此只制作了十枚,以备不时之需。 想了想,仅靠霸天屠戮和滴血钉,还是不够安全,他需要有更多的手段。 两种鬼符,往生符和超度符是针对阳间的厉鬼、凶魂、亡灵的,用来对付yīn间的鬼怪或许有效,但效果应该不会有阳间那么强,毕竟这两种符箓是借助了六道轮回的力量才有了特殊的效果,yīn间能否借用六道轮回的力量尚在其次,即便真的有用,这两个符箓产生效果在最后都有一个传送的步骤,就是把厉鬼、凶魂和亡灵等不应该存在阳间的死灵送进六道轮回之中,虽然,使用得当,能够起到自保的作用,但是却无法收集到魂晶,有违他的初衷。 除了符箓,还有灵媒遁和饲鬼两种蛮族禁术可以使用。 灵媒遁无需修炼,只要使用就可,原本是借助灵体为媒介施展的遁术,而自身的鬼体本来就是灵体的一种,关键时刻,可以直接使用,虽然会对鬼体造成极大的损伤,但xìng命垂危之时用作逃命,还是非常行之有效的。 除非他能饲养一只魉,或者禁锢一只魍,进行洗练,则可以不必伤及自身。 饲鬼是蛮族圈养恶鬼的秘术,阳间因为取材所限,很少见蛮族有控鬼师。 而这里到处都是鬼怪,根本无需担心取材,只是禁术中描述,需要控鬼师以自身的元气蕴养恶鬼,对于这点,他另有办法,虽然自己没有元气,但对于幽魂而言,以戾气转化而来的幽玄之力对他们的吸引绝对不比元气差。而自己可以无限制的转化幽玄之力,换句话说,他可以无限制的饲养幽魂。 有了明确的目标,芸霜开始着手准备,灵媒遁和饲鬼都需要仔细研习,做到万无一失。而那两种鬼符,他也准备储备两张,用作备胎,关键时刻,或许能够用上。 …… 清冷的月光洒向地面,气温骤降,幽冥草上被覆盖了一层寒霜。 弦月之时,幽魂活动猖獗,此时,正是芸霜狩猎的时候。 距离与素雅分开,已经三个月了…… 两个月前,他完成了计划中的准备,并用了几天时间来实验,最终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今天,他要抓捕自己的第一个鬼奴。 目标是一个幽魂,这两个月来,他已经能够从幽魂的形态判断他是否有衍生魂晶的可能,对于魂晶,是他志在必得之物,但凡可能出现魂晶的幽魂,他统统将其诛杀,绝不心慈手软,尽管两个月来所得魂晶寥寥无几,而死于他手中的幽魂却已经超过百位数,但获取魂晶的目的他从来不曾动摇,哪怕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从而也导致了这两个月以来,他没有抓捕到一个鬼奴。 抓捕与袭杀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袭杀只需暗中准备血月凌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势击出,将其一击必杀,简单,快捷,不拖泥带水,行之有效,而且屡屡都能得手,杀了这么多幽魂,根本没有跟他们有过照面。 目标一步步接近,为了这次的准备,他转化了魂体,以灵鬼的手段来对付这只幽魂。 血月凌屠极为霸道,出之必杀,想要以此来活捉幽魂,就像狮子扑兔,想手下留情都难。 而纳玄中的封天,具有冰冻的效果,非常适合活捉。 “纳玄,冰姬无双,封天。” 瞅准时机,芸霜一个纵身逾越,跳了出去。双手凌空挥舞,数不清的晶莹冰凌四散开来,如同沙砾一般,被高高的扬起,飘散中,落到幽魂的身上。冰凌在接触幽魂的瞬间突然炸开,微小的冰凌泛起一片霜华,霜华如雾气般腾起,弥漫周围场景。 霜华散尽,芸霜松了口气,招式他已反复练习多遍,早已熟记于心,然而真的到了对敌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 “终于逮到你了,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好大的胆子,嘎嘎嘎……” “何方鬼怪,藏头露尾,滚出来。” 若是搁在以前,芸霜或许会选择隐忍,甚至退避。 而此刻,他自信能在任何鬼怪面前全身而退,甚至有抗衡之力。 “猖狂,我云塟鬼王岂是你这小娃娃能随意吆喝的,简直是找死。” 话音未落,一阵飓风凭空而起,飓风散尽,一个黑sè的身影出现在芸霜面前。 芸霜瞳孔一阵收缩,他听说过鬼王的传说。鬼王是厉鬼修炼有成,步入阿修罗道之后的称呼,属于阳间的鬼族。鬼王既不属于灵鬼,也不属于幽魅,而是阳魂所化,成就yīn神之身,yīn阳互融,是唯一被天道认可的,准阳间行走的鬼族。 “区区厉鬼,也敢妄称鬼王,好不知羞。”回想起鬼王的传说,芸霜心里顿时底气十足,冷哼道:“鬼王以业火之力为食,净化人间冤恨之念,因此准入阿修罗道,可阳间行走,yīn间哪儿来的鬼王。” “哼,无知的小辈,岂不知yīn阳互通,自有往返之路,阳间生灵不乏有进入yīn间躲避灾难者。” “骗鬼去吧!”芸霜对此根本不信,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肆意屠杀幽魂,犯了善恶之忌,而你身为鬼捕,不知悔改,反而在此胡搅蛮缠,我岂能饶你。” “切,分明是你在胡搅蛮缠,我杀幽魂,关你屁事!” “这里是我的管辖范围,地府曾与我等签订有协议,鬼捕不得擅自击杀我无主之地的任何生灵,非主动攻击天鬼锁幽阵者,皆在此列,你身为鬼捕,擅自撕毁协议,我便有权将你处置,便是鬼捕司前来兴师问罪,我又有何惧。” 芸霜不经意的瞅了灵盘一眼,原来对方把自己当成鬼捕了。 “你要怎样?”既然对方误会了他的身份,有所顾忌,不妨将计就计。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对方,但是如果能够和平解决问题,又何必妄动干戈,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不敌,被逼使出灵媒遁,找罪受不说,还会伤及魂体,而且今后也别想在这片区域活动了。 “按照双方协议,凡违反者,为我方服役百年,或以相应的宝物抵罪。” 芸霜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好个贪婪的鬼王,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若非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灵盘,把自己当成了鬼捕,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怕是根本不会跟我在这里纠缠,直接就动手了。” 芸霜猜对了,云塟原本就是要直接出手将他擒下,摸清底细,夺取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功法,而后灭口。只是现身后,他发现了芸霜手腕上带着灵盘,这才改变了主意。 鬼捕司高手如云,又不是魂泣之rì,天机不受蒙蔽,刺杀鬼捕,是大罪,鬼捕司不会轻易放过那些挑衅他们权威的罪魁祸首。 芸霜灵机一动,一个念头浮出脑海。 “却不知云塟鬼王大人需要什么宝物?”芸霜开口问道,说着,不等鬼王回答,接着道:“若是云塟鬼王能够拿出让我满意的魂晶,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保证让鬼王大人您心满意足。” …… 第二十二章 算计 - 松魂 - 松香 () ( ) () 幽冥界,无主之地,棱山境内,棱山之巅,云塟洞,乃是云塟鬼王的寝宫。 然而,事实上,只是一个很深的洞穴而已。 幽冥界的山石极为坚硬,地脉练成一片,很难开凿以作建筑。 yīn间十界,幽冥界是最牢固的一界,因此历史上很多大型的战役都曾经在这里发生。 云塟把玩着手里的暗器,很jīng巧,威力尚可,关键是里面暗含yīn极之力,对魂体的伤害极大,出其不意得手的话,便是他也要yīn沟里翻船,简直是致命的yīn损之物。“仅凭着小玩意儿,还无法抵消你的罪过。” 芸霜跟在鬼王身后,对前面行走的鬼王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暗骂道:“jiān商,百年服役的确很长,但对于鬼魅悠长的生命而言,绝对算不得什么,滴血钉怎么说也是件机关,虽然没有法器法宝那么值钱,却贵在用材,而且使用起来无需灌注能量,方便快捷,小巧轻便,绝对是坑人偷袭的绝佳利器。” 见芸霜没有理会,鬼王自顾自的说道:“给我十枚,你的罪过一笔勾销!” 芸霜冷笑了两声,斩钉截铁道:“三枚,我总共就只有三枚!” “百年服役,岂是这小小的滴血钉所能抵消的。”鬼王驻足回身,目光逼视芸霜,霸道的说道:“要么三枚外加五十年服役,要么就拿出相应的代价,这次不是交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鬼王此话,小辈不敢恭维,不错,滴血钉的确算不得宝物,放在其他界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在这资源贫瘠的幽冥界,堪称神兵利器,绝对抵得上一个劳工的百年服役。” “你是劳工吗?” “堂堂鬼捕,不要自贱身份!” “我们什么时候交易?” “不急!” “魂晶呢,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先把你欠下的债还清了。” “我就三枚滴血钉,再多拿不出来。” “那你就在我这里服役五十年吧!” “五十年而已,睡一觉就过了,谁怕谁啊!” “这下可以谈交易了吧!” “不急,先带你逛逛我的寝宫。” “老狐狸……” …… 深邃的洞穴七进七出,入口只有一个,内部蜿蜒迂回,除了dú lì的洞穴,全都是一个个相连的自然岩洞,岩洞之间以机关隔绝,断垄石降下时,整个洞穴便是一处绝杀的陷阱。 “先谈谈你的工作。”云塟鬼王突然开口道。 “切,怕你,随意吩咐就是!”芸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早就料到云塟鬼王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榨干自己身上的价值,根本不会放手。他绝口不提交易的事情,就是要给他一种压力, “既然是服役,想要整rì睡觉可不行,要做的事情很多,你要有心理准备。”说着,指了指墙壁上的木雕,而后沿着木雕指向一旁的石井,继续言道:“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壁画,你的任务是每天用石井内的水清洗壁画上的木雕,我的要求是一尘不染,能做到吗?” “两个时辰就能搞定!” “断垄石每天要开启放下一次,否则长时间不用,会影响顺畅,这也是你要做的事情!” “有多重?” “五个断垄石,每个三千斤,另有一个控制中枢,不过最近出了点小问题,如果你能修好,会省下好多功夫,若是不能,你便好自为之吧!” “三个时辰,顶天了!” “有魄力,够爽快,我喜欢!” “寝宫需要修葺,很多地方年久失修,出现了裂纹,你要每rì修补!” “做不到,仅这一处岩洞的裂纹,没有个把月,根本无法完工。” “我说的是到你服役期满,每rì修葺少许,没有叫你一天之内完成。” “早说,每天一个时辰,轻松完工。” “已经六个时辰了,你不会不给我休息的时间吧!” “怎么可能,想要马儿跑,怎能不给马儿吃草,我不会这么狠心。” “休息前,把内室的垃圾给处理了。” “靠!” “算你狠——” …… 岩洞的尽头,是一排人工开凿的屋室,芸霜被安排在了其中的一间。 月圆月缺,幽暗交替,数十个幽月当空,转瞬即逝。 芸霜的工作,每rì被安排的满满的,除了吃饭睡觉,片刻不得清闲。 屋室的尽头,暗藏着一间密室,这里是云塟rì常修炼的地方,外面有两只宠魅看守,被云塟剥夺了神智,炼成了傀儡。 密室中堆满了魂晶,如果芸霜在此,定会泪流满目,大赞云塟好鬼。这是云塟数月间从周围的魍魉那里换来的,他知道芸霜身上还有好东西,但是通过鬼眼却无法查探到,这说明东西隐藏的很深,深到即便杀了对方,也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云塟对自己的鬼眼神通很自信,因为那是他的天赋神通,并非修炼而成的法术。 正是凭借这个神通,他才找到了yīn阳眼的位置,从而穿越两界,在仇敌找上门的时候,成功的逃到了yīn间,躲过了这场必死的灾劫。 他不信芸霜敢跟自己胡言乱语,在他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情况下,这么做无异于引火**。芸霜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就像笼中的金丝雀,即便身份再高贵,也要任他摆布。 他也不怕芸霜毁约,因为那样做的话,他就有了出手的理由,而且他相信芸霜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白痴。 因此,他很期待,期待从芸霜手中换取宝物,同时也在摩拳擦掌,如果芸霜的宝物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线,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其格杀,而后把宝物收入囊中。 而毫无意义的压榨芸霜的体力,就是为了到时候方便动手。 除此之外,每rì的劳作,除了能消磨他的意志,更重要的是能够让人从心里放松jǐng惕,这是一种黑心商人管用的伎俩,以利诱惑,再以劳累的工作使其丧失思考能力,简单的工作最终会成为机械的自然行为,长此以往,当意志消磨殆尽,就会沦为玩偶,任其摆布。 由此可见,云塟的用心是何其的歹毒。 …… 云塟的用心,芸霜如何能够不知,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若是寻常的鬼魅,或许真的被云塟的计谋给yīn了,然而,继承了星天吞意志的芸霜岂会被他这种粗浅的yīn谋所打败。 听到云塟呼唤,芸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望着满屋子的魂晶,芸霜欣喜若狂,看到这些魂晶的第一眼,他便之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这里有方圆万里数千年积累的魂晶,不知你要用何等的宝物来交换。” “鬼王请放心,绝对包您满意!” “哦,是吗,我拭目以待。” “只不过,现在有些不方便拿出,谁都有秘密,你懂得……” “正所谓钱货两讫,你这么做,却是有些不地道了。” “鬼王大肚,岂会与小辈一般见识,更何况,我又逃不出这里,鬼王还怕我携款潜逃了不成。” “给个我满意的答复。” “您一定满意,明rì辰时,到我屋里取货,价值再提高三成。” “我又不知你原本的价值,如何晓得你提高了多少?” “明rì自会见分晓,而且,鬼王您一定会知道价值究竟如何,怕是到时您做梦都会笑醒。” “既然如此,明r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鬼王明鉴,我必须先拿到这批魂晶。” “休想,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谁也不能违反规矩。” “这……” “好叫鬼王知道,若是没有这些魂晶,我便无法开启藏府,如何取得宝物。” “藏府——乾坤世界!” “既然已经说透,我便不再隐瞒,不错,我得到了一个藏府,而且已经与我的魂灵融为了一体,只不过,我的这个藏府有些奇特,必须要吸收大量的魂晶才能够开启。” “鬼王不会认为我冒险进入这里肆意屠杀幽魂是为了取乐吧!” 沉默…… “好,魂晶可以给你,但明rì辰时,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否则……” “鬼王放心,若不叫您满意,我如何在这里待下去,岂不自讨苦吃。” “哼,量你也逃不出这里!” “如此,这些魂晶我便笑纳了!” “滚吧!” 