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第一章 变数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传言在中州大陆的东海深处,有一座仙山。山里住着的都是仙师,那群仙师可呼风唤雨,也可运起法术日行万里。 这并不是无迹可寻的传言,因为海边的渔民们大多数都曾被那些仙师救过。 东海的海面并不平静,海里生存着一些凶兽,这群凶兽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来作恶。 而每当凶兽出来作恶的时候,仙师们便会前去降服。 那座仙山其名蓬莱,与其说这是一座山,倒还不如说是一座岛更为恰当。其实蓬莱距离内陆并不遥远,只不过是因为其周围围绕着一群浓雾,给人以远近难辨的错觉,那片浓雾是蓬莱的护山大阵,名叫山鬼。 蓬莱的主人姓桑,名华卿,谁也不知道他活了多久,蓬莱的弟子们只知道在他们被招往蓬莱的时候,岛主就在了。 每隔六年就是一次弟子招,每到弟子招的时候便会有几名小长老前往内陆寻找天赋不错的平凡人。 但是内陆有遗音庐、太一书苑、国正院、剑域等大小无数宗门,其宗门招收弟子的标准也全都不一样。 因此每当蓬莱的小长老们去往内陆的时候,其实是找不到多少有天赋的弟子的。 但就算这样,蓬莱依然是中州大陆第一宗门。 蓬莱内有一座楼阁,大约十几层楼高,名为琅嬛阁。 其内珍藏着中州大陆几乎一大半的历史典籍与道藏。 一位老妪牵着一名女童在琅嬛阁底下的阶梯上走着,路过的人看到后纷纷打趣道:“婆婆又带着文婧儿来看书啦?” “文婧儿可真聪明呢,那本乘风决居然两天就看完了,就是不知道学会了没有。” 其间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反驳道:“哼!师姐莫要看不起人,我当然会了!” 说罢,便急不可耐的掐着法决准备念咒。 一旁的老婆婆伸出手拦下后笑骂道:“怎的?今日的晨课你们都念完了?下楼这么早?” 听到这,一瞬间刚刚还在打趣的男男女女们跑了个干净。 女童噘着嘴道:“婆婆为何拦我,乘风决我真的学会了。” 老婆婆慈爱的笑着说:“学这些东西可不是用来显摆的。” 。。。 山鬼阵外驶来了一艘极为气派的船,船上站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不停的摸着下把的短胡须。 这时,船舱内传出一道声音。 “三思,莫要焦虑了,如果那个变数真的在山上,我想,老师应该早就知道了。” 被叫做三思的中年人听后摇了摇头说:“按理说老师肯定知道了那个变数在山上,但我就是怕老师他不肯交出来。” 船舱里的人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不管老师会不会交出来,这局棋已经开始,这场博弈不能输。” 当这艘气派的大船进入山鬼阵之后,浓雾渐渐散开,一座仙山映入船上众人的眼帘。 “不管几次来这里,都像是第一次来一样,这景象说是仙境都不为过。”船舱里的人此时已经走了出来,并排着和中年人站在一起。 当船靠岸以后,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走下了船。 看着眼前很是高远的阶梯,二人对视了一眼后朝着上面走去。 旁边不断有穿着明玉袍的山门弟子经过,这些山门弟子经过二人的时候都会停下来行弟子礼。 蓬莱一向不参与世俗名利之间的争斗,只有在天下人需要他们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可是自从发生少岛主那件事以后,蓬莱就有些微微的改变了,他们师兄弟四人当年被认可出山就是个例子。 这千层梯终于还是走到头了,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奇异雄伟的大殿。这座大殿被称为天尊殿,其殿门左右挂着两块巨大的牌匾,上书“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十六个字。 “师弟,当年若不是因为我的鞋子没穿好,那你就是我师兄了。”短胡须的中年人像是为了缓解压力般说道。 一旁的高大中年人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天尊殿说:“学无先后。” 两人正说着,大殿内走出来一个人,那人长得非常清秀也是穿着一身清素的明玉袍,腰间挂着一把极为好看的长剑。 在看见走出来的人后,二人走上前去。 “想必你就是当年被那个人带回来的孩子吧?对了,我记得你叫司马仲如?”短胡须的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司马仲如行了个晚辈礼后说道:“正是。二位应该就是三师叔奇算卜三思与四师叔棋圣方韩了。” “善。”方韩点了点头说道。 “师祖已经知道二位师叔的来意了,可师祖已经出去云游,但师祖让我带句话,莫道人间不值得,有些美好的东西总是要自己去追寻的。”司马仲如轻声说道。 说完这句话,司马仲如又行了个晚辈礼后,往一旁的小路走去,那条小路通往一处僻静的小院。 卜三思苦笑一声说道:“师弟,走吧。” 一旁的方韩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千层梯走去。 “师弟,你说,如果到时候局面真如你我推算的样子,我们真的要那样做吗?”卜三思低声问道。 沉默了许久的方韩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千层梯,沉默了许久的方韩突然开口道:“我们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点什么,正如老师说的,有些东西,总要自己去追寻的。 卜三思轻轻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烈日,在它的旁边还有一轮散发着寒光的月轮。 “是啊,总要做点什么。” 。。。 琅嬛阁外,老婆婆指着天上那月轮与烈日同时出现的方向说:“文婧儿,你知道吗?当月轮与烈日同时出现在东方的时候,说明将有大恐怖之事要发生。” 一旁的桑文婧捧着几本古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天星书上有记载呢。可是婆婆,大恐怖是什么?” 老婆婆轻轻咳了咳后说道:“大恐怖啊,或许……” 后面的话桑文婧并没有听清楚,她抬头看着东方的天空,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了,走吧,晚点让婆婆看看你的乘风决修行的如何了。”婆婆牵着桑文婧说道。 对于蓬莱岛上的人来说,桑华卿是一位很随和并且很慈祥的岛主前辈。 不知多少年以前,桑华卿就不再管理宗门事务。 他就这样,让当时毫无准备的司马仲如接管了天尊殿。 天尊殿乃十二楼之首,能成为天尊殿的楼主就说明那个人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蓬莱岛主。 蓬莱不似外面那些宗门,掌门真人的位置并不是世袭罔替。 可蓬莱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天尊殿的主人,因为天尊殿有的,其他楼内也有,天尊殿没有的,其他楼内更有。 因桑华卿常年云游的缘故,天尊殿内的一应事务全都交托给了司马仲如,就连教导弟子那种事情都托付给他,这便是蓬莱不同于其他外界宗门的原因。 司马仲如站在千层梯前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方韩与卜三思走上宝船。 一只寒鸟飞到了司马仲如身边后轻轻地站在了司马仲如的肩上,司马仲如将那只寒鸟托在手中,一阵白光闪过,寒鸟化为了一个个字有序的排列在司马仲如眼前。 看完那些字以后,司马仲如凭空运转灵气写了几个字,接着他将那些字握在手中慢慢揉搓成一只寒鸟的形状。 当那只寒鸟飞出蓬莱时,一阵清风拂过司马仲如的脸颊。 校场那边,桑文婧正在很努力的运转着乘风决,她时而飞起,时而落到地面。 因很想证明自己的缘故,桑文婧此时感觉前所未有的紧张。 站在校场边上的石婆婆看着桑文婧的样子极为心疼,但她并没有开口阻拦。 灵气自桑文婧的脉络里平稳的行进着,桑文婧的双脚慢慢离开了地面。 场间不停有微风环绕在桑文婧的身边,那些微风托起桑文婧的身子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 “婆婆!你看,你看!” 当见到自己飞起来的时候,桑文婧很是惊喜的朝着站在不远处的石婆婆喊道。 但正因为一时的分心,导致桑文婧体内那平稳的灵气瞬间紊乱。 身边的微风消散了,桑文婧整个人往地面坠去。 司马仲如刚要掐起法决,就见桑文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托住了一样。 只见站在校场旁边的石婆婆捏了个法决,手上有绿色的灵气不断涌动。 一根根藤蔓自地底内生出,那些藤蔓托着桑文婧的身子慢慢落下。 “这修行可不是凡人眼里的吃饭喝水,哪有那么简单哦。” 石婆婆走到桑文婧身边摸了摸桑文婧的头。 桑文婧把整个头埋在了石婆婆的衣袖间,渐渐地居然有嘤嘤的哭声从衣袖间传来,不论石婆婆怎么哄都哄不好。 “那乘风决暂且不学了,婆婆教你刚刚那个法术怎样?” 听到石婆婆的这句话,桑文婧的哭声停止了。 只见满脸委屈的桑文婧仰起头看向石婆婆:“婆婆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 女童听了这句话瞬间破涕为笑。 “小滑头,学了这些法子来为难婆婆,是哪个楼主教你的?” 石婆婆戳了戳桑文婧的额头故意发难。 “楼主们不让我说。”桑文婧摸着额头笑着说道。 “楼主们?看来不止一个啊。” 当听见石婆婆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后,桑文婧赶紧把嘴巴闭上。 没过一会儿,桑文婧又开口说道:“婆婆可别忘了,那个法术可是要教我的。” 说完桑文婧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想着之前在琅嬛阁翻阅的人间志物传里,那些个被俘获的义士都是这般慷慨就义的模样,临死也不多说一句话,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身后的那些人。 想起自己与那些英雄人物正在做同一行径,桑文婧的眼神更为坚定。 石婆婆或许根本就没想到,自家这闺女在琅嬛阁里翻阅那些人间志物传净看些这种东西,若是让石婆婆知道了,保不准会烧了司空星的琅嬛阁。 “哎呀!” 桑文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坚定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惊慌。 石婆婆关切的问道:“怎么?” “爷爷出去之前说过,回来了会考校我的修行,如果爷爷知道我连乘风决都修行不会,那我...” “婆婆教你。” “好呀好呀。” 桑文婧想起在琅嬛阁里翻阅典籍道藏时,司空星对她说,一味地翻阅这些东西其实看不出什么东西,还是要人亲自传授。 远在中州的桑华卿很是悠哉的走在官道上,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官道上不时有着穿着破烂的难民倒在路上,也有难民实在忍受不住饥寒而脱下衣服去往深山里投靠山贼。 选择这两条路的人结局都一样,都是死。 只不过一个是饿死,一个是被官兵镇压然后拖到菜市口砍头。 当桑华卿经过那些难民身边时,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桑华卿,他们只能看见有一团薄雾经过自己身边。可在现在这都快饿死的关头,又有谁会去在意那薄雾究竟是什么呢? 古有经书记载,修行者可在身边施以术法布下云雾以遮盖修行者的面容。 云雾可广至五里,故称五里雾。 不知何处突然有人大声喊道:“风雪城快到了!大伙撑住!听闻风雪城里的商户们正在大肆救济难民,大伙撑住啊!” 听到有人这么喊,路上的难民根本就没人回应。 这种话他们在路上听过不下一次了,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麻木。 风雪城在哪,谁也没去过。他们这些人中,甚至都没去过州郡城池,只是一些小村庄里的难民,甚至都没出过村。 桑华卿抬眼望去,不远处确实有一座极其宏伟的城池。 看样子距离这群难民有四里的路程,可有些难民的眼中早就充满了绝望。 桑华卿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周围的风雪被他拨开,场间虽然依旧寒冷,但没了凛冽的寒风,没了令人绝望的大雪,算是很不错了。 有难民看见那远处的风雪城时,那眼中的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风雪城!是风雪城!” “神迹,神迹啊!” 有难民察觉出了此间天地没了风雪,于是他们一起跪下朝着四方虔诚的说道:“多谢仙师经过此地施以仙术,仙师万福!” 看着那群难民们一个个跪下的样子,桑华卿那漠然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 自己命都没了,还在仙师万福,这万福究竟福在哪儿呢。 叹了口气,桑华卿走向了风雪城。 如梦令 第二章 风雪城外单刀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风雪城内的一家客栈里,几个糙汉子正吃着火锅,谈论着关于最近风雪城的灭族案。 听闻有一个嗜杀成性的魔头混进城里了,然后他开始大肆作案。几乎将西城的几个大家族皆数灭尽,仅有少数在外行事的族人与下人逃过一劫。 一时之间,只要到了晚上,西城就如同一座鬼城一般,与繁华喧闹的东城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东城一家有名的火锅店二楼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白汤像是在想些事情。 “年轻人,介意老身坐在这里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年轻人的思路。 年轻人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老者,他居然没察觉到这老者的接近。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老者已经坐了下来并且招来了小二,要了一些火锅食材后便看向了窗外的一只寒鸟。 不远处那几个糙汉子还在吃着火锅谈论关于灭族案的事情,年轻人神情紧张的看着老者,老者依旧看着窗外的那只寒鸟。 “你说,那个杀人魔头难道仅仅是为了贪图杀人的快感而杀人吗?”老者忽然开口道。 年轻人没有回话。 “从杀人手法来看,那个人应该是修行者,因为那些尸体的致命伤里还附带着一点东西。”老者刚说完,走过来的店小二端着火锅食材走了过来。 等老者将黄喉放进白汤里以后接着说道:“那个东西全天下只有一个家族的人会做,但是那个家族却在不久之前被灭族了。” 听到灭族这两个字,年轻人的眼神沉了下去,手慢慢的摸向腰间里的一把刀。 老者看到他的动作后笑了笑继续说:“那个东西叫失神散,其效果甚至可以让知守境之下的修行者昏死过去,无色无味。可惜喽,这次死这么多人,那失神散估计是用完了。” 就在年轻人准备拔出腰间的东西的时候他又听到老者说:“你可知道,你腰间挂着的东西,是当年我送给赵瑞的?” 年轻人听后一脸的不可置信,老者夹起一块小白菜。 年轻人放缓了呼吸问道:“敢问可是蓬莱老仙师?” “你叫赵客?”老者不答反问。 赵客轻轻点了点头,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端起旁边的酒杯喝了口酒后又问:“断水抽刀学了几成?” “一部分。” “一部分?有点儿意思。” 老者说完,站起了身放下一锭银子以后走出了客栈。 赵客立马起身准备跟上,可是当他刚起身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老者已经不见了。 他为什么要问我抽刀断水学的如何? 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这是赵客从离开客栈以后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问题。 夜深了,东城还是那么繁华热闹,西城依旧静悄悄如同鬼城一般。 东城内有一座府邸,府上的主人家姓程。对于年轻一辈的风雪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姓氏,可是对于那其余几个比较老的商贾门户来说,这个程姓的分量可是相当足了。 这段时间西城被灭族的那几家,如果深挖下去的话,那么不难发现,那几家与程家其实有着很深的渊源。 大概十四年以前,风雪城还不怎么繁华,甚至难民也有很多。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四名豪商,他们大肆赈灾捐粮,大兴商业,甚至资助城主修整城内的建筑设施并资助城中那些零散商户的发展。 对于当时的风雪城的居民来说,这四位豪商的话语权甚至比那些仙师们与城主还要大。 短短五年,在那几个豪商的扶持下,风雪城已经成为了天下赫赫有名的一座城池。 可是从那之后,那几个豪商却莫名其妙的开始稀释掉自己手中掌握的产业,只留几家客栈、作坊等。 谁也不敢小觑这四位的隐藏财富,可这四位像是铁了心要隐匿,不论商场如何风起云涌,这四家依旧闭门不管。 但就在前段时间,另外三家惨遭灭门,这可是轰动老一辈的大事。 甚至就连皇帝沈苍穹也收到了消息,于是缉查司与情报司开始没日没夜的运转,嗅觉灵敏的城主陶南山发现了一点眉目。 当年这四位刚到风雪城的时候,那名满天下有着第一城名头的南杭城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乃至整个大郑的特大案件。 有着南杭第一商贾的赵家,一夜之间举族被灭。能在一夜之间灭掉一个凡人家族的人,只能是那些修行者。 所有被赵家救济扶持过的人纷纷前往附近的修行宗门讨要一个说法,就连南杭城的城主都说势要将那行凶之人挫骨扬灰。 后面那些宗门被惹恼了,他们开始杀人,杀了一个普通人不够,他们就杀一群。 在有心人的运作一下,这件事开始慢慢偏离原来的轨迹,从为赵家讨个说法开始,慢慢的偏离到普通人与修行者的对立层面。 最后,还是在蓬莱,剑域,朝廷,静竹禅院与昆仑神宫这几个影响力最大的势力从中调息才结束。 但这件事的源头,赵家被灭门一事根本就没人提起。缉查司也有人曾经想去查过,换来的结果要么是被撤职,要么就是人间蒸发。 城主府内,陶南山看着眼前的案卷低声道:“赵家,赵家家主赵瑞死于书房,无明显致命外伤,无内伤。门房,大管家,二管家,账房先生死于火灾。赵家大少爷死于卧房,死因窒息。” “这可真是巧得很呐。”陶南山看着眼底的案卷冷笑一声。 陶南山脑子里在想着这几人的关系,然后开始在脑子里模拟起赵家发生灭族的情形。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一道苍老的声音打乱了陶南山脑子里的模拟。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件隐忍多年的少年回来复仇的事,你说呢?”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陶南山看着四周说道:“不管怎样,他还是杀了这么多的人,那四个人死了那是他们的因果,可是其余的人呢?” “那是他们与那个人的因果。”那道声音更加的清晰了,陶南山看着左边的座椅上,发现一名老者正坐在那里。 这名老者正是白天与赵客坐一桌的老者,也是那蓬莱的老岛主,桑华卿。 桑华卿看着陶南山欣慰的笑了,他当年经过南荒的时候见到一位年轻的书生正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他放下了一锭银子后就走了,可是那位书生一直跟着他,嘴里一直说着不受嗟来之食之类的蠢话。 “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这样。”桑华卿和蔼的笑着说。 “我承认他是个可怜人,可是他让更多人成为比他还要可怜的人。那些下人里,有的人孩子刚出生,有的人家中还有双亲要赡养,他凭什么因为自己一时的愤怒而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是我默许的。”桑华卿突然说道。 听到这句话,陶南山不可置信的看着桑华卿。 沉默了一阵子,陶南山严肃的说道:“就算他将来要入蓬莱,就算他修行天赋如何惊人,可是我也绝对不会徇私枉法包庇他!” 桑华卿点点头说:“我也同意你说的,如果在几十年前,我会让他受尽苦难甚至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南山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陶南山不解的看着桑华卿,他不明白桑华卿所说的时间不多是指的什么。 桑华卿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轮说:“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陶南山听后想着当初桑华卿说的那个故事,那个关于灭世大劫的故事。 “可那不是一个传说吗?”陶南山问。 “对啊,那是个传说,可是不久前,我在观月楼看着星辰大海的时候,竟隐约推算出来一些东西。为了印证一些事情,我这些日子走了许多地方,慢慢的这个推算开始得到了验证,前不久,三思也到蓬莱去了。”桑华卿看着头上的月轮说道。 陶南山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桑华卿的修为究竟有多高,可是他知道卜三思的推演本领有多强,当初跟着桑华卿的时候他曾见识过。 “但是有个变数,那个变数在蓬莱,方韩那家伙跟着卜三思去蓬莱讨要过,我没同意。” 当提到那个变数的时候,桑华卿像是想到了什么,居然还笑了笑。 沉默了许久,陶南山终于点了点头。 桑华卿慢慢的走到门前后推开了门,临走之际,桑华卿交给了陶南山一样东西,看到那件东西之后,陶南山满脸震惊。 “断天尺暂且交由你来保管,过些年会有几个小家伙到这边来,你到时候交给他们便可。”桑华卿朝着庭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陶南山朝着桑华卿离去的地方说了句话:“不管将来天下如何,他依然犯了人神难恕的大罪,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要亲手将他抓进死牢。” 说完以后,陶南山行了个大礼走进了屋内。 今日的程府比之往日来说,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今日的程府格外安静。 程府内依然灯火通明,可是没有一丁点声音传出来。 府上内院有一座老阁楼,那里是程老爷子住的地方。 “你终于还是来了。”阁楼内,程老爷子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手里的那本古书。 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那把刀很寻常,可是却能一刀断人魂魄。 程老爷子转过身,看着那把刀陷入了思绪。 哒。 戴面具的人弹了弹刀,打断了程老爷子的思绪说道:“还记得这把刀吗?程伯。” 听到这声程伯,程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少爷,恕老身患上重病,无法起身相迎。”程老爷子看着戴面具的人说。 那戴面具的人听了后,慢慢的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当看到那张脸以后,程老爷子眼角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 程老爷子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府上那个孩子的样子,那个孩子叫赵客,是府上主人的大儿子。 “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赵客提着刀走到程老爷子的面前。 程老爷子放下那本古书,克制住了情绪后平静地说道:“老身也不奢求大少爷能放过这一家三十多口,只希望能让他们走的痛快点。” “答应你。”赵客走到程老爷子的身后说道。 一道刀光划破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划过了程老爷子的脖子。 走出这座老阁楼的赵客,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到不远处站在一座凉亭内的小孩子以后,向那个孩子挥了挥手。 那个孩子也高兴的朝着他挥了挥手,他并不知道阁楼内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一个很和善的大哥哥与他玩了玩游戏,然后便进了太爷的阁楼。 程府里的人全都安静的躺在地上,要么趴在桌上,可是他们并没有死,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睡了一觉。 看着身后慢慢关上的风雪城门,赵客一身轻松的朝着城外的官道走去,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里,也许会找个地方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也许会去入伍从军,最后究竟会去哪里,谁又知道呢。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充满意外的旅途。 “你的事做完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打破了赵客的思绪。 赵客听到以后浑身一震,随后他朝着后面看去,竟是白天客栈里遇见的仙师,也就是蓬莱的老主人桑华卿。 “最后你能留下程府内其余人的命,这令我很是好奇。”桑华卿摸着胡子说道。 赵客听后抱着双臂搓了搓手,今年这入冬的天,比之往日还要冷。 “总要留下点东西,而且,我有些厌烦了。” “你就不怕他们找你报仇?” “因缘交汇,我种下的因,自然不怕结出什么样的果。” 说完这句话,赵客刚往前走,他却忽然感觉自己被定住了。不,与其说是被定住了,倒不如说是抬一下脚都感觉很累,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千斤玄铁拽住了一般。 桑华卿笑着走到赵客的前面,也没有停下,手中轻轻一挥,压在赵客脚上的那块无形玄铁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 “有些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走路来得好。”桑华卿在前面一边说一边走。 “仙师!请等一下!”赵客喊着跑到桑华卿面前。 “您如果真是蓬莱那位,那么我有几个问题一定要问您。”赵客看着桑华卿说道。 “有些事情,就算追寻了许多年也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你为何肯定我一定能知道呢?” “那些问题的答案,您一定知道。” 桑华卿平静的看了看赵客,然后笑着摸了摸胡须后绕开了赵客继续往官道走去。 “有些答案,知道了比不知道的好,现在的你太弱小了,知道的多了反而是一种累赘。” 说完,桑华卿的手挥了挥,赵客腰间的那把刀突然就朝着桑华卿飞去。 “去东海边上找一个渔夫,他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正在赵客愣神的时候,桑华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雪越下越大,赵客转头看了看风雪城。 那家火锅店里的火锅,河边的红楼,学堂里的朗朗书声与街上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这些日子里的所有事仿佛历历在目。 现如今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都死了。 到头来,他还是想回到那年南杭城的赵家大少年。 还记得当年开族会的时候,门房张伯问他以后想干什么,他说他想带着阿宝他们去从军,不杀他个敌国将军誓不罢休。 他又想起了当年他在街上碰到的一个乞丐,他给了那个乞丐三贯铜钱后,那个乞丐临走前却说了一句: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如梦令 第三章 谋定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入冬时节的满京城,已经渐渐的有了年味,百姓们纷纷开始置办起了年货。 今年的冬天与往年有些不同,雪比往年大了点,北边传来的捷报少了点。 还在南边镇守的苏家大小姐还是跟着其父亲提枪纵马带着一群糙汉子杀着贼蛮。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大郑百姓们的心情,大郑就是这样,不管战乱如何频繁,依然会有些地方每日每夜都在歌舞升平。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就是,国亡了也不过就是换个人当君王,有什么区别呢。 皇宫的膳房里已经开始包饺子了,在北方,过年是要吃饺子的,因为饺子象征着更岁交子。 沈苍穹坐在御书房里不停批阅着奏折,到处都是天灾,饿殍遍地。 人祸也不少,南边又冒起一支喊着天命所归的农民军起义,只不过已经被那苏家大小姐一人一枪捅了个干净。 还有一群人争论着关于新政变法的事情,这些废物究竟有没有脑子?现在这个时候还在争论这些东西。 沈苍穹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嘴里骂着废物。 “王上,卜大人求见。”一位老太监推开了门躬身行礼说道。 沈苍穹听后放下了笔说:“秦伴伴,孤说了很多遍了,见了孤不必行礼,让卜三思进来吧。”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对于自幼服侍天子一家的秦总管来说,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不管他当时立了什么功,他始终是天家养的。 这一点,秦总管比谁都清楚。 秦总管正对着沈苍穹,慢慢的退了出去。 很快,卜三思走了进来。 “卜大人这么晚急匆匆的来,所为何事?”沈苍穹看着卜三思急匆匆的身影率先问道。 卜三思行了个臣子礼以后说道:“人间有事。” 卜三思并没有把话说完,只说了四个字,然后没了声响。 沈苍穹挥了挥手,让四周的婢子退下后静静的看着卜三思。 待四周的婢子走完了以后,卜三思才开口:“千年前的那个传说预言,要应验了。” 听到这句话,沈苍穹马上站了起来紧盯着卜三思说:“绝无半点虚言?” “绝无半点虚言。”卜三思站直身子看着沈苍穹。 沈苍穹却意外的看着卜三思平静的说:“孤知晓了,卜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先行退下吧。” 看到沈苍穹的反应,卜三思也有些意外。 “臣下告退。” 反应过来以后的卜三思行了个臣子礼以后,往门外退去。 沈苍穹沉默了许久,他一会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轮,一会又走到烛台边上看了看烛台上的焰火。 “秦伴伴,把大公子喊来。” “知。” 没过多久,秦伴伴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看样子才二十多岁的年纪。 “星河拜见父上。” 秦伴伴还未行礼,他身后的人先行一步将他扶着,然后行了个孝礼。 来人名叫沈星河,是沈苍穹的大儿子,大郑的大公子。 沈苍穹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沈星河,小儿子沈梁彦。 与历朝历代的明争暗斗不同,大公子沈星河很早就接触了政务,沈苍穹也很放心的交权给他。二公子沈梁彦却醉心于求道问剑,从小就在剑域群峰里修行,极少下山。 “你王弟上次下山是什么时候?” 本以为沈苍穹喊自己来是询问近些日子的政务情况,一时之间沈星河有些懵。 缓过了神以后,沈星河回道:“八年前王弟曾下山过。” 沈苍穹听了以后,静静的想了想。然后走到一旁的书架处,从中抽出一本书。 说是书也有些勉强,因为那本书就只有几页,但是里面记载的东西却很珍贵。 拿着那本书,沈苍穹走到沈星河的面前。 “这本书我以前曾让你们兄弟二人看过,你将这本书送去剑域。” 接过那本书的时候,沈星河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那本书里写了一个故事,当初看完了之后,父上就收去了。 收走的时候,父上曾对他们俩说:“假如有一天这书里的故事真的要发生了,这本书我会交给你们。” “送完书以后,你再带着梁彦去昆仑山底部一趟。”看到沈星河接过那本书,沈苍穹平静的说。 行完孝礼,沈星河从御书房里出来以后便马上安排人马前往剑域。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出来,事越来越多了,真他吗想全都杀了。” 抱怨了几句以后,沈苍穹接着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御书房里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真是他妈的蠢材,都这节骨眼了,户部那几个老家伙还在跟兵部那几个老家伙扯皮。” 剑域群峰外面,有一座小镇,名为燕来镇。 听说这座小镇是当年剑域的剑主建造的,目的是为了找个舒服的地方飞升。 后来也不知道飞升成没成功,只知道当时几道天雷劈了下来,剑主当时飞升的地方就空无一物了。 就连那把跟随剑主多年的仙剑也不见了踪影。 燕来镇的深处有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就是剑域的宗门大阵外面。 “这位师兄,还请通报一声,大公子沈星河有要紧之事找二公子。” 宗门大阵外面站着几名寺人,还有几名身穿黑玄宝甲的护卫,一名寺人上前对守山门的弟子说道。 偶有几声咳嗽声从护卫中间传来,这咳嗽声的主人就是沈星河。 当看见沈星河一行人以后,那山门弟子就派人去通报了。 大公子很多人都认识,毕竟每当有天灾人祸的时候,这位大公子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 可以说沈星河是很完美的守江山的人选,可惜还有个八王爷。 没过多久,一名身材中等,长相并不怎么出众的年轻人叼着一根野草慢悠悠的从山上走了下来。 “王兄,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到沈梁彦那悠哉的样子,沈星河并不怎么在意。 当初在接触剑道之前,自己这王弟所谓的毕生之志竟然是找个山野之地过日子混吃等死。 为此,沈苍穹当时还狠狠地抽了沈梁彦几下并且骂着“你个混吃等死的混账,废物!” 沈星河笑着说:“王弟,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个样子,幸亏父上不在。” “嗨,父上要是来了我肯定不出来。” 二人调侃了一阵子后,沈星河从怀中取出那本古书。 看到那本古书的时候,原本还很悠哉的沈梁彦神情忽然严肃。 “父上可有话要带?”从气势上,沈梁彦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身旁的护阵弟子看到此时的沈梁彦,心中纷纷有些惊讶。 当初沈梁彦进剑域的时候,他就有个口头禅,烦人的事情别来找我。 而且这些年,沈梁彦都很懒散,不管是修行还是试剑。 沈星河看着沈梁彦打趣道:“梁彦,这次你可能需要活动一下身子了。” 沈梁彦没有多说什么,手指指向群峰之间,忽然一把长剑飞了出来。 。。。 蓬莱琅嬛阁内,桑文婧正看着手里的一本书自在有神。 “天佑八年,天大旱,上苍降下火雨...” 这本书是桑文婧在五楼的一个角落找到的,书名没有,作者也没有,书的封面上布满了灰尘。 这本书只有几十页,上面只是记载了一些上古奇闻异事。 当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桑文婧发现这本书并没有写完。 “奇怪,后面的怎么没有了。” 桑文婧仔细的翻看着这本书之后,又起身去找到这本书的角落里看了看。 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这本书的下半部。 桑文婧看了看天色不早,只好先暂时回到鹂雀楼休息,打算明天再来找找看。 哒,哒,哒,哒。 听到这一串轻快地脚步,坐在一楼的琅嬛楼主司空星笑着说:“文婧儿这么早就回去啦?今天学的怎样了?” “哪早了,司爷爷你看,天都要黑了呢。”少女吐着舌头撒娇道。 “嘿哟,烈日金乌还在天上呢。”司空星配合着往外面看了看然后说道。 “嘿嘿,司爷爷可千万别跟婆婆说哦,我先走啦。” 说完,少女小跑着出了琅嬛阁。 看着少女的背影,司空星满脸慈爱的笑着,随即又想到了某些事情一样又叹了口气。 正当司星空站起身的时候,眼前突然闪出少女的身影。 “对了司爷爷,我在五楼看到了一本半部书,那本书只有上半部没有下半部,您可不可以帮我把下半部找到?求求你了。” 少女撒着娇说道。 “嘿哟,我的小祖宗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吓爷爷一跳,今晚爷爷帮你找到。” 司空星一边拍着胸脯装作受惊的样子一边说。 看到司空星的样子,少女伸出手帮司空星轻轻地拍着前胸说:“司爷爷莫惊,莫惊。” “好啦,爷爷没事,文婧儿先回去吧,爷爷现在去帮你找找看。” “谢谢爷爷,那本书我放在五楼的长桌上了,我走啦。” 说完,少女欢快的跑出了琅嬛阁。 司空星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司空星转身踏上楼梯,一边走一边说:“半部书,这琅嬛阁珍藏天下名典,从来都只有多出一整本的,这半部书是从哪来的。” 蓬莱琅嬛阁中有无数的道法典藏,甚至是剑域里的一些修行功法都有。 作为看守这座琅嬛阁的楼主,司空星的修为与见识本就很高,在蓬莱二十四楼主中排的上前三位。 自从司空星担任琅嬛楼主以来已经约摸有了七十多个年头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半本书的。 “这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上古时代发生的事情,其作者是谁呢。”司空星捧着那本书仔细端详着。 当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那一页只写了几个字。 人间不似来时。 如梦令 第四章 那把刀与那把剑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从风雪城离开以后,桑华卿便去了剑域。 剑域的群峰中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座山峰像是一把剑一般。 那里就是剑域的主峰,主峰上有一座洞府,那里是历代剑主闭关修行的地方。 现在剑域的剑主名叫陈昱,其一身修为已经无极上境。 洞府里有一张石桌,左右坐着两个人,石桌上放着一张棋盘,陈昱手里拿着白棋看着场上的白蛟与黑龙在棋盘上缠斗着。 那条白蛟已经奄奄一息了,只要那条黑龙断其白蛟的龙首就行。 啪! 陈昱手里的那颗白棋落下了棋盘,那条奄奄一息的白蛟突然生龙活虎起来撕咬着黑龙。 “老岛主,这局死棋可是被我救活了。”陈昱盘着长腿不雅的坐着。 坐在对面的桑华卿听后笑了笑,从棋盒里撵出一颗黑子,随意的落在了棋盘上。 突然间,场上的黑龙眼中凶光大盛,一口咬断了那条白蛟的脖子。 看着眼前的情景,陈昱撇了撇嘴,将手里的白子丢到棋盒里拍了拍手后说道:“没劲,你们这些人,算来算去,甚是没劲!” 说完,陈昱站起了身往洞府外走去。 身后的桑华卿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起身。 “就他们两个人,去昆仑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陈昱有些担忧的看着远方的一行人。 桑华卿却伸出一只手,竟从群峰间招来一把青绿色的飞剑。 “好剑,真是好剑,剑灵也滋润的很完美。” 说完,桑华卿伸出手指弹了弹剑身。 “屁的好剑,哼,就是一把邪剑!妖剑!就该斩断了它!”一旁的陈昱突然暴躁的骂了一句。 那把飞剑像是有灵性一般,听到陈昱的话后,竟然从桑华卿的手中飞起来笔直的对着陈昱,有种随时准备刺过去的样子。 嗡! 洞府内忽然又飞出一把飞剑,那把飞剑通体雪白,比一般的飞剑还要长一些。 两把飞剑在空中对立着停住了,就像是随时准备打起来一样。 “哼,雨霁,回去,不跟这种邪剑一般见识。” 正当那把雪白的飞剑准备率先发动攻势的时候,陈昱冷哼了一声,将那把飞剑又唤了回去。 被唤作雨霁的那把剑听到陈昱的话以后,慢悠悠的朝着洞府内飞去,像是一个打赢了架的孩子,得意的很。 另外那把青莲剑像是不肯罢休一样,正准备飞过去跟雨霁剑拼上一场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握住了。 “拼不得,拼不得。”桑华卿满是欣赏的眼光看着手里的那把剑。 轻轻抚摸了一下剑身以后,桑华卿放开了手。 青莲剑正准备杀进洞府的时候,桑华卿轻轻地嗯了一声。 无奈只好朝着来的地方迅速飞了回去。 “沈苍穹的孩子,自然无敌于世间。”桑华卿欣慰的看着远方已经看不清人影的一行人说着。 “他们可能会死的,如果...”陈昱欲言又止说道。 “沈苍穹既然敢让他们去昆仑,说明他有信心,也说明他做足了准备。而且,等他们叩响了那扇门,谁都伤不了他们。” “既然他决定要从黄泉里走出来,那么...他是不是也要出来了。” 这里的两个他并不是指的同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一个是昆仑底下被称作黄泉的深渊里的人,另一个则是上一代剑主,李太白。 许多年以前,剑域的剑主名叫越娼。 越娼晚年收了两个徒弟,一位是陈昱,一位则是李太白。 其中,李太白的天赋极其惊人,不论是任何剑诀都能学的很快。 在之后的拔魔会里,李太白更是连斩十几位魔头,那一刻开始,李太白的名字开始广为天下人知。 在风头正盛的李太白面前,努力刻苦的陈昱并不怎么显眼,因此很多人都小瞧了他。 可是过了些年,李太白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那一天提着一把刀挑衅了全天下人。 他一个宗门一个宗门的走,到了一个宗门就上去叫嚣着让人滚出来跟他打一场。 去了许多宗门,打败了许多所谓的天才,更是斩杀过不少长老。 每杀一个天才,那个人都会不屑的说:“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在没崛起之前,都是老子刀下的废材。” 终于,他杀到了剑域。 那天李太白刚好回到剑域,就见到有个人在外面叫嚣。 李太白听了觉得好生烦躁,便挥出一段剑光击退了那个人。 没想到,就在他以为那个人肯定能被自己的剑诀击退的时候。 那个人提刀便挡,随后狂笑着喊道:“终于来个能打的了。” 倏然间,那个人的身影加快了不少,那把刀却像是消失了一样,眨眼之间那个人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只见那把刀忽然出现在空中,然后迅速的朝着李太白的脖子落下。 李太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提剑挡住那把刀。 当! 一声震耳发聩的声音扩散开来,李太白更是被震退了十几步。 而那个提着刀的疯子仿佛没事一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后笑着说:“能挡住我一刀,不错不错。我叫申都,你的名字?” “李...”就在李太白准备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申都大手一挥无所谓道:“算了,反正最后你要么被我砍的动不了,要么就死在了这里,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价值。” 听到这句话,李太白皱了皱眉,手里捏了个剑诀后低声说道:“雷闪。” 随后李太白的青莲剑炸裂着雷电,像是天空中的惊雷一样,迅速的飞向了申都。 申都横刀挡下一击以后,原本还无所谓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双眼紧盯着飞在空中的青莲剑。 “收回我的话,你这一招,很不错。” 看着眼前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申都,李太白又捏了个剑诀:“八佾舞。” 青莲剑直立在空中,接着竟然有许多把一模一样的剑出现在青莲剑的周围。 “六十四把一模一样的剑?有点意思。” 申都自言自语的说着。 接着,那六十四把剑向着申都群起发动攻势。 申都突然一个不慎,被其中一把飞剑割伤了胳膊。 胳膊上的伤口涌现着无尽的剑意,那些剑意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正在疯狂的蚕食着伤口。 “嘶,居然还挺疼。” 这句话说完,申都握着手中的刀看着李太白。 忽然,申都却笑了起来:“找到你了。” 那把刀的刀尖笔直的对着其中一把飞剑,接着申都一刀挥砍了过去。 叮!青莲从中弹飞了出来。 申都举着刀对着李太白说:“你的招式很有意思,不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因此,我今天不杀你。” 李太白面无表情的又捏了个剑诀说道:“青霜。” 青莲剑在空中转了个身又朝着申都飞去,看着眼前的飞剑,申都只觉得身体好生寒冷。 就在申都想躲开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体内的脉络根本就运通不了丝毫灵气,就像是普通人的血液被冻住了一样。 申都嘶哑着喊道:“重明,沸血!” 手中的刀慢慢的绽放着红光,那把刀上有着仿佛人体的经络一样, 血液顺着刀身的经络流下,最终流至刀尖。 青莲剑已经刺到了自己的脖子,申都身子一侧,刚好只是划了一个小口子。 看到那把刀,李太白正想捏着下一个剑诀的时候,手上却停住了。 “是怎么做到的?” 李太白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申都听到后很是奇怪,当他跟随着李太白的眼神看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刀的时候这才明白。 “你是问重明是怎么成这个样子的?” 申都提着刀看着李太白问。 “嗯。” “好说,等我砍了你,你就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了。” 申都提着刀便冲了过去,重明却发出了一丝凤凰的叫声。 就在李太白刚准备避过的时候,重明忽然变成了一道火凤凰。 凤凰脱出申都的手,盘绕在李太白身边并且不断的攻击着李太白,李太白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鸦杀尽。”李太白捏着一个奇怪的剑诀,整个人化作一堆浓雾慢慢消散。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李太白,申都自言自语道:“又是一个五感以外的招式?有点意思。” 刚说完,申都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李太白此时忽然出现在了申都的身后,正拿着剑对着他。 “嘿嘿,不打了不打了,你的招式诡异的很,不像其余那些个练剑的,一根筋。” 李太白打断了申都的话,看着申都问:“其他的我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刚刚你的血好像融入了那把刀里?” 申都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的时候却看见李太白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其中一座剑锋飞去。 直到这时申都才发现,四周早已聚集了许多剑域弟子,这些剑域弟子有些很早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然后御剑过来旁观。 这一战令其余的剑域弟子很是惊奇,毕竟在他们心里,天底下能与大师兄过招的人很少。 除了其余几个关门弟子还有一些不世出的人以外。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李太白与申都探讨了什么,回来后的李太白若有所思的朝着主峰飞去。 过了几天,剑域的弟子看到李太白一脸平静的从主峰洞府里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陈昱。 接着剑主越娼昭告全剑域,李太白堕入邪修,现将李太白逐出剑域。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中州大陆,从那以后,有正道修士寻找过李太白并想斩杀掉他,也有邪修想看看所谓的李太白堕入邪修以后是什么样子。 “我到现在还是不信他能修邪道。”陈昱看着群锋中一座不起眼的剑锋说道。 “当初你们师兄弟二人来蓬莱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活得不如他痛快。”桑华卿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张石椅上一边斟着酒一边说。 “当初你还不信,现在嘛,啧,好酒。”桑华卿嘬了嘬嘴说。 陈昱听后无奈笑着说:“当初刚上主峰的时候,他对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要习惯当剑主并学着处理剑域内的事务。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想过当剑主。” 桑华卿像是没听到一般,一杯接着一杯慢慢喝着。 “老岛主还请慢点喝,这醉仙酿可没多少闲余。” 说着,陈昱往洞府里走去。 过了半晌,陈昱又提着两坛酒走了出来。 。。。 中州大陆南部是一片山林,这片山林诡异莫测,其中奇珍异兽数不胜数,这里自然也是妖族的领地。 可群山之中有一座小山尤为显眼,这里没有任何妖兽生存的迹象,甚至就连经过的足迹都没有。 这是极为罕见的一种情况,毕竟这片山林的生存空间比之外面还要紧张。 因此妖兽族群之间的竞争也更为激烈,经常会出现一夜之间一个族群灭绝的事情发生。 “阳光好刺眼啊。” 小山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人白白净净的,五官端正,如果说哪里有不妥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衣着。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不看面目的话很容易就看成是一个乞丐。 。。。 中州大陆的西部是一片盆地,这个地方被称作西芒。 如果说西芒什么地方最出名的话,天下间所有人都会说,昆仑神宫。 每逢大年初一,有的香客会去静竹禅院争上第一炷香,也有的信徒不远艰辛早早地就从很远的地方出发来到昆仑,争取接上不老泉的第一碗神水以求新的一年身体安康。 但是西芒并不仅仅是有昆仑神宫一个势力,其中也有一些家族势力与小宗门。 翻过昆仑山以后,入眼的是一片雪原。 这片雪原上有一座楼,名听雪。 听雪楼的主人正是当年狂妄无比单刀挑遍天下的申都,从中州回来以后,申都就推翻了以前的建筑,建了这么座听雪楼。 “三爷,那小子怎么样了?” 申都捧着一杯百花茶转头看着一个老人问道。 三爷和蔼地笑着说:“情况不错,死不了。” “那就行,等他醒了把他送回中州去,不然离犹斗若是知道他儿子在我这里,我怕他提着孤星来砍我。那个疯子都敢对着天威出剑,我可不想招惹他。”申都一口喝完百花茶后站起了身往楼梯走去。 “嗯。对了,三爷,你还记得上次我去中州的见闻吗?我不是说我碰见了个有意思的人吗,那个人好像闭关很多年了,算算日子,近些年该出来了,我是不是该再去一趟中州?” 一边走着申都一边自言自语道。 “全听家主的,不过还请家主记得,这次可莫要再徒增祸端,这么些年过去了,最近还是有一些人打着伐魔的名义想上楼。” 三爷看着申都的背影说道。 申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三爷说:“那你就稍微动一动身子,毕竟你的年龄这么大了,或许刚杀了一个人以后,你就破了转身修罗道也不一定。” 说完申都转身继续朝着楼梯下走着。 听了申都的话,三爷笑着低声说:“哪有那么容易破道。” 随后三爷朝着一旁的刀架走去,三爷伸出手抚摸着刀架上的一把长刀,像是见到了心爱之人一样。 如梦令 第五章 牧童骑老牛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南部山林边缘处有一座小山村,这座小山村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惬意的不得了。 这座小山村名为桃花村,桃花村不同外面,一年四季如春,村长还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修行者。 当年翁谪仙刚来桃花村的时候,恰好碰上山林里的妖族进村抢夺食物。 于是翁谪仙便顺手解决了这次事情,可翁谪仙并没有夺得任何一位妖族的性命。 用翁谪仙的话来讲就是,每个人都活的很不容易,况且那些妖族也并没有伤及村民的性命,只是将那妖族的头领留了下来照看小山村的安全。 桃花村外有一条小溪,溪边站着一头老牛正在喝水,老牛的背上坐着一个放牛娃。 “哎,也真不知道村长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准许我出去,真想知道村外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放牛娃坐在老牛的背上低头看着小溪自言自语道。 忽然间,小溪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倒是挺干净。 放牛娃偶然间抬起头看到小溪对面有个人,待看清那人的穿着以后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那人开口问道:“我且问你,离这最近的是哪座城?” 放牛娃听到后心想,可能是哪个走丢了的人吧,真可怜,可是我哪里知道哪座城最近,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又没出去过,再说了,一点礼数也不懂,不知道称呼人啊? 于是李牧童拍了拍老牛的头,老牛抬起头转身朝着小路走去。 “这是蛮化人?听不懂我的话?不应该啊,看他的穿着确实是中州人的穿着不假。” 看到李牧童话也没说就走了,那人有些奇怪。 走了一段路,李牧童总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 “奇怪,我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老牛,你呢。” 骑在老牛背上的李牧童拍了拍老牛的脑袋。 老牛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沿小路走着。 走了一段时间,这条小路走到了头,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小山村,这便是桃花村了。 看着李牧童走进了村子以后,李太白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当走到村口的时候,李太白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自己。 “有点意思,这么一座偏僻的小山村居然有如此修为的修行者。” 说着,李太白抬脚便准备往村子内走去。 刚踏进村子一步,李太白就察觉出周遭的一切都警惕的对着自己。 有些村民也早就发现了李太白,当他们看到李太白穿着以后想当然的认为这又是一个迷路了的乞丐。 因此有的人甚至回家拿了几件干净的衣裳,也有的拿了一碗清粥向李太白走来。 桃花村的风气向来淳朴,这些村民并不是修行者,他们也感觉不到李太白的境界。 就在那些村民快到村口的时候,忽然跑出来一群飞鸟走兽。 那群飞鸟走兽目露凶光紧紧的盯着李太白,它们就是守护这个山村的妖族。 “嗯?妖族?” 李太白看着越来越多的妖族围过来,于是释放出了一些剑意。 当那群飞鸟走兽感受到剑意的时候,纷纷惊恐的看着李太白,其中有几只甚至晕了过去。 “仙师何必对这群守护村子的妖族如此。” 一个老人杵着拐杖慢慢的走上前来。 来人正是桃花村的村长翁谪仙。 在李太白跟着李牧童到村口不远处的时候,翁谪仙就感觉到了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在慢慢靠近。 “你是?”李太白看着翁谪仙问道。 翁谪仙行了个礼后说:“桃花村的村长,翁谪仙。还请教仙师大名。” 李太白说:“李太白。”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翁谪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且问你,剑域的剑主现在是谁?” 李太白说道。 “当年老朽刚来桃花村的时候,前代剑主越娼已经仙去,如今的剑主该是陈昱陈剑主无二了。” 翁谪仙平静的说着并右手缓慢的伸向袖中。 看着翁谪仙的动作,李太白有些无奈。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以后,邪修这个名头就彻底的扣到他的头上。 就连一些平日里饮酒作乐切磋修为的人也跟他断了音讯,其中有些甚至跟着那群人要杀他。 “果然如此,翁居士,能给我几件干净的衣裳么?” 听到李太白的话,翁谪仙从随身物袋内取出几件衣裳递给李太白。 “淬梦谷的老道还没飞升?” 李太白突然问道。 翁谪仙递衣服的手一顿,然后回道:“还没。” 李太白接过衣服以后道了句谢,然后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看着李太白远去的背影,翁谪仙心里有些复杂。 。。。 “哎,老牛啊老牛,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一片平原上,李牧童骑着老牛自言自语道。 “诶,那不是那天那个人吗。” 就在李牧童找着有没有可以让老牛喝水的地方的时候,李牧童突然看见上次在小溪边上遇到的那个人。 “喂,叫花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李牧童大声朝李太白喊着。 而另一边平原上,李太白正看着眼前的彩蝶在空中翩翩飞舞着。 “放牛娃,真巧啊。”李太白轻笑着对李牧童说。 “哎,你的衣服好像很熟悉啊。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停留?” 面对李牧童提出的问题,李太白说:“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了。” 李牧童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切,还迷茫,我看你就是迷路了。” “对了,我可不叫放牛娃,我有名字的,我叫李牧童。” “哦,真巧,我也姓李,我叫李太白。” 那一天,平原上的清风温柔的摩挲着草地,骑着老牛的放牛娃与曾经名震天下的邪修在那片平原上正式相识。 。。。 桃花村里有一座祠堂,是专门用来祭拜先祖与召开村中大会的。 绕过祠堂可以看见祠堂后面有一间小房子,那里就是村长翁谪仙所住的地方。 本来村民们想给翁谪仙修建一座大一点的宅子,却被翁谪仙阻止了。 翁谪仙说:“修行者修的就是个探索未知,追求飞升大道,享受那么多作甚。” 其实说是这样说,结果只有翁谪仙知道。 当初他从淬梦谷里出来就是因为他不想跟自己的师傅一样闭死关以求飞升,那样太过无趣。 于是他便离开了淬梦谷四处游历,最终才在桃花村定居下来。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桃花村的景色很美。对于从小就在淬梦谷修行的翁谪仙来说,游历这么些年,人间的一切都很美好。 “哎,糊涂,糊涂啊,如果那天我能够果断点,或许牧童的病就有的治了。” 祠堂后的小屋里传来翁谪仙的一声叹息。 许多年前,翁谪仙出村前去陈留城的时候在途中捡到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长大了的李牧童。 起先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可是等李牧童大了以后翁谪仙在有一次无意中给李牧童问脉的时候却发现,李牧童身体里的脉络特别纤细,这并不是适合修行的脉络。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翁谪仙发现李牧童的脉络里充斥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剑意。 翁谪仙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意,因此他并不敢乱动。 后来随着时间岁月的流逝,李牧童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症状。 比如隔段时间就会感觉全身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又比如自己的身子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被划出一道口子。 每当李牧童的病症发作的时候,翁谪仙都只能以轻柔的内气灌溉李牧童的全身。 随着年岁的增长,李牧童发病的间隔也越来越短。 翁谪仙寻访过许多地方,甚至去过昆仑神宫与医谷,所有人都说没见过这种怪病,都没什么把握能够根治。 后来有人说,既然是剑意,不妨去剑域看看。 那时候剑主已经是陈昱了,可在陈昱看过以后也表示没有办法。 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也被那道凶险的剑意斩断,翁谪仙无奈只好带着李牧童回到了桃花村。 近些日子李牧童发病的概率已经从间隔一周变成了间隔两三天,就在翁谪仙觉得李牧童时日无多的时候,那个名满天下被誉为剑域千百年来都难得一见的天才弟子李太白出现在了这偏僻的地方。 自己当初怎么就犹豫了,翁谪仙后悔不已。 或许李太白有能力根治也说不定,就算医治不了,或许他清楚这股剑意的主人是谁。 就在翁谪仙懊恼的时候,祠堂外飞过来一把细小的短剑。 短剑飞到翁谪仙的面前后传来李太白的声音。 “翁居士,还请速速来到七里开外的平原处,这旁边有个湖泊,想来很好找。” 听到这句话,翁谪仙当下心头一惊。 李牧童才骑着老牛出去,方向正是那片平原。 自己刚刚因为一昧的懊恼而没有发觉。 翁谪仙直接祭出万里符,捏了个法决对着那把飞剑来的方向。 倏然间翁谪仙便出现在了李太白的身边,此时李太白眉头紧皱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牧童。 李牧童全身青一阵紫一阵,像是中了某种毒一样。 同时李牧童的身子上也显现出了一些伤口。 翁谪仙见了后马上坐下准备运转内气,想像寻常一样治疗李牧童的时候却被李太白拦住了。 “等下,先别动。” 李太白平静的看着李牧童,伸出手拦住了翁谪仙。 还未等翁谪仙说什么,李太白便道:“你如果再强行用淬梦谷独有的内气治疗他,撑不了几次他就会被那些剑意撕碎。” 说完,李太白招来那把飞剑,将飞剑悬于李牧童的头顶。 “他身体里的那股剑意我很熟悉,是某个叛剑人所为。” 李太白双手合一默念起剑诀。 听到李太白说的话,翁谪仙心中一喜,于是他便静静的看着。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李牧童体内的那股剑意已经慢慢平息了下来。 “你没有带他去剑域?” 李太白将那把剑收入袖中后站起身问道。 “自然是去过,可陈剑主也无可奈何。” 翁谪仙无奈的说道。 “也对,当年师傅讲归一式的时候他刚好不在,等他回来的时候师傅却说各自有各自的缘法。” 李太白一边运起柔和的剑意拖起李牧童的身子一边说着。 “居士,这孩子不适合修行你们淬梦谷的道行,倒是挺适合传承我的剑法。” 李太白站起身向翁谪仙说。 翁谪仙担忧的问道:“可牧童身体内的那股凶险的剑意…” 李太白摆了摆手说:“无妨,我的归一式可以柔化他体内的剑意,如果是他自己修炼的话效果更为显著。而且那个叛剑人我也追杀了他好些年。” 听到这,翁谪仙才放心下来,只不过想到自己这捡来的孙子马上就要跟人出去了,跟着的还是天下共伐的李太白,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李太白自然是看出来了翁谪仙的想法,不过他没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李师弟先去桃花村安顿些日子,等牧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让牧童跟随你一同上路。” 翁谪仙想着李太白在剑域里的辈分,自己怎么也能托大叫一声师弟。 李太白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点了点头。 翁谪仙背起李牧童后,本想着祭出万里符的时候又考虑到李牧童的身子后,又将万里符收下。 一路无言,只有老牛偶尔哞几声。 回想着这一切,翁谪仙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个会修行的普通人了。 会操心身边的一切,情感也更加明显。 这样也挺不错的,生而为人,谁也不是天生就是修行者。 再想到当初从淬梦谷出来的决定,这个决定做的还真是极好。 反正没有飞升的希望,不如看一看自己从未看过的风景,这样也挺好。 只是可惜的是他比桃花村里的人活的久,因此他也见到了许多的悲欢离合。 生死掌控不了,那么何不好好享受一番其中的过程。 如梦令 第六章 剑随心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听雪楼的楼顶上,原本还在静坐冥悟的申都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剑意。 可是很快这股剑意就消失了,但申都能确定,这股剑意就是当年那个人的。 “重明,追。” 申都看着南边,嘴里说着。 重明刚出鞘就兴奋的很,仅仅在原地转了转便迅速的朝着远方飞去。 申都迅速站起身脚尖微点从房檐上跳到重明的刀背上坐着。 “找到你了,李太白。” 剑域群峰之间,那座不起眼的剑锋中忽然飞出一把青绿色的剑,正是青莲剑。 青莲剑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南边,主峰洞府里的陈昱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祭起雨霁跟着飞了出去。 虽然很快便消失了,但是这股剑意很是熟悉,也很久违。 陈昱站在雨霁上用剑识看着南边。 虽说不清楚具体在哪,而且那股剑意消失的很快,但陈昱依然有办法找到李太白。 刚踏进桃花村的李太白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后,马上走出桃花村,随手招来那把不知名的飞剑。 “居士你且先进去,有老熟人来看我了。” 说完,李太白架起飞剑飞了出去。 翁谪仙听了以后继续朝着祠堂走着。 老熟人?莫非是陈剑主? 翁谪仙并没有多想,有些事情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插手。 更何况李太白现在还是个邪修,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拿人命来祭剑,但他毕竟是个邪修。 皇宫内的沈苍穹同时感受到两位无极境的气息后招了招手将秦总管招过去,右手取出一块玉符交给秦总管。 “秦伴伴,你带着玄甲天军去南边一趟,这两个人的方向既然是一致的话,那么那个家伙肯定就在那里。那附近还是有很多偏僻的村落,如果他们打的不死不休的话,遭殃的还是我大郑百姓。” 秦总管领着玉符退下后朝着皇宫内廷走去。 沈苍穹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天都要塌了,你们还在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说完又看着手中那份奏折。 这份奏折的内容很有意思,是八王爷别之行上奏的,里面的内容关乎到八年后的拔魔会。 拔魔会的举行地本该在白马寺,可这次八王爷居然举荐在静竹禅院举行。 沈苍穹看着手中的奏折打量着:“老八啊老八,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想了很久,沈苍穹才把那份奏折放到一边,又继续翻阅起其他的折子。 。。。 距离桃花村三十多里外的一片荒原上,一道肉眼都看不清的剑光朝着地上的一个人飞去。 “青莲?没有到你是第一个到的。”李太白握住青莲剑感慨道。 李太白的身旁忽然嗡的一声响,原来是另外一把不知名的飞剑。 能将两把剑都蕴养出剑灵,足以可见李太白的剑道天赋多么惊人。 “霞盾!” 李太白突然转手将飞燕抛向天空。 一道红光从很远处朝着李太白击来。 在天上的飞燕瞬间扩散开一层色彩斑斓的屏障。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尘烟弥漫。 待尘烟散去以后,李太白才看见天上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他是坐在一把刀上。 “太白兄,别来无恙。” 申都坐在重明的刀背上说道。 正当李太白准备接话的时候,申都指了指旁边:“对了,你的老熟人来了。” 申都指着的方向突然飞过来一把通体雪白的飞剑,正是陈昱的雨霁。 李太白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捏起指决:“风雷!” 青莲剑随之而动,其间雷鸣声骤起。 两把仙剑“当”的一声碰撞在一起,其中两种剑意混合在一起将四周的树木切割的很凌乱。 就在这两种剑意要往更远的地方扩散的时候,一堵无形的墙拦住他们的去路。 在秦总管带着玄甲天军刚好赶到的时候,那两种剑意就开始向外肆虐。 秦总管当即令玄甲天军布阴阳六合阵后跟着祭起天德令,这才仓促之间堵住了那两种剑意。 看到另一边的人以后,陈昱这才反应过来这附近还是有人烟的,于是收招行礼表示歉意。 秦总管摆了摆手说:“陈剑主不必如此,咱家来此只不过承了天子之命来防止其他的百姓被你们三位误伤。” 陈昱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李太白。 陈昱平静的看着李太白,突然问了句:“真是你做的?” 听到这一句质问,李太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倏然间,陈昱将雨霁隔空刺向李太白。 面对陈昱的一剑封喉,李太白并没有闪躲。 “扶云。” 李太白握着青莲冲向陈昱,青莲剑的剑身被披上了一层浓雾一般看不清楚剑身的样子。 剑光与剑意相交,两人的衣服皆出现不同程度的破口。 “烟霞。” 李太白忽然变招,一道绚丽的霞光从青莲剑上迸发出来。 陈昱抬剑想挡,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那些霞光伴随着剑光很快便掠过了陈昱后重重击在了阴阳六合阵的气墙上。 陈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以后,整个人从雨霁上掉了下去。 看着陈昱坠落的身子,申都摇头道:“你们以前不是师兄弟吗,何至于下这么重的手。我看得出来,他留了一手,不然你也不会好过。” 李太白神色冷漠的看着地面上的陈昱说道:“我很久以前就跟他说过,既然决定出剑,就要一往无前,心无旁骛,眼里只有敌人,剑出,则人亡。” “啧,好多人都说我们血刀门的人没有人性,可是这样一看,你比我们更没有人性。” 申都啧啧说着。 李太白转头平静的对申都说:“修道本就不应该夹带着情感,最终那些情感会成为你的的阻碍。” 说完以后,李太白握着青莲剑看向申都。 “出手吧。” 李太白举起青莲剑对申都说。 申都坐在重明的刀背上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秦总管与玄甲天军说:“我可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与你过招,而且那个老太监的修行高深莫测,虽然他没表现出要对我动手的样子,不过你们中州人,我可信不过。” 就在申都说完准备折返的时候,他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陈昱很是狼狈的站了起来。 “你们师兄弟继续。” 说着,申都做了个请的姿势。 地面上的陈昱看着不远处的李太白轻轻说了声:“请。” 这声请并不是对在场的人说的,而是对一把剑说的。 李太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青莲与飞燕正在不安的躁动着。 同时他更能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这股气息并不是属于人的,而是一把剑。 “我果然没看错你。” 李太白平静的看着陈昱,左手拿着飞燕,右手拿着青莲。 一把宽厚的青铜剑很快便飞了过来,那把剑上的浩然正气居然极为浓厚。 “君子剑?看来这陈昱也不能小瞧啊。”秦总管看清了那把青铜剑以后打量着远处的陈昱。 陈昱站在雨霁上,单手对君子剑行礼。 申都在看清楚那把剑以后便迅速的用沸血之法让重明带着自己遁离了这里。 不管结局如何,一旦他们师兄弟打完了,那把君子剑肯定会对自己发动攻势。 “上古八大神器之一的仁道之剑君子剑果然名不虚传。” 感受到君子剑上的肃杀,秦总管摸了摸手里的天德令说。 此刻陈昱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柔和的剑意,他站在雨霁上正对君子剑灌入灵气。 君子剑慢慢的转过剑尖对准李太白,随后迅速刺了过去。 “归一式。” 飞燕率先冲了出去,可还没近君子剑身前就被那股威势震开。 就算李太白再如何天才,飞燕的剑灵始终只是被剑意蕴养了几十年,远比不上君子剑这种上古时期的器灵。 “如果时间充裕,这李太白的前路倒是宽广得很,可惜了。” 秦总管看着李太白的身影说。 见到飞燕被震开,李太白眼里看不出一点意外。 他马上握紧手中的青莲迎向了君子剑,青莲在李太白的手中不停的颤动着。 李太白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青莲的情绪,有不安,有恐惧,也有兴奋。 叮! 君子剑与青莲剑碰撞在一起,接着青莲剑的剑身上开始出现了裂痕。 “结束了。”陈昱平静的看着李太白说道。 接着陈昱变换了剑诀,轻轻说了声:“破。” 青莲剑随声裂开,君子剑开始在李太白的眼里无限放大。 “镇千川。” 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君子剑快要透过李太白胸口的时候,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在空中动弹不得。 只见一道巨大的貔貅法印显现在空中,天上则站着一个老人。 “崆峒印?莫非…”秦总管抬头往天上看去。 “桑岛主,多年未见,有礼。”秦总管看清人以后对着天上的人行礼道。 “秦总管不必如此多礼。”桑华卿笑着对秦总管说道。 “正经算起来,您怎么说也算得上帝师,这礼节还是要的。既然桑岛主来了,那么咱家便能安心复命了。” 秦总管也是笑着对桑华卿说道。 桑华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遭到这种强行压制,陈昱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老岛主,为何拦我?!” 陈昱恨声对着桑华卿问道。 李太白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桑华卿。 “有些事情并不是很合理,所以我才拦住你。”桑华卿收起崆峒印后来到陈昱面前。 “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只不过是别人让你看到、听到的。” 桑华卿拿出一张画卷递给了陈昱。 陈昱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太白。 但是这并不能消除掉积累了几十年的仇恨,陈昱看着李太白一字一句的说道:“下次,没人救得了你。” 接着陈昱带着那张画卷乘着雨霁往剑域飞去。 “还是和当年一样。” 李太白看着陈昱飞远的身影平静的说着。 收回目光,李太白对桑华卿行晚辈礼道:“老岛主,多年未见一切安好?” 桑华卿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好得很,好得很,不必多礼。” 一边说着,一边随着桑华卿袖手一挥,青莲碎裂的剑身被桑华卿重新拼接在一起静悬于空中。青莲的剑灵慢慢的显现在空中,只是样子极为痛苦。 “可惜了,哎,可惜了。”桑华卿哀叹了一声说。 李太白看着青莲的剑灵痛苦不堪的样子平静的说道:“有朝一日,我也能将你蕴养成器灵。” 看着李太白慢慢的将青莲收入鞘中,桑华卿问道:“何故如此呢?” 李太白说道:“有些事情就算再不情愿,总有人要去做。” 看着李太白许久,桑华卿哑然失笑。 “去吧。” 接着桑华卿交给李太白一张符篆。 “去了蓬莱以后,直接去找石长老便可,你也认识她。” 桑华卿嘱托了一句话以后,转身飞走了。可在转身之前,他略有深意的朝着桃花村的方向看了眼。 场间的人已经皆数退去,李太白收起青莲和飞燕后往桃花村走去。 如梦令 第七章 试剑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翁谪仙在桃花村里将整个过程一览无余。 从申都的出现,到陈昱的剑,又到玄甲天军与秦总管的出现,最后又到君子剑与桑华卿。 老岛主桑华卿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正是看向翁谪仙的方向,但翁谪仙还是不清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片山林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山林里的鸟兽皆悉数散去。 没过多久,站在村口的翁谪仙看到李太白正朝着桃花村走来。 幸好他没有忘记之前的那番话。 翁谪仙心里想着。 “放牛娃在哪?” 李太白走到翁谪仙的面前平静的说。 翁谪仙凭空写出一张符篆丢了出去然后说道:“在祠堂。” 桃花村的村民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那边时而满天尘土,时而剑光四起,可他们就是听不见造成这种现象的声音。 该说是阴阳六合阵的厉害之处,这个阵法是天策司专门研究出的一套战阵。 由八个人先行站在八个位置祭出黑旗,再由六个人站在里面祭出白旗,紧接着一个人拿着上古八大神器之一的天德令站在里面。 这个阵法的玄妙之处就在于他的防御,他可以抵御住通神巅峰全力一击,同时他还能从内外隔绝声音,称得上是世间最强阵法也不为过。 来到祠堂以后,李牧童正躺在一边的木板床上。 “嗯?” 李太白刚拖起剑识准备查看李牧童身体情况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点怪异。 查看了许久,李太白转头对翁谪仙问道:“当年你有没有去过蓬莱?” 翁谪仙苦笑道:“老身也想过去蓬莱,奈何那山鬼大阵诡异莫测,没有允许,老身连进都进不去。” 李太白散开剑识以后沉思了一会儿对翁谪仙继续说道:“刚刚应该是老岛主来过,他体内的剑意正在慢慢缓解。” “但那并不能彻底根治他,想要根治,只有一个办法,跟我学剑。” 听到这以后,翁谪仙立即点头。 “我能帮他的只有这么些,以后的路还全凭他自己一个人的造化。” 说完以后翁谪仙朝着祠堂后室走去。 而躺在木板床上的李牧童此时正在做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快死了,有个人朝着自己走来,那个人提着一把很奇怪的剑。那个人杀了很多人,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拿着剑看向自己。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木板床上的李牧童一身冷汗的坐了起来,他气喘吁吁的看了看周围。 当他发现这里是村里的祠堂时,他终于才放心下来。 站在门外的李太白听到里面的动静以后慢慢走了进去。 “醒了?跟我出来一趟。” 刚醒过来的放牛娃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李太白抡起脖子往外面走去。 “那个...太白兄,不知你将我带到外面来是...” 还没等李牧童说完话,李太白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扔到了李牧童的面前。 “你想死还是想活?” 听到这句话,放牛娃原本还想继续问的话被塞了回去,他看着李太白看了许久。 “我想活。” 放牛娃声音颤抖着慢慢低下了头说。 “我当然想活...可是...我更知道...我命不久矣。” 看着眼前哭成一个泪人的放牛娃,李太白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别哭,想活,跟我学剑。” 听到这句话以后,放牛娃抬起那张稚气的脸抽噎着问:“跟,跟你学剑,就,就可以活下去么?” 李太白不耐烦的说:“不一定能活下去,但是有几率死不了。” 放牛娃扯着袖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后看着李太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不执礼我如何收你入门?” 放牛娃跟着点头,然后跪了下去。 “师傅在上,徒儿李牧童拜见师傅。” 看着放牛娃的动作,李太白点了点头。 “起来,把那根树枝拿着,我先教你藏剑式。” 说完李太白转过身朝着祠堂外走去,但是他转了个身朝着放牛娃说:“把眼泪擦了,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准哭,眼泪这东西不值钱,没人会相信这东西。” 。。。 眨眼之间,两个秋冬春夏就这么过去了。 那根树枝也不知断了多少次,也不知换了多少次。 桃花村的村民们依旧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配合着那群妖兽,许多琐事都简单了许多。 这两年的时间,村民们都习惯了李太白的到来。 有些时候村民们有些伤寒杂病,李太白竟然也能用他的青莲剑意医治。 因此村民们喊李太白为大先生,李太白也没反对。 这倒是让翁谪仙有些好奇,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剑域的那群人就是一群只会切断与分离的疯子。 甚至那群疯子里有人想着一剑把天给劈开都不足为奇。 每次除魔的时候,剑域的伤亡都是最重的。 而每当这时候,静竹禅院的医僧们便都会跟着剑域弟子。 因此这么些年过去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只要看见了大规模的医僧,那么不远处肯定有剑域的弟子在除魔诛妖邪。 翁谪仙也看得出来,这两年的时间,李太白的身子慢慢的有点虚弱的样子。 其间翁谪仙也暗示询问过,可李太白并没有交代。 “藏剑式已完全领悟其精要?” 祠堂后的院子里,李太白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正在练剑的李牧童问道。 李牧童抽起一根竹条朝着李太白击去,其间竟然蕴藏着一丝剑意。 只是还未近到李太白身前,这股剑意慢慢的就消散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太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候,翁谪仙走了进来。 “师弟,已然全部安排妥当。” 翁谪仙拿着一个小包袱说道。 李太白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往祠堂外走去。 “牧童,你过来。” 看到坐在一旁的李牧童,翁谪仙将他招了过去。 “牧童,从你六岁过后爷爷就没带你出过村,爷爷也知道你很想出去转转。明天你师傅便要走了,你自然也要跟着他一起。喏,这个包袱你收好,里面有些盘缠,应该够供你们这一路的花费。里面还有一根玉笛,如果遭遇不测了你就奏响这根玉笛,只管吹出声,一定会有人去帮你。” 听着翁谪仙的这一段话,李牧童则是有些脑子发懵。 “等等,村长爷爷,师傅要走?” 李牧童问道。 看着还在发懵的李牧童,翁谪仙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神情。 是夜,村子后的小山上,李牧童坐在一棵树的树枝上看着满天的星空出了神。 树下则站着那只老牛,正在低头吃着草。 练剑练了约莫有两年了,其中的益处李牧童自然感受很深。 这两年里,发病的频率变少了,而且就算每次发病,也不再那么痛苦了。 原本还很幼稚的想着再多练几年,自己的病就好了,就不需要村长爷爷再操心了。 可白天突然说明日便要出去了,这让放牛娃有些措手不及。 虽说曾经也很憧憬外面的世界,但这来得也太快了。 “老牛啊老牛,你说外面的人是怎样的?听那些游侠儿们说,外面的人有的可坏着呐。” 放牛娃靠在树干上对树下的老牛说道。 老牛听后抬起头哞了几声又继续低头吃草。 “真羡慕你,整天无忧无虑只需低头吃草便可。” 放牛娃看着老牛感叹道。 “挺有闲趣。” 身旁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放牛娃吓得紧紧抱住了树干。 待看清以后,放牛娃才舒了口气。 “师傅,您出现在这里怎么也没个动静啊。” 放牛娃挠着头发着牢骚。 李太白转头看了一眼李牧童,然后又看了看老牛。 “这头老牛还未成精便如此通人性,不错。” 李牧童听到这句话,骄傲的抬起了头说:“那当然,这头老牛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不慎落入池塘里,还是它驮着我到岸上去的呢。” “可惜他的生轮快要走到尽头了。” 李太白摇了摇头看着老牛。 “万物生灵都逃不出生与死的界限吗?” 放牛娃慢慢的爬到树下骑在老牛的背上抬头问道。 微微想了想,李太白说道:“所有人都敌不过生死与时间。” “你们也不行吗?那些大修行者们呢?” 李太白微微顿了顿后说:“任何人都不能。时间与生死是很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上一秒的你与我是否是下一秒的你与我?谁能证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万物于生灭中皆在一瞬间,刹那不停。” 听着这些问题,李牧童挠着头说:“这些太玄妙了,我听不懂。” “是啊,世人都弄不懂这些,就连那些老家伙也在追逐这些问题的答案。” 李太白一个瞬身来到了树下朝着山下走去。 “可是我却懂得,此刻的我就是我,你也是你。因为我知道你还是你,你也知道我还是我。” 骑在老牛背上的放牛娃突然说道。 正准备离开这里的李太白停了下来,像是在想些什么。 “师傅?师傅?” 看着停下来出了神的李太白,放牛娃骑着老牛走到身前轻轻晃了晃李太白。 李太白这才回过了神,他看了李牧童一会儿。 被李太白看的有些发慌,放牛娃往后退了退。 “明日辰时便走,今晚好好歇息。” 李太白突然说道。 说完这句话以后,李太白继续走向山下。 晨光熹微,放牛娃很早就被桃花村的村民们叫了起来。 毕竟这孩子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听说要离开这里,多少都有些不舍。 “哎呀,钱叔,您塞给我这么多烧饼我也吃不完呀,再说咱也不知道究竟去哪里,没准走半路上这些都坏了。” 放牛娃被一群村民围着,无奈的对身旁的村民说着。 “你这孩子,就算坏了你也得给我拿着。也不知道你这一出去啥时候回来,怎的,嫌弃叔的烧饼不好吃是不是?” “就是,你这孩子怎么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给你点东西怎么了,这些东西都拿着。喏,婶儿给你做的几件衣裳你也带着,外面不比村里,听说天可凉了。再说了,这大先生看着身子骨挺单薄的,他可是个好人,可不能让他也冻着了。” 一个村妇抱着几件衣裳对李牧童说着。 过了大半个时辰,村民们才慢慢的散了。 只留下祠堂门口的一堆物件与吃的,还有呆立在原地的放牛娃。 这么多东西,我可怎么拿啊。 放牛娃心里想着。 翁谪仙早早的就站在大门边上看着这一切了,看着朴实的村民与愣头愣脑的李牧童,翁谪仙不禁有些感慨。 想当初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只是想找个地方体验一番不同的生活,没想到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随后翁谪仙又不禁的想起师兄曾经说的话。 大道当前,本该没有任何杂念与情感。 “可我们终归还是人啊,只不过比他们多活些日子罢了。” 翁谪仙低声说着。 李太白也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说:“各人的道路都不一样,所追寻的道也不同。凡尘欢喜,各有千秋。” 翁谪仙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师傅。” 回过神来的李牧童看见李太白以后,行了个弟子礼。 “进来,我有事与你说。” 说完李太白转身走进祠堂。 翁谪仙很自然的没有跟进去,毕竟这是别人师门内的事情,他跟进去多少有些不妥。 走到内院后,李太白将一柄木剑与一卷玉简从纳物囊里取了出来。 “剑域弟子入了内门以后都会去陨剑锋试剑,那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剑域弟子。可如今为师被打入邪修,所以没有办法带你去试剑。” 说着,李太白将木剑和玉简递给李牧童。 “这柄木剑你且先用,玉简里的内容等你能在这柄木剑身上用出藏剑式时再打开看。” 待李牧童小心接过这两样东西以后,李太白拿起一个斗笠便走出了院门。 “上路了。” 李牧童看着手里的这把木剑忽然抬头对李太白说:“师傅,将来我自己打上那陨剑锋去试剑。” 听到这句话,李太白微微的笑了笑。 隐隐约约李太白竟然有些期待,期待这孩子将来成长起来以后,去陨剑锋折剑试剑,到时候若是那些内门长老们知道这孩子是我的徒弟,真想看看他们那惊讶的表情。 如梦令 第八章 游园惊梦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要说中州大陆哪个地方最为神秘,除了蓬莱,另外一个地方就是昆仑。 昆仑山是一座极为险峻的山峰,昆仑神宫就屹立在山顶,从远处看去,神宫就好像漂浮在云层上一般。 而昆仑山最为出名的并不是山上的神殿以及其内的神官们,而是山底下的深渊。 那片深渊被称之为冥泉,其作用是用来关押北方的魔头与一些混世妖兽。 当然,也能关押一些举世恶名的修行者。 神殿的门口,一位穿着红色祭祀袍的老人目光幽邃的看向山脚下的一个地方,那里正是冥泉的入口,比良坡。 “韩爷爷,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进去?” 一位穿着碧云绮罗袍的小女孩走到老人面前问道。 被叫做韩爷爷的正是昆仑神殿内的大神官韩再奇,而小女孩则是当代神女云中月。 韩再奇语气平静的说:“为了找一个人。” 云中月听后问道:“是为了那个整天对着一把邪剑说话的怪人吗?” 韩再奇点了点头。 云中月歪着头想了想后说道:“可是那个人真有你们说得那么坏吗?上次我跟着二爷爷下去镇魔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其他的魔头或者恶人一样仇视我们甚至对我们动手。” “神女你要记住,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好坏并不能用他做了什么事情来度量,我们可以看得更久。”韩再奇对云中月说。 云中月哦了一声,又好奇的朝着比良坡看去。 “好了,走吧,也没什么意思。” 韩再奇对云中月说着,一边转身准备走。 云中月又看了一眼比良坡那边的两个人以后才转过身跟着韩再奇。 。。。 又是一年灯会,上河城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灯会节。 那些俊男靓女们每当这个节日的时候都会成双成对的走街串巷。 寻常很难买到的糕点美食,在这个节日里大街小巷都能买到。 要说上河城最为著名的是什么,大家都会异口同声的说,茗花梨园。 这个戏班子不仅在上河城很出名,甚至在整个中州都很出名。 茗花梨园里最出名的是洛红莲唱的梨花落与莲花曲。 每一个到茗花梨园的客人如果不听上一曲梨花落和莲花曲,出去以后再跟别人提起他曾去过茗花梨园,别人根本就不信。 正逢灯会节,茗花梨园内座无虚席。 今日又恰巧有洛红莲的节目,曲名凭栏恨。 “下一曲,凭栏恨,唱者,洛红莲。” 待报幕人报完幕以后,台下一片掌声响起。 场间八音迭奏,那妙人从帷幕后迈着曼妙的步伐走了出来。 二楼宾客间内坐着四个人,其中有个人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后说道:“一个破戏班子罢了,拿钱砸过去,这台下的卖艺人还能不跟少爷走?” 那人说完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苗老四,你想死别拉着我们,这家戏班子来头不简单。” 另外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夹着一片青菜抬头说着。 被叫做苗老四的男子听后不屑的笑了笑走出了宾客间。 其余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马安,你去苗老四家让他家的人来给他收尸,来得早了或许还有命在。” 身材魁梧的男子对左边的人吩咐道。 “不至于吧柳兄,这戏班子真敢杀人不成?” 马安坐在凳子上犹豫着。 被叫做柳兄的正是这上河城城主的小儿子,柳云飞。 柳云飞听后点了点头说:“嗯,也不至于,最多让他从此消失在人间。” 说完也不再去管马安,柳云飞继续夹着盘中的青菜慢慢送入嘴里。 “唉,走吧马兄,也不管是真是假,先去通报一声。” 坐在右边的人站起身放下酒杯说道。 “都知道这苗老四好色,怎么就贪上了这不知底细的戏班子里,死不死都活该。” 虽然嘴里在抱怨着,可马安也是跟着站起了身。 毕竟四人是一同出来的,苗老四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柳云飞的背后是城主府,他们两人也就家里有点闲钱罢了,真出了事,他俩可担不住。 两人出了宾客间,柳云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一群傻子。” 想着自己谋划的事情,再看看自己目前的身份,柳云飞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脚步有些轻微漂浮的苗老四带着自己的两个家仆朝着后台走去,但是还没走到后台就被人给拦住了。 “老子不能进去?”苗老四对着其中一名护卫指着。 “抬起你的狗头好好看看,老子是谁,你说老子能不能进去?” 说着,苗老四走到那名护卫面前拍着他的头。 即使受到了这种侮辱,那名护卫依旧面不改色的重复道:“客人,退后。” 苗老四看了看那名护卫,突然笑了起来。 笑了一下以后,苗老四突然阴沉着说:“我不后退呢?你是不是要对我动手?” 那名护卫依旧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里已经显现出了一丝不耐烦。 “四公子不知一定要去后台所为何事?” 一位妇人穿着绫罗绸缎从后面走上前来,身后正跟着刚唱完凭栏恨的洛红莲。 这位妇人正是茗花梨园的园主孟庭芳。 “孟大家好久不见,上回我说的事孟大家考虑的如何了?” 看见孟庭芳后,苗老四笑眯眯的说着。 孟庭芳装作想了想的样子以后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上次四公子说了何事?” 听到这句话,苗老四原本笑眯眯的脸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既然你忘了,那么我就让你记起来,上河城还没有我想做而做不成的事。” 说完,台下的宾客中突然站起了十多个人,领头的人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正是江南道的霹雳火药,那么其余的那些人拿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一众宾客被吓得纷纷往桌子底下钻,也有的想往外面跑,却被其余几个人堵住了门口。 看着那十多个人手里的东西,园内的护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群人。 “这是苗家的意思?” 孟庭芳依旧笑着问道。 苗家这两个字仿佛扎中了苗老四心中的一根刺一样,苗老四指着孟庭芳和洛红莲骂道:“你个贱人少跟我提苗家,这是我苗老四的意思。今天你要么把茗花梨园卖给我,要么就把你身后那个贱人交给我。否则,老子今天把你这戏班子炸了。” 苗老四满脸通红的说道:“说什么卖身不卖艺,害得老子被这上河城的人嘲笑,今日老子就让你这唱曲的永远开不了口。” 看着眼前丑态百出的苗老四,洛红莲依然还是一脸平静。 “茗花梨园卖不卖给你意思不在我,至于红莲,你还是把这戏班子炸了吧。” 孟庭芳说完这句话后看着苗老四。 “真当我不敢?阿昌,给我炸!” 苗老四扯着嗓子对那带头的人喊着。 那领头的人听后正准备朝着戏台丢出手中火药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喝止住了。 “你敢!?” 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苗老四又对阿昌喊道:“别管!给我炸!” 阿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火药。 梨园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苗家主,你要是晚来一步,我这戏班子可就没了,这些曲儿啊可都要成为绝唱了。” 孟庭芳看着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正是收到马安通报敢来的苗家家主苗冬雷。 苗冬雷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赔笑道:“那不能够,不能够。” 苗老四是苗冬雷的小儿子,平日里娇生惯养得很。 可今时不同往日,苗冬雷清楚地知道,稍有不慎的话苗家就会从此消失。 走到苗老四的面前,苗冬雷一巴掌抽向了苗老四的脸。 这一巴掌把苗老四抽懵了,苗老四捂着肿起来的嘴说:“不就一个戏班子么,你居然打我?” 苗冬雷气愤的抓着苗老四又连抽了几巴掌,场间安静的很,唯有清脆的巴掌声。 许是抽累了,也许是跑的累了的缘故,苗冬雷喘着气松开了苗老四。 此时的苗老四脸上一片肿胀,根本就不似个人样。 由此也可以看出,苗冬雷是有多么的恐惧。 “孟大家可还满意?” 苗冬雷喘着粗气行了个礼说道。 孟庭芳平静的看着苗冬雷说:“苗家主许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我是说,这些曲儿,要成为绝唱了。” 听到这句话,苗冬雷马上就反应过来,随即又向洛红莲赔礼道:“洛名伶,小儿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改日苗某备足大礼登门谢罪。” 洛红莲没有任何回应,转过头走了。 突然一道刀光从人群后面穿了出来直冲向洛红莲,身边的人们都来不及反应,可那道刀光还没近到洛红莲的身后就被一股无形的墙挡住了。 握刀的人是那面目都分不清的苗老四,苗老四疯了似的举起手中的刀朝着洛红莲挥去。 身边的护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旁的护卫迅速站在洛红莲身后,而另外一名护卫夺过苗老四手中的刀的时候还不忘顺带着朝着苗老四的胳膊挥去。 也不知是这把刀太过锋利还是因为那名护卫力气大,苗老四的胳膊居然就这么断了。 这个护卫正是刚刚被苗老四羞辱的那个护卫。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苗冬雷都来不及作解释,苗老四就被断臂了。 “啊!痛!好痛!父亲!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苗老四躺在地上大声哭喊着。 孟庭芳平静的看着苗冬雷说道:“苗家主,有些事情断一只手并不能解决问题。” 苗冬雷看着躺在地上的苗老四颤抖着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他面对的究竟是什么,茗花梨园的背景远不止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也许今天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苗家就没了。 苗冬雷心下一狠,抽出家仆手里的刀用力砍下了苗老四的左腿。 苗老四万万没想到自己断臂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断腿之痛,瞬间痛晕了过去。 “孟大家,可还满意?” 苗冬雷满头大汗丢掉手里的刀躬身朝着孟庭芳行礼道。 “够了,抬回去吧。”孟庭芳说完以后转身便走了。 等孟庭芳上了楼以后,苗冬雷朝着其余的家仆喊着:“都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四公子抬去医堂。” 苗冬雷并没有亲自跟着去,他出了梨园去了另一个地方。 外面闹哄哄的,梨园内的一间宾客间里坐着一个老人。 “您还真是坐得住,自己的亲女儿被人从背后偷袭,您就坐着看,这世上除了您这心大的蓬莱岛主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孟庭芳推开门走了进来。 “出不了事。” 桑华卿捧着一杯清茶说道。 孟庭芳坐在桑华卿对面看着桑华卿说:“那个负心郎这么多年都没出现,她等了这么多年,我看着实在难受的很。” 提到负心郎这个字眼的时候,桑华卿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厌恶。 桑华卿喝完杯里的清茶后说道:“不提他。” 孟庭芳说道:“好,不提他,这次你来我这又是有什么吩咐?” 桑华卿站起身朝着窗台走去:“距离拔魔会召开的日子还有些年,这次有些事情需要你提前吩咐下去。” “从这里看去,这戏台有点小了。”还没等孟庭芳说什么,桑华卿忽然没头尾的说了句。 孟庭芳顿了顿说道:“行,等下我就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把戏台再扩建一点。” “对了,这次拔魔会的参选人是文婧儿吗?” 孟庭芳走到桑华卿身边问道。 桑华卿点了点头。 “那可得吩咐其余的楼主们悉心教导她,我可宝贝她了,她比仲如那小子有趣多了。名次不重要,到时候可别发生危险就行。” 听着身边人的唠叨,桑华卿不由得有些头大。 蓬莱岛这些楼主里,最没办法的就是这位青楼主孟庭芳。 “诶,对了,文婧儿的护道者好像还没找到吧?仲如那小子虽然沉稳但是修为不够,我跟你说,红莲的修为这些年又精进不少,隐隐约约有些到知守巅峰了。” “我说,不如就让红莲去当文婧儿的护道者吧?”孟庭芳正准备问桑华卿怎么样的时候却发现桑华卿已经不在了。 如梦令 第九章 佛舍利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又是一年深冬,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桑华卿走在满京城的大街上看着四周的景色与渐浓的年味,眼里满是欢喜。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欢喜的眼神又落寞了下去。 瑞雪兆丰年,可是在有些地方,这么大的雪,也是一件灾事。 “唉,今年冬天的雪更大了,听说南方那边的雪灾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一旁卖馄饨的摊位上,两个人正坐在长凳上说着南方的灾事。 “是啊,静竹禅院那边已经出动了不少医僧,甚至四长老都亲自跟着去了。” 另一个人舀着碗里的馄饨说道。 还在洗碗的摊主恰好听见了这两人交谈的声音,摊主一边洗碗一边说:“嘿哟,听说镇国侯家的大小姐都把嫁妆钱给砸了进去赈灾,啧,这么大的雪,连着下这么多天,那嫁妆钱估计也不顶用啊。” 有人跟着附声道:“是啊,诶对了,听说静竹禅院里的小佛陀跑了出去。” 摊主听后放下了手里的碗,擦了擦手坐到长椅上,然后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担心被人监视了一样。 发现左右没人,摊主低声对两人说道:“可不是嘛,诶我跟你们说,知道那小佛陀为什么跑嘛?因为他居然动了尘心。嘿哟喂我跟你讲,就那天,八王爷的爱女昭阳郡主去静竹禅院诵佛念经,刚好被小佛陀看见了,然后啊,哎哟。” 其中有个人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也知道这件事儿。而且还有消息说,昭阳郡主失踪了,下手的人就是静竹禅院里的长老,具体是谁还不清楚。唉,昭阳郡主可是个好人啊。”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点头说:“可不是嘛,八王爷更是个好人,听说八王爷的赈济队伍快要到南安城了。” 对于这些交谈,桑华卿尽收耳底。 那小和尚跑了?居然还对一个女的动了尘心? 桑华卿心里想着,随后准备往静竹禅院那边走去。 八王爷府里,沈苍穹的八弟别之行跪坐在榻上慢慢倒着茶。 别之行并不是天家人,他也没有纯粹的天家血脉,他只是个异姓王。 而一旁的床上则静静的躺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就是八王爷别之行的女儿,昭阳郡主,也正是那名外传着让小佛陀动了尘心的女子。 “安伯。” 听到这声吩咐,门外马上走进来一个老人。 “王爷有何吩咐?” 别之行轻轻的抿了口茶后说:“外面的消息传得如何?” 安伯回道:“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现在很多人都对那群和尚嗤之以鼻。” 别之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安伯接着说道:“去昆仑讨取不老泉水的人也带回了消息,韩再奇愿意给我们不老泉水,但是他有条件,并且他说希望王爷您亲自上山取不老泉水。” “呵,这老东西的算盘打得可够响,本王这一去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别之行放下茶杯不屑的笑了笑。 安伯问道:“那王爷,需要安排一个替身代替您去么?” 别之行摆了摆手说:“不用,神宫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真假,等过些日子我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我亲自上山。” “可...王爷,这明摆着就是阳谋,鸿门宴啊。” 安伯搓了搓手说道。 别之行走到桌子面前,拿起桌上的一枚玉镯把玩着。 “他有他的阳谋,我有我的算盘,当我上神宫的时候,你就去把大少爷接回来。至于昭阳,我已经让国师亲自看过了,昭阳的病不重,只是被种了心魔昏睡了过去,国师说如果能醒过来,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安伯怜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子说:“这群不事生产的秃驴,表面上的形象无比光辉伟岸舍己度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昭阳是安伯看着长大的,早就看作是自己的孙女了。 别之行摸着玉镯感叹道:“这个年代,人命不值钱啊,在那些个宗门里,人命更如草芥。所以,我才要做一些事情,一些真正能够让天下人都平等的事情。” “对了,南边的赈济也要抓点紧,钱粮衣物抓紧送去。灾民越来越多,病患也会增多,记得让那些医师大夫们做好准备。” 别之行放下手中的玉镯又捧起一杯茶对安伯吩咐道。 安伯行了个礼后出了门。 别之行转头看着床上躺着的昭阳郡主,不由的用力捏了捏手中的茶杯。 。。。 静竹禅院里有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山洞,这个地方是当初了善方丈闭关刹心魔的时候自己挖出来的。 后来这个地方被了善方丈化为了一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踏入。 小佛陀坐在山洞里无比的苦恼,外面都在传他动了尘心。实际上他只是见那女子偷偷的一个人在哭,于是他就上前询问并且劝慰了一下,最后那女子居然抱了一下他,刚好就被那些施主看见了。 结果也不知怎么的,这件事情就被传到长老们那里。 最后虽然他也解释了,可还是晚了一步。 三长老居然给那名女子种下了阿鼻罗刹引。 小佛陀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无辜的啊。” “听说小师傅当初刚到静竹禅院的时候,刚一入梦便能听得佛祖讲经,老身颇为好奇。”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小佛陀的耳里,但是小佛陀却看不到那人在哪。 “敢问是哪位前辈在我佛门禁地?可否现身一见?” 小佛陀神情严肃的看着四周。 “呵呵,现身就不必了,今日老身只不过是来与小师傅论一论这佛法。”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 “前辈不现身,小僧如何与前辈论佛法?” 小佛陀闭着眼睛放松了身体。 虽然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静竹禅院的禁地,专门用来刹心魔的地方,老方丈设下的禁制一般人可破不了。 因此,来人要么是佛门里的人,要么是修行界的前辈高人。但无论是哪一个,他自己都没什么办法。 虽说自己自幼便能入梦听佛祖讲经,可那又代表不了什么,真打起来了,自己还是不够看。 想通了,也就放松了。 您是前辈高人,您要是动手,我眼都不眨一下,毕竟闭上眼了嘛。 “刚刚听到小师傅说不关你的事,可是正因为小师傅的上前询问与劝慰,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不是吗?” 听着这句话,小佛陀刚想辩驳,却又想了一想。 过了一会儿小佛陀点了点头说:“小僧仔细想了一想,确实是因为这些。” “那如果一切都能重来,你还会这样么?” 听着这句话,小佛陀又陷入了沉思。 可是没过一会儿小佛陀突然惊醒了,他不悦的说道:“前辈究竟是来与小僧论佛的还是来为小僧种下心魔引的?” 那道声音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外面都在传小师傅是最接近佛祖的人,那你心中的佛究竟是谁呢?是给你讲经的佛祖,还是了善方丈?当世间无佛的时候,那么佛祖心中的佛究竟是谁呢?那供桌上坐着的又是谁呢?” 听着这句话,小佛陀虽说劝阻着自己不去细想,但越是劝阻,他便越会去细想这个问题。 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便会去想。 最后,小佛陀吐出一大口血昏迷了过去。 “唉,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两个和尚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山洞门口。 走前面的和尚正是刚刚声音的主人,也是这禁地的主人,了善方丈。 后面的人则是静竹禅院的监院大人,了空大师。 了善方丈把小佛陀扶起来说道:“这孩子的佛性很深,当初我就说过,这孩子是能成佛的。” 了空大师运起灵气一丝丝的灌入小佛陀的身子。 听到这话,了空大师苦笑道:“可这终是这孩子的路,你刻意干涉的话,或许又会出现一个小师弟。” 听到小师弟三个字,了善方丈也沉默了。 但过了一会儿,了善方丈才缓缓开口:“我相信这孩子,这孩子很纯粹。” 了空看着眼前的小佛陀,又想起了当初这孩子刚来寺院里的时候。 “可是昭阳郡主...” 了空又想起了这件事的另一位主角。 毕竟昭阳郡主不管是背景还是人心所得,甚至都不是一般的王侯可以比拟的。 了善轻轻的抱起小佛陀突然朝山洞外说了句:“老岛主来了这么久了,你我也多年未见了,何不出来一续?” 山洞外的云雾当中慢慢的走出一位老者,正是来静竹禅院看看的桑华卿。 桑华卿从云雾中走了下来,就像是在平地上走路一般。 “多年未见,你还是没变啊。” 也不知道桑华卿这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了善与了空皆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 “这孩子就是佛舍利?” 桑华卿看着小佛陀突然问道。 了善点了点头。 桑华卿看着了善又没头没尾的道:“不错。” 了空并不清楚两人这没头没尾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了善抱着小佛陀对桑华卿说:“老岛主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么贫僧便带着这孩子先去调息休整。” 桑华卿并没有阻拦,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从禁地走了出来以后便到了静竹禅院后山的藏经阁。 路过藏经阁的时候桑华卿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宏伟的藏经阁,桑华卿朝着前面的了善说道:“这里的书挺多的,我想进去看看。” 了善转过头来看了看桑华卿,然后点了点头。 藏经阁里的扫地老僧看见桑华卿后放下了扫帚,念了声佛号。 桑华卿居然出奇的微微点了点头。 “师兄,这不合适吧?” 了空走在后面说道。 了善摇了摇头说:“老岛主一身修为早已通神巅峰,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想看的话,看就是了。等明心醒了以后,你把他送出去。” 明心便是小佛陀的佛号。 了空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善说:“对了,八王爷那边一直在动用各方势力推进拔魔会的举行地点。” 了善脑海里想着那个八王爷。 平日里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其实他的内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善还是有些清楚的。 “唉,当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种子,慧能做的事只不过是施了点肥罢了。等我圆寂以后,有些事情你要是解决不了,你便去求助他。” 这个他,了空清楚是谁。 正是刚刚踏入藏经阁的那位。 了空念了声佛号说道:“省的。” 还在昏迷中的明心此时却梦见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不再像以前一样,入梦便能看见佛祖那温厚的脸。 入眼的是四周的罗刹,那些罗刹个个满脸狰狞。 看着那些罗刹的脸,明心第一次觉得心生寒意。 突然之间四周都响起了一阵声音,仔细听的话就是刚刚那人说的话。 佛祖还未出现之前,谁才是真正的佛?坐在供桌上的人究竟是谁?到底是哪个菩萨金刚佛祖? 这个问题不停地围绕着明心,不断重复的话语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进明心的身子。 明心刚准备坐下来念清心经的时候,一个罗刹突然开口喝道:“坐下作甚!?念的甚么经!?阿弥哪门子陀佛?” 被这句话喝住的明心像是呆住了一般。 突然之间明心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一个身着破旧袈裟的老僧自远处走来。 明心从未见过这个人,那名老僧笑着走到明心身前并抬手摸了摸明心的头。 明心只觉得身子好生温暖,就像被一阵春风拂过一般。 慢慢的,明心睁开了眼。 睁开眼以后的明心发现这里是自己休息的地方,身旁坐着了空师傅。 “阿弥...” 刚准备念出佛号的明心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了空摆了摆手说:“不打紧,你心魔已生,方丈决定送你入世刹心魔。” 明心听后紧忙问道:“为什么要送我出去?在那山洞里不就可以刹心魔吗?” 了空笑着摸了摸明心的头没有说话。 静竹禅院的后山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明心拿着比他人还要长的禅杖一步一步的走着。 自己还是出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之后的路也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虽说已经有了准备,但是想着自己才辟幽中境的修为,明心又泛起一阵苦笑。 红尘炼心,究竟炼的哪门子心。 如梦令 第十章 比良坡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藏经阁里,桑华卿的面前摆放着一大堆佛经典藏。 很少有人知道,除了精通玄法以外,桑华卿居然还通晓佛法。 静竹禅院被称为天下第一寺,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除了有了善这个通神大修士以外,还有静竹禅院自身的底蕴。 挥手将满地佛经归回原位以后桑华卿走下了藏经阁,途径那个扫地僧的时候桑华卿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刚准备踏出静竹禅院的时候,桑华卿却感应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那股气息对他进行了试探后随即马上散去。 桑华卿看着静竹禅院某一处偏殿奇怪的嗯了一声。 虽说那股气息退的很快,但他还是马上找到了具体的方位。 接着桑华卿慢步走向了那座偏殿,说是慢步走,其身形却犹如鬼魅一般捉摸不定并且快得吓人。 “是我进去还是你自己出来?” 来到偏殿门口,桑华卿低声说了句。 过了一会儿,这偏殿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长衫的僧人走了出来。 桑华卿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的一个疑惑终于解开。 “怎么?了善那家伙的心魔其实并没有被刹去,还把你给留下来了,悟明?”桑华卿看着眼前的僧人说道。 悟明低声诵了声佛号以后没有说话,只是做出请的姿势,想把桑华卿迎进殿内。 这偏殿内也没什么东西,供桌上坐着一个坐姿很奇怪的泥佛,这泥佛不是盘腿而坐,而是很随意的坐在莲花上。 如果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泥佛的脸居然和悟明相差无几。 看着眼前的泥佛,桑华卿感叹道:“心中有佛,我就是佛。其实我觉得,你这家伙倒是挺有希望成佛的,其慧根不比了善差。” 悟明听着桑华卿的话抬头看着泥佛说:“贫僧刚入禅院的时候,贫僧就能听见坐在大雄宝殿上佛祖的招应,可是贫僧并没有进去。从那个时候贫僧就觉得,那个金碧辉煌的佛祖其实就是这群僧人的心魔。” 听着悟明的话,桑华卿觉得挺有意思,用眼神示意悟明继续。 悟明虔诚的对泥佛双手合十低声诵了句佛号以后继续说道:“不管是僧人还是施主香客都喜欢说我佛慈悲,其实,慈悲的并不是我佛,而是我们自己。当时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这禅院里的僧人都以为我疯了,其实在我看来,这群僧人才是真的疯了。” 悟明在供桌上拿了一颗苹果递到桑华卿面前,桑华卿接过以后悟明以一种很不雅的姿势坐在蒲团上。 “后来贫僧被逐出禅院,从那之后贫僧走了很多地方,杀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可是贫僧并没有觉得不对。自从贫僧入世以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贫僧懂了一个道理,人心这个东西很复杂,但是贪婪是根本,那群人来诵经念佛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来求个心安罢了。” “其实我挺赞同你的这种想法的。”桑华卿看着悟明说道。 许是没预料到桑华卿会这样说,悟明很明显的楞了一下。 桑华卿走到泥佛的面前说:“我教了那么多人,有句话我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 悟明问:“是什么话?” 桑华卿看着悟明说:“仁者无敌。” 悟明听后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后,悟明说:“其实贫僧刚入世的时候,最佩服的人是庞安,他确实是一个圣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时候,圣贤书读的多了,人也就迂腐了。” “你如果去问问外面那些百姓他们想要什么,书籍知识吗?不,那东西不是他们该掌握的,他们也都清楚,他们真正需要的是吃一顿饱饭罢了。” 桑华卿点点头看着悟明说:“你的理念很有意思。” 悟明没有说话,低声诵了声佛号。 紧接着那泥佛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泥佛的大手朝着桑华卿压来。 “仅凭这些,能做什么呢?” 桑华卿看着越来越近的佛掌问了句。 悟明没有说话,默默地将供桌上的佛珠戴在手上不停地转动着,眼睛合上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就在佛掌快要压下来的时候,桑华卿抬起手轻轻说了声:“定。” 佛掌随声不动,可是那泥佛身上的泥土却逐渐脱落。 而泥土的里面像是包裹着一个东西一样。 渐渐地,随着悟明的诵经声,那泥土掉的越来越快。 一个面目狰狞的罗刹法身显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罗刹,桑华卿问道:“这就是所谓的阿修罗道里的不动明王?” 紧接着桑华卿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真丑。” 悟明突然睁开眼睛朝着桑华卿说出了两个字:“剥夺。” 道道黑影从不动明王的法身里窜出并朝着桑华卿飞去。 “其实你刚刚念诵的般若伽罗不动经是错的。” 桑华卿却忽然转头对悟明说道。 听到这句话,悟明心中一惊。 只见桑华卿居然也双手合十,同时也念出了那段晦涩难懂的经文,但是音节却有些不同。 就在那些黑影快要近身的时候,不动明王的法身忽然挥起手掌盖住了桑华卿。 那些黑影的攻击也刚好打在了佛掌背面,轰隆几声传来,偏殿内尘烟弥散。 悟明依然眼睛直直的盯着桑华卿的位置。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懂不动经,他怎么会知道这是错误的?不可能。 不动明王的手拿开后,桑华卿衣衫整洁的站在原地。 “当年释禅创出不动明王的时候,这不动明王还并不完整,后来我与释禅钻研了一阵子,最终才修整完不动经。” 桑华卿看着眼前的不动明王说道。 “只不过后来这不动明王太过邪性,释禅都险些驾驭不住,因此只得把这不动经封存下来。” 听着桑华卿的话,悟明的嘴角泛起一阵苦笑。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桑华卿背过手说道。 悟明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这件事还不急,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到你。” 说完这句话以后悟明便化作了一堆金蝶散去。 看着满屋的金蝶,桑华卿说了句:“这遁离之术倒是挺快。” 就在桑华卿刚踏出偏殿的时候,他看见了善正站在不远处。 “阿弥陀佛,既然老岛主安然无恙,贫僧便先离去,老岛主还请自便。“ 了善应该也是知道了悟明已经遁离了这里,念完这声佛号以后便转身走了。 桑华卿微眯着眼睛看向了善,来静竹禅院的目的一是为了找到那本佛经,二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当初了善刚到静竹禅院的时候,释禅便说过,了善内心慈悲,但是颇为固执。人一旦固执到极点,那么便会心魔丛生。 禅宗的刹心魔并不是彻底将心魔抹去,而是化解。 就像是了结一段恩怨,方法有很多,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事情过去了心里没有芥蒂。 了善可以成为一尊人间佛,也可以成为一尊人间魔。 现在这个趋势,桑华卿不免有点担忧。 不论怎样,了善都可以算作桑华卿的晚辈。就算当年是他亲自施展三千金刚镇压住桑碧落,桑华卿依然不会恨他,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夕阳将了善的影子无限拉长,看着那长长的影子,桑华卿隐隐发现了善的身边被一层黑雾笼罩。 虽然这层黑雾一闪而逝,可是依旧逃不脱桑华卿的眼睛。 。。。 沈星河与沈梁彦站在比良坡上面一同看向了坡底。 “王兄,那家伙当真在里面?” 沈梁彦指着看不到尽头的冥泉说道。 “嗯,听父上说,当初他从皇宫离开以后便直接进了这里面。” 沈星河看着冥泉沉声说道。 感受到冥泉底部无尽的杀意与邪念,沈梁彦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么深厚的邪念与杀意,那家伙在里面待了这么些年,真的还是当初那个他吗?” 沈星河没有回应,他也不确定当初那人是否还是那个人。 正当这个时候,一道金光从远处飞了过来。 “当心!” 沈梁彦拔出秋与站在沈星河的背后抵御那道金光。 那道金光击在秋与上之后,一张符篆从金光里显露出来。 紧接着比良坡上方走出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看着底下的两人,手上变换了个法决。 “哧。” 那张符篆在空中慢慢放大,一个身穿盔甲拿着一把长枪的神将慢慢的从符篆里走了出来。 沈梁彦看到空中的神将后面色不由的变得有些凝重,这年轻人年岁看起来不高,居然能使出昆仑独有的点将篆。 此人想必应该就是那神宫大祭司韩再奇的徒弟韩遥。 “飞云。” 秋与从沈梁彦的怀里飞了出去,沈梁彦捏着一个剑诀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神将。 长剑破空,直直的飞向空中的神将。 那神将挥舞起长枪在空中与秋与缠斗起来。 沈星河看了看局面以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上正发出微弱的光芒,随着沈星河慢慢的走向沈梁彦,那块玉佩的光芒居然越来越亮。 紧接着沈星河念了一道口诀,那块玉佩居然涌现出无尽的灵气朝着沈梁彦去。 看到那块玉佩,坡顶的韩遥皱了皱眉头。 想来他已经知道那块玉佩是什么了。 纯粹的灵气此时已经围绕在沈梁彦的身边,那些灵气就像是一群孩子一样活泼。 天上的秋与越来越快,神将手中的枪却慢了下来,神将的身子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见状,坡顶的韩遥又变换了个法决,双手合十。 “入梦。” 倏然间韩遥的身后飞出了无数张符篆。 那些符篆上面刻画着大大小小的神将。 看到天上无数张符篆,沈梁彦开口说道:“王兄,等会我用秋与的子剑承住你。” 虽然沈梁彦这句话不明不白,但是沈星河已经听懂其中的意思。 沈星河慢慢的将那块玉佩收入怀里,转身朝着冥泉走去。 “惊云。” 沈梁彦变换了个剑诀,天上的秋与顺势绕过神将飞向沈梁彦。 一把缩小版的秋与同时从沈梁彦的袖中飞出。 看到二人似乎有想要逃走的心思,韩遥加快了灵气的运转。 神将提起长枪朝着沈梁彦飞去,同时四周符篆中的神将也显现了出来并朝着沈梁彦飞去。 秋与笔直的飞向沈梁彦,当快到沈梁彦身前的时候,秋与的速度依然不减,就这么笔直的刺向沈梁彦的胸前。 韩遥有些疑惑的看着坡底的沈梁彦,这与自杀无异的招法究竟有什么用。 但是韩遥依然不敢小心,他的袖中飞出一张张护体符篆围绕在他的身边。 秋与刺入沈梁彦的时候并没鲜血喷涌或者长剑入体时的声音,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沈梁彦的身子出现在了沈星河的身边。 那把秋与的子剑横着飘在空中承载着二人,紧接着子剑在沈梁彦的催动下迅速朝着冥泉底部飞去。 看到二人飞入冥泉,韩遥当即撤掉法决并将那些神将重新召回符篆里。 冥泉底部的凶险他是知道的,那二人有命进去只怕没命出来。 他并不想因为追击这两个必死之人而浪费自己辛苦凝练的神将,那不值当。 。。。 而在冥泉通道内快速飞行的沈梁彦却松了口气。 韩遥此人的性子不仅谨慎,还怕死。 虽然他有把握凭着秋与瞬间飞至韩遥身前破掉护体符篆。 但当时漫天神将已经朝着他们冲过来,沈梁彦并不敢打赌韩遥还有没有别的符篆捏在手里。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修行低微的王兄,二人从小生活在一起,他很清楚,若刚刚自己犹豫一下,王兄很可能会因此命陨。 。。。 坡顶的韩遥等了许久也没发现二人重新飞上来,轻轻地将手中另一张符篆收回袖中。 沈梁彦想的很对,韩遥手里确实还捏着一张符篆,那张符篆里的神将是韩遥凝练了许多年才凝练成的。 如果全力催发灵气的话甚至可以与知守上境的修士抗衡,但那张符篆只能用一次。 韩遥想了想,随后丢出一张黯淡无光的符篆。 符篆上刻画的并不是勇猛无比的神将,而是一个有些可爱的小孩子。 那小孩子从符篆里飞出来以后好奇的看着四周。 韩遥看着那小孩子说道:“蛮儿,你在这里看着,那两个人出来的话马上通知我。” 蛮儿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一个阴暗的角落飘去。 