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是人是鬼 - 桃菲 - 潘艳丽 大漠。 漫天黄沙,随着风向席卷,形成漩涡,一圈一圈地升向天空,将一轮清冷的上弦弯月,挡在了混浊的天空之上。 放眼望去,天地泱黄一片,方圆百里,除了黄沙,不见一物。 可若定睛细看,除了黄沙之外,还有一团被黄沙裹挟的粉红的圆点,正缓缓升起于沙漠之颠。 但见它一行一驻,一驻一行,宛似在沙漠之颠,缓缓划下一道粉红的弧线。 眼看着这团粉,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其究竟是什么物种,却越看越模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吗?何以带着瓷白的光,在黄沙中,闪闪发亮? 野兽吗?在这儿万里没一点生命存活的沙漠之颠,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活物? 陈绎带领手下,趴在黄沙之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这个粉红的点,心里满是狐疑。 他的手下,看着这团粉,朝自己走来,渐渐逼近,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敌军的新式兵器? 不可能!什么兵器,不需要兵来掌控,可以独自行走于黄沙之上? 敌军? 也不是,那不是人的形状,没有腿,只有一片瓷白? 不管是什么鬼,杀无赦! 计划多日的突袭,好不容易等到了天时、地利、人和,他,陈绎,不许任何原因、任何理由,破坏他的行动! 三界六道,谁都不能阻止他拿下敌军大帐,结束这长达三年的边关戍守! 随着那团粉红离自己越来越近,陈绎下意识地一脸冷冽,抬起了自己右手! 他的属下,那头埋在黄沙中的圆滚滚的脑袋,突然“唰”的一下,从黄沙里抬了起来,满是杀气的铁剑,也在黑暗中,支在黄沙之上,剑尖,直直地对准了那团粉。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那团粉红,离自己越来越近,那瓷白的发着光的东西,也在一点一点地移动,同时,还夹杂着痛苦的呼哧声! 陈绎盯着这团粉,不禁皱起了眉! 那是女人的腿吗?修长,瓷白,艰难地支撑于黄沙中,朝自己走来。 顺着这条腿,抬头,竟让见多识广的陈绎倒舒一口凉气! 他见过女人,可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女人! 确切地说,是如此恐怖的一个像女人一样的怪物! 只见那团瓷白,竟支撑着一个小小小的头颅,还有一张花花绿绿的脸! 细作!怪物! 陈绎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杀了这团东西,以免所有兄弟暴露于敌军之下! 多年的习武经验,让陈绎的思想和行动,几乎同步进行!想着杀无赦,他已经猛的窜起黄沙之中,在半空的黄沙还没有落地的刹那,手上的长剑,已经抵在了那团粉的脖子上! 这下,陈绎看清了。 这是个人,是个女人。 一个穿着破烂不堪,长度只到膝盖的亵裤,上身不知道穿的是什么东西的女人! 而她的胳膊裸露在外。 那些瓷白的光,就是她的腿和她的胳膊发出来的淡淡的光。 虽然有点脏,虽然那张脸上不知道抹的什么花花绿绿的东西,却更为立体,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却炯炯有神! “你是人是鬼?” 正在陈绎为这个女人愣神时,她却悠悠地开口,恐惧又震惊地盯着陈绎。 第2章:大佬的画风不对 - 桃菲 - 潘艳丽 天知道,默欢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走了多久,才看见这么一个活物。 又是一个金盔铁甲、执剑于黄沙中的男人! 虽然月光清冷黯淡,却掩饰不住这男人的灼灼芳华和霸气! 只见他足以一米八几的大长腿,深直于黄沙之中,却依然挺拔;虽然胸间的盔甲,掩盖了他的健硕的肌肉,可凭默欢的经验,他至少有八块腹肌,而他的眼睛,像这大漠上的两颗耀眼的星星,通透,坚毅,闪闪亮亮。 难道,她已经死了?这是阎王的手下,来接引她去地府?否则,以她的狗屎运,怎么会遇见如此帅的掉渣的男人? 死就死,有什么可怕,又不是没死过,可是,阎王爷啊,大佬啊,好歹给她一顿饱饭,不要让她当饿死鬼,可不可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陈绎周身带着一种肃杀气,冷冷地看着那张花花绿绿的脸,手中的剑,一点也没含糊,更紧地逼向默欢的脖颈。 妈的,还演? 上一场戏的时候,她和所谓的大牌男明星也是扬鞭塞外,正按导演的要求,自己要落马奔逃的时候,那个男明星竟在马上吃自己的豆腐。 这个小角色,是她撒娇、卖萌、喝了三瓶江小白才赢来的,所以,面对那双咸猪手,她一忍再忍,可老天怜见,那个威亚莫名其妙地断了,将她从男星的怀里拯救出来。 虽然摔的自己是狗吃屎,可能逃过这种不能声扬的潜规则,她还是很开心的。 所以,她顺着风向,开始在沙漠中翻滚! 她以为,这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导演不喊“咔”,演员不能停! 可明显是她想多了! 她一路翻滚,累到吐血,也没听一点人声! 然后她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大漠之上,周围百里,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沙漠中,走了几天,可他妈总算看见人了,还是这副鬼样子!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病猫! “别他妈再演了!”默欢头也没抬,疲惫又极具愤怒地一屁股坐在了黄沙之中,继续喊道:“有水吗?盒饭呢,统统给老娘拿来,我不吃个三天三夜,谁他妈都别想领到杀青红包!” 陈绎莫名其抄地看着这个女人,一头雾水。 穿的奇奇怪怪,也就算了,怎么说话也是乱七八糟,一句听不懂! 陈绎见其坐下,手上的剑,也划了下去,可他的眼睛,刚刚下撩了一下,立马面红耳赤,急忙转过身去。 这女人,穿的什么鬼东西,酥胸半露,而先前的那团瓷白的光,也看清了。 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光滑的腿上,缠了一堆带着亮光的白色的布,哦,又不是布,因为它是透明的,所以那修长的腿肉,还是清晰可见! 吓死人! 就是当下最火的扬州瘦马飘絮或是最红的舞妓肖清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这么穿! 虽然现在是芜国的鼎盛繁华时期,可也有很多的登徒子觊觎美色,就这身打扮,用不上一个时辰,就得横尸荒野! “你,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 陈绎一转身,手中的剑,也滑了下去,抵在了默欢的胸前。 “哎哟喂,演上瘾了?想当奥斯卡影帝啊?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扇死你?赶紧给老娘弄点饭菜,还有洗澡水!” 默欢愤怒地瞪着陈绎,早就听说这个剧组没人性,可也没到,竟没人性到这种地步,自己九死一生才回来,竟然还在拍,好像个个都是奥斯卡影帝似的……。 不对啊,咋只有一个男演员,导演,摄像,化妆,群演呢? “哈喽,帅哥,这都是啥情况?导演,摄像,那些人呢?咋就剩你和我?” 默欢发现了情况不对,立刻慌的一逼,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边打量周围,一边问着陈绎。 可默欢话音还没落,但见黄沙之下,蹭的一下,窜出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各个像风一样,瞬间飘移到了默欢的身前,手中的长剑,齐刷刷地将默欢包围。 “将军!” 其中一个大汉,发出粗烈、浑厚的声音,喊了一声陈绎! 默欢看着这些人,有瞬间的恍惚! 看来自己出事后,剧组换了威亚师。这技术,简直炉火纯青啊,就连演员,都没看到吊着的铁链和吊车,人就飞过来了! 可自己,完全不在戏里,也没人给她剧本,她演个什么玩艺? “咔,咔!导演,别玩了,导演,我真演不动了,赶紧来点盒饭,我吃饱喝足,再化个妆,换件衣服,再继续,OK?” 默欢虽然喜欢演戏,可现在这个情况,她真的只想吃顿饱饭啊,咋就这么难! 默欢对着周围喊了一圈,导演也没现身。 反而是脖子间的那柄剑,简直划到了她的肉里,再加上风沙的吹打,搞的脖子生疼,默欢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立时满手的鲜血,红红的,在这暗夜里,格外的触目惊心! “喂,哥几个,别玩了!”默欢几乎带着哭腔,对所有金盔铁甲的大哥们哀求道。 “将军!” 其中一个人,对着默欢的一痛乱叫,也是一句没懂,只得迷茫地看着陈绎! 而不远处,有红通通的大火,肆意燃起。 狂风卷着干裂的黄沙,在半空盘旋。 陈绎看了一眼大火的方向,又盯了默欢一眼,朝另一个人喊:“上!” 这大漠之上,远无人烟,这大火从何而起? 这几个人,又是几个意思,在没有导演,摄像,威亚的情况下,竟然又是一风似的隐匿于黄沙之下? 妈呀,灵异事件?鬼宅? 不对,全不对,这画风,完全不是剧组的画风,这情节,也不是剧本的情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本姑娘好好捋捋。 难道,自己穿越重生了? 默欢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巨火,像吐着火的怪物直射云宵,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tnnd,好不容易重了个生,可还没有来得及吃一顿饱饭,怎么又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遇上大火? 不行,为了避免自己在这大漠上,饿的死翘翘,自己也要寻个活路! 先找到刚才的那几个人,混口饱饭再说! 第3章:不白活二回 - 桃菲 - 潘艳丽 “喂,哥几个,等等我哈。” 默欢招呼着那几个人,几乎以迅雷的速度,甩开双腿,朝火光的地方奔去! 别管它三七二十八,先跟住了活物,才有希望吃顿饱饭,也只有跟定这些人,才有可能走出这个茫茫无际的大漠。 或许,重生只是自己的错觉,或许,自己只是走错了剧组,搞混了剧情。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活着,愉快、健康地活着,才是王道! 其它的,全是扯淡。 这是默欢在21世纪,摸爬滚打多年,打掉牙和血吞,才总结出来的人生哲理。 · 很快,默欢就发现,自己真的是演戏演多了,文化也太浅了,自己的如意算盘,真的是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沙漠起火? 天了噜,哪来的火种和火源,哪来的燃烧物? 看见那几处行军的大帐已被大火吞噬,她那一米五九的大高个,一米五六的大长腿,就软的转筋! 乌泱泱的两军对垒,什么长剑,盾牌、轻功……,简直是应有尽有。 但是,可但是,没有导演,没有吊车,没有威亚,只有成百上千的演员! 而且全部是真刀实枪地干!不掺加任何水份! 金盔铁甲护身,或执剑、或握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搏命般的戾气,一刀一剑,一拳一脚,都使尽了浑身力气,片刻间,便有对手倒在血泊之中。 那残酷、腥红的血渍,就像一道灵光乍现,让默欢的脑袋嗡嗡地响。 完了!真穿越了! 这不是剧组在拍戏,这是两组队伍,在厮杀! 一方的营帐,那另一方,肯定是利用这吼叫的大风来偷袭! 趁着夜色,趁着风向,趁着敌军还在酣梦中,火烧军营,里外夹击。 哎呀我去,好智谋! 此战必胜! 看来,这个被称作将军的男人,不光身材好,脑袋里还挺有料。 刚才看他和他的手下,穿的古装,手挥长剑,就觉得气宇轩昂,可自己以为是一个小鲜肉在拍戏,未在意,可如今再看,他们手中的兵器,不过是长箭,短刀,或是短剑一招一式,都带着要人命的阴狠,而且式式精准。 那说明他们的制造业和兵器发明还不够先进! 那说明,现在真的是在古代! 怪不得,那个将军嫌自己穿的是什么东西,怪不得,他看见自己的衣衫不整,会面红耳赤! 默欢长吁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穿越就穿越,有啥了不起! 反正自己在21世纪,也是一个19线外的小演员,没爹没娘没人爱,活得不如狗,说不定穿越以后,自己好好努力,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嫁帅哥,成富婆,走向人生颠峰呢。 就在默欢胡思乱想,编辑自己穿越后的人生新剧情时,一道长剑,像落叶一样向她飘来,那剑上的寒光,打在默欢的脸上,让默欢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接连后退。 可那持剑人,却划着蜻蜓点水式的步伐,直逼到默欢的身旁,剑尖,已挑开了默欢腿上缠裹的白色透明的东西上。 第4章:娘们也顶半边天 - 桃菲 - 潘艳丽 怎么说呢。 默欢是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意外穿越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穿越。 她以为,自己还可以靠着娇好的容颜和精湛的演技成为举世大明星,为了让自己不受伤,为了防止黄沙的侵袭,保持好的皮肤状态,她用自己背包里装面包的白色塑料袋,制成了皮肤衣,裹在自己的腿上和胳膊上。 可现在,被这野蛮的古代人一剑挑开,她瓷白的大长腿便裸露无疑。 书上说,古代的女人讲究笑不露齿,更是将衣衫不整视为不检点,那她现在的着装,简直是大逆不道。 而自己一向是入乡随俗的高手,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可以在将来,像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挣一个好前程,好男人,只能攻击这个男人的眼睛,让对方以为是眼花呢。 说时迟,哪时快,默欢在自己的腿感觉到剑尖的凉意,还未感觉到疼痛的刹那,便飞出一脚,踹在了男人的眼睛上。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男人手上的剑应声落地,整个人捂着眼睛,接连后退。 默欢突然有一种前所有未有的胜利感,别说你一个古代的小兵,就连在21世纪,企图对老娘下手的渣男,都没一个好下场。 和老娘斗,你虽然足够老,可你不够聪明! “啊什么啊,闭上你的狗眼,再看老娘一样,我把你的眼球摘下来当球踢。” 默欢得意地瞪着那个男人,欢快地叫嚣。 “找死!”男人好像对默欢的打扮没有一点兴趣,在被踹了一脚之后,体内雄性的争强好胜心被唤起,以更快、更准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对着默欢的心脏部位甩了过来。 默欢虽然从小到大,就练习舞蹈,软功更是了得,可没事摆个姿势,虎虎人还可以,真刀真枪地干,自己还是真的是懵的一逼。 她睁着一双丹凤眼,盯着那像电影特技一样飞向自己的短刀,想左右躲闪,又恐避之不及,后退和前进又都不行,对面的男人,阴狠地盯着默欢,掩饰不住嘴角那蔑视的笑意。 那柄刀,也如劲风般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扎入默欢的心脏。 我去,既然左也不行右也不是,不能后退,更不能前进,那我可以蹲下啊。 这样想着,默欢便将舞蹈的趴胯动作运用的淋漓尽致,仰腰,下蹲,落地,前卧、收腰。 完美!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眼看着那柄刀,从自己的头上飘忽过去,“咣”的一声,落在一米开外的距离! 默欢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可显然,对面的男人很是不满意,只见他一脸杀气地飞至半空,默欢正研究应对措施时,先前的将军却飞身而来,紧紧地揽着默欢的腰,将其腾空抱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默欢还来不及回神,就见那个攻击自己的男人无声倒地,胸口,有汩汩鲜血流出。 默欢放眼望去,还有许多人在厮杀,地上,流淌的鲜血渗进黄沙里,形成阴湿的、浓稠的颗粒。 默欢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将头埋在了那个将军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她虽然过惯了孤苦无依的生活,虽然她外表强悍,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是很脆弱的,她见不得生生死死,更见不得打打杀杀。 她知道,自己穿越过来,就连活着都是一个大问题,更无力改变眼下不明情况的杀伐,但见此情况,还是有一种不忍和恐惧。 而陈绎,抱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在半空中飘动,突然感觉到脖颈间的呼吸,心下有些厌恶,不禁皱起眉,打量这个女人。 这一看,自己又是惊的比第一次领兵还要厉害,只见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扫在她不着一缕布丝的腰肢上。 “咣”的一声,默欢只感觉自己摔在了地上,脚和腿,都要震碎了,急忙抬头,看着那个抱着自己的将军。 “喂,你有病啊,干嘛突然扔我下来。”默欢揉着自己的腿,习惯性地大着嗓门,喊道。 “少废话。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蛋。”陈绎的脸和脖子,又像紫萝卜一样,胀的要死,慌乱甩下一句话,又加入到了战场上。 纯!太纯了! 默欢看着那个将军胀红的脸,不禁感慨,还是古代好啊,这男人也很纯情,知道非礼勿视,这要是在现代,还勿视,恨不得靠近你,多瞅两眼。 哈哈哈。 虽然古代的生活还没有展开,默欢却对未来充满期待! “嘿,帅哥,你别扔下我啊,人家好怕怕!”默欢看了一眼脚下已经咽了气的那个死人,又甩开自己的大长腿,追随陈绎而去。 陈绎看着眼前,敌方有名的大汗司腾尔格,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坦白的说,利用这暗黑之夜,里应外合地攻击军帐,根本不是他陈绎的作战方式,怎耐这司腾尔格老奸巨滑,竟利用他粮草补给还未到达时,率先截断了几百里外的水源。 没有粮食,没有水,就算不战死,也会被渴死,被饿死。 你断了我的后路,那就别怪我,让你陪葬。 陈绎用了三天的时间,才买通了给他们供水的小卒,才能在这狂风之夜,杀的司腾尔格片甲不留。 虽不耻此种行为,但可以为两国百姓结束这劳民伤财的战乱,何乐不为? 陈绎看着司腾尔格握紧的长刀,也缓缓地加大了手上拿剑的力道。 他喜欢拼尽全力去赢得对手的快感。 而他淡淡地扫了一下身门的将士,很明显,这一仗,只要自己拿下司腾尔格,就是决定性的胜利。 “嘿,陈绎,你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怎么找来个白白嫩嫩的娘们来做帮手?还是,你镇国大将军也只是徒有虚名?” 随着这个司腾尔格一声叫骂,陈绎的脸,条条青筋暴出,在这灰濛濛的天地上,更为清晰! 因为默欢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 “滚!”陈绎厉声骂道,眼和手,丝毫不敢松懈。 他知道,司腾尔格常用的骂阵,自己要是沉不住气,先动了手,也就先露出了弱点,那自己就真的输了! 所以,尽管他胸口的怒火比这大漠上的狼烟都要浓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娘们怎么了,哎,都21世纪了,女人一样可以顶上半边天,不信,本娘们就露一手,让你长长见识!” 随着默欢的话语声,陈绎便见到一个纤瘦的身影,飞了出去,稍稍挪一下眼,身旁的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第5章:传说中的金手指 - 桃菲 - 潘艳丽 陈绎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 这女人,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刚才因为血,吓的窝到自己怀里,可看见如此血腥的战场,却没有跑,还跟了过来,还冲了过去。 虽然她的出现,于自己是一个意外,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会武功,而且轻功如此了得。 这司腾尔格是出了名的战术没有套路,出手更是没有固定的招式。 坦白的说,自己没有把握,可以提着他的人头回朝,甚至自己也有打算,如若自己战死在此时此地,这边境如何守护,由谁再来执掌戍守大印,早就做了万全之策。 可这意外的女人,竟先出了手! 她究竟是友是敌,是什么意图和身份,自己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默欢腾空飞起,身轻如燕,宛如一阵香风吹过,人,就踩在了司腾尔格的双肩上。 可默欢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丝毫没有畏惧,也没有战场上的肃杀气,那副享受新鲜和刺激的好玩表情,就像眼下是在和邻居小孩过家家酒,不过是假模假式地打闹、玩乐罢了。 “怎么样?女人不仅能顶起半边天,也一样,能踩在男人的肩膀上,与天靠齐。” 默欢脸不红,气不喘地向司腾尔格叫嚣,心下不免为眼前的这个大汗可惜。 这个颜值不错的大男人,要是生在21世纪,好歹也是一个撩人的大叔,肯定能配上一个萌萌的萝莉,过着别人仰望的生活,可现在,瞧不起女人,出口就不招人待见,影射着那张脸,也不那么讨喜。 默欢的双脚,踩在人家的肩膀上,双手用力地拧着人家的耳朵。 “找死。”司腾尔格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颜值,可他一个久经沙场的可汗,什么时候让女人骑在头上? 司腾尔格本来就是一个暴脾气,双臂如铁钳一般,抓住了默欢的双腿,稍稍皱一下眉,便如抓一样苍蝇一般,将默欢甩出去一丈之远。 默欢来不及惊呼出声,更来不及向陈绎呼救,人,就已经趴在了黄沙之上。 咦?自己的轻功呢? 应该运用轻功,轻飘飘地落地呀,自己真是笨,看来,来历不明的东西,果然不可爱。 默欢也没有想到,自己穿越过来,竟然在没有原宿主的情况下,有了从来不敢想像的、传说中超的金手指—轻功。 她在追赶所谓的将军的时候,因为急着赶路,只觉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可看着陈绎的人影消失在黄沙之中,她在情急之下,试图在黄沙上奔跑,可她即没有被脚下的黄沙牵绊,更没有陷在黄沙之中,而是随着速度的加快,整个人,飘了起来。 如在风中飘浮,如伸手可摘下满天星辰,那种浮游的快感,比玻璃栈道更新鲜,更刺激。 默欢禁不住自己的兴奋,在风中练习舞蹈中的勾脚背、挺肩,踢腿,全部如覆平地般进行顺畅,而她,也疾速地追上了所谓的将军,脚下稍稍收拢,人,就像一片柳絮状,落在了将军的身边。 虽然谁好谁坏,现在也分不清,可默欢一向相信女人的直觉,因为所谓的将军救了自己一命,而这个挑衅的大汗,那眼中的贪欲和狠绝,一看就不是善类。 就冲他瞧不起女人,默欢也要在他身上,试验一下这个轻功的作用。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自己只是会轻功,但,她不懂得运用,更忘了可以运用。 更可气的是,那个所谓的将军,竟然对着自己摔下来,没有像上次一样,飞身而来。 郁闷啊,失算啊,不值得啊。 默欢坐在那,疼的要命,不禁怒目瞪着陈绎。 “喂,我在帮你呀,你怎么见死不救?真是人渣。”默欢随口骂了几句,独自挣扎着站起来,就算摔的碎成八段,默欢的嘴,也没停。 默欢的碎碎念,两个男人一句也没听懂。 番邦话?陈绎冷眼打量着默欢,不禁在心里揣测:她究竟,会不会功夫?会的又是哪一派? 可司腾尔格看着走神的陈绎,突然找到了攻击的机会,狡黠一笑,瞬间挑起手中的长剑,稳步迈向陈绎,锋利的剑尖,便向他的胸口刺去。 默欢看着如鬼魅般飘移到将军身前的大汗,嗓子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这速度,这气势,谁抵挡得了? 果然,陈绎见到剑光,面色一凛,竟也运用内力,翩然起飞,利剑如虹般迎上了司腾尔格的剑。 两剑相抵,银光闪烁。 哇靠,传说中的高手对决,是不是就像眼前这个壮大的场面? 一个将军,一个可汗,除了场面之外,这二者的身份和决战的赌注,怕也是一等一吧? 将军的飞,可汗的迎,真是的势均力敌。 二人都挥舞长剑,攻守兼备,面对寒光与生死,无所畏惧。 默欢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眼珠子一左一右地乱转,就像在江南小镇上,看皮影戏表演一样,一左一右的大战几个回合,却始终分不出胜负。 可能,高潮部分,差点音乐! 看皮影戏的时候,每至决战定胜负的关键时刻,那鼓声,敲的是震天响! 默欢就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沉醉样! 任凭风沙刮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受死!”只听陈绎一声暴呵,司腾尔格,便跌坐在地,一柄长剑,已压在他的喉结处。 手起,刀落! 人头落地! 大获全胜! 陈绎看着坐在地上的司腾尔格,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得意,握剑的左手,也稍稍用力一挑,鲜血,便顺着剑尖,流淌下来。 “别杀他!”默欢纵然一跃,人,便站在了司腾尔格的旁边,一脸恐惧地看着陈绎。 “……。” 陈绎和司腾尔格听到这声娇斥,都是一怔。 两国交战,何时有女人上场? 两军对垒,何时有别杀一说? 陈绎冷眼看着默欢,不住地揣摩她的身份和目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将军,既然可汗已经战败,你们可以谈判,协商,又何必非要杀人灭口?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默欢看着卧在地上的可汗,那么绝望,又那么不舍,心下便动了恻隐之心,不知不觉间,便飞了过来,替他向将军求情。 陈绎打量着默欢,架在司腾尔格脖子上的剑,却纹丝不动。 而其几个手下,也突然像苍蝇般,无声无息地飞了过来。 顿时,七、八柄长剑,全部架在了默欢和司腾尔格的脖子上。 第6章:后会有期 - 桃菲 - 潘艳丽 要不是曾经演过戏,见过类似的情节,就眼前的阵仗,非给默欢吓跑不可。 那是长长的铁剑啊,抵在脖子上,凉凉的,尖尖的,只要自己喘气大一点,就会人头落地。 上一次,剑抵在默欢脖子上,她还能行动自若,是因为无知者无畏,可现在,确定了这是真的要人命的家伙,她的心,就呯呯地跳着,胸口的吊带背心,都跟着起起伏伏。 早知道对方会如此连她一并杀了灭口,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卧在这黄沙之上,她也会溜之大吉,哪会自找麻烦往剑尖上撞啊。 苍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大哥,大爷,快现身,带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默欢缩着肩膀,一动也不敢动地仰望天空,她多希望,天空突然出现一个炸雷,劈出来一个Superman,带她脱离这危险之地呀。 实在不行,来个齐天大圣或是星星的你,也够意思啊。 可现在,怎么办?挑了事以后,又没本事平事,甚至连喘气都要小心冀冀,要怎么重活一世? 默欢盯着天空上,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心内七上八下,肠子都拧在一块,怕的打成结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在老子面前玩花样儿。” 坐在地上的司腾尔格,面对陈绎手上的长剑,却也是淡定自若,铿锵有力。 默欢一听到大汗稳若泰山的声音,一股感天动地的敬佩之情,便油然而生。 豪横啊,大汗果然就是大汗! 纵然长剑架在脖子上,也是面不改色! 这气势,这语调,才是大将风范。 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兮扼断肠。 要是这么英勇的大叔,死在这儿茫茫黄沙之上,是不是太不人道,太可惜?太让人心疼? 心疼! 默欢被这“心疼”的二字,吓了一跳,心里也很是不爽。 自己从来独来独往,没人疼也从不疼别人,怎么穿越个时空,会莫名地心疼起一个可汗? 爱才! 爱有担当的人才! 对,打小自己就喜欢有才华的人,何况是如此英俊、有才华、还有权利的人? 不行,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死在自己的脚下! 默欢脸上的笑容和恐惧,随着这个突来的想法而变得毫无畏惧。 从来,自己不找事,可事既然发生了,也不能怕事,更不能躲事。 “将军,对吧?呵呵,将军也是帅的掉渣,又是武功盖世,在下佩服,佩服。” 默欢佯装笑容,缩着手,怒赞陈绎! 从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对吧? 自己先笑一个,谅他一个大将军,也不会对一个笑的如花灿烂的女人下手吧? 说不定,话语投机,就地放了她和可汗,也说不定。 陈绎淡淡地扫了一眼默欢,没有言语,但也没有松懈手下的剑。 “我事先声明哦,我哪一伙的都不是,我就纯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还请大将军,大可汗,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默欢这个话唠,在现代的时候,就整天对着家里的猫说话,现在穿越过来,自己不懂,却更想解释给这些古董听,不觉间,话更多了一点。 可她说的什么乌七八糟,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迷茫地盯着她看。 不懂她在说什么?这是哪一地方的番邦话? 从来没听过,更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看来,觊觎芜国的人,大有人在。 陈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知道,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不应该将她和战事搅和在一起,可是莫名的,就是不住地听她在那说些根本听不懂的话。 “唰!”的一声,陈绎的剑,就突然挪到了默欢的胸口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绎冷冽地盯着默欢,那张花花绿绿,满是黄沙和脏污的脸,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眼睛很是规矩,一点也不敢乱动,深怕它不听使,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默欢在现代,见多了一瞟到漂亮姑娘就挪不动步的男人,她对陈绎闪躲的原由,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因为她衣衫不整。 “嗯!我刚说了,我就是一个穿越的,21世纪的人,我哪伙的都不是。”默欢打量着陈绎那含羞带怯的表情,故意挺了挺腰身,让所谓的衣衫不整,更明显一点。 靠!装柳下惠?难道本姑娘不够波涛汹涌吗?太不给面子! 果然!陈绎的脸,更红,索性连自己的头,都低到了尘埃里。 而那几个手下,也默默地转过了脸。 “我只是觉得人死如灯灭,你们整天打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难道在某个失眠的夜晚,不会被鲜血吓醒?再说,名,啊,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战争总是劳民伤财,大家何不坐下来,打个商量,各自退一步,保百姓平安呢。” 默欢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故意扯着嗓子,喊陈绎,她剑上的人头,一动不敢动,可眼睛,却朝着司腾尔格疯狂地眨,同时,满是沙污的小手,不住地朝司腾尔格比划着跑的动作。 起初,司腾尔格没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未在意她的小动作,只是格外欣赏这个胆大、聪慧、却鲁莽的小丫头。 直到默欢朝其不住地比划另一个方向,嘴也无声地吐着字,他才明白过来,这是让自己跑的意思。 可战死沙场,是将士的光荣,不做逃兵,是自己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没动。 尽管默欢的嘴,都因说话吃力,快咧到了耳根子下,他也是卧在原地,一派悠然。 “我就不信,你们没有父母,妻儿?你们的百姓,没有饱受这战乱之苦?人活着,不在乎拥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荣誉,只要平安,才能喜乐。” 默欢却见司腾尔格一动不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跳脚了,一边向低着头的陈绎说着哲理话,一边连续示意司腾尔格快逃。 “你们为了你们所谓的权利和贪欲,争的你死我活,却让黎民百姓跟着遭殃,罪过啊,真是罪过。” 默欢的的话,多少触动了陈绎和司腾尔格的心。 百姓疾苦,他们不是不知,不是不懂。 只是,一个受困于英主,一个受压于太过弱小,都是身不由己。 “姑娘所言极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本大汗为保百姓康宁,暂时告辞!也麻烦陈将军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重阳节后,我必亲临芜国,协商休战事宜。” 待陈绎缓过神来,司腾尔格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行动力,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一句话,横空盘旋。 可行至半空,忽然又一股强劲的风力,几乎震碎了默欢的耳膜:“多谢姑娘今日的救命之恩,从今后,我必护你一世周全。若有犯你者,虽远犹诛。后会有期!” 第7章: 皇廷受赏 - 桃菲 - 潘艳丽 陈绎在原地转了一圈,打量四周,也未见司腾尔格的影子。 几个手下,迅速转身,欲去追寻司腾尔格。 “不必追。” 陈绎挥着手臂,向他的手下低呵道,随即,紧紧地盯着默欢的眼睛,那深沉的、像要穿透骨子里的目光,却掩饰不住他眸中的光华。 “对不起,将军,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位好,毕竟,打打杀杀的生活,是涂害生灵,何况,每个将士,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默欢半是撒娇半是讨喜地看着陈绎,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自己总算救了想救的人。 “撤!”陈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默欢,便招呼手下,收起长剑,急欲离开。 “帅哥,不要扔下我。”默欢见几个的脚力远胜过自己,突然无措地拉住了陈绎的胳膊,央求道。 今天就是撒泼、卖萌、哀求,不论是什么招式,只要能让这个将军一起带她走,不要让她死在这大漠之颠,自己会无所不用。 “……。”陈绎烦躁地一言不发,用力甩开衣袖,大步朝前奔去。 “喂,你别忘了,可汗说的话,若有犯我者,他护我周全。我若是死在这儿,看大汗怎么收拾你。” 默欢咬紧牙,紧跟在陈绎身后,却任凭她无论伸长胳膊,始终抓不住陈绎的胳膊。 可默欢没有注意到,陈绎在暗处,其向手下了递一个眼色,便有一个军用的水壶递到自己面前。 “算你识相。”默见到救命的水,简直喝出了驴灌的声音。 竖日晌午,默欢站在将军的榻前,打量着他的盛世美颜。 妖孽啊,一个大男人,长年驻守边关的将军,竟然生的白白净净,双眼皮,大眼睛,身着一身简单的白衣白裤,却自有一番绝世的风华,而其眉宇间的淡淡的疏离和防备,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脱俗和优雅。 美到连女人都嫉妒! 陈绎他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一个软软的东西,站在自己的榻前,唏嘘出声。 多年的行军经验,让他迅速抽起枕下的短匕。 默欢看到陈绎的眉毛在闪动,顿时心虚地施展轻功,抓住了帐内的支住最顶端。 可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默欢的脚,刚夹在支柱上,却身体失衡,像一块重重的大石头,直接下坠。 又忘了,突然实现的愿望,一点都不可爱。 尽管有了会飞的本事,自己也无力掌控。 陈绎迅速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东西,直直地朝自己砸来,还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个鲤鱼打挺,陈绎迅速起身,下意识地奔了过去,伸出双臂,钳住了落下的重物,二人双双倒在了榻上。 四目相对,一片迷离。 我去!现在被撩的到底是谁啊? 趴在将军身上的默欢,也不觉脸红心跳! 扑倒的动作,虽然看过无数次,可自己亲身经历,才知其中奥妙! “谢谢将军。”除了谢,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随着一声柔媚的低喃,默欢的双手,搂住了陈绎的脖子,吐气如兰,悠然自在。 陈绎的眼睛里,顿时发出了一抹明亮的华彩。 眼前人,身着将士的战服,略显肥大而臃肿,但那张清丽、柔媚中带着一丝刚毅的脸,却透出一种与世隔绝的芳华。 一对丹凤眼,像一汪洁净的清泉,盈盈中闪着顽皮,未扫粉黛的脸,清亮通透,淡淡的薄唇,粉嫩如汁,让人禁不住想浅尝低徊。 这一环一抱的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你……。” “我是默欢。你忘了吗?”默欢随手扯下了头上的头盔,露出了染着粟色的微卷的短发。 陈绎盯着默欢几秒,收紧了喉咙,突然推开了默欢,下榻站直。 “你家住何处,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去。” “我只知道,我叫默欢,但家住何处,还有什么人,我根本不知道。”默欢也尴尬地起身,整理自己的短发,低声下气地如实相告。 “默姓……,等等,你说你叫什么?”陈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再次收紧,狠狠地盯着默欢。 “默欢。” “红舫的人?” 红舫?听名字,肯定像现在的豪华渡轮一样,是富家人玩的海上游戏,能进去看看,也不赖啊。 “嗯,好像是叫红舫,将军是要将我送回家吗?” “嗯。明日启程,先和我去宫里复命,再回红舫。” 陈绎淡淡地回了一个字,眼里更多了许多不屑。怪不得奇装异服,胆大妄为,红舫出来的,能是什么货色! 皇宫。 果然是名不虚传! 豪华,气派,就连廊前的柱子,都自带一种威严和光彩! 只是,铁王座上的人,出乎意料。 他,只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小青年。 身着金黄龙袍,满目精明,却掩饰不住眉语间的稚气。 这宽阔的龙座,因他的瘦削,显得很不协调。 默欢忍不住地偷眼打量皇上,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可她搜遍记忆,根本查无此人。 “皇叔,快请起,不必多礼!”面对跪着问安的陈绎,皇上竟起身,下了几个台阶,双手将他扶起。 皇叔? 皇族血脉?怪不得,气质非凡,独领风骚。 看来,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一到此地,就是皇上、将军,可汗,说不定自己多努努力,也能当个县令、女吏呢。 “民女默欢,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默欢根本不懂得宫中礼仪,便学着书上,电视上的画面,对着皇上说了这些礼貌话。 “这位是?” “她就是,试图说服司腾尔格休战的人。”陈绎目不斜视,回复皇上道。 “你是女的?” “嗯。皇上好眼力。”默欢随即摘下头盔,露出超短的头发。 “你这头发?哈哈哈。果然与众不同。” 皇上破天荒地失了礼仪,笑的深厚而愉悦,就连习惯性的皱眉,也减缓了不少。 “……。” 默欢一时语塞,跪在那里,手足无措。 陈绎起了身,也对皇上一时的兴起,有些不习惯。 朝堂之上,威仪无边,任是皇叔,也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开怀大笑。 “对,对不起,惊扰了皇上,请皇上责罚。”默欢再次埋下头,向皇上磕头认罪。 一旁的大监也忍不住露出了欣赏一笑,却不忘轻咳出声,提醒皇上有失仪态。 “你帮暂缓了边关危机,你和皇叔,都是大芜百姓的功臣,统统有赏,又何来责罚?快平身!”皇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转身回到了皇座上。 “那,皇上能赏我一些女儿家的衣服和头发吗?”默欢一听大赏,强行压抑自己的贪心,只要了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贪心害死猫。 “头,头发?怎么赏?” “……。” 一旁的陈绎,也没想到,她要的东西,竟是如此小家子气,也忍不住动了动了嘴角。 “只要是头发就行。至于怎么用,我自有办法。”默欢虽然起了身,站在一侧,却还是不敢抬头。 据电视上说,直面皇上,是大不敬,实在不敢:虽然,低的头都要挨地了。 “大监,回头麻烦你费一下心,带着这位默欢姑娘,去内务府,谨着好料子,挑个够。但该赏的,朕还是要赏,只等与司腾尔格协商后,和皇叔的封赏一并进行。” “是!” 默欢没想到,皇上答应的这么爽快,这皇廷果然是豪啊。 在默欢暗在窃喜时,一个小太监却缓缓进来,微微弯身,和大监俯首耳语。 “什么事?”皇上看到二人的小动作,不怒自威地呵斥一声。 “回皇上。老祖宗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小太监一慌,疾步上前,跪到地上,回话道。 “走,皇叔,你也一块去看看皇祖母。”皇上和陈绎神色慌张,立马起身。 “我……。” 默欢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愣在原地,不何如何是好。 而小太监却不知所以,摆手叫上默欢,跟随皇上的身后,朝着同一方向奔去。 第8章:性命担保 - 桃菲 - 潘艳丽 慈宁宫。 一侧穿着官服的太医,挨排地跪在一侧。 默欢像一只小仓鼠一样,俯首于另一侧,可眼珠子却提溜乱转,不断地扫描榻上的老妇人,将军,皇上,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少女。 但见床上的老妇人,皱眉抚额,一脸的痛苦和焦躁,从装扮和众人的恭敬上看,她,就是皇上口中的老祖宗了。 “皇额娘,对不起,儿子来晚,让您受苦了。”陈绎端着药碗,一边吹着凉气,一边将汤勺喂给老祖宗。 “绎儿,不必自责,哀家这顽疾,就连孙太医都束手无策,纵然你在哀家身边,也只是徒增心疼罢了。你这半年,身体无碍吧?”老祖宗轻轻地拍打陈绎的手,温柔又慈祥。 “回额娘,儿子很康健。司腾尔格答应重阳节的时候,亲自来商讨有关事宜。”陈绎淡然回道。 “楼兰战事,拖的太久,能以商讨的条件,保大芜平安,最好不过,毕竟,我大芜根基未稳,战事吃紧,势必劳民伤财,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老祖宗说话,字正腔圆,虽然病于床榻,却依然清晰而沉稳。 微圆的脸蛋,微微发福的身材,却更显亲近,只是眉宇间的骄傲和刚毅,诠释一种母仪天下的豪迈和格局。 相同的话,出自两个隔山隔海隔时空的两个人,不免让默欢深深抬头,细看了老祖宗两眼。 可她没想到,她的眸光,隐隐约约中,与某个人的目光相撞,再细究,又愰惚不见。 “皇祖母尽管安心养病,不必挂怀这些朝中之事,毕竟,有我和皇叔呢。” 置于床榻一侧的皇上,也轻轻地拉着老祖宗的手,安慰道。 舌苔发黄,头痛,不时地捂着眼睛,不想见光,根基未稳,百姓受苦,心烦……。 这些症状,默欢从中观察老祖宗的一举一动,心下对她的顽疾有了初步认识。 每当选角失败或是生活费、房租没有着落的时候,上述症状,便会反复出现,而自己对于它的医治,也是再简单不过。 “民女默欢,有话要说,请皇上、老祖宗应允。”默欢长吁一口气后,猛然跪地,向床榻处叩头行礼。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是什么人?”老祖宗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胆,如此短发的女人,竟可以毫无规矩地打断皇的皇廷说话,不禁微欠了一下身,打量默欢。 “谁把她带进来了?赶紧给我带下去。”陈绎发现跪拜的人是默欢,一脸黑线,急喝忙令下人,驱逐默欢。 “请问老祖宗,是不是每犯顽疾,势必头痛欲裂,心烦,无食欲,并伴有不想见光,发呕,长痰的现象?” 