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仙师欲树道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滚滚的云端之上,一仙人负手而立,风中的白发肆意飞舞,也难以掩盖他那满怀怜世忧人的面庞。 云,随风辗转千万里,仙人恍若不觉,唯有双眼迷离,望尽了人间的生老病死,前尘后世。 当今世道,一人为己私之利,反咬救命恩人。执法之官,贪污受贿,知法犯法,害的那行善之人家破人亡,冤无可伸。这二人所作所为,惊得世人自此以后,杯弓蛇影,望善而止步。 一人不知羞恶,以恶为美,以放浪炫耀,以异众自夸,以不已笑人。同流者比比皆是,异己者则唤众而攻之。 一人振臂高呼,人人平等,只见官欺民,长欺幼,男欺女,强欺弱,为老不恭,为幼不敬,只一句:人人平等。 一人明知是黑,却道是白,众人明知是己,却道是人,黑白可颠倒,rì月可换。 茫茫红尘,芸芸众生,一事一疑,是也疑,非也疑,不是不非更疑。不信人,不信已,不信天,不信道。 不知过了多久,仙人仿佛追上了先前的话语,叹息道:“末法之世,何人树道?” 仙人震袖而去,转眼三十年,天上滚滚的白云一如既往的舒卷着,唯有那云端的仙人不再是鹤发悲世之人,而是两名浑身洋溢着朝气,墨发高束的少年道士。 “师兄,那蛇怪的气息好像弱了许多?”手提宝剑的道士俊俏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一双剑眉也微微皱起,双眼忽闪着,似是寻求主人疑惑的因由。 “确是弱了许多,几近濒死,只是为何我没察觉到有搏斗的迹象?”被称作师兄的道士,那略比剑眉道士成熟的脸庞也心存疑虑,只见他一手托一明珠,一手抚着三缕清须道:“快,我们赶去探明因由,千万不要负了师傅所托。”说着,一挥衣袖,脚下的白云又快上了几分。 不过半盏茶功夫,二人便到了一参天大树旁。 只见这大树,枝压白云,叶遮苍天,众多百年大树不过其脚下的小草,此树在茫茫大山中一立就是百万年,其中多少次雷劫天火都不能奈何其分毫,好一棵瞒天得道之树。 两道士站在半空,面带骇sè,并非惊奇古树之大,而是对树上之物吃惊不已。令二人吃惊的也并非那条足有三十丈长许的黑鳞巨蟒,而是因为此蟒蛇已经一动不动,生命迹象全无。在巨蛇的腹部一个一人大小的血洞敞开着,白肉外翻,鲜红的蛇血淋淋洒洒,染红了大片的枝叶,蛇腥扑面而来,令闻者作呕。 剑眉道士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师兄,看这场景,怕是有什么东西从这怪蛇腹内破体而出了吧?” 年长的道士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伤口处蛇肉外绽,也只有从蛇腹内有向外发力才能造成如此形状。”道士顿了下又道:“这蟒兽至少有了三百年的道行,其皮肉一般宝刃都不能伤其分毫,而这伤口也绝非兵刃所致。” “难道真是师傅说的那人?那岂不是……” 剑眉道士话音未落,便被年长的道士打断:“不管如何,师傅交代的事情为重。”说着,祭起一白玉小瓶,瓶口毫光微现,便把巨蛇收入瓶内,一挥衣袖道:“走吧,去找那人!” 两个道士走后,沾满蛇血的枝叶无风而动,刹那间便焕然一新,没有了半点污渍。 在东海之上,有座不为人知的小岛,终年云雾缭绕,非有缘者不可见,非大缘者不可近岛。若有幸登岛者,必会在登岛处见“同尘”二字刻于峭壁上,便是岛名。岛上四季如chūn,奇花异草,稀禽珍兽在人间不得一见。更有一道观,宏伟而至简,犹新而沧桑,道观有一额匾,曰:“于世”。额匾下门柱上刻着一幅对联,右手联:“若非和光同尘,乌能长保其身”,左手联:“尚未树道于世,焉有永存之理”。进入道门,上供一尊神像,若无道心,只见泥坯金身,胸怀道心,直面大道之祖。金身前的香炉,永远燃着三柱紫檀净神香,不增不减,香飘整座道观。香炉前有一蒲团,玄黄内暗含金sè细丝,说不出其材料,蒲团前又有五个小蒲团,皆是同种材质。 如今道观内空无一人,而在数天前,六个蒲团之上均有人坐在其上。大蒲团上坐着的正是那三十年前在云端观世的仙人,鹤发童颜,犹如当初,只是长发已高高束起。 老者下面坐着五人,左手第一人正是收起巨蛇的年长道士,面润如玉,口方鼻正,三缕清须飘然胸前,略有鹤发仙人的气度。其名仙随,道号清玄。 左首第二人是一壮汉,蓬松的道袍也难以掩盖他那浑身散发出的至刚至强的气息,仿若金刚般的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带着亲人般的和善,让人如见亲兄。其名耳盟,道号薄云。 中间一人是一女子,也着同样的道袍,秀发高高挽起,眉心长着一个红痣,娇艳yù滴,然而女子却毫无表情,犹如一冷玉雕刻出来的女仙,没有丝毫生气。其名冰月,道号无瑕。 女子的右面是一眼睛里透着jīng灵古怪的少年,俊俏的脸上时刻洋溢着幸福,时不时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对着冰冷的道姑咧嘴呲牙一番才算如意。其名七行,道号万端。 最后一人正是和年长道士同去寻人的剑眉道士,其目光坚定不移,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上坐的仙长,充满了期盼和等待。其名蒙玉,道号任贤。 夕阳将落,仙人终于睁开了双眼,问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古之圣人观天道而立人道,立人道以行天道。天道不存,人道何立?人道不立,天道何倚?” 俏皮道士七行眨眨眼睛,反问道:“师傅,您也说‘道法自然’,若人为而立,可称呼‘道’?” 仙人微微一笑,道:“寰宇古今,道之长存。你言,便是道;你行,也是道;无意为之,是道;有意为之,也是道;正是道,反也是道。万般皆是道。” 七行道士略想片刻,问道:“既然万般皆是道,何苦寻道,又怎能树道?” 仙长道:“道为一,一生yīn阳。凡尘万物,尽在yīn阳之中,其中有属阳,有属yīn,万物各归其道。然万物皆有不识己,不知己,不做己者,或yù或不yù行了他道,非他之错,而是他不知自己的道之所在。” 七行又言:“我行便是我道,便是我喜,便是自然,何故强改之?” 仙长道:“自然乃大道,包含混沌,混沌为一,没有天地万物,不分yīn阳生死。现在天地已定,yīn阳已分,万物归类,若入了人类,生了人身,却行了畜道,既不容于人,也不容于畜,混淆yīn阳,亵渎天地,必将归于混沌,形神绝灭,不知所踪,岂不可惜了天地的造化之力?我等并非是强改其道,而是使其明了自己的道而已。” 七行又问:“若是其知道了自己的道,还要去行他道,又当如何?” 仙长道:“若其还是选择归于混沌,我等当助其一臂之力,不使其扰乱天地,伤害万物,这便是替天行道!” 七行思索片刻,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原来那一便是混沌。混沌之中,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无我无他,无天无地,不知时rì,天道之下,蝼蚁尚且偷生,徒儿不信会有这等愿归于混沌之人?” 仙长道:“如此行事者,实乃为天外心魔所惑,所行之道谓之魔道。现天道已乱,天外之魔必在惑乱天地之道,汝等可愿除魔卫道?” 众徒皆言:“吾愿!” 仙长微微颔首,又道:“人道必由人树,畜道当由畜行,尔等只能从中周旋引导,若强压利诱,便入魔道。现天象已明,救主即将入世,且多灾大难,生死难料。仙随,为师着你速同蒙玉前去庇护,以防邪魔歪道引诱加害救主。” 仙随问道:“师尊可知救主相貌、姓名,家住何处?” 仙长道:“同尘岛西北方向百万里之遥有十万大山,山中有一古树,曰‘参天’,树比天高,极易寻得,救主便在树下。” 一晃数天过去,然而时至今rì,仙随和蒙玉却空手而回,满脸的愧sè,不敢进道观半步。远远只听见一声叹息:“道如此,非尔等之错。” 第二节 古奡遭难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嘿呦,嘿呦,砍山材,树公树母你莫怪,只因家中缺少粮,吃粮又需把材卖。嘿呦,嘿呦,砍山材,树公树母你莫恨,你养我来我护你,此理当传九重孙。嘿呦,嘿呦,砍山材,今天砍去明天栽,砍材莫忘祖上训,天道自古盛极衰。”古奡哼着祖辈流传下来的山歌,站在高大的树上,两斧子就把脚下大腿粗细的树枝砍断。 古奡从树上纵身跳下,拍了拍身上荡起的尘土,冲着山林深处大声喊道:“老祖宗,我回去了!”未等声音落下,一股山风扑面而来,山林的大树随风摇摆,竟似回应着古奡。 不多时,古奡便爬上个离村落不远的一个山坡,放眼望去,心中很是疑惑:怎么太阳快下山了,还没有炊烟升起? 古奡并不知道,他的村子里现已空无一人,兽吗,只余一只,准确说是一条。一条三十丈许全身漆黑的巨蟒,正借着房屋的遮挡,隐藏在村子里,两只蛇眼如水缸大小,闪着寒光,眼神中竟有类似人类的思索和暗恨,这分明就是一条已开了灵智,还尚未化形的蟒jīng。这莽jīng在吞噬了村里的所有活物之后还潜藏在这里,要埋伏的也只有至今未归的古奡了。 古奡并不知道这些,拖着大树枝未到村口便大喊:“三叔,我回来了,你可别骂我又跑大老远去砍材,这是祖训,祖训不能忘,你要骂我,我可就放开肚子使劲吃,非把你吃穷不可。咦,这谁家做鱼呢,会不会做啊,这么大的腥味,把狗熊都熏死了。” 古奡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村子就像一头猛兽所化,正张着大嘴等着他进去,激得古奡一层鸡皮疙瘩落地。古奡打了个激灵,忙拔出腰间的斧头,大喝道:“谁?谁在那里?”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黑莽蛇眼一寒,猛地扑了出来,张开大口咬向古奡,顷刻间,便有数十间屋子被压成碎片。 古奡哪见过如此巨大的蟒蛇,这蟒蛇大口一张,近十丈内的草木都迅速枯萎,不论草石树木,都被吸向蛇口中去。 古奡“嗷”的一嗓子,本能的转身就跑,他知道再慢上一瞬,便再也别想逃出巨蟒的吸力。蟒jīng似乎也没料到他能逃脱出去,一愣神的功夫,竟让古奡跑进了山林。蟒jīng眼中凶光闪烁,顺着古奡逃跑的方向就追了下来,那速度,比古奡还要快上几分。 马惊了马跳,人惊了人跑。古奡受惊逃跑,自然是迅猛无比,仗着对山林的熟悉,虽然不能甩掉巨蟒,却也不能被巨蟒追上。这一跑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更不知跑到了何处。古奡虽然有夜视的能力,也没能甩脱掉蟒jīng,长时间不间断的奔跑已经跑脱力了,连半口完整的气都喘不上来,最后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晕死过去。 蟒jīng也很不顺利,虽然没有被古奡逃脱,但是这些树木好像和它有仇似地,就算把它们全都碾倒在身下,它们也死死缠绕着蟒jīng的身躯,若不是这些树木毫无灵xìng,蟒jīng甚至在想是不是古奡使的法术了。 蟒jīng在拍碎一棵大树之后,发现古奡就倒在前面不远,心里欢喜不已:总算能交差了,这小子也真能跑,累的老娘骨头都软了,nǎinǎi的蛇尾巴,老娘今天非把你嚼碎了再吞。 蟒jīng张开大嘴,扑向古奡,就在那一刹那,一枝树杈竟把古奡卷起,往回拉去。蛇jīng恍然大悟:难怪那些树木要阻我的道路,这里竟有成jīng的树妖,看样子道行还不浅。想到这里,蛇jīng鼓起剩余的力气,张开大口,来了个鲸吞蛇吸,一副不把古奡吸到口中不罢休的意思。 可怜的古奡,昏死之中被这两股大力扯得差点分了家,痛得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大有死去活来的味道。缠着古奡的树枝见事不可为,竟也当机立断,变扯为送,连同树枝,直接捣入蛇jīng的口中。 可怜这母蛇jīng,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在拔河的绳子上,哪知对方不但松了手,还捅了一树枝子。这枝枝杈杈的,直接捅破了胃,从腹部捅了出来,这个凄惨,蛇nǎinǎi看了都心疼。 蛇jīng到死都还在想:老娘我打小让人啊,妖啊在背后捅刀子,捅了几百年了也没捅下一个鳞片来,今天竟让一个破树枝子从里面捅个透心凉。哎,这就是祸从口入啊,只是可怜家里那窝小的,不知道有几条能不被大王泡了酒的。 树枝见捅破了蛇腹,便想抽出来,奈何树枝没抽出来,倒是把巨蛇拖了回来。这下,树枝不干了,剧烈的抖动起来,往上猛的一甩,这才把巨蛇甩飞了出去。树枝并不知道,这一甩竟把那条死蛇甩到老祖宗肚皮上了,只是拖着古奡来到了本体大树下。 大树灵光一闪,从里面跳出一个小老头,身高不过四尺,白发白须,裹着一件树叶子做的衣服,毛手毛脚的把古奡摸了个遍,才舒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还有口气在。”又抱怨道:“人类就是好,只有百八十年的寿命,寿命到了,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怜我们这些老树jīng,竟然能活那么久,什么恩恩怨怨的都得记牢了,欠老子的没还清,就得还给他儿子,欠儿子的没还清,就还给他孙子,可真麻烦啊。” 老树jīng忽然有所jǐng觉,自语道:“同尘岛上的小道士来干嘛?”略一犹豫,又道:“同尘岛上的那位连老祖宗都避而不见,他的徒子徒孙,我也避一避吧。”说着,托起古奡隐入树中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古奡揉着脑袋悠悠的醒来,只见四周古树参天,绿藤缠绕,一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略带疑惑的正想要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却发现浑身的皮肉都在哆哆嗦嗦的疼痛,提醒着他自己还没死。 古奡稳了稳心神,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并未发现那条凶蛇的踪迹,这才长出口气,又想起自己的亲人朋友估计难逃蛇口,不由得哭了起来,男儿伤心也是哭啊。 还未哭得几声,忽然听到一嫩嫩的女声大笑道:“羞羞羞!这么大的大个子,还哭鼻子,羞死人了。” 古奡饱受刺激的小心脏刚刚稳定下来,不想忽然有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在身后哈哈大笑,吓得古奡的小心肝没飞了去。 古奡“蹭”的一下向前越出丈余,猛的转身打探道:“谁?”却见四周空空荡荡,哪里有人。古奡只感到头皮发麻,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盯着,连转了几个方向,也没见得鬼影,却又总觉得有人盯着,急的古奡暗恨自己不在后脑勺在长两只眼睛,哪怕就长一只也好啊,也就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了。 古奡又急又怕,脑袋一大,索xìng就躺了下来,心道:仙人的姥姥,看你怎么再往我背后躲。正在古奡暗自得意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土壤正在鼓起,有个东西正在努力的往外钻。 古奡头皮一麻,发起狠来,跳起身使劲的踩向刚刚鼓起的小土包,大叫着“我让你钻!我让你钻!”,不几下就把小土包给踩平了。 古奡拍了拍手,掐腰冷笑道:“我管你什么东西,不踩死你都对不住你,自己钻到土里省的挖坑埋了。”话音未落,古奡脚下土堆猛然突起,一下把古奡掀飞出去。好大一只大绿虫子从土里探出头来,绿油油的大脑袋晃啊晃的,略带哭声的骂道:“死人类,竟然踩我的脑袋,把我这么漂亮的脑袋都踩出包包来了!” 古奡看到这肉呼呼的超大虫子,先吓了一跳,后来又听到那胖胖的身子里竟然传出了小女娃的声音,觉得应该好欺负,问道:“大虫子,你怎么会说人话?” 毛毛虫道:“你才是大虫子呢,我可是英明神武,聪明可爱,美丽大方,仪态万千的小柔柔!才不像你,暴力狂!爱哭鬼!羞!羞!羞!” 古奡揉了揉脑袋,很艰难的接受了一只虫子在讲人话,但是很难接受被一只啰嗦的大虫子嘲笑为“爱哭鬼”。古奡盯着大虫子瞅了一会儿,发现它除了大了点,和别的大青虫也没啥区别,应该不是吃肉的。于是古奡二话不说,手脚并用的抓住大虫子就打,打得大虫子满地乱滚,幼嫩的惨叫声听得令人发指。 古奡却毫不留情,因为他发现揍这大虫子太舒服了,打这种全身都是肉的沙袋,真是一种享受。 大虫子哭喊道:“大坏蛋,臭人类,疼死柔柔了,好疼好疼,疼死我了。爷爷,救命啊!” 古奡打了半天,这才出了口恶气,也累的不轻,喘着粗气往地上一坐,骂道:“死妖jīng,你那条黑蛇老娘去哪了?竟然想吃我,别以为你是条绿蛇,还长的那么胖,我就认不出你是它女儿了,你看你那带褶的绿皮,你老娘怎么把你生的那么丑啊!哎呦,谁敲我的头!” 古奡回过头去,只见一四尺高矮的白发白须的老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古奡一骨碌爬了起来道:“打了小妖,老妖出来护犊子了!哎呦!你还敲我!” 老人举起手中的木杖,又敲了两下才道:“这是对你目无尊长,欺软怕硬,不明是非的教训,先不论我是否救了你的命,单就你对我的称呼,就该罚两棒!” 这时大绿虫可怜兮兮的爬到了老人的脚下,哭诉道:“爷爷!爷爷!您一定要帮柔柔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大坏蛋,你看他把柔柔打的满身都是包包!” 老人对大虫子道:“这便是你捉弄他人的报应,他不论青红道白就打你,也有他的报应!你看他的双手!” 古奡听到此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肿了一圈,青绿sè的浮肿正以肉眼看得见得速度往胳膊上蔓延。吓得古奡怪叫道:“哎呀,老妖……不,老神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了?” 老人冷哼道:“你个混小子,你当‘化蝶’是那么好揍的吗?它们这一族在幼虫期虽然不具什么攻击力,但一身皮肉是刀剑难伤,柔硬兼防。并且它们的身上都带有剧毒,触之即亡。你以前应该服食过什么灵物,才能坚持这么久不毒发而亡,不过再等上片刻,估计就要化作一滩毒水了。” 古奡还未听完,只觉得浑身燥热,脑袋沉甸甸的不受自己控制,就这样迷迷糊糊又晕倒在地。老人无奈叹了口气,手中木杖一挥,一团绿莹莹的光芒把古奡包裹起来,老头就这样任由古奡躺在这里,领着虫子不知所踪了。 十万大山西南部,有一山,混体赤黑,山上光秃秃的不存一木,在众多青山中格外醒目,山名“不容”,山中有一洞,名“万妖”。此时,万妖洞里有一金发壮汉,赤着黝黑的胸膛,腰间围着一个虎皮围裙,正怒气冲冲的骂道:“没用的黑长虫,竟然就这么死了。来啊!把那几条小长虫给我剥洗干净,下油炸了。” 一狼头人身,长满了短毛的小妖道:“大王,那黑蛇皮糙肉厚,不好剥啊,请您赐下宝刀利刃才行啊!” 被称作“大王”的老妖更怒了,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子发发脾气而已,你还真想把那黑蛇剥了啊,那可是异种黑蛇,这世上都要绝种了。再说炸了多浪费,要是泡酒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口,然后一脚把那等着听下半句的痴呆小妖踹飞了出去。 “nǎinǎi的!又是那几个不长毛的死道士,无尘岛,老妖我和你没完!来啊,召集小的们,咱们去攻打无尘岛!” 被踹飞的狼头小妖这次学乖了,拍拍身上的尘土,没敢搭茬,老妖又怒了,道:“nǎinǎi的!把老子的话当屁放啊!快给老子召集群妖去!”说着,又是一脚踹飞。 旁边一只看似老jiān巨猾的狐狸头妖怪拄着个拐棍,转着眼睛劝道:“大王!您可别意气用事啊,那无尘岛可不是咱么说打就能打的。您忘了两百年前咱们是怎么回来的吗?” 老妖道:“废话!你真当老子傻了!那无尘岛的老头子一个手指头就能把咱们这不容山碾成灰,那帮怪物似的无毛怪不找咱们的麻烦,咱们就偷着乐去吧!可是老祖那边给了死命令,如果咱们不去,肯定比化成飞灰要惨的多。老祖那些手段,想想都让我哆嗦。还好这次不只我们不容山,还有假隍城的那个哑巴,绝情殿那个小美人,百花谷里的不男不女,老魔冢里的老鬼都来。老祖也会亲自上阵对付无尘岛的老道,那几个小老道就靠咱们群殴了。” 狐狸小妖疑惑道:“老祖不是一向都是对无尘道避让的吗?怎么突然要和他们硬拼起来?” 老妖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那老道触犯了天道什么的,反正我知道我如果不去,就不会有好下场!快去召集众妖吧,把咱们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这次去了,能不能回来就不知道了,别便宜了别人!” 第三节 耳盟违师意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这一rì,平rì晴空万里的无尘岛四周,黑云滚滚,凝而不散,在黑云里时不时传出一声声怪叫,这才是众妖云集,yù吞天地。 于世殿内,仙长带着众徒弟盘膝打坐,似乎并未听到外面的喧吵。大概一顿饭的功夫,耳盟睁眼道:“师尊,这些小妖太过无礼,请让徒儿去打发了他们吧!” 仙长并不答话,反问道:“耳盟,你入我门下已近七百年,战法业已大成,恐怕为师也不能胜你,而你的道法却还不如七行,蒙玉他们,你可知为何?” 耳盟低首道:“徒儿不知!” 仙长又问其他人道:“你们可知?” 七行转了转眼珠,笑道:“二师兄为人忠厚,不善变通,且只修战法,不修心境。心境不稳,道法不入自然,便不能大成。” 仙长道:“为师早先曾说,‘万法自然!’薄云虽心境不稳,却也在自然之内。只因他战法过高,超出了己道,已违天道,战法越是jīng进,道法越快反退。” 耳盟起身道:“斩妖除魔,有一战法足以,徒儿去去就回。”说罢,一转身形,人已到了同尘岛上空。 耳盟环顾四周,只见妖云遮天,jīng怪林立,吵嚷着一些污秽的言词,不由怒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来同尘岛扰我师尊清修。”喝声如炸雷一般,竟吓得百万之众的小妖四散而逃。 众妖王又惊又怒,忙挥动动妖旗,拢聚四散的小妖,并怒道:“小道士好是狂妄,竟敢在本大王面前卖弄神通,小的们,与本大王将他拿下。” 未等小妖们上前,耳盟已去取出了顺手的兵刃--“如意降魔杵”。降魔杵往身前一立,道了句:“长!”只见耳盟手持降魔杵,猛然涨到了数万丈高。他双脚踏进海中,海水不没其小腿;身高入云,大山也不过其膝;张嘴一吸,吞天食地;闭口一呼,风起云涌。真乃盘古真身再临世,万劫魔王yù食天。 众小妖哪见过此般神通,无不吓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四散逃去。各妖王无不暗自吃惊:这象法形天的神通竟能使得如此威势,实在恐怖。 耳盟手下并不留情,降魔杵一横,大喝一声:“打!”巨杵抡出,百万小妖死伤近半。各妖王忙运起神通,救助保护小妖。 其中一妖王一身黑衣,飘飘摇摇的冲上前去,喝道:“小道士好生凶狠,让本座会你一会。”说着,不见其动作,已随风长到耳盟大小。张口吐出一团幽蓝的火焰,直扑耳盟。 耳盟一立降魔杵,直砸而下,幽蓝之火随棍湮灭。 又有一妖王,穿着五彩丝裙,如花仙降世,娇吒一声:“着!”天空顿时失去了群妖的踪影,再不是杀气腾腾的战场,而是一片祥和温暖的净土。净土中百花齐放,灵鸟互啼,仙女们踩着祥云互相追逐嬉戏着,至亲好友也在堆满了财宝华丽庄重的殿堂中等着你的到来。只要你有一丝想留下的念头,你就会马上留在此地,并不再有生死病老。 耳盟却对此毫不分心,降魔杵扫过,幻想随之而破。女妖王也被打出数里,花容失sè,口吐鲜血。 一个围着虎皮的金发妖王呼喝道:“咱们几个不是他的对手,快布下万妖阵,引五行之力炼化他!” 先前被打吐血的妖王飞回战场,竟然用忽男忽女的声音道:“万妖阵是用来对付老道的,怎么能用来对付一个小老道!” 金发妖王道:“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对付老的,先把这个小的拿下再说!”说完也不等其他妖王答复,自顾自的率座下的小妖站住了阵眼,布下了大阵。 其他妖王无奈之下,也加入了阵中,率领各自的小妖祭起阵旗,补全了万妖阵。 就在万妖阵刚刚布下时,耳盟的降魔杵又压了下来,砸在大阵之上。万妖阵竟然升起一团黑烟稳稳的拖住了降魔杵。 耳盟一咧嘴,笑道:“雕虫小技,就让贫道指导指导你们!”说着,降魔杵向金发妖王边砸边道:“首先这五行阵立于海上,应由水属xìng的那个冷冰冰的女妖掌阵眼,你一个火属xìng的老虎抢什么风头。”这一击威势远大上一次,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黑sè印迹,万妖阵虽然又升起了一团黑烟,却不再是稳稳的拖住降魔杵,而是被其一压而下,又打回了阵内。 “老虎!老畜生!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懂布阵还乱布,快想想办法,那小杂毛太恐怖了,竟有撕碎虚空之力,咱们绝对顶不住他的十棒子。”黑袍老妖怪叫道。 金发妖王怒道:“要不是布下大阵,先前那一棒子就顶不住了,我要是有办法,就不布阵了。”话还没说完,就听耳盟又道:“其次,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这样才能生生不息,你们偏偏要逆行倒施,既想要源源不断的灵力,又想要凌厉的攻击,什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那贫道还活不活了!俺还活不活了!”“砰!”“砰!”又是两棒子,把阵里冒出的黑烟打散。几乎是在耳盟抬起降魔杵的一刹那,众妖王各自卷起自己的小妖,四散而逃。那动作娴熟的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并且修炼了“同心知”神通似地。搞得耳盟也愣了下神。 金发妖王,边逃边喊:“小牛鼻子,本大王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有本事你别追我,放我一条生路,我虽然不会对你感恩戴德,但却保证再也不来同尘岛了。” 耳盟哈哈大笑:“早知如今,何必当初?你既然都走了,我也就不送了!”说着收了神通,变回了原先的大小,就要回岛。 忽然天空变得血红无比,映着被小妖们的死尸染红的海水,一时显得诡异万分。耳盟站住身形,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天空中一道天雷打下,劈得耳盟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还未睁开眼睛,第二道天雷又劈了下来,耳盟“哎呀!”一声,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盟幽幽的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同尘岛于世殿内,忙站起身来,喊到:“师尊!”却无人应答!耳盟喊着师兄弟的名字,搜遍了全岛及方圆数百里,也未找到一人。好像之前群妖围岛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好像从开始就只有自己一人。 失落,无尽的失落,自从化形后跟随师父学艺至今,从未有过的恐惧遍布全身,钢铁浇筑的身躯忽然颤抖起来,耳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世间有什么能让自己的师傅和师兄弟都消失不见。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持强自傲,如果不是他擅自离岛除妖,师父和师兄弟怎么会都不见了,而自己和同尘岛却好端端的。一定是师父他们在那血红的天空下救下了自己,但是师父他们不幸遭了劫难。 耳盟想了数天,还是想不到有什么能威胁得到法力神通都深不可测的师父的,更何况还有四个师兄弟在。放眼三界,得道者屈指可数,无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就算是全部一起上,也不可能斗得过自己,更不可能奈何的了师父。难道是师父不要我了?也不可能?师父怎么可能不要我?对了,师父曾说过我的战力虽强,法力却不及师兄弟,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我而去? 耳盟想得脑袋都要爆炸了,还是没想到结果,只是隐约感到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这个结果,也隐约觉得如果自己静下心去想,就一定能想到答案,于是,耳盟取出降魔杵,奋力掷出。降魔杵迎风变得如山峰般大小,直插入海底,耳盟飞身而上,只在降魔杵身上留下“思过崖”三字! 耳盟走后片刻,同尘岛一阵抖动,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海中,仅留下一阵清风。 第四节 世间多奇士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死虫子,你再敢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身上爬过,我就把你炖了!”古奡抓狂的吼道。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中毒他都记不得了,只记得第一次被化蝶爬过时,他身上长满了绿疮,奇痒无比,用手一抓,绿血直流,没抓两下就昏死了过去。现在更糟糕,他身上渐渐有了对毒的抵抗能力,虽然还是很痒很痛,却又不会昏死过去了,这让他不得不忍受这种煎熬。 古奡发疯似的抓住了化蝶,狂揍了一顿,然后跑去树老那求解药。在这里住了快三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已经成了习惯。 古奡跑到树老那边接受治疗边抱怨道:“树老,您也不管管那死虫子,你看她又想毒死我,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只大虫子在我身上爬来跑去的,我快疯了,不,我已经疯了,求你送我离开这吧!” 树老笑道:“好啊,今天我就送你离开!” 古奡愣了一下道:“啊?以前我一和你说起这事,你就说时机未到,怎么今天突然就答应了?” 树老道:“因为时机到了!这三年你和化蝶相处的还好吧?” 古奡直接无视了树老的后半句话,满脸的兴奋:“太好了!终于不用和虫子呆一起了,我可以回家了!”说道家字,古奡突然愣住了,高兴劲也没了,黯然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还能回哪?” 树老安慰道:“小子,你的路还长着呢,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伤心上,你应该去追寻你的欢笑,去寻找你的幸福,你的路上有很多跟重要的家人在等你!如果闲的无聊的话,便去思过崖一趟吧!”说着,一团绿光把古奡包滚着送走了。 古奡一眨眼睛就不见了树老,眼前是一条大路,古奡疑惑的想到:我哪里还有重要的家人?难道是自从我小时候就失踪的父母。想到这,古奡隐隐的觉得血脉沸腾,暗下决心:我自小就发誓要寻找他们,可是叔父一直说等我再长大点才能去,现在正是机会。好,我要努力的活下去,为了我重要的家人。 古奡踏上了大路。未走出半里,就发现眼前不远处,路的中间,一条很熟悉的绿油油的大虫子在那爬呀爬的,边爬还边哭喊:“爷爷,爷爷,你不要柔柔了么?柔柔再也不敢不听话了,你别不要柔柔!” 古奡脑袋上青筋暴起,咬牙道:“死老头,这就是你说的我的路上的重要的家人吗?” 