交代完以后,韩遥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但正当韩遥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隐约有一种感觉,那两个人或许不会死在里面。 随后韩遥又从袖里拿出一张符篆放到角落并且摆放了一个阵法。 做完这一切以后,韩遥这才肯离开这里。 如梦令 第十一章 挺好的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离开静竹禅院已经有些日子了,在这段时间里,桑华卿走了很多地方。 在这方天地生活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但每一次来到人间里走一走都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春天的桃花,夏天的蝉鸣,秋天的白霜,冬天的飞雪。 如果不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倒还真想找一处田野就此隐居,飞升大道寻求长生什么的,太累了。 。。。 冥泉底部,满身伤口的沈梁彦坐在一扇巨大的石门面前不停地喘着气。 身边躺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沈星河。 就在二人刚入冥泉的时候,冥泉底部那些魔头们的攻击便接踵而来。 就算沈星河用命牌给沈梁彦输送灵气,可终究还是扛不住。 不过好在那群魔头与妖兽刚要追上他们的时候,沈梁彦祭出秋与叩响了这扇石门。 当那几声敲门声响起,魔头与妖兽便纷纷四处逃散。 正当沈梁彦准备调息的时候,面前的石门缓缓开启。 “沈苍穹的心真狠呐。” 门内传出一个人的声音。 随后一个扎着丸子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扛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姿势尤为不雅。 沈梁彦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人。 “这么多年没见,怎的,哑巴了?” 当听到这句话以后,沈梁彦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四十多年前,蓬莱岛的少岛主桑碧落因为被人告发私自接触北域的魔头被天下修行者群起而攻之。 当时仅仅知守境界的桑碧落根本就敌不过众多修行者,只得四处逃窜。 而蓬莱岛并没有给予帮助,至少明面上没有,暗地里则不知道杀了多少修行者。 最后还是桑华卿亲自出面擒住了桑碧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桑华卿会保下蓬莱少岛主的时候,桑华卿居然提出将桑碧落押往昆仑神宫的冥泉底部。 谁也猜不透桑华卿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也没有人反对。 因为这场所谓的追杀,其实大家的目标还是蓬莱。 最后桑华卿划掉了蓬莱五分之一的资源出去,这才平息了这件事。 而这件事情的正主则被关在了冥泉里,至于他到底是不是被关在里面的,没有人会去深究。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做的太过了,到最后真的没有谁能救自己。 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也都拿了,蓬莱的让步这么大了,你还要去看看人家到底是不是被关在里面的,那纯粹是贱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愚蠢之人,只不过很快这种人就消失在了人间。 。。。 昆仑神宫内,韩遥来到了韩再奇的行宫里。 “那两个人进了冥泉。” 韩遥行了个弟子礼以后低着头说道。 韩再奇没有回应。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四周安静无比。 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韩遥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汗珠。 随着韩再奇轻叹了一口气,这股无形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韩再奇说:“你这个怕死的毛病需得改改。” 韩遥低着头不敢回应。 韩再奇拿起一朵枯萎的花,施以稍许的灵力后,那朵花便犹如刚盛开一般鲜艳。 可是没过一会儿,那朵花又迅速的凋谢下去,模样比之前还要不堪。 “那些来求不老泉的人就像我手里的这朵花一样,即使求得了泉水,该死去的逃不走。生死轮回,时间命理,这些东西是不可违背的,既然你在这天地间,你又怎么可能破掉这世间的规则呢?连我们这些修行者都一样。” 韩再奇将那朵花化成粉末以后,又重新塑造了一朵花来。 “可是我们有能力让他们重获新生。” 说完后,韩再奇将那朵花放在桌子上。 随后韩再奇便走出了门,出门的时候韩再奇说:“没有下一次。” 等韩再奇走远了以后,韩遥瘫坐在地上。 就算那股无形的压力消散了,可是韩遥依然不敢懈怠。 怕死是人的一种天性,可韩遥却将怕死转变为了谨慎。 他非常的谨慎,不管是做什么。 甚至是修炼新的术法也好,他也会先让神宫里其他的司命们先学习。 用韩遥的话来说就是,只有活着才能看见道路的尽头。 这种人最为恐怖的并不是他的后招,恐怖的是他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还有多少后招。 光是保命与遁离的符篆,韩遥便自己研制了二十多种,随身携带的符篆更是超过六十多种。 韩遥甚至有把握在无极巅峰境界的人手底下遁离,他才堪堪知守中境罢了。 但正是因为一贯的谨慎,也让韩遥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 桑华卿停在淬梦谷的山道里,看着四周瑟瑟发抖的精怪们很是无奈。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精怪看见桑华卿并没有伤害他们的念头,于是那个精怪上前问道:“敢问仙师来这小山谷里所谓何事?” 桑华卿笑着说:“来看看老朋友。” 听到这句话,心思纯粹的精怪们慢慢的放下了戒心。 看着四周的精怪渐渐地不再颤抖,桑华卿不由得想到,这山里的精怪们还真是淳朴的很。 那个胆子大一点的精怪用很是别扭的姿势行了个礼后说道:“还请仙师在此稍等,我等先上山禀告主人。” 桑华卿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的。” 还未等那精怪转身,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小石榴,不用禀告了,让他上山。” 听到这句话,那被叫做小石榴的精怪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路旁对桑华卿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条山道其实很长,若一个壮汉走的话,都得走上两个时辰。 可是桑华卿并没有觉得厌烦,他刻意的让自己的速度与寻常人走路时无二。 天色渐暗,桑华卿终于走到了山顶。 山顶上坐着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正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若有所思,小的则有些蠢蠢欲动的想帮老人落子。 啪! 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位上。 看到那颗白子落下后,老人明显有些恼怒。 他一把站起了身,桑华卿正站在他面前。 老人指着桑华卿说道:“需要你多事么?本座早就想到了这残局解法,你这人怎么还是这样。” 那小童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师尊早就想到解法了。” 桑华卿也不退让,指着棋盘说:“就你这臭棋篓子还能想到解法,你是不是在这里坐了很多天了?你看看你徒孙身上的衣服,都被浊气附着了。” 听到这句话,那小童赶紧脱了道袍。 这浊气虽然不是很严重的毒,但若是沾久了还是会得病的。他的修行境界又不高,万一染上个风寒,就自己师尊的医治水平,怕是能死在这观里。 老人听了这句话,先是朝着道童的额头点了一下,祛了一下寒气。随后又看着桑华卿说:“你放屁,本座这些年棋艺可是精进不少。” 感受到自己的身子逐渐暖和起来后,道童跟着点头。 桑华卿笑着指着老人说:“你个老不死的,你怕是连你这徒孙都赢不了。” 听了这句话,老人顿时对着桑华卿铺天盖地的骂着。 骂的有些久了,许是累了。 老人坐了下来,那道童赶紧倒了杯茶。 随后他又从托盘上拿了一个杯子,给桑华卿也倒上了一杯茶。 看见道童的动作后,老人不悦的说:“给他喝什么,他喝得懂吗,尽糟践东西。” 桑华卿笑着接过茶夸了一句道童后,还不忘跟老人还嘴。 虽然说两人在骂架,但是道童能感觉出来,师尊是真的开心。 “你现在活得可是离你的大道无情越来越远了。” 桑华卿坐在一旁笑着说。 老道摆了摆手说:“无情他娘的无情,无情了也羽化无望,无情个甚,现在也挺好的。” 听了这句话,桑华卿倒是有些惊讶。 桑华卿说:“多年未见,你的变化倒是挺大。” 老道指着道童说:“但是,我虽然羽化无望,可这孩子的天赋,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么个天赋超群的徒孙,嘿。” 听到这句话,那道童嘴里小声嘟囔道:“什么花了好大的力气,还不是你抢了我的烧鸡。”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道童急忙捂住了嘴。 但为时已晚,两道眼神瞬间看向了他。 老道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看着道童,而桑华卿则是有些好奇。 可是老道并没有过多计较,而是喝了口茶后说:“今日你来所为何事?” 桑华卿笑着说:“没事,只不过想看看还有几个人还活着。” 老道听后对桑华卿说:“那你放心,你不死,本座还死不了,对了,那只王八估计是活得最久的。” 提到那只王八的时候,桑华卿的眼里多了一些追思。 等回过神来后,桑华卿站起了身。 “怎么?这就准备走了?” 老道看着桑华卿问道。 桑华卿点了点头说:“这次进山也就是来看看,对了,你师弟过得也挺好的。” 当提到师弟的时候,老道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 严格来说,自己的师弟还是被自己给逼下山的,可是最后谁能想到,自己也修不了那大道无情。 老道说:“哦,那挺好的。” 桑华卿摸了摸道童的头说:“行了,我先回了,挺好的。” 老道没有起身相送,道童则很是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并将桑华卿送下了山。 回到了山上,道童发现老道居然摆出了法坛。 心里有一抹不好的预感,道童问道:“师尊,您这是?” 老道说:“梦白啊,想不想出去看看?” 梦白没有说话,师尊这般严肃,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老道点燃三炷香以后对梦白说:“既然你想出去看看,那就教你更加精进的道法玄通。” 梦白瞪大了眼睛说道:“师尊,我还没说话呢。” 老道并没有管梦白答没答应,捏着一个指决嘴里念叨了一句,随后指向了梦白。 梦白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接着梦白被一阵风托着飞向了山谷内。 老道又吩咐道:“小石榴,把你那帮狐朋狗友们带着去山谷内,记住喽,给我使劲的折磨,不对,磨炼他。” 空中只留下梦白的喊叫与咒骂。 老道随后又走向了棋盘,看着棋盘上的落子说道:“挺好的,都还活着,挺好的。” 如梦令 第十二章 仙路渺茫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注①) 离开淬梦谷以后的桑华卿并没有急着腾云赶路,而是很悠闲的在小路上走着。 虽说蓬莱上的景色也很不错,但相同的事物看多了也难免会觉得乏味。 偶尔出来一趟,走走停停,看看山川河流,挺好的。 想起曾经给司马仲如教学的时候,他曾问自己,若是一个修行者散去一身修为的时候,他的下场会如何? 当时他的回答是,那个修行者会死,他会死在街道上。 即使曾经的仇家没有找他,他也依然会死去。 修行者说到底也是人,他们只不过掌握着比普通人难以掌握的力量,但只要没有走出这方天地,他依然还是人。 所以桑华卿经常会说,用着普通人的想法与行为过一过日子,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因此许多人会提出斩断前尘这一说,可不管怎么斩断,那条看不见的线依然在牵扯着你。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桑华卿已经不知不觉的走了很远。 从那条小路上已经来到了很是宽阔的官道上,虽是初春时节,可气温还是很低。 路上不管是经过的行军队伍,还是百姓,身上的衣服都裹的很多。 正当走着的时候,身后缓缓的驶来一辆马车。 刚经过桑华卿的时候,马车里忽然有人说了句:“停一下。” 马车停了以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女孩探出头来对桑华卿说:“老爷爷您是要前往月照城吗?” 桑华卿听后点了点头,月照城就在东海边上,如果说要回蓬莱而不腾云的话,确实是要去月照城。 那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说:“要不老爷爷您跟着我们一起去吧?看您穿的衣服也不多,外面也冷,马车里暖和。” 桑华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句:“倒是麻烦了。” 马车里还有个人,那人穿着倒是奇怪的很,戴着一个很是诡异的面具,那面具上刻画的脸似笑非笑。 一路上,小女孩不停地问着桑华卿中州的哪些地方好玩,哪些地方有好吃的。 听这小女孩的口音,这几个人似乎不像是中州人。 原来这几人来自西域,女孩名叫哈斯娜。 近年大郑与西域交好,也不再限制人文交流。 坐了没多久,月照城便到了。 到了城门口,那马夫便下了马车前去找值守的将领递交文书。 一般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可是这几人倒是很按照规矩来办事。 进了月照城以后,桑华卿便与这几人分开了。 月照城临近东海,在大郑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一座城池。 这里不仅盛产海鲜,还盛产珠宝,甚至一些灵石与捕猎妖兽后获取的妖丹也会从这里运出。 妖丹这东西并不似外面所传那般是一种邪物,只要处理得当,其中的益处也是相当明显。 可这些妖丹哪里有那么好获取,海中的妖兽最低都有知守上境的修为。 正当桑华卿走在月照城的街头时,天上快速的闪过几道光。 月照城的规矩森严,在没有特殊许可的情况下,修行者是不能随意飞在空中。 可今天情况却是有些不对劲,从进城以来,天上就不断的有修行者往来。 而城中也不似往日繁华,很多摆摊的商贩都没有出来过了。 刚刚经过长街的时候桑华卿就发现,那家很好吃的豆腐脑摊也没有出摊。 城内应该是出事了。 突然之间,城主府方向凭空出现一只巨大的妖兽。 那只妖兽刚一出现的时候,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呆愣在原地,紧接着它愤怒的大吼起来。 城主府上方有阵法保护,妖兽的攻击分散到了四处的建筑上。 不少高楼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塌,百姓们在四处逃窜。 很多修行者在往城主府方向赶,这其中有不少穿着明玉袍的蓬莱弟子。 也有衙役跑出来引导群众避难,虽说妖兽出现的很突然,可是并没有造成多么大的动乱与恐慌。 看着那头妖兽,桑华卿微眯着眼睛说:“赤足金鸟?” 身旁突然跑来一个衙役拉着桑华卿说:“老先生,您能动吗?还请速速避难去。” 桑华卿转头看了看那名衙役,摇摇头说不用。 接着他慢慢的飘到了高一点的房子上,似乎是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看城里这些人避难的速度与秩序,想来这并不是第一次被妖兽突然袭击了。 可令桑华卿不解的是,月照城有个非常坚固的护城法阵,如果灵力灌输足够,甚至能够挨住通神下境三天三夜的攻击。 可这只赤足金鸟居然能够凭空出现在城主府,百兽谱上对于赤足金鸟的描述是,善驭火,能迅速恢复伤口,可并没有写到赤足金乌会隔空瞬移的能力。 虽说这只赤足金鸟的境界不高,但这种妖兽相当稀少,百年都难得一见。 难道护城法阵出问题了? 城主府上空的阵法已经隐隐出现了裂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不少修行者们正在全力攻击那只赤足金鸟,士卒们甚至拉动着攻城弩攻击。 若是这些攻击落在寻常妖兽上,那只妖兽恐怕早就没命了。 可这赤足金鸟的恢复能力相当强,甚至能够断腿重生。 在不远处的房顶上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这月照城的城主简安言。 简安言目光凝重的看着那只妖兽同时紧了紧手里的长戟。 “先生,这问天戟当真能一击必杀这只赤足金鸟?” 简安言沉声说道。 一旁站着的一个文士说道:“能。” 简安言没有说话,神情严肃的看着天上那只赤足金鸟。 几个月以前,月照城一夜之间遭到了数只妖兽的攻击,那些来袭妖兽的境界能够堪比无极中境。 辛亏月照城的防守能力算得上不错,并且距离蓬莱很近,得到的支援也很迅速。 在莫名其妙的遭受了几次袭击以后,城主府里的谋士范贤提议彻查月照城。 很快,袭击的原因找到了。 一名游侠儿在野外的一个山洞里捡到了一枚纳物戒,这枚纳物戒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纳物戒里的东西。 这纳物戒里居然有一枚赤足金鸟的火晶,这可是关乎到修为与性命的东西。 原本躺在纳物戒里还没什么,就是那游侠儿在回到月照城的那天晚上找到一处典当行并拿出这枚火晶的时候,原本美好平静的日子一切都变了。 其余的妖兽已经被悉数斩杀,只剩下这棘手的赤足金鸟。 看这赤足金鸟疯狂的样子,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那枚火晶想来正是这只赤足金鸟的。 城主府上方的裂缝越来越大,赤足金鸟的攻击频率却渐渐的慢了下来。 没了火晶,此时它的妖力流逝的很快。 简安言压低了身子拿着问天戟说道:“时机已到,动手。” 瞬间简安言整个人飞了出去,就像一颗快速运行的石子一般。 身旁站着的几个人除了范贤以外也都祭出自己的法宝往赤足金鸟的方向冲去。 简安言不停的攻击着赤足金鸟,此时赤足金鸟身上的伤口恢复速度也慢了许多。 正当简安言凌空跃起准备给赤足金鸟致命一击的时候,那只赤足金鸟忽然转过头并喷出了一口火。 熊熊大火直接把简安言包围住,紧接着一个火球从天上落下。 那只赤足金鸟的灵智开发的已是相当完善了,见到简安言变成火球落下的时候并没有转头,而是又准备朝着简安言进攻。 “糟了!快去救城主!” 范贤朝着一边的人喊道。 可是为时已晚,妖兽的爪子已经落在了简安言身上。 简安言被这一爪子拍进了一座三层楼的客栈里,客栈的屋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紧接着那间客栈轰然倒塌。 看到自己的佳作,那只赤足金鸟发出了一声嘶鸣,像是在庆祝一般。 紧接着赤足金鸟从天上落到了城主府上,那层隐约可见的保护罩应声而碎,这只赤足金鸟终于还是被耗死了。 此时简安言已经被人从废墟里挖了出来,他全身焦黑,早已没了人样。 身旁的医师们不停的运转灵力为其医治,可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简安言的气息正渐渐微弱。 一旁站着的亲卫哭出声来,其余的亲卫们也都跟着哭了。 一股温和的灵力从屋顶上灌溉到简安言的身上,范贤抬头看去发现桑华卿正站在屋顶上。 跟随简安言多年,对于这位蓬莱岛主,范贤并没有见过多少次。 可对于桑华卿的印象,范贤还是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当看到桑华卿正在医治简安言的时候,范贤便下令让站在简安言身边的亲卫修士们散去。 其余人也都发现了桑华卿,可是没有多少人认出来,除了蓬莱弟子。 那些蓬莱弟子看见桑华卿的时候皆对其行了个弟子礼。 看见那些蓬莱弟子行礼之后,场间人也都认出了桑华卿,毕竟蓬莱岛上也只有这么一位喜欢穿着一身青衫留着长须的老人。 过了片刻,简安言的气息渐渐平稳。 当简安言身体内的灵气彻底平静下来以后,桑华卿收回了手。 “多谢老岛主出手相救。” 范贤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桑华卿磕了几个头。 其余的亲卫也都跟着范贤一起跪了下去。 不论是站在哪个角度,简安言如果今日就此命陨,到时候殃及的肯定是他的旧部与下属。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城主命陨,月照城这么大块肥肉很多人都会盯上。 只要有人被调来上任,肯定会迎来一波大清洗。 与身家性命相比,跪一次又有什么,更何况跪的对象还是蓬莱岛主,大家就更没有压力。 桑华卿摆了摆手说:“不碍事,起来吧,待城主安生修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只不过修为境界会下跌。” 范贤随即马上安排人将简安言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医堂。 城主府已经被那只赤足金鸟给压塌了,只能重新修缮。 。。。 冥泉底部,沈梁彦眉头紧皱的看着躺在石床上的沈星河。 “老师,王兄真的无恙?” 沈梁彦不确定的看着一旁的桑碧落问道。 桑碧落走到石床边上,很是恶趣味的捏了捏沈星河的脸说:“没事没事,我用黄泉将他的神魄进行了修补。” 说完桑碧落看了看沈梁彦。 迎上桑碧落的眼神,沈梁彦马上转过身朝着角落走去。 “小时候星河不让我捏他的脸,你总是凑上来...” 还没等桑碧落说完。 沈梁彦便拔出了秋与对桑碧落说:“老师,我要冥悟了。” 桑碧落耸了耸肩说:“好,你悟,你悟,悟的再昏天地暗都破不了境。” 没有管桑碧落说的话,沈梁彦走到角落盘起腿进入自己内心的剑海。 左右看了看,一个躺在石床上半死不活,一个在傻了吧唧的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桑碧落摇了摇头说:“真没劲,本来以为你们两个人进来以后这里能开心点。” 随即朝着一旁的石桌上走去,那石桌上摆着几根竹签。 拿起其中一根竹签看了看后,桑碧落摇了摇头很是不屑的笑了笑:“嘿,也是时候出去喽。” 说罢将那根竹签放了下来,只见那根竹签上刻着四个字,仙路渺茫。 如梦令 第十三章 说书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岛上的一座沉香水榭内,桑文婧端正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听着授学。 蓬莱最著名的是善于培养人才与保护人才,用修行界很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一无是处,甚至比不过那些辛勤劳作的普通人。 对于授学老师讲的东西,桑文婧的兴趣很是浓厚。 虽说琅嬛阁内有各式各样的道藏典籍,可那终究只是书上写的,碰到一些疑惑的时候,书本并不能给你解惑。 “桑师姐,明心诀我有一处地方不懂。” 一个背着一把木剑约莫十三四岁的孩子捧着一本典藏跑过来问道。 “拿给我瞧瞧。” 桑文婧将那本明心诀接过来后仔细看了看。 这背着木剑的孩子正是前不久跟着李太白来到蓬莱的李牧童,二人这一路走了一年左右。 上次与陈昱战斗后留下的伤势正逐渐加重。 就连李牧童都能看出来,自己师傅的情形并不怎么好。 桑文婧仔细看了看李牧童做的一些笔记,然后又按照上面的记载与赘述试着运转灵气。 可当灵气到了太渊穴的时候却凝滞不前了。 尝试了几种方法之后,依然没有一个有效的方法使这股灵气能通过太渊穴,桑文婧又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典藏。 蓬莱最自由的地方便在此,因为收集了许多术法典藏,所以每个弟子所修行的功法几乎都不一样。 甚至是从琅嬛阁内借阅出来的书,只要你有能力,自己尝试着修改其中的修行方法都行。 最后大家将书还于琅嬛阁的时候,这些书又会变回原本那古朴陈旧的典藏,其余弟子留下的痕迹会完全抹去。 待试了六种方法以后,桑文婧无意中看到这本书中前一段的描述后静静沉思了片刻。 李牧童看着沉思的桑文婧不敢作任何打扰,就弯着腰看着。 “原来是这样。” 桑文婧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又看了看李牧童后自言自语的说着。 随后桑文婧用了一种很诡异的方法将那股灵气引导至太渊穴以后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引入太渊穴,并且用太昊心诀辅佐着那股灵气。 运行完一圈以后桑文婧微微舒了口气,然后她将那本书里的一些地方作了修改。 修改完了以后,桑文婧将书递给了李牧童说:“我观你体内的脉络并不如寻常修行者,因此需得辅以太昊心诀进行修炼。” 李牧童听后点了点头,同时活动了下肩膀。 又仔细的将自己的心得讲与李牧童后,桑文婧便离开了沉香水榭。 。。。 听雪楼内,申都站在栏杆边上看了看底下跪着的离玉明后摇了摇头。 此时的离玉明整个人被雪完全覆盖住了。 “三爷,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找死?居然说要拜师,难道以前没有人告诉他资质驽钝吗?离犹斗那家伙也真是有趣,居然生了个不能修炼的儿子。” 申都转过头朝着跪坐在桌边的三爷说。 三爷轻轻品了口茶后缓缓说道:“老身看过了,他如果强行修炼只会当场爆体而亡。” 申都也跟着点头说:“就是,修什么炼修炼,命都没了还修炼。” 说完又不放心的走到栏杆处看了看底下的离玉明。 “啧,这小子的毅力倒是挺惊人的。跪了三天三夜了还没倒,这和以前那些嚷嚷着要拜师的修士比起来,这小子强太多了。“ 申都看着底下的离玉明啧啧说道。 当年申都在中州打出名气以后,也有很多人在底下哭着喊着要拜师。 结果有的人跪了一天以后就坚持不住了,有的甚至破口大骂。 只不过这些人都被三爷一刀取了性命。 “不对啊,三爷,这小子的气息不对劲。” 申都仔细看了看离玉明后朝着三爷说道。 三爷听后,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哎呀不对不对,快把这小子带上来,这小子看样子命要没了!” 申都朝着三爷喊道。 还没等申都说,三爷早就迈着虚幻的步伐走到了楼下将离玉明背上了楼。 此时的离玉明早就浑身僵硬,呼气多吸气少了。 三爷运起灵气慢慢的输入到离玉明的身子,在这个过程中三爷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离玉明已经躺在卧榻上睡了过去。 三爷看着躺在卧榻上的离玉明说道:“家主,这孩子有点意思。” 申都听后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三爷解释道:“这孩子的脉络确实不适合修炼,可是他的体质却很特殊。” 申都听后走到离玉明面前灌入一丝灵气后马上惊讶的看着三爷。 “这离犹斗的心真狠啊,居然把妖兽的灵骨强行打进了这小子的身体,啧。” “这孩子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申都感慨道。 三爷说:“目前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离犹斗所为。” 申都反驳道:“那还真说不定,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过了几日后,离玉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正在大草原上吃着烤全羊。 “哟,醒了啊?毅力挺惊人啊,跪了三天三夜,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转头看去,发现申都正拿着一只烤羊腿站在不远处。 离犹斗看了看四周后说道:“我跪了三天三夜?” 申都说:“是啊,你这毅力不错,甚至比一些修行者还要强。” 离玉明听后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申都。 被离玉明看的有点发毛,申都咬了一口烤羊腿后说:“别看了,我教不了你,不过三爷愿意教你,看你愿不愿意学。” 听到这句话,离玉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马上又闪过一丝失望。 “三爷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是不是不知好歹。” 申都指着离玉明对坐在一旁的三爷说。 三爷轻声说道:“你确实不适合修炼,但是你的身子与一般人不同。” 一边说着,三爷一边走到离玉明面前。 听到三爷的话,离玉明有些不解。 不过当他看到申都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后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三爷突然拿出一根木棒打在了离玉明的身上。 当看见那根木棒的时候,离玉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句话,天杀的王八蛋。 啪! 木棒应声而断,离玉明在卧榻上闭着眼睛蜷缩着身子并且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 痛,深入骨髓的痛。 “别抖了,你看看你身上。” 申都在一旁对着离玉明说道。 听到这句话,离玉明睁开眼睛看向了刚刚被木棒击打的位置。 那个位置此时显现出一片淤青。 离玉明愤怒的看向三爷,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三爷指着他受伤的位置说:“如果是一般的修行者被我一棍子打中,他的骨头早就断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就没命了。” 听三爷说完以后,离玉明看了看三爷,又看了看申都。 申都在不远处点了点头。 “可老先生,我...” 三爷拍了拍离玉明的肩膀后说道:“你或许并不适合修炼,但是如果你的身子被打造的够强悍,那些修炼者也拿你无可奈何。” 离玉明呆站在原地出了神。 他一夜没睡,脑海里不断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下半夜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出过的几次事故,虽然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回忆起来。 记得有一次,父亲在给商队打造兵器的时候,自己不慎被一把剑划破了手。 父亲当时并没有多么在意,只是让自己回屋睡一觉。 那还是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被划破了手流了很多血,自己又怕死的紧。 可自己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于是他在自己家里找了些药物涂在伤口上,并找了些纱布把自己的手包扎了一圈又一圈。 自己或许会在睡梦中死去也说不定,少年人终究还是少年人,总会天马行空的想些奇怪的事情。 死亡的恐惧还是输给了梦神,熬到下半夜离玉明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手上包扎的那一圈纱布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拆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却莫名其妙的好了。 后面的事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自己隐约记得,那一日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好像见到父亲曾往自己的卧室中来过。 还记得,曾经也有几次在学堂里不听先生的话被打过手心,那根戒尺是先生特制的,打在手心上疼得很。 可打在自己手心上只疼了一会儿就好了,其他的孩子则疼了几天。 再联系到白天三爷说的话,离玉明整整一宿没睡。 第二天中午,整理完思绪的离玉明走上了听雪楼。 “老先生,您能否告知一下关于我这奇怪的体质?” 离玉明对三爷行了个大礼后问道。 三爷没有说是他被种了灵骨,只是说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 这孩子将来的路太难走了,若再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他,只怕会更加打击他。 。。。 月照城中的一间客栈内,里面不断传来鼓掌与叫好声。 只听里面啪的一声响后有人沉声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众听客还没听过瘾,于是有人开始起哄。 什么再讲两段, 今天不讲明天不来了之类的话。 这种话一般都是开玩笑的话,没人会当真。 待场间人散去,只剩下一名穿着青山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看着说书人。 那说书人发现了老者的目光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包袱走到老者面前。 “老岛主,您看了一下午了,您到底想干什么?” 这名老者正是那蓬莱岛主桑华卿。 桑华卿笑着对眼前人说:“没事,听听书罢了。” 说书人听了桑华卿的这句话后,干脆就坐在桑华卿的对面。 “老岛主,我是真不知道玄龟大人去哪了,您找我也没用啊。” 那说书人对着桑华卿抱怨道。 桑华卿喝了口酒后对说书人嗯了一声。 北臧听后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对店小二喊道:“大刘,再拿个酒杯。” 当听到北臧说的这句话以后,桑华卿有些疑惑的看着北臧。 迎上桑华卿的眼神后,北臧很是骄傲的说了一句:“吾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接着接过一旁大刘拿来的杯子,倒满了酒。 在大刘讶异的眼神中,猛的一口灌了进去。 刚喝下去没多久,北臧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大刘惊讶的合不拢嘴,北臧来酒楼也有一段日子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滴酒不沾,喝一口就倒。平时不管谁给他敬酒,他都坚决不喝,如果还劝,那就直接翻脸。 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邪风?居然这么坦荡? 桑华卿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鼾声渐起的北臧,随后他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朝酒楼外走去。 “唉,何必呢。” 听着这声哀叹,大刘一下回过神来追了过去。 “老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大刘对桑华卿说。 桑华卿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北臧说:“等他醒了找他要,我跟他是老熟人。” 大刘仔细想了想,能让这打死不喝酒的北臧猛喝这么一大杯,应该还真是熟人。 于是大刘对桑华卿说:“那老先生您走好。” 转回身回到酒楼的大刘走到北臧旁边, 把北臧扛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朝着楼上的客房走去。 大刘那佝偻着的身子,再加上背着的北臧,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化了人形后背着龟壳的乌龟。 如梦令 第十四章 深夜遇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出了那间酒楼后,桑华卿便朝着城主府走去。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城主府的修建早已完工。 如今只需要请一些阵法师们重新刻印上阵法即可。 其实城主府的建筑规模比起其他几座城的规模要小很多。 不似南杭城那有着天下绝顶的五彩琉璃瓦,也不似天海城那般富丽堂皇用金石玉锦建盖的明月轩。 因此,修建所需的时间与花费便都少了许多。 简安言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图享乐之人,他一直都在行着一个城主该做之事。 上次那一战,虽然被桑华卿强行拉住了魂体保住了性命,可体内的脉络还是难以修复。 简安言此时正躺在床上,听着范贤的汇报。 对于上次的妖兽袭击,简安言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被一名游侠儿捡到了一枚纳物戒,那枚纳物戒内刚好有一颗火晶。 这怎么可能。 “那枚纳物戒上没有任何残留痕迹?” 简安言问。 范贤点了点头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简安言听后重重的捏紧了拳头。 “那个游侠儿呢?” 简安言又问。 范贤放下手里的册子说道:“被毒死了。” 简安言沉默不语。 。。。 传说娲皇氏当年炼化神石以求补天,用了整整四万八千块,补天之后却多出来一颗神石。 于是这颗神石便被弃在了赤堇山上,谁知此石凭着风雪与火雨锤炼后,居然生出灵智。 因见众石皆得以补天,唯独自己不堪入选,遂哀之叹之,日夜悲啼。 后百鸟之王赐其妖力,化身赤足金鸟。 想着这段大荒经上的内容,桑华卿对那颗火晶更为好奇。 虽说这赤足金鸟很是珍稀,可它并没有灭绝。 桑华卿与城主简安言都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这颗火晶不可能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月照城。 再过两年就是拔魔会了,八王爷那边还在推进改变拔魔会的地点, 不过推算下来,想来这地点应该最终会定在静竹禅院。 而自己那四个徒弟下一步棋也不知会如何走。 桑华卿推算了很长时间,仅仅只是算到了拔魔会后的些许事情。 修行者不是神仙,他们只是向往着成为神仙。 桑华卿更不是神仙, 因此很多事情的真假,连他都看不清。 大道三千,有的人修行为了寻得长生,探索未知, 有的则是为了站在天上成为那传说中与天地同寿的仙人。 可桑华卿认为,修行者只不过是掌握着非凡之力的寻常人而已。 生在天地当中,想行逆天之举与天同寿, 又岂是容易之事? 城主府中,桑华卿看着眼前这颗火晶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范贤静静的等待着。 简安言无法下地,只好由他代为接待桑华卿。 “看守那个游侠儿的狱卒都查了吗?” 桑华卿问道。 范贤弓着身子说:“回老仙师的话,查了,其中有一名狱卒在昨日被人发现死于自己家中。” 接着范贤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到桑华卿面前接着说:“经调查,这名狱卒正是投毒给那名游侠儿的凶手。” 桑华卿接过册子翻开看了看问:“那天那只赤足金鸟忽然出现在城主府上空,可是你等用了云雾阵?” 范贤点了点头回道:“正是。” 这云雾阵乃是太一书苑的一种传送阵法,当年庞安将其开发出来主要是为了方便分散在各处的书苑弟子之间的来往。 桑华卿将手里的那本册子合上后看着一旁鸟笼内的寒鸟。 如今庞安入局,方韩他们的子怕是也已经落下。 好在自己这边的安排也都开始了运转。 想到这,桑华卿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两条没有交集的路,师傅与徒弟的博弈, 最后的输赢谁都算不明白。 “这颗火晶上我可先带往蓬莱,或许能够从中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闻言,简安言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目前还不确定那只赤足金鸟是否真是他们四位的手笔,如果是的话,桑华卿免不了要去找他们四个讲讲道理, 自己曾经说过很多次, 不求你等能够仁者无敌,拯救天下黎民苍生,或成为一代天师, 可人间事乃人间事,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离开城主府时已是深夜, 月照城的夜景很美,很多地方都用那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拿来做装饰,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可是桑华卿并没有闲暇去欣赏这美景, 而是很快的走到了城门口, 准备腾云返回蓬莱。 刚出城门口,却听见不远处官道旁的树林内传来几声很奇怪的声音, 走上前去发现几个穿着黑衣蒙面的人正准备提剑刺向地上的人。 看见那地上躺的人后,桑华卿运起灵气便朝着那几个黑衣人挥去, 分别锁住了他们灵气交汇的脉络, 几个黑衣人当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桑华卿走到地上那人的面前,左手轻轻一挥,绑在那人身上的绳子便断了。 “哈斯娜呢?” 桑华卿问。 地上躺的人正是之前载着桑华卿来到这月照城的那几个西域人其中之一, 这人是那个马夫。 那马夫也不知被喂了什么药,说话断断续续的:“在,在,在背面。” 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 说完这句话,那马夫便闭上了眼。 桑华卿叹了一声,随后将这马夫的尸体送到一处隐蔽处。 之后又用念识传到范贤那里, 麻烦他处理一下。 做完这些, 桑华卿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那座山的背面。 只见山腰处有很多个黑衣人正在对那个戴着奇异面具的人围攻, 而那群黑衣人的后面则站着一个拿着短匕、被红色衣服覆盖全身的人。 那人的名字哈斯娜也介绍过,名叫月奴,手里正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迎敌, 哈斯娜则站在月奴的身后, 不停释放出很怪异的灵力。 “月奴,行了。” 哈斯娜朝着月奴说道。 月奴点了点头,将手里那把模样怪异的弯刀掷向空中, 随后那些灵力迅速聚集到一起, 不,与其说是一团灵气,倒不如说是一团黑雾来得恰当, 月奴猛地冲进了那团黑雾中,像是被那团黑雾吞噬了一般。 空中的那把弯刀速度加快,迅速的收割着周围的黑衣人, 那拿着短匕的红衣人当即便施展出犹如鬼魅般的身法躲过了那把弯刀, 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那些黑衣人都失了性命。 如果仔细看去,这些黑衣人并不是被一刀取了性命,而是被折磨致死, 他们的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不一样的伤口, 慢慢的,那些黑衣人的血流了出来,然后汇聚到一处空地上, 一个很奇怪的符号显现了出来。 看着底下的情形,桑华卿饶有兴趣的说:“邪神祭祀?这小姑娘居然是西域邪神教里的人?” 那个符号显现出来以后,月奴被那团黑雾吐了出来,整个人如同一个血人一般。 “嘿,幸亏出来以前老子收到情报说你这小姑娘的手段很诡异而提早做了防备,不然老子今天恐怕就要着了你的道。” 红衣人从一颗树上落下。 看见还有一个人,哈斯娜震惊道:“他居然没死?” 听到这句话,红衣人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子怎么可能会死,不过你的手段确实很诡异,但是,你现在又有力气再使出那种诡异的招式么?” 说完,红衣人身子微弓,灵力沉至脚底, 整个人瞬间冲了过去。 哈斯娜的手刚准备抬起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那红衣人已经近在身前。 砰! 红衣人一脚将哈斯娜踢了出去, 月奴躺在地上不停的嘶吼着。 那红衣人听见后,狞笑着走到月奴身前,将手里的短匕扎进了月奴的大腿后说道:“你继续狂,你不是很能杀么?死了老子这么些弟兄,你别想着能够很快结束这种痛苦。”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直接对着月奴的手掌扎了进去。 天上暗云内站着的桑华卿皱了皱眉头:“到此为止了?” 话刚说完,远处的哈斯娜丢过来一枚铃铛,随后嘴里不停的念着咒文。 一段音节很快被念完,念完后只见哈斯娜双指并拢指着红衣人方向说了句:“哈嘟。” 那枚铃铛豁然间释放出一只巨大的血手, 那只血手刚一出现,红衣人暗道声不好, 随后马上抛出一张符篆, 那张符篆上仅仅刻画着一个字,哧。 可是其间却散发出无尽的仙意与浩然气, 那张符篆透过那只血手,直接就盖在了铃铛上面。 紧接着那只血手快速的融化成一滩黑血洒在地上。 “呼,吓死老子了,还好老子求得昆仑神宫的一张符篆。” 红衣人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道。 就在他朝着哈斯娜一边走,一边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匕的时候, 红衣人只觉得胸口一凉, 随后低下头看去,自己的胸口居然被洞穿了一个口子。 他慢慢的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白胡子老头正对着自己笑, 虽然那个笑容很和蔼可亲,可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却是,偷袭人,真不要脸。 桑华卿走到红衣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红衣人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死亡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 扑通。 红衣人倒在了地上。 “老爷爷,没想到是你。” 哈斯娜撑着身子站起来说道。 桑华卿对哈斯娜点了点头,将一股灵力笼罩在哈斯娜身边, 这股灵力带着无尽的温和之力,哈斯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特别痒,可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 “他的情况不太好啊。” 看着躺在地上的月奴,桑华卿说。 此时的月奴不仅满身是血,整个人还被一层黑雾笼罩着, 哈斯娜赶紧从腰包内取出一粒丹药塞到月奴嘴里。 那层黑雾慢慢消散, 身上的血也慢慢凝固, 月奴整个人的肤色慢慢的变成了一片惨白。 “老爷爷,您有地方可以让我们休息一下吗?就一晚。” 哈斯娜转身对桑华卿诉求道。 将月奴拖起来,桑华卿又朝哈斯娜轻轻挥了挥, 三人慢慢的升到空中。 见此,哈斯娜惊讶的说道:“老爷爷,您居然...” 桑华卿笑了笑, 三人朝着蓬莱方向快速飞去。 没飞多久便到了山鬼阵外,桑华卿对着空中点了点, 海底里忽然出现一群海妖,它们正拿着法器将四处的浓雾吸收到法器里。 “哇,好壮观啊。” 哈斯娜看着眼前令人震撼的场景。 浓雾并没有被吸收完,只是分向两边, 中间则空留出来,像是被开辟了一条路一样。 等进了蓬莱岛以后,身后的浓雾又渐渐的扩散开来。 虽然已是深夜,可岛上的值守弟子依然没有减少。 当看见外面的山鬼阵有异的时候,值守弟子们已经猜测出来是谁回来了。 “恭迎岛主。” 司马仲如走上前来行礼道。 桑华卿将他轻轻托起,随后说道:“仲如,将这两位客人安顿好。” 司马仲如点了点头,然后对哈斯娜说:“贵客,这边请。” 哈斯娜在身后说道:“那老爷爷,我们先去了。” 桑华卿点头嗯了一声。 待人散了后,桑华卿一路朝着神机楼走去。 神机楼的楼主名叫淮南子,他的修为并不能算得上很高, 仅仅无极下境而已, 可他却喜欢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 此时淮南子正坐在楼内看着自己手上的一个物件, 这个物件又名飞云爪,用来攀登一些险峰顽石用的。 可对于修行者来说,一般的险峰很轻松便能上去, 上不去的险峰也没人会傻到去拼命, 因此这飞云爪说来是一件失败品。 “这东西对我们没用,可对于普通人倒是很有帮助。” 淮南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吓得他差点把飞云爪给扔了。 淮南子转身看去,发现桑华卿正站在身后。 “岛主,再来这么几次,我恐怕要仙去了。” 淮南子说道。 桑华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坐到淮南子身边。 然后给淮南子讲起了月照城中的事情。 说完以后,桑华卿拿出火晶放到淮南子面前,随后出了楼。 如梦令 第十五章 绽放的花朵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在很久以前,北域还并不是很荒凉, 可那群魔人来到人间以后,一切都变了。 北域的深处有一条河,名叫弱水,河边站着一个魔人, 那个魔人看着河面说:“昨日又死了不少人,我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出去征战?” 河里渐渐的浮现出一颗巨大的黑色蛟首, 这并不是一条真龙, 而是一条还未化龙的黑蛟。 大荒经中曾记载,青山以北七百里,曰困龙之山,山中无草木,有怪兽,其首如腾龙,其身如鳞蛇,其音如鸡鸣,其名曰烛阴。 这条黑蛟就是大荒经中记载的烛阴,可是这种黑蛟本应早就消失于人间才是。 烛阴看着岸上的魔人说:“你父亲耶律天狼征战约有九百载,却只攻下这个大陆的部分版图。当年你父亲找到我时曾对我说,只是想找一块地方以求生存,可现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这个魔人便是那耶律天狼的第三子,取名耶律十四。 耶律十四不解的问:“烛阴前辈可是了解其中端倪?” 烛阴说:“你父亲的野心越来越大,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在这条弱水河里修炼了近千年,我能够看出来,他内心所求越来越多。” 耶律十四踏着水面走到烛阴身边,取出水瓢,慢慢的舀了一瓢水后轻轻地洒在烛阴的头上。 “可是我族战死之人越来越多,我能看出来,近百年来,我族的战力越来越弱,他为何还要继续攻伐?” 耶律十四又问。 烛阴呼了口气后说:“可能是在赶时间吧。” 耶律十四听后不解的看着烛阴。 想起某些事情,烛阴正准备给耶律十四说的时候,天上快速掠过一个长着双翼的魔人,他的手里提着一杆长枪,轰然落在地面。 看见来人后,烛阴没有再说话。 “烛阴,你考虑好了?” 那个魔人看着弱水河里的烛阴问。 烛阴没好气的说道:“我若是出了这条河,会直接死于天威,耶律天狼,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耶律天狼将长枪立在地面后走到河边说:“若是你能助我,我族的扩展速度能够更快。” 烛阴说:“若是我能助你,我一出去就会被雷劈死。” 说完,烛阴便潜入了河中。 看着行为如此不礼貌的烛阴,这位杀伐果断的魔人统领并没有任何不满, 他对耶律十四挥了挥手示意让其过去。 耶律十四对着烛阴潜进去的方向行了个礼后走到了岸边。 “上次给你的灭却神枪为何没有携带?” 耶律天狼说。 耶律十四很干脆的答道:“回我王,忘了。” 听到这个回答,耶律天狼捏紧了拳头。 随后又无奈的松开并叹了口气说:“你生在耶律家,容不得你有丝毫懦弱与仁慈。” “天地规则之中,我族生来就该身怀杀戮?” “就因为身在这天地规则之中,我族就该身怀杀戮!” 耶律天狼大声呵斥道。 耶律十四平静的经过耶律天狼后说道:“恕我难以认同,我王。” 看着远去的耶律十四,耶律天狼的内心很是复杂。 他一生只有一位妻子与三个孩子, 一次次的战役,耶律天狼看到了许多的生离死别, 本来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的时候, 自己的妻子死了, 自己的大儿子死了, 自己的二儿子也死了, 如今只剩下这个小儿子。 自己身为魔人统领,可有些事情自己并不能做主, 打了这么多年, 许多魔人早就疲惫不堪。 可那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想了许久,耶律天狼在河边对着水面轻轻地敲了敲, 那颗黑色的蛟首浮出水面。 耶律天狼看着烛阴说:“聊聊?” 烛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张了张嘴,一道光划过, 一个皮肤泛白的中年人来到岸上看了看耶律天狼, 然后又以一种很不雅的姿势坐在地上说:“有话快点说,天上那个傻子又跑出来了。” 说着,指了指天上的那轮烈日。 。。。 离开弱水河的耶律十四慢慢的走在北域的荒地上, 魔人的身躯向来魁梧且强悍, 这些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得来的, 而耶律十四的身子却很瘦小,瘦小到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个刚学会化形的妖兽。 出生以来耶律十四就与魔人这个族群格格不入, 当那些同龄魔人早就跟随着大军征战的时候, 自己却在家里捧读人族里所谓的圣贤书。 里面的许多内容对于耶律十四来说都很新奇, 以人为本,众生平等,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等等。 这些场面在魔人里面是根本就不会出现的, 魔人善战,也通兵法。 但是族群内除了兵书,剩下的无非就是折磨人的刑罚之类的, 每每看到这些书,耶律十四的心中都会升起一股莫名的反感。 正走着,前面不远的天上飞过几个魔人, 那几个魔人的手里还禁锢几个人族的小孩与妇女, 听着那些小孩的哭声与妇女们绝望的叫喊声, 耶律十四展开双翼飞了过去。 那几个魔人看见耶律十四以后行了个礼说:“见过少主。” 耶律十四对那几个魔人摆了摆手,指了指那他们手中禁锢的人。 那几个魔人互相看了看,飞在前面的那个魔人笑着说:“少主,这猎物是我等抓获的,岂有让给你的道理?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对吧?” 说完,那个魔人笑着看向耶律十四。 其余几个魔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在他们眼里,眼前的耶律十四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毕竟在族群中,若是按照实力划分,除了刚出生的魔人,这所谓的少统领谁都打不赢,魔人向来善战,且能战,唯独耶律十四是个特例。 耶律十四并没有在意这几人的嘲笑,依旧指着那几个人说:“我看上了这几个猎物,将他们给我。” 飞在前面的魔人呆愣着看着耶律十四,随即很是难听的笑着说:“少主,这猎物是我们几人抓获的,你一句话就要给你,不合适吧?你们说,是不是?” 身后的几个魔人也跟着笑。 “我再说一遍,将他们,给我。” 耶律十四平静的说。 飞在最后的魔人看着耶律十四,突然近至耶律十四身前,一拳打向耶律十四的脸。 耶律十四直接被一拳打落到了地上。 收回了拳头以后,那魔人不屑的说:“叫你一句少主是给大统领面子,废物。” 其余几个魔人见状纷纷大笑着。 坠落到地上的耶律十四面无表情, 他并没有因为被人打落下来而生气, 他的脑海里,眼前,都在快速的翻过以前的场景, 他以前看过许多魔人残虐人族的情景, 那些人手无寸铁, 他们哭着喊着, 他们用愤怒的眼光看着自己, 当自己曾经救过一个人族小孩之后, 那个人族小孩居然抽出自己腰间的剑刺向自己, 那一天,他被这群人的精神所折服, 这场战争里, 他们是无辜者。 这场充满鲜血与杀戮的战争, 本就不该波及到他们。 耶律十四躺在地上,手慢慢的抬起, 一把覆盖着血腥之气的长枪突然出现在他手里, 紧接着耶律十四整个人像是被那把长枪拽着一样飞向空中。 那几个魔人刚准备飞走,只听一声惊呼, 耶律十四握着长枪已经洞穿了那个将他击落的魔人。 场面并没有多么恶心与血腥, 那些流出来的血反而犹如一朵绽放的花一样。 那个魔人摸着自己被贯穿的胸口,低头说了句:“好美。” 随后整个身子迅速的坠落到地上。 耶律十四抬枪指向其余几个魔人,嘴里说道:“当这朵花在你们胸口绽放的时候,你们就会看到它盛开时的情景。” 说罢提枪快速飞了出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耶律十四, 飞在前面的魔人在心里不断的喊着,动啊,快动啊,他来了,他要来了,我要死了!为什么动不了!快点动啊! 可他身后的翅膀就像是被定住。 手中的枪犹如人间画师们手中的画笔一般, 勾勒出几朵鲜艳的花朵。 那几个人族小孩甚至忘了哭, 那几个妇女都看傻眼了。 等她们回过神来以后,那几个魔人已经坠落到了地上。 耶律十四转头看向她们的时候, 她们才知道害怕。 其余几个小孩见到耶律十四的眼神后, 又大声哭了出来,比之前哭的还要凶狠。 耶律十四飞到她们的面前,提起枪, 那几个妇女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毕竟眼前这个魔人连自己的族人都敢杀。 可是耶律十四仅仅只是打开了禁锢, 并把手中的灭却神枪收了起来。 “你们,住在,地方?” 说着一口很是别扭的话,耶律十四挠了挠头问道。 听到这些话,原本闭眼等死的妇女中有个人喊道:“别告诉他!他肯定是要让我们带路!” 这些话说的太快,耶律十四并没有听懂。 不过看着这几人的面部表情,耶律十四还是大概能猜出一些。 想着自己护送这几个人回去是不大可能了,耶律十四只好将那个禁锢又关上。 完了!他果然还是要杀了我们。 这是那几个妇女内心的想法。 可是当看见耶律十四带着自己一行人返回的时候, 她们的心中又很疑惑。 飞了许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越过一座山以后, 耶律十四看着山底下炊烟袅袅的村落, 慢慢的拖着那几个人飞到地上, 并且再把那个禁锢打开。 “你们,活,村。” 耶律十四看着她们说道。 那几个妇女皆不可思议的看着耶律十四, 一个妇女颤抖着站起身, 抱着其中一个小女孩就跑, 看见那个妇女快跑下山并且无事发生以后, 其余几个妇女也纷纷都抱着自家的闺女跑下了山。 可最后却留下了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呜咽着看着耶律十四, 耶律十四心生疑惑,为什么她们不带着这个人一起? 正想着,耶律十四走到那个小女孩身前, 当看见耶律十四走过来的时候, 小女孩不停的往后爬, 可身后不远就是一棵树, 小女孩只得身子靠着大树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耶律十四。 耶律十四抓了抓鼻子,想了想,然后对小女孩说:“你,回家,不能?” 听着这几个蹩脚的词语,小女孩不敢说话, 正当此时,山脚下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阿沁!你在哪!?” 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后,小女孩快速的朝着山脚下喊道:“阿哥!我在这!我在这!你快上来!不对!你别上来!” 小男孩在山脚下马上朝着山顶喊道:“别怕!我马上来救你!” 这小男孩应该就是小女孩的亲人,很可能就是收到刚刚跑回去的妇女们的消息这才来的。 没过多久,一个拿着一把生了锈的砍柴刀的小男孩爬了上来, 那小男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当他看见耶律十四的时候,整个人被耶律十四的样子吓得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随即又看到了小女孩。 他马上冲到小女孩身前,拿起砍柴刀发着抖对着耶律十四。 耶律十四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对着耶律十四挥起砍柴刀, 当啷、 柴刀断了。 看到自己手里的柴刀断了,小男孩马上将之丢弃随后跑到小女孩身前。 耶律十四踢开了脚边的柴刀,走到小男孩身前,俯身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口齿不清的说着:“你你你,要杀要剐,你,你做。” 耶律十四站直了身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描述道:“你们,活,村,去。” 小男孩听懂了这些话,颤抖着点头说:“我们,活,好,我们,活。” 说完马上拉着小女孩往山下跑去。 看着越跑越远的两人,耶律十四笑了起来。 可是两人还没跑多远,那小女孩又跑上了山, 在耶律十四不解的眼神下, 她对耶律十四伸出手说:“我,阿沁。” 耶律十四也伸出了手说:“我,耶律,十四。” 握完了手以后,阿沁马上跑下了山。 耶律十四把手伸到自己眼前,呆呆的看着, 这就是和人族信任的感觉吗?挺不错的。 如梦令 第十六章 风雨欲来花满天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晨光熹微,薄雾笼罩,万物生灵纷纷苏醒。 桑文婧很早便醒了过来准备去往琅嬛阁。 在经过校场的时候,桑文婧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又在一下一下的挥着刀。 看了许久,天已经亮了,那个怪人还在挥着刀,像是不会累一样。 “偷看别人练功,可是大忌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桑文婧开心的转过身说道:“爷爷,你回来了。” 说完少女扑向了老人。 看着又长高的孙女,桑华卿非常开心的摸了摸她的头说:“文婧儿近来修行可有拖延?” 桑文婧摇了摇头说:“没有呢,您看。” 说着将自己的灵力外放。 “辟幽上境了,修炼速度也太快了吧。” 桑华卿笑着说。 少女哼了一声,很是骄傲。 “爷爷,这个怪人来了好些天了,可是他好像就只知道挥刀一样,好可怜哦。” 少女拉着桑华卿的衣袖说道。 看着正在反复挥刀的赵客,桑华卿说:“再如何好看的招式,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做到一击制敌,都是花架子。” 少女似懂非懂,毕竟杀人这种事她根本就没经历过, 更甚连一只动物都没杀过, 哪里明白桑华卿话里的意思。 “文婧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桑华卿笑着说。 桑文婧想了想,然后惊呼一声:“啊,我忘了要去琅嬛阁了,司爷爷肯定等了好久。” 老人大笑着看着急匆匆的少女。 桑华卿看着不断挥刀的赵客,走到他身边。 “对着空气挥刀可成长不了。” 听着桑华卿的话,赵客恭敬的行礼道:“还请岛主指点。” 桑华卿摆了摆手说:“你去迷光楼找幻斯伯。” 随后准备走的时候,桑华卿又回头说:“去找他之前,记得带上两壶千山雪,对了,要记得,路在脚下。” 对于桑华卿的话,赵客全都铭记于心。 来到蓬莱已经快三年了,赵客经受的打击也越来越多, 这里有太多的天才了,甚至有的人每天修行的时间不足他的一半, 可那些人的境界偏偏眼看着越来越高。 就算自己在外历世多年又有何用, 在境界这个庞然大物面前, 自己那些手段根本不足挂齿。 带着两壶千山雪往一处偏僻的小楼走去, 赵客渐渐的发现有些不对劲, 身边的弟子越来越少, 有的弟子甚至看到那座迷光楼都会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匆匆走开。 走了快两个时辰了,赵客终于发现了, 那迷光楼还是看着的那般远, 自己就好似在兜圈子一样。 赵客皱紧眉头看着远处的迷光楼, 想起桑华卿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路在脚下, 或许自己不该看着那座楼走, 就这样,赵客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慢慢走, 根本就不敢抬头看。 走了没多久,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 只见外面坐着一个酩酊大醉的中年人, 他就像是疯了一样, 一边口齿不清的指着石凳破口大骂, 一边又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赵客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来这边是不是来错了。 那醉汉转头发现了赵客, 遂指着赵客又骂起来。 听着越来越难听的话,赵客不禁有些恼怒, 此时的心情从未如此烦躁过, 好想一刀杀了他。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 赵客突然就惊醒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杀意居然如此浓重。 将两壶千山雪放在桌上,赵客对醉汉行礼道:“请教前辈,楼主可在楼内?” 看见桌上的千山雪后,那醉汉笑着说:“知道孝敬爷爷就好。” 随后就开了一壶千山雪畅饮。 “你...” 赵客指着醉汉,一时无言。 脑海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此人如此不讲礼, 自己好歹也是南杭城中赵家大少爷, 谁敢对自己这般无礼, 杀了他。 赵客双眼微红,呼吸急促, 手慢慢的伸向腰间的刀。 啪! 那醉汉喝完酒以后,忽然一巴掌抽向赵客, 赵客被这一巴掌抽懵了, 同时也抽醒了。 “前辈,还请教这楼主可在楼内?” 赵客又行礼说道。 醉汉看着赵客,忽然笑了起来。 接着抽出赵客腰间的刀,砍向赵客的脖子。 那把刀在眼中逐渐放大。 “啊!” 赵客整个人从地上坐了起来。 浑身冷汗, 起来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还好, 自己还活着。 赵客喘着气看着四周, 这里还是刚刚那个地方, 还是迷光楼外。 只不过醉汉不在, 相反的是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长得和刚刚那个醉汉一模一样。 “挺不错啊。” 中年人忽然说道。 赵客没明白他的意思,啊了一声。 中年人笑着说:“能够在我设下的梦魇里呆这么久,众多弟子中,你算是很出类拔萃的,对了,我叫幻斯伯,你来迷光楼所为何事?” 赵客擦了擦脸上的汗,站起身对中年人行礼说:“回楼主的话,是岛主让我前来找您。” 幻斯伯听后笑着说:“是那个老家伙啊。” 看着幻斯伯站起身朝着楼内走去,赵客也跟着走了进去。 迷光楼并不大,里面也仅仅只有三层而已。 第一层用来堆放书籍,第二层用来指导弟子修炼,第三层则是幻斯伯的居所。 来到二层,幻斯伯指着其中一间小密室说:“你可去那里修行。” 赵客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走开。 看到赵客还站在原地,幻斯伯问:“有何疑惑?” 赵客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幻斯伯指着赵客笑了笑说:“随我来。” 于是幻斯伯领着赵客到一旁坐着。 “那两壶千山雪呢?” 幻斯伯问。 赵客从纳物戒内将两壶千山雪取了出来。 待赵客斟满酒,幻斯伯轻轻闻了闻说句:“好茶。” 随后一饮而尽, 接着砸了咂嘴。 赵客见状也跟着一口将杯中的千山雪喝尽, 但是并没有闻到茶香,而是一股很浓烈的酒味。 看见赵客涨红的脸,幻斯伯笑着说:“这千山雪是酒楼主酒仙窖藏六十年的美酒,它不似女儿红那般色浓味醇,却又胜似女儿红。这其中的味道,还是饮酒人的心境来决定。” 赵客缓过来以后,幻斯伯又让他倒了一杯。 “一杯如花茶般甘甜,第二杯又如烧刀子般难以入喉。” 赵客自己也倒了一杯,陪着幻斯伯一饮而尽。 然而这次喝出来的味道并不是酒味,而是茶味。 入口微苦,细品之下又有些许甘甜。 喝了两杯以后,幻斯伯放下酒杯对赵客说:“修行人的心境决定着他的修行境界能有多高,你知道为何那些弟子不愿意来我这?” 赵客摇了摇头。 幻斯伯接着说:“他们每次来到我这里,都会心生杂念,我这迷光楼专门用来让人直视内心,直视自己的梦魇。他们不敢,他们逃避,他们对自己的梦魇望而生畏。” 赵客想说,可是您不是蓬莱十二楼的楼主么,他们也是蓬莱弟子啊。 幻斯伯像是看出了赵客所想,看着窗外的一片湖说:“修行之路艰难无比,外力终究只是外力,能走多远,只有看你自己有多强大。” 说完,幻斯伯伸出手在赵客面前挥了一下。 赵客只觉得自己突然倦意来袭, 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将他抬进去。” 幻斯伯指着那间密室,对着空气说道。 此时赵客就好像被人抬着一样,身子一起一伏的横在空中朝着那间密室去。 幻斯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捧着酒杯说:“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方能所向披靡。” 接着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幻斯伯放下酒杯站起身:“这第三杯,还是一如既往的...” 刚一说完,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 皇宫内,沈苍穹正听着秦总管的汇报。 “王上,大公子的命魂又亮了。“ 秦总管在旁边说道。 这一年以来,大公子沈星河的命魂经常黯淡无光。 每当出现这种情况,秦总管的心都不由得一紧。 沈苍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然后重重的恩了一声。 冥泉底部无比凶险,既然能够活到现在,说明他们已经见到了桑碧落。 既然找到了桑碧落,那么一切还不算很糟糕。 他们现在没出来,说明此时他们正面临着一个问题。 沈苍穹看向一旁挂着的魂灯,那是沈星河的魂灯。 看了一会儿,沈苍穹继续批阅着奏折。 “秦总管,你去跟他们四个说一下,拔魔会的地点我已经批了下来,让他们动静小一点,我不想月照城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沈苍穹吩咐道。 秦总管允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沈苍穹又招了招手,一个穿着黑玄宝甲的人出现在殿内。 “八王府上的人撤回来,花满天要回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又消失在殿内。 满京南城门口,一顶极为好看的轿子正缓缓进了满京。 一名值守的将士想要上前询问,却被身旁的统领拉住了。 那值守的统领微微低了低头。 等那顶轿子走了以后,统领说道:“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今天我救你一命,以后记住了,那种轿子不能拦,否则会死。” 新来的将士一脸不解,可是统领并没有多做解释。 身旁的一个将士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那是八王爷府上的轿子,坐在里面的是八王世子殿下花满天。” 新来的将士问道:“我记得八王爷不是姓别吗?” 身边的将士踹了他一脚说:“谁规定不能收义子了?” 那新来的将士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顶轿子落在八王爷府上以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鲜眉亮眼的男子。 身边经过的人见了之后都看呆了, 那张脸简直就是上苍亲手捏出来的一般, 甚至比一些仙女还要好看。 门口的几个守卫见状马上躬身行礼道:“拜世子殿下。” 花满天随着一阵恭迎声走进了王府,临进王府前,花满天朝着不远处一座酒楼的二楼处看了一眼。 随后轻笑着走进了王府。 那地方正藏着一个身穿黑玄宝甲的密卫,密卫此时满身冷汗,他居然发现我了。 此时王府内,八王爷正跪坐在榻上看着站在一边的花满天。 “此次回京后,不用再出去了。” 别之行说。 花满天行礼回应。 别之行长叹一声,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昭阳郡主、 花满天坐在床榻上没有言语。 “安伯,那个和尚找到了吗?” 花满天问道。 安伯站在旁边说:“回世子的话,那个贼秃慧能听说在禅院内闭关。” “闭关?闭关好啊,闭关。” 花满天站起身走出门。 满京城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骤起, 花满天手中拿着一把花伞看了看天上, 旋即又看了看静竹禅院的方向说:“要变天了。” 如梦令 第十七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紧接着一声闷雷响起。 轰隆! 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天要塌了一般。 了善坐在禅室里看着窗外,手中捧着一朵莲花说:“因缘交汇,该来的总会来。” 出了王府的花满天走在街上, 因为变天的缘故, 街上的摊贩们都在匆忙的收摊准备躲雨。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 花满天撑着那把花伞走在街上, 雷鸣震耳,天空上不断划过凌厉的白龙, 像是要把天给分离一样。 此时街道上的雨水已经堆积了一些, 花满天从怀里拿出一张千纸鹤放入雨中, 那张千纸鹤并没有淋到雨, 它孤独的在浅水上漂着, 就像是一艘孤舟飘在暴风雨中。 那张千纸鹤越飘越远, 天上的雷暴却很是奇怪的变小了, 就连那条白龙的身形都缩短了不少。 花满天看着静竹禅院的方向说:“既然决定要入局,那么用如此可笑的手段阻止我,手笔太小了吧。” 当走到静竹禅院门口的时候,天上的暴雨已经停了。 那条白龙也已经失去了身形,只留下时有时无的几声轰鸣。 “还请教了善大师出来一见。” 花满天对着护院的僧人说道。 那僧人念了句佛号之后对花满天说道:“世子殿下,今日闭院,请回吧。” 花满天听后笑着对那僧人说:“佛曰,出家人不打诳语。十八罗汉今日居然破了戒,你说好笑不笑。” 那护院的僧人低着头双眼微合说:“还请世子殿下收回这句话。” 看着眼前的僧人,花满天继续朝禅院内走去。 叮! 那僧人突然掏出一件金轮法器横在花满天面前说:“世子殿下,还请自重。” 花满天将手中的花伞拍向金轮,那僧人只觉得浑身一震, 接着往后退了几步。 见此,那护院僧人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金轮。 房檐上又出现了十七个僧人。 “我走遍天下,禅院寺庙也进了不少,我也想看看,这天下第一院的静竹禅院与外面的寺庙有何不同。” 花满天撑开手中的花伞说。 十八罗汉默契十足,几乎在同一时间攻向了花满天。 花满天举起花伞抛向空中念到:“千面。” 那把花伞一分为二,二分为三,慢慢的将禅院围住, 那些花伞的伞纹全都不一,若是看久了,会让人犹如痴魔了一般。 十八罗汉齐喝一声,随后站在一起摆起了阵法,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金身佛像显现在了天空, 满京城的百姓们纷纷喊道:“佛祖显灵了。” 随后又纷纷跪下朝着佛像磕头, 更有之会闭上眼睛念诵佛经。 看着天空的佛像,花满天掐着一个法决, 那些花伞好似在天空中起舞一样, 围绕着佛像在此起彼伏荡漾着。 金身佛像的眼睛微合,双手合十, 当那些花伞来到佛像身前的时候, 佛像的双眼忽然睁开, 漫天佛光, 梵音不绝, 一把把花伞不断的被摧折。 “芳华万代。” 花满天掐着指决朝着天上看去。 那些花伞上刻印的花纹渐渐地脱离出伞面, 花朵逐渐凋零,花瓣慢慢脱落, 那些花瓣就好像有生命一般, 片片花瓣在空中不停飞舞, 其中一片花瓣掉在一名罗汉身上的时候, 滑落的地方居然出现细小的伤口。 那些花瓣上居然有如此凌厉的攻势, 那道伤口流血不止, 那名罗汉将佛光覆盖住伤口,却依然止不住伤势。 血越流越多, 其他罗汉见势不妙, 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 天上的花瓣缠绕在佛像身边不断向着佛像攻击, 而地上的罗汉们也都攻向花满天。 花满天举起右手,那把没有伞面的花伞落在他的手上,犹如一根没有血肉的骨头一样。 将伞骨打向那群罗汉后,花满天摸着伞柄, 接着将伞柄放在嘴边,一段魔音从那伞柄中传来。 伞骨伴随着魔音犹如有了生命一般, 不断对那群罗汉进行试探, 它们不仅知道闪躲,也知道进攻。 “我这把天魔伞的组成乃是以魔人的骨头制成的伞骨,青鸟之翼制成的伞面,妖兽却琅的命骨制成的伞柄。仅凭你等手中的法器,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花满天看着陷入战斗的罗汉们摇了摇头。 不管那群罗汉,花满天抬脚走进了禅院。 禅院内此时只有慧能一人坐在空地上, 看到慧能后,花满天笑了起来。 “你们可真有意思,前有十八罗汉阻我,待我进来之后,你又坐在这里,怎的?在我面前唱的是哪一出?” 花满天看着慧能说。 慧能念了声佛号后睁开眼说:“世子殿下,还望莫要入了魔障。” 听到慧能的话,花满天原本还笑着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 虽然那张脸很好看, 但阴沉下来的时候又有些可怖。 “你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花满天看着慧能一字一句说道。 慧能没有回话,双手合十低念了句阿弥陀佛。 天上的金佛终于抵不住花瓣的攻击, 轰然消散, 而那十八罗汉们纷纷提不起丝毫气力,瘫软在地上。 听到外面的动静,花满天能感受到禅院内另外一股气息。 “别担心,我只是用了点花毒,不致命。” 花满天朝着禅院深处说道。 说完这句话以后,那股气息又很快消失了。 外面的花瓣回到了伞面上,伞骨也回到了伞身上。 那把花伞悠悠的飘了进来后在花满天的身前晃了晃, 像是在邀功一般。 花满天摸了摸花伞,将其收了起来。 “今日我来此的目的很简单。“ 慧能低声念了句佛号。 “禅宗讲因果,昭阳现在还躺在床上,你是否也要吞下自己种的果?” 花满天走上前说道。 慧能又念了句佛号。 场间随之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 花满天突然笑道:“看来我倒是高估了你,高估了你们,高估了你们所有人。” 说完指着禅院深处, “包括你。” 慧能双手向前轻推, 场间生出许多禅意, “大日如来真经?” 感受到无尽的禅意,花满天皱着眉看向慧能。 自古佛魔不两立,可眼前这个秃驴, 凭什么能修得大日如来真经? 花满天捏了个指决神情凝重。 “万魔朝拜。” 阴森的魔气对向慧能的禅意, 虽说万魔宫乃是中州第一魔修大派, 虽说花满天的天赋极高, 仅仅二十多岁的年纪修为境界就到了知守中境。 可纵使天赋再如何惊人, 修行岁月也只堪堪二十载, 对上慧能这个修行佛法足足一百载的老僧, 花满天这点修为还是不够看。 很快,那带着肃杀的禅意掠向自己。 被那股禅意拂过, 花满天整个人飞了出去。 慧能又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倒在地上的花满天浑身犹如烧起来一般灼痛难忍。 强忍身上的疼痛,花满天慢慢的站起身。 “贼秃,你佛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该是会慈悲于你呢,还是会降杀于你?” 慧能依旧是低着头,微合着眼。 花满天拍了拍身上沾染灰尘的地方, 发现怎么拍都拍不掉,越拍越脏, 只好作罢。 就在花满天准备将天魔伞祭出的时候, 身后则响起了一道声音。 “二位的动静是否太大了?还请二位就此作罢。” 秦总管在身后说道。 转身看见来人,花满天便知道再无下手的机会了, 于是朝着秦总管行了个礼后走出了禅院。 从出王府到现在,沈苍穹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没有杀了慧能,只能说明他自己修为不济,怪不得别人。 如果再强行出手,只怕还不等自己被那无尽的禅意摧毁,就已经被秦总管擒下。 看见花满天出了禅院,秦总管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大家难堪,虽然他代表着天家。 随后秦总管又朝着禅院深处看了一眼后走出了禅院。 走出禅院的花满天再也没能忍受身体中的灼痛感,俯身吐出一大口鲜血。 跟着出来的秦总管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拍。 被秦总管拍了拍以后,花满天只觉得脉络通畅了许多,转身对秦总管道了句谢后独自一人走回了王府。 。。。 冥泉底部,躺在石床上的沈星河眼睛慢慢张开, 他睡了接近一年, 这一年里,桑碧落在不断的修补他的神魄, 现如今神魄已经修补完毕,只余下些许裂痕,只待其愈合便可。 “我劝你还是别乱动,不然又要睡一年。” 看见准备起身的沈星河,桑碧落在旁边说道。 发现了旁边站着的人以后,沈星河开心的说:“老师,幸不辱命。” 听见沈星河说的话,桑碧落摆了摆手:“别跟我来这套,命都没了谈何幸不辱命。” 沈星河尴尬的挠了挠头。 此时,坐在角落冥悟的沈梁彦随之醒来, 冥悟一年,他的灵气更为精纯,剑也更快了。 “剑体初成?不对啊,你这小子有此等天赋,怎的境界还能如此低微?” 桑碧落看着沈梁彦疑惑道。 沈梁彦站起身说:“天天修炼,累。” “别人要是有你这般天赋,早就闭关不闻世事百余载,你倒好,还累,你瞧瞧你这句话,太贱了。” 桑碧落指着沈梁彦说。 就在两人又要斗嘴的时候,沈星河从中调和道:“行了行了,老师,我们兄弟二人此番来寻你所为何事,想必您也知道了。现如今也找到您了,还请老师带我们出去。” 桑碧落转头走到石桌旁说:“别介,别这么客气,这里面挺好的,我也懒得出去。” 此番话将沈星河怼的哑口无言。 于是沈星河朝着沈梁彦使了个眼色,沈梁彦点点头后转身说:“王兄,算了,这家伙怕死的紧,不怕死当初怎么会自愿进冥泉?唉,只是可惜了蓬莱,可怜了老岛主,蓬莱那点家业要被那四个人给瓜分了。” 这句话是来之前两人商讨许久的,这也是沈梁彦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一向不善言谈的沈梁彦对于这句话可是练习了许久。 沈星河也跟着搭腔:“是啊,唉,听闻前些年老岛主收养了个孙女,岛上的人喜欢得紧,也不知道这小女孩到时候下场会如何。” 听到这番对话,桑碧落的身子站在原地顿了顿。 沈梁彦回头给了沈星河一个眼神,奏效了。 等了一会儿,只见原本还站在原地的桑碧落忽然提着剑架在了沈梁彦的脖子上。 “臭小子,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吃激将,可今天你这句话,我听了。” 看着气势突变的桑碧落,沈星河的额头上流下了几滴冷汗。 把剑撤了下来,桑碧落走到石桌前拿起那根刻着仙路渺茫的竹签后说道:“收拾一下,马上走。” 沈星河将一块玉牌从怀中取出递给沈梁彦。 沈梁彦走到桑碧落身后说:“老师,这枚玉牌是父上让我们转交与你的。” 桑碧落并没有接过那枚玉牌, 平静的转过身说:“我知道沈苍穹在想什么,这枚玉牌无需给我。” 随后桑碧落朝着那扇石门走去。 两人对视无奈一笑,随后沈星河又昏睡过去。 与来时不同,沈梁彦背着又陷入昏迷的沈星河跟在桑碧落的身后向冥泉通道口飞去。 这次并没有妖兽与魔人前来阻拦,很是顺畅的飞到冥泉入口处。 桑碧落捏了个指决朝着入口点了点。 那入口的封印渐渐散开,一股阴风朝着外面吹去。 待阴风彻底散去后,桑碧落这才飞了出去。 沈梁彦跟在身后提醒道:“老师,还请小心,进来时我等曾遭到过韩遥的埋伏。” 桑碧落并没有在意沈梁彦的提醒,散去灵力站在地上。 “那个胆小鬼不敢亲自守在这里,放心吧。” 桑碧落转身对沈梁彦说道。 走到比良坡底,桑碧落感慨道:“此景不似来时啊。” 接着抬腿走上比良坡。 刚走上比良坡,周围竟然传来一阵阵怨气十足的哭声。 “你们知道么?当年这里只有一条很是陡峭的阶梯,周围则全是被禁锢住的魂体。” 桑碧落走在前面说道。 “那些魂体经过无数次所谓洗礼以后,全都失了其魂意并被埋葬在这里。” 此时已经来到了坡顶,桑碧落转过头看着比良坡。 “轮回转世,本应是这天地间的规则,那些本应转世重生的魂体却被这群人禁锢在这里。” 听着桑碧落的话,沈梁彦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因为世人需要我们,我们便得以存在。因为世人需要我们,他们才得以引渡。”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祭祀长袍的老人飞了过来。 看见来人后,沈梁彦心中一紧。 灰色祭祀长袍,很可能就是那个仅次于韩再奇的三长老赫连弘。 “小友不必如此谨慎。” 赫连弘说道。 桑碧落也点点头说:“别担心,这老头虽然虚伪,却是我在神宫内唯一的朋友。” 听见桑碧落的话,赫连弘笑道:“能被你称之为朋友,老夫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桑碧落撇了撇嘴说:“全看你怎么想。” 赫连弘笑着拿出一张符篆递到桑碧落身前。 “韩再奇那老家伙不会找你的麻烦?” 桑碧落并没有急着去接,而是看着赫连弘问。 “大祭司如果有心看,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赫连弘反问。 桑碧落想了想说:“也是,那几个老家伙修为高深,真想看的话,还真没什么能躲得过他们的眼睛。” 说罢,桑碧落接过那张符篆带着沈梁彦离开。 赫连弘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朝着一个角落说道:“出来罢,看了这么久了,憋这么久不出声也挺难受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蛮儿从角落飘了出来。 蛮儿浑身颤抖着走到赫连弘面前行礼道:“见过三长老。” 赫连弘看着蛮儿说:“你这孩子在这里看了这么久了,可以回去复命了。” 蛮儿赶紧磕了几个头,随后转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 如梦令 第十八章 侠客行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注) 又临冬至,今年的雪灾倒是比往年少了许多。 沈苍穹站在窗台旁看着天上的月轮出了神。 “王上,大公子回宫了。” 秦总管刚收到密卫的传讯后马上前来禀报。 沈苍穹恩了一声。 “秦伴伴,你跟孤多久了?” 沈苍穹突然问道。 秦总管听后想了想说道:“足足八十载。” “八十载,好快啊。” “是啊。” 沈苍穹又问:“秦伴伴,你说,若那灭世天劫真的降临了,这天下...” 秦总管感慨道:“怕是又得生灵涂炭、饿殍遍地。” “当年那件事发生以后,那颗种子已经悄然埋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沈苍穹不禁有些担忧。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所有修行者全都变成了普通人, 灵力枯竭,那么这个天下会变成怎样? 没有人敢想象,也没有人会去想。 “王上,该歇息了。” 秦总管开口打断了沈苍穹的思路。 沈苍穹长出一口气,走出门口。 “你真是好大的心啊。” 门口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沈苍穹听后向一旁看去,发现桑碧落正站在阴影处。 “星河这次差点命都没了,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听着桑碧落的指责,沈苍穹没有说话,仅仅是安静的听着。 桑碧落说了很多,沈苍穹也听了很多。 等说累了,桑碧落忽然说道:“过完年就是拔魔会了。” 沈苍穹说道:“是啊,过完年就到了。” 桑碧落走到沈苍穹身旁说:“都吩咐好了?” 沈苍穹恩了一声。 桑碧落没有再说别的,一个人便离开了。 。。。 人间到处都在迎新年,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鞭炮声与祝贺声, 人间本该是这般美好才是。 桑华卿又来到了那间酒楼,因为是新年,所以北臧并没有握着惊堂木坐在那里绘声绘色的演绎小说情节,而是坐在窗边看着四处嬉闹的孩童们出了神。 “老岛主,你曾经有过这般日子么?” 北臧突然问道。 面对北臧的问题,桑华卿说:“或许有,可是我已记不清了。” 北臧抿了口烧刀子后说道:“我记得,当初我还没有踏入这条修行之路的时候,每每辞旧迎新时节我便到处疯,那时候还记得每到傍晚,娘亲都会在村子里喊我的名字。” 北臧笑着说:“老岛主您可能不知道,我并不叫北臧,我原名其实很低贱,也很好记,叫狗蛋儿。但是我并不厌恶这个名字,毕竟贱命好养活。” 桑华卿没有接话,平静的看着北臧。 “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如果能够回到那个时候,我还会想着修行么?其实我很羡慕他们,对于我们来说,他们的一生很短暂,仅仅六十余载,他们只需要考虑自己是否吃饱穿暖,是否有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便可。” “您知道吗?当年我娘亲死的时候,我就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我没有流一滴泪。因为在那之前,我见惯了悲欢与离合,我也见惯了生离死别。” 北臧又喝了口烧刀子,不过这次却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 桑华卿说:“对于修行者来说,习惯这个东西,是很常见的,同时也是最为可怕的。” 北臧缓了缓砸了咂嘴说:“对啊,习惯这个东西,真的很恐怖。” 今日北臧酒量出奇的好,一坛烧刀子一个人喝了半坛。 就这样,酒楼靠窗位那里,一个老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讲述着自己那平平无奇的一生,一个老人安静的坐在对面当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 一坛烧刀子已经喝完了,北臧也已经趴在桌上鼾声如雷。 桑华卿朝着大刘挥了挥手, 待大刘走过来后,桑华卿说:“还请麻烦将我这老友送至客房。” 大刘点点头说:“不必客气,老先生。” 说着大刘将北臧背在身后前往客房。 回到蓬莱时已是傍晚, 桑华卿不紧不慢的走在千层梯上。 今日他离岛的原因倒是有那么几个, 一是因为自己那四个徒弟白天来过,二是因为如果想体会那种年味,还得是在人间才能体会到。 蓬莱相对于其他宗门来说还是挺和谐的,人间的一切节日在蓬莱上都可以过。 只不过大家过的节日更多的是清明,至于谨贺新年或者拜月节这种其实是没有多少人过的。 因为修行的缘故,大家的寿命相比普通人要多很多,以至于大家回到家的时候要么双亲不在,要么兄友不在。 没有人愿意去体会这种心情,那会破了自己的心境,更甚严重的会令自己产生心魔。 今日回家省亲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新进弟子,因此蓬莱上还是挺热闹的。 在大观楼主完颜多多的带领下每一处房子都挂上了红灯笼并贴上了对联。 相比于人间,对于来了许多年的弟子们来说,蓬莱更像是一个家。 路上不断有弟子对桑华卿行礼并恭贺新年, 桑华卿也都一一递上红包。 红包内包着的是一张凭据,上面写的是可以去内府兑换的灵丹。 有多有少,每一张都不同。 。。。 摇光阁内,桑文婧趴在床边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 听说今年就到了拔魔会了,好像到时候会有许多人参加,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身修为究竟够不够看。 听婆婆说,外面有很多修行天才, 有人刚修行仅仅半载便召元成功,更有甚者有的人入梦之后梦醒便是知守境。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修行的,境界提升如此之快。 旋即,少女又有些期待。 自己这次好像是代表着蓬莱去的, 也不知道会拿上个什么名次, 虽说楼主们还有婆婆和爷爷都说名次不重要,别受伤就好,可若是自己拿了个不好看的名次,肯定会受到很多人的嘲笑。 “修行之路,好难呀。” 少女枕着手说道。 石婆婆站在身后说道:“有那么难吗?” 听见身后的声音,少女开心的转过身扑向石婆婆。 “哎哟小祖宗,你这一扑,婆婆都差点站不稳了。” 石婆婆笑着说。 少女说:“哪有,婆婆明明站的很稳当。” 一老一少又嬉闹半天。 “文婧儿,每次举行拔魔会的时候,各宗门都会选一名护道者与一名护境人。你想选岛上的哪位师兄师姐与你一同前去?” 石婆婆坐在椅子上问。 少女问道:“护道者与护境人,有区别吗?” 婆婆答道:“护道者便是与你一同进去的人,护境人嘛,便是当你遇险的时候出来救你的人。” 少女哦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可是我没有想到呢。” 少女吐了吐舌头。 婆婆说:“本来是想着等碧落那孩子回来以后让他给你当护道者的,可是他好像没有回来的心思。” 听见桑碧落这个名字,少女问:“是爷爷的儿子吗?就是我的...” 说着,少女正算着辈分。 婆婆摸了摸少女的头说:“是你的叔叔。” “啊,我以为要喊父亲呢。” “也可以啊,那倒要看碧落愿不愿意了。” “才不呢。” 嬉笑声后,婆婆说:“护境人的人选已经物色好了,这护道人嘛,就要再看看了。“ 少女说:“好的呢,全听婆婆的。” 迷光楼内,赵客盘膝坐在榻上。 小窗外漫天飘雪风景极好。 幻斯伯当真是有心了,整个迷光楼风景最好的地方让给了赵客清修。 叩叩。 门外敲门声响起。 幻斯伯打开门后对赵客说:“来喝一杯?” 赵客站起身走了出去。 还是那张酒桌,还是那壶酒。 窗外一抹烟火直入苍穹, “有没有想要出去看看?” 幻斯伯说。 赵客摇了摇头,抿了口酒。 “呵呵,第一杯还是酒?” 赵客点点头说:“可能是境界还没到吧。” 幻斯伯捧起身前的那杯千山雪一饮而尽。 看着幻斯伯的动作,赵客眼神奇怪的说:“又喝这么快?” 幻斯伯听后顿了顿后笑着说:“哈哈,说来也是,喝慢点。” 看着窗外的烟火,赵客说道:“好美。” “是啊。” 赵客想了想,旋即放下酒杯对幻斯伯说了一段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二十年前,自己还天天做梦都想成为一名侠客。一名拯救天下苍生,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侠客。 可是自己还没走出赵府,梦就醒了。 天下归一,大郑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除了偶尔闹点旱灾或者雪灾以外,几乎没有地方有不平事。 就算发生了旱灾或雪灾,那八王爷的赈灾速度比自己家里都快。 那年冬天,自己成天除了做侠客梦就没有别的事干,为此,父亲还经常训斥自己混吃等死。 其实自己也想过,家里挣了这么多钱,自己不混吃等死难道还等谁来混吃等死? 也是从那个下雪天开始,父亲终于理解了自己并且请了国正院的教习前来教导自己。 从那天起,少年仿佛看到了他成为一代大侠的画面。 可是少年人的热情火苗总是很快就熄灭的,没练多久,自己便成天偷懒。 后来,教习被自己气跑了,父亲倒也想得开,也没有逼迫自己练功。 现在想来,或许父亲早就知道自己习武的热情只是一时的,毕竟那种日子太枯燥,太无趣。 可在那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后,虽然赵客活了下来,但是他其实已经死了。 他死在了那个晚上,死在了那个下雪天里,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从那天晚上起,这个一直渴望逃避却又无法割舍的地方彻底没了。 也是从那天晚上起,自己喜欢上了枯燥无趣的练功。 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终于,在风雪城内自己查到了眉目,然后自己很是顺利的报了仇。 虽然之后遇见了老仙师,可自己还是很迷茫。 当初自己活下来的动力就是查出真凶,现如今家仇得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说完这些,赵客看着窗外; 此时窗外的烟火已经没入穹顶之中, 天上慢慢飘着雪花。 看着窗外的雪花,赵客突然有种感觉, 这场雪仿佛下了二十年,从来就没停过...... 听着赵客的这些话,幻斯伯抿了口杯中酒说:“有些时候,人活着是为自己而活,有些时候,人活着是为他人而活。” 赵客感慨道:“是啊,我就是一直在为自己而活。” 幻斯伯举起酒杯对赵客说:“那么接下来何不为他人而活?为这山上的人,为世人?” 与幻斯伯干杯后,赵客将杯中的千山雪一饮而尽。 还是那般烈,还是那般难下咽。 快速咽下之后赵客说:“不了,那样太累了。” 幻斯伯哦了一声。 赵客接着说:“其实我很自私,从小就很自私。为他人而活这种事,真的很累。” 幻斯伯笑了笑。 “初春之后便是拔魔会了,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赵客疑惑的看着幻斯伯。 赵客说:“参选人不是老仙师的孙女么?” 幻斯伯听后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 “每个参选人都可带一名护道者与一名护境人前往,这些你该是知道的。” 赵客拿起那枚玉佩看了看说:“护境人?我?” 幻斯伯点点头。 “倒不是不可以。” 说完将那么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两人对视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刚喝完,幻斯伯指着赵客说:“好小子。” 突然幻斯伯整个人便趴在了桌子上。 看着倒在桌上的幻斯伯,赵客笑着说:“终于被我算到一次了。” 说完,两位小童从外面走了进来后,一前一后将幻斯伯背了进去。 赵客坐在椅子上看着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随后整个人也趴在了桌子上,只见他那第三杯千山雪也已经被喝完了。 从未过如此畅快,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活得太累了, 每天活在噩梦当中,就算家仇得报之后,自己也会时不时的做噩梦, 会梦到府上的人对他说,为何不下来陪他们,为何不下来,府上还少了个大少爷。 这也是这么些年以来,赵客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的原因,除了醉酒的时候。 如梦令 第十九章 天自我游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西芒听雪楼,离玉明举着刀站在地上看着身边的雪花。 北域向来不会下雪,因此离玉明也从没看过雪。 只不过经常会从书文上看见,那些书上将雪景描写的非常美,可是自己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美。 “别动,动一下少一口羊肉。刀举直点,没错,对,再直点。瞪我是不是?再瞪?再瞪一下又少一口。” 申都坐在楼内指着锅里的羊肉说道。 “我惹你了吗我,谁家修炼靠羊肉?” 站在外面的离玉明说道。 对于离玉明的抱怨,申都充耳不闻,一个劲儿的看着锅中的羊肉。 羊肉才下锅,还没熟。 看着申都的样子,离玉明恨不得提起手中的刀冲进去砍了他。 站了片刻,锅中的牛肉也已经熟了。 申都夹了些羊肉放在碗里,然后拿出去在离玉明身边绕了几圈。 “嘿,这羊肉,真香。” 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嘴里塞。 “吃,你吃,迟早吃死你。” 离玉明咬牙切齿道。 回了楼内的申都又夹了几块羊肉放入碗中,可这次他并没有拿出来,而是放在桌上。 申都看着在外面站着的离玉明说:“站好了,你再站半盏茶的时间,你就可以来吃了。” 看见申都的动作,离玉明说道:“那你这么早夹出来干什么?” 申都听后瞧了瞧离玉明,站起身端起那个碗放在外面。 “嘿,你不说我还忘了,放这里,冷的更快。” 离玉明终于忍不住,提起手中的刀冲进了楼。 哐啷一声,离玉明一刀劈向了那口锅。 “我跟你说,臭小子,这口锅可是三爷的宝贝,你这下怎么说也要加上三个时辰。” 申都一边说着一边端着碗躲着离玉明的刀。 离玉明听见这句话后身子一顿,又大喊着冲向申都。 站在楼梯上的申都说:“气势不错,但是哪有人打斗的时候一直喊的?累不累?” 刀近身前,申都轻轻一跃踩在刀背上。 离玉明只觉得手中的刀很是沉重,根本就无法动弹。 “嘿,我跟你说,这刀啊,它也有灵性的,你拿它去砍一口锅,它必然会生气,它一生气,肯定就重了。” 看着站在刀背上的申都,离玉明说道:“那你有本事下来?” “你有本事上来?” “你有本事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两人僵持半天,离玉明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酸了。 “你啊,还是太年轻,这才多久,想当初申爷举着重明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都没事。” 离玉明撇撇嘴说:“还三天三夜,你不怕天上的牛掉下来砸死你。” “哎,什么叫吹牛?你还没出生的时候,申爷就一个人一把刀杀了无数个天才。” 离玉明刚准备还嘴,申都突然说:“糟了,三爷要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离玉明到嘴的话变成了:“我嬲?” 申都显然没听明白这句话,疑惑的看了看离玉明。 可此时并不是探索这很是新奇的词语的时候, “还有多远?” 离玉明问。 “还有十里。” 申都释放出刀意说。 两人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楼内的一切,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锅。 申都吹了个口哨说:“这可和我没关系,这是你自己劈的。” 离玉明听后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没过一会儿,三爷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野猪。 “来,家主,今儿咱们吃野猪肉,对了,锅呢?” 落地后三爷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两人很是默契的挡住三爷的视线。 看见两人的动作,三爷瞬身来到两人身后。 “三爷,这是他干的。” 申都指着站在身旁的离玉明说。 离玉明说:“哎我说你,你这人...” 还没等离玉明说完,申都说:“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不是你劈的,你看看你手里的刀,你再看看这劈下来的痕迹,三爷你看看你看看。” 说着申都走到三爷旁边。 三爷整个人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锅, 离玉明马上跪了下来说:“三爷,这确实是我的过错。” 良久,三爷抬起头笑着说:“没事,没事,起来吧,不打紧,这口锅我早就想换了。” 说完这句话,三爷走上了楼。 待三爷上楼以后,离玉明小声对申都说:“哎,真的没事儿?我刚刚好像看到三爷眼角的泪花了。” 申都也小声说道:“我也看到了。” 突然,从楼上掉下来了一把重刀。 只听三爷在楼上说:“玉明啊,我刚回来发现你根基还是不怎么稳,还得再练练,去吧。” 听到这句话,申都笑了起来。 离玉明乖乖走出楼,举起那把重刀。 “家主,老身观你近来修行似乎有点怠惰...” 还没等三爷说完,申都抢先说:“三爷,我懂,我懂。” 说着拿起重明走了出去站在离玉明身边。 可申都此时却还是在笑的,就自己这一身修为,举他个一年两年又怎样。 正想着,一把重刀落在两人面前。 “家主,老身觉得,既然是修行,还是要突破身体上的桎梏才行,还是不要动用灵力的好。” 三爷又说道。 “三爷,我怎么没听说过修行之人还要突破身体上的桎梏?” 申都站在下面问。 楼上三爷探出脑袋说:“全因家主经历的还是太少了。” 在平日里,一天的时间对于申都来说犹如一瞬间, 可是今天却不同,仅仅是一下午,就让申都觉得过了十年一般。 终于,到了戌时,三爷走下了楼。 “恩,可以放下了。” 听见这句话,两人如释重负。 野猪肉还是摆在了桌上, 三爷并没有因为白天的事而计较。 “家主,那拔魔会的举行时间是今年。” 三爷说道。 申都听后问道:“与我们有何干系?” 三爷看向离玉明说:“借此机会,可让玉明去历练一番。” 正吃着饭的离玉明听后一脸懵的抬起头放下筷子。 申都看了看离玉明说:“我听说那拔魔会上各个都是天才,就他去,我感觉他有命去,没命回啊。” 三爷笑着说:“每一位参与拔魔会的人都可带着一位护道者与一位护境人。” 听见这句话,申都摇摇头说:“那不行,我当这小子的护道者?万一别人听去了怕是要笑死,当年中州各派天才陨落于我手,我现在去给这小子当护道者?” 说完申都又摇了摇头说:“那不成,那不成,不行。” 三爷说:“有何不可?你只需穿着一身黑袍便可,或许你还能遇上实力强劲的对手也不一定,万一那李太白也参与了呢?” 听到李太白这三个字,申都马上来了精神。 “李太白?不会吧?” 旋即又自言自语道:“不会吧?会的吧?” 看着陷入矛盾的申都,离玉明问道:“三爷,那拔魔会我倒是听说过,可不是说护道者的修为只能知守上境及以下吗?” 三爷摇摇头说:“虽说有这样的规矩,可是也有另一个规矩,知守上境以上境界的修行者若成为护道者,则不可对他人下杀手。” 离玉明问:“那...打残废其修为?” 三爷点了点头。 离玉明听后说:“那这其中有区别吗?” 坐在一旁的申都忽然说:“当然有区别,一个是砍死,一个是打残。” 离玉明实在没弄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在哪里, 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废了和死了有何区别? 就算有望飞升成仙,一个残废飞升了,那也太不好看了, 再说了,万一成仙以后还是没有办法重塑身体呢?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听说过飞升成仙了以后能重塑身体的, 毕竟那些飞升出去的人也都没有回来过。 三爷笑了笑说:“那拔魔会各派修士皆可参与,甚至连邪修都能参与。拔魔会有个规定,在参与拔魔会其间,任何宗门不得私自动手。当然,拔魔结束了以后就说不准了。” 离玉明听后瞪大着眼睛说:“啊?那岂不是前一刻大家还是笑嘻嘻的一同拔魔,下一刻就报杀父之仇?” 三爷点点头恩了一声。 “没事,怕个甚。到时候一旦打起来,你抓紧申爷就好。” 申都大手一挥说。 离玉明点了点头,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没底。 与此同时,各大宗派都选出了参与拔魔会的人选。 而静竹禅院内,突然传来一阵钟声。 接着一群僧人坐在院中念诵着佛说阿弥陀经。 慧能长老圆寂了,在这个雪夜,他终于圆寂了。 当听到第一声钟声的时候,城内许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多香客在这个寒夜纷纷前往静竹禅院,那些香客并没有入院,而是自带一个蒲团盘膝而坐念诵着佛说阿弥陀经。 而八王爷府内,别之行与花满天对着一面棋盘相对而坐。 他们也在等,等这一声钟声。 从那天回来以后他们就在等, 等一个答复,也是等一个态度。 “将外面的人撤回来吧,今夜让他安静的走。静竹禅院这步棋,也已经入局了。” 花满天落子说道。 别之行恩了一声。 “去昆仑的事情安排的怎样了?” 花满天问道。 别之行笑着说:“早已安排妥当,不必担心。” 花满天看着别之行说:“这次,您可一定要回来。” 别之行看了看花满天,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昭阳说:“嗯,会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别之行站起了身。 门外安伯走了进来行礼道:“王爷,该动身了。” 别之行点了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父亲,珍重。” 花满天站在屋内小声说道。 虽然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走在外面的别之行却听见了。 “坐看那明月关山,送别英雄,登临意!只身赴往鸿门宴,千算一念,云起兮!“ 别之行一边走一边大笑着唱着送英雄。 皇宫内,沈苍穹此时正站在凉亭内看着静竹禅院的方向,他的身前正摆着一局已经开始了的棋局。 “王上,八王爷动身了。” 秦总管走上前来说。 “恩,孤知晓了。” 沈苍穹说。 这世间能懂沈苍穹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桑碧落,另一个就是别之行。 沈苍穹低声说道:“为何要谋反呢?当初你若要这位置,孤给你便是。” 想着这么些年来的事情,沈苍穹越发觉得枯燥无味。 “秦伴伴,落子罢。” 沈苍穹对秦总管说道。 秦总管允了一声后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棋局,沈苍穹说:“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说完,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既然这样,让你们先手又能如何?” 沈苍穹眼神深邃的看着棋局, 缓缓举起手中那枚棋子后落子。 一时间,皇宫上空居然隐隐显现出腾龙之势! “且让孤看看你们的手段。” 落完子以后,沈苍穹便离开了这处凉亭, 一旁的婢女马上拿来一张布将其遮住, 随后又添加了一点稳固的阵法后才纷纷散去。 蓬莱岛上,桑华卿站在天尊殿前看着中州说:“局中人越来越多,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 淬梦谷中,梦白静静地跪在老道身后。 “你可知此行无人照拂你,你随时会死的。” 老道坐在崖边看着四周的山说。 身后的道童没有说话。 “罢了,去吧去吧。” 老道挥了挥手说。 道童重重的磕了个头说:“授业之恩,来世再报。” 老道突然骂道:“快点滚!滚!” 道童背着两把剑一路跑下了山, 他跑的很快,甚至用上了道法玄通, 他怕他跑得慢了会后悔, 会回到山上, 会推开那个道观的门说,我回来了。 看到快速跑下山的道童,老道说:“跑得真是快!个没良心的,跟个猴儿一样。” 旋即老道擦了擦眼睛, “人啊,老了以后这个眼睛啊,就容易止不住眼泪。老咯,老咯。” “伏清师叔,这孩子不会死的。” 小石榴坐到旁边说。 “这孩子不是短命之人。” 小石榴看着跑下山的道童说。 “我刚刚算了一卦,大凶。” 老道拿出三枚铜钱说。 小石榴接过以后丢了出去, “您看,这不就没了。” “若什么事都按照命理那一套来,那干脆还是死了算了。” 听着小石榴的这番话,老道想了想。 随后看向已经快没了身影的道童,老道笑了起来。 跑吧,再跑快点,跑到命理之外。 如梦令 第二十章 初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下直遇春日,垂鞭出禁闱。 这个冬天过得很快,雪灾也很及时得到了控制。 在这个冬天,上河城则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茗花梨园里的洛名伶于某一日上吊自尽, 这件事轰动了上河城。 对于洛名伶的死,一时间上河城内众说纷纭。各种各样的版本流传开来, 然而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 春分已至,各大宗门以及散修们纷纷动身前往满京以做准备。 满京的皇城内有一座楼,名曰小朱雀楼。 桑文婧坐在椅子上正看着大荒经,前几日她便跟随着桑华卿等人乘坐蓬莱的宝船来了满京。 沈苍穹并没有将桑华卿一行人安置在河鼓街,而是直接请进了皇宫。 河鼓街在一般的时候都会被封街,只有在拔魔会召开期间才会启用。 这里都是用来安置修行者的。 “文婧儿在干什么呢?” 小朱雀楼内,一名女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在看书呐。” 少女回道。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女子。 那名女子戴着一层薄纱,其表面还有着一层淡淡的云雾。 若外人看清楚那名女子的脸以后肯定会脱口而出:“是上河城的洛名伶!” 那日茗花梨园内上吊自尽的并非是洛红莲本人,而是一具傀儡。 四十多年以前,中州大陆上曾出现一则奇闻怪谈。 说是在渝州城外闹鬼,经常半夜能够听到女人的哭声。 这件事当时闹得还挺大, 因为有个衙役在半夜出去打探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幕令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许多个长着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山林里走来走去, 那群女子一边走一边哭, 就像是没有目的的孤魂游鬼一般。 那名衙役当场就吓晕过去, 等他醒来之后他马上回城禀报他所见到的。 后来城主派出修行者前去镇魂,可回来的修行者却说那里根本就没有女鬼,甚至连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察觉到。 从那以后,渝州城外的那片山林就有闹鬼的传说。 可事情的真相却是,当时正在那附近修行的洛红莲因为炼制出了太多的傀儡后,心神与灵力皆受到了极大的损耗,于是她便休息了几日。 而那群傀儡因为没有被打入降灵符,就好似一个个行尸走肉一般游荡, 后来还是洛红莲醒了以后才将那群傀儡收了回来。 这件事洛红莲原本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不过在当初上了蓬莱宝船的时候,见到桑文婧后悄悄对她说的。 从那以后,少女对这个姑姑就有了些心理阴影。 因为她曾见到过两个一模一样的洛红莲,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除了修行境界不同,其他方面与洛红莲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看见走进楼内的洛红莲,桑文婧不动声色的往身后挪了挪。 瞧见桑文婧的动作后,洛红莲强忍住笑意走近身前说:“你猜猜今日的我,是傀儡,还是人?” 周围的温度都能够感觉到在下降, 桑文婧说:“人吧?” 只见洛红莲的脸凑得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诡异, “答错了。” 洛红莲轻轻说道。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桑文婧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遂马上站起了身掐了个法决,一道火焰朝着洛红莲飞了过去, 可洛红莲仅仅是左手轻轻一挥便化解了那道火焰。 见到桑文婧还想变化法决的时候,洛红莲急忙开口:“哎哎哎,姑姑跟你开玩笑的。” 少女听后呆愣在原地。 洛红莲说:“怎么说都辟幽上境了,居然还怕邪祟之说。” 少女散去灵力后走至洛红莲身前仔细的看了看, 随后又点点头恩了一声,像是在肯定什么。 “你在恩什么?”洛红莲问道。 少女很自然的说:“确定身份啊。” “要不要出去看看?” 没有过多纠缠是不是人这一话题,洛红莲说。 少女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一路上坐着宝船来的满京,而且人间里的一切也都没看过,再联想到爷爷经常说的没事就去人间走走之类的话,理当去看看。 走到河鼓街才发现,这条街上到处都是修士, 有剑域弟子,也有昆仑神宫的司命们,更甚之,往日那些个躲在地底下苟且偷生的邪修在这时候也终于敢抛头露面了。 虽说都是修士,但也有一些商铺与秀坊, 能够在这里开设店铺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关系在的。 “哎你们说,那方和志跟唐玉的棋局究竟谁能赢?” 正当二人走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旁两个散修的对话。 “不好说,唐玉虽然师承遗音庐,可他的棋力与算力并不弱。再说那方和志,本就师承当湖宗,肯定不会弱到哪里去。再说了,这棋都下了两天了,中间都没停过,两人的精力都有些不足了。” “要我说呀,这局棋方和志会赢。” “怎么就方和志会赢了,我认为唐玉能赢。” 说着说着,两个散修就争起来了, “别争了,二位,那边有庄家开盘,就赌这二人的输赢。” 一名镶着金牙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劝道。 听见中年男子的话,那两位散修纷纷看向中年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问道:“哦?开盘?倒是有趣,某且问你,你姓甚名谁?” “回仙师的话,小的金大宝。” 金大宝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他笑的时候,那两颗大金牙一闪一闪的, 看起来极为俗气。 另外一名男子说:“金大宝是吧?前面带路。” 金大宝点头哈腰的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河鼓街内的‘风土人情’。 洛红莲见后不屑的笑了一下, 桑文婧很是好奇, 毕竟在杂记上曾记载过,人间里有一种店铺叫做赌坊, 其中的套路倒是很多, 经常让人输的那是倾家荡产。 “文婧儿,你记住喽,那种赌坊啊什么的,以后别去。” 洛红莲看着桑文婧说。 桑文婧疑惑的问:“我看的杂记里有提过这种地方,好像是被人操控的一种输赢钱财的方式。” 洛红莲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看见洛红莲的动作,桑文婧突然问道:“红莲姑姑不会输过吧?” 万没想到桑文婧会突然这样说,洛红莲一下被噎住了, 见到洛红莲答不上来话,桑文婧笑着说:“没想到姑姑也会被这人间的骗术给骗过。” 洛红莲装作恼怒道:“敢笑话我,今夜我就让一群傀儡去你门前敲门。” “那可不行,那我去找爷爷告状。” “还学会告状了,你这一身臭毛病,肯定是跟仲如那孩子学的。” “哪有,仲如哥哥是个好人。” “还好人呢,仲如那小子可太不善良了。” 正在两人打闹的时候,那金大宝走出了赌坊, 当他路过两人的时候,只听见他嘟囔着:“俩大傻子,还仙师呢,就这智商还修炼,说出去不怕丢人。” 刚走没几步,金大宝又走了回来, 他刚刚经过了两名女子,以他的眼力,那两名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材质绝对很好。 “两位仙女,不知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金大宝笑着问。 洛红莲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场面有些尴尬,金大宝又问站在旁边的少女:“不知这位小仙女师承何处?对了,那唐玉和方和志的棋局可是有了解?” 看见金大宝把目标转向自己的侄女,洛红莲开口道:“你这胖子什么意思?我家闺女也是你能打主意的?” 金大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本以为这名戴着薄纱的女仙师是那种高冷得不可一世的人,谁知道说的话火药味如此重。 金大宝赔着笑说:“哪能啊,小的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哪能把主意打在你们身上。两位仙女那一定是有着洞察秋毫之能...” 还不等金大宝说完,洛红莲说:“少来这套,你这些天花乱坠的东西对那些个初涉尘世的人有用,但是对我们,下辈子吧。” 说着就准备牵着桑文婧走。 金大宝一看两人要走便急了,拦在两人身前。 “虽说修行者不准随意对凡人动手,可是有些规则,其实是针对某些修行者而订制的,你都可明白?” 洛红莲冷声说道。 听见这句话,那金大宝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姑姑,我倒是挺想看看的。” 一旁的少女突然开口道。 金大宝跟着说:“也可以看看的。” 洛红莲想了想,随后点头朝着那赌坊走去。 留在原地的金大宝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进了天地赌坊,还怕你不玩儿?” 说着抬头跟了上去。 而前面走着的两人此时正用着心神沟通着, 文婧儿,真要进去玩啊? 进去看看嘛。 可姑姑没带那么多钱。 我这里有。 一边走着,一边拿出一个纳物袋, 接着摇了摇,只听那袋子里响起了悦耳动听的银子碰撞的声音, 最起码跟在后面的金大宝是这样认为的。 “爷爷临进皇宫前给我的。” 少女笑着说。 进了赌坊,金大宝笑着说:“两位仙女可以先随意看看。” 少女递过纳物袋说:“不看了,全押白子。” 这赌坊内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棋局, 每当有人落子,就有人拿着一张纸过来递给那名嘴解说。 金大宝回头看了看后说:“好嘞,这白棋是那遗音庐的唐玉仙师。两位女仙师稍等,小的这就进去押注,两位还请稍作等候。” 说完金大宝就朝着二楼走去, 这么些银子,谁会闲的去赌桌上下注,直接上二楼去让人数就是了。 而一旁的洛红莲还没反应过来, 虽然她在茗花梨园当了许多年的名伶,可她也没有尝试过一把全部押完的感觉。 “文婧儿,全买了啊?” 洛红莲的声音有些颤抖。 桑文婧点了点头说:“恩,是的呢,全买了。” 洛红莲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 那些钱可以去兰桂坊买多少胭脂了, 可以去霓裳居定制多少件衣裳了。 金大宝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打开那个纳物袋以后,他见到了一堆金叶子, 那堆金叶子都堆满了半个屋子, 如果抽提成的话,他最少可以抽得三十片金叶子, 那些金叶子可以买很多颗灵丹与仙草, 可是他并没有激动。 数完那些金叶子后,赌坊里的管事很平静的对他说:“大宝,珍惜珍惜剩下的日子吧,希望那唐玉能赢。” 他和管事都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大麻烦, 谁出门会带着这么多金叶子。 那些钱都够买下半座城了! 走下楼的金大宝脚步漂浮,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两位的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票据交给那两位的。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一句话,唐玉一定要赢。 如果唐玉输了,那自己就毁了; 自己出事不要紧,但是很可能会波及到自己的娘亲。 想起自己的娘亲,金大宝很是果决的找了个人替自己送信,让娘亲出去避难。 如梦令 第二十一章 生而为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从赌坊出来以后, 洛红莲再次问道:“文婧儿,真的,全买了?” 少女点点头。 “那要是输了怎么办?” 洛红莲说。 少女不紧不慢的走着, 听到这句话后少女转过身说:“可要是赢了呢。” “黑子的路其实已经走到头了,现在只不过在负隅顽抗罢了。” 洛红莲问:“可那执黑子的是方韩的亲传弟子,真的会输吗?” 少女笑着说:“正因为他是方韩师叔的亲传弟子,所以他才在负隅顽抗,他接受不了他要输的事实。” 还没走多远,只听赌坊那边有人喊道:“赢啦!赢啦!唐玉赢啦!” “姑姑你看,我说的对吧?” 魂不守舍的金大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高兴得飞了起来, 真的赢了, 那唐玉居然真的赢了。 洛红莲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皇宫内一间庭院里, 扎着丸子头的桑碧落正坐在凉亭内喝着酒, “梁彦回剑域了?” 桑碧落问向身旁的沈星河。 沈星河点了点头说:“过完年之后就回了。” “老师怎么不回去?” “回去?回去也是徒增烦恼。” “此话何讲?” “累,累得很。” 想到自己当初自愿进入冥泉的原因,桑碧落苦涩的笑了笑。 “你今日很闲?” 桑碧落瞥了眼沈星河。 沈星河说:“父上要我陪着老师。” 桑碧落不屑的哼了一声。 “将来你若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 一旁的婢女与寺人纷纷退下。 毕竟这种话题可不是他们能听的。 沈星河很是自然的说道:“变法。” 桑碧落哦了一声。 “父上留了很多垫脚石给我。” “所以你就很理所当然?” “理当如此。” 桑碧落笑了起来, 沈星河继续说道:“有些东西,还是要改变一下。” “对,改变,就要改变。” 两人对视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拔魔大会采用的是积分制, 共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每个宗门派出一名弟子进行斗法, 胜方可得一分。 第二个阶段为炼心,每个宗门派出一名弟子进入云梦幻境,最先出来者为胜,得三分。 第三个阶段则是拔魔,静竹禅院里的长老们会开启逝魔阵,会将各宗门弟子以及散修们传送至北域,其余的皆看造化。每斩掉一名魔头,记一分。 每一分都能换取一些很不错的东西,最低都能换得一颗造化丹。 至于没有宗门的散修,大部分都过不了第二阶段。 因为照顾散修的缘故,所以第二阶段的分给的也最多。 一位道童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和尚站在河鼓街头看着一系列关于拔魔会的说明。 道童对旁边的和尚说:“哎秃驴,你真的是散修?” 和尚点点头念了声阿弥陀佛。 道童摆着头说:“道爷可是有宗门的,淬梦谷听过没?” 和尚摇了摇头。 道童见后说道:“没听说过?那你太孤陋寡闻了。” 可道童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又耷拉着脑袋说:“听说过也没用了,道爷现在也是散修了。” “哎秃驴,你不回那禅院看看?” “阿弥陀佛,梦白施主,小僧已不是静竹禅院中人。” 梦白拍了拍和尚的肩膀说:“那有什么,了善说了将你逐出去么?没说过对吧,你只是偷跑出来的。” 和尚想了想,发现这句话不无道理,于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梦白说:“你一个穷秃驴,道爷一个穷道士,两个穷鬼碰到一起了,嘿明心你说巧不巧?” 明心不动声色的推开梦白的手说:“阿弥陀佛,梦白施主,你要是想去蹭吃蹭喝,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梦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那咋办嘛,总不能饿死在这吧?咱们又不像那些个无极境修士一样可以几十年不吃不喝。” 明心双手合十,一股慈悲之意从他身上散发而来,若是寻常人在这里,肯定会哭着说菩萨显灵了,接着会送上一大堆的东西。 梦白见状赶紧压了压明心的手说:“行了行了,知道你吃喝不愁,丢人现眼,你看看四周。” 说着便拉着明心往一边走去。 小朱雀楼里,一只花蝶扑着翅膀飞了进来,它在外面飞了好久,就是因为它看到楼内的花蜜。 可它不知道的是,在一个角落里,一只蜘蛛正伺机而动。 许是飞累了,花蝶落在了窗台上, 过了许久,那只花蝶也还没有动。 角落里的蜘蛛终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它慢慢的顺着蛛丝在接近那只花蝶, 越来越近了, 只见那只花蝶突然飞了起来,它扑闪着翅膀撞到了蜘蛛早已备好的陷阱里, 蜘蛛顺着蛛丝来到花蝶的身边转了转,随后它吐出蛛丝将花蝶缠了起来。 对于眼前这只等待了许久的猎物,蜘蛛并不急着吃掉它,它想慢慢的折磨死自己的猎物以享受那种快感。 就在它准备拖着自己的猎物离开的时候,一条翠绿色的藤蔓将它击倒在地, 藤蔓的主人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被击倒在地的蜘蛛狠狠地看了眼桑文婧,又顺着蛛丝爬了上去。 还没爬多高,那条藤蔓又一次向它抽去, 这次的力道更大点,蜘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桑文婧将那只花蝶解开捧在手心随后放进了花蜜里。 “大千造化,皆有自己的规则。” 洛红莲将地上的蜘蛛化为灰烬后说道。 看着贪婪吸食花蜜的花蝶,桑文婧说:“可我们有能力让一些弱小的东西变得不再弱小。” 洛红莲坐在旁边看了看那只花蝶,旋即看了看窗外说:“可是那样会破坏掉它们之间的规则。” 少女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花蝶说:“贪婪会摧毁掉的东西多还是给予的动力更多呢?” 洛红莲顿了顿,她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少女接着说道:“我曾看过一本书,书里说,修行者的朋友是时间,敌人也是时间。我们之所以会不断的提升修为,就是为了想多看看。或者,成为永恒。” “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对你说,你只需要静坐便可成仙。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这么做。” “其实我们都清楚,生在这天地间,天地间的规则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人人都想行逆天之事,可是只要你还在这天地间,你又怎能逃过那双无形的眼睛?” “只不过许多人不信,他们说着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话,行着逆天之举,踏上逆天之路,他们其实在骗自己。” 