默欢在陈绎的话音刚落,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将她带离的时刻,便先发制人,语速飞快,口牙伶俐地吐出一长串的问题。 “大胆!你一介女流,怎么可以胡乱揣度老祖宗的病情?来人,还不给我拖出去!”先前一言不发的美少女,突然扭过来头,冷脸看着默欢。 “老祖……。”这次,几个宫女和外面的太监还未待默欢发声,就双双架起默欢的胳膊,将其向外拖去。 “同样的症状,我也经常有,我有方法,可以治好老祖宗。”默欢虽然被人拖着出门,却固执地盯着床榻上的众人,大声呼叫。 “皇宫内苑,民女怎敢拿老祖宗的顽疾开玩笑!我真的能帮助一下老祖宗。” “医术高明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又算什么东西?扔出去!”美少女的一双杏目,宛如驼铃大,愤怒地瞪着默欢。 完了!一番美意不成,又要死翘翘。 怪不得院里的阿姨总说,不做出头鸟。 真是命里该绝,你不绝都不行! 这两句话,现在应验了:有再一再二的,但没有再三再四的,前三次没死成,第四次肯定玩完。 人生这场游戏,看来要game over了。 可,总该搏一搏! “老祖宗饶命,民女句句实话,我真的有着和你一样的顽疾,我真的有办法。将军,你忘了,司腾尔格说过,余生,他护我周全,我要是现在死了,重阳节的时候,他见不到我,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等等!” “等等!” “你敢威胁皇上和老祖宗?” ……。 静默!死一般的沉寂! 真玩完了!穿过来,只为了受死!悲催的是,又是饿死鬼! 从大漠一路奔来京城,上宫复命,那个死将军,就像不渴不饿一样。 唉!可惜我的肯德鸭、雪媚娘、奶茶,下一世再见啦! “你说,你也有一样的顽疾?你可知道,你要是伤了哀家的身子骨,你可是诛九族的罪。” 就在默欢临近绝望,已做好受死准备的刹那,老祖宗悠然开口。 召蓉从皇上和陈绎的“等等”二字上,看出了这个丫头的重要性,为了不失皇家体面,只能自己开口,来圆此事。 “民女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老祖宗,我们21……,我们家乡,有一种土办法,对此顽疾特别有效,民女保证,纵然不能痊愈,也不会损伤老祖宗一丝一豪。” 默欢一听,活着还有戏,奋力甩开拖着自己的宫女和太监,直奔到卧榻前,跪地细言。 “好,哀家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治好了,大大有赏,若治不好,我也不会治你的罪,可若你伤了哀家一根汗发,就唯你是问。” 既然司腾尔格有话,就不得不留她一命。召蓉老祖宗再次躺到了枕头上,无力地吩咐道。 “老祖宗,万万不可。”皇上率先开口阻止。 “老祖宗,此事不可大意。”那位美少女,更是慌乱跪下,垂垂落泪。 默欢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便不自觉地盯着陈绎,总觉得,他会替自己说话。 “既然她说,她有办法,我们不妨一试。” 果然,将军十分给力,对她的信任,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但老祖宗稍有差池,我会将你丢进大漠喂野狼!” 陈绎面目冷酷地盯着默欢,恐吓道。 “我拿性命担保!” 既然有生的希望,既已对这个土办法试验了无数回,又何必去质疑? 深夜的慈宁宫,却白烛如昼。 默欢的腿上,垫着一块薄软的棉布,轻轻地抚着召蓉老祖宗的头,枕在了棉布上之后,随手粘了几滴银杯上的白酒,两根食指,按在了召蓉的额头上,轻轻挤压。 “可能稍稍有点疼,老祖宗先忍着点。要是手力太大,就言语一声。” 默欢极力地控制好自己的力道,缓缓地挤压召蓉的太阳穴部位。 榻下,陈绎和皇上,还有美少女,不断地朝榻上张望,不断流动的小动作,暴露了他们的不安和担忧。 一众太医,也站在一侧,不断地窃窃私语。 “嗯?”召蓉只觉得被这丫头挤过的地方,像火灼一般。 “皇额娘!” “老祖宗!” 随着召蓉的一声轻哼,皇上和陈绎等人,慌乱朝前奔去。 “先忍一下,老祖宗,马上就好了。”默欢用余光看了一下那些杂乱的脚步,感觉额头的汗珠涔涔滴下,只得故装淡定,按压召蓉的手,也没有停下。 “无碍!”召蓉知道,儿子和孙子都在,自己稍有不顺,这丫头也是死罪,再次先应了一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默欢坐在门外,仰望着天边喷薄而出的太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老祖宗醒了!” 从门外走出来一个宫女,对着默欢,轻轻地喊了一声。 “好,去把按照我说的办法煮的粥端过来。”默欢淡淡地开口,进到了室内。 “噗!”默欢一见召蓉,差点笑出声来。 而其余宫女,却迅速俯首跪下。 “拿铜境来!”召蓉看出端倪,立刻下令。 只见镜下的老妇,老皱横生,披头散发,额头上的几处紫色不明图案,触目惊心。 “来人,把默欢给我拿下!”召蓉随手将铜镜摔砸在了默欢的头上,大喝一声。 第9章:幽禁 - 桃菲 - 潘艳丽 随着召蓉的一声令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兵,突然冲到了默欢的面前,一柄柄长刀,再次架到了默欢的脖子上。 偶滴个神啊,老祖宗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 “老祖宗,你答应过我,只要没有伤你一丝一毫,就不会置我的罪?” “你伤了。” “不可能。我这方法,我用了无数回,效果都是一流的。” “那你刚才笑什么?” “噗。” 再次细看了一下老祖宗的额头被自己挤压的形态各异的於紫,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朵,没有棱角,肆意晕开,搞的整个额头变了色,没了形。 “这只是一个小意外而已。几天之后,自己就会消失,再说,老祖宗,你现在头不痛了,眼睛也愿意睁开了,只是感觉没有力气,出虚汗对不对?”默欢忍住笑,开口解释道。 “那……。”默欢明显地看到召蓉听到这句话,眼睛里泛起一抹明亮,可看到那些兵和宫女,又掩饰过去。 没想到,这个老祖宗竟是个老顽童。 “那是饿的。我还亲自动手,给你煮了我们家乡的小米粥,香甜,软糯,金黄、配上融化的冰糖,入口即化,喝上一口浓汤,滑滑的,软软的,穿肠而过,别提多清爽。” 召蓉的眼睛,不住地盯着默欢的嘴,而她的唇,也反复地抿了几次,说实话,真的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一个是不饿,一个是担心朝事,根本没胃口。 “怎么样,老祖宗,我承认,我把你完美、漂亮的额头,掐的有点变样儿,不过我拿性命担保,几天之后,这於紫就过去了。怎么样,把我的脖子放了,尝尝我的粥?” 默欢笑着斜睨召蓉。 只见召蓉淡淡地扫了一眼一旁的贴身侍女,侍女微微点头。 “哎呀,对了,我还给你配了酸爽萝卜,滋润多汁,清甜可口,配了上一口粥,简直不要太幸福。” “哼。”召蓉眼中的那抹光彩再次闪现,但见她轻咳一声,挥了一挥衣袖。 脖子上的刀,瞬间消失。 “谢老祖宗不杀之恩,我必竭尽全力,照料到老祖宗痊愈。”默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还是一旁的侍女给默欢递了个眼色,默欢才匆忙下跪。 一直呆在慈宁宫伺候老祖宗,安逸而轻松的生活模式,竟让默欢有些许安心:大漠中受的苦,慈宁宫做了补偿。 几日下来,她只负责做一些小吃,哄老祖宗食下,或者再用几个小游戏,哄老祖宗玩乐,默欢发现,这个召蓉,表面沉稳,内敛,其实内心住着一个孩子,自负,爱玩,贪吃。 若不是将军的突然造访,默欢还以为,她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安逸下去。 她和老祖宗玩石头、剪刀、布,正在兴头上,有侍女来报,说将军来问安,老祖宗挥手认可下,将军已至座前。 “给皇额娘请安。”陈绎跪在地上,向老祖宗磕头。 “起来吧。快坐。”陈绎应声而坐,丝毫没看到老祖宗身后,疯狂朝其挤眉弄眼的宫女。 搞什么嘛,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自己不够美,不够惊艳,否则,他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不如,主动出击。 “将军好!” 默欢低眉垂眼,碎步上前,躬身对着将军,做了个万福。 “嗯。额?”陈绎只是淡淡地答应,心下还疑惑,什么时候,宫女也要向他请安了?可这声音,软糯中带着嬉笑,很是耳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人,身着一套水蓝色的长裙,逶迤着地,淡如云雾,面色白净通透,犹如凝脂,柳叶一样的弯眉,盈盈秋水含翠,正顾盼神飞地望着自己,长发下,别了一朵轻盈的百合,更显娇俏风情。 “将军不认识我了,我是默欢,大漠上的那个……。”默欢也是第一次看到一身象牙白长袍的将军,不由赞叹,造物无情啊,他为什么生来就是皇室,有钱又有颜? “皇额娘,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孩儿派人送来的上好人参汤,可曾喝下?”陈绎强按下自己惊艳的心,朝默欢淡淡地点头,强行将视线从默欢身上移开,问候老祖宗。 什么嘛,连个招呼都不打,还以为他很亲切,毕竟是穿越过来,认识的第一人啊。 又自作多情了,人家是将军,哪会和一个连宫女都不是的人招呼。 唉,古代就是郁闷,等级观念两极分化,真是无趣。 “好多了。默欢,去把你做的牛奶冰块,拿来给将军袪袪暑。”召蓉看着自行起身的默欢,朝身边的侍女玉圆扬头示意。 半晌后,默欢拿着自己自制的牛奶雪糕,期盼着陈绎吃到雪糕时的惊讶表情,心下不由一震。 “司腾尔格临走前,特意留话给我,要照顾默欢以后的人生,意思也再明显不过,这个女人,不论是何身份,是何目的,我们都动不了,都必须留到司腾尔格行使大芜之后,再做打算。” “这个你放心,她在我宫里,自有人看守,谅她有三头六臂,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希望司腾尔格出使而来的时候,能够一切顺利,我大芜,也能暂保平安。” “有劳皇额娘,儿子和皇上,也是没办法,毕竟,将她困于皇宫,才能万无一失。” 陈绎的声音,如一道芒刺,扎进了默欢的心里。 原来,自己差点将这里当成了家,对方却只是给自己宫门幽禁:不过是他们政治的砝码罢了。 可那又怎样,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牛奶冰块来啦!”默欢整理一下失落的心情,佯装欢快地进了宫门。 “快,绎儿,据说这东西是用牛奶加冰镇的,消热解暑很是了得,快尝尝。”召蓉一见冰块,立马收拢了话语,拿起冰块,吞进嘴里,一股浓浓的奶香和清凉直入心脾。 若不是细作,不是敌方,这孩子长留宫里,给自己做做美食,陪自己玩玩游戏,日子岂不快哉! 唉!可惜了! “多谢默欢姑娘!还有,后日便是重阳,司腾尔格要求你和皇上一起参加晚宴。”陈绎将一块冰糕放进嘴里,头也没抬,低低地吩咐默欢道。 默欢看着陈绎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侵入身体,门外,似乎起风了,刮的回廊上的某些挂饰,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零碎又阴冷。 第10章:你装茬 我打脸 - 桃菲 - 潘艳丽 多日不见,司腾尔格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水润、灵动,周身散发出一种恬淡、纯净的姑娘,竟是那日在大漠中,在将军的横剑之下,救走自己的人。 “大汗一路辛苦啦!”默欢欲下跪,向司腾尔格问安,可蹲至一半,双肘便被人扶起。 “默欢姑娘是本人的恩人,不必多礼。”司腾尔格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赞赏。 青莲半步,眉首低嗪,短短数日,她已不再是大漠上狂野、奔放的少女。 “缘份如此,大汗不必挂在心上。”默欢嘴角含笑,轻声鸟语地回复司腾尔格。 司腾尔格淡然一笑,扶着默欢的玉手,就落座在自己身侧。 全程,司腾尔格未扫皇上一眼,只是朝将军微微颔首,那种感觉,就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默欢身上。 而没有皇上的指令,默欢不敢造次,偷偷向皇上探去寻问的目光。 “坐吧。”陈绎突然望向默欢,促然开口。 “默欢姑娘真是好运气!”先前在老祖宗屋里的美少女,莫名的冷笑,发出一句质疑的夸奖。 什么意思? 与可汗同桌,是罪过吗? “玉涑公主,要是有兴致,不妨来和民女同桌,一同陪可汗喝一杯。” 默欢笑的璀璨。 幽禁在慈宁宫那几天,早就对这个玉涑公主有所了解。 不过是他国寄养在芜国的政治牺牲品,却整日仗着老祖宗的宠爱和自己的公主身份,骄横跋扈,可若是想把默欢当作发泄的出口,可就想错了。 靠山来了,不论靠不靠得住,先打脸一拔人再说。 有能耐,pk几个回合,没能耐,就你丫的闭嘴! “……。”玉涑显然没料到,默欢一介草民,会在皇上、将军、可汗的面前,反击自己,而自己一向的温柔贤淑的形象,不便在此发火。 “本可汗,此次来到大芜,一来,是谈休战之事,二来,是看望救命恩人默欢姑娘,至于其它的,本汗无心搭理。” 见过补刀的,没见过如此神补刀的。 一听司腾尔格直接的拒绝,默欢再看玉涑公主,甭提心里有多美! 桌上,本来就摆满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早就馋的快流口水,心情一美,吃的更是津津有味。 自打进宫,处处小心,真的是太憋屈! 隔着时空遇知音!真是伟大的缘份啊! 默欢心里的美,不禁表现在脸上,丝毫没注意到,陈绎在一侧,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皇上,今日即是重阳节,就请允许玉涑献上一曲红尘舞,以示为老祖宗,为大芜的年长者和可汗的家人祈福,怎么样?” “好啊!那就有劳玉涑公主,也为此大宴助助兴。”皇上悠悠开口。 默欢见过舞蹈,不论是民族的,古典的,现代的,但她从没见过玉涑跳的这般轻盈、有张力,带着浓重的感情。 翩翩如惊鸿,袅袅如云燕,那脸上随着音乐而变幻的或悲或喜或哀或叹的美,有一种揪人心魄的魔力。 不得不承认,玉涑的美,带着一种隐忍、牺牲、挣扎、安享的幸福感。 而从她偶尔轻瞥的几眼,用膝盖想也知道,她的幸福,原于那个高高在上、黄袍加身的皇上。 只是,皇上,不解风情,显得百无聊赖。 多情总似无情苦! 后宫的女人,一心想进后宫的女人,太可怜! “默欢姑娘,默欢姑娘。” 玉涑装似关心地轻唤默欢,打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她就不喜欢,因为她发现,皇上总是带着一股玩味的眼神盯着她看。 不论是谁,挡她路者,死! “哦,跳的太棒了。”默欢被突来的掌声和玉涑的呼唤叫醒,装作无事地吃了一个葡萄,夸赞道。 “默欢姑娘,你会何种乐器,或是什么特长,不妨也亮出来,给老祖宗祈个福。” “……。” 丫的,又来找茬。 你美你的,何必总是带着我。 可现在,说不会,那不是博了皇上和可汗的面子,可自己会啥? 真的是难住了。 “跳舞吧,略微会一点,既然玉涑公主相邀,那我就献丑了。” 默欢随即起身,站在地中央,向众人微微示意,一旁的乐师,刚做好准备,可默欢却朝其招手:“不劳乐师费心了,我自己轻唱几句来伴奏。”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默欢的歌声,婉转徘徊,高低错落,洋洋盈耳,其舞姿漫妙,清新,几个大跳和下腰的动作,更是轻软柔媚,腰间的褶裙,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好!”可汗率先拍掌叫好。 “歌声娇美,舞姿轻盈,堪称芜国之最。”皇上喜笑眉开,竟也连连夸赞。 “多谢皇上夸奖,多谢可汗谬赞。”默欢缓缓移步,弯身致谢,目光满含期待地看着陈绎,可对方似乎连看都没看她的表演,自顾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的玉涑,也是连声夸赞:“怪不得可汗喜欢默欢姑娘,果然是多才多艺,就连我,也看的是眼花缭乱呢。” 可玉涑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还是没有逃过默欢的眼睛。 果然,曲终人散,玉涑假借送默欢回房的理由,带着她的贴身丫环,不请自进的到了默欢的房间。 默欢自知有诈,可再转身时,玉涑的丫环秋水已经将房门深锁。 “你们要干什么?”默欢掩饰慌乱,急促问道。 “不干什么。本宫就是讨厌在我面前,逞风头的人,特别是女人。” 玉涑自顾坐下,目光凌厉地瞪着默欢。 “技不如人,是你的问题。”默欢也淡然地坐在了玉涑对面,径自握住了桌上的一柄玉壶。 重物砸头,这是影视剧中,无数次上演的自保戏码。 “放肆!别以为皇上夸你两句,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一个不明来历的烂女人,哪来的底气和我斗。”玉涑一听默欢的话,一甩手,一个清亮的耳光,打在了默欢的脸上。 第11章:女子报仇 两天不晚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只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丫的,这耳光来的,真是响亮亮。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皇宫之上,一国之公主,不论对错,事情闹大了,吃亏的都是自己。 “民女知错,请玉涑公主饶命。”默欢噗通一声跪地,微笑示弱。 “现在知道错了?刚才大殿上,你不是挺能吗?怎么招,现在才想起身份悬殊,刚才的嚣张劲儿呢?”玉涑不禁冷笑出声,缓缓端起一杯茶,纤指如玉。 “呯!” 茶杯忽然落地,七零八落的碎片上,升腾着滚滚热气。 “嗯。”默欢跪在地上,轻哼出声。 她的脸,已经是红肿一片。 氤氲的热气下,水滴,正滴滴嗒嗒地从脸上滑过,落在颈上。 颧骨上的肉皮,已经起了几个晶亮的水泡,并渐渐扩大,空气中,弥漫着肉皮被煮熟的腥味。 默欢一动未动,任凭水滴滴落,任凭自己的脸,灼痛如百针穿行。 玉涑见她未吭一声,更是气的发疯,起身迈步上前,一脚踹在了默欢的腰上,随即另一只脚,踩在她的后背上,不停地旋转,捻压。 跪在一侧的秋水,浑身颤抖着,越发把头低下,手指用力地抠着天蓝色的地毯,指缝间,有微微的血渍渗出。 默欢咬着牙,一动不动,额头上的汗落在地上,立刻又消失不见。 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只会让玉涑变本加厉而已。 “秋水,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玉涑蹲下身,抓着默欢的头,朝地上砸去。 “主子……。”秋水踉跄向前,望着地上的血渍,低低说道。 “给我打,打到她心服口服为止!”玉涑起身,双脚轮流踢着默欢的身子,默欢每动一下,地上的茶杯碎片上,就溢出鲜红几滴。 “主子,还是我来吧,你去歇息。”秋水闭了闭眼睛,搀扶着大喘吁吁的玉涑,坐在了椅子上。 “啪、啪、啪……。”秋手闭着眼睛,反复地扬起手掌,抽打默欢的脸。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屋内。 一抹淡蓝的纤影,将一张胭脂纸贴在老祖宗的唇上,供其轻抿几下后,扶正了铜镜,夸赞道:“看,老祖宗,是不是气色很好。” “嗯。确实不错。”老祖宗对着镜子,抚弄自己的发髻,今天的发型,与平日很是不同,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额头处垂下几缕细发,配上淡眉、粉唇,让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默欢姑娘的手艺,真是一流。老奴是自愧不如。”玉圆也帮助老祖宗整理衣服,笑道。 “玉圆姑姑不必谦虚,我只会这一种发髻,哪有你梳的细致?再说,老祖宗本来就是大美人,梳什么发型都好看。”默欢站在召蓉身后,笑的清恬。 只是,衣服内的后背,虽然上了药,却还是因为运动,发出丝丝的疼痛。 玉涑,这笔帐,咱们日后再算。 “瞧瞧这张小嘴,抹了蜜似的。”玉圆笑着看向默欢,越发喜欢她灵珑的性格。 “老祖宗金安。”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才想到玉涑,她便来了。 玉涑看着完好无恙的默欢,佯装没事儿人一样,笑着跪地,磕头。 “起来吧。”召蓉摆手道:“听说,你昨天在大宴上,可是深得皇上欢心。” “玉涑不敢。只是博君一笑罢了。”玉涑警惕地盯了一眼默欢。 怕我告状吗?本宝宝不屑于此懦弱手段。 “给玉涑公主请安。”默欢宛似清晨朝露,清新又纯净,笑着朝玉涑做了一个万福。 “默欢姑娘免礼。” 天杀的!昨天烫伤的颧骨上,画着一朵淡兰的小花朵,磕破的额头上,因一个坠饰更是遮掩的毫妥妥当当,看不出任何不适的痕迹,反而这张脸,因这朵花,更显生动,有趣。 看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妇,需要尽管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皇上今天一早,就忙于朝政,哀家允他不必来问安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召蓉靠在长垫之上,下了逐客令。 “镇国将军到!” 门外,是一个太监的通报声。 一袭象牙白的高大身影,带着一股雨后空气的清新气味,来到了老祖宗跟前。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起来吧。绎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今天要和司腾尔格签署休战书,皇上召儿臣来,万一有个闪失,也方便照顾。” 陈绎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眉眼有意无意地扫过默欢,又迅速移开。 这女人,脸上画的什么东西?也不过是心计之女,为了取悦皇上,无所不用其极。 “镇国大将军,真是大芜的功臣,若是休战书签定,大芜便可养精蓄锐,再不受战乱威胁了。”玉涑公主向陈绎道了万福,悦道。 “后宫,不得议论朝政。”陈绎连眉毛都没挑一下,没有一点温度地数落道。 “将军,休战书签完,可否放我离开?”默欢悠悠跪地,满含期待地问道。 “……。”陈绎竟无言以对。 一个怀疑是细作的女人,主动要离开? “我说过,我和可汗,也仅是大漠中第一次相见,我不是你们说的细作。既然两国战事已经圆满解决,请太后和将军容我离开。”默欢跪在地上,向召蓉求道。 “大胆民女,竟敢偷听我和老祖宗谈话?”何等聪明的陈绎,立即呵斥问责。 “即知我已听到,又知我已经做了成全,是否该放我走?”默欢突然扬脸,看着陈绎。 既然这深宫容不下我,何不去市井中,逍遥快活? 自由,是自己最向往的幸福。前世是,今生亦是。 “你的意思是,宁可回红舫,也不在宫里?”陈绎不禁怀疑,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身在宫中,才能离皇上更近一步。 “是。” 召蓉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默欢,不爱王权爱市井?这是什么逻辑? “既然默欢姑娘想走,也不便强留,是不是,老祖宗,求老祖宗念在她治好你顽疾的份上,多赏赐一点东西,也算是尽了心意。” 玉涑瞥了一眼默欢,弯身替其向召蓉和陈绎求情。 她能早日离开,也省了自己的一番麻烦,顺手推舟,不是更显人情练达? “默欢姑娘,你有福啦!”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循声探去,一袭龙袍的皇上,阔步进了门。 第12章:天上掉下个公主 - 桃菲 - 潘艳丽 “皇上吉祥!” 一干人等,刚擦到皇上的身影,均下跪问安。 默欢强忍着膝上的伤口,这一天动不动就跪的日子,让她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小伤刺骨,膝上的裙裾隐约有血丝渗出,似鬼魅花一般,妖而艳。 “都起来吧。默欢姑娘,恭喜啊。”皇上熙宸坐在了召蓉一侧,玩味地看着默欢。 默欢的心一惊:我一无所有,还被你们囚禁于深宫之中,被诬陷是细作,被这玉涑折磨的死去活来,能有什么可恭喜? “民女不懂皇上的意思。”默欢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Nnd,这三拜九叩的日子,快点结束吧,姐真的受够了,膝盖的伤口好像已经裂开,粘稠的血腥感觉,让这双腿,踩了棉花一样无力又疼的要命。 “司腾尔格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委托朕特许,赐你做他的义妹,享楼兰一切公主礼遇,赐号长欢公主。” 熙宸直直地盯着默欢,特别想知道,她受此恩典,会是什么反应。 默欢的眼睛,溜溜乱转,看看屋外、室内,棚顶,脚下。 天上掉馅饼了? 一个心照不宣的举手之劳,竟然走了狗屎运,赐为公主?享公主一切礼遇? 一国公主,岂不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珠宝花不完,天下帅哥任我调戏? 哇!真的是人间万千,一切值得! 陈绎一言未出,也未有任何惊讶的表现,好像他对此事,早有所料,又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一个小小的楼兰国,不过是赐个公主,有必要劳烦皇上吗?” 玉涑一脸的嗤之以鼻,傲慢地斜了一眼默欢,心下恨的咬牙切齿,一双桃花眼,此刻也失了娇媚,眸光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谢皇上恩典。民女真是受宠若惊。”默欢挑衅地睨了一眼玉涑,同时,轻微地扬起了脖颈。 上天赏赐一个公主玩玩,不要白不要! 楼兰国再小,也是国! 与你玉涑,也必然是平起平坐,看你以后还敢嚣张。 “起来说话吧。”召蓉深深地看了一眼默欢,招呼道。 “谢老祖宗。”默欢吃力地直起身,可膝盖却疼的麻木,整条腿都不听使唤,刚一着地,便疼的下意识地前倾过去。 皇上和老祖宗面前失仪,不知道又是啥罪? 默欢不禁露出凄苦一笑,悲催的,这宫里的规矩,果然不适合本宝宝。 不知道这一摔,又会让玉涑讽刺多久? “你,没事吧?”熙宸揽着默欢的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百合花的香,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沉醉。 “谢皇上,民女罪该万死。”默欢一见贴在自己耳边的是皇上的脸,立刻慌乱地退下身子,再次俯首。 “无妨。”熙宸有一丝留恋地放开了默欢,转身的刹那,却好似捕捉到陈绎的手,也飘浮于半空,随即又淡淡地握拢。 默欢无言,却看到玉涑手里的绢帕,已经拧出了层层叠叠的褶子。 “休战书,怎么样?”陈绎略微欠起的身子又靠在了椅背上。 “签完了。”熙宸轻松地啜了一口茶,有些放下疲惫和牵挂的轻松感。 “恭喜皇上,自此后,安心芜国天下,再无后顾之忧。”玉涑看向熙宸的目光,满是欣赏与崇拜。 是的,她就知道,她的男人,一定是巨龙御天。 “条件如何?”召蓉还是有隐约的担忧。 对峙三年的楼兰,突然主张休战,怕是有诈。 “以后二十年,他们楼兰国,每年进献给我大芜1000匹战马,而我们大芜,需要回报他们十万担米粮,教授他们纺织工艺。” “三年大战,楼兰国也是千疮百孔,急需调养生息,而我大芜,也是兵力不足,银两吃紧,休战,是双方最好的选择。” 随着陈绎的话音刚落,默欢恍然大悟。 原来,救下司腾尔格,不是自己有能耐,而是他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休战、进献,而恰巧,自己给了他一个顺手的理由罢了。 思及此,默欢愤怒地扫了一眼陈绎:真的不能小看这个闷葫芦,因为他永远让人摸不清套路。 利用我,还利用的委委屈屈,哼,果然,渣女波浪卷,渣男闪瞎眼。 来日方长,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次日,便是册封大典。 但地点,不是宫中,而是一处庭院。 此庭院位于宫门之外百里处,青砖为墙,碧瓦亭阁,院内遍满荷花,白的白,粉的粉,映衬于绿树碧水之间,分外娇艳。 而这公主,也不是默欢想的,公主即为司腾尔格的女儿,而是,司腾尔格的妹妹。 司腾尔格将楼兰的公主专享的一把玉匙赐给了默欢,上面印有“长欢”二字。 “你,即是我司腾尔格的至亲,我还是那句话,不敬你者,便是我楼兰的敌人,我必将血洗敌手,护你周全。” 司腾尔格的目光,炯炯地盯着默欢,眸华之中,满是至爱与怜惜。 究竟是什么样的缘份,让两个隔着时空的人,有如此深情厚意? 默欢有片刻的恍惚,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可当其目光,扫过玉涑,心下便有主意。 “谢谢哥哥一番美意,我即为楼兰公主,又有哥哥挂怀,谁又敢随便造次?”默欢的嘴角,扬起一阵如沐春风的微笑。 “日后,你便可居于此处,我也另配了仆人给你。还有,有劳皇上和镇国大将军,多多照顾舍妹,司腾尔格感激不尽。”司腾尔格右手抚胸,深深鞠躬。 “大汗不必客气,相信我芜国,也会以最高礼遇,照顾长欢公主。”便装出巡的熙宸略微低头,算是给司腾尔格最好的回答。 “哥哥,我楼兰即要学习大芜的纺织技能,何不让我参与其中?我保证,会竭尽全力,将此精湛技艺,带回楼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受公主殊荣,可心里,却莫名的发凉,似乎是对前路的忧虑,也有可能,是对现实的不信任。 “既然长欢公主有此兴趣,我自当安排妥当。”陈绎受熙宸眼神的疑问,郑重地应允了默欢的请求。 “叫我默欢就好。”默欢微微颔首,看到荷花池里游动的红鲤,好像失了最向往的自由,这到底,值不值? 第13章:小爷来调教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终于自由了!再不用小心冀冀地赔笑脸,不停地下跪磕头了。 而且,还是一个自由的拥有自己的乡间别野,自己的仆人,自己的贴身丫环,自己的小金库的女大佬。 就连身边的丫环司腾静,也是楼兰国可汗司腾尔格特意留给她的。 司腾静有着大漠人的豪爽与孤傲,周身散发出的无畏无惧的野性,那浓浓的眉眼,丰润的嘴唇,高挑的身材,自带着一种妖娆的异域之美。 这样的美人,简直是男女通吃,默欢也不例外。 “就喜欢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美人。”默欢搂着司腾静的肩膀,也是一副天真未泯的样子:“以后,咱也不分什么公主,仆人的,咱俩就是闺蜜。” “什么蜜?”司腾静一脸黑线。 早就听可汗说,这个长欢公主与常人不同,可她没想到,行事作派如此让人摸不着北。 “就是好朋友,像亲姐妹,不,比亲姐妹还亲的那种好朋友。”默欢不禁嗤嗤地笑。 她与司腾静,一冷一热,一动一静,形成闺蜜,也是挺美的一道风景。 “奴才不敢。”司腾静吓的脸色一白,忙低语道。 “你丫的,慢慢适应。唉,这漫漫长夜,没有手机,没有wif,没有王者荣耀和小视频,真是无聊透顶。” 这段时日,一直忙于应付召蓉的事,突然静下来,默欢突然很是想念21世纪的生活。 司腾静皱眉,呆愣愣地看着默欢,这主儿子是个正常人吗?可也不便再问,悠然回眸时,突然听见屋瓦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再细听,竟传来瓦片的碎裂声,以及男人特意压低的脚步声。 “屋里呆着,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门。”司腾静突然面色一沉,低着嗓子嘱咐默欢,话音还未落,人,已经飞出窗外。 “这又是什么操作?”默欢一脸懵地探向窗外,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别说人影,就连池里的鱼,都隐匿。 “什么人?”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娇喝,只见对面大树的树杈上,赫然立着一位红裙飘飘的姑娘,其手中的剑,在黑暗中,发出白亮亮的光。 在其对面,是一位一袭夜行衣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尽管夜色微凉,他却赤臂散发,威立于一根细若缠丝的树枝上,风一吹,树枝随风摆动,少年,却稳站如钟。 “男人!”少年手中无一物,稚气发声,说出的话,却自带一种阴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让默欢心内一惊。 这架势,和那个帅渣男有一拼,怎么招,武功高强的大帅哥,都是这种大气场? “小毛孩也敢出来撒野,看招!”司腾静有一种被调戏的屈辱感,下意识地抽剑,飞了过去。 “小爷今天就陪你玩玩。”少年只是淡淡地挥着衣袖,细软的腰肢前后左右地闪躲,可脚,却纹丝未动。 显然,少年的不屑,更加激怒了司腾静,但见其手中的剑,越发快速而直中要害。 “花拳绣腿。小爷今天就调教调教你。”少年翩然而下,犹如蜻蜓点水,身轻如燕。 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红一黑,时而落在树杈上,时而落在瓦片上,时而于空中旋转,时而飞跃到荷叶之上,与这荷塘月色,构成一道丹青水墨画。 “丫的,看人家的轻功,再看看自己,简直没脸见人。”默欢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竟抓不住重点地想的是武功高深问题。 这段时间,自己也经常练习突来的金手指,可她怎么飞,也运用不好气力,本身就飞不高,还经常摔的脸跄地,说来,真的是没脸提这茬。 “姐?”少年也未用任何兵器,就让司腾静连连败退,而其突然看到窗下的默欢的脸,竟惊讶出声,稍稍退离司腾静的魔剑,就透窗飞到了默欢身边。 “小心!”司腾静一见那少年几个腾空,似乎要钻窗而入,立时弯身,拔起脚踝处的暗刀,运用八成内力,朝少年射去。 默欢见少年稚气未脱,却带着冷绝的杀气,连身后退,身体轻飘飘地落于另一处,震惊地盯着少年。 少年却只是轻轻落地,见到鬼一般地盯着默欢,嘶喊一声:“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去见我?” 对上少年的眉眼,默欢的心,突然钝重地痛了一下。 “姐,真的是你吗,姐,你没有死?是不是?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少年却对默欢的行为未起异样,突然激动上前,双臂揽住了默欢,那胳膊的力道,如至宝丢失又重拾的兴奋。 “放开她!”突然“嗖”的一声,司腾静的长剑,已经抵在了少年的胸口。 “我是桃然啊,姐,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她又是谁?”少年惊喜又疑惑地打量默欢,面对长剑,毫无畏惧之意。 顿时,司腾静也是一脸懵,可手上的剑,却丝毫没有放下之意,只向默欢投去询问的目光。 “桃然?我们认识吗?”默欢讪笑着,同时,打开所有脑洞,在记忆里,搜寻这个人。 “姐,你怎么了?怎么连我也不认识。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特意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看,我一直随身带着你送给我的香囊,上面的荷花香,还在呢。”桃然从腰间,拿出一个香囊,递到默欢眼前。 这阵香,太过熟悉。 自己喜欢荷,更喜欢荷花的香,只是,穿越过来的自己,完全只是时空转移,怎么可能有弟弟? 难道? 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宿主,真实的存在过? 那么她呢,她走了,去了哪里? “对不起,桃然,我,头有点痛。”一时间,默欢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佯装头痛,试图避开这一系列的盘问。 “怎么头又痛了?姐,阁老不是带你去遍访名医,还没医治好吗?来,快坐下,我这就去喊梁伯。”少年心疼地搀扶默欢坐下,还未待默欢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这……。”从始至终,少年视司腾静手中的剑如无物,司腾静见其瞬间没了踪影,手中的的剑颓然落地,一头雾水地看着默欢。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埯,该来的,总会来。”默欢委身坐在椅子上,抚住自己的胸口,掩饰一阵繁乱的心悸。 第14章:初识红舫 - 桃菲 - 潘艳丽 约一刻钟后,默欢倒在床上,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迷糊中,又听见司腾静拔剑的哗啦声,睁开眼,便见到桃然拎着一中等个子的发福男人,再次破窗而入。 “你都不知道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门吗?”司腾静愤怒地瞪了桃然一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竟如出入无人之境,真是叫人无比的讨厌。 功夫高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至于这么嚣张吗? 不可否认,这少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深的轻功和内力,连他近身,自己都未发觉,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而默欢也对自己的安全,突然心生怀疑:如若谁都能如此轻松自然地飞入雪院,那她岂不是一天要死上几百回? “小姐,真的是你?”梁伯乍见到默欢,竟然双膝跪地,老泪纵横,惊讶和激动之色,不逊于桃然。 这谁能受得了? 纵然是现代的实力演技派,面对眼前的加戏环节,默欢也是接上不词,找不着北。 “怎么样?梁伯,我没骗你吧?真的是姐回来了。”桃然的兴奋,依然未减。 “没骗我,没骗我,回来就好,小姐受苦了。”名唤梁伯的人,以袖抚面,擦拭掉了眼泪。 “没,没事。老人家不必多礼,快起来坐吧。”默欢忍不住上前,搀扶梁伯起身,让其坐下,看着他抽泣的一耸一耸的肩膀,在现代没人疼没人爱的默欢,突然见到有人如此为自己动容,竟也不觉间,闪过一念亲情来。 “瞧老奴一时激动,都忘了给你熏上香了。”梁伯未敢落座,打开随身携带的药包,拿出一盒香,点燃后,放到了香炉里。 顿时,荷花的馨甜之气,蔓延开来。 又是荷花香! 默欢突然想到,自己在穿越前,好像就是闻到了这种香,并延着这香味行走于大漠之上,才遇见陈绎和司腾尔格,才有了现在。 难道,这一切,与这荷花香有什么渊源? “桃然,你和梁,梁伯,现在住在哪里?”默欢整理好自己的思路,试探性地问着桃然。 “红舫啊。姐,你怎么连家在哪里,都忘了?”桃然疑惑地看着默欢。 “是啊,小姐,我们,还在红舫。你走以后,我们,实在没地方可去,凤姨照旧收留我们,做一些简单的粗活。”梁伯一听桃然说那里是家,不自然地暗中拉了一下桃然,解释道。 “带我去看看。”默欢总觉得,红舫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不然,陈绎不会一提到红舫,就满脸鄙夷,而自己,也想知道,为何凭空多了一个弟弟。 原来,所谓的红舫,竟是一个周全刷满红色油漆的大木船,飘浮于碧波荡漾的湖面之上。 灯红酒绿,香艳扑鼻。 随处可见的大红绸锻垂于半空,随处可见醉酒的男人对着一众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着醉熏熏的情话,大红灯笼下,一间间小巧精致的格子间,不时传来乐器声和酒令声。 青楼?水上青楼? 真的是大开眼界。 在现代,海上的豪华渡轮,都是土豪们的游戏。 没想到,在古代,依然如此。怪不得一提红舫,陈绎的表情极端诡异,想必,将军做为上流社会的顶级大佬,这地方,他也没少来吧? 搞什么?总能想这个冰块般的大块头?真是有病! 桃然和梁伯带领默欢,在红舫里,四处观看,他们说的熟悉,默欢却陌生的紧,她只想,找到自己穿越过来的证据和理由,或者,熟悉一下这突发事件背后的故事,也给以后的生活做个打算。 随着红舫大厅的人影浮动,出清荷浮水的默欢,竟成了男人和女人的焦点。 万千胭脂俗粉中,默欢的美,自然更胜一筹。 “美人,新来的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一个本就左拥右抱的醉客,一见到默欢,双眼立即浧亮浧亮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立即推开身边的两个女人,直奔默欢扑来。 “找死!”司腾静呵斥一声,稍稍抬腿,踹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这个男人,还未沾到默欢的衣袖,人,已经飞出去半米开外,四脚朝天地趴在了地上。 “哟,还会功夫。我喜欢。”另一个正在揽着女人喝酒的男人,被这一出惊到,看见司腾静的瞬间,眼睛也瞪的绿豆一般,一个跃身,便到了司腾静向前,不规矩的手,直接抚上司腾静的脸。 “你也配?”司腾静一个转身,便是腹背一脚,踢踹男人。 哪知,男人也是有武功底子的,竟在司腾静轻敌的刹那,直接跃身,到了司腾静的背后,束住了司腾静的胳膊,从背部抱住了司腾静。 “哇,好香。”这个男人,伸出手指,缠绕住司腾静的长发,放在鼻间轻嗅,喟叹道。 “放开她。”桃然急切出手,长臂一伸,便将司腾静扯到默欢一侧,稍一用力,男人,已飞退至半步开外。 “什么人,竟敢在我红舫放肆?”恍惚间,从二楼飞身跃下一位一袭白裙、发髻一丝不苟的丰润女子。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 女子扫顾四周后,转身呵斥桃然:“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来砸自家场子?” “对不起,红姨。”桃然稚气的脸上,立时变得乖巧而懂事,主动后退半步,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主动向大人认错。 “对不起我的事,以后少干点,小心把老娘惹火了,一鞭子抽死你。” 这个红姨,薄唇微启,声音尖厉,语速较快,让默欢想到了《红楼梦》里的王熙凤。 只是,她眼中的精明再算计,恐怕与王熙凤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道了,红姨,桃然再也不敢了。”桃然的头,低的更低,看样子,也是怕及了这个红姨。 “桃菲?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红姨看到默欢的脸,先是一震,随即平静,一双扬柳似的眉眼,从上到下,打量着默欢。 默欢的脊背莫名的发毛。 第15章:被撩了 - 桃菲 - 潘艳丽 “我,刚回来没几天,红姨是否一切安好?”默欢微身做了一个万福,顺着红姨的话往下接茬。 几年的表演专业,不是盖的。 既然现代社会没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玩转古代豪门与市井,也不错。 “还好。”桃春红看着丝毫未有任何变化的桃菲,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桃菲,我自认一向待你不薄,何以无声无息地离开,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你当我红舫是什么地方?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桃春红的目光,突然凌厉地扫过默欢的眼睛,那一汪清泉里,不再是以前的万种风情和恐惧嫉妒之意,而是,装满了猜忌和质疑。 “胆敢对楼兰公主大不敬。”未待默欢言语,司腾静手上的长剑,已经挥了出来,指向桃春红。 “长欢公主?我怕你不成?那也要问问,我这些伙伴答应不答应。”桃春红突然露出妩媚地笑,长袖一挥,其它宾客和几个红舫的壮丁便如鸟兽散,只除了,调戏司腾静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见桃春红的白衣水袖甩了出去,便一个跳跃,站到了她的身边,而桃春红的手上,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二米长的铁质长鞭。 桃然和梁伯的面色一震,担忧地看着默欢。 “我即是楼兰国公主,自不会再留在红舫,开个价吧。” 默欢幽然开口,凭直觉,凭在影视剧里的种种精典镜头,再加上桃然见到桃春红的恐惧感,直觉就是过去的桃菲,一定是桃春红手里的捞钱的王牌,而自己,若不在此刻斩断过去,恐怕后续有的苦头吃。 再说,丫丫个呸的,有钱就是好,这种出口就是大佬的感觉,真的是爽到爆,不觉间,默欢挺了挺身子,觉得自己高大无比。 虽然司腾尔格刚留下的白花花的银子还没有捂热,实在心疼的紧,可为了以绝后患,也只能忍了。 “这当了公主,口气就是不一样。好,我将你从小养到大花费的银子,请的歌舞伎师傅,加上这两个废物的开销,共计十万两,你一并给我算清,我必放你从良。” 桃春红的笑容更深了,薄唇上闪出一分得意,挑了一下柳叶细眉,竟叉着双腿,微露着胸口,大刺刺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扬起桌上的酒壶,隔着一尺的距离,就洒进了嘴里。 “这些年,红舫若没有我,也不会一直繁盛,再说,那些酒客私下给你的打赏钱,也快顶一半的赎金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默欢说的极其自然,就像过往的一切,都封存在记忆里,稍一打开,便如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对,光阁老打赏的,也得有上万两。还有我和梁伯,我俩不是废物,后院的所有脏活累活,都是我俩干的,我们的工钱,也抵上几百两。”