云塟鬼王快要嫉妒成疾了,他纵横幽冥界几万年,踏遍了无主之地,却没有得到一处伴生空间,无奈之下,只得龟缩到这棱山境建立寝宫,而芸霜,却拿着乾坤世界到处乱跑,这让他如何能够心理平衡,只要一想到玲珑藏府已经被他人炼化,他就忍不住贪念横生,内起杀机,怨恨难平。 若非知道乾坤世界与魂灵一旦融为一体,便是强行取出,也会使其崩塌,他说什么也要诛灭了芸霜,夺取玲珑藏府。 伴生空间又叫藏府,而乾坤世界又被称作玲珑藏府。 “怪不得鬼眼无法探查,竟然是玲珑藏府,好大的气运,堪称逆天的机缘。”云塟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嫉妒让他怒火中烧,恨苍天无眼,很命运不公…… …… 第一章 乱之序章 - 松魂 - 松香 () ( ) () 陨星之乱,时至今rì,早已被人们所淡忘,那絮乱的纷争,如昙花一现,局面尚未打开,便被扼杀在萌芽之中,陨星不知所踪,似乎从未有那扰乱天道的皇图现世,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行,渐行渐远,红尘在风花雪月中沉寂,严谨的规矩依旧是衡量人们心中道德伦理的一杆秤。 长空城在平淡中开启了新的一天,兵家以法治天下,遵循的是道义礼法,道义礼是法的基础,与儒家的道义礼法不同,兵家把法融入了道义礼之中,将所有的一切都禁锢在‘法’之一字上。 因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成了兵家礼法的根本,生活在长空城的人们被这一礼法禁锢了百年之久,有的选择默默的承受,有的奋起反抗,然而数百次鲜血染红的‘法典’告诉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反抗的结果只能是毁灭,它用事实去打击那些顽固不化的人,告诉他们,要么在沉默中崛起,要么在爆发中灭亡。 当然,有的人因此而受益,但是更多的人对此礼法,打心眼里怨恨。 芸霜就是这一礼法下受益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受害者,法的至高无上,造就了人情的淡薄,让他看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同时也让他在一次巨大的罪行面前,保住了xìng命。 然而,有些人并不愿意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他。 纷争是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劣根xìng,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为了利益,反目成仇,是为纷争; 为了名望,挑起祸端,是为纷争; 为了财富,强取豪夺,是为纷争; 为了野心,残害同类,是为纷争; 为了权利,罔顾亲情,是为纷争。 私yù是一切纷争的根源,人有私,而yù无穷,只要世上还有两个人存在,纷争就永远不可避免。 光yīn似箭,十六个寒暑交替,在平静中,人们渐渐的淡忘了祸乱的根源。 然而,居住在长空城内的掌权者们并不知道,祸乱之火并未彻底湮灭,皇图引发的动荡就像那朦胧的悸动,尽管极力压制,却终有爆发的一天,这是yù望带来的无可改变的事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没有谁能够抵挡得住这股冲动所带来的高cháo。 蠢蠢yù动的人们在暗中小心翼翼的潜伏着,等待最后的出击。 jīng彩的布局在不知不觉中布下,yīn谋的矛头直指兵家,同时也牵扯到所有与兵家沆瀣一气的家族,这些以兵家马首是瞻的家族誓与兵家共存亡,他们的利益连同根基早已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时间无法磨灭人们心中的怒火,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谁也挡不住。 即将载入史册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道的安排,命运早已注定,与之攸戚相关的运道,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然而,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使得这场早已被安排的历史出现了变数,彼岸的蝴蝶轻轻的煽动了一下翅膀,此岸的天地顿时风云席卷,原本明朗的天机变得隐晦不明,原本注定的命运,因为他而彻底改变,无人预知的结果,打破了先知的百年大计,命师、篡命师、yīn阳师、天眼师因为这不经意的纰漏,彻底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芸霜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将给历史带来怎样的改变,懵懂的他尚未意识到自己便是那煽动翅膀的蝴蝶,树yù静而风不止,终将带来新的时代,不经意间的一次挥舞衣袖,便使得风暴席卷大地,天幕将倾。 没有进入幽冥界之前,芸霜只是个小人物,身陷囵圄,危在旦夕,尽管他熟知历史,却没有能力做出任何改变,包括自身的安危。虽然历史的车轮曾经因为他的出现而走向了另一条道路,但改变的是根源,是历史无限可能中的另外一种可能,就像人生的十字路口,一个选择,就有可能改变历史,所以这种改变是天道的本能,是被认可的改变。因此,时空转换,历史在那一天从新开始,而新的历史的进程还没有发车,道路仍旧在安排之中,命运从新开始计算,天道也如获新生,步入了新的轨迹。 古天命的出现,才是真正打破历史轨迹的罪魁祸首,而他,却把罪过嫁祸给了芸霜,因此,芸霜就要承担这一切,就要勇于去面对历史被改变所带来的种种因果。 当芸霜再次出现,历史的车轮势必将被撼动,哪怕他毫无作为,只要站在人群中挥一挥衣袖,命运就在不可预知的因素下开始改变,无法逆转,历史将会被彻底的打乱。 而芸霜将成为左右历史走向的关键,尽管他很渺小,渺小到根本没有资格去左右命运,但天道掌控下的命运因他而改变,这是不争的事实。 …… 芸霜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既然是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觉悟,散落在掌权者的棋局中求生存,就要懂得隐藏自己,而后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自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搅动棋局,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让那些与自己敌对的仇人都去死吧,破而后立,立而后安,总归,棋局就是棋局,这局输了一子,下局从新来过,棋子嘛,只要不摔的粉碎,就总有崛起的时候。 芸霜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没有大智慧,更不懂得布局,因此,当他踏出黑暗的旋窝回归光明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报复古家,也不是让那狠心的父亲付出代价,而是他该如何生存。生存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别人的生存之道,他不懂,而自己的生存之道又在哪里? 黑暗散尽,冰冷的气息夹杂着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热浪扑面而来,他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最终因为身体的虚弱而不支倒地,充斥在四周的阳极之力,让他这个不应该出现在阳间的鬼魅险些崩溃,冰牢本是严寒之地,位于地底深处,正是阳气最薄弱的yīn寒之地,即便如此,他仍旧感觉到燥热难耐。 计划很成功,当通幽古符补充完能量,魂灵接触古符的一瞬间,他完全懂了古符上铭纹的奥义。然而,本是尝试xìng的默念了一遍咒文,却无意中打开了幽冥通道,刚刚亮起的铭纹顷刻间熄灭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了那黑暗的旋窝。因为他不想再等下去,尽管毫无准备,但是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一次机会。而且,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吗?与云塟鬼王斗智斗勇,不就是盼望着能够打开幽冥通道,重返人间吗?自己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云塟鬼王身上玩弄yīn谋诡计,不就是认定了自己能够从容逃脱,认定了云塟鬼王无法追到阳间向自己讨债,认定了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这才敢毫无顾忌的去戏耍和捉弄他。 “再见了幽冥,再见了云塟鬼王,谢谢你的魂石,我会保佑你长命百岁……” 离开前,他给云塟鬼王留了张字条,因为走的匆忙,字迹歪歪扭扭,有些惨目忍睹,但却不妨碍阅读,相信云塟一定能够认出上面的内容。 “再见了素雅姐,我会再回来的,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望着血rì升起的地方,他留下了最后一道念想,而后毅然决然的踏上了离开幽冥的道路。 …… 第二章 三年一日 - 松魂 - 松香 () ( ) () 长空城上空突然被一股寒意所笼罩,长久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困龙阵开启,冰牢内的寒气会向上翻涌,致使地面温度骤降。 距离上次开启仅隔一天,困龙阵便再此开启,许多yīn阳师已经预知,这次开启将成为七子之乱的导火索,但没有人料到,一个小人物的介入,提前引然了导火索,使得二十年后才会爆发的墨乱,提前爆发了。 冰牢内,芸霜很想活动一下,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让他有心无力。 这股压力来自阳间无处不在的阳极之力,尽管非常稀薄,但是却对他的鬼体构成了不小的伤害,这里是位于深不可测的地底深渊,又蕴藏寒霜冰魄,是罕见的极yīn之地,即便如此,也让他丧失了活动能力,他不敢想象,若是到了地面将面临怎样的困难,会不会遇到阳光,便化为灰飞烟灭。 半个时辰,他用尽了力气,总算将身体挪到了角落里。 或许是习惯的缘故,灼热的感觉有所缓解,身体也不像之前那般虚弱。 “你确定是这里?” “命牌的气息指引到这里,应该不会有错。” 芸霜刚静下心,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或许是间隔的时间太过久远,他回想了片刻,才记起是何人的声音。 “是他们,他们怎么还在这里?”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当他再次听到这两个声音,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恨意,杀机弥漫。 “三爷这次是下定了绝心,连他的命牌都给了我们,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能叫三爷失望。” “哥,你就放心吧!上次他能逃脱,皆因困龙阵开启在即,我们没有时间追至冰牢,否则他焉能继续活下去。” “切莫粗心大意,那小子隐藏的很深,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底牌,上次失手不就是因为不够了解,没料到他还有那般诡异的遁法,使我们措手不及,才让他逃掉的,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你就是太过谨慎,有三爷给我们两件东西,量那芸霜插翅难逃。” “嘘――,禁言,他就在附近,注意角落,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 芸霜起初听到两个人的交谈,还在奇怪他们在说谁,怎么跟自己的遭遇那么的相似,若非自己在幽冥界呆了三年之久,他还以为这两人依旧在锲而不舍的追捕自己,然而当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愕然一愣的同时,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莫非吃饱了没事干,在这里守了他三年。 “奇怪了,寻踪罗盘指引的地方就在这里,怎么见不到人?” “哥,不会是不管用吧!” “三爷从那小子的命牌中抽取了一缕气息,融入这寻踪罗盘内,只要那小子置身这罗盘覆盖的范围之内,就绝对逃不出罗盘的搜捕,而且之前罗盘闪烁就意味着发现了他的踪迹,因此不可能出错。” “我看肯定是不管用,这里连个人毛都没有,它还在一闪一闪的发亮,这罗盘根本没有三爷吹嘘的那般神奇。” “住嘴,在这里埋汰三爷,你不想活了。” “我这是实话实话,否则那小子哪儿去了?” “或许他有什么隐藏踪迹的法宝也说不定,老二,三爷不是给了你一枚yīn阳显影石吗,把它碾碎。” “显影石是一次xìng的,你确定要在这里用?” “要你用你就用,废什么话!” “要是还找不到那小子,浪费了珍贵的显影石,你负责?” “讨打是不,快用!” 奇异的光轮如同水波四散开来,光轮所过之处,空气中发出轻微的震荡。 “快看,那是什么?”陈偿指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芸霜道。 “yīn魂之体”陈迹扭头望去,万分惊讶。 “他是不是芸霜啊,好像有些不一样,瘦了不少,也长高了。” “罗盘的指引不会错,而且样子也有七分像,肯定错不了。” “那他为何会是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死了,而后不知道怎么的成了魂体。” “死后不入轮回,不是应该成为恶鬼、亡灵什么的吗?” “或许他身上有什么宝物,能够让自己的魂体不受煞气的侵蚀,尚未来得及转化恶鬼。” “我们该怎么般?” “废话,当然是斩草除根,超度了他!” 芸霜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却丝毫没有惧意,微微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陈迹拱了拱手,冷哼道:“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下了九泉,别怪是我们俩超度的你。” 陈偿不满道:“哥,你这才是在废话,灭了他的魂体,就魂飞魄散了,哪儿还有机会下到九泉。”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位似乎很有信心,认定了我这次必死无疑!”芸霜挪了挪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如今是灵鬼体,借助这里的环境,施展冰姬无双・封天,未必没有一击之力。更何况,救命的人来了,似乎也轮不到他出手。 “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这次你休想从我兄弟二人手中逃脱。” “狂妄,你都这样的,还能逃到哪儿去。” 陈迹、陈偿两兄弟似乎胜券在握,并不担心再次失手。 “哥们儿,再不出手,我可能真的要挂了。”