化蝶好像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古奡,肥胖的身子飞快的向古奡爬来,古奡哇哇大叫道:“别过来,不准碰我!”拔腿就跑。 无奈化蝶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就把他扑倒在地,恶狠狠的问道:“说,你把爷爷藏哪了?不说我就毒死你!” 出于三年练就的本能,古奡抱着虫子就打,喝道:“死虫子,现在老头子不在,你给我上毒,让我找谁去医治?” 化蝶也不甘示弱,缠住古奡猛吐绿水:“毒死你才好,把我爷爷还给我!不然我让你骨头渣都找不到!” 拳影交错,绿水横飞。人虫大战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路上渐有行人经过…… “快看那是什么?好大的绿蟒,啊!那只绿蟒想吃人,快去帮忙!”一些路过的热心人看到古奡被化蝶缠着,误以为是蟒蛇吃人,纷纷过来帮忙。 化蝶见到很多人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不由怒道:“你们也想死是吗?小心我毒死你们!” “莽jīng!竟然是会说话得莽jīng!快,围起来别让它跑了,我去找张天师来!”机灵的路人甲道。 “妈的!你长脑袋没有,莽jīng发起狠来,我们几个还不够它一口吞的,让我们在这送死啊,咱们赶紧去找张天师来降妖吧!”路人乙骂道。 “这...这个莽jīng长得好像毛毛虫啊!”路人丙不太确定的道。 路人乙给了路人丙一脑勺,骂道:“妈的!没见过莽jīng是不是!没见过就不要给老子丢脸,这是稀少的绿蟒jīng的本体,它一口能吞下十头牛!想当年你爷爷带着我闯荡的时候……” 古奡已经被毒的意识模糊了,只听见耳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忽然后然有人喊到:“张天师到了,快让开,让张天师降妖!” “呔!何方妖孽,竟敢来坠龙镇闹事!如不速速退去,贫道定斩不饶!” “张天师威武!” “张天师神勇!” 无数歌颂的声音响起! 片刻! “哎呀,莽jīng施妖法了,喷出绿水把张天师变成猴子了!” 又过了片刻!“……猴子化成绿水了!” …… “张天师…死了!快跑啊!妖怪来了!” 就在古奡失去意识的时候,道路上远远的来了一个背着个书篓的人,看似走的不急不慢的,然而眨眼功夫就到了眼前。只见他一身青sè儒衣打扮,年轻的面庞看上去很是着急,冲着化蝶就喊:“人都要死了,还不放开他!” 化蝶赌气道:“我就是要毒死他,多管闲事的话,连你也一起毒死!” 青衣儒生祷告道:“救人要紧,师父莫怪我莽撞!”说着,左手一扬,一道金符直奔化蝶,化蝶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金雷就炸在了它身上,不但把她炸出数丈,更是把皮肉炸的一片模糊,黑糊糊的一片,还冒着青烟。化蝶“哎呀!”一声惨叫,兽xìng的本能使她没有丝毫的犹豫,飞似的逃进了大山之内,速度之快,连青衣儒生都始料不及。 青衣儒生摇了摇头,便急忙来到古奡身边,查看了下伤情,又从书篓里取出一粒药丸,喂了下去,这才自言自语道:“中了这么深的毒竟然未死,真是奇怪!”又叹道:“用了师傅的一张金符,还有一颗还生丹,也不知如何向师傅交代?算了!大不了受一顿责罚,总抵不过一条人命!再者师傅老眼昏花,说不定发现不了呢,嘿嘿!”又望着古奡自语道:“这个人怎么办呢?不能带着他上路,恩……就送到前面的镇子上调养吧!” 古飞:“儿子,你知道神仙吗?就是在天上腾云驾雾的神仙!他们神通广大,能移山倒海,甚至一个念头就能斩杀百万大军,当真是了不得!不过神仙呢,都心地善良,不会伤及无辜!但是妖魔鬼怪之类可就不会顾及善恶了,惹到他们的话,他们就‘哇’的一下,张开血盆大口,就把你吃了!” 古奡:“……” 一个温柔的妇人声音生气道:“夫君,你怎么又吓唬勇儿,还有不要再和他提那些神鬼之事!免得天庭怪罪!” 古飞哈哈笑道:“我家勇儿怎么能被吓道?当初义弟给他起‘奡’这个名字时不说了吗!‘羿善shè,奡荡舟。’古代的奡可是和大神后羿并称的英雄,怎么可能被神鬼之类吓到!”说着,举起了古奡,笑问道:“你说是不是,乖儿子!” 古奡:“……” 古飞又道:“说起义弟,也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如我们带上勇儿去义弟那里小住几天?” “不行!义兄那里神鬼妖魔混杂,绝对不能带勇儿去!” 古飞狡黠的一笑,道:“那就我们两个去,让姚童看护勇儿!” “不行!勇儿才三岁,姚弟弟又不会看护孩子,怎么让我放心的下!” 古飞拉下脸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去见义弟,你也不想想当初义弟为我们付出了多少?救了我们多少次?义弟有说过‘不行’两个字吗?” “这……这,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在家看护勇儿!” “哼!我自己去?到时义弟问起你来,你让我如何回答?好似我们有了孩子,就淡了兄弟情份!再说了,小蛤蟆都活了几万年了,什么不会?当初还帮着照顾过李布家的孩子呢,也没出一点过错!” “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快去快回,不能在义弟那逗留!” “那是自然,咱们用白玉舟,快则三天,慢则五天,也就回来了!” …… “你醒了!来,先喝点粥,暖暖身子再说吧!”当古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床上,床边椅子上坐个个年轻书生,长的很是清秀,一身青sè儒衣穿在身上,显得不骄不躁,稳重得体。此时正端着一碗热粥,对自己说话。 古奡忙爬起身来,谢道:“多谢恩公救命,不然我就被她毒死了!” 书生笑道:“你是认错人了,救你的另有其人,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古奡疑惑道:“没错啊,当时我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也看到救我的人就穿成这样啊!” 书生笑道:“在下杨秀,救你之人乃是道家弟子,我已为你留下姓名。你的恩人姓彭,自称彭郎,是凤凰山,青衣观的道士,你病好之后可前去谢恩!眼下,你还是先喝了这碗粥吧!” 第五节 施恩由自心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古奡在杨秀家一住便是半月,身上的余毒也已尽去,他得知杨秀上无父母兄长,下无弟妹妻子,只身一人住在这泥鳅村,苦读诗书,为了将来考取个功名。 泥鳅村四周水塘遍布,水中并无鱼虾,只有泥鳅,一网下去,竟能打个十七八斤,所以村里人大都靠贩卖泥鳅为生,过得不好不坏。而这杨秀,不但不吃不捉不卖泥鳅,竟还养了条泥鳅,宝贝的跟儿子似的,外人想看上一眼都难。杨修无田无力,又不打泥鳅,仅靠买些字画为生,rì子过的很是清苦,却也逍遥自得。 这一天,古奡又跑到杨修养泥鳅的大缸旁,看着缸里二尺来长的金sè的大泥鳅大模大样的在水中游弋,那副目中无人,舍我其谁的样子,让古奡看了很是不爽。古奡心想:不过一条泥鳅,怎么神气的像化蝶那丫头,走路都不用脚的。这家伙这么大个,还满身的金光,不会也是个妖怪吧,嘿嘿,我得试试它。 想到这里,古奡挽起袖子就要捉那条泥鳅。那泥鳅竟也不怕,尾巴一甩,打起一团水花,贱了古飞一脸,身形飞似的在缸里游来游去,得意的胡须左摇右摆,那神气的小样,气的古奡很不能跳进缸里和它拼个死活。 “古兄!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你、你简直要把我气死才算,为何你总要和小金过不去!”杨秀回到家里正巧看到古奡正准备拿石头砸缸,忙跑了过去拦了下来。 古奡自知理亏,把石头抛到一旁,嘿嘿笑道:“杨大哥别生气,我看这条泥鳅竟懂人语通人xìng,不过是想吓吓它罢了!” “吓它?你那神情就是想烤了它吃方才解恨。先不提这个,现在你病也好了,快去凤凰山寻你的恩人去吧!” 古奡一听杨秀要赶自己走,忙道:“杨大哥,没有你我也不能站在这里,你也是我的恩人,你得让我报完恩才行。我答应你从今天起,我绝不靠近这位上仙半步,这下你放心了吧。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走走!”说着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那泥鳅在缸里更是得意,竟活蹦乱跳的溅起一团团水花,吓得杨秀以为泥鳅疯了,忙取了道德经,在缸边大声朗诵。 古奡跑出杨秀家,暗自捉摸:恩,这破村子四处全是水池和泥鳅,我到哪里去呢?对了,村东边有个挺大的林子,大树很多,我可以去哪里打些野味,砍些材来卖钱,就可以给杨大哥改善下生活。 想到这里,古奡哼着小曲,便往东边走去。正走在大街上,忽听道两个大妈唠叨道:“你说那怪人也真是的,明明快饿死了,给他泥鳅他还不吃,真是贱命!” 另一大妈道:“可不是吗,这人也不知从哪里逃荒来的?长得还算俊俏,可惜一身的鱼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还不吃泥鳅,你说咱们这除了泥鳅还能有什么。总不能把自己家都舍不得吃的换来的面食给他吧。” 先前的大妈道:“就是就是,这人莫不是泥鳅jīng变的吧,听说这些jīng怪总喜欢变俊俏的小哥来勾引那些黄花大姑娘!” 另一大妈调笑道:“可惜就算去了他那身鱼腥味,你也不是那黄花大姑娘了,哈哈!” “哎哟!死婆子,你这张烂嘴胡说些什么……” 古奡听到这里,觉得很是好奇,暗道:怎么可能有还要饿死的人不愿吃东西的,是不是像我一样中了毒吃不下去,我去看看,说不得也能救个人,积下些yīn德。 这种怪人怪事不打听都知道在哪里了,何况是躺在大街上被围观的怪人。 古奡蹲在围观的人群里,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小树枝捅了捅地上躺着已经半死不活的人道:“大哥,有肉吃还不好,这可是泥鳅肉,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泥鳅。’这肉啊,不但鲜嫩无刺,还清热解毒,男人吃了强身健体,女人吃了美容养颜,尤其是金黄sè的泥鳅,那是大补之物。”古奡说着,不由的想到杨秀家那条金黄sè的泥鳅。 地上躺着的男子长得很是清秀,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子傲气,却光着脚披了件草衣,面sè苍白,双目紧闭,只是从他身上发出的腥臭味让人难以接受,连老乞丐到了近前都得屏住了呼吸。 这世人的心就这么奇怪,遇到一些怪事,宁可捂着鼻子也要围观,还呼朋唤友的“同去,同去!”这一大群人,不管有事没事,天天就围在这指指点点的,就是没一个上去帮忙,有想上去送饭的,忙有亲近的人拉住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忘了前些年某某人那事了!小心他讹你!” 要帮忙的人还争辩道:“就给他一口饭能怎么讹我?”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你想他是不是装的,你这一上前去,他说是你害他到如此地步,懒上你你就跑不掉;或者他是身有重病,吃你这一口,这病啊你给瞧去吧;再者你上前去,他喊你亲家,你咋弄?再者你给他吃了,他一不小心噎着了,撑着了,渴着了,不也你的事?” “没这么邪乎吧,其他野就算了,但你说他喊我亲家,谁信啊!” “某某大人信啊!人家说了,你不是他亲家你能给他饭吃,你不是他亲家你能救他!” “这……这,算了,你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别没事找事了,我还是留着自个吃吧。” 古奡看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也知道再晚点估计这人就得埋了,忙挤出人群,跑到面食店花了几钱银子买了两个馒头,一边抱怨这的馒头太贵,都赶上牛肉烧饼了,一边回到快饿死的那人那,强忍着鱼腥味,把馒头放到那人嘴边道:“这不是泥鳅,是馒头,你快吃点吧。” 这人饿的眼都绿了,晕乎乎的闻到了面香味,再也忍不住了,张口便咬,一口下去咬到了古奡手上,疼得古奡“嗷!嗷!”只叫:“大哥,这是手,这是人肉,馒头在那边!” 眨眼功夫,这人把这两个馒头都吃了,古奡又讨了碗水,这人嘴往碗边凑“咕嘟咕嘟”的牛饮,可能喝得有点急了,一口气没喘对,把这人给呛得眼泪哗哗的。 旁边就有爱看热闹的人幸灾乐祸的对同伴道:“你看,你看,把人呛着了吧,我告诉你啊,就这么一下,就得讹死那小子。”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黑了下来,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就瓢泼似的落了下来。这雨那叫个大,一层压着一层砸的人眼睛都难以睁开,见机早的人,强自找了个躲雨的地方,暗自道:莫不是村里的传说是真的?莫非真有泥鳅化龙了,不然怎会有这莫名奇妙的暴雨。 远在万里之外,一主一仆站在一水池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姐姐,少主终于得救了!” “恩!不管如何,能如此收场便是最好,不过那便是奡吗?不知千年之后,龙孤为这一饭之恩会付出什么!” 第六节 口腹欲难平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转眼间雨水已没小腿,古奡大骂暴雨的同时,伸手去拽那将要饿死之人,不了却拽了个空。古奡大惊:莫不是被这大雨冲走了吧。又冒雨在水中搜索一阵也未找到,只得放弃。 古奡躲在房屋下,晃了晃被大雨砸的有些发晕的脑袋,心情很是不好,暗道:叔总说天意难测,生死未知。起初我还不信,不料自己就遭了灭门之祸,这将被饿死之人,难得有了一线生机,却被这突来的大雨夺取了xìng命,天意如刀,果真是去糟留jīng吗? 这大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雨停之后,村里的人都又悲又怕,原因就是这一场大雨之后,水塘里的泥鳅都不见了,要说是因为大雨而给冲走了,那也不能冲的连个泥鳅崽都不剩,奇怪之余,都说是一泥鳅化龙,然后把它的子孙都带走了。 村里最悲哀的莫过于杨秀了,他那生命的另一半也消失不见了,别人没了泥鳅也就是少了一种生计,他的那泥鳅可是命啊。 杨秀悲哀之余,果断的病倒在床上了,古奡可得了报恩的机会,天天床头床位的忙活,时不时还要开解道:“杨大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泥鳅这东西很灵的,尤其是你那只,都成jīng了,说不定化龙的就是你的那只泥鳅,说不定哪天就回来看你了,到时你可别怕啊,听说龙都长得很凶猛的,没准给你带个仙丹灵草什么的,你一下就成神仙了。” “古兄,你说这世上真有神仙吗?”杨秀有气无力的问道。 古奡见他终于说话了,忙到:“那是当然,听我叔说,我父母就是神仙,后来我遇到过蟒蛇jīng,不是那条青虫,是黑蟒jīng,差点把我给吃了,还好被一老神仙给救了,可惜那老神仙身边有个大青虫子,就是后来差点把我毒死的那只,还好遇到了个小神仙,对了,你应该也见过,就是送我来你这的那人,他就是神仙啊!” 杨秀听到此处,茫然道:“那为何神仙不来救我等这些可怜之人?” 古奡想了想道:“可能神仙有好多人要救,忙不过来?” 杨秀道:“既然是神仙,怎么能忙不过来?” 古奡道:“有神仙就有妖怪,神仙都忙着对付妖怪呢,哪有空管咱们凡人。” 杨秀沉默了一会,道:“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不争气,就想着指望他人,他人不来,反成了罪过。古人曾说‘吾rì三省吾身’,‘yù责人,先责己’,当是如此,才能不留遗恨。” 杨秀想通此节,猛然道:“古兄,当时我强留下彭道长的住址是否就是种缘分,这可是我的仙缘?” 古奡道:“俗话说‘有苗才有树,有花才有果’。也许你的小金离你而去,就是让你踏上这寻仙之路。听说神仙都能掐会算,到时你找到神仙,就能找到你的小金了。” 杨秀忙道:“古兄,你说你是神仙之子,不也是神仙?那你帮我算一算,我那小金现在何处?” 古奡挠了挠头道:“那是我叔框我的,我父母一定是早早的离世了,我叔怕我伤心猜骗我的。” 古奡见杨秀又要开口,忙抢着道:“我之前见过的那个老神仙把我送到这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咱们就去凤凰山去找那个道士神仙吧。” 杨秀只得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 数rì后,杨秀回望着住了十几年的老屋,又提了下背上的包裹,长长叹息一声,道:“今rì一去,不知归期何时?” 古奡一拽杨秀道:“走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是这个方向吧?” 杨秀道:“往南走三十里便是瞰潼,是一个比较大的城镇,那里的美食远近闻名,我们这里的泥鳅都是卖到那里的。” 古奡道:“好啊,我最爱吃的东西了,咱们快去。” 一路无事,两人轻装快行,第二rì便到了瞰潼。这瞰潼不愧是美食之城,远远望去,就已能见城门大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宽厚的城墙内炊烟屡屡升起,隔着老远就仿佛闻到了各种美味佳肴的香味。 古奡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门口的城兵也不盘查,任由人群来往,两人随着人群便进了城。 古奡道:“哪里是吃饭的地方?这两天着急赶路,也没吃顿舒坦的饭。” 杨秀道:“我也只来过两次这里,对这也不太熟悉。” 古奡嘿嘿一笑:“鼻下有个万事通,凡事不懂动一动。”说着,拦了一位看似好说话的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借问一下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那中年人嘴角抽搐一下,好悬没笑出来,道:“这位小哥莫要耍我,这满大街闭着眼睛进一处都是吃饭的地方,你怎来问我?” 古奡这才发现,这大街两边清一sè全是饭馆,想找个其他的都找不到,挠了挠头,对那中年人道:“这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们是初到贵地,不知道这里全是酒楼饭店,再请问一下,哪家的菜肴好吃些?” 中年人道:“若说好吃,家家都是美味,若要样样俱到,就要数千肴阁了。你沿街直走,看到有个三层的雅楼便是了,全城就他一座三层高楼。” 古奡两人谢过中年人,沿路直走下去,不多时果然见到一三层雅楼,牌匾上写着“千肴阁”三个镀金大字。 古奡拉着杨秀就走了进去,店小二招呼两人坐下,奉上了菜谱,问道:“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杨秀拿起菜单一看,小手一哆嗦,差点没给扔了,忙扯了下古奡,小声道:“古兄,我本想请你大快朵颐一番,可这菜肴实在贵的离谱,我又囊中羞涩,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古奡哈哈一笑道:“杨大哥不必着急,我这里还有好多钱呢,这顿饭我请你。” 杨秀心中疑惑:前几rì还没见他有钱,今rì怎么又称有好多钱?杨秀心中虽这般想,却也不好道破,只得由着古奡胡乱点菜。 古奡拿着菜谱正乱翻乱点,忽然一声凄惨的嘶叫声从后院响起,吓得杨秀一屁股摔坐在到地上。 古奡也吓得寒毛耸立,再仔细一听,却有许多叫好喝彩声响起,忙问道:“小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神态自然,仿佛见多了这种事情,忙赔笑道:“二位应该是第一次来本阁用餐吧,刚才这是驴叫,是本店的一道特sè菜—‘活叫驴’,就是直接从活驴身上剜下肉来烹食,肉质鲜美无比,又能欣赏到驴的惨叫之声,sè香味声俱全,是不可多得的一道佳肴。” 杨秀脸sè惨白,道:“吃肉杀了就是,何必要如此残忍,荼毒生灵?” 小二解释道:“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这驴若杀了再去肉,肉质便不再鲜美,也失去了众多乐趣,变得和其他酒楼一样,也失了我们千肴阁的特sè,谁还大老远跑到这瞰潼来吃我们的驴肉。” 古奡道:“我们能去看看吗?” 小二满脸堆笑道:“那是当然,您这边请。” 杨秀被古奡拽着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足有三亩地大小,大大小小的笼子,罐子占去了小一半的地方,笼子里管着狼,狐,獾,獒,虎,熊,鹿,鹤,鸭,雉,鸽,鸥等等,再有些牛,羊,猪,马,驴等栓在一旁。两人大多都不认识,看得是眼花缭乱,还未缓过神来,又是一声凄惨的嘶叫打断惊醒了两人。 古奡两人顺声看去,只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拍手叫好,忙和杨秀挤了进去,伸头往里一看,只见一铁制栓架上正拴着一头毛驴,毛驴的前后腿上都少了一块肉,鲜血汩汩的顺着皮毛流了满地,再看那毛驴喘着粗气,已无力挣扎,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散发着绝望,无助于疑惑,好像在问苍天为何它要遭到如此的对待? 然而围观的人们眼中却散发着狂热与贪婪,恨不能自己也上前去亲手挖下一块肉,再享受一下毛驴的惨叫声。 杨秀怒道:“住手!你们这是做些什么?为何如此残忍?”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仿佛再看一种奇特的动物,有一人笑道:“我们当然是等着吃驴肉,还能做什么?” 杨秀道:“要吃驴肉,就一刀把驴杀了,再分而食之,何必这么残酷?” 那人又笑道:“这种吃法才吃的新鲜刺激,才叫享受,才叫口福,你没见过猫吃老鼠都要耍够了才吃。” 杨秀道:“人怎么和畜生相比?我们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我们有颗善感的心,上天赐予我们七情六yù,便是让我们体怀万物,行善止恶。” 又有人笑道:“你这书生真是死脑筋,人生在世,当是求得逍遥快活,总是要自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吃个驴而已,驴怎么都是死,为何不满足下我们的需求,也能得些yīn德,早入轮回。” 杨秀怒极而笑,道:“你也知道yīn德,你也知道轮回?今rì你活吃驴肉,难道不怕来世变成此驴?” 那人也怒道:“你这书生好不知好歹,我们吃什么管你什么事?你却咒我来世变驴,掌柜的!还不找人轰出此人,难不成任由他在这撒野?” 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壮汉对杨秀道:“这位客官,本小店容不得您大驾,您这边请吧!” 杨秀还要争执,两大汉二话不说就把杨秀架出了千肴阁,古奡也自觉没趣,出来和杨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吧,不过是吃驴而已,这吃法倒也新鲜!” 杨秀大怒道:“记得你今rì之言,他rì必遭此报!”说完,拂袖而去。 古奡见杨秀生气,忙追上前去道:“别,别,是我说错了话,那种残忍无比的吃法也就恶人能想的出来,我们大好人杨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灭绝此事的。” 杨秀听了一愣,喜道:“对极,等我见到神仙,请神仙下山,定能教化这些人!”说着,便急急的往城外走去。 古奡在后面忙喊道:“哎!哎!咱们不吃驴吃点别的也行啊,早晚都能见到神仙的,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其实杨秀却没见到另一道菜,是用一盆清水将小泥鳅净养三天三夜,待泥鳅吐尽腹中之物后,架火支锅,放入凉水和豆腐一块,将小泥鳅放入其中,温火慢煮,水热后泥鳅就会往豆腐里钻,等豆腐热了,泥鳅也没力气钻出来了,就烫死在豆腐里,再配入作料,调好汤汁,即可出锅。此汤清见底,十分美观,鲜嫩可口,堪称一绝。杨秀若是见到此汤,不知是否会再次昏厥。 第七节 妖山教黑虎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云高万里,和风拂煦,今天真是个巡山的好rì子。狼头人身的小妖不时追着几只蝴蝶,不时扑倒两只兔子,借着巡山之际好不逍遥快活,玩得兴起,忍不住一声狼嚎,惊起乌鸦一片。 “妈呀!有狼!”杨秀腿肚子一哆嗦,还好古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免得杨秀的屁股受到石刑。 “不就是狼吗,我一脚就踹飞了,曾经某次还踹飞个山猪呢!”古奡得意的炫耀着。 杨秀道:“早告诉你山深莫入,恐怕不只有狼,还会有妖怪!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古奡嗤之以鼻,道:“当初是你说为了要尽快见到神仙,救什么驴啊,泥鳅啊的,什么都愿意做,现在就走走山路就怕成这样,太没坚持了,哎!还不如山猪呢,它为了吃饱肚子可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山里到处打转!” 杨秀怒道:“你,你好生无礼,怎能拿我与山猪做比!算了,不和你说了,不就是妖怪嘛,大不了把头往上一送,一死了之!” 古奡笑道:“嘿嘿,哪能那么便宜你。在瞰潼哪些人是怎么吃哪些野兽的?妖怪都是野兽变的,它们吃人也会烹炒煎炸蒸,样样俱到。你听过妖怪吃人脑没?先把人绑在石头上,然后用个木板中间掏空,往脑袋上一套,只容个脑壳露出,再拿手指甲那么一划,就把脑壳掀掉。对了,这时人是活着的,脑浆子还冒热气的…… “哇!呕!”杨秀只觉得肠胃一阵蠕动,好悬没吐出来,摆着手刚要制止古奡的长篇大论,却又听古奡道:“这还不算什么,有那专吃人心头肉的妖怪,只取人心尖一点jīng肉,爆炒一番,当做下酒菜用,可恨那么大一个人,白白浪费了其他部位。” “嗷喔!今天巡山来对了,竟然抓到个厨子,正好大王这几天胃口不好,要是献上一道爆炒心尖,肯定得赏!”狼头小妖跟踪杨秀二人多时,听了古奡的一番美味佳肴大论,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喝道。 杨秀立马软了下来,道:“真,真有妖怪,救命啊!”当真是腿软嘴不软。 古奡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好歹他也和一只虫子妖怪呆了三年了,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古奡也不怕它,看着这人身狼头的小妖怪,忍不住一阵唏嘘:“你这妖怪也太没本事,怎么能让人一下就看出你是条狼呢,你看你一身狼毛,还拖了条尾巴,要是被人捉去,指定把你的尾毛一根根拔下来做成毛笔,身上的毛连皮一起拔下,做成小袄,狼骨做汤,狼肉做菜,狼鞭泡酒,狼牙还能做个项链,狼眼吗,还能踩个响听!” “嗷喔!你这人也太心狠,俺也不要你去给大王做厨子了,现在就掏了你的心吃掉!”狼妖恼羞成怒,作势yù扑。 古奡忙道:“狗怕弯腰狼怕蹲,我已经知道你的弱点了,你还敢来!”说着猛地蹲了下去。 狼妖刚才偷听到古奡自夸说自己能踢飞一头山猪,正犹豫着是不是先吓跑他再从后面扑上呢,却发现古奡猛地往地上一蹲,狼妖顿时找到了机会,一扑而上,将古奡按到在地。 杨秀见此,再也支持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狼妖本想着逮住一个,另一个可能就跑了,没想到竟然晕倒在地,一时也觉得自己狼威犹在,忍不住又嚎了一嗓子。 山洞里燃着几个火把,映得古奡杨秀脸sè更加苍白。围着虎皮围裙的黑虎大王瞅着古奡,一个劲的哼哼。旁边的老狐狸军师道:“大王,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黑虎大王一拍石座的扶手道:“可现在老祖已经不知所踪,我杀了他又向谁讨要好处?” 狼妖在下面忙道:“大王,这人是个厨子,能做得几道拿手好菜,大王要不要先尝尝鲜!” 黑虎大王道:“混账!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你看看咱们这不容山上还有几个妖怪?那可恶的小道士真是狠心,一棍便将我洞内的小妖打杀过半,还好老子跑得快,不然全家都交代了!” 狼妖还不死心,进言道:“大王,这小厨子会做爆炒心尖,生吃人脑……” “滚!”狼妖被一脚踹开,黑虎大王哇呀呀一阵乱叫道:“nǎinǎi的人类都不是好东西,整天想着吃虎鞭,我现在把他杀了,也算是为我等异族除害!” 狐妖也道:“正是此理!” 古奡两眼一转,忙道:“大王!大王!我等来此是为了寻宝而来,和我同来这人叫杨秀,他家祖传神兵就藏在您这山坳里,我俩人愿取回此宝,献给大王!” 黑虎大王两眼一瞪:“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选你做救主?我看我还是把你放了,让你为祸人间去好了!” 古奡道:“大王此话怎讲?我等确愿将神兵献上!” 狐妖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小屁孩,还祖传神兵?你要是说在别处我家大王也许会考虑一番,但在这不容山上,哼,人毛都别想进来一个,还想来着藏宝?” 古奡暗道:这狐狸jīng怎能如此肯定会没人来过此山?难道它也能掐会算?哎呀,这下可遭了,该想个啥法子脱身呢? 黑虎大王又问古奡道:“你这贼娃,为啥见了我等妖怪也不害怕?你那同伴却怕的要命?” 古奡还未想好如何答话,就听一小妖狼窜出来,吼道:“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那毛虫又带着黑蛇一家子来抢山头了!” 黑虎大王咬牙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王,欺我太甚!小的们,取我的大锤来!” 小妖道:“大王,您那大锤前天已被那毛虫吐出的毒液化掉了!” 古奡听到此处,心中一动:莫不是化蝶那毛虫跑到此处来了? 黑虎大王大叫道:“那可恶的毛虫,刀枪不入,还剧毒无匹,怎么就和那家子黑蛇攀上了亲戚,还老是找本大王的麻烦!如不是我三年前所受的伤还在,我定叫它尸骨无存!” 狐妖暗道:就是没伤在身,也奈何不了那毛虫啊,今后是不是要换个大王了。 古奡见此,忙道:“大王,我和那毛虫乃是仇敌,几番争斗,差点没死在它手上,不过我却知道此虫子的弱点所在!” 黑虎大王两眼一瞪,道:“就凭你也能和那毛虫争斗?再胡言乱语,现在就把你破膛开肚,生吞活剥了!” 狼头小妖也笑道:“又是弱点!哈哈,狗怕弯腰狼怕蹲!谁教你的!嗷喔!” 杨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也道:“大王,古兄确和那毛虫有仇,前阵子被毒得不轻,还是在我家养的病!” 狐妖看杨秀不像说谎,忙道:“大王,既然他们说有制胜之法,就让他们试试何妨?咱们又不损失什么。” 黑虎大王想了一下道:“那你快说,如何能制服此虫?” 古奡挣了下肩膀,狐妖看到,便叫松了两人的绑。古奡才道:“自古虫怕鸡,咱们弄两只大公鸡来,保准管用。要是有鸡妖,不,鸡仙的话,更是有十足的把握!” 狐妖眼睛一亮,道:“对啊,这是相克之道,应能成事。大王,您看?” 黑虎大王道:“这…好吧!来啊,去请夫人前来助阵!” 古奡和杨秀对视一眼,小声嘀咕道:“不管什么夫人还是大王,咱们瞅机会跑到化蝶那边去再说。” 不多时,两只小妖抬了个鸡冠头的女人出来,黑虎大王忙上前去:“有劳夫人了!” 