桃然也理直气壮地开口,替默欢说话。 “既然是打赏我的,那它就是我的。至于你们两个废物,我供你们吃喝拉撒睡,都觉得亏本,还敢要工钱?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有没有那个挣工钱的本事。”桃春红随手将喝剩的酒壶砸向桃然,被桃然徒手接住。 桃然和梁伯一下子败下阵来,低着来,嗫嚅半天,一个字也未吐出来。 “五万两,一吊不会多,一文不会少,行,你就拿着,不行,我也没办法。” 默欢表面说的平静,内心在滴血啊。 五万两,那是现代社会的无数大牌衣服,无数顿烧烤自助,还有无数杯的咖啡、奶茶、冰淇淋啊。如今就要拱手让人,真的是肝颤。 “八万两。” “五万两。” “七万五千两。” “……。” 桃春红一听五万两,十根手指头,就像摸在了凉凉的银子上,心,早就飞到银子堆上了,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不住地向默欢讨价还价。 “依我看,人家公主未用身份压你,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小桃娘?” 二人对峙时,一道沉闷低哑的男性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陈绎?” 默欢循声望去,竟一眼认出了人群中,一身象牙白长袍的陈绎。 褪去朝堂上的谨慎小心,也除去沙场上的凌厉光芒,陈绎的身姿,在这脂粉红花中,孑然独立,风度翩翩。 果然是渣男,刚解决了两国战事,就迫不及待地来快活。假正经。 “我当是谁呢,想不到,堂堂大将……。”默欢本想调侃陈绎两句,可话刚吐出口几个字,突然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可她还不及看,嘴里,便被什么东西硬硬地塞住,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谁呀……。”默欢愤怒地伸出手,拿出嘴里的东西,正要开口大骂,耳边,却有一道低沉、戏虐的声音先发制人。 “想不到,楼兰国公主,竟出身于我大芜的青楼?” 陈绎,不知何时,已站在默欢的身侧,正嘴角噙笑地弯着身,盯着默欢的脸看。 搞什么?武功高了不起啊,堵了人家的嘴,还来撩?默欢看着眼前的俊脸,只觉得心脏跳出了一百八十迈,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就那么痴迷地盯着陈绎。 “还是,你对青楼的事,比较感兴趣?” 有一股灼热感,从耳根,传遍全身。 “你,你才对青楼的事感兴趣,不然你来这里干什么。”默欢红着脸,连忙推开陈绎,结巴地顶撞道。 “我是男人,你说我来干什么?”陈绎再次弯下身,对着默欢的脸,低语道。 “流氓!”默欢恨的咬牙,恶狠狠地瞪着陈绎,低语道。 “那是什么意思?”陈绎扶起身,皱眉问道。 “登徒子的意思。”默欢得意地扬起头,笑意洋泮地扫了一眼了陈绎。 陈绎一时无言,轻咳一声,抬起了头。 活该!谁让你撩我,听不懂了吧,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哼! 默欢看着陈绎突来的囧样,差点笑出声来。 “陈公子,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姑娘,就迈不动步,打情骂俏个没完。”桃春红一直一动未动,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打量陈绎和默欢的一举一动。 第16章:赎身契 - 桃菲 - 潘艳丽 “三日而已。”陈绎回头,嬉皮笑脸地回应桃春红道:“怎么样,小桃娘,六万两赎身,你不亏了。” 三日未来?哎呀我去,装什么正经,搂一下腰还别个头,扭个脸,原来也是个老油条啊。 “三天都久了?体力不错呀。”默欢轻扫了陈绎一眼,鼻子里闷哼出一句。 “……。”陈绎一头黑线,脑子中突然闪现大漠中的那抹瓷白的光,又轻咳了一声,向外挪了挪身子,离默欢远了一点。 “既然陈公子开口,六万就六万,我桃春红就买你这个面子,三天之内,一手交银子,一手叫卖身契,过期不候。” 桃春红又恢复了那种爽朗的尖厉的笑声,好像对默欢,做了多大的恩赦似的。 “长欢公主,拿银子吧。”陈绎的脸,还红到了耳根,连看默欢一眼都不敢,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可我只有五万,不,现在,只剩四万了。”默欢瞪着天真无辜的眼睛,看着陈绎不停地眨呀眨。 你说六万就六万?敢情不是你出钱,有什么理由替我涨价?大佬了不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别说一万两,就是一分钱,那都是香香的。 “……。”陈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强忍怒气,尴尬地挑挑眉,看向默欢。 “……。”默欢微微扬头,挑衅地瞪着陈绎。 “哼!看来,不给陈公子面子的,不是我桃春红。”桃春红也是一惊,不敢置信地打量默欢。 这女人,当了公主,果然不一样,行事风格,终究是有了改变。 “东山,去府上,拿六万两银子来。”陈绎倒抽一口凉气,对着上一旁调戏司腾静的男人喝道。 “额……,是。”名唤东山的人,有略微的惊讶,随即应声出门。 大佬就是大佬,财大果然气粗,一出手,全包了。太给力! “谢将……。”大佬主动掏腰包,哪有不接的道理,再说,他能顺利和楼兰签署休战书,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功劳,用他点银子,怎么了,怎—么—啦? 可又是“将”字刚出口,嘴就被堵住了。 搞什么,不让说话? 哦,不对,不是不让说话,是不让说“将军”两个字! 看来,玩个青楼,对于将军身份来说,也不是啥光彩的事。 “谢陈公子!”默欢狡黠地一弯身,向陈绎做了一个大大的鞠躬礼。 陈绎虽然没说什么,可一脸烦躁和憋屈,足以说明他现在是超级不爽。 约半盏茶的功夫,东山就提一张银票,返回到了红舫。 可桃春红眼巴巴地看着泛黄的银票,心里都着了火一样,默欢却捏着银票,死愣地盯着银票上面的数字,一言不发。 “陈公子,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桃春红伸手扯银票,可默欢拉的更紧,没办法,桃春红只得低声地向着陈绎。 “甭问他,这赎身,是我自己的事。我早说过,我只有四万两,你若要,就拿着,不要,也不打紧,大不了,我不赎这个身了,反正离开红舫的姐妹和红姨,我也是真心的舍不得。” 默欢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说的慢条斯理,却不知道,听的人,个个在冒火。 就连陈绎,都烦躁地不知所措。 “姐,你说什么呢。你不是早就想离开红舫,怎么现在又不走了?”桃然急的头上直冒烟。 “不走了。我离开这段时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发现红舫的生活更适合我。再说这个楼兰公主,也就是一个摆设,说不哪天,就削为平民了,我总得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地。” 默欢整理好银票,递给了陈绎:“谢陈公子美意,但现在,用不着了。” “等等,四万两就四万两,我赔也认了,只要长欢公主和陈公子顾及小桃娘的成全,时常过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默欢说的是理所当然,却急坏了小桃娘,她箭步上前,抽走了默欢手里的银票,对着陈绎和默欢,就是一副忍痛割爱的大无畏的样子。 开玩笑!能在她桃春红手里飞走的钱,那都只能是给死人花的! “红姨,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如今我要走了,你老多保重。”默欢假意搂住桃春红的肩膀,轻拭脸上根本不存在的几滴眼泪。 “我可不老。”桃春红面对众人,也是皮笑肉不笑地推开了默欢。 “卖身契。”默欢颓然伸出手,一字一顿地说。 “……!人财两清,陈大人,你也做个见证。”桃春红将银票裹在了衣襟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嗯。”陈绎接过了卖身契,揣在了袖口。 默欢收回擎空的手,却得意地朝着桃然和司腾静,做了一个yes的动作。 这下不只是陈绎一脸黑线,就连梁伯、桃然他们,也成了愣头青。 回雪院的路上,已近天明。 因为要将桃然和梁伯的东西,搬到雪院,司腾静和东山也过去帮忙,一路上,只有陈绎和默欢,缓缓地行至于朝阳之下。 一袭水蓝色长裙的默欢,鬓间插着一朵百合,与晨曦映衬,更显娇媚。 “你的头发……。”陈绎假装无意地扫过默欢,轻咳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 “头发?怎么样,好看吗?”默欢一蹦一跳地前行,时不时地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呼吸清新的空气:“哎,太美了,要是把手机带过来拍个小视频,发个抖音,肯定吸粉上万。” “额……。”陈绎又猝然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前一句,和后一句都包括在内。 “可我更喜欢短发。”默欢一见陈绎怔愣的样子,收起了脑中的一片不悦,突然调皮地摸着长发,一把揪下。 “你……。”陈绎又是一惊,暗自告诉自己:真的是老了,想她这么一吓,心都要跳出来了。 “哈哈哈,没看过把头发拿下来的吧?我告诉你,这在我的家乡,叫做假发,可以随时按上,随时拆解,怎么样,方便吧?”默欢笑的花肢乱颤,揉了几下长发,又套在了脑袋上,立时间,她又是一个长发飘逸的清新美人。 第17章:出了火坑入陷阱 - 桃菲 - 潘艳丽 “噢。”陈绎连忙收回了视线,只吐了一个字当成回应,又大踏步地朝前走,可他的脚步,却不似平常般稳健。 “喂,陈将军,你别走啊,还有东西,没有还我。”默欢紧忙追了上去,拉住了陈绎的衣袖。 不时有晨起的行人,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没拿你的东西。”陈绎感觉到行人异样的目光,无奈地伸出手,推开了衣袖上的柔夷。 “卖身契还我。”默欢朝其伸出手。 “赎金是我拿的,卖身契自然归我。”陈绎冷冷地回了一句。 嘛意思?是你自愿掏钱的,谁也没强迫你,咋还来这一套? “哎,你这人,真是渣啊,我也没让你掏钱,是你自己主动的,而且,我中间帮你省了三万两,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抢我卖身契?我可告诉你,陈将军,我默欢可是有名的葛朗台,你真惹急了我,我可将你的丑事,抖擞个全完,让你连根毛都不剩。” 默欢掐着腰,指着陈绎,嘴上的连珠炮,噼噼啪啪地响个没完。 可陈绎听来,却如番外的鸟语,什么渣啊,钱啊,葛啥台啊,都是啥玩艺? “你倒是提醒了我,另外三万的银票,还我。”陈绎抱着肩膀,气定神闲地盯着默欢,活脱脱一个黄世仁般的讨债样儿。 “我,那个,我……,那是我帮你省下的,自然归我,不然,你不也赔给小桃娘嘛。” 一提到钱,默欢就结巴了,虽然知道自己理亏,可要是从她嘴里吐出钱来,真的是要她的血命。 “我帮你,你不领情,我无所谓,可你不能私吞我的银子。”陈绎听着她的逻辑,气结。 “我也没让你帮,再说,你利用我和楼兰签了休战书,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默欢的声音突然低了数十个分贝,眼里,布满水雾,拉住陈绎的衣袖低低哀求。 “我什么时候利用你?是你自己主动救的司腾尔格,与我无关。”陈绎甩开默欢的拉扯,不忘尴尬地打量四周。 “陈将军,你也知道,我初到芜国,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这三万两,你就开开恩,赏给我吧,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下个月还怎么维持雪院的开销。”默欢竟然略微抽泣,声音哽咽。 “那好。银票你收着,卖身契归我。”陈绎稍稍低下头,看了一眼默欢的假眼泪,丝毫没有动摇,兀自说道。 “哎,卖身契归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好不容易逃出火坑,又跳进你的陷阱?休想。”默欢立即不愿意了,双手一伸,开始在陈绎的身上乱摸乱抓。 搞什么?非让我用抢的不成? 虽然要这笔钱,有点不光彩,可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无数个馒头和泡面,怎么能轻易的拱手让人? 别说应不应得,只怪自己太贪财! “哎,你到底拿不拿出来?”默欢在其胸口、腰间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卖身契,便一跳一跳地试图抓到他的衣袖,再翻个回来。 可依她的海拔,抓到一个伸着双臂的长腿小哥,真的是难上加难! 陈绎也被这个女人逗笑,一窜一窜的样子,长发飞扬,汗珠微露,调皮又可爱! “拿到就给你!” 所到之处,燃火一般! 陈绎不光脸涨的通红,就连手脚,都无处安放,就那样张着双臂,木头一般矗在那儿。 哇靠!这男人要是耍起无赖来,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一米八几的个子,光是腿长就是我全部的身高了,还用这个弱点来攻击我。 小人! 兵不厌诈! 默欢狡黠一笑,便掂起脚尖,后退几步,撩开了裙摆。 又要干什么?陈绎又是一头黑线。 可默欢,做了个预备跑的姿势,便奔到了陈绎面前,叉开腿,一个生扑,便勾住了陈绎的脖子,悬挂在他的身上! “给我拿来!”默欢一个硬扯,将陈绎的左胳膊拽到怀里,将手伸进他的袖口,一痛乱翻。 “知不知羞?”陈绎下意识地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默欢的纤腰。 “少废话!”默欢在其袖口,摸到鼓鼓的东西,伸手一抓,卖身契便跃然在自己手里,一个翩身,欲跃然落地。 可是,但可是…。 她不仅没飞下来,还被人搂的更紧。 抬眸处,便对上陈绎红肿的双眼。 两张脸,挨的很近,近到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也近到,闻见彼此的体香。 这张脸、这细嫩的肤质、这微微撅起的红唇、这温暖宽阔的怀抱……。 “摸够了吗?”陈绎慌乱别过脸,发出粗嘠的低怒声。 “额……。”默欢羞愧地低下头,埋在陈绎的肩膀上。 丢死人!这是一场春梦,还是耍女流氓? 她以为自己只是想像,可这双该死的手,竟然不听使唤,窜到人家的脸上、脖子上、胸肌上。 “等我喊非礼吗?” 再让她赖在身上,自己不是疯,也是炸。 “你见过男人被非礼的?”默欢的脸,也红到了耳根,一个跃身,轻盈落地。 受这种事,占便宜的明明是男人,吃亏的应该是女人,怎么他还委屈的受样? “所以,这张纸,还归我。”陈绎伸出手,夺下默欢手上的卖身契。 “你……。” 默欢还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再回头,那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搞什么?你们的轻功,都用在老娘身上了,是不是? 可话又说回来,质感还不错。嘻嘻。 没想到,芜国的经济如此发达,一整条街,都是商贩的叫卖声。 青菜、布匹、花饰、面条、包子……,应用尽有。 默欢像一只欢脱的兔子,蹦蹦跳跳地东看看,西看看,拿起头饰试一下,拿起萝卜掂量一下,天知道,她有多怀念逛街的感觉。 从前逛街,她只看最贵的,却买最便宜的,别问为什么,一个字,qiong! 但现在,她看最贵的,打量最便宜的,却……什么也不买。 因为她什么也不缺了。 从一无所有,到什么也不缺,这是一种什么体验?天上人间啊。 好嗨哟,感觉人生已到达了巅峰……。 默欢一路唱着抖音上的火歌,一面跳着鬼步前行。 不觉间,竟然走遍了一条街,吃了一碗面,累了,乏了,想歇息了,她却突然蒙圈。 这是哪?我在哪?雪院又在哪?我怎么回去? 默欢只感觉天眩地转! 丝毫没发现,旁边面桌上的三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冲她蹭过来。 第18章:姐是来灭霸滴 - 桃菲 - 潘艳丽 “”哟,这不是红舫的桃菲姑娘嘛,听说,你赎身了?怎么样,跟爷去聚香楼告个别?” 其中一个醉汉,嬉皮笑脸地看着默欢,伸手,在其脸上捏了一把。 “干什么,滚开!”默欢毫无防备下,厌恶地皱紧了眉头,一把掌甩开男人的手。 “哟,干什么,你心知肚明嘛,只要乖乖地给老子伺候好了,有的是银子。”男人也不害臊,意犹未尽地将被打的手放在鼻间轻嗅。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默欢烦躁起身,准备溜之大吉。 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他们三人联手,自己就是不死,也得扒一层皮,好女汉子,不吃眼前亏,走为上计! “哎,别走嘛,桃菲姑娘,我以前就答应过娶你做十二房,这话,现在还算数,考虑一下呗。”男人一见默欢要走,急走了几步,挡在了默欢前面。 “你活腻歪了是不是?也不打听打听,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轮得着你在这儿撒野?”默欢压抑升腾的怒气,只得亮出身份,看看是否能够脱险。 “哎哟,什么身份,楼兰公主?哈哈哈,古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面不改色,整个身体几乎贴上了默欢,一张臭嘴,明目张胆地贴向默欢。 “啪!”默欢甩手一个巴掌,打的男人的脸,发出震天响。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默欢施展轻功,眨眼的功夫,就抓着这个矮冬瓜的头当陀螺,五根手指一捏一转,这个男人便一圈一圈地原地打转。 “上!”其它两个男人也没了刚才的调戏劲儿,互看一眼后,便齐齐地冲向默欢,拳脚相加。 “就凭你们三个酒囊饭袋,也想吃老娘的豆腐?今天,我就代表月亮消灭你。” 默欢一个闪身,轻易地就躲了过去,最终拳头重重地落在晕头转向的男人身上,而其眼冒金星、腰酸腿乏,不知天高地阔地摇晃几下,便倒在了地上。 “小娘们,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剩下的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落腮胡子的男人,面露胆怯,不住地挥动拳脚,却丝毫没有粘到默欢。 这是斗牛吗? 哦,哦,不对,我不是牛,我是默欢! 哈哈哈,今天,老娘就让你们开开眼! “我是一只小蜜峰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呀,飞呀,嗯啊嗯啊,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默欢竟脖子扭扭跳起了哼唱起了嗨曲,她搔手动姿,伤风败俗的舞姿,让所有人愣眼。 对面的男人,也忘了回击默欢,都紧盯着默欢,不知道她这是闹哪出,感觉像得了失心疯,整个人,都不正常。 默欢边跳边唱,边睁着眼睛,查看周围的人,看着这群古人对着她提指点点,她突然觉得这人生奇遇,太过奇葩。 隔着时空来跳舞,哈哈哈,只能在影视剧中看见,却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果然是现实比戏剧更精彩。 “哈哈哈。”默欢笑着笑着,突然泪流满面。 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理解,她有多想念21世纪的小笼包、电影院、地铁和澡堂。 “疯了!这个女人恐怕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会传染的,大家快走。”其中一个妇人,穿着粗布麻衣,头上挽着优雅的髻,在人群中,突然喊道。 “是呀,是呀。这青楼里出来的女子,不太干净,散了,赶紧散了。” ……。 所有人附和之后,原本围成一个小圆圈的百姓们,突然如鸟兽散。 就连调戏他的那三个人,也相互搀扶着跑开。 这个世界与自己,隔隔不入,而自己,却只能努力融入其中。 真是悲哀,太悲哀。 默欢没想到,她一路寻找着雪院,一无所获不说,竟让人避之如瘟疫,所到之处,家家闭户,仓皇逃之。 而她打听的雪院,更是无人知晓,一时间,默欢好像置于天外,眼前的一切,都坠云雾。 唉! 陈绎呢,司腾静呢,桃然呢,皇上呢? 这些人,都在哪里,也不出来寻她? 默欢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条街上走了无数个来回,好像哪个出口都像来时路,却又哪个路口都不是,越想越急,越急越晕,默欢像在反复地巡走迷宫,永远找不到出口,脑袋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疼。 “你们认识陈绎将军吗,知道不知道他的将军府怎么走?” “哎,请问知道雪院在哪吗?”默欢抓了一个路人,焦急地问路。 可路人总是迅速地甩开她,用一副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这是原来红舫的桃菲姑娘,听说出了趟门,得了失心疯。” “可怜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家和阁老的关系……。哈哈哈。” 一些路人,行色匆忙,不时地朝着默欢交头接耳。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阁老是何方神圣,又与桃菲是何关系,可不可以现在来救她? 默欢坐在街角一侧,看着一群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古人穿梭于自己的眼前,感觉自己还在拍戏,而不同的是,这次,自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就成为了主角。 唉,不要想这么有的没的,眼下是怎么回到雪院! 将军府树大根粗,这些人,怎么都不知道地址,是不告诉自己? 好,如此景况,主动出机,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默欢打量周围,突然见到一辆上好的马车从旁经过,更灵机一动,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马头砸去。 不偏不倚,正中马头。 马儿受了惊吓,立时发出刺耳的厮鸣,挣脱马缰,朝前飞奔。 街上的行人,为了躲避马儿,纷纷四散。 马车颠簸,车帘处,微微露出一抹淡黄色的身影,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若隐若现。 “玉涑公主?”默欢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下又是一凉。 真是冤家路窄,点背到家! 不知道这厮,这次又会用什么招数来对付自己? 第19章:红瞳阁老 - 桃菲 - 潘艳丽 怎么办?竟然撞上了这个活阎王。 上次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今天这么大的事,她不得弄死自己? 开溜吧,女汉子不吃眼前亏。 趁她还没有发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找自己算帐,不如毁灭证据,跑路? 走起! 默欢瞥了一眼马车,慌乱地快步退于人群后,脚底抹油,开溜。 可她刚走没几步,人群开始骚动。 只见马车内,突然飞出一抹大红的身影,轻盈地落在马背上,顷刻间,便握住了缰绳,紧紧地拽住了那匹马的脖子。 马儿受困于这抹红色身影的束缚,抻长了脖子,向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嘶鸣,为了挣脱束缚,它死命摇晃、逃离,就连马背上长长的鬃毛,都大力地甩动,所过之处,形成一片棕色的麦浪,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 马车也开始剧烈摇晃,木制的车轮因前方马匹的用力拉扯,发出嘎吱嘎吱声,左、右车轮的行动不协调,更是将车轓震的嘎啦嘎啦响,马儿的疯狂奔跑,扬起地上的狂沙,迷了路人的眼睛,也让那大片天空沦为浊黄。 浊黄中,马车上猛的飞出一物,顺着风力,从耳边穿过,随即又是“砰”的一声,重重落地。 “是车毂!”人群中,有男人惊呼。 顺着男人的声音,所有人看向飞奔出半里的马车。 右侧的车轮已经甩落在地,七零八落的部件甩在沿路上,那匹马,却还在奔驰。 马背上的红衣人,回头扫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车盖,竟撕下自己长袍的一角打了个圆形结,一只手,青筋暴起,死命抓住一只马耳朵,另一支手,将这条圆形结,快速地套在了马眼睛上。 马失光明,脚步立刻慢了下来,前后蹄也失了方向和力道,不断地原地踏动。 红衣人的嘴角扬起兴奋的笑意,抬起一脚,飞身下马,脚尖似乎还没有落地,便在腋下夹着一抹黄色的纤影,轻松落地。 那匹马,也无力地停下,发出迷茫、疲惫的低吼。 “好!” 人群中,响起叫好声,拍掌声。 默欢躲于人群后,偷眼看那一抹红影,心下不禁一震。 衣袂上的暗纹,是用银线编织的富贵牡丹的纹理,花瓣细腻层叠,就连中间的花蕊都清晰可见,尊贵儒雅的气质更是非凡卓越,有如周身布满仙气,那散落鬓边的几缕青发,更多了一种不屑红尘的慵懒之风,一双黑目红瞳,晶莹剔透,轻抿薄唇,不笑自欢,犹如溪流,细密蜿蜒……。 默欢不觉间,又是一声长叹:怎么古代的男人,都是迷倒众生的妖孽? “谢谢阁老救命之恩。”玉涑公主虽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如纸,却淡定地微微万身,向对面的红衣人道谢。 “玉涑公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骆清远微微扶起玉涑公主,嘴边的酒窝醇于美酒,惹人沉醉。 阁老?桃菲的故人?听桃然说,就是他带着桃菲出去看病,自己才会穿越过来? 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做?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桃菲,阁老是敌是友,是否能在人群中认出她? 默欢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不敢冒然行动,稍稍侧身后退,躲于一间酒坊的酒缸后面。 眼下,原地失踪,是最好的逃亡,要是走,反而会引起人群骚动。 “什么人惊了我的马?”玉涑公主长吁一口气,缓和了紧张情绪,对着人群,厉声斥道。 “不知道。” “没看见。” “谁敢伤害玉涑公主?” “……。” 人群中窃窃私语。 默欢委于酒缸后面,将头埋的更低。 “好像是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姑娘。” “是红舫的桃菲姑娘。” 人群中,刚才骂默欢是疯子的老妇烦躁开口。 “对,是她,她得了失心疯。” “是她,刚才还看见她。” “……。” 这群趋炎附势的讨厌鬼。 默欢躲于酒缸后面,听着众人的指责,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妈的,要是把手机带来,给陈桃然和司腾静打个电话多话,一切事都不是事。 可恨!穷山僻壤,连个通讯工具都没有。 “哦,你们说的可是桃菲?”阁老一听桃菲的名字,红瞳里绽放出一抹惊喜,又是一个瞬间飘移,到了老妇身前。 “是,还是不是?”老妇显然被阁老的突然贴近,吓的魂飞魄散,竟结结巴巴地不知如何作答。 “照实说。”阁老还是那副鬼魅般的笑容,温柔地鼓励老妇道。 “我确定,是红舫的桃菲姑娘,她刚才向我问路来着,民妇绝不会看错。” 老妇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她在那。” 老妇打量四周,一眼描到酒缸后面的默欢,点指道。 “桃菲?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来找我?”骆清远看到默欢的身影,几个剑步过去,就温柔地扶起默欢,关切问道。 “我,我刚回来没多久,还没腾出空去见你。”默欢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像先前的套路,用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 “没惊到你吧?快让我看看。”骆清远扶持起默欢,开始前前后后地打量她。 “我没事。” “长欢公主?怎么你,又成了红舫的桃菲?”玉涑带着秋水,也走到默欢身边,仔细打量后,立着一双桃花眼,询问。 “……。”敌友难辩,默欢不知如何作答。 “什么长欢公主?”骆清远也很惊诧,怎么自己走了一圈,桃菲回到了京城,还成了长欢公主? “阁老还不知道吧?长欢公主是楼兰国可汗司腾尔格的义妹。与我大芜签订休战协议后,就留在了大芜。”玉涑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那声音里,高低起伏,充满不屑。 默欢冷眼看着玉涑,明知道她在挑拔离间,却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这是好事。我早就说过,桃菲论人品论相貌,都不会永远居于人后。”骆清远看着玉涑,笑意清甜,却明显在偏袒默欢。 “……。桃菲姑娘不用再受市井之苦,当然是好事。”玉涑的底气明显少了几分,竟也微微笑了两下,附和骆清远道。 第20章:被宠了 - 桃菲 - 潘艳丽 “今天这事儿,桃菲也是无意,还请玉涑公主多多包涵……?”骆清远一只手扶着默欢,一双红瞳却散发出不容质疑的霸气。 “阁老说笑了,即是阁老心尖上的人儿,玉涑无话可说。”玉涑淡淡弯膝欠身,当作道歉,眼神飘过默欢,也是巧笑嫣然,毫无芥蒂。 “谢玉涑公主赏脸。待它日得闲,骆某必将亲自上门道谢。”骆清远微微俯身,稍稍点头致谢。 “阁老言重了。”玉涑公主闻听骆清远的客气话,笑的更是风情万种,分外妖娆。 “桃菲,我送你回去。”骆清远回过头,抚住了默欢的纤腰,他鬓间的青丝,经风吹拂,扫过默欢的脸,柔柔的,痒痒的,犹如吹皱一池春水,涟漪晕染,一圈又一圈。 “阁老……。”玉涑公主红唇轻抿,声音里满含钦敬与柔情。 “桃菲谢过阁老。”默欢突然伸手,胆怯而骄矜地拉住了骆清远的一角袖口,低着头,抿着唇,另一只手,轻轻地握成了一个粉嫩小拳头,就连发上的百合花,都惹人怜爱。 正愁回不去家,有人送,自然是烧高香的好事,尽快逃离玉涑,才能保平安,这要是像上次一样,落入玉涑手里,必死无疑。 “唐风!送玉涑公主回去。”骆清远只是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一侧的树枝上轻轻摇晃几下,一位黑衣白发的老者,从树上飞下来,在空中划了几步,便到了玉涑身边。 “玉涑公主请。”那白发老者向玉涑行了一个抱拳礼,铿锵开口。 那声音,浑厚用力,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细密的破音似的回声,默欢不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位老者。 修长之身,青衣白发,浓眉大眼,精神矍铄,但,一副童颜! 那细嫩的皮肤,小巧的脸,眉间的童真无邪,和他的发、他的身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是吃了长生不老药,还是百岁仙家? 默欢乍惊,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忽然有一副画闪过,画面上的人,好像就是这位老者,可默欢再仔细看,那画卷又不见。 而那老者,似乎也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默欢,云淡风清,带着一抹好奇和探究。 默欢微笑颔首,算是和老者打过招呼。 可老者却对默欢视而未见。 “玉涑就不劳阁老费心了,正好玉涑也好久未出宫了,今日凑巧,玉涑就在附近的商铺转转。阁老请自便吧。”玉涑公主莲步轻移,缓缓向骆清远言道。 “既然这样,骆某就先行一步。”骆清远微微含笑,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更是遍满霞光。 随着霞光消失的,还有那位老者,好似一阵轻风,无痕刮过。 马车上,默欢担心骆清远窥探桃菲的事,一上车,但佯装累了,靠着窗假睡。 但她知道,骆清远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盯着她看,甚至在马车颠簸时,他轻抚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动作之轻,温柔至极,好似他捧着的,不是人脑袋,而是易碎的瓷娃娃,一种被人呵护疼惜的幸福感,充溢默欢的心田。 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爱情?包养者?还是露水夫妻?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桃菲得了什么病,他要带她去看病,怎么她回来,骆清远竟然不惊讶,也没问? 默欢越想越头疼,加上在街上的一痛乱转和马脱缰的恐吓之下,没几分钟,默欢就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依昔听到骆清远的叹息声,似乎还有一句“抱歉”声。 在骆清远的一路护送下,默欢顺利回到了雪院。 “阁老请。”下了马车,骆清远打量整个院落,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默欢只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长欢公主回府啦!”门口的小厮一见默欢,惊喜万分,却也不敢多话,只是扯长了脖子,对着院里喊。 “收拾的不错。虽然简陋了点,但这荷塘很有意境,很桃菲的风格。” 骆清远竟也豪不客气,连个回绝的字都没有,就径自扶着默欢的腰,进了雪院。 那副小心冀冀,让默欢想到了大腹便便的孕妇,差点笑出猪叫声。 “姐,姐,你去哪了,让我们好找。”最先冲到自己身边的,是桃然。 他疾步奔跑过来,一路上,视线从未离开默欢的脸,那股焦急和思念,让默欢深深震撼。 一贴上默欢的身,便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他长长的手臂,紧紧地掐着默欢的脖子,好像一松手,默欢又会像柳絮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骆清远?你怎么又和我姐在一起?”桃然一看见骆清远,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和担忧。 他一把扯过默欢,揽在自己怀里,愤怒地盯着骆清远,就像是坏人动了他的玩具。 “桃然,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不待见我。”骆清远倒也不怒,反而露出更迷人的笑容,宠溺地伸手,捏了一把桃然的脸。 “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讨厌。”桃然重重挥手,擦拭被骆清远捏过的脸,却大退一步,躲于默欢身后。 “桃然年轻不懂事,还望阁老别见怪。”默欢宠溺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桃然,笑道。 “无妨。我早就习惯了。”骆清远故意猛的侧过头,冲着偷望自己的桃然,眨眨眼。 哦,买嘎! 默欢的一颗心,又像三月桃花水,哗啦啦地蜿蜒流过,轻缓舒畅,姣姣如丝。 “主子,你怎么样?没事吧?”司腾静一脸担忧地打量默欢。 “没事,就是有点迷路,回不到家啦。”默欢的眼泪,滚滚而下,这是自己久违的亲情啊。 却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像是一个燃爆点,惹来所有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连绵不绝的笑声。 “迷路?姐,你怎么会迷路?这京城的哪个犄角胡同你没去过?竟然会迷路?”桃然慢慢地松开默欢,不敢置信地看着默欢,却又憋不住嘴角的嘲弄之意。 “我……。”默欢竟不知如何回答,感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一时间,羞红了脸。 真他妈丢人。坐个地铁会下错站,逛个街,会找不到出口,赶个场,总是找错地儿,这可好,到了古代,只有那一条街,唯有那一条街,竟然也回不到家。 “噗!”突来的一个崩不住的笑声,响彻天海。 第21章:泼妇的日常 - 桃菲 - 潘艳丽 “也不是多迷,就是走到哪,都像是回去的路,可哪个回去的路,都到不了雪院。”默欢佯装无辜,愤怒地撮着唇,辩解道。 “幸好,你没看哪个院落,都是雪院。”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语气中夹带着愤怒和讽刺。 “哎,陈大将军,我迷路,怪谁啊?是谁丢下我,一声吭地跑路?还有脸在这说风凉话?”默欢一见陈绎的冰块脸,好不容易克制住杀他的冲动,“腾”的一下,又被他的话挑起。 “谁知道你不识阡陌。”陈绎毫无道歉之意,反而像受了委屈般望向别处,不看默欢一眼。 “啥意思?不识……,什么玩艺?你再说一遍。”默欢压抑不悦,指着陈绎,一脸不明白。 “没读过书?”陈绎爱理不理的无情样儿,让默欢真想冲上前,把他揍趴下。 “你……。乌龟王八蛋,你坑了我,还有理了?一副别人欠你命似的苦瓜脸,怎么招?以你将军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默欢不怕。” 真的,默欢从未受这份窝囊气,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瞧他那一副艮样,挨千刀都不解气:“我今天安全回来了,你就应该三辈烧高香,否则,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所有人怔惭地看着默欢的双唇一张一合,像炸开的豆荚,噼里啪啦的往外冒话。 桃然恐惧地看了一眼陈绎,暗中拉了拉默欢的手。 “别拉我!怕什么,将军有什么了不起?”默欢无所顾忌地甩开了桃然的手。 一时间,场面尴尬,寂然无声。 陈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腮帮子都要鼓出一个大包,却无声地瞪着默欢,握紧的拳头,五指不停地舒展开来,咯吱咯吱响,似乎这拳头,随时可以砸在默欢的头上。 桃然不自觉地挡在了默欢身前,一双星目,警惕地瞪着陈绎,垂在腰前的五指,也随时准备迎战。 可默欢却毫不畏惧,甚至骄傲地扬头,就那么得意地回瞪着陈绎。 “……。泼妇!”陈绎怄的要死,俊脸一横,吐出这两个字。 堂堂镇国大将军啊,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况且,那个死骆清远也在。 “咯咯……。”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了两下,又憋回。 “司—腾—静!”默欢掠微一抬眼,就看到了捂着嘴,低着头的司腾静,笑的正欢。 “对不起,公主,是司腾静没保护好你,还请主子责罚。”司腾静一见主子掐着腰,要发威,立即收敛了笑容,愧疚道。 她好像终于明白,可汗说的公主与众不同,是什么意思了。 “长欢公主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街上。”陈绎烦躁地应付声,从头上方缓缓传来,那不情不愿的道歉,更惹人厌。 “骆某还不知道,镇国大将军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骆清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双手抱拳,朝陈绎招呼。 “我这么大的人,你才看见?”陈绎掩饰尴尬,眼神都没挑一下,明显故意忽视骆清远。 你没长眼睛啊,醉在美人乡,哪还看得见不待见的人? 正好,我也不待见你! “只要有美人在,骆某的眼睛就被美瞎了,哪看得见他物?”骆清远淡然浅笑,那种不屑与人争长短的酒脱跃然纸上。 “哼!”陈绎还是闷声不坑,不屑地望向别处。 “桃菲,你受惊了,既然回到了府上,就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对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明天我一并带过来。”骆清远附在默欢耳边,低语道。 “哦,我,我什么也不缺,不劳阁老费心了。”默欢虽然很享受这种似情话一般的亲昵,无奈,众目睽睽,便不落痕迹的将身后的桃然拎到身前。 “无妨。我明天命人过来,再给你这儿院子添置一些东西。还有,下次不识阡陌,记得找我。”骆清远打量雪院后,行至几半,又转头和默欢告别,一双红瞳,戏弄般朝其轻眨。 身后又是一阵想笑不敢笑的憋闷声。 “让阁老见笑了。”默欢淡淡地曲了腿,向骆清远道别。 那两弯似蹙非蹙的柳雾烟眉,一双似怯非怯的眸子,闲静如姣花照水,行动如扶风扬枝,好一副弱不经风,楚楚身姿。 陈绎不觉间,又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哼” 显然,骆清远很受用,已卓然前行的身子,又迅速折返回来,轻敲了几下默欢的额头,笑言:“明日见。” 默欢巧笑嫣然,微微点头。 “我也走了。”陈绎见骆清远上了马车,默欢已经迈着疯狂的小碎步朝其奔来,竟突来的一阵心悸,也招呼东山,绕过荷塘,开溜。 “慢着。陈大将军。”默欢竟轻身翻越,伸长双臂,挡在陈绎身前。 陈绎微微叹气,左右迈步,想躲开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可自己往东,她便往东,自己往西她便往西,真是阴魂不散。 “要怎样?”陈绎不觉间,看向天空,可连天空上的云都在幻化成了默欢的形容,掐着腰,指着自己叫嚣,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寻找解决的办法。 “卖身契!”默欢抖着腿,朝陈绎伸出手,命令道。 “归我。”陈绎的眼睛,扫过默欢,带着一丝恐慌地朝旁边的所有人挥了挥衣袖。 默欢不明所以,其它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姓陈的,我告诉你,你别仗着自己的将军身份,就随意指挥别人,今天我不识阡陌的事,就不跟你计较,这卖身契,你今天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默欢气势凶凶,一副决一死战的死侍气焰。 “我若不还,你能怎样?”陈绎抱着肩膀,好整以暇,一副要看好戏的范儿。 “我……。我告诉皇上和老祖宗去,相信他们,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默欢扬着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跋扈不足,娇嗔有余。 “让他们都知道,你来历不明?” “我……。你查户口啊,问东问西,还要报来历?”默欢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渐弱。 第22章:不要连累我 - 桃菲 - 潘艳丽 如果他问,自己的来处,要怎么回答? 穿来的?21世纪?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更不是什么桃菲? 那怎么可以? 一旦自己说出来,别说这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不信,就是巷口卖豆腐的家的九岁小童,怕也会笑话她失心疯。 “户—口,又是什么东西?” 陈绎打量皱着眉头思忖的默欢,有无数的好奇,甚至,他连做梦都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和过去,甚至是目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就在嘴边,却从来不去询问,甚至在她说出口的瞬间,自己都要刻意地回避。 “户口不是东西。我就是,随便说说,呵呵,随便说说。”默欢自知又失言,一颗心,便像挂着水桶,七上八下的晃个不停,露出讪讪地笑容,慌乱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虽然俗不可耐,可有啥法子啊,谁叫姐碰到的是传说中智勇双全的大将军? 想蒙混过关,就得又A又飒,即能装傻卖萌,又可盐可油腻,能过,是侥幸,不过,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这些不是东西的话,除了我,谁也别说。”陈绎突然欺身上前一步,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露出坦荡的光芒,炯炯地盯着默欢。 额?默欢的心,又吹起了麦浪,一圈一圈地打着漾。 这是怎么了?在现代她穿开叉裙,抹红嘴唇,那些有涵养有身份的帅哥连眼皮都不撩她,怎么一朝穿越,帅帅的阁老和将军,都一副深情款款? “否则,会连累我。” 陈绎故意清了清嗓子,淡然开口。 哇靠,何该是自己把人家的警告,当成小情话? 默欢心中的麦浪立刻被大风大浪垂打,随之而来的是一万只草尼马奔腾而过。 “呀,陈大将军,这话你怎么早不对我说?” 老娘是齐大的,不是吓大的,怕你不成? 还骂我不是东西,你才不是东西,你全家都不是东西! 想占我便宜,你,还得等! “?”陈绎的眉毛终于挑了一下,淡淡地看着默欢,等待着她的答案。 “那你可要小心了,陈大将军,知道我这个性情的人,可能已经一箩筐了。