芸霜没有理会这兄弟俩的叫嚣,面朝一侧的无人空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地妈呀!你就不能再坚持会儿吗?”说着,原本无人的空地一个几近透明的身形逐渐凝实,凭空出现,那身影一出现,便走到芸霜跟前,愤愤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爷我最怕麻烦,本想来个暗中偷袭,轻松搞定,你这一呼啦倒好,暴露啦,偷袭不成啦,非要逼着我跟人动手,真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居心。” “他俩不是你的对手,解决他们也就分分钟的事儿,再说了,我确实坚持不了太久,而且我要活口,否则我会很麻烦,你出手偷袭,势必一击必杀,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芸霜见识过肖贵出手,知道陈迹陈偿兄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肖贵的行踪。 “怕了你了,谁叫我欠你的!”肖贵无奈的摆了摆手,开口道。 望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人,陈迹陈偿两兄弟显然始料不及,脸sè大变。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行在他们身边,而他们却毫无察觉,这说明此人实力比他们高出很多,兄弟俩顿时感到棘手。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我兄弟乃是古家内卫,此乃古家内部之事,还望外人不要插手干预。”不得已,陈迹摆出了自己的后台,希望能够借助古家的威势吓住此人。 肖贵听完,不仅没有理会,反而面朝芸霜,显得很不可思议,说道:“靠,你该不会就是古家的那个废物吧,呸呸……,抱歉,说顺口了,但你好歹也是个少主啊,咋就混到这地步了乜,被内卫追杀,啧啧,古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愧是兵家的忠实走狗,够霸气,佩服,佩服!”肖贵一边冷嘲热讽的说着,一边望向陈偿陈迹俩兄弟。 陈偿陈迹兄弟二人听了此话,顿时脸sè铁青,他们的做为的确见不得光,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不仅古家要被千夫所指,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也难脱干系,说不得古家会放弃他二人,拿他们做挡箭牌,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怎么,想要杀人灭口。”肖贵满脸鄙视的望着二人,不屑道。 “别废话了,速战速决,我快坚持不住了。”芸霜突然插口道。 肖贵耸了耸肩膀,无奈道:“对不住了二位,老子的兄弟等急了,小爷我不得不出手了。” “哼,老二,你封他下盘,我来接招。”陈迹开口言道。 肖贵不等陈偿开口,打断道:“没必要那么麻烦,修为相差太多,你们没有一点儿取胜的机会。” 说话间,肖贵一个腾挪,带起一片残影,出现在陈迹陈偿两兄弟身后。 “休要小瞧了我等。”陈偿大吼一声,猛然反身,掏出兵刃,横扫了过去。 陈偿这么做,却是为了给陈迹争取机会,他很清楚双方修为的差距过大,硬拼肯定无法取胜,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拼命攻击,使用拼命三郎式的两败俱伤的招式,逼着对方投鼠忌器,如此这般,大哥才有微弱的可能取胜,再不济,也为他逃离争取时间。 肖贵与陈偿纠缠了片刻,果然处处受制,施展不开。“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你们跟不上的速度,注定要交待在这里。”说着,肖贵停了下来,灵光自手掌吞吐而出,在身前划过一副玄奥的图案,灵光下沉,那玄奥的图案似影子一般映衬在脚下。 “幽灵行・遁迹!” 肖贵喝道,话音刚落,地面图案骤然亮起,灵光冲天,散尽后,哪里还有肖贵的身影。 紧接着,芸霜耳畔传来了肖贵的声音:“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俩?” 芸霜寻声望去,陈迹陈偿两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下,顿时目瞪口呆。 肖贵站在一旁,冲他直眨眼。 芸霜竖起拇指,他根本没有看清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有察觉到陈迹陈偿两兄弟是如何倒地的,忍不住赞道:“高,实在是高!” “我说兄弟,咋一天不见,你就成了这副德行。”肖贵托起两兄弟,朝着他走了过来。 “我怎么了?”芸霜不明肖贵所指,不解道。 “等等,你说什么,一天,我们才一天未见?”芸霜愕然一愣,急切问道。 “你不会被**岩晶烧糊涂了吧,为了找到你的魂魄,让你复活过来,我在这冰牢内寻了一天,连集合的时间都错过了,我说你到底跑哪儿了,灵魂出个窍都不让人省心。”肖贵不满道。 芸霜沉默了下来,思量道:“相传,天上一rì,地上一年,地上一年,地下千年,难道传言是真的,我在幽冥界呆了将近三年,算起来足足九百多天,而这里只是过了一天,是一比一千的比例,原来……” “喂,想什么呢,愣了这么半天?”肖贵不耐烦道。 “没,没什么!” “谢谢――” …… 第三章 灵傀化身 - 松魂 - 松香 () ( ) () “啧啧,残忍,太残忍了,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罢了,兄弟我一项见不得别人受苦,权当做个好人,送你上路,也好帮你摆脱痛苦。”望着地上直抽搐的陈迹,肖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手一记赤炎火球释放到了陈迹身上,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并传出一阵恶臭。陈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但很快销声匿迹,望着陈迹身上浮现的黑sèyīn影,肖贵没有丝毫怜悯,接着又是一记阳火,将那团黑影烧的干干净净。 “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兄弟,别怪我狠心,你的魂魄,在下确实是留下不得,安息吧!”肖贵自我良好的慨叹了一番,而后陷入了沉思:“我这刚认识的哥们到底练得什么功法,怎如此诡异?” 陈迹死了,陈偿此刻被黑雾掩盖,面sè铁青,就像那青面獠牙的yīn司阎罗。 起初听闻芸霜说要这两个活口自有用处,也没太当成回事。但是,当他亲眼目睹芸霜进入了陈迹的身体,而后陈迹的形貌开始大变,接着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就像发了羊癫疯,而后身体开始腐烂,一片片脱落。他起初是惊疑,接着忍不住恶寒起来,最后很干脆的直接呕吐,简直太残忍了。 他看得出,陈迹的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变得不人不鬼。 芸霜从陈迹身上出来,只来得及唾骂了一句:“该死,竟然失败了。” 而后,又钻进了陈偿的身体里。 显然,芸霜在修炼一种功法,而陈迹很不幸的成为了他的试验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贵开始焦急起来,困龙阵的开启只有两个时辰,他们唯一脱困的机会,就是随着释放的囚徒,趁机离开,如果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他们很难找到下手的对象。而且,很快就会有兵家内侍来这里提人,被发现的话就大大的不妙了。 “兄弟啊,你倒是快点,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你说你,都这个时候了,还修炼个哪门子功法。” “再不醒来,我可要先走了。” “嗨!这下真的被你坑惨了。” “拜托,小爷我还有急事,外面一大帮子人正等着我呢!” “罢了,不是做哥哥的不仗义,而是实在等不起啊!” 肖贵正在这里抱怨,一旁的陈偿猛然睁开了眼,暗红的血sè布满了眼白,瞳孔幽暗,像无尽的黑洞,与之对视,似乎灵魂都要被拉扯进去,眼眸清澈,干净的如同水晶,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忧郁中透着邪异,极具诱惑。 “哥、哥们,是、是你吗?”肖贵望着那一双诡异的眼睛,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陈偿站立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面朝肖贵拜谢道:“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你、你是?”肖贵弄不清眼前的这位是芸霜,还是陈偿,问道。 “是我,送你御火宸的那位。”此时的陈偿已经被芸霜所取代,虽然回归的时候有些仓促,但是有些问题,在很早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 “你、你复活了?”肖贵万分惊讶,激动的问道。 “没有死,何谈复活,只不过换了具身体,躯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肖贵加重音调道:“你知不知道,亡魂是不可能夺舍。” “我没有夺舍,这是灵傀化身,初阳之体。”芸霜解释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肖贵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从未听说过什么灵傀化身。 “对了,还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芸霜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问道。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对方‘灵傀化身’是鬼道功法,而他偷渡到了幽冥界,逛了一圈后,又回来了。 “哦,我叫肖贵。”肖贵围绕着芸霜转了一周,口中啧啧称奇。 “我叫芸霜,同时也是你口中的那个废物。”芸霜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自我介绍道。 “口误,我那是口误好不好!”肖贵对此事丝毫没有羞愧感,强词夺理道。 “开个玩笑,我没有怪你。”芸霜利用周围的寒冰做了一面简单的镜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自己的这个新身份。 “别臭美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赶紧无sè对象,否则就来不及了。”说着,肖贵将他们当前的处境和面临的问题讲了一遍。 芸霜沉思了片刻,言道:“这样做很危险,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我们有更安全的办法。” 肖贵问道:“什么办法?” 芸霜目光yīn沉,邪笑道:“制造混乱,引内侍入冰牢,趁机假扮内侍离开。” 肖贵惊骇道:“那样做,岂不是自杀行为。” 芸霜冷哼了一声,沉声到:“如果羁押囚徒的队伍井然有序,你认为自己有几分把握不被识破。” 肖贵毫不犹豫的答道:“五五开!”这个问题他们早就经过严密的计算,也正因为成功率不高,所以最终没有采取这套方案,而是又制定了利用传送阵,向外输送囚徒。 “如果这次进入的内侍是往年的三倍呢?” “毫无逃出去的希望。不过,你说的情况绝不可能发生。” “我获取了一些陈偿、陈迹两兄弟的记忆,发现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搜取记忆可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办到的”肖贵有些不敢相信,搜魂类的功法都有非常苛刻的要求,便是地仙都不敢轻易尝试,动辄就有意识混乱的危险,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让施术的人疯掉。 芸霜笑而不答。 虽然惊讶于芸霜的手段,但肖贵并没有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什么情况?” “yīn阳家来了十几位银捕,两位金捕,而官府不希望他们过多的干涉冰牢的rì常运营,所以派了许多内侍跟随,而这些内侍连同yīn阳家的捕快,会随着刑满释放的囚徒一同离开。” “竟有此事?” 肖贵显得很惊讶,强烈的反应,慌乱的举止,无不说明他现在非常的焦虑。 “出事了,出大事了,不行,必须尽快告知诸葛老大,否则就麻烦了。” “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当然,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肖贵注视了芸霜片刻,叹了口气,沉声道:“你既然是诸葛老大的目标,此事迟早要参与进来,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我们在策划一次行动,而且已经策划了很久,可谓是万无一失,这次劫狱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为了避免被yīn阳家的yīn阳师算到,我们动用了许多遮掩天机的手段,没想到还是被他们个发现了。” “yīn阳家的yīn阳师非常厉害,能够根据蛛丝马迹追溯到整个计划,因此,我们做事一项非常谨慎,不敢出丝毫纰漏,而这次行动却有一些踪迹没有来得及抹去,若是被yīn阳家的捕快找到了这些踪迹,顺藤摸瓜,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当中某些人的身份,再继续追查下去的话,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极为不利,甚至,若是有yīn阳师介入调查,我们的整个计划都将被他们截获,到那时,我们的损失将无可估量。” 芸霜默默听完,虽然肖贵没有说出具体的计划内容是什么,但他还是猜测到了一些,凭借提前知道的五十年的历史,许多即将发生的事情他都心中有数,只需要给他一丁点的提示,他就能解开更多的谜团。尽管历史的轨迹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了偏移,但很多东西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毕竟原有的历史人物和背景都依旧存在,完全都没有改变,有所改变的只是他自己的出身而已,只要他没有介入其中,历史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进下去。 …… 第四章 引动历史变迁的根源 - 松魂 - 松香 () ( ) () 快速的奔跑,腾挪,芸霜发现这具身体非常的好用,动静之间,流畅之处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延迟,就像自己的身体,不,确切的说,比他曾经的那具身体更为灵活。 “可惜,八品的初阳之体只能维持七七四十九天,若非肖贵帮助,我连九品的阳体都未必有办法弄到,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具八品阳体,弄到七品阳体虽然有些困难,但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如果我所料不错,肖贵应该是七子之一,但是却猜不透具体身份。” “在古天命的记忆中,七子之乱应该发生在十五年后,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遗憾的是,七子之乱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兵家的地位没有被撼动,而古家等长空城老牌家族则趁势崛起,同时也为古家最终称霸长空城奠定了基础。” “父亲,您的谋算我已知晓,有我在,岂会让你如意。” “现在这具身体是古家的内卫,说不定能利用这点,弄出一番做为。” “虽然不知道七子之乱的具体步骤,但是通过最终的结果,还是能够预知计划的大概内容。” “劫牢,应该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虚衍藏空阵。” “如果能参与其中,这一次就应该能与古家来个正面接触,做为以推翻兵家掌权为目标的反动势力,长空城的顽固家族是首先要打击的对象,古家与兵家利益相连,乃一丘之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他们迟早会对古家下手,到那时虽然不至于就此亡了古家,却也能让自己收回一些利息。” “就从古家的产业开始侵吞,哼……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海中捞月,什么叫做竹篮打水。” 芸霜目光深邃,嘴角泛起邪笑,心中开始酝酿针对古家的一系列策划。 “诸葛千屠,你不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吗,你会得逞的。” “肖贵,你可别叫我失望,虽然欺骗了你,让你身处险地,但此计绝对比你的策划更为有利,而且还能彻底扰乱兵家在冰牢内的部署。历史上的七子之乱之所以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被yīn阳家钻了空子,而这里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的行动出现任何纰漏,yīn阳家的人休想阻止我的计划。” 想到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芸霜来到一处冰牢前。 “哥们儿,别睡了,出大事了!”芸霜冲着冰牢内喊了一嗓子。 “你这该死的瘟叮,怎么又来烦我,不是给过你地图了吗?”冰牢内传来诸葛千机不耐烦的声音。 “没功夫跟你开玩笑,这次的确是出大事了,再不出来,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别想出去了!”芸霜恐吓道。 “我信你个邪,就是天大的事情,不等到二哥,老子哪里都不去。”诸葛千机伸了个懒腰,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yīn阳家的人来了,十几个银捕,两个金捕,冲着你们来的。”芸霜说了一句便要转身离开。 “什么?”诸葛千机扯着破锣嗓子叫喊着,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为了抹除痕迹,我让肖贵去外面杀人了。”芸霜答非所问道。 诸葛千机陷入了沉默,眉头紧锁,片刻,舒展开来,攒到:“很漂亮的计划。” “你再不出来,肖贵就要让人给杀了。”芸霜冷哼道。 “你也知道肖贵很危险啊,放出这么大胆的计划,把来自yīn阳家的压力都放到肖贵一个人身上,让肖贵做诱饵,在外扰乱敌人的视野,而你则借机填补此次行动的纰漏。看不出来,你小子挺yīn险的,兄弟我看走眼了。”诸葛千机来到牢洞门前,随手破除上面的结境,绕着芸霜转了两圈,仔细打量着,口中啧啧称赞。 “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芸霜汗颜,这货说话还是这么不靠谱。 “你是如何晓得我知道传送阵的位置?”诸葛千机问道。 “屁话,你哥是诸葛千屠,是他策划的这次行动,你做为他的亲弟弟,鬼才信你会不知道!”芸霜满脸的不屑,撇了撇嘴,那意思是:你是白痴吗,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靠,报复是不是,我刚说你yīn险,你反过来就骂我白痴,算你狠,小爷我记住你了。”诸葛千机很臭屁的甩了甩头发,转身朝着冰牢内走去。 “你怎么跟肖贵一个德行,难道你们是一nǎi同胞。”芸霜捧腹笑道。 “咿!你怎么知道?”诸葛千机回身道。 “靠,不会真被我言中了吧!”芸霜目瞪口呆,他就是随口一说,因为两人的举止和说话的方式很像,所以脱口而出,问了这么一句。 “愣着干嘛,赶快进来。”诸葛千机催促道。 “我们不去摧毁阵法,来这里做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跟了进去。 “白痴!” “靠,我是想给你个台阶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里有通往传送阵的密道啊!” “妖孽!” “你再说一遍?” “你不是妖孽是什么,肖贵不可能告诉你我们的计划,你能够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出我们的行动计划,算准我们是要借助传送阵越狱,而当你得知yīn阳家的捕快介入,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峻,并马上想到了弥补的办法,便是号称算无遗策的我都不得不佩服你那妖孽般的智慧。” “哈哈哈,过奖,过奖,承认……” “说你好,你还喘上了!” 诸葛千机翻了翻白眼,来到冰牢的尽头,掏出一把黝黑的铁锹。 “破冰锹,好东西,有了它,能把这牢底凿穿。”诸葛千机一边得意的介绍手中的宝物,一边躬身开挖了起来。 “你、你该不会现在才开始哇隧道吧!”芸霜满脸不可思议道。 “来得及……”诸葛千机说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被关押在这里这么久,你都干什么了?” “睡觉,难得清净,不好好睡上一觉,都对不起自个,挖洞嘛,体力活,二哥说他要来,反正不急,两个人干,总比一个人效率高,你说呢?” “靠!”芸霜手扶额头,彻底无语了。 “呵呵,开个玩笑。”说着,诸葛千机狠狠一锹挖了下去。 地面的冰层,随着这一锹下去,瞬间开裂,裂缝沿着地面直至地底。 “过早的挖掘隧道,很容易暴露,而这里整好是传送阵所在岩洞的顶上,只要有破冰锹在,一锹就能解决问题。” “跟紧了……”说着,诸葛千机向着裂缝跳了下去。 “晕!”望着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缝,还真的感到一阵头晕,他不知道自己跳下去还有没有命在。 “拼了――” 急速的下坠,让他体验了一回跳崖的感觉。 突然,下坠的速度一缓,紧接着身体一阵冰冷,而后是窒息的感觉传来。 “草!哪里来的水?” 事发突然,芸霜根本来不及准备,就被冰冷的地下水所淹没。 “抓紧了……” 身在水底,隐隐听到微弱的呼喊,接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前行。 借助水底微弱的亮光,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好肥的章鱼!” “哗啦――” 芸霜尚未来得及感慨,就被拖拽着,拉出了水面。 “阿嚏!” 望着诸葛千机儒雅的摆了个很臭屁的姿势,身上的衣服干干的,他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现世报啊,好,很好,非常好!” “算你狠,以后别让小爷逮着机会,否则定叫你尝尝什么叫做人肉排骨。” “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诸葛千机得瑟的甩了甩臀,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 第五章 谋算 - 松魂 - 松香 () ( ) () 地下河流冲击而成的岩洞非常之多,而此处仅仅是这里其中的一个,位置非常隐蔽,即使被人获知,若是不清楚传送阵的具体位置,以这里狭窄的地貌,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具体哪个岩洞。 “这里怎么会有地下河流?”芸霜不解的问道,此处位于冰牢下层,而且处于冻土层,怎么可能会有流动的地下河流。 “笨,没有水,哪儿来的冰,没有冰,如何称之为冰牢。”诸葛千机不屑的撇了撇嘴。 “问问都不行吗?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知不觉,芸霜已经习惯了跟诸葛千机斗嘴。 “这里的温度虽然很低,但是却是风眼所在,流速湍急的水面本来就不容易结冰,再被疾风卷走体表的温度,自然会常年流动,况且,若是没有此地的水气腾蒸直上,就不会有上面的冰牢存在,是先有了这里的奇特地貌,才滋生了寒霜冰魄这种东西,继而才有了冰牢的建造。” “路任重而道远,无知是不行的,少年嘛,不懂就问,不可耻。” “切!”芸霜没有理会这臭屁的家伙,来到传送阵旁。 诸葛千机也知道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弯下身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传送阵。 “他们已经顺利的出去了。”检查过后,诸葛千机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出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传送阵?”芸霜很诧异,问道。 “传送阵搭建不易,如果用一次就摧毁,成本太高。” “留下破绽,被yīn阳师透过虚空镜查到传送记录,岂不非常容易暴露。”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诸葛千机无奈的叹了口气,话音一转,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与肖贵约定三刻动手,他在外扰乱据点,吸引所有内侍的注意,而我们则利用这里的传送阵进入到据点外围,官府的传送阵虽然有重兵把手,但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很容易将其占领,而后接应肖贵,再利用官府的传送阵离开。”芸霜思量片刻,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好计谋,但是有几个关键点不解决,就不可能成功。” “我知道……”芸霜没有给诸葛千机开口的机会, “其一,我们离开的同时,必须先毁掉此处传送阵,这点我相信你能够搬到。” “哦,对我这么有信心。” “堂堂诸葛千机,若是连这点本是都没有,就不配成为墨家的七子之一的神算千机子了。”当然,这是芸霜的心里话,墨家七子如今还名不见传,知道他们的人寥寥无几,若非有七子之乱发生,根本就不显山不露水,若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定会惹诸葛千机怀疑,于是,笑了笑,说道:“你能随手破除这冰牢内的结境,若说没有厉害的布置结境的手段,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的确,利用结境,我能够让我们传送的同时,摧毁这里。但是,接下来呢?” “其二,你想问的是,传送阵乃官府重地,即便外部闹翻了天,其内部的防御力量也不会出现丝毫松懈。” “不错,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不,仅凭我个人的实力,对付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百战,和至少两名以上的寻幽,根本就毫无胜算,至于你,顶多就是个打酱油的,不拖累我就万幸了,指望你出手对敌,没戏!” “你一刻不打击我,能死啊!” “切,实力不济,能怪得了谁啊!”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解决办法?”芸霜一屁股坐了下来,别过头,生闷气。 “你说,你说,我保证不再插嘴。”诸葛千机嘴上这么说,却看不到丝毫忏悔的样子。 “肖贵在里面闹,我们到外面闹。”芸霜说完,缄口不言。 诸葛千机思索了片刻,惊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利用官府的传送阵直接传送到地面,而后大闹慎刑司,继而引乱长空城,转移官方视线,在趁机救出肖贵。” “纠正一下,是你,而不是我们,这里面不包括我。” “距离释放囚徒还有一个时辰,牢头的换岗也已经接近尾声,此时正是冰牢守防守最森严的时候,而地面上的大部分防御力量都用在了守护困龙阵上,因为冰牢内部的传送阵有重兵把守,所以地面上的传送阵其防御力量相对薄弱,这是定向传送阵的最佳防守阵容,通常只派几个百战看守,以你的实力,轻而易举的便能将其解决。”说着,芸霜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你如何大闹慎刑司,如何引乱长空城,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呢?”诸葛千机问道。 “我当然要留下接应肖贵,你以为扰乱了外面,困龙阵还会继续开启吗?” “以官方的谨慎,的确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怕是会第一时间关闭通向冰牢的传送阵。” “我跟肖贵交待过,让他把活动范围尽量控制在冰牢入口附近,想必此地被摧毁会引发极大的动静,这便是给他的信号,接到信号,我让他以最短的时间躲避到冰牢内,而后我们在约定好的地方会面,想办法摆脱内侍和捕快的搜捕。” “就你们两个人,如何能躲开内侍和捕快的搜捕。” “这里引发那么大的动静,以yīn阳家捕快的敏锐嗅觉,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策划好的yīn谋,会第一时间赶来这里,到那时,我们在捕快的眼中就成了纷扰他们注意力的苍蝇,在没有解决这里的问题之前,顶多派出几个内侍对我们进行搜捕,根本不会劳师动众,因为对他们而言,查找传送记录才是重中之重。”芸霜面带微笑,很自信的说道。 诸葛千机思量少顷,有些担忧道:“计是好计,但你们如何脱身?如何离开冰牢?” “至于我们如何脱身,就无需你cāo心了,我自有办法,只是这逃离冰牢却是个问题,那就需要你们想办法搭救了,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吹嘘天下没有你越不了的狱吗,号称什么天下无牢,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可别叫我等得太久哦!” 诸葛千机讪讪笑道:“当时不是太久没有人说话么,有点憋得慌,就多说了那么几句大言不惭的话,男人么,你懂得……” “我懂什么呀,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来救我们俩,我们俩就死定了。” 