那夫人冷哼一声道:“我当是什么大圣把咱们万妖洞闹得鸡犬不宁的,原来竟是条毛虫,一早告诉我,那能容得它放肆!” 闲话不说,黑虎大王带着夫人和古奡二人率众小妖在山头摆开了阵势,就见山头的另一边一只大绿虫子正耀武扬威的领着三条丈余的黑莽在骂阵:“姑nǎinǎi今天就要平了这万妖洞,替我家远方表弟表妹出口恶心,识相的快滚出来投降,不然姑nǎinǎi一不高兴,非吐你们一人一身口水!” 古奡见着化蝶,心中一喜,又见了几条黑莽,心中一哆嗦,暗道:这死丫头片子怎么和我仇家好上了,nǎinǎi的腿的,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起了这黑蛇。不行,一会得忽悠了这老虎,先让他把那几条小蛇弄死。 绿蝶眼尖,竟也发现了了古奡,兴奋的在地上滚了两滚,箭似的窜了上来,喊道:“古大哥,柔柔终于找到你了,柔柔再也不毒你了,你带我去找爷爷好不好!” 黑虎大王大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人类果然jiān诈似鬼。”话音刚落,就去抓古奡。 “大王且慢,哎呀!”可怜古奡话未说完,就已被化蝶扑倒在地,黑虎大王手一哆嗦,狠了狠心,还是抓了上去。 又是三声“哎呀!”黑虎大王一声惨叫,毛茸茸的虎掌顿时漆黑无比,奇痒难耐。化蝶也是一声惨叫,被黑虎大王打下山去;叫得最惨的莫过于古奡,被毒了不说,又被化蝶带着一起滚下了山去。 “大王威武!” “大王神威!” 小妖们一阵狂欢,杨秀一见,顿时傻了,一边替古奡担心,一边又怕群妖吃了自己,好在黑虎大王只顾着疼痛,自顾自的跑回了山洞,没了大王的命令,小妖们只好先把杨秀暂时关了起来。 第八节 人妖不两立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杨秀看了看漆黑的牢洞,又往牢门处挤了挤,心中暗道: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不知古兄可还好?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去,怕也是骨断筋折吧!早知如此,我还会和古兄一起出来寻仙吗? 杨秀长长叹了口气,倒也不再那么害怕,反而想起一首诗来:“我生谁人知,我死谁人叹。劝君勤自勉,天不从人愿。” 又吟道:“白rì青阳云片片,忽降狂风来作难。神龟一眠三千年,梦中风云如何变?今朝拥美看rì出,明rì坟前独自哭。生死来去何其短,不经红尘不成仙。世人仅知仙道好,可知仙人只吃草?万道皆有万道苦,苦来莫要行他道。心坚我道行以恒,一步一步登顶峰。途中定有拦路虎,不博不斗岂知福?登顶振臂回首看,此生抵过三千年。” “好一个此生抵过三千年!” 突来的一声嘶吼,把杨秀刚挤出的一点诗xìng给吓得烟消云散,杨秀定了定神,道:“又是哪里的妖怪?当我怕你不成?快快现身出来!” 一个黑影慢慢的移向牢门,杨秀借着门外的火光一看,还真是个妖怪。这妖怪长了张马脸,马鬃还未退掉,咋一看倒像匹马儿人立起来走路一般。 杨秀对马妖倒不恐惧,还暗笑道:这就是古兄所说的失败啊,化形成这样,连我这种书生都吓不倒,可还称呼为妖? 那马妖道:“请问先生可是人类?” 杨秀没有好气,道:“是人如何?要吃便吃!”又想到瞰潼人吃驴的一幕,马上又补充道:“先说好,士可杀不可辱,你要吃我也行,得先杀了我再吃!” 那马妖喜道:“先生果真是人,我马远终于又见到人了,哈哈!”又道:“先生刚才有句诗道‘可知仙人只吃草?’,所说是否属实?” 杨秀打量了马妖一眼,道:“莫不是你也想成为仙人?对了,你也是只吃草的。不过,就算成仙,你也是妖仙!” 马妖也着恼,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马远自幼立志chéng rén,只是苦无方法,yù求见仙人寻得一个秘方,现在得知仙人也是只吃草的,心中不由亲近几分。” 杨秀见这马妖不甚可恶,反而和自己有些志同道合,便道:“我也是要去寻找仙人的,也知道仙人所在之处,奈何仙人还未寻到,先被妖怪捉到了这里!” 马妖喜道:“先生既然知道仙人住所,我可驮先生前去!” 杨秀鄙视了马妖一番,道:“现在连这妖洞都出不去,还说什么痴话?再说了,仙人都是灭妖的,他见着你举手把你灭了倒不打紧,反而把我当成了妖怪的同伙,岂不糟糕?” 马妖道:“先生莫怕,到了仙人住处,我便先躲起来,先生可前去寻仙,再引荐我去,岂不两全其美。” 杨秀一愣,道:“你这马妖倒也机灵,可是这牢房怎能出去?出去后再遇上那黑虎大王怎么办?” 马妖又道:“先生刚才作诗道‘途中定有拦路虎,不博不斗岂知福?’看我先破了牢门,咱们虎口夺路而去!” 杨秀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点头道:“就依你所说,若见到仙人,我定与你引荐。” 马妖被关押多年,并非是因为它无力逃走,而是它逃出几次,跑到人类住所,都被人打杀出来,凭着能不时客串下黑虎大王的坐骑,才一直活到现在。 只见马妖一蹄子踢飞牢门,在前面引路,到了洞外,也不见看守,马妖抖jīng神显出真身,驮起杨秀就跑。 也算幸运,所有小妖都被遣出去寻药,并未发现马妖他们逃跑。 马遇伯乐马长嘶,杨秀对于马妖来说无异于伯乐,兴奋之时,展开天赋神通,四股妖云托着四蹄,风驰电掣一般,转眼就跑出了不容山。 杨秀见马妖的原身四肢修长,鬃毛飘逸,体健神灵,身上的毛发如一匹黑绸子油光发亮,骑在背上也无颠簸之感,甚是喜爱。杨秀本想告诉马妖在附近寻找古奡,哪想着马妖撒了欢似的飞奔,迎面扑来的强风好悬没把杨秀吹飞,哪里还开得了口。 杨秀尽力的抓着马鬃,身子紧贴马背,心中叫苦不已:这马妖莫不是疯了,怎能跑的如此迅速?这要跑到何时何处?可怜我未困死在牢中,却要死在马背上吗? 杨秀正想着,马妖突然一个急停,稳稳当当的站住了,好像一直就在那站着,从未动过一般。杨秀如飞箭一般,手里带着几根马鬃就飞了出去,马妖这一疼,才想起了杨秀,忙飞身又把杨秀接住。 杨秀回过神来,发现还在马背上,不由自嘲:这如秋千般的飞来飞去,孩子们一定喜欢。 还未问马妖到了哪里,就听一人冷冷的道:“妖怪!放下那人,我给你个痛快!” 杨秀这才看到一个身着青sè儒衫青年男子,斜背宝剑,拦住了去路,知道可能发生了误会,忙下马道:“敢问这位侠士尊姓大名,在下杨秀,和这马儿赶路过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体谅一二。” 那人冷冷的道:“本人姓韩,昨rì见山中妖气冲天,前来除妖。正巧遇到你被这马妖携带,就顺手拦了下来,看你样子,怕是已经知道这马是妖怪了。” 杨秀道:“我和一位古兄途径此山,不想糟了妖怪所擒,各自落难失散。我却被这马妖所救,这马妖并非坏妖,其有向善之心,愿与我同去寻仙。” 那人冷哼道:“妖便是妖,如有善心也就不称为妖了,着剑!” 杨秀未料到这人这么蛮横无理,话不多说便动了手,又见马妖撒开蹄子,跑了开去,边跑还便喊:“这位人侠,俺马远确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此去寻仙,求个人身,咱们就是同类了!” 那人恼怒道:“谁和你这畜生是同类,妖就是妖,包藏祸心,天xìng嗜杀,就算你化为人型,也会为祸人间!” 杨秀见那人一时奈何不了马妖,大声道:“佛曰:众生皆能成佛。为何不给向善之妖一个机会,莫要把路封绝。” 杨秀见那人不答话,以为他动了善心,忙道:“大侠,你莫忘了人类之中,比畜生不如之人比比皆是,马妖不知比他们强多少倍,还请大侠明辨是非!” 那人停下手道:“反常为妖!这马妖是妖中之妖,如今我奈何不了它,他rì定寻它了结此段因果!”又道:“你可知何为妖?你可知妖害人乃是天道?妖xìng向恶,就算自幼教化,也难改其本xìng!方才若不是我将其拦下,你必死无疑!” 杨秀却道:“古书中记载,曾有一妇人无交而孕,生有一子,蛇身龙首,异于常人,岂非也是妖邪?” 杨秀所说乃是人祖伏羲,那人顿时哑声,一时无言,片刻后却冷哼一声道:“人祖伏羲虽有异人之能,却生在人道,所行之事,更是人道之始,应称其为神!”又对马妖道:“今rì我不能除你,定当苦修战法,来rì再遇到你,定不轻饶!”说完,转身离去。 马妖跑到杨秀身边道:“这人好生可恶,若是激起了我的xìng子,定然打杀了他!” 杨秀一皱眉头道:“你若想为人类,便要改了你的本xìng,你现在虽有善心,确未有善行,当谨慎行事,莫要被妖心所左右!” 马妖争辩道:“我所作所为自问无愧于天地,你要我不要被妖心左右,岂不要我做违心之事!” 杨秀一愣,略想片刻道:“那人说妖害人乃天道,却也有些道理。自古人妖不两立。马远!今后你不再有害人之心,就是变人的最关键一步,只要迈出此步,就不再是妖,而是人妖!” 马远闻言,心中甚喜,道:“我不再是妖,而是人妖了,那我何时是人?” 杨秀想了想,叹口气道:“世上只有教化众生之法,却未有划分众生之道,这众生之道应向谁人去寻?” 冥冥之中,杨秀似乎摸到了自己的命运之线,虽然还是很模糊,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感到此意,杨秀不由一声长啸,灵台冲出一道霞光,至此以后,杨秀便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窝在家里养泥鳅之人,而是将乘龙寻道,树道之人。虽然仅有个想法,然而一片功德业已降下,古之立大宏愿yù成佛之人,不过如此。 有诗证云: 慈心系功德, 万劫不成佛。 如今感天意, 乃是寻道者。 第九节 世间有桃园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古奡指挥着三条黑莽各自咬着对方的尾巴,对绿蝶道:“这招叫无敌乾坤如意圈,可大可小,甚是如意,等下咱们打上山去,把那些小妖大妖往圈里一丢,以报被拍下山之仇。” “古兄!” 听到杨秀的声音,古奡差异的望去,更另他差异的是,杨秀竟然骑着一匹黑sè骏马,奔驰在山坡之上。那黑马四蹄生云,如腾云驾雾一般,加上飘逸的马鬃和飞舞的儒衣,俨然一幅仙人纵马图。 杨秀眨眼就到了近前,翻身下马道:“古兄,我寻你寻得好苦!” 古奡忙闪到绿蝶身后道:“何方妖怪,竟然化成杨大哥之型来惑我!”又对化蝶道:“丫头,快吐口水!” 杨秀急道:“古兄,真的是我,你可还记得我家的小金!” 古奡这才上前道:“你真是杨大哥?怎么才半天未见,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难道你已经遇到神仙了?还有这匹神马是怎么回事?” 杨秀也没问古奡为何和绿虫子在一起,把自己的经过一一讲诉,古奡这才道:“杨大哥真是吉人自有天助,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去打那虎大王了,还是赶紧去找仙人要紧。” 化蝶在旁边插嘴道:“好啊!好啊!我们快去找仙人问问爷爷去哪了?” 古奡被化蝶毒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痒,不愿化蝶同去,便道:“你还是留在这照顾这三条小蛇吧,你看它们无父无母,你若走了,定会被老虎欺负!” 化蝶道:“这三只黑莽藏到地下自个睡觉去,老虎也找不到,你不带我去我就毒你,你若带我去,我便解了你的毒!” 古奡大惊道:“什么?你竟然会解毒?三年了我竟然一点不知,快给我解了毒,我带你去就是!” 化蝶扭着肥胖的身子,绕着古奡转了两圈,道:“你浑身都是臭味,我难以下口!” 古奡伸出胳膊道:“解毒还用咬的?你不会是要吸我的血吧!” 化蝶狠狠的咬住古奡的胳膊,古奡只觉得身上的奇痒慢慢变得清凉爽快,不由的好奇道:“你这是怎么解的毒?太厉害了!” 化蝶也不答话,只道:“若你食言,我把你毒称渣渣!” 古奡道:“好吧,不过我和杨大哥骑马,你要跟着跑才行!”心中却想:这毛虫刀枪不伤,速度比得上那匹黑马,又剧毒无比,还兼职解毒,以后遇到妖怪再也不用怕了,就算打不过,我骑它逃跑也是可以的! 古奡和杨秀骑着黑马,一路风驰电掣般的飞奔,喜得古奡迎风大呼道:“真是好马,杨大哥!你是如何得到此马的?” 杨秀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却瞧着化蝶暗自琢磨:这虫子奇大无比,又通人言,定是妖身无异,看其本xìng却又天真烂漫,毫无恶xìng,应该把它归于妖类还是人类?又想到:自天地孕育万物,神农曾尝百草做五谷之分,却没有人给人妖划清界限,还有神魔鬼怪之类,到底如何分划,我当问于神仙。 二人一马一虫,嬉戏奔波数rì。这一rì正山间纵马前行,黑马突然撞到一个无形的墙上,顿时把马背上两人摔了出去。黑马一阵长嘶,却前进不得。 化蝶虽然略靠后一些,速度也是奇快,毫无列外的也撞到了那透明的墙上,而古奡二人被摔进了墙里,不知所踪。两妖在外面对着透明的墙体又是吐绿水,又是踢踏踩,都毫无用处。 古奡正在马上得意,一眨眼的功夫就摔了个狗啃泥,还免费做了杨秀的肉垫,气哼哼的爬了起来发现不见了黑马和绿蝶。二人寻找多时,不见黑马和绿蝶,只得向山林外走去。 没走多久,古奡二人就发现不远处有个村落,忙向其走去,一路走来只见男耕女织,老教少学,其乐融融,无比温馨。 古奡道:“这难道就是仙境?” 杨秀摇头道:“仙人也要耕种吗?我看是一处世外桃源罢了。看这里的人脸上充满了幸福,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不是仙境胜似仙境。只是他们为何对我们熟视无睹的样子?难道看不到我们吗?” 古奡来到一个在田边休息的青年人面前,挥了挥手,道:“哈哈,他们果然看不到我们,咦,我怎么摸不到他,这些都是幻觉吗?” 杨秀闻言,抓向青年人的胳膊,只见穿体而过,什么也没碰到,便道:“莫非是海市蜃楼?不对,海市蜃楼不应该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而且能置身其中。难道又碰到了妖怪!” 二人正说着,却见到一个娃娃因脚跟不稳,突然摔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一妇人忙赶来去哄孩子,却有一书生打扮的青年提着毛笔从屋中出来,喝道:“你这妇人怎无半分用处?无故惹得孩童啼哭,扰乱了我的思绪。” 那妇人道:“怎生是我没用?如不是你只有提笔之力,不能耕种,也无其他生计,我又得照看孩子,又得忙活女红,怎能任自己的孩子自己玩耍。你怎能反来骂我?” 那青年怒道:“你这愚妇,怎懂读书人的大道,若是有朝一rì,我考取了功名,得了官衔,又岂是你做女红能比得了的。没有今rì之苦,又怎有来rì之福。” 又有人前来劝架,有人前来观笑,孩童有哭有笑,大人指指点点,吵吵嚷嚷,让人头大不已。 这两口子一吵嘴,就如在这宁静平和的小村庄中掀起了一股旋风,旋风越刮越大,搅得这祥和的村庄一片模糊。就在古奡两人看得口瞪目呆,难以忍受之时,突然景sè一变,又回到孩童跌倒痛哭之时,那妇人前来哄孩童,那青年提着毛笔从屋中出来,笑道:“孩儿莫哭,看爹爹给你画只大公鸡,以后让它托着你,你就不会摔倒了。” 那妇人却道:“如不是你只有提笔之力,不能耕种,也无其他生计,我又得照看孩子,又得忙活女红,怎能任自己的孩子自己玩耍。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做什么文章,去山中砍些材来卖,也好补贴些家中所需。” 那青年怒道:“你这愚妇,怎懂读书人的大道,若是有朝一rì,我考取了功名,得了官衔,又岂是你做女红能比得了的。没有今rì之苦,又怎有来rì之福。” 于是,古奡两人又重复看了让人崩溃的一幕,然后景sè一变,又回到孩童跌倒痛哭之时,那妇人前来哄孩童,那青年提着毛笔从屋中出来,笑道:“孩儿莫哭,看爹爹给你画只大公鸡,以后让它托着你,你就不会摔倒了。” 那妇人却道:“不想孩儿吵到了夫君的思绪,我这就带孩儿去外面玩耍。” 那青年面带惭sè,上前握住妇人的手道:“若非贤妻鼎力相助,家里早已无米下锅,贤妻不嫌我无能,还如此体恤,真让我无地自容。今年赴考,我不取得功名,定不回头。” 那妇人忙道:“取不取得功名却不要紧,你乃一家之主,若是一去不回,让我母子两人如何过活。” 古奡两人无语的看着这对夫妇互握着双手,甜甜蜜蜜的进了屋,再无情景倒退的预兆,总算熄灭了要晕倒的冲动。又想到:这生活还可以重来的?还能重来两遍?这是什么情况?要是能去除恶念只留善念,那人世间哪能有纷争?哪能有不平?岂不是处处都是桃源,处处都是仙境? 杨秀如有所感,道:“这恐怕是一种推演之法,有大能在推算这人间的至善之道,恐怕是我们意外的闯了进来,也不知那大能有没有发现我们?” 古奡道:“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杨秀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觉到就是如此。我们要是真的落入法术之中,又不能干扰法术,估计只能等施法之人停止施法,我们才能出去。” 二人正在说话,只见景sè又变,不知是哪里的情节又倒退了回去,古奡怒道:“我管他什么法术,我们赶紧出去,不然我非发疯不可!” 第十节 梦回三世情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古奡和杨秀围着村子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这里在村边的小河旁,河旁有一个大青石,平整如镜,一半突出在水面上。一女子身着一身白sè的丝衣,披着白纱,任由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青石上,注视着水面。 古奡看着背影呆了,对杨秀道:“这是我梦中的仙子!为什么总要背对着我!”说着就要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 杨秀一把拉住古奡道:“这人怕不是幻影,我们还是小心一二!” 古奡甩开杨秀道:“莫要管我,难得有机会一睹仙子芳颜,我先去看看仙子的容貌再说!”说着,已经踏上了青石。 杨秀只见古奡刚踏上青石,也如那女子一般,一动不动,就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急的杨秀跺脚道:“果然有机关,这可如何是好?” 古奡踏上青石正要开口喊那女子,却感到一阵头眩,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是另一处地方。只见此处乃是一平原,天空弥漫着血红sè的云雾,恶风四起,脚下的大地颤抖着,战栗着,竟是远方黑压压的大军引起的震动。 古奡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耳边杀声四起,便已向前冲去。他这才发现自己只能看到四周,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等离的大军近了些,古奡又发现组成大军的并非人类,而是一具具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一个个并未拿武器,只是高举着爪子上的长甲,怒吼着冲了过来。 眨眼间,古奡就冲进了怪群里,一同冲上来的同伴也不知多少,只见眼前红光闪过,紫光升起,又有青光轰击,无数光华,无穷巨响,此起彼伏。那鬼怪大军转眼间便被冲出个口子,古奡所在的身体更是手持一长枪,横扫竖劈,砍挑刺斩,又放出一条白龙,张牙舞爪,驾风吐火,肆意杀伐,看得古奡眼花缭乱。 古奡看了会,发现那些鬼怪大军竟似不死之身,不但自己的巨枪难以刺伤,那白龙的火焰也并无建功,而且就算被打飞得七零八落的,也能迅速起身加入战斗,没有丝毫疲惫,端是凶猛无比。 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持续了不知多少时间,古奡看得昏昏yù睡,突然听到一声娇喝,古奡的心头一震颤动,不假思索的冲声音方向冲去。只见一白衣女子正一手持剑,一手持印,浑然不顾白衣上的鲜血,与一男子背靠背的杀敌。 古奡见着女子似青石上的女子,浑身上下却又透着一股英气,在土黄sè的宝光中显得高贵无比。看着此景,古奡的心头又是一阵酸意,想要扭头离去,去发现控制身体的并不是自己,无奈的又做了观众。 白衣女子身后的男子大声道:“各位前辈,那妖人定是将不死心和九转金身炼化为一,这些傀儡既有刀枪不伤之体,又有源源不绝之力,我们越战下去越是对我们不利!” 有人道:“既然如此,我们挡住这些傀儡大军,你们小兄弟前去寻那妖人!” 男子道:“正有此意!后准,咱们走!”说着,驾起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飞向远方,一道火光紧随其后,而后又有三道霞光追随而去。 古奡感到此身也跃跃yù起,却看了眼白衣女子,又留了下来。 漫长的时间过去,也不知几天几夜了,留下的这些人一直重复着战斗,古奡发现这战斗并非没有意义,至少那些被称为傀儡的鬼怪没有前进一步,甚至一度被逼退过数里,然而时至今rì,众人再也无力战斗,甚至再没有人问飞走的几人为何还未成事,只能将法宝放出,尽量拖延着战斗。 那白衣女子已将手中之印悬于头上三尺之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焦急的望着远方,那男子消失的方向。 古奡也是莫名的一股怨气,一声长啸,道:“轩辕,莫要再逞强了,后准他们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我们先退回邙山吧。” 有人附和道:“想来也是如此,大家准备撤退,我们回邙山驻防!”说完,化身一道青光飞上了半空,端得自私无比。 众人略一犹豫,只得放弃,各自化成一道道华光,飞上半空,也有那些力气用尽之人,已无力飞起,或被人救起,或淹没于傀儡鬼怪之中。只有白衣女子,银牙紧咬,发狠的发出一阵阵剑光,却慢慢的被傀儡淹没。 众人有心相救,却都已是强弩之末,只得忍痛离去。古奡又怒又急,白龙已被众鬼怪撕碎,变成了片片碎布,只余下一根旗杆,自己的力气也已用竭,到了此时古奡才感到有心无力的那种痛处。 忽然,古奡的身体一阵的抽搐,竟然变成了一条独角大莽,尾巴一扫,顿时扫出一片空地,古奡凭此窜到白衣女子身旁,只见女子手扶着宝剑,汗水血水已浸透了白衣,无力的坐在地上,那枚宝印已落在了脚旁,那女子朝着大蟒嘲笑道:“你,不是,说,不在,我面前,显出,原形,的么!” 大蟒也不答话,双目通红,卷起女子便往外冲。那些傀儡在巨蟒的身上划过一道道血痕,有些竟死死的攀附在巨蟒身上,大口撕咬,任巨蟒如何翻滚都难以去除。 古奡只觉头越来越昏,已经不再清醒,忙甩了甩脑袋,这才发现已经不知有多少傀儡围住了自己,在四周,在巨蟒身上,在皮肉里,茫茫无际,不分东西。 那被巨莽缠裹的女子一声娇喝,那只不知从哪里回来的小印迎风变大,轰然砸在巨蟒身旁,化为山石耸立。巨蟒见此,忙顺山爬了上去,那些傀儡不善攀爬,除了身上和已钻入皮肉里的甩脱不掉外,却也算暂时脱出了困境。 这小印所化山峰并不太高,巨蟒转眼间便爬到山巅。环视四周,只见全是黑压压的傀儡,正奋力的向山上爬着,远处有一点墨绿sè,定睛看去,竟也是一巨蟒,看样子是想向自己这方向冲来,却被鬼怪傀儡重重包围,难以前行,古奡心里莫名响起一个名字:墨影。 古奡所化巨蟒冲天一阵长嘶,蛇身猛抖,又抖落无数傀儡,然后身子一缩,猛得向墨影方向窜去。巨蟒在天空划过一道痕迹,又要落进傀儡中去,天空中却飞来两道霞光,猛地把巨蟒往空中一提,自己却落进了傀儡堆中。 古奡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痛,默念道:雪玲!卫阨!身子却不由自己的飞向了远方,飞过了墨影,落于傀儡大军外围。 在飞过墨影的时候,古奡看着墨绿的巨蟒在仰头冲自己长嘶,似有解脱之意,不由的想起那一身玄衣打扮的女子,手持一纸扇,唰的一声打开,淡淡的一笑,那份从容,那份潇洒,是男子也难及的。如今她就为了自己的信念,战的浑身是伤,再也没有了那超然的身影,也许她不后悔,也许她没有埋怨,可是这份情他如何承受,怎配享有,古奡现在知道他怕巨蟒的原因了。 古奡落地后,回首忘了一眼无边无际的傀儡大军,决然离去。身后的傀儡也有不少冲着他追来,不知多少时间,古奡终于爬到了尽头,此处是一处万丈峭壁,看来是回到邙山之人启用了法阵。 被卷在体内的女子用微弱的声音道:“龙,放弃,吧,既然,法阵已开,我们,就,不可能过了这,万仞山,看那些,傀儡,就要追来了,无论如何,你,让我,死个痛快,当初你,不是想,吞了我吗?现在就,吞了我吧,我,可不要,被,那些傀儡,撕成碎片,太,难看!” 巨蟒听到此处,一阵长嘶,它感到了绝望,因为体内有个傀儡已经吃到了心脏附近,无比的疼痛让它发起狠来,顺着峭壁攀爬起来。 峭壁光滑如镜,突出的石头也如刀片一样,一刀刀刮着巨蟒的血肉,往上攀爬不过百丈,蛇身就已经残破不堪,却又刮起了寒风,把血肉伤口冻住,又攀爬百丈,竟下起了大雪,风势更大,风雪交加,古奡的意识更加模糊,昏昏沉沉的想要一眠不起,却又担心身中的女子掉落,不由的打起jīng神攀爬。 已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古奡就那么静静的盘着,等着,等着来救女子的人,他相信他一定会来的,因为体内的傀儡在吃了心脏没多久就已经不再动弹,应是被破了法,那么他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来寻这女子,在他寻到之前,他的任务就是尽力保护好她,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就算他已经没了心脏,没了血肉,没了知觉,他也要为她挡住这罡风,挡住这冰雪,这,曾是他的奢望! 不知何时,不知何人,确实有人在说话,有人来了,古奡那一缕不散的魂魄终于达到了目的,缓缓的消散在了天际。 第十一节 笑觉一时醒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古奡意识一阵模糊,却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竟站在云端之上。对面有一人,黑烟罩体,目透红光,滚滚煞气冲天,正对古奡说道:“天道之下,弱肉强食,去糟留jīng,能者生存!今rì你便要死于我手,以证天道!” 古奡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刚愎自用,持武用强,自作聪明!弱肉强食实乃畜生之道,你竟不知!天地有德,平衡万物,岂能由你一人独尊!” “正是此理!”一条五爪金龙从云端探出头来,道:“杨秀,莫要再被天魔左右,快不快快醒来!” 古奡在心中一惊:这竟是杨秀?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身体却不由自己的又开口道:“你奉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之道!如此这般豪夺强掠下去,必为天道不容!到时降下天劫,天地虽大,岂有容身之所?” 被称作杨秀的人道:“古兄!这人间丧德失道之人比比皆是,若不明是非,不明天理,也还罢了,可是你看这人世,人人皆是随波逐流之辈,明知不对,却要去做,明知违心,却不知悔改。偶有yù行道之人,世人不但不看其所为而思及己身,反而冷嘲热讽,吹毛求疵,以为自得。天地之道已被人类毁了根基,再无药可救。我曾发大宏愿救世,奈何有心无力,现在大劫将至,我正要借此重开地火水风,再造万物,教之以道。” 古奡道:“不归于混沌,又何来重开地火水风一说?就算你重开混沌,有造化之力,行教化之事,也不过如当初盘古开天,众圣传道一般,焉知不会有今rì?你我皆是人身,虽不知人道为何,却个行其道。我也曾立大宏愿以树道,却非树他人之道,乃树己之道。我只愿我所行之道借鉴于世人,是非成败由人论,只安我心。” 杨秀道:“何为你道?” 古奡道:“不慕人,不耀己。小恶大善,严于自律。不厌人,不弃已。短rì长年,持之以恒。这便是我道!” 杨秀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当是何等大道,竟是如此律己的小道,那你找个地方去修你的小道便是,莫要挡我!” 古奡正sè道:“如不律己,岂敢律人?我道在此,当率先而行,死而后已。” 杨秀怒道:“这便送你去死!”双手一抬,黑烟中冲出一道金光,化作一龙,正是杨秀昔年的小金,如今业已是五爪之躯。 先前的五爪金龙腾云而出,道:“金童!你可还识得龙孤否?” 被杨秀放出的金龙略一犹豫,喝道:“识得又如何?哪个挡我主人之道,就是挡我的道,即便是生身父母,也要翻脸无情!” 龙孤怒道:“也好!今rì就让你应了前誓,化作囚龙血树!” 只见两条金龙各自腾云吐雾,张牙舞爪的战在了一处。 古奡只见一道寒光冲自己而来,还未看清是何物,只觉脑袋一沉,又是一阵头晕,再醒来发现又到了别处。 此处乃是一幽静的山林,四周尽是高大的树木,古奡突然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不能自已的观众,而是能zì yóu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不由长出口气道:“他nǎinǎi的腿,这都是什么鬼梦,快憋死我了!”说着,倚向一个大树,哪知竟然穿树而过,轻飘飘的倒在地上。 古奡大惊,忙一跃而起,却发现自己竟无处借力,只能如溺水之人手舞足蹈一阵而已,惊慌间,大声喊道:“杨秀!你去哪里了?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有一只浑身雪白的鬼蝶飞了过来,停在了古奡肩上,一振翅膀,竟携带着古奡飞向了半空。 又听有人唱到:“生不想前世,死不贪后尘。情yù由他去,善恶不必分。莫留悔恨泪,莫有侥幸心。喝过孟婆汤,让尔从做人!”只见一枯瘦的老婆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一碗,正对鬼蝶道:“蔺儿,你欠他的,前世已还,何苦还要化蝶作陪?不如喝了婆婆的汤,我送你二人入了轮回,可保你二人有段夫妻之情!” 却又听一人唱到:“孟婆汤前说姻缘,千里姻缘一线牵。红泪留赠yīn阳路,苦心化蝶把恩还。盟rì之誓有天证,应在此时得团圆。玉帝感德降御旨,夫妻同去做福仙。”一老头头上用红绳扎一小辫子,手捻着无数的红绳,驾云而来! 又有人道:“人间有情,其名曰爱,其大比天,其小至人。爱之长,贯穿古今,爱之短,昙花一现。爱之初,若离若即,爱之末,yù罢不能。近末而不没,情何以堪。似灭而新生,此情道也。古兄!可与杨某同去!” 古奡一见此人,认得正是杨秀,忙道:“杨大哥快来救我!”却被鬼蝶带着飞往别处! 枯瘦的老婆婆怒道:“杨彪!莫要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你几番闹我奈何桥,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今天莫要阻我替天行道!”说着,把碗掷出,飞向古奡。 那扎着辫子的老头却笑道:“替天行道?我便是代表天帝而来,有御旨在此,他人速度退去!”袖中飞出一物,乃是一道卷轴,金光灿灿,挡住了那碗。 杨秀哈哈一笑道:“道不同,路不同。古兄,你父母携那后准一众人等前来与我说道,硬逼你我成同路之人,咱们就一同走吧。”说着,一道七彩霞光降下,笼罩住古奡,化作一道霞光不见。只留下两位老人的怒喝之声: “杨彪!你又阻碍天道,还乱用功德之力,必将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死老太婆!莫要以为我月老好欺,今番回去,我定将你之姓名绑在红绳之上!” 古奡觉得一阵好笑,也唱道:“心回前世情,身怀救世功。忽觉甚可笑,万般皆是梦。” 又觉得脑袋又是一阵眩晕,暗道:又来了,又来了,这次可别再做梦了,快点醒来吧!又悠悠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发现杨秀正满脸汗水的拖着自己后退,忙站起身问道:“这又是哪里?” 