街上卖菜的、卖酒的、红舫的那些贵客……哎呀,你说,那些觊觎我的美色的男人,会不会报复我?。”默欢的脸,也是一惊,慌里慌张的凑近陈绎,掰着手指头,数数。 陈绎被她一喊,也是一惊,还以为自己遗漏了什么,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人,要是哪天出卖我,或是哪天我真是触犯天条,被收了,我一定在临刑前说是你的同伙,让你给我陪葬!”默欢突然话风一转,愤慨地指着陈绎。 “你……。”陈绎就知道,她不会为此有所收敛,而自己,竟还满心期待。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我怎样?我告诉你,陈绎,自从你利用我降服楼兰的那天起,咱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要想自保,就要先保我,否则,在这大芜国,咱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地,Do you understand?” 默欢一双灵瞳,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绎,干裂的嘴唇上,洇洇地湛出一点腥红之血,却莫名的让她的清纯中,带着一股大气凛然的倔强。 “一派胡言!”陈绎的视线,幽幽地离开默欢的脸,这秋日的阳光,灼的人脸冒火一样,陈绎不觉间,松松了自己的领口。 “那,咱俩来个交易如何?”默欢凑近陈绎,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陈绎,言道。 “说!” “我饿了!请我去醉香楼大餐一顿。” “你……。” 陈绎真是火大! “我怎么样?你扔下我不管,我才会不识阡陌,你总该表示一下歉意吧?” “你,不可理喻。” 陈绎一甩袖子,又拧了身子。 “那是理呀,还是喻啊,给个痛快话。陈大将军。”默欢抚着肚子,委屈地不得了。 真是无语! 说话就好好说话,该说啥说啥,一个字两个字,四个字的,真是憋的慌! 默欢站在秋日的荷塘下,塘里的红鲤在秋阳下,欢快地享受嬉水的乐趣,而自己,就这么期待地等着帅哥的一顿饭。 “怎么不去找阁老?” 陈绎像咬了舌头,说的模模糊糊,自己都听不懂了。 “不出声就当你同意了?桃然,司腾静,陈大将军请咱吃饭喽!”默欢的眼睛里,立刻放出幸福的光,胡乱地擦拭自己的小脸,冲着门内露出头的几个欢快喊道。 醉香春酒楼。 五星级好评的店。 淡淡的檀木格子窗棂上,以梅、兰、竹、菊为隔屏,让整个像一副泼墨山水画般充满自然气息,镂空的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忽明忽暗,诗意盎然,精致的雕花装饰的餐桌上,摆放着青一色的纯白餐盘,一台古琴,悠悠而卧,那么清新闲适,格调分明。 默欢连日焦躁的胃,也终于在美味佳肴前,安静下来。 先是阁老一路守护,后是将军请客大宴,相信在这不大的京城,自己已经是位名人,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有大佬伴,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默欢一面贼贼地笑着,一面大块朵颐。 呵呵,既躲过了陈绎的盘问,又美餐一顿,真是划算。 “桃然,司腾静,你们俩倒是吃啊,我告诉你们,他们做的这个猪蹄,软烂适中,满满的胶原蛋……。” 默欢说的是唇齿流油,吐出的骨头上,都是花白一片,未见一丝红肉,见他们几个人,一点都没动筷,赶紧一手拿着猪蹄,一手招呼。 额?怎么突然冷嗖嗖? 一扭头,便对上了陈绎嫌弃的看怪物一样的眼神,那道冷光,就来自他的眸华。 我又说错话了?胶原,对,这是现代词语,也不能用,那就重说。 “桃然,司腾静,你们俩,倒是吃啊,我告诉你们,他们做的这个猪蹄,软烂适中,好吃的要命……。” 不过是重说一句话嘛,有什么了不起,她默欢,从来就是话唠中的话唠。 “那个主子,奴婢还是退下了,你们吃,你们吃。” 司腾静本就怯懦地坐在外侧,那板凳挪的,差点到大门外,始终未敢动一筷,不论主子待自己如何好,主仆尊卑的事实,她司腾静从不敢忘。 一打量到陈绎的脸快崩到一块了,便立刻起身退后,下了桌。 “你这是几天没吃了?”陈绎也厌恶地伸出手,抢下默欢嘴里的猪蹄。 第23章:发财啦 - 桃菲 - 潘艳丽 这到底是什么女人啊?吃没吃相,站没站相?想他陈绎,什么时候待见过这种女人?带她出门露面?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一个猪蹄,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或是稍有点身份的姑娘,别说啃的是满嘴流油,就是拿都不会拿的,那么大一块,她都放到嘴里,也不怕硌了牙? “是啊,不是几天,是好久没啃到猪蹄了。感谢你请我。呵呵。” 默欢没感觉哪里不对,司腾静也下桌了,自己坐的是挺挺直直,吃的也是小口小口,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斯文一点。”陈绎环顾左右,有偷眼看默欢的人,都匆忙回避。 “哦,你看,这样斯文不?”默欢纤纤食指,轻轻掐下一丝蹄筋,置于唇内,轻轻咀嚼,就连脖子上的轻筋都没动一下,红唇紧闭,微微俯首,翦翦秋水,盈盈如诉,当真是娴静,优雅。 可,咋那么别扭呢,不顺眼,不顺耳,也不顺心。 “正常吃吧。”要不是碍于身份,陈绎真想翻个白眼,烦躁地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到了默欢的碗里。 “谢谢。”默欢一看见鸡腿,就两眼发光,像到了特赦一样,一把抓了鸡腿,塞到嘴里,尖利的牙齿,瞬间扯下一大块鸡肉,嚼的起劲儿。 “……。”陈绎一头黑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姐,你慢慢吃,啊,又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都是你的。”一旁的桃然也是羞愧的低头,暗中亮出了自己靴口里的短剑,目光扫过所有看着默欢的人。 “主子,你先吃着,奴婢先出去了。”司腾静竟也结巴地风一样没了踪影。 可默欢就不知情,手抓着鸡腿,眼睛盯着盘子,吃货中的极品什么样,看看默欢的吃相就知道了。 人要是走了狗屎运,拦都拦不住。 第二天清早,默欢刚从睡梦中醒来,梁伯就来报:“阁老府的人说是奉阁老之命,来送东西。” 默欢没想到,骆清远竟然如此认真,大清早的,就来了。 “我就过去。”默欢一听有财进门,突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飞奔到了院子里。 偶滴个神神啊。 整整三大箱子,全是金银珠宝,琳琅翡翠,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什么金簪子,金手镯、玉步摇、入骨冰凉的团扇、玲珑的香囊……,所有从前奢侈品店里只能艳羡远观的古饰品,现在都归了自己。 默欢盯着那些东西,一脸不敢置信,它们是真的属于自己,直到她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用牙齿咬了咬那些真金白银,才悄悄按下狂躁的心,免得它不听自己使唤,飞到九霄云外啦。 她东摸摸,西看看,一会儿往发上簪花,一会往脖子上挂个珍珠……,并在心里默算,这要是一天一个饰物的话,恐怕也够自己戴个十年八年了吧? 夜晚的月光,清冷地照在荷塘上,打在这些饰品上,那点点金光,映射到塘水里,星星斑斑,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就是这条街,这条街最靓的仔……。” 默欢偷瞥了一眼一旁忙碌的仆人,确定他们都无暇顾及自己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哼着歌,一边随风摇摆。 在这秋日的午后,守护在自己的小金库旁边,默欢只觉得,差了一样东西。 对,麦克风和视频! 这高大上的炫富,肯定会炸了她的所有社交号和朋友圈。 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 你们在现代拼着命,我在古代尽享荣华,看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小瞧我? 真是美的冒泡! 哈哈哈! 默欢不自觉地笑出声。 骆清远进雪院的时候,就见到一位容色清丽,欣长纤瘦,垂首百合花发簪的美人,身着浅蓝色的罗衣长褂,在阳光散射下,周身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的天界仙女。 只是这舞姿……和笑声? 不敢苟同。 摇臂,摆胯,扭腰……,新鲜是新鲜,只是,太不合规矩,也太不……正经。 这丫头重新回来,怎么性情大变? 可忆起从前,骆清远的红瞳中,闪过似有非无的水雾,又随即被他的梨涡遮掩过去。 “好!”骆清远拍掌叫好,缓步上前,轻拭默欢额头微微的涔珠。 “阁老什么时候到的?这护院也不通报一声,怒桃,菲,没能远迎。”默欢一看骆清远并未有吃惊责怪之意,也没有对自己的舞姿作何解释,便莲步轻移,来了一个万福。 “无妨。桃菲,你我之间,不必拘于小节。”骆清远急忙伸手,搀扶起默欢,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东西还喜欢吗?这都是我按照你的喜好,亲自挑选的。”骆清远牵着默欢,走到箱子前,一一指点给默欢看。 “非常喜欢。让阁老费心了。”默欢忽然间,有片刻的失落,就像无意间,得了一些心爱的玩艺,到了却发现,这是别人的囊中物。 “那就好。对了,明日是宫里老祖宗的寿辰,皇上特意让我邀你过去。” 骆清远一边把玩着默欢的手,一边悠悠开口。 “皇上让你带我?他知道我们,认识?”默欢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那深宫里的各路规矩和随时被人宰割的恐惧感,再次萦绕心头。 “嗯。上次玉涑公主回去后,说了当日的情况,不过你放心,我和陈绎已经求过皇上和老祖宗,他们不会致你欺君之罪。” “陈将军,也帮忙了?” 默欢不敢置信。 “嗯。他说你迷失大漠,吃了太多苦,性情有变,实属正常,又是楼兰与大芜休战的功臣,更贵为楼兰国公主,自不会追究。” 骆清远说的轻描淡写,可默欢知道,肯定也在中间费了不少工夫,而陈绎,也算识相,真的维护了自己。 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份,便也名正言顺了! “阁老,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阁老可否成全?” 默欢懂得下手为墙的道理,便朝骆清远柔言道。 “说,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骆清远什么时候扶过你的意?就算你说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摘来。” 骆清远深情地抚过默欢的肩膀,说道。 第24章:背锅侠(首日上推,加一更,求票求收求评论啦) - 桃菲 - 潘艳丽 “那倒不必,只是桃菲的过往已如隔世,我亦有新的身份和名字,还请阁老以默欢相称,让我今世长欢,再无悲痛。” 既然现在的身份已经暂时安稳,自己对桃菲又无了解,叫回本名,更舒服些,也更安全。 “悲痛?身为桃菲,有什么悲痛的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骆清远的身子,忽的一怔,盛世红瞳,闪过一丝夺目的光芒,像是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信息,牵心劳力,悲喜共存。 “从来女子多卑贱,何况我出身青楼,不过是街边巷弄的笑柄罢了。这难道不悲痛吗?” 默欢额首低垂,两道柳叶弯眉,似蹙非蹙,似笑非笑,明眸中带着深深的忧愁,却又盛满希望之光,齐腰长发随风飞扬,一身蓝衣在嫚妙生姿,与清郎荷塘融为一色,恬静素雅,又带着勃勃生机。 骆清远的心,没来由的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疼,却深入骨髓。 “哦,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我固然希望你今世长欢,叫默欢就默欢,一个名字而已。”骆清远的红瞳深深地打量着默欢,红瞳中的倒影,是不被察觉的疏离,似乎是对过往的有意回避,也似乎是对曾经一无所知。 有趣!骆清远的青丝在风中飘动,一种遗世独立的傲气浑然天成! “谢阁老成全。”默欢笑的璀璨,解决了一桩心头事,人,也轻松了很多! 虽然未来还是个未知数,可过了二道岭,才能无惧鬼门关! “默欢,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骆清远微笑低头,搭在默欢身上的手,轻轻滑落,捧住了默欢的小脸:“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骆清远。” “我是默欢。”默欢再次微微点头,做了一个万福安。 脸,也不落痕迹地滑开了骆清远的手。 这突来的亲昵,是不是代表他与桃菲有情? 只是,贵为阁老,倾心青楼妓? 那为什么不赎身?真正的桃菲又去了哪里? 这许多的问题,像浆糊一样,盘踞脑海,挥之不去。 却,无力堪破! 进了宫,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去慈宁宫,给老祖宗磕头拜寿。 而她刚一进门,就怼上了玉涑。 显然,玉涑早到并送了贺礼! “玉涑听说,楼兰连年战事,物质匮乏的紧,不知道长欢公主,又为老祖宗准备了什么寿礼呢?” 玉涑穿着鹅黄色对襟襦裙,袖口绣的是净白色的几缕小花,莲步淼淼如踏轻云,团圆脸如覆百花,美目胭脂映朝霞,坐在大红喜服的召蓉身边,即不张扬,也不失体面。 “久闻老祖宗闲来无事爱礼佛,默欢就特意为了老祖宗准备了一串玉捻珠,还望老祖宗不嫌弃。”玉欢自信满满地双手捧着玉捻珠,递到了召蓉面前。 这个玉捻珠,是与桃然和司腾静商量一晚上后,才决定的。 因为她代表的,不只是默欢,还有楼兰国! 送礼要送心头好! 这是默欢,曾经为了无数个小角色,讨好那些导演和选角统筹总结的经验。 老祖宗平日吃斋念佛,回向众生,一个可手可心的玉捻珠再适合不过。 108颗碧绿的玉捻珠,是默欢带领全雪院的人,一点一点精挑细选的自然天成之物。 其颜色晶莹剔透,抚在手里,冰清玉洁,分外娇艳。 “嗯。有心了!”召蓉把玩着这串玉捻珠,反复打量。 “哟,我们都是老祖宗的小棉袄,就连这寿礼,都想到一块去了。” 玉涑一见召蓉手里的捻珠成色,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并随手拿起召蓉旁边的一串玉捻珠,相互比较。 本以为自己的东西是极好的,可,和玉涑送上的一比,简直就是小乌见大乌。 人家的玉捻珠,显然是手指磨过的平滑,宁黄色的珠子内,个个都有一抹淡白,如月如花如云如树的图案,让整个珠子,顿时有了生命的气息。 相由心生,连捻珠都饱含对众生的怜爱,念佛者,怎不心生欢喜? “薄荷?“该死的长欢,你不知道老祖宗对薄荷过敏吗?还拿此等下贱物过来,你是想要老祖宗的命?” 玉涑突然拿过默欢的玉捻珠,放在鼻间轻嗅后,大声喝道。 “阿嚏……。”召蓉突来的一道喷嚏,也引起了一阵慌乱。 “快,叫太医!” 召蓉身边的玉圆,急忙轻抚老祖宗的胸口,反复疏通,一面吩咐他人。 默欢暗叫一声不好,便急忙跪地。 “默欢拿人头保证,玉捻珠为自然天成,未经任何雕琢,更不含薄荷香,还望老祖宗明查。”默欢的头,抵着地,惊的一身冷汗。 前一刻,还说走了狗屎运呢。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默欢眼前的景况。 加害老祖宗,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再加上玉涑的添油加醋,自己这次,恐怕又是在劫难逃。 玉涑看到召蓉的症状,立即拿出一小瓶芳香的制剂,放到其鼻间,并随手甩下那串玉捻珠,砸在默欢的头上,咬着牙,发号施令:“来人,给我将默欢拿下!” “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默欢接连磕头,心有戚戚。 本来自己对玉涑做了万全的准备,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出了纰漏。 真是天要亡我! 可,纵然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默欢跪在那,浑身颤抖,连个头,也不敢抬:“上天有好生之德,老祖宗又是礼佛之人,求老祖宗念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给我时间,待查明此事,默欢愿受任意惩罚。” 这种害人的锅,默欢绝对不背!既然没人救,就要想办法自救! “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可信?”玉涑耻笑道。 “请你说话客气点!我,是楼兰公主,可不可信,治不治罪,亦不是你,可以定夺。我相信老祖宗的眼光是雪亮的,定会还我公道。” 默欢猛然抬头,盯着玉涑,一字一顿道。 不过是平起平坐的小国公主,互相制裁的牺牲品,有什么资格甩锅给我? 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既然你攻击,我亦不能只是死守,总该学会克敌! 第25章:不过是个青铜(求收藏求票票求评论哎)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横眉淡扫,眸光中的灼灼其华,带着滚烫的不屑和倔强! 大有一决高下论英雄的豪迈与无畏! “你,你瞪着我干嘛?” 显然,这股滚烫和无畏,烧到了玉涑的头上,她低了声音,佯装无辜地拉着召蓉的手:“老祖宗,你没事吧?玉涑只是担心你,一时情急,绝没有半点逾越的意思。” 这又唱的哪一出? 靠!见过演戏的,没见过角色突变的! 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劲儿,眨眼之间,就低到了尘埃里! “无妨!都是对哀家的一片真心,你们俩个,也别在我跟前吵了,吵的我脑仁疼。”召蓉的呼吸渐入平衡,冷眼看着玉涑和默欢,悠然开口。 “谢老祖宗宽恕。但薄荷香真的不是我默欢所为,如此不了了之,对默欢实在不公平!” 默欢长吁一口气,却毫不示弱,仗着胆子,向老祖宗诉冤! “行了,长欢公主,就说咱们老祖宗是菩萨心肠,她看重的是心意,也已饶你一回,你也别在这跪着了,冲了老祖宗的寿喜,你可担待不起。” 玉涑揉着老祖宗的手,不耐烦地呵斥默欢。 上次惊扰了马车的账还没算,让骆清远给她捡了个大便宜,想想就呕的慌! “我只是说了事实,老祖宗的寿喜,也不是我这种贱命可以冲得了的,可你玉涑这样凌厉跋扈不饶人,又是为哪般?” 默欢纵然是跪着,也将腰肢挺的板直! 不知道为什么,默欢觉得,召蓉似乎对二人的对立,有很大兴趣,甚至,有点纵容。 什么意思? 他们相处多年,我再受宠,再会做点小菜小面,在老祖宗心里,也不至于胜她玉涑的地位啊。 管她呢!纵容更好!自己才可以放开手脚,免得一次次吃哑巴亏。 “老祖宗,你看那,这个默欢骂我跋扈呢。” 玉涑何等聪明,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竟红着脸偎在了召蓉的手臂上,娇滴滴地撒娇,声音细弱游丝,甜而不腻。 “你们两个小人儿精,都是老祖宗的心头肉!罢了,罢了,一会儿那几个亲王和公主,会带着家眷来问安,你们也退下吧。” 召蓉倚在榻上,微微眯了眼儿。 “是!老祖宗,玉涑告退!” 玉涑的一抹香风,从默欢身边飘过,得意的神色,像在跟默欢示威。 “老祖宗……。” 默欢不服,急忙开口,搞什么,薄荷香的事还未解决,就这么走了? 可她话未吐出口,一旁的玉圆便朝默欢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再看召蓉,一手托腮,睡眼朦胧,卧于榻上! 还能怎样? 撤吧! 默欢憋了一口气,朝召蓉行了个万福礼,便转身而退。 那些薄荷香,是哪里来的? 难道,又是玉涑搞的鬼? “玉涑!” 默欢出了慈宁宫的门,便打量四周,见到玉涑的影子,径自跟了过去。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青楼的名人桃菲!” 玉涑掩面嬉笑,几个下人,也慌乱低头。 “怎么,离开了老祖宗,玉涑公主就原型毕露,如此口无遮拦吗?一个深宫公主,道一声青楼,竟然如此自然,怎么招,你去过?” 默欢抱着肩膀,围着玉涑转圈打量。 “……..” 玉涑的脸,红了又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打量下人,烦躁开口。 “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躲于深宫之中,如井底之蛙,只看得见宫墙内的四角天空,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做某个男人的附属品,整天争风吃醋,斗的你死我活。” 默欢盯着玉涑的眼睛,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悲凉:这个女人,美是美,但不是足够美,人品和家世很好,但也不足以为后,所以,她对皇上极早盘算,也没戏! “你什么意思?” 玉涑明知故问,虽然此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就连老祖宗和皇上都没有亲自开口道破,她又算什么东西? “所以,我对你,没有威胁,你对我,请客气点,否则,我也不会客气。” 默欢不禁浅笑一下,同为女人,为她悲哀! “听懂了吗?”默欢贴近玉涑,附在其耳边,坦然道。 “你一个妓女出身,拿什么和我斗?” 玉涑也不示弱,哼,一个对荣华富贵、权倾天下的男人没兴趣的女人,恐怕还未出生! “你若聪明点,我不屑和你斗,可你执意如此,我定奉陪到底!” 默欢按在玉涑肩上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还有,这种小伎俩,以后不要再搞,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默欢的手,伸进了玉涑的衣袖里,纤指之间,便扯出一块净白的绣满桃花的丝帕! 微风吹过,丝帕上的薄荷香,沁人心脾,芳香浓郁! “你……。”玉涑杏目圆睁,甩手就朝默欢的脸扬去! “我怎样?”默欢早有了心理准备,稍稍施展轻功,身子后退半步,举手抓住了玉涑的手臂! “今天我饶你,不代表日后也便宜你,不想大家都难堪,就给我乖一点!” 默欢微扬着头,鬓间的百合花,随风轻摆,分外娇艳! 切!如果把我默欢当成白莲花,任你欺凌,那你可就大错特错,我虽不至瑕疵必报,可想骑在我头上为所欲为,那就要较量一下! 默欢的鼻息间,似乎再次穿过在追赶玉涑的时候,从她袖口飘出来的薄荷香味! 蠢女人! 暗中下手,竟也不会吃干抹净,还给自己留尾巴! “看来,你是注定与我为敌了?” 玉涑看了一眼脚底生风的默欢,微微弯身,拂了拂袖口,冷语回复默欢! “你若如此,我必奉陪!” 默欢回复道。 玉涑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也露出嘲弄一笑,拂袖而去。 默欢无聊地拍拍手掌,捡起地上的那方丝帕置于怀中! 本以为她是王者,却也不过是一个青铜! 一场原本以为的重头大戏,却不过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小视频! 从前碍于身份,自己不敢反抗,但今时不比往日,况且还有陈绎和骆清远在,自己总要扳回一局,才能给她一个教训! 然而,玉涑却愤然回头,盯了默欢几眼后,露出残酷而得意地笑! 近身的一个太监,便点头后,躬身而退。 第26章:中毒(二更求收求票求评论啦) - 桃菲 - 潘艳丽 召蓉的寿宴定在了御花园的御景亭。 御景亭的风景,自有皇家气派。四下环水,水面上荷叶点点,虽然已尽深秋,没有花,可那绿汪汪的荷叶,也凭添多了一分素雅和恬静,天气不冷不热,正是晒太阳,赏秋景的好地方。 因为离雪院虽然不远,可出进宫,都比较麻烦,默欢还是早上的一袭蓝衫子,坠着白色百合花,唯一的饰品,可能就是耳边的那对百合花叶形状的耳坠子了。 默欢本来没什么,也不喜欢太繁琐的东东挂在身上,可她扫了一遍那些公主、王妃、格格们,好像才知道,什么叫盛装出席。 首先是皇上熙宸。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正位,如玉般的雕刻模样,完美的眉型更衬他的英气,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而皇上右侧偏桌,便是抚远大将军以及王妃。 王妃一身橘红色的宫装,特意在眉心处点了一颗桃痣,配着身上穿的,那叫一个喜庆,她端着酒壶,摇曳生姿地坐到召蓉面前,那声音里,都夹带着喜庆和纯净,自然哄得召蓉是哈哈大笑,开心的不得了。 而旁边的次桌上,一位穿着深蓝色罗襦的女子,看上去很古旧,料子也不新鲜,周身只有一个发钗,对周围的人和事,似乎也不经心,自顾自地喝酒吃东西,无疑,她就是因娘家犯错,受了牵连,毫无恩宠的四王妃:孟宛婷。 ……。 放眼望去,个个女子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之姿,而男子,几乎都是皇家血统,自然伟岸雄健,气质卓凡。 默欢也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陈绎。 他今天穿的也是极为讲究,二色金百蝶穿花默蓝色的箭袖,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的长穗宫绦,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脚下,是青缎白底大朝靴,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桃瓣,目若秋水,简直帅炸天! 默欢不禁看呆了。 自己从来就是颜控,却对小鲜肉没兴趣,反而是硬朗型男更有滋味! “嘿嘿嘿。”默欢看着其它亲王,都是美妇相伴,只有他一个将军,自斟自饮,不禁偷笑出声:“莫不是他还没娶妻,上苍给我留的上等极品?” “什么事,这么好笑?” 突来的一道柔言,打破了默欢的美梦,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靠!只顾沉迷美色,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红瞳大帅哥! “呵呵,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有点走神。” 默欢讪讪地笑着,强行拉回舔屏的视线。 “有人敬你呢。”骆清远朝玉涑处望去,不忘提醒默欢。 “哦!我们一起敬老祖宗,祝老祖宗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默欢尴尬起身,也不知道玉涑刚才说的啥,索性说过年话,免得出丑。 “哎哟,这小嘴说的,那我不活成了老妖精。”召蓉笑着,喝了一口杯里的桂花酿。 “哈哈哈。” 所有的王亲贵族,不知道是为了这句话的喜庆,还是为了哄老祖宗高兴,竟也陪同一笑。 “早听说,楼兰的长欢公主,是红舫鼎鼎大名的人物,何必在今天的寿宴上,为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玉涑又出幺蛾子了。 这是默欢的第一反应。 她要什么表演,她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恶心自己的身份罢了! 今天这个节目,表演不表演,都得不到好。 表演好了,是青楼的调教好,表演不好,青楼出身的自己,更为不耻。 而随着玉涑声音的下落,周围的王亲贵族,虽然不失体面地没有言论纷纷,可那盯着苍蝇一样的厌恶眼神,却将内心的想法表露无疑。 一侧的骆清远,也不便开口,只是担忧地扫了一眼默欢。 陈绎,这个王八蛋,竟然像没听见什么事似的,还在旁若无人地吃着桌上的菜肴。 吃!吃死人! 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这个时候,不是该出手相助吗,难道把我说过的拉你同死,当成隐耳旁风? 该死! “老祖宗,默欢告饶了,当着这些亲王公主们表演,要是惹了什么笑料,惊了老祖宗,默欢可担待不起。不如,现在天气炎热,容默欢去拿点雪媚娘来,给大家冲冲凉。” 默欢只得想一个逃脱的办法,又要不落痕迹,凭她这上吃货对吃货的了解,一旦提到吃,召蓉肯定会答应的。 默欢玉腿一弯,双膝跪地,一脸羞涩地哀求道。 “哎,这个好,这个好,那你去吧,表演什么,闹哄哄的,哀家这耳朵受不了,你去御膳吧,做好,就立即端过来。” 果然,本就被太阳晒的脸皮发烫的召蓉,一听说有吃的,立即来了精神,吩咐道。 “是,老祖宗,您那,就请好吧。”默欢调皮地来了一句唱腔,更是逗的召蓉含笑而望。再看玉涑,又吃一憋,那手里的帕子,都要捻碎了! 御膳房内。 默欢早前服侍过召蓉,所以御膳房的公公,很早就认识默欢,一见她来,又有老祖宗的懿旨,三下五除二,便给默欢递上了上好的冰块和糯米粉等用品。 默欢很快,也将糯米下锅,牛奶煮起。 为了以防食物问题,主管的公公,一直盯着默欢。 默欢更怕出什么差池,有人盯着自是好事! 御善房内,热气腾腾,默欢也是额头渗汗! “默欢姑娘,喝盏茶吧。” 一个年轻的负责烧火的太监,很是机灵,一见默欢红头胀脸,便递了一杯凉茶过来。 “谢谢!” 默欢一听,喜不自盛,接过茶,就仰头而尽。 “再来一杯。”默欢没喝过瘾,又将茶杯递了过去。 “好嘞!”小太监连忙起身,又递给默欢一杯。 默欢低头接过的刹那,好像有个人,突然到了自己身后,鬼鬼祟祟,绝无好事。 默欢一惊,茶也未喝,稍一回头,便闻到了一阵奇香。 NND,又是谁要害本宝宝! 只见默欢的眼睛眨了几下,便“嘤”的一声,失了知觉,倒在了递茶的小太监怀里。 第27章:失踪 - 桃菲 - 潘艳丽 御景亭内,依然是佳肴美酒、一晌贪欢。 皇上熙辰,向来孝顺,对老祖宗从来是呵护备至,再加上登基三年,忙于朝政,后宫也未定皇后和妃嫔,只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宫女,被册封为答应,服侍左右。 熙辰打量自己的亲兄弟还有列位亲王,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继承皇位时,他们的丑陋嘴脸。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但对皇权势力的贪欲都是一样的。 生于帝王家,难免龙争虎斗,才能坐上皇位,他亦如此。 大伯父还在虎视耽耽、四叔叔一直告病,实为对他的行为不满,几个哥哥已经得到赦免,却已是疯的疯、残的残,最可心的,只有最小的皇叔,陈绎。 因他母亲地位低微,也一直流落民间,冠以陈姓,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皇家血统,只是,他本性低调,又喜兵法,主动去了边关戍守。 其实,这大芜江山,又何尝不是负累,将人的贪欲激化,为了它,无数人性泯灭,而牺牲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熙辰不觉间,扫视大宴上的所有人,看着他们高贵中的小心冀冀,淡然一笑,江山在谁手里,谁,就是王! 不论你服不服,你都只能称臣! 熙辰与阁老骆清远隔桌相望,彼此微抬酒杯示意,会心一笑。 把握朝臣,也是皇家本事! 陈绎,亦是老样子,一个人,独饮独醉,不与谁同。 这热闹非凡的景象,直至傍晚十分,以召蓉的一句累了,要歇息了为由,才散去。 从头至尾,没有人发现默欢根本再没出现过,也未有人惦记雪媚娘! 直到骆清远的轿辇出了宫。 早等候在此的司腾静,急忙行了万福礼,问候骆清远。 骆清远是什么人? 轿辇的窗都未打开,轿夫也直接抬其前行。 主子不在轿子里? 司腾静微微一怔,急忙追到了轿窗的位置。 “请问阁老,有没有看见我家主子是否出来?” “……。哎,你不是默欢的……。”骆清远见有人问话,便打开了轿帘,见到司腾静,竟恍惚觉得她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对,司腾静在此等候我家主子。”司腾静低首回复。 “哎……。”骆清远突然皱眉,一双红瞳更是充满质疑,方才想起来,这个去做什么糕的默欢,怎么失踪了? “你们家主子,没出来?”骆清远疑惑地问。 “司腾静一直守候在此,未见我家公主的影子。” 骆清远一时也无言,而陈绎,亦到了宫门外。 “陈将军,有没有看到长欢公主是否出来?”骆清远轿子都没下,就隔着轿帘,打听陈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红瞳里,闪过一丝不快。 “人不是你带来的?”陈绎也未停步,缓缓回复,语气里,是官场常见的敷衍和芥蒂。 司腾静的心,猛的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溢到头顶。 在这里一整天,心里,总是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样忐忑不安,可这深宫森严,自己进不去,果然出事了? “会不会又犯了不识阡陌的毛病?” 骆清远见陈绎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再也懒得搭理他,红瞳魅惑地道出一句,自己的梨窝,都深深的陷进去,盛满了笑意。 “不关我事!”陈绎听出来,他这是用自己的话,来调侃,肯定是用默欢当初的嚣张来讽刺,无妨,一切随你,看你能逍遥多久? 陈绎忽的开口,又像一阵风,窜行而去。 “你在这儿等着你家主子,若迟迟未来,再来秉我。” 男子除非特意召见,否则不得随意进宫,特别是晚上,更不能犯了规矩。 骆清远只得向司腾静吩咐,自己回了阁老府。 各位祝寿的王宫贵族,全部出来,宫门已关,也未见默欢的影子。 此时,皓月当空,万籁寂静,偶尔有更夫的报安声传来,司腾静左等不来右等不起,无奈之下,一个人折反回雪院。 “我姐一直受阁老照拂,不知道有什么人在暗中嫉恨,她若真留于宫里,倒还好,就怕有个万一……。” 桃然一脸担忧地分析道。 “眼下,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等天亮,去阁老府,让他进宫帮忙打探。” 梁伯老持稳重,安慰桃然和司腾静。 “什么?默欢整夜未归?” 天还未放亮,刚出府去上朝的骆清远,就见到了早等在门外的桃然和司腾静。 “是。还请阁老进宫,帮忙打探,我代主子向阁老道谢。” 司腾静一夜未眠,人,却精神的紧! “姓骆的,是你的轿辇接走了我姐,她要是平安回来,还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桃然愤恨开口,对这个妻妾成群,欺骗姐姐感情的人,他从来就没待见过。 “你们随我一起过去,待我接到默欢,你们一行离开。”骆清远微微笑了一下,对桃然的话,未见丝毫不满的意思,对着司腾静,吩咐道。 然而,骆清远找了内务总管,派小太监们将皇宫找遍,也未有默欢的影子,甚至没有人见过默欢。 骆清远不便留于深宫,便找了熟识的太监总管魏忠献周旋,一有消息,即刻传报,自己,去了玉涑公主的长青宛。 “阁老这是动了真情,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找我问责?”玉涑公主喝了一口菊花茶,倏然一笑。 “哈哈哈,哪敢来问责,谁不知道,玉涑公主是老祖宗身边的红人,骆某哪敢讨您不悦?只是,这深宫内院,骆某不方便行走,想劳烦玉涑公主开恩,帮我找到人罢了。” 骆清远也端起茶杯,咽了一口,不急不徐地回应玉涑。 “我若说,不帮呢?”玉涑放了茶杯,猛然抬头,盯着骆清远,声音冷酷,如若冰川。 “明人不说暗话,什么条件,开吧。” 骆清远也是一笑了然,那红瞳在阴暗的八方桌前,深不可测。 “咯咯……,看来,大名鼎鼎的色魔骆清远,也有为女人为难的时候?可我玉涑从来是事不关已,不趟浑水,阁老还是请回吧。” 玉涑头也未抬,只是淡笑几声,便下了逐客令。 第28章:水逆 - 桃菲 - 潘艳丽 “早就听说,玉涑公主有气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可你别以为我是在求你,说白了,你不过是豢养在我大芜的一颗棋子,我让你,你是公主,我若不让你,你不过命如草芥。” 骆清远听着玉涑的讽刺和冰冷,梨涡再次深深地陷了进去,一双红瞳,亦是似笑非笑,似怒微怒,安然地平整一下自己的官服,柔美的俊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声音,却充满了震摄和寒意。 “咯咯,看来,阁老是动了真心,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我玉涑一定会大人大量,不与阁老计较,可若有下次以下犯上,我能做出什么事来,可就不敢保证了。” 玉涑也是一笑置之,起身整理桌上的一盆兰花,剪去浮枝和枯朵,愈发艳丽。 “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漂亮许多?”玉涑打量着兰花,笑着问骆清远。 “好,既然玉涑公主不肯赏这个脸,骆某走人便是。可若是谁真伤了长欢公主,引起不必要的两国纷争,就算我不追究,恐怕皇上也会问责。”骆清远愤怒的红眸像一团燃烧的巨火,随即又恢复平静,笑着离去。 玉涑盯着骆清远的背影,平息了怒气,转身朝自己的太监总管胡锁扬了下头,胡锁便点头示意,躬身而退。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胡锁便回来了。 “查清楚了,主子。”胡锁躬身,警惕地打量玉涑后,附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玉涑的一双宽眉,渐渐收紧,随即“呯”的一声,桌上的那个暖婆子,已经滚落在地。 胡锁和秋水及一众丫头小太监,纷纷惊慌跪地。 “走,去听风轩。” 一阵香风掠过,玉涑的影子,已经奔到了屋外。 一阵秋风吹过,刮的不再有几片叶子的树枝,大力摇曳,天,渐冷了。 “我与长欢公主无怨无仇,不知道玉涑公主何以来找我要人?” 长椅上,端坐着一位纤巧削细,面若婴脂,唇如点樱,眉目如画,神若秋水含烟的大美人,那气质有与肤色说不出来的细腻娇柔,配上一袭藕色的对襟襦裙,未绣任何饰物,却如出水芙蓉,纤尘不染,盈盈开口,声音如莺如歌。 她,就是皇上唯一的身边人:楚翘,位分为答应。 “切!咱们两个人,就不要一副可怜相吧,本宫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玉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美的动人心魂。 若不是自己曾被她差点折磨致死,恐怕,也要醉心于她的柔弱之中了。 “不懂玉涑公主在说什么。”楚翘咧嘴微笑,声音更是妩媚着带着一种憔悴的美,让人,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是为之一痛。 “要不,咱就找御膳房的安公公,问上清楚?”玉涑也不与她争口舌,只是笑着平静开口,甚至带着一种调笑的语气。 “请便。”楚翘也未有任何慌乱之色,笑意渐浓。 “好,看谁笑到最后。” 玉涑面露得意之色,扫了一眼随同来的胡锁,胡锁更躬身上前,伸出一只胳膊。 玉涑搭在胡锁的胳膊上,沉稳出门。 悠忽又至深夜。 宫门已关。 各宫皆以歇息。 御膳房的太监和宫女们,也均以收拾妥当,回房歇息。 整洁的物件,空无一人的室内,偶有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下来,明明暗暗,照在一些为明早准备的食物中,血渍斑斑,徒生一种诡异。 “嗯……。” 突然一道女人的呻吟声,从地下传来。 仔细听,呻吟后,还伴随着痛苦的挣扎声以及东西摔落的乒乒乓乓声,以及盆盆罐罐的碎裂声。 “不识抬举!”一个阳阳怪气的男声,也随之从地下冒出,声音粗哑又尖细,像琴弦突然弹断的破裂声。 “滚开,死太监!”女人死命的叫骂声也迅速传来,夹杂着气若游丝的呼吸声。 “几个小废物,弄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另一道尖细的声音,愤怒开来。 随即,是重物砸碎的咣咣声。 片刻后,有两道人影,从御膳房地下仓储走出,东瞅瞅西看看,确定无一闲人时,朝屋内挥手。 刹那间,一团裹着黑布的东西,沉沉地落入院后浇菜地的深井之中。 井内,传来大力的“噗通”声,以及水花四溅喷向井沿的哗啦声。 黑夜与白天交替,眨眼,便是倾盆大雨,一泄千里。 雨水打在井边的空地上,一片汪洋。 雨水射进井里,却毫无点滴之声。 在这寒凉刺骨的雨夜,城边的江边,却有一搜蜿蜒的小船,顶着滔天浊浪,从远方驶来。 一道横亘天际的闪电,猛烈垂落,将这搜乌沉沉的小船上,照耀得一片惨白。 船头孑然独立着一位穿着蓑衣,戴着斗篷的中年男人,悠然立住船桨,惊滔骇浪下,小小的船只,巍然不动。 突然,岸边闪过一道雪白的光,飘忽几下,以蜻蜓点水之姿,划过了船板,一道轰隆隆的雷声直抵岸边,那道白光,已然裹狭着一个少女的身体,跃然马上,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雪院。 水声滴落荷塘,几条鲜红的鲤鱼,飘浮于水面,太阳,还是不肯露头,躲于云雾里。 浑身疼! tmd,这是被几个小鬼带到哪了? 切!不过是几个失了根的小鬼,也敢对老娘下死手? 你们的伎俩,都是老娘玩剩下的老梗了。 迷香?锁禁?逼供?重物击头? 老娘若是怕这些,或是经不过这点折腾,还怎么混迹人生? 可是,水,深不见底的水,泛着鬼魅般的白光的水,就是老娘的死穴。 所以,灾了。 但不是灾于他人之手,只是苦于自己越不过心里阴影罢了。 “姐,姐,你别吓我,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绝不会失去你第二次。姐。” 是谁啊? 这声音,如此陌生又熟悉。 像是那个轻功过人的小鲜肉弟弟,对,就是他,只是,他的声音,怎么哑成了破锣? “别叫了,难听死了!” 她悠然开口,这个声音再听下去,自己的耳膜非废了不可。 第29章:谜 - 桃菲 - 潘艳丽 “姐。你醒了,姐。” “主子,你可吓死奴婢了。” “小姐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佛神,谢谢你们,放小姐回来!” ……。 默欢抬眼,竟看到激动的小眼神里都冒出光来的桃然,还有哭的涕泪横流的梁伯以及不知是哭是笑的司腾静。 这一连串的激动的声音,让默欢的鼻子竟也酸酸的,没想到,自己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哟,只是,他们的表情可爱是可爱,但,太丑啦。 “别哭了,脸丑不说,声音也难听。。”默欢打量着桃然和司腾静,忍不住笑出声,可因为震动,后背和脑袋,立刻钻心的疼:“哎哟,疼死我了。” 该死的小太监,等老娘恢复过来,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主子,别激动,别激动,你浑身是伤,药劲还没上来,小心感染。”司腾静一见她疼的跳脚,立刻按住她的手,温柔安抚。 “哎,对了,姐,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告诉我,我一定把他碎尸成段,才解我心头之恨。”桃然看着默欢额头渗出的汗珠,恨不得那些伤,都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替姐姐受,替姐姐疼。 “我也不知道。就是几个小太监,但幕后肯定有人指使,可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默欢也在脑海中,将整个事件细想了一遍,可从始至终,她都很确定,几个太监没有胆大到动异国公主,可究竟是谁,也无从得知。 玉涑吗?她是唯一一个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可也没有证据指向人家。 “对了,是谁救我回来?” 默欢突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皇宫,船只、大雨……,记忆全部模糊。 “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们正在为你失踪急的冒火的时候,突然有刺客袭击雪院。” “刺客?”默欢一皱眉,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什么重要人物?竟然接连有人要她的小狗命? “嗯。可待我和桃然追出来的时候,他只用一根树枝扎了一封信在墙上,只让桃然去江边接你,人就没影了。” 司腾静也是奇怪:那个人,一袭夜行衣,武功变幻变测,身手了得,肯冒雨来传话的,肯定是亲人,可他为什么不露面,博个人情呢。 “姐,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的武功非常了得,恐怕就算我和司腾静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猜不出来,你就是我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了,比你还高的人,根本不认识。陈绎和骆清远,怎么样?” 默欢没想到,竟有如此神人,救了自己,可和她有交集的人,只剩陈绎和骆清远了。 那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谁能从那里,不落痕迹地救出自己? 关键是,谁和自己有如此大的交情? “阁老还好,一直帮忙想办法,那个陈绎,从你失踪,就人信全无,我和桃然找过他,但他以没办法为由,连我们的面都没见,就让管家打发了我们。” 司腾静一想起陈绎的嘴脸,就十分厌恶。 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敢于征战的有胆有识的勇士。 谁知道,一听主子在皇宫失踪,就躲的远远的。 