诸葛千机板正了嬉皮笑脸,面露严肃的表情,四下望了一眼,拍了拍芸霜的肩膀,叹道:“好兄弟,你这哥们,小爷我认定了,记住,不离不弃,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回来。” “靠!搞得这么煽情,又不是生离死别,诅咒我啊!再说了,你又不是老子的红颜知己,老子凭什么等你啊,切——” “保重!”说着,诸葛千机站到了传送阵上。 “稍等,先让我进去。”芸霜制止了正在启动传送阵的诸葛千机。 “你要跟我一起吗?这样也好。”诸葛千机道。 “当然不是,待会这里爆炸了,我又不会游泳,怎么离开这里。”芸霜翻了翻白眼。 “我已经传讯给了滴滴,他会送你出去。” “滴滴是谁?”说着,芸霜突然想起了那条很肥的章鱼,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那只章鱼啊!” “没必要那么麻烦,冰牢内的传送阵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打不过,咱还不能逃跑吗?”说着,芸霜的身体抖了两下,接着一阵幽暗的光晕闪过,他的五官和身体开始扭曲起来,刹那间,容貌和身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此人,正是被芸霜附身的陈偿。 人的容貌以及体形是根据魂魄的样子塑造而成的,芸霜施展灵愧化身占据了陈偿的身体,但陈偿并没有死去,如果一个人的魂魄消散,那么他的肉身将会很快腐烂,即便以某些手法把尸体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但是没有魂魄的话,根本无法得到天道的认可,换句话说,魂魄是人存在的根本,失去了魂魄,那么在天道的计算中,这个人就不复存在,而不存在的人如果继续在时间行走,就会受到天道的毁灭之罚,比如夺舍、化尸、傀儡……… 陈偿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是陈偿的,另一个就是芸霜的。 而**,在很多情况下都是可以随意改变的,不说修真界的神奇法术,就是世俗界的江湖中就有易容、缩骨等奇功,而在古天命的记忆中,自然也就这样的内修功法,比易容、缩骨更神奇的道家功法。 当然,此类功法用在寻常修士身上,时效很短,而且效果有限,因为魂魄的样子在限制了**的变化。 举个例子,魂魄还是原来的魂魄,但**发生了变化,或缩小,或胀大,总之与以前不一样了,那么魂魄与**就会无法契合,从而变得不协调。而最终导致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适应魂魄,在不知不觉中缓慢的改变过来,要么魂魄接受**,多余的部分消散,缺失的部分则永久xìng的缺失,就像先天xìng残疾的病人,很多都是因为魂魄缺失所造成的。 因此,对于芸霜而言,利用陈偿的魂魄,他能够随时改变成自己的样貌或陈偿的样貌。 望着眨眼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芸霜,诸葛千机目瞪口呆,这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变化之术。幻术有影,说的是:幻术不论怎么变幻形貌,都能找到原来的影子。而变化之术根本就毫无破绽。一个是实实在在的变化,一个是对视觉上的欺骗,孰高孰低,自然一目了然。 诸葛千机乜呆呆的问道:“这是传说中的天罡三十六变,还是稍逊一筹的地煞七十二变?” “你猜?”芸霜终于找到机会小小的报复一下嘴碎的诸葛千机。 “告诉我,快告诉我,求求你,我保证再也不捉弄你了,你要是不说,我心痒难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而且会一天比一天憔悴,你就可怜可怜我,小小的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诸葛千机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忍不住祈求告饶。 “告诉你,可以,不过要等下次,再见咯——”说着,芸霜一脚踏进了传送阵,接着,一簇光芒闪过,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传送阵的平台上。 “死人、烂人、鸟人、簑人……,算你狠,小爷我给你杠上了,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定要叫你尝尝被勾起好奇心的滋味,到时就是不满足你的求知yù,让你心痒难,痛不yù生。” …… 第六章 鱼目混珠 - 松魂 - 松香 () ( ) () 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这句话的意思是隔墙有耳,但是用在防守上同样如此。 芸霜大摇大摆的走出传送阵,接着便被看守的护卫围了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守护的统领走了上前,持剑而立,大有一句话答的不对,就拔剑相向的事态。 “回禀统领大人,在下陈偿,是本次招募的牢头,因事耽搁,晚来了片刻。”芸霜虔诚回道,语气毕恭毕敬。 “胡说,此次招募牢头一百零二人,已全部入场,不曾缺失一人,大胆的贼子,安敢明目张胆的混淆视听,妄图混入冰牢,来人啊,将他拿下。”护卫通灵拔出宝剑,剑拔弩张。 “怎么可能?”芸霜面露惊骇之sè,急切道:“是慎刑司的桐大人亲自送我进来的,而且已经备案,详情记录很详细,内有进入时间,可供查询,怎么可能提前进来呢?”慎刑司对每个进入冰牢的人都有详细的备案,详细的记录着入内的时间以及原有,可供查询。但是,这些记录都保存在慎刑司内,冰牢内的护卫统领要想查询,就必须回到地面,而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到那时诸葛千机已经引发动乱,根本不会有记录传回。 “还敢狡辩!”护卫统领喝道:“司记官,把通行的记录拿过来。” 司记官拿着娟册走了过来,展开,上面的确有陈偿的签名。 “不可能,这不是我签的,我根本没有来过,虽然是我的字迹,但这确实不是我签的?”芸霜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只不过这是他装出来的,这上面的字迹的确是陈偿签的,但他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证据当前,还敢狡辩,来人呀,将其给我拿下。” “等等――”见护卫统领要抓人,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慌乱中喊道:“慎刑司不是收录了我等的神魂气息吗,何不用探息镜一看究竟。” 芸霜知道,因为轮值换岗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纰漏,很多必要的检查已经被护卫们自动给省略了,在他们看来,既然上面已经有过最严格的审查,他们就没有必要再执行一次,因此只要签署对了署名,且字迹无差,后面的繁琐步骤能省则省,而探息镜检查这一项,也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有用心纪律。他记得很清楚,陈偿进入探息镜的范围时,司记官根本没有抬头,就催促他赶紧离开,让他别耽搁了下一位,可见是何等的松懈。 见芸霜的表情不似作伪,那司记官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冷汗直冒。 护卫统领也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这里面的猫腻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平rì里见自己的弟兄也挺辛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是出了纰漏,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罔顾法纪。 “跟我来――”说着,护卫统领走向探息镜。 芸霜根本不怕被探息镜查出问题,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从容不迫。 司记官此时早已是心若死灰,很显然,他运气不佳,此次当值,出了纰漏。 芸霜站在探息镜面前,护卫统领脸sè铁青,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完美的契合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探息镜是长空城主的杰作,除非是地仙的修为,才有可能篡改上面的信息。 “好大胆的司记官,你可知罪!” 既然事已至此,护卫统领不得不开始找替罪的羔羊。 “统领大人饶命,属下知错了,求统领大人放小的一马,小的愿肝脑涂地追随统领大人。”司记官如何不知道统领这是要他做那替罪的羔羊,犯了事,若是没有人承担,不仅统领无法向慎刑司的大人们交待,甚至会被送进思过院革职反省。 “你罔顾职守,不尊法纪,铸成大错,我岂能饶你。”说着,面向芸霜,厉声道:“还有你,虽然已经证明了你的身份,但此事你也有嫌疑,冰牢换岗言明时限为一个时辰,你却迟到了快两柱香的时间,究竟是何缘由?” “回禀统领大人,在下在途中无故遇袭,原本还莫名其妙,但此时却是有些眉目了,那些袭击我的人,显然是要阻我去路,好冒充我,混入冰牢。”芸霜躬身答道。 “哼,在洗脱嫌疑之前,你不得擅自活动。” “禀大人,我虽然与那些人只过了几招,但已然熟悉了他们的套路,我想帮助大人将这些人找出来,以证明我的清白。” “哼,官府的事,岂容你插手。” “大人,既然有人敢冒充我,就未必不会有人冒充他人,我想,混进来的人怕是不在少数,若是出了重大纰漏,大人可想好了要如何向慎刑司交待,况且我是这里的牢头,也算得上官府中人,说不得将来还要进入内卫,成为像大人这样为官府效力的大臣。”芸霜态度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是为了能够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混入据点。 “属下愿意戴罪立功,抓住那些偷渡者,恳求统领答应。”司记官赶忙上前请愿道。 说实话,护卫统领也不愿意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就这么被毁了,只是他职责所在,不能离开此处山洞,此刻听到陈偿的提议,他确实有些心动了,纰漏出自他这里,若是真的如陈偿所言,混进了不少人,到时可不是交出一个司记官就能顶罪的,怕是他也要落得个懈怠职守的罪名。 “好,准许你随司记官一同行事,抓捕那些混迹其中的罪犯。” “司记官,我这是在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给你三个内侍五个内卫,切记要将所有不法侵入者一网打尽。” “多谢统领开恩,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司记官笑逐颜开,虽然自己依旧要承担失察之罪,但是若能戴罪立功,说不定能摆脱沦为内侍的命运。 内侍和内卫虽然只有一字之差,身份却是千差万别。 侍卫这个词汇分来来讲,拥有两层意思,卫……护卫、守卫的意思,而侍却是服侍的意思。 内卫是官府招募的护卫,跟官府是雇佣的关系,虽然在任职期间,需要无条件的听从官府的差遣,却有人身zì yóu。而内侍不同,从某种意义上将,内侍其实就是官府的奴隶,说的好听点是官家代言人,说不好听,其实就是官府的走狗。 内侍虽然也有rì常的生活zì yóu,没有人会看管犯人似得监视他们,但事实上他们没有人身zì yóu,官府让你去死,你就必须悍不畏死的舍身赴死,他们从成为内侍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因此,尽管内侍的各方面待遇都比内卫高的多得多,但是,内侍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个火坑,而且是那种一旦跳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的万丈深坑。 官府控制内侍的手段除了药物,更多的是采用灵魂禁制,那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咒法,被控制的内侍,必须从内心深处拥戴官府,不能生出半点对官府不利的情绪,比如:反抗、不满、背叛、泄密等等,只要滋生这些情绪,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将受到撕魂裂魄的下场,轻则头痛yù裂,重则魂飞魄散,更有甚者会让人痛不yù生,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此,人们对内侍唾弃的同时,也感到很深的畏惧。 畏惧不仅来自内侍的身份,害怕成为内侍,更多的是来自内侍本人,他们仿佛就是绝对拥护官府的行尸走肉,一切以官府利益为准则,早已被磨灭了做人的良知和情感,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但灵魂的禁制限制他们,很多事情是不由己。 比如两个非常要好的内侍在路上行走,其中一个突然接到命令让他除掉身边那人,虽然两人是至交好友,甚至可能是夫妻,但是,其中一人也会毫无犹豫的对身边之人出手,尽管他在动手的时候于心不忍,泪流满面,但是在他的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抵触的情绪,这就是内侍的可怕。 ……  第七章 四方云动 - 松魂 - 松香 () ( ) () 黑龙客栈,长空城烟花之地唯一一家正规店面,虽然穷奢极摄,但是却没有任何不良的营生。 诸葛千机拖着重伤的身子,越过围墙,逃进了客栈的后院。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离开冰牢的同时,他摧毁了传送阵,消除了残留在冰牢下面的最后的隐患。离开冰牢,慎刑司传送阵的防守并不严密,他轻而易举便解决了看守之人,然而却在离开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思量着怕官府再派遣兵力进驻冰牢,不等官府主动关闭传送阵,悍然出手将传送阵彻底摧毁。 就是这临时起意,致使他失去了最佳逃跑的时机,不过也因此造成了极大的动静,引来了驻守在困龙阵三处中枢的兵力,他一路逃窜,利用潜行之术,左藏右躲,终于混迹人群,逃到了他们的据点。 “黑龙风翳九天翔,赤魇雨沁云飞扬!” 诸葛千机来到后院的柴房门前,冲着门缝轻声呼喊了一句暗语。 “三爷,怎么是您?” 门沿打开了一条缝隙,待看清来人,接着开了大半,走出一人,惊声道。 “我哥他们回来了吗?”诸葛千机焦急的问道。 “在呢!正在商议如何搭救二爷!”开门那人说道。 “发生了何事?” “二爷被困在困龙阵中了。” “怪不得二哥没有来找我,原来是出了意外。” “三爷,您这伤势?” “我去见大哥,你到外面交待一声,可能会有内侍追来,让他们多注意一下,不要露出破绽。”说着,诸葛千屠直奔柴房内刚刚开启的密室走去。 穿过一段陡峭的台阶,是一间幽暗的地下室,地下室内空无一人,且四周墙壁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暗门或机关。 