杨秀见其醒来,喜道:“古兄,你终于醒了,方才你踏上青石就木然而立,仿佛失了魂魄,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弄了出来,正要将你置于水中清醒一番,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醒了过来!” 古奡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长长叹口气道:“杨大哥啊,你可不知我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我梦到……”说到这里,古奡突然忘记了自己做过的梦,震惊之余,眼角扫过大青石,青石上已没有了那白衣胜雪,墨发如瀑的女子,只有‘三生石’三个大字刻于石上。 古奡忙道:“杨大哥,你看!这是三生石!” 杨秀观后,也道:“这可奇怪,传说三生石应在鬼门关忘川河边,怎会跑到了这里?” 古奡听了,大叫道:“莫非这里就是鬼门关,这河便是忘川河?难怪这里一直yīn森森的,那些人都摸不到,竟然都是鬼!天啊!快放我出去,我不要死在这里!我怕鬼啊!” 杨秀一阵无语,道:“不要仅凭‘三生石’三个字就断定这是三生石,传说三生石有两道神纹,将石头分成三段,这石头上却没有,应该不是三生石!” 古奡却道:“神纹当然只有神仙才能看到,难怪我做了那么多奇怪的梦,原来竟是我的前尘后世,只是我怎么都记不得了?” 杨秀见过古奡踏上青石的异状,也犹豫不决,挠头道:“要不古兄再上去一次试试!” 古奡瞪眼道:“好啊!不过你得离我近些,要及时拽我出来!”说着拉着杨秀来到石边。 杨秀点头道:“恩,古兄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古奡坏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托你替我上去吧!”说着推了杨秀一把。杨秀哪有古奡的力气,被古奡一把推上了青石之上,忙镇定心神,准备做一番搏斗,却发现并未有任何反应,这才气道:“好你个小人,竟然诈我!” 古奡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道:“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只是想让你也见识一下自己的前尘后世罢了。”说着也上了青石,发现果真没了异象,这才道:“这是什么人恶搞,写了这三生石三字捉弄你我。咦!这里有个宝石!” 杨秀闻言望去,只见古奡已弯下腰去捡那宝石。那宝石混圆无比,闪着暗光,似有东西在石里转动,杨秀忙道:“古兄莫碰!”可惜为之已晚,古奡已经从青石中取出了那宝石。 第十二节 乾坤混沌珠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对于混沌珠,有诗云: 我有先天气,生而分两仪。 初成混沌时,能为大道基。 曾与鸿钧论,又与玉碟知。 万物归于此,证就万物始。 重开地火风,水中育万灵。 另辟新世界,少我不能成。 古奡拿着这先天奇珠,自然是不认识其来历,只知道是个宝贝,举在头顶对杨秀道:“果然是好宝贝,里面竟然还有两条鱼在游动!” 杨秀接过宝珠仔细观察后,道:“这哪里是鱼,明明是一黑一白两道仙气在动。这珠子定是某个仙人所留。” “古奡!杨大哥!终于找到你们了!”大绿虫化蝶飞奔到跟前,高兴的围着古奡两人团团转,马远也变成了马身,在杨秀身边长嘶。 古奡这才发现之前的幻像已去,也喜道:“哈哈,这里果然不是鬼门关忘川河,对了,小绿,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化蝶怒道:“再叫我小绿我就吐你口水了。”又道:“刚才有堵无影墙挡着,我们也看不到你们,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没了,我一眼就看到你个傻大个了!长得那么粗壮,跟个狗熊似的!” 古奡作势yù打,道:“敢骂我狗熊,看我不拔了你的虫皮。” 杨秀忙道:“此地不宜久留,怕还有什么怪事发生,我们先去到别处再说吧!” 古奡也道:“转了这么久,又渴又饿,咱们快去找个地方大吃大喝一番吧,再找个地方把这宝贝珠子卖了,怕是能得不少钱!” 黑马不亏为妖,撒开四蹄,运起神通,不多时便来到一村镇。进村打听,才知这村叫神仙镇,其实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韩家村,后来出了个得道成仙的韩家子弟,村里人为了纪念他就改成了神仙镇。 此镇子离凤凰山青衣观不过百里路程,以马妖的脚力,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不过古奡吵着要吃饭,只得在村子里休息一番。 古奡和杨秀带着匹黑马,领着只虫子,引得众多村里人前来围观,对着化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古奡这才意识到化蝶乃是妖怪,这又肥又大,堪比一头猪的大绿虫,光天化rì之下走在尘世的大街上,没被扔砖头就算万幸了,忙对化蝶道:“化蝶,你带着黑马先去村外找个地方等我们,你在这里太引人注意了!” 化蝶道:“才不要,当初有爷爷管着,不能来人间玩,这次来到人间,非得好好的玩,好好的吃!” 神仙镇的人果然都不是普通人,看到大青虫说话竟也不害怕,还有人很兴奋的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可是你的灵宠?你可是仙人?” 古奡还未说话,化蝶抢着说道:“你才是什么灵宠,你全家都是灵宠。本姑娘国sè天香,沉鱼落雁,你哪只人眼看出我是灵宠!” 古奡听了,暗自发笑:国sè天香?也是,满天下几乎都是绿sè,倒也能称为国sè,天香嘛,也可能有。这沉鱼落雁却是绝对的,那口水一出,鱼沉雁落,不在话下。 古奡见镇上的人并不畏惧化蝶,也就由着它跟随。却不知小巷的暗处有人正盯着他们低声的争辩着什么。 两人一虫一马找了个酒楼,一顿饕餮大吃,酒足饭饱之后,杨秀留在客栈里休息,古奡领着虫子出了酒楼,找了个人多之处,把新得到的宝贝珠子捧在手里,吆喝起来:“快来瞧,快来看,新鲜出土的宝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坐地大甩卖,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可以望望,出售宝贝啦!” 绿蝶听着古奡的叫卖声,差点没把口水吐到古奡身上,怒道:“你这人好没教养,怎么能在大街上如此喧哗!” 古奡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人类的生财之道,我这里若是货多,再加上一句‘两文钱一件,仅此一天’定是一阵疯抢,绝对赚他个钵满盆溢。” 绿蝶道:“你们人类之道真是奇怪,竟有如此咶耳之道!” 果然如古奡所说,不多时便聚集了一些人来。这些人对宝物的痴迷比古奡想象的还要狂热几分,一阵你争我抢之后,竟把那珠子提到了三千两白银的价钱。 古奡一阵的咂舌,意识到这宝贝值钱,又想到可能真的是仙人的宝物,忙收了起来,想等到见了仙人再问个究竟。 众人哪里肯依,扯着古奡的袖子道:“你这人好无道德,怎能想卖就卖,想不卖就不卖,莫要把我们当猴耍!” 古奡一甩袖子,陪笑道:“各位买主,我看今rì天sè已晚,不如早做休息,明rì我早些出来再做拍卖!” 众人抬头看看了略微有些偏西的太阳,心中不由升起无名真火,怒道:“rì头尚在三竿,怎能说天sè已晚!”哪知回过头来,却已不见了古奡。更有反应慢的正指着太阳道:“rì……”却被人告知古奡已经逃跑,直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连说了无数“rì”字。 绿蝶驮着古奡,边跑边问道:“你为何不守信用?刚才叫卖现在又不卖了?” 古奡嘿嘿一笑道:“你个傻虫懂个屁啊,这就叫商机!莫说我还未售出,就是已经售出的东西都能毁约再卖!” 绿蝶奇道:“还有这种事情?”倒也忽略了古奡骂它傻虫之言。 古奡道:“听我叔说,有段时间,京城的房价飙升,当时就有今天已经签了约,明天又毁约再卖之人,还不止一人!” 绿蝶问道:“违约了岂不要赔偿?” 古奡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房价一夜之间涨的价钱要比赔偿的银子多了很多,所以就算毁了约还是有得赚!” 绿蝶更奇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又怎么比得上誓约珍贵?做毁约之事,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古奡不以为意道:“人生在世当需快活逍遥,谁又管得了死后的事情?再说有没有地狱轮回还是两说!” 绿蝶嘲笑道:“难怪爷爷总说现在世间已经无信道之人,看来此话不假!” 古奡道:“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那些人见过你,定知道我们住在哪里,还是先找到杨大哥,咱们快些逃去仙人那里!” 古奡去找杨秀逃跑不说,却说这神仙镇的一大房子里有两人正在谈话。一人道:“你可看清了那物?” 又有一人道:“那珠子有鹅蛋大小,混圆无比,里面有yīn阳之气盘旋,定是那一气化元珠无异!” 先前那人语言似有些激动,道:“先祖曾留下一书,说这乾坤一气珠乃是无上至宝,服之便能成就元神。还有那俩人身旁的那两只妖怪,一只还未化形,一只不过化形初期,不知道为何跟随那两个凡人,今天见到,正是上天送给我们的一份天大机缘!” 后者也笑道:“先祖曾多次屠妖取丹,屡有奇缘,想不到福泽子孙,过了明rì,你我二人也将有机会踏上那长生之道。” 前者道:“速速通知诸位长老及客卿,还有,把老祖留下的那物取出,明rì一战,必要成功!” 后者却道:“既然要动用老祖留下之物,那么诸位长老和客卿就没有必要通知了吧,要知道人多心杂,莫要做了那螳螂!” 前者沉吟一番,道:“好!既然如此,你我二人这就前去除妖,不过却要jīng心布置一番,莫要打草惊蛇!那黑马的神通定在脚力上,若是让他们提前察觉,或许会逃之夭夭!” 后者嘿嘿笑道:“有老祖留下之物,就是金丹期的妖物也难以逃脱。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我们应当早作准备,以防万一!” 两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却各自又怀了鬼胎,分头行事去了! 第十三节 斩心可修魔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古奡带着杨秀逃出神仙村,对杨秀喜道:“这次咱们真的捡到宝贝了,竟然有人愿出三千两白银买下。我的天啊,三千两啊,得吃多久烤猪才能吃完啊!” 绿蝶也插嘴道:“我要吃牛,我要吃牛!” 古奡嘿嘿笑道:“虫子是要吃草的,到时候给你买个山头,里面的草随便你吃!” 杨秀却叹气道:“福兮祸之所依。古兄,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一个小村镇为何竟有人愿出三千两,来买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东西?三千两,能买半个村庄了,那镇子里又哪来的如此大富大贵之人?其中怕有内情啊!” 古奡却不以为意道:“那儿叫做神仙镇,定是有认识人神仙之物,又有神仙留下的金银,自然不太把钱当回事!” 杨秀摇头道:“那镇子是比别的村庄大些,但镇子里卖的东西并不比外面贵,镇子里的人主要也是靠耕种生活,哪有那么多钱财?我越想越是不对,咱们还是赶快离开才好。” 古奡笑道:“自从上次和你分开一次,就发现你回来后就成了半仙了,这个也感觉不对,那个也感觉不安,哈哈,放心好了,等见到仙人,我问问这珠子到底值多少钱,也免得不识宝贝,被人笑话。” “不必问仙人,我就告诉你,此珠值你的一条xìng命。” 听到话音,古奡便见到两个身着青袍之人,面带冷笑的拦住了去路,不由对杨秀笑道:“看来你不是半仙,而是神仙,你也能掐会算了!” 杨秀见拦路的两人一般高矮,眉目中有几分相似,面容谈不上俊秀,却也口方鼻正,不似坏人,忙行礼道:“二位侠士,不知拦住我们有何贵干?” 年长的一人道:“刚才说的清楚,交出那珠子,饶你们一命。” 杨秀还未开口,古奡一拍马背笑道:“那你来追我啊,追上了就卖给你!” 年长的那人哈哈笑道:“无知之辈果然如井底之蛙一般,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叫仙家手段!”说着,一抖袖子,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竟化为一张大网,协雷带电,将两人一马一虫全部罩住。 古奡大惊,看着网上的金sè雷电,心中发毛,想拨马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就被大网困住。然而想象中的电闪雷劈却没有落下,原来竟是杨秀身上发出团团五彩之光将电网稳稳托住。 拦住古奡的两人大惊,暗道:老祖说得清楚,这一气化元珠仅能做药物使用,并没有什么奇能,怎会连老祖留下来的雷网都能克制? 古奡觉得电气有些吓人,忙指挥绿蝶吐口水,绿蝶倒也听话,一口绿水吐在电网之上,“兹兹”声响起,冒出一团黑烟,原来是绿水还未粘到网上就被跳起的电弧蒸发掉了。 前来抢珠的两人心中又急又怒,暗道:老祖越阶杀人都是举手灭之,那同阶的更不必说,都是一群一群的灭,怎么我们杀一两只化形的妖怪都这么困难?那辟邪神雷不是号称一雷破万法的吗?怎么会如此不堪?他们哪能知道此人间道乃是功德之地,有大功德在身之人便有天佑,神鬼都不能随意伤之。 两人发起狠来,道:“网中的人听着,现在我们虽然奈何你们不得,却能困你们个十天半月,你们无水无粮,必会渴死饿死!不如现在交出一气化元珠,还能留你们一条小命!” 古奡有恃无恐的拿出宝珠道:“你们才是井底之蛙,不知道这宝珠的妙用。只要有这宝珠在,我们就能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别说是十天半月,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们也饿不死。倒是你们打家劫舍的毛贼,在离着凤凰山不远处做这等恶事,小心被仙人发现,打入十八层地狱。” 古奡虽然嘴上逞强,心里却打鼓,暗道:nǎinǎi个腿的,早知道有贼惦记就卖了好了,现在被困在这里,说不定真给饿死。 抢珠的两人听古奡胡侃一番,还真有些犹豫,又见古奡拿出先天化元珠,不由两眼发热。年长的那人对另一人说道:“你看那宝珠虽然有神华闪现,却非那抵住雷网的五彩光华,莫非那儒衫男子怀中也有宝物?” 另一人狠狠的道:“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事不宜迟,如是拖上个两三rì,真被青衣观的那群杂毛发现了,就万事休矣。现在只有试试那一招了。” 年长者沉吟一阵,道:“也好,那就有劳贤弟了!” 另一人嘿嘿一笑,也不多言,自怀中掏出一明晃晃的匕首,竟一咬牙,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白刃入肉,红刃拔出,鲜血喷出有三尺多远,那人竟不管不顾,疯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我终于迈出了此步,斩心还自我,从此我再无所拘束,可任意而为。” 年长者看到此目,心中一凛,忙道:“贤弟快快施法,莫要白白浪费了jīng血。” 另一人深深的望了年长者一眼,冷笑道:“大哥,成仙道上若有人阻你,你当如何?” 年长那人一愣道:“你问这做什么?”却又神sè凛然道:“阻我长生大道者,定斩不饶!”话音未落,就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自己胸前露出,年长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诧异的问道:“你,你为何要这样?” 另一人哈哈笑道:“老祖曾留下仙训‘若要成仙,必要斩去自心。’可怜你总是不信,今rì我借此机会,成就那无上功法。” 年长那人渐渐失去生机,反而不再畏惧,怒喝道:“为何杀我?” 匕首腾空一扫,那年长之人的头颅落地,眼中尽是不甘之sè,另一人却笑道:“我韩仙的卧榻之处,岂能容他人酣睡。要怪就只能怪你抢占分走了我的资源。” 古奡和杨秀两人虽然也曾从妖怪洞里走过,却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只觉得肠胃蠕动,哇哇大吐。 那自称韩仙的人狞笑道:“辟邪神雷?血祭?哼!只要我有这斩心仙法,没有你我也一样斩杀这些废物。”说着,那无人把持的匕首自动飞向了古奡两人,那电网好似活物一般的掀起一角,容匕首进入,哪知也被五sè光华挡住。 韩仙一愣,怒喝道:“这究竟是什么法宝?竟能连我的仙刃也能挡住?”又焦急的踱着步子,自语道:“看来仙刃还未大成,需要更多人的心血祭炼。”想到此处,韩仙露出狠sè,又瞅了一眼网中吐得稀里哗啦的两人,冷笑一身,转身离去,看他所去方向,竟是那神仙镇。 古奡吐了一阵,道:“那叫韩仙的定是去搬救兵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五彩光华是什么宝贝?还能支持多久?” 杨秀大吐特吐,也没空搭理古奡,绿蝶呜呜哭道:“刚才那人已经入魔了,恐怕,恐怕他不是去搬救兵了,而是杀人去了!” 古奡抹了抹嘴角的杂物,道:“不管他去干嘛,反正他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咱们怎么逃出这电网?” 绿蝶抽噎着道:“我,我会打洞!” 古奡大喜,差点没抱着绿蝶亲几口,忙道:“我怎么忘了你当初就是躲在地下吓我的了,快,快挖,等出去后我给你买牛吃,小丫头,哭什么,死的又不是你老爹!” 绿蝶停止了抽噎,反驳道:“人家第一次看到杀人,有点害怕而已,你刚才不也是在哭吗,你们人类哭的真是恶心,竟然是用嘴哭,还哭出来那么多脏东西。” 古奡一阵无语,怒道:“死虫子,快打洞!” 绿蝶心中害怕,不等古奡催促,往地下一钻,就不见了踪影。古奡傻了眼,看着平整的地面,喊道:“洞呢?洞呢?没有洞你是怎么出去的?” 绿蝶出现在电网外面,冲古奡嘿嘿笑道:“本姑娘打洞那是天赋神通,怎会留下洞来。” 古奡无奈道:“姑nǎinǎi,你就稍稍收点你的神通,留个洞给我们逃生呗!” 绿蝶骄傲的抬起鼻子,哼道:“本姑娘从娘胎里出来就会在地下行走,哪里需要洞?” 古奡怒道:“小绿毛虫,不要闹了,那恶人马上就回来了,我们要是死了,谁带你去找你爷爷。” 绿蝶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心中害怕,也不再戏耍古奡,忙打了个大洞将古奡两人一马救了出来。 古奡出来后对天大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宝网就归我了。”说着就要去拿那电网。 杨秀强爬上了马,对着化蝶道:“蝶儿,咱们不要理会那贪婪之人,快些离去吧,免得那凶神恶煞回来。” 古奡把手伸向电网,离得还远,就觉得毛发皆立,正犹豫要不要下手,又听到杨秀的话语,忙收手道:“我不过怕暴敛天物而已,不过这电网似与我无缘,我们还是走吧。” 两人一马一虫随机逃之夭夭,留下那张宝网自顾闪着金sè神雷。 第十四节 路有绊倒井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黑马拖着古奡两人,撒开四蹄飞奔,一时竟也没分清方向,直到遇到一村落才停了下来。免得太引人注目,古奡让绿蝶和黑马找了个地方躲藏,自己和杨秀进了村里询问道路。 两人来到一茶馆,叫小二上了壶茉莉花茶,就和小二聊了起来。 杨秀问小二道:“小二哥,请问你们这里叫地方?去凤凰山青衣观怎么个走法,大约还有多久的路程?” 小二陪笑道:“我们这里叫绊倒井村,从我们这往西走二百里便是神仙镇,从神仙镇向南近百里便是凤凰山。如是不急着赶路,坐马车的话,大概两天左右就能到达,要是走路的话,那就得六,七天才能到了。” 杨秀暗自想到:方才逃出之时竟走错了方向,不然早到凤凰山了。 古奡闻言,急道:“什么?还要从神仙镇经过?我可不去那里了,小二,还有没有别的路去凤凰山。” 小二道:“这么说二位是从那里赶来的?那可就走错方向了。听说神仙镇的人都略有法术,有好多人特地绕远路也要到那里看看呢。” 古奡也不解释,只问道:“别提什么神仙了,到底有没有别的路?” 小二肃容道:“在我们绊倒井可是对神仙敬仰至极,若是两位不敬神仙,小店也不招待二位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杨秀忙拦住他,赔笑道:“小二哥莫急,我二人并不是不敬神仙,只是这神仙之说只是故事,并没有人见到过,也不能全怪我们。看小二哥对神仙如此恭敬,想必是见过神仙?” 小二见杨秀提到神仙,高兴的道:“神仙我并没见过,不过我们村里却有一物便是神仙留下来的,我们全村都是靠这仙物才活到现在的。” 古奡奇道:“神仙的东西?那岂不是个宝贝?能让我们看看吗?” 小二面有得sè,道:“这是什么宝贝都比不上的,刚才我告诉二位我们这村叫绊倒井村,一般的人都会问为何叫这名字,可是你们两人似有心事,也没问我,所以并不知道我们村的宝贝就是这绊倒井。” 杨秀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名字起的奇怪,为何叫绊倒井?” 小二更是自豪,把腰板一挺,道:“话说五百年前,天下大旱,尤其我们这里,旱情更是严重,庄家早已旱死,牲畜也尽数渴死,住在这里的人有亲戚的早早的投奔了亲戚,有见识的也早早的拖家带口的搬到了别处,只剩下些无处可去之人,又在旱灾中死去了很多,村里的住户十不存一。 当时的一村之长是一上岁数的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山中皆有灵泉的消息,而灵泉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了村里人能活命,老村长不顾自己年老体衰,徒步走了三百里,上凤凰山求一道士算出了山中灵泉的所在,又独自三次进山寻找灵泉,虽未找到灵泉,却从山里救回了一个仙人。”说到这里,小二咂了咂有点干渴的嘴,杨秀忙递上一杯茶水。 古奡却憋着嘴道:“哪里会有那么好的村长?当官的不都尽是些贪得无厌,油嘴滑舌,见利忘义之辈。再说神仙还用人救啊?笑话!” 杨秀见小二就要发怒,忙道:“那仙人和绊倒井有什么关系?” 小二见杨秀面带肯sè,瞪了古奡一眼,对杨秀道:“既然你相信,我便说给你听,那种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永远不懂什么叫天下。” 古奡一rì之间便被喊了两次“井底之蛙”,心中大怒,刚要开口,便被杨秀强先道:“眼见未必为真,未见也未必没有,所谓菩萨眼中尽是菩萨,我们凡人眼中自然尽是凡人,小二哥莫怪我们无知,请继续讲吧。” 小二道:“你这人到明白几分道理。那好,先前我说到老村长救回了一个仙人,起初他不知道这是个仙人,只道是个逃难在外,又遇到了凶险受了伤的人。老村长虽对那仙人悉心照料,却依旧早出晚归,寻找那灵泉。没过多久,仙人就得知了老村长的心愿,为报救命之恩,便告诉老村长找几个年轻的村民听他指挥,他有办法捉住那灵泉。 第二天,老村长带着仅剩下的几个年轻的村人来到仙人指定的地方,仙人望了望天时,又查看了地形,然后在村西口的一风水宝地上画了个圈,让他们在那里打口井。 那几个年轻人本来就有气无力,都不愿做那些没用又危险的力气活,都说:‘之前就到处打井,从没有挖出过水来’,老村长却深信不疑,带头挖起井来,真就如你说的‘菩萨眼中尽是菩萨’,怕是老村长也是仙人转世。 几个年轻人见老村长带头打井,只得跟着挖了起来。若按常理,挖口井没有十天八天的功夫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能工巧匠也得两三天的功夫,可是那口井却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挖完了,虽然没见到出水,众人却也不敢怀疑仙人了。 又过了一rì,仙人掐指算了片刻,拿出一条麻绳,对老村长道:‘今rì子时,你带两个土属xìng的人,一人拉住这麻绳一头,拦在井边西南方向三百步处。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害怕逃跑,明天就有水喝了!’ 老村长带着两人依照仙人所说,在新挖的那枯井西南侧三百步处拉开了麻绳。到了子夜子时,老村长见到一物闪着幽光从东北方向飞来,直飞进了枯井里。 那两个土属xìng之人虽然害怕,却也没有松手,不过片刻,只觉得手上的麻绳好像绊住了一个东西,忙用力一扯,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口井来,井水竟然都溢到了井口,在月光下微微荡漾。 两人当时就忘记了害怕,爬到井口大口大口喝起水来。那井水甘甜无比,润人心肺,无论打出去多少水,都不见水面下沉,一直到了今天也是如此。 老村长满怀感激之情前来答谢仙人的救命之恩,却不了仙人说自己施法困住了山中的泉灵,被山神告上了天庭,明rìrì出之时就要被押回天庭领罪了。 老村长问道:‘仙长是为救我全村的人才出此计策,上天不但不奖赏,反而要惩罚,是何道理?’ 仙人道:‘一物一道,一因一果。此次天灾实乃凡人自作的孽。先人造孽,祸及子孙,天道最公。我逆天而行,又坏了此山的风水,理应受罚。不过我神魂上天,肉身却要留在凡间,我希望我上天受罚之时,你能为我看护好这副肉身,莫要被财狼虫蚁所坏,等受罚完毕,我再寻你,将你引入仙道。’ 老村长痛哭流涕,道:‘仙长尽管放心离去,若一rì不回,我便看守一rì,一年不回,我便看守一年,我若死去,还有我那子孙后代,直到仙长归来。祝愿仙长快去快回!’ 第二天,仙长在前山的山巅被天兵天将捉去了元神,老村长就在山顶扎了个草屋,住了下来。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仙长终究没有回来,老村长却年限已到,去了那极乐之地。就在老村长离去的那天,本来一直保有生机的仙人的肉身竟同时石化,成了前山的一块巨石。而仙长留下的那口灵泉井一直庇护着村里人,直到今天也是如此。这就是绊倒井的由来。”说完,小二还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杨秀叹息道:“如此感人肺腑之事如今已难得一见,就为了老村长,为了那仙人,我们干了此杯!” 小二甚是高兴,道:“为了老村长,为了仙人,干杯!” 古奡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昏昏yù睡,见到终于讲完了,一跃而起,道:“咱们快去看看那仙人留下的仙井,是不是喝了仙井的水就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了?” 小二怒道:“你这人怎能如此没心没肺,只想着得些好处?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 杨秀忙道:“小二哥不要理他,请问那灵泉还能否瞻仰?还有那仙人和老村长的坟墓在何处?我想吊念一二。” 小二喜道:“还是这位客官通达人情。那绊倒井一直都在村西口,仙人和老村长的坟墓在前山的山顶,很是好找,你自己去寻找吧,我还要照应店内,没法陪同了。” 古奡忙拉起杨秀就往外跑,在路上还道:“这些村人真是愚笨,如此稀有珍贵的东西竟然任人随意参观饮用,真是暴敛天物。若是我为村长,定要砌起一道围墙,将灵水按斤出售。” 杨秀正sè道:“仙人救世之物怎能据为己有!我当初听你说你是从山村里来,想必是善良淳朴之辈,如今看来怎么竟如市井小人一般见利忘义。” 古奡忙摇手道:“杨大哥莫怪,其实我家中有一镜子,能观世间万物,我从镜中所见的都是如此行事之人,慢慢的也就学会了!” 杨秀怒道:“这是什么妖镜,尽会幻化些蛊惑人心的事情,你可不能当真去学。” 古奡却道:“镜中的事物都是真的,我亲自跑到县城去验证过的!” 杨秀更是生气,道:“那像这绊倒井村这种善人善事你可曾看到过?” 古奡努力的回想了很久,喏喏的道:“这倒是没看到过几件,我只是捡些奇特的,吸引人的,与众不同的事情看。” 杨秀叹气道:“为了些哗众取宠,引人注目,只会抑善弘恶的博取同情,却不曾想人们看得恶事恶人多了,便会以为世间尽是恶人,甚至会如你一样,被潜移默化,做些恶事出来还不以为然,这不是妖镜还是什么,我若见到,定砸成粉末。” 古奡小声辩道:“如果不把恶人恶事拿出来引以为戒,只发些大善之事,让人们觉得世间只有善人,岂不虚伪之极?” 杨秀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 说话间,就到了村西口,果然看见一口水井斜斜的躺在那里,真如被人绊倒之状。古奡见井边人不多,忙窜了上去,捧起满溢的井水就往口里灌,直喝得再也喝不下去了才道:“这井水除了清甜可口些外,并没什么特别的啊。” 杨秀看着来此的人们在取水之前,先行祷告一番,才开心的打了水,或饮用,或拎去,又望向村前的青山,仿佛看到了老村长和仙人正在看着村子微笑,心中有所感动,高声吟道:“寄语青山寂寞魂,回首已是百年身。太平岁月了无事,吃水未忘打井人。” 第十五节 青山现靓影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古奡捂着肚子,抱怨道:“这也叫灵泉?哎呦,我的肚子啊!” “你急急的赶到井边,未有停歇,就急急的饮用凉水,闹肚子也不奇怪,这也算是对你的惩罚吧。”杨秀微微笑道。 “惩罚?为什么惩罚我?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哎呦!不行,我还得去一趟。”古奡捂着肚子又折返了回去。 杨秀也不等他,独往前山走去。这前山不高,与其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丘更为合适。杨秀爬上山顶,果然见到一块人形的巨石矗立山顶,那巨石似是一人在凭高望远,又似盼着什么人归来一般,甚是生动。 石前有一坟,坟前立碑,不知是人为毁去,还是因为时代太久远的缘故,上面写的什么却看不清了,碑前有两个供桌,打扫的很是干净,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供品,想来常有人来此祭祀。 杨秀正触景伤怀,又要感慨一番,却突然发现,供桌上的一只烧鸡竟似活了过啦,扑闪着肥香油腻的烤翅飞了起来,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杨秀大惊,揉了揉眼睛,发现供有烧鸡的盘子里已然空空如野,这才想到:莫不是仙人回来了,把供品拿去吃了。又想到:仙人也要吃东西的吗?仙人不都是吞云吐雾,偶尔吃些鲜果花瓣的吗?不管如何,我还是快快下山去吧,莫要冲撞了仙人。 就在杨秀冲忙下山之际,慌乱间似乎听到女子的嬉戏之声,又想到妖怪之类,脚步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古奡因找不到杨秀,正在井边乱转,忽见到杨秀从山上匆忙赶来,二话不说,拉住他就走,不解的问道:“原来你跑到山上去了,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你拉我去哪里?我还没去看神仙变得石头呢。” 杨秀压低声音道:“这里有妖怪,咱们快走。” “不要骗我,这里是神仙的地盘,怎么会有妖怪。”古奡满脸的不信。 “真的,刚才我看到一只煮熟的烧鸡竟然飞走了,下山之时还隐约听到有女子的笑声。” 古奡两眼放光,挣脱杨秀的手就跑上了山,边跑还边喊道:“烧鸡!我来了!” 杨秀急得直跺脚,无奈之下,只得去找黑马和化蝶,就算见到妖怪,也好逃跑。 