洛红莲想了想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不断地进步,不断的冲破那个规则。”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过了片刻她点点头说:“这么说倒也是。” 那只花蝶从花蜜里缓缓飞起,它这辈子都没有吃的这么饱过, 它感觉自己都快被撑死了。 它绕着少女转了几个圈,随后朝着窗外飞去。 就在它即将飞出窗口的时候,它被一根细小的蛛丝黏住了, 紧接着一根,两根,三根,无数根。 一只年幼的蜘蛛爬了过来并且很快将它拖了出去。 这回没有藤蔓救它,它正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也许它早就发现了房间里的那只蜘蛛,也许它也早就算好了自己会面对着什么。 八王爷府内,花满天静静地坐在庭院中。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祭祀袍的司命走了进来。 “花满天?” 那名司命问道。 花满天点了点头。 司命将怀中的不老泉水扔给了花满天,随后转身便走。 “花某还有些话没说,司命是否太过心急了?” 花满天低着头说道。 那司命转过身,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有什么话,快点说。” 花满天抬起头笑着说:“还请回去告知大祭司,行事可千万得谨慎。” “笑话,大祭司何等人物,还需要你个毛孩儿来提醒?!” 说着,司命便走出了王府。 花满天坐在原地说:“安伯,送客。” 一道极其细微的魔气跟随着那名司命出了王府。 昆仑神宫的人并没有住在河鼓街,而是住在天上的云舟里。 回到云舟后,那位司命虽然气愤,但还是决定去往韩再奇那里传话。 “大祭司,那黄毛小子居然让您行事谨慎点,真是气煞我也。” 韩再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司命 随后韩再奇将手中的权杖轻轻往地上一敲,一股圣洁的气息朝着四周扩散。 当那位司命沾染到这股气息的时候,刚准备行礼,结果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膨胀起来。 站在旁边的祭祀丢出一张符篆,那张符篆渐渐变大裹住那位司命,接着砰地一声炸开了。 八王爷府内的花满天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旁边的安伯赶紧扶着他坐到一边。 “世子殿下,没事吧?” 安伯关切的问道。 花满天摇了摇头说:“安伯,没事。” “安伯,这瓶不老泉水你去喂给昭阳,我先去疗伤。” 说着花满天将那瓶不老泉水递到安伯手里。 而云舟上的韩再奇站起了身说:“看来我们的世子殿下有一颗躁动的心,年轻真好。” 场间的祭祀和司命们都不敢出声,对于大祭司的心情,谁都猜不出来。 韩再奇走出云舟,俯身看着底下的满京城。 “真美,谁能想到毫无仙术与灵力的凡人能够建造出如此宏伟的都城?” 于是他看向了皇宫的某一处,桑华卿也在看着他。 “老东西,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桑华卿摸着胡子看着天上笑着说。 韩再奇似乎听见了这句话,他皱着眉头说:“怎的还是这般无耻。” 遂收回眼神走进了云舟。 如梦令 第二十二章 迷心术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晨光还没划破天空,静竹禅院的钟声已经响起。 三声钟响过后,河鼓街的修士们纷纷前往禅院。 小朱雀楼内,桑文婧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洛红莲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走吧。” 牵起桑文婧的手,洛红莲朝着宫门走去。 长乐殿内,桑华卿站起身朝着殿门外走去。 “那边的钟声响起了。” 沈苍穹站在殿门外说道。 桑华卿走到沈苍穹身边说:“你先还是我先?” 沈苍穹转过头说:“您辈分大,您先。” 桑华卿笑着指了指沈苍穹。 卯时已至,静竹禅院内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高台上,庞安正在讲着前人之恩云云, 台下站着的散修里有个邪僧说道:“曰来曰去,难不成还能兮出个鸟来。” 身旁的邪修踹了他一脚说:“不想死就闭嘴,上面那是庞安。” 邪僧听后瞪大了眼睛说:“那老头...那位老人家就是当代圣人庞安?” 邪修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庞安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堆。 “这老头还是这么能说。” 站在旁边云台上的洛红莲说。 看见桑文婧不解的眼神,洛红莲解释道:“当年他跟随渔民出海想寻找仙人之迹时,船被海中妖兽倾覆了,随后不知怎的飘到了岛上。当时他还未踏入修行之道,于是靠着一张嘴说动了岛主。” 桑文婧说:“不像呢。” 洛红莲问道:“不像什么?” 少女摇了摇头笑了笑。 天空上慢慢出现一方巨大的云台,一名太一书苑弟子踏着云飞了上去。 “国正院长孙冶,散修张明请上云台。” 念完名字以后,人群内飞出一名年轻男子,他拿着一本书飞上了云台。 “国正院,长孙治。” 一阵黑风拂过,一个穿着黑袍的蒙面人站在对面。 “散修,张明。” 底下的人群里则议论纷纷, “这长孙冶好像是那国正院院长之子啊?” “对啊,听闻他的飘渺穿风决已修至化境。” “这张明的修为也不低啊,我刚出好像还看到了一股黑风?” “我也看到了,这人什么来头?” “没听说过啊。” 此时云台上的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张明拿着一把短剑瞬间来至长孙冶的面前, 而长孙冶手中的书不停的随风翻动着, 接着一层极为透明的光膜显现在他身边, 张明手中的短剑击在那层光膜上之后,整个人瞬间被震飞,同时长孙冶手中的书也不再翻动,而是停在了末尾一页,只见那一页上写着,清风徐来。 四周的灵气渐渐的被风聚集起来,慢慢的那些灵气变成了一把剑的样子对准了飞在空中的张明, 而张明此时就像被震晕过去一样,整个人没作任何反应。 “灭。” 长孙冶张嘴说道。 那把剑迅速朝着张明刺去,可就在快要刺中的时候,张明整个人化作了一阵黑风飘到了长孙冶身后。 长孙冶赶紧再次翻动手中的书, 一阵风将张明弹开, 长孙冶再变招,一道风墙出现在他身前, 掐了个法决后,那道风墙迅速朝着张明攻击。 张明抬起握剑的手,一阵黑风忽然遮盖住全场, 等黑风散去,只见张明拿着手中的短剑抵在了长孙冶的脖子上。 “我赢了。” 张明低声说道。 长孙冶无奈的笑了笑,举起了右手。 “胜方,张明。” 一名太一书苑的弟子上台说道。 看着云台上的张明,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我想起来了!六十三年前的黑风教!” “对啊,我说他那股黑风怎么这么眼熟。” “可黑风教不是被灭门了吗?” “这张明极有可能是那黑风教中弟子。” “某家可是听说,黑风教中的镇教之宝皓月剑不见了踪影。” “有可能是他手中那把剑?” “是与不是,找来看看便知。” 听着底下的议论,庞安轻轻的恩了一声。 场间的议论说戛然而止。 这次斗法持续了三天, 场间的人数也逐渐稀少, 终于到了第三天上午, 那唱名的太一书苑弟子拿着竹简说道:“蓬莱岛桑文婧,玄冥教步云。” 当听到两个名字的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 “蓬莱岛有这个人?” “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 “看这小姑娘的修为好像才辟幽中境,那步云六年前便辟幽巅峰,难办咯。” “我听说那步云的手段相当凶残,这小姑娘这次怕是要死在上面了。” “那不一定,人家好歹也是蓬莱岛上的,再看看她的姓,我觉得不好说。” 小云台上,桑文婧站起身朝着上方飘去。 而另一边,步云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就飞上了云台。 “虽然你是个小姑娘,但是呢,你挡了我的路,所以我也只好捏死你了。” 步云探出手虚抓了一下。 可令步云没想到的是,眼前这名看起来柔弱的少女,直接就运转灵力朝着自己攻来。 桑文婧来至步云的身前,一掌击向步云的心口。 那一掌附带着难以想象的寒冰之气, 步云倒吸一口气赶紧飞到一边。 “不行,这一掌还要再快点。” 桑文婧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 “找死!” 步云将灵气汇至手心冲向桑文婧。 看着攻向自己的步云,桑文婧摇了摇头。 接着身子往旁边晃了一个身位,一条藤蔓朝着步云抽了过去。 “脚踏贪狼星位,可惜沉势不足。” 见到桑文婧往旁边晃了晃,步云赶紧往回撤。 就在他往回撤了一步时,那条藤蔓唰的一下抽了过来。 那一下直接抽中了步云的腿,只见伤口处居然还附着着一些毒素。 桑文婧瞬身晃到步云身后伸出拳头, 只见那绿色的灵力逐渐覆盖整个拳头,少女低喝一声,微躬身子,一拳头打在了步云的背上。 砰! 步云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步云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站在了地上。 “明。”步云掐了个指决,整个人慢慢消失在场上。 场间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响。桑文婧闭上眼睛以灵力作心眼,在四处感应着。 忽然一阵风声响起,步云出现在了桑文婧身边, 就在步云想要一击毙命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桑文婧转过头闭着眼睛对自己笑了笑。 糟了!步云心中想着。 啪! 桑文婧伸出手掌,手上附着寒冰之气,拍向了步云的身前。 经脉被寒冰之气所覆盖,步云整个人滚向了一边。 紧接着无尽的藤蔓缠绕在步云身上, 那些藤蔓就犹如在吸血一般吸取着步云身上灵气, 步云艰难的翻过身想站起来。 接着一个火球出现在桑文婧的手心, 那个火球越来越大, 桑文婧举起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步云说:“地煞七十二步,其实不是这样用的。” 看着头上越来越大的火球,步云的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他看见桑文婧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情感,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这家伙还是蓬莱弟子吗?她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步云想将灵气汇聚至脚下,可身体里的灵气被冻住得根本就不能流动。 “我认输!” 步云举起右手大声朝着庞安喊道。 庞安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一般,头撇了过去。 “你这老家伙没听到吗!?我认输!我认输!喂!” 此时的步云完全没了刚刚那番气势, 生死当下,面子算得了什么? 负责唱名的弟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飞到云台上说:“胜方,蓬莱岛桑文婧。” 说完以后,满脸不屑的看了看步云。 “你这是什么表情!怕死很丢人吗?” 步云朝着那名弟子吼道。 可桑文婧手中的火球依然还在膨胀, 步云朝着四周喊道:“谁来把这个疯子带走!我已经认输了!快把这个疯子带下去!” 可场间依然没有人搭理他, 那个火球似乎是到了极限,终于不再膨胀下去, 桑文婧将手中的火球朝着步云压了过去。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 步云闭着眼睛大声喊着。 过了许久,步云还在那里原地喊着, 云台下面的人群里有人喊道:“别喊了,喊什么喊,丢不丢人。” 听到这句话的步云慢慢张开眼睛,只见桑文婧还是站在原地,只不过她此时正捂着嘴笑。 步云赶紧摸了摸自己,没事,自己没死。 “我赢了,谢谢这位师兄。” 桑文婧对步云行了个礼后朝着小云台飞去。 “切,我还以为这家伙多厉害,被一条藤蔓抽了一下就开始发疯,一个人在那胡言乱语。” “就是,还辟幽巅峰,真是丢人。” “被一个小小的迷心术给迷惑住,就这心境,还是回去给人当老祖宗吧。” “那个小姑娘也不是善茬啊,仅仅只是碰了一下步云,他就如同疯了一般。” 回过神来的步云终于明白,自己刚刚是中了幻术。 “站住!” 步云恼怒的朝着桑文婧喊道。 桑文婧回过头问:“师兄还有事吗?” 步云指着桑文婧看了半天。 “既然师兄没事了,那我还是先下去了。” 步云看着桑文婧,忽然握拳成爪冲向了桑文婧。 “我不是说了吗?没事了的话,那就先下去了。” 桑文婧停在原地说道。 步云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师兄,有时候,活着比死了好,你说呢?” 桑文婧转过身子,冷漠的看着步云说。 “来人把那个丢人的家伙给我拖下来。” 玄冥教那边的长老说道。 飞下云台的桑文婧回到洛红莲身边, 站在旁边的司马仲如撇了撇嘴说:“师妹这些日子跟着师姑学坏了不少。” 洛红莲恩了一声。 司马仲如赶紧捂着自己的嘴。 “姑姑,你这招迷心术简直太好用了。” 桑文婧拉着洛红莲的手说道。 洛红莲笑着说:“那是,也不看看这迷心术是由谁改版的。” 站在旁边的司马仲如刚想开口,然后碰上了洛红莲的眼神,于是又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时,那唱名弟子神情严肃的拿着竹简走了出来, “下一轮,太一书苑张牧之,散修,梦白。” 念完以后,他收起竹简踏着云朝着云台飞去。 人群之中有个道童也跟着飞了上去。 见到梦白飞上了云台,张牧之端正的对梦白行了个礼。 梦白笑着摆了摆手说:“这位师兄不必如此客气。” 张牧之点了点头。 “这小家伙是淬梦谷的?” 庞安问道。 坐在一旁的方韩点了点头说:“看他的打扮和背上的剑,想来是那个人的徒弟。” “他也算是找到传人了。” 庞安笑着说。 如梦令 第二十三章 生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张牧之神情严肃的看着梦白, 一把长棍出现在他手中。 “那不是伏魔棍吗?” 人群中有人说道。 这把伏魔棍是张牧之刚入太一书苑时,庞安赠与他的礼物。 张牧之提着伏魔棍冲向梦白, 梦白祭出背上的双剑上前一挡。 “一生二。” 梦白轻声说道。 紧接着梦白脚底下的影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它的手中也拿着两把剑。 张牧之见势不妙忙向后撤了几步。 “沸盈。” 梦白将手中的双剑慢慢的挥舞起来,看着梦白的动作,张牧之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与时间仿佛都变慢了许多。 看着逐渐走近自己身前的梦白,张牧之脑子里顿时一个激灵。接着他闭上眼睛运转起灵气,随后张牧之的身子周围慢慢的升起些许雾气。 梦白甩出一道剑气,接着掐了个法决说:“同尘。” 影子追随着剑气一同飞向了张牧之。 可是当那道剑气快要击中张牧之的时候,竟然被周围的雾气化解了。 张牧之睁开眼睛神色严肃的看着梦白, 这个人很难缠,尤其是那犹如妖法般的影子。 而且他看似动作很慢,实则快的惊人。 他才走了几步便过了半场,若再走几步,只怕那手中的剑就抵达自己的身前了。 雾气渐渐的弥漫至整个云台,云台上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 看着眼前逐渐扩散的浓雾,梦白皱了皱眉头。 “百川成海。” 一股极为纤细的灵力罩自梦白身边扩散,正慢慢的蚕食掉周围的浓雾。 浓雾与灵力罩正在抗衡着,而梦白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突然自己身前出现一把长棍,那把长棍自上而下劈了过来。 当! 张牧之举着伏魔棍将梦白压制在原地。 “嘿嘿,上当了。” 就在梦白身子慢慢下蹲,以一种很难受的表情在硬撑着的时候。 他突然笑了起来。 张牧之当即觉得不对劲,再想撤招可为时已晚。他发现自己的身子不能动了,就如同被吸住了一样。 那个影子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拿着黑色的剑对着自己, 梦白慢慢的蹲下身离开,只见此时张牧之的身子还停留在半空中。 “微明。”梦白笑着将双剑抵在身前说。 身后的那道影子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而梦白也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冲来。 张牧之心下一狠,将灵气运至头顶封住自己的七脉。 扑通一声整个人掉了下来。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封住了七脉的张牧之连抬下手都做不到。 看着越来越近的梦白,张牧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看台上的庞安攥着手极为紧张,当他看见张牧之落地以后再也忍不住,整个人飞了上去。 砰! 庞安将梦白一掌推了出去,没想到自己身前会突然出现一个老头并且被那老头一巴掌推飞,梦白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地上出现了一条很深的沟壑。 当看见庞安以后,张牧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得救了。 庞安以灵气打通张牧之的七脉后,正准备背着张牧之下去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梦白突然笑出声来。 只见趴在地上的道童狼狈的爬起身,一边笑一边咳着血。 “什么狗屁圣人,我呸,老头,今日你没杀了道爷,他日道爷就杀了你。” 梦白狰狞着对庞安说道。 庞安脸色不悦正准备一掌拍向梦白的时候, 那方小云台上突然有人说道:“我看你倒是敢动手。” 庞安的目光转至小云台,小云台上的洛红莲说:“你倒是动手啊?” “圣人,你动手啊。” 洛红莲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庞安慢慢收回了手,将张牧之背回了看台。 洛红莲站在小云台上不屑的说:“不过如此。” 上方云台上的梦白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一个戴着面具的和尚飞了上去,紧接着梵音漫天,佛光遮盖住整个云台。过了一会儿,倒在地上的梦白有气无力的说道:“秃驴,别念了,吵死了。” 云台上的佛光慢慢缩小,梦白说:“走,下去。” 和尚背着梦白慢慢的飞下了云台,看见云台上的佛光时,了善与了空相互看了看,随后对视一笑。 一位太一书苑的弟子此时又飞上了台说道:“胜方,散修梦白。下一轮,血刀门离玉明,白马寺法正。” 听到这两个名字后,人群之中沸腾了起来。 “血刀门!?就是那个血刀门!?” “当年那个提着刀的疯子斩杀了很多天才的血刀门啊!” 一众邪修纷纷在四周看着,想找出那个血刀门的人。 白马寺的法正轻念了声阿弥陀佛后飞上了云台。 等了片刻,离玉明还没上云台,法正盘膝坐在云台上念诵着佛经。 一个拿着一把木刀的年轻人在人群里喊道:“那个,谁能送我上去?” 人群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只见离玉明一头碎短发,穿着也很是怪异,上衣的袖子居然仅仅只是到了胳膊,身前的扣子也没系上。下身穿着类似游牧民族的裤子,却又短到了膝盖上并且极为单薄。脚上穿着一双类似木屐却又不像木屐的鞋子,因为底面根本就没有铁钉,而是很光滑。 “这是什么打扮?血刀门?”一位居合门的弟子笑着说。 离玉明踩着奇怪的鞋子走在地上,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嬲,一群土包子,没见识,沙滩裤、短袖和人字拖都不知道。哦不对,这群人也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离玉明自言自语道。 云端上正漂浮着一把刀,申都坐在刀上很是无奈的扶着额头。 连他也看不懂这些穿着, 穿的不伦不类的,丢不丢人。随后申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裤,带着欣赏的目光说:“还是申爷的好看点。 只见小云台上的桑文婧正运转灵气唤来一阵清风,清风托着离玉明慢慢的朝着云台飞去。 啪嗒,离玉明稳稳当当的站在云台上。 “呼,过瘾,真过瘾。”木刀扛在肩膀上,离玉明站在云台上说道。 旋即转过身朝着小云台上的桑文婧说:“小仙女,谢了。” 桑文婧点点头笑了笑。 对面的法正慢慢站起身行了个礼说:“阿弥陀佛,白马寺法正。” 离玉明点点头说:“嗯,离玉明。” “这家伙真的是血刀门的?好像是个凡人啊?” 人群里有人说。 “难不成是个武修?” “屁的武修,就那小身板,不怕被人打死。”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说道。 云台上,法正双手合十,轻声念着经文。离玉明握着木刀直接奔向法正,法正突然睁开眼睛,禅意涌现,后背上显现出一个怒目金刚的佛像。 法正伸出双拳,对上离玉明的木刀。 当! 两人纷纷向后退去,法正站稳身子再次攻向离玉明。离玉明把木刀撑在地上勉强保持不倒,刚抬头就见到近在眼前的法正。 那双拳头重重的打在离玉明的身上, 砰! 尘烟弥散。 “这家伙...真的是血刀门的?” “估计是假的。” “太慢了,真是太慢了。” “太让人失望了,血刀门居然连这种废物都收,也不收我们。” 法正双手合十,收起禅意后静静的站着。 过了片刻,就在唱名弟子刚想上台的时候,只见那还没散开的烟灰里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接着走出来一个人。 还是那奇怪的装饰,只不过嘴里好像在嚼着什么一样。 “可惜没有烟,不然那就更好了。” 说着吐出了嘴里的东西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放到嘴里。 “和尚,我认真了。”离玉明说道。 法正转过身对着离玉明,念了句我佛慈悲。 刚说完,离玉明半蹲着身子,微眯着眼睛看着法正。随后离玉明将手中的木刀慢慢收回腰间,以一种拔刀出鞘的姿势站着。突然,离玉明动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过后,法正的怒目金刚还没显现出来,离玉明就已经近至身前。 离玉明拔出腰间的木刀往前一划,法正的身子往后晃了下,那把木刀正贴着法正的脸划了过去。 木刀从法正的脸上划过以后,离玉明再变招。 双手紧握木刀往法正身上劈了下去,法正举拳前挡。 轰的一声,离玉明还站在原地,法正滚到了不远处,身上的袈裟也已经破掉了。 离玉明站着变换了个奇怪的姿势,手中的木刀提在腰处,轻声说道:“一。” 紧接着离玉明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法正,而对面的法正此时终于已经祭出怒目金刚。 怒目金刚慢慢的实化,一掌挡下了离玉明的木刀,另一只手拍向了离玉明。 离玉明松开木刀跳到法正的头顶,一脚踩了下去。 “千斤坠!” 法正背后的怒目金刚双手举过头顶,撑着离玉明的双脚。 法正的嘴里不停念着经文,怒目金刚身上的佛光更盛,离玉明见状很是果决的落到地上。 那怒目金刚的双手刚好拍向了天空,天空上的云朵瞬间消散。 旁边还漂浮着那把刀,申都坐在刀上看着底下的云台说:“啧,不会死了吧?” 说着朝着云台上看去。 落到地上的离玉明毫不犹豫的捡起木刀朝着法正跑了过去,哒哒哒,那一阵脚步声就犹如无常氏的勾魂锁链般令人胆寒。就在快要到法正身前的时候,离玉明突然蹲了下去,只听离玉明又轻声说道:“二。” 紧接着他的身子贴着地面,手里拿着木刀从法正身边快速划过。 而划过的衣服处出现了一条破口,正随风飘动着。 法正轻念声佛号后说道:“多谢不杀之恩,小僧佩服。” 离玉明站起身扛着刀含糊说道:“没事没事。” 底下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人群里有个人开口说道:“这家伙的身子...” 旁边的人说道:“不是人吧。” “刚刚他那一脚,如果是我们的话,可能...” “早就死了。” 唱名的弟子也还没缓过神来,这种斗法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那离玉明很显然没有任何灵力,仅仅靠着身子就能够拥有这么快的速度与这么强劲的爆发。 申都看着底下的离玉明很是自豪的说:“还差得远呢,这小子嘴里嚼的什么?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接着唱名的弟子飞上云台,摊开自己手里的竹简,各宗门与散修已经几乎都斗完了,只剩下了几组。 “散修,无名。御虚宗,胥子武。” 背着梦白的和尚听到后,将梦白轻轻地放在一边,随后飞上了台。 另一边的胥子武拿着一面镜子后飞上云台。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唱名的弟子飞了下去。 如梦令 第二十四章 心魔引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御虚宗,胥子武。” “散修,无名。” 自报完名号后,胥子武拿出宝镜。 只见那宝镜有两面,阴面为黑、阳面为白,黑死白生。乃是御虚宗的先天灵宝。 人群里有人说道:“那便是阴阳宝镜?” “就是它。” 一名邪修看着胥子武咬牙切齿道:“当年正是这面宝镜,使我圣教全灭。” 胥子武掐了个指决,随后将宝镜对准无名。无名取下背后的禅杖,立于地面后慢慢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宝镜慢慢对准天空,接着折射出一道光迅速攻向无名。 禅杖立于地面不停颤抖,宝镜的光华击在禅杖上以后似乎被禅杖所吞噬。接着禅杖慢慢的停止颤抖,无名念到:“摩诃。” 见到那道光华被禅杖吸收,场间又有人说道:“这和尚的禅杖也不似凡品啊。” 话语一出,禅杖上的佛光大盛,场间禅意涌动。接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佛像出现在空中,他盘膝着腿坐着,手很随意的放着,并没有捏着任何印相。 只见无名左手举至身前,手心向前,手指向上伸直捏了个无畏印,右手则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向外捏着施愿印。 天上的佛像忽然面容大怒,一掌拍向胥子武。 胥子武抛出宝镜,紧接着口中大喝一声:“度人无量。” 阴阳宝镜在空中急速旋转,接着突然停了下来,其阴面正对着佛像。 佛像一掌击在了阴阳宝镜上,阴阳宝镜顿时显现出一道光幕遮盖住佛像。 无名见状盘膝坐地,双眼微闭,右手变了个法印,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此印既名为降魔,又名触地。 一段段经文从无名嘴里出来后渐渐地围住无名,天上佛像的面容渐渐清晰,可却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 “这是哪尊佛祖金刚?” 一名邪僧摸着头自语道。 旁边站着一名邪僧接话道:“不认得啊。” 另外一名正道弟子听后嗤笑道:“肯定是跟你们一路的。” 一位邪僧狠狠的看了看那名正道弟子说:“我等虽沦为邪僧,可我等一样每日诵经念佛,你的样子我等记住了。” 胥子武皱着眉头看了看天上的佛像,对于禅宗他虽不精修,但也略懂一二。 这佛像他也从未见过,一时好奇的忘了进攻。 佛像的双手握拳,一拳打在了光幕上。光幕上面显现出道道裂痕,佛像又击一拳。 砰啷一声。 光幕碎了,阴阳宝镜在空中颤抖了一番后又归于平静。 身处经文中的无名微闭着眼睛慢慢走向胥子武。 看着渐渐走近的无名,胥子武突然有种错觉,他似乎看到的不是一个和尚,而是一尊佛祖朝着自己走来。 更甚之胥子武想盘膝坐地双手合十表示礼敬。 天空上的阴阳宝镜突然飞至胥子武的面前,阳面对准胥子武的脸。 短暂的眩晕过后,胥子武清醒了过来。只见无名此时哪里在朝着自己走,他依然还是站在原地,只不过此时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他慢慢的拿开脸上的面具,嘴角挂着一丝奇怪的笑容。 天上的佛像此时也是这个样子,他捏着降魔印,诡异的笑着。 禅院内的了空见状转头看了看师兄,只见了善此时脸色凝重。无名就是明心,这是他俩都知道的。 可此时无名的气势根本就不似一般僧人那般温和,而是很诡异。 “师兄,这是随了心魔?” 了空问道。 了善摇摇头说:“不像,若是随了心魔,不应该如此冷静。他刚刚有很完美的时机击败胥子武,可他却站在原地不动。” 了空听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云台上的明心,也就是无名。 无名挂着诡异的笑容说道:“施主,可有心魔?” 胥子武摇摇头。 虽然脑海里有道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听他说话,千万不要听他说话,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 无名收起法印,天上的佛像也逐渐消失,可在消失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禅院,接着无名拿着禅杖走向了胥子武。 阴阳宝镜不停的在自己的面前转,不停的将阳面照在胥子武的脸上。 可胥子武此时就像没有看见一般,静静的看着愈来愈近的无名。 无名走到胥子武的身前轻声说:“施主可有懊悔之事?” 胥子武点了点头。 无名接着说:“是否已补救?” 胥子武摇摇头。 接着无名不知道对着胥子武念了段什么经文,胥子武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像是看到什么大恐怖一般。 御虚宗宗主徐惠皱着眉头看着天上,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见云台上的胥子武突然大喊一声将阴阳宝镜抛下云台,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趴在地上。 徐惠接住阴阳宝镜直接飞到胥子武身边, “你这妖僧干了什么!?” 徐惠愤怒的问道。 无名念了声我佛慈悲,随后戴上面具转身走下云台。 趴在地上的胥子武就像被邪魔夺体一般,时笑时哭。 “心魔引。” 了空喃喃自语道。 了善沉默着。 了空转头看向了善怒问:“师兄!莫非还让他在外面!?” 了善想了想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无名飞下了云台,底下剥着橘子的梦白却看呆了。 “哎秃驴,我怎么感觉那佛像很熟悉呢。” 梦白转头对无名说道。 无名转过头,将脸上的面具慢慢拿开。 看到面前这张很是平凡的脸,梦白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抱着手想半天,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机灵,随后指着无名又指了指云台说:“你你你。” 无名平静的又将面具戴上,轻念了声我佛慈悲。 唱名弟子飞上云台摊开竹简,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剑域,东宫芷。遗音庐,唐玉。” 只见小云台上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她御着剑飞向云台。 另一边的唐玉朝着旁边的人说:“方兄,看来你我一战只能等到私下了。” 方和志说:“自然。” 随后唐玉背着琴朝着云台飞去。 “这次剑域的代表居然是个小姑娘?” “你还看不起小姑娘?你看看之前蓬莱的那位,你还敢看不起小姑娘?” “呃...” 东宫芷长着一张娃娃脸,笑着对唐玉行了个礼说:“师兄,请。” 那张娃娃脸,一笑起来,两边的小酒窝就显现出来,极为可爱。 唐玉行礼说:“只是切磋,若是伤了师妹,还请原谅。” 这句话既是对东宫芷说的,亦是对小云台上的剑域弟子们说的。 因为此刻那些剑域弟子们正在用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在对自己说,你自己懂点事。 东宫芷收起笑容,将手中的飞剑放了出去,接着捏起一个剑决。 只见那把飞剑出鞘以后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剑身还附着一丝寒意。 唐玉将背上的琴解下后坐在地上,并将琴放在自己身前。 嗖! 飞剑快速的朝着唐玉飞去,只见唐玉的手放在琴上缓缓拨动着琴弦。 一个音阶传了出来,飞剑刚好到达身前, 接着那把飞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样停在空中。 唐玉说:“今日请大家欣赏一首百鸟朝凤。” 随着唐玉不断地拨弄琴弦, 东宫芷顿时觉得自己眼前突然多了一些别的事物, 她看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当初刚入剑域时的样子。 小云台上,桑文婧摇摇头说:“好像是个迷幻之法。” 站在不远处的方和志说:“这百鸟朝凤乃是以灵力弹奏,如果不注意的话,他能让人在幻境里醉生梦死,甚至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洛红莲说:“下棋之人果然恶毒。” 桑文婧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解的看了看洛红莲。 旁边的剑域弟子中有个人说:“如果仅仅只是幻境的话,那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方和志哦了一声。 “我师妹不似我们一般只会埋头练剑,她将一些新的东西带了进去。” 那名剑域弟子自豪的说。 唐玉坐在台上,一曲百鸟朝凤弹奏完毕,东宫芷好似看见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东西一般,站在原地不停地笑着。 另一边的唐玉正准备收起琴的时候突然听到:“这招挺不错的,以后我如果有记不起来的事情就来找你哦,师兄。” 唐玉抱着琴的手停了下来,接着他抬起头看向对面。 只见对面的东宫芷正看着他笑。 唐玉无奈的笑了笑说:“也是,毕竟是能代表剑域出战的,总不能这么脆弱。” 接着唐玉坐下了身,双手抚过琴身说:“师妹小心了,下一曲名为十面埋伏。” 一道道音刃随着唐玉拨弄琴弦的手飞了出来, 东宫芷掐着剑决,飞剑不停的在空中挡着音刃, 唐玉的手越来越快,那把飞剑也越来越快。 突然唐玉变音了,两道巨大的音刃从两边朝着东宫芷飞去。 砰! 烟尘滚滚, 两道音刃击在了同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刚好是东宫芷所站的位置。 “威力这么大,这小姑娘…” “往旁边走点,我怕小云台上打起来。” 唐玉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东宫芷的方向, 有些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烟尘完全散去以后,只见那东宫芷整个人如同一个血人般倒在地上。 “啊!真的死了!” 底下的人说道。 小云台上,方和志的脸上也流出了几滴冷汗,要遭了。 桑文婧低下头默哀。 而剑域的人脸色却很奇怪,他们并不气愤,甚至还有点无奈。 唱名弟子刚准备上台的时候,突然被方韩拉住了,方韩说:“莫急,再等等。” 而云台之上,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在唐玉的心里更重,一定有哪里不对,可就是找不出来! 这时,唐玉的耳边有人说:“师兄,确实有些地方不对。” 唐玉瞪大了双眼,他此时正被东宫芷拿着剑抵在后背处。 “活了!她活了!” “这怎么可能!” 小云台上,方和志也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 洛红莲也是一脸不解,明明在眼皮底下死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桑文婧看了看云台上方,随后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剑域的弟子们纷纷扶着额头,其中一人说道:“哎,不管是第几次,都觉得真他娘可怕。” 唐玉深吸一口气说:“师妹安然无恙,师兄就放心了。只是师妹,师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宫芷收起飞剑走到唐玉身前说:“其实呢,我刚开始捏的剑诀并不是指挥飞剑的,而是开启了某样东西。” 唐玉疑惑道:“东西?” 东宫芷点点头说:“对,也就是催眠。” “催眠?” “他能让你看到任何你想看到的,于是你会忽略掉某些东西。” 小云台上的剑域弟子说:“这种催眠是一种比幻术还要可怕的东西,他附在剑的身上,任何看到那把剑的人都会被催眠,除非修为境界高深之人或者心境无比强大之人以外。” 桑文婧轻声对洛红莲说道:“唐玉师兄刚刚呆立在原地就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东宫芷说:“那是因为师兄你对于那些被忽略的事情有一些印象,比如我没有变招迎击,这些都是很不正常的事却被你给忽略掉了。” 梦白吃了片橘子说:“那道爷岂不是以后都被催眠了?秃驴,你有没有看?” 无名指了指自己的面具, 梦白说:“哦忘了,你看不见。” 坐在角落的离玉明嚼着嘴里的东西,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说:“我嬲~吹什么呢,我怎么没事?” 东宫芷接着说:“当然,还有一种人没事,就是凡人。这种催眠也并不是永久的,而是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唐玉听后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师兄佩服,此间,师妹胜。” 东宫芷笑着行了个礼后飞下云台。 然而不管她此时的笑容多么可爱,底下的人依然觉得有些害怕, 有个邪修说道:“万一日后碰到她了,她苍啷一声拔剑后,我们就自尽了。那…” “躲,躲得越远越好,老夫回去就发出号令,境界低微弟子若见到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剑域女弟子一定要马上、及时、第一时间跑。” 一名邪修门派的长老说。 唱名弟子飞上了云台,此时斗法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接下来方和志遇到了一名散修,打着打着那名散修忽然认输了,说什么时辰已到,自己要回家给妻子做饭了。 最后,斗法结束,庞安又上去讲了一大堆东西。 梦白啃着手里的苹果说:“伪君子,他日道爷必杀了你。我呸。” 吐出了一块苹果皮后,接着又咬了一口。 旁边的无名戴着面具站在旁边看着他, 被无名看的非常不舒服以后,梦白干笑着弯下腰,把橘子皮、苹果皮、香蕉皮、枣仁等都捡了起来。 捡起来后,梦白对无名笑了笑,又扬了扬自己捡果皮与果仁的手。 无名转过头后,梦白撇了撇嘴,将东西都放在桌上,只见那桌上还有几颗桃子,还有一个西瓜。 如梦令 第二十五章 炼心伊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下一阶段的炼心并不在静竹禅院举行,而是在满京城外的一座山上。 那座山上有一处秘境,那处秘境被称为仙人遗泽,也被成为云梦幻境。说是里面有许多法宝灵丹,只是没什么人能够走进去。 秘境总共有三层,一二层已被前辈修士们破解,但是第三层却没有人敢进去,以前进去的人也都没回来过。 斗法阶段结束后有十日休整时间,虽然这十天可有可无,不过也算是能喘喘气。 离开静竹禅院后,桑文婧与洛红莲前往了河鼓街的天地赌坊,在管事满脸笑意下取回了钱。 接着又在河鼓街内四处转了转,在霓裳居内买了许多件衣裳,又去兰桂坊买了许多胭脂水粉。 该说是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只要是女性,对于这类物件皆没有抵抗力。 当两人回了宫准备走向小朱雀楼时,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对桑文婧说:“哟,新来的吧?见了本王不跪就算了,居然还挡住本王的去路?” 洛红莲正准备运起灵气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如果想死,就继续站在那里。” 沈星河在不远处说道。 那人听后朝着沈星河看去,接着慌乱的对三人一一行礼后退去。 “两位还请莫要动怒,这是四王爷的世子,沈麟。四王爷当年跟随父上奋勇杀敌,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父上怕这孩子在外面饿死,遂赏其世袭其父。这孩子虽然不懂事,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沈星河对二人行礼说道。 洛红莲说:“你就是大公子?” 沈星河点点头。 洛红莲走上前紧紧的盯着沈星河看,被洛红莲看的心里有点发毛,沈星河不自然的问:“洛仙师可有事?” 洛红莲突然笑了出来,她对沈星河说:“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沈星河听后颇感意外,毕竟自他记事以来,身边的人要么是教习,要么是父上,要么是沈梁彦,要么是下人婢女,要么就是桑碧落了。 “对了,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洛红莲问道。 沈星河说:“哦,星河奉恩师之命,前来看看...呃...他的侄女。” 说完又对桑文婧行了个礼。 洛红莲白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让他自己来看,成天躲着像什么话。” 沈星河无奈的说:“他说,这样会厉害点。” “厉害点?” “对,厉害点。” “果然还是这么...” 两人齐声说道:“脑子有问题。” 说完这句话以后两人相视一笑。 往外跑的沈麟又被一个人撞到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沈麟嘴里骂道:“哪个王八蛋走路不看路,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说着爬起身准备朝着那人揍去,可自己的手刚举到空中就停下来。 只见那人手拿花伞笑着说:“你要挖谁的眼睛?” 沈麟收回手行礼说道:“见过世子殿下。” 花满天俯身一字一字说道:“你要挖谁的眼睛?” 沈麟慌乱的不知道说什么。 见沈麟不说话,花满天站起身走了过去。 待花满天离开后,沈麟才站直了身子,此时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就连脸上也全是汗水。 “下次绝对不轻易进宫。” 沈麟说道。 进了宫的花满天并没有去见沈苍穹,而是来到了一处偏殿外。 “你来此地所为何事?” 偏殿内有人说道。 花满天行了个礼说:“还请将万魔造化功下半册交于我。” 偏殿里的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万魔宫那么多天赋出众的弟子,凭什么给你?你知道整册造化功代表了什么?” 花满天说:“我将重振本教威风。” 偏殿里的人说:“重振个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万魔宫的人都快死绝了,你是不是本教弟子老子都不知道。” 花满天抬头说:“宫主,万魔宫没人了。” 偏殿内没了动静。 花满天低着头站在原地说:“可是只要我还活着,万魔宫就在。” 过了片刻,偏殿的门开了,只见从里面飞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他的手里拿着一张人皮。 人皮上的血还很是新鲜,很明显是刚从身上割下来的。 老人的后背此时正流着血,他将人皮放在花满天的手上以后,又慢慢的走进了偏殿。 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张人皮,花满天的手微微的抖了抖。 重重的行了个礼以后,花满天转身退后。 走到不远处,花满天赶紧找了一处水池清洗了一番,看着自己手里的人皮,花满天心里想,不能直接告知于我或者写在书上么?真恶心。 承明殿内,秦总管走到沈苍穹身旁低声说道:“王上,花满天去找那人了。” 沈苍穹听后点了点头说:“那他拿到了吗?” 秦总管说:“拿到了。” 沈苍穹想了想说:“那就动手。” 秦总管允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戌时,那处偏殿外。 一阵脚步声传了出来,本是很轻微的脚步声,可是在此处却又能听得很清楚。 “总管,终于等到你来了。” 偏殿里的老人说。 来到偏殿门外,秦总管说:“该上路了。” 老人听后笑着说:“可不知为何,老夫就是不甘心呐。” 接着老人继续说道:“我还想再活些时日。” 秦总管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殿门上说:“活的这么久了,也挺累了,歇歇吧。” 只听偏殿内一时传来一阵子哭声,一时传来一阵子笑声。 接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随后偏殿内一道光向着天空而去, 看着那道光,秦总管放下了手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终于走了。” 承明殿内,桑华卿站在窗边看着那道光说。 沈苍穹放下书简说:“挺好的,苟且这么久了,也算是找到一个值得寄托的人了,也该歇歇了。” “您真的不去看看他?”沈苍穹问道。 桑华卿无奈的摇摇头说:“算了,没必要。我与他的想法不同,见面后免不了又是吵起来。” 沈苍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你们父子俩的戏码我是看不太明白。” “估计连我们自己都不明白。” 桑华卿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距离进入云梦幻境仅仅余下一天时间, 河鼓街的修士们也都纷纷做好了准备。 第一轮斗法输掉的修士一样有资格参加第二轮的炼心, 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连第一阶段都没过的人,去第二阶段就是找死。 在云台上有的人不敢下杀手,在那幻境里可就说不准了。 修士之间的私人仇怨有的也会在这个阶段去解决, 毕竟进入环境的不是身子,而是魂体。 魂体若是被彻底打散,那么就没有任何生还可能。 小朱雀楼内,洛红莲对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说:“文婧儿,第二轮我与赵客会一同随你进去。进去之后先别乱跑,找个地方一个人站着,保不准那些人会弄些阴谋诡计。” 少女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站在门外的赵客以后小声对洛红莲说:“红莲姑姑,他难道在修禅宗的闭口禅吗?” 洛红莲听后摇了摇头。 “这些天过去了,从上宝船开始,我就没听他说过话。”少女小声说道。 洛红莲说:“可能是他不喜说话?” 这时站在外面的赵客突然说道:“这不好。” 二人听后皆是一惊,接着少女走出门看着赵客说:“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赵客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少女歉意的笑了笑。 “对了,红莲姑姑,这几日我怎的没有看到昆仑神宫的人上场?” 桑文婧问道。 洛红莲听后想了想说:“好像是因为上一届的拔魔会的第一名是他们,因此他们会自动晋级进入第二轮。” 桑文婧说:“哦?上届拔魔会的第一名是他们?” 洛红莲点点头说:“是啊,上届是仲如那小子去的,结果输给了那个怕死的韩遥。” 少女撑着头想了想说:“那这一届是谁呢?” 靠在门外的赵客说:“是神宫里的神女。” 少女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昆仑神宫的云舟里,云中月站在韩再奇的身边看着底下的满京城, 虽已入夜,可满京城内依然繁华喧闹。 那红楼内偶有醉酒之人被人赶了出来,其丑态百出的样子引得云中月低笑了几声。 “明日便是炼心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将云中月的视线拉了回来。 韩再奇看着云梦幻境的方向说道。 “恩。” 见韩再奇没有再说别的,云中月轻轻的恩了一声。 一家酒楼内突然冲出几个人来,那几个人似乎正在追赶着前面的那个人, 跑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个死胡同里。 “腿脚挺利索啊?” 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喘着气说道。 那站在死角的人谄媚的笑道:“五哥,下次,下次一定给您补上。” 被叫做五哥的汉子听了这句话以后不屑的笑了笑, “你这下次已经下了五次了,今日爷不要你的钱,就要你的一条腿。” 说着五哥抽出腰间的长刀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喘着气看着越来越近的五哥, 跑到角落处抱着头浑身颤抖。 忽然一道光闪过,只见五哥身后的那些人全都倒了下去。 听见身后的动静,五哥转过身,当他看见自己带来的人都倒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 “真走运。” 说完这句话,又一道光闪过,五哥也倒了下去。 那躲在墙角的男子抱着头浑身发抖,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他发现五哥那群人都倒了下去。 “谢谢,谢谢,谢谢仙师。”那男子马上站起身朝着天上四处拜了拜。 看见云中月的动作,韩再奇轻叹了口气,云中月马上收回术法并且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如梦令 第二十六章 魂游太虚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黑夜笼罩着中州大陆,此时已经卯时了。 曙光如水波般四处散开。 一缕晨光撒过满京,河鼓街内的修士们整齐的朝着城外走去。 人群里,梦白对旁边戴着面具的无名说:“哎,秃驴,你说这有劲儿吗?天还没亮呢。” 无名念了声我佛慈悲后说道:“卯时出城是为了不打扰城中百姓。” 梦白想了想说:“嘿,这沈苍穹有点意思。” 离开满京城,往西走十里,一座如同瓶子一般的山峰浮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宝瓶山?怎的瓶口还破了。” 一个修士指着山顶说道。 身旁一位邪修说:“那是当年蓬莱少岛主的魂体从云梦幻境内打出来的。” 修士听后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邪修蔑视的看了旁边的修士一眼说:“剑气从六百里的深渊内挥出,直击山峰,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旁边的修士听后不再说话。 来到宝瓶山底,一名无极境的修士使用符阵打开了一个入口,所有人井然有序的跟着他一同进去。 入口内的景象很美,上方犹如星空一般,其间还能看到那条横跨星空的云汉。 “哇,真的假的这些。” 梦白抬着头说道。 慢慢的,四周开始亮堂起来。 只见四周有许多不同的岔路,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各自找到一条路走到尽头,然后静坐冥悟便可。” 那引导的修士说道。 “此方天地为幻境一层,若你等能冥悟过后再走出来,那么只需再次等候,自然有人会带着你们前往二层。” 说完以后,那位修士便离开了。 站在桑文婧身旁的洛红莲说:“走吧,文婧儿。” 桑文婧点点头朝着自己身旁的小路走去。 当走进那条小路以后,有人发现桑文婧刚进去,整个人便消失了。 梦白对无名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开了。 “我不会魂体出元啊。” 离玉明站在原地说道。 身旁穿着黑衣的申都对他说:“别废话,快进去。” 此时申都的心情有些不好,因为他没有看到李太白。斗法结束后他就在满京城内四处闲逛,可逛了十天了,那李太白还是没出现。 来时还想着此行能够跟李太白打个痛快,这个想法算是彻底没戏了。 “我嬲,推什么推,我不会魂体出元啊。”离玉明走在小路上说道。 申都说:“申爷一巴掌能把你的魂体打出来,别废话,快走。” 离玉明小声嘟囔着:“打就打,凶什么凶,那李太白没来,关我什么事。” “臭小子在说什么?” “嬲~这都能听见。” “快走!” 桑文婧没走一会儿,这条路就到了尽头。 只见前方有一方石块,而上面有月光不停的在挥洒。 “姑姑,这...怎么办?” 少女问道。 洛红莲也没主意,因为他也没参加过拔魔会,往届要么是桑碧落,要么是司马仲如来,她以前都在追寻自己的爱情去了。 “应该是坐在那然后冥悟?” 洛红莲说道。 少女说:“姑姑,你这句话很明显是在问我。” 洛红莲摆了摆手说:“想来是坐在那里冥悟。” 少女走上前,盘膝坐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此时桑文婧的魂体慢慢的从身子内飘出, 洛红莲在旁布起阵法。 只见桑文婧的魂体慢慢向着上空飘去。 大荒经中曾记载,三王之道若循寰,终而复始,身若浮云,心如水月,不动而应,不应而言,魂游太虚。 这时的桑文婧感觉很奇怪,自己似乎不是如同寻常那般飞了起来,而是扩散。 自己能够看见许多东西,能看见许多地方。 满京城的皇宫内,正在批阅奏折的沈苍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他朝着窗边看去,可是窗外什么都没有。 在一家酒楼内,桑华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带着慈爱的笑容看了看房檐上。 在这很短的一瞬间,桑文婧走了许多地方,她看遍了中州大陆的每个角落。 此方天地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能控制时间的流逝,似乎只要自己动一个念头,这方天地就会被自己所摧毁。 接着,满是星河的天上忽然传来一道炫目的白光, 桑文婧慢慢的朝着白光的尽头飞去, 飞了许久,就好似过了千百年一样。 终于,白光到了尽头。 浮现在桑文婧眼前的是一道门,那门上的雕刻很平凡,却又有些不平凡。 因为上面有些东西在中州大陆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桑文婧试着推开那道门,可不论自己的意念多么通达,那道门依然不动丝毫。 “到此为止了吗?” 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接着一个个不同的声音似乎在四周响起, “为什么会这样!” “我等修炼千年,换来的就是这种结局!?” “本座与你拼了!” 这些人说的话很是奇怪,桑文婧并没有听懂。 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眼前的那道门似乎有了松动的痕迹, 桑文婧又在尝试用力的推着。 嘎吱... 门动了。 努力推开门以后,门的那边确实一片漆黑。 桑文婧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一脚踏了进去。 进入门后,有个声音问, “你来此地所为何事?” 桑文婧想说话,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再问你一次,你来此地,所为何事?” 一片安静, 过了很久很久, 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回去吧。” 瞬间,桑文婧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被压缩一般, 刚刚经历的东西不停的在眼前回放, 从那道白光, 到中州大陆, 再到满京城, 最后直到自己的身子。 眼前一片漆黑,桑文婧想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 却又听见有人说话, “师兄,这孩子...” “哦,我刚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 接着桑文婧的眼睛终于能够睁开了, 她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正在蓬莱岛上, 桑文婧疑惑的看着四周。 这里并不像是幻觉, 也不想是梦境, 身边的一切好像都是真实的。 一只蝴蝶慢慢的飞到桑文婧身边, 桑文婧伸出手,那只蝴蝶停在了桑文婧的手上。 一阵风吹过,那只蝴蝶飞走了。 桑文婧转身看去,发现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站在不远处, 可不管怎样,都看不清那黑袍底下的脸。 “你终于来了。” 那黑袍人说道。 “你在等我?”桑文婧问。 黑袍人没有说话,他伸出自己的手朝着天上挥了挥,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成一片星空。 黑袍人指着不远处的月轮说:“你看到了什么?” 桑文婧抬头看去,只见月轮上似乎有点不一样。 忽然,桑文婧的瞳孔微缩, “月轮,小了。” 黑袍人似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的手又挥了挥, 月轮消失不见了, 而白天里常见的烈日又出来了。 这种场景很奇怪,天上挂着烈日,旁边却有许多星星。 “现在呢?” 桑文婧仔细的看了看说:“烈日,似乎变大了。” 黑袍人满意的恩了一声。 接着那轮烈日慢慢落下。 黑袍人走到桑文婧面前伸出手, “在这个世界上,万物生灵都想成仙,可是,成仙之后呢?” 说完黑袍人摸了摸桑文婧的头。 桑文婧只觉得脑子像是要炸了一样, 很多不一样的记忆在脑海里四处乱窜。 缓过神以后,那黑袍人消失了, 而桑文婧自己却在一间房子外。 “兄长,真要这么做吗?” 房子内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恩,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会死的更快。” 似乎还有一个人在房内。 “可...” “管不了那么多了,或许千年以后有解救的办法也说不定。” “你真的信那个人的话?” “不信又能怎样,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房间内两人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 桑文婧想要施以术法时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了灵气, 于是只能贴在墙上听着。 可就在这时,她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 房间内的人突然说道。 桑文婧刚想往外跑, 门打开了。 就在桑文婧想回头看去的时候,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桑文婧才醒了过来。 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只不过其间有了许多星星点点。 “你醒了?”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桑文婧转身看去,发现桑华卿就站在旁边看着她。 此时的桑华卿年轻了很多, “我也不想逼迫你修行,可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做。” 桑文婧不解的看着桑华卿。 “其实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说完,桑华卿转过身走去。 “走吧,别让你...” 后面的话桑文婧并没有听清,她想站起身, 可自己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种话说来很可笑,自己不受自己的控制, 但桑文婧此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就好像被人夺了舍以后,自己的魂体被封存在体内一样。 自己的眼睛被缓缓闭上, 像是要睡一觉一般。 就在桑文婧挣扎着想夺得主权的时候, 一面镜子飞了过来。 那面镜子上倒映出了一张脸, 但那张脸是一个男人的脸, 男人像是没看见这面镜子一般,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道光闪过,桑文婧被这面镜子给吸了进去。 在进入镜子之前,桑文婧回头看去, 只见那男人扎着一个丸子头,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身边躺着一把黑色的长剑。 如梦令 第二十七章 来之安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月光把天空照亮, 洒下一片光芒点缀着海洋。 桑文婧站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河, 被那面奇怪的镜子吸入到这方天地已经很多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生灵, 只有桑文婧一个人。 少女还是那个少女,只不过心境却有了些许变化。 一开始来到这方天地的时候惶恐不安,到现在心如止水。 天空上划过一颗流星, 接着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 “真美啊。” 桑文婧自言自语道。 突然,桑文婧瞪大了眼睛,她像是看见了什么。 “不对,不是这样的。” 桑文婧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流星划过的方向飞去。 近了,更近了,那些流星好似触手可及一般。 桑文婧伸出手以后发现前面好像有一层屏障,看着眼前的屏障,桑文婧尝试着静下心来。 脑海里一直有一件事被放置在深处,她想将那件事记起,想将自己忘却的东西给挖出来。 沧海化为了桑田,桑田又化为了沧海。 桑文婧一直在那处屏障旁, 突然,桑文婧睁开了眼睛, 接着她慢慢的走向天际, 那层看不见的屏障仿佛消失了一般。 幻境内,桑文婧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洛红莲此时正在旁边为她护法。 当看见桑文婧醒了以后,洛红莲站起身说:“走吧。” 桑文婧点点头,下了石台。 接着她又回头看了看, 虽然知道刚刚发生的东西都是假的,但是她又觉得,这些东西可能都是真的。 蓬莱岛上,那个房间里,还有那个黑袍人。 她似乎有种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假的,那方天地才是真的。 “姑姑。” 桑文婧说道。 洛红莲说:“怎么了?” 桑文婧看着洛红莲说:“我们,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么?” 面对桑文婧的问题,洛红莲一时哑口无言。 这种东西她还真没有细细思量过。 “那肯定是存在的吧,你看,我们都是活人。” 洛红莲说道。 少女沉吟道:“假如某一刻,万物生灵同时闭上眼睛,那么,这方天地还存在吗?” 洛红莲想了想,但是这种问题她实在想不明白。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管是谁,不都是很努力的在为下一刻而活着吗?” 桑文婧笑了笑。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看着走在前面的桑文婧,洛红莲突然有种错觉,这还是自己的侄女么? 另一边,离玉明头大的坐在石台上。 申都一边嚼着他做的特产,一边看着他。 “别嚼了别嚼了,吃死你。” 离玉明有些烦躁的说道。 申都笑着说:“那怎么办?申爷也没想到,你的魂体居然被封印住了。这可怪不了申爷,本来按照正常来说,申爷一巴掌拍在你额头上就能把你魂体给拍出来,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 离玉明说:“快点想想办法,不然咱俩都出不去。” 申都听了这句话,马上也不笑了。 这句话是对的,因为在刚刚他跟随离玉明往回走的时候, 走着走着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试了几次,该用的方法用了,不该用的方法也用了,现在想出去,只剩下弃权这个办法了。 “有了,你先进入假死,然后我用重明试试把你的魂体给拘出来。” 申都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说道。 “这方法,能行么?” 离玉明问道。 申都想了想,于是很肯定的说道:“能。” 离玉明看着申都,接着他盘膝坐到石台上, 慢慢的,他的五感正在自我关闭。 申都神色严肃的看着渐渐进入假死的离玉明, 这时候他也不敢大意, 对于修行者来说,假死的状态可以持续一周。 而离玉明严格来说,他没有灵气,只是身子强悍,能进入假死状态多久,他也没把握。 将重明祭出, 接着申都掐了个法决, 重明变成了一只火凤凰的样子。 绕着离玉明飞了一圈以后, 重明的嘴巴直接叼着离玉明的魂体朝着上方飞去, 还没飞多高,离玉明的脚下就显露出了一条锁链。 看着那条锁链,申都摸着下巴说:“勾魂索?离犹斗到底在这小子的身上做了什么。” 接着申都又掐了个法决, 重明啼叫一声,对着勾魂索放出了一道幽蓝色的火焰。 勾魂索随即断开,重明马上继续朝着天上飞去。 很快,另外一条勾魂索飞了出来。 可那条勾魂索刚飞出来,就被申都的魂体给拽住了。 “小子,可别迷失了。” 申都看着越飞越高的离玉明说道。 此时离玉明的感觉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给拉着一般朝着前方跑去。 叮咚。 离玉明在床上翻了个身, 接着他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不可能!” 离玉明看着四周说道。 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桌子上还有一堆槟榔,就是他在中州大陆嚼的东西。 “我,回来了?” 离玉明站起身,看着四周。 叮咚,叮咚。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离玉明马上推开卧室的门, 只见客厅里坐着自己的父亲, 他正举着一张报纸看。 旁边的厨房那里, 母亲正炒着菜。 “妈,爸。” 看着眼前的人,离玉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哭什么哭,快去洗脸刷牙,这都六点多了,该吃晚饭了。” 正在厨房炒菜的母亲说道。 而自己的父亲正调侃道:“肯定是一夜没睡看恐怖片。” 吃完晚餐以后,离玉明刚想回卧室拿起背包去学校上夜校, 只听自己的父亲说:“干什么?” 离玉明说:“啊?上学啊。” 父亲说:“上学?上什么学,你都没读书了,你不是最喜欢画漫画吗?这些天你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听到父亲的话,离玉明才想起来,自己当初上学的时候一直吵着闹着要学画画, 就连上大学都报的动漫设计专业。 走回卧室,离玉明靠在门上。 回来了,不管怎样,回来了。 接着他走到电脑边上,拆开一包槟榔嚼了起来。 但是嚼着嚼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槟榔没味。 一个个拆开嚼了以后发现,还是没有味道。 离玉明疑惑的站起身,准备出门再买一包,顺便再来包白砂。 刚走到门边,就听见父亲问道:“准备去哪?” 离玉明说:“哦,去买包槟榔。” 这时他听见父亲说:“我去,你坐着,我刚好要出去。” 离玉明笑着说:“好啊。” 父亲站起身,换好鞋问:“除了槟榔还有别的吗?” 离玉明说:“恩,再买包白砂吧。” 父亲笑着走出了门。 离玉明笑着慢慢的走回卧室,坐到床边。 接着,他的笑容慢慢消失。 “太真实了,但是也太不真实了,太不真实了。” 离玉明哽咽的说着。 擦了擦眼泪,离玉明坐回电脑面前。 他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居然还有画板, 这些都是自己想要而得不到的。 画了一会儿,卧室的门开了,父亲拿着槟榔和烟走到自己旁边说:“好好画,加油。” 离玉明恩了一声后将烟拆开:“爸,来根?” 父亲笑着接了过去。 等父亲走出了门,离玉明将烟点上后重重的吸了口,吐出了一个烟圈后又将烟熄灭了。 看着电脑桌面许久,离玉明站起身走到床边,慢慢的躺了上去。 过了两个小时,天也黑了。 离玉明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 走到客厅以后,他打开了家里的防盗门。 “去哪?” 自己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离玉明转过身说:“出去一下。” 父亲看着自己平静的说:“哦,去哪?” 离玉明沉默了。 “这么晚了,别出去了,回去吧。” 父亲说道。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离玉明说:“爸,你会抽烟吗?” 父亲听后说:“会啊,刚刚你不是给了我一根么?” 离玉明笑着恩了一声。 走到父亲面前,离玉明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父亲。 “爸,你以前,不抽烟的。”离玉明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说道。 父亲听后顿住了。 “你爸后来学的。” 离玉明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母亲正站在厨房里。 慢慢的低下头, 离玉明深呼吸了一下。 “妈,你以前是反对我学画画的。” 离玉明对站在厨房的母亲说道。 说完以后,离玉明的眼角有几滴泪流了出来。 站在厨房的母亲走到离玉明身前,轻轻的抱着他。 “唉。” 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 随着这一声叹气,离玉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哭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离玉明坐直了身子,母亲站在父亲的旁边。 “谢谢。” 离玉明站起身朝着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接着,二人的身子慢慢的变成了星光散去, 四周一片空白。 天上的重明慢慢落地,离玉明的魂体又被勾魂索重新束缚着。 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申都,离玉明笑了笑。 接着他坐在石台上,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后拆开了一颗槟榔嚼了嚼,还是这个味。 “哟,臭小子,怎么还哭了?” 申都笑着说。 离玉明没有回话,静静的坐着。 等了片刻,离玉明说:“申爷。” 申都啊了一声。 离玉明笑着说:“谢谢你。” 申都听后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干什么呢你这是。” 离玉明没有在意,他看着天空说:“三爷,谢谢你。父亲,谢谢你,村里的各位,谢谢你们。” 说完了以后,笑着走下石台。 “走吧。” 申都点了点头说:“嘿,臭小子像是变了个人,恩,以后有空得多来几趟。” 走在前面的离玉明想着, 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吧,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不是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么。 如梦令 第二十八章 天地不仁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走出小路以后,桑文婧又再次来到了一层的入口处。 还没等多久就有一个修士过来了。 “两位已经过了第一层?” 那修士问道。 桑文婧点点头。 “既然如此,二位请随我来。”说完他打开了一个符阵入口,率先走了进去。 进入那个符阵以后, 那个修士说:“还请两位在此等候。”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看着脚底下的火山,洛红莲说:“这里就是第二层?为何会很真实。” 正当桑文婧想移步上前的时候,一条由灵气铺成的路浮现在脚下。 桑文婧看看的站了上去,接着她朝着火山的中央走了过去。 脚底下时不时的传来岩浆迸发的声音,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岩浆中有许多带有怨念的魂体。 一路走到中心位置,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空中。 这个虚影是一只妖兽,外形似牛,长着刺猬的毛发,样子很是凶狠。 “少皞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 看着天上的妖兽虚影,桑文婧轻声说道。 穷奇瞪着眼睛看着桑文婧,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间,妖风阵阵,穷奇似乎很是愤怒的看着桑文婧。 接着它朝着桑文婧一口咬了过去。 站在火山口处的洛红莲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 桑文婧就被穷奇给吞了下去。 虚影慢慢消失,桑文婧也消失在了空中。 洛红莲赶紧掏出一枚令牌并且打入了一些灵气。 嗡...... 那枚令牌在空中不停震动,紧接着桑华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文婧儿被一道虚影给吞了进去。” 洛红莲先开口说道。 “你们已经入得二层?”令牌那边的桑华卿说道。 “对,文婧儿随着一条灵路走到火山中央后,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虚影,紧接着她就被吞了!”洛红莲急切的说着。 令牌的那边,桑华卿坐在酒楼内静静思索着。 想了想以后,桑华卿说:“你就在原地等候,这枚令牌上的灵力如果彻底消散,你就直接代为弃权。” 洛红莲慢慢的将空中的令牌收回,只见那令牌上有着一圈蓝色的灵力正在慢慢减少。 被穷奇吞了以后,桑文婧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过了许久,不远处终于有了一点亮光,她不停的朝着光源跑去,但不管跑的多块,似乎都没有减少距离。 “又是一个幻术。” 少女自语说道。 桑文婧闭上双眼,掐了个法决以后,额头上渐渐的显现出了一些类似刺青一样的东西。 这乃是她在琅嬛阁内无意间看到的一种术法,灵瞳。 开启灵瞳以后,桑文婧又朝着那片光源走去。 可是依然不见效果。 走的久了,少女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便准备坐下休息。 只见那光源处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来, 桑文婧看不清他的样子。 慢慢的他走到了桑文婧的面前,但是他好像没有看见桑文婧,他蹲下身看着脚下说:“这方天地又能获得怎样的造化?” 接着他站起身,朝着脚下打出了一道法印后准备转身离开。 而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向了桑文婧,接着他说道:“恩?这里怎么有个小家伙。” 他慢慢的走向桑文婧,伸出手指,点在了桑文婧的额头上。 突然间桑文婧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更加清晰了, 她可以听到周围的一切,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脉搏,甚至是灵气在脉络内流动的声音。 再抬头看去,桑文婧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这里是一片大草原,周围有许多牧民们正在放着牛羊, 突然,那些羊四处逃窜,像是逃命一般。 紧接着一个中年人突然出现在天上,他戴着斗笠,穿着一身白衫,并且拿着一把剑。 草原的上方降下了一颗颗大火球, 那些火球落地以后不断的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四周的青草瞬间就枯萎了。 接着,一个个长相奇怪的人从那些深坑里走了出来。 桑文婧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说:“天佑八年,上苍降下火雨...这些人,是魔人。” 天空上的人拔出长剑以后朝着那些魔人冲去, 一个提着长枪的魔人突然飞了出来。 那魔人怪叫着冲向中年人,中年人掐了一个法决以后嘴里念道:“游龙。” 中年人将手中的长剑丢了出去,一道龙吟声从那把剑内传了出来,紧接着那把剑围绕着魔人不停进攻。 “上古八大神器之一的戮仙剑。”桑文婧看着那把剑说。 魔人大喝一声,接着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边抵御着戮仙剑一边冲向了中年人。 此时地面上其他的魔人也已经走了出来,他们看了一眼天上的中年人后马上朝着那些牧民们跑去。 一场屠戮展现在桑文婧的眼前, 就在她想出去帮忙的时候,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其本身的规律,不必干涉。” 这个声音如同命令一般,令桑文婧的身子根本就动弹不得。 就在桑文婧闭着眼睛不想看到一个孩子被杀的时候,一道金光从远处飞了过来。 接着一把飞剑也快速飞了过去。 一个个修士从远处赶来,其中一个拿着长棍的修士对天上的中年人喊道:“仙长!” 中年人听后笑了笑,随后他又掐出一个法决,天空突然闷雷滚滚,一条白龙慢慢的从云层中探出了头。 那条白龙眼中凶光大盛,直接朝着魔人咬去。 一边被戮仙剑干扰,一边又有白龙的撕咬,魔人节节败退。 就在他快退到地面的时候,他将手中的长枪抛了出去,那把长枪朝着天空飞去,接着天空就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 无数颗火球慢慢落下。 中年人马上掐着一道法印,一尊巨大的佛祖金身显现在空中。 那道佛祖金身出现以后便马上朝着那个口子过去。 接着中年人又掐了一道法印,禅意不停涌动,那尊佛祖金身盘膝坐在下面念诵着经文。 而上面则是无数颗火球。 魔人看见中年人的动作后笑了笑,接着他又一次冲向了中年人。 那条白龙刚想咬过去的时候,被魔人一拳打到地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魔人,中年人捏了个法决, “希音。” 只见中年人身上的白衫无风自动, 一股仙意居然从他身上涌现。 戮仙剑身上的光芒更盛,朝着魔人急速飞去。 魔人站在空中,看着快速接近的戮仙剑,突然一声大吼。 无穷的魔气堆积在他身前,一道墙很快就出现在了空中。 天地间突然出现一道炫目的白光,接着一道震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 等桑文婧能彻底看清楚的时候,只见那魔人居然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 中年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远处的佛祖金身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渐渐地有火球落下。 一颗,两颗,三颗。 那尊佛祖金身在火球的冲击下很快就消散了。 看着不远处的破口,中年人叹了口气。 接着他将戮仙剑收了回去, 魔人又再次朝着天空飞去。 “天地不仁。” 中年人慢慢的将戮仙剑收了起来,看着已经快近到身前的魔人,中年人掐了个桑文婧从没看过的法决。 慢慢的中年人的身子开始透明, 灵气正渐渐流失, 而天上则下起了雨。 中年人看了一眼地面, 地面上的修士们此时已经节节败退的很远了。 带着留恋的眼神看了看四周, 中年人说道:“人间,一切都很美好。” 魔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一拳头挥了过来, “就该这么美好。” 说完这句话以后,中年人便彻底消散了。 那魔人似乎觉得不对劲,马上朝着地面上的魔人喊了一声。 可为时已晚,那些被雨淋到的魔人身子开始快速消散, 他们朝着一切能躲雨的地方跑去,但那些雨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不论躲到哪里都能沾染到。 天上的魔人看着底下四处逃窜的族人,愤怒的大喊了一声。 桑文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耳边的声音又响起:“命理因缘,该来的还是会来。” 听到这句话,桑文婧顿时想起来了。 刚刚她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刚刚她想起来在一层的时候那个院子里,那房子里有个人的声音跟耳边的声音很像。 就在桑文婧思索的时候,她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 “这里是...” 自己的脚下是一片海滩,四周都很空旷,只有一个渔村。 正当她转身的时候,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孩子正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 只见那年轻人说:“我与你有缘,赐你一场仙缘,且看你如何把握。” 说着那年轻人点在了孩子的额头上,又点了点肩膀和四肢。 “能否成仙,一切全凭你的造化。” 这句话说完以后,那年轻人便消失了。 孩子磕了几个头以后朝着海滩边的渔村跑去。 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每一个踏入修行路上的人都想成仙,他们的目的不同,但他们的目的其实也相同。可是,成仙之后呢?” 一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桑文婧的面前, “去吧,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桑文婧慢慢的推开石门以后,穷奇在那边等着她。 此时的穷奇并不像之前那般凶狠,而是看着桑文婧呆了呆。 接着它转身走去,桑文婧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它。 火山口处的洛红莲紧紧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令牌, 那一圈蓝色的灵力即将耗尽,她已经准备好给桑华卿发出千里讯了。 突然,穷奇的虚影出现在空中,桑文婧慢慢的从穷奇的头上走了下来。 看到安然归来的桑文婧,洛红莲还是给桑华卿发了个千里讯,内容是,安然无恙。 如梦令 第二十九章 皈依佛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从那条灵气铺成的路走了下来以后, 洛红莲问:“文婧儿,可有哪里不适?” 桑文婧摇了摇头。 在仔细确认以后,洛红莲才放下心来。 接着她问道:“那么,此间事了?” 桑文婧想了想说:“或许。” 正当洛红莲疑惑的时候, 那个引路的修士出现了。 “恭喜二位是最早离开此间幻境,还请随我来。” 说着,他用符阵打开了一个通道。 在离开以前,桑文婧又回头看了看。 走在那条通道里,修士说:“二位走的倒是挺快,一层里已经有人命陨了。” 洛红莲听后说:“啊?已经有人...” 修士点了点头。 在进入云梦幻境的时候,争斗就已经开始了, 有的邪修在通过一层之后并没有急着出来, 当别人的魂体归元时,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看着走在前面引路的修士,桑文婧突然说道:“也有像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前面的修士停住了。 他回过头说:“当然有。” 洛红莲顿时看出不对劲,马上祭出自己的法宝, 那修士阴沉着脸说:“此方天地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接着他的身形慢慢消失。 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转眼看去,这里就好似一处乱葬岗。 “血月教的?” 洛红莲疑惑的看着四周说。 桑文婧轻轻的恩了一声。 一声狼嚎传了出来,天地瞬间变色, 看着四周,桑文婧说:“阴阳交征。” 洛红莲慢慢的闭上双眼运转灵气, 场间的温度慢慢升高。 洛红莲娇喝一声,四周突然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越烧越旺,渐渐地,这方天地塌了。 站在外面的修士傻了眼,他以为洛红莲仅仅只是知守下境,可谁知她居然是知守上境。 洛红莲看见那修士后直接瞬身来到他身边,提着他的脖子重重往地上甩去。 接着一个和洛红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不远处, 她掐了个法决喝道:“破!” 那修士的身上开始燃起大火,很快那修士整个人就被烧成了一撮灰。 “姑姑的三昧真火和傀儡术,果然厉害。” 桑文婧看着两个洛红莲说。 。。。 世间佛,凡间仙,无非求得是个修得正果。 无名坐在石台上静静的进入了冥悟。 他回到了禅院内,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一天。 看着当日的情景,还是那棵桃树下,无名渐渐出了神。 “还是放不下以前?” 一个戴着面具的僧人走到他身边。 “你怎么又出来了。” 无名转过头看着他说道。 那个戴面具的僧人听后笑了笑说:“平日里你不许我出来,这幻境内还不允许我出来?我即是你,你即是我,离不开的。” 无名轻念了句阿弥陀佛。 场景变换,来到了那日的山洞里。 看着眼前正在抱着头苦想的小僧,无名眼里闪过一丝追思。 那小僧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无名说:“你修得正果了?” 无名走上前去,默默的盘膝坐在他身边。 “我刚刚又做梦了,梦到佛祖说,我与佛无缘。” 小僧说道。 了善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笑着说:“能成佛又如何与佛无缘呢?” 了善走到小僧身边,不停的劝慰着。 无名双手合十,拿出一串佛珠慢慢转动着。 一颗佛珠代表一个世界,一珠一世界。 转到108颗的时候,身边的了善突然说道:“不管你与佛有缘无缘,你都是要成佛的。” 无名手中的佛珠突然崩断了, 一颗颗佛珠在地上没有规律的跳动着。 看着地上的佛珠,无名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刚来到禅院的夜晚。 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在外面饱受冷风侵袭,没有吃的,差点就冻死在外面。 这时,一个老僧人来到他身边将他轻轻的抱了起来。 当自己来到那间禅院以后,老僧人让自己坐到佛祖面前。 那个晚上,自己吃饱喝足,直接在佛祖面前睡着了。 其实,那个夜晚他什么梦都没做, 不,准确来说他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无忧无虑,每天都有吃有喝,过的好不快活。 第二天清晨,自己为了能够不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于是对那老僧人说,自己晚上梦到了佛祖。 老僧人听后笑了笑,于是将他带入禅院内,剃度出家。 原本自己过得很是忐忑,因为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骗到这些人,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这些人都被自己骗了。 于是他们称自己为佛舍利,称自己是最接近佛祖的人,也说自己是最能成佛的那个人。 看着供桌上的雕像,无名突然觉得好累。 供桌上雕像的脸就是他的脸,他其实已经成佛了,但是他又没能成佛。 他成了自己的佛,但是他没成为那世间佛。 了善走到无名的身边说:“其实,我知道你没有慧根。” 无名没有说话。 “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总要有个人承载着我们的希望。毕竟,已经好久没有人真正的能够与佛祖有过交流了。” 了善看着供桌上的雕像说道。 一个人想要骗人很简单,但是想要瞒得很久很久,那么就很难。 他首先要骗过自己,其次才能骗得了大家。 或许,禅院里的人都看出来, 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慧根。 但是了善说过,自己是有慧根的,自己是能入梦便听佛祖讲经的。因此,那些人便信了,他们不得不信。佛祖,其实在他们的内心里快要消失了。 了善拿着一朵曼陀罗花走出殿门,曼陀罗花随风飞舞着。 戴着面具的僧人来到无名身边, 看着面前的雕像, 那戴面具的僧人讥笑道:“你说,如果你真的修得正果,上了那极乐雷音寺,该如何面对?” 接着他笑着说:“你说有没有趣,一个毫无慧根的人能修得正果,这个毫无慧根的人居然是佛舍利。” 他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 了善站在门外看着飞在空中的曼陀罗花说:“人人都能是佛舍利,亦或者,人人都不是佛舍利。” 听到这句话,戴面具的僧人停止了笑声,他恶狠狠的看着了善说:“哼,好一套说辞。当代佛舍利怕是早就夭折了。” 了善双手合十,轻念道,我佛慈悲。 戴面具的僧人说:“慈悲?谈何慈悲?” 无名慢慢的转身走出大殿,殿门缓缓关闭。 他又走到了那棵桃树下, 当年如果自己没有出来,或许,一切都不会这样。 站在桃树下许久,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女施主,你为何在此哭泣?” “我要嫁人了。” “姻缘嫁娶乃是好事,你为何会哭的如此伤心呢?” “我不想嫁。” “弄不懂你们。” 眼前那名女子忽然抱着小僧哭了起来。 其余的香客们见了后纷纷站在旁边指指点点, 而自己的师兄们则站在原地不动。 只有无名站在小僧的背后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那名女子便跑开了。 香客们还是站在旁边说着流言蜚语,自己的师兄们就像是没看见一般。 小僧转过头说:“看明白了?” 无名点了点头。 当日发生的一切,现在回头看去,真的太不正常了。 不论是那些香客们,还是自己的师兄们,还是那名女子。 从自己踏出禅室开始,似乎一切就被人给操控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 戴面具的僧人来到他的身边说。 无名沉默着。 小僧走到他身前说:“刹心魔,刹的是心魔,还是什么?” 没错,当日回到山洞内,他早就想明白了。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的心魔就被滋养起来了。 可是自己那天梦到的那个老僧,并不是凭空杜撰的, 那个梦,也是真的。 自己后来也曾试过想要再次入梦找寻那个老僧,可是每当入梦,要么面对的就是那些面色狰狞的金刚,要么就是戴面具的僧人,也就是他的心魔。 想着小僧的话,无名走到禅院的大殿门前,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佛祖。 慢慢的,殿门合上了。 无名闭上眼睛轻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身朝着禅院外走去。 “佛祖不愿见你?” 戴面具的僧人出现在他身边说。 无名说:“不,是我不想见佛祖。” 戴面具的僧人疑惑的问:“哦?此话何讲?” 无名的嘴角挂起一丝笑容说:“还没到时候。” 戴面具的僧人说:“有点意思。” 他回过头看向大殿说:“当我成佛时,我自然会回来。” 云梦幻境外,静竹禅院之中,了善坐在禅室内捧着一朵曼陀罗花。 “一皈依觉,觉而不迷。二皈依正,正而不邪。三皈依净,净而不染。” 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优婆塞戒经,了善轻声说道。 许多年以前,了善刚皈依的时候就有个心愿,一定要成佛,或者找到佛。 这个执念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善的心里, 这也是他无法成佛的主要原因。 那年,他在街上看见了一个孩子,也是那天,他找到了佛。 了善轻笑着将手中的曼陀罗花放到一边,盘膝坐定,身边的黑影慢慢的在佛光的照耀下减少了许多。 一阵微风吹过,曼陀罗花踩着微风飞出禅室。 此时的禅院外,方韩站在外面。 “方施主,请回吧。” 了空双手合十对他说道。 方韩看着了善禅室的方向说:“既然了善方丈不愿意出来见我,那么,方某告辞。” 离开禅院后,方韩走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遗音庐的斋主唐绕梁对他说:“他还是不愿意出来么?” 方韩摇了摇头。 马车内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唐绕梁说:“无妨,他会出来的。” 方韩恩了一声。 马车朝着国师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云梦幻境内,无名慢慢的从石台上站起了身。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有些许的不适以后,将手边的面具拿了起来。 如梦令 第三十章 圣人之道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看着眼前的石台,梦白坐在地上想了想。 魂体出元他是可以,但是谁知道魂体出元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偷袭? 来之前他就已经打探过了,斗法的时候是最安全的,就算死了人那也是少数。 可这里是云梦幻境,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早就听说魂体出元的时候会有人把握住短暂的时间偷袭,万事都说不准。 坐在地上的梦白想了许久,终于,他站起身,朝着石台走去。 他将一枚铃铛放在自己身前后,盘膝坐定。 慢慢的,梦白的魂体从他的身子里飘了出来。 魂体开始向着上空的云汉飘去,越来越高, 突然一道剑气朝着他冲了过来。 叮铃, 那道剑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梦白看着剑气冲过来的方向心里说道,你娘,幸亏道爷有准备。 躺在石台上的铃铛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个铃铛是出来之前小石榴送的。 还记得当初出来的时候,小石榴说,这个铃铛可以在危难时刻保护自己三次,三次以后,铃铛就会粉碎。 偷袭之人也没想到这一击会被挡住,他站在原地看了看以后便马上遁走了。 梦白越飘越远,就在快要飘到月轮上的时候,他突然醒了。 看着天上的月轮,他笑了笑,接着他快速的朝着月轮飞了过去。 很多人都不知道云梦幻境为什么要作为拔魔会的第二阶段, 就连一些宗门长老们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这是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规矩。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云梦幻境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是什么仙人遗泽,第三层内或许有仙人遗留下来的福泽。 具体是哪个仙人,谁也不知道。 “红莲她们被人偷袭了。” 承明殿内,沈苍穹看着身前的棋局说。 桑华卿拿起黑子说:“偷袭一词,本就不该用在她的身上。” 想起以前的事,沈苍穹也点了点头。 还记得当年刚上蓬莱的时候,那个俏皮的姑娘就满脑子想法。 她不是看不懂人心,而是不屑去看。 从洛红莲出蓬莱以来,还真没有什么人对她偷袭成功过。 “那个人怎么样了?” 沈苍穹突然问道。 听到沈苍穹的话以后,桑华卿一向和善的眼神少有的显出一丝厌恶。 “哼,重病缠身。” 桑华卿说。 沈苍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啪! 沈苍穹落完一子以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桑华卿将手中的白子慢慢放进棋盒站起身说:“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两人一同走向外面的凉亭,满京城外乌云聚顶。 。。。 “起来!” 梦白被一个声音喊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以后发现自己正睡在池塘边上,天色已经渐暗了。 梦白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父亲正皱着眉头对着自己训斥着。 “让你干农活,你跑来偷懒...” 父亲在自己面前不停的训着梦白,梦白好像没听见一般。 “混小子听见没?”见梦白双眼无神,父亲一脚踹在了梦白的腿上。 梦白这时才回过神来, 他啊了一声。 父亲指着梦白看了半天,随后叹了口气说:“走吧,回家。” 跟在父亲身后的梦白还是没缓过神来, 他走到池塘边上看着水中的自己。 突然,梦白笑了起来。 他对着水中的倒影说:“雕虫小技。” 水中的倒影依旧在看着他笑。 绕过一座山后,一座小山村出现在自己眼前。 “虽然是雕虫小技,但是,这还原的还挺真实。” 梦白站在山腰处说道。 前面的父亲回过头说:“在嘀咕什么呢,快点跟上。” 梦白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嘞。” 走到小山村内,梦白四处张望着。 不论是乡亲们还是自己熟悉的人,都和当初没什么区别。 “去把面和了。” 走进了院子,父亲对他说道。 梦白恩了一声后朝着厨房走去。 走进了厨房以后,那条大黄狗从院子外面飞快的冲了进来。 看着身旁的大黄狗,梦白从本就没有几块肉的碗里拿了一块喂给了大黄狗。 “啧,怪真实的。” 一边说着,梦白一边擦着眼泪。 正当梦白和着面的时候,天空上传来一声巨响。 轰! 听到这声响动,梦白神色严肃的走出厨房看着天空。 一个拿着长剑的中年人从云层里飞了出来, “圣人,非要赶尽杀绝吗?” 中年人问道。 云层里飞出一个老人,他拿着一把戒尺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指着老人骂道:“庞安,你枉为圣人!” 庞安举起戒尺朝着中年人挥去,一道灵气快速朝着中年人飞来。 中年人举剑前挡,可还是被击飞出去。 梦白看着庞安,手用力攥紧。 庞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朝着梦白看去。 “老东西,我想死你了。” 梦白张着嘴巴一字一字的说着。 一道剑气突然朝着庞安飞去,庞安举起戒尺轻轻一挥,那道剑气消散在空中。 中年人此时浑身都是血的站在村口, 他指着天上的庞安说:“什么圣人,我呸。” 庞安对着中年人挥了挥戒尺, 梦白微眯着眼睛说:“来,快动手,让我再看一次。” 就在庞安的戒尺落下的时候,梦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突然都停住了。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样?” 梦白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看着天上的庞安,梦白说:“让他死。” 啪! 天上的庞安瞬间消失在空中, “什么意思?” 梦白问道。 “在这里,你拥有神的能力,仙算什么?” 那个声音很理所当然的说。 梦白听后笑了笑。 “我一直都自认为我是个小人物,我不是那些说书里的主角,也不是那些能够一鸣惊人之人。” 梦白自言自语道。 此方天地开始慢慢崩塌, 最后,终于消散了。 一个穿着破旧的孩子正在不远处烤着一只山鸡, 就在那只山鸡烤熟了以后,一个老道突然窜了出来,接着一场追逐大戏就在梦白眼前上演。 那个声音说:“在这里,你可以杀了他很多次。” 梦白不屑的说:“我想在现实里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的。”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 梦白只听得一阵铃铛的声音, 他开始快速朝着天上飞去。 魂体归元,梦白睁开眼睛把身边的铃铛拿了起来。 “庞安啊庞安,你可千万别死了。” 梦白喃喃自语。 看着手里铃铛上的裂痕,梦白很是心疼的摸了摸。 还有两次,可要省着点用了。梦白心里想着。 当年的情景又在梦白的脑海里浮现, 庞安戒尺轻轻一挥,那中年人死了,村子也没了。 自己因为走运还留有一口气,后来被路过的师尊给救了。 那时候的师尊还很是冷漠,见自己醒了以后就让自己下山去。 后来自己快下山的时候又晕倒了,那次自己也是运气好,被一个精怪救了, 想来自己的气运也是不错。 那个精怪后来还帮自己在师尊面前求了求情, 也不知道师尊是被自己的故事打动了还是怎样, 自己三次上山以后,决定把自己收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一个复仇计划在梦白的心里悄然诞生。 走下云台,梦白朝着来时路走去。 “让道爷瞧瞧,究竟是哪个人偷袭了道爷。” 梦白背着双剑走到一层入口处。 这时,他看到无名就站在外面。 “秃驴,你这么早就出来了?” 梦白问道。 无名说:“也是刚出来。” 梦白抱着双手在四处走动着。 负责引路的修士走了进来对二人说:“两位,请随我来。” 梦白说:“不急,不急。” 引路的修士不解的看着梦白。 无名念了声我佛慈悲。 等了许久,一个拿着长剑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看见那个人后梦白说:“哟,出来了?道爷等了你好久了。” 那人身子顿了顿,随后朝着引路的修士走去。 “嘿嘿,我说,你偷袭了道爷,也不给个交代?” 梦白把背后的双剑慢慢的拔了出来。 那人走到引路的修士身边静静的看着梦白。 无名轻念了句我佛慈悲以后,手慢慢的伸向面具。 引路的修士轻咳了一声说:“有什么事在大会结束以后再说。” 接着他看了眼梦白和无名。 感受到那修士的境界以后,梦白的笑容僵硬住了。 “好,结束以后再说。” 说完他把双剑慢慢的收回剑匣。 引路的修士带着那人走进了符阵入口,梦白走到无名身边说:“秃驴,等找个时机,把他给做了。” 无名摇了摇头说:“不好,徒增杀业,不好。” 梦白笑着说:“我看见他的书牌了,这家伙是太一书苑的,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人,也是太一书苑的。” 无名敲了敲自己的面具,念了声我佛慈悲。 梦白拍了拍无名的肩膀。 如梦令 第三十一章 当别则别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站在火山口的桑文婧等了会儿,一个符阵入口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文婧儿,走吗?” 洛红莲问道。 桑文婧点了点头,朝着入口走去。 两人一同进了符阵入口。 “这里,是三层?” 洛红莲问道。 此时两人到了一颗大树下,符阵的入口慢慢消失。 桑文婧走到大树底下四处看了看。 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只有棵大树耸立在这里。 “看样子,我们已经进到第三层。” 桑文婧伸出手贴在大树上。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少女的长发。 树叶互相摩挲的声音沙沙作响,不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壶酒。 看见那年轻人的样子,桑文婧有些惊讶。 这个年轻人是刚刚在海滩上见到的那个人,赐给那孩子仙缘的人。 “老朋友。” 年轻人朝着桑文婧这边喊道。 接着桑文婧身后出现了一个老人。 老人对年轻人笑了笑。 “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年轻人举起手中的酒摇了摇。 看着眼前的一切,洛红莲轻声说:“这是...” 桑文婧说:“照影。” 很多修行者并不是很愿意斩断前尘,他们还是很愿意把以前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的,于是有一种术法问世了,那就是照影。 这种术法相当于是一种很简单的幻术,将一切刻录保存下来,等需要的时候再传达人的大脑里。 “在这里这么多年了,真的不出去看看?” 年轻人走到树下坐着。 老人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追思。 年轻人将手里的酒倒在了两个杯子里,随后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江南春,还是这样。” 年轻人砸了咂嘴说道。 老人捧起酒杯轻轻的闻了闻,慢慢的抿了口。 “还挺美。” 年轻人对老人说道。 老人呵呵笑了笑。 两人相对而坐,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你斟酒,我随意。 过了一会儿,老人说:“挺没意思的。” 年轻人点了点头。 老人的手轻轻挥了挥,一个棋盘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棋盘上摆的是一局还没下完残局, 年轻人说:“就不能重新下一次?” 老人举起白子说:“重新下,那要下多久。” 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 “哎,你说,你天天看看鸟,养养鱼,多快活。出去干什么呢。” 年轻人落子说道。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树上的树叶, “你看,它们快乐不。” 随着老人的这句话,那些树叶无风自动。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说:“不值得。” 老人哦了一声说:“哦?不值得?” 年轻人恩了一声。 老人说:“我觉得很值得。” 年轻人脱下鞋,姿势极为不雅的坐着说:“命都没了,值得什么值得。” 老人落子说:“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随心就好。” 年轻人随意的落子,没有搭话、 画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有风声,没有树叶的摩挲声,也没有落子的声音。 时间在慢慢流逝,洛红莲与桑文婧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啪嗒。 一声落子声。 耳边又传来风声,树叶的沙沙响声又传入耳。 “还行吗?” 年轻人关切的问道。 老人摆了摆手说:“没事,继续。” 随着老人的每次落子,大树上的树叶都会一片一片的慢慢飘到地面。 “要不,歇会儿?” 年轻人说。 老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壶江南春已经见底了, 两人的杯子内只有最后一口酒了。 年轻人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杯子说:“省着点喝,最后一口了。” 老人把酒杯放在嘴边慢慢的抿了口。 “你说说,你当初要是学那只王八,找个地方躲着,是不是也就不会这样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说。 老人笑了笑说:“躲不了,也不会躲。” 年轻人说:“也是。” 一片树叶落在老人面前,老人轻轻的接住。 “承蒙这么多年的恩惠福泽,它们能活这么久,也不错了。” 年轻人说道。 一阵清风吹过,带起老人手中的树叶飞向远方。 老人将杯中的最后一口江南春一饮而尽后,很是满足的看了看头顶。 啪嗒, 又是一声落子声。 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跟着落子。 老人身上开始慢慢出现大量的皱纹, 他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树上的树叶掉得越来越多,仅仅只有几片还挂在树上。 “歇会儿?” 年轻人说道。 老人摆了摆手,继续落子。 一片树叶慢慢掉在地上。 啪嗒。 老人落完子以后,手没有再伸向棋盒,而是放在自己身前。 年轻人长叹一口气,将眼前的残局封局。 “这次又没下完。” 老人慢慢的说着。 年轻人拍了拍手说:“没事,给你封着。” 老人笑了笑,慢慢的闭上了眼。 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飘到地上。 老人的脸上挂着笑容,慢慢的随风消逝。 年轻人看了看四周,又叹了口气。 “许多人说,修行者必须斩断前尘才能心无旁骛,但是,其实修行者也是人。忘了七情六欲,那还是个人么,当别则别,当别则别啊。” 年轻人自言自语道。 天上的烈日正在朝着西边飞去, 年轻人指着天上的烈日骂道:“没良心的,跑这么快。” 忽然,年轻人对桑文婧说:“会下棋么?” 桑文婧点点头说:“略知。” 年轻人的手挥了挥,那个残局又出现在眼前。 随即年轻人想了想,又把残局收了回去,一个新的棋盘出现在身前。 桑文婧走了过去,随后慢慢坐下。 啪嗒, 啪嗒。 洛红莲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行了,就到这里。” 年轻人落完子以后说道。 桑文婧擦了擦脸上的汗恩了一声。 这种博弈远不是她一个辟幽上境能承受得住的, 能够对弈几手都算得上是奇迹了。 年轻人看着地面的蝼蚁说:“以前,他还是一颗刚刚成精的小树苗。当时我刚好路过,于是我便给了他一场造化。后来...” 后来人间的妖兽动乱,到处都有妖兽作恶,许多没见过的妖兽都跑了出来。 那个时候,年轻人虽然是通神上境的大修行者,可人间到处都是妖兽。 哪里杀得过来。 于是,就在年轻人头疼的时候,一颗树妖突然出来了, 那个树妖带着一群山精鬼怪到处抵御妖兽。 那一战以后,那群山精鬼怪伤亡是最惨重的,比人间的修行者的伤亡还重, 年轻人后来找了这么一个地方,给了这个树妖照拂。 期间许多恢复过来的山精鬼怪们都离开了这里,到最后, 只剩下树妖一个,还有一群奄奄一息的山精鬼怪。 树妖心软,于是将年轻人给的福泽恩惠全给了他们,相当于同生共死的关系。 年轻人说:“如果他的心狠一点,或许他能活得更久。” 桑文婧与洛红莲都知道,活得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得道升天,意味着可以求得正果。 年轻人又讲了一些事情,桑文婧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过了许久,年轻人说:“你们来这里,想必已经过了前二层?” 桑文婧点了点头。 年轻人说:“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桑文婧刚想说话,年轻人说:“罢了,我只是困在这方天地中的一缕残魂。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出不去,也不想出去。” 洛红莲惊讶的看着年轻人。 她以为这里仅仅只是照影,但是现在看来,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忽然间,天地失色,四周狂风骤起。 “你知道曾有多少人真正的成了仙?” 年轻人站起身,抬头看向天空。 桑文婧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成了仙,她疑惑的看着年轻人说:“成仙不就是成了仙吗?” 年轻人笑了笑,他飞上天空,云层中的雷霆不停的朝着他劈去。 一股仙意从空中朝着年轻人飞去, 年轻人看着那股仙意,一拳挥了过去。 那股仙意似乎也没想到,就这么被打散了。 天空上的雷霆更盛,似乎在诉说着它的愤怒。 年轻人朝着天空喊道:“这股仙意我不要的话,你能劈死我么?” 咔嚓, 一道雷霆又劈了下来。 洛红莲走到桑文婧身边说:“文婧儿,这人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洛红莲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桑文婧摇了摇头说:“不像。” 天上的年轻人忽然洒脱的大笑了几声, 接着一道雷霆又劈了下来,那道雷霆带着无尽的天威朝着年轻人急速劈去。 咔嚓!! 天威散去后,天上的年轻人也不见了。 天空的颜色又变回了蓝色,风也停了。 “四象八方,自有定数。” 耳边突然传来年轻人的声音。 桑文婧转过身,那棵大树下,她似乎又看见老人和年轻人坐在树下对弈的情景。 慢慢走到洛红莲身边,桑文婧说:“姑姑,走吧。” 那个符阵通道入口出现在了大树旁边,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 离玉明与申都离开了符阵通道后,走到了火山口处。 那引路的修士早已离开,两人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申爷,怎么办?” 离玉明问道。 申都撇了撇嘴说:“我哪知道,我又没来过。” 离玉明擦了擦身上的汗,试探的问道:“要不这轮,咱们算了?” 申都说:“你随意。” 离玉明掏出一块玉牌捏碎后,那个符阵入口又打开了。 那引路的修行者眼神怪异的看着二人, 离玉明和申都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符阵走去。 如梦令 第三十二章 须弥芥子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云梦幻境外,桑文婧与洛红莲率先走了出来。 站在外面的遗音庐长老走上前对二人说:“恭贺二位。” 其余围观的人见了后说道:“这蓬莱岛势要夺魁啊。” “出来得这么早,不见得她是收获最大的。” “哦?前辈有何高见?” “这云梦幻境本来就是用来荡除心中的魔障的,与佛家的刹心魔是同一个概念。并且,传说第三层幻境里有仙人遗泽,她们或许没有得到。” 众人看了看桑文婧,想着那名修士的话,纷纷点了点头。 出了云梦幻境以后,两人将玉牌交给遗音庐长老后就离开了。 尽管桑文婧心中仍然有些疑虑,但是她已经出来了,或许再进去一次也找不到答案,干脆就此作罢。 回到小朱雀楼时,桑华卿刚好站在楼外。 “爷爷。” 少女看见桑华卿以后笑着跑了过去。 桑华卿慈爱的看着少女说:“听红莲说在里面遇伏了?” 少女点了点头说:“对,可是那个人被红莲姑姑给烧了。” 桑华卿听后笑着说:“你姑姑的三昧真火世间少有人挡得住啊。” 三人一边谈笑一边走进楼内。 。。。 云梦幻境那边,离玉明与申都也出来了。 两人因为是主动弃权的,因此他们这一轮的成绩算是作废的。 “哎,那个血刀门的人出来了。” “看见了看见了。” “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进去睡了一觉就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大伙都笑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没有灵气,在云梦幻境一层的时候都不能让魂体出元,哪里能够走到二层。 “我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了。” 离玉明转头看向那几个在交谈的修行者。 见离玉明把目光转向自己等人,那几个修行者全都撇过头去。 “从斗法开始就是你们几个一直在说来说去,真的很吵。” 离玉明摸了摸腰间的木刀。 那几个修行者里有人面色惊恐的说:“你干什么,这里禁止动手。” 其余几名负责看护的长老也把目光投向这里。 离玉明摸着木刀说:“没事,等这拔魔会结束了以后,我挺想看看我这把木刀,究竟能不能杀人。” 其中一名当湖宗的长老轻轻的咳了声。 离玉明笑着说:“没事,现在还没事。” 随后他笑着从人群里穿了过去。 那几个修行者互相看了眼, 而那个站出来说话的修行者语气结巴的说:“那,那家伙,不会是真的要...” 站在最后面的修行者不耐烦的说:“怕什么,我等最次都是辟幽中境的修为,他一个武修,又能怎样。” “可是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看起来像是他的护道者。” “护道者又怎样?不过知守境罢了,我就不信,那申都能给这小子当护道者。” 几人吵吵闹闹的说了一通,最后还是决定,提前走。 热闹随时有的看,命只有一条。 离开人群后,申都神色怪异的看着离玉明说:“小子,你有点不对劲啊。” 离玉明疑惑的看着申都说:“怎的不对劲?” 申都上下打量了一下离玉明,随后摇了摇头说:“说不上来,但是总感觉你小子不对劲。” 离玉明塞了个槟榔到嘴里说:“申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路上,离玉明都在给申都讲述他来到中州大陆之前的故事。 “这么说,你说的那个世界,全是凡人,但是他们却掌握着诛仙之能?” 申都想着离玉明给自己讲述的那种武器说道。 离玉明点点头。 “一颗所谓的导弹,居然能夷平一座城池,甚至致使那座城池在今后的几十年寸草不生。” 想着那种景象,申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些通神巅峰,临近飞升成仙的大物也有这种实力,但是,几十年寸草不生这种能力他们是没有的。 “不过那也是最后的办法,类似那些宗门的护山大阵以及宗门禁术。” 离玉明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申都哦了一声。 说的也是,几百年前剑域曾遭到过一次劫难,一个叛剑者叛逃出剑域,最后在天下到处猎杀剑域弟子。 剑域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将君子剑祭出并且开启诛邪阵。 也没听说过哪个宗门还没开始打就将这等杀招使用出来的。 看到身边的离玉明似乎情绪不太对,申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虽然申爷不是通神境修行者,但是,申爷保证,这天底下,没人敢欺负你。” 离玉明点点头恩了一声。 “对了,申爷,你在无极上境停了多久?”离玉明问道。 申都想了想说:“大概八十多年?” 离玉明惊讶的看着申都。 “有什么可惊讶的?申爷曾破境失败,修为跌至无极下境,比这还惨。” 申都白了一眼离玉明说。 离玉明听后说道:“申爷你居然会破境失败?” 申都恩了一声,似乎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 “秃驴,怎么办?” 梦白站在火山口问向身旁的无名。 无名想了想说:“进。” 梦白说:“真的进?” 无名点了点头。 梦白则犹豫的站在原地。 无名拿起禅杖踏上灵路朝着中间走去。 穷奇的虚影出现在空中。 正当无名想双手合十表示礼敬的时候,身后一道剑气飞了过来。 正当那道剑气快要抵达无名身后的时候,忽然被一道影子打断了。 梦白拿着双剑看向不远处的人说:“道爷就知道,你这孙子会来。” 那人正是太一书苑的弟子。 看着手中的书牌,梦白对那人说:“你这名字还挺好听,张初词。” 张牧之因为被梦白打成重伤,太一书苑只得寻来一名弟子替换他。 张初词不跟梦白多费口舌,提着剑很快就来到了梦白身前。 梦白举剑前挡,接着他的影子出现在张初词的背后。 “合一。” 梦白掐了个法决念道。 接着影子举起黑色的双剑朝着张初词劈去。 张初词闪身躲过,影子很快又来到他身边。 “大江东去。”张初词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梦白挥砍。 一道剑气很快就朝梦白飞去,那道剑气随带着一股滔天巨浪般的剑意。 梦白感到不对马上朝着不远处跑去, 可那股剑意已经锁定住了梦白。 海浪拍打着身子的时候并不疼,但是把那些海浪换成剑的话会怎样? 梦白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无数把剑一次又一次的刺着,削着。 躺在地上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梦白身上的道袍也被血给染红。 张初词一瘸一拐的走到梦白身前说:“斗法环节我没上场,是因为,书苑怕我杀了你们。” 接着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往梦白的脑门上戳去, 叮铃, 一声铃铛响。 张初词只觉得忽然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向着远处倒飞出去。 梦白躺在地上咳着血笑着说:“傻蛋,没想到吧,道爷还有法宝。” 张初词慢慢的爬起身,脸上带着愤怒朝着梦白飞去。 看着飞在天上的张初词,梦白轻声说:“你看看你后面。” 张初词闻声转头看去,只见无名已经摘下了面具,正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自己。 张初词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那不是一个人在对自己笑,而是一尊魔神在笑着看自己。 无名双手合十慢慢的朝着张初词走去, 张初词皱紧眉头举起手中的剑并且划了个圆圈,一道光圈出现在张初词身边。 “画地为牢?咳,你是打算在这里等死么?” 看到不远处的张初词的动作后,梦白讥笑道。 张初词转过头看了看梦白,随后又将目光移到无名身上。 “阿赖耶。” 无名捏了个法印,轻声说道。 一尊罗刹金身忽然出现在无名身后, 那罗刹狰狞的面孔,就好似一尊邪神一样。 走到张初词面前后,无名的右手拿起一串佛珠,慢慢的伸了出去。 啪嗒。 一颗佛珠被弹了出去。 罗刹忽然举起手中的法器朝着张初词砸去, 光圈直接就被罗刹手中的法器砸碎。 光圈破碎的一瞬间,张初词便遁离了出去。 “师兄!救我!” 张初词拿出一块木牌后对着木牌喊道。 那个符阵入口瞬间打开, 张初词满脸惊喜的看着入口。 “梨惧耶。” 无名又变换了个法印后轻声说道。 罗刹将手中的法器瞬间抛向了张初词的背后, 扑哧。 引路的修士走出符阵,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师弟张初词被一把短刀刺穿胸膛的场景。 无名收起法印,轻轻的扣上面具走到梦白身边。 “在我面前杀我师弟,你们好大胆子。” 那引路的修士说着就调转体内的灵气。 一股知守境的威压直接扑到两人身上。 “秃驴,可能咱们得下辈子见了。” 梦白躺在地上说着,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咳出了一口血。 无名将手中的佛珠轻轻转动,嘴里正快速念叨着。 “我纳须弥入芥子,明悟四谛证涅槃。” 无名突然抛出手中的佛珠, 佛光照耀整片天地。 那引路的修士急忙捂着自己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佛光消散以后,无名与梦白却消失了。 如梦令 第三十三章 长风送歌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小千世界内,一片混沌。 无名走到梦白身边捏着施愿印正在给梦白疗伤。 “秃驴,这是哪?” 梦白语气微弱的说道。 “须弥芥子。”无名说。 梦白安静的躺在地上,他又想起了出来之前伏清对他说的话, 伏清当时坐在崖边说:“九死一生,还要去么?” 梦白站在伏清身后说:“不是还有一生么。” 伏清抬起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哀叹。 出来之前,梦白就知道,九死一生,哪有一生,其实是必死无疑。 可是梦白不甘心啊,小村庄里的人本就是被波及到的,明明是庞安做的,居然会说成是另一个人做的。 圣人这个名号,真是有好处。 疗完伤以后,无名慢慢站起身。 “等下。” 正当无名准备催动须弥芥子时,梦白开口说道。 无名转过身子看向梦白,只见梦白阴沉着笑道:“别急,出去以后会到哪个地方?” 无名转了一圈佛珠后说:“满京城外。” 听见无名的回答,梦白笑着说:“那就先出去。” 催动须弥芥子后,无名走到梦白身边将他背着走了出去。 “秃驴,你说,如果在第三阶段的时候,我将太一书苑的那群书生全部坑杀在北域,那庞安会怎样?” “我佛慈悲。” “恩,我也觉得很好,嘿。” “我佛慈悲。” “没事,到时候打不赢,直接躲进来就是了。” “我佛慈悲!” “能者多劳嘛。” 走出须弥芥子后,无名一脚踏在了满京城外的官道上。 。。。 “初词,死了?” 太一书苑的教习室内,庞安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方案台上看着底下的修士。 底下的修士点了点头。 一阵风雪忽然吹了进来,底下的修士弯着腰瑟瑟发抖。 “知道了,退下。” 庞安挥了挥手,那阵风雪停止了,底下的修士慢慢的往外退,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教室内。 昆仑神宫的云舟上,韩再奇抱着一只白狐轻轻的顺着毛。 “太一书苑这次先后一名天才弟子重伤,另一名天才弟子惨死云梦幻境,今年的妖风,有点邪啊。” 韩遥站在旁边看着手里的竹简说。 “不,这不是重要的。” 韩再奇说道。 韩遥疑惑的看着韩再奇说:“徒儿愚钝。” 韩再奇接过竹简,把白狐放了出去, “此次拔魔,哪些人入得你眼?” 韩遥想了想说道:“那个血刀门的,还有那个散修。” 韩再奇摇了摇头。 韩遥又想了想说:“蓬莱的?” 韩再奇又摇了摇头。 “师尊,徒儿愚钝。”韩遥苦笑了一声说道。 韩再奇拿起手中的竹简抛了出去, 这张竹简慢慢变大,里面记载的名字一一浮现在眼前。 “既然在静竹禅院举办,那么,禅院的代表人呢?” 被韩再奇一句话点醒,韩遥看着其中一个名字若有所思。 “师尊是说,这无名?” 韩再奇点点头说:“这无名想必是静竹禅院的佛舍利。” 韩遥惊讶的张了张嘴。 “不知道这小家伙出了禅院后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很诡异。” 韩再奇说道。 太一书苑内,庞安对身边的人说:“方韩,初词死了。” “怎么回事?”方韩皱了皱眉头问道。 张初词此人的天赋他们是知道的,虽然他的品性不怎么样,但是他的修行天赋可以说比他的兄长张牧之还要强。 “被那个叫无名的杀了。” 庞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的茶杯。 “牧之的伤势怎样了?”方韩问道。 庞安摇了摇头说:“还未醒来。” 方韩喝了口茶后说:“今年,有点怪。” 庞安恩了一声。 教习室内安静了下来。 方韩突然说道:“接下来的落子,不能出了差错。” 庞安还是恩了一声。 “我会让三思进宫面圣,把苏家的人调回来。” 方韩站起身朝着教习室外走去。 庞安依旧跪坐在原地没有说话。 待方韩出去以后,庞安将刚刚退出去的那个修行者又唤了进去。 “严锋,安排一下。” 庞安说道。 严锋应允了一声后往外退去。 “等一下。” 庞安突然又说道。 “逝魔阵开启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严锋听了后点了点头。 待严锋退出去以后,庞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似虎,蝟毛,有翼,铭曰穷奇之兽。厥形甚丑,驰逐妖邪,莫不奔走,是以一名,号曰神狗。”桑文婧端坐在小朱雀楼内翻阅着大荒经。 她还是有些疑问没有解开, 不论是在一层里遇见的事情,还是在二层遇见的,她都想弄清楚,尤其是那面奇怪的镜子。 一个身影忽然从楼外飞快掠过, 桑文婧的眼睛依旧在看着手中的大荒经,但是她的身子已经绷直,并且整个人慢慢的往后挪了挪。 “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神明。” 念完这句话以后,桑文婧突然运转灵气至手掌朝着窗外拍去。 窗户被少女的掌风拍碎以后,外面空无一物。 “反应不错,但是速度不行。” 少女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桑文婧马上转身掐了个法决对准身后娇喝道:“哧!” 一堆藤蔓凭空生出并快速朝着身后攻去。 身后的人脚上踩着虚无的步伐躲过少女的攻击后笑着说:“气势不错,可惜...” 还未等他说完,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把黑刀。 “长风送歌。” 赵客拿着黑刀朝着眼前人的脖子划去。 那人低身子躲过之后站在原地说:“那个我来是为了...” 迎接这句话的是少女的藤蔓, 藤蔓上附着着绿色的灵气。 就在那人准备躲过少女的藤蔓时,赵客的刀也到了身后。 当! 赵客的刀悬在了半空中,少女的藤蔓在半空中颤抖,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你们能不能先听我说说?” 那人挠了挠头说道。 少女将藤蔓撤去后说:“你先说。” 说着话的时候,她悄悄的捏碎了自己手中的一枚玉牌。 “你的刀很不错,也很快,可惜,没有我快,” 那人看着赵客说道。 赵客冷哼了一声。 “少在这里吓唬他们。” 