如此惧怕皇上,惧惹后宫,真是没有骨气,见死不救,妄为人。 “他就不是一个东西,以后,你离他远一点。”桃然愤怒开口。 自己和司腾静冒雨求陈绎的一幕,还历历在眼前。 “阁老求见。”守门的小厮,突然来报。 “快请吧。”默欢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和长发,悠然开口。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又重现,看来,每个人,都需要提防和讨好,以备自己少受伤害或是,有所依赖。 “默欢,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身体无大碍吧?” 骆清远一望见默欢,一双红瞳,竟呈现出惊喜之色,急忙上前,握住默欢的手,反复打量她周身,查验是否安好无事。 “无大碍,劳阁老费心了。”默欢未下榻,只倚在枕上,略微点头示意。 “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去了哪里?” 骆清远的红瞳之光,突然黯淡下去,一脸自责地盯着默欢,愧疚之意,溢于言表。 “你还有脸来问?我姐差点死在宫里,你知道不知道?骆清远,你以后离我姐远点,你害的她还不够吗?” 桃然愤怒拉开骆清远,吼道。 “桃然,你理智一点。不好意思,阁老,桃然年纪小,也是出于心疼我,还望你多多见谅。” 默欢一见想桃然又失了地位分寸,连忙出声制止。 “他哪天对我态度好,我还不习惯呢。”骆清远未见任何异常变化,淡然开口。 “我只是迷路而已。这不,安全到家了?”默欢故做轻松开口,扯下袖口,遮盖住了红肿的手臂。仔细观察骆清远的细微变化。 桃然和司腾静一听,心是一惊,不明白,默欢竟然瞒上了阁老,他可是为了找她,劳心费力的那个人呀。 而默欢却装作无事人似的,自顾笑的坦然。 看来,救自己的人,不是骆清远。 那到底是谁呢? 自己身份低微,就连平时,都没几个人注意,更别说失踪了,想必那些参加寿宴的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经历吧?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又重现,想必,也没人细究原由吧? 那救自己的人,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便暴露身份? 既然人家不愿露面,自己何必强人所难? 继续瞒下去,就好了。 “真的只是迷路?可我记得,你以前,辨别方向的本事很是强大,怎么突然走个皇宫,还无法要辨别方向?” 骆清远也仔细地打量着默欢,感觉到她眼神中的闪躲,确定她没有实话,可又无从说起究竟发生了何事。 “人总是会有疏忽的嘛,再说,皇宫那么大,每间屋子都差不多,走不出来,很正常嘛。” 默欢灿烂一笑,一抹羞涩的红晕映上脸颊,在憔悴中,增添了几许风情。 “你呀,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小东西。”阁老的双眸中,不禁盛满怜爱与柔情,伸手捏了几下默欢的鼻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说道。 默欢忍着周身的巨痛,陪着笑脸。 这个男人,究竟与桃菲有着怎样的纠葛?才会如此柔肠百转地对她? 谜,越来越多了,自己必须谨慎再谨慎,谁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开,又将迎来什么样的景况呢。 第30章:一顿火锅的距离 - 桃菲 - 潘艳丽 室内,摆放的几只红烛,泪已尽。 默欢坐在月光下,望着外面的荷塘和夜色。 失眠,还是长这么大的第一次。 究竟害她的是谁,而救她的人又是谁? 这诡异多变的世态,究竟自己处于怎样的角色? 这一切,像是一个谜团。 虽然骆清远是关切有加,可默欢总是在其红瞳里,感觉到一抹无奈和胆怯,甚至还有深深的愧疚。 她旁敲则击地问过桃然,桃菲和阁老的关系,可事关桃菲的隐私,桃然怎么可能一清二楚?甚至还揶揄她,怎么将自己的事都忘了? 从桃然的话中,默欢判断出,阁老一直和桃菲深有联系,好像相互衷情,可骆清远,却未对桃菲的青楼身份,有任何赎身的打算,对她时常去官员或是商贾大户那里表演歌舞伎,也都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会想办法支持! 这也是桃然不待见他的原因。 想办法支持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以不光彩的形象,抛头露面? 这是什么逻辑? 肯定有问题!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以一个正常男人的利场来说,别说衷情,就是一个露水姻缘,也绝不会大度如此! 看来,这个骆清远对桃菲,也并非一往情深,也是有着许多秘密的人! 可能,这个秘密就是解开桃菲失踪,自己穿越而来的重要钥匙。 利益链。 这是自古不变的人情世故。 可见,他在自己失踪时,表现出来的焦急和帮助的真实性,也有待考量。 那么,陈绎呢。 知道自己失踪的,除了骆清远,就是陈绎。 救自己的人,可能是他吗? 他何以低调到用刺客的身份来给桃然通风报信? 影响他的利益吗? 然而,谁是敌,谁是友,默欢想的头都破了。 肯定的一点是,她,默欢,不会是谁的棋子,只会是自己命运的主宰! 找个机会进宫一趟,先给害自己的那个人,一个教训! 时光荏苒,眨眼就入了冬。 默欢的伤,也已痊愈。 从始至终,都是骆清远来虚寒问暖,陈绎,一直没有出现。 显然,宫里也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故事,一直也未见消息。 这天,默欢的心情,也自我调整的差不多了,面色红润,眉目如画。 她喝着自己煮的花茶,暖暖的花香,融入喉咙,让人胃口大开。 默欢也是来了兴致,自制一个铜锅,找来取暖的炭火和羊肉,带着桃然,涮了起来。 起先,桃然还犹豫,说这东西不能熟,吃了会拉肚,可闻了半天的香味,被默欢强逼着扔进嘴里两片羊肉,竟一发不可收拾,吃的浑然忘我。 而司腾静,也是碍于婢女的身份,一直躲于门外,却禁不住桃然的逗弄,竟也一口爱上了这种热热的、浓浓的味道。 三个人,吃了一个时辰,默欢的搞笑能力又回来了。 她清唱一首哥哥的老歌,跳了一段鬼步,感觉又找到了人生的快点! “哎,桃然,这个火锅,是不是稀罕物?” 默欢盯着那红彤彤的炭火,突然灵机一动。 “当然,我要是敢说吃遍了全京城,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可这火什么锅,小爷还真是第一回。” 桃然肚子已经掌的要爆炸,可嘴,却丝毫不停歇。 “那好,咱们就用这火锅,演一出大戏。” 默欢的眼珠子,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光彩。 慈宁宫。 “老祖宗,你尝尝。” 默欢守着一锅的上好的羊肉片和芝麻酱,纤指轻盈握筷,夹起几片到召蓉的餐碗里。 “这个,能吃吗?好大的膻味,太不干净。” 召蓉对着一锅冒着热气的乱烘烘的东西,好奇又馋,可又唯恐伤了自己的身子骨。 “放心,老祖宗,这可是冬天一等一的补品,再说,御膳房已经清洗的很干净了。” 默欢示意旁边的小宫女,拿了另一双碗碟过来,自己夹上两块,蘸了麻酱,就扔进了嘴里,芝麻的香与肉的嫩,配上牛奶底料的鲜,顿时唇齿留香,芬芳四溢。 为了引起召蓉的馋虫,默欢一边大力地咀嚼,一边满足的脸,笑的灿烂。 “哇,简直人间美味,好吃的要命。”默欢端起芝麻酱的碗,调皮地召蓉的鼻子前绕来绕去。 “整个制作过程,都是老奴亲自和默欢姑娘准备的,保证干净,放心。”一侧的玉圆何等聪明,也是最了解召蓉的人,恐怕她再不开口,给老祖宗一个台阶下,她自己也要把头埋进锅里了。 “那,那好吧,那我就勉强尝尝,免得浪费了你的一片孝心。” 召蓉一听玉圆的话,羞答答地端起了面前的碗筷,慢悠悠地蘸了两下芝麻酱,就小心冀冀地添进了嘴里。 “额……。”召蓉的眼睛泛出了兴奋地光,惊喜万分地看着默欢。 默欢狡黠地笑盈盈地歪着头,看着召蓉。 “好像,还可以。”召蓉感觉到默欢的玩乐心,竟将到了唇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细细开口。 “岂止是还可以?”默欢调皮地看着召蓉,调侃道。 “那你还想怎样?小丫头片子,说吧,要什么赏赐?” 召蓉笑着睨了一眼默欢,小口小口地吃着羊肉,笑言。 “老祖宗吃的可口,就是默欢的福气,要什么赏赐。说来,默欢还要向老祖宗请罪,只要您不怪我,默欢就知足了。” 默欢抿唇轻笑,款款莲步轻移几下,便跪于召蓉脚下。 “哎,你这丫头,这好好的,请什么罪?”召蓉看着脚下的默欢,疑惑万分。 “对不起,老祖宗,在你寿宴那天,默欢答应做了雪媚娘来,可自宴上下去,就再未回去。还请老祖宗恕罪。” 默欢的头,轻轻抵于地面,卑微又虔诚。 “哦。瞧我这记性,都忘的真真的。”召蓉回头,看了一眼玉圆,一见玉圆点头后,她才迷糊中记起,确有此事。 “默欢一直有个短处,不便与人提及。其实,我那天,在宫里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摆宴的地方,就一直耽搁,等我找回来,宴席已经结束了。请老祖宗宽恕。”默欢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一动未动。 第31章:NO作NO死 - 桃菲 - 潘艳丽 “呵呵。你个丫头,可哄的哀家开心。既然你都说了,不识阡陌,哀家还能怎么样?起来吧。” 召蓉也是一时忘情,笑的声大了一点,怕失了仪态,急忙收敛。 “谢谢老祖宗。”默欢欣喜地磕头起身,笑望召蓉。 “为了防止你下次再不识阡陌,玉圆,吩咐下去,下次长欢公主再进宫,允许她带一个领路的人。” 召蓉像个孩子,又轻抿了一下芝麻酱,一脸满足和幸福。 “再谢老祖宗恩典。”默欢说着,又要跪下去。 “行了,行了,你要真感谢我,就时常地过来坐坐。”召蓉红润的脸蛋,衬托的眼神更为慈爱,竟瞅了一眼火锅,在暗中,朝默欢轻轻眨眼,调皮又可爱。 这种满足和幸福,恐怕只有默欢能懂。 “请老祖宗放心,默欢一定常来。” 果然,赌对了。 还是吃货和吃货之间,更好沟通。 想来,这个召蓉也是老宝儿,虽然高高在上,却是一副爱吃爱玩爱闹的孩子样儿。 默欢忍不住又上前,撒娇般嗔怪:“老祖宗,再来点青菜吧,轻轻一烫,特别鲜嫩,再加上芝麻酱,把青菜的甜味都激发出来,特别可口解腻。” 召蓉的眼中,又闪过一抹光芒,竟亲自动手,挑开了锅里的青菜。 默欢哄过召蓉午睡后,便坐在御景亭边,欣赏雪景。 冬天的御花园,显然少了很多生机,塘池结冰,百花凋零。 但这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在白雪的覆盖下,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清澈的大殿倒映着珍珠般的水光,空灵虚幻,让人分辨不清哪里是实景,哪里是虚影。 偶尔有一缕檀香飘来,带着皇廷的勾心斗角与纸醉金迷。 默欢看着三三两两的太监走出御膳房后,便快步如加鞭,闪身进了门内。 “李公公,别来无恙。” 李同正蹲在灶火旁添柴,突然听到一声柔媚的招呼声,便习惯“哎”了一声来回复,抬头招呼。 氤氲的水气中,只见一袭蓝裙,缓步走向李同,那鬓间的百合花簪子,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你,你是谁?”李同皱紧了眉头,仔细地盯着默欢的脸。 可水气太重,他反复地眨着眼睛,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可那鬓间的百合,却让他的心顿时一揪,恐惧,布满心头。 “李公公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又是柔媚的笑声。 这笑声,李同即熟悉又陌生。 就像,那日,他递水的姑娘,相同声音,相同的百花合! 是她!那个被扔进入井中的长欢公主! 她,是索命还是复仇? “你,你是人是鬼?” 李同感觉有万千斤重物压在他胸口,让他闷闷的,喘不上气来,脑袋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爆裂,喉舌都给恐怖干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都装不下,连声音,都跟着颤抖。 “你希望我是人是鬼?” 默欢走至李同身前,蹲下了身,狡黠地贴向李同的脸。 “啊!”李同恐惧惨叫一声,身体接连后退,连滚带爬地挣扎起身欲逃。 “还想跑?”默欢突然一把抓住李同的腿,狠命地将其撕扯倒地,一只脚,直直地压在李同的胸口上。 因为是刚过午膳时间,御膳房内,仅剩李同在烧水,其它人,该偷懒的偷懒,该休息的休息去了。 而她在御景亭内,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只有李同在此,才只身前来。 “啊……。”李同发出凄厉恐怖的叫声。 “说,是谁主使的你?”默欢突然前倾到李同的眼前,张开长长的红色指甲,掐在李同的脖子上。 “长欢公主,饶命,这一切,都不关小的的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长欢公主饶命。”李同只觉眼前一晃,脖子处,便传来指甲掐进肉里的刺痛,更为惊恐,急忙跪地哀求。 “奉谁的命?”默欢看着李同的可怜相儿,有片刻的同情之心,差点一脱手,把他放了。 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他的一杯热茶里有迷药,还在自己逃出地下仓储时,去偷偷报信,自己又怎么会斗不过几个小太监,惨糟劫难? 默欢一想到这点,急忙收拾心情,继续卡着李同的脖子,问道。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照大总管吩咐做事。” 李同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一见默欢,就已吓的屁滚尿流,哪还敢撒谎? “带我去找总管,记住,不要耍花招,否则,我要你的狗命。” 层层剥茧,就算找不到原凶,也可以杀杀他的威风。 周总管卧于榻上,哼着戏曲,昏昏欲睡。 能在宫外,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宅子,是他的多年心愿。 没想到,一个楼兰国的公主,竟于冥冥之中成全了他。 想来,也是一大美事。 一个御膳房的总管,没什么油头,却偏偏被人相中,略施小计,便宅子到手。 哈哈哈。 每每想来,周总管半夜都要笑醒。 “咔嚓!” 门开,从外面猛地吹进一股凉风,吹散了周总管的睡意,恼怒回头,便看到了楼兰国的公主,长欢,正擒着李同的脖子,近了他的榻。 呵呵。 看来,这长欢公主,命,还不是一般地硬。 “哟,长欢公主,这是从鬼门关里走一糟,回来讨债来了?” 周连海一见这阵势,就知道,李同早供出了自己,遂起身,笑言。 这后宫风云变幻,想他周连海在此浮沉近二十年,什么糟心的事没遇过?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既然有强大的主子护着,狗,又怕什么? 自己不过是一个阉人,得主子赏识,赐予大宅子,还有什么豁不出去? 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外姓异国公主。 “即已知晓,无须多费口舌,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我保证,饶你不死。” 默欢一见周连海,就感觉被他打过的后脑,刺痛难耐,眼睛里,更是喷出火来,扔下李同,便奔着总连海飞去。 轻功,果然是个好东西。 在情急时,可以直达敌人身侧,直中要害! 周连海只觉一阵百合的馨香,胸口,便受到重重地踹击,随即口鼻一热,鲜红的血,便吐了一地。 第32章:杀鸡儆猴 - 桃菲 - 潘艳丽 周连海虽然早有防备,可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近身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过飘忽之间,胸口,便已挨了重重一脚,而脸上,也遭受重击。 鲜血,染红了嘴唇,周连海笑着起身,伸了舌头舔了舔牙齿,血污中,明显还有两颗坚硬的东西,一起钝然落地。 “长欢公主何等灵性,怎会不知这后宫诡异多变,谅杂家有十条命,也不敢说出一二。” 周连海伸手,拿出一块玉怕,擦拭掉了嘴边的残渍,笑着斜睨默欢,一副无可奈何,你能拿我怎样的无赖相。 “这么说,还真的有幕后之人?” 默欢冷眼瞪着周连海,她早就知道,纵然找到周公公,他也没胆子说出幕后的靠山,但,足以给指使者一个警示。 这就是默欢此行的目的。 “当然。否则,你与杂家远无冤,近无仇,甚至素未谋面,杂家怎么有胆子,有理由,对你动手?” 周连海尖细的嗓声音,闪过淡淡地得意和警告。 “你若是想要杂家的命,杂家立即把脑袋揪下来,给默欢公主解个心气儿,可默欢公主也要知道,你就是杀了我,也无法知道背后的人,甚至,引来宫中波动,对你,对楼兰国,都没一丝好处。” “好大的口气!看来,你的主子,来头不小。” “……。” 周连海吹了一下自己袖口上粘染的灰尘,淡淡一笑,转身又回坐在榻上,绞有兴味地打量默欢。 这个丫头,水灵是水灵,可眉间的不服输的心气劲儿,在这水灵之间,又夹杂着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勇,要说有多美,未必是顶尖的,可就是有一种逼人的飒爽,还有言语中的调皮,让人忍不住多亲近一点。 或许,这,也正是主子非要她死的理由吧。 “周连海,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就凭你把我扔入仓储,对我下了迷香,只要我向皇上说上一句,你,就是诛九族的罪。” 默欢一见周连海根本毫无恐惧之色,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心内的怒火又再次燃起,又是飞起一脚,踹翻了榻上的八方桌,桌上的东西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长欢公主,何必再费力气,折腾老奴倒没什么,要是伤了自己个儿,就得不偿失了。”周莲海一副看好戏的悠闲样儿,他是吃定了欢欢的弱点,怎么委屈,也不敢杀他,更不敢拿楼兰国的命运开玩笑。 “好。周连海,今天,我就暂时放你一马,可麻烦你告诉你的主子,我,默欢,无意和她争任何东西,可若是她实在容不下我,我必反击,到时,究竟鹿死谁手,就另当别论。” 默欢一字一顿地告诉周连海,敌在暗,我在明,又有楼兰国的命运之说,自己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但,等到水落石出时,她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嗯。”周连海只身未动,只是淡淡点头,算是对默欢的回复。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默欢太过熟悉。 Tnnd,再不济,我也是一国公主,狗眼看人低的习惯,就应该杀杀锐气。 “周连海,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是自己行动,还是本宫找人替你?” 默欢从来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在伤她的人面前! “?”周连海一脸疑惑,一时间,搞不懂默欢,干啥呀,不是怕了上边的人,不敢乱来吗? “掌嘴五百!” 默欢的目光,带着戏虐,对着周连海挑眉道。 “?”周连海的脸色,一时间变的惨白。 几十年的总管,早就学会了察颜观色,别说皮肉之苦,就是大风刮脸,都觉得刺痛难耐。 “怎么?不愿意?那咱就找老祖宗评个理儿去,看她是偏于你,还是本宫光凭这张脸,也能要你的命。” 默欢也用同样狡富兴味的目光,盯着周连海看。 本宫无意踩低攀高,可若你不认抬举,本宫就用身份压一压你! “或者,我亲自动手?” “长欢公主,你这又何必,拿奴才开刀,不失体面吧?” “啪!” 突然一记闪亮亮的耳光,打在了周连海的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可在其捂着疼痛的左脸欲下榻时,又是“啪”的一声,打在了右脸上。 “周连海,目无本宫身份,以下犯上,掌嘴!”默欢咬牙切齿,左右开攻,打的周连海晕头转向。 “奴才该死,奴才知错,奴才不劳公主费神,努力自己动手!” 周连海一见默欢的眸光中,多了一份冷静和狠绝,也顿感自己的态度,惹毛了这个丫头,立刻识趣地慌忙下榻,自己伸出宽大的手掌,对准自己的脸,也是左右开攻。 立时间,便是皮开肉绽,疼的更是百蛊抓心,可他却一点力气不能省,更不能表现出疼,否则,默欢会加码,就算不要他的命,也会打的他半死,而,嘴角,立刻又有鲜血涌出,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 “周连海,你记住,我默欢不是以大欺小,可犯我者,我必诛之。今天,我留你狗命,日后你再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默欢看着周连海的脸,也是触目惊心。 自己虽然从来不吃亏,可也从未伤人太过,所以眼见着周连海那张脸,已然破了相,心内也是一惊。 毕竟,自己善良到,连一只小强都不忍心伤害! 可,叔可忍,婶不能忍! 小小惩戒,只是杀鸡儆猴罢了! 足足一个时辰,默欢就坐在对面,看着周连海如陀螺一样,不停地左右开攻,将自己的脸,形成了无数个五指山,深深浅浅,红的、紫的、青的、白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 当默欢出了宫门,便兴奋地拉着司腾静的手说:“以后,你随我一起入宫。”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又挨欺负了?”司腾静一听她没头没脑地甩出这么一句,又慌了神,急忙拉过默欢打量,查看是否又是一身伤痕。 “没事。我就是得了老祖宗恩典,允许带个领路人。”默欢羞涩一笑,没想到,迷路的小毛病,竟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幸运。 第33章:红舫狂欢 - 桃菲 - 潘艳丽 “这皇宫,有什么好进的,咱以后,少来为妙。” 司腾静对皇宫没什么好感,早就听说,皇宫内廷,勾心斗角,特别是在桃然将奄奄一息的默欢背回来的瞬间,她对皇宫就有一种无比的厌恶。 那不是人人向往的纸醉金迷的天堂,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狱。 即是地狱,不进也罢! “可咱们现在是身不由己,既然有人想找我玩玩,咱就奉陪到底。”默欢边走边解释给司腾静听。 想到周连海肿成猪头一样的脑袋,像个陀螺一样来回旋转,默欢的心情就格外美丽! 无论如何,先确定了真有人在背后,对自己下死手! 而前路漫漫,游戏才刚刚开始! 默欢一直窝在雪院里,不愿出门。 骆清远却是三天两头来的探望。 默欢一直隐瞒着自己被迷、被打、被救的事,骆清远似乎也信了,不再提及。 有的时候,他不来,反而更清静,更自在。 毕竟,他的情感,自己还摸不准,而自己对他,也无力应付。 陈绎,从始至终,就如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点滴消息都没有。 有的时候,默欢想,或许,在陈绎的生活中,自己,只是一个帮其打了仗,但自己也获得实惠的毛丫头而已。 可关于是谁救了自己,默欢始终纠结。 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主动出击。 默欢从来不是一个耐住性子的人,既然想知道陈绎是否是救自己的人,一探便知。 “既然不能闯将军府,咱就回红舫逮人!”默欢躺在榻上,猛地一拍大腿,憋屈了七八天,明日出关,活捉陈绎! 红舫。 依然落于江面,在皑皑白雪中,停立一艘漆褐的木船,雕镂精致的窗棂外,隐隐透出柔情蜜意的红烛之光,偶有浅淡的阴影悄然拂过,恰是媚骨如丝的女子,轻拭广袖,掩唇而饮,眉目如春水,一醉梦里欢。 朝秦暮楚,不问君来处。 红烛帐暖,贴耳附卿卿。 有歌有酒有美人有美景,果然是玩乐好去处! 在一堆莺歌艳舞中,走来三个翩翩少年,个个眉清目秀、雅致如画。 他们行事却很低调,挑捡了正厅最便宜的一桌,窝在角落里,不点姑娘,也不点酒菜,只是看着热闹,听着小曲。 “这小曲,节奏太慢,要是来点rup或是摇滚,就够劲了。” 其中一个小脸少年,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对台上唱曲的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品头论足。 这小姑娘,年纪虽小,长的却是倾国倾城。 乌黑的瀑布垂于耳际,丝丝缕缕随着洁白纤细的手指,在琵琶上滑动,玉钗松松簪起,金步摇轻轻插入发间,长长的珠饰随意摇曳,妖娆中带着飘逸与灵动。 却看不清她的脸,她戴着白色的面纱,将面部挡的是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弯如月的眼睛。 美人,肯定是美人。 只是这曲,太磨人! 没有什么震慑人的抓耳的感觉,反而让人昏昏欲睡。 所以,默欢不喜欢,五星级差评!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少年怔愣一下,压低了声音,回复道:“主子,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说话注意点,小心麻烦找上门。” “切!还不让说实话啊?” 一脸嫌弃的少年,白了一眼,将手中的瓜子甩到桌上,悠悠开口。 “还有这装饰,虽然是调情……。呜呜…。” 少年的话,还没说几年,嘴,便被一双灵动纤细的小手给捂的严严实实,从嗓子里,发也呜呜的烦躁和憋闷声。 “我的小祖宗,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咱就打道回府,免得这里的臭男人,非吃了你不可。” 俊俏少年偷偷打量四周,压低声音,提出了警告。 “哎,这本来就是男人寻花问柳的玩乐场所,我不说,谁不是心知肚明,就搞不明白,你们这些老古董,明明是心痒痒的,却还是一副老生在在的假正经。” 那个少年可能是被憋的上不来气,一时气愤,伸手打掉了捂着嘴的那双手,这话,就像爆豆子一样,接连出锅。 “好!”突来的叫好声和掌声,让少年有片刻的怔愣,难道,他说出了在座的男人的心声,才会如此认同? 可他正得意地欲起身致谢时,那些男人,纷纷拿着明晃晃的碎银、首饰等,朝台上扔去。 靠!又TM自作多情了! 这毛病,真是几辈子也改不了了! 本宝宝咋的,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差哪了呢? 少年看着那些为了台上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痴狂的鬼样子,只得蔫蔫地落座,不屑地瞪了一眼那群没眼光的男人,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 突然又像想起什么,半蹲起身,打量着一众叫喊、惊艳、为了美色失了仪态的男人们! 这不合逻辑,也不符合规矩呀! 这美色当前,那个三天不来就说是好久的将军呢? 这时候,他应该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才是! 少年如鹰的眼睛,在每个角落搜寻。 不会是点背到,他今天没来吧? 那他可是太可惜了,这大美人,隔着面纱都美成了人间尤物,这要揭了面纱,不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仙女都要羡慕嫉妒恨呀? 唉,没艳福呀,没艳福。 少年边摇头,边转过脸,脸上渐渐浮起遗憾的笑意。 等等!台前,那一身象牙白长衫的男子,卓然的身姿,雄霸的气场,不是陈绎,又是谁? 好嘛,合该不是人家没艳福,人家是艳福太深,只争朝夕嘛。 那盈盈小手,握在手心,怕是柔肠入骨吧? 陈绎只需将十锭金子放到台上,小桃娘,即刻上台,将台上的姑娘,拥到了陈绎眼前。 “陈公子真是一如既往地豪爽!来,清儿,快来见过你的金主,今晚,你便是他的新娘!” 小桃娘笑的那个开心,嘴丫子都咧到耳边了。 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绝世好搭档! 陈绎的嘴角,悠然划过一丝兴奋,伸出宽厚的手掌,便握到了一只柔夷。 果然,柔如无骨,纤纤如缕! 瞅你那副陶醉样儿,我倒要看看,你今夜的新娘,到底美到什么程度! 少年一个翩然轻飞,便到了女子面前,手,也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抓住了女子的面纱! 第34章:别人的新郎 - 桃菲 - 潘艳丽 “放手!” 少年的手,刚触及到女子的面纱,还未来得及挑下,自己的手腕,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抓的生疼,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头上方响起。 “凭什么我放手?”少年扬着俊脸,倔强地瞪着陈绎。 搞什么?显你力气大呀,抓个手腕用这么大的劲儿? 啊,对,是因为我动了你的奶酪? 切!这就护上了? 不过是一个老油条,还玩什么英雄救美! 我偏不! 少年更用力地扯着面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陈绎有片刻的恍惚:这声音、这眼神,好像在哪见过! “哎哟,这位公子爷,问的好。咱们今个儿,是清儿姑娘的首次登台,所有人,都有争取清儿姑娘的权利。” 桃春红一见事情不妙,急忙上前,摆着笑脸,意思也明显不过:谁出的银子多,谁就是大爷,谁就是清儿姑娘今夜的新郎! 我去!不就是钱嘛! 小意思! 哥们现在可不是从前的穷鬼! 走着! 少年突然瞪着陈绎,狡黠一笑,手,伸进衣袖里,便拿出了一个香包,里面,是满满的金子。 “咣”的一声,那个装金子的小包,就落到了桃春红的怀里。 “该放手的是你吧?”少年负气地瞪着陈绎,伸手捏了一下女子的脸,笑的得意。 “……。”陈绎无言以对,只是拿出怀里的一个金簪子,盈盈一笑,递到肖清儿手里。 只见那簪子通体碧黄,晶莹剔透,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那彩凤眉眼俱全,活灵活现,而簪头刻着一朵碧荷,层层叠叠,清丽绽放,下摆还带着一个荷叶似的吊坠,一摇一动,雅致出尘。 尼玛! 还当他是什么好饼,原来,也不过是个败家子,臭流氓! 为了把个妹子,耍的这么大的手笔! 自己是跟还是跟,还是跟那? 可那是黄灿灿的金子啊,这要是再掷一包出去,心都得疼碎鸟。这一包下去,豪宅呀、洋房啊、乡间别野啊,跑车啊,劳力仕啊……,全没了! 可是不跟,他今晚,就是别人的新郎! 靠!凭啥呀,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要睡,也是我……。 呸!可能最近没看韩剧、长腿欧巴和小鲜肉,荷尔蒙有点炸裂! 搭上钱,要来也没用,随他去吧! “大爷牛*,小弟斗不起,归你,归你!” 少年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尴尬相,将那名唤清儿的姑娘,推到了陈绎面前。 陈绎的唇,轻抿一下,得意洋洋地盯着少年片刻,伸出长臂,拉清儿姑娘入怀。 “等等!”少年突然也伸出了手臂,拉住了姑娘的胳膊。 “?”陈绎挑挑眉,盯着少年,微微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挑衅。 “看来,咱们清儿姑娘深得两位公子的垂爱,还没有最后敲定,谁都有机会啊!来来来,还有哪位公子有意清儿姑娘,也可以前来竞争嘛。” 桃春红一见两位财主争的是面红耳赤,就知道,自己数银子的时间,又要加长了,索性对着场上的所有人吆喝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爷,我是想着,怎么说,我也是掷了几十两金子的人,大爷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也跟着沾沾光,一睹一下你今夜新娘的风采?” 少年嘻嘻地笑着望向陈绎,一脸遗憾和哀求,握紧的作揖礼的手,在胸前点来点去。 那胸口,起起伏伏。 “你再付50两,我考虑。”陈绎稍一用力,清儿姑娘便落入他的怀抱。 那脸上的白纱,悄悄飘动,让整张脸,若隐若现,那灵动、飘逸的眸华,浮扫在陈绎的脸上,。身上,羞涩中含情,脉脉中含笑,万种风情纵生。 显然,陈绎很受用! 手臂微微用力,那清儿姑娘的小脑袋,便贴于自己的胸膛,馨香扑鼻,酥麻无骨。 “你!你别太小气嘛,让兄弟们都沾沾光,成不?”少年一时气愤,差点叫嚷出来,可随即又瞥了一眼人头窜动的场面,终究,压下了怒气,哀求道。 “看一眼,看一眼。” “拂去面纱,拂去面纱。” “……。” 人群中的男人,个个跃跃欲试,纷纷起身,叫喊着,挣扎着。 “砰。” “咣。” “小桃娘,让清儿姑娘揭下面纱,让我们也一饱一下眼福。” 随着呐喊声而来的,还有银子、饰品,纷纷落地的声音。 少年听着众人的起哄,得意地朝陈绎努努嘴,示意他摘下女子的面纱。 “可以吗?” 陈绎附耳贴在清儿的耳边,低低问道。 你大爷的! 装什么温柔,装什么贴心?不过是一夜狂欢,有必要这样秀恩爱吗? 秀恩爱,死的快! “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痛快地揭下面纱,送入洞房吧。” 少年为耐烦地挥着衣袖,猛的伸手,那白色的面纱便轻轻脱落,飘飘洒洒,翩翩飞舞于大厅之中。 少年盯着那张脸,口水流满了衣襟。 “哇,果然是极品。” “太美了!” “果然是著名的扬州瘦马肖清儿,美艳绝伦。” “……。” 台下的男人,更是睁着一双绿豆眼,直勾勾盯着清儿姑娘看。 眉目如黛,肤白如脂,唇绛轻抿,艳如丹果,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粉色抹胸长裙上轻披着分纱,微微露出盈盈肩头,粉纱内淡粉专色的丝绸上绣着一朵同粉色的野蔷薇,若隐若现的胸口处,肌肤如剥壳的鸡蛋白嫩,上面绣着一只粉色翩翩若飞的蝴蝶,冰清玉洁中,又显露几分妩媚,高挺小巧的鼻子,散发着一种摄人的明艳。 太tm美了。 陈绎,也是惊的眼睛里放光! 传说中的扬州瘦马肖清儿,果然名不虚传! 温柔、明艳、巧笑嫣然,美目流转,只是,好像少了一点特殊的味道,就像……,那个少年。 “艳福不浅!只是,小心别累死!” 少年不满地瞪了一眼陈绎,低声吐出几句话后,缓步走下台阶,招呼另两个少年,装作无事人似的,缓步走出了红舫的门! 陈绎皱眉,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今日的灯光很刺眼,还有,肖清儿身上的味道,有一点点甜。 这种话,说的倒是熟练! 不知羞! 第35章:你是我的 - 桃菲 - 潘艳丽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默欢边走边碎碎念。 啥将军啊,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出入烟花柳巷,如此明目张胆,一掷千金? 都是假正经! 为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就忘乎所以! 没脑子的猪头,下半身思考的渣滓! ……。 默欢在心里,给陈绎批的是体无完肤,就好像他活着都浪费空气! 旁边的桃然和司腾静,一脸茫然地跟在身后。 “她说的大猪蹄子,是指男人?” “我哪知道,要我说,那个将军,那副色相,还不如猪蹄子呢。” “人家如不如猪蹄子,和你们俩没什么关系吧?在这左一句右一句的骂人家,不地道。” “你哪一伙的?偏于外人?” “哪一伙的都不是,就是同为男人,觉得委屈……。” 桃然不满地顶撞着司腾静,本来嘛,人家将军如何行事,是人家的私事,前面的非正常的女人,骂也就骂了,怎么一向平和的司腾静也跟着搅和? “哎,你让一下。”桃然愤愤不平,一把推开旁边走来的体态丰盈、前凸后翘的美人儿,顺手推了一下人家的香肩,说道。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司腾静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桃然,不屑地瞥了一眼他刚才搂过女人的手,哼出一句后,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主子。 “我这,招谁惹谁了?” 桃然也看着自己手,一脸莫名其抄的被嫌弃的感觉袭上心头。 “主子,你慢着点。”司腾静伸出手臂,帮默欢遮挡住三三两两的醉醺醺人群。 “哎,阿静,咱们是来干嘛来了?”行至舫口,马上要下了舫板,默欢突然停步,皱眉回头,盯着司腾静问道。 “我们……,来找陈将军。”司腾静也是一时没了思绪,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对。我怎么把这个正事给忘了?走着,回头找人去。” 默欢思忖一下,露出诡异的笑容,回头就像一阵风似的,返回到了红舫内。 “可……,主子,主子。”司腾静开口提醒她,现在回头,有些不方便,可话还没出口,人就没了踪影。 美人在怀,呢哝软语,想必现在的陈大将军,已经天上人间了吧? 默欢挨个推开红舫内的小小隔间,仿似每一间,上演的主角都是陈绎,却又都不是陈绎。 搞什么?藏哪去了? 默欢找到了最后一间,已经失了寻找的耐心,理智也重新回到了脑海:我这是在干啥? 人家快活人家的,这样忙三火四的找,图啥呀? 抓小三啊,还是捉情人呢? 没理由更没必要! 别说玩闹,成年人的世界里,除了利益,就是图一快活,如果哪个也没占,就说明:完了,动感情了! 虽说自己一直是一个纯正的颜控,可他的帅,照桃然和骆清远还有熙辰差远了! 没有理由爱上他! 对! 没有理由! 自己失踪这么久,连个问话都没有,有啥可爱的? 切!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人都来了,不如玩嗨起来,放松一下,就如在酒吧,听着炸耳的音乐,喝上最烈的酒,跳上最狂的舞! 默欢刚推开最后一间的门,恍然又觉得没了意思,索性转身欲走,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墨蓝色的身影,依旧挺拔有型,只是,好像,那张冰块脸,好像突然笑了一下下。 “咦,清儿姑娘,公子哥,好巧啊,又见面了!” 默欢尴尬的要死,眼睛却一秒都没闲着,使劲地瞪着眼睛,打量两个人和床榻以角落。 可人家两个人是一丝不苟,角角落落更是整洁有序!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额,默欢贼嘻嘻地甩甩头,打散脑海中污污的画面。 “你不是翻遍了整个红舫,就为了见我一面?” 陈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默欢,目光深遂而幽远。 “你怎么知道?”默欢羞惭一惊,直直地问了出去,因为找的太过焦急,眉眼之间,有微微的汗珠渗出,使整张小脸,都红彤彤的,一双美眸,更为顾盼神飞。 “……。”陈绎淡淡地扫了一眼默欢,稍稍低一下头,轻咳出声。 “额。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肖清儿!真是个大美人儿。呵呵,大美人!” 默欢被人识破了伎俩,也是尴尬的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红舫。 算什么嘛? 像个盯梢的怨妇! 不,不是。 虽然自己一见帅哥就挪不开视线,可也是一个有原则的美女! 先动心,再动情! 这是自己的爱情观! 所以眼前人,不过是一时不服肖清儿的美。 对,是这个理由。 别破坏了人家的好事! 闪吧! “对不住,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默欢幽然关上了门,捯着小碎步,气鼓鼓地前行。 “找我有事?”一道强忍笑意的声音,在前方猛然响起。 抬头,竟是陈绎。 在二米外的正前方,悠闲地抱着肩膀,打量默欢。 鬼啊,你,走路不带声音? “我又不是找你,我早说了,我是,找肖清儿,男人嘛,你懂的。”默欢尴尬地笑了两声,对着陈绎的肩膀,拍拍打打,要不是她现在是男人的打扮,差点以为陈绎认出了她。 “哦。本将军倒不知道,长欢公主有这个癖好。” 陈绎稍稍耸耸肩,默欢的手,便从上滑落。 “额……。” 果然渣男本渣! 你早认出我了,还装什么陌生? “哦,本宫主倒是知道,将军喜欢日日笙歌,夜夜新郎。” “与你何干?” 陈绎的脸色,突然变冷,暗中甩了甩袖口,便将奔赴而来的桃然,关在了门外。 “我就是……,闲的出来……,对,找你要我的赎身契。” 默欢磕磕巴巴,突然找不到追寻陈绎的理由,搜乱了脑袋,终于想到了赎身契。 “既然赎金是我交的,你就是我的。” 陈绎盯着默欢的脸,突然一个闪身,就凑到了默欢身前,手指轻轻一抬,那一髻缠绕的青丝,瞬间滑落,如瀑如雾。 第36章:我保护你 - 桃菲 - 潘艳丽 然而,或许是陈绎的力道太大,或许,是默欢根本没有防备,只见那青丝,竟顺着陈绎的手劲儿,从头皮上瞬间滑下,落在了陈绎的手心里。 默欢,还是初见时的短发,干脆,清爽,整张脸,没有了长发的遮挡,更显活泼与灵动。 美则美已,只是,这颜色莫名其妙。 漆红的长廊,幽深的廊口,只有陈绎,握着那浓密的长发,突兀地站在那,只觉风,穿过微凉的虎口,使整个人,都精神很多。 我去! 你是我的! 多么霸气,多么总裁啊,这要是说出去,肯定是小说和影视剧中的精彩桥段,俘获一众少女心,粉红泡泡会爆棚啊。 这就是恋爱表白的名场面啊。 可情节搁到自己身上,配上青楼的赎身契背景,再往表白上想,就是自作多情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不光彩的出身,跟随一生,不足为外人道出的过往。 唉! 人家一穿来就是一个大小姐,大帅哥,这可好,一个青楼的妓! 可桃菲,绝不是那些烟花女人能比,更绝非烟花之人。 她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痛处。 对,虽然从未见面的宿主,可她就是这么笃定! “想不到陈大将军,也有乘人之危的时候?”默欢淡淡一笑,纤纤食指,扬开了陈绎的下巴,昂着头,盯着陈绎看。 “哦?”陈绎倒抽了一口凉气,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和视线,疑惑地低头,闷哼一声。 她这是在干嘛?调戏本将军? 真是无法无天! “本宫赎身自红舫,是一辈子的梦想,而今好不容易赎了身,可以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陈将军,握着本宫的赎身契不放,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用途?” 默欢替所有古代的女子悲凉! 从出生到现在,他们不是从父就是从夫,甚至沦为男人的附属品和玩物,她们自己,没有抉择权,更没有决定权,等于白来世上走一遭。 就如此刻的自己,脱了红舫,难道,还要重新归于陈绎,听候使唤,永远没有自我吗? 不! 她,默欢,永远只属于自己! “一个女人,有什么用途。” 默欢的话,让陈绎微微一怔,不禁惯常地一笑置之。 什么屁话?女人,就没用途?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女人怎么了?所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男女本就平等,甚至理应女人更胜一筹,你有什么资格歧视女性?” 默欢愤怒地站在陈绎身前,说的话,一字一顿,声音大的更是震耳朵。 更让陈绎震惊的是,她的观点。 男女平等,从未听说。 自古男人征战沙场,求取功名,女人固守宅家,谈什么平等?怎么平等? “我觉得……。” 陈绎嗫嚅着嘴唇,想要辩白两句。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默欢不满地打断了陈绎的话,他所有的辩解,都是他不尊重女性的证据。 如此沙猪的想法,真是醉了! 不给他上上政治课,真是对不起自己的未来高科技人的身份! “陈绎,所有女人,不论对于家庭还是社会,她们付出的更多,更辛苦,你凭什么认为她们没有用途?难道她们只会暖床,烧饭,生孩子,没有自己的人格和思想吗?” 默欢说的是振振有词,可陈绎听的一头雾水,一句一句地分析,才明白:她这是替女人抱不平! “你想有什么用途?” “我,我当然要有自己的一番作为,不会屈于男人之后,在我们的世界里,女人也是有自己事业的,就算穿越到古代,我也不会失去自我。” “你的世界,女人如此不知羞,经常把暖床、生子之事,说出口吗?” 陈绎挑着一双鹰眼,盯着默欢的脸。 “额?那倒不是!你别转移话题,赎身契还我。” 默欢第一次,听陈绎说这么长的句子,一时间还有点对答不上来,竟也双颊泛过绯红,掩饰拘紧地结束女权的争辩。 陈绎盯着默欢的双颊,发现这个女人,很有趣。 可走廊暗处,却有淡淡地轻功飞过的声音。 陈绎皱紧眉,侧耳倾听。 眨眼间,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道系着红绫的暗器,嗖的一下,朝默欢飞去。 “小心!” 陈绎看到那抹红绫,一个飞身,跃到默欢向前,脚尖轻掂一下地面,便抱着默欢,飞身跃出窗外! 好险! 默欢偎在陈绎胸前,低头的刹那,又看见一支暗器,从陈绎的耳边飞过! 陈绎抱着默欢,在空中漫步,最后落于白雪覆盖的树枝上。 向下看! 空旷的雪地,没有追踪者的影子! 默欢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玩的就是心跳吗? 你丫的,太恐怖! 这又是谁,来取她的性命? 真是,自己不惹麻烦,麻烦却总是自主上门。 “没事了!”陈绎站在树枝间,一双鹰眼,打量了方圆百丈,才稍稍安心。 大地,白茫茫地一片。 站在树枝上,好像伸手,就能摘下一抹阳光。 身边的陈绎,长袍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一张脸,却更显淡定从容,处乱不惊的大气之姿,让人有一种可以托付终生的安全与依赖。 