古奡一口气跑到山上,果然看到两个供桌,上面摆满了贡品,虽然没有烧鸡,却有个猪头,看上去油汪汪,香喷喷的,令古奡食yù大开。 不管三七二十七,美食当前,神佛莫阻,古奡撒开大脚丫子就冲到了猪头前面,一拽两只猪耳朵,拎起来就在猪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一口就从猪鼻子上咬下一块肉来,大口咀嚼。 突然“咯咯咯”一声鸡叫,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鸡骨架来,向着古奡就扑了过来。那鸡骨架虽然并无血肉,还带着些油烟的味道,好像还少了一块翅膀的骨头,却凶猛异常,飞扑上猪头,在古奡脑袋上就是一下,顿时皮开肉破,鲜血直流。 古奡吃痛,却也不放那猪头,努力的吞咽下口中的肉块,开口骂道:“哪里来的鸡妖,竟然敢和本大爷抢猪头,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被人吃的就剩下骨头了,还有脸出来害人。” 那鸡骨架也开口道:“大胆小贼,竟敢偷供给本姑nǎinǎi的猪头,还不快快放开,不然定要你如这烧鸡一般,血肉尽去。”听音清脆甜美,竟似是出自一个少女之口。 古奡力大,拖着猪头转身就要往山下跑去,却从石头后面跑出一只草做的老鼠,顺着古奡的裤腿就钻了上去。这老鼠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却到处乱转,痒得古奡眼泪飞流,哈哈笑道:“你这无耻,哈哈,哈哈,不要,那里是,哎呀,无耻啊,我的小弟弟,啊哈哈哈哈,不,哈哈行了哈哈哈,我投,哈哈哈,降。啊哈哈…… 嘴上喊着投降,却只放了一只手,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捉住草老鼠,往嘴里一塞,顿时草汁四溅,又把抢夺猪头的鸡骨架一扫,打得七零八落,夹起猪头就跑。 正巧杨秀骑着黑马带着化蝶赶了过来,古奡忙到:“杨大哥快来救我,真的有妖怪。”说着,抱着猪头就要上马。 黑马就嫌弃古奡满身油腻,猛地闪到一旁,古奡大急,又冲向化蝶,化蝶更是绿水直吐,吓得古奡忙抱着猪头躲在了一旁,怒道:“你们见死不救,见油忘友,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杨秀还未答话,却听身后一女子声音喝道:“好啊!还有同伙,啊!你是刚才的那人,原来刚才竟然是刺探军情来了,看你长得还算斯文,竟然伙同这恶人抢夺我的猪头,实在可恨之极,我今rì定要除去你们两个小贼。” 杨秀古奡同时望去,只见一妙龄女子身着白衣,正骑着一草怪奔来。这女子长得真如天仙一般,你看她肌肤胜雪,墨发如瀑,面容清秀,眉目含情,两靥泛红,香唇胜血,琼鼻如玉,秀颈生香,弱肩圆润,玉兔高挺,蜂腰可握,丰臀微耸,可惜坐在草怪之上,看不清下半身,但想来也是粉腿修长,惹人遐想。 这女子举手抬足之间,无不透着娇媚,颦眉怒目之时更加惹人爱怜,真是百般难描,只有诗相佐:明眸藏慧睐,桃sè肤中埋。羊脂凝玉露,墨发托香腮。怒眉更显俏,微嗔又添爱。妖媚非本意,却惹狼乱怀。 杨秀见古奡又傻了一般,嘴角蠕动,想要说话,忙抢先道:“这是我!梦中的仙子!为什么此刻前来相见?” 古奡顿时惊醒,看着满脸通红,强作镇定的杨秀,狠狠的鄙视了一番,道:“你nǎinǎi个腿的,脸皮真厚,这也带抢的!” 那女子虽然长得仙子一般,却风风火火赶来,未及近前,便取出一鞭子,冲古奡就抽。古奡本已满脸的血迹,这一鞭子抽下,又在古奡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隐隐的透着血丝,顿时红肿了起来。 “哎呦!好泼辣的小妞,丫头,快吐口水。” 化蝶早已跑出老远,嘲笑道:“偷猪头的小贼,活该你挨揍,姐姐使劲揍他。” 那女子见一只大绿毛虫说话,却也不怕,只是拿着那藤鞭,噼里啪啦的把古奡一阵好抽,遍抽还边道:“让你偷我的猪头,让你咬我的猪头,让你吃我的小顽。” 古奡“嗷嗷”直叫,指着杨秀道:“是他告诉我的,是他告诉我的!不要打我,要打就打他。” 那女子看了杨秀一眼,却被他气势所镇,下不去鞭子,暗道:这男子虽然来过一次,却被我吓跑了,再看他也不像能做出偷窃之事来,定是这小贼说谎。又想起陪伴自己的小耗子,怒从中来,对着古奡又是一阵猛抽。 杨秀回过神来,忙急道:“这位姑娘还请稍稍停手,我这同伴虽然偷了一个猪头,却也不能如此抽打,你看都快成把他的衣物抽没了。” 那女子这才发现布片纷飞之下,古奡已衣不遮体,脸sè微微一红,又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才道:“那个道貌岸然的小贼,既然你是和这小贼一伙,那你准备用什么赔我的猪头。” 杨秀忙到:“我这里有些银两,定能赔偿姑娘的损失。” “我才不要什么银两,你们偷了我的猪头,就要赔我一头烤全牛,不然休怪本姑娘鞭下无情。”说着,一抖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 化蝶却不乐意了,道:“虽然古小贼偷姐姐的猪头是不对,但是姐姐刚才已经打过了,我们就此两清,不能再赔你烤全牛了。”心中却道:烤全牛是柔柔的,谁也不能抢。 那女子看了看化蝶,觉得甚是喜爱,问道:“小妹妹这么可爱,为什么没有变chéng rén身啊?” 化蝶骄傲的抬起小鼻子,道:“爷爷说了,修chéng rén身便要行人道,我要行我的虫道,所以不能化形chéng rén。” 那女子听得不明不白,却一把夺过古奡还未撒手的猪头,对化蝶道:“小妹妹,到姐姐这里来,我请你吃猪头。” 古奡忙道:“化蝶,你可千万不要去,你手感那么好,小心这婆娘把你吊起来抽。”话音未落,又是一鞭子抽在了身上,疼的古奡满地打滚。 “姐姐可有牛吃,柔柔要吃烤全牛。”化蝶道。 “原来你叫柔柔啊,姐姐的娘亲也带个柔字,她对姐姐可温柔了。对了,姐姐叫虎儿,李虎儿,你就喊我虎儿姐姐吧。” “虎儿姐姐好威风的名字啊,那姐姐能请我吃烤全牛吗?”化蝶念念不忘烤全牛。 自称为虎儿的美丽女子满脸黑线,道:“我也没吃过牛,为什么柔柔非要吃烤全牛呢?” 古奡趁着两位女士谈话之时,偷偷的滚到了一边,装起死来,却也对那绿毛虫为何非要吃牛很感兴趣,忙竖起耳朵偷听。 化蝶神气的道:“听古奡那小贼常说牛气冲天了,柔柔就想:吃了牛就有了牛气,就能飞上天了。爷爷说当我能飞上天时,我就是三界第一的美人,天上地下都任我随意来去。” 虎儿脸sè微微一变,道:“三界第一的美人?我听说是个叫狸柔的女子啊!” 化蝶马上说道:“狸柔是妖,修得了三生媚魂,成于后天,却非自然之美。” 虎儿脸sè更是yīn沉,微怒道:“难道你不是妖吗?不也得修炼而chéng rén形?” 化蝶却道:“我虽然现在是妖,但是会飞以后就不是妖了。” “一派胡言!妖就是妖,不管修成什么,不管如何去做,总也脱不了妖道,如果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妖,不敢面对自己,又怎能行修成自我,成就妖道!”虎儿怒道。 化蝶看着发怒的虎儿,心有余悸,不敢答话,那黑马却是一阵长嘶,似有不平。虎儿秀目一瞪,道:“你吼个什么,不信的话就去试试好了,狸柔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说罢,把猪头砸向了古奡,一拍坐下的草怪,竟似要返回山顶。 古奡不顾身上的伤痛,一跃而起,怒道:“去你大爷的,老子偏说妖能chéng rén,人也能成妖,你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吼什么?对一匹马吼什么?人家有人家的想法,就算是老天都改变不了,你凭什么断定他们的下场,不就是抢你个猪蹄吗,是不是你的还是两说。”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气化元珠,毫不犹豫的砸向了虎儿,道:“这个赔你,够你吃一辈子的烤猪了,不过你必须要向化蝶道歉。还有这匹马。” 虎儿伸手抓住一气化元珠,仔细看了很久,突然狂笑道:“你叫这什么?一气化元珠?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气化元珠?呵呵,上天真是带我不薄。”虎儿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虎儿狂笑起来竟也十分诱人,却又话音一转,冷冷的道:“不怕告诉你,姑nǎinǎi就是妖,混沌珠我收下了,想让我道歉,做梦!今天姑nǎinǎi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不过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这混沌珠在我手上,定让你们求死不能!”说完,骑着草怪如风般的飞去。 化蝶忙问道:“你为什么把宝珠给她?能买好多牛呢!” 古奡yīn狠的一笑道:“杨大哥说的没错,福兮祸之所伏,让她牛气哄哄的,以后有她好受的!” 杨秀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呆呆望着虎儿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不管是笑还是哭,她都是那么清秀脱尘,无人能比。” 古奡狠狠的给了杨秀一下,道:“靠!叫你大哥真是丢脸,从今以后就叫你书呆了!”说着,强把杨秀拽上了马,领着虫子,策马往凤凰山赶去。 第十六节 青衣观定势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凤凰山上尽是翠绿sè,影影叠叠的山峰躲在云烟之中,若即若离,显得神秘诱人;又有自云端探出的小溪,左一条,右一条,条条汇聚,形成了那条有着诸多故事的凤尾河。 古奡望着凤凰山道:“我就说两地之间,直行最快,有大黑这匹宝马,天下尽可去得。” 沦为“大黑”的马远,抗议的打了个鼻响,跑去凤尾河边喝水。杨秀想起他和马远的约定,微微一笑,对古奡道:“古兄,这山上住着神仙,带着化蝶上山恐怕会引起仙人的误会,不如就将她留在此地吧。” 古奡顺口道:“绿毛丫头!你就留在这吧,免得突然冒出个仙人把你当妖除了。” “你才是绿毛丫头,看我不毒死你!”化蝶口水飞出,一颗大树顿时遭了殃。 古奡戏道:“你看准了再吐行不?不要随便弄坏些花花草草的,你爷爷会揍你的。”又对杨秀道:“等大黑喝完水,咱们就上山去!” “我们若骑马前去,未免失了诚意,此去虽不用九叩十拜,却也要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方显真心。”说着,杨秀便先行往山顶爬去。 古奡望了望高山,大声道:“不是吧?你一个弱书生也能爬得上这山?我可不是为了偷懒,只是怕你受罪而已。若我一人的话,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爬上山顶了。你还是骑马吧,何苦自找罪受?” 然而杨秀似未听见一般,沿着山间小路一步步走上前去。古奡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化蝶道:“丫头,不要乱跑,我问了你爷爷的住所后就回来,很快的。”说着,两三步就追上了杨秀。 古奡经常在大山里砍柴,爬山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提醒好杨秀登山需要注意的事后,就留他慢慢在后面爬,自己却加快脚步,前去寻那青衣观。 凤凰山虽大,却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找了青衣观,古奡自得的想到:爬山,果然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青衣观并没修建在山顶,而是坐落于凤凰山西侧半山腰处。此处山势略缓,又有一片空地,正适合居住。 古奡在门前的小溪边洗了洗脸,迈过小桥来到青衣观门前,抬手敲门道:“仙人!仙人!你在家吗?” “这里没有仙人!” 古奡顺声望去,却见大门左面不远处,一衣衫褴褛之人随意的坐在地上,背靠着青衣观的外墙,怀里抱着个细长的物品,那物品用块破布胡乱的裹着。他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猛一看就是个要饭的,再仔细一看,却像个落魄的剑士。 古奡正要问话,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青衫的小童子,目sè清秀,神采飞扬,先看了眼那坐在地上的人,然后转向古奡问道:“方才可是你在叫门?” “是我!请问老神仙在家吗?”古奡忙道。 “老神仙?”童子眼中充满了笑意,道:“我们这里可没有神仙,更没有老神仙,施主你找错地方了吧?” 古奡见童子神情不似撒谎,忙道:“这里不是青衣观吗?”又抬头看见额匾上青衣观三个大字写的分明,“彭仙人不是住在这里吗?” “彭仙人?”小童忍俊不住,掩口笑道:“你说的不会是彭郎师兄吧?” “就是彭郎彭仙人,仙童为何发笑?” “彭师兄是住在这里,不过不是什么仙人,你先进来吧,等我回禀师傅,再领你去找彭师兄。”小童把身子一侧,闪出小门来。 古奡大喜,道:“我还有一同伴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去接他过来。”说着连跑带跳的过了小桥,不见了踪影。 那小童眨了眨眼睛,自语道:“又是一个怪人。”说着又看了看依靠在外墙的那人,摇了摇头,回身进了观里,“吱呀”一声,又关上了小门。 没过多久,古奡就找了杨秀,见他的拄着个木棍,不时擦下额头的汗水,古奡笑道:“书呆!我找到青衣观了,不过以你的速度,估计得一个时辰才能走到。” 杨秀面露喜sè,问道:“可曾见到神仙?” “你去了就知道了!要不要我背你啊?”古奡扇了扇刚才跑出来的汗水,问道。 杨秀道:“不必,我加快速度就是。” 一个半时辰后,古奡站在青云观的门口,无奈的对杨秀道:“真是高估你了,比乌龟都慢,我去敲门,你先歇歇吧。” 话音未落,门就开了。开门的依旧是那青衣童子,童子见是古奡,便道:“师傅请你们进去。” 古奡喜道:“果然是神仙,竟然能算到我们前来。” 童子却道:“是你说要去接你的同伴,我向师傅禀报后,师傅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了,并不是师傅算到的。” 古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那也是有先见之明。” 两人进了道观,见院子虽大,没有过多的装饰,仅有两棵古松如盘龙般耸立,一棵古松下摆放着一张石桌,两张石椅,有一身着青sè道袍的人正站在树下,似是在等着古奡他们。 童子带着古奡两人来到那人身旁,禀道:“师尊,他们两人来了!” 古奡打量了一眼那道人,这才发现那人竟是一女子,长相虽然秀美,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使人不敢久观。 女道长打量了古奡两人一番,开口道:“你们可是来找彭郎?” 古奡看了一眼女道人,见其面容甚冷,忙低下头,道:“小子古奡,前来拜谢彭郎的救命之恩!” “在下杨秀,此番陪同古兄前来,是求仙人为我解心中疑惑。”杨秀行礼道。 “彭郎如今不在观内,观内也没有神仙,看来两位在错误的时间来错了地方。”女道长微微一笑,却还是让人感到清冷。 古奡忙道:“彭道长不就是仙人吗?他可是有起死回生之术的。” “起死回生?他恐怕没有这个能耐吧。况且能起死回生的不一定就是仙人,是妖怪也说不准。”女道长面如寒玉,自然而然的散发着冷淡之气。 杨秀接道:“此正是在下心中所惑!自古传说,妖乃yīn邪凶恶之辈,全都不是人类,大部分却有人形,人若遇到,必遭横祸,轻则破财伤身,重则家破人亡。然而现今有些自称妖怪之辈,却能克己积德,以人道为基准,所行之事,许多人类都自愧不如,却生而妖身,不为人类所容。 再说仙人,传说有长生不老,摘星揽月之能,以替天行道,济世救人为己任,然而现在那些有法力的,只追求无上法力,长生不老,甚至可以为之嗜亲斩心,无所不用。 人类更是多变,或近妖,或近仙,更有忽妖忽仙之辈。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区分仙,人,妖,求道长指点。”说吧,杨秀恭敬的一躬到底,显得无比的恳切。 女道人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才道:“三十年前,有一仙人观世间百态,只见人行妖道,妖修人德,道失传统,法归天地,便下了救世树道之心。 又过了十年,人族有一应天者,行走三界,yù分划十类,定下了神魔仙人鬼,妖怪jīng畜灵之道。然而直到今天,也没有划分十类之法。 若要上天降法,必要先有能教化众生之人,现在此人未现,世间便无有划分十类之法。” 杨秀疑道:“常听人说,大智大能者,言出法随,何必上天降法?又如何降法?只有人类才能担当此任吗?” “天下之法,尽归于天,大智能者不过是向天借法罢了。人为百灵之长,有教化众生之能,必需人类才能完成此任。” 杨秀忽觉脑海里一片豁然,竟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般,忙摇了摇头,行大礼道:“多谢仙长指点迷津!” 那女道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暖意,笑道:“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今后必有一天,还请再喊上一句仙长!” 杨秀似有所悟,也笑道:“必不负所望!”又对古奡道:“古兄,我们走吧!” 古奡满脸疑问,说道:“你们说了半天什么妖啊,仙啊的我都没听懂,只知道不能就这么久走了,我还没见到彭道长呢,还有你不是找仙人来的吗?” 杨秀微微一笑,抬起头望向天空道:“这里没有仙人。”顿了一下又道:“至少现在没有。” 古奡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怒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仙人?我还要在这里等彭道长,要走你便走,我又没拦着你。还有,既然这里没有仙人,你到了山下,告诉化蝶一声,我在观里等她。” 女道士接口道:“既然古施主想要等彭郎,不妨小住两rì,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杨秀闻言,便点头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古奡诧异的看着两人,突然觉得两人之间定有什么事隐瞒了自己,恐怕是欺负自己学问不高,用打哑谜的方式互通了消息,那女道士莫不是杨秀的邻家嫂嫂?看着杨秀一反常态的样子,古奡暗自决定,必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第一节 修得飞天术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报大王!小的将大王受伤之事细细的说给了公主听,公主不但不肯回来,还骂了小的一番,把小的打了出来。”狼妖面带伤痕,正凄惨的对黑虎大王禀报。 “这个妖孽,竟然连本大王的死活都不管了,等我伤好了以后,定要捉回来一阵毒打。”黑虎大王真的很生气,那可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儿啊,还指望养大之后,能为他排忧解难呢。 黑虎大王捂着断臂,狠狠的问道:“那三条黑虫子找到了没有?” 狼妖往后退了两步,怯怯的道:“找是找到了,不过让它们给跑了!” “没用的废物,要你作甚。”黑虎大王一把抓住转身逃跑的狼妖,却犹豫了一阵,终究没下杀手,这可是剩下的唯一开了窍的妖怪了,其他的更是不堪使用。想到这,黑虎大王又是一阵大骂:“可恶的无尘道小道士,端是凶狠无比,可恶之极。若有朝一rì,必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狼妖被黑虎大王摔得差点冒了泡,就地一滚,化为一条苍背饿狼,夹着尾巴逃出洞去,一声狼嚎远远的传来:“大王,忘了和你说,公主被一个人类盯上了,那人类甚是狡猾,俺对付不了。” 洞内一阵虎啸,狼妖却早已不知所踪。 青衣观里的道士算上小童子才有六人,古奡在几次捉jiān不成,反挨了一阵臭骂,便对青衣观外面的那个怪人起了兴趣,天天有事没事往怪人身边一坐,边晒太阳,边磨叽那怪人:“大哥,长得丑也没关系,咱们大老爷们还怕长得丑吗?被冰月道长拒绝了也没关系,不经历失败就不能成功,咱们有得是机会表白。可是你总是不说话就不行了,俗话所万事始于口下,不开口就没有开始,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果,没有结果就不会有种子,没有种子怎么能有下一代呢?……” 眼见rì头落下山去,古奡才揉了揉有些抽筋的下巴,毫不气馁的道:“哥,今天休息好,明天咱们继续讨论狗狗为什么要长尾巴的问题。”说着,就要转身回观。 “慢着!我有一御剑之术,能瞬息千里,随意斩敌,你可愿学?”那怪人见古奡要走,长长的出了口气,又听他明天还要来,忙开口叫住了他。 古奡大喜,摸着鼻子道:“哈哈!你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再坚持个那么十天半个月,我绝对就放弃了。” 那怪人似有怒气,道:“你到底学还是不学?” 古奡想了想道:“我又不去当兵打仗,学这个也没什么好处,不学!” 听古奡说不学,那人一愣,却又道:“不知多少人求我来学,你竟然不愿学?” “他们是他们,我若和他们一样,又怎么显得出我天资聪慧,与众不同呢。”古奡摆了摆手,就要回观。 那人大急,问道:“那你明天有什么事去做?” 古奡很认真的想了想,道:“这几天杨秀应该放松了jǐng惕,先去他那里探探有什么异常,然后去厨房里找些好吃的,再然后就去捅醒睡懒觉的绿毛丫头。”古奡想到趣处,嘿嘿一笑,接着道:“再骑着大黑去后山抓野猪,回来贿赂那厨子道士,让他给我做烤猪吃。” 怪人看着古奡嘴边的馋液,顿时放下心来,道:“你既然不愿学,又有这么多事要忙,那就早点去休息吧。” “这事多吗?今天我做的事比这还多,按照经验,明天应该能早半个时辰来这里晒太阳了。”古奡掰着手指头算道。 那人再也坐不住了,忽的站了起来,到吓了古奡一跳,忙问道:“大哥,您怎么突然起来了?你不是残疾来着么?” 那人一阵无语,只是说道:“你并不知道我这御剑术的神奇之处,它不但能伤敌于千里之外,还能载人送物,飞遁天地。”说着,只见一道翠绿宝光闪过,那人竟飞上了天,在空中摆着各式各样的潇洒姿态,问古奡道:“现在你可看见了?难道还不愿学习此术吗?” 古奡拍手道:“好帅!我若学得此术,定能迷倒京城里所有的小姑娘。” 那人收了法,落于古奡身前,微微一笑,道:“那你今夜子时,来后山找我。” “子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行,我不学了,大半夜的,傻帽才去学剑。” “好吧,你想什么时候来学就什么时候来学吧!”怪人知道古奡嘴巴厉害,也不强求。 “恩!那明天我做完了功课,就来学剑。对了,要学得像你一样在天上飞需要多久?” “慢则十年,快则三年!”怪人说这话时,偷偷的打量着古奡的脸sè,一见不对,马上又道:“但是有我指导,慢则一年,快则一月,就能略有小成。” “一个月?不学!不学!太浪费青chūn了,还不如砍点柴,换点钱财实惠。”古奡摇头道。 怪人一个趔趄,差点用手中的宝剑劈死古奡,怒道:“无知小辈,竟似我求你来学此术一般,不学也罢,但是明rì你敢再来烦我,我定一剑劈了你。”说罢,一抖袖子,又坐回了原地。 古奡也不害怕,跟了过去,做圣人之状,道:“青衣观的观主是一‘女’道士,馆外有一年龄相仿的落魄‘男’剑客常年守候,被我发现后,竟然想以奇术贿赂,以封我口,为了世间的公道,为了事情的真相,我没有接受,那剑客恼羞成怒,竟起杀人灭口之意,扬言如我再报道此事,定叫我身首异处,死无全尸。可惜我视死如归,为了满足广大民众的好奇,我愿亲自涉险,追求真相。如果我真的死了,必会引起广大民众的注意,那真相定然用不了多久就会现世,我相信…… “住口!”那怪人怒起挥剑,犹豫了一下,却未砍下,缓和语气道:“学会御剑之术后,你想吃什么野味,只要动一动念头,便可驱剑得来,再也不必自己到山里寻找捕捉,而且御剑飞行,比那黑马还要快上几分,你若想学,我可让你七rì之内学得此术。” 古奡摇头道:“虽然有些意思,却不趁我心,不学!不学!” 怪人怒道:“不学就不学,大不了我受那违背誓言之刑,也定要离开此地。”说着往地上一坐,竟再也不说话了。 “别,别,我学还不成吗,你可别一走了之,那我太寂寞了!”古奡见他又不说话了,忙道。 那人看着古奡,无奈的道:“你可真如狗仔一般,百般难哄!” 七rì过后,古奡踏着一明晃晃的宝剑,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如鱼得水般自在,喜得他一阵大呼小叫。 剑光一收,古奡落在化蝶身边,道:“绿毛丫头,这下你可追不上我了吧,哈哈!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天上逛逛!” 化蝶立刻钻进了土里,嫉妒的道:“哼,不就是在天上飞吗?等我吃了牛之后,也能飞上天去!” 古奡哈哈一笑,又放出宝剑,穿上天去。怪人见古奡学会御剑术后果然没来烦他,心中微微舒了口气,自语道:“古兄,此子真如你一般难缠,不过也如你一般聪慧!如今我已将毕生功力全渡给了他,却不知他能否享用。”说完,他抚了下一夜之间变白的头发,转身进了道观内。 “向阳,你守候青衣观已有十五年了吧?知道的是你当时赌输于古飞,被他戏耍困在此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我有情,苦守在我身边。不过如今你已履行完约定,是来告辞的吗?”冰月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被称作向阳的怪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副刚毅的面庞,两道剑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毫不忌讳的盯着冰月道:“其实当rì我输给古兄,也在意料之中。当时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御剑术便能纵横天下,所向无敌,不料先败给了仇无敌,接着败给了李布,后又输给了古兄,比那后准,更是不见其项背,当时便已心灰意冷,yù自行了断。古兄却以赌为借口,表面上虽然将我困于此地,实际上却是劝我思过。这些年来,我想了很多,才知道并不是我的御剑术无能,而是我的道法不足,所以会败。 强如仇无敌,李布,甚至古飞,后准,都曾败过不只一次,可他们却以败为师,败中求胜,实在难得。然而败就是败,只是他们不去理会罢了。 世间不败之辈怕只有一位,就是参天前辈。并非他不败,而是他不争。‘圣人不争,所以不败。’这便是大道。 如今我已把功力全部传给了古奡,再把这古藤剑送于你,我便离那大道更近一步,今rì一别,来rì不知何时再见,这些年,多谢你了。”说着,递出了古藤。 冰月道长也不推脱,接过古藤,像是对正在离去的向阳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古藤无敌!古藤虽在,无敌已亡。不错,不争之道便是无敌,但是不争不是无为,大道不是人道,你当明白自己的道之所在。” 向阳脚下略一犹豫,便又大步的向前走去。 第二节 仗剑在江湖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彭郎望着彭郎矶,心中一阵感慨,暗道:师傅曾说情yù如刀,削人元神。今rì见到此石,心中生闷,灵窍闭塞,怕是已伤了元神,还是速速离去吧。又叹道:“今生的彭郎已不是前世的彭郎,何必为了前世纠结。”想到此处,彭郎稳住心神,转身离去,唱到:“彭泽江边捕鱼郎,爱惜生灵饿肚肠。喜得小姑催情醉,便遇恶龙双双亡。不恨上天因果报,只因今生xìng张狂。仗剑逍遥江湖客,青衣白衫两相忘。” 彭泽城内,酒楼之中,人头攒动。各sè各样的人各自聚在一起,凑成一桌,边大口吃喝,边侃侃而谈。 “你可听说了,城中首富陈大员外家常有怪事发生?“一人问道。 “怎么没有听说,虽然陈大员外极力封口,却还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这种怪事,闹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能瞒得住。”另一人说道。 “这年头,常有妖怪之说,却没有亲眼见到过,要不咱们偷偷去看看?“ “躲还来不及,还去看?你忘了曾有前去降妖的侠士,结果都被妖怪吃了,小心妖怪一口把你吃掉!“ “哎!你说这彭泽有小姑娘娘和彭郎仙人庇护着,竟还有妖怪作乱,这天下其他地方,那不是尽是妖怪了。这天下是不是要变了?“ “这话你也敢说!小心隔壁有耳,抓了你去当做乱党处决。不过听人说,小姑娘娘和彭郎仙人十年前奉旨上天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妖怪这才敢如此猖狂。“ 彭郎坐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暗笑:本彭郎仙人就在你们眼前,一会就去会会那妖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波人方走,那波人却来,看来这个酒店生意兴隆无比,这人来人往的,顾客络绎不绝。 彭郎喝完了酒,正要叫小二结账,却来了一拨大汉,未进门就喊道:“彭少爷要包下这酒楼,所有人快点出去,饭钱都算在我们身上。“ 众人闻言,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刚刚吃完,正要付钱;忧愁的,菜刚上齐,还未入口。更有人做无所谓之状,当做没听见一般,该怎么吃还怎么吃。 开口呼喊的大汉见只有少一半人听话的走了出去,心中大怒,又说了一遍:“我家彭大少爷包下了这酒楼,识相的快点出去,还能得些酒钱。“ 话音刚落,却有一人冷笑道:“如果不出去呢?“ 大汉闻言更怒:“大胆!竟敢连彭少爷的吩咐也不听从,那就不要怪某家不客气了。“ 刚才那人又嬉笑到:“不客气便不客气,客气的话我还受不了呢。“ 大汉终于看到说话的那人,只见他大约有二十来岁,身着一锦衣,往面上看去: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剑眉入鬓,皓齿红唇,又见其丰神俊逸,仪表出尘,不似一般人物,只得强压下无名真火,和颜悦sè道:“这位公子,不知从哪里来的?我家彭少爷因有急事,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体谅一二,我家公子愿多出银两以做谢礼。“ 那俊逸公子脸sè一缓,正要开口,门外有一人道:“麻九,何必如此废话,给我将屋里之人全部打出去。“说话间,人已进了酒楼,店家忙赶了过去,对其点头哈腰,尽心奉承。 俊逸公子闻言,剑眉又竖了起来,竟然开口骂道:“哪个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竟敢在小爷面前耍横,小心我定你个扰民滋事之罪。“ 刚进来的那人也是一年轻公子,想来就是那彭大公子,只听他也骂道:“就凭你个无知小辈也能定我的罪?也不想想我爹是谁?就算是现任县丞见了我爹也要下马让路。“ 俊逸公子更是大怒:“你不就是彭三家的小崽子,真当我不认识你?竟然如此羞辱我爹爹,我定叫你深陷大牢,不死不休。“ 彭大公子心头一颤,略微犹豫,却又不以为然起来,道:“我当是谁,原来竟是李大公子。你竟然直呼我爹爹的名讳,小心夜路难走,野桥难渡!“ 李大公子拍桌而起,呼道:“来人!