楼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洛红莲推开了门。 见到洛红莲来了以后,桑文婧稍微松了口气。 “你怎么境界一点也没长进。” “比不上你,破境从未失败。” “那是,谁让我是天才。” 从两人的对话里,桑文婧听出姑姑与这人的关系还很是熟悉。 再仔细看看眼前这人的装束,突然桑文婧想到了什么,那处幻境里好像见过这个人,他好像就是蓬莱的少岛主,桑碧落。 “文婧儿,文婧儿。” 桑文婧一时失了神,在洛红莲喊了几声后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我的侄女?怎么看起来又呆又愣?”桑碧落说道。 回过神来的桑文婧直勾勾的盯着桑碧落看, “那个,你,有事?” 桑碧落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了一会儿,桑文婧收回目光又看向自己手中的大荒经。 桑碧落走到洛红莲身边小声说:“诶,这孩子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洛红莲瞪了他一眼说:“文婧儿聪明着。” 打量了一下桑文婧以后,桑碧落说:“我觉得吧,让老头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点头重复。 “叔叔。” 桑文婧突然开口。 桑碧落哎了一下。 “您那把剑呢?”桑文婧抬起头说。 桑碧落听后摸了摸腰间,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过来没有带剑,而是把剑放在了沈星河那里让其代为保管。 “没带。” 桑碧落耸了耸肩说。 少女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好了,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洛红莲坐在桑文婧旁边问道。 桑碧落从袖中拿出一根竹签说:“确实有事。” 说着他将竹签放在桌上,只见竹签上的字正放着金光。 洛红莲看了看,抬头问道:“作何解释?” 桑碧落说:“顾名思义。” 曾有人说过,成仙之路有千万条,但是最后究竟能否成仙,谁也说不准。 就好像学道与求佛一个道理,讲究悟性与慧根。 其实每个人一出生就注定不公平,有的人天赋很强,修行之路一帆风顺,而有的人资质驽钝,破境经常失败更别提成仙。 因此这个仙路渺茫的意思有很多种,全凭各人造化与理解。 “上一个飞升的是谁?” 洛红莲问道。 桑碧落摸了摸下巴说:“如果他们几个老家伙没有飞升,弱水里的那条蛟还没跃过龙门的话,应该是四百年前蜀山观的又一道长。” “有时间去蜀山看看。”洛红莲说。 桑碧落脸色怪异的看着洛红莲说:“你也要去?那个人死在蜀山里了?” 洛红莲说:“身患重病,但是他居然当了观主。” 桑碧落说:“看来这蜀山观也没什么大不了,后继无人啊。” “确实后继无人,这次拔魔会都没人来。”洛红莲点点头。 “行了,我得走了。” 桑碧落走到桑文婧身边说:“天赋不错。” 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后对站在阴影里的赵客说:“刀确实挺快,但是还要更快。” 随后转身朝外走去。 如梦令 第三十四章 独倚红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这次的云梦幻境的伤亡要惨重点,许多人在第一层的时候就因为境心不稳而遭到幻象反噬。 要么在魂体出元或归元的时候遭到偷袭而当场死亡。 其中冲突对立最多的还是要属那些互有死仇的宗门,当然,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心里也都做好了准备。 但是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一个月后的逝魔阵开启, 从以往的事件来看,甚至有人会在刚被传送至北域就开始在背后下毒手。 因此每一届的拔魔会,最危险的要属第三阶段的拔魔。 这些日子,满京城倒是极为热闹。 许多好奇心十分浓重的人都会往河鼓街去凑热闹, 这个世界虽然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 河鼓街的街尾有一座红楼,想要打听一个人的信息, 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去红楼或者找那些乞丐。 红楼天字房内,孟庭芳站在窗边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孟庭芳修行虽然不高,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控可以说是极为熟练。 “秋香。” 孟庭芳朝着门外喊道。 一名长得极为精致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夫人有何吩咐?” 秋香行礼说道。 孟庭芳看着底下的人群说:“那文家二公子今日没来?” 秋香说道:“没呢,好像是被文老爷看住了。” 孟庭芳恩了一声。 外面一片喧哗,天字房内却安静得很。 “我待你如何?” 孟庭芳突然问道。 秋香低下头说:“夫人待我如亲生女儿般。” 孟庭芳缓缓转过身说:“你可听说过小凤仙?” 秋香笑着说:“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满京城有名的艺伎。” 孟庭芳慢慢走到秋香身前,附下身子说:“对啊,有名的艺伎,但是她的结局你可知道?” 秋香惶恐的看着孟庭芳没有说话。 “当年,我捡你们四个人回来的时候,我待你是最好的。但是,你为何要学那小凤仙呢?” 孟庭芳问道。 秋香惊恐的看着孟庭芳。 “那文家二公子有什么好的,我真是不明白。” 孟庭芳说完这句话后拍了拍手。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秋香回过头看去,整个人呆住了,因为他正是那应该被文老爷看住的文景松。 随后又进来三个女人,分别是,春桃,夏荷,冬儿。 “我把你们当做亲生闺女般看待,平日里那些个客人若是有轻薄你们的意思,我也会对他们进行严惩。” 孟庭芳说完这句话以后在天字房内走来走去。 每一声脚步声,在文景松的耳朵里就像催命符咒一般。 扑通, 文景松跪了下去,不断的朝着孟庭芳磕头。 其余三个女人满脸鄙夷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景松。 “孟大家,不关我的事,是她,都是她对我说的。” 文景松一边磕着头一边指着秋香说道。 孟庭芳站在原地问道:“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文景松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你们的计划,以及,你们要做的事。” 孟庭芳的眉头皱了皱,随后归于平静。 “这就是你所认为的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孟庭芳看着秋香说。 此时秋香以及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 “我曾记得我很久以前就对你们说过,我不会拒绝你们去寻找自己的伴侣,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烂在心里。” 孟庭芳看着秋香一字一句说道。 文景松还在不停的磕着头,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当啷, 一把匕首丢到了秋香的身边。 “杀了他,你以后就自由了。” 孟庭芳神情冷漠的说道。 秋香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身前的匕首, 她根本就下不了心去杀了文景松,不管他现在的作为有多荒唐。 文景松转头对秋香说:“秋香,我求你,你放过我,我求你。” 文景松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身子。 秋香的手慢慢伸向地上的那把匕首。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自己眼前, 文景松右手抓着匕首用力朝着秋香的身上捅了过去。 可匕首还没刺进秋香的身子就被一道灵气弹飞, 洛红莲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不,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有表情的,隐约带着一丝厌恶。 秋香惊讶的看着文景松,她实在没想到,文景松居然会率先抢夺匕首。 “孟姨,有意思吗?” 洛红莲说道。 孟庭芳说:“没意思。” 说完以后孟庭芳正想对准文景松弹出一道气劲的时候却被秋香拦住了, 秋香对孟庭芳说:“夫人,放了他吧。” “他都要杀了你了,你还冥顽不悟!?” 孟庭芳大声朝着秋香说道。 秋香擦了擦眼泪说:“我懂,但是求夫人放他一命。” 孟庭芳看着秋香半天,随后对文景松挥了挥手。 文景松马上站起身跑了出去。 “简直是要气死人!” 看着文景松狼狈的样子,孟庭芳啪的拍了下桌子。 “没必要,小姑娘看错了人,很正常。” 洛红莲走到孟庭芳身边说道。 孟庭芳指着洛红莲说:“你没资格说她。” 洛红莲笑着走到孟庭芳身边捶着肩膀。 “我真是要被气死了。” 孟庭芳说。 洛红莲凑上笑脸说:“没事没事,既然泄露了计划,那么,再变通一下。我就不信,老爷子就这么一个计划。” 孟庭芳没好气的看着秋香说:“你看看你,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 秋香跪在地上低下头抽泣着。 洛红莲附和道:“就是,就是,以后秋香就负责给三位姐妹端茶倒水。好了,还不快滚。” 一边说着一边对站着的三位使了个眼色。 春桃赶紧哦了一声马上扶着秋香出了天字房。 从某种意义来说,如果不是洛红莲今日来了,她们四个或许都会死。 因为孟庭芳有些话并不是说给秋香听的,还是说给她们听的。 有些事情孟庭芳其实心知肚明,只不过孟庭芳一直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因此有些事情,孟庭芳并不会去计较。 但是一旦有些事情牵扯到更大的东西时,孟庭芳也不介意让四人走一遭比良坡。 修行者向来绝情,也向来多情。 “你今日来这里有什么事?” 孟庭芳喝着洛红莲倒的茶说道。 洛红莲说:“孟姨,最近文婧儿不是来参加拔魔会么?因此,我想来看看有没有信息。” 孟庭芳放下茶杯说:“对,文婧儿来参加拔魔会了。文婧儿呢?怎么没与你一起来?她有没有伤着?” 洛红莲一脸无奈的说:“你觉得文婧儿能来这等...风花雪月之地么?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想必我又要进迷光楼磨炼心境了。” 孟庭芳尴尬的笑了笑说:“也是,也是。” “孟姨,我此次来这里就是想知道,一个月后的拔魔,蓬莱的对手有多少?” 洛红莲神情严肃的问道。 孟庭芳站起身说:“我去看看。” 接着她走到书柜旁敲了敲其中的一个抽屉。 很快,那个抽屉就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一张未拆开的卷轴。 摊开卷轴以后,只见那上面记载的都是敌视蓬莱的宗门势力,至于散修则并没有记录在内。 看了许久,洛红莲说:“居然如此之多。” 孟庭芳点了点头说:“当一只雄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蝼蚁们就会以为它飞不起来。于是就荒唐的想着蚕食掉那只雄鹰,很正常。” “那几个人的名字也在里面,怪不得老爷子这些日子都不见踪影。” 洛红莲看着其中几个名字说道。 又看了一会儿,将其中一些值得记住的宗门全都记在脑海以后,洛红莲将卷轴收了起来。 “孟姨,行了,我走啦。” 洛红莲将卷轴交到孟庭芳的手上说道。 孟庭芳白了一眼洛红莲说:“来孟姨这里也不陪孟姨说说话,当真是没良心啊。” 洛红莲笑着推开门一步步朝着红楼外走去。 “哎,简直无聊至极。对了,反正那拔魔还有一个月,我也好久没见到文婧儿了,不如过些日子去看看我们蓬莱的掌上明珠。” 叩叩。 正当孟庭芳想着过些日子去看看桑文婧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孟庭芳说:“进。” 秋香推开门慢慢的走了进来。 “你还有何事?”孟庭芳神色冷漠的看着秋香说道。 秋香低下头说:“夫人,秋香想去一楼。” 孟庭芳听后瞪着眼睛看着秋香, 一楼是什么地方,她这个红楼主人还不知道? 那一楼就是一群市井流氓消遣的地方, 二楼才是一些文人雅士来的地方。 “你想好了?” 孟庭芳问道。 秋香点了点头。 孟庭芳深吸一口气后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秋香。 “傻孩子。” 孟庭芳突然说道。 这三个字一出口,秋香又哭了起来。 “这里的钱,足够你找个人家富贵一生了,你走吧。” 孟庭芳走到书柜前面,打开一个抽屉后拿出了一个纳物袋。 “我孟庭芳怎么说都是蓬莱十二楼主之一,自己捡回来的孩子丢去一楼做事,其余楼主怎么看我?” 孟庭芳面无表情的走到秋香面前,将纳物袋递给秋香。 秋香哭着接下纳物袋后,跑下了楼。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夫人,秋香姐...” 春桃站在旁边看着窗外的秋香说。 “她不能留在这里,不然坏了规矩。”孟庭芳说道。 按照红楼的规矩,一切叛逃之人都将受到凌迟之邢。 这么些年以来,她们姐妹四人也见过许多叛逃出去的然后整个人死不瞑目的被抬回来。 还是孟庭芳那句话, 你们可以去追寻自己的如意郎君,可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是红楼的人。生是红楼的人,死了,也要死在红楼里。 如梦令 第三十五章 入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皇城内,月明风清, 一处小巷子内,穿着华裳锦缎戴着薄纱的桑文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好像是一旁跪在地上那人的仆人,那跪在地上的人一只手已经从手臂那里断了,可是他像是没感觉一般,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着。而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尸体零散,辨不清身份的肢体。 “小的冲撞了仙子,还望仙子赎罪,还望仙子饶命啊。”那跪在地上的人哭喊着。 桑文婧看着那人的动作,眼里面无表情。只见她手掌翻转,那跪在地上的人突然抽搐着,然后直挺挺的倒下去。 而那些仆人哆哆嗦嗦的在地上趴着,本来他们的小王爷是来找太子殿下议事的,可是中途看见一位婷婷玉立,气质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在皇城内。那小王爷本来在满京城内就是臭名昭著的纨绔,再加上他爹是平襄王,所以他更加无法无天。 就在他们的哄笑之中,那小王爷刚伸出手,却还没见到那少女动手,小王爷的右手直接就断了。 在他们的眼里,小王爷的手就好像是被什么给切断了一般。 其中一名修为有些不俗的修行者见状,赶忙上去阻止,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就在小王爷大喊着让那修行者杀了那少女的时候。那名修行者刚运功,一道罡风在他的周身旋转,下一刻他就成了那零散在地上的尸体。 其实那小王爷在跪着求那名少女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完了。这么大的动静,皇城内别说侍卫,就连寺人都没出现过。他已经明白了,他招惹了一个他招惹不起的存在,那小王爷倒不蠢,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 桑文婧看着那些哆哆嗦嗦的仆人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小朱雀楼走去。 终于,那几名哆哆嗦嗦的仆人像是缓过神来一般。其中一名仆人说:“快把小王爷抬回去…快...快禀告王爷...” 小朱雀楼内,桑文婧推开门,发现洛红莲在自己的屋内。洛红莲此时正低头看着一本书,那本书桑文婧没听说过,想来应该是世间里那些普通人所著。 洛红莲突然开口道:“没有处理干净,以后麻烦可不小。” 闻言,桑文婧摇摇头说道:“另外那几个人没有任何威胁与敌意,没有必要再徒增杀业。” 洛红莲听后一怔,然后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说:“有些时候,没有威胁的人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桑文婧一脸不解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对眼前的少女说:“算了,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懂。” 随后洛红莲朝着一旁的小厢房内走去,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少女。 晨光熹微,阳光温暖清风拂面,一切都很好。宁静无比的小朱雀楼被一阵喧闹打破,小院外,一名寺人满脸急色的在外踱步。天还没亮他就接到了陛下的口谕,让自己赶紧跑到小朱雀楼这边请蓬莱岛的小仙子过去。而且很明显,事情还很重要。 可是他又不敢擅自冲进去,否则自己死了都没人会觉得惋惜。那寺人焦急的来回踱步,等了许久,小朱雀楼的门终于打开了。 “小仙子,王上口谕,请您过去一趟。”那寺人一见着少女从楼内出来,赶忙上去躬着身子说道。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那寺人看后转身便往慈宁殿走去,身后的少女不紧不慢的跟着。 此时慈宁殿内,沈苍穹皱着眉头,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不能干扰,所以只能当做没看见。可天还没亮呢,平襄王就冲到了皇城内,那老东西直接就在慈宁殿外哭着耍泼。 一时之间杀伐果断的沈苍穹也不由得有些头大,要不是当年平襄王借的兵,现在的皇帝早就不是他了,而另一边是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也不为过的恩师。沈苍穹又一次觉得,这皇帝当的真是一点都不痛快。 没过多久,殿外一名寺人在外面对着值守的将军说:“烦请曹将军进去禀告王上一声,小仙子已经请到。” 而在慈宁殿内,那耍泼的老头早就听到了。还没等沈苍穹说什么呢,那老头直接就喊道:“快!快让那个杀了本王儿子的妖女进来!本王要让她血债血偿!” 听到这,沈苍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喜。可很快便被他给隐藏起来了,沈苍穹安抚道:“老王爷莫急,且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正当沈苍穹安抚着平襄王的时候,门外的少女慢慢的走了进来。少女进门后只是微微低了一点头,然后便挺着玉枝看着殿内的人。 沈苍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尊重,如果按照辈分来说,自己还是这少女的长辈。更何况经过这么些天,他早就清楚了眼前这少女的性子,她只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罢了。 沈苍穹开口问:“文婧儿,昨夜皇城内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可知道?” 闻言,桑文婧摇摇头。 而站在一旁的平襄王却突然开口:“本王问你,昨夜你可还在小朱雀楼?” 少女还是摇了摇头。 平襄王紧随着追问道:“那本王再问你,昨夜本王的小儿子可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沈苍穹心里暗觉不好,这句话问的太过突然了。 少女点了点头,然后罕见的开口说:“这件事情确实属实。” 平襄王听后哈哈大笑,然后恶狠狠的说:“你承认就好,在皇城内杀了人不说,那人居然还是本王的小儿子。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得很呐…” 说完,平襄王身躯一震,一身无极中境的修为全部释放开来,一股威压直冲冲的朝着少女压去。 就在那股威压快要冲到少女的面前的时候居然被化解了。 平襄王转头朝着沈苍穹问:“王上,这妖女居然在皇城内杀了本王的小儿子。陛下不仅不治她的罪,却还要帮助她,这是何意?!” 沈苍穹缓缓开口:“老王爷还没问清楚原尾便动手,太草率了吧?” 平襄王听后冷笑一声说:“她都承认了,莫非还有什么原尾不成?” 站在这股风暴中央的少女一脸平静,对于那两股威压的碰撞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窒息感。 看着少女的样子,平襄王更加愤怒了,虽说自己的小儿子不学无术,自己总是想过要抽死他,可那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啊。 突然,平襄王动了,他将灵气凝聚成一把剑,他直接将那把气凝成的剑刺向不远的少女。对于平襄王这突然的举动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飞进来一把黑色的剑。那把剑划破了空气,好像要将空气撕出一条缝一般,瞬间将平襄王击飞,然后那把黑色的剑重重的击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剑鸣。 只听门外有脚步声慢慢的朝着慈宁殿内走进来,脚步声的主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说:“老家伙,你想动她,可问过我蓬莱岛答应否?” 桑文婧看到门外的人之后,一直是一脸平静的她脸上却有了些情绪。扎着丸子头,平凡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一脸慵懒,就是自己那个叔叔桑碧落。 桑碧落走进门后,在路过少女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谁都不能把你怎样。” 看到桑碧落,沈苍穹不由有些头大。 桑碧落将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然后说:“你难道没打听过住在小朱雀楼里的人是谁?” 说完,桑碧落将那把剑插回剑鞘。 听到这句话,平襄王不由想到昨天晚上那几名哆哆嗦嗦的仆人之中,其中一名有点见识的仆人说的话:“老王爷,那,那妖女的法决,像是,像是东海那边的。” 当时平襄王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他以前也见过蓬莱岛的老岛主,老岛主为人和蔼可亲,而且蓬莱岛里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沾染俗世凡尘的杀业,对于这些东西他们都是能避则避。 所以平襄王并没有把那句话当回事,没准只是一个在蓬莱岛内当过杂役的小人。 平襄王的脑子里瞬间风云翻滚一般,他想了想,然后对着沈苍穹行了臣子礼之后说:“本王愿意听一听昨夜的具体情况。” 并不是平襄王畏惧蓬莱岛,他手中掌握着数十万兵马,与蓬莱岛硬碰硬打上几次还是可以的。 他平襄王此生没有畏惧过任何人,他只是突然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从自己的小儿子突然入宫到遇刺身亡,自己竟然是过了好几个时辰才知道,这其中没有鬼是不可能的。 在听完少女一脸平静的将昨夜的事情详细的说出之后,平襄王思索了许久才说:“姑且信过仙子的话,待本王回府之后与下人对证便可。” 说罢,平襄王又朝着沈苍穹行了臣子礼之后便告退了。沈苍穹也没多留,只是说,老王爷节哀,孤一定给老王爷一个交代之类云云。 待平襄王走后,沈苍穹看了看少女,他还在想着刚才少女说的话。少女说的情况他只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个侍卫最起码也是辟幽上镜的水准,居然被少女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么眼前这个少女的修为究竟... 桑碧落一边摸着少女的头一边眯着眼睛笑着说:“不错不错,有点进步。” 少女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在摸着自己的头,听到这句话,她开口道:“琅嬛典藏从小就翻了无数遍,理当如此。” 听着那兄妹两的你夸我来,我赞赏去,沈苍穹赶忙摆了摆手让那两人离去。 如梦令 第三十六章 苏家的将军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南荒的八千里大山外围,一名身披银白盔甲,手持红色长枪的年轻将军看着不远处的树林里。 树林里是从深山里跑出来捕食的南荒野人,他们像是饿极了,正在一边撕咬着地上那头棕熊的肉,一边喝着那头棕熊的血。 三月份的南荒依旧还在冬季,凛冽的寒风在年轻将军的脸上肆虐着,天上飘着鹅毛大雪。 突然,年轻将军身旁的几名随从里,有个胆小的随从小腿一直在打颤。啪啦一声踩中了一根树枝,这一道声音忽然传入到不远处那两名南荒野人的耳朵里。 撕咬的声音停了下来,那两名野人转头盯着年轻将军一行人的方向。 而那名胆小的随从在快要喊出来的时候,忽然被旁边的老兵卒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前面那名年轻的将军皱着眉头,手指紧紧地握着手中那把红的如同妖火一般的长枪。 那两名野人看了半天,然后转过头继续撕咬着那头熊的尸体。 就在那名胆小的随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面其中一名野人突然将那头熊的尸体举起来往这边丢。 见此,年轻的将军低声喊道:“散!” 经验深一点的老兵卒直接就朝着一旁跑去。 那头熊的尸体快要近前的时候,正当年轻的将军准备躲闪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那名胆小的随从开口喊着:“啊!!” 年轻将军摇了摇头,手中的长枪一转,随后用力握紧朝着那头熊的尸体戳去。 待戳中那头熊的尸体后,年轻的将军还没将长枪上的尸体甩出去,她却看到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粗陋难看的脸。 年轻将军心中一惊,往后快速退去,一边退一边抓着那名走不动路的随从。 退了几步,年轻将军把手中的人往一旁甩去,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说道:“老洛!把这怂货照看着!” 说完这句话,年轻将军的身前忽然闪过来一名野人。那名野人握掌成拳,迅速的朝着年轻将军身上轰去。 年轻将军仿佛是预料到这一幕一般,盔甲之间摩擦的声音咯吱响着,就在那名野人的拳头落下去的时候。一把火红色的长枪映入那名野人的眼帘,此时收拳早已来不及了。 一只厚重的拳头朝着那把枪落下去, 哧… 那把枪穿入野人的手臂后直接要将那整个手臂贯穿得皮肉都烂开来。 年轻将军左手向腰间伸去,此时她的腰间正挂着一把短刃。 那把短刃是当年镇守南荒边境的时候,王上赠给她的。传说那把短刃当年屠过蛟龙,锋利无比。 年轻将军拿着那把短刃,朝着眼前那名野人的胸口捅去。 血水如同地下泉水一般从那名野人的胸口喷涌出来,那名野人捂着自己的胸口,眼里带着无尽的愤恨望着年轻的将军,然后他不甘的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就在年轻将军准备将那把短刃拔出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吼声。 她的背后正站着一名粗壮的野人,那名野人朝着年轻的将军扑过去。 当那名野人快扑到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那穿着银白盔甲的人诡异的笑了笑。 尽管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那一定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所以他在空中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力,一个扭身朝着旁边翻滚去。 就在他刚翻滚走的时候,天上一张挂满毒刺的牢笼盖了下来。 轰隆…. 尘土与飞雪在空中飞散着。 周围安静无比,那名野人很快的退到了一边去。他此时心里后怕不已,如果刚刚自己的手伸的再长一点,恐怕自己就死在那里了。 想到这,那名野人眼里满是愤怒,刚刚自己的兄弟被眼前的人给坑杀了。现在又想用毒计坑杀自己。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你可懂?”年轻的将军抖了抖身上的雪,提着那把枪看着模糊的四周说道。 那名野人没有任何回应,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年轻的将军。 发现没有响应,年轻的将军继续开口说道:“躺在那边的是你的同伴吧?他被我杀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那名野人的呼吸声略微粗重了一些。 年轻的将军继续说:“他躺在地上的样子真可怜,同时…你也会像他那样。” 突然,年轻的将军眼睛转向那名野人的方向,只听她低声道:“找到你了。” 那名野人还在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的时候,忽然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了。 野人忽然感觉心在加速的跳动着,他转过头,发现原本刚刚应该在另外一边的年轻将军此时正在自己的身前。 那名年轻的将军手里握着长枪,身子躬着。那名野人刚准备往旁边跑的时候,一抹红色的光芒在自己的眼中无限放大。 一枪贯喉,年轻的将军早就在那名野人的身后了。 年轻将军缓缓站直了身子,耍了一个枪花然后扣在自己的背后,而那名野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至死都没看清楚那身披银甲的年轻将军的动作,那年轻的将军随后拍了几下手,树林里隐蔽着的那几名随从慢慢的从一旁的树林里窜出来。 那名年轻的随从目睹完了整个过程,他的腿到现在还有点打颤,但是却没有刚开始那么怕了。他壮着胆子第一个走上前去,然后在年轻的将军身前惭愧的低下了头。 老兵卒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说着安慰他的话。而那名年轻的将军在看了看他之后说道:“怕死很正常,但是,如果因为你的怕死而害死了你自己的兄弟,那么你就是罪大恶极之人。” 说完,年轻的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进入营帐的年轻将军刚摘下背后的长枪,营帐外走进来一名侍从,那名侍从行了军礼之后半跪着说:“将军,王上圣喻,逝魔阵再过几日便要开启了,将军需得回朝镇守。” 说完,那名侍从倒退着退出了营帐。 在听到那名侍从的话之后,年轻的将军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自从来这南荒边境已经快四年了,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不想回满京。 还是战场上适合自己,即使有无穷无尽的阴谋阳谋,可自己人也不会在背后对着自己捅一刀。 正当年轻的将军思考着的时候,营帐外走进来一个文弱的书生,那名书生是边境的监军,同时也是底下那群粗人的先生,平日没事的时候便教他们练练字,那样也挺好。 那文弱的书生披着毛毯走进来,看见年轻将军的样子后说道:“满京那边让你回去?” 文弱的书生姓钟,名暮鼓。乃是上临城内唯一一名状元,当年考上状元的时候,特别多家境好的姑娘来找到他,就连丞相大人都亲口承诺,若他钟暮鼓拜入丞相门下,将来的路就好走得多。 面对接踵而来的拉拢,这书生却像是脑子里抽了筋一样的说,他要去边境当兵。 无数人听到他的话都以为他疯了,你好好的状元郎不当,跑到边境去当兵,你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见到那书生像是脑子抽了筋一样,所有人都去劝他。但奈何他就一根筋的说,他要去边境,为国家效力。 见这一根筋的书生就是要一意孤行,珍惜人才的沈苍穹见了无可奈何的只能允了这书生的请求。但只是将他任命为队伍里的监军,也就是个没有任何实权,混日子的官职。 这也是沈苍穹考虑的比较深一点的,如果打不赢,你也可以先跑不是。 后来那书生刚好碰上了刚来到南荒的镇国候家的苏家大小姐苏不悔。本来在那书生眼里,那苏不悔就是来混日子的,所以他根本就看不起那苏不悔。 而苏不悔那边,在她听说了要来一个文弱书生的时候她更是不情愿了。行军打仗,这可是杀人见血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这里干什么。 两边本来谁也不待见,可在后来,两边在经过一些难题然后一同解决之后,两边的关系也渐渐融洽了。 苏不悔听后点了点头说:“恩,要我回去了。” 钟暮鼓问道:“多久?” 苏不悔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或许一季。” 钟暮鼓听后说道:“去吧,对了,问问将士们都有哪些住在满京或者沿途路上城镇的,看看有什么想带回去的没。” 苏不悔点头恩了一声。 钟暮鼓端起一碗姜汤说:“放心,这边乱不了。” 待苏不悔收拾好行李,带好了捎带的家书之后,领着那一队随从朝着营地外走去。 快到营地外面的时候,只见之前那名年轻的随从突然停住了,一行人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而那个老兵卒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想拉着那年轻的随从。 那年轻的随从一躲,然后跑到苏不悔的前面,半跪着行了军礼之后说道:“将军,末将还不想回去。” 苏不悔定眼看了看那年轻的随从,那个老兵卒走过来拉着那名年轻的随从对苏不悔说:“将军,你甭听这怂娃的胡话,他还是被昨天那场面吓着哩。” 年轻的随从甩了甩肩膀,对那老兵卒说:“洛叔,这么些年您对小子的照顾小子一直都看在眼里,但是小子...” 苏不悔还未等那随从说完,她点了点头说:“准。” 年轻的随从听后激动的说了一声:“谢将军。”然后他朝着那老兵卒跪下磕了几个头,转身朝着营地内走去。 苏不悔摆了摆头,然后说:“走了。” 老兵卒跟在苏不悔的身后对苏不悔说道:“将军,那怂娃是俺带出来的。他呀从小就胆子小,连杀一只鸡都不敢。” 苏不悔没说话,牵着马静静的听着。 老兵卒回忆起从前,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一般,一直在说着关于那年轻随从的往事。待出了营地快两里外的时候,老兵卒这才停止。 只听他长出一口气后说道:“多谢将军一路上的倾听。只是不知道,下次回来后,还见不见得到那怂娃…如果…如果见不到了…我该怎么向我那瞎了一只眼的老兄弟交代…”这句话说完,那老兵卒的眼角居然流了几滴眼泪。 就在他偷偷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的时候,苏不悔重重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然后说:“不会的,他,死不了。” 说完便蹬上了马,老兵卒跟着蹬上马,随后他用尽力气看了一眼身后那快要看不见的营地。 如梦令 第三十七章 破境失败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王上,苏不悔从南荒回来了。” 秦总管站在沈苍穹身边微躬身子说道。 沈苍穹轻轻合上奏折后站起了身, “老侯爷那边呢?” 沈苍穹问道。 秦总管说:“镇国侯那边一切安好,只不过白城那边的妖兽似乎有些暴乱的趋势。” “增派军士。” “允。” 秦总管慢慢退了出去。 。。。 桑文婧回到了小朱雀楼,方才慈宁殿内的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论是何种阴谋诡计,在她看来,她做的并没有错。 有理行遍天下,这句话现在想来很是理所当然。 小朱雀楼内正坐着三个人,洛红莲,桑华卿,桑碧落。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三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桑华卿看着手里的茶杯,桑碧落紧紧地盯着他,而洛红莲则事不关己的看着手里的胭脂。 一阵推门声后,这种安静被打破了。 桑文婧走了进来, 但是刚打开门以后她就呆住了。 方才从慈宁殿内离开以后,桑碧落就说有事便先行离开了,却没想到是到了自己这小朱雀楼内。 好些日子没见到的爷爷也坐在里面, 不过看眼前这架势,似乎有些不对劲。 桑文婧慢慢的往后退,然后轻轻地合上了门。 站在门外的桑文婧心想,爷爷与叔叔这么多年没有相见,肯定又一番话要说。或许爷爷还会看看叔叔的修为有没有长进,这种场面不适合一个孩子看,恩,自己果然很聪明。 而坐在楼内的三人看着桑文婧推开门准备进来,然后又合上门退了出去, 洛红莲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着,把我也带出去啊。 “咳。” 桑碧落首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他来小朱雀楼仅仅只是因为有些话想对洛红莲交代,但是他没想到当时桑华卿也在里面。 “妹子,我先走了。” 桑碧落慌忙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洛红莲心不在焉的说:“哦,好。” 推开门后,看着站在门外偷笑的桑文婧,桑碧落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说:“好手段。” 桑文婧挣扎开以后说:“红莲姑姑教导的好。” 桑碧落收回手甩了甩袖子说:“晚点再来,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恩。” 桑文婧捂着嘴说道。 小朱雀楼内,看着仓皇而逃的桑碧落,洛红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桑华卿无奈的叹了口气。 嘎吱... 桑文婧推开门走了进来并坐到了洛红莲身边。 “行了,我也该走了。今日我来说的事情,红莲你都记好。” 说完桑华卿站起身走了出去。 还没等桑文婧与洛红莲反应过来,桑华卿就离开了,连推门的动作都没看清。 “姑姑,他们...” 桑文婧问道。 洛红莲捂着嘴笑够了以后轻轻咳了咳说:“咳哼,两个放不下脸面的人巧遇了。” 桑文婧哦了一声。 小朱雀楼内忽然传来两人的娇笑声,楼外树上的寒鸟都被惊走了。 一阵打趣过后, 洛红莲问道:“要不要出去玩玩?” 桑文婧摇了摇头说:“马上逝魔阵开启了,我想稳固下修为,看看能不能进入到辟幽巅峰。” 洛红莲说:“也是,那姑姑给你护法。” 桑文婧恩了一声。 随后洛红莲站起身朝着小朱雀楼外走去, 推开门以后,洛红莲便摆起了符阵。 虽说这是在皇城内,一切都很安全, 但是在破境的时候还是要谨慎点。 很快,小朱雀楼的上方开始汇集大量的灵气, 看着头顶的灵气洛红莲说道:“这是破辟幽巅峰?” 灵气汇集的越来越多, 洛红莲有些担忧的说道:“不会出问题吧。” 赵客出现在一边的阴影处说道:“谨慎点。” 洛红莲点点头。 慈宁殿内,沈苍穹感应到灵气的汇集后朝着小朱雀楼看去。 “这小姑娘入个辟幽巅峰,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沈苍穹朝着一边坐着的桑碧落说道。 桑碧落笑着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的吹散茶杯中的热气后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闺女。” 沈苍穹撇了撇嘴说:“是是是,你们家的闺女。” 一道金光覆盖住整个小朱雀楼, 洛红莲正不停的催动着灵气用以稳固阵法。 赵客正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没办法,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云舟上的韩再奇饶有兴致的走到云舟前段看着底下的皇宫处, 这种异象他自然早有发觉。 “大祭司,这是...” 韩遥走到韩再奇身边问道。 韩再奇摇了摇头,示意韩遥先别说话。 小朱雀楼上方的灵气忽然汇集成一道飓风的形状, 并且不停的在空中旋转。 看着天上大量汇集的灵气,洛红莲更为担忧。 突然,汇集在小朱雀楼上方的灵气消散了,天地间的异象也瞬间消失。 洛红莲抬起头看着天说:“怎么回事?” 赵客没有回应,他依旧警惕的看着四周。 慈宁殿中的沈苍穹看着天空消散的灵气说:“这是怎么回事?” 桑碧落皱着眉头看着小朱雀楼的方向。 嘎吱... 小朱雀楼的门被推开了,桑文婧慢慢走了出来。 但是她此时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文婧儿。” 洛红莲撤开符阵后走上前去。 桑文婧抬起头对洛红莲说:“姑姑,我,失败了。” 洛红莲停了下来, 她确认道:“你怎么了?” 少女一脸委屈的说道:“我破境失败了。” 洛红莲走上前去抱着桑文婧安慰道:“没事,破境失败很是正常,没事的。” 少女突然哭出声来。 感应到小朱雀楼的动静后,沈苍穹摇了摇头说:“欲速则不达啊。” 桑碧落站起身说:“我们家的闺女,就算破境失败了,也比别人动静大。” 沈苍穹笑着指着桑碧落骂了句, “真不要脸。” 桑碧落抬起头说道:“修行之路还很长,以后各种各样的挫折与失败她都会经历,破境失败这种事算不得什么。” 云舟上的韩再奇收回目光说:“走吧。” 韩遥不解的站在原地。 “逝魔阵开启以后,一定要切身保护好神女。” 韩再奇往云舟内走去。 小朱雀楼内,桑文婧的状态已经恢复了过来。 刚踏入修行之道时她的路就一帆风顺, 破境失败这四个字根本就与她无缘。 现如今破境失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如今才堪堪辟幽上境,提前尝到失败的苦果也算是好的。 见到桑文婧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洛红莲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如果对于心境强大之人来说,仅仅转过身就可跨过去。 若是心境极差之人,很有可能会因此滋生心魔。 “行了,文婧儿,等境界再稳固一段时间再试试。” 洛红莲看着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点了点头。 “其实,我偷偷告诉你,你叔叔他破境失败过很多次。” 洛红莲悄声说道。 桑文婧惊讶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左右看了看后小声说:“他破境失败的次数得有五六次了。” 正当洛红莲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四周传来桑碧落的声音。 “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 听到桑碧落的声音后洛红莲吓了一跳,随后她站起身对四周骂道:“说你几句怎么了,大实话不让人说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 洛红莲坐到桑文婧身边说:“你看,急眼了吧。” 桑文婧笑着说:“姑姑,是你急眼了。” 小朱雀楼内随即传来两人打趣的声音。 慈宁殿中的桑碧落无奈的耸了耸肩后朝着殿外走去, 殿内的沈苍穹严肃的端坐着,当桑碧落走出去以后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如梦令 第三十八章 当入地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桑文婧哪也没去,每天都呆在小朱雀楼内安心冥悟修炼。 嘎吱. 洛红莲推门而入, “文婧儿,该走了。” 洛红莲站在门外说道。 一辆马车驶出了清明门,桑文婧安静的坐在马车内。 承德殿内,沈苍穹跪坐在榻上看着身前的棋盘, “她们动身了。” 沈苍穹拿着一颗白子说道。 坐在对面的桑华卿恩了一声接着落子。 “您不跟着过去?” 沈苍穹拿着白子问道。 桑华卿说:“他不是跟着去了么?” 两人相视一笑后互相落子。 清明门外的马车旁, 一阵马蹄声很清脆的响了起来。 “哟,还以为你不来呢。” 洛红莲朝着马车外说道。 骑在马上的桑碧落说:“没办法,老头不来,怕你们受欺负。” 马车一路沿着长乐街向着满京城外走去, 当路过河鼓街的时候, 申都与离玉明从一家酒楼内走了出来。 “小子,走。” “嬲,慌什么。” 城外十里外的驿站处,梦白坐在长凳上等着小二送上饭食。 “秃驴,该走了。” 梦白朝着对面的无名说道。 两人站起身后,梦白不舍的看了看驿站内说:“刚给了银子,可惜了。” 这时,那小二端着一碗菜走了出来。 “二位,这菜...” 小二说道。 梦白笑着对那小二说:“吃不了,没那个福气。” 小二拿着银子后正准备返回驿站, 梦白对小二说道:“下次来的时候别放东西了,没劲。” 小二的身子停住了,随后他转过身僵硬着脸说:“唉,好嘞。” 只见小二腰间的书牌正漏在外面。 十里外的平原上,天上一道道流光飞过。 不时有黑风从天上刮过,云层上也时不时的有云舟飞过。 “姑姑,每次我们都只有这几个人去吗?” 桑文婧坐在马车内问道。 洛红莲说:“也不一定,上次他就没去。” 桑碧落骑着马说道:“我也猜不透老头的心思,有时候只有几个人,有时候却又是很多。” 桑文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午时分,所有人已经到齐了。 四大宗门的长老们全都做好了准备, 逝魔阵这个名字听起来厉害,严格意义来说也就是大型传送阵。 “那个长得丑的拿着一把剑的那个,就是剑域的六长老。” 桑碧落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 桑文婧看向桑碧落指着的那人。 接着桑碧落又指着一个矮个子的老人说:“喏,那个,太一书苑的总教习。” “那个,遗音庐的四长老,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喜欢强迫人听他弹曲。你说你又听不懂,他又喜欢强迫你听。但是不要怕,忍一忍就过去了。” “站在西南方的那个瘦高个,是当湖宗的老头,上次见他还不是个长老,长进还挺快。” 桑碧落一个个向桑文婧介绍道。 看着盘膝坐在正中央的一名老僧,桑文婧问道:“叔叔,那位老僧呢?” 桑碧落对那名老僧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后说:“这是静竹禅院的观海大师,恩...是个好和尚。” 虽然桑碧落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场间的人都还是听见了。 “不会说人话我们可以教你。” 一名遗音庐的弟子抱着琴对桑碧落说道。 “哪来的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 “找死也没这么找的。” 其余几个宗门的弟子跟着说。 “丸子头,脸上有道疤,这家伙不会是...” 一名剑域弟子低声说道。 旁边的师兄看清了以后立马让自己的师兄弟们安静了下来。 “吵死了。” 桑碧落看向那群人。 被桑碧落这一眼看去,那些人就好似被一座山压在了身上。 “肃静。” 当湖宗那边的方韩开口说道。 场间安静了下来,方韩对桑碧落点了点头。 桑碧落不屑的笑了笑。 叮铃。 一声铃铛响了过后,分散在四处的四个人开始运转灵气。 地面上的符咒正隐隐约约的浮现, 坐在正中央的观海大师轻声念着佛经。 “叔叔,他是在...” 桑文婧担忧的看着桑碧落。 桑碧落恩了一声说:“文婧儿的眼力不错,他正在燃烧他的寿元。这逝魔阵开启简单,但是想要一直维持住就需要一个源源不断提供灵气的渠道。那四个人仅仅只是开门,而观海大师就是那个延续这扇门的关键。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法阵需要一个阵眼的话,他就是那个阵眼。” 长出一口气后桑碧落接着说道:“别看他外表好像年龄很大,实际上他今年才四十。这是静竹禅院的一门心诀,名字叫做,当入地狱。但是从某种意义来说这门心诀其实并不是佛门心法,而是一门很邪的心法,而且,这门心诀并不是谁都能修成的,用禅宗的话来说就是,缘法。” 桑文婧捂着嘴惊讶的看着坐在中间的观海大师。 场间梵音不断,一道道佛光出现在观海大师的身后。 一扇金门凭空出现在空地上, 只见那扇金门上刻着许多的梵文。 咚,咚,咚。 静竹禅院的钟声响了起来。 那扇金门伴随着钟声向着两边推开。 随着那扇金门的开启,观海大师脸上的皱纹明显又多了一条。 桑文婧虔诚的对观海大师双手合十表示礼敬。 “这才是真正的世间佛,人间佛。” 桑碧落低声说着。 一旁的了空担忧的看着观海, 这孩子是他一手养大的,上一代的阵眼仅仅只活了六十年便过世了。 后来这孩子居然能够修行当入地狱。 “哎,苦了他了。” 了空叹了口气后闭着眼睛念着经文。 金门开启以后,待那四位稳固了阵法以后所有人纷纷朝着金门内走去。 “去吧。” 桑碧落摸了摸桑文婧的头说。 洛红莲牵着桑文婧的手朝着金门走去。 “哟,太一书苑的各位,借过借过。” 梦白嬉笑着走到太一书苑那边。 而那些书苑弟子们纷纷盯着梦白,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梦白此时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梦白来到书苑弟子们的正前方说道, “嘿嘿,各位,听我说,你们进去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道爷听说那北域的路可滑了,万一脚滑摔死了那就不好办了。” 说完以后梦白对站在不远处的无名挥了挥手,两人一同进了金门。 严锋走在前头静静的看着消失在门内的梦白。 “申爷,那小子有点古怪。” 离玉明嚼着槟榔对身边的申都说道。 申都看着消失的梦白说:“那小子啊,古怪倒是有点古怪,但是我觉得他身边那个秃驴更古怪。” 申都搭着离玉明的肩膀说:“没事,申爷看过了,这群人里面,那些个护道者的境界都不怎样,你大胆放心的去玩。” 离玉明眼神奇怪的看着申都说:“申爷,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鹤立鸡群,然后那只鹤啊,它就死了。” 说完离玉明先一步朝着金门走了进去。 申都还在想着离玉明说的话,摇了摇头跟了进去。 “谈一下?” 方韩来到桑碧落身边说道。 桑碧落往旁边走去,并没有搭理方韩。 “你们几个人在想什么在打什么算盘,我没兴趣,我也不想参与。” “你需要答案,我们也要答案。” “我们的问题不一样。” 看着远去的桑碧落,方韩站在原地思索着。 。。。 “王上,那边开始了。” 秦总管来到沈苍穹身边说道。 “那就开始。”沈苍穹翻动奏折的手停了一下后说道。 秦总管并没有退出去,而是又站在旁边说:“苏不悔回京了。” “宣。” “允。” 如梦令 第三十九章 佛流泪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姑姑,这里...” 一处荒原上,桑文婧与洛红莲凭空出现在地面。 洛红莲看了看四周后说道:“应该是在北域最外层。” 说完洛红莲飞上了天感应着四周。 半晌后,洛红莲落到地面。 “方圆二十里以内没感应到什么魔人妖兽之类,倒是有些剑域弟子在东边十里外。” 桑文婧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旋即朝着西边走去。 逝魔阵外面还有许多人没有进去, 有一些是其余宗门留在外面接应的,还有一些则是来看戏的。 看戏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散修,那些人心里都有点数,有些好处能捡,有些捡了会没命。 当然,有黑即有白,有怕死的那么也就有不怕死的。 “秃驴,有点难办啊。” 梦白站在地面上看着四周。 严锋的动作很快,刚一踏入北域就通过太一书苑的秘法找到了梦白。 同时他分工也很明确,他先带着一众太一书苑的弟子去围剿梦白,另外再分出来一批人去拔魔。 “我佛慈悲。” 无名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后看着四周的太一书苑弟子。 严锋紧紧盯着无名的动作,从那位引路师兄的转达来看,最为要提防的是这个和尚。 将书牌从腰间取下后注入一丝灵气,只见严锋手里的书牌突然从中散出一道光直入霄汉。 “布阵。” 严锋沉声说道。 四周太一书苑的弟子马上散开并且将手中的书牌拿出来, 一道道光在天空汇聚成一个图案。 一道影子从地面上快速飞向天空, 梦白掐着法诀喝道:“三生一!” 只见影子身边突然传出一道罡风后拔出了背上的剑攻向天空的法阵图案。 咚的一声,影子被震的消散在空中。 梦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东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其神为岁星,其兽苍龙。” 严锋捧着一卷书站在阵外。 只见天空上一条龙从那法阵图案里飞了出来, 那条龙笔直的朝着地面飞去。 正当那条龙快要落地的时候,一个金光佛像凭空出现。 “擒。” 无名右手捏了个比芒印口中念道。 金光佛像伸出右手一巴掌拍向了那条龙,一声愤怒的龙吟声后,那条龙消失在法阵里。 正当梦白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只老虎模样的虚影又出现在空中。 “西方金也,其帝少皞,其佐蓐收,其神为太白,其兽白虎。” 只见那站在法阵外的严锋念完这段以后,他手中的书快速翻动,最终停在了一页画有凶虎的图案上。 金光佛像双手举过头顶,正在抵御着天上那只白虎的进攻。 无名再次变了个法印,只见他右手伸向前,左手举过头顶做一个托举的姿势。 “托天印?这家伙跟静竹禅院一定有关系。” 站在法阵外的严锋嘀咕道。 “不行,撑不住。” 梦白站在无名背后不停地输送灵气。 如果不是两人合力的话,只怕自己二人会直接命丧当场。 “佛无语,佛流泪,佛慈悲。” 无名散掉手中的法印后双手合十,整个人被金光笼罩。 那天空中金佛的脸上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变阵!” 见到金佛的变化后,严锋大声喊到。 分散在四周的书苑弟子收到命令后纷纷往更远的地方散去。 天上的金佛忽然诡异的笑了笑,紧接着一阵梵音在场间响起。 那些音阶一个个从金佛嘴里飞出并围绕在书苑弟子身边。 走得慢的弟子在被这些梵音围绕以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体一般痴傻。 天上金佛的虚影越来越大,那些音阶传出去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就在那些音阶快要扩散到严锋等人站着的地方时,天空上的金佛却消失了。 站在地面上的无名突然不动了,那些梵音也听不见了。 梦白试探的喊道:“秃驴?” 站在前方的无名并没有回应,他静静地站在原地。 梦白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跑到无名身前。 只见无名此时整张脸七窍都在不停流血,而他的嘴角正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妈了个巴子。” 梦白骂了一句后将无名背在背上。 法阵外的严锋又在不停地翻动手中的书,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严锋身前。 “崩!” 严锋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其余书苑弟子纷纷祭出自己的书牌朝着突然出现在场间的人攻去, 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是头顶却没有一根头发。 迎着书苑弟子的攻击,那人右脚重重的踩在地上后整个人突然窜了出去。 那人一眨眼就出现在了梦白身边,梦白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后怪叫了一声。 “走!” 那人左手拎着梦白,右手将无名拖在地上跑得飞快。 从地上爬起来的严锋看着眨眼间就消失的三人后捏紧了拳头。 “严师兄。”一名书苑弟子来到严锋旁边将他扶了起来。 “看到那个人的脸了没?” 严锋问道。 身边的书苑弟子摇了摇头,那人从出现到消失的间隔太快了。 根本就不到两息时间,能有人反应过来祭出书牌都算很不错了。 “给院长传信。” 严锋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说道。 太一书苑的一间陋室内,一张纸鸢乘着灵气飞了进来。 庞安将纸鸢接住后,一行字出现在空中。 严锋把事情的整个过程详细的记在纸鸢上。 “又出现了个变数。” 庞安轻轻吸了口气说。 “那个小和尚是禅院的明心?”坐在旁边的卜三思说道。 庞安恩了一声。 “这倒是有趣,静竹禅院的明心,似是入了魔障的无名。” 卜三思顺着下巴的胡须说道。 “这太一书苑的法阵不错啊。” 洛红莲坐在一棵枯树上看着严锋等人。 桑文婧站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当那个贯穿天地的法阵出现在北域的时候,她们二人就找到了一座山崖。 用桑碧落的话来说就是,看戏的时候也要学会享受。 远处的书苑弟子们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严锋四处看了看后吩咐道:“休整好了就走,这里人多,眼杂。” 枯树上,桑文婧轻轻一跃落在地上。 “姑姑,走吧。” 洛红莲跟着落地。 从山崖离开以后,桑文婧朝着西边走得更远了。 一路上倒也遇到了几个魔人,不过那几个魔人像是没脑子一样,大喊着就对着洛红莲就冲了过去。 “文婧儿,过了这一线天,前方可是更为凶险了。” 洛红莲看着底下的深谷说道。 北域里有一处天堑,是当年剑域里的南天巳飞升之前的杰作。 当年南天巳临近飞升,正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在剑域飞升时,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北域。 当时的南天巳就好似一个仙人下凡一般,他举着剑朝着北域的地面轻轻挥了挥, 那一剑, 北域的魔人伤亡过半。 就连耶律天狼也没抵得住那一剑的威能。 从那以后,一条天堑就此形成,而那条天堑也被称为一线天。 “姑姑,算了,我们回。” 桑文婧看着对岸想了许久后说道。 此行是来拔魔,而不是来送命的。 朝着来时路走去,一路无言。 。。。 皇宫慈宁殿内,沈苍穹平静的看着自己身前的棋盘。 “王上,苏将军来了。” 秦总管走到沈苍穹身边俯身说道。 沈苍穹点了点头说:“宣。” 秦总管往殿外退去。 一身银甲的苏不悔走进了慈宁殿, “拜王上。” 苏不悔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沈苍穹看着眼前的棋盘说:“回来了?” “恩。” “你不该回来的。” “回不回来结局都没变。” 沈苍穹放下棋子对苏不悔说道:“去吧。” 苏不悔行了个礼以后就退了出去。 看着眼底下的棋盘,沈苍穹拿起一颗棋子轻轻地摩挲着。 如梦令 第四十章 酒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逝魔阵外挤满了人,桑碧落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坐着。 距离桑文婧等人进去拔魔已经有些日子了, 期间不时有消息传出来,说谁谁谁死在里面了。 哪个宗门的天才折在了里面。 对于这些事情,许多人都见怪不怪了。 北域其实距离中州不算太远,若日日夜夜御剑腾云不停赶路的话,三日便可到达,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灵气。 也会有些人偷偷摸摸的过去然后下黑手,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拔魔会说是拔魔,其实看的还是哪个宗门的底蕴深厚。 甚至是各宗门之间的较量。 因此散修们对于第三阶段的拔魔,许多人还是敬而远之的。 但是第三阶段拔魔有个好处就是,一旦你的仇人进去了,你完全可以跟着他然后进行报复。 “当湖宗的方和志居然除掉了三十只魔人!” “那剑域的小姑娘也不差,除了二十多只。” “这才过了几天啊。” “这些人是怎么修炼的。” 一阵喧哗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桑碧落循声看去,原来是那坠魔墙上正不停翻动着大家的拔魔情况。 “我怎么没看见我家闺女。” 桑碧落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边的坠魔墙。 一排排看下去后才发现,桑文婧的名字居然排在了一百开外。 桑碧落低声说道:“怎么回事?” 想了想以后,桑碧落终于想明白了。 “还当真了。”桑碧落哭笑不得的看着坠魔墙。 北域内,桑文婧漫步在荒原上。 一头狮子正追赶着一只羚羊, 那只羚羊很明显越来越没力气了, 狮子一头扑了上去。 正当那头狮子准备下嘴的时候,一条藤蔓缠绕住了它。 “文婧儿,我们这么悠哉真的不要紧吗?” 洛红莲看着身边的少女问道。 少女转头说:“姑姑,来之前叔叔曾告诉我,到处跑的话,太累了,直接等别人送上门来就好。” 洛红莲被这句话噎住了。 。。。 “诶,你几个意思?” 梦白躺在地上看着那个怪人喊道。 从被拎回来以后他就一直睁着眼睛躺在地上, 而无名则晕了过去。 “混小子,没礼数。” 那怪人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对梦白骂道。 梦白瞪着那怪人说:“你有病吧?” 怪人喝了一口酒以后摇了摇酒葫芦, “哎,要没了。” 说完怪人砸了咂嘴。 看着怪人的动作,梦白说道:“诶,酒鬼,我有酒。” 听到这句话,怪人转过身走到梦白身边。 “你有酒?” “我有。” “在哪?” 梦白用下巴指了指无名, 怪人走到无名身边后梦白说道:“在他身上,他醒了以后就有了。” 怪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名, 一巴掌拍在了无名的脸上。 梦白赶紧喊道:“诶,酒鬼,干什么呢。” 怪人笑了笑没说话便离开了。 过了会儿,躺在地上的无名睁开了眼睛。 见到无名醒了以后,梦白对无名说:“秃驴,秃驴。” 无名坐起身朝着梦白看去。 “秃驴,快把你那个什么芥子打开。” 梦白对无名传声道。 无名对梦白摇了摇头。 “你是要找这个吗?” 怪人拿着一串佛珠走到二人面前。 “你是静竹禅院的?” 怪人朝着无名问道。 无名点了点头。 “嘿嘿,了善那个榆木脑子过得怎样?” 无名刚想说话,怪人挥了挥手说:“肯定过的很好。” “你这小子莫非是了善的私生子?不然他怎么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 怪人打量着手上的佛珠说道。 “不就是一串佛珠么。” 梦白不屑的低声说道。 怪人转过身对梦白说:“你还别说,这东西,拿你的内圣外王换都换不来。” 梦白听后一惊,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后背。 “别看了,在我那。” 怪人说道。 无名将面具轻轻的扣在脸上后,轻声念了句我佛慈悲。 “你个不要脸的,把道爷抓来就算了,还抢道爷的法宝!?” 梦白大声朝着怪人骂着。 “你个王八蛋...” “天杀的...” “你不得好死...” “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骂了许久,似乎是累了,梦白喘着气看着怪人。 “骂完了?” 怪人看着笑着梦白说。 不知怎的,见到眼前这人笑的样子,梦白就想给他一巴掌,是那种狠狠的扇下去然后托出一条弧线的那种。 “恩,骂完了。” 梦白平静的说道。 怪人点了点头后往外走去坐到了门槛边上。 “秃驴,快给我看看。” 见到怪人走了出去,梦白又对无名传声道。 无名朝着梦白轻轻摇了摇头。 “别找他了,他也动不了。” 怪人坐在门槛边上看着手中的佛珠。 “这里有我布下的阵法,寻常修行者连看都看不见,你们能够在这里面,说明我们很有缘啊。” 怪人转头朝着二人笑了笑。 “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无名双手合十问道。 怪人摆了摆手站起了身说:“大名就算了,叫我酒鬼就好。” “对了,你究竟是谁?” 酒鬼对无名问道。 无名说:“我佛慈悲,世间一小僧。” 酒鬼指着无名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可不是小僧,你这可是一尊大佛。” 随后酒鬼走到梦白身边坐着对梦白说:“小道士,你知道上古八大神器吧?” 梦白撇了撇嘴说:“道爷当然知道。” “这须弥芥子乃是佛家至宝。” “难不成这须弥芥子就是...” “那倒不至于,上古八大神器每一件都有器灵,这东西么,比不上。” 梦白白了一眼酒鬼,嘴巴撇了撇,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在他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能长这么大,得感谢你列祖列宗。”酒鬼拍着梦白的脸说。 对于须弥芥子的记载,其实在许多书上都有写过,最为广泛的就是维摩经不思议品里的撰述, 若菩萨住是解脱者,以须弥之高广,内芥子中,无所增减。 更为广泛的解释就是将整座妙光山藏于一粒菜籽之中。 同时,须弥芥子在禅宗观念里形容的是诸山之王,三千世界的中心。 虽然比不上八大神器,但是其品质也不是一般的先天灵宝可比。 听着酒鬼的讲述,梦白隐隐觉得,自己的双剑还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然后呢,就是他的禅杖。” 酒鬼说着指了指立在地上的那根禅杖。 “这禅杖的来头也不小,是当年玄奘成佛前所持。” “说来也是可笑,自玄奘法师成佛以后,世间就再也没有僧人成佛了。或许,佛已经抛弃了他们。” 酒鬼一样一样介绍着。 说完以后,梦白对酒鬼说:“前辈,他的面具呢?” 酒鬼看了看无名脸上的面具后,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酒鬼自言自语道。 梦白疑惑的看着酒鬼,就连无名也看着他。 “这东西,这东西乃是上古魔神肉身所化。” 酒鬼像是自言自语般。 就在梦白专心看着无名脸上的面具时,酒鬼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面具罢了,你们还真信。” 梦白又对着酒鬼骂了几句。 “好了,我出去有点事。” 酒鬼笑完了以后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哎哎哎,那我们怎么办?” 这句话刚一说完,酒鬼就消失不见了。 正当梦白想要再骂几句的时候, 酒鬼的声音在四周响了起来, “待你们的伤好了以后就能出去了。” 梦白说:“我已经好了。” 回应梦白的则是一阵笑声。 梦白可以肯定,这个笑声,带着一丝嘲讽。 如梦令 第四十一章 西王母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拔魔会的第三阶段已经有些日子了, 逝魔阵外面的人也散了许多。 那坠魔墙上的排名就好似没动一般,第一名是方和志,第二名东宫芷,有时候遗音庐的唐玉也会从第三冲上去。 “奇怪,今次昆仑神宫没动静啊。” “可不是么,听说进去的还是当代神女呢。” “不对劲,那蓬莱岛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动静。” 正在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 只见本应排在末尾的云中月名次突然疯窜。 “动了动了!” 人群哗然, “云中月的排名升的好快!” “太可怕了。” 看着云中月的排名一路晋升,人群从一片哗然到逐渐安静。 桑碧落看着那坠魔墙上的排名感到微微惊讶。 北域中,云中月的身边躺着一群魔人的尸体,四周站着许多穿着圣洁白袍的司命。 “神女还请稍作歇息,这吞天珠的功效每日只有一次。” 韩遥走到中间将一颗奇怪的珠子收了起来。 接着韩遥伸出手洒下一堆符篆, 那些符篆在分散在四周后渐渐形成一个阵法。 将吞天珠收入乾坤袖以后,韩遥的目光看向了四周。 树大招风,鹤立鸡群这些道理谁都知道, 刚刚这里瞬间迸发出的灵气肯定会吸引许多人过来。 “不相干的还请退去。” 韩遥抛出一道符篆到天上,那道符篆里传出一道声音。 一些作壁上观的修行者慢慢退去。 昆仑神宫的底蕴他们都不清楚,谁都不想成为第一个死的。 “申爷,走么?” 离玉明站在很远的地方问道。 申都摇了摇头看向天空说:“不急,有好戏看了。” 就在韩遥想转身的时候,天空的远方突然划过一道红光。 那道红光瞬间击在了韩遥的符篆法阵上。 轰的一声, 符篆伴随着烟尘在天空中飞舞,一名手里拿着长刀的魔人狞笑着落在了地面。 韩遥拉着云中月站在不远处。 “距离一线天还很远,怎么会遇到都领级别的。” 韩遥神色严肃的看着魔人。 周围的司命们纷纷祭起自己的法器朝着魔人攻去, 那魔人的刀很是奇怪,只要割出一点伤口,那么伤者的身子里的血便会喷涌而出,其体内的灵气也会被吸入那把刀里。 几个来回以后,那魔人竟然隐隐占了上风。 韩遥皱紧眉头看着那魔人,就在那魔人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韩遥无奈叹了口气,不情愿的把手伸向了乾坤袖内。 一张符篆被韩遥抛了出去,接着一道华光从符篆中射出,一股仙意从那张符篆里传出来。 紧接着一个人头豹身的奇怪物种从那张符篆里闭着眼睛走了出来。 “西王母!?” 站在远处的申都看到以后惊讶得说道。 “这是西王母!?” 离玉明震惊的问道。 毕竟眼前这个物种与他所认为的西王母实在是有着天大的差别,就好比你看见一匹飞马,结果别人告诉你那是圣兽白虎,这谁能信? 申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人间的一本神话传说里提到过西王母,虽然那本书经过许多次修改,但是西王母的形象还是很生动。 从瘟杀之神到长生吉神,这其中经过多少次修改撰写也不为所知。 而在修行界里却是这般记载,当年昆仑神宫是由西王母一手建立。 后来西王母寻得仙踪以后便将一些仙意封存在了昆仑神宫以供后人所用。 但是这长生女神居然长这样,如何不令离玉明吃惊。 “天仙地师,元气炼长生,请之!” 韩遥大声念到。 西王母的眼睛突然睁开,一道紫光从她的眼睛内照射开来。 那道紫光笔直朝着魔人飞去,瞬间击穿魔人的胸口。 叮啷, 魔人手中的刀落到地上。 “申爷,这,你受得住么?” 离玉明看着身边的申都问道。 申都看着远处的韩遥说:“这并不是西王母正身,仅仅是一道仙意罢了。” 离玉明低声说道:“那你受不受得住?” 申都说:“受得住,不过你在的话,就很险。” 离玉明撇了撇嘴说:“我还不知道跑么?” 申都拍了离玉明一巴掌骂道:“兔崽子能跑得到哪去?” 离玉明讪然一笑。 “对了,申爷,这家伙的这张符篆其威能怎么说也比得上那些无极境的了,这怎么说得过去?” 离玉明问道。 申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都到了这里了,你怎么还这般天真。你还没看出来这拔魔会的漏洞么?” 离玉明沉思半天后豁然开朗。 “真阴险啊这些人。” 拔魔会整个大会都有很多漏洞,但是没有人提出来,或者没有人愿意提。 从第一轮开始就能看出很不正常,斗法为何只限制一人? 第二轮的云梦幻境为何还是限制一人? 第三轮却不限制人了。 并且那些宗门的护道者其真实境界究竟如何?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人去在意。 这么多次拔魔大会过来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这拔魔大会的拔魔实际上是附带的,其作用就是让那些宗门互相内斗。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说,拔魔会很公平,但是其实一点都不公平的缘故。 你一介散修,如何跟别人有护道者与护境人的人甚至是整个宗门斗? 你一介散修,就算拔魔了,将那魔人的魂体收入魂牌之中,可你又如何护得住? “申爷,怎么说?” 离玉明回头看向申都问道。 申都微眯着眼睛,手摸着重明的刀柄说:“不急,再看看,那小丫头的护境人还没出现。韩遥凝练的西王母估计只有一张,不然他不会这么犹豫不决,再看看。” 魔人倒在了地上,韩遥又重新修补了阵法并且吩咐还活着的司命们抓紧时间疗伤。 一座山上站着一群黑袍人, 其中有个黑袍人看着云中月等人的方向说:“师兄,机会来了。” 站在最前方的黑袍人看了看四周说:“还有人,不急。” 等了许久还是没人愿意当那只出头鸟, “师兄,再等没机会了!” “动手。” 这群黑袍人很快便来到了云中月等人面前。 “破阵。” 领头的黑袍人沉声说道。 一道道术法落在韩遥布置的阵法上,韩遥看着阵外站着的人不由的感觉到头疼。 虽然他的境界摆在这里,但是他的灵气有限,刚刚请出西王母时便消耗了极多的灵气,再加上刚刚没注意被那魔人偷袭了一刀,此时他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用出大量的点将符。 云中月走到韩遥身边说:“我已经麻烦三长老了。” 话一说完,从西南方向忽然传来一道极为圣洁的光。 那道光所经之处的花草树木更为繁茂,但是当那道光照耀到那群黑袍人的身上时,那些黑袍人的身子渐渐化为灵力消散在空中。 待所有黑袍人消散以后那道光才消失不见。 “申爷,这...” 离玉明呆呆的看着。 申都目光深邃的看向西南方, “昆仑神宫三长老,修为仅次于大祭司韩再奇的存在,赫连弘。” 离玉明哆嗦的说道:“这,这是他妈昆仑神宫?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魔教。” 申都平静的看着离玉明说:“在某些地方,他们比魔教中人更为令人恐惧。” 这句话不无道理,因为昆仑神宫的信念就是除尽世间妖魔,敢为天下先。 但是这个理念已经渐渐变质了,自许多年以前韩再奇执掌大祭司一位后就变了。 尽管西南方没有人,韩遥还是对着西南方的虚空行了个大礼。 行完礼以后韩遥站起身继续巩固着法阵,云中月走到那些受伤的司命身边替他们疗伤。 “申爷,走么?” 离玉明咽了下口水问道。 申都点了点头朝后走去。 。。。 “姑姑,刚刚那道紫光…” 北域的另一边,桑文婧正扶坐在一颗树干上看向西南方。 “从昆仑神宫照射出来的。” 洛红莲神色严肃的看着西南方。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昆仑神宫的护境人这么早出现了,这实在是不怎么正常。 “文婧儿,这次可能麻烦了。” “恩,省得。” “距离大会结束还有一个月,抓紧点时间。” “恩。” 一朵花飘到桑文婧手里,少女看着手里的花笑出了声。 如梦令 第四十二章 缘字妙不可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拔魔会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 沈苍穹坐在皇宫内的凉亭里,面前摆放着那局没下完的棋。 “赫连弘出手了。” 沈苍穹看着坐在对面的桑碧落说道。 桑碧落抬起头看了一眼沈苍穹后不屑的笑了笑说:“你都感应到了,我还能感应不到?” 那道紫光划过天空时许多人都感应到了,只不过有的人不清楚释放出那道紫光的主人到底是谁。 啪嗒, 沈苍穹拿起一颗白子说道:“动手太早了吧。” 桑碧落毫不客气的端起沈苍穹身前的茶喝了一口,随后砸了咂嘴摇头说:“这茶火候过了。” “那你放下,怎的那么烦人。” 沈苍穹把桑碧落手中的茶抢了过去。 “瞎操心,不就清理了一些杂鱼。” 啪嗒,一颗黑子落下。 那头黑蛟盘旋在棋盘内不停的缠绕着白龙并且进攻。 “不是我操心,而是,你们家的闺女你不担心?要知道那耶律天狼今年跟疯了一样。” 沈苍穹落下一颗白子后,一声龙吟过后那条白龙从黑蛟的手里挣脱出来。 “这么说来,我倒确实有点担忧。” 桑碧落将黑子轻轻放入棋盒内站起了身。 “要走?” 沈苍穹抬头问道。 桑碧落挥了挥手说:“对。” “不是吧,还没过瘾呢。”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沈苍穹还是将手中的白子丢入棋盒。 一道流光划过,只见那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到底是自家闺女。” 沈苍穹的嘴角挂起一丝弧度。 离开凉亭走到慈宁殿内,沈星河还在里面看着政务书简。 “拜王上。” 见到来人后,沈星河放下了书简行了个礼。 沈苍穹摆摆手说:“免,免。” 沈星河疑惑的看着沈苍穹问道:“父上前来所为何事?” 沈苍穹来到沈星河身边, “慈云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沈苍穹问道。 翻动书简看了看以后,沈星河回道:“慈云州那边的叛乱已经被长亭公镇压住了。” 沈苍穹点点头恩了一声。 “父上还有何事?” 沈星河问道。 “传信于长亭公,叛乱镇压完以后且先留守慈云。” 沈星河允了一声后离开慈宁殿朝着昊天司走去。 。。。 北域的荒原上,四个人正快速的在移动。 “老大,干完这票,换了洗心丹以后我就不干了。” 跑在最后面的那个矮个子说道。 “一枚洗心丹才值几个钱,没出息。” 跑在最前方的人语气不屑的说。 “不过老四,你的妙影步可是退步了,刚刚差点死在那小姑娘的剑下。” 中间一个身材微胖的人对矮个子说道。 老四瞪了那人一眼说:“三哥,这不能怪我,他娘的那个女的剑诀太邪门了。” 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老四说:“确实不能怪老四,那女的好像会催眠。” “就是就是,还是二哥天地良心,这怎么能怪我。”老四附和道。 跑在前面的老大突然开口说:“别聊了,我感觉不对劲。” 说完这句话老大就停住了脚步并且散去了灵气站在原地。 “怎么?” 老二上前问道。 “不知道,但是不太对劲。”老大摆了摆头说。 老四走上前说:“哪不对劲了,娘的,难不成还有人能抓到咱们?” “虽然四弟说的话很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确实是这样。” 老三朝着老大说道。 正当老大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条藤蔓快速的朝着四人袭来。 四人反应很快,迅速运转灵气并且散开来。 “迎敌。” 老大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老三与老四很是果决的朝着某一处飞了过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二人,桑文婧翻转手掌。 那些藤蔓的身上附着着诡异的火焰朝着二人抽去, 老四用手中的短刀砍在那些藤蔓的表面上以后居然没有任何损伤。 见此,老四马上停住朝着后方飞去。 老三见状不对刚想跟随老四返回,却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割断了喉咙。 “你们好像有很多东西。” 洛红莲从枯树后面走了出来。 三人见到老三身死以后居然没有露出一丝悲愤, 而是很默契的朝着洛红莲攻去。 “疾!” 洛红莲娇喝一声。 一道火墙瞬间出现在三人身前。 老四反应慢了点,衣服上沾染了一丝火苗,他本想拍掉火苗,那火苗的势头却不减,老大见状不对赶紧脱下了老四的外袍。 就在老四刚脱下外袍时,桑文婧踩着诡异的星位步伐来到了二人的身后。 “逐月!” 桑文婧掐了个法决后一道幽光出现在她手中。 那道幽光明明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其中的肃杀之意一点都不见少。 两人直直的站在原地,他们还没看清桑文婧是怎么到身后的就被那道幽光穿透了心脏。 “仙子饶命!” 老二很是干脆的丢到了手中的短刀跪了下去。 当那些藤蔓爬到他的身上时,老二不停的求饶。 “文婧儿,稍等。” 洛红莲拦下了桑文婧后走到老二面前。 “我问你答,可懂?”洛红莲俯身问道。 “懂得,懂得。” “你们拔魔的成绩如何?” “没成绩,没成绩。” 听到这句话,那些藤蔓又爬到了老二的身上。 “有成绩有成绩!有!有!” “有多少?” “说出来能换条命吗?” “你没有讲价的条件。” 一颗火苗窜到了老二的衣服上, 老二不停的拍着那颗火苗,但是那颗火苗居然还很欢快的有燃起来的迹象。 “我说!我说!” 洛红莲挥了挥手将那颗火苗散去。 “说,有多少。” “有一百多只。” “还是不愿意说实话?” 一条藤蔓快速抽到老二的手上。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老二捂着手跪在地上不停喊着。 “到底有多少?” “三百多!三百多!” 洛红莲听后站起了身说:“四个人,一个月,拔三百多只魔?看来咱们缘分已尽啊。” “对!真的!没骗你!” 一团火球出现在洛红莲手里, 洛红莲将那团火球凑到老二脸上说道:“说实话。” “真的!我等兄弟四人当年因为拜过胡士载为师,有幸习得邪门歪术一二。” “既然这样,把你的魂牌交出来。” “能换一条命不?” 洛红莲将那团火球散去后说道:“当然。” 老二颤抖着手将魂牌从怀中取了出来后递给洛红莲。 地面上躺着三具尸体,洛红莲挥了挥手,另外三张魂牌从那三具尸体内飞了出来。 待洛红莲将四张魂牌全部引入桑文婧的魂牌内以后便将那张魂牌交到桑文婧手里。 “仙子,我能走了吗?” 老二颤抖着问道。 洛红莲摆了摆手。 就在老二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又听到那个犹如魔神般的声音。 “等等。” 老二赶紧跪了下去。 “那边,还有人么?” 洛红莲指着四人来时的方向问道。 老二连忙说道:“有,有很多,我等兄弟四人正是因为在那边惹了众怒才逃过来的。” 洛红莲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二见状赶紧爬起身飞了出去,他可以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将妙影步运用的如此熟练,每一脚踩中的星位都是如此准确。 可还没发出多远,老二就捂着脖子从空中掉了下来。 “傀儡丝...” 老二转过身指着洛红莲说。 啪, 老二倒了下去。 “倒是有些眼力。” 洛红莲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或许在蓬莱人看来,大家都是有缘之人,反正最后都会很是信任的将魂牌交于他们,那么还不如让他们轻松点不那么累自己去取的好。 恩,缘这个字,果然妙哉。 “姑姑与叔叔果然是亲兄妹。” 桑文婧捂着嘴笑道。 “你懂什么,这叫我们与他们有缘。” 洛红莲捏了捏桑文婧的脸说。 又将那四人的袖里乾坤取走以后,洛红莲很是满足的凭空变化出一汪清水洗了洗手。 “走,我们再去看看下一个有缘人会是谁。” 洛红莲牵起桑文婧的手朝着四人来时的路走去。 一只寒鸟落在了刚刚洛红莲倚靠的枯树上看着两人。 如梦令 第四十三章 万物皆有缘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坠魔墙上的排名再次更新,这次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先是昆仑神宫的云中月排名直接涨到第二,再是蓬莱的桑文婧从一百名开外眨眼间杀到第三。 原本第二的唐玉和第三的东宫芷直接掉落到第四与第五去。 这些变化的发生仅仅才一盏茶的时间,如何不令得大家震惊。 “莫非...” “蓬莱岛的传统。” “极有可能...” 许多人都猜到了原因,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 这么好看个小姑娘,怎的用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这蓬莱的传统也太无耻了些。 。。。 桑文婧与洛红莲沿着那四人来时的路走了很久, 路上偶尔能碰到一两个有缘之人。 那些人也都认为他们与蓬莱有缘,在洛红莲很是亲切的问候之下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魂牌交了出来。 至于那些不甘愿的,只能说他们与蓬莱的缘分已尽,他们与这世间的缘分已尽。 可即便这样,两人也没多少收获。 “姑姑,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 桑文婧看着洛红莲问道。 洛红莲说:“别急,再走走。” 桑文婧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有些时候上苍总是会给你开个玩笑,比如你越想遇见什么,你就越难以遇见。而当你越不想遇见什么,则几率更大。 增广贤文内曾收录这样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与这句话更相近的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对于现在的洛红莲与桑文婧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但是对于那些遇见她们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你是自己将魂牌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来取?” 洛红莲看着瘫坐在面前的散修。 两人走了许久才遇见这个人,自然不会放过。 再仔细想想,既然走到这里还有人,那么往前走的话也肯定还有人。 洛红莲不禁又觉得,蓬莱人与外界果然很有缘。 顺利取得魂牌后,两人又获得了一个信息,前方可能没有修行者了,但是他曾看见过一个都领以上职位的魔人。 若是拿修行者的境界与魔人区分的话,这都领级别的应该是在知守上境,对于知守巅峰的洛红莲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两人又行了二十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处山坡上,桑文婧站在坡顶看着天上的星云。 今夜天空上没有多少云层,那些星位更为容易观察。 “文婧儿,要是再过几日没收获的话我们就返回吧。” 洛红莲走上前来说道。 桑文婧看着星云轻轻地恩了一声。 如今已经是入夏时节,萤火虫纷纷飞出为宁静的夏夜添加一些色彩。 桑文婧伸出手,那些萤火虫开始朝着桑文婧的手飞去。 看着这些萤火虫,桑文婧不禁想到了蓬莱岛上的蛙鸣。 北域这个地方倒是怪异得很,夏夜只有萤火虫,却听不见蛙鸣。 一丝微风拂起桑文婧的鬓发,耳边的风声很是温柔的摩挲着少女的耳朵。 北方的天上忽然划过一道流光,那道流光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姑姑,你以前的事能说与我听吗?” 桑文婧笑着捧起一只萤火虫。 洛红莲来到桑文婧身边看着天上的星位说:“也没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个他不爱你你却爱着他的人。” “那应该很累吧。” 桑文婧看着手里的萤火虫说道。 洛红莲看着天上其中的某个星位出了神, 她低声说道:“是啊,很累的。” 将手里的萤火虫放出以后,桑文婧说:“不过好在姑姑醒得早。” 洛红莲转头看着桑文婧说:“对,还好醒得早。”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夜,洛红莲对桑文婧讲了许多事情。 桑文婧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多有趣的人与事,她暗自下定决心,等拔魔会结束后一定要到处走走看看。 夏日的夜晚总是让人感觉很漫长,但是对于修行者来说,一夜眨眼便过。 天色微明,两人就上路了。 许多苦修喜欢说,驮着日月行走云云。 其实仔细梳理下来只不过是他们在日夜赶路罢了。 对于这种行为,洛红莲是不提倡的。 日夜兼程固然很快,但是遇到突发事件时很可能会没有精力招架。 许多没去过北域的人不知道北域到底有多大。 大郑占据了中州大陆六成面积,剩下二成是北域,还有一成在西域,剩下的那一成则是一些小国与荒无人迹的地方。 该说沈苍穹的手段强硬,扩土开疆的能力在历朝历代上都算得上是顶流。 一名无极境的修士想要横跨整个中州大陆需要耗费三天时间, 由此可见,北域的面积多么广阔。 “文婧儿,前方好像有人在打斗。” 还没走出多远,洛红莲便听到了动静。 知守巅峰境界可听八百里,可视一千六百里。 “要不要去看看?” 洛红莲问道。 桑文婧捂着嘴轻笑道:“莫非姑姑以为我们与他们无缘?” 洛红莲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 两人以很快的速度赶到了那打斗的地方,发现是那血刀门的武修正与两个魔人缠斗着。 而旁边那个疑似是他护道者的家伙正坐在一边吃着苹果。 “哟,来人了。” 申都咬了口苹果后朝着两人招了招手。 桑文婧刚想走上前,却被洛红莲拦了下来。 “申爷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坦诚。” 见到洛红莲的动作后,申都将手中的苹果扔了。 “那是两个字。” 正在招架魔人进攻的离玉明回过头对申都说道。 申都摊了摊手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再慢点的话又有人要来了。” 待离玉明一刀斩了两名魔人以后,申都指着离玉明说:“回去得让三爷再教教你,太慢了。” “嬲~” 离玉明走到洛红莲身前。 “见过二位仙子,有礼。” 离玉明对着二人行了个礼。 “有礼什么有礼,姿势都不对,能不能少看点礼经,有什么用。” 申都在后面说道。 离玉明转身对申都说:“你个只会砍人的家伙,懂什么。” 看着在自己面前吵起来的二人,洛红莲的戒心一点也不敢放下丝毫。 身前的这个离玉明虽说是个武修,但是实力也很强劲。 至于那边那个坐在地上的申都,洛红莲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境界。 “行了行了,没看见别人在提防着你,走了。” 申都对着离玉明扔了个石子说道。 离玉明笑着对二人又行了个礼以后走到申都身边。 申都刚站起身正准备带着离玉明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笑着对身边的离玉明说:“这下好了,走不了了。” 离玉明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洛红莲牵着桑文婧的手慢慢的往后退去, 她能感应到,不远处有许多人正朝着这边快速靠近。 “来者不善啊。” 申都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姑姑?” 桑文婧不解的看着洛红莲问道。 “有很多人正朝着这边快速靠近,我们走。” 洛红莲低声对桑文婧说道。 一道金光笔直的朝着申都站着的方向撞去, 轰的一声, 地动山摇。 “奔雷宗,解牛。” 一个魁梧壮汉从坑中飞了出来。 紧接着申都提着离玉明的衣领朝着天上飞去, 再看他们站着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泥沼。 “河谷,季子阳。” 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天边。 飞上天的申都拿起离玉明手中的木刀挡在身边, 一个金环刚好打在木刀上。 “巴音坊,彩霞。” 一名穿着浅黄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不远处。 正当洛红莲牵着桑文婧飞上天空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道黑影迅速出现在洛红莲身前。 洛红莲抬起衣袖,一条傀儡丝以极快的速度从衣袖内飞出,那道黑影快速向着后面撤去,那傀儡丝居然没有命中那道黑影。 “阴山,夜长苏。” 接着又有几人从远处飞来。 洛红莲看着出现在场间的人不由得感到头大。 天边又出现一只仙鹤,再仔细看去,那仙鹤的背上正坐着一个人。 “洛河宗,梅如云。” 如梦令 第四十四章 刀是什么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个个出现的人,申都一个个的念出他们的名字。 当念到梅如云的时候,申都几乎是咬着牙齿念出来的。 “好久不见。” 梅如云坐在仙鹤上笑着对申都打了个招呼。 “好你老妈,见你老母。” 申都一字一字的慢慢说着。 离玉明悄悄凑到申都耳边说:“申爷,什么情况?” 申都对离玉明传声道:“等下申爷跟这个娘娘腔打的时候,你快速落到地上,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离玉明疑惑的看着申都。 申都又说道:“实在打不赢就往那两个丫头身边跑,别这么看着我,既然蓬莱敢放心让她们两个出来,那么一定是有手段的。” 离玉明的神色先是从见到无耻之徒然后转换到恍然大悟,其脸上的表情转换得倒是很快。 “那么,开始?” 梅如云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申都看着坐在仙鹤上的梅如云正准备开口,那季子阳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赵客的刀很快,拔刀的手也更快。 几乎是一念之间,赵客的刀就划过了季子阳的脖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站在季子阳身边的人纷纷祭出法器攻向赵客。 “开你老母。” 申都看着梅如云说道。 这句话刚说完,离玉明就往地上跳去。 “重明!” 一声凤凰的啼叫声,重明飞到了申都的手上。 梅如云坐在仙鹤上同时祭出法器朝着申都攻去。 申都并没有攻向梅如云,他的目标是梅如云坐着的那只仙鹤。 在许多年前,他早就看那只仙鹤不顺眼了。 那只仙鹤也是没有想到申都会疯了似的朝着它攻去,一声怪叫之后,那只仙鹤不甘的睁着眼睛落到了地上。 梅如云恼怒的看着申都说:“还是这么无耻。” “申爷好久没吃鹤肉了,等回去了回味回味。” 申都笑着说道。 只不过这种笑,怎么看怎么觉得贱得慌。 “那我送你入冥府去吃。” 梅如云扬起拂尘对着天空挥了挥。 一层层乌云朝着头顶聚拢,闷雷声如同山塌了一般震耳。 “雷法,疾。” 拂尘朝着申都落下,一道蓝色的闪电咔嚓一声劈了下来。 “开天!” 迎着那道闪电,申都抛出重明,重明化作一条凤凰朝着那道闪电冲去。 咔! 闪电被重明劈开两半后在空中转了个圈,似乎在告知所有人,这种雷法连它的一根毫毛都无法伤及。 夜长苏如鬼魅般向着洛红莲靠近,桑文婧抬手驱使藤蔓朝着夜长苏攻去,但那些藤蔓都被夜长苏躲了过去。 “不行,他的星位步伐我看不透。” 桑文婧低声对洛红莲说道。 洛红莲翻转长袖,无数根傀儡丝迅速编织成一个蜘蛛网, “落凤!” 一个如洛红莲一模一样的傀儡人出现在夜长苏身后, 两个洛红莲一同释放出三昧真火。 “姑姑,躲!” 看着愈来愈近的夜长苏,桑文婧的直觉告诉她,这层傀儡丝与三昧真火无法阻挡夜长苏。 听见桑文婧提醒,洛红莲很是果决的撤掉三昧真火的法决牵着桑文婧往地上飞去。 果不其然,两人刚离开原位,那个夜长苏就出现在两人的身边。 来到地上的离玉明艰难的抵挡着解牛与彩霞的进攻, 即使他的刀法传承至血刀门,可在面对两名知守中境修为的进攻下,他也只能仓皇逃窜,甚至在逃窜的过程中都会出现没有抵挡住那两人的攻击而受伤。 “嬲你妈妈别,那个女的飞在天上老子怎么打。” 离玉明低声自言自语道。 解牛跟在背后不停的用手臂上的法器轰向离玉明, 那天上的彩霞也在驱使着金环朝着离玉明进攻。 其余几名修士见状赶紧冲向正在往地上飞的洛红莲。 天上的申都正与梅如云斗得难分难解,离玉明狼狈的在地上四处逃窜。 看着此间此景,洛红莲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是要用上这个。” 落地以后,洛红莲很快就从衣袖中拿出一把稀奇古怪的物件,那物件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就拿你的血来祭青冥。” 看着跟着身后的夜长苏,洛红莲神情严肃的拿出青冥对准夜长苏。 “天地悠悠,道法无常,遵循吾心,肃清诛邪!” 一段口诀念出以后,洛红莲手中的青冥绿光大盛。 夜长苏在见到青冥时就觉得不对劲,他刚想往旁边撤去,青冥就对准了他。 咻! 青冥脱出洛红莲的手朝着夜长苏飞去,夜长苏怪叫一声,此时刚好另外两名修行者赶到了他这里。 夜长苏当即来到那两个修行者身后,青冥紧随其后。 扑哧! 那两个修行者被青冥直接穿透了心脏,两人一齐掉到了地上。 在杀了那两个修行者以后,青冥身上的绿光渐渐黯淡下去,洛红莲一招手,青冥便飞回了洛红莲手中。 夜长苏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刚刚就差一点他就命丧当场,从未与死亡距离这么近。 这也令他内心更为愤怒,夜长苏捏紧了手中的弯刀,嘴里捏了段口诀后,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洛红莲飞去。 正当夜长苏往那边飞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把黑刀。 赵客戴着斗笠出现在夜长苏的身前, 那把黑刀出现在眼前,夜长苏脚下踩着的星位步伐突然凌乱了几分。 “烦人!” 夜长苏举起手中的弯刀挡住赵客的刀以后,他的身影一虚,绕过赵客后速度更快了。 “姑姑,往那边走!” 看着越来越近的夜长苏,桑文婧的眼前一亮,她找出夜长苏星位步伐的规律了。 洛红莲拉着桑文婧踩着七星望月步迅速朝着一边的枯树靠拢。 “姑姑,过了那颗枯树,踩着贪狼星位拉傀儡丝!” 桑文婧指着枯树旁边的贪狼星位对洛红莲说道。 洛红莲点了点头,脚下速度更快。 另一边,被解牛一拳打飞在地的离玉明快速爬起了身, 刚一起身,那彩霞的金环就砸在了离玉明落地的位置。 “这混蛋怎么跟个泥鳅似的!” 解牛烦躁的朝着离玉明又打出一拳。 离玉明一边跑一边看着身后的解牛和天上的彩霞, 突然,他脑海里想起了曾经三爷教导过他的一句话, 当时三爷教他刀法的时候,他曾经问过,假如别人在天上飞怎么办?自己又飞不了,运行不了灵气。 三爷笑着说,相信你手中的刀,它能带着你飞上去。 那时候的离玉明根本就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离玉明看着手中的木刀说:“能飞上去吗?拜托了!” 解牛一拳又打在了离玉明的后背上,离玉明一口血吐了出来, 纵使他身子里有妖骨,但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这小子的命真硬。” 解牛大叫着又朝离玉明攻去。 天上的彩霞一边捏着法决一边丢出金环说道:“是很古怪。” 这时彩霞的金环又飞了回来,正当彩霞想要再捏法决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幅至今难忘的景象! 离玉明踩着木刀居然飞了上来! “贱人!老子一刀剁了你!” 离玉明狰狞着面孔用力踩了一下木刀的刀柄, 木刀随之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落在离玉明的手上。 彩霞刚想捏出法决,但为时已晚,那把木刀和那狰狞的面孔已经近至身前。 “吔屎了你!” 那把木刀快速划过彩霞的脖子, 或许彩霞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修炼多年,居然有朝一日会死在一把木刀之下。 木刀封喉之后,离玉明整个人快速朝着地面落下。 落到地面之前,看着手中的木刀,离玉明有些出神。 这是什么鬼木刀,居然还能飞起来? 还记得这把木刀是三爷交给他的,当时三爷很是神秘的说,这把木刀天下唯此一把。 自己当时还不屑的说,那不然还能有第二把? 现在看来,这木刀真他娘的不一样。 但当离玉明刚落地的时候,一个硕大的拳头出现在他眼前,解牛人已到他身前。 轰! 离玉明被一拳打进了地里,整个人陷在了坑内。 如梦令 第四十五章 这就是三,这就是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许多年前,申都曾找过人算命,那个算命的告诉申都,他这辈子都注定是天煞孤星。 亦痴亦狂亦疯魔,这句话是那个算命的给申都留下的一句话。 为此,申都在西芒的雪原里郁闷了许久,其实他倒也看出来了,自己或许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至亲至爱之人都被自己克死了,至于三爷? 三爷的命是真的硬,这也是申都佩服三爷的原因。 后来,申都认识了一个友人,那个友人是天山教中人。 友人是个废物,不仅不思进取,还好吃懒做。 但是申都就喜欢跟那个人做朋友,因为那个人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自己是血刀门门主的身份而害怕自己,甚至他还恬不知耻的跟自己称兄道弟。 人的记性是很不好的, 记性与时间永远是仇敌。 久而久之,申都忘记了那句亦痴亦狂亦疯魔, 后来在一次魔教盛典中,友人死在了自己眼前,而那个杀了友人的,正是这梅如云。 那一天,申都第一次感觉到,或许命理这东西,真的无法战胜。 也是那一天,申都重新记起来了那句话,亦痴亦狂亦疯魔,天煞孤星。 那天,那些个正道宗门包围了天山,他们杀了许多人。 也是那天,在申都眼里,这些个正道人士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从那以后,申都一直在寻找这梅如云的踪迹。 后来倒是找到过几次,只不过这家伙的运气好到令人恶心,每次快死的时候都有人救他。 看着眼前的梅如云,申都内心中的那股火越发旺盛。 重明在申都的手上越来越快,梅如云的拂尘也挥的越来越快。 “给我死!” 申都举起重明用力朝着梅如云劈去。 梅如云挥起手中的拂尘,将重明卷住以后转了个圈把重明送到申都眼前。 “沸血!” 申都对重明喊道。 重明的刀身上发出妖异的红光,那红光就如同人的血一样。 刀身那如同脉络的流经被红光贯彻,那只凤凰好像变大了许多。 梅如云皱紧眉头捏了个法决对准天空, 天地间风云骤变, 狂风阵阵。 突然间咔嚓一声, 这次从云层中飞出来的不再是闪电,而是一条白龙。 “老祖宗都带出来了。” 申都看着那条白龙说道。 白龙拨开云层以后探出头,当他看见梅如云与申都以后就明白了,于是一声龙吟声后,白龙朝着申都飞了过去。 重明妖化成一条凤凰迎向白龙, 但重明仅仅只是一个刀灵,哪里抵得过天地间的神兽? 那条白龙直接冲散了重明向着申都飞去。 重明被弹开以后飞回申都的手里,再看重明的刀身,那些红光也暗淡下来。 “就算这样,我也敢向你出刀!” 申都举起刀冲向白龙。 然而还没近到白龙面前,申都就被白龙打落到地面。 砰! 又一个大的深坑出现在地面。 申都落的地方正是离玉明落的地方旁边。 “可知罪?” 白龙游到梅如云面前问道。 梅如云点了点头说:“知罪。” 白龙满意的恩了一声后摆了摆尾巴,冲入云层,消失在天地间。 另一边,洛红莲已经来到了枯树下。 “姑姑,亥卯位!” 桑文婧对洛红莲说道。 那夜长苏正好来到枯树这边, 一条傀儡丝从洛红莲的衣袖内飞出。 夜长苏身子一晃躲了过去,看见夜长苏踩的地方,桑文婧大声喊道:“亥卯位!” 听到桑文婧的这一声,夜长苏暗道糟糕。 他刚想调整步伐踩向其他星位时,一条傀儡丝已经飞入他的身体并穿了出去。 夜长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傀儡丝,正当他想抬头的时候,一把黑刀出现在他眼前。 赵客站在夜长苏的背后。 “卑鄙...” 夜长苏指着洛红莲想开口。 一条傀儡丝迅速从脸旁贯穿了夜长苏的嘴巴, 洛红莲抱着手说:“嘴巴干净点,谋略,都是谋略。” 夜长苏指着洛红莲不甘的倒了下去,到死他也没闭上眼睛。 “死不瞑目,正经的死不瞑目。” 洛红莲摇摇头啧啧道。 赵客收起黑刀压低了斗笠,正准备捏出法决离开时忽然被一条拂尘甩飞出去。 “你们好。” 梅如云站在不远处笑着打了个招呼。 洛红莲神情严肃的看着梅如云。 刚刚申都与梅如云的战斗她也是看见的了,那申都一看就是无极境的修士,这人能在申都的手下过这么多招,他的修为很可能也是无极境。 再看刚刚那条白龙,洛红莲不禁更为紧张。 就连她拉着桑文婧的手也更为用力了点。 “要么你们把魂牌交给我,要么请你们去死,你们选哪个?” 梅如云一边笑着一边挽起拂尘。 “我选你去死。” 一个阴沉的声音在梅如云背后响起。 梅如云脸色一变,赶紧挥起拂尘朝着背后挡去。 当! 一声清响从梅如云的地方传来。 只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人站在梅如云身后的位置,他阴沉着脸看着梅如云。 “阁下是何...” 梅如云刚想试探问一句。 就听见桑文婧喊道:“叔叔。” 这一声叔叔直接把梅如云听得如同下了冥府一般, 叔叔? “文婧儿,先跟你姑姑去旁边站着。” 桑碧落温柔的对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很是乖巧的恩了一声拉着洛红莲走到不远处站着。 “文婧儿。” 洛红莲神色怪异的看着桑文婧。 “怎么了?” “你是不是看见他了?” “没有啊。” “那你刚刚怎么这么冷静。” “因为我看见叔叔了。” “你不是没看见么?” “我有说吗?” 洛红莲看着桑文婧,两人看了看后相视一笑。 一边的梅如云看着桑碧落顿时觉得压力极大, 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他并不能看清他的修为。 只不过从那小女孩的称呼来看,这人是那小女孩的叔叔。 梅如云心里想道,拔魔会还能拖家带口? 拖家带口?莫非这个小女孩就是这次蓬莱的代表人? 梅如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正当梅如云想着的时候,桑碧落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梅如云看着突然来到身前的桑碧落瞳孔瞬间放大, 好快。 桑碧落并没有拔出他腰间的剑, 他只是很平常的举起手,朝着梅如云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而这一切在梅如云的眼中却是极快, 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啪! 这一声脆响以后,梅如云整个人飞了出去。 另一边的解牛看见这个情况正准备跑,他的身后却响起了一个人声音。 “你往哪走?” 离玉明从那个坑中爬了起来,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损不堪。 “臭小子...” 解牛咬着牙齿看着离玉明。 离玉明撕开衣服上的布将手与木刀绑的极为结实以后看着解牛, “你往哪走?” 哒哒哒哒哒, 一声极为清脆的声响过后,离玉明来到了解牛的身前。 解牛举起手上前挡, 离玉明纵身一跃来到解牛的头顶。 “千斤坠!” 离玉明一脚踩了下去, 解牛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离玉明一脚踢到一边。 “三!” 离玉明低声喊道。 又是一声哒哒哒的声音, 解牛睁开眼后看见离玉明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 离玉明将木刀的刀尖抵在地面,快速划过解牛的身边。 解牛的手臂直接断开来。 离玉明转过身又朝着解牛跑去,这次是另一只手臂。 解牛倒在地上大喊着, 断臂之痛常人根本就难以忍受,更何况突然断了两臂。 修行者都忍不住这般疼痛。 离玉明喘着气站在原地,横举木刀看着解牛。 很快,那把木刀又到解牛的眼前,这一次,是他的头。 “这就是三啊。” 离玉明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说道。 如梦令 第四十六章 很公平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被桑碧落一巴掌拍到一边的梅如云紧紧看着桑碧落。 “雷法,迅!” 梅如云扬起拂尘对着桑碧落挥去。 可就在他抬手时,桑碧落整个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太慢了。” 桑碧落又一巴掌拍向了梅如云的脸。 这一次的力道似乎要大一点,那梅如云整个人被打的更远了些。 “少岛主可知我是谁。” 梅如云捂着脸说道。 桑碧落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皱,随后慢慢朝着梅如云走去。 看着走过来的桑碧落,梅如云就好似看到了夺命阎王般。 “少岛主,我乃洛河宗的...” 梅如云这句话还没说完, 桑碧落不屑的一边走一边说:“洛河宗又是哪门哪派?我一定要知道吗?” 抬起手,啪! 又是一巴掌。 梅如云整个人都快疯了,他想运转灵气逃离这里,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脉络里的灵气根本就无法运行。 待梅如云艰难的爬起身以后,那个夺命阎王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桑碧落凑上前看着梅如云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敢动我家闺女,那条白虫来了都得给我盘着。” 苍啷! 梅如云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再眨眼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头动不了了。 当桑碧落拔剑的时候,洛红莲就一把捂住了桑文婧的眼睛,这种场面小孩子可看不得。 这并不算完,杀了梅如云以后,桑碧落又掐了个法决,只见梅如云的魂体被桑碧落引进了他的那把剑里。 “太狠毒了。” 洛红莲摇摇头说道。 “恩,确实太狠毒了。” 低头看去,只见桑文婧正透过洛红莲的指缝中看着。 正当桑碧落准备收剑时,那层云又出现在空中。 又是熟悉的轰鸣声,接着,那条白龙又从云层中探出头。 “何必下死手?” 白龙看着桑碧落问道。 桑碧落挠了挠脖子说:“他要我家闺女的命,那我只好要了他的命,很公平。” 白龙平静的看着桑碧落,接着它摆了摆尾巴返回到云层中。 但是地面上突然冲出一抹红光, 只见申都整个人都被重明妖化后的凤凰覆盖着。 申都的速度很快,白龙刚要消失在云层中时,申都就追了上去。 那条尾巴还在云层外摆动,只见一把抓住了白龙的尾巴,从远处看去就好像凤凰一口咬住了白龙的尾巴似的。 “这家伙看着挺熟悉啊。” 桑碧落看着天空上的申都说道。 “血刀门的。” 洛红莲牵着桑文婧来到桑碧落身边。 听洛红莲这么一说,桑碧落一拍后脑勺说:“我想起来了,当年跟随老爷子去雪原上玩过,曾经见过这小子。” 云层里的白龙已经回头,正愤怒的看着申都。 神兽的威严是不可侵犯的,自己的尾巴被一个妖化出来的凤凰给拉住了,这算什么事? 白龙转头对着申都大吼一声,无数道天雷朝着申都劈去。 申都松开手,整个人朝着白龙底部飞去。 重明被申都拿在手上,一道金光在白龙底部迸发出来。 “无知小儿!” 白龙游动着身子对着申都甩了下尾巴。 啪! 申都整个人被甩了出去,接着那无数道天雷亦同时劈向申都。 眼看着申都就要死于那无数道天雷中时, 他的身形忽然消散了。 白龙立马转过头,只见申都正立于它眼前。 哧! 重明被捅进了白龙的眼睛里, 许多金色的血从白龙眼睛里流出。 白龙在空中不停扭动着,终于把申都给甩了出去。 “这家伙,挺疯啊。” 桑碧落抱着手看向天空。 洛红莲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道紫色的天雷瞬间劈中了申都, 被那道天雷击中以后,申都整个人朝着地面上落去。 见到申都往地面上落的时候,离玉明站起身快速朝着那边跑去,终于在申都快要落地时接住了他。 “要出事咯。” 桑碧落吹了个口哨说道。 “龙的血居然是金色的。” 桑文婧看着天空中挥洒的龙血很是好奇。 “文婧儿,关注点错了。”洛红莲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 桑文婧炸了眨眼看了看洛红莲,接着又看了看天空上, “可龙血确实是金色的呀。” “我们该走了,这条虫要发疯了。” 桑碧落拔出手中的剑说道。 “可是他们呢。” 少女指了指另外两人。 顺着少女指的方向,只见离玉明正背着申都已经跑走了。 “他们,自求多福吧。” 桑碧落看着那边的两人说道。 虽然桑碧落不惧这条白龙,但那也是在大家都没杀红了眼的前提下。 一旦这条白龙发起疯来,桑碧落也得让他几分。 可现在这情况一看就是这白龙已经发疯了,不然他能招来紫极天雷? 这玩意可是用命来填的。 一道紫极天雷就要二百年寿,劈几下的话,不论是白龙还是他自己,谁都受不了。 至于那两人,没办法,谁让他们自己不要命呢。 蓬莱人与外人一向有缘,但这次,缘分已尽。 桑碧落直接掐了个法决,带着桑文婧与洛红莲遁离了出去。 离玉明正埋着头往远处跑,天上闷雷阵阵,不用想也知道那条龙在蓄力放大招。 再一看申都这受的伤,那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肯定挨不住。 妖兽命骨又怎样,连无极境的申都都被一雷劈的半死不活了,自己岂能有命活? 看了看背上的申都,离玉明此时内心中正疯狂吐槽, 你说你好死不死的你跟我一样看到这条龙时假装躺着不行么, 你非得爬起来朝着他冲过去。 这下好了,咱俩可能都得完蛋。 一道震耳的龙吟声从天上传来, 离玉明心想,完了。 数道紫极天雷被白龙引来,在那声龙吟后直接劈向了离玉明。 离玉明转过身看着那些天雷,慢慢的竖起中指对着白龙喊道:“我,杀,你,妈!” 许是那些天雷看懂了离玉明的挑衅,它们的速度更快了。 离玉明紧紧闭上眼睛,死就死了。 可闭了一会儿眼睛,离玉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受伤的感觉。 难不成被雷劈死是毫无知觉毫无意识的? 那些触电的都是整个人躺地上不停颤抖,你好歹让我颤抖一下吧。 离玉明慢慢睁开眼睛,只看见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三爷正拿着自己的木刀站在自己身前。 “三爷?” 离玉明试探的问道。 三爷转过头对离玉明说道:“不是交代过你,木刀一定不能丢吗。” 离玉明看着三爷,忽然感觉眼眶有点湿。 本以为村子被毁了以后,自己就会一直无依无靠下去。 在自己快死的时候,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刀斩了夺命阎王,那种感觉,真的想哭。 白龙似乎也没想到突然有个老人挡下了自己的紫极天雷, 正当他又准备再次引动时,有个声音忽然传到他耳朵里。 “小白,快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白龙没有丝毫犹豫的迅速招来云层随后躲了进去。 云层很快就消散了,天上的烈日肆意照射在北域的大地上。 看着消失在天际的白龙,离玉明直接坐在地上。 “可算是得救了。” 离玉明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 三爷和蔼的走到离玉明身后将申都平躺着放在地上, 接着三爷念了段晦涩难懂的口诀后一掌打向申都的肚子。 申都随之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 真狠啊。 离玉明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又在申都身子的其他几个部位拍了几掌并且申都又吐出几口黑血以后, 三爷站起身说道:“好了,背着他走吧。” 离玉明还是静静地坐在地上。 在三爷拍了下离玉明的头以后,离玉明这才缓过神来。 “背着他走吧。” “哦好嘞。” 如梦令 第四十七章 夕阳无限好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小破屋内,梦白慢慢坐起了身,经过这些日子的疗养,他体内的伤已经好了。 另一边无名则一直在盘膝打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梦白也没去打扰他。 “夕阳无限好啊。” 看着外面的落日余晖,梦白感叹道。 “确实很好。” 一个声音从房顶上传来。 梦白抬头看去,只见酒鬼正坐在瓦檐上看着夕阳。 “酒鬼,道爷的双剑呢?” 梦白看着酒鬼喊道。 他也想爬到瓦檐上,可惜这里似乎被这酒鬼下了禁制,灵气无法运通。 酒鬼将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解了下来后喝了一口酒, “好酒。” 见酒鬼不搭理自己,梦白干脆坐在门沿上也不言语。 这种宁静持续了一会儿,梦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外面指着酒鬼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酒鬼,道爷的双剑呐!你晓不晓得道爷是哪里人!” 听到梦白骂着自己,酒鬼哈哈大笑道:“你师尊来了也得对我行个礼,不懂礼数的混小子。” 梦白听了这话骂得更狠:“你个不要脸的,我师尊是何人,你这等蝼蚁居然胆敢如此不敬他,你有本事去找我师尊说道说道!” 酒鬼看着梦白说:“也不知道伏清那家伙怎么就收了你这小子当徒弟,真不要脸。” 梦白听了当时就不乐意了,指着酒鬼跳着骂。 骂了一会儿以后,梦白又喊着要上瓦檐。 总之是一顿骂骂咧咧,但就是没见有什么动静。 骂久了,也累了。 看着不断喝酒的酒鬼,梦白眼珠子一转,扭头走进了小破屋内。 接着小破屋内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只听见梦白嘴里说着:“喝,你喝,等道爷找到你藏的酒,道爷全给你糟践了。” 酒鬼又砸了咂嘴,找吧,反正没藏在这里,你找吧。 。。。 几息时间,桑碧落就带着桑文婧与洛红莲飞了很远。 突然,桑碧落停住了。 “怎么?” 洛红莲问道。 桑碧落转过身看着天上那条白龙又看了看离玉明的地方, “有个老疯子也出来了。” 洛红莲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多年前,桑华卿曾带着桑碧落游遍山川江河, 不论是北域还是南荒,不论是西芒还是哪里,他们都去过。 就连传说中的冥府,桑华卿也带着桑碧落对着那道鬼门隔空看了看冥府里面。 当见到冥府时,桑碧落也很是好奇。 那时候昆仑神宫势头正盛,也就令桑碧落有了个错觉,他也以为人死后的魂体会游荡到比良坡去。 只不过后来去了冥府以后桑碧落才知道,原来当年的大祭司连城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封住了冥府到人界勾魂的路。 从那之后,人间只要死去的亡魂皆会被引往昆仑神宫的比良坡里。 这也是为什么比良坡那里的怨气很重的原因。 一般修行者若是进了冥府,基本上是回不来的。 就连桑华卿都不敢轻易踏入那道鬼门。 可是后来桑华卿带着桑碧落到雪原去的时候,他们曾亲眼见到一个疯子踏进那道鬼门后又回来了,他居然活着回来了,只不过代价则是一双眼睛。 三爷的眼睛其实是瞎的,只不过对于三爷这种修行者来说,有没有眼睛都没什么大问题,身边的一切皆能感应到。 这种代价算是小的,当时的桑碧落也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那一天,桑华卿与那个疯子聊了很久,也就是那一天,桑碧落永远的记住了那个疯子身上的气息。 “那条龙要回去了。” 桑碧落看着远方天空的那条白龙说道。 果不其然,在数道紫极天雷落下以后,很快白龙卷入云层便消失了。 桑碧落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边以后,转身飞走。 那边的离玉明正背着申都跟着三爷, 三爷也没说往哪走,只是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在前头 看着背上的申都,离玉明又开始嘀咕抱怨。 两人走出几里外以后,三爷便停住了。 “回去吧。” 三爷平静的转过身对离玉明说道。 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离玉明啊了一声。 三爷又重复道:“回去吧。” 离玉明问道:“回哪?” 三爷说:“回家。” 离玉明点了点头,背着申都一个人上路。 他不知道三爷要去哪里,但是他隐约能够猜到,三爷将申都视若己出,现在申都受这么重的伤,三爷不可能不管不问。 但那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涉足的,皆因自己太过渺小。 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离玉明, 三爷轻轻叹了口气后转身走去。 他并不是要去洛河宗找那条白龙,而是要去一趟那个他极为熟悉的地方。 虽说冥府的入口被连城决封住了,但是中州大陆上还是有一处通道,那处通道谁也不知道。 离开北域以后,三爷来到了一座山里。 走进山,三爷又在山腰处晃了晃,但是很快一口枯井出现在三爷面前。 “你又回来了。” 一条青色巨蟒吐着芯子从旁边游了过来。 那条巨蟒口吐人语对三爷说道。 三爷看着那条巨蟒说:“没办法,家里的小子出了点事。” 巨蟒看了看三爷后转身离去。 三爷低头看着那口枯井,眼里出现了一抹追思。 “打开吧。” 三爷对那条巨蟒说道。 巨蟒立起身子,一道幽蓝色的光照射出来, 接着巨蟒的身子慢慢围绕在枯井身边。 过了一会儿,巨蟒的身子开始慢慢石化,而枯井深处则有一丝深绿色的光。 三爷走上前摸了摸巨蟒石化的头部, “早点出来。” 一道声音传到三爷耳朵里。 三爷对巨蟒点了点头。 。。。 那间小破屋内,梦白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看着地面的蚂蚁。 “秃驴,你的伤还没好?” 梦白枕着头看向无名。 无名摇了摇头。 见无名摇了摇头,梦白又枕着头看着脚边的蚂蚁。 酒鬼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己的双剑也不知道被拿到哪里去了。 看了看脚边的蚂蚁,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哎,这叫什么事啊。” 再过些日子拔魔会就结束了,自己心中的计划都没来得及实施, 再看看现在这个样子,梦白又开始惆怅起来。 “哟,蹲着干什么呢。” 正当梦白惆怅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酒鬼的声音。 梦白抬头看去,只见酒鬼正背着自己的双剑笑着看自己。 梦白刚想站起身冲着酒鬼一顿臭骂,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骂他要是有用的话,自己哪里还会蹲在这里。 “看蚂蚁呢。” 梦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别这样,年轻人别动不动就一副要死的样子,那样不好。” 酒鬼走进小破屋说道。 梦白也没跟酒鬼闹,仅仅是瞥了眼酒鬼。 酒鬼也被梦白的反应震惊到了, 他路过梦白的时候说道:“小东西懂事了,吾心甚慰。” 梦白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酒鬼走到无名身前看着无名, 随后又绕着无名转了几圈。 “你干什么呢。” 梦白警惕的看着酒鬼。 就在梦白说话的时候,酒鬼突然一巴掌拍向了无名的背部。 见到酒鬼的动作后,梦白当时就急了, 可当他站起身刚准备开骂的时候,酒鬼的手指比在嘴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被酒鬼拍了一巴掌以后,无名盘膝坐在地上了一会儿,接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多谢前辈。” 无名站起身对酒鬼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酒鬼摇了摇头说:“不用谢,我和你有点缘法。” 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中的那串佛珠晃了晃。 无名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酒鬼。 如梦令 第四十八章 犹似近黄昏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直到走出那间小破屋,梦白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酒鬼拿着佛珠在无名眼前晃了晃以后就给了无名,并且对无名说,须弥芥子其实不仅仅是容纳三千世界。 无名当时则是有所思虑的点了点头。 后来那酒鬼也把内圣外王交与给了梦白,并对梦白说,他给这内圣外王添加了点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酒鬼没有说。 梦白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手上的双剑, 究竟哪里有不同了? 琢磨了许久还是没瞧出个明白大概,梦白只好又将双剑背在身后。 “秃驴,这酒鬼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梦白凑到无名身边问道。 无名双手合十说道:“亦好亦坏。” 梦白摸着脑袋仔细思考着, “没懂。” 无名笑了笑没有说话。 “离结束还有些日子,那些酸儒肯定还没出去,道爷要去找他们算账。” 一道影子出现在梦白身边,梦白把手搭在影子的肩膀上。 无名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面具。 “这回道爷有准备,保管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无名又敲了敲面具。 “放心,道爷岂能骗你?” 无名双手合十轻念了声我佛慈悲。 “出家人杀气别那么重,你看看那些秃驴和尚,哪个不是一声阿弥陀佛就金光闪耀。你就不同,你有问题。” “阿弥陀佛。” “诶,这就对了嘛,最起码也是个秃驴不是。” 落日余晖之下,背着双剑的道童,手持禅杖的小僧,道童正一直对着小僧说着关于酒鬼与报仇之类的话,小僧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自己的面具。 距离逝魔阵开启还有十天,这最后的十天也是最危险的十天。 所有修行者都不再去拔魔了,而是在到处找修行者。 辛辛苦苦杀几只魔人,还不如抢一张魂牌来得快。 桑碧落带着桑文婧与洛红莲站在逝魔阵外安静的等待着。 因为桑碧落的关系,她们是最早来到这里的。 洛红莲站在逝魔阵外很是激动的搓了搓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当你想要得到某一件东西,而那个东西他正在送来的路上时,所有人都会安耐不住内心里的那份激动。 至于那个东西会反噬这种情况,洛红莲根本就没考虑过, 既然桑碧落肯出来,那么就说明他会一直陪完这十天。 说不准剩下这十天她都不需要动手, 那爱女心切的桑碧落都会主动上前去劫道,不对,是上前去说与一段缘法。 “有缘人还在路上,想想还真是很激动。” 桑碧落摸了摸脸说道。 洛红莲瞥了他一眼说:“如果那些人知道你堂堂少岛主来这里做这等无耻之事,恐怕蓬莱的名声...” 桑碧落奇怪的看了一眼洛红莲说:“蓬莱与外界有缘这难道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公认的吗?” 听到桑碧落的话,洛红莲想了想,居然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慈宁殿内,桑华卿慢慢走到沈苍穹身边。 “他去劫道了。” 沈苍穹挑着眉看了眼桑华卿。 桑华卿笑着坐到一旁。 “真是传承啊...” 沈苍穹本想说一句,真是土匪,可又觉得有些不妥。 因为在某些事情上,他确实承了蓬莱。 “有缘而已。”桑华卿喝了一口茶以后轻轻放下茶杯说道。 沈苍穹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大家子还真是不要脸。 沈苍穹忽然抬头说道:“那四人的动作挺快。” 桑华卿说:“确实挺快。” 其实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当你把一件巧合的事情仔细梳理一番过后,你就会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铺垫的。 从逝魔阵开启以后,这局棋的博弈就已经开始了。 桑华卿放下茶杯站起身笑着说:“出去走走?” 沈苍穹摇了摇头。 还有一大堆的奏折没有批阅,哪里有时间闲来走走。 “那孩子还在府中?” 临走前桑华卿转过身问道。 沈苍穹放下笔抬起头说:“恩,还在府中,不过能走多远就看他的造化了。” 桑华卿笑着说:“天赋挺不错的。” “毕竟是八弟的孩子。” 沈苍穹很是骄傲的说出这句话,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就算八王爷一家在谋划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关系到自己这个位置的时候,他也能够很大度豁达的说出这句话。 八王爷府上,花满天将自己锁在堀室内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安伯,哥哥他还没出来吗?” 昭阳走到厅前问道。 因为有那瓶不老泉水,昭阳早就苏醒了过来。 不过从那次醒来以后,昭阳似乎就有些变了。 安伯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可安伯总觉得,现在的昭阳好似有些陌生。 “回郡主,世子殿下还在堀室内。” 安伯恭敬的躬着身子说道。 正当昭阳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时,花满天闭关的堀室那边忽然魔气滔天。 慈宁殿内,沈苍穹正准备落笔的时候也感应到了那股魔气。 “成功了?” 沈苍穹有些欣慰的看着别之行府上那边。 满京城内除了凡人,那些修行者都感应到了那滔天的魔气。 “这是哪个魔头?敢在满京城内现身?” 河鼓街的一家酒楼内,在感应到那股魔气以后就有修行者不屑的说道。 “没准是迷路了。” “哈哈哈,迷路迷到满京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嘛。” “哈哈哈。” 那些修行者高声谈笑着。 那茶小二端着茶壶背着手走到他们身边说:“几位还是好好看看那边是哪里。” 随着茶小二的这句话,那几位修行者朝着那边看去。 “嘶,静竹禅院?” 茶小二摆了摆手说:“不对。” “那又是哪里?” 茶小二很是神秘的看了看几位后说道:“那边还有个王府。” “八王爷!?”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花满天当初入得万魔宫门下!” “看着气势,这花满天的境界得无极了吧。” 酒楼的掌柜挺着个肚子走了过来拍了拍茶小二的头说:“好好干活!” 茶小二摸着头端着茶壶低声嘀咕着离开。 “列位,不好意思,店里伙计喜欢多嘴。” 那掌柜打了个哈哈以后便离去了。 也不怪掌柜反应这么激动,因为这河鼓街里的产业,很多都是别之行的。 人多眼杂,耳也杂,万一被某些人给听去了不好的东西,不说自己的酒楼如何,命都有可能没了。 虽然掌柜的将茶小二赶走了,但是那些修行者们依然还在谈论着。 别之行府上,花满天从堀室中走出。 天上那滔天的魔气早已消散,那些被惊走的寒鸟也相继飞了回来。 “恭喜世子殿下。” 安伯拿着几件衣服走上前。 花满天接过安伯手中的衣服没有说话,很是干脆的往浴室走去。 并不是花满天心高气傲,而是闭关这些日子以来,他一次都没有梳洗过。 虽说修行者身上早已没有污垢,但花满天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半个时辰后,花满天从浴室走出来到厅室。 “哥哥。” 看见走进来的花满天,昭阳很是拘谨的对花满天行了个礼。 花满天轻轻地恩了一声。 安伯拍了拍手,那些送吃食的下人很快一个个走了进来。 场间安静的有些令人不解,两兄妹谁也没有动筷。 “为何要那样做?” 花满天突然开口问道。 昭阳低着头没有说话。 回京这么多天,关于昭阳的事情花满天早已了然。 “你自幼聪颖,那天的事情你也肯定能够看得出来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你,可你为何还要那么做?” 花满天看着昭阳问道。 昭阳低着头说:“不想嫁。” 听到这三个字,花满天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就不嫁。” 如梦令 第四十九章 何止是愚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坠魔墙那边的人又少了许多,或许在他们看来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 昆仑神宫凭着那颗吞天珠正在逐步稳定自己的第一,就算那蓬莱的小姑娘再怎么劫道也不可能劫上去,除非她把昆仑神宫的道也劫了去。 不过场间有人只要有这个想法就会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今次蓬莱就只有两个人进去,算上那个藏在暗中的护境人也就三人,如何斗得过昆仑神宫的司命们? 更何况那道来自西方的紫光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神宫里三长老释放出来的,有这么一个虚空存在的无极境大修士,再怎么也不能被劫道吧。 当湖宗那边对于这种事情的议论自然也不少,所有人的想法也都是倒向昆仑神宫再次蝉联第一。 可方韩则不以为然,因为他前些日子看了看那颗树下,桑碧落已经有些日子没在那片树荫下了。 这不难算出桑碧落干什么去了,毕竟蓬莱人都这样。 又仔细想了想,似乎蓬莱中堂堂正正参与拔魔会的只有司马仲如了。 还记得当初桑碧落要参加拔魔会时,岛中足足派了三名无极境大修士暗中跟随。 用当时迷光楼主幻斯伯的话来说就是,能够趁此机会削减其他宗门的实力,为何不做? 一切还未成长起来的天才,都是庸才。 当时这句话一说出,许多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哎。” 方韩轻轻叹了口气。 坐在方韩身边的弟子听见这声轻叹后上前问道:“宗主何故叹气?” 方韩说道:“土匪,强盗。” 那名弟子听见这句话以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宗主这是在说谁? 不过也有一些人不这么认为,那些人都是以前在蓬莱的有缘人手里活命的。 “就算桑岛主亲自去了我都信。” “我有一种感觉,总感觉最后的结果会戏剧性收场。” “谁说不是呢。” “一个无极境修士如何够啊,真是愚蠢。” “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场间各种声音都有,只不过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坠魔墙。 另一边逝魔阵里,桑碧落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丢着石子。 附近则躺了几个有缘人。 “你看,他像不像一个流氓无耻败类?” 洛红莲指着桑碧落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嘴轻笑几声。 “哟,来人了。” 桑碧落突然抬头看向前方。 没过多久,前方果然出现了几个人。 那几人见了这边的情况后也没有动,只不过能够看出来他们非常警惕的看着这边。 “别紧张,来来来。” 桑碧落对那几人招了招手。 那几人没有动,有两人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乾坤袖内。 “你瞧瞧,是不是像极了那些个市井流氓。” 洛红莲指着桑碧落说道。 桑文婧轻微点了点头。 见那几人没动,桑碧落主动往前走去。 或许那几人也没见过有这种直接堵门的,一时也都懵了。 “这位道友,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有个人站出来开口说道。 桑碧落抬起手虚压了压说:“莫惊慌,我只是想找你们侃侃。” 那几人听了桑碧落这句话后,不由的心里说道,这哪是侃侃的架势,这些人躺在地上,这哪是要侃侃。 “道友,拔魔会还有几日便结束了,不必在这最后几天结下梁子吧?” 那站出来的人眼睛微咪看着桑碧落。 桑碧落听了这句话,脚下前进的脚步停下了,他站在原地做出思考的样子。 那站出来的人眼睛一亮,以为自己说动了桑碧落。 就在他想要继续感化桑碧落时,桑碧落点了点头说:“确实没必要,出去了也不好说清楚。” “是啊,最后几日了,没必要。” 那人也跟着说道。 可接下来桑碧落的话让他当场傻了。 “那还是请你们去死好了。” 桑碧落摊了摊手说道。 “你可知我等是谁?” 那人盯着桑碧落说道。 桑碧落伸出手指挖了挖耳朵说:“怎么现在很流行自报家门?谁管你们是谁。” 接着桑碧落动了。 倏然间桑碧落来到那站出来的人面前,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仅仅只是眨了个眼的时间,桑碧落就出现在他身前。 “道友...” 那人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 却发现自己接下来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一条细丝穿过了他的喉咙,接着血如灵泉一般向外喷涌。 “太暴力了。” 桑碧落转过身子摇了摇头看着洛红莲。 原来在桑碧落刚动身的时候,洛红莲就已经将傀儡丝从袖中翻转出来。 其余几个人瞬间祭出自己的法器朝着桑碧落攻去, 桑碧落身影一虚,那些术法穿过了桑碧落的身子。 那边桑碧落正穿梭在那几人中间,洛红莲则牵着桑文婧走向了那最先倒下去的人身边。 “这等苦活累活还得我来干。” 洛红莲一边说着一边找着魂牌。 或许这几人做梦都没想到,最后的这几天居然能碰上劫道的,劫道的人还是蓬莱岛的。 “正餐还没到。” 最后一个人倒了下去,桑碧落把剑重新收回剑鞘。 “真要是把神宫那个小丫头杀了,韩再奇会开着云舟撞蓬莱吧。” 洛红莲抬头看向桑碧落。 桑碧落耸了耸肩说:“那小丫头人挺好的,杀她干嘛。” 听到这话,洛红莲松了口气。 “你能考虑到的事情,我当然能考虑到。况且韩再奇那个老家伙肯定也考虑到了。说不定,昆仑神宫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桑碧落看向满京城的方向,那边的天空上还停留着一艘巨大的云舟。 。。。 “神女,可以离开了。” 距离一线天不远处的地方,韩遥对云中月说道。 昆仑神宫的人自从进了北域以后就哪也没去,找了个地方就直接蕴养吞天珠然后等着魔人找上门。 云中月点了点头。 这段期间也有许多人想打昆仑神宫的主意,不过那些人要么就是被司命们镇杀掉,要么就是成为了韩遥凝练符篆的养料。 炼制西王母那种符篆若是灵气足够,很快便能凝练完成。 以前的韩遥因为谨慎的缘故,所以才凝练的慢些。 随着韩遥的吩咐,司命们纷纷撤掉手中的法器,以使得那个巨大的光幕法阵消散以后,韩遥走了进去将吞天珠收回到乾坤袋中。 临走之前,云中月还回头看了一眼一线天。 听闻天堑的那边有数不尽的魔人,但是云中月一点也没看出魔人繁多的迹象。 要不是有吞天珠,他们可能根本就遇不到这么多魔人。 距离天堑如此之近,没理由不惊动其余的魔人。 “神女?” 见到云中月站在原地没动,韩遥走上前去说道。 云中月收回目光后转身离开,但是那个问题却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昆仑神宫的云舟上,韩再奇静静的坐在由羊脂白玉雕刻的座椅上。 在韩再奇的身前则摆放着一个沙盘。 “大祭司。” 一名老人走了进来。 韩再奇收回目光看向那名老人轻轻的恩了一声。 “神女返程了。” 老人行了个礼以后从衣袖中取出一卷汗青书简。 韩再奇挥了挥手,那卷书简从老人手中飞出落在了韩再奇的手里。 “还有些日子,蓬莱那小子不在满京城中,想来是去了北域,派两位法王前去照看。” 老人说道:“金银二老两位法王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韩再奇满意的恩了一声。 “别之行那边如何了。” “已到昆仑。” “好生招待着,他还有用。” “允。” 老人慢慢退了出去,韩再奇看了看手中的书简以后,轻轻的将书简放到桌子上。 如梦令 第五十章 简直是愚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八王爷,用食了。” 昆仑神宫中一所偏殿中,一名司命端着一些吃的叩响了别之行居住的殿门。 “放那吧。” 别之行对着那名司命说道。 司命将吃的轻轻放到桌子上以后仔细四处查看了一番,随后走出了偏殿。 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说韩再奇,就连一位长老也没有来接见别之行。 可别之行并不急躁,依旧是每天按时准点起床吃饭,吃完饭就在外面转转看看风景。 吃完饭菜以后,别之行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算算时间,昭阳已经醒来,苏不悔应该也已经回京了,一切都在按照别之行的计划来。 “虽是美景,但一直是这幅景象也早就看腻了。” 一名穿着蓝袍的司命走到别之行身边。 别之行哈出一口气后说道:“我不似你们,我还没腻。” 蓝袍司命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点了点, 远处山脉的积雪瞬间堆积成一个雪巨人。 那个雪巨人在蓝袍司命的操控下站起身对着这边挥了挥手。 “何苦呢。” 蓝袍司命背过手后,那雪巨人瞬间摊垮开来。 别之行蹲下身抓了一把积雪揉搓成一个雪球朝着远处扔去。 “我想砸到那边的山顶。” 蓝袍司命看着别之行慢慢摇了摇头说:“你只是一介凡人。” 别之行又蹲下身揉搓了一个雪球,他又朝着远处扔去。扔完雪球后,别之行把手捧在嘴边不停吹着热气。 “你看,更远了。” 蓝袍司命听着这句话静静的看着别之行。 “会死很多很多人。”蓝袍司命慢慢说着。 别之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目光深邃的看向大郑的方向说道:“但是也有很多人支持我。” “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经过时间的腐蚀,那些规则也被腐蚀了。当那些规则不存在的时候,你们会一一陨落,到时候整个天下终会大乱。由强者管控天下,守护那些弱者的性命,从此以后,世间再也没有无法被裁决之事,因为,我将是那个规则。” 别之行沉声说道。 蓝袍司命看着别之行一字一字说道:“你个疯子。” 别之行转身看着蓝袍司命说:“我想要的,仅仅是真正的正义而已。” “可是世间不需要那种正义!”蓝袍司命大声说道。 “不!他们需要。千万万人需要,而你们,不需要。” 别之行的眼中露出无尽的野望看着蓝袍司命。 蓝袍司命看着别之行,就好像在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你不帮我,我不怨你。但是你别挡我的路,不然,我们从此陌路。” 别之行看了看蓝袍司命一眼,转身走进了那座偏殿。 蓝袍司命站在原地不动默默看着别之行。 天空突然飘下了几朵雪花,但那些雪花的颜色却是红的,就好似沾染了人血一般鲜艳。 。。。 桑碧落正靠在一棵树下静等着有缘人,远处的天边却突然出现一尊金佛。 “哟,佛祖显灵了。” 桑碧落玩味的调侃道。 那尊金佛下面,无名正闭着眼睛捏着施愿印。 周围则围了许多穿着长衫的书苑弟子。 该说梦白与这些人的缘分深厚,两人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这些人。 那严锋好像受了伤,他并没有亲自走上前摆阵,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幼的少年站了出来。 “小弟弟,你会后悔的哟。” 梦白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那个少年没有说话,轻喝一声,那本熟悉的书出现在梦白眼前。 不等梦白说话,无名直接就将禅杖立在地面,紧接着那尊金佛就出现在天上俯瞰着一群人。 “百川成海!” 梦白掐了个法决伸出手指点向那个少年。 一层模糊的气罩正以梦白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少年像是有准备一般,他手中的书快速翻动着。 “ 北方水也,其帝颛顼,其佐玄冥,其神为辰星,其兽玄武。” 一只玄龟模样的虚影出现在天空。 “嘿嘿,这只王八真大。” 那只玄龟的身形慢慢凝实,梦白忽然笑了出来。 不好! 少年心中暗道。 当那只玄龟彻底凝实以后,天上那个金佛流着泪睁开眼睛,一巴掌拍向了玄龟的脑袋。 无名站在地上闭着眼睛,点点艳红从他眼中流出。 那只玄龟被金佛一巴掌直接拍散了身形,头顶的那方法阵也随之消散。 “道爷说了,你会后悔的。愚蠢啊,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梦白看着少年笑着说。 “阿清快跑!” 严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少年回头看去,只见一道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师兄...” 少年刚说出声,那道影子手中的剑就捅进了少年的胸腔。 一道艳红拖着许多水墨从少年的身体里流出, 接着一块魂牌从少年的怀中掉了出来。 看到那块魂牌以后,梦白笑着说:“哟,杀了个正主。” “杀了他!!” 严锋在一众书苑弟子后面喊道。 随着严锋这一声命令,站在身边的书苑弟子们悲愤的朝着梦白攻去。 梦白踩着星位规避着那些攻击说道:“别叫嘛,叫什么叫,星位都乱了。” 影子又杀了一个书苑弟子。 苍啷一声,梦白拔出了背在身后的双剑看着四周的书苑弟子。 “秃驴,少杀点,休息下。” 梦白转头对着无名说道。 无名没有回应,只不过他那念着经文的速度更快了。 “杀人可是大忌。” 梦白狞笑着冲到那些书苑弟子面前。 场间不断有水墨伴随着鲜血流出,那些书苑弟子们也都红了眼,不管身边是不是自己人,一股脑的朝着身边攻去。 严锋在一旁大喊着:“重新摆阵!布阵!” 可那些书苑弟子哪里听得见他的话,那些人像是疯了一样。 “完了...” 严锋呆滞着看着场间越来越少的书苑弟子。 这次带出来的同门在太一书苑中算得上是整个学院的中流砥柱了,正因为有这些人在,而且严锋自己也掌握着圣兽四书的缘故,因此那些无极境以上的大修行者们根本就没有跟出来。 虽然书苑弟子死的越来越多,可梦白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这酒鬼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我感觉到我的双剑似乎有了灵意。” 梦白一边尽量规避着伤害一边踩着星位来到那些书苑弟子们的身边。 “伽罗耶。” 无名低声念道。 此间禅意更盛,天上的金佛似乎也变大了许多。 那金佛出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笼罩在无名身子周围的金光也越来越刺眼,那些想要进攻无名的书苑弟子皆被自己的术法伤到。 只不过随着这声伽罗耶,无名的鼻子又流出了不少鲜血。 惨叫声越来越少,只有仅仅三名书苑弟子还站着,可当他们对上梦白的眼睛时,竟然浑身都在颤抖。 “别抖,别抖,道爷给你个痛快。” 一股水墨浮现在梦白的双剑上,那双剑上的血因为水墨的出现而被清洗掉了,不,准确的说是被水墨给吞噬了。 “道爷说要坑杀你们就要坑杀你们,你们看,道爷是不是很讲信用。” 这一声落下,一道影子快速闪过那三人之间。 严锋艰难的靠着树站起了身,一把剑突然扎进了他的腿里。 “别动,乖。” 梦白擦了擦脸上的血走到严锋身前。 扑哧一声,梦白将扎在严锋腿里的剑拔了出来。 “别怪道爷,要怪就怪那老头。” 严锋愤怒的大叫着:“来啊!杀了我啊!你不是杀人不眨眼吗!把我也杀了啊!” “你放心,道爷不杀你,道爷要留你一条命,留着你回去给那老头说,让他等着道爷去取他的命。”梦白看着严锋说道。 无名收起法印将面具轻轻扣在脸上轻念了声我佛慈悲。 梦白走过去搭着无名的肩膀拍了拍,无名则敲了敲自己的面具。 如梦令 第五十一章 与人为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碧落眼看着天边那尊金佛从出现再到消失,当金佛消失以后,桑碧落啧啧说道:“这太一书苑太惨了。” “死了这么多人,庞大圣人会气死吧。” 洛红莲说。 桑碧落转过身子摆了摆手说:“不一定,这几个老头的心太黑了。” “哎,死的人太多了。” 洛红莲轻叹了一声。 “这盘棋,太大了。”桑碧落转身看向大郑说道。 。。。 夜幕慢慢降临,一线天的尽头,耶律十四坐在弱水河边捧着一本书。 “躲到这里看书来了?” 一道流光划过,一个浑身泛白的年轻人从河里飞了出来。 耶律十四静静看着手里的策论没有搭理他。 “耶律天狼的心可真狠啊,为了破局牺牲这么多族人。” 耶律十四停下翻动书页的手指说道:“都疯了。” 烛龙姿势不雅的坐到一边看着天上的月轮。 “你知道么,当年这姑娘还没上去的时候,我跟她关系可好了。” 烛龙指着天边的月轮说道。 耶律十四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烛龙说:“现在她上去追那只鸟了,可你却困在这片浅滩里。” 烛龙撇了撇嘴说:“说话真不中听。” 看着天边的月轮,烛龙陷入了深思。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个人族修士挽弓搭箭将天上的金乌一箭给射了下来。 那个傻子也不知道是被谁唆使的,金乌死了,负责掌管月亮司的老头也被那傻子一箭射了下来。 一时间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都傻眼了。 后来实在没办法,有个人族修士跑到妖族领地里求见当时的烈日金凰。那时候烛龙还是妖族里的一条小龙,仅仅负责掌管一方海河而已,但当时的烛龙与烈日金凰是好友。 那个人族修士与烈日金凰密谈的内容没有人知道,但是其实很多妖兽其实也都知道。 整个天地间能够与金乌并肩的也就烈日金凰了,后来那只傻鸟跑天上去当太阳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妖族的妖兽全都懵了。 再后来,有个傻姑娘也跑天上去了。那个傻姑娘飞上天去想追着那只傻鸟,结果当然是没追上。 就这样天上那俩傻子一个替代了金乌,一个替代了掌管月亮司的老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造福世间与拯救世人这种事居然让一个妖族领袖来做,这种事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信。 “挺好的,最起码他们每天都受人爱戴。” 耶律十四合上策论躺在地上。 “好个屁,这么多年过去了,妖族都快灭族了。” 烛龙啐了一口。 “我挺羡慕这些人的,为了心中大义甘愿舍弃自我。”耶律十四看着天上的月轮轻声说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 耶律十四没有说话静静的躺在地上。 此间安静了下来,烛龙也没有说话,但是他看着月轮的时候,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思念。 “你的人语学得如何了?” “学得挺好的。” “挺好是怎么个好法?” 想起自己的人语老师,耶律十四笑了笑。 “那条白龙为什么可以出现在北域?” 耶律十四转过头问道。 想起前些天的那条白龙,烛龙的表情有些不屑。 “没长大的龙崽子,如何能引来天威?你让那个老家伙出来试试?天威弄不死他。” “你不想出去看看么?”耶律十四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令烛龙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什么?” “看看你的朋友。” 烛龙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朋友?老死的老死,战死的战死,死在天威里的也不少,还有什么朋友。” “更何况,要不是天上那只傻鸟和这傻姑娘护着我,我早就死了。这弱水河,也躲不了天威啊。”烛龙有些感慨。 耶律十四刚想说话,挂在腰上的一块木牌突然碎了。 看见那块木牌碎了以后,烛龙对耶律十四说道:“去吧,能有几个朋友不容易。” 耶律十四歉意的露出笑容对烛龙笑了笑后将策论放进怀中,随后原本看起来很平和的耶律十四突然涌起一阵狂暴的气息。 倏然间,耶律十四整个人飞了出去。 看着飞上天去的耶律十四,烛龙说道:“飞这么快,看这股气息,离他爹也差不了多远了。” 耶律十四手里拿着拿把长枪飞得很快,几息之内就来到了一座小山村的村口。 那村子里有两个魔人正到处肆虐,耶律十四皱紧了眉头提起长枪冲了过去。 其中一个魔人没反应过来,被耶律十四一枪贯喉。 另一个则提前往一边晃了下,躲过了那夺命一击。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耶律十四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魔人。 “耶律!” 一个小女孩从旁边的废墟瓦砾中跑了出来。 “阿沁。”耶律十四看见小女孩后说道。 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跑到耶律十四身边说:“阿哥死了,阿哥被他杀了!” 听了这句话,耶律十四往一边看去,一个小男孩正躺在那废墟瓦砾旁边,小男孩的肚子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杀了几个人罢了,就算这里是少主圈养的,也不必杀了我兄弟吧?” 那魔人质问道。 耶律十四托出手将小女孩送到远处的村民身边后,慢慢转过身子看向那个魔人。 “你是哪个部族的?” 耶律十四问道。 魔人被这句话问的一楞:“哈?” “你是哪个部族的?”耶律十四又重复道。 “少午部族少午干井。” 那魔人将手中的刀放到肩上说道。 耶律十四抬起手中的长枪指向那魔人, 少午干井神色严肃的看着耶律十四。 砰! 耶律十四整个人瞬间冲了过去,那脚底踩着的地方突然陷进去很多。 当的一声! 耶律十四手中的长枪戳在了少午干井的刀身上。 将耶律十四的长枪挡住以后,少午干井往后大撤一步举刀攻向耶律十四。 耶律十四出枪挑了过去,少午干井将手中的刀又挡了一下。 两人纷纷往后退去。 “族人都说少主是个废物,没想到,少主这么强。” 少午干井站稳了以后说道。 耶律十四没有说话,默默抬起枪又冲了过去。 “这么强不为我族征伐,却跑去救这些废物。” “我们死了那么多族人!” 少午干井一边打一边说道。 两人越打越快,少午干井的刀越来越快。 耶律十四皱着眉看着少午干井手中的刀。 “去死吧!” 少午干井突然喊道。 耶律十四刚想要抬枪挡,却发现自己拿不起来。 虽说举不起枪,但耶律十四的反应很快。 丢下灭却神枪以后,耶律十四往旁边滚去。 “丢下了自己的武器,可不是一个勇士该做的。” 少午干井走向灭却神枪那里。 “你的话真多。” 耶律十四看着少午干井说道。 “虽然您是少主,但是,没人规定您死不得是不是?” 少午干井阴森森的笑着说。 耶律十四神色严肃的看着少午干井, 两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少午干井大笑着举起手中的刀,他仿佛看见了耶律十四死于自己手中的样子。 突然,一朵花从他眼前飞过。 看见那朵花的时候,少午干井突然失了神。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此时耶律十四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少午干井很是果决的落下了手中的刀,但当他的刀快要落在耶律十四的头上时却突然不动了。 又一朵花从少午干井的眼前飞过。 这次他看清楚了,那朵花的颜色好熟悉。 少午干井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把枪穿出了少午干井的胸前。 只见他的胸前仿佛有一朵花正在慢慢盛开, 一朵朵血花从他胸前飞了出来。 少午干井大声喊着,他正努力的将手中的刀落下去。 但是他自己的手就好像不听自己的话一般。 耶律十四抬起手拍了拍少午干井的刀,那把刀仿佛接到命令一样从少午干井的手中脱落下去。 看着在自己眼前入土的小男孩,耶律十四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与自责。 村民们已经都离开了,这里已经不适合他们再居住了。 阿沁站在耶律十四的身边拉着耶律十四的衣角。 “阿沁。” 耶律十四开口说道。 阿沁看着耶律十四没有说话。 “走吧。” 耶律十四牵着阿沁的手离开了小村庄。 如梦令 第五十二章 拦路劫缘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距离拔魔会结束还有两天,这些天桑碧落的收获倒是挺丰盛。 许多修行者也都纷纷提前往逝魔阵这边赶, 这一次桑碧落倒是没有杀人,仅仅是让那些人安逸的睡了过去。 想着自己手软的让那些人毫发无损的睡去,桑碧落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心善的人。 看着天空上的烈日慢慢往西边飞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远方向着这边走来了一群人,那群人穿着颜色不一的长袍,中间则有一架仙辇正飞着。 “来了。” 洛红莲抱着手走上前去。 “来的太慢了。”桑碧落摸着下巴说道。 韩遥也发现了桑碧落,故此那群人也明显走的有点慢。 “散。”韩遥拿出一叠符篆说道。 周围的司命们则朝着附近的星位走去。 “真热闹。” 一个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望去,发现不远处还有一批剑域弟子正朝着这边来。 站在剑域弟子前方的东宫芷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方兄,看来我们来的时机不对啊。” 唐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只见那边站着一群遗音庐弟子与当湖宗弟子。 正当桑碧落想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群和尚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哟,凑一起了,真巧。”桑碧落四周看了看说道。 “阿弥陀佛。” 从静竹禅院的僧人里走出一位穿着锦斓袈裟的僧人。 “怎么着,小和尚。”桑碧落看着那僧人说道。 “施主,还请莫要再造孽果。” 听了这句话,桑碧落摸了摸脸上的那个疤痕说:“你怎么看见我造了孽果。” “地上躺了这么些人,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韩遥拿着一叠符篆站在远处说道。 桑碧落舔了舔嘴唇对韩遥招了招手说:“你敢不敢来我面前说这句话?” 韩遥往后退了一步,攥着符篆的手更加用力。 “嘁,没劲。”桑碧落扭了扭脖子。 “那么请问这位前辈,现在是想怎样呢?” 东宫芷背着手走上前问道。 “东宫师妹,这难道还看不出来么,这几个人想劫道呗。” 方和志看着东宫芷笑着说。 正当方和志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唐玉拦住了他。 “你看那个小女孩和那个姑娘是谁。” 方和志将目光投向洛红莲与桑文婧。 “怎么是她们...” “恩。” “那这个丸子头...” 唐玉无奈的点了点头。 方和志赶紧对桑碧落行了个礼说道:“桑前辈,后生眼拙。” 桑碧落摆了摆手说:“没事。” 当方和志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很多人都明白了这丸子头是谁。 “姓桑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遥对桑碧落问道。 桑碧落摸着下巴说:“大家知道,我蓬莱向来讲理,而且我们也很喜欢与人为善与人结缘。这一路走来呢,我们也结了不少缘法。” 韩遥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听着桑碧落站在逝魔阵那边讲了一大堆,许多人都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终于,桑碧落说完了以后,他往逝魔阵那边走去。 “静竹禅院向来与蓬莱交情不浅,还请少岛主悉知。” 穿着锦斓袈裟的僧人开口说道。 正当他准备说的时候,桑碧落指着他说:“对,禅院与蓬莱交情不浅,但是我认为,还是能够再深一点的。” 僧人被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你们蓬莱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讨伐吗?” 一名散修在远处的人群里喊道。 这句话一出来,很多人都跟着附和。 桑碧落平静的看着那些人, 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了下来。 “说完了?” 桑碧落看着那带头的散修一眼,然后又看向那些个跟着附和的散修。 “既然说完了,那么本座也只能很遗憾的告诉大家,刚刚那些说话与附和的人都与我蓬莱无缘。”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只听得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 眨眼之间,那些个附和的散修与邪修们都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少岛主,你!” 那僧人瞪着眼睛看向桑碧落。 “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那由我来给大家说明一下。这里是在北域,你们在参加拔魔会,还有两天时间就结束了,但是,一般无极境的修士想要从大郑赶过来最少需要三天时间。” 桑碧落摇了摇手,一道黑影飞到桑碧落身边。 “神女...” 韩遥向云中月传声道。 “赫连爷爷没有回应我。” 韩遥神色严肃的低下头。 “这么多人,怕他作甚!” 人群中忽然有个人说道。 接着一个法器从人群里飞了出来攻向桑碧落, 桑碧落惬意的躺在地上,身边的那把黑色长剑瞬间飞出抵挡着飞来的法器。 有一个人起手,很多人就跟着朝桑碧落攻去。 许许多多的法器朝着桑碧落飞去,并且不时有一些镇压阵法朝着桑碧落压来。 看着满天的金轮法器与术法阵法,洛红莲牵着桑文婧微微的往后站了站并将一串傀儡丝从袖中拉了出来。 “别急。” 桑碧落坐在地上说道。 “这把剑有点邪性。” 东宫芷看着天上飞着的那把黑色长剑说。 “听说这把剑被少岛主用了十万妖兽的妖血浸泡了七十年,然后又被鬼匠欧冶子锤炼了整整二十年而成。” 唐玉看着天上那把黑色长剑说道。 “再加上他又在冥泉底部呆了那么长时间,很有可能那把剑已经生出邪灵了。” 方和志有些担忧的看着那把长剑。 寻常法宝若是滋养多年都会生出灵意,若是一些神器则会生出器灵也不一定。 “黄泉...” 韩遥看着天上那把黑色长剑低声说道。 桑碧落对着黄泉喊了一声, “别玩了。” 一股剑意从黄泉身上扩散开来,那些法器被那股剑意击落。 “少岛主,这究竟是何意?” 那僧人双手合十说道。 一道金光笼罩在他身上。 “土匪。” 韩遥紧紧看着桑碧落说道。 黄泉似乎听见了韩遥的话,剑尖转过身朝着韩遥飞去。 正当黄泉快要来到韩遥的眼前时,一道光从满京方向照了过来。 “过分了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道光里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以后,韩遥放下心来。 “大祭司这么闲呢。” 桑碧落对那道光说道。 “没有你闲。” 桑碧落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穿着银甲拿着长枪的女子骑在一匹汗血马上朝着这边奔来。 看清楚那人后,桑碧落摸了摸脸说。 “这丫头怎么也来了。” “这下热闹了。”洛红莲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桑文婧站在旁边问:“姑姑,你们不担心吗?这么多人。” 洛红莲看着坐在地上的桑碧落说:“放心,就算他遭不住了,你爷爷也不会看着他死的。” “我想起来叔叔像谁了。”桑文婧说。 洛红莲听了桑文婧这句话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桑文婧。 “人间的志异故事里的那些个山贼。”桑文婧低声对洛红莲说道。 桑碧落转过身白了一眼洛红莲与桑文婧,两人对他笑了笑。 “还请诸位停手!” 尘土飞扬,当苏不悔来到场间以后喊道。 当见到苏不悔出现以后,那道光消失了,桑碧落也将黄泉招入了剑鞘里。 如梦令 第五十三章 人心难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回来得挺早啊。” 桑碧落朝着苏不悔说道。 苏不悔没有在意桑碧落的调侃,下马走到人群中间。 “奉王命,请诸位收手。” 看到站在场间的人,洛红莲将傀儡丝慢慢收回袖中。 “没得玩了。”洛红莲说道。 桑文婧可以明显听出来,自己姑姑说的这段话很明显非常不满意。 静竹禅院的那位小僧见到苏不悔出现在场间时,身上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阿弥陀佛。” 那些僧人们也都纷纷散去手中的法印静静看着苏不悔。 东宫芷将自己的飞剑招了回去以后说道:“何必打打杀杀呢。” 其余剑域弟子也都纷纷将飞剑收回鞘中。 当湖宗与遗音庐中的弟子在方和志与唐玉的吩咐下也都收起了自己的法器。 看着场间所有人的动作,苏不悔暗中松了口气。 “昆仑神宫意下如何?” 只有昆仑神宫的司命们还在布阵,旋即苏不悔对韩遥问道。 韩遥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手里依旧在攥着那些符篆。 就在桑碧落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韩遥手中的符篆被他收回自己的乾坤袖内,其余的司命们也都纷纷停止布阵朝着韩遥身后走去。 “很好,既然各位提前到了这里,说明各位的收获颇丰,接下来只需要静待两天便可,希望各位不要让苏某难堪。” 苏不悔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那匹汗血宝马走去。 “但是他还没有作出表态呢。” 一个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在人群里传了出来。 苏不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着人群说道:“不知是哪位仙家弟子亦或是散修真人说的这句话?” 一个光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那光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你爷爷我。” 苏不悔笑着对那光头说:“仙人仙命为何?” 光头大手一挥说道:“卧龙山,韩大志。” “韩仙家刚刚说的那句话苏某没听清楚,还请仙人再重复一二。” 苏不悔眼中含笑对韩大志说道。 韩大志走上前去提了提腰带似乎想要大声点重复自己刚刚那句话, 见到韩大志的动作,洛红莲皱着眉头说:“不知所谓。” 桑文婧不解的看着洛红莲。 见到自己闺女这么望着自己,洛红莲也没有过多的做解释,仅仅是将桑文婧拉到自己身前用双手捂着她的眼睛。 就在韩大志想要再次重复自己那句话的时候,一杆长枪突然从前胸贯穿到了他的后背。 韩大志瞪大了眼镜指着苏不悔慢慢倒了下去,苏不悔依旧是眼中含笑望着韩大志说:“卧龙山疑因勾结叛乱意图谋反,今苏某在此铲除一名叛军,诸位可有意见?” 站在韩大志身边的人赶紧摇了摇头并向后撤了几步。 唐玉微微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方和志也轻叹了一声。 “铁血神将名不虚传。” “多好的一宗门,因为自己门下的弟子而背负上叛乱的罪名,惨,实在是太惨了。” 洛红莲捂着桑文婧的眼睛说道。 桑文婧也点了点头说:“恩,没想到这卧龙山发动叛乱居然还敢来参加拔魔会,那些邪修宗门也不敢这般做吧。” 洛红莲低头看着自己的闺女说:“没看出来。” 桑文婧抬起头扒开洛红莲的手问道:“什么没看出来?” 洛红莲张开嘴巴欲言又止,只见坐在不远处的桑碧落说:“蓬莱要完啊。” 桑文婧疑惑的看着桑碧落。 远处的苏不悔听到桑文婧的话以后将目光投向了桑文婧。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说话也好听,我喜欢。”苏不悔对桑文婧眯着眼睛笑了笑。 面对苏不悔不怀好意的目光,桑文婧往洛红莲的身子后靠了靠。 “哟,人真多啊。” 人群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与一阵叮铃的声音。 梦白搭着无名的肩膀走了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挤什么挤,信不信道爷一剑斩了你。” “你看什么看?再瞪一眼信不信道爷让这秃驴给你超度喽。” 梦白挤开人群走到场间。 “淬梦谷的?” 桑碧落看着梦白问道。 梦白转过头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说:“前辈,好眼力。” 面对梦白这种自来熟,桑碧落不禁有些不适应。 “我们很熟吗?” 桑碧落又问。 梦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熟,很熟。”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几个意思?” “意思是,先不熟,现在熟了。” 面对梦白这种逻辑,桑碧落仔细想了想,居然发觉有些道理。 “我发觉你很有蓬莱人的潜质,要不要我去跟伏清老爷子说一说,你来蓬莱算了?” 桑碧落看着站在身前的梦白说道。 梦白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说:“还是不了,我怕师尊又给我来一次心惊肉跳的升天之旅。” “护心铃还剩一次?”桑碧落看着梦白腰间挂的铃铛说道。 听见桑碧落这句话,梦白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铃铛,这时候他才想到是哪里不对劲。 这铃铛既然能保命的话,那么为何前些日子并没有抵挡住那次攻击? 看着自己手里的铃铛渐渐出了神。 “别多想,既然伏清把这护心铃交给你就不会害了你。” 桑碧落伸出手在梦白眼前挥了挥。 梦白收回神点了点头,自家师尊怎么也不会害了自己。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梦白凑到桑碧落身边问道。 “啊?” 见到桑碧落露出不解的神情,梦白又问道:“这么多人围着,怎么办?前辈。” “没听那边那个小姑娘说的吗,让咱们收手。” 桑碧落朝骑在马上神色严肃的苏不悔努了努嘴。 “明白。” 梦白走到无名身边。 其余各大宗门的弟子们都纷纷盘膝打坐冥悟,就连那些散修与邪修也不例外。 既然还剩最后一天,那么一旦出了逝魔阵就是生死之战。 至于之后的奖励,有命活下来才能拿到。 每个州城都设有皇城司的办事处,连有着天下第一凶城之称的悬海城也不例外。 只需要拿着魂牌去各处皇城司兑换即可,时限一个月。 坠魔墙外边的邪修与正道宗门弟子们也都多了起来, 所有人全都盘膝坐在原地静静冥悟。 仔细想来,这推举拔魔会的人心真狠。 借此机会削弱所有宗门的实力,但是那些宗门也都心甘情愿的过来。 桑文婧不停在脑海里搜索究竟谁有这种心机,但思索半天最终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选, 昆仑神宫的韩再奇,皇帝沈苍穹,以及自家老爷子桑华卿。 皇城上空的云舟里,韩再奇丢出一张符篆后,一个穿着儒衫的白面小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又到拔魔会了?” 那白面小生问道。 韩再奇点了点头。 “还差三次,四十八年以后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韩再奇微微阖上眼说道:“恩。” “要我说你们昆仑神宫的人就这么愚钝?连一个小小的拔魔会都找不出人布局星阵。” 白面小生并没有走,反而站在原地对韩再奇讥笑道。 “白千秋,如果你是在试图激怒我,那么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韩再奇对白千秋挥了挥手。 一道清风将白千秋送出了舟室。 白千秋乘着那道清风离开舟室以后并没停下,而是朝着坠魔墙那边飞去。 回头看了看天上飞着的云舟,白千秋心里则在想着一些事情。 每一次拔魔会,他都会被韩再奇从困神篆里放出来去往坠魔墙那边布局星阵。 其作用主要是保护昆仑神宫的人顺利撤离然后困住那些从逝魔阵内出来的邪修。 但过了这么些年,他隐隐约约查到了一些事情。 这拔魔会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因为魔人的数量很不正常。 每一次拔魔会,北域都死了这么多魔人,而那统领耶律天狼出现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刚刚他出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些东西,一丝那属于魔人身上的气味,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如梦令 第五十四章 中元节至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夜幕慢慢被烈日掀开了一角,一道光照射进中州大陆。 梦白来回踱步的走来走去看着四周盘膝坐在地上的人。 “就这么等一天,太浪费光阴了。” 梦白叉着腰说道。 四周没有人回应他,梦白把手搭在了无名的肩膀上。 “各位,要不要打打擂台?” “别这样嘛,给点回应啊。” “那老头,对,说你呢,打一场啊。” “坐那干什么呢都,来呗,打擂台。” 周围有的人慢慢张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梦白。 “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洛红莲看着梦白有些无语。 “有前途啊。”桑碧落看着梦白轻声说道。 一个拿着长剑的剑域弟子飞了出来, 梦白笑眯眯的看着那名剑域弟子说道:“师兄,打擂啊?” 那剑域弟子提起长剑就朝梦白攻去。 梦白身形往后闪去,一道剑气随身而至。 梦白掐起一道法决伸出两根手指朝着那人指去。 一个影子出现在梦白身前,影子提剑将那道剑气挑飞以后冲着那名剑域弟子飞去。 那名剑域弟子刚想躲开,数道环形剑气出现在那影子身后。 砰! “承让啦。” 梦白抱着拳对那名剑域弟子说道。 随即梦白走向那名剑域弟子身边拿起了他的魂牌。 “还有没有要打的?赢了的话就能拿到更多的魂牌。” 梦白扬起手中的魂牌说道。 一个拿着拂尘的弟子从人群里化作一道流光飞了过来, 正当那道流光快要来到梦白身前时,一只手拦住了那道流光。 “我佛慈悲。” 无名将手中的禅杖立在地面。 “打起来!打起来!” 桑碧落拿着一个酒葫芦打开了盖子闻了闻葫芦内的酒喊道。 不断有人往场间飞去, 梦白乾坤袖内的魂牌也越来越多。 “小道士,那群人的魂牌多。” 桑碧落指着默不作声的韩遥说道。 梦白听后眼前一亮。 “出来较量较量。” 韩遥微微看了眼梦白后又闭上了眼睛。 。。。 皇宫内,沈苍穹站在一处大殿门口。 “秦伴伴,不悔那边怎样了。” 秦总管微弓着身子回道:“已到北域。” 沈苍穹点了点头。 中元节已至,许多地方纷纷开始祭祖。 绛节飘飖宫国来,中元朝拜上清回。羊权须得金条脱,温峤终虚玉镜台。(注。) 冥府的那道鬼门也已经打开,只不过此时那道鬼门却安静的可怕。 三爷站在那道鬼门面前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一样。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群穿着残破盔甲的鬼魂出现在三爷面前。 三爷往旁边站去为那群鬼魂让路。 那领头的鬼魂穿着一身残破的帅袍,在经过三爷的时候停住了。 “来了?” 三爷点了点头。 “哎。” 领头的鬼魂想拍拍三爷的肩膀,却发现当他的手触摸到三爷的肩膀时直接穿了过去。 “上去吧,看看他们。” 三爷对领头的鬼魂摆了摆手。 一个很长的队伍在三爷面前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那道鬼门面前又安静了下来。 一道佛光出现在鬼门背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和尚走了出来。 “你还在里面?” 三爷问道。 那和尚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在这下面,何时才能成佛啊,地藏。” 三爷看了看暗黑空虚的鬼门说道。 “你呢?”地藏问道。 三爷笑着指了指头顶说:“快了。” “自昆仑神宫将路封住以后,冥府内需要渡的也就越来越少了。” “这是好事。” “恩。” “但是业果不太够吧?” “渡的一人是一人。” 三爷点了点头。 “愿一切顺利。”地藏微微低头念了声佛号便走远了。 看着走远的地藏,三爷轻叹了一声。 每次下来的时候他都会看见这些东西。 正当三爷回想的时候,一个穿着艳红衣服的鬼魂从那道鬼门里走了出来。 “他出事了?” 那个鬼魂问道。 三爷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当年你把我从他的魂体内剥离出来我就料到了,你迟早会下来的。” 那个鬼魂长着和申都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他说话的语气更加放肆。 三爷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要想清楚,一旦我走出这道鬼门,或许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三爷平静的对他说道:“我信你。” 申都看着三爷许久,接着他抬脚走出了那道鬼门。 无尽的怨气从那道鬼门里散发出来,申都的身上也有着数不尽的怨气在身边围绕。 刚踏出那道鬼门以后,申都对三爷诡异的笑了笑,接着一阵阴风吹过,申都居然消失不见了。 三爷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去。 很多年以前,申都刚出生的时候,冥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中州大陆上。 没过多久,冥府的人就到了雪原找到了申都。 后来三爷与冥府的人聊了许久,从冥府出来的人那里知道了一个关于血刀门的秘密。 最终三爷跟冥府的人走了一趟并将申都的一缕神魄封印在了冥府里。 “变化真大。” 穿着红袍的申都飞在天上看着脚底的中州大陆。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走遍了中州大陆的每个角路。 不管是西芒的昆仑神宫,还是东海的蓬莱岛,亦或是北域的一线天的天堑,还是南荒的八千里大山。 人间还是这般美好,这么多年没出来,变化倒挺大。 各个州城的建筑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繁盛。 最终申都落到了听雪楼上,站在听雪楼的瓦片顶上看着雪原,申都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雪原的尽头,那个人的速度很快,他跑在雪原上的速度都快飞了起来。 离玉明背着昏迷中的申都一路从北域跑到了雪原。 看着离玉明背上的申都,穿着红袍的申都朝着那边飘去。 因为没有灵气的缘故,再加上三爷还没来得及给离玉明开天眼,因此他并不能看到围绕在身边的红袍申都。 只不过他觉得似乎更冷了点。 “这么些天没回来,还真不适应,真想来碗姜汤啊。” 离玉明又提了提背上的申都。 看着眼前的少年与少年背上的申都,红袍申都说道:“真不知道我是欠了谁的,我在冥府里多么享受多么潇洒,跑上来为了救你,真的挺不值的。” 红袍申都围绕着离玉明对昏迷中的申都说了许久。 直到离玉明把申都放在了卧榻上。 “接下来的路,你代替我走走吧,这人间的一切,你帮我多看看。” 一阵耀眼的红光出现在了听雪楼里。 刚走出听雪楼的离玉明发现了以后赶紧往楼内跑。 “申爷!” 离玉明跑到卧榻旁边,却发现申都依然好好的躺在卧榻上。 离玉明警惕的看着四周并将腰间的木刀取了下来。 整座听雪楼离玉明仔仔细细的搜寻了几次却始终没发现什么,但他并不敢放松警惕。 走出那口枯井以后,三爷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微微笑着朝着听雪楼看了看。 可是很快三爷又带着一丝歉意看了看枯井, 井里的水慢慢涨了上来,那条巨蟒也已经解除了石化离开了枯井。 “走了?” 巨蟒晃着头问道。 “恩,走了。”三爷摸了摸巨蟒的头说道。 巨蟒看着三爷说:“你们欠他屠家的更多了,这债如何还得清?” 三爷轻轻叹了口气。 如梦令 第五十五章 诡辩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夜幕再次降临,再过一晚上逝魔阵就会重新启动,届时场面一定会乱起来。 坠魔墙那边的排名已经很久没动了,排在第一的依然是那云中月,第二则是桑文婧,第三东宫芷,唐玉和方和志倒是极为友善的没有往上面争的迹象。 而坠魔墙这边此时已经聚拢了不少修士了,有着魔教第一宗的傲来宗此时也已经安排好了弟子分散在四周。 天空上也停留了许多宗门的云舟与仙辇。 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走阵,列幡。” 白千秋站在一方云舟上看着面前的星谱说道。 身边站着的司命点了点头后朝着一边挥了挥手,一道蓝光从他手里飞了出去。 那道蓝光绕着场间昆仑神宫的云舟飞了一圈以后回到了他的手中。 当其余的云舟收到命令以后,云舟上的司命们纷纷往地面飞去。 在快要来到地上的时候则全部都停了下来并且每个司命都往自己的星位飞去。 白千秋不停的推算着眼前的星谱,只见每一次随着他的手指落下,则都会有一批司命往那边飞去。 部署终于完毕,白千秋看着场间的众人微微点了点头。 “起幡!” 站在天上的司命们随着这声命令纷纷从衣袖中举出一面红色的灵旗。 地面上的邪修宗门均没有坐以待毙,他们都在努力以最强盛的状态迎敌。 了空神色严肃的看着坐在逝魔阵中间位置的观海,他必须保证在观海关上逝魔阵的那一刻他就要迅速带着观海离开这里。 了空身后的武僧们全都双手合十严阵以待。 各宗门的布置已经落下,剑域,当湖宗,太一书苑,遗音庐,大河宗等宗门早已布置完毕。 一些胆子极大的散修则在旁边躲了起来,那些散修有的是为了在混乱中除掉自己的死敌,有的则是为了在混乱中捡到那些命陨修士的法宝。 “每当这时候,都是流血流得最多的时候。” 沈苍穹站在宫墙上望着逝魔阵那边。 桑华卿顺着自己下巴的长须说道:“有些时候,流点血总好过生灵涂炭。” 沈苍穹摆了摆手说:“诡辩,诡辩也。” 桑华卿笑了笑。 “王上。” 秦总管突然闪身出现在沈苍穹身边行了个礼。 “已经安排妥当?” 沈苍穹看着逝魔阵的方向问道。 秦总管微弓着身子说:“已然全部安排妥当,玄甲天军已经将逝魔阵周围的村落护了起来。” 沈苍穹重重的恩了一声。 “他们要死尽管让他们死,可若是胆敢扰民者,杀!” 秦总管行了个礼以后消失在沈苍穹身边。 “家里的闺女不接回去?”沈苍穹突然问道。 桑华卿笑着说:“正准备接回去。” 八王爷府上,花满天那边也动了起来。 “安伯,吩咐下去,让医师们做好准备,虽然他已经将周围的村落护起来了,但是也难免会有一些人受到波及。这场战争,他们总是无辜的。” 安伯弓着身子退出厅堂。 “我已经命人备好厚礼,待这拔魔会结束了以后,我就带你去退亲。” 待安伯出去以后,花满天转身对坐在旁边的昭阳说道。 昭阳平静的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北域那边,已经没有人愿意出来与梦白缠斗了。 他们都在静静坐着吐纳灵气,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打来打去的时候了,一旦逝魔阵再次打开,出去之后就得死。 见到自己的嘲讽没有效果以后,梦白有些不甘愿的往桑碧落身边靠去。 “前辈,这些人不吃我这套了。” 梦白一脸委屈的看着桑碧落。 桑碧落对他传声道:“等会儿天亮了以后逝魔阵就会开启,你走在最后面,跟着我。” 说完桑碧落对梦白神秘的笑了笑。 梦白眼珠一转点了点头,随后便往无名那边走去。 “要不要我用黄泉先送你们离开?” 桑碧落对洛红莲传音说道。 洛红莲回道:“暂时不用,先把文婧儿送走。” 桑碧落一想,也是。 等会儿打起来可就是漫天法宝与术法,桑文婧若是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受伤,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谁也舍不得让她受伤。 黄泉慢慢从剑鞘中飞出,桑碧落将桑文婧的身子轻轻托到黄泉的剑身上以后,黄泉迅速飞了出去。 感应到黄泉那股剑意以后,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 但飞了没多远,桑碧落就恩了一声。 只见黄泉又折返了回来,只是剑身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么心甘情愿?”洛红莲打趣道。 桑碧落摊了摊手说:“谁让那也是他闺女呢。” 没错,当黄泉还没飞多远的时候就被桑华卿拦了下来。 虽说无极到通神只一境之隔,但是其中的差距则大很多。 桑华卿仅仅是牵着桑文婧飞了没一会儿就从北域来到了蓬莱。 落地以后,桑华卿摸了摸少女的头就又飞了出去。 当桑华卿飞远了以后,司马仲如从那千层梯上走了下来。 “师妹,走吧。” 司马仲如温和的说道。 岛外的浓雾更重了,浓雾中的山鬼也都苏醒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千层梯,石婆婆刚好从天尊殿走了出来。 当石婆婆看见少女以后极为高兴,一眨眼老人就来到了桑文婧身边。 “石长老,仲如且先告退。” 见到石婆婆来了以后,司马仲如很是懂事的行了个弟子礼便离开了。 石婆婆牵着桑文婧左顾右盼,不时的释放出灵力来想看看少女哪里受伤了没。 当经过校场的时候,李牧童正在一个穿着一身白衫的男子手底下艰难的闪躲着。 “婆婆,他醒了啊?” 桑文婧指着男子说道。 石婆婆笑着说:“是啊,他叫李太白,当年可是剑域第一天才。” “入剑式!” 李太白手里拿着一根藤条唰的一声抽向了李牧童。 李牧童刚准备躲闪,右脚刚踏出就被那根藤条直接抽在了身上。 被这根藤条抽了一下以后李牧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师傅,你骗人,这明明是藏剑式。” 李牧童揉着屁股躺在地上说道。 “我说入剑式就是入剑式了?”李太白没好气的把李牧童拉了起来。 “要学会用心去看,而不是用你的眼睛和耳朵。” “心还能看?” “榆木脑袋!” 一声脆响,李太白直接拍了一下李牧童的头。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了石婆婆,李太白收回藤条对石婆婆行了个礼。 “诶,石长老。师姐?你回来了。”见到桑文婧以后,李牧童尤为好奇。 “恩,回来了。” 说完桑文婧对李太白行了个礼, “拜前辈。” 李太白摆了摆手。 四人站在原地寒暄了一阵后,石婆婆带着桑文婧离开了校场。 。。。 夜幕被烈日掀开了一角,那道耀眼的光华钻过那个角落照进了中州大陆。 天色微明,许多人纷纷睁开了眼睛。 辛勤耕作的农夫随着第一声鸡鸣打开了门扛着锄头走出了家门, 人间的一切仿佛随着这道光华与鸡鸣全都苏醒了过来。 坠魔墙那边的人也都动了起来,漫天都是人,漫天都是法器,漫天都是云舟。 静坐在逝魔阵中央的观海仿佛没看见四周的一切一般, 他慢慢伸出手后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声阿弥陀佛。 随着这声佛号,那静止的逝魔阵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无尽的禅意出现在场间。 了空手里托着一层宝塔神色严肃的看着坐在场间的观海, 梵音围绕着观海轻轻起舞,佛光笼罩在观海身上。 那道金门终于出现在了逝魔阵中。 嘎吱... 金门朝着坠魔墙这边打开, 金门的那边一片安静。 啪嗒, 一声落子声从金门那边传了出来。 所有人拿着手中的法器神情严肃的看着金门。 一个人率先从金门那边走了出来,定眼看去,场间有人喊道:“这不是那黑风教的张明吗?” 张明走出金门以后整个人快速的化作了一道黑风往南边卷去。 “追!” 一名邪修长老对手下的弟子说道。 很多弟子纷纷祭起手中的法器朝着那道黑风追去。 昆仑神宫的云舟上,白千秋并没有命令司命去追,而是自语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如梦令 第五十六章 天真无邪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而逝魔阵的另一边,也就是北域那里则有些不一样。 当那道金门慢慢出现以后,也不知是谁突然动手了。 当一道剑气出现在场间时,局面瞬间乱了。 “动手!” “这群王八蛋果然卑鄙!” “这群邪修果然会动黑手。” “王八蛋!我看见是你们正道那边先动手的。” “与他们说个甚,一群伪君子,动手!随我杀!” 乱了,到处都乱了。 所有人本来就绷紧了弦,被这么一干扰,直接就乱了。 桑碧落与洛红莲则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金门背后。 “前辈,我这招剑气凌云如何?” 梦白拉着无名凑了过来。 桑碧落对梦白比了个大拇指。 原来就在刚刚所有人都看着那道金门的时候,梦白走到了剑域弟子那边后随意朝着某个方向刮出了一道剑气。 见到局面乱了以后,韩遥马上对周围的司命们喊道:“迎阵!” 一道光幕出现在昆仑神宫弟子那边,云中月默默站在阵中间。 韩遥冷静的看着四周,他并不想出手,不论对谁出手都会增加自己这边的敌意,他只想安稳的走出金门罢了。 突然一道金轮砸在了光幕上,韩遥皱着眉头看着那扔出金轮的人后朝着衣袖内拿出了一张符篆。 “前辈,我们不走么?” 梦白兴奋的问道。 虽说他在刚刚收到桑碧落的暗示以后就会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但是当他真的发生了以后还是让梦白无比兴奋。 他好想跳出去指着那群互斗的人鼻子说,那道剑气是我扔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桑碧落摇了摇头说:“慌什么,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去捡漏。” 梦白激动的点了点头。 虽说第一次认识这孩子,但桑碧落却对这孩子完全放下心来,并不是说这孩子的心思单纯,能够在走过拔魔会前两轮并且在北域里活到现在的人,没有一个是单纯的。 桑碧落仅仅是看梦白有些熟悉,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般。 一道黑风狂卷着进入了金门,看着那道黑风桑碧落说道:“还有人居然会这么冷静的先走一步。” 场间的局势越来越乱,死的人也多了起来。 当湖宗与遗音庐联手端坐在一方,剑域的弟子们也都纷纷反应了过来并祭出飞剑列出剑阵。 而苏不悔那边则很是奇怪的没有动, 洛红莲看着那边黑压压的玄甲天军对桑碧落传声道:“那丫头没动。” 桑碧落看了一眼稳坐在汗血宝马上的苏不悔说:“当然不会动。” 法宝与术法漫天飞着,但相较于一开始则少了许多。 几个大宗门则没有什么损耗,门下弟子虽说受了伤但是很快就得到了医治。 傲来宗的少宗主林徐之突然大喊一声:“各圣教修士且先停手!这是他们的阴谋!” 其余的邪修宗门纷纷看向林徐之,只见林徐之朝着昆仑神宫,剑域,当湖宗,静竹禅院,遗音庐等宗门指去。 “这林徐之有点意思。” 桑碧落笑着看向那站在一只鹏鸟上的林徐之说道。 随着林徐之这一句话落地,局面瞬间变成了正道与邪修之间的斗争。 方和志与唐玉听了林徐之那句话以后脸色一变,急忙吩咐弟子准备迎敌。 剑域那边的剑阵则飞速倒转,剑域弟子站在那方剑阵里看着不停朝着剑阵攻去的邪修。 昆仑神宫的法阵更为坚固了几分,韩遥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不停的朝着四处看去。 找了一会儿以后,韩遥收回了目光从袖中拿出了一叠符篆。 那一叠符篆被韩遥洒向了昆仑神宫的法阵上,那层光幕瞬间变成了黑色。 “使我远之。” 韩遥掐出了一个法决以后,昆仑神宫的法阵迅速消失在了原地,而云中月与那群司命们也都消失在了原地。 “前辈!” 梦白站起身指着昆仑神宫那边。 桑碧落摆了摆手说:“让他走。” 坠魔墙外,一层光幕闪过,一群人出现在了那道金门外。 而云舟上的白千秋则飞快的朝着某个星位指了过去,天上的司命们纷纷掐起法决来到了韩遥等人出现的地方。 眨眼间韩遥等人就又消失在了原地并出现在了云舟上。 到了云舟上以后,韩遥快步走到白千秋身边想对星谱指去却被白千秋一巴掌拍了过去。 “你是韩再奇的爱徒,这回只是给你个教训,下一回再敢指手画脚,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白千秋语气平淡说道。 看着坐在眼前的白千秋,韩遥不敢有丝毫不敬,他恭敬的对白千秋行了个礼并道了个歉。 白千秋挥了挥手说:“行了,既然出来得这么早,那么就不妨再看看。” 说完白千秋又朝着几个星位指去,天上的司命们以极快的速度转换星位。 这一切的一切,场间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就算韩遥站在那道金门面前不动也没人敢对他出手,毕竟昆仑神宫最大的那艘云舟还在满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那上面还有个谁。 了空颇为心疼的看着盘膝坐在阵中的观海,此时观海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条。 “师傅,观海师兄他...” 一名僧人来到了空身边。 “苦了他了。” 了空托着宝塔的手更为用力了点。 逝魔阵那边,在见到昆仑神宫的人撤离了以后,许多散修与小宗门纷纷各行遁离之术。 当然也有聪明人不走逝魔阵,刚一打起来他们就朝着远处飞去。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外飞去,桑碧落摇了摇头说:“天真啊,真的天真无邪。” 洛红莲抬起头看向远方,忽然瞪大了眼睛。 远方的天上站着一个魔人,那魔人手拿长枪戏谑的看着从逝魔阵那边飞出的修行者。 “耶律天狼...”洛红莲惊讶的说道。 那些飞出去的修行者没飞多远就被耶律天狼的长枪戳穿了心脏。 洛红莲看着桑碧落说:“难道...” 桑碧落神情平淡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 虽说洛红莲知道这一切是为了削弱各宗门的实力,但是洛红莲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面居然有魔人的影子。 “往往意想不到的现实会颠覆你原本的认知。” 桑碧落看着远方的耶律天狼说道。 “是耶律天狼!” 场间终于有人看见了那飞在天上的耶律天狼。 逝魔阵这边的修行者全都慌了,纷纷朝着逝魔阵中的金门飞去。 一道道流光,一道道身影快速从桑碧落眼前划过。 “跑快点儿,跑慢了可就多活一会儿了。” 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身影,桑碧落调侃道。 各大宗门的弟子们在互相配合下也都飞进了金门,当场间所有人都进去之后,那道金门缓缓闭合。 对于那道金门的闭合,梦白根本就毫不在意。 他反正是来坑杀那群书苑弟子的,如今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且还当了一回乱局的幕后黑手,别提多兴奋了,这拔魔大会跟他还真没什么干系。 至于无名,他也没什么所求,这拔魔会他还是被梦白拉着参加的。 “好了,他们走了,你们去把那些魂牌都捡起来吧。” 桑碧落对梦白说道。 梦白却没有动,反而还把衣袖中的魂牌拿了出来交到了桑碧落的手中说:“前辈,这些东西于我来说根本就毫无用处。” 递给桑碧落以后,梦白转身来到场间不停摸着地上的尸体,对于梦白来说,这魂牌兑换的灵丹妙药还不如去摸一下那些躺地上人的衣袖来的实在。 就算那拔得头筹会给一些法宝与罕见的术法,他也没时间去琢磨,离开了北域以后肯定会遭到那群伪君子的追杀,逃命都来不及呢。 无名则对桑碧落轻念了声我佛慈悲后跟着梦白,他并没有拿出魂牌,因为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拿魂牌。 桑碧落接过魂牌以后笑了笑转身递给了洛红莲, 洛红莲从衣袖中拿出桑文婧的魂牌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如梦令 第五十七章 好交朋友桑碧落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坠魔墙那边,一道道身影与流光飞出了金门, 最后一道身影飞出金门以后,观海身上的佛光更盛,那道金门缓缓闭合。 轰隆一声,场间众人似乎感觉到了地动山摇一般。 当金门被彻底关闭了以后,了空直接捏出一道法印随即将手中的宝塔扔了过去, 那座琉璃宝塔飞到观海的上空后,一道色彩斑斓的光晕过后,观海整个人就被吸入到了琉璃宝塔内。 随着观海的消失,逝魔大阵瞬间溃散,也几乎是在观海消失的同时,只听场间有人喊道, “列阵!” 瞬间整个天地都好像变了颜色,五颜六色的法宝在场间开合,在场的所有修士全都果决的祭出自己的法宝朝着自己盯着的猎物砸去。 天上那些云舟上不断有人向下飞去,也不断有邪修朝着云舟上飞去。 那座琉璃宝塔飞到了空手中之后,只见了空身后的众僧人齐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一座座怒目金刚与佛陀出现在上空,一个面色铁青的人来到了了空身前。 “施主,还请让步。” 了空单手捏着法印另一只手托着琉璃宝塔说道。 只见那人冷笑一声,许多个长着尖牙利爪的僵尸从地底窜天而起。 了空面色凝重的看着出现在身前的那群僵尸, 一位老僧从僧群里走到了空身边。 老僧与了空对视一眼过后,了空托着琉璃宝塔向着僧群内走去。 那青面人顿时大吼一声,这声吼叫犹如法令一般,那群僵尸听到以后一齐朝着僧群攻去。 眼前群尸起舞,再看周围,不论是正道与邪修全都打了起来。 这不是一场正道与邪修之间的战斗,而是一场混战。 白千秋端坐在云舟前端,手指不停变换方位,那些司命们配合着白千秋的指挥,几乎没有人能够靠近昆仑神宫的那几艘云舟。 韩遥站在白千秋身后睁着眼睛看着场间,只见下方的司命们在白千秋的指挥下,每变换一处大星位,那一片底下的修士不论是正道还是邪修全都死的死,伤的伤。 韩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白千秋,此人并不是昆仑神宫中人,当年不知是何种原因才致使他被韩再奇给拘进了符篆里。 这人的推算能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每当底下的修士想要往昆仑神宫的云舟上飞的时候,在那些人飞的前一刻,司命们就已经捏着法印悬在了那些人的头上。 对于场间众人来说,这是一场拼杀,可对于昆仑神宫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次屠杀。 早早就将桑文婧送到了蓬莱,现在桑华卿正在一座小镇的街道上走着。 这座镇子已经被玄甲天军给层层保护住了,外层有许多道法阵的光幕。 当桑华卿来到小镇里仅有的一方池子处,那池子的旁边建有一座凉亭,凉亭的里面正站着一名穿着深色衣服的太监。 “秦总管。” 桑华卿来到凉亭外对秦总管打了声招呼。 秦总管微微弓着身子对桑华卿行了个礼。 “开始了啊。”桑华卿看着坠魔墙那边说道。 秦总管回道:“恩,开始了。” 一团乌云从那边快速飞了过来,只见乌云上正站着几名邪修。 当那团乌云来到小镇上方时,只听小镇外层的将领沉声说道:“杀!” 无数道炫彩夺目的金光飞了上去,那些金光围着乌云后迅速收缩,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团乌云就消散不见了,在定眼瞧去,只见那些金光都是一个个玄甲天军。 “不论看到几次,这些天军的威势总是令人感到无比震撼。” 桑华卿顺着长须说道。 秦总管点了点头说:“是啊,他们是大郑最为骁勇的将士,即使是死,他们的英魂也将与大郑同在。” “人都死了,那得让人家自由点。” 桑华卿摇摇头调侃道。 秦总管听后与桑华卿互相对视,随后两人仰着头大笑了几声。 这样的场景在许多地方正不断上演,每当有邪修想要往附近的村落镇子躲的时候都会被一团金光围住随后绞杀。 甚至就连一些正道与散修都不例外,只要有打村落镇子主意的修行者都会遭到镇杀。 因为这是沈苍穹颁布的一条严令,坚决不得打扰到普通人。 该说沈苍穹能够被许多人拥护,因为整个中州大陆上的所有帝王君主都没有他这般魄力,在沈苍穹的认知里,大郑的子民都是孤的子民,修行者与宗门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们自行解决,坚决不得干涉凡人的生活。 当然,沈苍穹能够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能够被称之为世间第一君王,能够被世人赞颂的一点就是他有真正的实力让世间宗门闭嘴,并且朝政里的所有官员全是凡人。 中小宗门斗不过,光是无数的军队都够那群人招呼,更不必说精锐中的精锐玄甲天军了。而那几个大的宗门则根本就没心思涉足朝政,更何况站在沈苍穹背后的老人是桑华卿。 庙堂与江湖就好像是两个世界,这种微妙的平衡保持了很多年,直到那一年赵府的灭门案,但是很快这种平衡又被沈苍穹与几大宗门强行镇压了下来。 可沈苍穹能看得见,自那次灭门案以后,这种平衡正在慢慢倾斜,有许多只无形的手已经渗透进了朝野。 沈苍穹能明显的感觉到,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的那条鸿沟越来越大。 修行者看不起普通人,但是他们又需要普通人的供奉。普通人不甘愿受到这种剥削,但是他们又不得不低头。 外表的平静向来不是真正的平静,外表的和平也向来都不是真正的和平。 这时候,那个普通人的代表八王爷他站了出来,而且他的举动很明显就是要革新。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是别之行对沈苍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也正是这时候,那条已经让人遗忘许久了的预言又出现了在了众人眼前。 。。。 看着那道金门在自己眼前慢慢闭合,桑碧落却并没有走进去。 而耶律天狼在见到那扇金门消失以后便转身飞走了。 “小家伙,我等要离开这里了,后会有期,可别死的太早哦。” 桑碧落对正在摸着尸体的梦白说道。 梦白点了点头站起身说:“前辈慢走。” 说完梦白笑嘻嘻的看着桑碧落。 黄泉从剑鞘里飞出,桑碧落与洛红莲踩在剑身上以后,黄泉便直接飞了出去。 当看见桑碧落飞得见不到身影之后,梦白收起了笑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并不是累的,而是吓出来的。 他当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那么容易相信人,准确的说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按照桑碧落所想的去做的。 自他来到这里以后他就看出来了,场间境界最高的自然是桑碧落无疑。 在他挥出那一道剑气之后他就对无名使了个眼色,只要情况不对劲无名就立刻转动佛珠将两人送进须弥芥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赌,赌对于桑碧落的把握。 不过好在他赌赢了,他现在还站在这里,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来自蓬莱的好感。 远方的天上,洛红莲站在黄泉的剑身上对站在前面的桑碧落说:“那小子的想法跟以前的你很像。” 桑碧落笑着说:“确实很像。” “不过都是在自作聪明。”洛红莲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倒是很愿意配合他的这种聪明。” “哦?” “许多年前,愿意配合我的人根本就没有,现在嘛,何不配合他一下?而且这小子的天赋确实不错,不然如何能被伏清那个精明的老家伙所看中?” “确实,如果伏清不看重他,也不会把内圣外王与淬梦谷的至宝护心铃交于他。” “没错,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是好事,我也比较喜欢交朋友。” 桑碧落站在剑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微微笑着,脑袋上的丸子头随风吹动。 如梦令 第五十八章 拔魔终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坠魔墙那边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了,其余的散修则四处逃散。 这种大规模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散修能够触及到的, 各种镇杀法阵在天上肆意分布。 许多艘云舟在各种各样法宝与术法的攻击下掉到了地上,天上仅仅还存留者昆仑神宫以及其余几个宗门的云舟。 白千秋的手指不停指向星谱中的星位,司命们变阵的速度越来越快。 渐渐地,白千秋的手指慢了下来。 “收幡。” 白千秋平静的看着场间说道。 一道流光从云舟上飞了下去并围绕在司命们的周围转了一圈,随后那道流光飞回了云舟。 底下的司命们纷纷收起红幡,一齐捏了个法印后并念了一段咒文,紧接着那群司命们纷纷朝着云舟上飞去。 一名红袍司命率先飞上白千秋的云舟,白千秋看着眼前的星谱问道:“折损几何?” 那红袍司命看着白千秋说:“十之二三。” 白千秋轻轻点了点头,收起了眼前的星谱。 “且慢。” 见到白千秋要收起星谱时,红袍司命出声说道。 白千秋恩了一声。 红袍司命来到白千秋身边说道:“参照往届,这次折损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要是觉得不对劲,那么你来。” 白千秋转过头说道。 “我会向大祭司禀明实情的。”红袍司命转过身。 “你是在威胁我?” 白千秋站起身问道。 红袍司命停下脚步沉声说道:“禀明实情罢了。” 见到红袍司命朝着舟室走去,白千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挂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一幕仅仅是站在身旁的韩遥看见了。 云舟渐渐朝着远处的天空飞去,而那边则悬着一艘更为巨大的云舟。 “这么快就要走了?” 凉亭内,桑华卿见到远处的几艘云舟说道。 秦总管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桑华卿看着秦总管笑了笑。 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一堆踏着祥云穿着明玉袍的蓬莱弟子, 无尽的法宝与术法从那群蓬莱弟子手中飞出。 傲来宗的林徐之在看见昆仑神宫的云舟离开以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他感受到无数道灵气自东边飞来,当林徐之转头看向东方以后便马上下令其宗门弟子撤退。 群尸与青面人还在和静竹禅院的诸位僧人缠斗, 那些僵尸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而僧人们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尸毒。 因为有蓬莱弟子的加入,局面瞬间被重新打乱,那些邪修纷纷四处逃散,而那些在暗中出手的散修则很快便被找到并清除。 看着那些四处逃散的邪修,桑华卿顺着长须说道:“跑得了那就怪了。” 随着这句话一说完,四周瞬间出现了许多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刺客,那些刺客拿着短匕速度很快从远方的山林中跑了过来。 这群刺客不似江湖中那些刺客一类独来独往,他们之间的配合很是默契。 “蓬莱的这群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其默契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秦总管看着那群黑衣人说道。 桑华卿说:“暗楼中的孩子都是可怜人,他们把暗楼当做自己的家,把暗楼主蒋天生当做了亲生父亲,暗楼中的每个人都是他们的兄弟姐妹。” 秦总管神色怪异的看着桑华卿说:“老奴怎的有一丝错觉。” “哦?何种错觉?” “不好说。” 两人对视一眼又大笑了几声。 随着那些穿着明玉袍的蓬莱弟子与那群黑衣刺客的入场,局势很快便稳定了下来,逃出去的魔教散修基本都被镇杀完毕,除了极个别运气好的逃掉了以外。 而那些个魔教宗门则都有着自己的遁离阵法,他们是最先逃跑的。 场间彻底被镇压完毕以后,那群黑衣刺客井然有序的撤离了这里,但是能很明显的看见有一些黑衣刺客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内伤与外伤。 那青面人在见到局势不对之后就很快踩着几个僵尸遁入了地底, 僧人们念着经文慢慢离开了场间。 剑域,遗音庐,当湖宗这几个宗门的人也都很快的便离开了此间, 当此间彻底没人了以后,一堆穿着藤甲的士卒来到了这里,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在清理。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那坠魔墙上的排名却有些变动了,排在第一的不再是云中月,而是桑文婧。 可这个变动已经没什么人看见了,就连那藤甲士卒的指挥使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北域那边,苏不悔带着她带过来的人马转过身朝着大郑边塞疾驰,对于此行的来意,沈苍穹已经完全告知于她。 去,但是不要动手。 这是沈苍穹在那卷竹简上写下的几个字,苏不悔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苏不悔过了边塞以后,那卷竹简上又显现出了两个字,慢回。 因为钟暮鼓不在身边,苏不悔对于这两个字的理解仅仅只是慢点回京,看着竹简上的两个字,苏不悔心中想着,但愿仅仅字面意思。 。。。 奉天殿上,沈苍穹平静的坐到那雕刻着腾龙的金椅上。 一边的小太监对下方的官员们说道:“拜。” 官员们纷纷举着朝板躬下身子, 小太监提着嗓子又道:“再拜。” 再一次躬下身子, “三拜。” 当所有礼节结束以后,小太监提着嗓子喊道:“有事上奏。” 一名老人举着朝板行了个礼微弓着身子说:“臣有奏。” 沈苍穹抬了抬手示意老人免礼。 老人直起腰看向沈苍穹说:“近年南方雪灾不断,我朝应当提出相应策略,而不是逢年便赈,需多做准备。” “顾爱卿有何方法?”沈苍穹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说:“仙人方能救得。” 还没等沈苍穹说话,老人身边站着的一个皮肤黝黑的胖子瞪着眼睛看着老人说:“顾学士,你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要求那些个修士。” “那李大人有何见解?”老人微闭着眼睛说道。 “本官没有见解,只不过你话说得那么好听,别人哪会轻易助你?” “李大人既然没有见解,那么就请本官奏完再上奏。” “你个老货,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想的甚么,本官上次就见到几名穿着浅黄色衣袍的昆仑修士在你府上住了好些日子。” “还请李大人说话讲求证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了起来,紧接着站在周围的文官们也都加入了进去。 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沈苍穹平静的看着正在下方吵着的众人并没有出生阻止。 小太监弓着身子站在沈苍穹身侧看了看沈苍穹,沈苍穹摆了摆手。 朝了接近半个时辰以后,场间才安静下来。 “两位大人,这里是朝堂。” 站在前列的一位老人微合着双眼轻声说道。 两人听后一同对沈苍穹行了个礼说:“臣有罪。” 沈苍穹没有说话,依旧是在看着底下这群文武官员们。 奉天殿内一片安静,底下的官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沈苍穹看着底下的官员说道:“既然众卿想不出一个完美的方法,那么且先退去,等想好了。” 底下的官员们纷纷允了一声,随后沈苍穹挥了挥手,站在沈苍穹身侧的小太监又提声说道:“有事上奏。” 接下来顺利了许多,依旧是该弹劾的弹劾,该上奏的上奏,倒是再也没有刚刚那般争锋相对。 又过了一个时辰,小太监在沈苍穹的指示下提声说:“有事上奏。”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大朝会便结束了。 离开奉天殿以后,沈苍穹便去了沈星河所居住的宫殿内, 两人交谈了一下午,谁也不知道两人交谈了什么。 但是那些个婢女太监们只知道当沈苍穹走出来以后,眼睛里满是欣慰。 是夜,秦总管回到了皇宫。 啪嗒,沈苍穹看着自己眼前的棋盘轻轻落下一颗白子。 “秦伴伴,还请你去一趟昆仑神宫将八弟迎回来。” “允。” 随着秦总管退出房间以后,沈苍穹又落了一子,这一次,那条白龙像是要飞出棋盘一般。 桑华卿与秦总管一齐回了皇宫,这次他是来打个招呼的,既然拔魔会结束了那么他自然也要回蓬莱。 而东海那片大雾的外边则有一把飞剑正快速从大雾外往里飞,那把飞剑快速的在雾中穿行,桑碧落驭着黄泉时而拐弯时而往回,就这么绕了几个来回以后,蓬莱的真面容终于出现在桑碧落眼前。 站在桑碧落身后的洛红莲说道:“也就你记得这些路。” 桑碧落说:“没办法,从小就好动。” 落地以后,桑碧落并没有走千层梯,而是朝着海滩的另一边走去。 见到桑碧落离开的方向以后,洛红莲朝着那边看了看,随后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千层梯走了上去。 箜篌曲 第五十九章 霜降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拔魔会已经结束得有些日子了,满京城再次回到了那个繁荣安定的样子。 苏不悔带的那群天军从北塞边关慢慢行军一路走回了满京, 她甚至连马都没骑,能有多慢就有多慢。 可即使是这样,这条并不算很长的路也还是走到了尽头。 “王上,苏将军回了。” 秦总管走到沈苍穹身边说道。 “宣。” 当苏不悔来到慈宁殿以后,沈苍穹已经跪坐在床榻上了。 “回来了。” “恩。” “前几日镇国侯来信,老侯爷恳求将你许配给大公子。” 苏不悔听了这句话以后,整个人绷紧了身子。 “孤不强求与你,孤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苍穹看着自己眼底下的小沙盘说道。 苏不悔激动的单膝跪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见这孩子激动的样子,沈苍穹欣慰的笑了笑。 很快,这则消息便从皇宫中传了出去。 镇国侯家的大小姐将于三年后与大公子沈星河成婚。 花满天是除了皇宫里那群人以外第一个收到这则消息的人, 看着手中那张纸上的内容,花满天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镇国侯站在了大公子那边,这对于他与别之行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民间的威望已经足够了,但是军中的势力他们还是差了许多。 而且还有最为致命的一点,那就是站在他们身后的修行宗门很少。 虽说也有数十个修行宗门,但若对上蓬莱那么一个庞然大物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只要桑华卿一日还在人间,那么他依然是这天下第一。 通神巅峰,这四个字说来简单,但岂是那么容易到达的境界?昆仑神宫的大祭司韩再奇如今也不过通神上境,那层与巅峰的隔膜他到现在还没触及到。 现如今这天下间明面上的通神大物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蓬莱岛的桑华卿,昆仑神宫的韩再奇,静竹禅院的了善。 那整日跟随在沈苍穹身边的老太监秦纵横其境界也是深不可测,就算他不是通神大物那也最起码是无极巅峰境界,这种局势对于别之行与花满天来说极其不利。 真正拿得出手的人真的不多,这也是为什么花满天前些日子会去那座偏殿找那个老人的原因。 “唉。” 花满天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恰在此时昭阳从门外走了进来,昭阳穿的很是庄重,她来到花满天的身前躬身行礼没有说话。 花满天站起身说道:“走。” 昭阳听见这个字简直欢喜得不得了。 。。。 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将宴,物皆复本源。(注。) 霜降时节池清浅,霜降了,叶也红了,深秋望空天将明,夜冷了许多水也凉不知几何。 一座小镇内,镇子上的孩童们穿着厚厚的衣裳唱着镇子里的童谣迎着霜降, 在他们的认知里,霜降到了,立春还会远吗? 一个高大的身影牵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镇口, 耶律十四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瞧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尖尾。 秋风吹,枯叶飘,随风啸,飞霜早。 随着孩童们的歌谣,耶律十四与阿沁来到了镇子上唯一一家酒楼内。 “掌柜,两间上房。” 耶律十四戴着手套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桌上。 那微胖的掌柜笑着高声朝酒楼内喊道:“好嘞~小王,带贵客上楼。” 一个身材矮小的伙计从后院一路小跑出来低头哈腰的指引着耶律十四上楼。 “掌柜的,这俩人这么有钱呢。” 那店小二下了楼以后见到身材微胖的掌柜把那片金叶子放在怀里后还轻轻地拍了拍。 “这是财主,财主你懂不懂。” “那掌柜的,他们这么有钱,那咱不直接?” 店小二把手比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猪脑子!你没看见那傻大个的身高?他一拳过来你直接死了。” “嗨,您忘了,我还有半瓶迷魂散没用呢。” 说着店小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嘎吱... 店小二端着饭菜进了房间。 “哟贵客,还戴着这斗笠干什么,咱这酒楼里暖和得紧。” 一边说着店小二准备上手去揭开耶律十四的斗笠,刚走没几步,耶律十四就轻轻地看了一眼那店小二。 被耶律十四这一眼看去,店小二只觉得命都快丢了一样直接瘫坐在地上。 “没你的事,下去吧。” 阿沁看着坐在地上的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如临大赦一般爬了出去,一边爬一边抖着身子。 “耶律,你这样不好。” 阿沁摇了摇头。 耶律十四没有说话,他伸出手在空中点了点,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就升了起来。 那店小二爬下了楼以后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掌柜上前去扶着他抬头看了看那两间客房确定没有响动以后低声骂道:“怂货怎么吓成这样。” “跑,跑。” 店小二哆嗦着身子对掌柜说道。 掌柜的还没听明白呢,就见那店小二跑到后院去收拾行李去了。 再过一会儿,就见店小二带着行李就往后院门口跑。 “你给我说清楚!”掌柜的拖着店小二问道。 “说什么说!那个人的眼神,不是人!” 掌柜的听了这句话大惊失色,他凑到店小二的耳边问:“什么意思?鬼魂邪祟?” 店小二也急了,他拉着掌柜的走出后院似乎才放下心来。 “那个傻大个刚刚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么?那双眼睛就不是人的眼睛,我跟他对视一眼过后就好似见了天上的魔神一般!” “你给我站住!” 掌柜的拉着店小二,两人一路扭打僵持到了店门口。 “你跑不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很可能你我刚刚说的话就被那人给听了去,甚至咱都有可能被他给吃了!” 店小二低声对掌柜的吼着。 “你要走你走!把你的迷魂散留下!” “你疯了!?” 店小二难以置信的看着掌柜。 “好不容易来了个有钱的,咱这酒楼都经营不下去了,心不狠怎么挣钱!” 说着掌柜的抢过了店小二的包袱并将那半瓶迷魂赛拿了出来。 拿完迷魂散以后,掌柜的将包袱扔给了店小二。 扔给店小二后,掌柜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这家老酒楼,突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诶,你怎么了?” 店小二见掌柜的不对劲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掌柜的擦了擦眼睛再仔细朝着酒楼二楼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掌柜的喃喃自语走进了酒楼。 店小二直接转头就跑,他有一种预感,现在不跑,过了今晚就跑不了了。 是夜,小镇里的人家许多都已灭烛了,这里不似那些繁华的都城州郡,歇息的时辰很早。 “贵客,店里备了些菜给贵客品尝。” 掌柜的脸上堆着笑容叩响了两人的房门。 将饭菜送进屋内以后,掌柜的扶着楼梯的扶手艰难走下了楼。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什么白天没有跑掉。 白天的时候他抬头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正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俩,再眨眼发现那小女孩不见了。 而刚刚送饭菜的时候他看清了两人里那小女孩的样子以后,一道晴天霹雳直接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白天见的那小女孩的模样与那客房里小女孩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白天那个小女孩趴着窗户的那间是一间暗房,也就是在店里根本就看不见的,除非转动机关才能出现入口。 那个小女孩是怎么进去的? 走下楼以后,掌柜的双腿无力的坐在长椅上,这鬼魂邪祟也太过凶狠了点,大白天就跑出来了。 一只蚊子嗡嗡的在掌柜的耳边飞来飞去, 啪! 那只蚊子落在掌柜的脖子上以后被一巴掌拍死了。 又有一只蚊子围绕在掌柜的身边飞来飞去,又一只,又一只,一群蚊子从后院飞了进来直接围住了掌柜的。 这种场景若是常人见了去都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瞬间被一群蚊子吸成了人干! 酒楼内寂静无声,到死也就两息时间,掌柜的根本就来不及叫救命。 第二天清晨,薄雾洒在了镇子里,耶律十四与阿沁走下了楼。 两人在经过那具尸体的时候,阿沁拿出了一朵蓝色的花儿轻轻放在了那具尸体上。 或许谁也不知道,这家酒楼里的掌柜居然就这么死了,死的悄然无声。 箜篌曲 第六十章 破境成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岛上,桑文婧已经回来得有些日子了,洛红莲与桑文婧住在了同一层。 这也倒是随了少女的心愿,自出蓬莱以后她就与洛红莲极为亲近。 “文婧儿,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红叶小楼外,洛红莲见到从楼内走出的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踏出小楼走到洛红莲身边。 “姑姑,我要再试试。” 少女坚定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点了点头,牵着少女往小楼后面的一条小路走去。 住在红叶小楼这么多年,小楼后面居然有条小路桑文婧自己都不知道。 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尽头,一个小山洞出现在少女眼前。 这小山洞从外面看去,内部空间似乎极为狭窄,但当你走进去以后你才会发现,这里面的空间大得惊人。 山洞的底部有一汪水池,岸上不远处摆放着两个蒲团。 “我回来以后便去了琅嬛阁与司空星楼主探讨了一下关于你破境失败的原因,最终得到的结果是,虽然那天你引来的天地灵气很是惊人,但是却不能好好地将其运转,因此你破境时所需的灵气就会极其稀缺。” 洛红莲走到那往水池边上伸出手轻轻拨弄水面。 “而这里则可以帮助你将灵气完美的储存在里面,待我布好阵法以后,这里面就类似人间的一种器具水晶杯,他能够使灵气在这山洞里终而复始循环下去。” 少女听了洛红莲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了,那么这便开始。” 洛红莲说着朝山洞外走去。 来到山洞外面的洛红莲扔出了几张符篆,她的身影开始在山洞周围快速寻找着阵点。 过了一会儿,洛红莲来到洞口处朝着里面拍了拍手,随后她又擦了擦脸上的汗。 山洞内的少女轻轻解下穿在身上的衣袍,随即抬起玉足走进了池子里, 刚一进池子,少女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灵气在欢快的跳动着。 山洞上方有一个小缺口,一丝丝的灵气正从那个小缺口处往山洞内飘去。 没过多久,那天小朱雀楼上空的场景再次出现在洛红莲眼前。 不论看几次,洛红莲都有些咋舌,辟幽上境入巅峰,这所需的灵气实在是太过于夸张了。 岛内的楼主们也都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一道流光闪过,司空星的身影出现在洛红莲身边。 “这种冲境所需的灵气。” 司空星皱着眉头看着上方汇集起来的灵气。 那些灵气汇集起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风暴的形状,司空星神色严肃的看着天上的那道风暴。 咔嚓一声, 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了天空。 “雷劫?” 当那道闪电出现了以后,洛红莲与司空星齐声道。 司空星立马飞上天空, 那道蓝色的闪电直接劈在了司空星的身上。 “三分归一。” 司空星凝聚灵气慢慢围绕在身边。 咔嚓! 又一道蓝色闪电劈了下来, 但是这次并没有劈在司空星身上,而是劈进了那个洞口。 糟了! 洛红莲看着那道雷劫劈进山洞以后脸色一变。 天上的司空星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来到了山顶的那个洞口。 只见那山洞内的灵气正异常狂暴,原本还很温和的灵气开始躁动起来,那些灵气不断冲击着法阵的光幕。 洛红莲运转起身子里的灵气站在洞口外面稳固着阵法, 砰! 那些灵气不停撞击着法阵。 一道裂痕出现在了光幕上,洛红莲赶紧补救过去。 可另一道裂痕很快又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出现在光幕上,洛红莲急的眼睛都红了。 正当那道光幕快要被撞破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桑碧落的声音。 “这般补救得到何时?” 桑碧落一边说着一边飞了过来。 当那道光幕快要被冲破的时候,桑碧落一拳打在了光幕上。 这一拳落在光幕上以后,那些裂痕居然全都合上了,而法阵里的灵气渐渐的温和下来。 天空上的那道风暴开始慢慢消散,司空星的眼神充满担忧的来到桑碧落身边。 风暴消散了以后,这山洞里那些狂躁的灵气也全都变得温和了下来。 桑文婧那洁白如玉的身子此时已经沉入了池底,此时那些灵气沉入了池底围绕在桑文婧身边。 而桑文婧此时的状态很是奇怪,她好似进入了另一方天地里,少女抬眼看去只见四周一片混沌。 “你来了。” 一道声音在混沌中响起。 桑文婧不解的看向四周, “前辈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走进了这里。” “什么意思?” 一个人出现在桑文婧身边,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袍,连面都看不清。 “是您?” 桑文婧见到那人失声道。 黑袍人转过头看着桑文婧说:“哦?你见过我?” 不待桑文婧说什么,黑袍人笑了笑, “想来也对,既然你见过我,那么你肯定进去了第三层的幻境。” “修行者苦修这么多年,煎熬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什么你知道么?” “有人为了长生,有人为了力量,有人为了探索未知,但是当他们修得正果以后呢?” “他们将陷入迷茫,当他们进入到另外一种层次的时候若是再发现还有人比他们还要强呢?还有人比他们活得更久,比他们更强,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孩子,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说明我们有缘。” “好了,时间不多了,后面的路会更难走,我在后面等着你。” 桑文婧一句话也没有说,全是那黑袍人在自说自话。 当黑袍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伸出手指点在了桑文婧的额头上。 顿时桑文婧就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一样,身边的一切在快速消失,那黑袍人也慢慢化为了灵气。桑文婧伸出手想抓着点什么,可她手中除了飘渺的灵气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池子底下传来,少女从池子里探出了头,随后抬起玉足慢慢走上了岸,上岸以后少女身上的水很快便蒸发了。 穿好衣服以后,桑文婧走向了山洞的洞口,临出洞口之前,桑文婧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蒲团,随后她对着那两个蒲团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少女的眼里,少女抬起手虚遮着阳光往外走,待眼睛熟悉了外面的亮度以后。这时候她才发现,桑碧落,洛红莲,司空星三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破境成功了。” 司空星看着走出来的少女说道。 桑碧落抱着手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果然是自家闺女,天赋随我。 洛红莲飞快的跑过去抱向桑文婧,可就在洛红莲伸出手的那一刻,数道雷电从少女的身子上炸向了洛红莲。 洛红莲反应极快的牵动傀儡丝,可即使是这样,当那些雷电碰到洛红莲的傀儡丝以后,傀儡丝迅速烧了起来,那些幽蓝的火焰顺着傀儡丝来到了洛红莲的身上,顿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眨眼间洛红莲整个人都烧成了灰,桑文婧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就在她要哭出声的时候,远处的桑碧落不耐烦的对桑文婧身后喊道:“诶诶诶,吓到孩子了。” 一声哧笑从身后传来,少女转过头去发现洛红莲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身后。 “忘了姑姑的傀儡了?” 洛红莲笑着问道。 少女顿时破涕为笑,正当她要去抱洛红莲的时候,洛红莲急忙举起手说:“且慢,你身上的那些雷电诡异的很,先回去,让众位楼主们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跟着洛红莲去了琅嬛阁,而司空星则先行了一步,桑碧落却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而是回到了岛上一处偏僻的小木屋里。 箜篌曲 第六十一章 随之而来的问题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当桑文婧与洛红莲走到琅嬛阁的时候,就见琅嬛阁内有一道流光在楼中不停飞来飞去。司空星一回到琅嬛阁便从上至下快速查阅着典藏资料,那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下到一楼。 一楼的典藏也查阅完毕以后,司空星满眼疑惑的出现在琅嬛阁外。 “怎么回事?“ 看着从眼前走过的二人,司空星看着桑文婧低声自语。 桑文婧自幼在蓬莱岛长大,因此她的天赋如何岛上的人上到桑华卿与长老楼主们,下到各位弟子们全都了然入心,她的天赋虽然很不错但还远远不到能够辟幽上境至巅峰就招引来雷劫的地步。 古书有过记载,天地间有一种规则,若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山精鬼怪的天赋实在恐怖得很的话就会被那个规则所针对。 上古时期有一个妖猴就是自从踏入修炼以后便一直被那个规则所针对,那个妖猴行的全是逆天之举,可那些雷劫不但没有劈死他,反而助他修为大盛。 最终那个妖猴提着一根棍子杀进了云霄,杀出了天外,直到现在也没有那个妖猴的消息。 因此这些事情全被跨界碑记载了下来,可那些仅仅只是传说罢了。 谁知道上古时期究竟如何?十万年以前的世间究竟是怎样谁能知道? 但是现在有一个真真确确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并把她当做亲生孙女看待的孩子,如何不令司空星困惑? 洛红莲与桑文婧却没有注意到司空星的动作,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司空星的面前。 “司楼主,文婧儿身上那股怪异的雷电该怎么办?” 洛红莲上前行了个礼恭敬问道。 司空星走到桑文婧身前,手中托起一丝灵气后将那股灵气引向桑文婧身边,可那股灵气还没到桑文婧身边,噼啦一声好几道雷电就将那股灵气打散了。 看着消散在桑文婧身前的灵气与那些回到桑文婧身体里的雷电,司空星紧紧皱着眉头。 踏入修行几百载的他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就算被那雷劫所劈中以后,那渡劫的人要么就昏迷过去,要么就当场命陨,而桑文婧这种情况倒是从未见过。 “我去将还在岛上的各位楼主请到天尊殿去,让大家都一起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司空星收回手说道。 洛红莲恭敬的行了个礼允了一声,随后她刚转身想对桑文婧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桑文婧的眼中尽是茫然与无助,这令洛红莲极为心疼。 现在自己破境成功了,可自己就像是个煞星一般不得人近身。桑文婧能看到刚刚司空星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可那只手落到半空中的时候却又收了回去。 桑文婧突然觉得好生委屈,好不容易破了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遭遇到了如此打击。 司空星轻声叹了口气转身返回琅嬛阁,前阵子桑华卿有事出去云游,现在就看看石长老与其他楼主有没有解决的法子了。 一张金色的纸鹤从琅嬛阁的二楼飞了出去,那只金色的纸鹤先是飞到了迷光楼的幻斯伯手里,接着又飞到了暗楼的蒋天生手里,接着一座楼阁一座楼阁的慢慢飞去。 夜幕降临,天尊殿中,除去红楼主孟庭芳不在岛上,桑华卿云游以外,其余的十位楼主与石婆婆全都到了。 石婆婆满眼心疼的看着站在中间的少女,刚刚她也试过了,就连她那专门用来疗伤的温和的灵气都无法靠近桑文婧。 桑文婧一脸无助的站在大殿中央,大观楼主完颜多多穿着一身红衣站在靠近门的地方,当她看见桑文婧那可怜无助的样子时想走上前去抱抱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幻斯伯与司空星齐声制止。 一道雷电突然从桑文婧身子里炸了出来并溅射到完颜多多身前的地面上,地上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坑,看见这个小坑完颜多多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天尊殿的建筑材料全是世间罕有的玉石,这地上的砖石只要受到了来自知守下境修士的伤害皆会反弹回去,其表面则完好无损。 “这道雷电不太对劲啊。” 幻斯伯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还没彻底消散的雷电。 而暗楼主蒋天生则忽然从腰间掷出一把飞刀,那把飞刀迅速飞刀桑文婧身前,就在那把飞刀快要刺入桑文婧的身子时,那些雷电突然将那把飞刀给打落在地。 飞刀上还残留着蒋天生的灵气,但是很快那些灵气就被附在飞刀上的雷电所吞噬。 “得尽快解决,不然文婧儿很可能会被那雷电给吞噬了。”轩月楼主余念卿抱着手说道。 “淮南子师兄有何见解?”石婆婆看向一旁低着头思考的淮南子。 “不好说,你们将昨天经过仔仔细细一字不差的说与我听。” 洛红莲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她在尽量想着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你是说有两道雷劫,一道劈在了司空星的身上,一道劈进了绝天洞里?” 当洛红莲仔仔细细讲述完经过以后,淮南子问道。 司空星与洛红莲一齐点了点头。 场间陷入一片安静之中,所有人都在脑海里搜寻解决的办法。 “能不能将那些雷电全部损耗?” 一个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赵客抱着黑刀站在角落里看着众人。 “这名弟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若是用这种方法的话,我们要先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雷电既然存在与文婧儿的体内,那么它们会不会将文婧儿的灵气化解成为养料,这一点及其关键。” 摘星阁楼主阮秀抱着一只橘黄色的猫说道。 司空星点了点头问道:“文婧儿,你可有感觉这些雷电从你身子里攻向任何外界东西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身子里的灵气有被它所吸收的迹象?” 桑文婧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么再试一试。” 站在旁边的天一楼主李鸿羲说着就拿出一根竹简,那根竹简在李鸿羲的控制下慢慢飘到桑文婧的身前,噼啦一声,一道雷电迅速击碎了那根竹简。 场间的几位楼主与石婆婆全都看着站在中间的桑文婧。 “好像没有吸收。”桑文婧轻声说道。 “恩,既然如此那么这雷电与文婧儿的灵气便是两种存在,可以尝试将这些雷电损耗殆尽。” 淮南子点了点头,但是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可眼下只能先这样,毕竟这些雷电的潜在危险系数太高了。 “那么呼延师兄,只好请您与阮秀师兄走一趟慕容师兄的试剑楼了,那里试剑石众多,应该能够损耗完那些雷电。” 司空星对站在左右的忘忧楼主呼延贺达与阮秀说道。 二人一齐点了点头。 “算了,贺达还是别去了,我去吧。” 石婆婆对呼延贺达说道。 呼延贺达刚想说什么,司空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让石婆婆去的话她哪里会愿意,想来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呼延贺达也是点了点头对石婆婆说:“好嘞,那婆婆您去。” 石婆婆满脸慈爱与心疼的看着桑文婧说:“文婧儿别怕,跟着婆婆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天尊殿,阮秀与慕容泰跟在两人的后面。 “师兄。” 司空星满脸担忧的看着淮南子。 他刚刚看出来了,淮南子还有些话没说出来,而且他也瞧出了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他,场间其余的几位楼主也都看出了不对劲。 “哎,不知道啊,没见过啊。” 淮南子摇了摇头叹息道。 天尊殿外的千层梯中间,扎着丸子头的桑碧落拿着一壶酒坐在一层阶梯上。 “我这闺女可怜啊。” 桑碧落喝了一口酒以后长出一口气。 还在天尊殿里的几位楼主也听到了这句话,大家无奈的互相看了看,随后各自离开了天尊殿。 箜篌曲 第六十二章 弱不禁风桑碧落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试剑楼的后面有一座山,那座山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剑,那些剑是蓬莱往昔弟子们的佩剑,有的甚至还蕴养出了一丝灵意。 山底下则堆满了大大小小无数颗石头,那些石头看上去很是平凡,但是那些石头上的剑痕却又像是在对人们诉说着它们的不平庸。 慕容泰带着石婆婆与桑文婧来到一颗刻满剑痕的试剑石面前,一道灵气被慕容泰注入到那颗试剑石里以后,那颗试剑石上泛着一层白光。 桑文婧一个人站在那颗试剑石面前一脸茫然,她还不知道身子里的那些雷电该如何控制,当那些雷电从他身子里迸射出去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眼前的这颗试剑石,桑文婧试着伸出手,当自己的手还没抵在试剑石上的时候,一道雷电突然炸到了试剑石上。 “文婧儿,你试着感应一下试剑石上的灵气,好像你身子里的那些雷电最先排斥的就是那些灵气。” 听着站在不远处摘星楼主阮秀的话,桑文婧默默闭上眼睛感受着试剑石上的灵气。 一丝灵气从试剑石上慢慢飘起,当那一丝灵气快要来到桑文婧身边的时候,一道雷电直接炸了过去。 那边试剑石上噼里啪啦的响动着,石婆婆担忧的看着站在试剑石面前的少女。 。。。 大郑与西域的交界处是一片树林,一条大路从西域延伸到大郑的边塞。 “长老,大郑这么大,圣女会在哪里啊?” 一个小女孩跟着一个中年人走在大路上。 “总会找到的。” 中年人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骷髅项链。 “两位,去哪里呀?” 一个披着虎皮的大汉从一旁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 中年人与小女孩没有搭理那个大汉,两人默默的从大汉身边走了过去,小女孩则好奇的回过头看了看大汉,接着小女孩捂着嘴巴笑了笑。 “敢无视我?人呢!?给我出来!” 大汉朝着四周的灌木丛喊道。 紧接着数十个披着动物毛皮的汉子怪叫着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那些汉子围绕着两人不停的怪叫着。 中年人停下了脚步,披着虎皮的大汉走到中年人身前阴沉着脸说:“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中年人没有搭理大汉,默不作声的从大汉身边走了过去。 一把阔刀突然出现在中年人眼前,大汉一声怪叫,周围的汉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那把阔刀直接落在了中年人的脸上,当的一声! 阔刀劈在中年人的脸上以后,中年人的脸居然纹丝不动。 大汉瞪着眼睛看着中年人的脸,握刀的手正不停颤抖着,中年人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嘴里低声不知道念了句什么,接着他的手举了起来摸着大汉的头。 大汉惨叫一声以后整个人瞬间化为了一滩血水,站在周围的汉子见状都吓了一跳,他们全都扔下了手里的武器朝着灌木丛跑去。 中年人脖子上的项链泛起一阵诡异的光芒,一个骷髅头浮现在空中,那个骷髅头怪笑一声冲进了灌木丛。 中年人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走着,小女孩撇了撇嘴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那滩血水, 两人走了几步以后,那灌木丛里接连传出了惨叫声,那个骷髅头慢慢从灌木丛里飘了出来以后来到了中年人身边。 “阿大,你真恶心。” 小女孩咧着嘴作出了干呕的样子。 骷髅头看向小女孩怪笑着,接着中年人脖子上的项链放出了一丝诡异的光以后,那骷髅头就消失不见了。 黑色的血从灌木丛里流了出来,那些血留到大路上以后,跟路上的那滩血水融汇在一起,接着一个骷髅的形状出现在地上。 蓬莱岛上的一座偏僻的楼阁里,哈斯娜坐在楼阁里无聊的枕着头,月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叮铃铃,哈斯娜腰间传出一阵铃铛的响声。 “玄铃圣物?” 哈斯娜将铃铛取出来放在自己眼前。 月奴抬起头看向那个铃铛,紧接着两人互相对视着。 “有人来找咱们了。” “恩。” 那个铃铛响了一阵子以后就安静了下来。 走进大郑的地界以后,中年人脖子上的项链忽然又传出一道诡异的光芒。 “有感应了!” 小女孩看着项链上的光惊讶道。 。。。 试剑楼后面,随着一声砰的声音,桑文婧身前的试剑石忽然炸开了。 一阵滋滋声响,桑文婧身上的雷电很明显的微弱了许多。 桑文婧喘着气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颗饱腹丹,虽说那些雷电不消耗她的灵气,但是那不代表着不会累。 慕容泰走到另一颗试剑石前,随着慕容泰的手覆盖在那颗试剑石上以后,紧接着一道白光出现在试剑石上面。 调息片刻以后,桑文婧来到了那颗试剑石面前。 “看样子已经快了。” 阮秀拿着羽扇轻轻的摇着。 一道道雷电又击在了试剑石上,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也出现在了试剑石上。 “真心疼。”一个声音出现在慕容泰几人身后。 扎着丸子头的桑碧落看着正在努力的少女。 “臭小子,回来了这么久也不说来看看我,是不是看不起老婆子了。”石婆婆见到桑碧落以后很是意外。 “嘿嘿,婆婆,哪能啊。”桑碧落搓着手尴尬的笑着。 “不对啊。” 站在旁边的阮秀说道。 “怎么了?” 石婆婆赶紧转过身看向桑文婧。 “文婧儿身上的雷电消失了。”慕容泰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试剑石面前的桑文婧。 一颗石头被桑碧落轻轻地扔了过去,当那颗石头来到桑文婧的身边时,一道雷电突然击碎了那颗石头。 “怎么回事?” 慕容泰看着消失在桑文婧身子上的雷电。 “简单。” 桑碧落说着将腰间的黄泉取了下来并放在一旁。 摇了摇手晃了晃脖子以后,桑碧落走到了桑文婧身边。 桑文婧看着走过来的桑碧落, “叔叔。” “诶,好闺女,那些雷电是不是不出来了?”桑碧落搓了搓手问道。 桑文婧点了点头。 “闺女会打拳吗?” 桑碧落捏着一个拳头问。 桑文婧转过身子面对着桑碧落。 “把你的灵气全都运转起来然后朝我打过来。” 听了桑碧落这句话,桑文婧担忧的看着桑碧落说:“可是....” “怎么着?就你这小拳头还能伤到叔叔不成?叔叔虽然不是武修,但是叔叔的身子怎么也算不上弱不禁风,来。” 听了桑碧落的这句话以后,接着桑文婧运转起身子里的灵气以后娇喝一声。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桑文婧的身子里传了出来,当桑文婧的拳头挥出去的时候,一道雷电出现在桑文婧的手上。 桑碧落不断防守着,那些雷电不断朝着桑碧落的身子攻去。 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快。 天色从早到晚,一天一夜过去了。 随着少女最后一声娇喝,一道闪电从少女的拳头里迸发了出去。 那道闪电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桑碧落飞去, 砰! 桑碧落完全没意料到会有这最后一下,那道闪电重重击在了桑碧落的身上。 “叔叔!” “少岛主!” 几人看见倒飞出去的桑碧落以后不约而同的说道。 桑碧落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以后被一块试剑石才被挡住,等尘烟散去以后就见到桑碧落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而他的头发则披散在肩膀上。 “咳咳。” 桑碧落一边咳着一边爬起身子。 “还有吗?”桑碧落对站在原地的桑文婧问道。 桑文婧试着调动灵气以后,接着她的拳头上又传出一声滋滋的声音。 “哈!” 桑文婧举起拳头快速飞到桑碧落身边,桑碧落举起手挡住了少女的拳头。 “看样子是好了啊。” 当见到没有雷电从桑文婧手里传来以后,桑碧落笑了笑,接着他又咳了咳。 少女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桑碧落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扑通, 就在少女准备开心的时候,只见眼前的桑碧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石婆婆一眨眼就出现在桑碧落身边。 “没什么大碍。” 桑文婧听了这句话以后松了口气,阮秀运起灵气将桑碧落送到了试剑楼里。 箜篌曲 第六十三章 三千世界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大郑北部的一处平原上,两道身影正在平原上飞驰着。 而那两道身影的身后则有好几名穿着儒衫神色严峻的书生。 “他娘的这帮杂种。” 梦白转过头看着天上那几个太一书苑的弟子。 其中一名弟子拿起书牌掐了个法决,一道狂风呼啸着冲向梦白。 当! 跑在梦白身边的无名顿时捏起佛印,狂风击在了一道金色的罩子上。 “师兄,结阵,我要让这两个杂碎生生世世都进不了轮回!” 一名穿着灰色儒衫的书苑弟子手里拿着一面宝镜。 飞在前面的两人互相点了点头,随后几人一同拿着挂在腰间的书牌并朝着书牌不断注入灵气。 “刹!” 拿着宝镜的弟子抛出手里的宝镜以后当即拿起书牌朝着宝镜砸去。 一阵绚丽的光芒从天空上照射出来,梦白顿时感觉不好,接着只见两人的地上正有一层圆形的阴影不断在扩大。 抬头看去只见那面宝镜的体积正不停变大,镜面上的景色与地面上的景色完全不同,那镜子的背面有一群张牙舞爪的怨鬼。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梦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往那镜子中去。 “阿弥陀佛!” 无名摘下脸上的面具看向天上,紧接着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三千世界。” 无名捏了个法印,一个有着千只手的菩萨出现在那宝镜面前。 许是因为这只千手菩萨的出现,梦白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得到了控制。 那出现的千手菩萨紧闭双目慢慢朝着宝镜里走去, 但是不论是梦白还是那几名书生都能感觉到,从那千手菩萨身上他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一丝的慈悲之意,反而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好!” 飞在前面的一位师兄惊呼一声,紧接着只见那只千手菩萨的头已经没入了宝镜之中,可宝镜里的怨鬼在见到千手菩萨以后纷纷叫喊着四处逃散。 一片叶子从千手菩萨的手里扔出,那片叶子进入宝镜中以后,里面所有的怨鬼全都痴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就在千手菩萨的身子快要进入宝镜的时候。 另一张书牌被抛了过来,啪!那面宝镜被书牌撞到了以后,镜面上出现了许多道裂痕,千手菩萨似乎被这些裂痕所挡住了一样再也动不了身子, “哧!” 一张符篆被打在了千手菩萨的身上,被那张符篆打中以后,千手菩萨瞬间就消散了。 跟在梦白身边的无名突然吐出一口血,梦白见了暗道不好顿时架起了无名的肩膀。 两人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穿着灰色儒衫的书苑弟子愤恨的收回宝镜,手里的术法所蕴含的灵气更胜之前。 那道术法很是准确的击在了梦白的身上,一阵叮铃声音传来,梦白腰间的护心铃应声而断,看着自己腰间最后一枚铃铛也崩裂了以后,梦白啐了一口后他将身旁的无名直接背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又来!” 骂了一句脏话以后,梦白掐了个法决,只见一道影子冲天而起,影子身上的水墨向着四周挥洒而去。 飞在最前面的师兄没有反应过来,那道影子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影子的长剑快要划过身前人的脖子时被一张书牌给挡住了。 那师兄逃过一劫之后看着底下的两人,眼中杀意大增。 “天地如常,听我号令,赦!” 一道金光从书牌中爆射出去,目标直指梦白。 当梦白被那道金光击中以后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背后的无名则落在了地上,还没等梦白翻转身子,一颗光球就朝着梦白飞了过来。 可就在那颗光球快要打中两人的时候,一只妖狐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那只妖狐张开尾巴挡住那颗光球以后直接叼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不追了。” 飞在前面的师兄在看见一张石碑以后很快便冷静了。 “师兄!” 灰色儒衫弟子一脸不解。 “前面是青丘狐族的领地,目前就我们师兄弟几人,去了就是找死。” 几人听着领头师兄的话朝着一旁的石碑看去。 “回去禀告院长大人。” “允。” 妖狐以极快的速度跑到进了远处的林子里,当进入到那片林子以后,整个林子就暗了下来,天色瞬间就黑了。 进了林子又跑了一会儿,直到一个空间大一点的空地上妖狐才松开嘴放下二人。 刚落地梦白就拉着无名警惕的看着面前那只妖狐,那只妖狐的毛发全是红色的,眼睛上却有两抹雪白,看起来就像是人的眉毛一样。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那只妖狐见到梦白警惕的样子以后站在原地转了一圈。 “妖怪?” 梦白微弓着身子,随时准备出手。 “呵呵。”一阵女子悦耳的笑声从妖狐嘴里传来。 随即那妖狐慢慢幻化成一个女子的模样,那女子穿着一身怪异的红袍看着梦白。 “你敢在木古平原上逃命,却不知道这里是我青丘狐一族的领地?” 听到这句话之后梦白忽然想到之前在淬梦谷里看过的一本古籍,那本古籍上记载着许多的妖兽鬼怪,其中就有写到关于青丘狐的传说。 卧龙山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镬。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 可是想着刚刚这妖狐的尾巴,自己若是没看错的话,好像也才五条尾巴,怎么还差四条? 梦白疑惑的看着红衣女子的身后。 许是猜到了梦白的困惑,红衣女子跺了跺脚说:“别看了!修炼没到家!” “你说这里是你们族中的领地,那么你将我们救来是为了什么?” 梦白的手伸向了背上内圣外王的剑柄。 “看来伏清说的果然没错,你真是猴精猴精的。”红衣女子不知从哪里取来了狗尾草,那根狗尾草不停的在红衣女子脸上划过,若是寻常人看了去一定会被这样子所魅惑,甚至就连寻常的修行者恐怕都逃避不了。 可梦白不同,对于生死梦白一向是很尊重的,他允许自己死,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死的这般废物。 梦白的手还是没有离开剑柄,甚至有着一丝要将背上的双剑拔出来的迹象,他看着红衣女子问道:“你与我师尊相识?我怎的没听他提起过你?” “他若是能跟你提起我那才是有鬼,两百年前他曾来过木古平原,当时他好像是在找一个人,那时候我刚好在外面晒太阳,刚好就遇见他了。” “哦对了,你师尊好像还认不清路,给他指路他都不知道怎么走,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走。后来呢,人是找到了,结果他又迷路了。” 红衣女子无奈的摊了摊手。 “还有,刚刚本狐妖并不是要救你,而是听到了护心铃的声音,你的铃铛呢?拿出来。” 听红衣女子说完以后,梦白看了看自己腰间那碎了只剩一半的铃铛,上面挂着三枚还剩半截的铃铛。 红衣女子顺着梦白的眼神往他的腰间看去,当见到铃铛只剩半截的时候她的魂都好像丢了一般怔怔的看着。 “你怎么了?”梦白扯过衣角盖住腰间挂着的半截铃铛。 “天杀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红衣女子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劲。 梦白轻轻抽出背上的双剑看着红衣女子说:“保命。” “你!” 五条尾巴顿时出现在红衣女子身后,就在梦白身子一沉想要抢占先手的时候,那五条尾巴又消失不见了。 “算了,没这个命,没这个命啊。” 红衣女子落寞的转过身变成了妖狐的样子之后转过头看了眼梦白,接着就离开了。 看着妖狐离开了以后,梦白赶紧跑到无名身边,此时无名很是虚弱的坐在地上。 “见鬼了,秃驴,你那佛珠呢,这里不能呆,这狐狸有病一样就把我们丢在这里。” 无名从衣袖中缓缓拿出一串佛珠, “你等会儿。” 将无名扶稳了以后,梦白看了看旁边的地上,接着他将地上的面具捡了起来并轻轻放在无名的脸上。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那串佛珠在无名的转动下当即就把梦白与无名收了进去。 两人消失了以后,那只妖狐又回来了。 “算是报恩了。” 。。。 淬梦谷内,伏清坐在崖畔,身边放着一张棋盘,棋盘上黑子的局势很不好,若是白子再乘胜的话黑子的大龙很可能就会被白子给咬断。 “师叔,刚刚小红与我传讯,那孩子被她给救下了,现在应该在那小和尚的法宝里。” 小石榴从后面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 伏清恩了一声没有抬头,依然在看着悬崖下面。 看见那张棋盘以后,小石榴走上前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啪嗒, 当小石榴落子了之后这棋盘上的黑白居然有相合之相。 小石榴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坐在伏清身边。 “当年与婴离相识以后,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她吵着要那枚铃铛,我没给她,估计她看见那小子腰间的铃铛以后可能会发脾气吧。” 伏清一边说着,眼里露出无限的追思。 箜篌曲 第六十四章 立冬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大批人马从满京城里走了出来,他们的目标是西芒的昆仑神宫。 应沈苍穹的吩咐,秦总管带着人去将八王爷别之行给接回来。 当花满天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是惊讶,沈苍穹当然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可沈苍穹居然主动的去将自己的父亲给接回来,这实在是让花满天没有想到。 可不管怎样现在都回不去,因为他正带着厚礼前往东伯侯姜太行的城池中去。 两方人马都在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很意外的是两方人马的速度都很慢。 秦总管刻意放慢了速度,从满京城到昆仑神宫,若按照常人的速度来推算的话最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可秦总管足足走了三个月。 当踏入西芒的时候已经进了立冬了,天气已经开始凉了起来,再加上这里临近雪原,温度自然比中州其他地方要冷很多。 