诸葛千机来到地下室的zhōng yāng,盘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词。少顷,四道光束从地下室的四面墙壁的油灯shè出,在他身前汇聚而去。 四道光束汇聚成一扇光门,诸葛千机没有停留,推门而入。 “三爷,您不是在浊地吗,为何会到此?” 踏出光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大变,同样是那间地下室,所不同的是,此间地下室金碧辉煌,装点了很多奇珍异宝,而且有守卫看守,四周的墙壁上,开出了四条笔直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我哥呢?”诸葛千屠没有理会守卫的疑问,反问道。 “在机要房商议对策。” “我知道了!”说着,诸葛千机朝着东面的通道走去。 此处地下室用青砖垒砌,却镶嵌了许多散发着萤光的宝石,通道内并不显得幽暗,通道很短,就二三十步的距离,走出通道,是一间更大的密室。 密室内堆满了文献资料,zhōng yāng一处巨大的幻景沙盘前,围了许多人。 诸葛千屠迎面朝外,正在讲解什么,突然见到诸葛千机的到来,很是惊讶。 “三弟,你怎么来了,浊地的事情解决了?”说着,诸葛千屠突然发现他受了很重的伤势,急切的问道:“你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 诸葛千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而后焦急的说道:“冰牢出事了,yīn阳家的人追查到了那里,派了大量的捕快,还有很多内卫随从……”诸葛千机一句话没有说完,诸葛千屠一拳打在了幻景沙盘上,咬牙切齿道:“该死,yīn阳家……他们果然已经盯上了我们,我太大意了,之前九号的死我就怀疑是yīn阳家的咒术所为,可惜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万万想不到,还真的被他们抓住了蛛丝马迹,竟然还追查到了冰牢,这下完了,冰牢内的传送阵虽然布置的非常隐蔽,但若是用心去找,以yīn阳家的能力,根本藏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暴露位置,再借助虚空镜的能力,顺藤摸瓜,我们的底细将被彻底的揪出来,到时暴露于天下,兵家是不会给我们容身的地方,必定会受到猛烈的打击,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计划也将无限期的延迟,当真可恶。” “哥哥稍安勿躁,事情已经有了解决,当前紧要的事情,是如何救出二哥、肖贵和芸霜。”说着,诸葛千机把冰牢内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而且把自己第一次与芸霜相遇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哈哈哈,好……好小子,原本只是见他对结境见解独到,惜才之下才临时起意将其招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没想到最后却是他帮我们解决到了心腹大患,不错,此子当是我辈中人,别说肖贵亦在其中,便是为这天大的人情,也要将其救出。”诸葛千屠开怀大笑,心中担忧一去,整个人顿时显得jīng神了许多。 “祝五,发起黑龙令,召集各司功曹,共商大事……” “尊令――” …… 与此同时,慎刑司,聚集了兵家驻守长空城近半数的力量。 其中,两名无忌,十余位寻幽和上百位百战。 “自从兵家执掌长空城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迹,这是在公然挑衅兵家的权威。”说话的是一名老者,须发洁白,却jīng神抖擞,气质硬朗,正是两名无忌中的一位,同时也是慎刑司的主管,官拜大司谏,名叫云仓硕,兵家玄功修为高深莫测,虽是文官,却比某些武官实力更强。 “yīn阳家的魂使曾言道,有乱臣贼子yù行谋夺我国之重器,似乎还牵扯到盗取长空城气运之事,yīn阳家扎根于此,涉及自身利益,因此,不愿见到浩气长虹和墨眉现世,yù加以阻拦,但追查至今无果。却在不久前,无意中在冰牢内发现了蛛丝马迹,特恳请追查下去,而此事长空城主已经应允,但因冰牢重地,存在许多不yù为人所知的秘密,因此拒绝yīn阳师入内。虽是几个捕快,但是却拥有抗衡内侍的势力,若是他们摧毁了传送阵,怕是图谋不浅,天幕浑浊,恐有将倾之险,我们不可不防。”说话的是云仓硕身旁站立之人,面容清秀,秀发乌黑,但眼角的皱纹却无法磨灭衰老的姿态。 此人乃兵家大司行,执掌外交,叫良辰,实力更在云仓硕之上。 “传送阵彻底被毁,必须从新探寻坐标,除非寻找墨家之人,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正确坐标,自然也就无法立即修补传送阵,冰牢内的情况我们完全无法知晓,恐有不善之事发生。”云仓硕忧心忡忡道。 “墨家擅隐忍,虽不及儒家威胁大,却也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是我们防范的大敌,此事让他们介入,恐有不妥。” “那该如何是好?” “等长空城主回来,再做定论,先派重兵把守这里,切不可给不法之徒任何可乘之机。” “善――” …… 负极山,六魂塔,yīn阳家的yīn阳师同样聚集于此。 儒家炼魂,兵家擅武,墨家极造,农家jīng器,yīn阳家善于计算。 yīn阳家之人,能够通过星相、地脉、纹理、人气聚散、事迹跟脚,计算天机的运转,从而探查事态的发生、发展、来龙去脉,甚至结果,而修为高深者,能提前预知事情的发展方向,可谓是最接近历史真相的家族。 有yīn阳家在的地方,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是世人对yīn阳家的称赞,同时也是世人惊恐的根源。 好在yīn阳家的人不多,因为神秘,所以传承yīn晦,yīn阳家的秘术,先不说能修炼者几何,便是能看懂的人也寥寥无几,很多传承没有文字记录,需要不断的去感悟,从感悟中寻求真理,继而才能修炼,可谓是非常困难。 魂塔,是yīn阳家的标志xìng建筑,而层次代表者拥有者的等级。 六魂塔,顾名思义,是六层的魂塔,在yīn阳级,六魂,已经是非常高的等级。 “星尊,冰牢内的联系中断了!” 魂塔顶端的祭坛上坐着一人,黑衣遮面,袍子上绣着金sè的斑纹,此人正是这座魂塔的主人,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 “何故?” “我们往rì探查冰牢,是由传送阵入手,利用冰牢开启时的短暂瞬间,借助虚空镜来窥探困龙阵的秘密,世人皆以为冰牢的核心在据点的下面,其实冰牢的核心秘密始终被隐藏在困龙阵之中,而就在不久前,通向冰牢的传送阵不知何故彻底的被摧毁了,我们提前做的手脚也一同被抹去,因此不仅无法继续对困龙阵展开探查,而且与季常等人失去了联系。” “可查出蒙蔽天机的是哪一家?” “已有蛛丝马迹,所以让季常下冰牢继续探查,只是途中出了意外,据点突然遭受袭击,导致房屋多处毁塌,引发混乱,而那时我们的人刚到,随同的内侍被派遣抓捕疑犯,未能主动配合,导致行动被延迟,因此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而此时传送阵被毁,便彻底失去了联系,具体结果,还须等到季常他们归来,才能有详细的报告。” “乱像降起,天幕将倾,恐有人要挑起祸端,非儒家,即墨家。” “墨家隐世多年,未必会有这个实力吧?” “正因墨家隐忍多年,所以才嫌疑最大。” “敢问星尊,为何不会是道家,毕竟这天幕伏惟之地,道家一家独大。”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xìng微乎其微,道家追寻的是长生,尽管同样需要庞大资源来支撑修炼,但道家是一盘散沙,内部矛盾重重,利益的争夺更是不可开交,相互仇视,很难不计前嫌团结起来,因此,散修中,有八成都是道家的修真者,单凭一方势力,道家无法与我等玄家抗衡。” “懂了……” …… 同时,公输、黄石、机兽、简式等家族,或积极备战,或暗中观望,皆有各自的企图,天机混淆,乱象已起,这是难得的机会,只要是有野心的家族,都在磨刀霍霍,等待机遇的到来。 虽然乱象显示之地仅限于长空城,但是,各家的野心者是不会放弃这难得的博弈的机会,哪怕毫无所获,哪怕无功而返,对他们而言,这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历练。 因此,这些属于外方的势力,皆想从中谋夺一份利益,哪怕是残羹冷炙,也在所不惜。 …… 第八章 利用 - 松魂 - 松香 () 殁夜巷,长空城的烟花之地,纸醉金迷,骄奢逸yín,夜夜笙歌,是唯一一处准许不需宵禁的地方。就在长空城各大家族的大人物在这里花天酒地的时候,天倾之祸悄然降临。 历史的进程得以改变,这注定将会是一场充满未知的乱局。 冰牢内,芸霜第一次大摇大摆的走进据点。 张籍对身后这狐假虎威之人恨之入骨,若非因为他,自己身为慎刑司职吏令的小舅子,注定官运亨通,如rì中天,怎奈一个不起眼的错误,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更有成为内侍的可能,这让他如何不心生怨恨。 芸霜吊儿郎当的跟在张籍身后,看似狐假虎威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实则在暗中查探周围崩塌的痕迹。 看守传送阵的护卫自有他们的司职,不论外面如何动乱,他们皆不得离开传送阵半步,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传送阵上,这是他们的使命,同时也是他们注定要以生命来守护的地方,死对他们而言并不可怕,如果这里失手,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将面临最严厉的惩罚。 因此,当肖贵在据点内肆意妄为大搞破坏的时候,他们依旧纹丝不动的驻守在这里。 实际上,让张籍抓捕潜入者,已经是冒着玩忽职守的罪名。 张籍瞅了一眼身后一脸笑意的陈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得咬牙切齿。 芸霜观望了片刻,见四周残垣满地,土石阻路,顿时心中有数,晓得局面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显然肖贵是拼了命的在拖延时间、扰乱视听,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肖贵自身的安危。 片刻之前,守护官方传送阵的护卫统领还在犹豫,诸葛千机摧毁了他们建在地下的秘密传送阵,剧烈的动荡引发山体摇晃,导致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然而职责所在,他们离开一探究竟。但是,这动荡却让护卫统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没有片刻犹豫,责令张籍即刻前往据点,救出因过失而放进的侵入者。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而yīn阳家的捕快此时早已匆忙进了冰牢,他们同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显然,之前那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到处破坏的人,只是个诱饵,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拖延他们进入冰牢,从而销毁痕迹。突然出现的剧烈动荡,显然是传送阵被摧毁而引发的地震。 芸霜等人来到据点,除了一百牢头和少许内侍,根本没有见到yīn阳家的人。 说实话,以肖贵的实力,若是这一百牢头成心出手阻拦,他根本不可能轻易逃脱,牢头虽然都是官府招募的散修,其中却不乏实力非凡者,而这些桀骜不驯的散修虽然接受了官府的号召,但本身对官府并没有归属感,他们大多是冲着利益和极为有用的积分而来,对待官府的态度,虽然不至于心怀不满或仇视,但是遇到事情,只要事不关己,大多都会冷眼旁观,毕竟他们没有义务替官府出头。 况且,即便有些喜好管闲事的,此刻也不得不龟缩起来,以免被人记恨。 敢在这里如此肆意妄为的,除了兵家的对立家族,还会有谁,寻常散修根本没有胆量跟官府斗,毕竟相对于散修而言,官府就是个庞然大物,脱口唾沫就能将他们淹死。 因此,敢于跟官家做对的,只能是与兵家实力相当的势力,毫无疑问,这样的势力他们招惹不起。 “你们去,把所有的牢头都给我召集到这里。”张籍对身后的两名内侍发话道。 两名内侍没有任何犹豫,就按照张籍的吩咐去做。 如果是内卫,或许会提出质疑,但内侍不会,他们就是为了服从命令而存在的。 “白痴……愚蠢!”芸霜在心里骂道,这里的牢头都是官府招募的散修,哪个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桀骜不驯之辈,若非以利诱之,以财惑之,岂会鸟你官府的是是非非,更容不得你这小小的司记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果然,两名内侍出去了一圈,就再也没有回来。 芸霜猜测,虽然不至于死于非命,怕是很难完整的走回来,现在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张籍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暗自后悔不已。 “陈偿,你既然要戴罪立功,何不拟订一个方案?”张籍出师不利,便把矛头指向了芸霜。 “我为何要戴罪立功,我又没有犯错,仅仅只是有嫌疑而已,大不了我回去就是了。”芸霜冷笑道,说着,转身便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混账,既知自己也有嫌疑,那为何不思洗脱之法,却反而吊儿郎当,成何体统。”张籍抹不开面子,既想出言挽留,又恨得咬牙切齿,恼羞成怒道。 “白痴――”芸霜咕哝了一句,转身朝着尚且完好的房屋走去。 “站住,你敢骂我白痴,简直岂有此理!”张籍气愤难耐,叫嚣着,便要指使身旁的内卫出手将其拿下,但转念一想,放弃了这个念头,内卫虽然也归他指挥,但是却不会像内侍一样毫无理由的服从他的命令,陈偿无措,他们就没有动手的理由,即便他愿意承当所有的罪责,这些内卫也不敢肆意妄为。 “想要戴罪立功,就跟我来。”芸霜回身,不屑的冷笑道。 “嚣张,太嚣张了,气煞我也!”张籍叫骂着,原地停留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跟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 经历了刚才的两次动乱,牢头们岂会意识不到这里将有大事发生,很多都躲到一旁看热闹,胆小者则藏入房屋,以免惹祸上身。 很快,芸霜在一间颇为残破的屋子找到了那两名内侍。 “啧啧,太惨了,简直是惨目忍睹。”芸霜回头望了张籍一眼,那鄙视的眼神很明显在告诉他,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哼!”张籍别过头去,心里直发毛,愤愤道:“怎么说这两人也是内侍,却被打成了这样,还有没有王法,可恶,这是**裸的叫嚣,公然与官府做对,简直罪不可赎。” “没有证据,就不会有人对此事负责,最终,这罪名还是要落到你头上,谁让你这般无用,发出无脑指令,害的自己部下遭人暗算。