给我拿下这贼子,压入大牢!“顿时,有四个身着官服的衙役闯了进来,站到了李大公子身旁。 彭大公子冷冷一笑,道:“小李,你莫要吓我,你那身上的锦袍,还是我给你挑选替你量身定做的,如果闹翻了脸,我爹爹定让你父子衣无可衣,食无可食。“ 李大公子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父亲那点小聪明能斗得过我爹爹?今晚我就禀报我爹爹,让他定了你家老头的罪,明rì打入大牢,财产充公。“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的热闹,忽然有两人各自跑到两位公子身边耳语一番,两位公子顿时脸sè一变,竟都和蔼起来,互相让出一步,不多时就称兄道弟起来,又坐到一起,让手下人联起手来,轰赶众围观之人。 彭郎正看得起兴,突然见两人和好,又遣人前来轰赶自己,一脸的郁闷,说道:“这两个粉面小生正演的入戏,怎么就突然撤了,真是扫兴!你竟然来赶我,便给我也唱一出好戏吧。“说着,一道符箓打出,化作一道火光,闯进了面前之人的怀里。 那人身体一僵,竟真的如小女子一般,嘤嘤的哭唱起来,看得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恶心。两位公子大惊,忙命人前来救助,却被彭郎如法炮制,那群恶汉,或做女子,或学驴叫,或如猴子,乱作一团。 两位公子这才知道遇到了高人,吓得魂不附体,夺路而逃,却被彭郎伸手一捞,变成了两个纸人,落于手中。 正在此时,窗外飞入一纸鹤,在彭郎面前一晃,又飞了出去,彭郎大喜,自语道:“师傅竟然来了!“说着,跳出窗外,不见了踪影。 第三节 偶遇不凡事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碧空万里,无人注意到一道剑光滑过,落在了彭泽城外的一土山深处,地上又跑来一高大的黑马,背上驮着杨秀,同一条大绿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着剑光也进了土山。 古奡看着杨秀三个,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你们太慢了,我都在这山上转了三圈了!” 杨秀摇头着赞道:“这飞剑之术真是迅速无比,非常人能见!古兄真有大气运!” 古奡随意的躲过化蝶吐来的绿水,掐着腰道:“哼哼,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还大着呢!” 化蝶骂道:“俗话还说:乐极生悲。小心天上掉下咸鱼砸死你。” 几人正在打闹,忽然一白鹤托着个人飞了过来,杨秀认出来人正是彭郎,忙迎了上去。 古奡上次被化蝶毒的小命都快没了,自然没看清彭郎的长相,这次好好的打量一番,这才发现这彭郎生的浓眉大眼,相貌普通,只是脸颊稍宽,一开口就像在笑,很是喜人。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古奡在此谢过了!”古奡见到救命恩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看的杨秀暗自点头称赞。 彭郎忙闪到了一旁,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提也罢。刚才看到的剑光,莫不是你在御剑?” “哈哈,刚才一时兴起,就驾剑代步,让恩公见笑了!“古奡又道:”当rì恩公为了救我,被令师罚下山来,三年内不得回观,我心中真的很不安,还请恩公准我跟随左右,以报大恩。“ “不要再恩公恩公的叫了,多肉麻,什么跟随左右,你也太夸张了,要说大恩,杨兄的恩情比我的大,你先报他吧。再和我说什么报恩,我可就翻脸了!“彭郎正sè说道,却因为其长相,仍让人感到他在嬉笑。 古奡见彭郎很是随和,渐渐的放开xìng子,毫无顾忌的和彭郎攀谈起来。彭郎问及纸鹤的事,杨秀解释道:“此乃令师给我们,用来寻找你的,令师还要我带话给你,说你江湖经验丰富,让你带我们在尘世中长长见识,一年后可去东海思过崖寻她。“ 彭郎闻言大喜,道:“既然是师尊的命令,那你们就和我一起在这人世间四处走走吧,也好见识一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又说道:”眼下正有一不凡之事,我们可同去见识一番。“ 古奡一听到不凡二字,感兴趣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不凡事?“ 彭郎见天sè尚早,便道:”正好有空,我这就讲给你们听!“突然,他的口袋一阵的蠕动,引得古奡好奇不已,彭郎这才想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两位大公子呢,忙放了出来。 古奡只见两个纸人,有鼻子有眼儿,如有生命般的在冲彭郎作揖求饶,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玩意?怎能如此好玩。“ 彭郎道:“这不是什么玩意,而是两个恶少。“说着便把酒楼的一幕说了一遍。 古奡大怒,骂道:“这两个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的恶少,看我一脚踩死你们!“说着,一脚把纸人踩在脚下,抬起脚来,那纸人却无事一般,还在求饶。 古奡又踩了几脚,便被彭郎拦住,道:“古兄,他们虽恶,却罪不至死,何况,今晚还需他们帮忙!“ “需要他们帮忙?他们除了吃喝拉撒睡,再借着他们老爹的威风,冒些坏水出来,还能有什么本事?“ “别的本事没有,但他们身上的恶气却能驱鬼引神。“ “为何恶气能驱鬼?上天也太不公道了吧。“ “不止恶气能驱鬼,正气更能驱鬼,善恶皆有报,天道最公。好了,我就说说那不凡之事。”彭郎不愿和古奡争辩,开始讲起了那不凡之事,道:“此话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古都洛阳城外有一乱坟岗子,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路过之人经常能听到坟场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唢呐声,但是找遍坟场也不见一人。人们开始以为是鬼类作怪,报于官府。官府请了道士和尚做了几场法事,但还是有声音传出。有些胆大的人顺声找去,最后找到了一个无碑的小坟前,认为声音就是在那里传出来的。众人挖开坟墓,棺材里有副白骨,经确认是男xìng。奇的是白骨内竟有颗跳动并完好无损的心脏。心脏晶莹剔透,生有七窍,唢呐音就是从心里发出来的。人们以为是魔物,就请了道士来消灭它。结果道士用尽了方法也弄不死它,把它放到哪都会发出声音来。正在众人发愁时,一个孩子指着那颗心说道‘它在唱‘不见黄娥心不死,不到黄河不死心’。众人仔细一听,果然是这句话。最后众人在无奈之下把它送到了官府,要求送心去找黄娥。官府哪知道黄娥在哪里,是哪一辈的人?本不想管,又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无奈之下只好寻高人求解救之法。” 说到这里,古奡便问道:“这和今晚的不凡事有什么关系?” 彭郎笑道:“我要说的不凡事也如那不死心一般,不过挖出来的不是颗不死心,而是个活生生的美人,美人从棺材内被挖出来时就一直在唱歌吟诗,又被人买来卖去的,现如今就落在彭泽城内陈大员外家。” 杨秀皱眉道:“这等怪事怪人,寻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还能当成货物买卖?” 彭郎还未答话,古奡便抢着道:“现在又不比过去,现在什么怪事都有,已经见怪不怪了。再说,这可是活生生的美人,还会唱歌吟诗,又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真如仙子一般,比宝贝都宝贝。” 彭郎却笑道:“也不见得!这只会唱歌吟诗的美人,无论被谁买去,那买他之人无不落得家破人亡,下场凄惨无比。” 杨秀更奇怪道:“这么恐怖,还有人敢买?” 彭郎道:“现在很多人都自以为是,连天都不相信,如何还能信人!都以为是有心人编出的故事罢了,结果买了过来,再想送走就难了!” 古奡喜道:“今晚便去看看这等奇事!” 几人胡乱的聊着,不久便到了rì落之时,众人又打了野味,边吃边玩,不觉就到了午夜。彭郎起身道:“咱们这就去吧!” 几人都有奇术,不多时便来到一朱红大门外,彭郎带着两人停在旁边巷子里,道:“这陈家祖上积德,门前有门神守候,咱们身怀异术之人是进不去的。” “那怎么办?”古奡问道。 “他们就用在此事上!“说着,只见两个纸人飘落在朱红大门外,迎风化作常人大小,纸脸上画有鼻眼眉口,却不能说话呼吸,径直往大门走去。 还未走到门前,只见门上金光大闪,显出一神人来,金光围绕,看不清其脸面,只听他喝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退去。“说着,举起手中金鞭砸向纸人。 纸人被鞭风一吹,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神人忙赶上去又是一鞭,却和之前一样,纸人被鞭风吹走。如此这般,神人被越引越远,古奡等人趁机窜进了大门。 第四节 浴血祭神珠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yīn阳二气相互衍生,世间万物尽归元始,这果真是乾坤混沌珠,想不到世间真有此珠。”虎儿倾城的容颜上露出惊喜之sè,小心翼翼的把乾坤混沌珠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又一次回想起那难忘的片刻:一浑身染满鲜血的艳美女子躺在自己的怀里,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说道:“虎儿,不要怪你父亲,如果没有他,便不会有你,更何况,他也是逼不得已。” 虎儿放声大哭,泪珠连连,道:“母亲不要为他狡辩,你都已经成这样了,他还是扭头便走,今生今世,我恨他,来生来世,我也不会原谅他。” “虎儿,”虎儿母亲想解释什么,却皱了皱眉头,长叹了口气,转了话意,道:“不要怪他,他和娘都有不得已的苦中,以后你若得了本事,寻着三生石,便什么都明白了。” 虎儿还想争辩什么,却见母亲闭上了眼睛,身上的一块猫型玉佩“啪”的一声裂了开来,知道母亲也已魂飞魄散,消失无踪,不由悲痛yù绝,撕心裂肺的哭道:“人人都羡慕你容绝三生,情倾九世,嫉妒你的三生媚魂,现在可好,死后连地府都不能去,转生的希望都没有,留我一个没娘的孩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也死了罢了。”说着,举起一匕首,向心窝刺去,哪知母亲的死尸却唱起歌来,那歌声甜润柔美,充满了爱意,乃是自己不开心时,母亲常唱的那首“愿愿曲”。 我愿意与你荣辱与共,贫富同济; 我愿意与你相携到老,白头相依; 我愿意与你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我愿意与你生生世世,悲欢一起; 我愿意为你素容无镜,粗饭麻衣; 我愿你为你弄针习琴,强欢偷泣; 我愿意为你三生修魂,九世炼体; 我愿你为你挽袖持刀,于世皆敌; …… 虎儿见母亲唱歌,还以为母亲未死,忙摸干眼泪,把脉探气,检查了数遍,最后还是确定了母亲已无生机,就连魂魄都已消散在空中。看着母亲轻轻歌唱的遗体,虎儿这才知道,母亲是为了劝说自己不要轻生,归于混沌的那一丝幽魂,冥冥之中牵动了遗体,唱起歌来。死而留女,牵肠挂肚,致尸歌唱,大爱竟能如斯。就算是神魂归于了混沌,也不能磨灭哪怕一丝母爱。 虎儿从回忆中醒来,任由那滴碎人心魂的眼泪落下,自语道:“母亲!天见可怜!竟让我找到了混沌珠,你的一丝魂魄定归到了此处,只要我寻到开启之法,定能救回你来!” 古奡与彭郎会面的半月前,在离邙山的地下,虎儿发疯的咆哮着:“这不是号称十万天兵也不能攻破的乾陵吗?这不是号称万劫也不能撼动其分毫圣域吗?怎么可能让区区几个人类轻易的把宝贝都盗走了?竟然把我母亲的遗体也盗走了!人类!当真不可饶恕!为什么当初要救人类啊?啊!!!混蛋!我定把你们碎尸万段!”虎儿完美的面孔扭曲着,透着诡异的美丽,却忘了自己也钦慕人类,化成了人身。 古奡等人窜进了陈府,却见院落层层叠叠,画廊七曲八折,各种奇花异草遍布,假山怪石嶙峋,尽显大富大贵之气。 彭郎似乎对这种擅入宅门之事甚熟,带着古奡等先钻进了一座假山,开口道:“这陈府虽大,却鲜有灯火,连个巡夜的人都没有,处处透着死气,怕是那女尸已经开始作乱了。” 古奡只觉得身后阵阵冷风,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没坐到了地上,正在古奡身后躲着的化蝶更是“啊!”的一声大叫。 “不要出声?”彭郎忙捂向化蝶的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虫子到底长嘴没有,一时间举着胳膊不知道该捂住哪里,只好转向古奡道:“你哆嗦什么?” “这死丫头在我后脖颈那吹气,吓得我以为是女鬼来了!”古奡委屈道。 “柔柔,柔柔怕鬼!”化蝶说着,又扭着肉肉的身子,往杨秀身后躲去。 彭郎同情的看着杨秀,转移了话题,道:“刚才喊那么大声都没人出来,看来真的没人巡夜,咱们只要小心一点,应该就没什么事!走,去找女尸!”彭郎手一挥,带着探尸小队出了假山,没走几步,突然回过头来,恨恨的道:“你给我留在这里!想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啊?” 黑马马远委屈的打了个鼻响,四蹄一蹬,顿时一团黑云升起,把它托在空中,再没了声响。 彭郎见此,摇了摇头,不再纠缠,只在前面寻路,引着众人向后院走去。 老陈本不姓陈,因为给陈家看家护院一辈子了,家主陈员外特地给他改了姓,让他随了陈姓,为报此恩,在如今家人都逃跑光了的陈家,他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在和自己斗争了很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为老爷再巡最后一次夜,一只脚刚迈出房门,就听见化蝶一声凄厉的喊声,吓得他把手中灯笼“啪”的一扔,迈出的腿“唰”的收回,房门“哐当”紧关,自己“嗖”的钻进了被窝,哆嗦的祷告:“大慈大悲的大佛主,大观音菩萨,大玉皇大帝,大王母娘娘,大……” 老陈觉得自己的后背越来越凉,像似有个人就站在床边,对他轻呼:“回来吧!回到这里来!”渐渐的,老陈还算健壮的身子停止了颤抖,血液从身体里,一滴,两滴的涌出,不多时就变成了一具枯骨,转眼又消散在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奇怪!像是有人在施法!”彭郎皱着眉头,道:“难道女尸尸变了?怎么有浓浓的血腥味?” 古奡道:“女尸不是都害死好多人了,现在出来害人也不奇怪。”说着搓了搓满布鸡皮的手臂,四处打量着,生怕哪里冲出只女鬼来。 化蝶更是把头深深地扎进了土里,只露着一截虫身在地面上蠕动前行,还不忘提醒众人:“鬼来了要告诉柔柔啊!一定告诉柔柔啊!!” 又深入半里,彭郎停住了脚步,凝重的道:“血腥味越来越浓,和传言有所不同,一定是有异物作祟,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进去看看。”说着,留下两人一虫一马,独自飞奔而去。 又穿过一个院子,只见前方的房间内灯火通明,里面隐隐有狂笑声,彭郎更是心急,忙打出一道符箓,身形顿时如飞,比刚才快上三倍有余,眨眼间便到了那房间前。 只见房门打开,里面有一青衣男子,背对着门口,看不清容貌,正盯着一张雷网狞笑。雷网中,有一女子浑身撒发着灵气,努力的想把电网托起,无奈渐渐力竭,绝望的看着电网渐渐逼近。 “虎儿!”杨秀和古奡同时叫道。 彭郎这才发现,两人一马一虫都到了身后,知道他们定时耐不住害怕,施法跟了过来。 青衣人听到有人来,转过身来。 “韩仙!”古奡和杨秀又同时喊道。 原来青衣人正是yù在神仙镇,杀两人夺宝的韩仙。韩仙一愣,又yīnyīn的笑道:“我当是谁,竟然是你们两个无知小辈,真是天助我也,今天你们也别想走了!” 说着,一道寒光闪过,只听虎儿“啊!”的一声惨叫,原来竟是韩仙借着和古奡他们说话,暗中以那会飞的匕首偷袭了虎儿。 虎儿被匕首从后肋刺中,又从前腹穿出,顿时失了方寸,灵光被电网一扑而灭,眼见就被电网裹住,然而虎儿身上的混元珠撒发出阵阵毫光,显出yīn阳二气,如一条大鱼一般缓缓游动,鱼口一张,把电网吸了进去,又一张嘴,竟把虎儿也要吸入。 虎儿忙暗自掐诀,竭尽全力的稳住身形,无奈身上的血液却顺着腹部的伤口被yīn阳鱼吸入口中。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虎儿已经难已支持。虎儿自觉在劫难逃,依依不舍的望向身后的水晶棺,悲哭道:“娘!” 水晶棺碎裂,里面的女尸飞出,如大树一般立在虎儿身前,身上却如受了伤的人一般,渗出缕缕血迹,渐渐的汇成了一条小河,冲进了yīn阳鱼口。 yīn阳鱼翻滚不息,鲜血奔流不停,足足近两个时辰,公鸡啼鸣后,yīn阳鱼才似吃饱喝足一般,化作yīn阳两气,显出了混沌珠的原型。 直到此时,那女尸仿佛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液,化为点点火花,消散在空中,消散之时,竟似对已昏迷的虎儿微微一笑。 第五节 林中小女哭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对于虎儿母女此段,有诗曰: 燃尽六魄失三魂,情牵小女存肉身。 归去不忘愿愿曲,丹血挡劫证天亲。 笑别骨肉笑含语,规劝孩儿忘仇人。 此后再无唠叨母,天热地寒多上心。 混沌珠落地,众人觉得仿佛将要流失的生命又活了过来。韩仙顾不得惊讶,飞身向混沌珠扑去,眼前白光一闪,彭郎拦住了去路,道:“这位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 “哼!这女子乃是妖怪所化,我替天除妖,乃是本分!”韩仙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放出了匕首。 古奡在身后喊道:“那人叫韩仙,卑鄙无耻yīn险下流,连他亲爹都杀了,彭大哥不要上了他的当。” “叮当!”一声脆响,飞来的匕首被彭郎用剑磕飞了出去,“果然是yīn险狡诈之辈,看法宝!”彭郎打出一物,迎风变大,形状如马靴,夹着恶风抽在了韩仙身上。 韩仙“哎呀!”一声惨叫,就从屋里被抽了出来。古奡机灵,扑上前就要补脚,哪知竟踢了个空,韩仙已不知所踪。 彭郎赶了过来,巡察一番,道:“那人竟也有奇术,见情况不妙就逃跑了。”又转向古奡问道:“你们怎么和他认识的?屋内的姑娘你们也认识吗?” 古奡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手道:“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韩仙要杀我们夺那个吸血的珠子,我把珠子送给了那叫虎儿的丫头,就屋里的那位,然后就不知道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打架了。” 彭郎这才想到刚才的宝珠,忙回屋去找,却发现虎儿和珠子都不见了踪影,自嘲道:“两个没落一个!” 杨秀却皱着眉头问道:“方才那珠子是怎么回事?竟然吸食人血?方才我竟有要被吸食掉了的感觉。还有那飞来的女子,怎会有那么多的血?好不可思议!” 彭郎看了看天sè,道:“事已至此,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再说。” 虎儿趁着彭郎和韩仙打斗的时候借木遁逃了出来,又怕被古奡他们追来,一口气遁出了数百里才找了个山林停了下来。 虎儿怀中的乾坤珠似是吃饱了一般,竟缓缓的向外散发着五彩豪光,毫光扫过,生肌生血,修筋修骨,伤势尽复,连疲惫的jīng神都恢复了大半。 虎儿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心里似乎空荡荡的,又似乎被悲痛充满,jīng神放松之后,不注意竟撞上了一棵大树,顿时怒从中来,掏出小鞭子对着大树就是一阵猛抽,几鞭子下去,就见树皮纷飞,树叶乱掉,虎儿却猛地停下了手,手中的鞭子被拉得直直的,离大树下,一支新长出的小树苗不过半寸。 小树苗不过三尺来高,枝新叶嫩,被鞭风吹的一歪,却又恢复过来。 虎儿睹物思已,不由的扑到树边,抱着大树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声哀气婉,泪落衣衫。 虎儿这一哭,直哭了三天,神魂都坠入了其中,眼中之泪,由清变浊,由水变血,虎儿浑然不知。山中鸟兽被悲痛之气熏染,一时间,杜鹃泣血,黑熊掏胆,心肺崩裂者处处皆是。 在这片山林里只剩下那浓厚的悲痛,yù绝的伤心,却听“轰隆隆”一阵巨响,竟是山石也受了悲情感动,从中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一头金光闪闪金毛驴,拖着个小金马车从山洞中奔出。 小车上立着一个小金人,对着虎儿道:“三生媚魂泪,天地鬼神情。小姐不要再哭了,我实在承受不住这情啊。” 虎儿也被山崩之声惊醒,回过神来,见一个小金人正冲自己说话,却没听到说什么,只见小金人身子突然“咔咔”作响,碎成了数块。 小金驴也算幸运,眼上带着眼罩,没看到此时的虎儿,不然也会心碎道消。 主人一死,小毛驴便拉着小车站在了那里,金光照人,如同黄金雕铸。 虎儿见小金人刚才还在说话,一眨眼却碎掉,心中又是感到一阵的凄凉,又抽了抽鼻子要哭。 正在此时,小金毛驴却一阵长嘶,拖着小金车奔到了虎儿身前,绕着虎儿滴溜溜乱转,虎儿只觉得小车突然变的如平常大小,足够两人乘坐,不由抬起脚迈了上去。 小金驴这才一转头,往山洞返回。 虎儿见两边的大树都已掉光了树叶,如进了寒冬一般光秃秃的,树枝却比平常高大数倍,又环顾四周,连山石也高大了几倍,这才知道不是马车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却也不觉得诡异,任由小金驴拉着进了山洞,只是呆呆的看着碎成数块的小金人,不由的伸出手去。 在虎儿离去后一天,山洞已然不见,林中的树木也渐渐抽出新叶,也有些鸟兽钻了过来,四处奔走,然而比之以前,却是天上地下。 林中走来一身着青袍之人,正是韩仙,只见他脸sèyīn沉的打量着林中怪异之处,四处搜寻着什么。 不久,他寻到一棵大树下,蹲下身形,又仔细搜索一番,然后捏起了一个小小的虫子,狠狠的道:“母子香的母虫竟死了,看来这林中发生了大事情!”他脸sèyīn晴不定的思索一番,狠狠的咬着牙道:“看眼前的情景,应该有大能插手了此事,已不是我能够取巧便能成事的了,更何况现在失去了压箱的手段‘辟邪神网’,我还是先回神仙镇去找那几个老家伙搏一搏吧。”想到喜处,不由哈哈大笑道:“上次被他们刚发现,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敢现在回去,哈哈哈哈……”然后深深望了山林一眼,转身离去。 “彭大哥,你这宝贝到底灵不灵啊?我可不想还没有结果就被当材烧了。”古奡踩着个大盘子,在空中摇晃着前行,时不时被风吹得转上几圈。 “当然不保证灵啊,不然要你使用干吗?你会御剑,不行就御剑飞起,那破盘子摔了就摔了!”彭郎骑着个仙鹤,却是纸做的,还上了sè,颜sè鲜艳,似是活物。 “前两天你让我骑个大面布袋,结果怎么样?面布袋漏气了!缠着我就掉了下去,差点没把我摔死。” “结果是我接住了你,这个揭过!” “好!那就说大前天,你让我骑个什么?滚圆滚圆的,还不能飞,只能跳,,最后怎么着?被多少人喊着妖怪追打!” “不是没追上吗,没事没事!” “昨天呢!让我骑个什么扫把,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我堂堂剑仙骑个扫把,说出去丢死人了!” “你可莫小瞧了扫把,那可是我最给力的法宝了,不但能载人飞行,还能自动扫地,对付敌人时也有大用。” 两人正聊着,却见杨秀骑着黑马奔来,说道:“化蝶姑娘说前面有妖气,咱们是不是去看看!” 古奡看着潇洒如仙的杨秀,一脸的嫉妒,道:“降妖!降妖!人家妖怪凭什么给你降啊,妖怪也是娘生爹养的,是这天地间的一物,为什么就得给你降?” 彭郎却道:“妖怪生而怀妖心,行事反常,遇人而食,不除掉便会为祸人间。” 古奡冷哼道:“人类吃的东西更多,是不是也要除掉,免得为祸猪间,为祸鸡间,为祸鱼间,为祸树间。” 杨秀却正sè道:“我们既然为人,就要立身人道,为人而想,若是替畜生着想,岂不变成了畜生。” 古奡挠了挠头,词穷道:“做妖怪也没什么不好吧,呃~做妖怪要吃人的,不对,我可以做一个不吃人的好妖怪!” “不吃人就不是妖怪了!”彭郎呵呵笑道。 “这也太绕了吧,算了算了!我们去看那妖怪吧!”古奡说着,把盘子一按,向下飞去。 化蝶见几人前来,生气道:“你们等着,等我吃了牛后,我比你们飞的还高,还快!” “谁叫你那么重,这些法宝都载不动你,黑马又怕你睡着了流口水,而且你跑的那么快,和飞也没什么区别!”古奡抬手yù拍化蝶的脑袋,却被一口绿水逼退。 “前面的县城有无数股妖气,恐怕是有大事情!”化蝶对彭郎道。 彭郎从古奡身下抽出大盘子,又从怀里拿出个大银针往盘子里一扔,只见那银针刷的一下就指向了前方的城镇,银sè也渐渐的变成了点点的红sè,又转向了点点的黑sè。彭郎顿时一跳道:“妖群啊!” 第六节 城内尽杀猪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彭郎带着两人抢先赶到城门,城门处竟有一队官兵把守,jǐng惕的查看着有出无进又少得可怜的飞奔而出的人。 彭郎找到一个看似领队的军官,行礼问道:“这位官爷,请问这城中出了什么事情?竟劳烦官爷亲自前来城门看守!” 那军官长得很是雄壮,穿戴也是威武不凡,瞧见彭郎一身道袍,当下客气的道:“下官陈象,因城内有怪事发生,特被派遣到这城门处把守,敢问道长在哪座仙山出家?来此又有何贵干?” 彭郎道:“我乃凤凰山青云观的道士,俗名彭郎,奉师命来世俗历练,碰巧走到了贵地,前来游览一二。又不知城中怪事所谓何事?” 陈象见彭郎等人气势不凡,又带着一个大绿虫子,定是有法力在身的能人异士,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却听彭郎主动提起,不由喜上心头,忙道:“道长如不嫌弃,可随下官同去拜见县丞大人,自当将那怪事于道长说个清楚,也许此事还要借助道长的仙法。” “那好,请官爷前面领路!”彭郎正为此事而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陈象心中更喜,忙将城门之事嘱咐给一个小兵,便亲自领着三人一马一虫进了城往县丞的住所赶去。 “哼唧!哼唧!”一头大白猪从彭郎等人的眼前飙过,陈象眼疾手快,手起刀落,猪头飞起,没了头的大猪冲出去老远才“噗通”一声倒地。 古奡捂着鼻子道:“这是什么怪味,难闻死了!” 化蝶也要开口,却被黑马踢了一脚,连翻了几个个头,滚到了一边。化蝶虽然生气,但想起在城外向古奡许诺的“在城内绝不开口”的话,只得抖了抖大胖身子,乖乖的跟在黑马屁股后面。 “在城外就有股血腥味,还混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我还以为是城门口的屠宰场的味道,哪知道城内的味道竟然如此浓烈!”杨秀再也不能无视这怪味,掩着鼻子道。 陈象还未答话,“哼哧!哼哧!”又是一头大白猪窜出,直奔着几人就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存心和几人过不去,一幅要顶你个心裂肺爆的样子。 道光一闪,猪头飞起,猪身子也飞了起来,这大猪竟然蹦起丈余,躲过了陈象的那一刀,直扑向看似最瘦弱的杨秀。 “咴儿儿”马远前提扬起,一蹄子印在肉呼呼的猪身上,把大猪踢飞出去,又“萧萧”一声,把马鬃一甩,得意向杨秀炫耀着:杨哥,看我老马这招运蹄飞猪如何? 陈象惊讶的看着极具人xìng化的大黑马,心中更是大喜:连坐骑都这么厉害,那人就更厉害了,这回可盼到救星了。 杨秀抹了把飞溅在身上的令人作呕的粘液,无力的道:“竟然是这猪身上的气味,竟然如此难闻,这是什么猪?” “还能是什么猪,就是驯养的家猪,不知怎的突然就如同妖怪一般疯长疯生了起来,这才没几天,这城内的猪就比人多,又没东西喂养,猪就发了疯的往圈外跑,见墙啃墙,遇人咬人,能吃能长还能生,生下就会跑,几天功夫就成灾了。”陈象无奈的说道。 “城内难道没有守兵吗?连猪都对付不了,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吧。”古奡嘿嘿一笑,心道:这真是猪都不如啊。 陈象面露尴尬之sè道:“离这里不远的宜城正封战事,把这柳城能上战场的兵将能调的都调了过去,其实我们这些剩下的兵将对付些大猪也还能行,哪知这些猪不但能吃能生,长得飞快,还有些怪力,一跳就有人高,大点的就能越墙上房,真如妖孽一般。” 几人正说着,却发现街道上七八头大白猪在一头黑猪的带领下正围着一个什么在拱着啃,听到有人到来,猪头抬起,抽抽着鼻子,哼唧着望向陈象等人。 古奡这才看到这群猪满头的血液,嘴角的鲜血还在滴淌,而在地上被它们拱吃的竟是一个人,已被吃的七零八散,仅余一些衣物骨头之类,场面是惨不忍睹。 大黑猪足有千斤大小,已经长出了獠牙,豆子般的黄眼珠子闪着凶残的光芒,冲着古奡等人“哼唧”一声,就冲了过来,大白猪也跟着冲来。 黑猪带着小部队气势汹汹的冲来,震得街道轰轰颤动,沿街房屋的瓦片纷纷掉落,猪头所指,望者披靡,比之骑兵尤甚。 众人见势不可挡,忙各自使出手段,飞天的飞天,钻地的钻地,余下个没法术的陈象,也奋力跳上了屋顶。 “nǎinǎi的腿的,这是猪妖啊,还成群结队的,比骑兵都猛,难怪敢吃人。”古奡在飞剑上大骂道。 大黑猪见几个瘦小的都飞了起来,似是不好欺负,四蹄一蹬,竟也跳上了房,不顾被压得梁断瓦飞得房顶,飞似的冲向了陈象。 陈象倒也英雄,不退反进,提起宝刀就劈了过去。刀落猪头,见血,刀却卡在了头骨上,再不能再有半分动摇。 大黑猪吃痛,大发凶威,房顶终于承受不了力道,塌陷了下来,陈象借机逃得xìng命。 再看彭郎,已是符箓在手,口念“万道有情,天地有法,请法!”,说毕,纸符燃起,彭郎向天空打出,顿时从天边飞来一块乌云,沉后凝重,如同实质。彭郎手并二指,向着黑猪一点,喝道:“雷!”乌云中闪出一道天雷,眨眼间就落在了大黑猪身上,直接把黑猪变成了更黑的烤糊了的猪。 古奡不屑的道:“这也太麻烦了吧,看我的御剑仙法!”说着,跳到房上,掐指引剑,瞬间就连穿了余下的七八头大白猪,片刻后,猪血才如喷泉似的洒出,当真是潇洒之极。 化蝶趁人不注意,把一头死猪拉到了地下,狠狠的咬上一口,然后忍不住大吐特吐,呕道:“都说猪肉好吃,都是骗柔柔的,呕!” 杨秀看了看死去的猪,又望向空无一人的柳城,心中无限悲痛,道:“陈守官,我看也不必去找县丞了,县丞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吧,我们还是快些把这些猪妖杀尽才好!” 陈象见到几人的仙法,又是震惊又是狂喜,听到杨秀说话,忙道:“县丞大人那里有高人相助,虽然不能如你们这般有神仙手段,却也能保县丞无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看眼下的形式,怕是那些猪妖的能耐又长了几分,要是先去寻县丞,不免耽误时间,而且寻到县丞也还是得杀这些猪妖,如此算来,还是按这位兄弟说的,先除妖再说。” 古奡哈哈一笑道:“除妖这些小事就交给本剑仙吧,不过先说好,这些被我杀的大猪都得归我,完事后还得请个厨子,给我做烤全猪吃。” “这些都是小事,还望剑仙出手除妖!”陈象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看似最厉害的古奡,而且这些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送给古奡最好。 