一座巍峨险峻的山峰出现在秦总管眼前,山顶烟雾缭绕,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有一座极为宏伟的宫殿屹立在山顶。 正当秦总管想要再走的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了几名穿着蓝袍的司命。 “足下请就此止步。” 一名蓝袍司命走上前来行了个特殊的礼仪。 “奉王命,听闻八王爷到神宫中做客多日,王上许是挂念八王爷,特此让老身来将八王爷迎回都城。” 秦总管抬起头看着天上的蓝袍司命。 “还请足下稍等。” 蓝袍司命说完便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向了神宫。 韩再奇站在一片花圃旁,那蓝袍司命出现在花圃的过道上。 “大祭司,朝中的人来了。” 韩再奇看着眼下的花圃弯腰捡起一个洒水壶说道:“该来了,可是居然是沈苍穹亲自命人前来,看来这位八王爷对他很是重要啊。” 蓝袍司命没有接话,依然静静的低着头。 “行了,去让宋慈带着我们的王爷下去吧。” 韩再奇朝着蓝袍司命挥了挥手。 行过礼以后,蓝袍司命来到了八王爷住的偏殿处。 “宋司命,大祭司有令,命你将八王爷送下山,朝中人相迎。” 站在别之行身边穿着蓝袍的宋慈听了以后对那位司命行了个礼。 “看来我们这位王上也开始落子了啊。” 别之行看着身边的梅树。 “走吧。”宋慈面无表情的对别之行说道。 别之行摘下一朵梅花放在手心里,那梅花上面还有着些许的雪压在上面,轻轻掸去上面的雪以后只见那朵梅花分外艳红。 带着别之行从昆仑神宫中走下,没走多久便看见了秦总管来带的人马。 “八王爷。” 秦总管端正的行了个礼。 别之行连忙走上前去将秦总管扶了起来。 “秦伴伴,您这可是折煞我了。” “八王爷,王上命我将您给接回去。” “有劳秦伴伴了。” 宋慈不动声色的从别之行身后离开,但是他离开的时候那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很担忧的看了看别之行。 花圃的远处摆放着一张茶桌,韩再奇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辛勤培育的幼苗。 “大祭司,他们离开了。” 宋慈慢步走到韩再奇身边行了个礼。 “恩,你去将韩遥喊来。” 宋慈低头行礼往后退去。 。。。 落水荷塘满眼枯,西风渐作北风呼。(注。) 蓬莱岛上,桑文婧与洛红莲已经回到了红叶小楼,桑碧落在试剑楼醒了以后就又回到了他那个小木屋内。 因为在试剑石那边与桑碧落过招了一天,桑文婧身子里的灵气纯净了不少。 这是进入辟幽巅峰带来的收益,她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气更为纯厚。 现在不管是再看琅嬛阁里的典藏与道藏都轻松了许多, 回到红叶小楼的这些日子里桑文婧也时不时的回到桑碧落住的那个小木屋去。 听说之前叔叔是住在摇光阁里的,可是不知道与爷爷发生了什么矛盾,两人在十年一次的宗门大会上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叔叔就住到那个小木屋里了。 少女不禁想到,每一次听叔叔讲起爷爷的时候,叔叔都会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是一个好的宗主。他对得起天下人,唯独他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叔叔都会很是怜惜的看着自己。 再过不久就又是宗门大会了,几位楼主与下面的小长老们纷纷都出去寻找那些有仙缘的弟子,也不知这次会带回来多少个。 还记得上一次宗门大会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那时候长老们一共带回了八十名弟子。 随着后面的层层筛选,到最后只剩下了四十名。 这个数字并不好听,于是爷爷又筛选了一次,到最后只剩下三十名了。 外人很多会说蓬莱的晋选机制实在是太过于严苛,但是有的人也会说很随意。 因为有些时候那些楼主们选弟子的时候只注意看的顺不顺眼,他们甚至都不在乎那些弟子的天赋,全靠一个缘字。 每次想到缘这个字的时候,少女都会想到很多事情,不论是爷爷还是姑姑还是叔叔还是石婆婆,亦或是其余的楼主们,他们真的很看重缘分。 爷爷云游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每次对叔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叔叔都会露出嘲笑的表情说,要么去哪里忽悠人去了,要么就是拯救谁去了,他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情。 今天蓬莱很是罕见的下了一场雪,一向四季如春的蓬莱居然会下雪,当桑文婧去了解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大观楼主完颜多多觉得既然已经立冬了,那么提前下一场雪迎接小雪大雪吧。 这个提议很多楼主都赞同,因此石婆婆便带着一些弟子们打开了山鬼大阵,随后又从大郑的南部牵引过来一片雪云。 看着天上下的雪,桑文婧翻转手腕朝着红叶小楼外打出一道灵气,那道灵气在地面上翻腾一阵子以后,一个雪人出现在红叶小楼外。 当那道灵气消散以后,又有一道灵气翻腾在雪人旁边,一个大一点的雪人瞬间立在地面。 洛红莲站在楼外举起手朝着桑文婧示意。 大郑南部的雪又下大了,但是灾民很明显少了许多,因为这几年沈苍穹与八王爷一系列的赈灾手段直接让灾民们住上了温暖的房子,也吃上了饱饭。 对于百姓来说,有的吃有地方睡那么便什么都不愁了,也有的人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堂上,对于那些灾民的孩子,学堂都是采取让孩子在学堂里打工来算作学费的。 生活过好了,那么自然反叛便少了。 但是也不乏有些吃饱了撑的人,吃着皇粮干着一些叛乱事,但那也仅仅只是少数,很快便被官兵们镇压了下去。 大郑的子民过得很幸福,最起码从这些种种迹象来看的话是这样的。 这也是许多人的理念,人间就该如此美好。 这些消息传递到沈苍穹那里之后,沈苍穹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迹象。 即使生活的再幸福,那条鸿沟还是存在的。 八王爷已经去了昆仑神宫有一段时间了,底下有些人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暗中除掉了别之行,这些言论对于沈苍穹来说极为不利。 因此他只能将别之行请回来,但是这对于他来说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他们在皇城里。 箜篌曲 第六十五章 什么叫贵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又过了不少天,长老与楼主们纷纷出去寻找有缘人去了,岛上也变得宁静了不少,师兄师姐们每天都在照着惯例上晨课,晚课,甚至有的人更加努力。 还有两个多月就年终了,年终的时候岛上不仅会过年,还会召开十年一次的宗门大会。 据说宗门大会里的流程里还带有考校弟子们的一环,谁也不想在那个时候出糗,在新来的师弟师妹们面前留下个差一点的印象。 因此可以看到,这段日子蓬莱里的风向颇为紧张,还在岛上的楼主与长老们看到以后都会很是欣慰。 一个宗门可怕的不是没有弟子,可怕的是宗门里的人心都死了,如果只知道一味的闭关修炼,那么当宗门被覆灭的时候你再出来的话那么又有什么用呢? 岛主桑华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多走走多看看,人间一切都很美好。 这一天,蓬莱迎来了一些很特别的客人。 昆仑神宫的云舟来到了蓬莱的山鬼大阵外面,那艘最具有标志性的权杖立在云舟的前端,看见那根权杖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云舟上的人是谁。 “有贵客到蓬莱不相迎么?” 一名红袍祭祀走到云舟前端。 司空星走到码头处连头都不抬一下低声说道:“客人也要分三六九等,似那种三流客人还是别进来了。” 许多蓬莱弟子与岛上的楼主长老们都走了出来,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法宝严阵以待。 “神宫这么大的阵势,莫非是要来攻我宗门?” 石婆婆佝偻着身子走上前。 “石长老言重了,我等此来是有要事与蓬莱相商。” 红袍司命看着浓雾下的蓬莱开口说道。 “别看了,你找不出山鬼大阵的破绽的。” 幻斯伯背着手仰起头看向红袍司命。 红袍司命刚想说话却被韩再奇拦下了,韩再奇走到那根权杖面前说道:“我等此来确实是有要事与蓬莱相商。” 石婆婆想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随后她轻轻挥了挥手,那浓雾里的山鬼一齐向四周散去。 天空上的那艘云舟刚准备启动的时候却被韩再奇制止了, “既然是来提亲的,那么自然要讲点礼数。” 说罢韩再奇率先从天空上慢慢走了下去。 从云舟上仅仅下来了四个人,韩再奇走在前面,韩遥跟在他的后面,走在韩遥身边的则是两位红袍祭祀。 “大祭司这么兴师动众的到我蓬莱,看来这事确实很重要。” 石婆婆看着走到地上的韩再奇说道。 “何不请我们进去坐坐?”韩再奇看着走上前的石婆婆问。 “大祭司这边请。” 司空星遣散了围观的蓬莱弟子以后,那千层梯显现在人群的尽头。 韩再奇走在人群的夹道里,对于那些蓬莱弟子的眼神完全视而不见。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他们四个人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但是这句话却是那些弱者的借口,如果,没有如果。 千层梯走到尽头,那个宏伟的大殿出现在韩再奇眼前。 天尊殿中,众位楼主与长老们还有韩再奇等人落座完毕以后,场间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站在四周的蓬莱弟子感受到这种压力以后,豆大的汗珠开始从脸上滴落,直到有一个弟子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司空星打破了这种安静。 “大祭司如果没有事而仅仅想要来天尊殿里坐一坐的话,那么现在也坐得够久了,蓬莱宗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便让外人留在蓬莱。” 被司空星打破了这种安静之后,那名弟子重重出了一口气。 “呵呵,都说琅嬛阁主饱读经书,天下千万道藏与典籍尽藏于腹中,没想到性子这般急。” 韩再奇的语气就好似在教育晚辈一样,听到韩再奇这句话之后,司空星面色一沉。 “我等此来是为了提亲来了。” 两个红袍司命站在韩再奇身后两侧齐声说道。 当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惊讶的看着韩再奇。 “没想到大祭司这般高龄,竟然还不甘寂寞,有趣,真是有趣的很。” 幻斯伯端起一碗茶笑着道。 “此言差矣,人皆有三情六欲,就连信佛的和尚也不例外,更何况这次前来提亲的可不是老头子我,而是我这徒弟。” 韩再奇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身后的韩遥。 “不知爱徒倾慕我宗哪位仙子?” 石婆婆坐在最前列的椅子上问道。 “桑文婧。” 这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就连石婆婆的眼神都阴沉下来。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韩再奇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热气。 “不...” 正当石婆婆开口拒绝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压在了众人的头上,剩下那两个字根本就说不出来。 “既然各位没意见的话那么咱们就定个良辰吉日?” 放下手里的茶杯韩再奇说道。 在座的楼主们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修为境界有多么重要,一股无力感出现在众人的心中。 石婆婆顶着那股压力刚准备开口,门外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那个怕死鬼,他也配?” 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一身极为宽松长袍的人出现在天尊殿外, 只见那人一边走一边挠了挠露出来的腹部。 桑碧落慢慢走进天尊殿内,当他感受到那股压力的时候,桑碧落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过后,那股压力便消失了。 那两名红袍司命刚准备走上前便被韩再奇给拦了下来。 “两条狗就老老实实趴在后面,若是到处乱吠的话,我不介意打死两条,而且,你们也配自称是贵客?”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过不了多久神宫与蓬莱便会亲近许多。” 韩再奇说着眼睛看向桑碧落。 桑碧落刚准备抬脚往前走,但是自己的脚就好像被绑了千万斤重的巨石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少岛主还是这般年轻气盛,老头子还是建议少岛主能够沉稳一点。” 被韩再奇给压制在原地以后,桑碧落看向了韩再奇一字一句说道:“你就不怕冥泉底下那些家伙冲出来了?我在里面那么些年,别的没学到,但是学会了怎么交朋友。我的朋友,向来很多。” “呵呵,少岛主说笑了,我神宫近千年基业,几个魔头与一些老弱病残的妖兽还是有把握镇杀的。” 一身白袍的韩再奇慢慢站起身准备离开, 天上忽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大祭司既然要来提亲,那么不过问一下我这个家里长辈的意见就私自做决定,是不是有点给脸不要的意思?” 一道金光闪过,桑华卿出现在桑碧落身边。 轻轻拍了拍桑碧落的肩膀以后,那个千万斤重的巨石一下就消失了一般。 “本以为老岛主在外云游,因此韩某命人出去寻去了,没想到老岛主这么早就回来了。” 韩再奇笑着对桑华卿说道。 看着韩再奇的脸,桑华卿突然问:“你是不是活的有点太久了?” 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那两个红袍祭祀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衣袖内,韩遥的手里已经紧紧捏着了一张符篆。 坐着的楼主们也都做好了准备,只要韩再奇敢动手,那么他们几个人必被镇杀在此。 “老岛主说笑了,韩某不论活多少年都不够。既然老岛主不同意这门婚事,那么韩某只好深表遗憾,告辞。” 韩再奇脸上依旧挂着那虚伪的笑容。 “不送,还请大祭司在路上小心点,天色渐暗,黑夜里走路可得注意点,莫要崴了脚啊。” 桑华卿背对着身子说道。 韩再奇并没有回话,走出天尊殿以后便化为了一道流光飞上了云舟。 当那道云舟远去之后,站在天尊殿里的桑华卿慢慢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场间其余楼主都感觉到了此时桑华卿的不对劲,但是没有人过问。 “出去云游也得注意点,一把老年纪了,莫要死在了外面。” 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桑华卿,桑碧落毒舌了一下之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润色通透极为好看的玉石。 那块玉石被桑碧落拿出来之后就向四周散发着绵绵不绝的生机, 桑碧落轻轻地将那块玉石放在桑华卿身边的桌子上,随后走出了天尊殿。 可是殿内的所有人都能看见,当桑碧落出了天尊殿之后,他偷偷的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个地方则是桑华卿正坐着的地方。 桑华卿拿起那块玉石之后,玉石上的生机开始朝着桑华卿的身子里散去。 “师兄。” 石婆婆关切的看着桑华卿。 一道绿色的灵气顺着桑华卿的手一直来到桑华卿的肺腑之间,接着桑华卿闷哼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不碍事。” 桑华卿抚摸着手里的那块玉石给了其余的楼主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们下去吧,宗门大会快要开始了,得早早做好准备。” 听了桑华卿的吩咐以后,司空星与其余几位楼主离开了天尊殿。 “这孩子,其实心子很软的。” 石婆婆看着消失在千层梯下面的桑碧落,脸上带着慈爱的神情。 桑华卿笑着摸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石,就好似得了一块极其珍稀的宝贝一样。 箜篌曲 第六十六章 父子不同的对话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离开蓬莱之后,那两名红袍祭司与韩遥站在云舟上面,韩再奇则站在那根权杖面前。 “看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遇见的东西很不一般啊。” 韩再奇当然察觉出了桑华卿的不对劲, 当他与桑华卿对上的时候,他能看出来桑华卿似乎是受了什么伤。 虽然那伤并不知名,但是能让通神巅峰的桑华卿受伤,这足以说明那个东西有多么的出众。 能让世间第一人受伤,韩再奇对那件东西的好奇心更重了。 早在前些天之前韩再奇便收到了桑华卿出去云游的消息, 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查到他究竟去了哪里。 别看昆仑神宫仅仅地处西芒,但是其势力还是很广泛的。 就算桑华卿是通神巅峰的大修行者,他的踪迹总是无法彻底抹去的。 可这一次却打破了韩再奇的认知,桑华卿就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立冬之后,韩再奇决定到蓬莱一探究竟。 这步棋走的很是冒险,因为蓬莱不仅有山鬼大阵,还有很多隐藏着的阵法,谁也不知道蓬莱岛上究竟有几个山门大阵。 但是韩再奇还是来了,打着提亲的名义来了蓬莱。 眼前的权杖传出来一阵圣洁的气息,韩再奇闭着眼睛感受着。 两名红袍祭司与韩遥很是识趣的悄声离开。 “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沈苍穹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沈苍穹刚刚收到密报,别之行回到了府上以后很是安静,其手下的所有人都蛰伏着没有任何动静。 而那四个师兄弟也都沉静了下来,这局棋下的开始有点慢了,落子的人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王上,苏将军求见。” 秦总管来到沈苍穹身边行了个礼。 虽然说苏不悔被许配给了沈星河,但是两人还并没有成婚,因此苏不悔在外面的名声依旧是哪个镇守南荒的铁血神枪。 “宣。” 一身银甲的苏不悔走进了大殿,沈苍穹看了眼苏不悔后说道:“苏将军此来有何事?” 苏不悔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回道:“回王上,南荒边关的野人又开始肆虐了,现在临近寒冬,那边的战事会更多。” “还有三年你就要与大公子成婚了,南边的事还是放下吧,孤会遣派他人去的。” 沈苍穹看着眼底的棋盘微微抬头看了眼苏不悔。 “王上,虽说不悔愿意与大公子成婚,可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现如今南边的将士们一直在等着不悔,恳求王上恩准不悔返军。” 苏不悔低下头紧张的看着地面。 一声叹息从沈苍穹那里传来,接着沈苍穹点了点头说:“孤准了。” 正当苏不悔惊喜着要谢恩的时候,沈苍穹却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三年后你要与星河成婚,那么你便不容有任何闪失,因此我会让一个人随军保护着你。” “此事由不得你反驳,退下吧。” 啪嗒, 沈苍穹从棋盒里捡起一颗白子落下。 虽说有个人随军,但是苏不悔却没有多少不满,毕竟南边那群人还在等着她回去。 不论是否成婚,最起码那边的事情也要有个交代。 离开皇宫踏出清明门之后,一个声音在苏不悔身后响起。 “苏将军走那么快干什么。” 一个长着一副平凡人面孔,手里却一手拿着一个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剑的年轻人靠着皇宫的城墙看向苏不悔。 奇怪的是皇宫里的那些侍卫们在见到那个年轻人之后居然当做没看见一般,就算看见了也仿佛看见了什么煞星一般赶紧看向别处。 “你就是那个随军保护我的人?” 苏不悔看着年轻人的样子问道。 这人虽然长着一副平凡人的面孔,但是从面相上来看年纪也不大,这般年纪的人随军? 苏不悔第一次怀疑沈苍穹是不是在故意逗趣自己。 “不,不是保护你,而是在完成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年轻人白了一眼苏不悔,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到苏不悔身边。 “既然你觉得麻烦,那么你就去对王上说吧。” 年轻人听了这句话以后就好似在看傻子一般, “我说了,他不准。他说你要是出了事,我与王兄也要出事。” 苏不悔看着年轻人听到王兄两个字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痴呆的二公子!” 其实沈梁彦小的时候曾有一个外号被大郑所有人私底下取笑, 这二公子自幼不干正事,整日看着皇宫里的那些剑师们舞剑,除了舞剑他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因此有的婢女太监们便会在私下里说,这二公子是个傻子。 “你这么说话,尤其是在我面前,这样很没有礼貌。” 沈梁彦拿着那根签子独自往前走着,正当他经过那卖糖葫芦的小贩的时候他对那小贩说道:“再来一串。” 苏不悔这才缓过神来,于是她走到旁边的马棚牵着自己的汗血宝马往一边的路走了过去。 那边是专门用来骑马赶路的,也没人。 在上马以后苏不悔又看了看沈梁彦,她忽然发现她看不透沈梁彦的修为。 苏不悔心里惊讶道,这家伙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皇宫内,沈星河从大殿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父上。” 沈星河对着沈苍穹行了个孝礼。 “知道你与她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因此我让梁彦去护着她,而且就算你与她不是真心相爱的我也得护着她,毕竟镇国侯手上的兵力也不容小觑。” 听着沈苍穹的这句话,沈星河的脸有点泛红,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苍穹将手里的白子扔进了棋盒,转身看着低着头的沈星河指着他说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喜欢人家你就去追求不行吗?我打听过了,那边有个叫钟暮鼓的家伙是她的军师,军师你懂不懂。” 沈星河抬起头无奈的说道:“不会的,父上。” 沈苍穹指着沈星河没好气的说:“什么不会,人家行军镇守边塞没准就睡一个军帐,或许睡一张床上都不一定。” 听着沈苍穹越来越不着边的话,沈星河打断了沈苍穹的话。 “其实...钟暮鼓...是女的。” 沈苍穹根本就没仔细在意这句话,依旧指着沈星河。 “我跟你说,既然喜欢人家就大胆地追求人家,鬼知道那个军师是不是对她也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个军师犟得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女的?女的又怎样?” 或许沈苍穹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句话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他看着沈星河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你说什么!?女的!?” 沈苍穹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就连站在外边的婢女与太监们都听见了,正当那些婢女们好奇的想要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秦总管来到他们身边轻声说道:“不该看的别看,对眼睛不好。” 所有婢女与太监们吓得缩着脖子看着地上。 秦总管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看向了大殿内,嘴里挂着一丝笑意。 沈星河点了点头。 “孤怎么没看出来?当年孤宣他面圣的时候,他明明是个男的啊。” 沈苍穹疑惑的问道。 “钟家有一门奇术,可以易容成天下人的样子,就连声音与性别都能改变。” “千面人?” “恩,正是千面人。” “可这门奇术不是早就失传了?那千面人我记得也因为盗取傲来宗的宝贝而被抓住以后打死了。” “这姑娘是千面人的传人。” “怪不得,怪不得。” 两人站在大殿里交流道。 而大殿的外面则被罩了一层光幕,这是秦总管布下的,有些时候隔墙有耳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 箜篌曲 第六十七章 真正的仙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昆仑神宫前去蓬莱提亲的消息不知为何被传了出去,后来到人们口口相传的版本就是神宫前去提亲却在蓬莱大闹了一场,但是桑华卿突然返回宗门了,随后便将韩再奇打成了重伤。 当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昆仑神宫上的韩再奇没有任何波动,他现在全心思在考虑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桑华卿受伤。 距离韩再奇的提亲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可桑文婧并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当那天昆仑神宫的云舟来到蓬莱上方时,她并不在红叶小楼。 桑文婧又回到了那个山洞里,桑文婧总有一种感觉,这绝天洞里还有一些东西不为外人知。 果不其然,当她走到那两个蒲团前的时候,那两个蒲团上忽然出现两个人的虚影。 那是一个老人与一个年轻人,老人似乎在给年轻人讲学,因为一直都是老人在对年轻人说话,偶尔年轻人会说上几句。 桑文婧听不见那两人说话的具体内容,因为这似乎仅仅只是一段影像。 类似大河宗里的夜明珠,那些夜明珠可以记录一些事情,就算过了许多年以后那些夜明珠也能够将记录的事情完完整整的投射出来。 老人给年轻人说了很多话,接着老人突然朝着桑文婧这边看去。 迎向老人的目光以后桑文婧很是震惊,因为她看出来了,这个老人似乎看见了自己。 老人对桑文婧笑了笑,随后坐在另一个蒲团上的年轻人一脸困惑的看向桑文婧的方向。 桑文婧向一边走了几步,老人的目光紧随而至。 这不是巧合,这个老人能够改变某些规则。 桑文婧紧张的看着这个老人, 按照天地法则来说,既然是影像那么就不可能“活”过来。 可眼前这个老人明显就犹如活着一般,能够改变天地间规则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在蓬莱岛上的一个小山洞里。 老人似乎看出了桑文婧的疑惑,接着他伸出手朝着上空挥了挥。 很快, 漆黑的山洞里开始出现点点星光, “世间的规律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你掌握了那些规律,你就可以跟随着那些规律一起改变,直到最后,你可以变成规则,或者,改变规则。” 老人从蒲团上站起了来。 桑文婧听着这段话慢慢陷入了深思,但是她突然醒悟过来了,因为她竟然听见了老人说的话,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灵气开始慢慢运转,桑文婧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人没有在意桑文婧的警惕的动作,他走到那条星汉下面,无数颗星星围绕在他的身边,那些星星似乎与老人极为熟络,它们在天上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但是对于那些形状桑文婧一个也看不出来,那些好像并不属于中州大陆。 接着老人给桑文婧讲了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里有妖兽,有人,有修行者,也有冥府,更有三千金刚佛陀。 传说不知多少万年以前,天地还是一片荒凉,那时候的人并不像现在这般和善,虽然现在的人也不怎么和善。 可那时候的人更为凶悍,他们好勇斗狠,他们以强为尊。 因为天地间灵气浓郁的原因,地上的人的身子极为壮硕。 弱者被强者统御,一个个部族开始出现,当那些部族出现了以后,接着就是四方战乱。 当最后所有部族全部统一以后,那个最终的统御者被尊为人主,他自名玄冥。 坐上那个属于人主的座位没有多久,天上就出现了很多会奇异术法的怪人,那些怪人有的长得像是人,有的则是人面蛇身,更甚者有的牛羊会开口说人语。 他们自称为仙人,那些仙人赐给玄冥一把古琴,传说只要弹奏起那把古琴后,不论是谁都将对玄冥俯首称臣。 玄冥拿着那把古琴大喜,可又没过多久,西方出现了一群人,他们自称佛祖,那群人要将玄冥收为教徒,说可以赐予玄冥万万年寿命。 拜在佛祖门下没多久,某一天当玄冥睡着的时候,一个长得很是清秀的人出现在玄冥梦里,那个人对玄冥说,他是专门负责掌管人间轮回与魂魄的冥府主人,并且他也对玄冥许诺,只要玄冥还在世,那么人间就不会有人死去,他的人间将存在万万年。 拿着仙人的古琴,拜在佛祖门下,又有冥府主人的保证,玄冥一时好不威风。 但是在某一天,一切都乱了。 一群长相极为丑恶的妖怪出现在了大地上,那群妖怪不仅可以呼风唤雨,还会口吐人语。 对于妖怪的肆虐,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天上的那群自称为神仙的人与西边那群佛祖打起来了。 当天上那群人打起来以后,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各种法宝被打落在了地上。 而地上的凡人在那一天似乎也都变了,当他们拿起那些法宝以后,他们也都有了操控那些法宝的能力。 上到天,下至人间,全都乱了。玄冥坐在一方云台上弹奏着那把古琴,他想凭借这把古琴让天地间的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可当他一弹奏那把古琴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发狂了一般。 可对于这一切玄冥似乎毫不知情,他还是坐在那方云台上尽情弹奏, 当第一根弦断了的时候,玄冥似乎也醒了过来,而这时候他也被自己的侍卫一剑刺穿了心脏。 当玄冥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几个穿着怪异的人手里拿着铁链走向自己。 玄冥知道,那或许就是传说中冥府里专门收人魂魄的夜游神。 当夜游神将玄冥的魂魄从他的体内剥离出来以后,那个长得极为清秀的人出现在了玄冥面前,玄冥认出他来了,他就是那个进入到他梦里自称是冥府主人的人。 玄冥记得最后他离开梦境的时候,这个人自称是十方大帝神荼。 最后,人间变为一片火海,天上的仙人也跟那群佛祖拼杀得极为惨烈,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天地间原本极为浓郁的灵气也全都干涸枯竭, 又过了几千年的时间,地上的人已经快死得差不多了,那些妖怪也都死得没几个了,人间仅仅只剩下一万多人还活着。 有一天,云层当中出现了一个似腾蛇却又不似腾蛇的怪物,那个怪物在云层里翻腾着身子,当第一滴雨水打落在地面上的时候,人们才醒悟过来,天上终于下雨了。 后来人们将那个怪物称作龙,地上的人将那条龙敬若神明,真正的神明。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人间渐渐安定下来,后来有一个人从天上走了下来,他说他是仙人,真正的仙人。 他在人间挥了挥手,山川河流出现在了地上,他又挥了挥手,牛羊猪马凭空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个人便走到了天上去。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桑文婧的眼前一切都定住了,老人的身影与那个所谓的仙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桑文婧惊讶的捂住了嘴,如果她所看到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她所看到的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上古世代,那个极为神秘的时代,那个仅存于记载里的时代。 桑文婧知道,接下来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天地间的灵气为何会突然复苏,修行者为什么会出现等等。 “当我们有了可以改变某些规则的力量以后,我们就是所谓的仙人。” 老人神色一凛,接着他的手放在虚空中用力一握,整个天地都崩灭了。 桑文婧站在空中看着地面,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个老人似乎才是这方天地间的主宰。 身边的空间慢慢破碎,那破碎的后面则是一片黑暗。 看着那片黑暗渐渐出了神, 滴答, 不知是什么掉到了水里。 桑文婧顿时清醒了过来,只见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破碎的空间,她还站在绝天洞里,她的身边还放着两个蒲团,那两个蒲团上面覆满了灰尘。 桑文婧走到两个蒲团身前蹲下身子,用手将蒲团上面的灰尘轻轻拭去。 只见那两个蒲团上一个绣着一只凤凰,凤凰的底下是一层层巨浪,那些巨浪似乎是在对天上的凤凰进行挑衅一般,而那只凤凰睥睨的看着底下的一切,就好像在看着一群蝼蚁。 另一个蒲团上则绣着一条黑色的龙,那条龙盘旋在云层里,若仔细看去的话似乎能感觉到那条龙有一种要冲出蒲团的气势。 桑文婧定神看去,突然觉得这条龙有些熟悉,随后她想了想突然惊觉,在刚刚的那片可以称作是上古幻境的那方天地里,那条在云层里翻滚的龙好像就是这条。 桑文婧慢慢站起身,对那两个蒲团行了个大礼,随后走出了绝天洞。 当桑文婧走到绝天洞外面的时候,她回头看去,只见绝天洞里的老者与年轻人又出现在蒲团上,只不过这一次老者似乎并没有对年轻人讲学,两人笑着看着走出绝天洞的桑文婧。 当离开绝天洞以后,天上的云舟刚好离开,桑文婧只是隐约看到了天上有什么东西快速飞过,不过她并没有细想,因为这里是蓬莱。 箜篌曲 第六十八章 迎新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回到红叶小楼以后,桑文婧并没有急着修行,而是在想一些事情。 蓬莱岛上的绝天洞为什么会存在?那个老者为什么会在绝天洞里?爷爷和那个老者有没有关系?还有那个老者跟那个黑袍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许多的疑问萦绕在桑文婧的心头,自从参加了拔魔会以后,自从进了云梦幻境以后,桑文婧发现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当桑文婧坐在桌子上正出神的时候,她的肩膀突然被洛红莲拍了一下。 “文婧儿在想什么呢?” 洛红莲问道。 桑文婧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 看着桑文婧没有动静,洛红莲静静坐到了桑文婧身边。 “姑姑,我有好多问题。” “虽然姑姑不算上见多识广,但是有些问题姑姑也可以试着帮你解答。” “可是....” 桑文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红叶小楼里安静了下来,这时一只花蝶飞了进来。 那只花蝶来到桑文婧那纤细白皙的手上。 看着自己手上那只花蝶,桑文婧仿佛又回到了朱雀小楼里。 当桑文婧看着花蝶恍然出神的时候,蓬莱码头那边忽然热闹起来。 洛红莲推开红叶小楼的门以后往码头方向看去,只见蓬莱的宝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 宝船上站着许多人,看样子出去的楼主与长老们已经回来了。 那些弟子当走下蓬莱的宝船之后,内心无比激动。 不论是谁都听说过蓬莱岛这个宗门,这也是许多修行者与凡人最为向往的几个宗门之一。 蓬莱岛,昆仑神宫,剑域,遗音庐,当湖宗,太一书苑,这些都是中州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宗门。 桑文婧也被码头那边吸引了目光,她走到洛红莲的身边看向码头。 当那些弟子走到千层梯前,负责引路的司马仲如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新晋的师弟师妹们,前方便是千层梯,入宗第一项考核便是走完千层梯。” 说完这句话之后司马仲如就走到一边。 那些人开始一个个往千层梯上走,刚开始的时候还很轻松,可是还没走到二十层的时候,许多人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看着那群人累趴的样子,洛红莲对身边的桑文婧说道:“文婧儿你知道吗,当年仲如刚踏上千层梯的时候,走到十五层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说着洛红莲对桑文婧使了个眼神。 桑文婧好奇的问道:“那仲如哥哥最后走完了吗?” 洛红莲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很是欣慰的说道:“后来他是爬到上面去的,他整整爬了七天七夜。” 对于司马仲如的过去,桑文婧还真没怎么了解过,她虽从小就在蓬莱长大,但是对于司马仲如的印象仅仅只是停留在他是一个很温和的兄长,并且也从没见过他生过气发过脾气。 所有楼主与长老们其实都能看出来,桑华卿在培养司马仲如的时候很明显就是在朝着下一任岛主的方向培养。 宗门内的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司马仲如,司马仲如也都处理得很好。 蓬莱与外界不同的是,内部很是和谐,楼主长老们与桑华卿没有任何不合的地方,这一点在其他宗门很是难得。 夜幕降临了,天尊殿前走上来一个人,那人气喘吁吁的走到天尊殿前以后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是第一个走上天尊殿的,是靠着脚走上来的,由此能看出这人的天赋资质很不错。 司马仲如站在天尊殿前向那人伸出手将那人扶了起来, “辛苦。” 司马仲如温声说道。 那人很是恭敬的对司马仲如行了个礼, “泸州,唐天赐。” 虽然很恭敬,可是不论是司马仲如还是其余在场的蓬莱弟子们都能感觉到,这唐天赐的身上有一股傲气,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看不起任何人。 看着唐天赐的眼神,洛红莲把手搭在了桑文婧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说:“真不怕死,真的不怕死,又来个不怕死的。” 洛红莲撇着嘴不屑的看着天尊殿前的唐天赐。 “这家伙以后有的受了。” “又一次能见到仲如师兄的腹黑了,真开心。” “刺激。” 站在远处的其余弟子们看见这种样子似乎很开心,很激动? 司马仲如迎上唐天赐的眼神,他依然很是温和的对唐天赐说道:“好,泸州唐天赐,甲一等。” 唐天赐不明白这个甲一等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于是他对司马仲如行了个礼便气喘吁吁的走开了。 桑文婧看着天尊殿前的场景,她发现这一幕她似乎见过。 “师傅,剑域选拔弟子是怎样的?” 李牧童站在一处山坡上问向身边的李太白。 “剑域选拔弟子是靠剑感,比蓬莱要严格很多。” 李太白的眼睛看向远方,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当初与陈昱刚到剑域的时候。 千层梯那边又走上来一个人,不过这一次是一个女子。 看年纪这女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那名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很平凡,与唐天赐不同,身上的布匹质料很寻常。 “师兄,有礼。” 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司马仲如行了个礼。 “恩,师妹辛苦,先去歇息吧。” 女子恩了一声朝着一边走去。 “这个人是谁?” “天资也挺不错的。” “好像是暗楼长老带回来的,记得好像是永安城里的小乞丐。” “不错,真不错。” 虽说这名女子稍微有点无礼,但是很多人都没怎么在意,因为众人都能感觉得到,这名女子似乎有点自卑。 夜更深了,不过已经没有人再等上千层梯了。 放眼望去之后,许多人已经爬在原地大口喘着气, 但是却能看见有几个人正互相搀扶着往上走。 “不错,啧,觉悟挺高。” 洛红莲看着那几个人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 司马仲如来到千层梯的顶上看着那互相搀扶的几人很是满意, 接着他的手轻轻挥了挥,一阵微风拂过那几人的身边。 “诶?怎么感觉没那么累了。” “好像还真是。” “走吧列位,快到头了。” “虽说咱们互不认识,但是从今以后,同生共死。” 一个个子较矮的少年目光炽热的看着身边的几人。 “同生共死。” 几人齐声说道。 看着千层梯上的人,不论是司马仲如还是各位楼主与长老们都很欣慰,蓬莱将来有这群人,未来可期。 箜篌曲 第六十九章 三问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岛外的浓雾被山鬼拨开,一丝光亮照射进蓬莱。 从宝船靠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千层梯上的人越来越少。 许多坚持不下去的人举起手朝着某一处挥了挥,没过多久便有几名穿着明玉袍的弟子带着他们离开了千层梯。 司马仲如还站在天尊殿前,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已经五天了。 每一个爬上千层梯的人都会被司马仲如记上一个所谓等级的东西,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只不过每当司马仲如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说出甲一等的时候,站在周围的蓬莱弟子们浑身都会一颤。 他们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天,那个对于他们来说无比黑暗的一天。 又过了三天,千层梯上的人终于走完了,那些通过考校的弟子们都被安顿的很好。 桑文婧只看了五天就没有再看了,因为那实在太过无聊,于是她又回到了往日在蓬莱上的那种生活,白天去琅嬛阁,晚上回到红叶小楼。 这种日子看似枯燥,可是桑文婧却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变强是一方面,同时她也想查清楚那些问题。 桑华卿自从那天回了蓬莱以后只是去红叶小楼看了看桑文婧,随后他就在蓬莱岛的某一处溪边呆了很久。 很多人都明白,桑华卿那次受的伤其实还没有彻底痊愈,他需要的时间有点久。 摘星阁阮秀那只橘黄色的猫时不时地便跑到了红叶小楼外,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仙鹤喜欢停留在红叶小楼那里。 “爷爷他怎么还在那边。” 桑文婧有些担忧的望着某一处地方,那边有一条小溪,桑华卿就在那里。 “似他们这种修行大物,平日轻易不会受伤,一旦受伤便会很麻烦,因为他们不似我们。” 一袭红衣的洛红莲走到桑文婧身边看着小溪的方向。 谁也不知道桑华卿的伤势究竟如何了,他也没有对任何人说。 只不过桑碧落偶尔会借着一些奇怪的名义到那条小溪边上,有时会说去打水,有时竟打着钓鱼的名义去。 实际上那条小溪根本就没有鱼虾,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些蹩脚的借口是为了哪般,不过没有人刻意说透,那两人的关系在很多年以前就降至冰点,如今能有所缓和大家都很高兴。 距离第二轮新晋弟子的考校还有三天时间,走过,或者说爬过千层梯的人实际上已经算上半个蓬莱人,只要他们在接下来的考校里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傻事便可。 天上的那只金凰渐渐苏醒,那东边渐渐浮现出一抹银灰色的线,那条线渐渐泛白,类似鱼肚般,倏然间一道灿然金黄的亮光照射进中州大陆。随着那一抹金黄的亮光,万物全都苏醒了。 当那只金凰刚刚飞到空中的时候,原本已经消失的月轮突然出现在它的身边。 被烈日的光亮所覆盖的月轮仅仅能看到一丝轮廓,在寻常人眼里那并不明显,甚至只要不抬头刻意去看便不会发现。 哗啦啦的溪水声传入桑华卿的耳中,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接着他抬起头朝着天上看去。 当他看到月轮与金凰并排站着的时候,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无奈。 正当桑华卿想着一些事情想入神时,只听不远处的桑碧落踩着树枝走到老人的身边。 “抱歉。” 这一次算得上是父子之间真正的对话,只不过桑华卿开口便道了个歉。 桑碧落当然知道桑华卿这一句道歉指的是什么,他轻叹了一声来到桑华卿身边。 “还要继续下去?” “恩。” “可是那样对她不公平。” “恩。” 面对桑碧落的这两句话,桑华卿只是简单的恩了两声,只不过一次比一次沉重。 “她会死的。” 桑碧落握着拳头颤抖着身子,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但是这是她的命数。” 听着桑华卿这句话以后,桑碧落猛地看了一眼桑华卿,那种眼神就好似要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了一般。 “我会阻止你的。” 桑碧落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接着他提起步伐离开了这条小溪,或许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来这里,即使这里是他儿时最喜欢来的地方。 看着渐行渐远的桑碧落, 桑华卿蹲下身子将手放进了小溪里,流淌的溪水穿过桑华卿的指间流向远方,桑华卿隐约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感受着指间的冰凉,桑华卿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两个孩子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桑华卿背负着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想失去,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他必须要做且不得不做的。 不论有没有踏入修行的人都知道蓬莱有一位老神仙,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位老神仙究竟活了多久,或许昆仑神宫的大祭司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人向韩再奇问起过。 细数着自己一路走来这么多年,桑华卿忽然有一种疲惫感,真的好想就此睡去,睡到地老天荒永不醒来。 收回目光,桑华卿慢慢站起身,接着他从怀里将拿一块玉石给拿了出来。 玉石上的生机已经基本消耗殆尽了,面对通神巅峰这等境界,能够提供这么多天的生机已经实属不易。 通体翠绿的玉石许是因为生机被夺的原因,竟然变成了一块深绿色的玉石。 绿色的更深处有一条很小的虫子,那是原本流窜在桑华卿肺腑之间的毒物,只不过现在被收进了这块玉石里罢了。 将那块玉石放在眼前看了看,旋即桑华卿又将那块玉石存放到衣袖的深处。 当桑华卿从那条小溪离开以后,小溪里的一块石头幻化成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的样子。 看着远去的桑华卿,石婆婆的目光有些复杂,跟随桑华卿这么多年,她其实看出来了,桑华卿真的很老了。 “恭喜各位师弟师妹通过第一轮考校,接下来第二轮不再如第一轮那般艰辛,你们只需要回复几个问题即可。” 以司马仲如为中心,身边站着各楼的长老,他们看着底下那六十多名新晋弟子。 三天的时间一瞬而过,天刚亮的时候那些新晋弟子就已经来到了天尊殿前。 听了司马仲如的这句话以后,底下却是一片安静,只不过他们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自信。 “我想问的是,你们为什么来到蓬莱?” 司马仲如开口问道。 接着又有一个长老上前问:“你们来蓬莱想学什么?” 当那名长老问完以后,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女长老柔声细语问道:“你们把蓬莱当做了什么?” 面对这三个问题,所有人都在脑子里思索着,他们在想究竟该怎么回答才能够通过第二轮考校。 司马仲如走上前看着那些陷入深思的弟子们, “我要报仇,我想学杀人术,蓬莱是教授我的地方。” 一个个子稍矮的年轻人看着司马仲如沉声说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整个人似乎轻松了许多。 司马仲如听了这句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看见有人率先回答了以后,一个个紧随其后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一处山坡上站着许多人,十二楼的楼主们基本都站在了那里,只不过还少了琅嬛阁的司空星与天尊殿的桑华卿还有不在岛上的红楼主孟庭芳。 所有人回答完毕以后,司马仲如一个个点名,当那些被点到的人以为自己通过考校的时候,只听司马仲如又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以上点到的人,甲一等。” 站在周围不远处穿着明玉袍的蓬莱弟子们听了这句话,整个身子一抖, 接着他们互相传音道, “仲如师兄好像更记仇了。” “我也深有感觉。” “真为这些人感到担忧。” 司马仲如对站在周围的蓬莱弟子笑了笑, 当那些私底下传音的弟子们看见司马仲如对他们笑之后,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字,完了! 而那一处山坡上的楼主们在听到司马仲如的那句话以后全都苦笑一声, 都说什么样的师傅就会教出什么样的人,看来这句话果然没错。 “太残忍了。” 大观楼主完颜多多似乎看见了不久后的将来,她掩着面叹息了一声。 “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轩月楼主余念卿皱着眉头问道。 “传统,都是传统。” 试剑楼主慕容泰杵着剑眼里满是笑意。 “能在甲一等撑下去,那么将来必然能有作为,我觉得很妥当。” 阮秀抱着那只橘黄色的猫不停地顺着毛。 听着阮秀的这句话,余念卿想了想说:“确实。” 接着所有人互相看了看,随后那处山坡上传来一阵笑声。 红叶小楼外面,洛红莲听着那群人的笑声不由的撇了撇嘴, “一群老不正经的。” 这句话说来也没错,如果按照年纪来算的话,那些楼主里最年轻的也有两百多岁了。 这要是放在人间,都能被人供起来每天磕头了。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那个山坡。 当洛红莲见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这才安下心来,桑文婧则很是开心的对那边挥了挥手。 走上山坡的桑华卿似乎看到了红叶小楼那边桑文婧的动作,接着他回过身对桑文婧笑了笑。 箜篌曲 第七十章 蓬莱岛上的钟声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文婧看着天尊殿的情景,她啊了一声, 她终于想起来这一幕在哪里看过了,十二年前她见过。 那时候虽然她才六岁,但是她隐约记得,当年也是司马仲如接待的那些新晋弟子,后来有个人冲撞了司马仲如,在之后的日子里,司马仲如都会很温柔的笑着对待那个人。 只不过虽然是笑着的,可是那折磨人的手段简直是极其残忍! 洛红莲伸出手在桑文婧眼前晃了晃,直到桑文婧收回了目光缓过神来。 当桑华卿走到那个山坡上的时候,所有楼主纷纷看向桑华卿。 “这些孩子挺不错的。” 看着底下天尊殿站着的人,桑华卿欣慰的笑了笑。 “那个孩子是你带回来的?” 桑华卿指着那个穿着平凡的女子问向身边的蒋天生。 “是啊,那孩子很坚强。” “能看出来,她的眼神很坚毅。” “每年都能看到有这样的人,人间虽然美好,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其实也不怎么美好。” 蒋天生想起暗楼里的那些弟子不禁感慨。 暗楼里的弟子不似其他人,他们基本都是孤苦伶仃的孩子,年幼无依无靠,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因此蒋天生在将那些孩子带到暗楼里以后,都竭尽所能的在教导他们,只为了能够让他们在与人搏杀的时候最后站着的那个人是他们。 司马仲如拿出一本名册,那上面是记载着新晋弟子名单的名册。 通过第二轮考校以后,所有弟子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去的楼主门下,当然,那些楼主也有权利拒绝。 每念到一个名字,那名弟子便会从人群里走出来,接着他们便会走到自己所选择的楼主门下的长老门前。 一排排队列出现在天尊殿前,其余十位楼主的长老面前都站了许多人。 司马仲如看着手里的名册,那名册上还剩下最后几个人。 “泸州唐天赐。” 站在司马仲如不远处的唐天赐向前走来, 他是第一个爬上千层梯的,虽说爬上来很不美观,但他确实是凭借惊人的毅力第一个来到司马仲如面前的。 因此理应他是第一个被点名的,可此时他却被排在了最后面,这让唐天赐有一些不服气。 唐天赐走到司马仲如面前,眼神极为傲慢的看着司马仲如。 “你可以选择了。” 司马仲如看着自己手里的名册没有抬头。 正当司马仲如准备喊下一个名字的时候,只见唐天赐还站在司马仲如身前。 “怎么了?” 看见唐天赐没动,司马仲如疑惑的问道。 “回师兄,我选天尊殿。” 唐天赐对上司马仲如的眼神。 唐天赐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可场间所有人都听见了。 司马仲如既是考校人,同时也代表着天尊殿,可是他身前却没有站着一个人。 因为所有人都有过了解,天尊殿虽说是桑华卿坐镇,可是桑华卿却根本就没怎么管过天尊殿的事物。 寻常都是司马仲如在打理天尊殿的一切,就连教导弟子也是司马仲如上阵。 更何况所有人都有过听说,虽然司马仲如的脾气很和善,为人温和,可是好像这位师兄非常记仇,尤其记仇。 虽说蓬莱支持自学,可大家都才接触修行不久,自然需要一个明师指导。 对于唐天赐会选择天尊殿,司马仲如也很意外,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可以。” 司马仲如对唐天赐点了点头。 站在周围的蓬莱弟子们面面相觑, “这家伙脑子是不是坏了?” “疯了,真的疯了。” “惹了仲如师兄,还敢去天尊殿,心真大啊。” 听着四周蓬莱弟子们的传音,司马仲如对他们传声道:“看来各位师弟近日修炼有所怠惰,等师兄空闲下来以后亲自监督师弟们。” 那一天,那些蓬莱弟子们想起了曾经被司马仲如支配的恐惧。 第二轮考校很快就结束了,与其说是考校还不如说是一次测试。 场间的人全都散了,山坡上的楼主们也都散了。 新入楼的弟子们需要戒训,而且还要做准备迎接不久的宗门大会,太多的东西需要准备了。 天尊殿里,司马仲如的身边站着一些穿着明玉袍的弟子,虽说这一次天尊殿才来了一个人,但是大家也都需要出来迎接。 唐天赐进了天尊殿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天尊殿里的人真的不多。 仔细数下来也就数十位,司马仲如坐在正首下方第四个位置。 前面三个分别是,桑华卿,桑碧落,洛红莲。 正当司马仲如准备说话的时候,天尊殿外走进来一名一袭红衣的女子和一名穿着蓝色翠烟衫脸上戴着一层薄纱的姑娘。 洛红莲带着桑文婧走进了天尊殿,司马仲如与一旁的弟子们对着洛红莲行了个晚辈礼。 而桑文婧则对场间的人也行了个晚辈礼。 虽然她是桑华卿的孙女,可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洛红莲坐到司马仲如的上首,桑文婧则坐在司马仲如的下首。 所有人落座完毕,唐天赐站在中间。 “等等。” 洛红莲对司马仲如说道。 接着她的眼睛看向殿门外面,司马仲如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看向殿门外面。 一个穿着一身素色长衫的老人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老人的身上仿佛带有一丝仙意,一旁的蓬莱弟子们看向桑华卿的眼神极为热烈, 桑华卿走进大殿以后,所有人全都对桑华卿行了个弟子礼。 接下来只有桑碧落那个位置空闲了下来,司马仲如的眼里有些失落,正当他看向唐天赐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开始吧。” 司马仲如神色激动的看向洛红莲的身边,只见那个扎着丸子头脸上有一道疤痕的人坐在了那里。 看见司马仲如那么激动,桑碧落对司马仲如问:“怎么了?” 司马仲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又行了一次晚辈礼,司马仲如还多行了两个礼,一个是弟子礼,一个是孝礼。 接着司马仲如站起身拿起身前的一卷竹简,摊开竹简以后上面首先便写着戒训。 念完了竹简里的东西以后,唐天赐对所有人行了个晚辈礼,接着他又很是激动的对桑华卿行了个弟子礼。 老神仙的名号在世间早就传开了,这一次是见到了真人,又能如何不激动? 礼毕,一阵阵钟声在蓬莱岛上响起。 钟声结束了以后,这些新晋弟子才真正算得上是蓬莱弟子。 箜篌曲 第七十一章 人走茶未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弟子招结束以后,蓬莱整个宗门从上到下又开始忙碌起来。 中州大陆上除了北边一点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在下雪,今年的雪情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沈苍穹站在永德宫前看着满天的飞雪,虽说今年南边的雪大了点,但是好在灾民们及时得到了救助,因此今年的民怨少了很多很多。 这些天来,只要开朝会必然会有几个人站出来说南边的灾情如何如何。 接着他们又在大肆歌颂着别之行赈灾的行径,在接回别之行以前这些声音还很微弱,可是当别之行回到满京的以后,突然之间这种声音就多了起来。 每次开朝会都会有一群人在那里吵,每当那些人吵闹的时候沈苍穹都仿佛没看见一般。 或许这些人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不论是修行者还是凡人,记性都不怎样,很容易就忘记一些事情。 “王上。” 秦总管的头上与肩上披着一层薄雪走到沈苍穹身边。 “办妥了?”沈苍穹没有回头,他的眼睛在眺望着某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太一书苑的学宫。 “安排妥了。” 秦总管从怀里拿出一纸书信交到沈苍穹的手里。 将那纸书信拆开看了看以后,沈苍穹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纸点燃。 自从严锋从北域被人抬回来以后,庞安就走上了学宫的最高层。 那里究竟有什么,沈苍穹并不知道,只不过一直听人说当年庞安从某一个仙人遗迹里取了一样东西放到了学宫里。 想着严锋被抬回来的原因,沈苍穹忽然笑了笑。 带那么多人过去,打不过一个道童,回到太一书苑的时候整个人就好似疯了一样。 圣贤书读了那么多年,这一次却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就算他没疯也要装疯。 这些年虽然沈苍穹一直在与别之行周旋,可是他也知道那些书生私底下在干什么。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代表着大义,但是实际上什么才是大义? 一只寒鸟落到了永德宫的屋檐上,沈苍穹看了看那只寒鸟一眼,紧接着走进了永德宫。 当沈苍穹刚走进永德宫,寒鸟就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了满京。 。。。 桑华卿只在戒训的当天出现在了天尊殿,自那以后整个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唐天赐无奈只得跟着司马仲如修行,虽说司马仲如的境界不高,但是他教授人的本事却也不差。 原本还只是刚刚接触修行的唐天赐,在司马仲如的教授下居然隐约摸到了召元的门槛。 当那些唐天赐等新晋弟子们以为自己成功进入自己选中的楼内而正高兴时,不久后他们就知道了那天的甲一等究竟是什么意思。 寻常弟子的例课并不长,但是那些记载了甲一等名字的弟子们每一日的例课时间是普通弟子的三倍。 对于新晋弟子来说,运行一个小周天的灵气或者一个大周天的灵气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多了的话实在是运行不动了,可对于他们则是需要运行三次。 这就好比一个正常人抱着一颗四十斤的石头走楼梯,第一次走的时候很是轻松,但是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修行者也不例外, 那些被念到甲一等的弟子们被司马仲如教授了一周以后,他们就全都受不了了。 所有弟子全都回到自己的楼里找楼主或者长老们告状,可他们得到的回复仅仅是两个字,坚持。 这个回复直接将他们打回了现实,他们现在才明白,当天那些师兄师姐们可怜的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其余的蓬莱弟子们每次上例课的时候,只要看见了司马仲如就躲得远远地,至于看热闹? 已经有几位跟着那些师弟师妹们一起上仲如师兄的例课了,他们更惨,每日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就好似废了一样。 琅嬛阁上,桑文婧正静静坐在八楼的长桌上翻着自己拿出来的竹简。 正史长百里约编撰的这些历史典籍中,根本就没有记录关于云梦幻境的任何东西。 于是桑文婧只得从更古老的一些书卷竹简里寻找,可找了很久还是没有半点眉目。 轻轻合上竹简,桑文婧闭上眼睛稳固了一下心神。 “还是没有,也不知道司爷爷去了哪里。” 翻转手腕将身前的竹简送回原位以后,桑文婧站起身自语道。 司空星已经不见了很多天了,似乎他本人并不在岛上,好像是出去了。 可是琅嬛阁里其余的长老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什么也没交代就离开了。 走到琅嬛阁外,桑文婧抬头看去,只见那八楼上面还有九层,一卷卷翻找实在太慢了。 桑文婧也想过问石婆婆或者桑华卿,可是在想了想之后桑文婧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要问的东西太多了,或许他们都不会告诉自己。 叹了声气以后桑文婧转过身子离开了琅嬛阁往红叶小楼走去。 就在桑文婧离开琅嬛阁的时候,桑碧落站在八楼的栏杆处看着离去的少女。 许多人都不知道桑华卿去了哪里,但是如果桑文婧再回到绝天洞前的话她就一定能看见桑华卿正站在绝天洞外。 桑华卿并没有走进去,他静静的站在洞外已经有些日子了。 听着绝天洞里不断传来的滴水声,桑华卿抬脚往山洞里走去。 走进山洞以后,桑华卿来到那片水池边上。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笛声,山洞里的景象突然变了。 头顶是一片湛蓝色的天空,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地。 一股极为清香的味道传入桑华卿的鼻子,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衫的年轻人正卖力的给一个茶壶煽火,年轻人的头上正不停的流着汗,那一身白衫早就被汗液所浸透。 年轻人的对面坐着一个老人,如果桑文婧这时候在场的话她一定能认出来,这个老人就是那天那个站在星空下的老人。 过了一会儿,那茶壶里的茶终于出汤了,老人极为讲究的拿出两个盖碗,年轻人拿起茶壶在那两个盖碗上来回冲注,两盏茶大概冲注到七分的时候,年轻人将手里的茶壶放下。 拿起身前那一盏热腾腾冒着热气的盖碗, “来一杯?” 老人转头看向桑华卿问道。 桑华卿对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坐到了老人的对面,也就是那个年轻人的位子上。 此时桑华卿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些变化,原本还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变成了一个年轻人的模样,那身上穿的素色长衫也变成了白色的长衫。 “来告别?” 老人端起盖碗慢慢品茗着。 桑华卿端着盖碗点了点头。 “走好。” 老人头也没抬的说道,似乎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见过那丫头了。” 老人将盖碗放在身前的茶几上看着桑华卿。 桑华卿也跟着老人的动作,将手里的盖碗放到茶几。 “天资不错,可惜还是差了点。” “总不能十分完美。” “说的也是。” 两人对完话以后,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此间就这样安静下来。 老人看着眼前的桑华卿没有说话,他仅仅只是在静静的看着。 “走吧。” 老人终于开口说道。 桑华卿站起身对老人行了个礼, 老人仿佛没看见一样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两盏茶,那上面的热气已经消散了,老人端起盖碗后发觉有一丝凉意。可他并没有在意,他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接着放在了茶几上。 那姿势一点也不雅观,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饮茶人的做派。 看着桑华卿愈行愈远的身子,老人嘴里喃喃自语道:“最后一杯茶,算是我敬你。” 接着老人拿起茶几上的竹笛凑在嘴边,一阵悠长的笛声传遍整个天地,若精通音律的人在这里保管会第一时间说出这曲子的名字,关山月! 身边的一切又变回了原样,还是那个山洞,还是那片水池,以及那两个蒲团。 只不过那两个蒲团中间多了一张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茶壶,一个烧壶以及一对盖碗,在茶几的边沿静静躺着一根极为干净的竹笛。 桑华卿走到茶几边上,那盖碗里还有些茶水,只不过此时早已凉透。 走出山洞以后桑华卿并没有离开,他在附近拾取了一些木柴,接着他将那些木柴带回到山洞里。 备好茶具,再抓三克的茶叶,接着煮水,然后洗茶,之后再煮茶,最后出汤。 这个过程里老人没有动用一丝灵气,他就好似一个凡人一样在做着这些。 当那盖碗里又添上七分新茶过后,老人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喜悦。 做完这一切以后,桑华卿转身朝着山洞外走去,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桑华卿又回过身走到茶几面前,随后他弯下腰将茶几上的竹笛拿了起来。 “倒是差点忘了你了。” 手里的竹笛似乎很是开心,虽然无人吹奏,但是那竹笛中还是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这一次并不是关山月,而是另一首,酒狂。 箜篌曲 第七十二章 云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蓬莱的宗门大会也越来越近,所有弟子明显极为紧张。 就连那本不属于蓬莱弟子的放牛娃李牧童,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修行更加刻苦了。 “藏剑式!” 李太白拿着一根藤条突然托出手,李牧童拿着木剑上前一挡,接着他翻转着身子站稳以后整个人瞬间来到了李太白身前。 李太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动也不动。 当那把木剑抵在了李太白咽喉的时候,李牧童一脸不可置信。 “师傅!我,我。” 李牧童紧张的收起木剑对李太白说道。 虽然很紧张,但是从李牧童的脸上不难看出一丝得意。 李太白拍了一下李牧童的脑袋看着自己另一只手, 原来那只手上的藤条早就只剩半截了。 “虽然你能用心看出变招,但是出剑的时候也要带着心与眼睛。” 李牧童听着李太白的说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师傅,过几天蓬莱就举行宗门大会了,那我们...” 李牧童站在李太白面前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下的地面。 “想去就去,老岛主待你我不薄,更何况你也算得上是半个蓬莱弟子了。” 李太白将手里那半截藤条扔了出去,那半截藤条被剑意引导着飞下了远处的山崖。 “那师傅我去了?” 李牧童来到李太白身边问道。 李太白不耐烦的看着李牧童说:“去。” 生极殿中,卜三思跪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眼前的沙盘,他不停的在推演着沙盘里的一切。 这一切的推演都需要极其精准的推算,这种推算极其耗费心神。 “师尊。” 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衣袍的小童叩响了殿门。 卜三思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沙盘,一丝灵气出现在沙盘里,那沙盘里的沙子正在以极其精准的角度向下落去。 殿门外的小童又一次叩响了殿门, “师尊。” 卜三思慢慢合上眼睛对殿门外说道:“进来。” 小童捧着一本书推开殿门小跑着走到卜三思面前。 “师尊,方宗主传信说他那边准备好了。” 将那本书放到卜三思身前,小童又慢慢退了出去。 卜三思轻叹了一声站起了身走出生极殿, 生极殿一旁有一座小殿,那座小殿里有一个丹炉,丹炉旁边有两个小童,一个是专门负责煽火的,一个是专门看火的,那里是卜三思专门炼丹的地方。 推开炼丹殿的门走了进去,卜三思打开了丹炉,丹炉里的火烧的正旺盛,卜三思运转灵气从丹炉里取出一颗灵丹。 一只听号鸟飞到炼丹殿的屋檐上,卜三思走出炼丹殿以后那只听号鸟来到卜三思的身前,卜三思将灵丹放入听号鸟的肚子内以后,那只听号鸟便马上飞了出去。 回到生极殿以后,卜三思又坐到了榻上,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推演身前的沙盘,而是在看着殿内的一幅画,那画上画着人间百态,有沿街叫卖的小贩,有文人雅士登上高楼赋诗作乐,更有酒楼里的说书人拿着惊堂木赢得满堂喝彩。 卜三思对着那副画吹了口气,紧接着画里的人好像都活了过来,里面的一切瞬间有了生机。 皇城里一名穿着玄甲的密卫弓着身子站在群殿上的瓦檐的阴影里,当那只听号鸟从生极殿里飞出来的时候,站在瓦檐上的密卫穿行在阴影里,很快便来到了一所偏殿前。 一片山林里,一个穿着道袍的道童与一个戴着面具的和尚穿行在山林中。 从须弥芥子里出来以后已经有许多天了,梦白与无名却再也没有遇到过太一书苑的追杀。 “秃驴,我刚刚看到山的那边有人烟,那边应该有人住,你等会儿去化个缘?” 梦白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无名问道。 无名不解的对梦白说:“化缘?怎么个化法?” 被无名反问一句之后,梦白有些出神。因为他也不知道化缘究竟该怎么化,当初听那些个说书先生说的那些书里,和尚没吃的都是去化缘。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无耻,但是两人饿了这么多天了,身上也没有饱腹丹之类的丹药,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 “先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路里。 因为梦白的谨慎,这一路走来两人没有动用一丝灵气,两人徒步在山林与草原上走了很多天。 翻过山以后,只见山的背面有一个小村庄。 两人走进村子里以后,村民们很是警惕的看着两人。 “外来人,出去。” 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走到梦白身前。 梦白刚想说话就听见周围的村民们朝着天边喊道:“那个魔头又来了!” 抬起头看着那边的天空,只见一个浑身怨气的修行者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村庄飞来。 “秃驴?” 梦白看了看身边的无名。 “我佛慈悲。” 无名敲了敲脸上的面具。 梦白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将身后的内圣外王从剑匣里抽出来神色严肃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邪修。 那名邪修落地以后见到梦白与无名一愣,接着他狞笑着看向站在两人身后的老人说道:“老东西,找了两个修士就以为能拯救你们村子了?” 老人听后慌忙摆着手解释:“上仙!没有没有!我们和他们不熟!” 梦白右手拿着阳剑放在肩膀上轻轻敲着看着对面的邪修说道:“没错,我们就是这老头请来的。” 站在梦白身边的无名轻轻念了声阿弥陀佛,似乎是在同意梦白说的话。 邪修看着梦白眼神渐渐阴沉下去,正当站在梦白身后的老人准备说话的时候,那邪修动了。 一念之间,邪修来到了老人的面前。 那一股怨气笼罩着邪修,让老人恐惧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邪修,就在邪修探出手抓向老人心脏部位的时候,一道佛光出现在老人身边。 当的一声,就好似有钟声传来一般。 邪修震惊的看着覆盖在老人身边的金光,接着他转过身看向无名,此时无名正双手合十低声念着经文。 正当邪修看向无名的时候,一道影子出现在邪修面前,那个影子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斩向邪修。 “可别无视我啊。” 邪修躲过那道影子之后,梦白出现在邪修的眼前。 怎么会这么快! 看着已经来到身前的梦白,邪修心里大惊。 一道剑气被梦白手里的阳剑甩了出来,邪修身形一闪来到远处,当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穿着道袍的道童正诡异的笑着看向自己。 箜篌曲 第七十三章 学会放弃(五千字大章)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正当那个邪修不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好像活了过来。 黑色的影子慢慢从地面上升起,身上伴随着一点墨渍? 邪修也不明白影子上不停往地面滴落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耸了耸鼻子,一股很浓重的水墨味传入到自己鼻子里。 从未见过这种术法,邪修闪身来到更远一点的地方,那里是一片阴影,没有一丁点阳光。 梦白身子周围有一堆类似气的东西正在慢慢朝着天上飞去,他手里拿着两把剑慢慢朝着邪修走来。 那个影子也在做着与梦白一样的动作。 突然,梦白脚下运转灵气整个人的速度暴涨, 砰的一声就从原地朝着邪修飞去。 来到影子身边的时候,那团水墨影子立刻附着到梦白的双剑上,不,更准确点说是附着到了另外一把短一点的阴剑上。 邪修在见到梦白的身子从原地消失以后就果决的撑起了一个防护盾,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找着梦白的身影。 倏然间梦白右手拿着阴剑来至邪修面前,邪修立马踩着身后的星位运转灵气往后撤去,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当的一声, 那一层防护盾应声而破。 紧接着那把阴剑从邪修的脸上向下划去,一直到邪修的腹部。 一道极为可怖的伤口出现在邪修的身上,暗红色的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点点墨渍以极快的速度浸入伤口。 那邪修往后撤了一个大星位以后立马闪身离开,来到距离梦白远处的地方以后,邪修赶紧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无尽的怨气围绕在小瓶子的周围,打开瓶子的封盖以后,一阵阴风从瓶子里吹了出来。 那阵阴风来到邪修的伤口上,只见那道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 看到自己一剑没有斩死那邪修,梦白摇了摇头将阴剑放入背上的剑匣。 当邪修身体上的伤口愈合了之后,他紧紧的看着梦白,那一双眼睛更为阴冷,根本就不是一个修行者该有的样子。 一条尾巴从邪修的身后冒出。 看见那条尾巴之后,梦白原本想要拿阳剑挥出剑气的手顿了顿,他也没见过这种修炼往妖兽身上修炼的。 “这什么情况?” 梦白转过身问向站在念经的无名。 无名看着梦白的背后眼神一变,梦白马上便反应过来拿着阳剑转身挡去,只见那邪修刚好来到梦白的身前。 叮! 阳剑不知道与什么东西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梦白整个身子被震飞出去。 而那个邪修却好像没事一样紧跟上去,他的速度非常快,转眼间就来到梦白的身前。 正当邪修拿出一把短刀割向梦白咽喉的时候,一尊闭着眼睛的金佛突然出现在天上。 一张巨大的手掌压向了邪修,邪修立马转身往远处遁去。 “咳咳,他娘的什么鬼东西。” 梦白从一阵尘烟里爬起身子,他一边咳着一边看向远处摘下面具的无名。 “摩诃耶。” 无名右手托地左手的无名指与大拇指捻着。 天上的金佛慢慢睁开眼睛,一道佛光朝着某一处照射过去。 那佛光所经过的地方居然有着一片死气, 很快那个遁离出去的邪修就被这道佛光所照射到。 在佛光的照耀下,只见那个邪修在地上不停打滚并惨叫着。 慢慢的,那个邪修居然变成了一滩血水,就连他身上的衣物也不例外,全都化作了灰烬。 金佛慢慢消失,无名散去了手上捏的法印并将腰间挂着的面具轻轻扣到了脸上。 “哎哟,什么玩意居然能把道爷给震飞出去了。” 梦白把阳剑收回剑匣走向了无名。 而站在无名身后的老人已经瘫坐在地上不敢言语,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 “老头儿,道爷不杀你,道爷就是肚子饿了,你看,道爷和这秃驴把那个天杀的给宰了,作为恩人,你是不是该...” 梦白凑到老头身前低下身子笑眯眯的说道。 虽然是笑着的,可老人总感觉梦白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老人不停点着头,随后他身子打着颤朝躲在远处的村民喊道:“快,快给这位仙师与那位高僧准备点吃食。” 梦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远处的天上忽然飞来几道流光,看着天上的那几道流光,梦白站起身看向天边。 “算了,不吃了,麻烦来了。” 无名背后的禅杖不停响动,他看了看天边。 几个穿着儒衫腰间挂着书牌的书苑弟子就快来到两人的天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两道身影飞快的从村子里穿行。 天上那为首的书苑弟子一袭灰色儒衫,定眼看去正是那日追击两人的书苑弟子。 “读死书的蠢东西,你的那面镜子呢!” 梦白一边在山林里穿行着一边大声喊道。 那灰衫弟子听了这句话极为恼怒,他将腰间的书牌取下不断往书牌里灌入灵气。 当梦白看见那个灰衫弟子手里书牌的绿光更盛,梦白怪叫一声加快了速度。 一道光束从书牌里飞出,梦白赶紧往旁边滚去,只见那道光束击在梦白原本的位置上,地上一个大坑出现在梦白眼里。 梦白啐了一声骂道:“天杀的王八蛋。” 随后他赶紧爬起身继续穿行, 远处的无名回头看了看, 当他见到梦白往旁边翻滚了一下之后无名便放慢了速度。 一阵梵音从无名嘴里念出,一段段经文围绕在无名身边。 念完最后一个音节以后,无名伸出手抓住了一个字。 那个字上的金光消失过后,无名将那个字抛向天空。 一个极大的卍出现在了空中, 当那个卍出现了以后,灰衫弟子暗道不好。 那个卍字在空中飞速旋转往天上几名书苑弟子飞去。 “散!” 灰衫弟子嘴里喊道。 有一名书苑弟子飞慢了,那个卍字直接穿过了他的身子,他停在空中想伸出手,可他的手刚刚抬起来就断了,紧接着他整个人都分离开来。 “明师弟!” 灰衫弟子悲愤的看着被分尸的书苑弟子。 “严华师兄,他们要跑了!” 另一名微胖的书苑弟子凑到严华身边。 “追!” 严华收回目光恨声看着远去的二人。 “秃驴,什么招数,那人怎么被分尸了。” 梦白穿过一颗颗冲天大树来到无名身边。 “卍字诀。” 无名看着前方的路一边穿行一边说道。 “又来了!” 梦白刚想说什么,他突然回头看向天边,只见那严华与其余几位书苑弟子以极快的速度赶了上来。 严华从衣袖里拿出一根毛笔,毛笔沾着灵气以作水墨,紧接着一条游龙从毛笔里翻腾而出。 “行至观云处,坐望满山花。” 随着这一句简短的诗句,那条游龙在空中绕了一圈以后摆着尾巴冲向了梦白。 梦白一个躲闪不及被那条游龙击中了身子,一股浩然气出现在场间。 无名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梦白,只见梦白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条游龙好似进入了梦白的脉络并且在梦白的脉络里大肆穿行游走, 脉络里的灵气被游龙扰乱以后,梦白直接摔落到地面。 “拘!” 严华瞪着眼睛看着滚落到地面的梦白。 又一口鲜血从梦白嘴里吐出,身上的几个重要穴位突然崩出了鲜血。 无名伸出两根手指在梦白身上的穴位点了几下,只见那条游龙被困在了一段脉络里无法行进。 一个巨大的法阵笼罩住了无名与梦白,天上站着四名书苑弟子,他们分别站在四个方位拿着书牌朝着法阵输送灵气。 严华站在法阵的正中央,那根毛笔被严华紧紧攥在手心里,他在等这个落灵阵布置完毕的那一刻的绝杀。 无尽的灵气出现在严华身边,严华拿着毛笔在灵气上点缀一二,那些灵气瞬间游动起来。 摘下面具的无名双手合十,他并没有捏着什么法印,仅仅是低着头闭着眼睛诵着经文。 那段经文场间所有人都听得懂,只是简单的金刚达摩经。 严华看着底下念诵经文的无名,他不知道现在这时候念诵这般简单经文有什么作用,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法阵布置完毕,他只需要用手中的游龙笔点在法阵的中央。 到时候一条游龙会直接从法阵上方出现,随后直接贯穿两人并将两人挫成灰烬。 书牌里的灵气阻断的那一刻,严华马上将手中的游龙笔点在了法阵的正中央部位。 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在场间响起,无名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头上。 当那一颗龙首从法阵里探出的时候,无名的双手举过头顶。 “这邪僧干什么?” “莫非是要凭他一己之力将这条龙托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 分布在四个方向的书苑弟子看着无名的动作说道。 “吘。” 一个六子真言的最后一个音节从无名嘴里念出。 那条游龙快速落下,对比游龙那庞大的身躯,站在地面的无名就好似一只蝼蚁一般。 但那只蝼蚁此刻静静地举起双手,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冷漠与平静。 当龙首来到无名头顶的时候,就在所有人以为无名的身躯会被游龙冲垮的时候,他居然托住了龙首。 任凭游龙摆动着身子,可无名此时巍然不动的站在地面举起双手。 只见无名的左手隐约有一条龙在腾舞,右手却是有一头象举着鼻子。 “龙象菩提诀!?” 站在南边角落的书苑弟子惊愕的看着无名。 “禅宗密法?” 东边角落的书苑弟子不可置信的低声说道。 严华神色一凛,他将游龙笔收回衣袖,随后那法阵的上空被严华打开了一个口子。 “师兄!” 有弟子见到严华的动作后出声喊道。 站在四个角落的书苑弟子都知道严华要干什么,可此时他们也无法阻止,一旦他们动的话,那么这个法阵就会消散,并且他们也会遭受到巨大的反噬。 “你们维持阵法。” 严华拿出书牌对那四名弟子说道。 接着他就走进了那个口子。 刚进入到法阵里,严华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巨大的压力在自己的身上。 那股压力不仅仅来自心灵上,更是来自身体上。 严华艰难的慢慢朝着下方移动,中间那条游龙还在翻腾着身子朝无名撞去。 那条游龙一边撞一边发出愤怒的龙鸣之声。 就连它也不敢相信,一个辟幽巅峰的和尚居然能承载着自己的攻击。 这句话说出去恐怕谁也不敢相信,一个辟幽巅峰的和尚能承受得住太一书苑的仙宝游龙笔的进攻。 面对游龙的攻击,无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只不过他腰间挂着的面具却有了一丝丝的裂痕,那个面具本就不是什么法宝,仅仅只是一个质地坚硬点的凡间物品罢了。 在承受着这么巨大的压力面前,能不崩碎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但是无名的脚也在慢慢往地里面陷去,纵使他能用龙象之力抵抗住游龙的攻击,可地上的土地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当严华终于落到地面的时候,只见无名的双脚已经有一般陷入到了地面。 而天上那条游龙冲击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你与静竹禅院什么关系?” 严华一步步走到无名不远处问道。 这个问题他不得不问,因为龙象菩提诀是禅宗密法,虽然其他大一点的禅院寺庙也收录了龙象菩提诀,可不论是南边的白马寺还是西边的灵隐寺都没有听说过有一名戴着面具的僧人。 于是严华不得不想到了那个在满京城里的静竹禅院,那个代表着禅宗的地方。 因为太一书苑的学宫建立在满京城的缘故,那静竹禅院距离学宫并不远,走过五条街就到了。 可严华一点也不敢大意, 如果这个和尚真的是静竹禅院里的人,那么他就不能杀了他。 最起码不能在自己的师弟们面前杀了他,因为静竹禅院里的了善是通神大物,而书圣庞安仅仅只是无极上境。 无名仿佛没有听到严华的话一样,他依旧静静举着双手。 只不过他的两只耳朵里已经渐渐有了鲜血流出来。 “和尚,我问你,你与静竹禅院什么关系?” 严华看着小半个身子陷入到地面的无名又一次问道。 这一次无名却有了反应,他慢慢睁开眼睛张了张嘴,虽然没有说出声但是严华却看懂了那是什么意思。 “与你老母的关系。” 严华重复着这句话。 当他说完以后脸色一变,紧接着他握紧了书牌。 “师兄!” 站在天上的书苑弟子见到严华的动作以后赶紧出声。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和尚的来路到底是什么,万一他是静竹禅院私自放出来的入世人呢? 他万一真的死在了自己几人的手里,不说静竹禅院,光是那禅院底下的一众信徒都不答应。 甚至很可能学宫都会被那些凡人信徒给围住。 严华仿佛没有听见天上那名弟子的喊声,他拿着书牌紧紧看着无名。 正当他要往书牌里输送灵气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让他气愤难当的声音。 “光盯着秃驴看,你也不看看道爷起来了没?” 梦白拿着阴剑凑近到严华的身后。 听到这句话的严华惊恐的转过头。 当他转过头以后就见到梦白狞笑着看着自己,而梦白手里的阴剑已经朝着严华劈了过去。 梦白虽然不精通剑修,可是他的剑还是很快的,虽说那把内圣外王不是什么先天灵宝,但那也不是一般的法器所能抗衡的。 太一书苑的书牌虽然是以攻心玉铸成,这攻心玉虽说材质坚韧,可在面对内圣外王这种法器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内圣外王被一代神匠欧冶子所重铸过,与一般的法器更没什么可比性。 严华下意识的拿起手里的书牌挡去,只见梦白手里的阴剑割断了书牌。 那把黑色的短剑在严华的眼里无限放大,同时他的瞳孔也在无限放大。 一道血柱从严华的脖子上喷涌而出,严华捂着脖子慢慢跪到地上,他一边捂着脖子想防止血液流出一边对着天上出声。 可梦白的那一剑似乎割破了他的喉咙,因此严华只得吱吱呜呜的对着天上不知在说些什么。 但修行者果然与一般人不同,即使被割破了脖子,严华也没有立即死去,他躺在地上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梦白,右手往衣袖里伸去。 当那根游龙笔被严华握住以后,他刚准备将游龙笔从衣袖里拿出来,那只握着笔的手却被一只脚踩住了。 “学会放弃,眼睛闭好了,很快的。” 梦白喘着粗气慢慢低下身。 这并不是他想凑到严华身前说什么,而是被此间的压力给压得喘不过气了。 “师兄!!” 天上四个方位的书苑弟子看着被偷袭的严华,那四人暴跳如雷。 “别喊,喊什么喊,他又听不见。” 梦白蹲下身子慢慢坐到了地上。 法阵里的游龙似乎因为严华的死去,身形慢慢消散。 此时无名的嘴角不停流着血,他的身子已经有一半进入到了土里,他的姿势还是那样,双手托举着。 “秃驴,学得不错。” 梦白坐在地上对无名呲着牙笑道。 无名没有说话,他的手开始慢慢落下。 当无名的手落到自己腰间的时候,一只手将腰间挂着的面具拿了起来,可是当那个面具还没扣在脸上的时候就崩碎了。 箜篌曲 第七十四章 身处深渊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座小山坡上,一个背着双剑的道童与一个面色平静的和尚朝着山坡下的树林走去。 道童不停与和尚对话,可和尚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可那道童却一直自问自答,这种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 在杀了严华以后,天上那四名书苑弟子中有一个人因为一时的激动而导致法阵被强行破掉,从而导致那四人全被反噬。 原本还想继续与那四人缠斗的梦白在见到那四人被反噬以后直接呆在了原地,自己杀死了自己这种事情他可没见过。 摸走了严华身上的乾坤袖以后,梦白又来到那四人身边,每次只要一摸别人的乾坤袖时,梦白都浑身充满了干劲,那种探索未知的过程真的很让人期待。 现如今各种灵丹妙药也有了,两人就算耗他个十年八年的都可以。 因此梦白现在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他特意没杀那四个书苑弟子,还很好心的放下了几颗回元丹在他们身边,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恢复好了之后回到太一书苑去报信。 那老家伙若是收到这个消息以后肯定会当场气的吐血。 每走一步梦白都会很开心的往天上窜一下,那种样子好不得意。 “秃驴,等翻过了前面几座山去看看有没有州郡城池,如果有的话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珍宝阁,去买上他个几块落云松打上几个面具,咱换着戴。” 梦白一边摸着手里那一堆乾坤袖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这里不仅有那几名书苑弟子的,当初在北域逝魔阵那里一样摸来了不少东西,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值个什么,可耐不住咱量大啊。 这落云松乃是昆仑神宫底下悬崖峭壁上生长出来的,经过七十年的风霜寒气,四十年的雪雨雷暴的洗练,材质极为轻巧坚韧。 虽说算不得什么一等一的灵木法宝,但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越想着梦白就越开心,那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了。 走在梦白身边的无名没有说一句话,就好像变了个人。 对于这些改变,梦白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他没有戳穿这一切。 他当然知道无名的心里其实有个心魔, 盖上面具就是把那个心魔封在心里。 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州郡或者城池,然后找找珍宝阁,接着打造出一个面具即可。 看了看身边默不作声的无名,梦白心里想道,再撑会儿。 。。。 东海的海面上有无数宝船一齐朝着某一个地方航行,向着那个方向眺望可以看见一座仙山坐落在海面上。 仙山上有许多高矮不一的楼阁,更有漫山遍野的桃花,即使是寒冷的冬季,那仙山上的一切却好似不受影响一般春风依旧。 而最高的山峰上仅仅盖着一座亭子,那亭子里悬挂着一口极为沉重的铜钟。 铜钟旁边站着三名弟子,那三人就是岛上的敲钟人。 这敲钟人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当的, 寻常知守下境的修士敲响那口铜钟的话定会被那传出来的声浪击穿耳膜,甚至震碎内脏脉络都有可能。 这就是蓬莱仙山,就这般大方的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蓬莱的山鬼大阵被桑华卿撤了去,虽说是蓬莱的宗门大会,但是那些支持蓬莱的宗门也都会到场。 这是许多年的惯例了,但是当初桑华卿的本意并没有让其他人全都要到,可那些人根本就不听劝,因此这就慢慢形成了一个习惯。 今年驶往蓬莱的宝船比以往其实少了许多,不过这也不怪那些人,毕竟选择权在他们自己的手上。 依照惯例,那第一艘富丽堂皇无比气派的宝船里坐的依然是沈苍穹,跟在其后面的则分别是当湖宗,遗音庐,剑域的宝船,更后面一点的则是御虚宗,大河宗等其他宗门的宝船。 这些日子东海的海面极为平静,海里的妖兽似乎也很配合蓬莱的宗门大会而没有兴风作浪。 “每次都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蓬莱要反呢。” 洛红莲靠在红叶小楼的栏杆处伸了个懒腰。 她依旧穿着一袭红衣,只不过这一身比以往那一身要更加艳丽点,也要更加华贵点。 嘎吱... 一声推门响,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裙,一件薄烟纱披挂在身上,衣袖上勾勒着几朵祥云,裙摆处则绣着几朵莲花的少女走了出来,再看那少女的头上一根芙蓉暖玉制成的玉簪斜插在飞仙髻上。 当看见桑文婧推门走出的时候,洛红莲眼前一亮。 就连见了那么多仙子的洛红莲也不禁感叹,好一个妙人仙子。 “真好看。” 洛红莲看着走到身边的桑文婧不停打量着。 桑文婧微红着脸没有言语,这一身衣裳是前些日子孟庭芳送的。 因为宗门大会的原因,孟庭芳当然也要回到蓬莱。 “小仙子可真好看。” 红叶小楼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孟庭芳站在楼外抬头看着害羞的桑文婧娇笑着。 桑文婧娇羞着往洛红莲身后凑去,洛红莲看着底下的孟庭芳点了点头。 “确实好看。” 孟庭芳回了蓬莱以后就回了她那座红木楼阁。 但是自从回了蓬莱以后,孟庭芳就会时不时的来红叶小楼这里。 三人在红叶小楼中打闹着,而千层梯外站着许多人。 司马仲如站在轩月楼主余念卿的身侧,迎客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劳烦桑华卿。 海面上的宝船行驶的并不怎么快,余念卿站在码头处感觉到很是无趣, “仲如,你现在的境界如何了?” 司马仲如恭敬的行了个礼温声说道:“知守上境。” 余念卿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都不是很擅长主动攀谈,场间又安静了下去。 “师叔。” 司马仲如突然开口说道。 “啊?” “我师傅他...” 当说起桑碧落的时候,司马仲如总会有点手足无措。 “说那个混小子干什么,一回来就到我的轩月楼里偷了几壶酒,还不打招呼,要不是我楼中弟子在那个小破屋附近找到了酒壶,我估计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余念卿烦躁的转过头咬牙切齿的看向岛上的某个地方。 “等宗门大会结束以后仲如去师尊那里讨几壶千山雪,然后送到师叔哪里去。” 司马仲如小声说道。 余念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几壶半夏酒换得几壶千山雪,怎么算怎么都赚了。 “你比你那师傅懂事多了。” “谢师叔夸赞。” “对了,那小子似乎有点不对劲。” 余念卿对司马仲如传声道。 司马仲如疑惑的看了一眼余念卿。 正当余念卿想要继续什么的时候,第一艘宝船靠岸了。 沈苍穹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衣袍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场间所有蓬莱弟子齐声道:“恭迎王上。” “起。” 沈苍穹对众人说道。 当沈苍穹走下宝船来到码头处的时候,他走到余念卿身前居然行了个晚辈礼。 “师兄。” 余念卿笑着对沈苍穹恩了一声。 那些新晋的弟子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坐在庙堂上的君王居然会对轩月楼主尊称一声师兄。 事实上世间一直都有一种传言,就是沈苍穹与桑华卿的关系很不一般,但具体是哪种关系又没有一个正经说法。 于是许多猜测的版本就流传了出去,流传的最广的还是要数那个最没谱的,沈苍穹是桑华卿的私生子。 这个流言极为荒唐,气得沈苍穹当时直接抓到了那传谣的一群说书人,一顿咔嚓之下,东门菜市场的刽子手都举不动刀了,这才让这段流言消失。 迎上沈苍穹以后,一艘艘宝船紧跟着靠岸。 走上千层梯,石婆婆带着一众楼主长老弟子们站在天尊殿前。 “婆婆。” 沈苍穹恭敬的对石婆婆行了个礼。 石婆婆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好好好,多礼了多礼了。” 当年沈苍穹刚来到岛上的时候,石婆婆就见这孩子可怜,因此很是照顾他。 那时候是沈苍穹正身处深渊的时候,虽然被桑华卿带回了蓬莱,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与他相熟,就算他的身世再如何离奇坎坷,可那却不关岛上任何人的事。 或许是因为身世的原因,沈苍穹根本就不懂得尊敬人,对于岛上教学的老师也好,楼主长辈也好,沈苍穹根本就没有一丝尊敬。 后来还是石婆婆让沈苍穹知道了对于长辈该怎么样,对于礼数这个东西该怎么把握。 那时候,沈苍穹每次上完例课就会一个人蹲坐在千层梯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婆婆走上前去询问的时候,沈苍穹会直接无视了婆婆。 后来婆婆每次都会对沈苍穹特别的照顾,直到某一天,沈苍穹还是蹲坐在那最高的一层阶梯上。 沈苍穹突然问了石婆婆一个问题, “身处深渊里的人,有资格仰望星空吗?” 石婆婆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说道:“不论身处哪片深渊,都有资格仰望星空,甚至还可以把那片星空攥在自己手中。” 沈苍穹举起自己那布满创伤的手,也就是那一次,让沈苍穹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身处深渊,依然有资格仰望那片星空,甚至还可以爬上去。 箜篌曲 第七十五章 真香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的宗门大会一向热闹的很,岛上有一处极为空旷的地方专门用来在宗门大会的时候考校弟子。 宗门大会将持续二十天,直到除夕前夕。 咚,咚,咚。 那座高山上的弟子抱着那根圆木敲响了那口铜钟。 三声钟响传到岛上众人的耳朵里,这三声钟响各有不同。 第一声极为悠扬,第二声却又很是苍凉,接着第三声极其平和。 各宗门的人与蓬莱弟子在四方云台上静静等待着。 远处天尊殿有一个老人骑着一头坐骑来到场间, 那坐骑的脸像马,角却像鹿,颈像骆驼,尾巴则像驴,通体雪白, 那是蓬莱岛上的仙兽,名白泽。 传言白泽原本乃是一头极为凶狠的仙兽,当年在南部泯川州大肆行凶伤人,后来桑华卿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就去了泯川州将那头仙兽降服了。 仙兽白泽传说能通人语,并晓万物之情,能与万物生灵交谈。 如今看去,这白泽哪里有传言里说的那么凶悍,面相虽有些古怪但相比那些丑恶的妖兽来说还算得上可以接受。 当桑华卿来到此间,所有人对桑华卿行了个晚辈礼。 桑华卿笑着摆了摆手将场间众人托起。 骑着白泽来到最高的那方云台上,此时洛红莲与桑文婧已经站在了那方云台上。 两人的身边还趴着一只三尾狐,那只三尾狐的毛发雪白,四足踏着幽蓝色的火焰,两只耳朵的尖处也是一抹深蓝色,而三尾狐的眉间处则有两朵幽蓝色的火焰在跳动着。 当桑华卿来到云台上的时候,那只三尾狐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桑华卿与白泽,接着又趴在地上闭着眼睛。 “长老,那是什么?” 御虚宗的一名弟子指着三尾狐问向身边的长老。 他身边的长老看了看那只三尾狐答道:“那是天狐。” “天胡?有地胡吗?” 那名弟子挠着头问。 长老没好气的看了眼身边的弟子骂道:“胡你一脸,那是妖兽天狐,传言有通天之术。” 身边的弟子尴尬的低下头不敢言语。 一声长剑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见天边飞过来一把黑色的剑,而那把剑上则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扎着丸子头,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身上穿的再也不是那一身邋遢的衣服,而是换了一身极为整洁的衣袍。 即使飞在天上,那一身衣袍也没有因为风的干扰而杂乱。 看见来人以后,场间的人又行了个礼。 “少岛主。” 桑碧落面色平静的应了一声,接着他来到了桑华卿的身后。 洛红莲神色古怪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桑碧落, “你居然会穿着流云锦缎袍?我记得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穿的。” 桑碧落转过头小声对洛红莲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怎么说也是个少岛主,穿一身乞丐装来算什么?而且这身衣裳过了这么多年没穿了,我总感觉好像小了。” “穿就穿嘛,大方点,没人会说你,你这种嫌弃又穿上的样子真丑陋,流云锦缎袍的材质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小了点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少岛主真是人才。” 洛红莲打趣道。 桑碧落的脸一黑,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只听洛红莲又说道:“其实挺好看的,是不是文婧儿?” 洛红莲对站在身侧桑文婧挤了挤眉头。 收到洛红莲的暗示之后,桑文婧捂着嘴笑道:“对啊,叔叔这一身挺好看的。” 桑碧落转过头看向桑文婧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怎么样,咱闺女是不是很好看。” 洛红莲极为骄傲的抬着头对桑碧落说道。 桑碧落点了点头打量着桑文婧:“好看,到底是咱闺女,那肯定好看,必须好看。” 站在洛红莲身侧的少女没想到两人会反过来对她打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候呼延贺达出现了。 负责礼仪的呼延贺达站在一只玄龟的背上,那只玄龟背上的纹路极为复杂,但若是仔细推算的话不难算出,这玄龟应该已经活了一百八十载。 这只玄龟想必就是当年轩月楼主余念卿去南海降妖的时候所捕获的驮生。 呼延贺达拿着一卷竹简来到场间,那竹简上写着蓬莱的一条条戒训,也写着关于宗门大会的一应事项。 当呼延贺达念完竹简里的话以后,他轻轻合上竹简望向四周的蓬莱弟子们说道:“今次宗门大会恰逢弟子招,因此经过楼主与长老们的商讨之后决定,新晋弟子可不参与考校,当然,若是参与了考校自然会有好处。” 听着呼延贺达念着一大段的话,洛红莲无聊的左顾右盼,对于这种仪式性的话她真没半点心思去听。 “话说,轩月楼主怎么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你一样。” 洛红莲四下看了看,忽然看见余念卿盯着桑碧落的眼神非常奇怪。 桑碧落想着自己干的事情耸了耸肩很是坦荡的说道:“那我怎么知道,这家伙一向跟我不对付。” “我听人说是叔叔偷了念卿叔叔的酒。” 桑文婧小声接话道。 少女这话一说出来,桑碧落那坦荡的脸色一僵,接着他转过头问:“闺女从哪里听说的?” 桑文婧眨了眨眼做思考状, “李师弟。” “这李师弟是哪个师弟?” “就是那个上岛疗伤的那个李太白前辈带上岛的一个师弟。” 听着桑文婧的话,桑碧落微眯着眼睛想了想,接着他哦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是那小子。” “恩,对,就是他。” 少女极为干脆利落的将李牧童给抖了出来。 至于李牧童又是听谁说的? 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对桑文婧说了。 站在另一边云台上的李牧童忽然浑身一机灵, 身边那个皮肤黝黑长相憨厚师兄见到李牧童的样子关切的问道:“师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牧童摇了摇头说道:“谢谢师兄关心,牧童没事,只是牧童刚刚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师弟可得注意点,临近年关了,天气冷的很。” 李牧童点着头说:“是极是极,多谢师兄关心。” 而这时候他还未察觉到,在自己的左上方,那个云台上,桑碧落正暗暗地看着他。 “干得漂亮。” 洛红莲转过头对桑文婧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发出声,但是桑文婧读懂了洛红莲的说话的嘴型。 两人对视一笑,而站在前面的桑碧落就好似没发现一样,他的眼睛依旧在看着某个地方,那里有个放牛娃正站在原地不停打着寒颤。 而放牛娃身边那憨厚的师兄不停关切的询问着自己的师弟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站在云台前方的桑华卿将这一些都尽收眼底,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相反他觉得这样很不错。 箜篌曲 第七十六章 什么都要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驮生载着呼延贺达缓缓飞上忘忧楼那边的云台, 接着司马仲如盘膝坐在一只仙鹤上飞到了场间。 空旷的场地正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圆盘,圆盘那里什么都没有。 司马仲如从仙鹤身上落到地面,接着他的手上掐着法决,嘴里快速念着一段很是古老的经文。 那圆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了地面,那块石头上刻画着许多经文。 这块石头乃是蓬莱岛上的通天石,只需灌入灵气就可以看出现今修行如何。 这颗通天石一般的时候其实都会立在那里,只不过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因此过程需要复杂一点。 桑碧落看着通天石屹立在地面翻了翻白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破习惯能不能改了,一块破石头还搞得这么繁琐。” 站在前面的桑华卿听了他的这句话以后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对。” 其实不光是这俩父子,场间其余的楼主长老们都觉得这个过程实在是没有必要。 通天石出现了以后,司马仲如率先来到了通天石的旁边,接着他伸出手往那颗通天石上输送灵气,只见那颗通天石上慢慢显现出了一抹青绿色的光。 “仲如这孩子天资虽说不是很出众,但是他很沉稳,仅仅修行七十载就到了知守上境的修为,未来可期。” 桑华卿看着站在通天石旁边的司马仲如点了点头。 “这孩子的心结一直都在。”桑碧落少有的接了桑华卿的话。 司马仲如慢慢收回了手,接着他走到距离通天石不远处的一方很小的云台上。 “忘忧楼,楚子松。” 拿出一本名册以后,司马仲如看着上面那第一个名字念道。 紧接着忘忧楼的云台上一名年轻弟子飞了下来并来到通天石前面。 当那名忘忧楼弟子考校完了修为以后,司马仲如并没有急着让他离开,而是看向四方问道:“可有同门上前切磋?” 其实蓬莱的宗门大会的弟子考校有两部分,一部分是考校修为,另一部分则是同门切磋,双方点到为止即可,但是这些又可以化作一部分。 一名暗楼弟子看了看楼主蒋天生,蒋天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暗楼云台快速划过,紧接着那楚子松的面前就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的弟子。 两人互相行了个礼以后一起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空旷的地上不停有剑光划过,那名暗楼弟子的隐杀之术极为玄妙,还没过五个回合,一把短匕架在了那楚子松的脖子上。 楚子松无奈的笑了笑,脖子上的短匕被慢慢拿开。 “看得出来么?” 陈昱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其余诸位剑域弟子。 “看不着。” 东宫芷摇了摇头,她的脸色有点凝重。 那名暗楼弟子在行过礼以后,不论是当即踩的星位还是下一秒推算的星位极其玄妙精准,那名忘忧楼的弟子还没踏出下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被算到该怎么走了。 其余宗门的门主或者宗主也都纷纷看向自己带来的弟子们,而那些人大部分都表示没看明白。 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那名暗楼弟子仅仅只是这蓬莱岛上暗楼的其中一员,谁也不知道暗楼里一共有多少人,除了暗楼主蒋天生,就连桑华卿都算不明白。 有的人忽然有点清醒了,他们以为蓬莱的资源被夺了不少,蓬莱的发展就会变得缓慢。 但是现在看来,蓬莱依然是世间第一宗门。 昆仑神宫的那些司命们的强处并不在于单打独斗,而是那有着符篆与权杖加持的法阵,但若是碰到这些暗楼弟子然后将他们逐一击破,那么他们的法阵又怎么能够布起来? 中州大陆有许多出名的暗杀组织,可那些人与暗楼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倘若暗楼里的这些人全部出动,那么想要断绝一个中小宗门的新鲜血液尤其简单。 更何况蓬莱不仅仅只有暗楼,还有另外十一楼。 一名名弟子被点到,空旷的地面已经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坑洼。 天上与地面更是不断有剑光与法术穿行,这种各显神通的局面很难在外面见到。 那些远一点的云台上,其余宗门的弟子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蓬莱的修行功法不似任何宗门,琅嬛阁内收录的典藏实在太多,更何况还可以自己改撰。 越来越多他们没见过的星位步法展现在他们面前,越来越多没见过的术法被展现出来。 “后生可畏啊。” 沈苍穹看着不断上场的考校的弟子感慨道。 “大郑之福。” 秦总管站在沈苍穹身后微弓着身子。 沈苍穹笑着转过头说道:“可别这么说。”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沈苍穹那脸上的喜悦还是藏不住。 毕竟谁都愿意有这么一群前途光明的年轻人站在大郑这边。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渐渐降临。 司马仲如看着手里的那本名册,发现已经点了两页的人,他转过身看了看最高云台上的桑华卿。 “今日便到这吧。” 桑华卿开口说道。 弟子考校可能还需要个十多天,对于修行者来说这十多天一转眼就过去了,可该走的章程还是得走。 完颜多多将所有人都带到了大观楼里去,这次算上沈苍穹带来的玄甲天军总共数百人,大观楼完全招待的过来。 酒席开宴了以后,桑华卿跪坐在首位,中间有许多穿着浅黄衣裙披着薄纱的女子踩着灵动的脚步跳着舞,每踏出一步那脚下都会生出一朵极为好看的莲花。 三巡过半,沈苍穹从大观楼里走了出来。 大观楼外有一片池塘,那池塘里亭亭玉立的荷花犹如一个个披着轻纱的仙子,盈盈欲滴沁人心脾。 池塘旁边坐着一个扎着丸子头,衣服背后有一朵极为好看的流云的男子。 桑碧落百无聊赖的卷起裤脚,双腿伸到水里不停拨动着。 沈苍穹轻声走到桑碧落的身后, “你能回来在我意料之中。” 桑碧落听了这句话回过头看向沈苍穹说:“那什么在你意料之外呢?” 沈苍穹看着桑碧落身上穿的衣服示意了一下。 “想不到你们都很意外我会穿上这身衣服。” “当然,任何人都很意外。” “但是有一个人不意外。” “那是自然。” 两人都懂得那个人是谁,但是两人都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 “去不去那里看看?” 桑碧落问道。 沈苍穹看着岛上的某个地方点了点头。 抬起脚,上面的水瞬间蒸发干了,桑碧落将裤管拉了下去。 两人一齐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未走多久,一个小竹林出现在两人面前。 竹林深处有一个用竹子搭成的简易房屋,那里是以前沈苍穹自己搭建的。 看到那个小竹屋,沈苍穹很是意外。 因为那个小竹屋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些年居然干净得很。 “我经常来这里打扫。” 看到沈苍穹那意外的神情,桑碧落看着那个小竹屋说道。 小竹屋的面前立着两根竹子,那竹子上有许多被剑刻画的痕迹,谁也不知道那些痕迹是用来干什么的。 沈苍穹走到左边的那根竹子前,伸出手在与自己头顶齐高的竹子处划了一下。 桑碧落走到右边的竹子前看了看沈苍穹,接着他也在自己头顶的位置上划了一下。 “还是一样。” 沈苍穹看了看桑碧落那边又看了看自己身前的竹子。 谁能想到,一个是大郑君王,一个是蓬莱少岛主,居然会用两根竹子来比身高。 “当年在这里,我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 桑碧落看着沈苍穹挑了挑眉头。 “要有风,要有雨,要有雾,要有雪,要有肉,要有酒,要有美女,更要有江山!” 同声说着,两人说完以后互相哈哈大笑,那样子好不轻狂。 两人转身走到那小竹屋内,只见有两根竹子磨成的剑静静靠在一张桌子上。 箜篌曲 第七十七章 沈苍穹的过去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看着那两根竹子,沈苍穹又想起了以前。 许多年以前,沈苍穹仅仅是一名婢女与先皇所生的孩子,那名婢女自从知道自己怀有龙嗣之后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再如何小心谨慎终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她怀有龙嗣的事情终究是被揭发了。 身在帝王家,一名婢女怀上了君王的孩子,那名婢女就会被处死。那些贵妃娘娘都不愿意多一个野种与自己的孩子争夺皇位,所以在某个深夜,那名婢女被几个太监悄悄带出了皇宫。 就算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怎样,一名婢女所生的孩子罢了,他也不会怎么在意。 因此就在那名婢女被带出皇宫以后,大家都潜意识的认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就在那几名太监将那名婢女带出皇宫之后。有个太监却忽然朝着那名婢女发难,那名太监提议先把这贱婢折磨一阵子,然后再除掉。 由于在深宫中被欺负惯了,又是个残人,内心不正常的太监其实很常见,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将这种情绪宣泄出来。其余的两名太监虽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但是在内心里已经是默认了。 那名婢女被活活折磨了三天,从原先的挣扎反抗到三天后的平静。那三名太监正在一铲土一铲土的往自己身上盖的时候,那名婢女却出奇的平静,那是带着一股绝望的平静。 忽然,婢女感觉自己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踢自己,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时,肚子里又被什么东西给踢了一下,那名婢女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那是生命的律动,那是对生活的渴望。 起先那三名太监还在铲土,没铲几下子那几人便觉得有些累,于是在旁边坐着歇息吹吹凉风。其实宫里的太监大多都虚弱的很,平时也就干一些端茶送水跑腿的活计,早在他们入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封住了气穴,提不了气,身子自然会特别虚弱。 就在那三名太监喝着水吹着凉风,在互相说着谁与哪个贵妃走的最近,谁有机会当上哪个贵妃的红牌的时候。身后悄悄摸过来一个黑影,那个黑影抄起铁锹用力的拍向其中一人的脑袋。 桄榔一声,坐在最左侧的太监脑子上像是开了个洞一般鲜血直流。 其他两人看到后皆是吓得跳了起来一般,就在他们回头的时候,又是一铁锹过来。 直朝着其中一人的面门拍来,还没反应过来,那太监脸上已经血肉模糊,头晕眼花的倒在地上。 剩余最后一个人了,那个人在看清那黑影的面容后吓得脸上一直在抽搐,然后看了看地上两个人的样子后竟是口吐白沫吓晕了过去。 那黑影正是刚刚那名躺在坑内等待被活埋的婢女,此时的她披头散发握着一把带血的铁锹。她看了看那个吓晕了的太监后,慢慢的走过去,随后抄起铁锹又是重重的拍了几下。直到那名太监的脑袋被拍的变了形方才停手。 那名婢女转头看了看另外倒在地上的两人,竟然朝着那两名躺在地上的两人走去。 月明星稀,水声潺潺,风儿摩挲着树叶沙沙作响。原本是一幕很美的画面,可惜一旁不断传来铁锹拍裂头骨的声音。 六年后,东海海域附近,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孩童看着眼前望无边际的海面在想着什么。没过多久,那孩童叹了口气,提着一旁的鱼篓往不远处的渔村走去。 就在那孩童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见到一个男人一边扣着衣裳一边从自己家里走出来,而自己的母亲带着谄媚的笑从家里走出来,帮着那个男人扣着衣裳。 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般,那孩童无视了眼前那两人,提着鱼篓走进了家里。 路过那两人的时候,那男人带着非常厌恶的语气看着孩童说:“这种灾星真不知道你养着干什么,要不是老子经常来照看你,就那几个老不死的,哪里够你们两个人生活的。” 听到这句话,那孩童顿了顿,随后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的是男人的哈哈大笑与那女人谄媚恭维的声音。 入夜,孩童将家里的稀粥热好,将那条抓来的鱼烤熟后准备送到自己所谓的母亲的房间里去。 就在孩童打开破旧的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老人在床上抱着那个女人说着什么。那老人看到孩童后将床边的鞋子捡起来朝着孩童扔过去骂道:“你个贱种进来干什么,真他妈的晦气。” 随后老人站起身整理好衣衫后就往门外走去,而床上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还在一边挽留着,一边骂那端着一碗稀粥的孩童。 两人推推搡搡的朝着门外走去,那老人嘴里还在骂着:“被这种灾星撞到了事,谁还有心思在你这里留着。” 孩童望着那门外的两人,端着稀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个女人估计今晚又是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申时,孩童刚准备提着鱼篓继续日复一日干着同样的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一般,拿着一根带刺的棍子朝着自己走来。 即使被长着荆棘的藤条不停抽打,孩童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女人打累了,就跑到那张破席上躺着,休息好了以后又回去抽打他。 十个春秋冬夏,日子依旧是这样过着。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女人病了,她病的特别重,别说从那张破席上起身,就连说几句话都很费劲,而那个孩童依旧是闭口不言。 没过多少时日,那个女人便病逝了。 在她咽气的时候,那个孩童就在那张破席一旁静静的看着。 那女人带着讽刺的笑开口说道:“咳咳…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可是我…我唯一后悔的…便是生了你…” 这句话刚说完,女人便咽气了。 孩童看着那个女人此刻还是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就好像是在怨恨他一般。不,不能说是好像,应该说就是在怨恨着他。 孩童将那卷破席卷起来,然后找了根绳子,背着那个女人走向海边,他又找来半截竹子,废了些力气用铁锹挖了个坑,将那卷破席与那里面的尸体埋在了海边。 海边那堆鼓起的沙堆,沙堆前面插着半截竹子,竹子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些字。 孩童站在这极为简易的墓碑前看了一会儿便扛着铁锹走了。 就在孩童往回走的路上,在一个拐角处他撞到了一个醉汉。 那个醉汉提着酒壶喝的步伐颠颠倒倒,本来走路都走不稳,后来被这么一撞,那醉汉直接朝地上摔去。 许是这一摔让那醉汉酒醒了一点,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后骂着:“你个小畜生,没长眼睛吗!你知道撞了一下老子,你需要赔偿多少吗!哦不对,你这小畜生连自己的母亲都害死了。你哪里还有东西赔偿给老子,哈哈哈哈。” 那醉汉站起了身,一边笑着一边拍着那孩童的脸。 就在那醉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扑哧一声。 他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处,伤口撕裂的疼痛瞬间覆盖了酒精的麻醉。 那醉汉摸着自己的胸口,眼里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惊恐转过身看着背后的孩童。那孩童的手里拿着一把沾满了血的匕首,正当醉汉准备叫的时候,孩童又捅了他一刀。 醉汉浑身无力躺在地上,孩童面无表情的坐到醉汉身上不停的做着那重复的动作。 这一幕极其似曾相识。 七天后,东海附近的一处海滩,一名孩童拿着一把被血染红的匕首看着对面的老人,那个老人颤抖着身子看着对面的孩童,他就像看到了比北边的魔人还要令人恐惧的存在。 短短七天,从那喝多了的醉汉到全村八十多口,男女老幼全都死了! 全都死在对面那个魔鬼的手里,而对面那人杀了这么多人他居然还无动于衷,这老人其实就是当年那个在那张破席上朝着孩童扔鞋的老人。 看着那把匕首在眼里慢慢的放大,老人想了很多事,他把这辈子后悔干的事全都想起来了,可是已经晚了。 老人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那一声穿胸刺骨的声音,但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一下。 老人张开眼睛,只见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穿着锦袍留着长长的胡子的老神仙,那个老神仙握住那把拿着匕首的手说:“杀了这么多人,还没有杀够么?” 那老神仙就这么看着那孩童,孩童思索了许久,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渐渐卸了力,随后将那匕首扔了出去。 老神仙伸出手,牵着那孩童往海面上走去。 那浑身无力跪倒在海滩上的老人像是一只可怜的野狗一般,他忽然朝着孩童骂道:“你个小畜生,你不是杀人不眨眼吗!来啊!来啊!老子在这里,你来杀了我啊!” 渐渐的,骂声被一阵阵哭声替代,那老人一边叫骂着一边哭着。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他家已经绝后了。 与其留着他一个人,倒还真不如送他上路。一身狼狈的老人看着不远处的那把匕首,他颤抖着身子走了过去,随后举起那把匕首,捅向了自己的心脏。 老神仙就是当时的蓬莱岛主桑华卿,在把沈苍穹带回蓬莱以后,桑华卿就没怎么管他了。 箜篌曲 第七十八章 锦鲤初醒跃天池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因为是被桑华卿带上仙山的缘故,沈苍穹并没有参加弟子招。 可那望不到尽头的千层梯却是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去的。 当时的蓬莱弟子们在发现有个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的孩童身披鲜血一步步走着千层梯的时候,他们不禁感到很是好奇。 毕竟弟子招的时间还没到,哪里来的这么个孩童? 桑华卿当时就站在千层梯底下看着,看着那形单影只的孩童不停重复着那一个动作。 沈苍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的千层梯,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他还在往前走, 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只知道抬脚,落脚。 咚, 那口铜钟被人敲响。 当听到那一声钟响以后,沈苍穹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色。 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那布满伤痕的身子,接着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沈苍穹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跟在沈苍穹身后的蓬莱弟子见状赶紧上去为他疗伤,随后就将沈苍穹背回了明月小筑。 再后来,沈苍穹在每日例课的时候认识了桑碧落, 那时候的桑碧落修为境界也不高,两人后来一起修行,一起在这方竹林里饮酒。 收回了目光以后,沈苍穹走上前拿起了左边的那根竹剑,只见那竹剑的剑柄上有两个极为精美的字被刻画在了上面,明月。 沈苍穹随手甩了几个剑花,只见那翠绿色的剑尖在空中划过,一股肃杀之意出现在那把竹剑上。 而桑碧落将另外一把竹剑拿了起来,只见那把竹剑的剑柄上刻着四个字,曼珠沙华。 蓬莱岛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凡物,就连这些竹子也不例外。 若将这两把竹剑拿出去卖的话,会有不少仙家弟子争相来购。 沈苍穹意犹未尽的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把竹剑,又看了看桑碧落。 “拿走拿走,本就是你的东西,你拿走了我又不会说什么。” 桑碧落看着沈苍穹的眼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总要征得主人的同意。”沈苍穹轻轻将竹剑收进衣袍的乾坤袖里。 小竹屋里还有一张茶几,那茶几上则摆放着一个茶壶,三个茶盏。 “她这回没有来?” 看着那三个木叶盏沈苍穹想起了那个喜静不好动的人。 “早就来了。” 小竹屋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沈苍穹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冰蓝色的袍服,须发皆白的女子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熊微笑着站在小竹屋外,那女子的眼睛极为清澈。 