默欢的心,有片刻的温暖! 几次救自己于水火,缘份不浅! 只是,处处充满杀机! 这是孽缘还是善缘! “陈绎,是不是你,救我于水井中?”默欢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 “不是。” 陈绎拥着默欢的手,有片刻的收紧。 “谢谢你!如此照顾我。” “凭什么认为是我?” “直觉。你没听过吗,女人的第六感,那是神奇地准。你放心,以后,我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 默欢嘻嘻笑着,偎在陈绎的胸前,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陈绎看着树影波动下的俊脸,没来由地心里亮堂很多,就像这阳光,射进他的心里。 “世道显恶,你,多加小心。” 陈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从来不与人论交情,这是在跟一个姑娘胡说什么? “对了,你为啥救了我,还要躲着桃然?装作冷漠的样子?” 默欢疑惑地问。 “不是我。” 陈绎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腋下夹着默欢,哗啦啦地平稳落地。 第37章:雪痕 - 桃菲 - 潘艳丽 “难言之瘾,没关系,你们这些大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我懂,我懂。保证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默欢就是笃定,是陈绎救了自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这伙人,是找你的还是杀我的?”默欢嘻嘻笑着,好像刚才经历的,不是生死,而是家常便饭。 “我的。”陈绎轻声开口。 “不是,你一个皇亲国戚,当朝镇国大将军,怎么还有仇家,谁那么胆大,敢在您身上动土?” 难道,是宫斗和抢位? 不对啊,他们哥几个,都没当上皇帝,怎么他侄子熙辰倒当上了? 有猫腻! “想要我人头的人,多的是。” 陈绎漫步于林间雪地,漫眼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心,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多久没有如此悠闲地呼吸新鲜空气了? 记不得了?十年,还是八年,或是,从出生到现在,一刻钟都没有悠闲过? 陈绎的脚力,踩在雪地上,印出一个大大的、长长的脚印,划出一整串的痕迹。 “哦,重要的是,他们想要你的人头,可也不影响你开心地活着。” 默欢跟在陈绎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跟过去。 “……。” 陈绎猛然停步,低低地看着默欢。 如此豁达通透的活法,有几人? “搞什么?撞废鼻子了。” 默欢未料到,陈绎会突然停步,整个人,撞到了陈绎的胸口,撞的鼻子酸酸的,很疼。 陈绎的嘴,似乎咧得更欢,淡淡地伸出手,揉乱了默欢的长发。 额? 这是吃错药了,还是神经病犯了? 竟然来个摸着杀? 哇靠! 无数的草泥马在脑海中奔腾! 一个种马级的男人,撩谁呀? 本姑娘,再喜欢你那张脸,也不会动心! “走开!” 默欢揉着红肿的鼻子,喊的干脆利落。 “哦!” 陈绎眼中的明媚,立刻消失不见,无言地看了一眼默欢,继续前行。 “那,想要你的人头的都是什么人?” “你觉得是什么人?” “嫉妒你的人,怨恨你的人,想砍掉你这个绊脚石的人呗,无非这三种。” “不巧。这三种都是。” 陈绎微微地转一下头,打量默欢。 洁白的雪地上,一抹淡青色立于身后,与这天色与苍茫大地,浑然一体。 “所以,你不想再增加仇人,所以,你救了我,也不便露面?” 默欢突然有一丝的心疼陈绎:这样一个俊俏的帅哥,整天面对打打杀杀,真是无趣! “你为什么,认定是我?” “说过了,女人的第六感。” “呵。” 陈绎突来的一声轻笑,竟让默欢有些不敢置信。 那冰块脸,飞过一抹淡淡地红晕,嘴角上扬,眉目灵动,刹是好看! “哎,你笑了?对嘛,笑起来,多好看,别整天一副苦瓜脸,人生短暂,及时行乐,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呗。” 默欢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突然蹦了两下,走到了陈绎的面前,微微弯身,调侃他道。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每天开心。” 陈绎不禁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回复默欢,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漠然与冰冷。 “哎,陈大将军,你去红舫,不也是为了寻开心?” 默欢不屑地责言,一想到他温柔地揽着肖清儿的画面,就觉得心口闷闷的。 “你认为呢。” 陈绎再次停步,在昂昂的白雪中,微微挑眉,打量默欢。 “切!什么镇国大将军,也是个好色之徒!” “你就这么看我?” “那我怎么看?别忘了,你的一夜新娘,还在等你呢。” 默欢不屑地转移目光,看向别处。 “有的时候,你看见的,未必是真相。有的时候,有些真相,未必被人看的透彻。” 陈绎看着默欢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想抬手,帮她顺一下额前的刘海,可手停在半空,又犹豫地放下。 怎么可以太过亲密? “干嘛,说绕口令啊,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默欢未察觉到陈绎的异样,有些情绪,不吐不快。 “什么是饶口令?” 陈绎不解地问默欢,这,是不是又是她的世界的语言? 她究竟从哪里来?又是所为何来? 陈绎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相处的还不错,甚至,很好。 “你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默欢淡淡一笑后,迎着太阳,在雪地里奔跑。 陈绎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觉得温暖又耀眼。 雪院。 荷塘已结冰。 骆清远站在一处雪人的旁边,红瞳中,满是趣味性地赞扬。 雪人,肥头大脸,一根胡萝卜当成了鼻子,一条废弃的绸缎系在脖子上,便栩栩如生了。 一如,它的主人! 回首时,默欢已经笑嘻嘻地进了雪院,一双灵动的双眼,满含兴奋与欢快。 “这是去哪玩乐了,半天才回来。” 骆清远一见默欢,红瞳中的笑意更深了,伸出双手,在唇上呵着气,便自然地抚在了默欢的红耳朵上。 “没事,出去走走。” 默欢淡淡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丝毫没有故意隐瞒与陈绎的相处,可,这隐瞒,却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还好,这次,你没有不识阡陌。” 骆清远的笑,和白雪一样悠远,意味深长。 “让阁老见笑了。” 默欢微微行了个万福礼,骆清远的手,便自耳间滑落。 “没事。怎么,不请我进门?”骆清远还是老神在在的笑意,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好像,那滑落的手,更无关紧要。 想必,是自己多虑了吧? 默欢这样想着,笑容就灿烂自然多了,扬着手臂,喊了一声:“阁老,请!” “哎,年关了,有什么缺的东西吗?我带你去买!” 骆清远跟随默欢,进了室内。 顿时,一股温暖的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且,室内没有炭火味! 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百合的馨香,飘散满屋! “哦,好香!” 骆清远不自禁地深吸一口,夸赞道。 “我把百合花泡水后,灌在了暖气里。怎么样,香吧?” 默欢一脸得意,看着骆清远。 “什么是暖气啊?” “就是它啊,铁管子而已。” 默欢指着自己改造的靠墙的暖气,给骆清远看。 第38章:阁老府 - 桃菲 - 潘艳丽 一个个圆柱串联到了一起,支在了窗前,上面,刷了一层淡淡的银漆,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悠悠的光,让整个室内,都跟着斑驳起来。 那盈盈热气,就是从圆柱管里发出来的。 伸手一摸,哇,好烫。 “你是怎么想到的?”骆清远连忙收回发烫的手,红瞳泛起惊异的光,一脸欣赏甚至崇拜地打量默欢。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桃菲吗? 过去的她,聪明绝顶,志高远,擅长揣度人心,运用计谋,怎么会对这些粗鄙的蛮活,感兴趣? 而今天的她,却是天真、灵动、带着所有心无城府的勃勃生机,热衷万物? 她,是否还是她,她,是否早已不再是她? 那么关于过去,她又记得多少,了解多少,甚至,对自己,还有多少情意? 说实话,骆清远很没有把握,好似在那之后,她,早就与他绝缘了。 几次的亲昵,都被她不落痕迹地躲避,是故意,还是无心? 骆清远,这个一向聪明于世的当朝阁老,首次陷入纠结中。 “额,不用想,就是照葫芦画瓢。” 默欢欢快地回答。 根本不用想,不用研究嘛,在现代,这种简易的取暖设备,早在八九十年代,就盛行了,更别说现在的空调和白瓷暖气片了。 她只是不喜欢这冬天的冷,用了无数个汤婆子,虽然室内烧着炭火,可默欢就冷,又闻不了炭火的味道,总是咳嗽,不停地喝莲子雪梨汤,总是于事无补。 天知道,默欢有想念现代的暖气和空调啊! 空调是带不过来了,因为这个学渣,别说电子、电路等信息,就连古诗都背不全。 但,简易暖气可以呀,简单易做,有铁皮就可以! 默欢首先改造的,就是雪院! 她先是上铁匠铺,打了好多铁皮,而后自己凿成滚筒,又自己搭了一个铁灶,将所有滚筒与铁灶连接到一起,上好的取暖器材,便完成了! 这在默欢看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却成了他们眼中的奇物! 果然,古人就是古人,可以征战沙场,玩转人心,独对科学技术,太匮乏。 还好,这样,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有才有德的大美人! 哈哈哈。 穿越果然好,让一个活得不如狗的底层姑娘,一跃成为大佬眼中的稀罕物。 太豪横! 哎! 默欢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新主意。 “怎么样,阁老,很喜欢这个暖气?” 默欢故意走炭灶旁,拿着铁钩钩动上面的炭火,立时,红彤彤的火苗,燃的噼里啪啦, 上面的铁盆,连着盆里的水,发出滋滋的响声,充满生活的烟火气与幸福感。 “还能烧水?” 骆清远走南闯北,更是走遍山川大地,对于此种奇物,还是第一次见,也是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当然哦。其实,没啥可难的,我只不过是把你们的煮茶壶稍稍改造了一下而已。” 见鱼几欲上钩,默欢又加了一剂猛药:“像很多大户人家,爱干净的,这暖气呀,要比汤婆子实用,而且经济实惠。” “哎,那我们阁老府,也弄一个,怎么样?” 骆清远一脸兴奋,一想到自己那冰冷的庭院,粉艳的一张张桃花脸,骆清远就觉得,有了这个暖气,可能自己会减少很多麻烦。 “好啊,阁老,默欢愿意效劳,只是,我还需要帮手,但这帮手嘛,也不能让人家白帮……。” 默欢说的婉转,但手指捻的却是熟练,一脸讨好地看着骆清远,嘻嘻笑。 “什么意思?直说。” 骆清远皱眉,盯着她迅速捻转揉搓的大拇指和食指,疑惑万分。 手指都快捻碎人民币或美元了,怎么还不明白这是钱的意思?非让自己直说? 哦,对,人家现是用银子!不用手指捻! 默欢犹豫,恨不得照着自己的嘴,抽两下子! 先前收了人家三箱子的金银珠宝,多大的交情,多深的感情? 现在要安装个暖气,竟然提钱? 这年头,不能提感情,伤钱! “没事,没事,如果您不嫌弃这暖气粗糙,默欢十分愿意为您效劳!”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默欢不是不懂感恩,只知道占便宜的人,所以,刚想好的大挣一笔,也只能当汤泡喽。 阁老府。 豪华的吓人!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私人庭院,高高的青砖院墙,盘绕着葱茏的寒梅,迎风独绽,院子中央,有一处宽大的荷塘,虽然已是深冬,透明的冰面上,却犹可见硕大的红鲤浮于温水处,阳光斜斜的射进院子,打在那缕空浮雕的的大门上,更显气派与张扬,金光闪闪的角亭,更加衬出了主人的身价不菲。 如果说,皇宫排第一,那这阁老府想排第二,无人敢说不! 默欢不禁眼花缭乱:庭院内,正是东、西、南、西,各有一排房屋,而这房屋的后院,更是包罗着错落有致的各色房屋,硕大的院子,也是各具一格,美不胜收。 偶滴地神神啊,这也太豪了! 别说院中院,房中屋,光是前门的那一个荷塘,就是超级大别野呀,别说价值连城,可能价值连国啊! 默欢带领几个骆清远吩咐的壮丁,挨个房屋内量尺寸,竟惊的连下巴都快掉了。 骆清远朝中有事,不便奉陪,听说,他的大娘子去蓝亭寺祈福,还未归来,默欢就跟着那些壮丁,穿梭于各个庭院,总算开了眼界,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豪宅。 早就听说,骆清远有12房妻妾,个个貌美如花,可默欢忙了一个上午,一个未见,才在壮丁口中,知道,她们分别居住,鲜少聚集。 这个骆清远,真是坐享齐人之福。 可能,人在如此安逸之所,就会有了享福的心,默欢坐在一处,沐着阳光,没多大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这位就是长欢公主。”半梦半醒间,默欢迷糊地听到一个壮丁,好像在介绍自己,睁开眼,便见到一张艳若桃李、明媚知性的脸。 “你是?”默欢微微起身,疑惑地问。 “这位是阁老府的当家主母。”壮丁谦卑地弯身回复。 第39章:暗枪 - 桃菲 - 潘艳丽 大娘子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耦蜜色棉袄,外罩着一个玫瑰红的二色金银鼠比肩褂,下身是耦蜜色的绫棉裙,浓而不烈,艳而不妖,一半新旧色搭配,不觉奢华,却自有一种贵气逼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面若银盆,眼若桃水,一见便是罕言寡语,胸中自有算盘的女人,而且,天质聪慧,博览群书气自华。 “大娘子好!” 默欢迅速起身,行了个万福礼。 “长欢公主好。”大娘子也微微拂身回礼,那声音,低徊如诉,沉稳果敢,颇有当家主母的范儿。 骆清远的正妻便是大娘子,名为阮漫柔,为当朝锦衣卫监察吏阮放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习武、读书、钻女红,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大家风范。 默欢很欣赏她的美,她的声音,以及那种万山红遍我自歌的不争之气。 或许,面对11位甚至无数位的情敌,不争,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的力量。 “早听闻妹妹回来了,怎么样,一切还好吗?”阮漫柔笑着拉过默欢的手,无比的亲切,也无比的熟悉。 默欢紧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集中精力,与阮漫柔闲聊。 如果她也当自己是情敌,这般相见,恐怕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敌友难测时,可以依赖的人,只有自己! “一切安好,谢谢挂心。” 默欢犹然开口,声音,也收了十个分贝,温暖的笑容,温柔地看着阮漫柔。 “妹妹客气,你可是阁老心尖上的人,我今日还特意上香,求佛保佑妹妹平安康乐,一生顺遂呢。” 阮漫柔笑的也是单纯又灿烂,可默欢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宽厚至此,为了情敌祈福,怕是心里默想着怎么扎小人吧? “大娘子言重了,我与阁老,不过是朋友。” 是不是撇清关系,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反正之前的桃菲怎么样,与己无关,总也不能一辈子以桃菲的身份生活吧,她默欢,只能是她自己,好的,坏的,一并接受,但,绝对独一无二,不是谁的影子! “额!早就听说妹妹的思想深遂宽广,我等女流听不懂妹妹的意思。”院漫柔表面说的平静,宛如平静的湖面,看不到一点微澜,其实,暗处早已波涛汹涌。 不过是一代妖妓,只会一些魅惑男人的功夫,何以如此清高? 还朋友? 哪朝哪代,有妖妓与当朝阁老夜夜承欢,却以朋友自居? 像阮漫柔这等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骨子里自有一种遗世的清高,别说青楼,就是小门小户的清白人家的姑娘,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阁老喜欢,她又能说什么? 她不屑做一个妒妇,更不屑与她们一争高下,那就做一个温柔贤淑、端庄可人的当家主母吧。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与阁老,只是朋友,你真的不用多虑,再者,我即是来给你改造供热装置的,所有费用,请大娘子自己计算好,买好材料,再招呼默欢便是。” 话不投机,何必再继续? 默欢的人生字典中,只有先讨好自己,再取悦别人,既然如此不开心,撤离便是! “妹妹倒是爽快,放心,我这就差人去办。” 阮漫柔轻轻一笑,对默欢的性格,倒是有了几分好感。 要银子要的如此直接,恐怕在阁老府,只有她一人吧? “默欢告辞。” 默欢微微行了个万福礼,便径自出门,再无回头,离开的理直气壮又英姿飒爽。 靠!就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绵中带枪的相处方式! 有事说事,没事就拜拜,整那些没用的,累不累? 相比之下,还是玉涑可爱的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整你就是整你,哪像这儿,应付的这个累! 默欢走的焦急,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凌厉的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过她的寸寸肌肤。 凭什么,自己爱如珍贵,可以舍命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她凭什么? 漫天飞雪,飘飘洒洒。 默欢倒在了榻上,有一种不知今昔何夕的失落感。 没有手机,没有wif,没有日历,挂历,让默欢常常忘了日期! 有啥娱乐呢? 要是在现代,这天,特别适合吃火锅,看韩剧,或者是去健身,逛个街,喝杯热奶茶!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好后悔,曾经有无数份热奶茶摆在眼前,她却没有珍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买上100杯,喝50杯,倒50杯! 唉! 默欢无聊地要哀嚎出声,桃然和司腾静,却在院子里练剑。 他们,不过是16、17岁的孩子,若是在现代,肯定是读高中考大学的年纪,但在这里,他们已和成年人一样,结婚生子,独立面对社会了! 桃然,还是拿她当亲姐姐一般,丝毫未起怀疑。 只是偶尔,问她在哪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自己欲解释的时候,他又自顾地说,走了那么长时间,经历肯定很多,学什么,也正常。 不知道,他是不愿意面对自己不是他亲姐,还是不愿面对他亲姐已不知去向的事实? 既然自己甘愿做她的姐姐,总不能让他这么一直胡闹下去,总要独挡一面,成家立业吧? 默欢绞尽脑汁,却不知道,替桃然做些什么? 唉。默欢不自觉地将脚搁在墙边的暖气上,一股热流,便溢满心房,同时,也找到扶持桃然的方向—— 开铁匠铺,制暖气! 对,相信这独一无二的生活必需口,一定会火爆名门富贾,赚的盆满钵满。 相信到那个时候,再告诉桃然一切真相,他就可以接受自己,纵然不接受,一个人,有了经济来源,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桃然,走,跟我上街!” 默欢向来是行动派,有了想法,就立即行动的人,既然打算开打铁铺,自己也有经济实力做本金,那就去市上探探底! 桃然和司腾静立时收手,微微思考一下,便凑到了默欢身前:“姐,上街购置年关的东西吗?这还是咱姐弟,第一次离开红舫,独自过年,一定好好的置办,过个幸福年。” 第40章:打铁发家(今天心情好,加一更哦,你若心情好,也投个票给我 - 桃菲 - 潘艳丽 命梁伯备了马车,带着司腾静和桃然,直奔街上唯一的打铁铺而去。 打铁匠光着膀子,在火旁,一锤一锤地将粗铁磨细,磨均匀,满汤池的铁水发出灰暗的光,一股刺鼻的锈味,更是扑面而来。 打铁师傅一见默欢穿着打扮,就知道非平民之辈,连忙收拢手中的活计,躬身招呼:“姑娘,不知光临小铺,所为何事?” “没什么,没什么,师傅,你干你的,我就是瞎转转。” 默欢谦恭回答,模样俊俏又无公主架子,宛似平民一般,亲切而温暖。 “我也正要收工。姑娘不嫌弃,我带你走走?”铁匠师傅不觉露出笑容,憨憨的,一看就是厚道人。 铁匠名唤李全,生的人高马大,无论面相还是声音,都带着一种力大无穷的底层人的卑微和纯良,让默欢一见,就觉得轻松愉悦,可能,这就是宫廷或官吏与平民的差别吧。 “生意好吗?”默欢试探地问着李全。 “啥生意?年后就准备关门大吉,回家种田了。” 李全不舍地打量着这个不足百平的小铺,是父亲遗留下的养家糊口的一个手艺,怎耐自己只有蛮力,不懂生意和变通,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维持不下去,真是愧对亡父。 “怎么,生意不顺遂?”默欢的小眼珠子都快迸出火花了。 真是走运,即想着成立一间铁铺,他就要关门出兑,太合适机了。 “根本没生意。”李全又是一阵自嘲的憨憨的笑声,那模样,格外爽朗,丝毫看不出关门大吉的愁容和伤感。 “那你这打算,出兑?”默欢的心情,也被李全感染,一阵淡淡的欢喜,浮上心头,忍不住对其开门见山。 “……。”李全一脸迷茫,根本听不懂这个美女的话。 桃然和司腾静,也是迷茫地盯着默欢,她时常吐几句乱七八糟的话,任谁也听不懂。 “哦,我的意思,我要转让,就是转卖这个铁铺吗?” 哎,忘了语言不相通这茬了! 默欢看到几人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又口误了,急忙解释给他们听。 “哦,我倒是想转卖,可这街坊四邻都知道我这生意不好,打铁的手艺也鲜少有人会,根本没人问。” 李全说的是实话,不愧为实在人。 “我看你也是老实人,我也和你说实话,我有意收了你这间铺子,你开个价,来商量。” 欺负老实人有罪。 这是默欢从小就懂得的道理,在强势的坏事作尽的恶人面前,可以丝毫不让,可在老实人面前,有的时候吃点亏,却是积德积福。 “真的?”李全没想到,这个文弱的姑娘,竟然对他的铁铺感兴趣,立马来了精神,毕竟,几十两银子的房产,可以供乡下的妹妹和母亲几年的吃食了。 “当然。实不相瞒,我有点小本生意,想弄个铺子,正式开门接生意,你这正好出让,咱们互相成全,不是美事一桩?” 默欢欣赏地看着这个老实本份的李全,感觉到了底层人的艰辛和简单的幸福。 “30两银子,连屋带里面的家伙,全都归你。” 李全也是实的惠的给价,即不多,也不少,连讨价的余地都封了。 “爽快,就这么定了。” 默欢一听价格,也是实惠,不便再还口,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等等,姐,咱买铁匠铺干嘛呀?” 桃然没想到,出来一趟,不是买好吃的好玩的,而是奔着铁匠铺来,还要买下,根本不知道默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忙上前阻止。 “以后,你就是这家铁匠铺的老板。”默欢满含期待地伸手,兴奋地揽住桃然的肩膀,直言道。 “什么?铁匠铺老板,我才不要,我对打铁也是一窍不通。” 桃然一听,就满脸的不乐意,自己也是武功卓越,貌比潘安的大男人,怎么可以居于铁匠铺? “你一窍不通没关系,我懂就行。再说,你不有个养家糊口的营生,将来哪家姑娘肯嫁给你?” 默欢一眼就看出了桃然眼睛里的不快和轻视,便对其直言不讳,难道,要一直窝在她身边,一直当小孩子?再说,万一自己有什么问题,他总要自己养活自己的途径和本事。 “噗。”身后的司腾静见到桃然的无赖撒娇样,还有默欢口中的调侃,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我谁也不娶,我也不当铁匠铺的老板。” 经司腾静一笑,桃然的俊脸,闪过一抹羞红,顶撞司腾静,同时,也在回复默欢。 “臭小子,几天没修理你,涨脾气了是不是?我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咱姐俩都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不然,哪天有个风吹草动,你想再回红舫,还是想无家可归?” 默欢一伸手臂,便拧上了桃然的耳朵,大声呵道。 “对不起,姐,我错了,我死也不会再让你回红舫,我全听你的,你说当铁匠铺的老板,我就当,你快放手,疼!” 默欢的话音未落,桃然便告疼讨饶,不是耳朵真疼,也不是他真的怕默欢,只是,一想到那红舫中的点滴,便不寒而栗,其中种种,生不如死,相较之下,当个铁匠老板简直很吃香。 “算你识相。”默欢却不明白桃然的转变,只当他是怕了求饶,便一把松开他的耳朵,又不解气地踹了两脚。 “那个,老板,你也看见了,我弟弟不懂铁匠,我又是女流之辈,我想雇佣你,继续留下来打铁,可以吗?” 默欢转身,笑着和李全商量。 “……对不起,姑娘,我没上过私塾,听不懂姑娘……。” 李全真是对默欢的话,一片画魂。 “不是你没上过私塾,是我,家乡的方言,听不懂正常,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当长工,我按月给你银两,可以吗?” 默欢解释道。 “那真是太好了,姑娘,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说实话,离开这间屋子,还真舍不得。” 李全一听,都没考虑一下,就应承下来了,对他来说,这是大好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桃然,以后多跟着师傅好好学,不准偷懒。” 默欢的一颗心,也顺利地放下了,便叮嘱桃然,准备把这个铁铺,当成上好的事业做起! 今天心情好,加一更哦,你若心情好,也投个票给我哈。 第41章:试探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的铁匠铺,大张旗鼓地开业啦! 她虽然没邀请什么人来捧场,却自己在店外摆上了暖气筒和炉火,炉火上煮着热茶,热气腾腾的暖意,在这深冬,格外新鲜,也立刻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和打探。 单单一上午,就成交了六家预定,默欢早有预料,心态比较平衡,却乐坏了桃然和李全! 李全经营铁匠铺多年,也只是停留在日常的锅碗瓢盆上,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活儿,还直接交了定金? 而挖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桃然,更觉得意义非凡,没想到,姐姐的一个新主意,竟能有这么大的利润和市场,一声一声的桃老板,第一次让桃然有了被尊重的感觉,也发现,人生,不能是浑浑噩噩,而是有了新的规划、方向和意义。 而骆清远,极近晌午的时候,也来了。 当默欢见他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来找我吧,将你的11房小妾的所有房子都装上暖气,那可就发大发了。 呵呵,默欢只在心里暗想,可表面上,还要维持端庄大气的贤淑样儿,只微微弯身,向骆清远行了个万福礼,却因之前的想像力,搞的自己的眼睛里,布满金光,嘴角,也有着深深的笑意。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生意不错呀,默欢,笑的这么开心。” 骆清远娓娓地坐在了炉火旁,自顾斟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那夜,他回阁老府的时候,院漫柔竟然话里话外地挑拔他和默欢的关系。 说什么默欢说了,他们之间,只是朋友的关系。 当时,他假装一切都没听懂,打发了阮漫柔,其实,心里,还是稍稍介意的,回到自己的寝室,他推落了桌上绽放的芙蓉花。 可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很是可笑,因为他根本搞不懂现下的默欢,究竟还是不是从前的桃菲。 独自呕了几天,就把气消了,又听说她竟然开起了铁铺,恰逢今日朝中无事,自己便找了台阶,到了她身边。 本来抑郁的一天,可看见她纯净的笑脸,心,竟然跟着莫名的安静下来! “还好,谢阁老捧场。” 默欢也顾自坐下,给骆清远的空杯斟满。 “既然你都说捧场了,那我岂有不给你生意的道理,这样吧,我另外还有一套住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换一个你的那个,什么,暖气。” 骆清远的红瞳,试探性地盯着默欢,可能是因为茶水氤氲的水汽的关系,默欢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有许多疑惑和猜忌。 他,是发现了什么? 还是阮漫柔传话了? 不方便问,也不方便提。 罢了! “好啊,既然阁老说了捧场,默欢自当保障质量,价格上,也可以给你便宜些。” 找上门的生意,当然没有不接的道理,再说,阁老介绍的人,肯定不是富的流油也是朝中重臣,不差银两! “不用打折,他可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这修葺将军府的银两,当然也是走国库。” 骆清远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那双红瞳,却透过茶杯的边沿,一点一滴地看着默欢。 默欢一听是陈绎的宅子,也是一惊。 从自己的观察上看,他和陈绎的关系,不是好不好来形容,可以说,从各自的眸光中,都能擦出火花来,默欢可以由此判定,他们不是近到可以左右宅院的关系。 那这是来干什么? “镇国大将军府上哪里,明日,默欢就着人去给量尺子去。” 默欢也是不动声色,又将骆清远的杯子斟满,笑着回应他。 “他没赏光吗?”骆清远假装无意地闲谈,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我与镇国大将军没什么来往,他,也不知道我今天开张吧,何来赏光之说。” 既然你假装无意,我又何必拆穿? 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玩也不错! 反正离开了王者荣耀、迷你世界、传奇啥的这么久,换一个玩法,亦是一种享受。 “哦。那好,明日我亲自送你去将军府,顺便,也带你散散心。” 骆清远说的轻巧又熟捻,默欢也只是淡然一笑。 怕什么,反正陈绎也不是省油的灯,料想他骆清远,也不会在人家的府上闹什么乱子。 将军府,竟然小如雪院。 没有什么亭台楼阁,更没有什么金柱银砖,甚至,只有一个简单收拾院落的老仆,以及一对负责清洁和食宿的中年夫妻。 这是什么操作? 默欢有点搞不懂? 来了有些时日,就算没看见过将军府,可也见过阁老府和几个富贾之家,如此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何来如此简陋一说? 默欢在心里默问了元芳无数遍,元芳的回答只一句:此事必有蹊跷。 而陈绎,见到骆清远和自己,竟没有任何惊异,依旧是客气有礼,漠然又周到,就好像那个在雪地里摸头杀的笑的灿烂的男人,根本不是他自己。 双面人,这是默欢给陈绎的最高评价。 不论他混迹青楼,还是宫中的孒然一身,或是身上的华服还是简陋的将军府,默欢都对他背后的故事,很是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和原由,让他如此阴郁,如此两面? “阁老请,长欢公主请。” 陈绎坐在府中一隅,命仆妇斟了茶,向骆清远和默欢招呼。 默欢淡淡地回望陈绎,可他,却疏离地躲开,兀自喝着茶。 “几年不来,你这将军府,愈加的萧条了。” 骆清远也是打量四周,自顾开口,语气中,满是质疑和遗憾。 “长年戍守边关,鲜少回来,也没什么萧条不萧条的,如今,也习惯了安静,自我感觉还不错。” 陈绎也打量一下四周,毫无温度地回复骆清远,像自嘲,也像自耀。 “将军依然是心性寡淡,喜静不喜闹。” 骆清远也无谓地笑笑,抿了一口茶。 “对了,将军,阁老此次带默欢来,是想给你府上换一下取暖设备,不知你意下如何?” 默欢趁二人停顿的空档,微微起身,行了一个万福礼,笑盈盈地看着陈绎,温柔开口。 第42章:诡异之光 - 桃菲 - 潘艳丽 这两个人,明显谈的是心照不宣,他们什么感觉,默欢不知道,可她自己,绝对受不了如此不走心的交谈。 成年人的世界里,应该先取悦自己,再哄着他人,如此应付的自己累,别人也不痛快,何必硬凑在一起呢。 真是搞不懂他们,索性自己趁他们说话的空档来开口,准备拍屁股走人,才不在这儿跟着他们假亲近。 “哦,对,默欢新研制了一个取暖的东西,我觉得不错,顺便带她来给你府上也换了。” 骆清远淡然开口,但是决定,不是咨询意思。 “那就有劳长欢公主了。”陈绎的声音和表情,依然是平淡无奇,没有温度。 装呗。 装熟人难,装陌生还不容易吗? 默欢也是微微点头:“默欢这就带着工匠去量尺寸,还请阁老和将军放心。待物料备齐,将军府第一个开工。” 默欢也是礼貌性地露出微笑,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满,就好像,她与陈绎,与阁老,都只是陌生人,没有什么交集。 可默欢转身的刹那,突然看到一缕白光,从头上飞过,落到了将军府的某一处,可皱眉去寻,又不见一物。 默欢只当是自己眼花,自顾带着工人和将军府的管家,一起到各屋去量了暖气的尺寸,不知道为什么,默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空中跟着自己,可抬头寻找,又都只看见湛蓝的天空,听到剌剌作响的风声。 这将军府太诡异了,默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回到了陈绎和骆清远所在的前厅,大佬虽然也是诡异多端,可好歹他们也是武功高手,和他们在一起,更安全一点。 默欢一个闪身,便进了前厅,而那两个人,似乎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 所以骆清远一见她,就迎了过来:“量完尺寸了吗,我送你回去。” “哦,还剩一点,我让工匠留下处理,咱们可以走了。” 默欢淡然开口,感觉那道白影,就停在门外的脚柱上,可探头去寻,又是空空如也。 默欢莫名地生出一种恐惧,一见骆清远要走,急忙附和。 “告辞!”骆清远温柔一笑,那红瞳里,都闪出无数个小星星,向陈绎施个抱拳礼,便习惯性地揽住默欢的纤腰,走出将军府。 可行至府口,默欢莫名地回头,好像那道白光,突然从天上跌落在地,可地上,又无一物。 是夜。 默欢回到雪院,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脑海中,反复出现那道白光,她思来想去,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唯一想到的,就是看过的无数恐怖片、鬼片、变异片的镜头,不禁睡意全无,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直到想的小脑袋瓜子,嗡嗡作响,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数绵羊。 可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门响的声音,还有一团黑影,坐于自己榻前,死命地盯着自己看,默欢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可眼皮却像粘在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她只能抬头,俯于黑影的衣袖间,沉沉睡去。 当默欢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旁,哪有什么黑影子? 可能是将军府太过凄凉,还有那团似有非无的白光刺激了自己,才会接连作梦,身心俱疲。 再说,以司腾静和桃然的功夫,就算雪院飞进一个苍蝇,他们都会轻易察觉,怎么可能有人进来? 默欢不禁自嘲一笑: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原来可是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 不知道今天的铁铺生意怎么样?不如起身,去盯着点,因为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别再出什么乱子。 这样想着,默欢便迅速洗漱完毕,也未吃早饭,就带上司腾静奔到了铁铺。 李全仍然在赤臂打铁,桃然依然在一旁接待新的客人,一切未见异常。 默欢释然地笑了,怪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疑神疑鬼,多愁善感了? “哎,你好,姑娘,请问你们这有什么新鲜的取暖设备吗,我想看看。” 门外,突然来了一个老者,弯腰驼背,瘦骨嶙峋。 “哎,是的,老人家,这大冷的天,怎么不让儿女来问啊,还要亲自跑一趟。” 默欢直觉上前,搀扶老人。 “嗨,没有女儿,唯一的儿子,也病死了,家中就剩我和老婆子,我不来谁来?” 老人哑着嗓子,咳嗽两声,笑着回复默欢。 “那好,老人家,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算便宜点。” 默欢从来,对孤寡老人和儿童,都是极尽照顾和疼惜的,一听老人的生活环境,悲悯之心顿生,人家还未开口还价,她就给了极大的优惠。 “哎,好,谢谢你,姑娘,你真是好人。” 老人笑着,自顾走到一旁的铁水池边上,悠然地打量四周。 李全还在最里面的屋子里,乒乓地打铁,一旁的火灶旁,还压着烧红的铁片。 “你看看这些筒管,都是特别结实,热度也非常好。” 默欢指着一旁做好的一些铁皮管,向老人介绍。 “哎,好。”老人虽然嘴上答应着,可身体,却一直在铁水池旁,四处张望。 “老人家。老人家。” 默欢心里的不安,愈发清晰,对老人,也有了一丝警惕,轻声唤他。 “哦。” 老人轻声哦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默欢,突然用力抓住默欢的胳膊,脸上,也露出狰狞一笑,低声道:“对不住了,长欢公主,我也是奉命行事。” 默欢一个怔愣。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太过强烈,太过真实。 默欢淡然一笑,挣脱了老人的钳制,身体向后飘动:“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骨气。我让你三招。” 老人不屑一笑,双腿摆开,朝默欢做了一个请出招的手势。 靠,又欺负我不会武功。 我说的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钳制住我,不是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杀我。 有没有搞错? 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帮手啊,否则,又要死翘啦。 司腾静,哦,对,司腾静被自己派出去买小笼包了。那桃然去哪了? “你别找了,你所有的帮手,都救不了你。” 老者似乎看透了默欢的心思,露出贼贼地笑声。 第43章:熔炉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的心,突然一沉,那双单凤眼中,竟也有了曾经不屑和厌恶的凶光。 “既然早有预谋,那就出招吧。” 默欢定定地盯着老者,不敢错过他的纤微行动和变化,以免自己错过了逃跑的最佳先机。 油黑的铁匠铺内,处处堆满铁片和铁块,一袭蓝衫的默欢,是这方寸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老者淡然一笑,突的一伸拳手,朝默欢的脑门砸去。 默欢见其眸光中,掠过一抹不屑和绝决,便早有防备,待他的拳手出至一半,默欢已经脚步微抬,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 显然,老者未料到她的反应会有如此之快。 要知道,他行走江湖近四十年,虽然不是顶尖高手,可出拳的速度和力度,还是非常强劲,默欢竟能轻轻躲避,老者便知,她的反应能力,是一等一的好。 这铁匠铺紧临繁华的街道,正在开门做生意,虽然自己进来的时候,将门虚掩,可也不排除突然有人进来的可能,这笔生意,只求速战速决。 这样想着,老者的手掌,更快地逼近默欢。 默欢只感觉一阵寒风逼近胸口,一只手掌,几近锁住自己的喉咙,再展轻功,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便抬手,用尽所有力气,推翻了身侧的铁块。 成堆的铁块翻落,从高处朝老者砸去。 默欢便迅速施展轻功,朝门口奔去。 老者看着那些翻落的铁块,嘴角轻蔑一笑,只稍稍起身,便飞跃到了默欢身边,伸出手臂,拎起正在开门的默欢,便朝一侧的铁块扔去。 默欢被老者手擎于半空,香汗淋漓,一种频临死亡的恐惧感,溢满心头。 可眼下,不是恐惧和发慌能解决问题的时候,默欢急忙摇头,打消消极的情绪,高处的默欢,随眼看见同水平的铁堆,竟自己猛的转身,拿起一块铁块,砸到老者的头上。 老者立时偏身躲避,毫发无伤,但,直觉地将默欢摔倒在地。 默欢早料到老者会如此,竟一个飞身,在空中旋转两圈,脚尖轻轻着地。 “长欢公主,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早在里间打铁的李全,在听到铁块落地之声时,前来探询,看着一片狼籍的屋子和陌生的老者,疑惑地看着默欢。 “李全,别管我,快跑!” 默欢一见李全,心立马咯噔一下子,你说你就安静在里面打铁得了,出来送死吗? 默欢知道,不会武功的李全加上不会武功的自己,肯定也不是这个杀手的对手,便立马叫李全离开,对方只要自己的命,何必伤及无辜? 可李全还未反应过来,那老者便一个箭步,冲到了李全的面前,一只手,直直地朝其脖间掐去。 而李全,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迷茫地盯着老者,不知所为。 默欢一见老者欲拿李全开刀,便再次翻飞而过,直觉地挡在了李全身前。 可,预想中的锁脖没有出现,只听耳边传来“啪”的重重击掌声,那老者,竟飘然后退,脚底踉跄落地,因脚力太大,那地面,竟重重地凹陷下去,而其嘴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将脚下的凹坑,洒满一片。 天了撸! 超人竟然出现了! 默欢猛然回头,便见李全淡然若在,一见默欢看他,竟气定神闲地开口:“长欢公主,你没事吧?” 果然是supmen! 可他,竟然是平时蔫蔫的李全? 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男人,竟然甘愿窝居于这铁匠铺? 我勒了个去! 这什么世道啊,卧虎藏龙呀,可,他们竟然全被自己遇全了? “你,你会武功?” 默欢疑惑地指着那老者,朝李全一问。 “……。” 李全只字未言,一双眸华,却淡然地掠过默欢,看着那老者,突然猛的拉着默欢到自己身后,又是双手同时出击,挡住了侵袭而来的老者。 可李全误会了! 那老者攻击李全只是虚晃,见李全反击时,其突然收掌,另一手,朝其身后的默欢打去! 默欢来不及躲避,胸口下的一掌,几乎震碎了五脏六腑,整个人,便四仰八叉的朝身后摔去。 苍天大老爷啊,老歹你让我死的好看一点,优雅一点行不?这姿势死过去,真是悔了半生爱美的心! 突然一股灼热感,袭遍默欢的全身,热,溶化一般的热,让默欢的眼睛,突然睁的老大。 因为她的身后,是化铁的深炉,里面,盛满了溶化的铁水,那温度,高达坚硬的铁化立即化为铁水,这人,若是掉进去,也会瞬间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默欢在恐惧中,似乎看到李全朝自己伸手,可自己下坠的速度,远超李全的手速,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李全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衣角,也眼睁睁看着老者的风拳,与李全的手掌交融到一起,影影绰绰,却直中对方的要害。 又完了! 唉! 可惜呀,死早了,还没见到桃然成家立业,也未见陈绎的真面目! 我去!这时候,想桃然是正常的,怎么还想起那张冰块脸,人家可是三天不上青楼就好久的将军,每次相见不是不认识就是装不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想他?多余! 默欢后背上的热度,已经越来越强,恐怕,距离那铁水的大锅,只是寸许了吧? 随缘吧,早死早托生,只是,便宜了那些想害自己的人! 默欢的思绪翻乱,没有精力再看李全和老者的动作,反正对方要自己死,现在目的达到了,应该很开心吧? 