古奡得意的哈哈大笑,踩着剑光就去寻那些猪妖斩杀,陈象却和彭郎道:“如今猪妖已难以控制,未免这些猪妖跑出城外,还请道长镇守城门!” 杨秀却皱着眉头道:“这柳城虽然不大,怕是不只这一个城门吧?” 陈象道:“柳城是依山傍水而建,共有东,南两个城门,不过南门已经关闭,只余下东门开着,接应那些逃出的百姓。” 彭郎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城门守着,杨大哥也四处搜寻一番,免得有些厉害的猪妖越墙而出。”说毕,引着那团乌云奔向了来的方向。 杨秀只得载着陈象,奔向了城墙,隐隐的,他感到此事有些蹊跷,似乎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到不对之处,一时间只能任其发展下去。 古奡驾着剑光四处杀猪,却觉得自己的飞剑只有一把,驱剑杀猪时就无法御剑飞行,飞行时又无法杀猪,郁闷之下,见到地上遗落的铁剑,便一心二用,一边驱使飞剑杀猪,另外又驱使一剑载着自己飞行,如此这般,飞过之处,猪头落地,好不潇洒快活。玩得兴起,遇见铁剑钢刀,便分出一点心神,御剑而起,不多时身后身前竟有数十柄刀剑飞行,剑气如虹,杀气凌然,有万剑朝宗之象,偶有幸存之人,都被他救到了房顶屋上,受恩之人,无不五体投体的膜拜,口中直呼:“谢上仙救命之恩!” 古奡更是得意,哈哈大笑的飞驰离去,却不知此事若被教他御剑术的向阳晓得,定会羞得找化蝶朝自己吐几口口水。 不多时,便把城内的猪妖斩杀了一遍,虽有些漏网之猪,也不足为虑了。 正在古奡抹汗兴奋之时,却听见化蝶哇哇大叫着朝自己奔来。原来化蝶正被一头大猪追赶,这头猪有一丈来高,体型庞大无比,估计得有上万斤的分量,两只獠牙如象牙一般,一身淡黄sè的金毛闪闪发亮,那速度竟比化蝶也慢不了多少,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 古奡满脸的不屑,对化蝶道:“你这丫头平时的威风都哪去了?口水呢?吐他啊!”手上却不含糊,身后的飞剑一股脑的飞出,似要把那猪王刺成筛子。想了一下,却收了其中大多数飞剑,只有一把飞出,暗道:这家伙要做成烤猪,那得吃几天啊?可不能刺成了筛子。 哪知飞剑刺到猪身上,“叮当”一声,竟被弹了出去。古奡心中一惊,却也不慌,指使众多飞剑往猪眼,猪耳,猪嘴,猪鼻孔,猪屁股里钻去。 那猪王甚是狡诈,竟然扭动着身子躲过了要害,“叮叮当当”声起,飞剑都扎在了猪身上,没有半分伤痕。 古奡这才犯起愁来,想了一下,对化蝶道:“傻虫,你钻地啊,快钻地,然后把这大猪也拉进地下闷死它。” 化蝶急道:“柔柔试过了,拉不动。柔柔的口水也吐不到它。” 古奡道:“那你先钻到地下躲远点,我想办法解决它。” 说话之时,猪王纵身而起,跳得比古奡所站之处还高,对着古奡就是一嗓子,“昂哼!” 声音之大,直震的古奡稳不住剑光,摔落到了地上。 化蝶见势不妙,拖起古奡就往城门跑去。 第七节 游戏风尘里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柳城东门处,一块黑压压的云彩堆在那里,风吹不动,偶尔从乌云中露出一道闪电,犹如灵蛇般滚动。 “彭大哥,后面有个招雷劈的,快雷它!”古奡晃着还有些发蒙的脑袋,想把“嗡嗡”的猪叫声甩出去。 守城的小兵一见猪王,顿时四散而逃:乖乖的瓜东,这又是召雷唤电的道士,又是能跑会跳的小山,这一打起来,就是神仙打架,凡人成渣,不跑等啥? “咔~轰!”一道闪电劈在猪王的肉身上,顿时黑烟冒起,焦糊味冲鼻,猪王只是眼神一呆,便缓过神来,嚎叫着冲向站在地上的彭郎。 又是数道闪电劈下,猪王疼的“嗷嗷”直叫,紧接着,一**闪电仿佛找到了倾泻口般的都落在了猪王的身上,有道是好猪架不住雷多,猪王终于在一声不甘的惨叫声中轰然倒地。 古奡揉了揉闪的发花的眼睛,怜惜的望着被电得焦糊的猪王,心里叹道:多好的猪啊,肥头大耳,肉嫩多汁,奈何竟生在了这个充满了道士剑侠和神仙的年代,真是生不逢时啊。 忽然土里蹦出一个身着玄黄sè衣物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髻,粉嫩粉嫩的小脸气嘟嘟的,满含稚气的声音愤怒的道:“你们竟然敢杀了我的大鼻,全都去死吧!”说着,小手一扬,也不知撒了些什么东西。 古奡和彭郎只觉脑袋一沉,困意袭来,随即倒地“呼呼”的睡了起来。 “归乡已是雁冽天,十月霜雪伴愁眠。一生痴心向谁醉,鸳鸯小袊也黯然。”白衣才子相貌是十分十的古奡,而气质又像足了杨秀,整个一个结合体,正对酒揽月,唏嘘不已。 这才子姓古名天,原是村里的一家破落户的孩子,未想得了仙缘,被带去仙山修炼。如今修成而回,已是百年过去。如今物是人非,当初的两小无猜已是土中白骨,可能还留些毛发之类,却已不能相识。想当年邻家小妹送来的绣着鸳鸯的小裙依旧在怀里,只不过曾经鲜艳的颜sè业已不在。父母兄弟连同住的草房都化作了飞灰,此生此世没了牵挂,还剩下些什么? 想到郁闷之处,古天饮尽杯中之酒,仗剑飞起,直奔京城。天sè微亮,古天便进了刚刚大开的城门,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早起忙碌的人们,如同小蜜蜂般来来往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心中不知为何忙碌。 天sè尚早,许多铺子还未开张,只有一个地方热闹非凡,昼夜如一,就连rì进斗金的青楼都自愧不如,这便是赌场。 古天迈步进了赌场,赌场里仍是人山人海,呼和之声满耳。 一枚铜钱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就是在等着古天前来,让它大放光彩。 古天捡起铜钱,随意压在一处,买定离手,一赔十,铜钱由一个变十个,再来一次,十变百,然后铜变银,银变金,由少积多。 赌场的千手无论如何使诈,都挡不住古天赢钱。 老板看不下去,亲自上阵,也是输得不知东西,大怒道:“我要和你赌有无!” 不赌大小赌有无,这是老板的拿手绝技,一个sè子双手摇,两个骨盅猜有无。 骨盅落定,老板面带冷笑,道:“哪个有,哪个无?” “两个皆有!”古天随口说道。 老板放声狂笑:“一个sè子,怎么会两个皆有,你输了!”却是迟迟不肯开盅。 原来这便是老板把戏,摇sè子的时候偷偷放进一个去,却能摇出一个声音,等到买家指定一有一无之时,他便开了被认定是“无”的骨盅。开盅之时又有讲究,轻开慢起,引人注意,便趁着众人都集中在正在开的骨盅上,偷偷的使人偷取另一个sè子,然后就大功告成,万事大吉了。 今天却来了个怪胎,明明看到一个sè子,却偏要说两个都有,这是何理?老板额头见汗,心中却发狠,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就叫你输得回家卖妻。”说着一使眼sè,手下会意,顿时下起黑手,持匕首扎往古天的背后。 身形略一模糊,古天便已离开了赌场,来到了青楼。老鸨急急迎出,身后跟着一群花红柳绿,燕燕莺莺的女子,似土狗争食般的yù一扑而上,却又害怕老鸨责骂,只得在后面抛眉弄姿,示艳装怜。 古天巨臂一挥,道:“全都要了!” 老鸨一愣,试探道:“我家姑娘都金贵的很,这位爷若全包下,可知花费的黄金都得论斤称的。” 后面也有女子调笑道:“就是黄金够了,也不知闺帐里,能否让我们姐妹人人满意,啊?哈哈哈哈!” “看你生的如此俊俏,我姐妹中如狼似虎之人又如此之多,莫要进的了门,下不去床!”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嬉笑。 古天手腕一翻,一枚铜板静静的躺在手心。 “就这点?打发要饭的呢?”老鸨嘴一撇,转身要走。 姑娘们也是一阵的唏嘘,道:“以为是位公子哥,哪知来个流浪汉!” 古天道:“莫不是先小了点?这样如何?”说着把铜币一抛,落在地上,转眼变成磨盘大小。 老鸨哪里见过这般手段,只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那不知畏惧的女子却道:“再大也不过是铜做的,还能当金子使?”话音未落,却见锈迹斑斑的磨盘般的铜钱顿时金光闪闪起来,竟真的变成了金子。 老鸨两眼放光,忘记了害怕,扑到磨盘上发疯的笑道:“客官快快里面请,姑娘们都是你的了,这磨盘却是我的了!” 众女更是缠上古天,道:“哎呦!原来是小仙哥下凡,难怪要我们姐妹都来伺候,想来小仙哥定是有夜御万女之能,快快快,让姐妹们也见识一下仙家宝贝。”说着,又是一阵嬉笑调戏。 古天道:“我要你们来,不是行那房中之事,而是突然兴致大发,想来此写首诗,你们为我准备文房四宝来。” 文房四宝端上,古天往狼毫笔一指,就见狼毫笔跳到宣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嫫母西施共此身,可怜老少隔千chūn。 他年鹤发鸡皮媪,今rì玉颜花貌人。 花开花落两悲欢,花与人还事一般。 开在枝间妨客折,落来地上请谁看。 众女念过此诗,心中略有触痛,再寻古天,却已不见了踪影。 “截断天地位极端,覆手轻抚人世权。 yù问徐福何时归,可用金银换仙丹?” 皇帝望天长叹,此时此刻方能体会始皇帝的求丹之心。天下虽定,然而自己鬓发已白,恐怕时rì无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 “醉归蓬莱藏仙身,醒戏追风寂寞魂。 不知水镜照何处,镜内镜外哪个真?”古天在皇帝身后唱道。 皇帝回过身来,看着如同自己一般长相的古天,惊讶道:“你是朕?” 古天道:“朕是你!”说着,身上的衣物变成了龙袍,如皇帝身上的一般无二,再也分不出彼此。 两个皇帝对视一笑,又都变成了古天摸样,同时笑道:“莫分凡和神,莫辨帝与民。 看透生与死,不过阳转yīn。” “哎呀!”古奡一跳而起,嚷嚷道:“什么狗屁的梦,我应该梦到吃烤猪才对,猪?咦,猪呢?” 彭郎也揉着太阳穴,道:“猪被那小妖怪拖走了,还好杨秀赶来,不然咱们非被那小妖吃了不可!” “杨秀呢?”古奡突然想起梦里的自己,那气质太像杨秀了,暗道:怎么会梦到了杨秀?难道是rì有所思?想到这里,不由的起了层鸡皮,不敢再想下去。 “去追那个小妖了,化蝶也追去了,我在这看着你,既然醒来了,咱们也快去吧!”彭郎拖着古奡,打出一道符箓,钻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第八节 有妖名香姑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杨秀骑着黑马,在天上飞驰,若不是化蝶jīng于土遁,还真就让这扎着两个冲天髻,长得粉嫩粉嫩的小妖怪跑掉了。 在化蝶的带领下,杨秀来到了小妖怪藏身的山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怪未曾想到会有比自己还jīng于土遁的妖怪,还是只大虫子,天生的克制让她隐隐的不安,暗自恢复着体力,嘴上却道:“我叫香姑,香喷喷的香,姑nǎinǎi的姑,你一直追这姑nǎinǎi我,想干什么?” 看着名字和相貌天差地别的香姑,杨秀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道:“小小女娃怎么能叫‘姑’,莫非你是香菇成jīng?” 香姑粉嘟嘟的小嘴一撅,生气道:“你管我什么成jīng,你们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们两个助纣为虐的妖怪,都给我去死吧。”小手突的一扬,将暗自准备好的一团雾蒙蒙的东西撒出。 一阵狂风吹来,把雾团吹散,彭郎带着古奡出现在洞内,急忙施法破毒。古奡怒道:“想不到你这丫头比化蝶还坏,小小年纪就会下黑手,长大了岂不更坏,今天我就代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说着,祭出飞剑,朝着香姑就下了狠手。 香姑肉嘟嘟的小脸充满了不屑,道:“就凭你,还差的远。”一把土黄sè的小油纸伞凭空而出,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转,无论古奡如何使用飞剑,都被小伞抵住。 “这是什么怪伞?怎么不怕我的飞剑!”古奡虐杀小猪妖积攒起来的信心先是被猪王坑了一把,现在又被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娃娃给打击的体无完肤,心中暗自生气:都说便宜没好货,这轻易得来的御剑术就是不如彭大哥的天雷厉害。 彭郎看着小伞,不由的脱口道:“这难道就是地衣!” 香姑粉嫩的小脸马上yīn沉了下来:“什么地衣?我没听过,不过今天你们都要做了我的花肥,一个也走不了了!” 话音未落,就听“哎呀呀!哎呀呀!”一阵乱叫,一个个手臂大小的蘑菇从地下钻了出来,有的向着古奡等人蹦去,有的围绕在香姑身边,有的跳上了香姑身后的猪王的尸体。 “咿呀!”跳到猪王身体上的蘑菇眨眼间就涨到了chéng rén大小,开有八朵菌伞,然后浑身抖动着,撒下团团的毒雾。 杨秀望着被吸得尸骨无存的猪王尸体,心中一动,惊讶道:“原来柳城内猪妖成灾,竟是你在作怪!” 香姑冷笑一声,道:“告诉你们也无所谓,那些猪妖都是我培育出来当做食物的,虽然都被你们杀死了,但我还可以去下一个城镇培育。”粉嘟嘟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她在冷笑。 “你这丫头还算不坏,没有培育人做食物!”古奡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随口说道。 “那是你们人类太难生育,生长又慢,不然我培育些人来吃更好!”香姑还是冷笑。 “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你的毒雾已经对我们没什么用了!”彭郎一手三符,贴在了古奡三人身上,又说道:“我知道修成‘地衣’的妖怪少则有千年道行,多则有万年的道行,虽然缺乏攻击手段,却都有强大幻术在身,但是有我在此,你别想让我们着道。” 听的古奡一阵的鄙视:刚才就着了道了,还有脸说。 “哈哈哈哈!”香姑放声大笑,搭配幼嫩的小脸,看着让人不爽,“你当我在寻找机会释放幻术?哼!我辛辛苦苦费了诺大心神养的食物,若不收割了岂不可惜,顺便收些利息回来。” 杨秀突然想到当时总觉得柳城有不对的地方: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房屋的数量,人口应在五万人以上,然而却十室九空,也没听陈象提过有大批逃难之人,只说都被猪妖所吃,然而猪妖吃人,也不能毫无痕迹,定会留下血迹衣物之类,方才见到猪王一幕,便有所感应,如今听着小妖的话语,便肯定了是这小妖怪作祟,趁着猪妖之乱,下的毒手,不由怒道:“好你个妖怪,柳城的人类定是被你当做了食物!”想到幸存的人,不由的冷汗直冒。 “嘿嘿!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就来秀山找我!”说完,身形变成了一个蘑菇,香姑此女却不见了。 “替身法!不对,妖气还在,是分身替身法!”彭郎仔细的辨认道。 “莫要管它什么替身分身,还是快些会柳城看看吧!”杨秀有些着急。 化蝶看着无数的大蘑菇,吞了吞口水道:“这个能吃吗?” “不怕被毒死你就吃呗,反正都是吃肉长大的蘑菇!”古奡看着蘑菇一阵的恶寒,又想到如同粉娃娃般可爱的香姑,更是心有余悸,道:“真是妖不可貌相,这么粉嫩可爱的女娃竟然是个吃肉的千年老妖怪,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可爱呢,也没见你手下留情啊,不行,毒死我也吃了!”化蝶终于忍不住香味的诱惑,扑在蘑菇上边啃边道:“好吃!好吃!” 杨秀心中焦急,骑着黑马飞快的回到了柳城,在城内找到了陈象。 陈象见到杨秀归来,喜道:“此次大劫多亏了几位上仙救助,还请随我同去见县丞,也好答谢上仙的救命之恩。” 杨秀面带焦sè。问道:“我们离去后可有怪事发生?” 陈象一愣,马上说道:“仙长们走后,我们便四处搜寻猪妖的尸体,想堆在一处火化,免得生了瘟疫。奈何猪多人少,忙不过来,正在我们发愁的时候,那些猪尸身上竟然长出了蘑菇,眨眼间就把猪尸不知弄到了哪里,然后蘑菇也跟着消失了,我想定是三位上仙使的法术,安慰大家不要惊怪,还要牢牢记住此次的恩德。” 杨秀长出了口气,心中暗道:那香姑虽然口上凶狠,却也未伤及人命,怕是为了逃跑,以话语乱我们的心神。 秀山的一个山洞里,香姑的小脸上显露和年龄不符的深沉,自语道:“此次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果然惊动了一些有法力的人类!”又想了一会道:“不过看那三个小娃只有一个法力深厚些,另外一个使得御剑术的怕是借得外力,不是自己修成的,另一个书生虽骑着个妖马,却没有半点法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过了一会,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笑道“嘿嘿!虽然稚嫩些,不过容易上当,况且还有个化蝶在身边,我留给它的分身足够它化茧成蝶了吧。” 香姑幼小的身子踱着步子,不急不慢的走到一个黑乎乎的井口边上,小手把一根伸进井里的铁链拉得“哗哗”作响,井里不时传出一阵嘶吼之声。 香姑冷冷一笑,粉嫩的小脸开口道:“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放你出去,不然我又怎么能得到那仙旗!” “这里是哪里?”虎儿悠悠的醒来,想到自己在金马车上心力交瘁,昏睡到此时,却不知被小金驴带到了何处。 “自古红颜悲白发,仙道咫尺似天涯。”抬头打量四周,发现自己似处在一个没有出口的山洞里,虎儿便见到了这句刻在石壁上的诗。 虎儿一边念着此诗,玉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胸前的秀发,猛然间眼角却突显一缕白sè,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入手的秀发不知何时竟然变成如白雪一般,心中顿时大惊,正要查看一二,却听有人和琴唱道: “如风流不假 傲世天下一生白纱 瞰云卷狂舒笑靥如花 戏一场繁华 红尘云淡风轻随他 笑立凡尘家半世风华 阑珊处如梦般真假 恰是迷雾蒹葭 豪饮酒盏水墨泼画 只为那妙笔生花 九玄琴鸳鸯枕了牵挂 夜夜风流债轻踏 一曲云澜拨乱天涯 宫阙红墙琉璃瓦 洗尽铅华流年茬 只为你袖手天下 自古红颜悲白发 谁在说仙道咫尺似天涯。” 第九节 开锁放凶物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秀山地下,香姑粉嫩的小脸上布满了汗珠,一双小手抵住一鬼一人,道:“王哑巴,你和刁老鬼来我秀山做客,又何必动刀动枪的,莫不是前阵子被无尘岛的小道士打伤了脑袋,认不出你姑nǎinǎi了?” 一个虚无飘渺的人影yīn沉沉的道:“炖鸡菜,莫要披着人皮装嫩,今天我和王城隍前来,便是要借你的地衣来疗伤。”说话的鬼物,正是被耳盟一棒打得吐血的黑衣妖王。 被称作王哑巴王城隍的那人,身着红sè官袍,头戴官帽,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位城隍大神。其实他名叫王佑,也是一方的妖王,占着一座城隍庙,假扮成城隍,围攻无尘岛时,也受了不小的伤。 香姑本不善争斗,被两大妖王缠住,渐渐不敌两妖王,心中又急又气,又害怕黑衣妖王的法术,不敢放出地衣,只得求饶道:“我若为两位大王治好了病,是否能立刻离去,再不来打扰我?” 刁老鬼嘎嘎怪笑道:“炖鸡菜,不要和我们耍什么花招,我们是不会上当的。你若祭出地衣,还能抵挡我二人一阵,不然,片刻之后,就杀你取宝。” 听刁老鬼如此一说,香姑更是不敢使用地衣,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个老妖受伤之后竟还有如此法力,我若自爆法身也能击退两妖,怕就怕被我算计的三个小辈突然前来,岂不便宜了他们。 一分神的功夫,王城隍祭出一块玲珑如意,正中香姑后背。刁老鬼更是见机扑上,大口吞噬起来,眨眼间,粉嫩的肉身就被吃得一干二净,急的王哑巴“咿呀咿呀”的乱叫,恨不能一如意将刁老鬼打杀。 刁老鬼砸吧着嘴,道:“那蘑菇用替身之法跑了,留这的不过是个分身而已,咱们还是快追吧。”却丝毫不提吃了分神之后,一直不见好的旧伤竟恢复了一二。 有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王哑巴狠狠的瞪了刁老鬼一眼,暗道:不要以为你借着没有实体就能压我一头,等擒下那蘑菇,便让你知道城隍就是专门治鬼的衙门。 秀山并不大,两妖王寻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搜遍了全山,又回到了一口井边,刁老鬼道:“这山内山外都不见那蘑菇的踪影,莫不是逃了出去?” 王城隍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那井,意思是:我们在山外布下了众多眼线,若逃了出去,肯定就有人来报告了,现在唯一没有探查的便是这口井了,十有仈jiǔ就藏在井里。 刁老鬼装作不懂,道:“王老弟,难道你口渴不成?莫慌,我这就给你打水喝。” 王城隍“咿呀咿呀”的怪叫,绕着井边连指,意思是:你傻啊你,没看到这古怪的井吗? 刁老鬼却一本正经的道:“没桶没绳怎么打水?哈哈,老弟莫非忘了我乃一方妖王,打水自然不用桶和绳的。” “我rì你大爷,装不完的傻!”王哑巴愤怒的骂道,声音沙哑刺耳,比夜枭的叫声还吓人,玲珑如意更是砸向刁老鬼,却透过刁老鬼的身子,砸在了山石上。 “只许你装哑巴,就不许我装傻?”刁老鬼嘲笑道:“原来传说是真的,我还真受不了你的声音,你还是装哑巴好了。” 原来曾有传说王城隍并不是哑巴,而是他的声音太难听,连鬼听了都受不了,所以才装作哑巴的。 王哑巴顿时大怒,要找刁老鬼拼命,刁老鬼见势不妙,一头扎进了井里,王城隍也变换了身形,钻了进去。 刁老鬼心中冷笑:若不如此激你,你定以‘身子太大,下不得井来’为由,让我独自下井查探。 王城隍心中也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中了你的激将法,若任你独自一人下井,恐怕所有好处都被你独吞了。 两妖王各怀鬼胎,落到了井底,这才发现这井底竟有一个百丈大小的洞穴,洞穴zhōng yāng有一个一丈大小的大金锁悬浮在空中,闪着阵阵的金光。锁上有一铁链,笔直的往上延伸出了井口,不知做何用处。金锁下方,却堆有无数白骨。 “早听说那蘑菇总引些有法力的人类道秀山来吃,看来所言不假。”刁老鬼看着那堆白骨说道。 王哑巴点了点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好似对那摸不清门路的金锁很是顾忌。 刁老鬼却哈哈大笑,道:“就让本王看看这金锁有什么名堂。”说着,便化为虚无之态,慢慢的飘了过去,看来这刁老鬼也是有所顾忌。 还未接近金锁,刁老鬼眼前景sè突然一变,只见一身着道袍,手持降魔杵的道士出现在眼前,正是耳盟。 刁老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哎呀!杀神!”转身就跑,哪知无论逃到何处,耳盟都出现在眼前,吓得刁老鬼匍匐在地,只开口求饶,不敢有半分反抗。 王城隍在一旁看到刁老鬼匍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知道他中了障眼法,不由暗笑:饶你jiān似鬼,也还是认不出这八门金锁阵,此时不要你命更待何时。 王城隍掏出个锥形法宝,就要祭出,却又犹豫了一下,脸sèyīn晴不定起来,最终,他收起了法宝,暗自道:如果没有这老鬼克制地衣,恐怕我还真拿那蘑菇没有丝毫办法,还是等到擒下蘑菇再伺机下手。 想到此处,王城隍围着这八门金锁阵四周打量,暗自道:刚见到金锁时我还以为是为了误导人而设置,如今看来,果然是八门金锁阵,也不知道锁的是何物? 又想到:不对,那蘑菇不可能会这阵法,还有那些白骨,应该不是被蘑菇所吃,而是蘑菇特地引来此处破阵用的。难道这金锁里藏的是件宝贝? 想到这里,王城隍心中一热,不由意yín起来:若是如此,那便解释得通了,难怪蘑菇总守着秀山不出,原来竟是守着个宝贝,若是我能破了此阵,取得那宝物,不但能擒下那蘑菇,还能压制住老鬼,为我所用,此一举两得之事想想就过瘾。想到不如做到,看我破了这阵法。 若说王城隍意yín,却也有些夸大,这王城隍乃是上古的槐树jīng,曾把根须化作拐杖,车椅之类游走人间,见识过不少奇人异事,也学到过不少阵法,这八门金锁阵他还真能破得。 只见王城隍取出三支令牌,投掷在地,突然从地下钻出三个小人,一人捧住一块令牌,往空中一摇,三个小人身后各自出现一队人马,三队合一,往金锁冲去。 那三队小人马,冲进了阵内,忽而转左,忽而转右,忽散忽合,不多时便冲到了金锁旁边。 三个抱着令牌的小人又把令牌摇了三摇,只见一团烟雾升起,把三队人马一裹,化作一恶鬼,三首六臂,手上拿着剑,盾,枪,棒,往金锁上砸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恶鬼被震得化成了一团烟雾,又显出三块令牌,其中有一块被震裂成了两段,看得王城隍一阵心痛。 王城隍眼珠一转,暗自掐诀念法,只见余下的两块令牌又变成了恶鬼,仅剩两首四臂,四手捧着个扭曲的棍子,往那锁眼中捅去。 “咔啪!”一声,金锁竟真的被王城隍打了开来,看得藏在暗处的香姑暗自称奇:早知道这哑巴有这本事,也不用我冒着莫大的风险往回引人了。 王城隍见金锁打开,心中一喜,却jǐng惕着四周,怕香姑突然偷袭。那边金锁金光一闪,化作一旗,在风中摇摇摆摆,又有三十二道拳头大小的黑光从旗中冲出,往井口逃去。 “吼!嗷!”一声巨响,一条黑龙也从旗中冲出,一口吞了十二个黑sè光团,四爪连抓,各自抓了一个塞进口中,尾巴一甩,扫到了八个,有两个直接破碎,另外六个虽然黑光暗淡不少,却还是摇摇晃晃的追随另外八个完好无损的黑球往井外逃去。 黑龙腾空追去,却被一铁链拉回,原来竟是被一铁链子栓在了小旗上,那小旗也不知是何宝物,闪着金光,任由黑龙如何扑腾,都纹丝不动。 第十节 应劫仙旗出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虫子也会肚子疼?”秀山的林中,古奡满脸的不信,对着化蝶上下打量一番,道:“少骗人了!” 化蝶略带哭腔,道:“彭大哥,你的符画好没?” “来了!来了!”彭郎端着个碗,手持一符点燃,放到碗里,对着化蝶说:“喝了这个止疼符,什么肚疼头疼都能治好。” 杨秀看着化蝶喝了那水,问道:“好点没?” 化蝶一言不发,躺在那里毫无反应。杨秀忙道:“彭兄,化蝶喝了符水怎么没了反应?” 彭郎无奈的道:“先前我就给它用过止痛符,没见有效,只能给它用昏睡符,让它先睡一觉,我和古老弟去找那蘑菇要解药,在我们回来之前,你和马远就守着化蝶这丫头吧。” 忽然听见一声夜宵般的嚎叫,脚下的大地跟着抖动不已,山上的大石不断滚落,林间鸟兽四散而逃。 杨秀站立不稳,忙扶住一颗大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地陷?” 话音未落,震动便停了下来。山顶处裂开一道缝隙,一团青光裹着一玄黄sè之物从缝隙中冲出,直奔几人而来。 玄黄之物上又缠着一根黑黝黝的铁链,链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头黑龙,正冲身后追来的两道灵光咆哮不已,却被玄黄之物拖着倒退。 眨眼间,玄黄之物便飞到了近前,斜斜的插在了杨秀脚下不远处,几人这才看清楚那玄黄之物乃是一小旗,从旗杆从延伸出一条铁链,拴着黑龙。 追着小旗的两道灵光同时落地,化作两人,其中一人如同小娃,粉嫩的脸蛋上挂着血迹,正是香姑。 另一人身着黑袍,身形飘渺,乃是妖王刁老鬼,而那王城隍却不知去了何处。 黑龙对着香姑和刁老鬼频频怒吼扑上,却因锁链限制,次次徒劳无功。刁老鬼看了看古奡几人,桀桀怪笑道:“几个小娃莫怕,我乃本地山神,此黑龙犯了天条,已被我施了法宝困住,尔等快快退去,莫要被恶龙所伤。” “我呸!哪有一团黑乎乎的山神,山神老爷都穿着官袍,浑身闪着金光,只在梦里出现。我看你是这个山头的老妖才对。”古奡一脸的不信,暗道:这年头妖怪说谎都不注意形象了,太侮辱我的才智了。 彭郎上前一步道:“蘑菇jīng,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这次定不放过你。” 香姑早已看清了形式,心中暗道:天助我也。口上却说:“想要解药不难,只要帮我把这黑鬼老妖擒住,解药要多少有多少!” 古奡却道:“你这妖怪说他是老妖,没准这黑鬼还真是山神了,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我靠,山神来了!” 众人顺着古奡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团金光,忽明忽暗,摇摇晃晃的飞了过来,正是那王城隍,穿着刚刚换上的崭新的官袍官帽,正符合古奡心中山神的形象。 “刁老妖,你为何暗算我!”王城隍还未落地,便开口质问道。 “这是什么怪物?声音竟然能难听到如此地步?”古奡捂着耳朵,王城隍的山神形象在心中顿时破灭。 刁老鬼也没想到这王哑巴竟还能赶来,忙道:“王城隍,你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暗算你,当时我被阵法迷住了心神,还以为你是那个炖鸡菜,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放屁!那金锁阵早已被我所破,你不要打着幌子卖山药,想暗地里伤我夺宝,真当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 刁老鬼也不解释,满不在乎的想道:反正你现在已经半废了,等我取得那宝旗后再来收拾你。 古奡捂着耳朵道:“你这个假扮山神的妖怪,不要再说话了,我受不了了。” 王城隍最忌别人说受不了他声音,为了这个他装了多少年的哑巴了,今天被古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受不了,顿时大怒:“受不了也得受!小子,今天就把你捉回去,天天让你听我说话。” “哇,竟然有这好东西!”古奡看着王城隍的嘴一张一合的,就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彭郎道:“以前我总觉得这隔音符没什么用途,想不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场,那鬼叫声也是真个难听,听他一句话,少活十年啊。” 王城隍看着古奡两人在那唱哑声戏,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哇哇大叫的冲了过去:“无耻小辈,竟敢隔绝本城隍的声音,我要让你们永世为奴,天天听本城隍唱歌。” 斜插在地上的玄黄小旗突然发出阵阵宝光,只听“啊!”的一声,香姑从土里钻出,像似吃了不小的亏。 原来香姑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潜到土里,妄想借土遁夺了旗就跑,哪知还没碰到旗,那条黑龙就不知怎么也钻进了土里,一尾巴就把香姑扫出了地面。 刁老鬼见此,忙道:“王城隍,王老弟,先不要管那几个小辈,我们先夺了宝旗,再做打算。” 话音未落,又是两道遁光落地,只见两个身着锦衣,肩披丝带的中年男士稳稳的站住了一角,和古奡,刁老鬼等人成三角之势,把玄黄旗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此旗名叫‘素sè云界旗’,又叫做‘聚仙旗’,乃是西王母借于我们万仙盟的宝物,前阵子不甚遗失此处,今rì特来寻回。” “万仙盟算哪根葱,给无尘岛提鞋都不配,还西王母?放屁!告诉你!