女子怀里的那种小猫熊拿着一根竹子啃食着,当那只小猫熊看见了小竹屋里的两个人以后,满脸不在意的慢慢爬上了女子的背部接着传来了一声带着奶气的声音。 “看什么看,吃你家几根竹子怎么了。” 一边说着那只小猫熊一边吐着嘴里的渣滓。 这猫熊便是那源生山护山神兽的孩子。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头猫熊还没长大。 源生山是南荒的一座仙山,那座山上住着一代茶圣陆羽,陆羽仅仅只有一名弟子,赐名辞一。 意为辞别初一。 陆辞一并没有乘坐宝船,而是从源生山的一座传送阵法里来到了蓬莱。 那个传送阵法连接着蓬莱的某个地方,具体是哪里仅仅只有三个人知道。 在那个小竹屋里饮过茶以后,三人又回到了那方小池塘。 桑碧落低头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其中一只金色的锦鲤尤为明显,再次脱下鞋坐到了池塘边上。 这般模样丝毫就没有一个少岛主该有的样子,跟在桑碧落身后的两人并没有在意。 那些锦鲤摆动着尾巴来到桑碧落的身边,桑碧落很是恶趣味的用脚踢了踢那只金色的锦鲤,一阵水花被那只锦鲤拍向桑碧落的脸。 “时间过得真快。” 当沈苍穹看到那只金色锦鲤以后,他从那宽大的黑色衣袍的衣袖里取出了一些熟透的糯米轻轻撒在了水面。 糯米渐渐沉入了水里,那些锦鲤纷纷游到撒了糯米的地方开始吞食。 “许多人与事都变了。” 桑碧落看着那一片荷花深处,有一个小人正安静的躺在花瓣里。 金色的锦鲤跳出水面蹦到桑碧落的腿上, “回来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我都忘了多少年没说过话了。” 那只金鲤看着桑碧落说道。 沈苍穹看了看那边花瓣里的小人对金鲤说道:“她不是还在么。” “她?她不清楚是怎么了,一直在沉睡。” 金鲤张着嘴巴吐了个泡泡。 沈苍穹关切的看向那边沉睡的小人。 “好像是受伤了。” 站在一旁的陆辞一看了看那躺在花瓣里的小人说道。 那个小人是这方池塘荷叶里的妖精,名为荷花妖。 轻轻踩着水面来到那多莲花旁边,陆辞一抬手将一层灵气覆盖在荷花上面。 “受伤?她一直没出过这里怎么可能受伤。” 金鲤疑惑的看着躺在荷花里的妖精。 “心神受损了。” 那一层灵气慢慢消失,陆辞一看了看躺在荷花里的小人后从衣袖里拿出几片茶叶。 将茶叶轻轻放在花瓣上,只见那几片花瓣在触碰到那几片茶叶以后像是突然苏醒了一般。 “讲究。”桑碧落看清陆辞一添的茶叶以后摸了摸金鲤的背部。 “那是什么?我能感觉出一股非常强大的生机。”金鲤垂涎欲滴的看着那花瓣上的几片茶叶,并不停摆动着身子想跳出桑碧落的手心。 可桑碧落那看似随意在摸着金鲤的背部,却好像用出了非常大的力气。 金鲤仅仅只是摆动了几下身子以后就绝望的回头看了眼桑碧落说道:“别摸了,我不去还不行。” 桑碧落恩了一声,手还在一下一下摸着金鲤背上的鱼鳞。 “这份机缘与生机不属于你,你强行夺了去可能会损坏你的修行造化。” 沈苍穹对金鲤说道。 那几片茶叶乃是在源生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上种植的,其吞食了九十年的日月精华,又凭着风霜雪雨洗练了一百年,那颗茶叶树早已成精了。 这几片茶叶就是从那个树精那里摘来的,平时陆羽去摘的话那树精都不让,唯独陆辞一从那颗茶树精那讨来了一些。 待花瓣上的茶叶被完全吸收了以后,躺在花瓣里的小人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等她好生歇息一阵子就行了。” 陆辞一又在那花瓣上布下了一个看似简单却解起来比较繁琐的阵法。 布施完了阵法之后,陆辞一转身便离开。 “仙子,那个奇怪的叶子还有吗?我想给我这池塘里的孙儿们吃吃。” 金鲤对走过来的陆辞一谄媚的笑着。 桑碧落鄙夷的看着自己腿上的金鲤说道:“要不要点脸?” 那金鲤回头瞪了一眼桑碧落说:“修行造化的事,要脸的话何时才能化形?” 接着金鲤又讨好似的看向陆辞一。 “没有了,茶爷爷赠送的就只有几片。” 陆辞一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遗憾。 金鲤听了这句话啊了一声并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这金鲤并没有看见,那站在岸边的沈苍穹对陆辞一轻轻摇了摇头。 茶树精怎么可能就给了这么几片,陆辞一那里还有十多片那茶树精身上的本源茶叶,但看见沈苍穹的暗示以后陆辞一就这么说了。 看着金鲤失落的样子桑碧落抖了抖腿说:“修行造化总是你自己的事,依靠外物总是会差点意思。” 金鲤听了回过身子看着桑碧落认真道:“若下一道劫还没化形成功,我就死了。” 看着金鲤这认真的样子,陆辞一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只不过桑碧落将金鲤翻了个身子并戳着金鲤那白色的肚皮说道:“我不是记得你还有五道劫么?怎么凭空少了四道?” 金鲤气急败坏的躺在桑碧落的腿上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五道劫过得很快的。” 桑碧落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算着, “一道劫为一百载,五道劫五百载,五百载都不能化形,你还是死在这池子里算了。” 金鲤看着桑碧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桑碧落将金鲤翻回了身子摸着尾部的一块鳞片,那块鳞片并不是金色的,而是一抹浅黄色。 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再说了,不是还有这块龙鳞么?” 被桑碧落摸着鳞片,金鲤就像是被拿住了命门一般。 “一块护心龙鳞可以抵过一道劫,算下来你总共还有六百载,堂堂的鱼王金鲤大王总共八百年的时间却化不了人形渡不了天劫,这话也就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 金鲤大王少有的不再闹腾,而是静静地躺在桑碧落的腿上。 这时,一片带有生机的茶叶被陆辞一放入了水里,那片茶叶一入水,本来很是平静的水面忽然翻腾起来。 这是池子里的灵气苏醒的征兆,池子里其余的锦鲤身上的鳞片开始慢慢变了颜色。 原本红白相间的锦鲤慢慢的变成了一身的红色,那是开了灵智的征兆。 金鲤大王看见那片茶叶入水的刹那就跳出了桑碧落的腿, 就在它眼看着要落入水里的时候,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 “你若是进去了,你这孙儿们还有得吃么?” 沈苍穹伸出手打开了一个小型法阵,那个法阵就笼在金鲤大王的身边。 金鲤大王想了想,于是点了点头。 看着池中一个个开了灵智的锦鲤,金鲤大王很是满足。 箜篌曲 第七十九章 一剑倾城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大观楼里的宴席已经散去,其余那些宗门里的人都被安排住进了大观楼。 深夜,大观楼外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素衣看向某个方向。 桑华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那人看见桑华卿后站在原地。 “他在这里。” 当桑华卿走到陈昱的边上时,陈昱看向某个地方说道。 他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那个人就在岛上。 “那我去叫他?”桑华卿看向远处问道,那里有一座小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小屋,灯火还亮着。 陈昱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小屋窗子上映出来的人影。 良久以后,陈昱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向那里。 “我懂分寸。” 从那个小屋推门走出来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拿着一把木剑走到院中一下一下刺着。 即使隔得很远,可桑华卿与陈昱还是能够听见那少年说的话。 “莫名其妙这么晚了还让我出来练剑。” 站在远处的二人能听见,那屋里的人一样也能听见。 一根藤条破窗而出,那根藤条就像一把飞剑一样追着少年不停劈打着。 少年一边躲一边使出剑诀,没走几个回合,少年的身上已经满身伤痕了。 “师傅别打了别打了。” 少年拿着手中的木剑抱着头不断在院中跑动着。 求饶了一会儿,那根悬在天上的藤条便没动了。就在少年松了口气的时候,只不过又有一根藤条从窗户里飞了出来。 两根藤条悬在少年的头上,少年委屈的看了眼屋内,接着又站在原地一下一下刺着。 当陈昱看到那个少年用出的剑诀以后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他是剑域的剑主,自然能看出来那些都是剑域的剑诀。 那个人会收那少年当徒弟的话,那么教导他剑诀是当然的。 可陈昱好奇的点有两个,一个是那个人居然教的是最为纯粹的剑诀,并没有把他那另一些心得传授给少年。第二则是那个少年的天赋,看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能很顺畅的就用出藏剑式入剑式等。 若以灵气配合的话这些剑诀剑式自然可以很流畅,但若是纯粹的不运行灵气来施展的话就会很困难。 虽然那个少年还没有自己的本命飞剑,但陈昱不难看出那少年以后的路会有多么宽阔。 “那孩子的天赋很不错。” 桑华卿看着那站在院子里不停出剑的少年夸赞道。 陈昱撇了撇嘴说:“还行。” 看着陈昱脸上的神态,桑华卿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也很奇怪。” 陈昱听了桑华卿这句话不解的看向桑华卿。 “按理说既然当做他的传人,那么就应该将他对于剑道的理念完全灌输给那个孩子,可是他并没有。他所教导的是最为纯粹的剑道,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纯粹。” 看着那出剑的少年,桑华卿顺了顺自己的胡须。 “自己的剑道当然需要自己去领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法,修行者可以借鉴前人的智慧,但是不一定要走前人的路。” “这是他说的?” 陈昱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当年他还是那个刻苦勤练的少年时,他曾问过李太白关于剑道上的事情。 后来李太白就对陈昱说出了那一番话。 “我听说那个叛剑者在西域出现过?” 桑华卿话锋一转问道。 陈昱点头道:“对,有弟子曾在西域见到过。” “哦?” 桑华卿感到非常有趣的看着陈昱。 陈昱知道桑华卿这一声哦是什么意思, “我也感到诧异,她居然没有杀了那名弟子。” 两人所谈论的就是百年以前剑域的一名叛剑者,那个人还是陈昱与李太白的师姑。 她还曾就剑道上指点过陈昱一二。 那人是剑域的第三名叛剑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太白是第四位。 有剑为兵,用者在人。有剑如人,用者在心。风落无痕,一剑倾城。 “过些日子我会去西域。” 陈昱转过头看向桑华卿。 “我不建议你去。” “不得不去。” 李牧童站在院子里不断练习着出剑,正当他再一次出剑的时候,头上的一根藤条唰的一下就抽了过来。 李牧童反应极快的挡住了藤条,接着他身形一瞬跑出了院子。 “打不过我当然知道跑了。” 一边跑李牧童一边想着。 跑出院子以后,李牧童来到了海滩处。 今天是回不去了,随便找个地方静修吧。 正当李牧童想着的时候,他在海滩上看见有个人正躺在地上看着星空。 那个人扎着一个丸子头,穿着整洁的衣袍叼着一根狗尾草。 “呃...少岛主?” 李牧童小心翼翼的走到桑碧落身边。 桑碧落看向旁边的李牧童没有说话。 场面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被桑碧落看久了,李牧童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你是?” 桑碧落疑惑的问道。 李牧童挠了挠头说:“回少岛主,晚辈李牧童。” “哦~” 桑碧落仿佛知道李牧童的名字一般。 “坐。” 见李牧童站在旁边,桑碧落轻声说道。 李牧童坐到桑碧落身边抱着膝盖看着天空。 虽说琅嬛阁的一些典籍他也看过,可是对于天上的星位列法并不是很精通,他只能看得个大概。 比如现在两人头顶上就有一大片星位,但是李牧童读不明白那些星位的列法。 “我听说过你。” 桑碧落突然开口说道。 李牧童诧异的看向身边的桑碧落。 “你应该也听说过我。” 听着桑碧落的这句话,李牧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当然知道桑碧落,曾经上例课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师兄那里听说来的,少岛主去轩月楼偷了几壶酒,结果被轩月楼主记恨上了。 “那是自然。” 李牧童尴尬的笑着。 “你也练剑?” 桑碧落看着李牧童身边的那把木剑问道。 李牧童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考校过了嘛?” 桑碧落又问。 李牧童摇了摇头说:“还没呢。” “哦。” 桑碧落点了点头。 坐了半天,李牧童发觉好生无趣,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躺在一边的桑碧落。 “觉得无聊的话就走吧。” 听了桑碧落的这句话,李牧童犹如大赦。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蹲坐了这么久了,腿都有点麻了。 过了一会儿,李牧童才站起身恭敬的对桑碧落行了个晚辈礼,接着他慢慢的向后面退去。 看着远去的李牧童,桑碧落微眯着眼睛看着李牧童的背影。 他从李牧童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比较特别的剑意, 那股剑意应该并不是属于这个孩子的。 慢慢站起了身,桑碧落抖落了身上的灰尘,接着向着那个小院子走去。 李太白已经走出了小屋,他似乎知道桑碧落会来。 箜篌曲 第八十章 太麻烦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声鹰啸从边塞上传来,天上划过一只毛发黑褐色的雄鹰。 那只雄鹰盘旋在一列军队的头上,沈梁彦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那只雄鹰。 听着鹰啸,沈梁彦忽然有一种想要一剑斩落它的冲动。 “能不能让它下来?” 沈梁彦骑在马上问向身边的苏不悔。 苏不悔朝着天上吹了个极为嘹亮的口哨,那盘旋在天上的雄鹰扑动着翅膀来到苏不悔的肩膀上。 那只雄鹰睁着灵动的眼睛看了看身边的沈梁彦,苏不悔抬起手轻轻的将它接到手臂上。 苏不悔从腰间拿了一块牛肉干放到雄鹰的嘴边,雄鹰一口吞了下去。 “不便宜吧?” 沈梁彦看着吞下牛肉干的雄鹰突然开口说道。 “啊?”苏不悔有点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沈梁彦。 “这么喂,不便宜吧。” 沈梁彦重复道。 毕竟在大郑牛是用来农耕的,能够吃上牛肉的已经算是家境很好了。 能够把牛肉干用来喂给雄鹰的那就更不便宜了。 江湖上总有一些侠客喜欢跑到一些酒家客栈里喊上一句“一壶白酒两斤牛肉。” 这两斤牛肉就是五两银子了,寻常人家五两银子足够吃上四个月了。 沈梁彦看着苏不悔手臂上站着的雄鹰摇了摇头,真腐败。 “将军,过了这千岭就到营地了。” 那名老兵卒骑着马颠到了苏不悔身后。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兵卒特意看了看沈梁彦。 这列军队里的兵卒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抱着剑与苏不悔并排骑着马的竟然是那大郑二公子。 但是没有人会提出来,军纪如此,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老先生,你们常年在这八千里大山与野人搏杀?” 沈梁彦耸了耸鼻子闻了闻,接着他问道。 老兵卒听了这句话一愣, “回这位公子的话,虽然寒冬乃是野人经常出没的时节,但现在大雪还未封住八千里大山,野人也不会有多少。” 苏不悔立即眼冒金光看向千岭那边,只见那边的营地上一片厮杀声。 “快!出事了!” 苏不悔用力拍了一下马背,那汗血宝马顿时就冲了出去。 老兵卒当即感到不对劲,但是他的境界根本就不如苏不悔,哪里看得见那千岭后面的景象。 他拿起腰间挂的号角放到嘴边用力一吹, 一阵呜呜声从号角里传来。 那只雄鹰伴随着鹰啸飞上了天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营地那边掠去。 “真麻烦。” 沈梁彦无精打采的从马的身上站了起来,接着在那些兵卒的眼皮底下沈梁彦抱着长剑慢慢走向空中, 掐了个剑诀以后沈梁彦那手里的长剑随即出鞘。 站在秋与剑身上的沈梁彦犹如换了一个人,他的眼神极为清冷的看向营地那边。 一道破空声响起,那长剑瞬间消失在人们眼前。 马鞭不停被抽打着,那些兵卒们座下的良骏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地上飞驰着。 当苏不悔看到天空中划过的人影以后,她运转灵气覆盖在马鞭上,那马鞭抽打着汗血宝马不断提速。 快人一步到达营地的沈梁彦面无表情的将营地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无数的野人在营地里嘶吼着,兵卒们不断往后退去。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兵卒拿着手里的宝刀颤抖着看向眼前的野人,那野人大吼一声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拍向了年轻兵卒。 年轻兵卒的腿肚子一直在打着摆子,当他看见那宽大的手掌朝自己拍过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举着宝刀大喊着朝野人跑去。 “啊!!!!” 宝刀未及野人的身子,野人就将年轻兵卒给抓了起来,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 年轻兵卒瞪着眼睛不停挣扎着,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部就好像要炸了一般。 正当年轻兵卒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的时候,一道剑光划过他的眼前。 啪嗒, 年轻兵卒从野人的手里落下,年轻兵卒贪婪着吸着空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以后,只看见天上站着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 虽然沈梁彦的面孔很平凡,但是从他身体内衍生出来的剑意却很凌冽。 年轻兵卒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沈梁彦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剑刺中一样。 秋与不停在营地中穿梭,倒下的野人越来越多。 一个浑身长毛长相丑恶的野人望向天边的沈梁彦大声吼着,接着那野人纵身一跃跳到天上。 沈梁彦看到那跳到天上的野人神情平淡的掐了个剑诀,只见秋与的身上出现了一把更小一点的秋与。 “怒扫乾坤。” 小型秋与在沈梁彦的操控下快速旋转着身子,眼前的野人越来越近,就在那野人快要伸手抓住沈梁彦的时候,那小型秋与直接旋转着割下了他的头。 营地外围忽然有一堆火烧了起来,这里还在下着雪,按理说火势不该烧起来才对。 文弱的钟暮鼓在营地里东躲西藏,就在钟暮鼓躲到一处军帐后面的时候,那个军帐忽然塌了。 那面向丑恶的野人就站在钟暮鼓的面前,钟暮鼓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野人握紧了拳头朝着钟暮鼓砸去, “跑啊!动啊!” 钟暮鼓低下头看着自己发抖的双腿。 那粗大的拳头越来越近,钟暮鼓苦涩的笑了笑骂了句:“该死。” “苍龙破!” 一声熟悉的娇喝传入钟暮鼓的耳朵里, 一个倩影出现在钟暮鼓的眼前。 虽然苏不悔此时浑身披血,但依旧不难看出那隐藏在银甲与鲜血下的美。 钟暮鼓无力的坐倒在地上,跟随苏不悔征战多年,她为苏不悔出谋划策了许多。 但当一个人真的要亲临死亡的时候,那种恐惧感还是会从心底里滋生出来。 苏不悔一把抓住坐在地上的钟暮鼓随后往天上抛去, 本来在看到苏不悔过来抱自己的时候钟暮鼓还很是开心。 但是从死不悔脱手那一刻钟暮鼓就慌了, 就在钟暮鼓四处看看谁在接着自己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停在了空中。 “突然丢一个人上来,撞到了怎么办?” 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沈梁彦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钟暮鼓。 虽然眼前这个小白脸长得很清秀,但是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钟暮鼓微红着脸低着头不去看沈梁彦。 “喂,一个大老爷们脸这么红,不是吧。” 沈梁彦犹如拎着一个大麻烦一样鄙夷的看着钟暮鼓。 “帮我照顾一下她!” 苏不悔朝着天上大喊道。 接着她便提起了手中的红缨长枪杀进了野人群。 “麻烦,真麻烦。” 沈梁彦摇了摇头拎着钟暮鼓走在天上。 当看见沈梁彦一步步在天上奏着的时候钟暮鼓心里一惊, 毕竟只有知守境及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在空中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将军从哪里带来的这么个大修行者,但是这个人说话简直是极其令人生厌。 沈梁彦吹着口哨操控者秋与很是流利的在野人之间穿行,每穿过一个野人就会倒下一个。 “放我下去。” 钟暮鼓转过头说道。 但是因为是被沈梁彦拎着的缘故,因此她并不能彻底转过头。 “那不行,放你下去又会是一个大麻烦,会很烦人。” 沈梁彦摇了摇头。 钟暮鼓非常气恼的看着底下的一切,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他的修行境界确实很高。 仅仅过了这么一会儿,地上就倒了许多野人。 那些野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互相嘶吼着。 一个个野人朝着八千里大山退去,没过多久那些野人就消失了踪迹。 老洛走到年轻兵卒的面前抱着他说道:“你个怂娃子差点吓死我咧!” 语气虽然很严厉,但是老洛却抱着那年轻兵卒哭了起来。 苏不悔身上的鲜血开始慢慢被银甲吸收,那枪上却不见一丝血迹,足以可见那把长枪的不凡。 沈梁彦拎着钟暮鼓慢慢从天上走了下去,当落地以后沈梁彦的手一松。 钟暮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 钟暮鼓指向一脸无所谓的沈梁彦。 “麻烦。” 沈梁彦将手里的秋与慢慢拔出剑鞘。 当看见沈梁彦的动作后钟暮鼓顿时捂住了嘴。 “这样就不麻烦了。” 沈梁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了苏不悔身边。 苏不悔则是对沈梁彦翻了个白眼。 “怎么回事?” 走到钟暮鼓的边上苏不悔将钟暮鼓扶了起来。 “野人突然大举进攻,像疯了一样。” 钟暮鼓站起身说道。 “往常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只有一种解释,那群野人安耐不住了。” 苏不悔与钟暮鼓齐声说道。 站在苏不悔身边的沈梁彦慢悠悠的说:“还有一种解释,八千里大山还有比野人更恐怖的东西,那个东西把那群野人给赶出来了。” 听了沈梁彦的解释之后,苏不悔的身上突然惊出了一层冷汗。 早在多年来八千里大山之前她就曾听说过一个传闻,这八千里大山里有一头异兽,那头异兽万物的精魄本源为食且极其凶狠。 传说那个异兽的修为可比无极巅峰。 但是她却从未见过,于是她仅仅只是把那当成了传闻。 可这个传闻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就连她都对付不了。 钟暮鼓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以后对沈梁彦说道:“但是这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了,比你强大的东西出现了,然后把你给赶出去了,没地方生存的野人只好进攻你们的营地。” 沈梁彦看向八千里大山的深处。 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很强大的存在,他不敢用剑识去查探。 既然那个东西不来打扰他,那么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至于为民除害?那太麻烦。 箜篌曲 第八十一章 天纵少年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天晚上,桑碧落来到了李太白的那个小院子里。 没有人知道当晚两人谈论了什么,桑碧落轻轻的对院子周围挥了挥手,一个小型阵法瞬间遮盖住了整个院子。 第二天一早,那座山峰上的铜钟就被敲响了。 所有人都来到了那方云台上,今天是第二天考校了,接下来还有八天的时间。 仙鹤载着司马仲如飞到了场间,轻轻抖开自己手里的那本名册。 当看见第一个人的名字时,司马仲如轻轻嗯了一声。 “李牧童。” 这三个字本来很寻常,但是前面并没有加上哪座楼。 这是闻所未闻的,岛上的蓬莱弟子们听到李牧童的名字以后并没有什么疑惑,除了那群新晋弟子。 背着木剑的李牧童从云台上慢慢落下,接着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慢慢走到了通天石的前面。 走到通天石当前以后李牧童并没有什么动作,司马仲如以为这孩子很紧张,于是他温柔的对李牧童笑了笑说:“师弟别紧张,放松。” 李牧童挠了挠头对司马仲如尴尬的说道:“仲如师兄,我没紧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 支支吾吾的没说完这句话,只不过司马仲如却已经明白了李牧童的意思。 “将你的灵气试着输送到通天石里即可。” 李牧童照着司马仲如的话做了以后,那通天石上显现出了一层淡蓝色的光。 “辟幽中境,师弟修炼很是勤勉。” 看到那层淡蓝色的光以后司马仲如对李牧童笑了笑。 而剑域的云台上,站在前方的陈昱嘴角不动声色的轻轻上扬。 “可有谁愿意下来切磋?” 四周的云台上没有声音,似乎所有人都很照顾这个放牛娃。 就在司马仲如准备对李牧童说可以回去的时候,李牧童指向天尊殿的云台轻轻说道:“我可以和师姐切磋吗?” 这一下子,场间更加安静了。 “当然。” 司马仲如笑着点了点头。 站在洛红莲身后的桑文婧慢慢走了出来,原本趴在地上的天狐睁开了眼睛。 当桑文婧的脚踏上空中的时候,天狐直接载着桑文婧落到了地上。 稳当的落地以后,天狐很不满的看了眼那放牛娃,似乎在责怪他打扰了自己的清梦。 少女伸出玉手轻轻的摸了摸天狐的背部,天狐又走上了天空来到司马仲如的那方小云台以后便趴下了。 那小云台本就空间不大,天狐趴下以后更挤了,司马仲如毫不在意的对天狐笑了笑。 “师姐,请。” 李牧童神色严肃的对桑文婧行了个礼。 桑文婧对李牧童点了点头也跟着行了个礼。 礼毕过后,李牧童率先拿着木剑闪身来到桑文婧的身前。 桑文婧抬起手腕平静的将一根藤蔓从地里面扯了出来,那根藤蔓挡下了李牧童的进攻以后另一根藤蔓很快又从地里窜出。 两人踩着星位互相进攻,虽然打得很激烈,但还算是有条不紊。 “藏剑式!” 李牧童将木剑轻轻扣在腰间,接着那把剑突然被李牧童拔了出来。 一道罡风被李牧童挥了出来,那道罡风极为凛冽的向着桑文婧飞去。 桑文婧的右脚往后移了一小步,一道屏障出现在桑文婧的周围。 当罡风击在屏障的时候,桑文婧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李牧童的身影。 “入剑式。” 被拔出的木剑又被李牧童归入腰间,一声极为清冷的声音从李牧童的腰间传出。 无数道剑光出现在场间,桑文婧整个身子往后撤去,接着她看了眼李牧童的身后。 “关胜师兄。” 东宫芷看向身边的剑域弟子。 关胜看着李牧童用出的剑招与剑诀轻轻点了点头,所有剑域弟子全都看明白了,那李牧童用的剑诀是最为纯粹的剑域中的剑诀。 甚至就连他们的剑诀都不及那李牧童的纯粹。 而场间其余宗门的人也早就看出来了,那李牧童使出的剑诀对于他们来说很是熟悉。 当那些剑光斩向桑文婧的时候,李牧童整个人的速度暴涨。 但当他从那些剑光里脱出身子的时候他却发现桑文婧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正当李牧童困惑的时候,他的背后响起了桑文婧的声音。 “师弟对于星位步法的研究很是通透,只可惜师弟对于执徐支似乎有所误解。” 桑文婧站在李牧童的身后微弓着身子。 右手拳头的脉络上有灵气在流动着。 随着少女的一声娇喝,那个拳头直接打在了李牧童的后背上。 但是当李牧童受到这一拳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笑, “师姐,其实我知道。” 桑文婧顿时暗道不好,接着她马上向后撤去。 可此时已经晚了,那一拳头打在李牧童的背后之后,自己的双脚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了。 而眼前的李牧童整个人化作了一团浓雾。 “剑鸣?” 东宫芷看着消失在场间的李牧童惊讶道。 剑鸣乃是剑修把剑修行到极致的一种领悟,他可以让自己的飞剑响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当那个声音进入耳朵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幻觉。 虽然这并不是很强的招式,但对于扰乱人的心神有着极大的作用。 东宫芷惊讶的原因在于,她的飞剑的催眠就是剑鸣的改版。 那把木剑居然也可以生出剑鸣? 消失在场间的李牧童整个人又出现在不远处,但桑文婧却根本就看不见。 桑文婧慢慢闭上眼睛,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朵。 那好像是风铃的声音,但若是听久了就好像一阵阵闷雷一样。 咔嚓! 一声惊雷就好像击在了桑文婧的心头一般, 桑文婧闭着眼睛手里出现了一根彩色的丝带。 当看见那根丝带的时候,桑碧落啧啧道:“九重春色。” 李牧童疑惑的看着桑文婧的动作,正当他不解的时候,桑文婧抬起手挥舞起九重春色。 原本那在自己眼里还很慢的人,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李牧童的身前。 不可能!仅仅踩着那几个星位怎么可能这么快。 正当李牧童愣神的时候,那根彩色的丝带已经紧紧缠住了李牧童。 “我输了。” 李牧童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剑。 刚刚他甚至都没有拿起木剑,太快了。 “师弟,有些时候不一定要走固定的星位列法。” 收回九重春色之后桑文婧对李牧童行了个礼说道。 回想着这句话,李牧童再想着桑文婧刚刚的动作,接着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木剑闭上眼睛。 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他心头,紧接着李牧童往前面迈出了几步,很快李牧童就出现在了刚刚桑文婧站着的位置。 当李牧童睁开眼睛以后震惊的看着地面,随后又看了看桑文婧与旁边的司马仲如。 “这少年的天赋好强。” 沈苍穹看着李牧童领悟出的星位列法点了点头。 秦总管站在沈苍穹的身后说道:“尤其是他的身上有一种品质。” 假以时日,这少年或许会是另一个李太白,但也有可能会是另一个剑倾城。 那个长着绝美容颜却生于杀戮中的人。 李牧童感激的对桑文婧行了个礼,接着他又对司马仲如行了个礼。 天狐不满的朝着司马仲如拱了拱身子后走下了场间。 箜篌曲 第八十二章 鸡鸣见日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天狐载着桑文婧来到了最高的那方云台,桑碧落满意地笑着对还在地面上沾沾自喜的李牧童点了点头。 李牧童以为这是少岛主对他的赞赏,旋即他也很是高兴的对桑碧落挥了挥手。 “这孩子挺乐观的。” 看见李牧童的动作以后洛红莲笑着说道。 桑碧落悠然自得的叼着狗尾草说:“乐观挺好的。” “但是他应该不知道你笑的是什么意思吧?” 洛红莲对桑碧落眨了眨眼。 转过头朝着洛红莲笑了笑,桑碧落并没有说话。 “师傅。” 剑域的云台上,东宫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站在前方的陈昱沉默不语,李太白能将这孩子培养到这地步,虽然有蓬莱的帮助,可李太白的培养是最为重要的。 见陈昱没说话,东宫芷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人只知道李太白被剑域逐出,后来堕入邪修。 可没有人知道他收了一个弟子,并且他将最为纯粹的剑诀教给了那个孩子。 李牧童欣喜的飞上云台,那皮肤黝黑的师兄将李牧童的身子托住以后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师弟的剑法果然玄妙。” “师兄赞誉。” “但是师弟啊,你怎么会选择文婧儿切磋?” 听了这句话以后李牧童呆立在了原地,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点名桑文婧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了。 “师弟啊,你的路很艰辛啊。” 皮肤黝黑的弟子安慰的轻轻拍了拍李牧童的肩膀。 虽然外人看起来那两下很轻,但是李牧童却感觉自己的肩膀就好像要断了一样。 李牧童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就在他想要对身边的师兄说话的时候, 只见站在自己周围的蓬莱弟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对,很艰辛。” 李牧童哽咽着点了点头。 小云台上方司马仲如手中的名册无风自动, 那名册不停被翻动着,一个个弟子纷纷走入场间进行考校。 终于,夜幕再次降临。 桑华卿很是准时的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话, “散了吧。” 未等其余那些宗门的人动身,桑碧落便率先踏着黄泉飞了出去。 “还是这般。” 唐绕梁背负着双手看到天上飞出去的人摇了摇头。 渐渐的,场间的人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 吩咐遗音庐的弟子们先行离开之后,唐绕梁并没有走。 一阵脚步声在唐绕梁的背后响起,转过身后发现来人居然是那率先飞出去的桑碧落。 “那个酸儒已经明确立场了?” 桑碧落面无表情的走到唐绕梁的身后。 “大师兄在修行上遇到了瓶颈。” 唐绕梁温和的对桑碧落说道。 “这种理由连我都不会信,老爷子更不会信了。” “天下人信了就好。” “可是天下人更信官家人。” “他们就是官家人的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站在云台前端聊着。 “我了解他。”桑碧落看向西方,那边是满京城的方向。 “我知道。”唐绕梁温和的笑了笑。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那群读书人活不了多久了,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我们都知道。” 桑碧落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突然桑碧落笑了出来,那种讽刺的笑容毫不收敛。 “不,你们不知道。” “他是怎么样的人,谁都不知道,就连他都不知道,你们很可悲,你们居然用那些人性命去赌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仁慈的君王。” 桑碧落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沈苍穹, 许多年以前,沈苍穹自从坐上了那个位置以后就有人开始对他布局了。 这些东西沈苍穹都知道,但是沈苍穹并没有挑明。 那些人就在沈苍穹的眼皮底下做着掩耳盗铃的事情,沈苍穹觉得这些人很有趣,于是他就看了很多年。 或许最近他累了,那些人的把戏也就这样了,于是沈苍穹对秦总管下了一道密令。 作为一代书圣,庞安当然知道沈苍穹要做些什么。 可是他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在玄甲天军的铁蹄下,想覆灭一个宗门极其简单,即使那个宗门是太一书苑。 毕竟站在沈苍穹身后的还有一个蓬莱,能与蓬莱抗衡的只有昆仑神宫,可按照庞安的气节,与其去找昆仑神宫求援还不如死在沈苍穹的剑下。 就算这些人是读书人,庞安依然坚信,沈苍穹有那个魄力坑杀天下十万读书人! 于是他不得不登上了那座高楼,自从庞安登上学宫以后,太一书苑就像是刻意在除掉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面对桑碧落的讥讽,唐绕梁的脸上没有任何愠怒之色,依然是那般温和。 “你们闹吧,闹大点。” 桑碧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唐绕梁后转身走去。 “你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听到唐绕梁的话,桑碧落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不能与我们一起?” “即使我再看不惯他,世人在称呼我的时候依然是少岛主。” “好吧。” 没有再说话,桑碧落抬起脚向着云台下方走去。 天尊殿前,桑华卿站在那方巨鼎面前看着遗音庐的那方云台。 作为通神巅峰的大物,这种事情他当然尽收眼底。 他站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桑碧落离开了,唐绕梁也离开了,桑华卿依然站在那方巨鼎的面前。 “师兄。” 石婆婆佝偻着身子杵着拐杖走到桑华卿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石婆婆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 “何必呢。” 桑华卿看了看石婆婆的脸叹了一口气。 “总不能看着你把这个局做完。” 石婆婆咧着嘴笑了笑。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桑华卿抬起头看向天边,那里有一颗星星在不停闪烁着。 石婆婆杵着拐杖走到桑华卿的身边说道:“不论怎样,我还是不忍心。”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石婆婆看向身边的桑华卿问道。 桑华卿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些年我知道你们都在做什么,我也希望会出现一个替代品,可是不会,真的不会。” 桑华卿那原本淡然的神情渐渐地露出一丝绝望。 他绝望的看向那颗不停闪烁的星星闭上了眼。 “我不信,我们都不信。” 石婆婆低声说着。 琅嬛阁里,司空星少有的没有坐在一楼。 楼中的弟子们纷纷回了竹舍,就连那打扫的书童都被司空星强行送了回去。 整个琅嬛阁里虽然灯火通明,可只有司空星一人。 司空星坐在最顶层的书桌上静静看着眼前的典藏, 每看完一页,那典藏都会自动翻起书页。 当那本典藏看完了以后,司空星长出了一口气。 司空星站起身看向琅嬛阁的旁边,那里是红叶小楼。 。。。 了善静静坐在静竹禅院的禅室里,蓬莱的宗门大会他并没有去,静竹禅院仅仅只有一名僧人去了,算算时间那名僧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了空站在禅院的正中央静静地看着了善禅室的窗户那里,烛光将了善的影子照射出来。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善的禅室中,那个黑影从一团迷雾慢慢幻化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若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禅室里居然有两个了善。 了空仅仅是惊讶了一会儿就皱紧眉头神色严肃的看着那个窗户。 “时辰尚早,你出来得这么早没用。” 了善双手合十看着那团黑影。 那黑影凑到了善的面前看着了善,接着那团黑影居然说话了, 黑影的声音与了善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还不许我出来庆祝一番?” 虽然声音与了善相差无几,但是那黑影的语气却很是奇怪。 “阿弥陀佛。” 了善轻轻念了声佛号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团黑影在禅室中围绕着了善不断飞着。 对于黑影来说,今天的夜晚分外的漫长。 平时在了善的心中看着世间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夜晚会过得如此慢。 可他不知道的是,苍穹的上方站着一个人。 不,更为准确的说站着一尊佛祖。 可没有人能看见那个佛祖,禅院里的任何人都看不见。 那尊佛祖伸出手掌将满京城的整个天地都覆盖住,手掌的外面一片亮堂。 实际上,天早就亮了,只不过被佛祖给遮蔽住了天光而已。 了善轻轻念着经文,仔细听的话可以分辨出,那是大日如来真经。 黑影坐在了善的身边对了善说道:“这时候念经没用的。” 对于黑影的骚扰了善完全漠视,他仅仅只是在闭着眼睛念诵着经文。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了善轻轻叹了口气。 接着他走出了禅室,了空在见到了善很平静的走出禅室的时候很是欣喜。 但当他看见那团黑影也跟着出来的时候,了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佛祖,辛苦了。” 了善来到禅院的空地上对着天上说道。 黑影听了这句话后对了善骂道:“好你个秃驴,居然联合那个秃驴一起骗我!” 了善对黑影笑了笑,接着他看着眼前的了空说道:“去蓬莱的人到了吗?” 了空点了点头。 接着了善双手合十轻声念了句, “阿弥陀佛。” 一道日光笼住了了善,满京城里农户养的鸡突然叫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鸡鸣,天彻底亮了。 那天上没人瞧见的佛祖低声念了句我佛慈悲,接着只见静竹禅院上方佛光大盛。 箜篌曲 第八十三章 慈悲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道佛光消失了以后,一阵诡异的笑声从了善的身上传来。 了空赶紧捏着法印大喝道:“如来!” 一群僧人顿时出现在了禅院中, 那一阵阵梵音响彻了整个满京城。 那些放着金光的经文笼罩住了静竹禅院。 咚!咚!咚! 随着这三声钟响,满京城的街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玄甲天军。 那些天军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静竹禅院,而是各家各户,每个酒楼,青楼,客栈,住户的家里。 很快满京城中的居民全都被玄甲天军拎了出来,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还是懵的状态。 虽然满京城里有十多万用户居民,但玄甲天军的效率很快,仅仅半个时辰就清空了整个满京城。 沈星河站在皇宫的最顶端担忧的看着静竹禅院的方向, 当他听见那一声诡异的笑声之后他就马上从寝宫中跑了出来。 同时出来的还有别之行,只不过别之行仅仅只是看了眼静竹禅院那边就被亲卫从密道中带了出去。 静竹禅院里,了善那诡异的笑声越来越大,他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浓厚。 “坠!” 一尊金佛端正的出现在了静竹禅院的上空,那尊金佛的身上有着极为浓重的慈悲之意。 金佛伸出右手朝着了善拍去,但那金佛的右掌刚要来到了善身前的时候居然停下了。 只见了善也在念诵着经文,只不过他念诵的经文音节很不同。 天上的金佛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毫无慈悲之意,有的是满眼杀意。 “不好,变阵!” 了空对场间的僧人们说道。 十八罗汉大喝着攻向站在原地的了善,只见许多道黑影从了善的身上飞了出来。 仔细数去,整整十八个。 十八罗汉与那十八道黑影缠斗着,站在原地的了善阴森森的笑着。 “我名,慈悲。” 随着这句话落下, 天上的金佛杀意大盛,接着他不停朝着禅院中的僧人们攻去。 。。。 蓬莱岛上正在有序进行的宗门大会,但是当那一声鸡鸣传入桑华卿的耳中时,桑华卿伸出手将场间正在切磋的两名暗楼弟子拨开来。 正当所有人疑惑的时候,只见满京城的天空忽然被一团黑气所笼罩着。 一名僧人气喘吁吁的来到场间, “岛主!” 僧人见到桑华卿以后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他整个人就炸开来。 那是灵气枯竭还要强行运转灵气的结果。 沈苍穹皱了皱眉头看向那边, “怎么这么快?” 秦总管也看向了那边,当他看见那团黑气的时候他顿时暗道不好。 但是他却看见沈苍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情绪, 如此看来王上早有安排。 “怎么回事?” “快看,那边的天上。” “难不成是魔王降世!?” “那里好像是满京城。” 唐绕梁担忧的看着满京城中那座屹立着的学宫。 只见一股浩然气突然从学宫中飞出,那股浩然气来到空中直接将那团黑气搅出了一个窟窿。 “诸位,看来蓬莱的宗门大会不能如愿继续进行了,抱歉。” 最高的云台那里,桑华卿走了出来使了个抱歉的眼神对众人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桑华卿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原本还站在原地的桑华卿身影一闪,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其余的那些人跟随者各自的宗主与长老们飞出了蓬莱。 因为山鬼大阵并没有打开的缘故,他们在蓬莱上飞得很快。 桑碧落没有动身,他对着沈苍穹吹了个口哨。 沈苍穹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后也飞了出去。 “切,生什么气嘛。” 桑碧落毫不在意的踏上黄泉,但是就在桑碧落要飞出去的一刹那他突然回头。 只见桑文婧与洛红莲也已经被天狐载着准备前往满京。 “你们就别去了,家里的闺女就一个。” 说着桑碧落对天狐使了个眼神,天狐瞥了桑碧落一眼转身朝着红叶小楼飞去。 桑碧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长剑破空飞去。 但是令桑碧落没想到的是,那原本载着二人飞往红叶小楼的天狐苦着脸又调转了身子飞了回来。 只见少女趴在天狐的背上不知对天狐说了什么,当少女说完以后天狐颤抖着身子慢慢朝着满京那边飞去。 虽然它也不想去凑什么热闹,但是奈何桑文婧居然说要牵着呼延贺达的那只王八与它交往。 它虽然在蓬莱当坐骑,但怎么说也是高贵的狐族。 与一个王八交往,甚至以后可能会相爱? 这是天狐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天狐很是果决的调转了头。 当桑华卿来到静竹禅院的上空时,禅院里的僧人已经很多都受伤了。 甚至有些伤势重的直接当场命陨。 与那些僧人罗汉们缠斗的则是一团团黑影,站在场间的了善,不对,他现在已经叫做慈悲了。 慈悲站在场间阴森森的对着坐在地上的了空笑着, 此时的了空已经满身是血的盘膝坐在地面。 “我在他心里这么些年,还真没看出来,你的心如此坚毅。” 了空没有说话,不停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那一串佛珠在了空的手中快速旋转,也不知了空是在念诵着什么经文。 慈悲见了空没有说话,他慢慢走到了空身前。 慈悲慢慢伸出了手捏了一个很奇怪的佛印, 那个佛印显现在慈悲的手里时,场间的经文突然变了颜色。 原本金光大放的经文全都慢慢变成了黑色,无尽的邪气附着在那些经文上。 慈悲狞笑着一掌拍向了了空,但是那一掌还没落下的时候只见慈悲身形一闪来到了远处。 一个穿着青衫留着长须的老人出现在了空身前。 “是你?” 慈悲神色怪异的看着桑华卿。 桑华卿回头看了眼了空,此时了空手中的佛珠已经停止了旋转,他也已经停止念诵经文。 了空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桑华卿,接着他吐出了一口黑血以后对桑华卿说道:“方丈说,杀了他。” 扑通, 了空整个身子往后倒去。 桑华卿看了看倒下的了空没有说话。 “你这么恨他们,你应该与我联手。” 慈悲沙哑着嗓子对桑华卿说道。 桑华卿看着慈悲的脸,那张脸还是了善的脸,只不过此时很是阴森恐怖。 原本那些皱纹都有着无尽的慈悲,但现在来看,他都能从那些皱纹里看到深不见底的血海。 “谁说我恨他们?” 桑华卿看着慈悲问道。 慈悲很是诧异的哦了一声。 很快他便阴森森的笑着说:“既然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只好也请你去死了。” 场间阴风大作,天上的金佛盛怒着朝着桑华卿攻去。 桑华卿看着天空中端坐的金佛低声念了段晦涩难懂的经文, 只见静竹禅院那座偏殿里,一个泥人站起了身撑开了偏殿的屋顶飞快的冲向了天空的金佛。 慈悲震惊的看着那个泥人, 泥人的身上开始不停掉落着泥土,当泥土彻底消除以后,一个长着一对翅膀的罗刹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动明王!?” 慈悲惊呼道。 桑华卿捏了个法印,那巨大的不动明王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金刚降魔杵。 不动明王举起手中的金刚降魔杵扇动着翅膀飞到天空, 金佛伸出双手正要挡的时候, 那不动明王的降魔金刚杵直接刺穿了金佛的手刺进了他的心脏。 慈悲大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后倒去,很快慈悲稳住了身子站在原地。 而那尊不动明王依然屹立在天上,就好像一个降伏魔怨的神明一般。 箜篌曲 第八十四章 宝殿中的金佛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满京城中的街巷弄堂里都挂起了大红灯笼,临近年关,所有人都在置办着年货。 那一团黑气笼住了整个满京城,阴风大作,那大门南面挂着的红灯笼被狂风吹的整个碎开。 沈苍穹面无表情站在满京城上空看着静竹禅院中的慈悲, 秦总管刚至满京城就一路朝着某个地方飞去。 看着飞在天上的不动明王,慈悲的神情先是震惊接着又变成了理所当然的接受。 “是了,那天了善应该就知道不动明王端坐在那座偏殿里,只不过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强行封闭心神。” 慈悲对桑华卿说道。 “但是正因如此,我才会出来得这么早。禅宗讲求因果,如此想来,这便是因果。” 慈悲将披在身上的莲服轻轻脱下,接着只见那满脸皱纹的慈悲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慢慢盘膝坐下。 一段段没人听过的经文从慈悲的嘴里念出, 桑华卿并没有上前阻拦,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 “他在干什么?” 陈昱举着雨霁疑惑的问向身边的桑碧落。 桑碧落摸着下巴思索了许久说道:“恩...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 陈昱撇了撇嘴正准备掐起剑诀的时候,站在黄泉剑身上的桑碧落伸出手拦下了他。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你没看到么,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陈昱刚想还嘴,但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于是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哼了一声看向禅院。 “切,哼什么哼。” 桑碧落不屑的笑了笑。 此时慈悲已经停止了念诵经文,他看着桑华卿诡异的笑了笑。 那笼罩在满京城上空的黑气开始往四处散去,看样子似乎是要做逃走的样子。 桑华卿看着慈悲犹如看傻子一样,他神色怪异的看了看慈悲心里想道,难不成你不知道这里是谁的皇城? 只见立在天上一身黑袍的沈苍穹看着那四处散去的黑气轻轻地哼了一声, 紧接着满京城中有许多肉眼可见的龙脉之气朝着那些黑气笼去。 “圣王道,一心为民,为人君者理应常记。” 桑华卿站在禅院里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站在天上的沈苍穹犹如那巍然的山岳一般高峻不动, 仅仅只是看了看那团黑气一眼,龙脉之气就撕开了那些黑气。 没错,就是撕开了。 虽然满京城被那团黑气笼罩,但是在龙脉之气的眼下真的不够吃的。 很快,当最后一缕黑气被撕碎了以后,那龙脉之气还漂浮在满京城的上空,就好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慈悲并没有什么动作,他盘膝坐在地上看着黑气慢慢消散。 咚!咚!咚! 也不知是谁敲响了禅院里的那口古钟, 紧接着一阵敲打木鱼的声音传入场间所有人的耳内。 慈悲笑着对桑华卿说:“不拯救苍生,谈何慈悲呢。” 桑华卿似乎明白了慈悲想要干什么,他对慈悲轻轻摇了摇头。 但是慈悲依旧盘膝坐在地上。 那敲打木鱼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 只见那尊宝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极为年轻的僧人从那尊宝殿里走了出来。 木鱼被年轻僧人拿在手里不停敲着,年轻僧人念诵的经文是很简单的金刚经。 但是当桑华卿看见那名年轻僧人的时候,那原本神色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你成功激怒我了。” 桑华卿的右手出现了一枚玺印,只见玺印上刻画着十条玉龙盘绕着。 当天上的那群人看见桑华卿手里的玺印以后,有人惊呼道:“那莫非是崆峒印!?” 桑碧落凝神看向老人手中的玺印点了点头。 “老岛主好手笔。” 慈悲微笑着对桑华卿说道。 那年轻僧人敲着木鱼走到桑华卿身前,桑华卿右手持着崆峒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僧人说了句。 “多年未见,可曾安好?释禅。” 年轻僧人听到这个名字后,那敲着木鱼的手停下了。 只见他抬起头看着桑华卿说:“一切安好。” 禅院中的诸位僧人皆是一惊,他怎么可能是释禅! 这时才有人看见了那宝殿里空无一物,端坐在供桌上的金佛消失了! “怎么可能....” 桑碧落难以置信的看着释禅。 当他看见宝殿里空无一物的时候他隐约猜到了什么,直到桑华卿喊出释禅以后桑碧落的脑中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 “师叔?” 了空不敢相信的对释禅问道。 释禅看向了空轻轻点了点头说:“长大了。” 所有僧人全都沸腾了! 这时,一名满脸皱纹的僧人站出来对释禅说道:“既然是师祖,那么请师祖回到供桌上,或者,请师祖去死。” 观海说完这句话以后静静的看着释禅。 释禅将目光投向观海后略微有些惊讶。 “当入地狱还有人在修行?” 观海不解的看着释禅,他没明白释禅这句话的意思。 “你与我很投缘,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释禅伸出手看向观海。 观海闭上眼轻念了声阿弥陀佛。 站在天上的所有人全都难以接受的看着那年轻的释禅, 场间有人当年来过静竹禅院,他们也见过释禅。 那个皱纹很深笑起来很慈祥的老僧人。 当年释禅圆寂了以后,他们亲眼看着那个老人的舍利被了善取了出来。 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活着。 慈悲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他笑着对桑华卿说:“看来这个礼物很多人都喜欢。” 这笑声极其刺耳,极其难听。 站在桑华卿身前的释禅慢慢转过身子来到慈悲的身前, 当慈悲看见释禅走过来的时候犹如看见了他心中的佛祖一般很是虔诚的低下头。 释禅摸了摸慈悲那光秃秃的头说:“你很不错,我很欣赏你。” 慈悲很是激动的抬起头,但是在他眼里,那原本满脸笑意的释禅此时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居然知道我在那里,你真的很不错。” 释禅的指尖开始用力,只听一阵骨骼破碎的声音。 慈悲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但是很可惜,你吵醒了我,我本来还可享受人间香火千百载,我可以成为人间佛的。” 释禅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慈悲说道。 桑华卿看着眼前的释禅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他很陌生,他们之间一点都不熟。 释禅慢慢走到慈悲的身边,接着他念了一段经文。 一道魂体从宝殿中飘了出来,了空看着那道魂体后想强撑着站起来,但是却被桑华卿按了下去。 “你真的很可怕。” 桑华卿看着释禅一字一字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释禅笑着对桑华卿说。 原本很是清秀的脸笑起来应该很是好看,但是此时释禅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那道魂体就是天刚亮的时候跟随着天上的佛祖离开的了善, 了善静静的看着释禅,他明白了一切。 “我不懂。” 了善站在释禅身边说道。 释禅看向了善摸了摸他的头,了善又想起来了那个大雨天, 当年的静竹禅院还只是很平凡排不上号的一座禅院。 那天了善偶然经过了禅院,当他看见禅院中坐着的金佛时他便迈不动腿了。 这就好像酒楼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一样,或许他与禅宗,真的有缘。 那个大雨天,了善披着雨站在禅院外面,一个老僧撑着木伞走了出来,老僧当时也是这么摸了摸他的头。 于是,世间少了个好听说书的少年,多了一个剃度出家的僧人。 回首已过数百载。少年成了禅院中的方丈,并且还多了一个心魔。 “许多事情不一定要懂,顺其自然便可。” 释禅对了善说道。 了善的眼角有一滴泪慢慢滑落,接着他双手合十对释禅念了声我佛慈悲。 释禅轻轻对了善挥了挥手,了善的魂体渐渐消散。 当了善快要彻底消散的时候,他看了桑华卿一眼。 桑华卿对他点了点头说:“走好。” 释禅慢慢转过身,那只端着木鱼的手不动声色的划过眼角。 再度回首,依然是那清秀的僧人模样。 释禅看向了天空中的不动明王,他的眼中满是欣赏。 哒哒哒哒哒, 木鱼再次被敲起。 桑华卿收起追思的神情神色漠然的举起手中的崆峒印, 一条巨大的玉龙虚影自天空压下。 不动明王很是意外的来到禅院这边举起了手撑着那条玉龙, “我很想再回去。” 释禅说着对宝殿的供桌看了眼。 “回不去了。” 桑华卿捏了个法决,天空中腾舞着的玉龙大吼一声再度压下。 站在满京城上空的修行者们迫于场间的威压,不得不往满京城外飞去。 陈昱一边往外飞一边执着奇怪的礼节,桑碧落来到陈昱身边说道:“不要命了?” 陈昱正色道:“诛杀邪魔乃是我辈本分。” 桑碧落正想骂他白痴的时候,一把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飞剑来到两人身边,当桑碧落看到那飞剑上站着的人时说道:“挺快啊。” 李太白看了眼陈昱说:“诛杀邪魔虽是本分,可也要有命。” 陈昱看见突然出现的李太白正准备将君子剑招出来的时候, 那太一书苑的学宫中又有一股浩然气冲上了云霄。 “这家伙疯了?” 桑碧落脸色有些不好的看向学宫那边。 “想成圣想疯了吧。” 李太白望着那学宫的最顶层接话道。 陈昱却有些担忧的看向那边。 世间所有大修行者都喜欢在自己的名号后面加个圣字,书生,棋圣,剑圣之类。 不管是不是他们自愿加上的,实际上这些人距离成圣还很是遥远,最起码也要触摸到通神巅峰那层看不见的墙再说。 修行一路很是艰难,想成圣?先飞升。 真正的圣人也不是没有,但那少之又少。 箜篌曲 第八十五章 他走了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镇千川。” 桑华卿掐了一道法决,手中的崆峒印华光大盛。 只见天上又有几条玉龙在腾舞着。 释禅不停的敲着木鱼,不动明王的身子隐隐有些支撑不住的迹象。 就在不动明王要倒下的时候,释禅朝着空中点了点。 只见那空中的不动明王身上被禅意围绕着,紧接着不动明王慢慢站稳了身子,任那几条玉龙腾舞,不动明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桑华卿托着崆峒印看向不动明王。 “生杀万物。” 一道符印出现在天上。 那道符印快速落下,穿过玉龙的身子压向不动明王。 那道符印上有着四个字,仔细看去,那四个字用着很是古老的上古文字列序写着,生杀万物。 原本巍然站立的不动明王顿时跪了下去,可他依然还在苦撑着。 释禅将手腕上挂着的那串佛珠取了下来,紧接着一颗佛珠被释禅抛了出去。 当那颗佛珠飞上天空时,无数的经文环绕着佛珠。 一个喃字尤为显眼,当佛珠来到不动明王身后时,那个喃字瞬间打进了不动明王的脑内。 不动明王大喊一声扛着符印与玉龙慢慢站起了身子,但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巨大的阵法覆盖住了不动明王。 秦总管捏着天德令站在一个酒楼旁边,只见秦总管的地上有许多金光不停闪烁着。 任谁也没想到,满京的龙脉大阵的阵眼居然就在一座酒楼旁边。 此时酒楼的二楼内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倒茶的伙计,一个是剥着花生米的老人。 老人名叫北臧,伙计叫大刘。 大刘给北臧斟满了茶以后看着巨大的不动明王说道:“你说他什么时候倒?” 北臧受宠若惊的拿着杯子说:“应该还早。” 大刘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我认为下一刻。” “妙!” 两人在酒楼二楼内大声笑着。 站在酒楼外的秦总管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他捏着天德令抛出了一张符篆。 周围的天军在看见那张符篆以后慢慢向着禅院靠拢。 “其实你我算错了很多事情。” 桑华卿拿着崆峒印对释禅说道。 释禅哦了一声不解的看着桑华卿。 “人心这个东西,算不明白的。” 听着桑华卿的解答,释禅停下了敲木鱼的手,紧接着他大笑了一声。 一段经文从木鱼里流出,那段经文来到那些受了伤的僧人身边,只见那些受伤的僧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 就连那些脉络被损的僧人都被医治好了。 那段经文最后来到的是观海身边, 释禅看着观海说:“我说了,我与你有缘。” 不等观海说任何话,那段经文直接进入了观海的脑中。 观海盘膝端坐在地上,过了片刻,他眼神怪异的看着释禅。 释禅没有再看他,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桑华卿身后的了空身上。 “什么是佛?” 听着释禅的问话,了空没有做任何回答,他紧紧盯着释禅。 “你们都没懂,就连了善也没懂。” 说完这句话以后,释禅没有再说话,他看了看场间所有僧人一眼以后转身向着宝殿走去。 看着转过身走进宝殿的释禅,桑华卿依旧拿着崆峒印没有任何动作。 当宝殿的大门被关闭的时候,那尊不动明王在阴阳六合阵的围堵下也消散了。 了空慢慢站起了身,他很想打开宝殿的大门然后做一些事情。 木鱼再次在宝殿中响起,木鱼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当许多念诵经文的声音在宝殿里响起的时候,仔细听去会发现,熟悉的了善也在其间。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随着一声叹息,宝殿内寂静无声。 了空赶紧冲到宝殿门前打开了门,那供桌上的金佛已经消失了,莲花蒲团前面摆放着一个木鱼与一个犍稚。 “这就走了?” 桑碧落皱着眉头看向宝殿。 宝殿里除了了空失落的背影以外什么都没有,不对,什么都没有? 桑碧落再次看去,只见那端坐在宝殿四周的金刚佛陀的泥像也都没有了! “他还没走。” 桑华卿轻声说道。 秦总管收起了天德令,撤去了阴阳六合阵后便往沈苍穹那边飞去。 坐在二楼靠窗位置的大刘没有出声,直到秦总管走远以后他才低声说道:“这老太监修为深不可测啊。” 北臧点了点头表示很同意。 正当二人准备一齐看向秦总管远去的背影时,只见那走远的秦总管正站在地面上看着靠窗探头的二人。 大刘对秦总管笑了笑,但是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贱得慌。 当秦总管转身离开的时候,大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前胸说:“好险好险。” “王上。” 秦总管飞到沈苍穹身边行了个礼。 沈苍穹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静静的看着静竹禅院。 一种感觉忽然在他心底里升起,或许从此以后静竹禅院会没落。 “只要那个人没死,静竹禅院依然是禅宗之首。” 秦总管似乎看出了沈苍穹的心思,他站在沈苍穹身后说道。 沈苍穹突然回过神来,是啊,即使释禅再怎样,这静竹禅院终究是他的禅院。 陈昱站直着身子站在雨霁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接着陈昱往旁边看去。 却发现只有桑碧落站在他的身边,而那陌生的飞剑,熟悉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早走了。” 桑碧落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腹部。 但因为穿的是流云锦缎袍的缘故,挠的并不是很舒服。 “啧...” 桑碧落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流云锦缎袍,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撕碎自己身上衣服的冲动。 正当桑碧落准备实施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叔叔,流云锦缎袍很贵的。” 桑碧落一个激灵转头看向身边,只见天狐载着桑文婧与洛红莲正在他的身后。 少女的眼神依然放在桑碧落的衣服上,那可惜的眼神像极了某个人。 无奈只好忍着痒,桑碧落正了正自己的领口说:“我当然知道,我也在感慨这件衣服的贵重。” “那是自然,堂堂蓬莱少岛主的衣服,当然贵重。” 洛红莲阴阳怪气的看着桑碧落说道。 “对了叔叔,有个抱着一只很可爱的猫熊的大姐姐给了我一样物件。” 桑文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接着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把类似蒲扇的扇子。 说是蒲扇,但是那把蒲扇却是葱绿色的树叶制成的。 “姐姐?” 桑碧落的关注点并不在蒲扇上面,而是在这个称呼上。 少女点了点头。 桑碧落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仔细算来,陆辞一的年龄虽然没他大,但是辈分却与他平辈。 姐姐? 那自己以后该喊她什么?大侄女? 看着桑碧落莫名其妙扬起嘴角笑着的样子,少女趴在洛红莲的耳边说道:“姑姑,你会天人通吗?” 洛红莲点了点头说:“会啊。” “那姑姑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叔叔是不是被夺舍。” 少女一本正经的说着,洛红莲却笑出了声。 正当所有人以为此间事了的时候,学宫那边忽然出现了无数道浩然正气。 “真的疯了。” 桑碧落收起笑容摇了摇头看向学宫。 方韩与卜三思神情严肃的站在学宫门前,没过一会儿,唐绕梁也从远处飞了过来。 “还没摸到通神的门槛便想强行通神,不知所谓。” 沈苍穹平静的看着学宫那边说道。 那股浩然正气极其强烈,一路冲上了云霄,就像是要冲出这个世界一样。 箜篌曲 第八十六章 有圣人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华卿转头看向学宫最高处的楼层,当那股浩然气冲上云霄以后,只见那楼层中有许多仙意往外散去。 “这是?” 陈昱感受到那股强大的仙意以后疑惑地看向学宫。 桑碧落神色严肃的说道:“看来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出来了。” 学宫底下,方韩与唐绕梁静静站在门前。 当那股强大的仙意出现了以后,两人的脸色先是一喜,紧接着又面露凝重。 “成功了?” 唐绕梁看向身边的方韩问道。 方韩那高大的身影站在学宫门前微眯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枚很是普通的黑子。 “想来是成功了。” 那枚黑子在方韩的指尖不停绕着,唐绕梁凭空拿出一把宝琴,随后他解开宝琴后坐在空中,那把宝琴慢慢放在了他的腿上。 “听一曲?”唐绕梁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琴弦上。 方韩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说:“广陵止息。” 唐绕梁笑了笑说道:“好雅兴。” 优雅的琴声随着唐绕梁拨动着琴弦,但很快那阵优雅的旋律变成了极其激昂慷慨的曲子。 琴音在学宫那边奏响,桑华卿站在静竹禅院里抬头看着学宫的最顶层。突然,一名老者卷着一本书慢慢自学宫的长廊边上走到了天空里。 “真的是仙人?” 桑碧落看向此时的庞安慢慢摸着有点稀疏胡渣的下巴。 陈昱看着天上的庞安没有说话,他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庞安下一步会做什么。 尽管那庞安是一代书圣,此时或许也已得仙人真传,但他却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酒楼里的北臧走到酒楼外看向天空啧啧说道:“这气势,嚯。” 大刘坐在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上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底下泼了去,北臧顿时闪了个身子接着他看了看窗户。 “主子,原来这就是仙人啊。” 北臧来到二楼拿起酒壶又给大刘斟满了酒。 “仙人?他是个仙人板板,既然还在此方世间,那么他就不是仙人。更何况,才通神下境罢了,这满京城中的通神大物可不止一两个。” 大刘夹起一块牛肉啐了一声。 天空中的庞安慢慢将书卷拿在手里,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无穷的气势。 昆仑神宫里,韩再奇站在那方花圃边上悉心照料着里面的花朵。 当那股仙意自满京城中出现的时候,韩再奇将水壶轻轻放在脚边看向满京城。 “大祭司。” 赫连弘从一旁的红门走了进来。 “你看见了?”韩再奇对赫连弘说道。 赫连弘点了点头说:“庞安。” “没想到啊。” “确实。” “只是不知道他这以仙人遗物强行换取破境,以后还能不能走下去。” “飞升无望。” 韩再奇笑了笑将水壶拿了起来。 赫连弘静静站在花圃外面。 “飞得那么高,摔下来很疼的。” 沈苍穹站在皇城里看着那天空里的庞安,不断有云雾遮盖住庞安的身子。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身黄袍的沈星河走到沈苍穹身边。 “这时候回来作甚。” 沈苍穹不满的看着沈星河,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上写着一个字,诛。 “花满天与昭阳已经自东陆州返程。” 沈星河行了个礼接过那块玉佩。 “东伯侯说什么了?”沈苍穹看向天空中的庞安问道。 “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摔碎了一个茶碗。” “茶碗?什么样的?” “很普通,市井坊间一文钱一个。” “那个茶碗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小缺口?底部雕刻着虎豹?” “对。” 沈苍穹轻轻叹了口气。 东陆州的官道上有一路人马在慢慢行进着,花满天端坐在轿子内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他带着昭阳去往东陆州寻东伯侯退亲,东伯侯什么东西都没要,什么话都没说,仅仅只是摔碎了一个茶碗。 但是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因为别之行府上也有一个同样的茶碗。 手上可调用兵力严重不足,庙堂之外的宗门势力也不行,局势越来越不明朗,越来越不利。 花满天长叹了一口,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竹简。 人皮上的万魔造化功已经被花满天拓印到了竹简之上,那张人皮实在是太让花满天恶心,对于有严重洁癖的花满天来说,那简直就是受到了世间最为痛苦的折磨。 万魔造化功的下半册已经被花满天精研的十之八九了,花满天也确实是万魔宫历代圣子中天赋最为出众的。 “兄长。” 正在钻研万魔造化功的花满天突然听到了轿子外昭阳的声音。 花满天掀开帘子看去,只见昭阳低着头站在轿子外面。 “怎么了?” 花满天很是宠溺的看着昭阳问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昭阳低着头不敢看花满天。 “不喜欢的事情没人能逼迫你,尽管我们需要与东伯侯联姻,但那并不是最终手段。况且那姜太行的儿子姜离魅也不是一个可用之才,整日里沉迷于酒色,废物一个。” “可是我在府上看过那个茶碗。” “这些不重要。” 昭阳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一名老者走到花满天的轿子旁行了个礼说道:“世子殿下,王爷已回府。” 花满天恩了一声。 当老者离开了以后,一只寒鸟从轿帘外飞了进来。 那只寒鸟飞到花满天的手心时,寒鸟化为了一个个墨色的字浮现在花满天的眼前。 “开始了。” 看完那些字以后,花满天轻轻挥了挥,那些字又变回了寒鸟的样子。 花满天将灵气输进了寒鸟中,那只寒鸟又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 “飞得可真高。” 桑华卿看着那飞上天的庞安低声说道。 学宫底下,唐绕梁还在拨动着琴弦,他的手在琴弦上快速划过。 此时的庞安正慢慢翻动着手里的书,那本书一个字都没有,但是庞安却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破境之后看书是什么意思?” 桑碧落不耐烦的看了眼学宫底下那两个人。 自开始就一直在弹奏曲子,累不累?吵不吵? 洛红莲站在天狐的背上举起手盖在额头上抬起头看着天说:“装模作样。” 突然,学宫底下的琴声停了。 唐绕梁无奈的看向禅院的方向, “还没弹完呢。” 只见桑华卿慢慢从禅院中走了出来。 “到此为止吧。” 方韩看向桑华卿,手里那枚黑子轻轻抛向了桑华卿。 本是一枚很平常的棋子,但刚从方韩手里飞出就以极其惊人的速度与力量飞向了桑华卿。 当那枚黑子还没来到桑华卿身前的时候,一把黑色的飞剑快速划过斩断了那枚黑子。 桑碧落稳当的落在了桑华卿的身边看了眼桑华卿说:“别多想,文婧儿在那边,不想孩子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桑华卿点了点头,整个人慢慢飞了起来。 “剑快了不少。” 方韩背过手看向桑碧落。 桑碧落拿着黄泉划了一个剑花说:“还能更快。” 一阵带着肃杀之意的琴声响起,唐绕梁低着头快速弹奏着。 琴声伴着音刃不断飞向桑碧落,桑碧落掐起一道剑诀,只见无尽的死气从黄泉的剑身上向外涌现。 当音刃渗入死气的时候,那些死气直接就将一道道音刃给化解开。 方韩看着站在死气中的桑碧落问:“看来你在那里面过得很好。” “我觉得很不好。”桑碧落又掐起一道剑诀,只见许多剑气从死气里飞出。 方韩伸出右手,一颗颗黑子与白子环绕在一起。 那些剑气来到方韩身前时直接被白子吸收。 学宫底下那边打起来以后,天狐很果决的载着洛红莲与桑文婧来到了更远之外。 随后天狐撑起三根尾巴,一块美丽的蓝色气盾出现在尾巴上。 “恭喜。” 桑华卿飞上了天,看向不远处的庞安。 庞安合起无字书点了点头。 北部的一个小州郡内,站在珍宝阁面前的梦白得意的看着自己手里那用落云松打造的面具。 “秃驴,怎样,这落云松的材质。” 梦白看着手里的几个面具问道。 但无名并没有回应,梦白抬起头发现无名正在看向一个茶馆那里。 只见茶馆中此时正坐着一个年轻僧人,他身前桌子上的菜肴居然有许多肉,旁边更放着几壶黄酒。 “嘿这和尚有点意思,跑茶馆里不喝茶,居然喝酒吃肉。” 茶馆的旁边就是一座酒楼,年轻僧人桌前的酒肉都是店小二从旁边的酒楼里端来的。 从年轻僧人身边经过的茶客看了以后不免多看几眼。 无名看着那个年轻僧人,旋即朝着茶馆走去。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秃驴见秃驴,头顶亮光光。” 梦白看着走向茶馆的无名说道。 当二人走进茶馆以后,只听那坐在不远处的说书人正说着前朝旧事。 坐到年轻僧人身前时,那年轻僧人并没有任何意外,反而还在一边喝着酒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说书。 “我佛慈悲。” 无名双手合十轻轻说道。 梦白很是自来熟的拿起一根筷子夹起一块肉说:“和尚你好。” 年轻僧人抬起头笑着看向无名说:“如何请教?” 梦白私底下拉了拉无名的说笑嘻嘻的说:“散修,他叫金蝉。” 无名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年轻僧人。 年轻僧人捧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也是散修,释禅。” 无名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梦白笑嘻嘻的将手中的面具放在无名身前说:“做好了,先戴着试试。” 释禅看着梦白的小动作没有点明,满眼笑意的看着眼前两人。 箜篌曲 第八十七章 百鬼夜行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无名没有马上将面具戴到脸上,他依然在看着释禅。 “我见过你。” 释禅停下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名说:“哦?” 无名的眼前出现一抹追思,他确实看过释禅,只不过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而是那个老人的模样。 还记得当时他心魔刚生的时候在那个洞里,那个梦里出现的老人。 虽然释禅是一幅很清秀年轻的僧人模样,可无名坚信,释禅一定就是那个老僧。 “记性真不错。” 释禅在自己腰间摸了摸,但什么也没拿出来。 “吃东西似乎要钱,我没带。” 释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梦白。 梦白顿时就急了,他心想,你哪里来的秃驴,自己点这么多酒肉,结果现在跟道爷说你没带钱? 刚要开口,无名轻轻拉住了梦白。 “这颗佛珠给你,算作抵了这顿餐钱。” 释禅从手腕上挂着的一串佛珠里捏出一颗放到梦白桌前。 梦白看了看释禅接着点了点头将那颗佛珠收进衣袖中。 尽管他不愿意当冤大头,但是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年轻僧人似乎有点不简单,尽管自己看不清此人的修为,可他似乎和无名很熟悉。 “明心,了善圆寂了。” 释禅将筷子轻轻放下看着无名。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无名忽然一愣神,对于明心这个法号他已经几乎没有印象了。 再听到后面那几个字的时候,无名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 一股强烈的杀意从无名身子内散开,释禅伸出手在身前虚压了压。 那股杀意顿时被释禅压制了下去,梦白坐在无名身边都没来得及反应。 “什么路子。” 梦白看了看释禅,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无名。 “算算时辰,现在他的舍利已经被取了出来。” 释禅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串颜色不一的佛珠有些惋惜。 “看来你的心魔还未刹去。”释禅看着无名的心口说道。 无名根本就没有听清释禅说的什么,虽然那股杀意被压制了下去,但他此时突然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我不该出来的。” 无名跪在地上,身前慢慢幻化出了善的身影。 而那个与无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心魔化作一团黑雾出现在无名身边, “我不该出来的...不该出来的...” 无名不停重复着,他的眼角慢慢流下了两行清泪。 心魔阴沉着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无名一眼,整个人冲到了了善身前,紧接着他一拳将了善给打散。 看着心魔做的一切,无名并没有阻拦,他依然是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你退进来,放我出去。” 心魔走到无名身前看着跪在地上的无名说道。 混沌渐渐散去,心魔的眼前慢慢出现了那个茶馆的样子,他看见了坐在身边的梦白,他也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释禅。 “心智这般不坚定?” 释禅看着气势突变的无名皱着眉头。 梦白也察觉出了无名的不对劲,只见无名此时整个人极其兴奋的看着四周。 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可很快那兴奋的模样变成了恼怒的神色,心魔坐在长椅上想站起来,但他的身子似乎不听他使唤一样。 “那小和尚干什么呢?” 身边的茶客们也都发现了这边的异样。 两个和尚一个道童点一桌子酒肉本就很不寻常了,再加上此时那说书人正讲得精彩,无名的样子又极其古怪,难免惹人注意。 “不知道啊,莫不是中邪了。” “和尚还能中邪?” “怎么?不允许和尚中邪?我跟你说,我们村子里前阵子来过几个邪僧,那几个邪僧将村子里的猪狗牛羊全都生吃了。” “啧啧,看这三个人点的吃食,莫非...” “小声点。” 释禅抬起头看了茶馆里的人一眼,紧接着他伸出手挥了挥,茶馆内的众人一齐晕倒在地。 “你道心不稳,放我出来又有何不可!?” 心魔沙哑着嗓子喊道。 看着心魔不停自言自语,释禅静静坐在对面没有说话。 而梦白虽然心急但他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样,只能坐在长椅上,不仅连动都不能动,更是连说话、灵气都无法运转。 梦白脑门一凉,他将目光投向释禅。 释禅伸出手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只听心魔大喊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 。。。 当庞安将书合上的那一刻,一股浩然正气自庞安身上往四周散去。 可当那股浩然正气来到桑华卿身边的时候,桑华卿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就将那股浩然正气打散了。 “苍生迷惘,命途多舛。” 庞安看着桑华卿说道。 可是当庞安说完这八个字以后,他整个人又往学宫飞去。 一道剑气划破长空飞至方韩身前,方韩凝聚灵气将棋子尽数击出。 “捉相。” 方韩伸出手指往那堆棋子点去,只见无数颗棋子围绕着形成一卷风暴冲向桑碧落,桑碧落神色严肃的看着那卷风暴掐起一道剑诀,紧接着鬼哭狼嚎响彻整个学宫。 “列鬼。” 无数个怨鬼魂体自黄泉中飞出,那些魂体怨鬼有人的,有精怪的,有妖兽的,更有魔人的。 满京城的上空乌云笼聚,狂雷不止。 沈苍穹杵着一把外表很是华丽的宝剑站在承德殿前,当他听见那满天鬼哭狼嚎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变。 “声势这么大,打完以后又得修建,败家,极其败家!” 沈苍穹举起宝剑朝着学宫那边大骂着。 沈星河尴尬的站在沈苍穹身后,他当然知道沈苍穹骂的人是谁,那个人正在与方韩斗法。 一口黑色大鼓凭空出现,紧接着一只红衣厉鬼从黄泉里飞出,红衣厉鬼来到那口黑鼓前拿起鼓槌。 当鼓声传入众人耳中时,不知何处又响起一阵钟声。 阴风怒号席卷着满京城,幸好现在城内所有人都被天军撤离,不然那些人若是被这一阵阵阴风鬼哭惊了身子,那些命硬的都会躺在床上卧病多日,不硬的则可能会当场吓死。 “当年,人人都曾说蓬莱少岛主勾结魔人,自堕邪修,更与冥府之人有密切来往,现在看来,不假。若现在是子时,简直就可以说是百鬼夜行,百鬼夜行啊。” 北臧趴在一个窗户边上看着天上的怨鬼感慨道。 “你果然心性不正。” 方韩掐起法决后,一条条金色的线出现在满京城,当那些线分布完毕以后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棋盘。 当所有怨鬼集结完毕以后,红鬼停下了手中的鼓槌。 “诸位,与我同饮!”桑碧落举起一个酒碗,那碗中并不是酒,而是一碗血。 喝完那碗血以后,桑碧落对方韩伸出手紧接着勾了勾手指头。 “小儿把戏。” 方韩面无表情的慢慢飞到天上,他运转灵气伸出手往那巨大的棋盘点去。 一颗带着灵气的白子落下,一名红鬼顿时消散。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少同袍。” 方韩落子以后整个人站在天上看着底下的桑碧落。 桑碧落飞上天空落在了棋盘的另一边,他伸出手点了点,一颗黑子落了下去。 只见那颗黑子落下时,方韩的身子抖了抖。 “我有三万同袍,你有几条命?”桑碧落问道。 方韩没有说话,只是又再次落子。 一头披着鲜血的妖狼顿感不妙,嗷呜一声过后妖狼直接消散。 桑碧落紧跟着方韩落子,只见方韩的身子又抖了抖。 正当方韩准备继续落子的时候,那学宫里传来了庞安的声音。 “到此为止。” 方韩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桑碧落看了看桑华卿,只见桑华卿对他点了点头。 怨鬼魂体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黄泉之中,再放眼望去,此刻的满京城晴空万里,哪里有刚刚那怨鬼过市之景。 “停了?” 沈苍穹意犹未尽的看着学宫低声问道。 秦总管行了个礼说道:“庞安已入通神,方韩与桑碧落继续斗下去再无益处,更何况剑主陈昱还在。” 站在天狐旁边的陈昱看着桑碧落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天狐背上的桑文婧与洛红莲两人则松了口气。 撤掉棋盘的方韩看了看桑碧落,紧接着他落在了学宫门前。 学宫的门慢慢打开,唐绕梁与方韩一齐走进了学宫。 看着那二人齐肩朝着学宫里面走,桑碧落有意提高了声音:“走那么快,是不是怕站不稳?” 二人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却更快了。 “这就打完了,太快了点吧。” 大刘趴在北臧旁边的窗户上看着。 此时他还有些没看够,不论是那方棋盘还是这百鬼过市之景,没看够。 还在天上的桑华卿并没有走,而是继续站在天上。 他依然在看着学宫的最顶层。 一声叹息从最顶层传来,紧接着一张石碑从最顶层飞出。 “那就是仙人遗物?” “看来就是了。” “那我们...” “傻不傻?庞安已入通神,说明那块石碑已无用。” “对了,我听闻蓬莱少岛主不是去冥泉底部了吗?他现在不仅出来了,而且我刚才观那百鬼过市之景似乎怨邪之气更甚从前了。” “这种事情,就让昆仑神宫的人和那些和尚去办,与我们无关。” 远处还在的那些宗门里有人交谈道。 那些领头的宗主与长老们纷纷对自己门下弟子传声道:“记住,今日我等只到蓬莱参与了宗门大会并受到了蓬莱的热情招待,其余事项一概不知。” 昆仑神宫的那片花圃里,韩再奇走到了赫连弘的身前。 “三长老,走吧。” 赫连弘行了个礼跟在韩再奇的身边。 大郑其余各寺庙中的僧人也在住持方丈们的带领下前往满京。 而淬梦谷中,那片断崖上,伏清看着自己身边的残局挥了挥手,只见那棋盘上的棋被打散后棋子向远处飞去。 小石榴拿着一个行囊走到伏清身后说:“师叔,早点回来。” 伏清恩了一声,站起身拿着行囊走出了道观的大门。 箜篌曲 第八十八章 我有很多朋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由于出了了善与庞安这一系列事情,以至于蓬莱的宗门大会不得不提前结束。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完颜多多带着弟子们备置年货。 满京城的百姓都被玄甲天军接了回去,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满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一段流言在坊间流传,说满京城底下潜伏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魔神,那天刚好是魔神苏醒,所以玄甲天军才将百姓们给撤离了出去。 对于这种传言,沈苍穹是知道的。因为那就是他安排人散布出去的,这个传言里还有一则悲壮的故事,静竹禅院的了善在镇杀魔神时命陨。 一时间静竹禅院来了许多虔诚的香客,他们都想看看自己能为禅院做些什么。 其中一些有心的香客发现,那座宝殿中的金佛有些不同了。 如果说以往那尊金佛更像是一尊活着的佛祖的话,那么眼下这尊金佛则少了点生机一般。 没有香客会仔细去研究那金佛有何特别,毕竟那金佛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一样。 了空坐在禅院后殿中的一个莲花蒲团上。 一名长老匆匆走到了空身边看着了空说道:“了空师兄,住持师兄身陨,禅院不可一日无住持,还请师兄穿上锦澜千莲袈裟。” 了空没有说话,静静低下头闭着眼睛念诵着经文。 那长老见了空的反应后有些急躁,了空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 当心魔整个人飞出茶馆以后,街上的人纷纷围了上去观看。 梦白紧张的坐在长椅上看着那飞出去的无名,他虽有心想要上前帮忙,但此时他依然无法从长椅上站起。 释禅拿起一根竹筷在那盛着五花肉的碗沿上轻轻敲了敲, 叮,叮,叮,叮。 困意顿时袭上梦白的脑中,看着释禅一下一下敲击着碗沿,梦白整个人双眼微闭趴在了桌上。 当梦白趴在桌上以后,释禅转头往外看去。 那心魔瞧见释禅将目光投向他以后,他顿时觉得心中无比慌乱。 心魔挣扎着爬起身想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去,可在他爬起来以后他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 “还是留下来吧。”释禅对心魔说道。 尽管释禅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魔能看见,那隐藏在那张清秀的脸下面有一张神魔都为之恐惧害怕的脸。 “是。” 心魔颤抖着身子对释禅磕了个头,紧接着一团黑雾围绕在心魔的身子周围以后心魔直接倒在地上。 围观的百姓见到此景大呼一声“有妖怪!”四处奔逃,一阵清风托起无名的身子飞进了茶馆。 释禅看着茶馆外的某个方向摇了摇头说:“麻烦事又找上门了。” 远处的天边飞来几名穿着绿衫的修行者,那几名修行者落地以后神色严肃的看着茶馆内。 “桐州洛河宗的人?” 释禅见到那几名修行者的穿着以后端起酒碗喝了口酒。 “洛河宗卢德,未请教。”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修行者行了个礼。 释禅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接着说道:“静竹禅院,释禅。” 卢德听后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静竹禅院,他更知道释禅。 “还请莫要开玩笑。” 卢德正色道。 跟在卢德身后的几名洛河宗弟子已经悄然无息的祭起了自己的宝器,卢德拿着拂尘看着坐在茶馆中的释禅。 “师叔,茶馆内的百姓全都晕了过去。” 一名年纪稍小的弟子对卢德传声道。 卢德点了点头,他一落地就通过灵识看清了茶馆内的一切。 见释禅没有说话,卢德扬起拂尘对释禅说道:“方才我等用灵识勘测到此间有魔气外散,你可曾看见?” 释禅还是没有说话,只不过他又拿起竹筷夹起了一块五花肉。 “师叔,此妖僧不仅吃肉,而且还摆着两壶酒,再看那旁边的小僧昏迷不醒,那道童趴在桌上恨明显被人施以术法致使他昏睡过去,有没有可能...” 身后的弟子对卢德传声道。 叮铃铃,只见斜靠在桌子上无名的那根禅杖忽然响动起来。 听着禅杖响动,卢德很是果决的扬起拂尘向释禅挥去。 那禅杖忽然腾空飞到茶馆门外,拂尘迎向禅杖以后瞬间被禅杖击退。 卢德皱紧眉头看着那根禅杖以及那茶馆里正在喝酒的释禅,他乃知守巅峰境界的修士,自己虽然没有全力一击,但很明显释禅也没有尽全力。 掐了一道法决以后,灵气在拂尘的挥扫之下形成一道道罡风往禅杖攻去,但那些罡风一来到禅杖面前时就瞬间消散开。 “我还有半壶酒,一斤肉。” 释禅看着自己桌前的餐食开口说道。 卢德的额头上隐隐浮现出了汗珠,他估计猜到了释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捏碎掌令。” 卢德对自己身后的弟子传声道。 可身后的几名弟子在听了卢德的传声以后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身后,正当卢德疑惑的看向身后时,只见那几名弟子满脸惊恐的站在原地。 “师叔,我们无法运行灵气,也动不了...” 听到这句话卢德当即脑门一凉。 这几名弟子在洛河宗里都算得上是修行境界很不错的弟子了,其中最出众的一名甚至到了辟幽巅峰的境界。 卢德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他不断扬起拂尘朝着禅杖挥去。 不断有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但那根禅杖依旧俨然不动的立在茶馆的门口。 卢德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那些汗不仅是累出来的,更是惊出来的。 他试过想要逃开,但每当他运行遁离法门的时候,那坐在茶馆里的释禅都会轻轻的恩一声。 吾命休矣。 站在卢德身后的几名洛河宗弟子见到自己师叔累成这副模样,那禅杖依然没动摇,他们的心中都响起了这四个字。 最后一片五花肉被释禅用竹筷夹起,但这次他并没有吃下去,而是看着坐在对面的梦白,此时梦白已然醒来,释禅笑着说:“吃么?” 梦白摇了摇头,他已经清楚他和无名遇上了什么样的人了。 那外面那个洛河宗的修行者累成这般模样都没能攻进来,那么眼前这个和尚的境界究竟得到什么地步? “吃吧,你付的钱,什么都没吃,我很过意不去。” 释禅亲自夹着那块肉放在梦白嘴边。 梦白机械性的张开嘴吃下那块肉,他连嚼都没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不嚼?你这吃法这可不像伏清,也不知道当初跟着伏清的时候,伏清有没有教训过你。” 释禅放下竹筷看着梦白说道。 梦白听了这话心中一惊。 他怎么会知道师尊的名讳? “我认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现在可能都死了。” 释禅拿起酒壶往酒碗里倒满了酒,当满上碗沿的时候,那酒壶里的酒正好倒完。 还在茶馆外奋力挥起拂尘的卢德见到释禅将酒壶放到一边的时候心中一凉,那最后半壶酒被悉数倒尽。 但是当卢德刚准备再次运行灵气挥动拂尘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晚辈弟子突然喊出了声。 卢德抬头看去,只见释禅拿着酒碗慢慢往地上倒着酒。 “我认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酒碗空了,卢德的脑子也空了。 禅杖慢慢腾空飞起,一阵梵音在场间奏起。 刺眼的金光出现在禅杖上,卢德看着那金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在慢慢消失。 过了片刻,金光消失了,茶馆外空无一人。 禅杖腾空飞回了原来那个位置,轻轻地倚靠在桌子上。 这时,无名也醒了。 无名醒来以后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面具,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释禅,接着他拿起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你很令我失望。” 释禅在见到无名将面具戴到脸上的时候脸色平静的对无名说道。 梦白一脸紧张的看着释禅,他不清楚释禅要做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出来,此时的释禅心情有点不好。 “我不是你。” 面具下的无名看了看茶馆的外面。 一脸平静的脸突然出现了一抹笑容,释禅看着无名说:“有趣,有趣。” 坐在长椅上的释禅慢慢站起身,他对着茶馆内挥了挥手,那群昏睡的茶客一个个睁开了眼睛。 “怎么睡着了。” “见鬼了。” “这茶馆怕是不干净。” “听说之前这里闹鬼。” 人群吵吵闹闹的醒了以后纷纷站起身往茶馆外跑。 跑在第一个的就是那拿着惊堂木的说书先生,往日里他最喜好讲一些神鬼之事,甚至还吹嘘他自己与那些仙师一同杀过怨鬼。 茶馆的掌柜骂骂咧咧的拉着那群茶客:“跑奶奶个腿,结账!结账!” 但那么茶客哪里是一个掌柜与两个店小二拉得住的。 掌柜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踹了那两个店小二一脚回到了茶馆里,但当掌柜的回了茶馆里的时候发现那还有一桌客人没走。 于是掌柜的笑嘻嘻走到释禅边上说:“小师傅,这茶饭钱还没结。” 释禅指着坐在对面的梦白说:“他结。” 梦白迷迷糊糊的从衣袖中拿出几枚碎银交给掌柜,释禅对掌柜说:“不用找了。” 掌柜的行着礼对释禅一边道谢一边往账桌走去。 说完以后,释禅便往茶馆外走去。 无名看着走出去的释禅低着头想了想,于是他很干脆的拿起手边的禅杖跟了上去。 此时的梦白还是一脸迷糊,他站起身看了看后跟着出了茶馆。 箜篌曲 第八十九章 好运来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注。) 大郑的各个州郡城池都在迎接新岁,今天是大年初一,街上许多人提着礼盒到处走街串巷。 月照城中每一户街坊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对于这种异常热闹的景象,城中却有两个人显得很不入格。 一个穿着长袍戴着诡异项链的中年人与一名小女孩在月照城的大街上走着, “长老,阿大好像感应不到圣物的具体位置了。” “我们去海边等着。” 出了月照城以后,两人慢慢走到海边。 即使是新岁交替的时节,海面上依然有渔民出海打渔。 凛冽的寒风吹到他们的脸上,就犹如一把刀割在脸上一样。 “阿爹,这一网拉上来以后咱们回去吧,珠儿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哩。” 一名穿着棉服的汉子在船头上叉着腰对一旁的老渔夫说道。 老渔夫点了点头:“也好,今日早些回去,对联还没贴呢。” 看了看拴在船尾的渔网,老渔夫从怀中摸出烟杆后将烟杆轻轻敲了敲并点燃。 汉子唱着月照城里的民谣站在船头:“好运来那个好运来哟。” 老渔夫一边嘬着烟杆一边看着很是平和的海面,不知怎的,老渔夫心里总感觉不怎么踏实。 使劲嘬了两口以后老渔夫将烟杆收入怀里。 “起网。” 汉子听后收起腔调不解的问道:“起这么早?” 老渔夫点了点头说:“总感觉不踏实,算了,今日早些回去。” 汉子笑着道:“好嘞。” 于是他低下身子走到船尾慢慢收着渔网,可越收汉子越觉得手中的渔网很是沉重。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渔网一般。 老渔夫见到汉子很吃力的拉着渔网问:“怎么了?” “阿爹,咱好像捕到了什么东西,拉不动。” 老渔夫听后脸色一变,他赶紧对汉子喊道:“快把渔网解了!快!” 汉子当即松开渔网蹲下身子解着绑在木桩上的绳结。 老渔夫不停催促着,汉子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借老渔夫多年出海打渔的经验,没准是网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可那绳结实在是缠了太多道了,汉子手忙脚乱的一道一道解着绳结。 老渔夫见到汉子的样子以后一边划着船一边喊道:“憨杂种!刀嘞刀嘞!快割了快割了!” 汉子赶紧探身进入船舱里拿出一把刀,正当汉子割着绳结的时候,海底里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 船底下的水越来越黑,老渔夫不停划动着手中的船桨。 尽管天气很冷,可老渔夫的脸上却在不停滴落着汗。 昂唔。 又是一声奇怪的叫声,老渔夫听后脸色更加惊恐。 汉子终于割断了绳结,渔网直接溜进了水里。 这时汉子才看见,四周的水一片漆黑。 突然汉子在船尾远处看见了两个特别亮的东西,就好像是两个大灯笼一般又大又亮。 “阿爹!” 汉子急忙转头对老渔夫喊道。 老渔夫不停划着船桨,当他听到汉子的喊声以后头也没回的骂道:“别喊!” 渔船突然被一根尖刺戳断成了两截,汉子没有站稳身子瞬间落入了水里。 老渔夫经验老道,在渔船刚翻的时候紧紧抓住了渔船,就算渔船翻了过去,老渔夫依然稳当的趴在船底。 冰冷的海水不停灌进汉子的衣服中,一声诡异的叫声从海里传来。 汉子睁开眼看去,只见一个狰狞的妖兽头颅出现在汉子的眼前。 那海里的妖兽看着落入水中的汉子慢慢张开了血盆大口,汉子惊恐的紧紧闭上眼睛。 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只见刚刚那近在眼前的妖兽正摆动着尾巴朝着不远处游去。 一只苍老的手拉着汉子不停的往上游,出了海面以后老渔夫赶紧把汉子推上了漂在海面的船底。 不远处的天边上,一名少女与一名戴着诡异面具的男子正站在天上。 那少女不停掐着法决与海里的妖兽争斗着,男子手持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顿时冲入了海底。 “阿爹,仙师!仙师!” 汉子指着站在天上的少女与飞入海里的男子惊喜的喊道。 老渔夫点了点头说:“看见了看见了。” “月奴,好了。” 哈斯娜摇动着手里的铃铛对海里的月奴传声道。 清脆的铃铛声从哈斯娜的手中传开,海里的月奴身上顿时煞气翻腾,血气开始弥散在海里。 那些闻到血腥之气的海鱼本想快速游过来,但当他们感应到那股煞气之后游得更远了。 妖兽不停摆动着尾巴在海里游动,速度快得惊人。 月奴在海里快速穿行着寻找那妖兽的踪影,或许是因为在海里的缘故,那妖兽的速度比月奴更快。 四周一片黑暗,浑身煞气的月奴提着弯刀以灵识感应着周围的动静。 一根尖刺突然从旁边刺了过来,月奴赶紧躲闪。 但因为是在海里的缘故,导致月奴根本就不能如同在地面上那样自由行动。 实在无法躲过,月奴赶紧抽出弯刀运行灵气,一道诡异的刀光直接切断了那根尖刺。 切断尖刺以后月奴并没有放松警惕,果不其然,又有几根尖刺从几个方位袭来。 月奴掐起法决整个人速度极快的冲向海面。 砰! 一道身影快速冲出海面,接着一只巨大的妖兽紧随月奴的身后腾出海里。 妖兽大声吼叫着,月奴的速度暴涨。 一人一兽飞上天空,那妖兽的速度也不减,居然隐隐有追上月奴的趋势。 “什么怪物,居然在天上也能施展出如此速度。” 哈斯娜摇着铃铛手被那妖兽惊得没有动了。 月奴提着弯刀转头看去,只见那妖兽还在天空摆动着尾巴。 “嘁。” 突然,月奴停住了身子。 又掐了一道法决,月奴整个人对着妖兽冲了过去。 妖兽在见到月奴当着他的面飞来的时候,那血盆大口居然微微上翘,似乎很是高兴。 “图拉帕!” 哈斯娜赶紧反应过来,她一边摇着铃铛一边掐着法决。 月奴身上的煞气更盛几分,那围绕在月奴身周的血气不停翻滚着。 血气附着在弯刀上,手中的弯刀被月奴紧握着。 眨眼之间月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妖兽身后,手中的弯刀沾满了鲜血。 扑哧, 月奴的身侧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那妖兽的腹部被月奴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妖兽快速坠入海里,那红色的兽血在海里迅速扩散。 哈斯娜来到月奴身边将手轻轻覆在月奴的伤口上,一阵阵复苏之气从哈斯娜的手里传来。 “阿爹,仙师赢了!” 汉子趴在船底上兴奋的指着天空。 老渔夫赶紧拍了拍汉子的手:“我知道!我没瞎!憨杂种把手放下!” 汉子赶紧收回了手,但他的眼里依然有着激动地神色。 正当哈斯娜给月奴疗伤的时候,月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一把推开哈斯娜。 一根尖刺从海里快速击出,倏然间月奴将血气凝结成一个护盾的形状。 即使有血盾的保护,那根尖刺依然刺中了月奴。 正当哈斯娜准备掐起法决上前援助的时候,不远处的天空突然飞过来一个被死气环绕的骷髅头。 “阿大!” 哈斯娜在见到骷髅头的时候出声道。 阿大对哈斯娜笑了笑,但一个骷髅头露出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尖刺被月奴强行拉出了身子,海里的妖兽似乎感应出阿大的不凡,那巨大的黑色身影快速往海里沉落。 阿大旋转着身子冲入海里,妖兽有所察觉惊慌的摆动着尾巴。 它心里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它,快点跑,这时候不跑的话会死。 不论是人还是妖兽,就连那些山精鬼怪都不例外,在那恐怖的死亡面前,谁都能施展出极其可怕的求生欲望。 但妖兽不论怎么加快摆动尾巴的频率,那颗骷髅头依然跟在它的身后。 就好像野外的猎人在追着一个猎物,任凭猎物怎么跑,猎人始终有方法锁定猎物的位置。 那被死气环绕的骷髅头突然加快速度来到妖兽身边,妖兽吓得怪叫一声拼命加速。 从海面或者天空上可以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在海中快速游动,若你的眼力足够好的话可以看见那黑色身影身边有一个很小的黑影在跟着游动。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呵斥“行了,别闹了。”阿大在听到这声呵斥以后讨好似的回头笑了笑,接着它整个头进入了妖兽的身子。 渐渐地,妖兽的速度慢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这妖兽居然转过身子往回游去。 “阿爹,回,回,回来了!” 汉子指着远处的海面就好像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结巴道。 老渔夫转过头看去,只见那面目恐怖的妖兽半个身子露出水面正朝着二人游来。 两人从头到脚瞬间凉透了。 老渔夫抓着船尾的手都有些不稳,就在他快要滑入水里的时候,一个打扮怪异的少女落在了船底。 少女拉着老渔夫的手笑道:“老爷爷,别怕,月牙救你回去。” 一只手拉着老渔夫,一只手拉着汉子。 少女就这样将两人提着腾空飞起,可少女面对的方向并不是海边,而是那妖兽来的方向。 看着越来越近的妖兽,汉子心里想,完了,莫不是碰到传闻里的邪修了。 箜篌曲 第九十章 谈何仙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老渔夫看着愈来愈近的妖兽,心越来越凉。 汉子更是脸色一片青紫说不出话来。 噗通,扑通,扑通。 两人心跳越来越快,老渔夫甚至能听见自己儿子的心跳声。 当那个妖兽游到两人面前的时候,老渔夫与汉子浑身冷汗的被月牙拎在空中。 但是想象中的被一口吃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月牙将两人放在了妖兽的背部后轻轻拍了拍妖兽的脑袋。 妖兽沉声吼叫着,接着妖兽慢慢朝着海边游去。 汉子双脚无力的坐在妖兽的背部丝毫不敢乱动,老渔夫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回头看去,只见那穿着怪异的少女来到了另外两个救他们的仙师身边,看样子那三人应该是熟人。 哈斯娜在见到月牙与阿大出现了以后便放下心来,因为她与月奴清楚,乌拉苏长老肯定在附近不远处。 “圣女,长老在海边呢。” 月牙来到哈斯娜身边笑着挽起哈斯娜的手。 “恩,我们走吧。”哈斯娜利用灵气制造出一个小光球,并将那个小光球覆盖在月奴身上。 两人一球在天上快速飞向海边,而那妖兽的背上,老渔夫则见到了这一切。 妖兽终于游到了海边,看见自己背上那父子俩没动静,妖兽倾斜着背部,直接让父子两直接滑落到海滩上。 只见海滩上站着一个穿着长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中年人的面前站着两名少女与一颗光球。 妖兽回身快速游回东海,在老渔夫目光所及的地方,妖兽呜咽一声身子慢慢沉入海里。 紧接着一大滩血水开始在海里扩散,那滩血水引来了许多海鱼。 一个沾满死气的骷髅头从那只妖兽的脑袋上飞了出来,当那骷髅头经过父子俩的时候特意对父子俩笑了笑。 老渔夫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只妖兽早就死了。 汉子颤抖着身子对骷髅头行了个礼。 “行了,别吓唬他们了。” 乌拉苏看到阿大都快贴到汉子的脸上了出声阻止道。 阿大张开嘴对汉子说:“不用谢。” 一道光闪过,阿大回到了乌拉苏脖颈间挂着的项链里了。 “你们回去吧。” 听到乌拉苏的话,老渔夫朝着几人磕了个头搀扶着汉子起身。 父子俩快速的离开了海滩,就连刚刚那瘫坐在地上的汉子此时都浑身有劲的拉着他阿爹往前跑。 “阿爹,那几个...” “不管他们是不是邪修,总之他们救过我等二人性命。” “不是,阿爹,我是说他们的衣着。” 老渔夫听着儿子的话回想起那几人的衣着后点了点头:“我也觉得那几人的衣着有些奇怪,不像是咱们大郑的。” “会不会是他国的?” “不管,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要说。” 父子俩快步朝着远处的渔村跑去。 。。。 蓬莱岛上,桑碧落坐在天尊殿内,一阵脚步声传来,青衫白须老者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找我何事?” 桑华卿走到桑碧落身边问道。 桑碧落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我有预感,那群不要脸的家伙估计又得上岛了。” “已经在路上了。” “那我走了。” “不用。” 看着桑华卿自信的神情,桑碧落的脸上有些错愕。 “他们现在最应该顾虑的不是你,而是太一书苑。” 桑碧落低下头静静思考着。 “庞安强行入通神境,释禅意外复生,禅宗必生乱。”桑华卿坐到桑碧落的身边说道。 “我想不通的是,庞安在此时强行入通神是为了哪般。” 桑华卿从怀中拿出一张舆图,舆图上详细画着整个满京的所有地方。 “何意?” 看了看舆图,桑碧落问道。 桑华卿伸出手在舆图上点了点,只见那张舆图像是活了一般,所有的建筑出现在桌前,就好似一个沙盘一样。 走到那学宫前,桑华卿指着学宫说:“看出什么了?” 桑碧落走到学宫旁边左右看了看,看着看着桑碧落眼前一亮。 “莫非...” “如你所想。” “这么多人,不太好办吧。” “内廷青龙三老出关了。” 桑碧落眼神一变,青龙三老出关了? 桑华卿伸出手在皇城上点了点,一个小型法阵瞬间覆盖在了皇城上空。 “那天庞安从学宫走出来的时候,我感觉他有一点不一样。” 桑碧落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庞安那天刚从学宫踏出的时候,桑碧落确实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仙意,但是那股仙意中有一丝特别的气息夹杂在里面。 并且当庞安走到天上时,桑碧落看着那庞安的身影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并不是庞安。 “他确实变了个人。” “恩?” 听到桑华卿的回答,桑碧落有些不解。 “他抛出来的石碑上记载着某一位修行者的生平。” 想起石碑上的内容,桑华卿少有的眉头紧皱。 “你可知道文曲星?” 听到桑华卿的问话,桑碧落点了点头。 只要是看过大荒经与上古图志的人都知道这文曲星是谁, 传说当年地上的人虽然被玄冥统御着,但他们所掌握的学识颇少。 后来那群仙人里有一个仙人带着漫天书卷来到人间,他自称文曲星。 文曲星将书卷交给玄冥,玄冥让自己所信赖的亲卫将那些学识教给了他的追随者。 直至现在,都有传说一切学识都来自文曲星。 但那种距离现今十万年的时代,不说文曲星在那场浩劫中陨灭,就说他未曾陨灭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块石碑莫非就是他的本命造化物?” 想到某种可能,桑碧落转头问道。 桑华卿点了点头。 “但他如何夺舍庞安的?” “或许那不是夺舍。” “不是?” “那或许可以称之为,合作。” “一副躯壳里有两个魂体,那自大的上古仙人莫非忍受得了?” “或许他有他的想法呢。” 皇城上突然有一道光照耀整个满京,只见那座学宫在桑碧落的眼中轰然坍塌。 桑碧落看着那坍塌的学宫静静地没有说话。 他已经猜到了沈苍穹要做什么。 他要杀人,他要杀很多很多的人。 可是他不知道沈苍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落下了巨大的把柄么? 这时,那座宏伟的禅院落入了桑碧落的眼里。 “我总感觉,这不是巧合。” 桑碧落看了看禅院,又看了看学宫。 桑华卿赞许的看了桑碧落一眼,紧接着禅院宝殿上空出现一尊金佛。 无限的禅意在金佛身边涌动。 禅意与浩然正气在满京城里抗衡着,皇城里的龙脉之气在肆意摧毁者那强大的浩然之气。 “就算这样,他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书生被恶人夺舍,底下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仙人?他是哪门子仙人,文曲星只是传说中的仙人。现在,人们更愿意相信的是我们的话,而不是那位上古仙人。更何况,没走出这世间,谈何仙人二字。” 与其同时,正在慈宁殿里的沈苍穹也说了这同样的话。 接着沈苍穹拿出一张宣纸交到秦总管身前,站在沈苍穹身边的秦总管微躬着身子往慈宁殿外退去。 “父上。” 秦总管没走多久,殿门被叩响。 待沈苍穹应了一声以后,沈星河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弟遇敌了。” 沈星河行了个礼说道。 “我已知晓。” “王弟那边传信,他似乎遇到了麻烦。” 沈苍穹诧异的哦了一声看着沈星河。 “八千里大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或者他们将那群野人赶了出来。” 听着沈星河的汇报,沈苍穹低下头沉思片刻问道:“八千里大山应该没有什么妖兽大物在那里闭世,秘卷阁中可有所查获?” “未有。” 沈苍穹的手指慢慢在桌上敲着,他看着桌上摆放的奏折想了想。 “你上蓬莱找司空星楼主,请他批准你进琅嬛阁查阅。” “允。” 当沈星河退下以后,沈苍穹依然在思索着。 三道身影闪过,三位穿着绿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沈苍穹的身前。 “三位长老,那八千里大山中可有什么妖兽大物?” 站在最前头的老人行了个礼回道:“据奴所知,未曾有。” 哒,哒,哒。 沈苍穹轻轻敲着桌案。 “那边安排好了,你们去吧。” 三位老者齐允了一声,接着三人瞬间消失在殿中。 八千里大山外侧,沈梁彦已经跟着苏不悔一行军士抵御了很多次野人的侵袭。 并且一次比一次迅猛。 “这群野人如此凶猛,更说明了那山中的强大存在正不断逼迫他们。” 沈梁彦抱着剑坐在军帐里。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抵御,就连他也有些乏累。 “援军何时能到?” 沈梁彦问向坐在旁边的钟暮鼓。 钟暮鼓看着沈梁彦的侧脸有些出神,突然被沈梁彦问及之后有些慌乱的说道:“啊?哦,似乎七日后。” 沈梁彦不满的看向钟暮鼓:“似乎?” “七日后,七日后。” 钟暮鼓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看了看钟暮鼓,沈梁彦对苏不悔招了招手将苏不悔带出军帐。 “这小白脸真的是军师?” 听到沈梁彦的问题,苏不悔有些不悦的说:“怎么?” “我总感觉这小白脸是不是有毛病?” 虽说对男女之情并不擅长,但是沈梁彦在来的时候也听说过,这钟暮鼓与苏不悔认识已久,两人的友情很是深厚。 可现在这苏不悔与王兄已下定亲,当然需要这小白脸与苏不悔避嫌走远点。 但是看现在这样子,这小白脸似乎脑子有点不好。 箜篌曲 第九十一章 那一箭风情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没过多久,苏不悔与沈梁彦回到了军帐里。 回到军帐以后发现,钟暮鼓正襟危坐的看着桌上摆放的沙盘。 当沈梁彦的目光放向沙盘的时候,钟暮鼓抬起头悄悄地看着沈梁彦。 “我们以前见过?” 沈梁彦突然抬起头问道。 “啊?没,没有。” 钟暮鼓不知所措的拿起沙盘里的一颗模型树摆弄着。 或许她没发现,当自己拿起那棵树的时候周遭的许多棵树与营帐都被打翻了。 “都乱了。”沈梁彦看着钟暮鼓的身前说道。 “哦,哦。” 苏不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但她怎么看怎么发觉有点意思。 慢慢走到钟暮鼓身边,苏不悔轻轻推了推钟暮鼓的肩膀。 “啊?将军,何事?” “乱了。” “我在收拾。” “我不是说这里乱了。” 钟暮鼓不解的看着苏不悔问:“那是哪里?” “心乱了。”苏不悔笑着对钟暮鼓说道,只见那眼睛微闭弯成了月牙似的形状。 “将军,没有...” 钟暮鼓不停的将手中那棵树摆放着,但不知为何,不论怎么摆放都很不顺眼。 。。。 不知多少年以前,那时候庞安还仅仅只是一个以文入道的书生。 那时候的庞安,还未琢磨出以文入道,以武炼心之法。 只不过在一次云游的时候,庞安在一处山林的茅屋里偶然找到了一本无字天书。 在那座茅屋里静坐了七十天,出来以后的庞安直接自知守中境入无极。 谁也不知道庞安在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奇遇,众人只知道他带着一本无字天书回了太一书苑。 回到书苑以后,学宫一夜之间多出了一层楼。 那层楼与混体霜白的砖石不同,它是用很寻常的红木搭建的。 没人知道庞安在那层楼里放了什么东西,只不过他当初下令谁也不得擅自上最高楼。 因为那层高楼被下了许多道禁制,谁也看不透那层高楼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接着便有许多传言自学宫里流传出来,有人说那层高楼里住着一位真正的仙人,有人说那层高楼里供养着一只上古仙兽,更有人说那层高楼里藏着仙术典籍。 许许多多的猜测,各种不同的传言。 但就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给出一个答案。 直到那天,庞安自那层高楼里走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了然,那层高楼里放着一块石碑,一块能够使人入境的石碑。 现在,那层高楼里已经空无一物了,只不过里面有三个人正跪坐在里面。 “三位强行将本座召出,可知罪?” 庞安微闭着眼睛神色平淡对身前的方韩与唐绕梁说道。 这句话里说的是三位,因此现在说话的人想来正是那上古大能文曲星无二。 尽管文曲星没有释放出任何的威势,但唐绕梁还是能够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在头上。 唐绕梁的头开始慢慢低了下去,正当唐绕梁不甘心的准备不做挣扎的时候,跪坐在前方的方韩说道:“我等何罪?” 方韩的这句话顿时将笼在唐绕梁头顶的压力给打散。 唐绕梁感激的看了眼跪坐在前方的方韩,虽然他是二师兄,方韩是师弟。可他当初在蓬莱的时候便整日醉心于琴道,修行上的事他甚至都不如卜三思。 尽管卜三思天资不行,可卜三思却整日钻研问卦解惑,终究也算有所收获。 文曲星看着方韩轻轻地咦了一声。 就连他也没想到,方韩居然能承得住自己的那股威势。 “你很不错。” 文曲星看着方韩,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满意。 “自然。”方韩挺直着腰板看着文曲星。 实际上在外人看来,文曲星的威势天下无双。可在方韩看来,这文曲星始终比不上自己的老师。当初桑华卿收下他们四人的时候,每当桑华卿出去云游便会喜欢带着方韩,因为方韩最喜欢问,最擅长问。 问完过后他便喜欢推算,他甚至喜欢将自己代入成别人来算整件事情。 因此看的人与事情多了以后,方韩的眼界便宽阔了许多。 面对着文曲星的威势,方韩甚至在心里盘算,文曲星与洛河宗里的那条老白龙究竟谁更厉害? 对于方韩的想法,文曲星自然无法读懂。若他还是那位上古大能的话倒也罢了,可此时的他最多也就算是一缕残魂留存在庞安的体内。 不论他生前的修行境界多么深厚,对于此时的他,说句实话,最多也就算是苟延残喘罢了。 “你很自信?” 当看见方韩的动作与神态之后,文曲星的眉眼间有些不悦。 方韩面无表情的看着文曲星没有说话。 突然,一股浩然气自文曲星身子里传来,那股浩然气出来以后顿时锁定住了方韩。 到底还是通神境大物,修行境界的实力在这时候直接体现出来。 方韩被那股浩然气锁定了以后整个人无法动弹。 正当文曲星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你的命很大。” 浩然气消散于场间,文曲星的眼睛微微闭上。 “说吧,你等将我强行召出究竟所为何事。” 唐绕梁行了个礼说道:“事关天下读书人。” 当听到这句话说完,文曲星突然睁开了眼睛。 作为一位仙人以前,他的前一个身份还是一个读书人。这种事关天下读书人的事情,他又如何能不关心。更何况此方天地的学识都是他传授下来的,尽管他没有亲力亲为,可那些学识都来自于他。 待唐绕梁将一切托盘而出以后,文曲星站起了身走到栏杆处看向了皇城方向。 那一座座以金黄色瓦片盖起来的宫殿,在日光的照耀下极其刺眼。 “想不到这等雄伟的宫殿,居然出自于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文曲星慢慢伸出手虚抓着,那只手的方向正是皇城里最高的那座宫殿,那里也是沈苍穹陵寝的宫殿。 “上仙,不可!”看着文曲星的动作,唐绕梁正要阻止,可为时已晚。 文曲星的手已经紧握成了拳,一道巨大的罡气飞向了皇城。 可那道罡气仅仅只是飞出了几里远就被一声冷哼所斩断。 罡气不说来到皇城,甚至都没飞出安坊街。 文曲星疑惑的散出灵识,可他根本就没发现四周有什么大修行者在看着自己。 正当文曲星不解的时候,皇城清明门前迅速飞来了一支箭。 那支箭的速度奇快,眨眼便飞到了学宫,飞上了最高的楼层掠过文曲星停在了方韩的眼前。 而清明门前,秦总管正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雕刻着金凤的神弓。 那把神弓有一个名字,落日。 射出那支箭以后,秦总管将落日神弓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之上。 托盘底下有四名武修力士举着那个托盘。 当神弓被放在托盘上的时候,只见那四位力士皆发出一声闷哼。 “总管大人。”站在力士身边的年轻侍从对秦总管行了个礼。 秦总管摆了摆手,那四位力士在年轻侍从的带领下走进了清明门。 学宫顶楼上,文曲星震惊的看着那清明门下的老太监。 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这等修行大物甘愿为人奴。 一向镇静的方韩此时额头上也满是冷汗,一步之遥,就差一步之遥,那支箭就正中他的眉心。 时空被凝滞了,唐绕梁大气不敢出一口。 站在栏杆处的文曲星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有趣。” 唐绕梁能感觉到,那站在栏杆处的文曲星此时已经是非常愤怒了。 “上仙,这里有不知多少道皇城大阵,还有无上的龙脉之气为宫里的那位护身,不可啊。” 唐绕梁朝着文曲星行了个大礼。 站在栏杆处沉默着的文曲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月轮出现在了满京城的上空。 月光将文曲星的影子拉的极长,尽管那副躯壳是庞安的,但那脚底下的影子却根本就不是庞安,那道影子像是一个年轻人。 “哼。” 文曲星甩过衣袖离开栏杆走进屋内。 当文曲星跪坐下来以后,他便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他的眼睛再次睁开。 从他的眼神里,方韩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庞安才是庞安。 “师兄。”方韩关切的看着庞安。 “退下吧。”庞安朝着二人挥了挥手。 清明门下,当秦总管看到学宫顶层的人走进学宫里以后,秦总管也退到了皇城里。 虽说他的那支箭给了文曲星极大的威慑力,但秦总管的心情并不好,他的那一箭是朝着文曲星去的,但那支箭居然偏了。 落日神弓例无虚发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把神弓便是当年那位人族修士挽弓射日的那把神弓。 想着一些事情,秦总管神色严肃的快步朝着那座最高的宫殿赶去。 学宫底下,方韩与唐绕梁已经走到了一楼。 两人下楼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但他们的心神里早就开始了谈话。 下到一楼以后,方韩看着唐绕梁传声问道:“没事吧?” “无碍。”唐绕梁轻轻笑了笑。 “我刚才观师兄的脸色,很不好。”方韩想着刚才见到庞安的样子,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 “确实,我们要尽快推进了。” 走到学宫外面,方韩抬起头往那红木顶楼看去,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但站在他身后的唐绕梁看向学宫顶层的脸上讥讽的神情一瞬而过,紧接着他站在了方韩的身边。 箜篌曲 第九十二章 努力的人啊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时至立春,这个新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过得还算安逸。 桑文婧的修为境界更为巩固,或许再过几年,她就可以入知守境。 当蓬莱上的楼主长老们在为桑文婧观脉以后,无不惊讶她的修行天赋之高。 要知道桑文婧仅仅修行十三载,前面四年她对于修行之事根本就不了解。在她还未进入琅嬛阁观阅万千书卷之前,她对于这方天地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蓬莱岛上。 修行时间十三载,便入得辟幽巅峰。 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的话,无不令人震惊。 可桑文婧对于这种事迹一点都不骄傲,她知道,比她优秀的人还有很多。 之前在拔魔会上见到的那个道童,那个戴着面具的小僧,那个身上没有一丝灵气,穿着怪异的少年。 昆仑神宫的云中月在整个拔魔会从未出过手,可桑文婧在逝魔阵那边见到云中月以后她能感觉出来,那个云中月很强大。 仅仅只是出去一趟,就见到了如此之多的天纵之材,这不免给了少女一种紧张感。 整个春节桑文婧都没有怎么踏出过红叶小楼,她整日在红叶小楼里闭门不出,当需要典籍的时候她只是给洛红莲传音请求。 洛红莲甚至担心,这傻姑娘会不会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在对桑华卿说了这些事情以后,桑华卿仅仅只是看了看红叶小楼,便让洛红莲无需担忧。 现在想来,她还是很想指着桑华卿骂道,没良心的,那是自己家闺女。 桑华卿对于这一切当然很关心,他甚至每天都在看着那座红叶小楼。 他每天都看着桑文婧盘膝坐在那里,许多温和的灵气在桑文婧的身边环绕。 当那些灵气有一丝丝不安躁动的时候,桑华卿都会跟着紧张。虽然最后桑文婧都会很巧妙的将那股躁动不安的灵气安抚下来,但桑华卿还是会担忧。 他可以帮助桑文婧解惑,他可以与桑碧落将更多的资源给这个闺女,但是他不能帮她。 已经许多年没有经历过如此起伏了,就连当初受伤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到一丝慌乱紧张,因为那时候他清楚,这些都是必然的。 虽说已至立春,但中州整片大地上许多地方依旧银装素裹,就连那北域的荒原也冷了许多。 