唉,只是苦了李全,好不容易生意刚好,赚的多,却因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恐怕就算自己死了,对方也不会放过李全吧? 只能来生了,我定拼尽全力,护你们周全! 默欢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下一个轮回。 可,后背突然多出一双长臂,揽住自己的腰,几个脚力后,二人便腾空而起,后背的灼热,也变得温凉一片。 可,一柄亮涔涔的长剑,却直朝身边人的胳膊砍来,剑气冷然,没有回鞘的打算! 默欢不禁苦笑:终究还是连累了旁人! 可眼睛,却被一双手掌蒙住,耳边,只听见剑与剑交锋的咔嚓声,以及在空中盘旋的呼啦啦的风声! 第44章:断臂 - 桃菲 - 潘艳丽 那呼啦啦的风声,盘旋于半空。 而一只手抱着默欢,一只手攻敌的人,显然是力不从心。 在老者的剑,一次次于默欢的喉咙和胸口擦尖而过时,那只手,显然已经少了很多力道,导致默欢的身子,也渐渐下滑。 可每一次,默欢都距离那熔炉寸许之间时,那双手臂,都拼尽全力,将她拉至胸口。 何德何能,竟让别人舍命相救? 而自己,又有何理由依附他人,还要自甘短命?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默欢突然屏弃了恐慌和自怨自艾,重新找回了理智和勇气,只见她轻轻推开蒙在眼前的手,并全力配合这个人,攻击对面的老者。 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可以致老者退离,却可以分散老者的注意力,给李全更好的机会,来克敌制胜! 是,李全! 默欢真的是没有想到,平时憨憨的李全,竟然武功如此高深! 只见他一手揽着自己,一手持剑与老者对抗,身体,还被老者逼于半空,丝毫没有落地的可能,可纵然是有所钳制,李全也是面不改色,更是步步紧逼,寻找落地或是制胜的突破口! 好!我来当你的突破口! 默欢心下暗忖,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希望他有什么破绽,可以给自己突破的机会。 李全,显然也在寻找这个破绽! 老者行走江湖多年,武功和心思已非常人所及,但见他的长剑,直直地飞进默欢的胸口,李全一个皱眉,便再次带着默欢旋转。 然,老者从腰间,突然抽出一柄短剑,“唰”的一下,便划开了李全臂膀! 顿时,那臂与膀中间,用模糊的鲜血与鲜肉,分成了两瓣,突然下垂半尺的手臂,再没有任何行动支配的能力! 可纵然如此,另一只扶着默欢的手臂,却未有任何松散的迹像,因为她的身下,依然是翻滚的铁水! 李全,我默欢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庇护? 默欢的心,顿时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她几乎用尽一生的愤怒,瞪着那老者。 那老者,似乎对眼前的凶残,煞是满意,嘴角飘起的鬼魅般的笑,再次持着长剑,疯狂地朝默欢挥去! “长欢公主,快撤!” 李全瞥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臂膀,淡然地命令默欢的同时,猛的一甩手臂,将默欢扔出了半丈距离,随后自己忍着臂膀的剧痛,单手持剑,飞奔向老者。 默欢运用轻功,翩然落地,再回头时,便见李全被老者逼于下风,正在熔炉旁,顽命抵抗,而老者的目的很明显:将李全逼落于铁水之中! “不要!”默欢怔愣的刹那,李全手中的剑,已被打落,整个人,也失去重心,正被老者拎于腾空,朝铁水中扔去。 默欢撕心裂肺般的暴呵一声,不知哪来的内力和能力,竟一个飞身上前,用尽所有力气,拉住了李全的长腿! “别管我,快走!” 李全也暴喝出声! “今天,谁也别想走!”老者在默欢来不及言语时,已经替所有人,回了话! 可此刻的默欢,却对背后的主使,有一种剁成肉馅拿去喂猫的愤恨,无论如何,自己绝不会死,也绝不能死,她要用所有的余生时光,与此人斗到底! 默欢忽略老者,只是死命地拖着李全的长腿,心痛的看着李全,同时,也在心里想:李全,只要你配合默契,咱们两个人,都可以保住一命! 默欢咬紧牙,一动未动,像是在等于老者的攻击,也像是对死亡的漠然! 老者,果然上当,剑尖,指着默欢,一点一点逼近。 五步,四步,三步……。 默欢看着老者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下,却愈发的平静! 一步! 在老者与默欢仅仅一步的距离时,默欢疾速抽出老者腰间的短匕,直接扎到了老者的胸口,随后又迅速拔出,再来一刀! 老者的嘴角,突然吐出大口的鲜血,手中的剑,也缓缓落地,却依然不死心地用手掌攻击默欢! 默欢借力使力,身体悄然后仰,而李全用脑袋,稍稍一顶,那老者,便头朝下地跌于熔炉中! 只见那翻滚的铁水,只是冒了几个泡泡,便恢复了平静! 默欢看着那恢复平静的铁水,胃里,突然翻搅一般,有东西,哽在喉咙,咽不下,吐不出,说不明的悲凉和恶心! “来,李全,我带你上医院。”默欢深深地了咽了一下口水,扶起李全,急忙喊道。 可她却忘了,这是古代,没有医院,更没有可以接骨的技术! “医,医院?” 李全也是被她的话弄蒙。 “对不起,李全,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默欢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更是不听使唤地噼啪地往下掉。 “嗯。隔壁就是医馆,麻烦你去取些金创药来!” 李全疼的额上已经青筋暴起,只得求助默欢,去取止痛药! 可默欢到了医馆,找了大夫,却被告知无法治愈,只能止痛,甚至为免溃烂,必须将粘连的臂膀的位置,一并砍下! 在这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要如何让一个人,承受直接的断臂之痛? 不! 李全是为了救自己,才落下如此下场,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住他的胳膊! “不!他的胳膊伤及时间短,还有救治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了这条手臂,大夫,我求求你,你可以为他缝合吗?” 默欢的眼泪未干,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缝合?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对不起,长欢公主,恕小人才疏学浅,不知道你说的缝合,是什么医术,实在无能为力!” 小大夫微微拂礼,表示爱莫能助! “姐,发生了什么事?李全,你怎么了?” 正在默欢焦急万分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到自己身上,疑惑又担忧地开口。 “桃然!你知道,这京城哪有最管用的金创药?” 默欢长吁一口气,拉住桃然,详问。 “要说最管用的金创药,小人倒是听闻,镇国大将军的金创药,是用西域配方独家密制,在这大芜国,是一等一的好!” 未待桃然开口,那小大夫已先于开口,而且言之凿凿,似有十足的信心。 第45章:手术 - 桃菲 - 潘艳丽 “你确定吗,大夫?” 默欢一听是陈绎的独家密制,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如果真如大夫所说,他一定会将药给自己,如果真那么管用,李全的臂膀就有救了。 “十分确定,姑娘,有一次,这镇国大将军的背部受了刀伤,就是小人给他治愈的,那金创药具有止痛、消肿、祛温的作用,很是好用。” “桃然,你去一趟将军府,说明这里的情况,求镇国大将军,务必将金创药赏赐一点,你再告诉他,我必有重谢,还有,务必要快。” 那大夫说的真切,又有真实用过的经验,默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急忙吩咐桃然。 “好,姐,你等着,我速速就回。”桃然话音还未落,人已经翩然飞出屋外,透过狭窄的木门,可以看见桃然又是一个飞身,人,已经踩过一片片屋顶,不见踪影。 “大夫,你的医馆很干净吧,能不能借我用一下?”默欢随即又询问大夫。 “当然可以。走,李铁匠,我扶你过去。”大夫也不知道默欢到底想拿李全怎样,可无论如何,他都知道,今天,肯定会在这个姑娘身上大开眼界。 待默欢将平时医诊的木桌,清理成了医护床,上面摆满了消毒过的马蹄针和尼绒线,以及一条长长的用白酒浸泡的长剪。 既然没有人给李全手术,手术又是唯一治愈的办法,那默欢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好歹自己是亲证过手术,也亲历过手术的人,而她事先也和李全沟通好了,只要她敢做这个手术,李全定全力配合。 如此的胆识和智谋,也让一旁的大夫崔冕很是赏识和惊奇,便主动给默欢当助手。 而只是一刻钟的功夫,桃然和陈绎,便从对面的屋顶翩然落下,疾步奔到了铁匠铺,让早守在那的一个药童直接引到了医馆。 “姐,我把金创药带回来了!” 桃然一个箭步,跨到了默欢身边,将金创药直接递给默欢,同时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姐,李全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没事吧,姐?” “眼下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桃然,你去门口,把医馆的门全部打开,还有崔冕,麻烦你帮我多找点油灯,我要特别明亮的光线好手术,还有,陈将军,麻烦你帮我按住李全的四肢,以免他乱动,影响手术。” 默欢理智地吩咐所有人,那表情坚定,思路清晰,偶尔散乱的几根碎发贴于耳际,更多了一分顽强和沉着冷静之感。 “好!” 所有人齐声回答默欢。 陈绎,虽然不知道默欢究竟想怎样做,才能保住李全那血肉模糊的臂膀,可她如此高深的医治方法,还是让陈绎对其刮目相看。 默欢随手,撕下自己的衣袖,也将自己的长发摘下,用白酒将双手消毒后,看着李全。 李全已进半昏迷状态,却还是淡淡地朝默欢点头,自己竟配合地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 陈绎,竟也担忧地看了一眼李全,伸手,点了李全双腿的穴位,让其双腿暂时不能动,随后自觉地站到了李全的头上,双手,按住了李全。 而崔冕也提了两盏油灯,站到了李全受伤的臂膀旁。 一切,准备就绪! 默欢,长吁一口气后,像给自己打气,也像别所有人提示,重重点一下头后,便用一些事先泡好的白纱,擦拭李全的臂膀。 那浸过酒的白纱,涂在患处,一种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便让李全痛不欲生! 可为了不至成为废人,抓住自己唯一痊愈的机会,李全咬紧牙关,任凭豆大的汗珠如雨滴般滚下! 可默欢擦拭完四周,便看了一眼李全后,突然将绵纱伸到了臂膀患处的最底层! “啊!” 突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一直故作坚强的李全,终于大喊出声! 伴随他的喊声,默欢的手,竟也无奈地停下! 恐惧,再次袭上默欢心头! 这叫声,和李全颤抖的胸口,还有那明显发出咯吱声的牙齿,让默欢的心,痛到极点! 自己只是一心想保住李全的臂膀,可自己,终究不是外科医院,真有能力,用这些拙劣的消毒技术和工具,来做这个手术吗? 或许,不动手术,李全只是失了臂膀,命还在,可若动了手术,若是后期发烧,感染,都有可能致命! 顿时,默欢陷入两难的抉择! 她的身体,也渐渐颤抖,冷的像掉进了冰窟。 “长欢公主,你放心,我还挺得住。” 就在默欢犹豫不决时,李全微弱的话语,落入耳膜。 “……。” 默欢终于敢抬眼看李全,那是一张毫无血色、憔悴不堪的脸,那周身散发的汗水,几乎浸透了棉衫,那双曾经炯烔有神的双眼,也已没了往日的神彩,但不变的,是里面盛满了求生的欲望和不甘! “李全,我再问你一次,我的手术,未必会成功,或许,会有许多麻烦,甚至要了你的命,可若你现在放弃,你顶多失了胳膊,你放心,以后,只要有我默欢一口饭吃,我绝不会让你喝粥……。” 默欢尊重李全,尊重李全的生命,再给其一次选择的机会,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全打断。 “只要有治愈的希望,何不一搏,活着是我的运气,死了是我的劫数,长欢公主,尽力就好。” “好。那你再坚持一个时辰左右!” 默欢的想法,和李全是一样的,既然有机会,就必须试试。 默欢朝陈绎示意,陈绎便了解般按住了李全的眼睛。 默欢再次用棉纱轻拭伤口后,便将马蹄针在灯火中烧了几下后,串好了线,对着李全的血肉扎下去。 “啊!” 一针下去,李全发出凄厉的痛苦的呻吟后,头一偏,便昏厥过去。 刺啦刺啦,空气凝结,只听见针线在血肉中穿梭的声音。 大雪初晴,天边的夕阳已经化成了一汪残红,冷风,在初黑时分,肆无忌惮地吹。 默欢疲惫地走出医馆,或许是白雪的刺眼,或许是太过于紧张,默欢竟眼前一黑,急忙扶紧了门框。 “你没事吧?”跟随其后的陈绎,一见这景况,急忙上前搀扶,语气中,满是关切和心疼。 第46章:亲近的人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睁开眼睛,一看是陈绎,淡淡地笑一笑,摇摇头。 她凌乱的短发,在夜风中,稍显凌乱和憔悴,那张昔日光彩照人的脸,也是腊黄腊黄的,眼神中,也没了往日的光彩,反而像镀上了一层深深的忧伤,眸底,都有了混浊之气。 “可能是太累了,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陈绎看着默欢,想到了在大漠中初见她的张牙舞爪的样子,与今天的她,判若两人,不禁心下一阵可惜:这诡异多变的京城,任谁来到此处,都免不了欲望和悲凉。 “不行,李全还在昏迷,很可能还会有发热的现象,我必须守在他身边,方便照顾。” 默欢也失去了往日对食物的渴求,毫无吃饭的打算。 默欢说着话,嗓子里不断传来阵阵的疼痛,稍咳一下,痰里,就带着浓重的血丝。 扁桃体又发炎了。 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个毛病,只有稍稍有点事上火,就会窜到嗓子,而且特别疼,特别疼。 可这特别疼,若和李全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没想到,自己穿越而来,没有帮助所有人发家致富,竟差点伤极无辜的性命,真是该死。 可自己突来京城,与人无怨无仇,怎么会有人非要她的命? 或许,他们要的,不是默欢的命,而是桃菲的命? 桃菲,一个青楼女子,又有阁老骆清远罩着,怎么会有仇家? 她是在骆清远带其去遍访名医的时候失踪,而自己又莫名的穿了过来,因为与桃菲一模一样的脸,而被当成了桃菲,可自己对桃菲,丝毫不知。 这一切,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和渊源? “陈将军,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能否帮忙?” 与其自己想破头,不如找一个信得过的来,来打听一下。 “以后,叫我陈绎就好。你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竭力。” 陈绎淡淡地挑一下眉毛,看着默欢。 “帮我查一下桃菲。” 默欢悠然开口,毫无掩饰自己对桃菲的陌生和渴求。 “你,真的不是桃菲?” 陈绎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像平时聊天一样,毫无情绪的波动,直白的问出口。 “我和你说过,我来自不同的世界,我根本不了解这里,更不认识桃菲。可如今我要以桃菲的身份生活,我就要了解一下她的一切。” 默欢的眉眼,掠过一阵苦痛和哀怨,那是对未知生活的迷茫和不确定。 “你来自哪里?” 陈绎苦追不舍,因为他真的想知道,这个宣扬男女平等,行事迂异的姑娘,究竟来自在哪里,为什么,又要干什么? “你们看不见的未来。而且,我来这里,不是我所愿,更没有什么目的。可既然穿来了,又回不去,何不当作重生,更好地活?” 默欢,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有些话,陈绎没有说出口,可她知道,陈绎的所想,不过是更多的猜疑,索性一次给个痛快,大家都心安。 “好,三天内,我给你消息。” 陈绎见默欢说的如此真切,也打消了很多猜测,莫名的,就是信任她,这一点,很是让自己惊讶。 长年争战沙场,对所有人,都有戒备心,可唯独对她,无条件,无缘由的信任。 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嗯……。” 医馆内,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打破了二人的交谈。 “李全醒了。” 默欢听到李全的呻吟,顿时欣喜万分,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陈绎,冲跑过去。 “你慢点。” 陈绎乍听到这声呻吟,心里的大石,也重重落地,不禁对着默欢的背影,轻喝道。 “说好的,三天,不要拖延。” 默欢边跑边回头,对着陈绎喊道。 那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轻快,那笑脸,也扫去了昨日的阴霾。 “李全,你醒了?” 默欢冲到李全的床前,关切地低头查看,并询问。 可李全,浑然没有意识,只是不停地在枕头上来回蹭着头,额头上,是颗粒大的汗珠,以及那无意识的痛苦的呻吟。 “果然发烧了!” 默欢伸手,试探李全的额头,一副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样子。 “崔大夫,我事前求你放在外面的冰块呢?桃然,去和崔大夫取回来。” 默欢随手拿起桌旁的热毛巾,坐在床沿上,轻拭李全的额头。 “好,就在门外,马上取回来。”崔冕和桃然闻言,急忙应声出门。 “火,好大的火。” 李全似乎在作着恶梦,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现在怎么样?还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陈绎看着李全的样子,也动了恻隐之心,连忙诚挚地问默欢,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不用。你的金创药效果很好,要不然,他会比现在还疼上百倍,单纯发烧的话,我会用冰块降温,只要没有溃烂,他的这条胳膊,就算保住了。” “别追我,别追我!” “爹,爹,你快回来,快回来。” 李全突然叫喊着,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双手双脚狂乱地在空中抓挠。 “李全,别怕,别怕。” 默欢一见李全受伤的胳膊也疯狂乱舞,深怕他的伤口再裂开,急忙上前,扶住了那只受伤的胳膊,安慰道。 而陈绎,却静静地上前,将李全的胳膊,挪于自己的手上,同时,将默欢推离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现在没有意识,小心伤到你。” 陈绎的温言软语,就像在空中忽然飘过的彩虹,一阵艳丽,掠过默欢的心房。 透过他的背影,默欢打量着这个沙场中英勇无畏的糙汉子,只是没想到,在某一时刻,他竟会如此温柔,如此贴己,又如此让人悸动与依赖。 “放开我妹妹,放开我妹妹。” 坐于榻上的李全,竟又嘟嘟囔囔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即,又豁然“梆“的一声,倒于榻上。 这是经历多大的苦痛,承受多大的隐忍,才会在睡梦中,如此煎熬? “别怕,李全,你好好养伤,等你的胳膊恢复过来,有什么未了的事,我都助你达成。” 早在李全挟着自己,游移于熔炉的瞬间,在默欢的心底,他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亲近的人有余怨,自己定当帮其解决,就当,还他今日所受的苦,就当,替亲近的人,做一点事。 第47章:承诺 - 桃菲 - 潘艳丽 “爹,不要杀我爹,不要。” 尽管默欢说的深情,可榻上的李全,依然在说着糊话,全然不知道默欢的承诺。 “长欢公主,冰块拿来了。” 崔冕和桃然,拿着冰块,疾步奔到默欢身前。 “将这些冰块,全部摆到李全的腋下。”默欢说着话,手已经疾速动作起来,拿着冰块,贴于李全的动脉处以及耳后的血管上。 而桃然和崔冕,也立即听从安排,将大块的冰,置于李全的腋下。 “好办法啊,长欢公主。今日我算开了眼了,请受崔冕一拜。” 崔冕看着默欢的沉着和冷静,又是如此简易的办法,冰与火交溶,果真是最有效的袪热方法,不禁心生敬仰,对着她,便是一拜。 “崔大夫言重了。这只是最普通的方法而已。只是,你们缺少科……,缺少经验罢了。” 默欢急忙搀扶起崔冕,本来想讲什么科学道理,可转念又咽了回去,在这儿个敌我难测的世界里,尽力别暴露自己的一切,或许,才是自保的最佳方法。 “长欢公主,不仅医术高明,为人也是仗义,极重感情,崔某佩服。” 崔冕觉得这个长欢公主,真是不简单,漂亮、随合、身居高位,又如此有办法,当真是人中龙凤,佼佼者。 “崔大夫不必客气,得你今日相助,默欢也是感激不尽,若日后崔大夫有什么需要,默欢定当竭尽全力,来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默欢对着崔冕,也是微微弯身致礼,这个崔大夫,为人纯良,朴实,想来,也是一个人间极品。 “好了,姐,崔大夫,你们俩,就别谦虚了,都好,都好,行了吧?” 一旁的桃然,竟觉得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太客气,太多余! 既然彼此欣赏,安于交心,就好了,干嘛说那么多的废话? “默欢,崔大夫,想来,你们也累坏了,赶紧去旁边休息一下,我来守着李全。” 陈绎见李全已经安稳躺下,便自担承下了差事,想替换崔大夫和默欢。 “崔大夫,实在抱歉,让你跟着受累了,请先去休息吧。” 默欢转身,感激地看着崔冕,说道。 “好,我先去内室休息。长欢公主若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崔冕也真是疲惫,便对着众人施了抱拳礼,转身揿开帘子,进了内室。 “桃然,是谁叫你离开的铁铺,还有,是否看见司腾静?” 默欢也已经是筋疲力尽,可现下,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一个孩童来店里,说他的奶奶要做暖气,让我去量尺寸。至于司腾静,我在路上遇见她,可便她肚子疼的厉害,我便打发她先回雪院了。” 桃然也在思虑,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腾静没事就好。一个孩童叫你离开,可你去了他家,真的是要做暖气吗?” 默欢疑惑地问。 那老者当时说过,所有帮手,都帮不了自己,也就是说,他们引开了桃然和司腾静,才对自己下手,只是没想到,李全竟然会武功。 “没有,说来奇怪,我跟着那孩子穿了两条巷口,他突然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见,就一个人又转了半天,实在没办法,才回来,没想到,李全就伤成这样。” 桃然说的话急,却字字在点上,短短几句,已经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而且,不只一个人。” 默欢当时就觉得,那老者是职业杀手,因为他刀刀毙命。 而且,他在落下熔炉的刹那,只要他甘于损伤一点肢体,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他不但没有全身而退,似乎还有一种不成事便成仁的绝决。 死士? 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戒,竟用死士来要她的命? 这扑塑迷离的网,让默欢挣不脱,逃不掉,却又不知所起。 “桃然,姐姐,可能惹了大麻烦,才会引来杀身之祸,以后,你出行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冒然行事。” 默欢首先担心的是这个弟弟,他还小,他也是无辜的,敌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身边的人难免受牵连,先打好预防针,做好必要的防护,非常有必要。 “嗯。姐,你不会武功,以后,我就呆在你身边,拼死保护你。” 桃然一听默欢的叮嘱,心下一热,鼻子间,有过一阵酸楚,身体,不禁往默欢的一侧靠了靠,深情地说道。 “姐没事,放心。”默欢竟也被桃然的话感动,不过是突然来的姐弟情,竟如此疼惜,怎不叫默欢心底涟漪片片? “回头,我找几个底子好的人,去雪院。” 陈绎也目光烔烔地盯着默欢,打定了主意。 “好,谢谢!”默欢见陈绎想的如此周到,不禁又是一波感动。 “多谢陈将军,我姐弟羽翼尚浅,还望陈将军,多加庇护,日后若有用得着桃然的时候,尽管开口。”桃然也对陈绎,肃然起了感激,抱拳提道。 “不必客气。我只是还你在沙漠中的助力之情罢了。” 陈绎略微抬头,扫了一眼默欢,却眸底,却有一抹黯然,瞬间划过。 二日后。 李全已经醒来。 臂膀处,虽然还有丝丝的疼痛,却不似之前一般刺骨难忍。 而默欢,也将李全接到了雪院,安置在了一个独门的屋内,与桃然和梁伯的房间离的很近,方便他们照顾李全。 同时,默欢也是像只精力旺盛的小燕子,一天早晚无数次的到李全的榻前,一会儿送来吃食,一会儿来问屋内是否暖和,搞的李全都很不好意思,感觉这伤受的,很幸福。 而陈绎也是说话算话,第二天,就来了六个有武功底子的男人,分别负责雪院的很多杂事,更多的,是保护默欢,保护雪院。 而默欢,也从来没有公主的架子,很快地便与所有人建立了很好的主仆关系,甚至,在21世纪元旦的这一天,带着所有人,在李全的房间内,吃了一顿丰盛的火锅。 而所有人,见默欢性格好,又不苛待他们,很是开心,竟也将雪院当成自己的家,繁事尽心尽力,丝毫不用默欢操心。 可司腾尔格突然传来消息,说他即日便带着贡给来芜国,默欢不禁失了眠:雪院突然多了那么多人,该如何向司腾尔格交待桃菲的前因后果,而再次进宫,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48章:龙威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怎么也没想到,司腾尔格竟对她开铁匠铺大加赞赏! “既然你有这一门手艺,当然是很好的事情啊,赚了银子,又能长见识,只是,咱们楼兰人,在这芜国做生意,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触犯了芜国的禁忌。” 司腾尔格,坐在雪院,吃着上好的火锅,喝着温热的白酒,宛如一个当家哥哥,在这落雪的夜里,在叮嘱自家妹妹的行事作风。 “请哥哥放心,默欢一定谨遵教诲,繁事小心,绝不给楼兰添麻烦。” 默欢在这氤氲的热气中,对这几天的遭遇,竟有一抹委屈渗进心里,眼角,也不禁泪光闪动,却只是无意地吸吸鼻子,向司腾尔格调皮一笑。 “楼兰怎么样,哥哥,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默欢也对司腾尔格关切地问道,毕竟,他是给予自己重生的人,换句话说,自己当初只是不想见到过多杀戮,救他一命,没想到,他回报的,竟是如此的大恩! 在她和司腾尔格之间,谁救了谁,谁是谁的命中贵人,似乎都已模糊,两相帮,或许,才更合理。 两相帮? 自己远离楼兰,怎么会帮楼兰? 对,织锦。 这是司腾尔格交待自己的任务,可眼下正是冬寒,织锦只待春来开工,所以,自己对织锦,仍然毫无收获。 不过没关系,只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她必定到织锦地去亲历亲为,学的一清二楚,并将技艺带给楼兰。 “我听阿静说,总有人,想要你的命?” 司腾尔格担忧地看着默欢,问道。 “嗨,没事,哥哥,估计是哪个女人嫌我比她俊俏,非要灭我。” 默欢也不想让司腾尔格为自己担忧,便想笑着将此事蒙混过去。 “呵呵。你个丫头,就会逗我开心。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司腾尔格笑着看了一眼默欢,随手干了杯中酒,眸光中,闪过一抹不快和愤怒。 “不知道。可能,是我原来的……,那个叫桃菲的女人,有什么仇家,我也在调查,很快就应该有结果。” 默欢将真相和盘拖出,反正,所有人都认为现在的自己是桃菲,自己也必须倚桃菲的身份生活,搞清楚一切,才能有所对策。 “记住,你是我楼兰长驻芜国的使者,任谁,都没有资格来伤害你,必要的时候,去找芜国皇帝熙辰,为免两国矛盾,他必护你周全。” 司腾尔格语速较慢,声音轻柔,让默欢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有了家人的亲切。 “嗯。我记下了,哥哥不必担忧。” 默欢夹了热气腾腾的羊肉给司腾尔格,同时,又将他的酒杯斟满。 “呵,明天,你同我一起进宫,面见熙辰,我必须让他重视你,同时,也给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一个警告。” 司腾尔格笑着接过默欢递上来的酒杯,坚定地说道。 莫名的,他就喜欢这个姑娘,有着很深很浓的亲切感,像是自己家的孩子,又像是失散重聚的亲人。 为了保护她,也为了楼兰国的安危,他,必须先护默欢周全! 未央宫。 大殿正中央,设置一个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摆放着金漆雕龙的宝座以及刻着龙形图案的围屏,而方台两旁,各有竖立着八根蟠龙金柱,根根金柱上,又盘绕着虎虎生风的金龙,各自仰望着大殿之顶,中间的一条巨龙,龙口下,竟含着一颗夺目的纯白圆珠,似乎正对着中间的金銮宝座吐纳收息,再细看,在这条大龙周围,竟有无数条或行龙、或飞龙,或坐龙……,模样多姿多彩,绚丽纷纷,如燃烈火焰,精彩纷呈。 这一雄伟壮观的景像,让默欢和司腾静煞是惊艳,不停地眼珠流转,东看看,西看看,却又不得不收敛仪态,假装沉稳,样子可爱又滑稽。 而熙辰,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端坐于金龙宝座之上,垂直黑亮的头发,高高束起,一双英挺的剑眉,散发出一种卓然天成的威仪,眸华如鹰如炬,饱满的英唇,棱角分明,周身带着一种盛气逼人的狂傲与沉着,以及与天地并齐的自负与高贵! 天子,果然是气宇轩昂,卓尔不凡! 默欢与司腾尔格一起,坐于熙辰正前方,而司腾静,微居于角落,连头也不敢抬,却忍不住偷瞄熙辰。 原来,大芜的天子,长的如此有棱有角,很是俊俏。 虽然不知道他正和可汗说着什么,可他说话的声音,他的笑声,他的高雅动作,都是如此让人痴迷! “织锦,是我上次来签署休战书的时候,就提到过的东西,皇上也知道,我楼兰的织锦技艺一直是空的,所以,在这一点上,还望皇上多多关照。” 司腾尔格微微俯首,和熙辰商量工艺互补的事。 此次,司腾尔格一如休战书中的承诺,带来了百只战马,以及上好的貂皮、虎皮等为供品,而熙辰也按承诺,将千担谷米运往楼兰。 “请可汗放心。待春回大地,织锦行开始劳作,我必安排人员,教会长欢公主织锦技术。” 熙辰的话,也是铿锵有力,绝不含糊,颇有一国之君的雷厉风行和威仪。 “有劳皇上费心了。另外,还有,我刚进京城,就听说舍妹被人追杀险些丧命,还望皇上顾及交邦之谊,护舍妹周全。” 司腾尔格扫了一眼茫然的默欢,微微起身,向熙辰行了一个抱拳礼。 “竟有此事?何人如此胆大,竟敢行刺异国公主?” 熙辰的眉毛,突然一皱,声音里,也多了一份恼怒和冷酷。 “本宫……。” 默欢一见熙辰发怒,也是一惊,急忙起身,想说明原由,却发现,她连在皇帝面前如何称呼自己都不知道。 说本宫,好像不对,说臣妾好像也不好,说我,更不行。 早知道会穿过来,面对这种尴尬,就该好好学历史。 这可好,说话,怕错,不说,怕惹怒天子,引来杀身之祸。 “民女可以替我家主子回答吗?” 就在默欢为难之际,一侧安稳的司腾静,突然跪地,对着熙辰开口道。 第49章:一见钟情 - 桃菲 - 潘艳丽 熙辰听来,一道柔美中略带刚毅果敢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惯性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 眼前人,一袭红妆,英姿飒爽,头饰竟是一只燕雀的白色羽毛,凌天一羽,独领风骚。 熙辰,顿时被这特殊的头饰吸引。 “抬起头来。” 熙辰的声音里,竟裹狭着一抹急切。 “是。” 司腾静微微抬起头,面色绯红,眸华灵动,荷叶细眉,分外飘逸,而其饱满的下额,薄厚适中的粉唇,竟在这巨龙齐聚的大殿之中,煞有玉手製天下的豪迈与大气! 熙辰不由自地,就被吸引。 很奇怪的装饰。两个维族的女仆,一色的紫衣紫裙,坐在含香的身边。含香衣抉飘飘,目不斜视,坐在那儿,像是一幅绝美的图画。乾隆不由自主,就被这幅图画给吸引了。 而司腾静也抬起眼睑,对上了熙辰的目光,那无畏无惧的野性之美,竟让熙辰的心,没来由地一荡。 “皇上,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司腾静,楼兰人,怎么样,又美又精灵吧?” 默欢看着二人的样子,不禁在心里一笑。 看来这两个人,是瞅对眼了,颇有一见钟情的意思。 便笑着起身,向皇上道了施了一个万福礼,便调侃般悠悠开口。 “默欢,休得无理。” 一旁的司腾尔格,虽然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走,这两个人一羞一怯,一痴一惊,恐怕是两相仪吧。 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大芜国君,怎么可以轻易拿来开玩笑。 “咳。好,司腾静,你起来说话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熙辰被人调侃,龙颜顿时也掠过一抹潮红,淡淡地轻咳出声,顺便朝一侧的大监点头示意。 大监竟也微笑着走下方台,拿了一个圆凳放于司腾静眼前:“姑娘请座着回话吧。” “谢大监。”司腾静微微俯身,步子竟比平时小了一点,笑意,更深了一点,而眉眼,扫过熙辰,迷恋之意也更明显了一点。 华灯初上。 熙辰竟宴请司腾尔格和默欢。 默欢不住地拉着司腾静,说熙辰是醉翁之间不在酒,而在于司腾静也。 司腾静也只是抿嘴羞笑,不敢置信,更不敢言语。 而在这大宴之上,默欢见到了熙辰唯一的枕边人:楚翘。 楚翘美吗? 并不美。 太过纤瘦,也太过孱弱,好像一阵风吹来,她都顶不住的样子。 而她的声音,更是绵中带柔,语速较慢。 一进大殿,她的眼睛里,便只有熙辰。 而她也是极度敏感,瞬间就捕捉到了司腾静与熙辰之间的小粉红气泡,眸光中,立即闪现出一抹失落和伤心,可随即,又被一分纯净清淡的笑容取代。 唉!都是可怜的只看见四角天空的女人! 默欢不禁对楚翘心生一种怜悯:可能,只有女人,才更懂女人的悲凉! “这两位是?” 楚翘向皇上和可汗施了礼后,便对着侧席的默欢和司腾静打探道。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楼兰的公主默欢,另一位是,也是楼兰人,司腾静。” 熙辰竟笑着回应楚翘,只是,在介绍司腾静时,他停顿了一下下,未表明司腾静的身份。 因为纵然是公主的贴身丫环,也无权与皇上共宴! 而熙辰的这一举动,更说明了默欢的猜测:他看上了司腾静。 “哎,未来的皇妃,以后要多多照应默欢哦。” 默欢一脸贼笑,低声调侃身侧的一副花痴样的司腾静。 “主子莫胡说。”司腾静难得的露出一抹娇嗔。 “长欢公主,我听说过。原来,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美人中的极品。” 楚翘俯了俯身,算是与默欢打招呼,随即,也笑盈盈地盯着司腾静:“这位姑娘更是飒爽英姿,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额。 果然是宫里的人,这小嘴,说的人心里贼舒服! “您客气了!” 默欢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宫里的答应,可礼貌总是没错的,一见楚翘的盈盈恭维,竟也起身回礼。 “对了,楚楚,朕听闻长欢公主近日来,接连受人追杀,你派人暗中帮衬着点,并告诉你舅舅,帮助查明真现,一经发现凶手,杀无赦。” 没想到啊,没想到,熙辰竟将此事,交付一个宫里的答应办理,而她的舅舅,又是谁呢? 看来,一定是大有来头! 原来,熙辰将此事,交代楚翘是假,交与其舅舅才是真。 目的很明显:他,熙辰,竟也想知道,这些人,为何非要置默欢与死地! 是不是人处高位,都患得患失,才会处处防备,疑心病如此之重? “好,臣妾即日就找舅舅,吩咐他就是。” 楚翘也是温柔一笑,随手将筷子里的鲜藕蒸肉递到了熙辰碗里。 “呵呵,让各位见笑了,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服侍左右。” 楚翘的眉眼,装作无意地扫过司腾静。 我去,这女人不一般啊,已经开始向司腾静示威,宣誓主权了。 可自古帝王皆是江山在手,美人在怀,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这不是你宣誓,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唉!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坚守一人,那个人却是粉蝶频飞。 不知道这司腾静,真入了宫,真有能力,来应付这些勾心斗角的女人,或是真的可以与熙辰厮守终生? “您的舅舅是?” 默欢不禁问出口。 一个是因为自己好奇,谁来替找翻找真凶,一个是她若有一个强大的舅舅撑腰,恐怕这司腾静,就更有好果子吃了。 姐妹一场,自己当然要替她探好前路,做好后方。 “我舅舅是当朝阁老骆清远。怎么,把你的事交给我舅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楚翘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一丝试探和不屑地调侃,虽然,她仍然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哦,当然不是。我只是,随口一问。” 默欢一听是骆清远,竟也是心头一震,似乎很多人事,都和他有所牵连,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 怪不得骆清远家富丽堂皇,看来,这楚翘,没少吹枕头风吧? 第50章:说话的艺术 - 桃菲 - 潘艳丽 楚翘说话果然算话,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骆清远就来铁匠铺找默欢了。 这个骆清远,也是值得拥有十几个小妾的男人,哄女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他先是带默欢在落雪的巷弄里散步。 那窄窄的巷路,挤的两个人,肩擦肩,肘挨肘,默欢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那不断的人来人往,恭敬地向骆清远行礼,或是带着一丝莫名笑意地盯着默欢的眼神,都让她觉得万般不自在。 “遇刺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好派人,来保护你,或者,帮你找到元凶?” 骆清远却不知道默欢的小心思,自顾悠闲地前行,像在与默欢唠着家常,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儿。 “嗨,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反正我人也没事。” 默欢也是悠闲一笑,自顾回答,好像她说的,是别人的经历,而那种彻骨的愤怒和面对李全断臂时的愧疚与惊慌,都不是真实存在。 “还记得这条巷口吗?” 骆清远听完默欢的话,竟突然驻足,死死地盯着默欢看,像要看尽她的心里,骨头里,思想里。 “你,你干嘛呀,干嘛这么看着我?” 说实话,默欢说的心虚,难免有些紧张,所以在骆清远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像被人拆穿了一样焦躁又尴尬。 “你,真的把我忘了,还是故意把我忘了?” 骆清远的红瞳,突然黯淡下去,声音,也充满了不解和失落,竟死死地扳住默欢的肩膀,压抑着怒火,矛声问道。 “什,什么意思?” 糟了,人家桃菲的情人,来问责了。 该怎么回答? 说我是穿来的,根本不是你的桃菲? 说我失忆了,忘了你? 说我故意忘了你,可总得有个理由吧?而自己对这个理由,根本一无所知。 “你还记得这条巷子吗?” 骆清远稍稍转身,便将默欢堵截在一侧的瓦墙上,双手,也扶在了默欢的耳边,定定地盯着默欢,哑着子嗓子问道。 定情地? 约会地? 初吻地? 初见地? 唉! 这事闹的,自己是一个超过2位数的加减法都不会算的人,怎么可能用意念回答这些莫须有的问题? “?” 骆清远看着眼珠子滴溜乱转的默欢,一抹受伤,再次袭上眼眶,那双红瞳,竟也随之失了光泽,像是蒙上了一层青纱,浑浊,飘缈,又满含赤诚。 天杀的,搞这个德性,是要诱惑谁呀。 谁不知道,你有那么多的小妾,谁不知道,你流连青楼,还在这儿勾引一个看过无数*****的姑娘? 才不上当! 默欢不得不承认,骆清远也很帅,而他的帅,与桃然和陈绎根本不同。 桃然是一种纯净和可爱的帅,也就是俗称的小鲜肉。 而陈绎征战沙场,自然是八块腹肌的型男,只可惜,他好像读书少,显得粗犷又野蛮。 眼前的骆清远,自带红瞳,一缕轻丝萦绕前额,有风吹过,更显飘逸,而他的脸,洁净,儒雅,偏瘦,更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一说话,声音自带笑意,雅痞,大概就是指这一类的人吧。 就像最爱的波叔? 呸! 和他谈场恋爱吗?坐牢的那种? 丫丫个呸的! 绝不! 撩也没用! 你可以帅,但我不会心动,就像,某些女人,可以骚,你谁也不能扰! “哦,我明白了,这是我们,那啥,那个啥的地方。” 既然无话可答,就打马虎眼吧。 反正,自己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哑谜,或许,更适用! “看来,你真的是不记得我了。这是你在刀下救我的地方。” 骆清远似乎陷入过往,红瞳,也起了雾水,影影绰绰,一如往昔。 “救你?” 默欢伺机打探,更是疑惑,桃菲,一个足不出青楼的妓女,竟然会走至这狭长的小巷,救下阁老骆清远? “嗯。那时候,皇上刚刚建朝,且朝中势力分散,有很多人,想要伺机夺权,也使出浑身解数,要断了我这个辅佐皇上阁老。” 骆清远望着悠长的巷口,目光深遂而充满美好的向往。 “我记得那天,下着雨,我被人以你的名义,骗至这小巷,而无数的杀手,从天而降。” 骆清远陷入回忆里,可默欢的脑海中,却莫名地想起一首名诗:《雨巷》。 难道,他就在这里,邂逅了一位擎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 “那时候,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可你,竟像天神一般,从巷口奔跑过来,待我抬头时,那些杀手,已经死的死,伤的伤,我才知道,你竟不顾弟弟的性命,一同来救我。” “你,就是那个时候,爱上这个人的吧?” 默欢也不觉间沉浸于骆清远的回忆里,脱口而问。 在这浪漫的雨中,有美人相救,英雄心动,这是最常见的历史套路,默欢真的是一猜一个准。 “嗯。你为什么不说你?而是说,这个人?难道,你不是这个人,那么,那个人呢?” 骆清远的红瞳,突然闪现一抹灵光,烔烔地盯着默欢,查是察探,更像是确定。 “是你带着她离开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默欢沉着冷静地长吁一口气,也是模棱两可地质问骆清远,即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更贴近自己所要了解的真相。 幸亏当年学了口才与演讲,懂得避重就轻的说话艺术,不然,真是对付不了这个男人! “那是我带你离开的,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骆清远突然收回扶墙的手,放默欢自由,声音,也变得清亮,以一样的口气和词语,回敬默欢。 “既然这是一段谁都不愿提及的往事,阁老又何必强人所难?时间,能证明一切,不是吗?” 默欢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以同样狡辩的形式,回应骆清远。 “好,不论你是谁,我都喜欢。既然你说时间能证明一切,那咱们就走着瞧。” 骆清远的红瞳,又莫名的绽放开来,美丽而绚烂。 阴晴不定,是不是所有大佬的通病? 默欢扶着呯呯跳的心脏,侥幸过了一关。 感谢贴 - 桃菲 - 潘艳丽 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与鼓励,对于作者来说,每个订阅,收藏和票票都珍贵无比,感谢大家支持,小扑街会一直默默努力! 感谢jurgn,让我第一次看到11票的大佬,感谢!还有南浦山里人,小仙女,书友20170927142120703,独孤寒骨,混日子等人的投票哟,爱你们。 等脖子不疼了,我来爆更表谢意呀还有一句,投票不要,不要停哈!《桃菲》感谢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替罪羊 - 桃菲 - 潘艳丽 “既然你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暗杀你的,究竟为何呢。” 骆清远皱眉思考,一双红瞳更是深不见底,带着一丝凌冽和探究。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刚……,刚回来的人,和谁,都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吧?除非玉涑公主,唉,那是小事,不至要我的命。” 默欢也在记忆里思考,穿来这么久,究竟接触过哪些人,有哪些过节?