西王母是我,我家老祖的姘头,这聚仙旗是我家老祖姘头的,也就是我家老祖的,也就是我的。”刁老鬼气的乱叫。 “nǎinǎi的腿的,你们说话都不觉得肾虚吗?我听得都虚的慌,你们没看到这小旗冲着我们飞来的吗?有道是灵宝自寻主,这宝贝肯定是我们的!”古奡也不甘示弱的争道。 又是三道遁光落下,不大的圈子里又挤进三个人来,两男一女,都是二八年龄,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艳丽得体,为首的男的道:“这里好生热闹,我们百花谷来凑凑热闹可好?” 刁老鬼冷笑道:“那个不男不女被小牛鼻子一棒子打得化不得人形,你们这些小不男不女还敢出来蹦跶?” 那女的微微一笑,道:“刁大王没有验过我们的真身,怎么就说我们几个是不男不女呢?”笑中含情,挑逗着老鬼的神经。 刁老鬼嘿嘿一笑道:“你们那点小伎俩还是留着给那些凡夫俗子吧,老鬼我还不放在眼中,废话少说,我们毕竟都侍奉老祖,还是先联合起来夺得仙旗再说,再等下去,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来。”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道士,斜背宝剑,徒步而来,边走边唱: “宝贝岂止能聚仙, 展开遮去九重天。 古时只听师长道, 今rì一睹是有缘。”一步一句,四步便来到了近前,作揖道:“贫道吕洞宾有礼了!” 第十一节 功德生造化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素衣得体,玄带散系;头飘纶巾,背斜宝剑;鬓髯如墨,面润似童;撩须而笑,挽袖提拂;凤眼透慧,剑眉藏锋。头上有三花聚顶,脚下有五行相生。好一个真仙爱游世,真是位道祖行无踪。 刁老鬼见到吕洞宾,再没有傲态,jǐng惕的问道:“吕洞宾,你不在终南山喝你的酒,跑到这里来做甚?莫非也是冲着聚仙旗而来?” 吕洞宾道:“刁妖王放心,我来此并不是为了聚仙旗,而是特来访友人之子。” 香姑见到眼前的形式已经完完全全的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眼珠一转,跳到吕洞宾面前道:“素闻道长高义,今rì仙旗之事还请道长做主。” 吕洞宾回了一礼,道:“自家人管自家事,此事我管不得。” 香姑忙道:“道长如果撒手不管,这几人打了起来,不多时我这秀山便要血流成河了,难道道长忍心生灵涂炭,真要见死不救?” 吕洞宾道:“你若不打这仙旗的主意,你这秀山又如何平白遭殃?至于他们,如果不来抢旗,又如何遇难。正所谓今rì之果,前时之因,天道轮回,无外如此。” 香姑顿时哑口,心中虽然总觉得有所不对,却无从辩起。 杨秀闻言,顿时心有所触,问道:“敢问道长,何为仙?” 吕洞宾对杨秀一笑,道:“有**力,大智慧,大自在,大慈悲者为仙。” “何为仁慈?”杨秀追问道。 “慈悲之要,全生为重。” “即是全生,为何见死不救?” “若不自救,怎敢求人?”吕洞宾再次对杨秀笑道。 杨秀略一思索,一揖到地,肃容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还请道长教我何为妖?” 吕洞宾又是一笑,道:“我不为妖,岂知妖为何物?” 杨秀大惊失sè,汗流浃背,只觉得刚打开了门锁,却发现门还是打不开,茫然道:“我不为仙,所以不知仙,我不为道长,所以不知道长之说是真是假。” 吕洞宾收起了笑脸,正sè说道:“不知者,所以问师。师之道,传道授业解惑也。” 杨秀闻言,忙行三叩九拜大礼,口称:“师尊!” 吕洞宾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受你师徒大礼,今后便是师徒情分。”又说道:“如今既为人师,便得行人师之道,你上前来,先领了门规道法。” 杨秀跪到吕洞宾面前,低头道:“请师尊传授法规。” 吕洞宾左手拂尘往杨秀头上扫过,道:“徒儿既然成了为师的徒儿,以后便要尊师重道。” 杨秀突然觉得身形一轻,那种看透世间的感觉再次降临,又对吕洞宾拜了三拜,笑道:“师尊既然成了徒儿的师尊,以后定要详加指导。” 众人看着吕洞宾就这样打哑谜似的收了杨秀为徒,心中各自揣摩吕洞宾的用意。 古奡心道:这杨秀究竟得了什么狗屎,怎么运气离奇的好。让妖怪抓去便得了个飞马,聊了会天就能和美貌道姑勾勾搭搭,这更离谱,没问几句话就被仙长收为门下。这还让不让我活了,天理何在啊,羡慕嫉妒恨啊! 刁老鬼心中暗想:刚才那旗子插在了这小子的脚下,难道这小子和这聚仙旗有什么渊源?不好!难怪老牛鼻子要收他为徒,定是发现了这点。想到这里,刁老鬼就坐立不安,有心想干掉吕洞宾,望了眼吕洞宾背上的宝剑,却不敢杀上前去。 香姑又跳了出来,用嫩嫩的声音说道:“恭喜道长收得佳徒,如此便和这旗有了因果,如此便能管这事了吧。” 众人闻言,顿时恍悟,心中暗自着急不已,只有刁老鬼暗自得意:这炖鸡菜真是yīn险,当众说出吕洞宾的意图,把所有矛头都引向他,就算他是东华帝君转世,今天也不能讨得好去。 吕洞宾一摆拂尘,道:“既然染了因果,那我就如你所愿,秉公处理此事就是。” 刁老鬼冷哼一声,道:“这炖鸡菜的愿望恐怕不代表这里所有人的愿望吧,你吕洞宾不过是个人仙,有何能耐服众。” 有刁老鬼带头,百花谷的三人和王城隍也道:“我们也不同意!凭什么让你来处理此事?” 万仙盟的两人虽没说什么,却两眼望天,摆出一副对此事不闻不问的姿态,脚下却暗自往仙旗处又移近了几寸。 古奡咧着嘴道:“nǎinǎi的腿的,神仙的话都不听,找削是吧,看飞剑。” “唰,唰,唰!”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十三道铁剑,钢剑眨眼间就停在了半空中,对着刁老鬼几人摇头摆尾的,一副所向披靡的架势。 吕洞宾眉头微微一皱,身上的纯阳剑竟有隐隐飞出之势,不由暗自叹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古兄啊古兄,你儿子比你还霸道无礼啊,又是一个鬼见愁。 “谁来!谁来!”古奡掐着剑诀,撅着小屁股叫喧着,却暗暗的伤心:仙人的宝剑果然驱使不得。 “当,当,当!”古奡的十三口铁剑,钢剑,被一口宝剑尽数斩断落地,众人望去,出手的竟是万仙盟的其中一人。 那人道:“小子,这御剑术是谁教给你的?难道他没告诉你‘万剑行不如一剑jīng’吗?” 古奡觉得心神犹如锤擂,忙定下心神,怒道:“你nǎinǎi的腿的,竟然敢毁我的宝剑。” 吕洞宾看着毫发无伤的古奡,暗自摇头:不但能轻松御使如此众多的飞剑,还能做到剑伤人不伤,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古兄到底整出个什么怪胎啊。口中却说道:“少在jīng,多在势。” 古奡闻言,大声喝道:“什么多在事?别多事,看我如何破他!” 断成二十六截的铁剑钢剑又飞了起来,往那口宝剑砍去,那宝剑一闪,又断成了无数截,再次扑上,再断。 于是乎,漫天的铁屑围着宝剑乱撞,古奡玩得兴起,一会让铁屑组成把宝剑劈砍,一会又组成两只大手折弄,不多时,那口宝剑就变得灵光暗淡,摇摇yù坠了,万仙盟的那人再也撑不住了,大口吐血,骂道:“好你个妖孽,修的是什么怪法,好似有无尽分神,还能剑伤人不伤。”说着,便yù让飞剑归鞘,奈何被铁屑团团裹住,再也御使不动,“扑通”一声,那人便栽倒在地。 铁屑化成一把大手,握着那人的宝剑,四下挥舞一番,道:“还有谁来战我!” 吕洞宾看得也心虚不已,暗道:和这个怪胎比剑,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既然受人所托,必要忠人之事。 想到此处,吕洞宾背后的纯阳剑飞出,不与古奡的飞屑缠斗,直冲古奡颈上削去。 “妈呀!”古奡忙往下一蹲,飞剑贴头而过,落下几缕头发。 “rì你个仙人板板,竟然偷袭!哎呀!不要!”纯阳剑趁着古奡说话之时,对着古奡刺穿劈砍一番,然后就见古奡的衣物片片落下,连眉毛都被肖了下来,白净净,光秃秃的,甚是好笑。 吕洞宾见古奡吓得浑身哆嗦,再无反抗之力,心中得意:这也算小小报了把仇,古兄啊古兄,这就是报应吧,哈哈,让你以前总欺负我。 吕洞宾心里虽然得意,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小子,不要仗着些天赋就忘乎所以,若是我想要你的命,你早已死百八十次了。” 刁老鬼趁着吕洞宾调教古奡,万仙盟的两人无暇他顾之时,对着王城隍和百花谷的三人一使眼sè,顿时向着玄黄小旗扑去。 藏在地下的黑龙吼叫着拦住去路,五妖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数道华光砸在了黑龙身上,把黑龙打飞出去。没有了黑龙的阻碍,刁老鬼哈哈大笑着向玄黄小旗抓去。 吕洞宾暗叫一声“糟糕!”把飞剑转向刁老鬼,却被王城隍以一小锥子抵住。香姑也被万花谷的三妖拦住。众人只得看着刁老鬼扑向仙旗,没有了任何补救的机会。 黑龙被击飞,正落到杨秀的身后,杨秀见刁老鬼抓住旗子,却如何使力也拔不出来,不觉伸出手抓住了铁链,还未使力,铁链一阵的颤抖,生出五彩光芒,渐渐的缩成一支铁笔,那黑龙也变成了一个龙形笔架,静静的躺在杨秀手中。 刁老鬼手中的小旗也是光芒四shè,变成了一卷轴书。刁老鬼紧紧攥着要脱手飞去的轴书,哈哈大笑道:“宝贝宝贝,如今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不要再妄想逃跑了!” 第十二节 先天认真主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三颗夹着风声的宝珠砸向刁老鬼的背后,穿身而过,原来是香姑以“地衣”抵住百花谷三妖,祭出宝珠偷袭未果。 刁老鬼更是得意,狂笑道:“天下法宝莫能伤我!”却忘了曾被无尘道小道士打伤的旧疾。 纯阳剑飞过,刁老鬼只觉手腕处一凉,自己的鬼手就没了知觉,手中的那卷书没有了压制,眨眼间就飞进了杨秀怀里。 “吕洞宾!我要将你抽魂炼魄!”往那卷书追去的刁老鬼被纯阳剑截住了去路,愤怒的扑向正和王城隍纠缠的吕洞宾。 “师尊!”杨秀见吕洞宾以一敌二,似有不支,左手中的笔架掷出,化为黑龙扑向刁老鬼,右手铁笔一抖,飞出一“定”字,将王城隍身形定住。 纯阳剑见机而动,直冲王城隍而来,王城隍大惊,忙口念法决,飞出元神,抱着一个小钉子遁逃而去,留下肉身被斩成数块。 刁老鬼发疯的猛攻一阵,见王城隍身死神逃,也一转身形,一头扎进了土里,不见了踪影。 百花谷的三妖更是早早的逃之夭夭,只留下香姑和万仙盟的两人。 纯阳剑入鞘,黑龙也变回笔架落回杨秀手中。万仙盟的那人道:“吕道长法力无边,令徒也是福缘深厚,这宝贝今rì得遇明主,也免了明珠蒙尘之难。不过我这位师弟被这位小兄弟伤成这样,我回去总得给师傅一个交待。” “你想要个怎样的交待?”吕洞宾凤眼微垂,笑问道。 “拿下此小贼,压上玉云峰,请师傅发落!”那人狠狠地道,心中暗想:只把这小贼擒到玉云峰,还有可能换到三件宝贝,三件不成,换一件也不枉我们跑这一趟。 “哦,这个恐怕非你师傅所愿!”吕洞宾哈哈笑道:“你回去就和王仙长说一声,此小儿乃是古飞那厮的儿子,恐怕王仙长不但不怪罪你们,还得好好感谢你们没有伤到此子呢。” 那人忙道:“吕道长何出此言,古飞难道和我家师尊是旧识不成。” “岂止是旧识,还是老相好呢!”吕洞宾想到趣处,不由的笑出声来。 那人脸sèyīn晴不定,最后只得无奈道:“吕道长名声在外,想是不会欺我,我这就带师弟回去复命。”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舟,迎风一展,变成丈许来长,三尺来宽,停在空中,那人带着昏迷的另一人驾舟而去。 香姑这才上前道:“吕道长,这宝贝乃是我秀山之物,我又在此守候多年,今rì既然主动认主,我也不好强求,只求仙长另换一宝贝给我。” 香姑这要求也不算过分,毕竟人家辛辛苦苦在自己的地盘上守着个宝贝,还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结果宝贝出土,便被别人得去,心眼小的,不气出个唠病来才怪。 吕洞宾微微一笑:“宝贝没有,倒是有几句话,换你守候多年的宝贝可好?” 香姑无名之火顿起,暗道:好你个老牛鼻子,气死我是不是连几句话都省了。 奈何强势如刁老鬼都钻地而逃了,香姑只得强压下怒火,憋得小脸都要滴血,咬着牙道:“道长莫要欺我,否则定杀上终南山,找你那些徒子徒孙的麻烦。”打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徒弟吗,香姑这般想着。 “道成身化芝仙王, 地衣拟做会巢黄。 最怕寒冬黄梅雨, 更在泰山遇虎狼。” 香姑听得云里雾里的想不明白,一抬头,却发现吕洞宾带着几人已然走出了老远,不由愤怒的大喊:“吕洞宾,你这个无耻的大骗子!”犹豫再三,却不敢追去。 听着身后稚嫩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向笑呵呵的彭郎也不禁心里发虚,道:“吕仙长,这么做,不太好吧?” 古奡在一旁腹诽:这么幼小可爱的小妖怪被他给整成这样,还乐在其中的样子,能有什么不好。 “是不太好,既然你于心不忍,不如留下来安慰一下香姑的幼小心灵?”吕洞宾一甩拂尘,微微笑道。 “呃~这样挺好,对付妖怪,就要心狠手辣,不要被他们的外表迷惑!”彭郎见吕洞宾毫不在意的就要把自己留给妖怪,忙道。 “哦!心狠手辣,残害幼弱,你在说我吗?”吕洞宾调戏道。 “不不不不,我说我自己,我自己,那个道长,没要到解药,现在化蝶怎么办?”彭郎还算聪明,忙转移了话题。 “根本没有解药,而是这虫子的大造化来了,不过却少了一样东西。”吕洞宾说着,拿秀长的眼睛瞟了下古奡。 曾经在三人中最能得瑟的古奡,本来打着少说多听,绝不出头主意,正在一旁偷看彭郎的笑话,哪想这位道爷的眼睛竟然盯着自己说“少了样东西”,少什么?我身上有什么?看我作甚? 吕洞宾看着吹起了口哨,眼珠乱转的古奡,道:“少了一个蛋,非你不能取。” “我靠!nǎinǎi的腿的!仙人的板板!无耻的牛鼻子!万恶的幼女骗子!”古奡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指着吕洞宾的鼻子乱骂。 “竟然想要我的蛋蛋,蛋可杀不可取,我和你拼了。”古奡受激暴起,却发现自己身无寸铁,举起两个拳头砸了过去。 “住手!”杨秀怕野蛮的古奡真的伤到了吕洞宾,开口喝道。 古奡顿时高举着两手定住,惊奇道:“叛徒!枉我之前对你一片痴心,还做梦梦到你,你竟这样对我,这是什么法术?” 彭郎听得一身冷汗,跳出古奡身旁,谨慎的问道:“你没梦到过我吧?” 吕洞宾看着杨秀,不由得暗自得意:我虽然道法浅薄,但我的徒弟却能言出法随,回去定要好好气气那几个老鬼。又对古奡笑道:“我说的蛋是鸟蛋,不是你的呃~蛋!”手中拂尘一挥,古奡便恢复了zì yóu。 古奡幽怨的瞪了杨秀一眼,把杨秀惊得往吕洞宾身后躲去,杨秀对吕洞宾说道:“你这道士太不老实,说个话都拐弯抹角的,想吓死人啊!快说,什么鸟蛋?” 吕洞宾也不生气,道:“东海有一岛,岛上有飞雉。这些飞雉有长生不老之能,五百年便孕育一蛋,你去岛上取一个回来即可。” 古奡想了想,道:“那为何非要我去不可?” 吕洞宾道:“其他人都有别的任务,所以非你不可。” “这是什么理由?你一句其他人都有任务,就把这古怪的事情让我去做,你分明是公报私仇,想害我xìng命!”古奡怒道。 吕洞宾微微一笑:“我既不是公,你也不是私,怎说公报私仇?我只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不去!”古奡转过脸去。 “你可知古飞乃是你父亲?” “我管他谁是我父亲,丢下我这么多年,我哪里记得!”提起父母,古奡心中一动。 “你可知你父母如今在一处受苦,不得走脱,便是为了你!” “仙长!请救我父母,我这就去取鸟蛋!”古奡翻脸堪比翻书,跪地求道。 吕洞宾一愣,嘿嘿笑道:“好吧!这样也剩下了我不少口水,你先去取回鸟蛋再说,这把飞剑就借予你防身。”说着竟把纯阳剑递给了古奡。 古奡心牵父母,驾剑而去。 彭郎担心的问道:“东海如此之大,古老弟能找得到吗?” “不必太过担心,过几天我们也要赶去东海,先让他去吃点苦头,而且他找不到那鸟岛也好。” “为什么?” “恩~”吕洞宾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些飞雉全是雌xìng!” 彭郎满头的黑烟升起,好似被天雷劈过,忙离吕洞宾又远了几尺。 “不要站那么远,咱们先去找个客栈休息一会儿,然后在逛上一阵,然后再去东海寻找古奡。”吕洞宾打着拂尘说道。 彭郎说了声:“我先去前面打探落脚之处,你们慢慢走,不要着急。”说着飞似的逃了出去。 吕洞宾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的孩子,连这么简单的试炼都受不了啊。”说着,用凤眼打量着杨秀,道:“还是徒儿好啊!” 杨秀强作欢笑,道:“请师尊稍做休息,再与徒儿谈论这些杂事吧!” 吕洞宾顿时闭口不言,杨秀心中窃喜不已,无奈拂尘柄落在了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第十三节 夜半突生变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秀儿,我看这家酒铺挺好,三里外我就闻到这里的酒香了,你去问店家能不能留宿,为师要在这里一醉方休。”吕洞宾看着酒楼微微笑道。 “遵命!”杨秀在抗议无效后,不得不接受了“秀儿”的称呼,虽然有点女人味,总胜过被师傅的大道理轰炸好。 掌柜的是个很jīng神的老年人,见小二迎进来的三人气质非凡,便走了过来套近乎。 “几位客官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远道而来吧。”掌柜的搭话道。 “不远不远,刚走了一顿饭的功夫。”彭郎有些饿了,挥手道:“来十斤牛肉,十坛好酒,拿手的好菜每样来上一盘。快去!快去!” “这个,小店的菜量比较大,三个人的话,点的有些多了!”店家好意提醒道。 “肉和菜有些多了,倒也无妨,只是酒太少了,先来五十坛好酒解解渴吧!”吕洞宾闻到酒香,酒虫直叫。 掌柜的看到三人满不在乎的样子,暗叹一声:“浪费!”没再劝说什么,却也息了结交一番的心思,转去了后台,酒菜之事交给了小二打理。 吕洞宾一口气喝了十坛烈酒,长长的出了口气,赞道:“入口醇厚,过齿留香,温胃暖身,果然是好酒!老板,你家还有多少坛此酒,全都拿上来!” 掌柜的看着吕洞宾扁平的肚子,暗道:这是遇到了神仙?忙嘱咐小二,把自己的好酒从窖中取出,在三人身边堆了起来。 吕洞宾一坛接着一坛,便喝便吟诗: “醍醐一盏诗千篇,暮醉朝吟不记年。 乾马屡来游九地,坤牛时驾出三天。 白龟窟里夫妻会,青凤巢中子母园。 提挈灵童山上望,重重叠叠是金钱。” 随手一挥,喝空了的酒坛子都变成金光闪闪的金子。 店小二两眼发光,忙道:“仙长,我家也藏着几坛子好酒,我这就取来送给仙长。”说着,也不理掌柜的呼唤,独自跑了出去。 吕洞宾边喝酒便问掌柜的:“你为何不把窖里的那三大缸好酒拿来与我,你可看见本仙人的法术?”空坛掷出,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金坛,发出清脆的声音。 掌柜的看了看变成金子的酒坛,摇头道:“既然能变成金子,那就也能变回泥坯,得失不过转眼之间。” “那你为何还要活着?生死之间也不过转眼之间!”吕洞宾又喝光了一坛酒。 彭郎猛地咽下满口的牛肉,抢着道:“活着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做我所想,想我所愿。” 掌柜的脸sè一变,问道:“如果因生活所迫,不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能做我所想,不敢想我所愿,是不是就不能活在世上?” 杨秀却道:“然而正是因为不能,所以才要去做,因为不敢,才要坚强。总有一天,就会有如愿的那一天。” 掌柜的看了看自己发白的须发,摸着早已无知觉的瘸腿,想到自己的老人孩子,不由得感到重重的大山压在肩头,摇了摇头道:“恐怕我是没有了那个rì子,哎!我是为了他们而活!” 吕洞宾往门外一指,道:“你比他如何?” 门外一个老乞丐大概闻到了酒肉的香味,正探头探脑的打量屋内的情况,被吕洞宾一指,倒吓了一跳。 一招手,老乞丐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吕洞宾身前,吕洞宾笑道:“老者莫怕,若是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满桌的酒肉便随你吃喝。” “我看你已近花甲之年,生活又如此艰辛困难,为何还要如此活着?”吕洞宾问道。 “看你长得jīng明,怎么能问出这种蠢话?我若不活着,怎能在今天吃到酒肉。”老乞丐也不客气,伸手抓起桌上的酒肉大口吃喝起来。 掌柜的突然面露喜sè,也抓起了酒肉大口吃喝起来。 吕洞宾问道:“掌柜的为何不请自来?” 掌柜的道:“你既然肯请乞丐吃喝,又为何不能请我吃喝?” 吕洞宾道:“因为乞丐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掌柜的大口的吃喝。 吕洞宾微微一笑道:“可是我现在不想问了!” 掌柜的还是大口的吃喝,道:“也无所谓,人生能有几回醉,待我吃喝完了,就随仙长同去,求那永生之道。” 吕洞宾一愣,道:“你能舍弃自己的父母妻儿?” “有何不可?” “你若一走,家里便没有了营生之计,开这酒楼的借款又还不上,岂不是绝了他们的生路。” “各人自有各人福,凭什么我要为了他们失去我的梦想?失去我的zì yóu?” “因为你身是父母生,妻是嫁与你,子是出于你,都与你生死相关。” “那我便抛弃妻子,将血肉筋骨还给父母不就好了!为了自有自在,我可抛弃一切!”掌柜的嘿嘿一笑道。 “恐怕十月怀胎之情是抛不开的!”吕洞宾微微一叹,秀长的凤眼微微闭上。 “我又没有让他们生我,何故让我承他们的情?”掌柜的怒喝而起。 吕洞宾道:“我的道法微薄,度化不了你。不过你既然不愿与这世界有任何牵连,便归于混沌去吧。”说着,拂尘一抖,化作一柄长剑,斩向掌柜。 掌柜一跃而起,哈哈大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何能左右别人的生死?我既然生到了此世,就要任意快活一番。” 彭郎和杨秀见此,忙拉开架势,道:“何方妖孽,竟敢在光天化rì之下作祟。” “光天化rì?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哈哈哈!吕洞宾,你自持法力高强,竟然带着两个rǔ臭未干的小子闯进我的圈套,那么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吧!”掌柜的面部扭曲,化成了一张年轻有陌生的面庞。 吕洞宾平静的看着酒楼消失,露出了布满星辰的天空,笑道:“魏和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如此下去,定要入魔!” “入魔有何不好?只要能逍遥自在,我便杀尽天下又有何妨?这都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仙人逼我的!”魏和生狂笑道。 “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念前世之情!”吕洞宾手指飞剑,向魏和生斩去。 魏和生右手突然变大,一把抓住飞剑,飞剑却又变成了拂尘,卷向魏和生。一团烈火喷出,烧尽迅速生长的拂尘。被烧成灰的拂尘随风一展,变成一张大网,罩向魏和生。 两人你来我往,各施妙法,战在了一处。 杨秀放出了铁笔,变成一铁链,往魏和生的小腿缠去。 魏和生刚把彭郎的符咒破去,就被铁链缠住了小退,杨秀一喜,忙将笔架也掷了出去,化作一龙扑向魏和生。 吕洞宾大叫一声:“不好!”就要往杨秀身边飞去,无奈魏和生“嘿嘿”一笑,也不管扑来的飞龙,祭出一个黑布袋,把吕洞宾当头罩住。 彭郎见机也是很快,忙往杨秀处奔去,只见一道光华闪过,彭郎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便被打飞了出去。 杨秀急道:“师傅!彭兄!” 第十四节 一朝满盘输 - 树道 - 笑觉一时02 () ( ) () “师傅!”见吕洞宾被黑布袋罩住,杨秀大急,正yù前去救助,忽然感到身后恶风来袭,转身一看,只见一身黑衣打扮,周身被似有似无的黑烟笼罩之人,出手狠辣,正向自己抓来。 杨秀身前五sè神光一闪,功德之力自动守护发下大宏愿之人,利爪微微一顿,竟也显出五sè之光,与杨秀的神光一触就相容到了一起,利爪便轻易的穿过神光击在了杨秀身上。 “你是何人?竟也身怀功德!”化为飞剑的龙虎拂尘一剑破开了黑sè布袋,吕洞宾见到杨秀的功德之力竟然被破,再也不能保持玩世不恭的心态。 那黑衣人也不追击,审视一番取在手中的卷轴,对着魏和生一点头,便渐渐的消失在yīn影中。 “贼子休走!”吕洞宾龙虎飞剑一晃,shè出一道灼目的眩光,魏和生似早有预料,破损的黑布口袋变为张一亩地大小的布匹,将白光挡出。 剑光一闪,便将黑布灼出一个大洞,竟将黑衣人照了出来,但是剑光被黑布化去了大部分威能,黑衣人仅仅留下了一个藐视的微笑,就又消失得无踪无影。 魏和生哈哈大笑,趁着吕洞宾未回过神来,将扑来的黑龙用黑布裹住,把腿上的黑链一提,便要逃之夭夭。 “站住!”虽然黑衣人那一抓的目标是那轴卷,杨秀却也被震得不轻,刚缓过气来,见魏和生要逃,忙开口叫住。 言出法随,魏和生的身子定在半空之中,身上一阵颤抖,竟被他以**力挣开了束缚,再次哈哈大笑的向远方逃遁。 就这一停顿的功夫,龙虎剑便追到了近前,向着魏和生的后心刺去。 魏和生感到身后有异,竟也不予理会,只把身形一斜,躲过要害之处,任由龙虎飞剑穿身而过,遁术反而加快了几分。 “留下法宝!”杨秀又开法口。 “给你!”魏和生自知没有余力对抗杨秀的法口,便当机立断,以手为刀,斩断被铁链缠住的小腿,甩向杨秀。 “徒儿,快躲!”吕洞宾发现不妥,却未时已晚。 “哎呀!”一声,正要取回铁链的杨秀突然捂住了双眼大叫起来,竟是那小腿爆炸开来,将一团污血shè进了杨秀眼中。 “杨兄弟!” “徒儿!” 被打的吐血的彭郎和吕洞宾顾不得追赶魏和生,赶到杨秀身旁,查看伤情。 吕洞宾拿开杨秀的双手,只见杨秀曾经囧囧有神的双眼已是血肉模糊,黑白红三sè不知名的液体混着流淌,显得恐怖吓人。 一把接着一把的仙药不要钱的撒在杨秀的眼上,伤口渐渐的愈合,然而眼中再不是黑白之sè,而是触目惊心的暗红sè。 “师傅!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的杨秀心中依然明白,却不死心的问道。 “为师只知渡人,却不想渡人便是替人受劫,今rì之事是为师之错!”吕洞宾叹了口气,又鼓励杨秀说:“徒儿莫怕,你的眼睛只是暂时不能视物,为师定能找到神医,治好你的眼睛。” 天sè渐亮,吕洞宾三人经此一战,一人轻伤一人重伤,三件还未弄明白是什么的宝贝丢了两件,真可谓丢了宝贝又负伤,各自悲痛悔过不提。 这边古奡得了吕洞宾的纯阳剑,心中欢喜,在空中御剑而行,好不潇洒。 这一rì,古奡便来到了海边,正赶上晴天,没有大风,只见碧浪万万朵,一水上青天,没见过大海的古奡惊叹不已,也不管东南西北的便往大海深处飞了去。 不过几个时辰,便再也看不到了陆地,连偶尔能遇到的小岛也不常见了,古奡这才从兴奋中醒来,自语道:“nǎinǎi的腿的,难怪要叫大海,还真是大,遇到了那么多的岛,鸟蛋都是一窝一窝的,哪有五百年才生一个蛋的鸟啊?当时也没问清具体方位,这么大的海,让我怎么去找?” “哎?什么时候小山也会游泳了?”看着海面上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古奡又兴奋起来,跳到它上面对着一个泉眼往里看。 “哗~!”一注水流喷出,古奡及时躲开,开心的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一道迅速无比的人影从头上闪过,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黑点,古奡忙大声道:“神仙!等等我!我打听个事!”说着驾剑光直追。 追了一会,就不见了黑点,又往前行了一阵,发现了一个海岛,想到那人会不会到了岛上,便上了岛。 不知名的大树耸立,将此岛盖的严严实实的,古奡正琢磨着是否要进入林中,迎面来了一道遁光,不急不缓的停到了古奡面前。 “这位道友,不知来我小同尘岛有何贵干?”说话的是一面如重枣的年轻男子。 古奡上下打量来人一番,道:“我在寻找一种五百年一下蛋的不会飞的鸟,哪知道大海这么大,胡乱飞了一通,就飞到了这里。” 面如重枣之人哈哈一笑,道:“那种鸟远在万里之遥,恐怕道兄飞错了方向。贫道方志,就住在脚下这岛上,道友如果不嫌弃,可以来寒舍小息片刻,也好为道友引荐几个朋友。” 古奡见此人如此热情,摸着头嘿嘿笑道:“我叫古奡,并不是道士,既然方大哥约请,,正好讨些吃喝!” 方志热情的指引古奡到了岛上的一木屋内,屋内已有两人,均是男子,有一人似乎是先前看见的那人,经过方志介绍,得知二人,一人名叫徐彤,另一人名叫吴峡,均在这小同尘岛居住。 小同尘岛原本不叫这名,因为三人仰慕同尘岛的仙人,便想把这个无名小岛称作小同尘岛却又怕犯了同尘岛仙人的忌讳,没敢改名。后来经过万妖之战,同尘岛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座不见其顶的思过崖,他们为了纪念同尘岛,才敢称作小同尘岛。 一番寒暄过后,方志拿出了好酒好菜招待古奡,几人边吃边聊,无意中便聊起了秀山之事。 听古奡说到一旗化三宝,先天认真主时,三人惊奇的对视了一番,古奡见状,说道:“杨秀那小子运气好,竟然被宝贝认主,不过三位也没必要如此惊讶,听说我老爹还是仙界鼎鼎有名的古飞呢。” “古飞?”方志三儿用眼神互相询问一番,都暗自摇头,表示均没有听说过,却不便扫了古奡的面子,只得道:“我们道术在近几年才略有小成,并未听过令尊之名,不过你说的三件先天至宝,我却在三月前便有所耳闻。” “竟然这么厉害?三月前就知道了秀山有宝!”古奡惊奇道。 “那小旗虽然藏在秀山,又有香姑看守,不过经过如此长的时间,有心之人要想知道此宝并不太困难,只是他竟能在三月前知道此宝会化成三件先天至宝,还一一道出了名字,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徐彤赞同的点了点头,分析道。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可疑,那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有机会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古奡浑不在意的问道。 “说到此人,乃是一个可悲,可叹又可颂的大人物,他便是纵横四海的原鲛人国的将军——苏青,不知古兄弟可有耳闻?”方志说到苏青,露出一副仰慕之sè。 “没听过,我只听过唱戏的唱的八仙,还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古奡在观世镜中所见,都是人间的杂事,这些有法术的一般都有隐身之术,轻易看不到。 方志有些惊奇,道:“看古兄弟的御剑之术如此贯通融会,定是大家出身,怎么没有听说过苏青?” “他很厉害吗?这么出名。”古奡加了块不知名的肉块放到了嘴里,一嚼之下,竟觉得忽冷忽热的,爽快无比。 “要说厉害,又有谁能比得上同尘岛的于世五子。”说到同尘岛,方志眼神一亮,怀旧片刻,又继续说道“苏青的本领不在道法,而是善于领军作战。在东海,鲛人国并不强大,然而因为苏青的存在,连龙族都要礼让鲛人国三分。”方志对苏青赞不绝口。 “哦!你说苏青是原鲛人国的将军,难道现在不是了?”古奡觉得那肉好吃,又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哎,此事说来话长了!”方志端起茶杯,回想起当年的事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