说破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芸霜猖狂大笑,落井下石道。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张籍恼羞成怒,但是却不像之前那般嚣张蛮横。 芸霜好整以暇的从其中一个半死不活的内侍身上取下宝剑,轻弹了两下,发出龙吟声的鸣叫,暗自赞道:“好剑,内侍的福利待遇果然不是吹的,这么好的剑怕是世家也不多见。” “住手,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公然劫抢官差!”张籍愤怒的说道。 芸霜不予理会,继续在两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内侍身上搜寻,发现自己用得着的东西,便收入囊中,丝毫不顾及一旁观望的张籍和内卫们的感受,简直是肆无忌惮。而在张籍等人看来,这是**裸的无视,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中,是对他们的蔑视。 “你问问你身旁的内侍,《内侍守则》第一百一十二条是什么?”芸霜微笑着说道。 “我管你什么守则不守则,你这么做,就是公然反叛,我绕你不得。” “我劝你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哼,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说,那个什么一百一十二条是啥?”说着,张籍望向一旁他带来的最后一名内侍。 “《内侍守则》第一百一十二条:但凡失去行为能力者,如:频死、封禁、失控、残疾等非自然不可抗拒因素,内侍当以死明志,若有官府中人在场,当奉献自身一切,助其威,长其势,以报官府培养之恩。” “什么意思?” 芸霜接口说道:“意思是,我虽然是官府招募的牢头,但是也上了官府的花名册,算是官府中人,换句话说,他们两人当以死明志,而我则有权利继承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当然,尊卑有序,应当礼让,继而先下手为强,这也是内侍之中公认的分配原则。在场之人,属司记官大人官职最高。既然司记官大人看不上这些东西,那我只好代为效劳了。” “你、你――我要杀了你……”张籍简直被气炸了肺,这是**裸的打脸。 “因利益纷争而相互厮杀,可是重罪,司记官大人三思。”芸霜大声笑着离开了破屋。将内侍打成重伤的罪魁祸首,无论如何不敢动他们身上的财物,否则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严查之下,难逃干系,而他不同,他的所作所为光明正大,完全符合法理,唯一的不好就是彻底得罪了张籍,但是,他把张籍放在眼里了吗……没有,从一开始,他就把张籍当成了一枚棋子,而且是那种用完了就捏碎的棋子。 既然是利用,何不榨干他所有的价值,再弃之如敝履。 …… 第九章 剪除羽翼 - 松魂 - 松香 () “可恶,为了不入内侍,我忍……”张籍咬牙切齿道。 “我们要从怯懦者入手,跟我来!”芸霜前面带头,朝着远离冰牢的一侧未被破坏的房屋走去,边走,边思量:“如今据点混乱,若是让那些胆大妄为的牢头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思进入冰牢,势必让肖贵更加难以躲藏,不行,必须让他们知道那里是禁地,入之必死,迫不得已,只有拿一些人杀鸡儆猴了!”想到这里,芸霜目光中寒芒毕露,内心起了杀机。“还有这张籍,必须除掉,只是他身边这些护卫,确是有些棘手,唔,必须想个一石二鸟之计,既能震慑众散修,断绝宵小之徒浑水摸鱼的可能,还要剪除张籍的羽翼,创造机会,而后在冰牢内将其除去。” 芸霜走在最前,张籍领着一名内侍和五名内卫跟随其后,那两名内侍的死让他方寸大乱,如今是罪上加罪,虽然对陈偿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为了将功赎罪,却也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陈偿此人心机深沉,为人yīn险毒辣,更对律法了如指掌,这般人物,推案之事势必擅长,由他来抓出混入其中的潜入者,很有可行。 “合适的目标必须符合两个条件,其一,势单力孤;其二,我们能够轻易将其制服;你们也都别偷懒,四下注意一些,发现目标就告知司记官大人。”芸霜此话看似是对所有人说的,但实际上是说给张籍听,他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低调行事,若是风头过剩,势必引人注意,吸引仇恨的事还是让张籍来做,自己躲在后面充当小人就是了。 张籍并未发现芸霜的不良用心,既然有了目标,他终于能够发泄这半天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气。 “据点的内围,都被有实力的牢头霸占,这里真的能找到我们要的目标。”张籍身后的一名内卫提出质疑道。 “啊,我差点忘了,你领我们来这里找目标,到底是何居心?”张籍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白痴!”芸霜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进了看上去最豪华的屋子。 张籍被再次辱骂,顿时暴怒,但见陈偿进了一间外部装点的非常豪华气派的屋子,与身后的内卫四下对视了一眼,站立在哪里,徘徊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跟着进去。 刚刚下定决心持观望态度,却见陈偿提着一人走了出来,而后狠狠的摔在他面前。 “你什么意思!”张籍喝道,望着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锦衣公子哥儿此刻正跪在他跟前哭天抢地,顿时心有戚戚,害怕起来,暗骂陈偿不厚道,惹是生非还把他牵扯进来。 芸霜无辜的摆了摆手,悻悻道:“我没有打他,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不过是恐吓了两具,这家伙就吓得屁滚尿流,我实在没办法,就把他给你带来了。” “你是要害我不成?”张籍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恨恨道。 “找人么,自然要询问了,若是有些人不开眼,动用酷刑也是应当,这在内侍守则中是被允许的,如果是你身边的那位内侍动手,属于正当刑讯,并不违反最高礼法。” “你难道不知道,得罪人是要遭报应的吗?”张籍此话言外之意是,你得罪了此人,不怕此人事后报复。 “愚昧,这里都是散修,你堂堂司记官大人竟然害怕一个散修的报复,当真愚不可及。” “你——” “先别着急动怒,司记官大人,实话告诉你,这间屋子看似豪华,其实是为那些将死之人准备的,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事后有人报复,因为他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此话怎讲?” “按照惯例,牢头之间的竞争排位会在换岗一个月后开始,而在这一个月内很少有人会住进这些豪华的房间,不是因为没有资格,而是每个人懂得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那便是棒打出头鸟。因此,最后一排的那些低矮的房屋,才是他们选择暂居的场所。而住进这里的,要么是白痴,要么就是被坑了,还有就是像他这样被人打个半残,丢到了里面,就像你那两个内侍。而在这一个月中住进这些豪华屋子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正如我刚才所说,他们就是出头鸟,不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住进了这些屋子,就已经注定了要成为被打击的对象,因为他们不是白痴,就是傻子,要么跟此人一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原来如此!”方才还心有戚戚的张籍,顿时底气十足,道:“审问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理应如此!”言罢,芸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闭目养神起来。 张籍之前处处受气,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因此人之故,显得他胆小怕事,思及在陈偿和众兄弟面前丢尽了脸面,更是恶向胆边生,yù狠狠发泄一番。陈偿他招惹不起,那人太坏,心眼忒多,这半死不活的簑货,却是丝毫不用顾忌,抱着这样的心里,他领着一干众兄弟将那人抬到了之前的那间屋子。紧接着,便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 两个时辰后,芸霜带着张籍来到冰牢的入口。 在据点,他们先后提问了七个人,张籍很是威风了一把,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芸霜给他下的套里。 提审的前两位是两个悲催的货,都是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抬到屋内,丝毫没有给他们带来麻烦。而接下来的两位,也都是怂货,芸霜看其目光躲闪,便知道是那种喜欢浑水摸鱼之徒,直接提议将其捉了。起初张籍还有些心虚,但见那人点头哈腰,毫无鼓起,张籍顿时来了底气,而且审讯的结果也让他看到了将功赎罪的机会。 有了这几次前车之鉴,张籍对芸霜已经非常信任,尽管依旧心怀怨恨,却对他的能力十分认可。 然而,张籍并不知道,正是基于他这种心里,芸霜接下来给他介绍的人都是散修中极为扎手的点子,让他和那些内卫吃尽了苦头。三个悲催的散修被芸霜陷害而遭到围攻,以他们的xìng格,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战斗不可避免的爆发,几场混战下来,五名内侍几乎全都受了不轻的伤势,那名内侍更是重伤垂危。至于那三名桀骜不驯的散修,自然也是讨不得好,不仅被打了个半死,更是吐露了不少东西。 虽然损失惨重,但张籍还是很欣慰,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那造成混乱的潜入者就在冰牢内,而且受了重伤,他已经看到了将功赎罪的机会在向他招手。 …… 第十章 蠢蠢欲动 - 松魂 - 松香 () 简式,起源于上古百家——凤,后逢战乱,曾多次被陨灭,凤之传承在战火中遗失大半,现在的简式家族崛起于七百年前,简式仁获得了凤之传承的核心力量以及凤家至宝……涅槃。 简式现任家主是首代的重孙,如今已年过半百,却是野心勃勃,希望简式家族能在自己的带领下,腾空飞跃,重现历史的辉煌,抗衡幕府,独霸沐之城,甚至妄图夺取风之城,跻身七霸的行列。 长空城之乱,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当他得知天机隐晦不明时,就算到了长空城恐有天倾之祸,在接到长空城主的邀请后,迫不及待的率族众前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得到长空城兵家的支持,同时也是对儿孙们的一次历练,若是想要抗衡庞然大物般的幕府,仅凭他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搬到的,除了广泛招募盟友外,还必须有强大的势力,而他所拥有的势力,便是自己的后辈,为此,他时刻不忘提升后辈们的能力。 简式家族能在现如今这百家齐鸣的时代脱颖而出,自有他的独到之处。 简式家族善于cāo控火灵,以自身为炉鼎,蕴养火灵,分为:化身、化铠、化物三个分支。其中,化身成就火灵真身,修炼有成后,身体即为火灵,火灵既为身体,彼此永不分离;化凯蕴养火灵铠甲,战斗时,火灵铠甲附着其身,堪称天底下最完美的防御能力;化物与道家的拟物相似,所不同的是,拟物为虚,化物为实,简式家族的化物手段,已经非常接近鸿蒙的创造之力,就规则而言,已经涉及到了天道的造物法规。 简式端对此次长空城之行抱有极大的信心,随行族众囊括了简式家族近半数的力量,虽然人数不多,却带着简式家族最核心的力量。对此发生在次长空城的天倾之祸,势必要从中谋得一份利益,积累与幕府抗衡的资本。 …… 公输家族自古便于墨家敌对,墨家机关jīng巧,能与尺寸之地,发挥难以想象的力量,而公输家的机关术则不然,更重巧妙的设计和jīng彩的布局,而且所有的机关环环相扣,jīng密绝伦。天下间,有八成的古墓、密室、藏宝阁以及帮派的外围防御,都出自公输家之手。 公输仇视墨家的缘由,早已不可考,但千百年来,两家明争暗斗,可谓是愈演愈烈。 其现任家主公输班也从未放弃对墨家的监视,只要墨家有不明的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这次兵家之祸,他隐隐嗅到了墨家的存在,不论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他都不会错过任何与墨家敌对的机会。更何况,公输班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岂会放过这大发一笔的机会。他相信,兵家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便是他公输家的机关。 …… 黄石,传承自上古灵宝黄石图,其内自成天地,蕴含黄石之力。因此,黄石家的人各个都是孔武有力的狂战力士,在黄石之力的常年洗涤之下,族中不论男女老幼,皆体格健壮,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个头比常人高出许多。 黄石家和平诚信的信条为世人所称赞,然而千百年来,资源的匮乏,让他们越来越难以维持生计,本是与世无争的家族,却不得不卷入到世人的纷争当中。 石钟是黄石家现任家主,接受长空城主的邀请,许以重利,率领三百族众赶往长空城。 …… 机兽,源自公输家族,三千年前脱离公输家,自成一脉,掌握了公输家族关于能源运用的核心机密,但是却没有取得公输家的机关术,后自我研发,最终在机兽领域有所建树,甚至完善了公输家族至今没有涉及的领域——拥有自我行为意识的机关兽。 机兽家族之所以脱离公输家,源于一场纷争,兄弟反目,老生常谈,早已被翻烂的故事情节并无稀奇之处,然而这场纷争,却让兄弟两人彻底走向了对立。 机兽家族与墨家往来甚密,在墨家开始图谋大业之前,就已经取得了机兽家族的全力支持,七子之一的公剪,就是兼修藏袖与机兽两大机关术的行家,人称乾坤兽王。 …… 墨家,此次天倾之祸的罪魁祸首,以机关术闻名天下,上古时期的墨家讲求的是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而随着纷争的四起,尤其是封魔之战,导致始终站在防线最前端的墨家损失殆尽,如今的墨家传承者早已不姓墨,而是当年负责守护传承的七支力量。 上古时期,墨家为了人类的传承而牺牲自我,其余诸子皆以保全自我而放弃抵抗,选择退守,因此把墨家推上了绝路,墨家最后一位传人对此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责令十大守护不准对诸子产生怨恨。 