可除了玉涑,她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别的冲突。 “玉涑恐怕还没这个胆子。”骆清远坚定的一口否决。 “你怎么确定?”默欢探究地盯着骆清远,不敢错过他的一丝一豪的变化。 回答的如此疾步而肯定,不禁让默欢怀疑。 默欢记得十分清楚,初遇骆清远的那天,他就在玉涑的马车上。 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你失踪的第二天,我去宫里找过她。” “哦?” “但我只是想求她帮忙找你,毕竟,我的身份不能长留宫中,玉涑,我还是了解的,她若真做了,不会瞒过我的眼睛。” 骆清远又仔细地想了一下玉涑当时的样子,她见自己向她要人,很是愤怒,并拿出公主的威严来恐吓他,那就肯定,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不然,依她的性格,只会装无辜。 “可你那天,真的只是迷路了吗?后来,又怎么出的皇宫?” 骆清远一直对她说的那天的事充满疑惑,可她不愿意开口,又有何办法? “真的只是迷路。我只是转了一圈之后,遇见宫的的一个小太监,介绍我去宫女那里住了一晚,清早开了宫门,才偷偷离开。” 默欢也不懂,这符不符合逻辑,可自己落入井中,不能说,陈绎和桃然冒雨救出自己,也不能说,那么,就由自己承担这风险,免得牵连他们。 “哦,我倒是想知道,哪个小太监和宫女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宫里私藏女流,还敢私自放出来。” 唉,一个小姑姑娘,竟幻想用这指甲大的小心思,瞒过大佬的眼睛? 真是自不量力。 默欢真想拿根面条,把自己吊死,对,最好是牛肉拉面,热气腾腾,牛肉烂熟,汤汁浓郁,哎,再配两个烤串哈,八分熟,再洒上芝麻和辣椒面,口齿流香,回味无穷。 唉,自己做出了火锅,做出了果茶,却做不出手拉面和烤串。 都怪自己当初太懒了,没有好好学习这功夫。 “默欢,你在想什么?”骆清远正在询问,却发现一旁的默欢半扬着脖子,微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状。 “……。”默欢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对骆清远的话,听而不闻。 “默欢?”骆清远伸出手,拉了拉默欢的衣袖,打碎了她的美梦! “哦,说到哪了?”默欢一脸失落,唉,好好的一个幻想,竟被这样无情地推翻了,太残忍! “我说,帮助你的小太监和宫女是谁?既然要查,就要从源头查起。” 骆清远微微低头,一双红瞳,似笑非笑,似蹙非蹙地看着默欢。 这是在质疑自己那天的去向,和自己的话吗? “天太黑,我也看不清啊,又不认识。” 默欢不想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索性假装糊涂吧。 怪不得人家都说难得糊涂,糊涂难得,真的一糊解心愁嘛。 “那我就去查一下吧。宫里的太监并不多,找个领头的公公问问就可以了。” 骆清远深遂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默欢的视线,嘴角,依然是那抹邪魅的笑容,声音,依然是温柔而多情,可莫名的,却让默欢发麻。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而威吧? 擦,怎么陈绎,熙辰、骆清远,都有这种王者般的气质? 霸道,,精锐,难道,传说中的大佬,都是如此吗? “是周莲海。御膳房的公公。” 与其瞒不过,不如借别人的手,报了自己的落井之仇。 如果骆清远非要追究自己的去向,自己便可以借周莲海的嘴,瞒过去。 残害异国公主,死罪。 谅他也不敢招出自己落入深井的事实。 “好。” 骆清远的双瞳里,泛起一抹玩味似的认可。 傍晚的时候,司腾尔格便要离开京城,回楼兰。 难得,熙辰竟便服来到雪院,美其名曰是给司腾尔格送行,其实,他一进雪院,满眼皆盯着司腾静的样子,早就暴露了一代帝王的小心思。 “皇上驾到,雪院蓬荜生辉呀,看,就连我们阿静,都漂亮啦。” 默欢一边给熙辰倒茶,一边调侃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司腾静。 熙辰虽是一代帝王,可毕竟年少,相思情负,面颊竟也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似笑非笑地扫过司腾静后,低头抿了一口茶。 而司腾尔格,似乎有一丝烦躁地瞪了一眼司腾静,扭过身子,继续灌了满满一口热茶。 不烫吗? 默欢不解地看着司腾尔格。 虽然只是见面数次,可在自己的印象中,司腾尔格性格粗犷,不拘小节,豪放无遮拦,如此委委屈屈的样子,恐怕,他自己都少见吧? 不知道为什么,默欢突然觉得,身边的所有大佬甚至每个人,都满腹心事。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卡在喉咙里,分外难受。 “来,可汗,此番回楼兰,不知何时再相见,我以茶代酒,就当作为你践行。” 熙辰何等聪明,又是执掌朝臣脸色的一国之君,对察颜观色,早有自己的一套心得和技法,一见司腾尔格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是因为司腾静。 真是不知道,一个丫环,得朕宠爱,对楼兰不是更有力吗? 他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皇上,恕本可汗无礼,你不能对司腾静有任何非分之想。” 此话一出,别说是默欢,就连熙辰和司腾静,也是震惊不已。 “可汗!” 司腾静半是撒娇,半是娇羞地喊道。 “哦。那朕就不懂可汗的意思了?我一代君主,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楼兰国的姑娘吗?” 熙辰淡定地将身子向后椅靠了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盯着司腾尔格,问道。 。 第52章:心悦于你 - 桃菲 - 潘艳丽 “芜王这样说,就是太过自谦了。只是,阿静生性鲁莽,要强,她,真的不适合呆于宫中,还请莞王三思。” 司腾尔格一见熙辰愠怒,表情也稍稍缓合一下,扫了一眼娇羞的司腾静后,对着熙辰直言道。 “可汗!” 熙辰还未来得及说话,司腾静倒是娇嗔地抚着司腾尔格的胳膊,撒娇道。 “我是为你好。” 司腾尔格的声音软了下来,一手扶着司腾静拂在臂弯的手,怜爱地呵斥司腾静。 看的是默欢一头雾水。 不过是可汗与子民的关系,何至如此亲昵? 默欢看着二人的样子,觉得所有人、所有人,扑塑迷离。 因为封为公主的时候,自己初来乍到,未多理会,而今看来,这可汗与司腾静的关系,也不单纯的是主与仆! 是自己心太大,没有留意,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一环套一环? nnd,最近身体受苦,精神受刺激,一想到这些,头就疼的厉害! 早知道穿过来是这种景况,在大漠上初遇陈绎的时候,就应该调头,说不定可以原路返回,接着泡吧、烧烤、熬夜磕cp! 这可好,几欲生死,还没个头绪! 就连身旁的丫头都春心明动了,自己还是光杆姐妹儿,无cp。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一出手,妃子或是皇后! 虽然自己不稀罕宫里的四角天空,可这明头,还是着实羡慕嫉妒恨滴。 “熙辰,我坦言,我心悦于你,且问你,你对我,可当真有心?” 但见一袭红妆的姑娘,突然迈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熙辰,一字一顿道。 而正在喝茶的熙辰,只觉眼前一片红光,当爽朗的声音鼓入耳朵,他差点将满满地一口茶,喷出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的看着司腾静。 耿直!确实耿直! 没有现下儿女的娇滴滴,也没有大家风范的虚假。 我心悦于你,当真是这世上最美的情话。 而且是一个姑娘,对芜王所说。 熙辰的笑突然绽放在脸上,狡有兴趣地看着司腾静。 “我有心怎样,无心又怎样?” “你有心,我就嫁给予你,你无心,我,我即刻和可汗回楼兰,永不入芜国。” 司腾静一听熙辰的话,显然没了先前的威风,说话,也有一点结巴,人,也偎在了司腾尔格身后。 见过直性子,爽性子,可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这样彪悍的姑娘也当真少见。 那句网话怎么说来着,这司腾静,果然是又a又飒! 够野,够性情,我喜欢! 司腾静的话,一说出口,震惊的,不只是默欢,还是熙辰和司腾尔格。 “成何体统?你一个姑娘家,人家芜王还没说什么,你就急?真是不知羞,阿静性子耿直,还望芜王别见怪。” 司腾尔格也是一脸烦躁又无奈,只得转身,对着熙辰赔礼。 “好你个死丫头,刚和我亲近几天啊,不是要嫁人,就是要回楼兰,难道你当我这个主儿子是透明人?” 面对两个500瓦的大灯炮子,这两个人,还能谈情说爱,你侬我侬,这两个人的骚情,也是有一拼。 默欢急忙开口制止司腾静,真怕她当着自己和司腾尔格的面,来个直接入洞房或是削发为尼。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可汗,还请你喝完我与阿静的喜酒再回楼兰不迟。” 果然是帝王,够霸气! 正愁司腾静不靠谱呢,却没想到,这个一国之君,对待妃子或心仪女子,竟这般直接又迫切。 “不行,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待我,是否有心?” 未待司腾尔格开口,这个风一般的女子,竟对着熙辰,一问到底。 搞的司腾尔格和默欢,还有熙辰,面面相觑。 “咳咳,那个,你过来。” 熙辰毕竟年轻,后宫除了楚翘,也没什么人,一时间,似乎也对司腾静的问话,有点招架不住,特别是在外人面前,而他,也明显听到了身后大监的憋笑。 “你说。”司腾静此时,却有点大刀阔斧的感觉,一个健步,就到了熙辰身前。 “我亦心悦于你。”熙辰只闻到一股甘甜,一袭红妆已立身前,只是微微弯身,附在其耳边低语。 “……。” 不用说,看司腾静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就知道听到了肯定答复。 “可汗!” 那抹红影,那是使用了乾坤大挪移,瞬间,又飘到了默欢和司腾尔格身边。 司腾尔格无奈地转过脸,看了一眼默欢,默欢纵尔一笑,算是默许。 “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无话可说,阿静自小无父无母,那就由本可汗,来见证这段姻缘吧。” 司腾尔格无奈地看着默欢和熙辰,暗中叹息一声。 熙辰果然疼惜司腾静,竟然按楼兰的规矩,下了聘礼,可既然过门的日期,却因朝中大辰阻挠,迟迟没有个准信儿。 而因雪太大,又有司腾静的事要处理,司腾尔格也一直留在了雪院。 某日晌午的时候,阁老骆清远,来找默欢,说,找到了周莲海暗杀默欢的事,即日,便要提审周莲海,要求默欢去对质,同时,也给另一些有谋划暗杀默欢的人,一个警示。 默欢去了皇宫,却没想到,所谓的查清,竟是一场肥皂剧。 因为默欢到达审讯现场的时候,周莲海与李同,已经遍体淋伤,无一处完好地跪于厅前,而另一处,是高高在上的楚翘与玉涑。 “你们,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 默欢一见到浑身是血的两个人,竟也是心头一震,要杀要剐及时行令,这样折磨人,就太不人道了吧? “长欢公主救命,长欢公主救命……。” 李同和周莲海一见默欢的影子,便拖着疼痛的身躯,跪着朝默欢爬去,而周莲海沾满血污的手,一把抓住了默欢的脚踝。 “狗奴才,死到临头了,还敢对长欢公主大不敬,给我掌嘴。” 楚翘稳稳地坐于上座上,模样清秀又惹人怜爱,只是这柔情似水的声音里,吐出来的却是武力伤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 第54章:周莲海之死 上 - 桃菲 - 潘艳丽 随着楚翘声音的起落,两旁的小太监,竟然用力将腿都站不稳的周莲海和李同强拖起身,一手拎着他们瘦弱的身体,一手朝他们甩巴掌,一下又一下。 周莲海和李同本就是奄奄一息,再经此锤打,便鼻口窜血,连头,都耸拉下去。 而楚翘和玉涑,却淡定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两个女人,一个外表柔弱不染俗尘,一个格局和身份胜人一筹,却都能看热闹一般生生地锤打两个无辜的生命! 这哪是替默欢处理问题,这是生生地不把人当人! 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血肉之躯,况且,他们的背后,也是受人支使,是贪念,但也是不得已! 她们可以冷静旁观,默欢却不行! 纵是你高高在上,也不可以草菅人命。 “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们没看见周总管和李同快撑不住了吗?” 默欢突然一个箭步,窜过去,伸出手,便握住了一旁抽打李同的手掌,而她的另一只脚,也踹在了另一侧抽打周莲海的小太监的胸口处,两个人,也没个防备,立即跄跄着站不稳,一脸惊慌。 “长欢公主,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在替你善后。” 玉涑显然没料到,默欢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忤逆她和楚翘的意思,还救两个伤害她的太监,一时间,竟也搞不清这个女人的性格行为和处事方式。 可周围一众奴才,若不说几句,恐怕日后,难以服众,更要让默欢骑在脖子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何罪行,自有我这个当事人来对质,你们凭什么用刑?况且,他们曾经和我说过,他们也是替人办事,请问楚答应和玉涑公主,可调查出了害我的幕后主使?” 默欢的目光,凌厉地扫过玉涑公主和楚翘。 她自认为与楚翘并无交集,却没想到,这个骆清远的外甥女,外表不禁风雨,背地里,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周莲海已经都招了。” 楚翘细声细气的语调,在空中响彻,带着一股软糯的呢喃,清脆而悦耳。 “招什么了?” 默欢看着地上躺着的抽搐一般的周莲海和李同,皱紧眉头,深问楚翘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深藏不露到何种程度? “不过是在长欢公主迷路时,觊觎你那价值连城的手饰,便伙同小李子,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伤害长欢公主,捞点好处罢了。” 楚翘端坐未动,眼角的余光,却扫过周莲海和李同,随即拿出芳香四溢的手帕,掩了掩面。 “如此贪财胆大的狗奴才,不吃点苦头,不知道日后还要祸害多少主子。” 玉涑一见周莲海和李同一动不动,竟也落于座上,就好像她见到的不是浑身血渍的人,而是普通而平凡的一草一木。 果然,周莲海死到临头,也未爆出落井的事! 是不敢还是不能? 真的是说一个谎话之后,就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默欢暗自自责时,她的裙袺,又被一双粘满血污的手,牢牢地抓住,默欢低头,竟是满嘴流血的周莲海,试图摇晃她的裙摆,他的眼角,闪着晶莹的泪光,而嘴中,竟在喃喃着什么。 默欢心痛地弯下身,搀扶起周莲海,将耳朵,附在周莲海的嘴边,细听你说什么? 。 第55章:周莲海之死 下 - 桃菲 - 潘艳丽 “……。” 周莲海嘴唇翕动,却轻如微风,没有一丝回声音。 默欢也只听见淡淡的吐气之声,抬眼看了一下周莲海,他的眼色,竟惨白如纸,就连那双小小的眼睛,眸光中也失去了当初殴打和与默欢扯皮的光华。 此刻,他瘫在默欢的肩头,宛如失去行动和灵魂的小兽,绵软如纸。 “周总管,你别怕,我这就找太医来医治你。” 默欢从来不是白莲花,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如此惨烈地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真的是头一次。 不管是大漠上的敌军,还是现代的吃豆腐的小导演,默欢都是旁观者。 而在此刻,默欢竟是一桩死亡的参与者,心下,难免恐惧和戚戚然。 “……。”周总管突然苦笑一下,淡淡地摇头,嗓子里,依然发出呜咽之声,连不成句,也听不清一个字。 “师傅,师傅……。” 而一侧的李同,渐渐苏醒,看到周莲海的惨状,不禁哭着朝其爬来,那粘满鲜血的双手,印在地面上,发出阴红的五指印。 “李同。” 默欢和周莲海同时朝李同望去,那触目惊心的五指印,和那几近绝望的目光,让默欢的心,更钝重地疼。 而那高高在上的楚翘和玉涑,依然泰山般冷静旁观。 “长欢公主,既然此事是因你而起,你又有点嫌我们多余,那此二人就交由你处理。” 玉涑再次掩面,悠悠开口。 似乎是在卖好,似乎是在放手,似与不似之间,都有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翘也淡淡地朝玉涑点头,像是默许,像是赞赏,默许与赞赏之间,都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之感。 “别打着我的晃子,来杀人灭口,我告诉你们,倘若他二人有何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杀人凶手,而我,依然会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交由皇上处置。” 默欢的眸华中,突然多了一种冷冽和绝然! 如果重生一世,非要以此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她,默欢,不介意褪出稚嫩,玩转人心! 楚翘和玉涑显然一惊,随即又是盈盈一笑,压根未搭理默欢,那眼神中的不屑,盈然欲出。 “师傅……。”李同也爬到了周莲海身边,抓住了周莲海的双手,哭着轻唤。 而周莲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翘和玉涑的方向,任凭李同召唤,也浑然未觉。 默欢才发现,周连海的胳膊和腿,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绷直,伸手试探,已经没了呼吸。 默欢的眼泪,也顺颊而下,轻轻地伸出手掌,覆盖上了周莲海的眼睛,终究,是因自己,丢了一条命。 “师傅……。”李同顿时长啸出声,凄厉而绝望,响彻整个皇宫。 而楚翘和玉涑只是淡淡地扫过了一下周莲海,便掩面吩咐“还不拖出去,免得惊扰了老祖宗。” 顿时,几个小太监蜂拥而上,踩着李同的身体,便七手八脚地将周莲海抬出了大殿。 “师傅,师傅。”李同不顾自己的伤痛,万分不舍地追随着周莲海的尸体,一遍一遍地喊。 而门外,也突然涌进几个强壮的太监,撕扯着李同,拖至门外。 “长欢公主,我和师傅,都是受人指使,那个人就是……。”李同挣扎着,向默欢叫喊。 。 第56章:对峙 - 桃菲 - 潘艳丽 李同划过的地面,零星有鲜血滴落。 而其被架空的身体,还在决然地挣扎,那伴随着呜咽的一声“长欢公主”,让默欢的身体,跟着搐动。 默欢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李全站在熔炉前,凄厉地喊叫“长欢公主,你快走!” 怎么穿越一场,自己没有荣华富贵,经商种田,反而是个灾星? 所有与她亲近的人,都先后遭遇不测? 自己落入寒井而生还,熔炉前得李全相助,也保住了性命,可他们,却要替自己受这重伤之苦? 虽然周莲海和李同伤害了她,她也欲假借周莲海的嘴,瞒过自己的寒井之灾,可她并不想要了周莲海和李同的命啊! 不! 既然自己注定是女主,就要有逆反命运的金手指! 她救得了李全,也要救得了李同! “楚答应,玉涑公主,我请你们放了李同,即是因我而起,那就交由我来处置。” 默欢面对李同的喊叫,立刻面色沉着冷静,转身施了个万福礼给楚翘和玉涑,算是放低了姿态,来弯身为李同求请。 可默欢何等聪明,她知道,纵然求情,再耽搁一会儿,恐怕李同的命,也保不住了,便在弯身行礼后,飞身跃至李同身边,还未站稳脚跟,便伸出双臂,劈推倒几个纠缠李同的太监后,在李同的身边就要重重摔于地上时,再伸手拦住了李同的腰际,让他跌落于自己身前。 “大胆!默欢,你竟然敢在皇宫内动武?况且还为一个在宫中哭丧的太监?” 最后坐不住的,是玉涑。 这个脾气火爆的刁蛮公主,就这样不顾体面地叫嚣着,任凭周围的太监和宫女,恐惧跪地,等待一场狂风骤雨。 “即是我事,自由我来办,如果你们有任何异议,不妨一起到皇上面前,讨个公道。” 默欢倔强地昂起头,毫无畏惧之色,与玉涑对峙。 “长欢公主……。” 李同再次开口说话,身体,却无征兆地从默欢身前滑落,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边干裂的血渍,凝结成洇洇的沉重的黑色血块,那气息,也渐弱渐沉。 “别怕,李同,我这就带你走!” 默欢一见李同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已是徒劳。 “奴才谢谢你,为了奴才和师傅,做的一切,但,李同,李同,命薄,无福受长欢公主照拂了,只求你,替我和我师傅报仇。” 李同一只手,缓慢而沉重地握住默欢的手,始终抬着脸,断断续续地笑着望向默欢,那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 一介阉人,从来只是别人的奴才和他们口中的无根之人,什么时候,有人为他说过话,想过他的命? 默欢,是第一个! 纵然自己害过她,可她,只是惩以小戒,反而,真正要他和师傅命的,竟是一心效力的主子! 可阉人也是人,也有灵魂和感情,也知道,将自己的后事,最该托付予谁! “我和师傅,死不瞑目,因为利用我们害我们也害你的人,正是……。”李同说到关键处,声音却嘎然而止。 正在仔细聆听的默欢,突然看见李同的鼻孔和嘴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四溅在纯蓝的裙摆上,而李同握着默欢的手,颓然垂下。 。 第57章:托付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回到雪院,直接去了李全的房间。 李全的胳膊算是保不住了,他也能下地走动,轻微地活动一下筋骨,他一见到默欢,便立刻起身相迎。 默欢却不像别家主子或是救命恩人一样有架势或是绷着一张脸,而始终用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包括,他这个下人。 其实,他当初救默欢,不是为了恩情,只是一个男人的本能,忠心护主的本份罢了,可在默欢眼里,他却因此成了亲人! 看默欢脸色蜡黄,眼周红肿,满是伤心和哭过的痕迹。 “怎么了,长欢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李全施了个抱拳礼,便眼上眼下地打量默欢。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默欢叹息一声,幽幽地坐在椅子上,猛灌了几口茶。 室内因为暖气的关系,温暖如春,这绿茶,半凉微热,发出淡淡的清香,让默欢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早就无碍了,打算和小少爷去铁匠铺,可他非让我休息到年后。” 李全淡淡地笑着,故意抻动了几下筋骨,表现自己的恢复程度。 “那就好,铁匠铺的事不要着急,新找的师傅手艺也不错,过了年,你就跟在桃然身边,学习着打点铁匠铺的生意。” 默欢又喝了一杯茶,感觉胃里暖了很多,声音,也多了几分气力。 “这可使不得,长欢公主,李全自小就是一个铁匠,生意上的人,李全不懂,也无需懂,自有你和小少爷盘算,李全只管打好自己的铁就好了。” 李全因默欢的话受宠若惊。 但不是因为不用再劳作,而是因为这说明,他,真的成了雪院的一员,亲人一般的存在。 “李全,你不必拒绝,因为我话还没有说完。” 默欢话峰一转,盯着李全,眸光中满是期待和嘱托。 “李全的命,都是长欢公主给的,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李全看出了默欢今日的不同寻常,也知道,她被召唤进宫,可宫中发生的事,人家不便说,奴才自不能问。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深藏不露,上次若不是有我拖累,加上空间狭小,想必那老者,根本连近你身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要你时刻保护桃然,不许有丝毫差池。” 默欢的面色,失了往日的柔和和光彩,而是充满了阴冷和绝然。 “放心。李全自当竭尽全力,护你和小少爷周全。” 李全自知事态不妙,可主子待我如亲人,我自当以亲情回报以之。 “承蒙姑娘信任,那李全,还有一事相求。” 李全再次施了抱拳礼,犹豫后,向默欢开口。 “你说。” “将我娘和我妹妹,接到雪院来,这样,我若施展拳脚,也安心。” 一想到乡下的妹妹和母亲,李全就觉得亏欠他们太多。 “你还有妹妹和母亲?怎么不早说,我明日即派人将他们接到雪院,正好,司腾静嫁入皇宫,我也需要一个贴己人。” 默欢一听李全的话,也是自责地一拍脑门可能最近有点更年期提前了,好多事都记不起来,就像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关于李全的一切。 。 第58章:委屈 - 桃菲 - 潘艳丽 “主子放心,我妹妹李纨,精灵,心细,肯定能服侍好主子,我娘虽然年迈,但也会像疼李纨一样,疼公主的。” 自己知道,带着一家人,来投奔默欢,可能会让她有所压力,便急于解释,他们一家,都不是吃闲饭的主儿。 “没事,李全,我说过,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妹妹和妈妈,那就是我的妹妹和大娘,咱们一家人,好好生活,自然比什么都强。” 默欢知道,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急忙出口安慰,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这一世,她有了亲人和朋友,自然好生相待,仔细护他们周全,包括他们的家人! “有了公主这句话,李全自当竭尽全力,护小少爷周全。” 默欢眉眼含愁,淡淡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自从熙辰定了迎娶的日子,司腾静就整天不见人影。 就连司腾尔格也拿她没办法,谁让人家要嫁的人,是大芜的皇上呢。 说来,这个熙辰也是个奇葩。 人家的皇上,都是整日忙于朝政,后宫佳丽三千,可这熙辰,似乎整日都很清闲,整天拉着司腾静到处约会。 而默欢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司腾静说一下楚翘的事,可话到嘴边,看着她一脸幸福的待嫁样儿,便又咽了回去。 她若嫁过去,也是有熙辰保护,听说,直接位列贵妃,位份上压楚翘几个回合,谅她也不敢怎样,况且,司腾静是有武功的。 再说,还有楼兰国撑腰,她一个答应,能将贵妃怎样? 司腾尔格虽然未回楼兰,却也上了什么五岳山,说是去见一个老朋友,等司腾静大婚当日,再折返京城。 桃然最近也忙于铁铺的事,家里,只有梁伯和默欢。 默欢一个人,时常想到周莲海和李同死前的样子,有时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哪里有什么年关的喜庆,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一个人,便在傍晚的时候,出去走走。 傍晚的斜阳,打在皑皑白雪上,将大地,梁成红彤彤的一片。 默欢坐在一处花园的秋千上,满心满眼,都是淡淡的哀愁。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生命和未来。 这种感觉,压得她快要窒息,可她要找到自己的仇人,谈何容易,这周围,就像一张无形的网,逼得她发疯! “长欢公主,今日这么有雅兴?” 树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带着一股戏虐的浅笑。 “你明明看见我的眼泪了,还问我雅兴?” 默欢不自觉地吸吸鼻子,冲着树上的伟岸的身躯轻哼出声。 “想不想上来,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默欢的声音还未落地,便感觉一阵暖风从树下跌下,而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腰间便传来一阵暖流,一个翩然起飞,人,已经落在了树杈上。 轻微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默欢的眼泪,突然不争气地肆虐开来。 颤抖、呜咽、委屈、恐惧、发泄……,似乎好多情绪,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第60章:土味情话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窝在陈绎的臂弯里。 她浑身颤抖,却丝毫没有声音。 而陈绎,自顾地欣赏莽莽白雪,眼中,心中,皆心旷神怡。 只是,他渐渐发现,自己的衣袖,在这深冬的夜里,竟温润成片,那晕皱感,滚烫在他的胸口上,灼热而粘稠。 低头,便见到默欢,珠泪滚落地脸。 她的哭,与其它女子不同。 没有呜咽,没有表情,只是,眼神空洞,泪珠却如雨点般紧密滑落,那压抑的、苦痛的喘息里,都带着隐忍和不甘,好似从她的灵魂里迸发出的眼泪,织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网,就连天边的月光和星光,也变得黯淡了。 陈绎的心,蓦然地揪痛在一起,就像自己的某种东西,突然被掠夺,被伤害,万般地不舍得。 陈绎抬起袖口,轻轻地擦拭默欢的脸,声音温柔的化出水来,问默欢:“怎么了,为什么哭?” 默欢却笑着冲他摇头:“没事。” 这一声,没事,听在陈绎耳朵里,却分外震憾而清晰。 我堂堂一个大将军,低声下气地安慰你,你倒好,说没事。 我是闲的没事做,陪你在这吹冷风吗? “女人真是麻烦。” 陈绎淡淡地抱怨出声,可这抱怨声,还是被这夜晚的凉风,吹进了默欢的耳朵里。 “是麻烦,我也没想到,我穿越过来,会遇到这么多的事,先是我自己被玉涑打的半死,然后又莫名地被人扔进寒井里,还在铁铺差点被熔炉化成水,而现在,我还活着,可周莲海和李同却死了……。” 默欢的眼泪,再次顺颊而下,而她说着说着,那委屈的憋闷,终化成哽咽。 而陈绎,见其已经晴天,突然又下雨,站在那树杈上,一时间,竟觉得手足无措。 从来,只有人哄着他,他什么时候想过去哄别人,什么时候用过他去哄别人? 现在该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谁要害你,我替你杀了仇家。” 陈绎的声音,依然体贴里,透着千万缕柔情,可这话的内容,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冷飕飕。 默欢也顿感脊背发凉,不禁抬眼看着陈绎。 这个男人,是把对肖清儿的那套,用在本宝宝身上了? 眼神如此专注而专情,声音含糖量更是严重超标,而这带着血腥的话,却如这夜色一般,撩人的很! 这土味情话说的,如此顺溜而动听! “你是在安慰我吗?” 默欢狡黠地看着陈绎,单凤眼里,尽是戏虐和打探。 “我,我也不会安慰人。” 陈绎的脸,竟然红了,如一个不经情事的少年。 默欢看着那张布满红霞的俊颜,竟破涕为笑。 “哈哈哈,想不到,一个出入青楼的将军,竟然会脸红,哈哈哈……。” 默欢竟乱肢乱颤地笑的前仰后合,丝毫没把那张俊脸上越来越黑的眸光。 “我说过,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陈绎的怒气终于呼之欲出,声音里,也带了某种压抑的火,真搞不懂这个女人,总是用一些莫须有的逻辑,来评判他的生活。 第61章:昵称 - 桃菲 - 潘艳丽 “那什么是真相?是你三天不去红舫就如十年未见?还是,你掷给肖清儿的钗子,不够万金?” 默欢面对陈绎脸上的红晕,只觉得好玩又好笑。 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竟然脸红?真是不可思议! “就那小桃娘,我要是不够万金,别说和肖清儿独处,恐怕就是见一面都不可能。” 陈绎不禁轻哼出声,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她是单纯还是故做单纯,就那种声色场所,没有银子,恐怕连门都进去。 “哇,是吗?果然是将军,大手笔呀,佩服,佩服。”默欢一听陈绎的牢骚,笑着抱拳,示好。 “你别总是说的阴阳怪气,行不行?” 陈绎发觉不对,愠怒地瞪着默欢,眼睛里,好像能掐出不满的花汁来。 “呵呵!”默欢笑着叹了一口气,感觉心情缓解了很多,心脏的位置,也不再是闷闷的,稍稍能喘过气来。 “这,又是什么词,什么意思?” 陈绎盯着默欢爱理不理的表情,不甘心地追问道。 “就是懒得搭理你的意思。反正你的钱,你的女人,都不关我的事。” 默欢欢快地盯着天上的星星,倏然开口,不知道,在这如此高的树上,是不是伸手就可以摘下几颗星星? 陈绎的脸,突然沉了下去,烦闷地盯着默欢的脸,感觉这张脸,煞是不招人喜欢。 “哎,陈将军,你说这世是什么东西最好吃?” 朗朗星空,野外炊烟,要是来顿烧烤,撸个串,喝个啤酒,是不是所有的烦心事人,都能抛于九霄云外? “又想着吃?” 陈绎烦躁地瞥了一眼默欢,莫名的发现,她最近好像瘦了。 “当然。我是响响当当的正经吃货啊,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吃遍天下无敌手。” 默欢回忆起21世纪的生活,突然感觉,曾经那么苟且的生活,其实,也有美好的一面,比如,美食,美剧,美图,还有p出来的假美人。 “哈哈哈,你知道吗,陈将军,在我的时代,有一种工具叫手机,还有一种东西叫互联网,可谓是无所不能,能把生生一个缺了门牙的丑女人,弄成举世无双的大美。” 默欢一想到现代的段子,就笑的合不拢嘴,因为她曾经将孤儿院里的老奶奶,p成了18岁的古典大美人。 “叫我陈绎。” 陈绎看着默欢的笑容,先前的愤怒,似乎消失不见了,声音里,也还原了最初的温柔,那张冰冷的脸,似乎也有了温度。 这是自己从未遇见过的自己。 不过,笑起来的感觉,真的很不赖! “额,你们这个时代,女人不是不能直呼男人的姓名吗?” 默欢眨着一双单凤眼,无辜地打量陈绎。 大佬叫我直呼其名,这是里的精典桥段啊。 意思就是关系更近一步,大佬心动的开始哟。 切!谁稀罕? 一个游走于青楼的男人,纵然是将军又如何? “……。你不叫就算了。” 陈绎也觉得叫女人称呼自己的姓名,不符合规矩。 “陈大将军,你是不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 默欢得意地看着陈绎,似乎要窥见他的内心深处,看看那里,究竟装有多少个肖清儿或是默欢? 第62章:吻 - 桃菲 - 潘艳丽 “你这个女人,整天喜欢喜欢的,不知羞。” 陈绎的冷脸,再一次红了。 那微微张启的红唇上,也多了一层娇羞,他的眼神,更是闪躲着默欢,望向了别处。 只是,今天的雪,分外的明亮,今天的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什么可羞的?” 默欢微微弯身,倾向陈绎的胸口,她倒背着手,盈盈浅笑的脸,似乎要贴到了陈绎的胸口上。 所以,陈绎只觉得一股热气,像要穿透胸膛。 “你离我远点。”陈绎的身体,不禁稍稍后退了几寸,伸手点在默欢的额头,强逼其后退了几寸。 好像这点空隙,也让自己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哦,陈绎,我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了?” 默欢还是一副绵软的笑,一双明眸,丝毫未有与陈绎保持距离的意思。 “哪一点?”陈绎胸口的热浪,越滚越热,自己也有一种窒息的灼热感。 “你喜欢我,离你远一点。” 默欢淡淡的失落,身体也后退了半步。 可她忘了,这是在树上。 她的身体后倾,便预示着整个身体失去平衡,跌落而下。 “小心!” 陈绎看着一抹蓝影,瞬间下坠,面色上突然闪过一丝慌张,急急地朝默欢飞起,长臂稍稍一伸,默欢的盈盈纤腰,便入陈绎的手掌之中。 莫名的,陈绎的眼前,浮现大漠上初见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自己就像看怪物一样,瞅着这个不伦不类的女人,可现在,突然在这冷冷的深冬的夜里,揽着她,如同揽着一个心爱之物! 这样想着,陈绎的嘴边,荡起一丝不自觉地甜蜜的笑意。 这笑意,也瞬间被默欢捕捉到! 什么是冰山融化百花开? 或许现在浮现在陈绎脸上的笑容,就是最美的风景,默欢只觉得自己忽然被保护,被宠爱,那些打打杀杀的画面,似乎也烟消云散! 默欢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搂住了陈绎的脖颈,一双红唇,也一点一点地靠近陈绎,最后覆在了陈绎的唇上! 天眩地转! 这是陈绎的感受!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总是做一些出格的事? 这闺中之情,她总是说的顺口,做的理所当然! 可陈绎只顾自我纠结,待其恢复意识时,唇边的那抹香甜,已经远离! 不!主导权在我手里! 陈绎突然转过身,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噘住了默欢的唇。 狂野,愤怒,失望,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其整个人,带着深重的喘息。 这是,撩人不成反被撩? 默欢一动不敢动,就那么睁着眼睛,猜测陈绎的心思。 这是自己的初吻啊,两世的初吻。 就这么没了。 太,太可恶了:因为她还没有细细品味。 “你们那个世界,没有说过,此时该如何回应或是呼吸吗?” 陈绎捧着默欢涨红的脸,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发出粗哑的闷哼声。 搞什么?不是很主动吗? “额。很多影视剧里有过,可是我,没有此类经历和经验,我不会……。额。” 默欢的声音里,也失去了往日的英气,带着一股小女人独有的娇羞! 陈绎的唇,再次覆上来,轻柔捻转,带着轻轻的笑意:“我教你。” 第63章:风过无痕 - 桃菲 - 潘艳丽 将军就是将军,超级奥利给。 迷恋各款男神的默欢,突然间,也是目眩神迷,她终于知道,观感和切身体会决对是不一样的。 她只觉得凛冽的寒风变得温柔沉静,皑皑的白雪上泛着耀眼的洁净的光,心,扑腾扑腾的跳着,就像年少时,蹲在路边,等着暗恋的人,滑过水花,从身边轻盈飘过。 迷迷糊糊的,就和陈绎坐在了马背上。 默欢淡淡地扶在陈绎的腰上,感觉他热烈的心跳,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爱情,是穿越千年,终遇良人吗? 嘻嘻,现代的那些红眼狼,要是知道她穿越成公主,还得到了将军的爱情,不气死也得恨死? 哈哈哈。 默欢不自觉地笑出猪叫声。 “你干嘛?” 陈绎笑着回头,对上默欢上扬的嘴角,总感觉心里有一朵花,在悄悄绽放,发出淡淡的悠香,温暖了他冰冷的世界。 “额,将军,请我吃大餐,逛街,溜冰吧?” “逛什么?”陈绎皱眉思考,早知道,她来自异域,早知道她说些疯话,可自己,堂堂将军,从来正儿八经不敢懈怠,竟想更多的了解她。 “就是上街,不买东西,随便走走。” “好,先去醉仙楼,再去看花灯,怎么样?” 好宠溺哦! 默欢的脸,因兴奋而泛起片片潮红,传说中的大佬来宠我,果然是一等一的甜蜜和幸福。 “你的家乡,有什么吃的?” 陈绎笑着扫过默欢的红唇,转过脸去,压抑腾空多年的心猿意马。 “汉堡啊,奶茶,咖啡,披萨,烤肉……,哎,将军,要不,我请你吃烤肉?” “你请我?”陈绎低着头,不确定地问。 “嘻嘻,当然是我请客,你出钱。” “钱,又是什么东西?” “oney?” “人民币?” “就是银子。” “哦,那我不吃了,没oney。” 陈绎用力地夹紧了马肚,加快了速度,那俊马压在雪上的脚印,串成一串串压痕,消失于地平线上。 醉仙楼,是京城赫赫有名的5星酒店。 富商名流,皆在此谈笑风生,商议要事。 默欢刚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那回廊里的笑声,让她仿佛又找到了从前的感觉。 她兴奋地牵起陈绎的手,直奔窗边的空桌。 “那里有位置。” “打个招呼吧。” 陈绎感觉一只小手触着自己的手指,真温暖啊,可他,还是迅速地背着双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朝一侧的熙辰和司腾静点头。 默欢的手腾在半空,感觉有风吹过她的虎口,微凉但刺骨。 “皇……。” 默欢看到熙辰和司腾静,也是一怔。 和影视剧城的皇上,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出宫,更别说说乡野小馆,还有司腾静,一袭红妆,款款流波,刹是婉约清丽。 “嘘,长欢,绎叔,快请坐。” 熙辰真怕一声皇上下去,暴露了他的身份,引来过多的骚乱。 “……。”陈绎微微点头,算是招呼,随即坐了下来。 默欢一看桌上的美食,立刻来了精神。 。 第64章:赐婚(大结局) - 桃菲 - 潘艳丽 默欢随手抓起一个大猪蹄子,狂塞入喉。 香! 这段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的,脸上都生了皱,需要赶快补充胶原蛋白,好有力气征服眼前的大猪蹄子,找出坑害自己的幕后主使! “你是几辈子没吃了?” 默欢正化一切为食欲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戏谑声,朝声音的来处探去,就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帅脸! TMD,帅就帅,贴这么近是让老娘吃了你吗? 默欢紧嚼几口,痴迷地盯着陈绎微张的唇,深邃的眼,瘦俏的脸。 司腾静笑着倪了一眼默欢,低头不语。 熙辰也是好奇,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冰冷的皇叔有了温度,大概,这也是心悦女人的专属吧? 何不成人之美? “绎叔,要不要朕赐婚于你?” 这句话,如同石头激跃水中,击起浪花翻涌。 搞什么,我要甜甜的恋爱,你这直接进入婚姻,算什么?不要! 默欢气鼓鼓地抬手,皮笑肉不笑地刚欲开口,嘴巴就被一支温厚的手掌堵住。 “如此,甚好。谢皇上。”陈绎不顾默欢瞪的浑圆的眼睛,笑而抱拳答谢。 “我还没说女方是谁,你就急着谢上了?就不怕我将一个老妪或是丑八怪塞给你?” 熙辰笑着夹了一颗果肉,放进嘴里,揶揄道。 默欢立时傻眼,什么狗屁皇上,看不出人家两个人已暗送无数秋波? 草率了! 默欢的心,紧张莫名,皇上若真是赐婚别人,那自己怎么办? “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随着肩膀上的一紧,陈绎的声音,温柔地在耳边响起。 哈哈哈,百因必有果,下个王妃就是我! 默欢没想到,自己的幸福,竟然来的如此容易。或者说,自己的幸福,早已深种,无需挂碍。 “默欢,你愿意……” “我愿意,当然愿意,无数个愿意。” 未等熙辰的话落地,默欢就小鸟依人般扎到陈绎的怀里,宣誓主权!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佳人在怀,烈酒入肠,陈绎只觉心猿意马。 “什么事?” 现在提要求,硬着头皮也要答应,至于其它的嘛,来日方长,慢慢算呗。 好女子,能屈能伸,绝不急于一时。 “大婚后,和我镇守边塞,再不过问京城的是是非非。” “但我要带着桃然。其它人,压根也没啥交集,更不想见。” “成交!” 陈绎伸出手掌,握住默欢的柔夷,有了她的承诺,他便可以放手一搏。 “送你一个谢礼!” 陈绎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递给熙辰。 “哟,还有大礼,绎叔何必客气。”熙辰笑着回应,接过那些书信,眉头越收越紧。 “熙辰,你没事吧?”司腾静疑惑地看着熙辰。 三天后。 阁老府以谋权串党,勾结外邦,满门抄斩。 骆清远在刑场上,提出见默欢一面,可默欢只托来往的奴才稍了一句话给骆清远:“我不是桃菲,但我已替桃菲报仇。” 听说,骆清远听完这句话,仰天长啸,并在狱卒承认,是他利用了妓院的桃菲,并因为桃菲知道他叛国的事,将其推落悬崖,一命呜呼。 听说,骆清远死后,玉涑公主一病不起,嘴里经常念叨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远,谁也听不清,谁都不屑听。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默欢凤冠凤帔,端坐于榻上,只觉得这厚重的嫁衣,让人喘不上来气,偷眼看看一旁的喜娘都已出门,索性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大大了喘息出声。 古代女人,结个婚像上刑似的,太残酷。 等她享受完二人世界,一定要整治一下,提升女人的地位,废除这些禁固女人枷锁! 唉! 床上还是蛮舒服的嘛,又柔又暖! 默欢躺在床上,只觉得先前大典时候的客套,还在眼前晃。 “这么主动,太不矜持!” 陈绎好不容易打发掉那些碍事的人,回到洞房,竟见他的小新娘,衣衫不整地仰躺在床上。 “哦,你回来了?他们都走了?” 虽然影视剧里的暧昧看的发酥,但未经情事的少女,实的步入洞房,还是有点羞涩,又……期待。 “你都急成这样了,我再不回来,你不是要闹?” 陈绎挨着默欢躺下,伸胳膊垫起她的脖颈。 “额……。我不是急,我是……。” 红烛高挂,室内温存无限。 过去种种,皆是经历。 未来种种,才是人生。 默欢相信,她穿越时空,抛下前尘,为的是爱,是幸福! 【剧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