随着历史的变迁,人类纷争不断,而坚守墨家信念的十大守护家族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十去其三,非攻、尚同、天志在动乱中消亡,而消亡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坚守末代巨子的信念,非攻:反对侵略和战争;尚同:上下一心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兴利除弊;天志:掌握自然规律,无争、不争、拒争,体恤天心,当以天的意志而行事。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随着非攻、尚同、天志的消亡,墨家其余的守护者渐渐意识到社会的变迁,人文的更迭,风气的逆规,再不复往rì的和谐,而失去了和平、为民、顺其自然的信念,他们开始以自我的传承为信条,以牺牲和守护来完成信条的新思想。 时过境迁,墨家的改变有目共睹,原本的非攻机关术早已湮灭。 现如今,墨家的机关术分为:藏袖、方寸、yīn轴、蓄力、皆敌、助行、千机。 其中: 藏袖、方寸:被成为乾坤机关术; yīn轴、蓄力:被成为永恒机关术; 皆敌:被成为破军机关术; 助行:被成为行军机关术; 千机:被成为暗影机关术; 芸霜曾经制造的滴血钉,就是藏袖机关术的一种。 …… 儒家,上古传承至今的庞大家族,历经战火的洗礼,而盛久不衰,直到百年前的chūn秋之乱,败于兵家,自此一蹶不振。 儒家讲求的是浩然正气和墨意炼魂。 浩然正气,以胸中正气滋养浩然之力,借天地之势,弘扬正气,降魔驱邪。 墨意炼魂,以笔尖墨迹书写自然之意境,蕴养神魂,借自然之势,以证法。 儒家的传承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借’字,以书卷文墨为基,以天地万物自然衍生之道为础,继而奠定了儒家与世长虹的局面,只要有文人,就不可避免的滋养文化,而文化就是儒家传承的根本。 儒家与兵家自古就是对立的两个家族,历朝历代,掌权者无不渴望文治武功。直至封魔之战结束,天幕伏惟之地成为人类最后的家园,朝代消失,历史的进程步入乱世之道,对立的局面才有所缓解。 然而,利益的纷争,不论是上古,还是当今,都是恒久不便的话题。 而做为兵家的掌权者,争夺的矛头无疑要指向儒家。 封魔之战,人类几乎灭亡,为了繁衍生息,经历了三千万年的和平时期。 当然,和平是相对的,纷争不可避免的存在,而其中,以兵家和儒家、道门和魔门的争夺最为激烈,几乎从来没有中断过,双方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打的不可开交。 百余年前的chūn秋之战,就是一场兵家的逆袭之战,为了抢夺上古至宝chūn秋册而引发的牵扯大半个天幕伏惟之地的动乱,最终的结果,天幕倾倒,兵家趁势夺取了儒家的古城。 儒家经过百年的修养,恢复了一些怨气,见天机yīn晦,便知有天倾之惑,暗自聚集力量,蠢蠢yù动。 …… 兵家,自古便是侵略xìng极强的家族,善武,能征善战,人脉广博,同时不可避免的树立了许多敌对势力,虽然这些势力相对羸弱,但若有机可乘,不会放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 此次天倾之祸,便是围绕着兵家为核心,而展开…… …… 第十一章 因果循环 报应不爽 - 松魂 - 松香 () 陈迹、陈偿两兄弟为了除掉芸霜,刚进入据点,便迫不及待的潜入了冰牢。 除了他们,还有两个人,也在第一时间进入了冰牢。 熊钱和鼬鼠运气实在不佳,为了报羞辱之仇,不惜耗费半年光yīn,并花了无数钱财疏通慎刑司的执事,将二人安插了进来,怎奈,刚踏足冰牢,就被困在了开启的结境之中。 轮值换岗期间,冰牢内的结境处于完全开启的状态,两人不明所以,就硬闯了进来,自然没有陈迹、陈偿两兄弟准备充分。被困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脱困,尚未来得及逃离,便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数不清的内侍陪同十几个身穿锦绣云龙袍的捕快鱼贯而入,吓的两人慌忙躲闪,好在那些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而且另有目的,并未理会他二人,可谓是虚惊一场。然而,就在他二人认为已经脱险的时候,刚刚消失的结境又再次开启,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繁茂,简直密不透风。 两人徒手破结境,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凭借修为撑到了冰牢门口。 悲催的是,迎面装上了张籍等人。 芸霜见到这两人,很是惊讶,但一细想,顿时明白了这两人的意图。 熊钱和鼬鼠并不知道此时的陈偿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芸霜,虽然看着陈偿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至于张籍,自然是认得,毕竟是司记官,负责他们的登记入册,多少有些了解。 熊钱本想赶紧离开这里,不yù多生事端。 但芸霜岂会放过他…… 芸霜朝张籍使了个颜sè,张籍立刻心领神会,毕竟两人携手破案,芸霜的能力有目共睹,既然他认为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熊钱想要躲开,却被张籍迎面堵住了去路。 “司记官大人,不知有何贵干?”熊钱低声下气的躬身行礼道。 张籍未及开口,芸霜走上前,沉声道:“你二人何故在此?” “你是?”熊钱望向陈偿,满腹疑窦。 “问你话,老实回答!”张籍喝道。 “回禀司记官大人,我二人来此查牢!”鼬鼠替熊钱回答道。 “胡说,轮值换岗期间,冰牢戒严,说,你二人到底有何企图,难不成是那潜入者的同伙?”芸霜岂会给他们机会摆脱嫌隙,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张籍做事无脑,但人并不傻,当然,与芸霜的jīng明相比,他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猪,即便如此,寻常事情还是能考虑清楚,比如这么浅显的道理,芸霜一句话便提醒了他。 “嘿嘿,我看你二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个时间段,恰巧出现在这里,肯定有所图谋!”张籍乐开了花,刚进入冰牢,就抓到了嫌犯,顿时对捕获潜入者自信满满。 其实,也不怪张籍好大喜功,只是熊钱、鼬鼠二人实在狼狈,在加上鼬鼠那獐头鼠目的嘴脸,和熊钱有气无力的样子,是个人都会怀疑他二人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拿下――”不给熊钱二人解释的机会,张籍直接下令捉拿。 熊钱本就脾气暴躁,被困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羞辱自己的元凶没有找到,反倒被别人当成元凶给下令抓捕,如何能受得这般鸟气,立刻暴起,赤红着双目抽出兵刃,战斗一触即发。 五个受伤的内卫如何是狂暴的熊钱的对手,战斗陷入了胶着。 “你们先缠住此人,我先去解决那獐头鼠目的家伙。”张籍一看事态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害怕熊钱对他仇视,而暴起伤人,干脆离的远远的,就挑一个看上去好欺负的家伙,一来可以躲避危险区域,二来也不至于显得很怂。 “好,那就拜托司记官大人了,此人,有我来解决!”芸霜一口应道。 张籍并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引发了多大的仇恨,鼬鼠最恨别人叫他獐头鼠目。 初时,熊钱暴起,鼬鼠不仅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后退了几部,这其实是他那油滑的xìng格使然,而并非胆怯的缘故,鼬鼠的为人,就跟他的样子一样,说獐头鼠目一点不为过,做事总喜欢躲躲藏藏,毫无骨气,不敢与人正面交锋,总想着偷jiān耍滑,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任人拿捏主,被逼无路,拼死一搏,那也是很可怕的。 可惜,张籍并不知道这点。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鼬鼠尚未出手,就开始害怕熊钱失利,于是干脆趁机拉开了距离,为的就是倘若熊钱遭遇不测,他也能及时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就是小人物们通常的思想。 “贼子休走!”张籍叫嚣着,追赶了过去。 芸霜一看,好机会,趁机借熊钱之手除掉这无名内卫,剩下张籍,难逃一死。 芸霜一个纵身,加入了战圈…… 内卫与内侍不同,面对这种局面,如果是内侍,得到命令,可定会悍不畏死的展开进攻。而内卫却不同,他们虽然是为官府卖命,且签订了契约,但凡事都以自身的安危为主,任务和命令反倒是次要的。 内卫与熊钱且走且斗,根本不与正面交锋,游斗之下,阵形越拉越开。 芸霜意识到这样下去很难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一旦那熊钱清醒过来,意识到局面对自己不利,执意遁走,这些内卫阻拦不住,甚至,说不定压根不会加以阻拦。虽然自己出手也能将熊钱留下,但是这样一来,首先招致怀疑,其次也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不可取。 “血xìng,只有激发他们的血xìng,才能使其疯狂,自然包括熊钱本人。”沉思片刻,芸霜心中有了决断。 “你们退开,拦住出口,切莫让他给逃了。” “你这贼子,竟如此难缠,且看我法器,看招――” 滴血钉一直藏在他的鬼体之内,还剩七枚,这个时候,正是使用的最佳时机。 五名内卫闻言,顿时做鸟兽散,巴不得脱离战团,那熊钱就是个疯子,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让人心里发毛,与其近身对敌,还不如防守出口,这是他们早就有的想法,只是没有命令,不敢私自行动。 冰牢入口本就狭窄,被五人这么一堵,简直密不透风。 退路被截断,熊钱也意识到自己深陷绝境,更加疯狂,简直是在拼命。 芸霜左躲右闪,拉开距离,手中滴血钉早已就绪。 他手中的滴血钉已经脱离了墨家藏袖的范围,是他用yīn间的材料制成,与通常意义上的滴血钉截然不同。若非他陈偿的肉身下隐藏着他的魂体,他根本没有办法拿出使用。正所谓yīn阳两隔,正负两极的力量根本无法相互借力,虽然人的肉身是yīn阳中和之体,但滴血钉却是纯yīn之物,以阳间之力,根本无法驱动yīn间之物。 “就是现在――” 瞅准机会,芸霜一个错身,将滴血钉打入了熊钱体内。 真正的滴血钉会造成不停的淌血,而他自制的滴血钉,却能伤及魂体。 滴血钉透过熊钱的身体,根本没有对他的肉身构成丝毫的伤害,滴血钉隔着**打入了熊钱体内。 熊钱突然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惧,慌忙后退,待查找之后,身上并无伤口,然而那种来自死亡的恐慌让他胆战心惊,似乎有股凉意,正顺着腰腹刚刚被攻击的地方流出。 若是有yīn阳家的人在,透过yīn阳眼看到熊钱此时的状态,定当震惊万分。 熊钱那肉眼无法看见的伤口,没有血液流出,而是在不停的流淌出无形无质透明液体,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液体,便是人的魂魄,而且是具有生命之力的魂魄。 魂魄像血液一样流失,想着就让人觉得恐怖。 熊钱胆寒了,同时也清醒了过来,惊恐的望了芸霜一眼,朝着冰牢入口冲了过去。 熊钱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意识到必须尽管找地方治疗,而且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 望着被堵的密不透风的入口,熊钱彻底暴怒,咆哮着,冲了过去。 “七伤――举世匹敌!” 话音落,熊钱重重的拳头击打在自己身上,每一拳都让他吐血不止,顷刻间,整个人就仿佛来自沙场的幸存者,浑身鲜血淋漓,披头散发,满目狰狞,就像迎接死神召唤的将军,发动最后一次冲锋。 血红的煞影四散而出,弥漫了方圆十丈,血影似飞沙,与风中旋转,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五名内卫意识到危机来临,四散而逃,却已经迟了。 风中旋转的血影飞沙,带着极强的穿透,瞬间洞穿了几人的身体。 如果这几人之前没有受伤,拼尽底牌,或许能够在这狂暴的招式下生还,而现在他们却有心无力,没有半点希望。 熊钱也虚弱的倒了下来,这一招直接将他退到了死亡的边缘。 魂魄的流失原本极为缓慢,而血液是七魄能量的供给源泉,他如此不顾一切的挥霍自身的血液,导致七魄力量衰弱,从而加剧了魂魄的流逝。 “你究竟是谁,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阁下,你为何要陷害我,yù置我于死地……”熊钱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说话断断续续。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想,因为那样会使你更痛苦。”说着,陈偿的样貌一阵扭曲,芸霜恢复了自己的样貌。 “你,竟然是你――”熊钱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他本以为对方是个懦弱胆小的卑鄙小人,狐假虎威,借势羞辱自己,没想到竟如此厉害,那法宝堪称恐怖之极,此刻他已生命垂危,死气让他看见了那个伤口,同时也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内流失,然而越是知道,越是让人恐惧,直接伤害魂魄导致魂魄不停流失的宝物,闻所未闻。 “做某些事情之前,就要想清楚应不应该。否则,终究是要付出代价,你不惜再入冰牢,无非是想杀我,好一雪前耻。如今,被我反杀,也是应该,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违背了天意,就要有必死的觉悟。”芸霜叹息道,没有给熊钱任何机会,利用蛮荒九秘术中灵媒遁的抽魂之法,抽取了熊钱的魂魄并将其禁锢在体内,只需经过简单的祭炼,就能够做为施展灵媒遁的灵媒,到时就又多了一种保命的手段。 五名内卫,早已死在了熊钱的大招之下,身上的东西不能浪费,收取了熊钱的储物袋后,将几人身上的财务归入囊中。他没有毁尸灭迹,因为他知道,只要有yīn阳家的捕快在,此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今后慎用陈偿的身体罢了,通过残魂留影,只能搜索到几人生前在此地的留影,因此捕快通过几名内卫残留的魂迹只能查到罪魁祸首与陈偿有关,当然,若是官府不予追究,此事无碍,但若是官府执意要追查凶手,陈偿的名字势必会被列入被通缉的榜单之内。 当然,这也是他没有及时将那五名内卫的魂魄拘谨或焚毁的结果,施展残魂留影的前提,必须是进入六道轮回的魂魄,若是魂飞魄散,则无法施展,至于yīn阳家的其他天机之术,虽然能够详查此事,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yīn阳师根本不会把视线放在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