雪原里的雪更深厚了,那听雪楼上的人还没醒来。 三爷在很早之前就回到了听雪楼,离玉明很是细心的在申都身边照料着。 当从那个枯井里走出来以后,三爷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使不上任何力气。 想来手里的脉络已经被冥府里的怨气与死气尽数腐蚀。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三爷竟然感到一丝庆幸,好在这次是左手。 但是三爷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那个枯井以后,那个枯井里也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面容清秀的和尚站在枯井边上,那条巨蟒盘着身子忌惮的看着他。 他是地藏,冥府里的主人。谁也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一个名称,就连他也有些忘了,十方天帝神荼。当年昆仑神宫的大祭司连城决用了很特殊的方法关闭了冥府通往人间的道路,那时候的地藏其实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阻拦,甚至他还暗中助了连城决一手。 但这一切的一切三爷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那个地藏还有一层身份,他不知道当地藏走出那个枯井的时候轻轻摸了摸那条巨蟒的头,那条巨蟒就那样盘在枯井上变成了一条石蟒,自那以后那条石蟒再也没有活过来。 虽然天气严寒,但依然阻碍不了百姓们上工的步伐。 正月十六,所有工坊酒楼茶馆全都热闹起来。 满京城外的官道上,许多商队开始来往于满京与其他州郡城池。 官道上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因为是徒步走在官道上,又是穿着道袍,很是显眼。 若是梦白看见了老人,肯定会大喊一声师尊。 一辆很寻常的马车在经过伏清身边的时候,那马车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停一下。” 长相极其俊俏,穿着也很奢华的富公子掀开了布帘。 “道长可是去往满京?” 伏清行了个礼微笑道:“正是。” “何不一同前往?” 伏清摆了摆手说:“还是不必了。” “那倒是可惜了。” 看着马车往满京城的城门驶去,伏清顺着胡子看着马车自言自语道:“都说这四王爷沈麟乃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但现如今看来,只怕并不是这样啊。” 满京不论何时都很是热闹,尽管遭遇了先前那样的事情,可这里的百姓们并没有仓皇逃走。 因为他们信任玄甲天军,他们信任沈苍穹,他们更信任大郑。 甚至有说书人将那天的事情编撰成了神鬼录,说当时魔神苏醒,王上沈苍穹带着十万八千玄甲天军镇杀魔神,更是根据没有被天军带出的人说,那天满京城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百鬼过市,怨魂哭嚎。 总之这些故事说书人也就一说,听客们也就那么一听,当那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他们便会鼓掌。 相比那些富家公子们的玩乐,寻常人也就会去茶馆听那么一段书。 当伏清走进一家酒楼时,那店里的小二并没有上前招待他,而是在账台那里看着伏清。 “怎么?” 伏清坐到一边,那酒楼正中央坐着一名老人,手里拿着一张惊堂木。 “你来干什么?”大刘走到伏清坐的那张桌子上,将茶壶拿起给伏清倒了点清茶。 “口感不行。” 伏清轻轻抿了口茶后极为嫌弃的将茶杯放在桌上。 大刘眼神一沉,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伏清,又倒了一杯茶。 又抿了一口,伏清又将茶杯放在桌上。 当第三杯茶放在伏清桌前,伏清却并没有喝。 “一只王八的气势再凶猛,终究只是个王八,就算承了神兽玄武的道,那也只是王八。” 伏清将茶杯放在自己眼前说道。 大刘看着伏清许久,神色突然一变,他的眉眼间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不悦。 “可是王八它活得久。” 伏清听了这话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或许他也没想到大刘会这么说。 看了看大刘,伏清笑了起来。 “一只四处祸害的鳖居然变成了一只苟且偷生的王八,有趣,有趣啊。” 两人坐在桌前,互相笑着。 而那边还在说着书的北臧此时紧紧地握着惊堂木,他虽然还在讲述着许多英雄的过往生平,但他的精神极其集中。 只要大刘给个信号,他就会马上拍下惊堂木。 到那时候,就不再是满堂喝彩了。 而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玄龟与一个境界高深的老道之间的斗法了。 “我不是找你斗嘴斗法的。” 伏清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刘的脸色也是突然平静的看着伏清说道:“那么送客官。” 慢慢站起身,大刘拿起肩上搭着的抹布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伏清。 “我有些事情想交代于你。” 听伏清的这句话,大刘马上摆手:“别,有事你去找老岛主,老岛主为人正直,更喜欢与人为友,你这个老朋友的嘱托,他肯定会照办。” “但是他活得没你久。” 有些时候,当你碰到一个难题时你想方设法的去解决,这时有一个摆在你眼前的方法,那个方法是自己最看不上的一种,但是它确实最管用,由于心里作祟,你略过了它。 但是到了最后,当你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只剩下那最后一个的时候,你还是只能无奈的采用那最后一种。 在以前,伏清很看不起玄龟的这种道法修行。 整日龟缩着,生怕那天威劈了下来。为此玄龟不惜将自己的壳分离出去,为的目的就是能帮自己抵挡一次天威。 可是在看了梦白的命理以后,伏清想了许多办法,最终他发现他与桑华卿所结识的人当中,活得最久的只有玄龟了。 论年岁,洛河宗那条老白龙都得喊玄龟一声长辈。 大刘看向伏清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要知道这可是有违天理,遮盖过去了还好,若是没遮盖过去,大家都会死得很惨。” 伏清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那块石头里似乎藏着无数星空。 当大刘看见那块石头以后,眼睛都直了。 “混...混沌神石!?” 如果一个光棍几十年的男人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尤其是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眼神会是怎样的? 那男人的眼神怎样,大刘此时的眼神就是那样。 伏清仅仅只是把那块石头拿出来了一会儿,许多道眼睛瞬间就将目光投向皇城,然后再到平坊街,再到酒楼,最后到伏清这里。 不仅酒楼里有人看向这边,甚至皇城里也有许多人看向这边。 实在是因为那块石头拿出来的瞬间,所蕴含,所带来的气息都是那么的独特。 很快,西边也有一道眼神看向了这边。 只不过韩再奇在看到伏清坐在酒楼里的时候,他便收回了目光。 只有一些不世出的地方没有人看向这边,东海那座仙山上也没有人看向这边。 当伏清将石头收回衣袖的时候,大刘还是没缓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握着惊堂木的北臧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惊堂木拍在了桌上。 所有听客都被这声惊堂木给惊到了,而大刘也被这声给震回了神。 “你疯了?在这种地方将这东西拿出来。” 大刘手忙脚乱的坐到伏清对面,压低声音说道。 “如何?” 伏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刘。 低下头,大刘沉思着。他在权衡,在权衡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箜篌曲 第九十三章 终有回报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很久很久之前,玄龟一族承了神兽玄武的道,玄武当时讲完道法以后嘱托玄龟一族守护一块石头,那块石头的灵气很是惊人。 因为承了玄武的道,玄龟一族便一直遵守着那个嘱托不知多少年。 后来许多事情与变故让玄龟一族渐渐没落下去,到最后只剩下大刘一个。 当大刘得到那块石头以后他惊讶的发现,这块石头简直就是为了自己所修炼的法诀而生的。 因为玄龟一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沉睡之中度过,没人知道的是,他们即使是在沉睡中也在修行。这一切都是源于神兽玄武的传承,与那块神奇的石头。 大刘仅仅守护那块石头才二十多年,就在某一天丢失了。 自那以后,大刘开始四处寻找,可大刘走遍了整个中州大陆都找寻不到。 现在那块混沌神石就在自己眼前,这让大刘如何不心动。 但是大刘在一开始的激动以后就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是了解伏清的,正如伏清了解他一样。 伏清收了个徒弟这件事,大刘很早就知道了。 他更知道,那个小道童的命中有一道死劫,更甚之可以说成是天劫都不为过。 “考虑如何?” 伏清看着坐在眼前的大刘语气很平淡。 “可以。” 大刘重重的说出这两个字。 只听一阵撕拉的声音,伏清将自己右手上的衣袖整个扯开。 “这是?” 大刘看着伏清的动作有些不解。 “许多年前,我入淬梦谷时,偶然在山腰处捡到了一个乾坤袖。” 伏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整个乾坤袖叠好放在桌上。 听到伏清说出的话,大刘有些难以置信。 捡的?怎么可能。 看着大刘惊愕的眼神伏清也回想起了当初刚上淬梦谷时所遭遇的一切。 淬梦谷常年被云雾缭绕,谷中多精怪。 当年伏清刚到淬梦谷求道的时候,在经过一条小路时,一群猴子将他的行囊给抢了去。 因为行囊里有重要的东西,于是伏清追着那群猴子很久很久。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在山林中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条通往谷中道观的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伏清当时都绝望了。 突然有一只小猴子吱吱叫着从一旁跑了出来,那只小猴子对着伏清指手画脚了一顿后跑了出去,因为看不懂那小猴子比划的是什么,伏清只好跟着那只小猴子。 当伏清终于回到那条清冷的小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正当伏清准备继续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旁的路上有一截衣袖。 那截衣袖里散发着很是奇异的光,当伏清拿起那截衣袖时,整个天地慢慢亮堂起来。 走进道观了以后,在道观里跟随着当时的谷主齐三一修行了许多年。 其间伏清不止一次询问过齐三一关于那截衣袖的事情,齐三一仅仅只是告诉伏清,将那截衣袖缝到他的衣服上。 后来伏清的修行境界越来越高,直到某一天,他进入了无极境。 当时整个淬梦谷的灵气都在向着伏清聚拢,但是伏清的状态很不好,整个淬梦谷的灵气汇聚在伏清的头顶不停往伏清身体灌去,可伏清先天有些不足,导致他的身体当时如同一个漏斗一般。 灵气自百会穴进入脉络后不断在伏清的体内冲撞,伏清根本就无法中和那些躁动的灵气。最终伏清只能将那些灵气引导至脚底的涌泉穴。 就在伏清要放弃的时候,那个衣袖里突然闪出一道华光,仔细看去,那衣袖里居然有一块石头。 许多灵气自衣袖里向外流动,那些灵气不断灌入伏清的体内。 因为灵气的数量实在太过惊人,那些灵气硬是将之前那股躁动的灵气给中和掉了。 后来伏清在问齐三一的时候,齐三一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对伏清说让他保管好那衣袖里的东西。 等齐三一羽化以后,伏清查阅了很多典籍。后来,他偶然看见了一本上古八大神器的图录,当他看见关于混沌神石的记载时,他想起了那个藏在衣袖里的石头。 慢慢收回目光,伏清看着大刘说:“混沌神石换取我那徒儿的遮天命理。” 大刘的手慢慢自桌下抬起,他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身前的那半截衣袖。 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个理智的声音在告诉他,这不能拿,拿了以后麻烦事会更多,说不准会牵扯到自己。 可自己的手却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右手放在了衣袖上,手指微微用力抓着那半截衣袖。 大刘此刻甚至有种感觉,他拿着的这半截衣袖给了他一种握着一切的感觉。 当那半截衣袖被大刘小心翼翼的藏到自己乾坤袖里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以后,大刘重重的松了口气。 “那么,我便走了。” 见到大刘收起那半截衣袖以后,伏清站起身朝着酒楼外面走去,此刻伏清的眼里多了一丝轻松。 “值么?” 看着快要走出酒楼的伏清,大刘突然开口说道。 “值了。”伏清停下脚步看向大刘。 大刘能看见,伏清的眼里此时多了很多情绪,有轻松,有解脱。 他自然知道伏清来满京是来干什么的,释禅回来了,他当然不能再坐在那崖畔旁。 走出酒楼以后,伏清又去了一个地方,皇城。 。。。 蓬莱岛上,桑华卿站在千层梯上往中州方向看去。 “师尊。” 背着一把极其好看的长剑的司马仲如来到桑华卿的身后行了个礼。 “这届新晋弟子如何?”桑华卿收回目光笑着问道。 司马仲如正色道:“回师尊,都很不错,尤其是甲一等的各位师弟。” 被司马仲如亲自教导的那些甲一等的新晋弟子,有不少都成功开脉入召元。 由于蓬莱岛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灵气能汇集的更快。 岛上的弟子们修炼起来也更加顺心。 正当两人交谈的时候,红叶小楼那边突然有一股灵气风暴卷向天空。 司马仲如惊讶着看向红叶小楼:“文婧儿破境了?” 桑华卿摇了摇头说:“看样子并不是。” 当那股灵气风暴卷向了天上以后,一片叶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那股风暴。即使灵气风暴的摧毁之力很是惊人,那片叶子依然畅所无阻的飞进了风暴的正中心。 叮! 不知叶子击中了什么东西,灵气风暴瞬间摊垮崩散。 一片翠绿完整的叶子慢慢飘了下来,那片叶子旁有一片桃色的花瓣。 “这是?” 司马仲如不解的看向天空。 “莫非是指尖诀?” 看着天上的叶子与花瓣,桑华卿想起了琅嬛阁里的一本术法指决。 桑华卿很是满意的看着红叶小楼那边。 刚刚那一击灵气风暴,足以媲美知守中境的全力一击。 而那片叶子仅仅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那种叶子在红叶小楼外随处可见。 但那片叶子进入风暴的角度极其刁钻,这需要很惊人的控制手法与灵气配合。 红叶小楼外,桑文婧身周的灵气还未消散。 当那片叶子与花瓣飘落下来以后,温和的灵气托着那片叶子与花瓣来到桑文婧的眼前。 轻轻接过以后,身周的灵气开始消散。 洛红莲站在桑文婧的身边很是震惊,刚刚那一击灵气风暴正是她所施展的。 她没想到的是,仅靠一片叶子与花瓣就能破除。 “文婧儿,这是...” 洛红莲走到桑文婧身边问道。 桑文婧将那片叶子与花瓣收入怀中:“指尖诀。” “指尖诀?不对吧?” 因为修行的是操纵傀儡秘术,想要修行这种秘术需要极其精准的灵气控制与很灵巧的手指,洛红莲当然知道指尖诀。 但是看刚刚桑文婧运行的灵气与指法,皆与她所修行的指尖诀不同。 “那不如就叫,飞花摘叶?” 少女抬起头笑着看向洛红莲。 “这名字好,飞花摘叶,比指尖诀好听。”洛红莲点了点头。 这时,洛红莲突然想到,若自己领悟了飞花摘叶,那么对于傀儡的操纵会更加灵巧。 但是洛红莲转念一想,这毕竟是自己闺女悟出来的,自己就这么修行了,会不会很不好? 桑文婧看着站在眼前的洛红莲,慢慢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枚蓝色的小扳指。 “姑姑。” 洛红莲回过神来看见放在自己眼前的小扳指:“啊?” “飞花摘叶需配合淮南子爷爷亲自打造的小扳指。” 洛红莲将那蓝色的小扳指接过来以后,只见桑文婧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卷书简。 “我所领悟的全都记载下来了。” 看着自己闺女天真无邪的样子,洛红莲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这傻闺女若是在外面遭人欺骗,她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没有任何矫情,洛红莲将那卷书简接过。 “姑姑看完以后可要记得放入琅嬛阁记录哦。” 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 洛红莲笑嗔道:“讨打。” “对了姑姑,这个小扳指还没有名字呢。” 少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逃离了洛红莲的魔爪。 “那简单,姑姑帮你想。” “名字要好听点。” “那是自然,姑姑最擅长取名。” 洛红莲摸着下巴想了许久,只听神机楼那边传来了淮南子的声音:“那叫泽月。” 听到淮南子的声音后,洛红莲点了点头说:“罂兰挺好的。” “泽月!” 神机楼那边又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只不过这次语气更重了。 洛红莲皱着眉头朝着神机楼那边说道:“好了,知道了,就叫罂兰了。” 一老一少隔空争论,千层梯前,桑华卿与司马仲如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 箜篌曲 第九十四章 谁慈悲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白马寺的法空大师带着一众僧人率先踏进了满京城,当法空走进满京以后,许多双眼睛便在暗中看着他。 那些人都知道,一旦法空踏入满京,其余那些宗门都会来。 现如今静竹禅院没有住持,太一书苑庞安强行破境,本该关在冥泉的桑碧落就那么在满京制造出了一场百鬼过市之景。 许多人都在等着,这次从蓬莱那里能获得什么? 越来越多的宗门走进了满京城,河鼓街又热闹起来。 与蓬莱交好的宗门则纷纷乘着宝船去了蓬莱。 十多天过去了,那河鼓街里的人始终都没动。 每天都有人会下意识的抬起头朝着西芒看去,那边是昆仑神宫所在的方位。 韩再奇并没有踏入满京,这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王上,昆仑无事。” 秦总管推开了门,沈苍穹正坐在承明殿里看着奏折。 沈苍穹轻轻地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或许就连沈苍穹都没想到,韩再奇这一次居然没有来满京。 看着手里那弹劾来弹劾去的奏折,沈苍穹忽然觉得,若是将庙堂里的事务与外面相比较,还是庙堂里安心。 若有人做得很出格的话,他不介意再一次关上奉天殿的大门。 遥想当初,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反对。 于是别之行就带着另外一些支持他的官员们慢慢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奉天殿的大门,那一天,他提起手中的问天剑将整座奉天殿都染得通红。 原本刷着红漆的柱子上,被鲜血所浇灌上以后更加鲜红。 因为那些人里也有武官,更有修行者,因此沈苍穹推开奉天殿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披散着头发满身伤痕。 只不过当他踏出奉天殿的那一刻,所有人皆对他俯首称臣。 经历过那次事件的许多大臣尽管年岁已高,但他们依然还记得那一天。 自那天以后,旧郑就彻底成了过去。 想起当初做的那些事情,沈苍穹再结合现在的庙堂之势则有些无奈。 现在不似当初,再杀人的话只怕会激起所有人的不满。 好在他不贪权,更好在他这一生只有两个孩子。 不似前朝那般父亲一直提防着儿子,儿子私下勾结党派意图谋乱。 对于沈星河的能力,沈苍穹非常肯定。 他甚至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就此退位? 只不过那始终只是想想,与现在想想在奉天殿里杀了那群人一样,都只是想想而已。 蓬莱的天尊殿前再次迎来了许多客人,只不过这次不似宗门大会,那些客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他们都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师尊。”司马仲如将那些人安顿了以后便走进了天尊殿。 此时天尊殿里桑华卿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张舆图。 这次的干系实在太大,各方势力的手都伸进来了。 见到桑华卿没有说话,司马仲如行了个礼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许久,桑华卿的手一挥,那张舆图上的沙盘消散了。 “师尊。”司马仲如再次行礼。 “都来了?” 桑华卿将司马仲如轻轻托起问道。 “洛河宗没来,华阴山也没来。” 司马仲如合计了一下,这次总共有八个宗门的人没有来。那些人去了哪里,大家都了然于心。 “至少还来了几个。”桑华卿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正当桑华卿与司马仲如走出天尊殿时,西边的天上有一艘巨大的云舟朝着满京飞去。 那艘云舟前端立着一根权杖。 “王爷。” 别之行的府上,安伯小跑着推开了门来到别之行身边。 “如何?” 不等安伯行礼别之行就将安伯扶了起来。 “世子殿下明日返京,我已命幽狼卫火速赶过去护卫世子殿下与郡主的安全。” 安伯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别之行将安伯扶到椅子上坐着以后就走出了门。 接下来满京城说不准会有一场恶战,他要去皇宫见一见沈苍穹。 。。。 梦白与无名跟着释禅在中州北部走了许多地方,自从跟着释禅以后,太一书苑的追杀梦白再也没有遇见过。 本以为是因为释禅的原因,可梦白发现,似乎这些天里释禅只带着他们游历四方,根本就没有出手过。 “我的时间不多了。” 酒楼里,释禅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两位说道。 梦白听了这句话有些不解,他问:“挺年轻的啊?” 无名听懂了释禅这句话里的意思,他端起一杯酒看着释禅,随后一饮而尽。 这杯酒不是无名敬的,而是以前那个明心敬的。 跟着释禅走了这么些天,他哪里还不明白,释禅这是在有心考校他。 许多年前在藏经阁里,无名在翻看经书的时候在一本经书里发现了夹着的一张纸。 那张纸上仅仅写了几个字,慈悲,慈悲?谁慈悲? 那时候的无名还并不理解那几个字的意思,直到现在他才明白。 慈悲,不是盲目的慈悲。 “你能被卷入这场局里,说明你有过人之处。” 释禅看着无名说道。 “你知道,实际上真正的佛舍利是谁么?” “不知。” “是了善。” 无名听了这句话顿时一惊,他猛然抬起头看向释禅。 “每隔千年禅宗都会有一个佛舍利,传说佛舍利乃是佛童转世。转世重生九十九次以后,那个佛舍利就能求得正果。” 释禅说的这些话,无名在伽罗经里都看过。 禅宗的佛舍利是整个禅宗乃至世间人皆知的事情,只不过没有人能真正知道那个佛舍利究竟是谁。 “但是这一世的了善与前面的佛舍利有一点点不同,他刚入我门下时并未想过度化世人,更未想过慈悲救世。他想的,仅仅只是在那座宝殿中每日叩首。” 每一代的佛舍利皆有大胸怀,皆是博爱之人。 许多年前,饥荒遍布,甚至到了吃人的地步。 那一天那些饿极了的人满眼通红踹开了一座小庙的门,在众人的眼里,那个小庙的住持就那样从容的走进了锅里。 当锅里的肉煮熟了以后,正当那些人准备哄抢的时候,小庙里突然金光大放。 只见有一尊金佛从那口锅里走了出来,金佛头也没回的走进了天空里的一扇金门背后。 有人在见到这种场面以后很是果决的跪了下来并大呼佛祖显灵。 也有人哄抢的力度更大了,在他们眼里,吃了佛祖的肉,或许可以长生不老。 听着释禅说的话,无名的脑海深处突然有一段记忆窜了出来。 他记起来了,那天昭阳郡主在禅院里曾找过他,并且还询问过他了善在哪,昭阳郡主甚至知道他当时的法号,明心。 一切的一切全都想起来了,当自己在那个云梦幻境里的时候,自己看着那站在桃树下的人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莫非慧能长老...” 无名颤抖着身子问道。 释禅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慧能长老整日坐在宝殿里,哪里有时间去为昭阳郡主种下阿鼻罗刹引? 当时只有一个人有闲余时间,就是释禅。 虽然他每日坐在禅室里,但是通神境大物魂体可出窍三个时辰。三个时辰,种下阿鼻罗刹引绰绰有余。 “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了善或许知道我还未曾彻底离去。” 那日释禅看向天空里的不动明王时,那满意的神情不仅是赞许不动明王,更是赞许了善布下的局。 这个局不论了善有没有圆寂,都会一直进行下去。 了善的心里有一个心魔,名为慈悲。 而释禅在那本经书里留下的纸上也写了慈悲几个字。 可以说了善的心魔是在见了那张纸以后被完全滋生出来,但是也可以说了善的心魔与了善之间的存在有一种极其微妙的关系。 “你与他很像。” 看着走神的无名,释禅笑着说道。 “我一直都想把了善培养成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因为那样我能享受人间万年香火,我能活得更久。可惜了。” “那您回去么?” 无名颤抖着嘴唇问道。 释禅抬起头望向窗外,五六只燕子划过他的眼前,他想起了曾经的静竹禅院,那时还没那么宏伟,但是有许多燕子在禅院里安家。 他也会帮着那些燕子在房檐上筑巢。 静竹禅院为什么会居于禅宗之首?皆因了善是通神境大物,而且静竹禅院的势力最广。 现如今了善圆寂,静竹禅院的势力很明显被其余禅院寺庙在暗地里打压。 过不了多久,那个代表着禅宗之首的信物就会被很多人争来抢去。 或许过不了多久,或许那个争夺已经开始了。 “这山川大河我还没看完。” 听到释禅说的话以后,无名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 他怎么说也是生在静竹禅院里的,他的心里也明白很多事情。 “但是我还是喜欢坐在那座宝殿里,看着戒训长老呵斥着那些上例课打瞌睡的后辈弟子,那样真的很有趣。” 。。。 昆仑神宫的云舟再次来到了满京城上方,秦总管看着那庞大的云舟微眯着眼睛。 “总管。” 一名老太监闪身出现在秦总管身后。 “说。” “八王爷要进宫。” 秦总管挥了挥手,老太监一个闪身消失在场间。随即秦总管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沈苍穹安寝的殿门前。 “王上,八王爷想进宫。” 听着殿门外秦总管的话,沈苍穹合上手中的竹简推开殿门。 箜篌曲 第九十五章 一唱一和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当河鼓街的人终于看到了那艘庞大的云舟时,那艘云舟已经近到满京城了。 “太近了点。” 庞安在那用红木搭建的顶楼里盘膝坐下看着那艘云舟。 正当这时,皇城里响起一阵极其浩荡的钟声。 那是龙暮钟被人敲响了。 “大祭司不做任何通报便入满京,难不成是想谋反?” 秦总管站在龙暮钟旁开口问道。 虽然秦总管距离云舟很远,但他的声音很浑厚,整个满京城都听得见。 “不敢,本座近日听闻了些许悲伤的事情,特此过来慰问。” 韩再奇走出云舟,站在那根权杖后面。 “了善方丈已经圆寂,还望大祭司莫要打扰到他。” 尽管两人并没有动手,可是场间的气氛极其沉重,任谁站出来都会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无极中境以下修为的修士都可以感觉到明显的窒息感。 韩遥站在距离韩再奇很远的地方,当他低下头往城中看时,他发现本应非常热闹的满京现在极其冷清,只有河鼓街那边的烟火味很浓重。 当看到这里,韩遥心里不由震惊那群玄甲天军的实力。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城中百姓皆数散去,这需要多么惊人的执行力。 而当韩遥看到那群河鼓街里的修士那激动的神情,韩遥的眼中充满了鄙夷。 这群人或许不知道,他们马上就会沦为满京城这只猛虎的饲料。 “既然如此,那么本座便不好再打扰了,可是本座近来听闻皇城内混进去了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本座很是忧心王上的安危。” “有劳大祭司挂心,皇城内一切安好。” 秦总管笑着行了个礼。 与此同时,慈宁殿外站着数十位婢女与太监。 只见当他们将自己的衣袖挽起来的时候,那胳膊上都刻画着一个蝎子的图案。 这群人来自世间第一暗杀组织,捉刀客。 数十位捉刀客配合默契的暗中无声的将几名侍卫杀了以后,他们摸进了慈宁殿。 正当那头领准备下令的时候,他那极其敏锐的感知突然发觉身后似乎有人。 当头领回过头时,只见一个戴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黑刀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瓦檐上看着他。 “杀!” 一声令下,其余的捉刀客全都运起灵气朝着赵客飞去。 而那个头领则踹开了慈宁殿的大门,此时慈宁殿内一片安静。 “足下喝茶么?” 只见慈宁殿旁跪坐着一名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衫正慢慢冲着茶,当你细看他的脸时竟会发现那阴柔的脸比一些倾国倾城的女子还要好看。 头领甚至在想,若将这年轻人卖到那龙阳楼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喝茶么?” 温和的声音自花满天的嘴里说出。 那头领突然有一种感觉,每当花满天说出一句话,他都恨不得深陷进去。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在头领脑海里冒出,如果此人让我死的话,我会去死么?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一出现在头领脑海中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 见到头领没回答自己的话,花满天慢慢站起身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一把短剑出现在花满天的手里,花满天递给了那头领。 “请足下去死,好么?” 头领颤抖着身子慢慢伸出手,他在内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接不能接。 但花满天说话的声音在他耳中竟比那些柔弱妩媚的女子还要动听。 他的手却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当那把短剑被他握在手里时,花满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对他笑了笑。 直到短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头领依然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他还在看着花满天。 只要能看着他,或许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花满天极其嫌弃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说:“这里就不帮你清洗了。” 雕刻着腾龙的金椅上,沈苍穹沉声道:“恩。” 当花满天走出慈宁殿时,他惊讶的发现外面那数十名捉刀客已经死在了赵客的刀下。 现在早就见不到赵客的身影了。 “有点儿意思。” 撑起花伞,穿着粉色长衫的人走出了慈宁殿,一边走一边嘴里哼着小曲。 “前途不可限量啊。” 坐在金椅上的沈苍穹看着缓缓闭合上的殿门说道。 “仅此一次。” 别之行面无表情的从内殿走了出来。 “自然。” 玄甲天军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半天就将满京城数十万人全部转移并且毫无怨言。 这其中别之行的帮助还是挺大的。 当花满天接到幽狼卫的传信以后他便没有再坐那个花轿,而是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满京。 或许谁都没想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八王爷与沈苍穹不合,但两人居然能联手这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平坊街。 “主家。” “说。” “客人皆死。” “于何处?” “慈宁殿。” 学宫附近的酒楼中,那黑衣人说完以后就迅速消失了身影。 而那被称为主家的人则正是捉刀客的主家,简诺。 只要见过捉刀客主家的人都会对这名主家有一个极其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鼻子。 本不是嗜酒之人,居然长有一个酒槽鼻。 看了看学宫,简诺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笛子并奏响。 这是捉刀客中的客人专用的通传器具。 当那段很是简短的信号传了出去以后,满京城再次归为一片沉寂。 “捉刀客探得沈苍穹在慈宁殿。” 学宫顶层,方韩开口说道。 “静心,不急。” 庞安盘膝坐着脸色很是平静。 秦总管此时还站在龙暮钟旁,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时,东边有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满京飞来。 “来得这么快。” 伏清坐在静竹禅院的门口看到天上的人影撇了撇嘴。 “老岛主。” 秦总管朝着来人行了个礼。 桑华卿点了点头从天上走了下去。 “老岛主,正巧今日你也来了,那么我便想讨个道理。” “怎么个讨法。” “修行者本就不该与凡人发生冲突,但是现在大祭司还有河鼓街的那群人没有任何通报便进了满京,这不仅惊扰了王上,更惊扰了城中的百姓啊。” “那确实该讨个道理。” 听着底下两人一唱一和,韩再奇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 “那依律法该如何?” “中州律三十条,凡惊扰凡人者,可先杀后归为邪修。” 听着秦总管说的话,那河鼓街里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一名穿着白色羽服的年轻人朝着龙暮钟方向喊道:“老阉贼知不知道擅自修改律法该当何罪!?” 这句话他一说完,站在他身边的同门顿时就离得他远远的。 “恩?” 秦总管看了看河鼓街那边。 一道罡风以极快的速度卷向河鼓街,倏然间穿透了那年轻人的前身。 “羽灵宗门下一名弟子坠入邪修,现杂家怀疑羽灵宗有魔人奸细。” 当秦总管说完这句话以后,许多道金光冲向了河鼓街。 那些和羽灵宗齐肩的修士们则以惊人的速度往后退去。 没有任何叫骂声,甚至那羽灵宗此行来的几十个人根本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那群戴着青铜面具的玄甲天军杀完那几十个人以后便迅速离开河鼓街。 “师兄,我们,我们跑吧。” 洛河宗里一名年纪稍小的弟子扯着身边同门的衣袍。 许多人的心中都有这个想法,他们万万没想到,沈苍穹真的敢在城中杀人,或许沈苍穹真的会将这整条街的人都杀得个干净。 几息之间就死了几十个人,韩遥更加鄙夷的看着那群脸上掩盖不住惊慌的人。 不知死活,不知道什么词是这群人的禁忌么。 白马寺的法空大师带领着一群僧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静竹禅院。 伏清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道剑光闪过,一个扎着丸子头的人出现在伏清的身边。 “是你小子?” 伏清看着出现在身边的人有些诧异。 桑碧落将黄泉立在地上后挠了挠腹部说:“老爷子就那么几个朋友了,虽然我跟他立场不同,但你死了很多人都会不开心。” 伏清笑着捶了一下桑碧落的肩膀说:“胡说,老道我怎么可能会死。” 桑碧落没有说话,耸了耸肩。 并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伏清刚刚那一下似乎没有把握好力度,现在自己的肩膀处隐隐作痛。 “还不到出手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当见到桑碧落准备拔出黄泉掐起剑诀时,伏清伸出手拦下了他。 “他会回来?” “会的。” 一只听号鸟自皇城里飞出了满京,那只听号鸟要飞往哪里,谁也不知道。 但是花满天知道那只听号鸟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当花满天推开生极殿的殿门时,那本该静坐在那里的卜三思早就不见了踪影。 当花满天走进殿内,那些挂着的画突然活了过来。 一只威猛的白虎大吼一声冲出了画卷,看着那条白虎花满天看了看四周说道:“这种把戏去对付小孩子或可还行。” 当花满天走到那只白虎身前后,花满天静静地看着那只白虎。 白虎的吼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居然发出了一声猫叫。 四周的壁画随着那声猫叫全都静止不动,再看殿中,卜三思正坐在那茶几前。 花满天轻轻抱着那只白猫走到卜三思面前静静的顺着毛。 箜篌曲 第九十六章 剑倾城的剑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因为被花满天顺着毛的缘故,白猫尽管在不断低吼着,可它依然不敢乱动。 生极殿中的气氛很是诡异,花满天不停顺着怀中白猫的毛,一言不发。而卜三思则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是一言不发。 那只白猫则遭了大罪,它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毛已经被花满天摸掉了很多。 喵呜。 白猫委屈的扬起脖子看着花满天,眼中闪烁着泪光。 花满天低下头看着白猫似笑非笑,一人一猫互相对视着。 白猫渐渐低下了脖子,心里想,行吧,摸就摸吧。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卜三思当然能用灵识感应到,但他依然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南荒的一座仙山中,一名年轻人端坐在山崖畔,年轻人身后有一只体型庞大的猫熊坐在地上吃着不知从何出采摘来的竹子。 “师尊。” 那穿着冰蓝色袍服,须发皆白的陆辞一走到了年轻人身后。 恐怕任谁也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就是那所谓的茶圣陆羽。 若是被那些女修行者看去了,定会不禁想问这陆羽修行的究竟是何种仙术,竟可容颜永驻。 “老岛主他们都出去了。” 一只小猫熊从陆辞一的背后探出脑袋。 “祖上,这蓬莱的竹子口味如何?” 对陆羽说完话以后小猫熊又看向那只体型庞大的猫熊。 “太干。” 吃了口竹子以后,体型庞大的猫熊说。 “明白,下回若是有机会去昆仑,我去那不老泉里取出点不老泉水。” “应该的。” 不论是蓬莱岛上的栽种的竹子还是昆仑神宫的不老泉,对于外界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珍物。 现在在这两个猫熊嘴里说出,竟然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 “这茶没味。” 陆羽端起身边的一个茶盏喝了一口。 当陆羽端起茶盏时陆辞一正准备开口,可陆羽却对陆辞一挥了挥手。 陆辞一点了点头向后退去,那只庞大的猫熊跟在陆辞一的身后。 “对了师尊。” 当陆辞一快要走下山崖时,她突然回头。 “还有何事?” “那只是一杯杨枝甘露。” 陆羽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蓬莱岛上的人并没有全部跟着桑华卿出去,岛中还有几名楼主在自己的楼中。 岛外环绕的浓雾中可以看见不断有山鬼在浓雾里飞来飞去。 北边的海面上,有一名女子提着一把剑朝着蓬莱飞去。 许多股诡异的剑意自女子身体里散发出来,若是陈昱看见这名女子以后定会提着雨霁上前挥砍。 剑域目前除了李太白,还有一名叛剑者,风落无痕,一剑倾城。 没有人知道剑倾城是怎么出现在海面上的,更没有人知道剑倾城居然敢一个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中州大陆上。 剑域的主剑峰上,陈昱突然感知到了那熟悉的剑意。 一道剑光自主剑峰飞出,眨眼就消失不见。 “老熟人来了。” 蓬莱岛上的那座偏院中,李太白倚靠在一张竹椅上。 “师傅,今天牧童特意抓了只山鸡…” 李牧童端着一碗鸡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可是还没等李牧童说完话李牧童就发现那倚靠在竹椅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昱的剑再如何快,始终快不过源生山上的传送阵。 几息之后,那只庞大的猫熊出现在了蓬莱岛的某个山洞里。 砰,砰,砰。 猫熊飞快的跑向了蓬莱的码头处,每落下一步,周围的地面都会震动。 “祖上,跑快点,跑快点!” 陆辞一站在巨大猫熊的头顶,那只小猫熊趴在陆辞一的背后大声喊道。 李太白刚御剑飞出偏院,他就听见了身后那堪比地动山摇的声音。 “这就是源生山的护山神兽?” 猫熊正在往码头处不停奔跑,每迈出一步足足有百丈之远。 “祖上!超过那个小子!” 陆辞一背后的小猫熊举着双手大声喊道。 巨大的身躯从李太白身边掠过,小猫熊庆祝的喊叫着。 当猫熊来到码头处时,一道剑气自远方快速飞来。 猫熊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棍子,一棍将那道剑气拍散。 只见山鬼大阵外面,剑倾城拿着一把白色的长剑站在海面上。 那一剑并没有彻底斩开山鬼大阵,当那道剑气来到猫熊身前时的威势就已经小了很多。 尽管这样,陆辞一还是惊讶剑倾城的剑如此锋利。 恐怕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一剑劈开山鬼大阵的人,陈昱不行,可能前任剑主越娼都不行。 “猫熊?” 当剑倾城看见浓雾背后有一只看起来憨态可掬的猫熊时有些错愕。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就是没想到有一只猫熊出现在蓬莱岛上。 猫熊将陆辞一轻轻放在地面上以后,挥起手中的木棒看着站在海面上的剑倾城。 “来战。” 猫熊伸出手挑衅的看着剑倾城。 浓雾里的山鬼向四处散去,剑倾城自海面上走到了码头上。 不等剑倾城说话,猫熊举起手中的木棒劈向了剑倾城,剑倾城运转灵气朝着远处飞去。 一道剑光很快自地面上飞到了天上,猫熊闷哼一声举起木棒击向那道剑光。 看着眼前庞大的猫熊,剑倾城皱起眉头神色严肃的掐了一道剑诀。 “长风破歌。” 剑倾城手中白色的长剑随着那道剑决飞快脱出了剑倾城的手,无数道极其凌厉的剑光刺向猫熊的眼睛。 猫熊握着木棒的手紧了紧,妖力开始在猫熊的脉络里奔涌。 那些剑光倏然间飞到了猫熊的眼前,只听猫熊大吼一声,无数道剑光居然就这么被猫熊的吼叫声震散。 这一声大吼,不仅震散了剑光,更是惊醒了岛中的无数人。 迷光楼里,幻斯伯跪坐在塌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自然打不赢剑倾城,于是他也只能和其余几个楼主一样坐在自己的所属楼中静静地等着。 等着岛上的那一阵阵钟声。 “堂堂的世间第一宗门,居然让源生山的护山神兽来守山门,看来蓬莱也不过如此。” 剑倾城讥讽的看着猫熊身后的蓬莱。 她的这句话运转了些许灵力,以至于整座蓬莱岛上的所有人与精怪都能听见。 “打不打?” 猫熊神情漠然的看着剑倾城,他此行来的目的一是为了站在码头上,二是因为听陆羽说可以与人斗法才会过来。 陆辞一背上的小猫熊也点了点头朝着剑倾城问道:“就是,还打不打?我家祖上还没认真呢。” “打。” 剑倾城手中的长剑瞬间有无数道剑光环绕在那把长剑上,那把长剑并没有脱出剑倾城的手,而是融入了剑倾城的手里。 一股极其强大的剑意开始在场间涌动,在陆辞一眼里,剑倾城整个人就化作了一把长剑。 她开始慢慢漂浮在空中,人形的轮廓开始慢慢转化为一把剑的模样。 “人剑合一?” 陆辞一看着那把漂浮在空中的长剑轻声说道。 无尽的剑意在场间肆虐,剑倾城身边的花草全被那些凌厉的剑意斩断,陆辞一抱着小猫熊朝着身后退去。 当陆辞一退到几百丈以外时,一股剑意拂过陆辞一的眼前,一根白发被那股剑意切落。 一道剑光拔地而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向猫熊,那道剑光实在太快,快得让猫熊也无法看清。 当剑光击中猫熊以后,只听一声轰隆巨响,猫熊的右手紧紧抓着那把剑,许多血液自猫熊的右手里流出,猫熊大喘着气。 “祖上!” 小猫熊关心的喊道。 那把剑被猫熊抓在手中以后便没有再动,猫熊知道,这是因为剑倾城还没有用尽全力。 没想到还没过几次招,剑倾城就使出了如此恐怖的杀招,这令猫熊的心里颇为震惊,又颇为享受。 他即震惊剑倾城的果决,又很享受这种战斗。 猫熊一族总是外表看来憨态可掬,可没人知道隐藏在那憨态可掬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的斗志与心境。 猫熊手中的剑光芒大盛,他感觉自己的右手正在被人硬生生撕裂开一般疼痛,但他依然没有放手,他手上的血越流越多。 妖力开始在猫熊身上涌动,猫熊的眼睛开始慢慢自黑色变成红色,就连他身上那黑白相间的毛也开始变成了红黑相间的模样。 那把剑在感受到猫熊的妖力以后突然向后退去并挣脱出猫熊的手掌,猫熊怒吼着朝着那把剑击去一掌。 迎着骇人的掌风,那把剑再一次飞起。 源生山的护山神兽修行境界在无极巅峰的境界,甚至比那些修行者来说还要强。 可现在在陆辞一的眼里,尽管她有些不愿意承认,但她还是得认清现实,自家的猫熊在人剑合一状态下的剑倾城面前明显有些无法抵抗。 长剑破空,穿过厚厚的肉掌飞向望不到尽头的天际。 正当那把长剑瞬间折返准备一击必杀的时候,西边突然有一股非常惊人的剑意正在快速向着蓬莱这边飞来。 那把长剑非常果决,直接调转剑尖向着东边的海面飞去。 西边的海面上,君子剑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向着东方飞去,凛然正气与剑意相附,海里的妖兽在感应到那股威势以后根本就不敢浮出水面,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咻的一声,君子剑划过了猫熊与陆辞一的眼前,向着更东边飞去。 “祖上,您没事吧?” 挂在陆辞一背上的小猫熊睁着两个滴溜圆润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体型庞大的猫熊。 “没事。” 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几根竹子,猫熊扑通一声坐在码头边上看着那越飞越远的君子剑。 李太白站在蓬莱岛的海滩上看着那把威势惊人的君子剑,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 陈昱不够资格坐在君子剑的剑身上,那么他此时必然在某个地方请着君子剑。 朝着大郑那边的海滩看去,李太白化作了一道剑光。 箜篌曲 第九十七章 大道无情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陈昱站在一处沙滩上作出一个很是古老的礼节,他身上有许多道正气与剑意在身边围绕。 他并没有资格坐在君子剑上驾驭君子剑,因此他只能站在地上请来君子剑。 “就是这?” 一团黑雾自远方飞来,黑雾中一个脸色惨白的人探出了头。 他脱身走出黑雾,无尽的怨气从黑雾里散发出来。 陈昱此时正在凝神为君子剑指路,根本就无法分出心来与这突然出现的人斗法。 一只惨白的手伸向了陈昱,也不知怎的,围绕在陈昱身边的正气与剑意对这只手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 正当那只手快要伸到陈昱眼前时,不远处的海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炼尸门什么时候也敢来掺和这等大局?” 李太白站在飞燕的剑身上面无表情的附身看着底下。 “天下大势,谁都无法脱身,自然要来争上一争。” 那人咧着嘴笑了笑,但那种表情僵硬的笑容实在是给李太白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华云?”李太白问道。 “正是。”华云行了个炼尸门的礼节后有些遗憾的看了看陈昱。 在他眼里,陈昱的身子非常适合拿来炼尸。 此时站在原地的陈昱感知到了李太白来了以后,虽然有些惊愕,但是他马上便聚精会神的为很远处的君子剑指路,此时李太白不管是敌是友他都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说什么。 “请?” 李太白伸出两根手指向距离陈昱很远的地方说道。 华云微躬身子礼貌的点了点头。 “庞安不太可能会去炼尸门请你们,那么只有可能是唐绕梁或者方韩了。” 李太白站在飞燕的剑身上一边飞一边说道。 华云在地上化为一团黑雾快速向远处掠去:“为何不能是那天下奇算卜三思?” “卜三思尽管推演能力堪称世间第一,可他的境界不够,怕是还没爬上那三万尸山就被尸山底下那深不见底的血河给吞噬了。” 李太白少有的做出了解释。 “不错,就连唐绕梁走出血河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当时的道心有些动摇。” 听着李太白的解释,华云的脸上很是骄傲。 似乎在他看来,能够让唐绕梁的道心都动摇,那炼尸门的护山大阵该有多么的了不起。 是的,炼尸门的护山大阵不同其他宗门,炼尸门的护山大阵全是尸山血海。 道心稍微有一点点裂痕,有一点点不坚定,在见了那尸山血海以后都会有些动摇,更甚之回走火入魔。 “确实厉害。” 李太白点了点头,飞燕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么?”华云看了看四周问道。 “当然。” 李太白神情漠然的掐起一道剑诀。 “哎,那边可是还有渔民呢。”华云叹了口气,他的灵识能察觉到,七八里以外还有渔民在海边。 “与我何干?” “想来也是。” 青莲剑意自李太白的身上散发,飞燕在李太白的操控下极其恐怖,如果说剑倾城的剑没有人敢看一眼的话,那么李太白的剑则没有人敢与之抗衡。 华云看到迎面而来的飞剑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很是沉着的掐了一道法决,黑雾在他身前散开,飞燕进入黑雾以后迅速被黑雾包围。 炼尸门主首席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李太白神情严肃的看着站在海滩上的华云,黑雾包围着飞燕正不断蚕食着飞燕的剑意。 。。。 学宫顶层,跪坐在地上的唐绕梁突然睁眼。 “蓬莱那边有了些许麻烦。” “恩。” 方韩也睁开了眼。 两人一同看向了跪坐在前方的庞安,此时庞安身上的气势令人感到非常恐怖,他一言不发的拿着手里的无字天书,看样子文曲星已经出现。 文曲星慢慢坐起身将那本无字天书捧在手中。 “走,出去看看。” 说罢文曲星率先一步走出了顶层红楼。 当桑华卿看见文曲星走出红楼时,他看了看秦总管。 秦总管点了点头,再一次敲响了身边的龙暮钟。 浩荡的钟声在满京城中的街坊之中回荡着,坐在酒楼里的简诺听到这声钟声以后站起身走出了酒楼。 文曲星飞上了天空,傲然自立。 “今日,本座特来赐教。” 方韩与唐绕梁互相看了一眼,拉开了与文曲星的距离。 河鼓街里的修士们在各家长辈的带领下飞向了昆仑神宫的云舟下方,看样子他们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阵营。 韩遥嗤鼻笑了笑,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 神宫的云舟庞大无比,他们来到云舟下方一是为了做出自己的选择,二是为了躲避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灾难。 “有何指教?”桑华卿背着手走上了天空,韩再奇也走了上去。 三人各站一方,互相看了看。 “你很不错,你也很不错。” 即使眼前的两人境界高于自己,文曲星的气势依然不减,甚至还要更盛。 “自然。” 桑华卿点了点头微笑道。 韩再奇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本座乃世间最后一位仙人,本座,自当无敌。”文曲星看着眼前的二人,手中的天书无风自动。 “仙人可知,晚辈经常说过的一句话?” 桑华卿笑着问道。 “恩?”文曲星看向桑华卿。 “仙人,就该出尘世间,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来到这方天地,既然下来了,那么还算什么仙人?” 桑华卿笑着说完这句话,手中出现了一枚印玺。 文曲星想着桑华卿的这句话很久。 “没错,是这个道理。” 几条玉龙在空中腾舞着,不断有浩然正气与那几条玉龙抗衡。 本以为文曲星听了桑华卿的这句话以后,那浩然正气该减弱几分,可那浩然正气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还要强盛。 韩再奇凝神看向上空,嘴里念着一段段口诀。 圣洁的气息缠绕在玉龙的身上,玉龙开始蚕食着那些浩然正气。 “你们该知道,既然本座敢醒过来,那么就说明,本座早已做好打算。” 无字天书的封页上出现了几个字,苍生录。 紧接着无字天书被翻到了第一页,一行行的字出现在那上面,很快第一页就写满了字。 只见那第一页的开头写着,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 再看那末尾写着,需有孚光亨,贞吉。 皇城底下的龙脉之气突然朝着天上涌动,那些龙脉之气竟然被文曲星化为了浩然正气。 不仅如此,整个世间所有书院,私塾里的正气开始朝着满京城聚拢。 一些以文入道的修士在感知到了这一切以后纷纷朝着满京城朝拜。 站在慈宁殿门前的沈苍穹看着脚底下的龙脉之气向着天上奔涌,脸上却面无表情。 似乎这些龙脉之气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足为惜一般。 “太多了吧?” 那个熟悉的酒楼,熟悉的二楼靠窗位置,熟悉的火锅,北臧一边吃着白菜一边看着窗外。 “读书人嘛,吃得下。” 大刘讥讽的看着站在天上的文曲星,接着他端起一杯酒朝着天上,随后将手中的酒向着身旁的地上洒去。 “主子,敬的早了点吧?”北臧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酒。 “那等下再敬一杯。”大刘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说道。 北臧听后赶紧将酒壶拿到自己身边说:“那不成,这酒贵着呢,虽然我不怎么喝,但也不能给那个酸儒糟蹋了。” 大刘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仙人果然是仙人。” 桑华卿看着四周的浩然气感慨道。 恐怕世间任何一个修行者都没有过将如此之多的浩然正气聚在自己的身边,上空的几条玉龙就算有着神宫的圣洁气息傍身也抵不过如此惊人的浩然正气。 玉龙很快便消失在了上空,文曲星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静竹禅院已经被一群僧人给围住了,伏清坐在禅院门口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群对身边的桑碧落说道:“你知道么,看到这里我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个情景。” 桑碧落有些意外,这老家伙居然会出淬梦谷。 见到桑碧落脸上的表情以后伏清当然猜出了桑碧落想的什么,他笑骂道:“混小子想什么呢,老道现在可不是那个一心想着大道无情的糟老头子。” “那您想到了什么?”桑碧落配合着问道。 “几年前,我到一个小村子里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情景,只不过当时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偷了一个馒头,被一群人围着快打死了,可那个孩子还是不肯将手中的馒头丢掉,那个馒头对于他来说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伏清的眼里露出了追思。 “后来呢?”桑碧落又问。 “后来,我将那些人全杀了,然后把那个孩子带回了淬梦谷。” 伏清理所当然的说道。 桑碧落撇了撇嘴有些嫌弃的说:“还说你不是那个大道无情的糟老头子?” “是么?” “是的。” “我想也是。” 两人看了看,随后大笑了几声。 法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其余僧人也跟着念了声佛号。 也不知他们这一声佛号是替那个孩子念的,还是替那群死去的人念的,只不过桑碧落知道的是,等这件事以后,有命活下去的僧人肯定会为那些,或者是这些死去的人超度。 这群和尚一贯如此,不仅善辩,还善变。 箜篌曲 第九十八章 八音玲珑盒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满京城,东海海面,四处都有人在斗法,漫天术法与剑光在天上不停回旋,每当有术法碰撞时击出来的霞光都是如此的绚烂夺目。 这样的一幕比之人间的烟花还要璀璨,当然,如果把那恐怖的威能去掉的话会有很多凡人前来观看。 不论是李太白这边,还是伏清那边,都不是寻常修行者可以参与进来的,更别说那站在满京城上空一动不动的三人。 寻常修行者哪怕想要靠近几分都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以及身躯,意志不够强大,心魄不够坚韧,在远处观看都有可能被眼前的景象所摧毁道心,更不要提想要靠近了。 蓬莱岛上的楼主们很安静的端坐在自己的楼中,他们尽管心牵满京,但他们有他们的事情。 桑文婧被洛红莲带到了琅嬛阁里,司空星在琅嬛阁外面又加了几座阵法。 当桑文婧担忧的看向满京城那边时,岛上的钟声终于响起。 与此同时,东海的海面上到处都在沸腾,海里的妖兽开始纷纷向着海面上扑出。 当李太白的剑破了华云的黑雾以后他顿时察觉到海里的不对劲,但他面对的乃是炼尸门首徒,那个天赋不怎样但是手段极其恐怖的家伙。 华云还未入炼尸门前,因生性残虐一人杀了整个家族三十口人命而被判处死刑,灭族原因竟是因为族中长辈看不起自己。 在入炼尸门以后华云又将自己的双亲当做了自己的第一次炼尸,为此炼尸门门主曹刃还不止一次教训过他。 尽管炼尸门属于魔教,但炼尸门中有一条铁律,至亲至爱至友之人不得炼化为尸。 从那以后华云不止一次受到了炼尸门的处罚,可他一次次变本加厉,他的修行境界却越来越高,修行速度越来越快。 李太白刚破掉华云的黑雾,马上就有一具手持长剑的尸体被华云召了出来。 无法抽身折回蓬莱岛,李太白只好寄希望于岛上的人与老岛主留下来的后手。 岛上的楼主们听到钟声以后一齐睁开眼睛走出各自的属楼,那些弟子们早就备好了各自的法宝等待着楼主们的行动。 来到码头处时,已经有很多妖兽在攻击着山鬼大阵,那些妖兽的境界并不高,他们只是冲锋陷阵的棋子罢了。 “辛苦了。”淮南子对那只坐在码头上吃着竹子的巨大猫熊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无碍。” “陆仙子,现在这里交由我们,请。” 淮南子对陆辞一行了个礼说道。 对于淮南子行礼,陆辞一并没有拒绝,她知道淮南子这一礼是向谁行的。 “晚辈告辞。”陆辞一微微低了低头。 “老头,今天熊爷爷助你蓬莱一次,以后熊爷爷来吃竹子的时候可不能多说什么哟。” 那只趴在陆辞一背上的小猫熊探出头对淮南子说道。 说完以后它又将整个身子缩在了陆辞一的背后。 “那是自然。” 淮南子并没有在意小猫熊的无礼,反而微笑着说道。 待那只庞大的猫熊载着陆辞一走进那个山洞以后,淮南子转过身子神色严肃的看向海面。 不论是谁都有累的那一天,山鬼大阵里的山鬼也不例外。 当一只妖兽咬杀掉一只山鬼时,整座山鬼大阵虽然没有崩塌但在那些巨妖眼里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破绽。 见此淮南子果断下令,环绕在岛外的山鬼们迅速撤离。 倏然间还未等巨妖们动手,山鬼们直接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列阵。” 随着淮南子一声令下,摘星阁的楼主阮秀与天一楼的李鸿羲一同运转灵气,一座法阵的阵基在岛内显现。 那只橘猫稳当的从阮秀的怀中滑落到地上,它轻轻地喵了一声,阮秀身上的灵气更为强盛。 随后橘猫就整个身子趴在阮秀的身前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似乎即将到来的大战对于它来说还不如天上的云多好看。 不知何时,天上有两把剑进入了橘猫的眼中,那两把剑一前一后作追赶状,原本百无聊赖看着云朵的橘猫突然坐直了身子并睁大着眼睛看着天上。 阵基很快就显现在岛上,这个法阵还没布置完毕,基本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 无数把虚剑在蓬莱岛的四周漂浮着,轩月楼主余念卿站在人群背后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把仙剑,随后他运转灵气以后将那把仙剑抛向天空。 法阵感应到仙剑以后将那把仙剑彻底吸收到了法阵了,一把仙剑的虚影渐渐凝实,紧接着又有许多把仙剑被余念卿从怀里抛出,越来越多的仙剑被凝实。 到了最后,余念卿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类似钥匙的形状,他将那个物件拿出放在了淮南子的身前。 淮南子接过以后念了段极其晦涩难懂的口诀,紧接着一道开锁的声音以后,整个法阵开始运转。 天上原本还在漂浮的仙剑此时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在岛上不停折返飞行,与此同时刚好有一只妖兽飞上了岛。 一把仙剑以极快的速度刺破了那个妖兽的身子,仅仅只有点点血迹洒在了海滩山,妖兽的尸体则掉落进了大海。 “不得让任何一只妖兽的尸体落在岛上。” 淮南子抛出一张符篆以后下令道。 跟在几位楼主身后的弟子们齐声说道:“允!” 那几位巨妖站在海面上看着岛上四处飞行的仙剑以后互相看了看,紧接着有一位人身蛇尾的女妖拿出了一个海螺,奏响海螺以后,海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唱歌。 “人鱼?” 听着那些歌声,淮南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桑华卿推算到了一切,许多年前方韩一个人出去云游的时候被一只海妖所救,那个海妖便是海中霸主的儿子,两人在切磋术法许多年以后便成为了挚友,这次事件会有海妖相助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桑华卿没推算到的是,那个一向避战向往和平的人鱼族竟然会参与到这次事件中。 人鱼族虽然战力不行,但她们的歌声能够对修行者产生极大的五感障碍。 传说就算是那天上真正的仙人,在听了人鱼的歌声以后也会迷失自我。 坐在琅嬛阁里的桑文婧也听到了那飘渺的歌声,那阵歌声由远及近,尽管歌声听起来很欢快,但是让人听了以后却有一种特别沉重的感觉。 当桑文婧正在思索着这是哪里的歌声时,坐在桑文婧身后的洛红莲早已哭成了泪人。 “姑姑?” 桑文婧听到身后的动静以后摇了摇洛红莲的手臂。 洛红莲将头埋在桌子上大声哭着,像是遭受到了非常惨痛的事情一样。 看着洛红莲的样子,桑文婧推开窗正准备向司马仲如传音时,她发现站在楼外的弟子们也跟洛红莲一样,整个人陷入了悲痛的情绪当中。 幻术?还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一切,桑文婧有种很可怕的感觉。 “文婧儿,上次自皇城司兑换的八音玲珑盒可是一件巧物,它虽然不是什么法宝,但是它能令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不至于让道心更为强大,可是却能巩固道心。但是这个东西可不能随意使用,虽然可以巩固道心,但若是随意使用的话很可能会使人走火入魔。” 想着宗门大会以前桑华卿对自己说的话,桑文婧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巧妙的音盒。 这是上次拔魔会以后在月照城的皇城司兑换的物件,那时候是她与洛红莲两人一起去的,因为逝魔阵那边死了很多人,那些人的魂牌没有人夺取的缘故,洛红莲便将那些人的魂牌全部吸入桑文婧的魂牌之中。 那一刻,使得桑文婧在坠魔墙上的排名瞬间将排在第一的云中月挤了下去。 那时候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件事,可在拔魔会结束以后总有人会想起来拔魔会此次夺魁之人是谁,当有人前去坠魔墙看了以后顿时感到无比震惊。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中州大陆,谁也不敢相信蓬莱岛仅仅就派出了两个人居然能够夺魁,但是很快大家就想到了一些可能,再加上传言桑碧落曾在北域出现过。 于是,桑文婧这个魁首的结果许多人都无奈接受,毕竟谁也没证据表明就是桑碧落抢的他们,谁让被桑碧落劫道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呢。 看着手里的八音玲珑盒,桑文婧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它时,自己就觉得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似乎自己特别想要这个东西,不,不对,似乎这个东西在对她说,把它带走一样。 用了魂牌内的所有命魂兑换了这么一件很奇怪的物件,洛红莲后来不止一次对她说太可惜了。 打开八音玲珑盒以后,一阵悦耳的乐声传入桑文婧的耳中。 听着那阵乐声,桑文婧不禁感觉到自己好像身子渐渐变软,自己好像飘到了空中,飘出了云霄,飘到了星汉上,更甚者自己飘出了星汉。 “文婧儿?文婧儿?” 洛红莲站在桑文婧身前不停呼喊着桑文婧。 正当桑文婧出神的时候,她突然被人惊醒。 原来洛红莲在听到八音玲珑盒里的乐声唤醒,当洛红莲醒来以后发现桑文婧看着窗外看出了神一样。 “姑姑?” 看着眼前的洛红莲,桑文婧有些疑惑,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一般。 “你怎么了?” 洛红莲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 桑文婧摇了摇头,看着放在桌上还在奏响的八音玲珑盒。 虽然八音玲珑盒很是小巧,但是它奏响出来的乐声却能够深入岛上每个弟子的心中,听了那一阵阵悦耳的乐声以后所有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弟子们纷纷苏醒。 看着逐渐醒来的弟子们,淮南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琅嬛阁,眼中满是赞许与慈祥。 箜篌曲 第九十九章 步步生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海滩边上,李太白持剑傲然立于天上,华云炼出来的尸身子虽然强悍,但是李太白的剑却要锋利得多。 “如果炼尸门首徒华云的伎俩仅有这般,那么你的名气实在太过虚妄。” 李太白抬起头看着站在海边的华云。 此时华云的身上已经满是剑伤,那衣服上更是有许多道剑痕,青莲剑意附着着伤口正在给予华云极大的痛楚。 “呵呵,莫急。” 华云扯着嘴角笑了笑,很显然,他此时也是感到极为疼痛。 李太白很不解的看着华云,他知道华云必然留有后手,但此时局势对于华云来说很是不利,他不知道华云在等什么。 突然,海底里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残虐气息,随着响起一声巨吼,一个满身红毛的怪物冲出了海面。 “恩?” 李太白看着那冲出海面的怪物,手中的飞燕紧握了几分。 “传说太白真人的青莲剑意举世无双,不仅能杀人,还能治人,今日华云想看看,究竟是真人的青莲剑意厉害,还是华某炼制的这红犼厉害。” 本来就极其惨淡毫无血色的脸,在红犼出来以后更加惨白。 当红犼出来以后,华云整个人瘫软无力的坐在沙滩上。 红犼站在天上,身上被无尽的血腥之气围绕,许多血水自海里升腾到红犼的身周。 紧接着,红犼用力一吸,那些血水瞬间被红犼吸入腹中。 那股残虐的气息更为强盛,红犼身上的气势也更添几分。 “断肠。” 李太白并没有眼看着红犼在变化,他很果决的掐了到剑诀攻向红犼,原本还紧闭双目的红犼双目怒睁,紧接着一股非常强大的威势自红犼身上传来。 飞燕化为一道流星瞬间劈向红犼,但出乎意料的是,飞燕刚近红犼的身子以后,红犼看着迎面而来的飞燕连眼都不眨一下。 叮! 一声剑鸣,飞燕悬在了红犼的头上怎么也落不下去。 李太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尤为震惊,他能感受到飞燕的剑灵此时的心境,飞燕在害怕,在害怕那个怪物。 “呵呵...” 红犼不屑的笑了笑看了眼悬在头上的飞燕。 飞燕的剑身不断颤抖,他此时非常挣扎,一边是剑诀的命令,一边是来自心灵上的恐惧。 “赦!” 好在李太白及时收回剑诀,飞燕以非常快的速度回到了剑鞘中,虽然回到了剑鞘里,但飞燕的剑身依然还在颤抖着。 正当李太白分神看着自己手里的飞燕时,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身影。 红犼突然出现在李太白面前并一拳击向了李太白,由于分神,李太白被红犼这一拳打出非常远。 地面出现了裂痕,李太白整个人躺在裂痕的中央,那一道道裂痕就好像是蜘蛛网一般蔓延。 “弱...” 红犼摇了摇头来到华云身边。 “别管我,去把那个人杀了。” 华云指了指站在很远处的陈昱。 红犼并没有立即行动,他站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华云,随后他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陈昱,接着他又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李太白。 “不...” “先杀了他,我再寻三千童子血。” 华云厉声说道。 红犼似乎很难听懂人语一样,他听了华云的话以后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紧接着他点了点头。 倏然间,红犼来到了陈昱眼前。 那个血红色的拳头在陈昱的眼前无限放大,他此时不能退,一旦退了,那么君子剑的威道就会折损,那么到时候剑倾城很可能会杀回来。 过了一会儿,陈昱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李太白不知何时来到了陈昱的面前,他紧紧抓住了那个血红色的拳头。 虽然没有用武器,但是红犼那一拳的威力极其可怖,此时的李太白身上所穿的衣物已经破损,就连他那扎着的头发也都披散下来。 “剑域中人,就该一往无前,斩断一切阻碍。” 抓着那个血红色的拳头,李太白喘着气说道。 陈昱听了这句话以后,再次凝神并直接关闭了五感,此时的他什么都感知不到,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有那化作剑的剑倾城。 看着陈昱的动作,李太白很是满意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 红犼看到抓着自己右拳的李太白,眼里也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本应身受重伤的李太白居然还能站起来并且以这么快的速度来到自己的面前。 李太白双手用力接着运转灵气,红犼整个人被李太白丢出很远。 承以四两,拨得千斤。 “世间人都知道我是堕入邪修才被逐出剑域的,可是没人知道,我是如何堕入邪修的。” 李太白整个人的气势变得非常恐怖,他阴沉着脸看着飞出的红犼。 “当年师傅将我逐出剑域,只是因为我走的路从未有人走过,他劝不动我,只好同意。但是想要走这条路,必然会被世间人所诟病,于是他只能将我逐出剑域。” 一道道黑色的气体自李太白的身上向着天空升腾。 飞燕被李太白收入了衣袖内,他张开手嘴里念了段口诀。 一道尤为刺心的剑意生在场间,紧接着无数道狂风席卷向海滩,无数道雷暴向李太白站着的方位劈了下来。 承着狂风,顶着雷暴,李太白整个人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一朵黑莲出现在李太白脚下,怨鬼哭泣,一把血剑自李太白的体内飞出,那把血剑飞出李太白的身体以后迅速攻向红犼。 红犼被那把血剑击出很远,身上也出现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两步!第二朵黑莲,狂风更盛,雷暴更响更亮更直,也更耀眼。但是这次的雷暴并不是朝着李太白击来而是奔着红犼而去。 红犼愤怒的大吼一声,身周的血气不断翻腾着,他飞向空中一拳迎向了雷暴。 在雷暴的照映下,红犼一拳击穿了雷暴,冲上了云霄。 当红犼从云霄中飞下时,他的身上满是伤痕,那道极深的伤口处不断有雷电迸溅出。 “再来!” 红犼并没有逃跑,而是看着站在地上的李太白说道。 三步!随着第三朵黑莲的出现,一道刺眼夺目的光芒撕开了乌云,照穿了雷暴向着红犼而去。 红犼双手摊开,更多的血气在身边围绕,红犼的身上开始不断出现灼伤,但是那些被灼伤的地方却又在不断修复着。 光芒消散了,乌云也消散了,雷声也听不见了。 站在天上的红犼此时整个身子一片焦黑一动不动,地面的李太白则大吐鲜血倒在地上。 咔嚓... 不断有东西碎裂的声音自红犼的身上传来,那些焦黑的皮肤开始脱落。 当焦黑的皮肤彻底褪去时,一个极其好看的女人站在天上。 紧接着那个女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道极为妩媚的声音传来。 “啊,终于醒了。” 那女人伸了懒腰以后看了看自己,接着一层云雾遮盖住了她的身子。 没死?怎么可能...女的? 李太白看着那天上的女子,双眼绝望的慢慢闭上。 那三步走完已经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灵气,更何况他醒来也没多久,体内的脉络本就孱弱,经过刚刚的摧残,他体内的脉络已经毁了一大半。 输了,还是输了。 无奈的笑了笑,一滴泪划过李太白的眼角。 这一招是剑域的禁术,许多年前就已经失传,在第一次见了申都以后,他对那个禁术又起了兴趣。 那个禁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需要人与剑产生血脉上的共鸣,但是不论是青莲还是飞燕,想要产生血脉共鸣根本就不可能,于是申都就提出了将自己的身子培养成一把剑。 那并不是类似剑倾城的人剑合一,而是把自己当做一把剑。 这个理念非常疯狂,但是却也十分正确。 那个禁术最终被李太白所研成,但是还差点东西,需要北域魔人心血以作养料,还需要剑修的本命精元。 最终,越娼劝说无果,只能同意李太白去追寻自己的道,并在李太白离开之前,将他自己的本命精元给了李太白。 回想着一切,突然有些后悔。 要是自己没有在意那个禁术,专心修炼自己的剑道,那么自己的剑还能更快。 要是自己没有在意那个禁术的话,或许师傅就不会走得那么早,或许师傅就不会为了成全自己而牺牲他。 “怎么哭了?” 当李太白回想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睁开眼看去,那个女人就站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动...手...吧...” 李太白艰难的开口嘶哑着嗓子说道。 “为什么?”女人好奇的看着李太白问道。 此时华云坐在地上满脸冷汗的看着那个女人,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是四百年前的万魔宫圣女韦叶青,那时候万魔宫还很辉煌,弟子遍布整个中州大陆,那个圣女一身修为更是无极巅峰。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醒过来! 韦叶青将脸凑到李太白面前看了看,随后她问道:“你有女子所用的衣物吗?” 李太白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动人的脸没有说话。 “看来是没有了。” 轻轻叹了口气,韦叶青站起身走到华云身边。 “你那里有吗?” 华云根本就不敢答话,他此时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没听说过修行者死了以后被炼制成了僵尸以后还能活过来的! “看来也没有了。” 有些失望,韦叶青伸出手在华云的脖子前划了一下,一道细小的血线出现在华云的脖子上。 四处看了看,韦叶青又走到李太白身前。 本以为是来杀自己的,但出乎李太白的预料,韦叶青将李太白背在了背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韦叶青背着李太白走到陈昱身边静静的站着。 箜篌曲 第一百章 显得真身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倾城的剑极快无比,君子剑即使是上古八大神器依然无法瞬间追上。 一是因为陈昱的境界还是不够,即使现在他是无极上境,可对于君子剑这等仙宝来说还是不怎么够看。 二是因为剑倾城确实很快。 但人剑合一状态里的剑倾城需要耗费的灵气比陈昱多很多,没过多久,君子剑的剑尖就快要抵到剑倾城的剑柄身后。 可突然一阵剑光划过,君子剑前的目标瞬间消失不见。 君子剑停下了,陈昱的剑识也停下了。 在仔细感知以后,陈昱才收礼请君子剑回剑域。 那阵剑光过后剑倾城就消失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动用了某种遁离剑术。 待陈昱的五感恢复了之后,他看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背着浑身是伤的李太白。 没有任何犹豫,陈昱将雨霁祭出掐了个剑诀攻向韦叶青。 可雨霁还未出鞘陈昱就见到李太白轻微摇了摇头。 思索了片刻,雨霁又折回剑鞘中。陈昱静静地看着韦叶青一言不发,韦叶青则面色平静的看着陈昱。 “去蓬莱。” 这种安静被李太白率先打破,他低声说道。 “哼。” 看了看韦叶青,又看了看李太白,陈昱站在雨霁的剑身上往海面上飞去。 韦叶青看了看飞出去的陈昱,又看了看自己背上的李太白,眼神有些奇怪。 。。。 学宫上空,庞大的浩然之气将桑华卿与韩再奇笼罩着,再往下往下则是整个满京城。 沈苍穹站在慈宁殿外感受着身周的浩然之气微微闭上双眼, “确实厉害。” 接着,沈苍穹慢慢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没人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本座纵使境界低微,可依然是仙人。” 文曲星每开口说一句话,便有一丝丝仙意自文曲星身上散出。 那本苍生录又被翻了一页,上面前序写着,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是谓上德不德。 方寸之间,威势更为恐怖。 莫说是站在文曲星身边的桑华卿与韩再奇,就连远方云舟上的韩遥都开始运转术法巩固心神。 那来自心神上的冲击实在太过可怕,云霄之上,开始有雷电在闪烁着。 一道清脆的铃声不知在何处响起,桑华卿转过身看去,只见韩再奇的手里拿着一枚铃铛。 又摇了摇铃铛,散布在四周的浩然之气慢慢消散。 “三清铃?” 文曲星看着韩再奇手中的铃铛开口说道。 “仙人慧眼如炬。”韩再奇点了点头,再次摇了摇铃铛。 这一次,无数道光芒笼在文曲星的身上。 “八丈光牢。”桑华卿一指点向文曲星所站之处。 只见文曲星此时被那些光芒锁在了原地,他想翻动手中的苍生录,但因为光牢的缘故,他的手根本不得半分动弹。 “仙人当然是仙人,意志极为强大,即使境界低微也举世无敌,可仙人是仙人,庞安是庞安。” 桑华卿看了看学宫底下那一众书生,此时那群书生正对着文曲星行着礼,他们的身上那股浩然书生气正不断涌向天空。 听着桑华卿的话,文曲星的脸色一变。 下一刻,桑华卿来到文曲星身前,接着一指点在了文曲星的前额。 云霄上的白色雷龙瞬间劈向了庞安,咔的一声,站在地面的沈苍穹都能感觉到所处的地面有些轻微的晃动。 雷声消失以后,天上掉下了一个人。 “你们早就算好的?” 再看天上,一个年轻人站在文曲星所处的方位。而那个掉下去的人则是庞安,如此想来,这名年轻人应该就是文曲星无二。 “不敢。” 桑华卿一边笑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符篆。 “区区搜神篆,想要对付我,只怕天真了些。” 那本苍生录再次翻动,云舟底下的修士们腰间挂的飞剑突然出鞘来至桑华卿与韩再奇的身后。 无数把飞剑出鞘一齐攻向桑华卿,文曲星面色平淡的掐了个法决:“太初。” 原本还很是寻常的飞剑突然剑身有无数道光芒,桑华卿面色凝重的掐了个法决,一道风盾出现在桑华卿身前。 而韩再奇则念了段口诀,云舟前端的权杖瞬间飞到韩再奇的身边并变化成一道由锁链织成的墙壁。 天上三人又开始斗法,庞安还未落地便被方韩接住送进了学宫。 “动手。” 沈苍穹看着飞在天上的文曲星,又看了看学宫方向。 秦总管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往后退去。 那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大刘看着显形的文曲星砸了咂嘴:“我一直以为文曲星是个老头子,谁人知晓竟然长着一张如此清秀的脸。” “成仙就是好。”北臧看了看文曲星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道。 “读书人是不是都是死脑筋?现在很明显有一个坑摆在他的面前,他为了自己的仙家气节风骨,死也不愿意走。” 摇了摇头,大刘不屑的撇了撇嘴。 对于他来说,能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至于那些死在他前面的人,不论修行天赋以及境界修为都不如他。 “应该没多久了吧。” 北臧看了看文曲星的身子,想了想后问道。 不断的运用仙术,即使有天下读书人的浩然之气作为提供,可现在那天上的威势极其恐怖,许多道惊人的术法在上空来回斗转。 若不是满京城有数十道阵法保护,此时的满京城早已千疮百孔。 文曲星的身子越来越虚化,但是他的术法却一个比一个凶猛,就连桑华卿都有些承受不住。 韩再奇的那根权杖早已不停颤抖,面对一股接一股的威势,它又如何能不恐惧。 一名穿着玄甲,肩膀处披挂着一个单肩披风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学宫前。 “宋统领,人员已齐。”一名身穿玄甲戴着面具的天军行礼道。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学宫,眼里满是冷漠。 “杀。”中年男子右手举起轻轻往下摆,那个单肩披风随之而动。 无数道金光划向学宫,站在学宫里的方韩立马运转灵气击出一枚白子。 “宋统领,为何?”唐绕梁走上前看了看正与棋子缠斗的玄甲天军,神色凝重朝着中年男子问道。 “学宫意图谋反,更是在满京将那不知来路的大修行者放出,惊扰到了城中的百姓也惊扰到了王上。” 一把长刀出现在中年男子的手中。 “宋未白!姓宋的!你们家承了王上恩情,但是不能如此闭眼不认清事情!那站在天上的人我们都知道他是谁!他是文曲星,是上仙!你的眼睛被狗吃了!?我等如何行了造反之事!?” 一名中年教习站出来指着宋未白骂道。 “陈教习,宋某承了王恩,为天家卖命这是自然,至于天上那个人的来历,宋某不知,王上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所谓的仙家文曲星,某不知,你等不知,王上也不知。” 长刀划过宋未白手里的一张纸,方韩摆出来的棋阵被宋未白一刀斩开。 陈教习听了宋未白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未白。 这句话自然不是宋未白敢说的,那么只有可能是沈苍穹下的令。 沈苍穹要杀光这学宫中的所有人,但是他居然敢!他怎么敢!? 看着皇城方向,陈教习的脑门一片冰凉。 他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沈苍穹或许真的敢。 八王爷别之行没出现,之前听下面的弟子说八王爷府前的那辆马车进了皇城再也没有出来。 若沈苍穹与别之行联手的话,那么学宫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活路。 天下人不在乎学宫里的人死活,有人教习他们的孩子就行,他们更不可能知道学宫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或许都不可能知道满京城这里发生的一切。 八王爷的威望加上天家的威望,想要盖过一些事情何其简单? 更何况只要八王爷与大公子沈星河在这件事上再添点缀一二,那么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名声恐怕都会臭了。 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背上一个意图谋反弑君的罪名。 “王令不可违,方宗主,唐斋主,请。” 棋阵被破之后,宋未白朝着方韩与唐绕梁行了个礼。 回答宋未白的则是一阵阵琴音与又一个棋阵,方韩与唐绕梁此时不能退,若是退了那么这群天军则会将学宫里的人尽数屠尽。 学宫里当然还有不少知守境的教习,更甚者其中还有无极境的长老。 可他们都不是宋未白的对手,玄甲天军多数是知守境的修为,但他们的阵法一旦布置起来,可围杀知守巅峰的修士。 甚至就连无极下境的修士都能困上一阵,再加上这宋未白的实力境界深不可测,他当初还未入玄甲天军时曾一人一刀将一个不世出的宗门杀了个干净。 那个不世出的宗门尽管老祖有无极巅峰的实力,可面对这个疯子刀,那个老祖仅仅与他战了七天便死于他的刀下。 自己与唐绕梁的修为虽说还未至无极巅峰,但托住宋未白不是问题,甚至有机会将他扑杀在此。 方韩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扑杀宋未白这种事他是不可能做的。 一旦将这玄甲天军的统领扑杀在这里,那么随之而来的则是大郑这个帝国猛虎的一系列反攻。 他现在只能希望那只送信的寒鸟能够及时飞到南方将那封信送达,不然若是慢了一步,那么后果可就糟了。 箜篌曲 第一百零一章 天雷与冰霜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只寒鸟在天上快速飞行着,它自满京离开已经整整飞了十天。 不得不说卜三思的推演能力实在太过惊人,满京城的事情还没发生他就已经放出了这只寒鸟。 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出现在寒鸟眼前,寒鸟尖啼一声附下身子往山峰撞去。 预想中的血肉模糊之景并未出现,一道洞口凭空出现。 穿过那个洞口以后,一个小村子出现在寒鸟眼前。 紧接着一阵清风不知从何处拂过,清风带着寒鸟往村子最里面飞去。 没飞多久,清风就将寒鸟的身子带落地面。 落地以后一个老人出现在寒鸟的眼前,寒鸟的身子顿时化作了一个个杂乱无序的字出现在空中。 许是因为没有休息的缘故,那些字并不像从前一样排列在一起。 尽管那些字杂乱无序,可老人依然能够一眼就读懂通篇意思。 他轻轻将手挥了挥,那些字又变回了寒鸟的样子,只不过此时那只寒鸟再也没有腾空飞起,而是歪倒着身子躺在地上。 “明月,将它送去归葬。” 一个道童出现在老人身后,他将那只寒鸟捧在手中极为小心的走了出去。 “满京那边来了消息?” 一名女子走到老人身边柔声问道。 “恩,我需要出去一趟。”老人点了点头,接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只见那块玉佩上正面雕刻着一个颜字,反面则雕刻着一个怪异的头像。那头像上有着牛的角,却长着麋鹿的脸。 “我不在庄内的这段时间,你且好好修行。” 女子接过那块玉佩后对老人行了个礼:“省的。” 一只仙鹤自远处飞到老人的身前,老人坐到仙鹤的背上以后将一张符篆放在仙鹤的眼前,随后仙鹤腾起身子飞向天空。 当仙鹤载着老人飞走以后,女子来到一座偏僻的院子里。 叩叩,女子叩响了眼前的院门。 “兄长。” 嘎吱... 院门缓缓打开,一名穿着儒衫的男子气喘吁吁的打开了门。 “兄长,近些日子身子调养的可还好?” 女子被迎进门后问道。 “劳烦思涵牵挂了。”男子坐到一边的竹椅上温声说道。 “爷爷出去了,去满京了。”当女子说起老人的去处时,男子的动作一顿。 “她应该不会去满京。”女子又说。 “恩。” 。。。 满京城的上空,文曲星的身子已经快要看不清轮廓了,供应他的浩然之气越来越不足,但是他所使用的术法则消耗越来越大。 但文曲星依旧面不改色的翻动手中的苍生录,他此时更像是一位一往无前的死士。 那本苍生录已经被翻过了一大半,到现在每翻动一页都会有一个极为强大的术法攻向桑华卿与韩再奇。 桑华卿站在罡风里微眯着眼睛看着文曲星手中的苍生录,他也没想到这文曲星能坚持到现在这种地步。 他能察觉到,文曲星处在时刻崩灭的边缘,但是文曲星却毫无退缩的意思。 读书人的气节风骨果然不凡。 “老岛主可有破局之法?” 一道传音在耳边响起,桑华卿转身看去。 韩再奇站在罡风中,他的身影有些不怎么看得清楚。 “大祭司莫非走不出去?”桑华卿反问道。 韩再奇正色道:“老岛主还是莫要开玩笑,你我皆知,若你我从这罡风中离开,那么这股强大的罡风与浩然之气的威势必然会摧垮皇城上空的大阵随后将满京整个掀开。” “他不行了。”桑华卿看向神色漠然的文曲星说。 “但是你我都快不行了。”韩再奇的声音有些急切。 他们在这罡风里与文曲星斗了三天的法,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 不说韩再奇,就连桑华卿都有些撑不住了。 “他翻动书页越来越慢,现在一个时辰才能翻动一页。” “本座当然知道。” “大祭司可有方法在罡风内开辟出道路?” “自然。” “那么大祭司请了。” 韩再奇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他看了看桑华卿所处的方位,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文曲星。 “五雷天心,听我号令。” 一道落雷骤然而至,劈开了浩然之气,劈开了罡风。 桑华卿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道路,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出。 文曲星见桑华卿飞出,他的手正准备翻动苍生录时,突然听得一阵笛音。 “你怎么会有此物?”文曲星停下了翻动书页的手厉声问道。 这是他头一次没有保持那淡然的模样,这也是他头一次语气非常急促。 “前人所赠。” 罡风开始渐渐消散,那些浩然之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撤去。 那些罡风与浩然之气就好似被桑华卿所操纵一下,不对,应该说正在被那一阵阵笛音所操纵。 韩再奇见到身周的罡风往外吹去,他便运转灵气紧接着身边的权杖大方光华。 一道恐怖的光束自权杖生出并瞬间攻向文曲星,文曲星并未躲闪,他抬起手在身前布下一个以灵气聚成的气盾。 光束击在气盾上以后并没有停止,而是依旧在攻击着气盾。 就在韩再奇准备再次运转灵气的时候,只见文曲星再一次翻动了苍生录。 这一次的威势更为恐怖,无尽的灵气化作一道道极其锋利的剑气。 韩再奇正要将权杖握在手中时,一道剑气飞向了他的手。 “你们很出乎我的意料。” 文曲星将手中的苍生录轻轻合上。 他看着站在自己阵法下的桑华卿与韩再奇,他尽管有心将眼前的两人除掉,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道生,乱象。” 那本苍生录被文曲星放在空中,紧接着苍生录化作无边的灵气落在场间。 而文曲星的身子则开始化为灵力消散,他略带遗憾的看了看学宫。 灵气笼罩在桑华卿的身边,但是并没有被桑华卿吸收。 这些磅礴的灵气开始躁动着,紧接着桑华卿与韩再奇的头顶开始涌动着乌云。 云层上闷雷滚滚,而不远处则开始下着小雨。 这是通神境大物陨落的征兆。 每位通神境大修行者的陨落或者飞升都会引来天地异变,文曲星这等人物若非仅剩一缕残魂,那么他所带的天地异变将会更为恐怖。 轰隆! 只见满京城外的一座山轰然倒塌,附近的河流湖泊里的水开始倒流。 只听咔的一声,一道落雷骤然击在了皇城大阵上。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一道道裂痕出现在皇城大阵的表面,有三道大阵被击破了。 沈苍穹皱紧眉头看着天上,他伸出手引动地底的龙脉之气后抬头看向天空。 站在天上的桑华卿收起竹笛再次拿出崆峒印,这一次桑华卿并没有施展出镇压印法,而是将崆峒印的底部举过头顶。 “翻天。” 纵使被天雷击在身上,桑华卿的声音依旧沉稳。 在云舟那边的人,在玄甲天军的耳里,他们听到的是桑华卿说出的翻天二字,而在韩再奇,秦总管耳中,他们听到的却是焚天二字。 一道烈火自东边的天空翻滚而来,那道烈火来到桑华卿的头顶后突然腾空至云层上。 烈火与天雷在云层上抗衡着,而地面上,云舟那边的人则能感受到一道道热浪往他们的身上扑,热浪结束之后便是一道道恐怖的天雷威势击在他们的心神上。 韩再奇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桑华卿,又看了看云舟那边,紧接着他将权杖送至云舟上,之后韩再奇便来到那处下着雨的云层下。 那些雨并不是普通的雨,每一滴雨降下,地面上都会有一层非常薄的冰霜覆盖在地上。 冰霜落地以后开始往外蔓延,那些冰霜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它们落在了城外,但是它们却在不停的往城墙上爬。 “列阵。” 韩遥见到韩再奇往下着雨的云层走去时,他便下令道。 云舟上的司命们走出云舟,来到韩再奇附近。有一名司命不小心淋到了雨,那些雨附着到他的身上以后便迅速蚕食着他身上的灵气。 韩遥急忙在那位司命的身上贴上一张符篆, “把他带回去,小心些。” 随后韩遥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接着以韩再奇为中心,一道巨大的法阵赫然出现。那道巨大的法阵将那下着雨的整片区域全部覆盖住,紧接着一道圣洁的光芒突然击向天空的云层。 “长老。” 云舟底下的那群修士里,洛河宗的一名弟子对着自己身边的长老行礼道。 “布阵。” 那名长老神色严肃的看着韩再奇那边。 他隐约觉得,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想的。 那些来到河鼓街的修士们心中所想的是,他们随着自己的宗门来到满京,或许可以从禅宗内争里分得一杯羹,若分不到,那么还有个蓬莱。 但是现在看来,昆仑神宫或许不会那么做,至少眼下不会。 可他们现在想走已经走不掉了,云舟上空有无尽天雷,万一他们一离开云舟,桑华卿就将崆峒印撤去,那么那些天雷就会毫不犹豫的击在他们身上。 桑华卿有崆峒印,满京城有皇城大阵,那边下着的雨似乎有着抽取灵气的作用。 现在看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极其尴尬,甚至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箜篌曲 第一百零二章 缘由因果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文曲星消散在了此方天地,所引来的天地异变极为恐怖。 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灵气更为充沛。 修行者对于灵气的感知都是极其敏锐的,身周的灵气有稍微的不对劲他们都能迅速察觉出来。 看着文曲星消失的地方,桑华卿的眼中有些不解。 文曲星若继续强撑的话那么他最少还能撑两天,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他甘愿放弃? 桑华卿转眼看去,只见韩再奇那边的雨已经停了,地上的冰霜也似乎是融化了。 而学宫那里则还在鏖战,宋未白此时正在压制着方韩。 尽管有唐绕梁的琴刃与琴意,可宋未白就好似一个陷入癫狂的疯子一样,他的刀越来越快,方韩往后不断退去。 突然,方韩脚下星位不知怎的出现了错乱,那把长刀骤然而至。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势,再次看去,只见宋未白手中的刀正悬在方韩的眼前。 一位老人乘着一只仙鹤自南方而来,他对着学宫那边挥了挥手,紧接着宋未白整个身子往外飞去。 这位老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轻易就将自家的统领击伤。 其余站在棋阵里的玄甲天军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但是他们却极为果敢的握紧手中的法宝兵器向学宫里冲去。 军阵与棋阵再一次碰撞,虽然玄甲天军的阵法玄妙无比,可方韩的棋阵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击破的。 更何况宋未白被击退,这军阵再如何玄妙也差一个阵眼核心。 因此不论那些玄甲天军如何撞击棋阵,那棋阵依然纹丝不动。 “他来了。” 方韩在见到老者以后对身边的唐绕梁说道。 琴音戛然而止,唐绕梁站起身向着天边乘着仙鹤的老人行了个礼。 “哟,又来了个。” 此时那间酒楼二楼的火锅已经被撤了下去,桌子上摆放着一盘花生,一壶酒。 大刘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看向天边。 “他也有很多年未曾出来过了吧。”北臧看见老人后有些感慨。 “我很好奇,他来这里有什么用。” 大刘看了看学宫那边,又看了看天边。 生极殿中,花满天抱着那只白猫正准备转身走出大殿,突然他感知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势自南方而来。 “是谁?”花满天转身问道。 卜三思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摆放在殿内的沙盘,接着一把小扇子飞入了沙盘。 “走吧。” 卜三思看了看花满天,又看了看花满天怀中的白猫。 “自比神兽,可惜空有一身洁白的毛。”踏出生极殿以后,花满天并未过多犹豫便快速走出了清明门。 那股强大的威势很是陌生,并不在他们的算盘以内。 当花满天回到王府时,别之行早已提前一步回府。 此时别之行正在与一个人坐在院内喝着茶,似乎头顶那恐怖的威压并不能将他们如何。 “挺不错的。”那人长着一个酒槽鼻,当花满天走进王府以后他便看向了花满天。 “客人都死了?”别之行略有深意的问道。 “死了,都没出来。” “那就好。” 当那人抬起手时,花满天看见那人的手腕处刺着一只长相怪异的蝎子。 “捉刀客?” 花满天神色严肃的看着那人。 “正是。” “主家?” “简诺。” 花满天看着简诺许久,最终散去了灵气走进了院子。 “皇宫里的捉刀客是怎么回事?” 听着花满天的提问,简诺轻轻点了点桌子。 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花满天身边。 “主家。” 黑衣人行了个礼静静站在场间。 出乎花满天的意料,简诺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短刀。 当啷,短刀被扔在黑衣人身前。 “他们都死了,我不想动手。” 黑衣人蹲下身拿起短刀,看了简诺一眼:“主家,我从未悔过。” 只见黑衣人将手中的短刀瞬间划过自己的脖颈,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点滴血迹溅在了花满天的身上,花满天撇了撇嘴极为不适的看了看滴在自己衣裳上的血渍。 “他们都是我养大的。” 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那两黑衣人将地上的尸体抬着消失在了此间。 “不容易。”别之行接话道。 “是啊,不容易啊。”简诺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 花满天还是没看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个人死,血渍溅到他的身上,到突然出现两个人将那个抬走。 “你与那个人在皇宫里杀了数十名捉刀客,皆是我养大的。” 听着简诺重复的这句话,花满天有些疑惑的恩了一声。 “他们做错了事,你说该不该罚?” “是该罚。” “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去领罚的。” “心性很可怕。” “确实很可怕。” 别之行看着与简诺对话的花满天,将手边的茶盏拿起。 “我只知道捉刀客的客人里有暗桩,可是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在某一天,一只寒鸟出现在了我眼前。” “于是我将那些人都叫到了我身前,他们也都承认了,于是,我就送他们进了皇宫。” 简诺看了看皇宫方向,又看了看别之行。 “总要有些牺牲。” 简诺与花满天一齐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只仙鹤飞到了桑华卿的身前,桑华卿看着坐在仙鹤上的老人神色有些厌恶。 “别来无恙。” 老人笑道。 桑华卿微微阖上眼说:“一向避世的蜀观居然也参与进来,颜观主终于坐不住了。” 颜观主没有说话,仙鹤向着地面落去。 被击飞的宋未白已经从废墟里爬了起来,他抬头看着落在地面的颜观主,手中的刀被他举起。 “还是不要再动了。”颜观主说着看向宋未白,眼里一片冷漠。 听着颜观主的话,宋未白手中的长刀慢慢落下,接着归入鞘中。 “前辈的教训,宋某记下了。” 行了个礼,宋未白对玄甲天军挥了挥手。 待场间的玄甲天军撤退以后,唐绕梁上前对颜观主行礼道:“多谢颜观主及时出手。” “不敢当。”颜观主神色依旧一片漠然。 “庞安在何处?” 颜观主看了看四周,随后他走进了学宫。 “那个老家伙也来了。” 静竹禅院的台阶那里,伏清坐在上面看向学宫。 “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会怎样?”桑碧落微眯着眼睛摸了摸手里的黄泉。 伏清摇了摇头:“你杀不了他。” “可是有人想杀他。”只见此时站在天上的桑华卿身上的气势非常吓人,他此时安静得吓人。 “他不会这么做。” 伏清看了看天上的桑华卿。 正当桑碧落准备说话时,法空走上前念了声佛号。 “两位施主,还请让步,禅宗之事自由禅宗来了却。” 听着法空说的话,桑碧落与伏清两人忽然一同笑出声来。 “我发现了,你们这些和尚啊,真不要脸。” 伏清看着法空一边笑一边说道。 “一直这样。”桑碧落搭话道。 “毕竟还未成佛,心性不够。” “还需得多修行几年。” 被两个人当面这般嘲讽,法空面不改色的说道:“还请两位让步。” “别急,这禅院里还少了样东西。” 伏清说着看向了北方,只见那边的天空上有着一片佛光笼罩在云层底下。 那坐在宝殿中的金佛也是该回来了。 。。。 “您这次回去以后,可能就只能永远坐在那里了。” 无名对走在前方的释禅说道。 满京城已经快到了,无名也早就知道了静竹禅院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他居然有些不希望释禅回去,他有些希望释禅就此离开满京再也不要回来。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释禅回过头温和的笑了笑。 “因果循环,自有命理。我醒来的那一刻,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释禅看了看站在满京城上空的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云舟。 “你可以与你心里的那个小家伙做个朋友。” 无名低下头,手放在腰间挂着的面具上。 自从与释禅走了许多路,他心里的疑惑已经大概都得到了解开。 心里的心魔就是了善种下的,那天在那个山洞里陷入了心魔以后,那个看见的老人正是释禅。 这么一想来,无名便知道了了善在做什么。 他想通过释禅来帮助自己打磨心境,但是无名能感觉到,那个心魔身上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许多疑惑解开以后,往往能够给人一种最为猛烈的冲击。 一切都在按照着了善的部署在进行着,尽管跟着释禅的时间不长,但是无名心中的泰山更为坚固。 那个住在他心底深处的心魔也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知是被那座泰山镇压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 “他不出来。” 无名低声说道。 “你把他当做敌人,他如何能出来?” 释禅反问。 “每一片树叶都是一个世界,每一粒沙子,都是一方宇宙。他在你的心里,那么他就住在另一个世界,你把他当做是侵略者,那么他如何肯出来见你?” 听着释禅的话,无名想了许久。 而跟在无名身后的梦白看着在自己眼前神神叨叨的两个秃驴,他心里想的却是,那满京城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多危险,你还往那里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尽管这般想着,可梦白的脚步始终未曾停过。 箜篌曲 第一百零三章 一模一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颜观主就这般走进了学宫,庞安正静坐在学宫内疗伤。 他此时的情况有些不怎么好,因为文曲星是被桑华卿与韩再奇强行分离出来的,以至于庞安的心神魂魄也受到了一些伤害。 颜观主走到庞安身前,接着一掌击在了庞安的面前。 场间的灵气开始不断运转,而庞安的面色却渐渐有了好转。 半晌过后,庞安睁开了眼睛。 “多谢观主。” 行过礼以后,庞安走出了学宫。 “师兄。”方韩与唐绕梁一齐对庞安行了个礼。 “二位师弟辛苦了。”庞安轻抬起手将二人扶起,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磅礴的气势。 这是通神境才有的气势,唐绕梁惊讶的看着庞安。 “老师。” 庞安抬起头看向站在天上的桑华卿,整个人的气势徒增。 见到此时庞安身上的气势,桑华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四个人是他带出来的,他们想做什么桑华卿自然一清二楚。 文曲星的性子孤傲,文人的风骨一览无余,但是正因为这种性子,他才会被庞安他们算计。 现在想来,文曲星最后想必是明白了庞安在打的什么主意,他才自我消散。 若没算错,一旦文曲星被桑华卿击溃,那么他身上那充沛的灵气必然会回到庞安的身上。那么庞安或许当时就能直接再次破境,甚至能够有可能飞升。 桑华卿看明白这一切以后,他才在罡风里等了许久。 当学宫里的书生们在感知到庞安那浩瀚无边的灵气时,皆一同行礼祝贺。 “恭贺院长大人入得通神。” 另外一边的云层消散的差不多了,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恢复正常,满京城底下的龙脉之气也渐渐归于平静。 “没想到,蜀观的人居然会出来。” 沈星河感慨道。 “确实没想到。”沈苍穹看着学宫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一身玄甲的宋未白来到了沈苍穹身边。 “王上。” 宋未白恭敬的行礼半躬着身子。 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天下,除了秦总管,或许就只有宋未白有这等待遇。 面圣半躬身子,就连沈星河都要行完整个孝礼。 “辛苦宋统领了。” 沈苍穹看着宋未白那残破的单肩披风。 “捉刀客的主家去往了何处?” “探子来报,去往了八王爷府上。” 深吸了一口气,沈苍穹看向皇城外那座堂皇的王府。 “看来孤还是天真了点。” 接着,沈苍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转过身走进了殿内。 正当沈星河离开此间时,满京城的北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梵音。 坐在静竹禅院台阶上的伏清此时正与桑碧落互相一唱一和,当他听到那阵梵音时,他笑着对法空说:“回来了。” 法空的脸色一变,他转过头看向北门,只见那边的天空有着无边的佛光笼罩着。 此时,坐在禅院里的了空也听见了那阵梵音,他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阿弥陀佛。” 只听禅院里有许多僧人一齐念诵着佛号。 当释禅踏进满京城以后,他便感受到了四周许多道视线。 “贫僧又回来了。” 释禅轻笑着向皇城处行礼道。 “大师既然回来了,那么还是尽早回家,莫让家里徒增事端。” 只听皇城里传来了沈苍穹的声音。 “那是自然。” 无名跟在释禅身后,也向着皇城方向行了个礼。 而走在无名身边的梦白则根本就没有行礼的觉悟,他自然来过满京,但是他没听沈苍穹说过话。更何况对于梦白来说,天子不天子的与他何干。 韩再奇与韩遥等一行司命们已经回到了云舟之上,而那群河鼓街的修士中有人突然动了。 一名修士突然运转遁离之法想要离开,可他还未遁走多远便被一道光斩开了身子。 只见此时满京城的天上站满了玄甲天军,秦总管站在一处难以看清身影的高空拿着天德令。 “王上,这是为何!?” 那名修士的宗门长老见到自己门下弟子被斩落以后厉声问道。 “河鼓街一向只有在拔魔会才会开街,你等擅自进去,现在却想走就走,莫非你等把这里当做了那酒楼茶馆?” 紧接着一道剑光自皇城内快速挥出,眨眼间那道剑光便将那名长老斩落。 这一刻,所有人突然想起来了,沈苍穹身边的老太监实力深不可测,可沈苍穹自己的境界却也是无极巅峰。 而且沈苍穹还有那把足以媲美上古神器的仙剑在手,想要斩杀无极境以下的修士极其简单。 这时,一名老者突然朝着云舟上喊道:“请大祭司施以援手!” 接着其余的修士们像是醒了一样纷纷向着云舟不断行以最大的礼节。 “神宫今次来满京只是听闻有人会在满京作恶,你等既不是城中百姓,又未对本座私下通报,自寻生路吧。” 韩再奇的这句话犹如一道天雷劈在了那些修士的脑门上。 那艘巨大的云舟渐渐的行驶的远了点,似乎在告诉沈苍穹,他们只是旁观。 而站在天上的桑华卿也落到了地面,他的身旁刚好是那座酒楼。 听着天上那些人的谩骂,桑华卿笑着看了看二楼的窗户处。 “可有酒?” 大刘趴在窗户上无精打采的拿出一壶酒在窗外晃了晃。 走上二楼,北臧端正着身子坐在大刘身边。 “为何不出手?” 桑华卿问道。 “需要吗?”大刘反问。 “确实不需要。” 当桑华卿坐到大刘对面时,北臧坐的更直了。 “紧张什么?谁才是你的主子?” 对于北臧此时的表现,大刘极度不满意。 听着大刘的话,北臧那僵直的身子这才有所缓解。 那道佛光此时已经走到了静竹禅院那边,桑华卿端起身前的酒杯轻轻嘬了一口。 “原来是这般滋味。” 桑华卿这句话的意思为,原来坐在这里看着那群人打来打去是这般滋味。 这句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刘点了点头:“很不错对吧。” 此时,一道金光突然自远方飞向了满京城的正上方,那是阴阳六合阵起了作用。 金光还未飞出多远便被消散了,而那金光中有一位修士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地面坠去。 “何必呢。” 大刘摆了摆头,眼里露出了一丝怜悯。 “众雷部神将听我号令予我伏魔之力!” 随着这声口诀落下,阴阳六合阵上空乌云涌动,突然咔嚓一声,一道极为恐怖的天雷击在了阴阳六合阵的上方。 但阴阳六合阵却纹丝不动,站在天上的秦总管看向了某一处。 一道天雷骤然而至,那道天雷与刚刚击在阴阳六合阵上方的一模一样,甚至威力还要迅猛。 几名奔雷宗的修士被那道天雷瞬间劈散了魂魄,而他们的身子则早就化为了灰烬。 天上不断有修士往地面坠落,而释禅正看着自己眼前那站在禅院外的一众僧人。 “各位,还请让步。” 释禅开口道。 法空正准备走上前,但是站在释禅周围的僧人却都默默的让开了道路。 那些僧人低着头,丝毫不敢与释禅对视。 “秃驴,这个家伙厉害啊。” 梦白扯着无名的衣袖传音道。 无名并没有回话,他默默地跟在释禅的身后。 拨开人群以后,梦白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那坐在台阶上的老人。 “师尊!” 见到人过后梦白兴奋的大喊道。 接着梦白掠过了无名,掠过了释禅,冲出了群僧来到伏清身前。 “长高了不少。”伏清慈爱的摸着梦白的脑袋说道。 “吃得好,自然长得快。” 正当梦白准备对伏清讲述着他出来的所见所闻时,只听一声咳嗽。 抬眼望去,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人站在伏清身后。 “前辈,您也在这啊。” 桑碧落点了点头说:“真巧啊。” 梦白看了看伏清,接着他走到桑碧落身边低声说道:“前辈,这群秃驴什么来路?” 尽管梦白的声音很低,但是对于周围的僧人来说,那就好像是趴在他们耳边说的一样。 “来争一口吃的。” “和尚也争?” “怎么?不允许和尚为了一口吃食争上一争?” “允许,当然允许。” 周围的僧人见到梦白与桑碧落之间那旁若无人的对话,他们突然想起来这似乎在哪听过。 接着有的僧人看了看伏清,一个念头在他们心中油然而生。 怪不得是师徒,这张嘴简直是一模一样。 释禅刚走到静竹禅院的门前,那道紧闭的院门同时打开。 只见禅院里所有僧人全都站在了院内,释禅走上了台阶,走到了院门前,但是他并没有进去。 “静竹禅院向来没有争夺之心,但是作为禅宗之首,若没有一位通神境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周围的僧人听了这话心里皆是一沉,这句话在他们听来那就是一个意思,释禅要当静竹禅院的住持。 “您是谁?” 法空等释禅说完话以后双手合十看着释禅问道。 这个问题很玄妙,若释禅回答,他是释禅,那么他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当年所有人都亲眼看着那颗舍利被拿出来。若他回答不是,那么法空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从静竹禅院里拉出来。 箜篌曲 第一百零四章 千珠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释禅还未开口,但是已经有许多人向他这边看来。 就连坐在那酒楼二楼上的桑华卿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桑华卿也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若说他是释禅,可他所做之事与以前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全都不一样。 但若说他不是的话,那么他身上那熟悉的灵气又是怎么回事? 释禅看向法空,嘴角诡异的勾起一丝弧度。 “你不知?” 释禅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知。” “那么我有必要告知与你?” 法空微微低下头双手合十道:“若您不说,那么想必禅宗众人皆不会答应。” 其余站在法空身后的僧人一齐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师叔。” 了空来到释禅身边行礼道。 接着了空看着无名走上前摸了摸无名的脸。 “了空师叔。” “长大了。” “师傅他...” “无事,无事。” 想起自己的师兄,了空立即安慰起无名来。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在做些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师兄不会害了这个孩子。 尽管他的手段可能会有些极端,但他始终不会害无名。 突然,站在那群僧人前面的法空自衣袖中拿出了一朵极为好看的莲花,那多莲花自空中解体,花瓣在空中纷飞。 看着那朵莲花,释禅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那朵极为好看的莲花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断灭之莲。 传闻断灭之莲乃怒目金刚佛陀放置于恒河中,随后那朵莲花随着河流到了白马寺河畔。 当时白马寺的住持正在十八浮屠塔内静坐,忽然他被佛祖牵引至河畔,刚好看见那朵莲花。 虽然这个传说很是玄妙,但是这朵断灭之莲的威力也是极为可怖的。 有传言当年白马寺的老主持掌着那朵莲花镇杀了无数邪魔,那位老主持最后居然毫发无损。 花瓣飞到释禅的身边,紧接着那些花瓣包围着释禅并不断释放出无尽的禅意。 “法空大师这是何意?” 了空见状立即问道。 法空双手合十道:“断灭之莲对于一切污邪之气有着绝对的镇杀作用,倘若他真的是是禅大师,那么断灭之莲自然不会对他如何。” 花瓣开始在释禅的头顶聚拢,紧接着又慢慢幻化成那朵莲花的样子。 尽管有断灭之莲悬于头顶,但释禅依然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那朵莲花飘至法空的身边。 法空将那朵莲花收至衣袖中,随后郑重的对释禅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 在见到法空的动作之后,站在法空身后的那群僧人跟着一同行礼。 本以为释禅会就此离开,可释禅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刚刚的问题问的很好。” 说着这句话,释禅诡异的笑了笑。 法空见后顿觉不妙,正准备掐起法印时,法空的胸口处突然爆裂开。 一朵朵莲花在空中凋零坠落,竟是那朵断灭之莲爆裂了。 尽管法空穿的袈裟很是坚韧,并且还有着非常少见的符阵刻印,可那朵黑莲是收在衣袖内的。 因此法空的胸口处瞬间破了一个大口,不断有鲜血往外流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场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站在僧人群中的某一位僧人指着释禅大声喊了句“邪魔”以后,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道道法印被捏出,天空中一尊尊金佛纷纷屹立在静竹禅院上空。 没有任何沟通,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犹豫。 所有法印同时打在释禅的身上,但是一道金光过后,只见释禅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 那些威力可怕的法印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紧接着,释禅对着天上看了一眼。 那些站在天上的金佛原本在动的手突然停下了,他们似乎被释禅那一眼看的定住了一般。 “小无相?” 法空坐在地上手捂着受伤的地方震惊的看着释禅。 传闻禅宗在无极与通神之间有一个小境界,名为小无相。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境界,他不属于无极,不属于通神,但是不论是上下哪个境界,它都能够触摸到。 甚至是有可能比之还要可怕。 但是小无相境界仅仅只是流传在禅宗中的秘闻,没有人知道这个秘闻究竟是真是假,因为没有人曾修行至这等境界。 有传言只有真正的佛童舍利才能修至小无相,梦入那西天极乐雷音寺。 可释禅怎么可能是佛舍利? 其余的僧人也都纷纷震惊的看着站在禅院外的释禅。 是的,他们也想起了那个秘闻,那个关于小无相境界的秘闻。 能够一眼便让漫天佛陀停手的人,除了小无相境界他们再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有这等手段。 “纵使你入得小无相,但依然改不了你的邪魔本性!” 法空指着释禅厉声道。 接着法空念了段晦涩的口诀,整个人被佛光所笼罩。 一阵阵梵音在场间响起,那是来自白马寺的秘卷佛法。 鲜血浸透了袈裟,那红色的袈裟被鲜血染的更为艳红。 很快,那些血随着袈裟流淌到了法空的脚下,一朵血色莲花慢慢汇聚成型。 释禅皱着眉头看着法空,此时法空的状态很是怪异,场间不断有着慈悲之意在涌动,但是那股慈悲之意的背后却能隐约嗅到一丝血气。 一向大慈大悲的白马寺何时有过这等秘卷佛法? 突然,法空的双眼睁开。 一道金光在他的眼前闪过,就好似佛祖睁眼一般。 “喃。” 法空说了一个音节。 以法空为中心,开始慢慢向外怒卷着狂风。 站在法空周围的那群僧人见状纷纷捏着立地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那些狂风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但是他们却能感觉到那来自狂风的肃杀之意。 狂风并未向释禅袭来,而是围绕着静竹禅院在不停旋转。 一道风刃突然自狂风中飞出,那道风刃速度很快,瞬间来到了禅院中的一名僧人面前。 那名僧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风刃斩去首级。 “你!” 了空怒不可遏的看向法空。 法空并未说话,而是轻轻看了眼了空。 紧接着又有一道风刃自狂风中飞出,释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空身后挡住了那道风刃。 可挡下了这一道,还有第二道,第三道。 纵使禅院内的僧人们也都捏起了防御法印,可是在那些风刃面前,那些防御法印就好似一张纸一样薄。 一座低矮的石塔被风刃切断,释禅看向那座被切断的石塔,眼神阴沉的有些可怕。 而其余在禅院中的僧人们在见到那座半截石塔后,愤然捏起法印准备朝着外面飞去。 “前辈,他们怎么了。” 梦白有些困惑的看着那禅院里的一切。 桑碧落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座半截石塔,如果没猜错,那个石塔就是了善的圆寂归处。 禅院中大部分僧人对于了善极其尊敬,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了善是住持的缘故,更是因为了善平日里待他们就好像待家人一样。 “他们虽说是出家人,可他们总归是人,是修行者,总归有嗔怒。” 桑碧落看着那站着禅院外面阴沉着脸的释禅。 梦白对于这句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虽然比较认同这群和尚还是有嗔怒,但是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见梦白依然很是困惑,桑碧落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伏清后问:“我问你,倘若有一天你师尊的坟被人刨了,你会如何?” 伏清听了个问题以后瞪了桑碧落一眼。 “混小子。” 接着伏清又看着梦白,他也很想知道梦白会如何回答。 “若师尊的坟被人刨了,那么他如果比我强,我就杀了他身边比我弱的人,若他孤身一人,那么我就会成为那一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梦白想了想以后说道。 伏清对于梦白的这个回答没有丝毫的意外,相反在他看来这才是梦白该有的回答。 梦白的性子一向如此,非常惜命,但是却又很记仇。 “有前途。” 桑碧落拍了拍梦白的肩膀,他与梦白的思想不谋而合。 当那群僧人快要出院门时,被释禅给拦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那里是何处。” 释禅此时整个人的气势非常可怕,身边的灵气开始躁动起来。 法空依旧闭口不言,但是那些风刃却越来越多。 一座座石塔倒了下来,似乎在刻意激怒这群人一般。 这个方法是成功的,因为其中就有一位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僧冲了出来。 但是那位老僧的法印还未捏出,便被一道风刃夺了性命。 “师伯!” 禅院里有人喊道。 紧接着有从禅院里飞出几名僧人,法空抬眼看了看,这一次,袭来的不再是风刃,而是一道致命的佛光。 那道佛光散发者无边的禅意照在那几名僧人的身上,紧接着那几名僧人瞬间消失在了场间。 这不是传送,而是消散。 就连魂魄都没见着,就这般消散在了此间天地。 释禅将挂着的一大串佛珠取了下来,一颗佛珠被释禅抛出。 当那颗佛珠来到法空身前时忽然炸开,就好似一道夺目绚烂的烟火一般。 佛珠炸开以后,释禅的动作并未停止。 他又取了一颗佛珠下来,只见那颗佛珠上刻录着许多经文。 那些经文开始浮现在空中,当所有经文彻底出现完整以后,释禅抬起头看向最高处的那一段经文。 “千珠。” 伏清眼前闪过一丝追忆,当他看见那一串佛珠以后,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位僧人。 箜篌曲 第一百零五章 两个传闻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不知多少万年以前,那时候中州大陆上还未建立禅宗。 那时候地上的人并不知道西天佛祖与极乐雷音寺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一个光着头,穿着怪异的人出现在了地面上。 那个人四处传授经文,四处讲学。 十年过去了,他座下一共有六千四百名弟子,那些弟子们尊称他为玄奘法师。 玄奘法师传授完经文后便消失了。 但是他留下了一串佛珠,那串佛珠一共一千零八百颗。 后来那颗佛珠被奉为禅宗至宝,传说只有真正的得道高僧才能获得千珠的认可。 玄奘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没有人去追究。 但是却有很多人在探究着那个所谓的禅宗至宝究竟在哪里。 而在千年以前,这件宝物确实出现过。 那时候伏清还在淬梦谷学道,当时山下突然有一位僧人路过。 那位僧人想要上山进道观里求口水喝,伏清想要将那位僧人迎进谷中,却被当时伏清的师尊制止了。 师尊不仅没有给那位僧人一口水喝,甚至还与那位僧人大打出手。 也是那一次,伏清才看到了那件禅宗之宝的威力。 一千零八百颗佛珠,一千零八百个宇宙。 师尊与那位僧人打了半载,春风不再拂过谷内,夏雨也淋过了谷内的一切,到了秋天,天上不再闪动着金光,也再也听不见任何道法仙术的声音。 那位僧人与师尊走下了云层,在道观里静坐了几天,随后师尊便将那位僧人给送了出去。 而在那位僧人临走时,伏清甚至还悄悄端着一碗水送给了那位僧人。 这件事自然被师尊知晓了,但是师尊并未多说什么。 那时候的伏清更不知道,淬梦谷中的那口清泉里的水有多么宝贵。 最高处的那段经文来到了伏清面前,金光拂过经文,一段极其难懂的经文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 人群里有僧人在见到那段经文后惊讶道。 “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禅宗至宝?” “但是为何会在他身上。” 许多人很是疑惑,这时有一个人说道:“他是静竹禅院的前任住持,法宝在他身上自然不稀奇。” 听了那人的话,许多僧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而站在那朵血莲上的法空开口道:“他不是释禅。” 释禅像是同意了这句话一样, 一把降魔杵出现在释禅手里。 那把降魔杵划过眼前的经文以后不停闪动着红光,那把降魔杵对准了法空以后骤然飞出。 人们眼前闪过一丝红光,紧接着就看见法空的身前出现了一团鲜血,那团鲜血包裹着降魔杵正抗衡着。 无名走进了禅院,走到了那一堆破损的石塔中间。 接着无名开始蹲下身看着那些石塔上刻着的名字,每找到一个,他就搬起石塔走到与名字对应的半截石塔那里。 对于禅院外发生的一切,无名充耳不闻。 一座座石塔被无名重新堆砌在一起,他对于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 当场间只剩下那最后一座石塔时,无名走到了那掉在地上的石堆那里。 这是最破碎的一座,许多石块不知飞往了何处。 不过好在的是,那块刻画着名字的地方还留着。 看着手中那刻画着熟悉的法号,无名想起了从前他还在这里时的情景。 似乎快要到踏青节了,每逢踏青节时,了善都会带着无名来到这里祭拜。 随后了善都会依序讲述着那一位位前辈的生平。 不论听几次,无名都觉得很是新鲜。 放置好所有的石塔以后,无名走到了最前面的那一座石塔前。 “这是玄奘法师,虽然是一个传说,但不论如何他都是前辈,切记不可忘却他。” 每经过一座石塔,无名都会讲述着那些人的生平。就好似了善当时牵着她的手对他讲述这一切一般,只不过这一次是无名一人。 站在远处的了空见到无名的样子时,顿时感到无比痛惜。 “这是您,布下了很多惊人大局,即使身死圆寂也依然还会运转,但是我总感觉,您的离去就像是刻意的。”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座石塔那里。 无名双手合十微低着头。 突然,无名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紧接着他的身后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转过身望去,只见另一个戴着面具的无名正朝着他走来。 两人没有任何对话,心魔走到无名身前,接着抬起手抽了无名一巴掌。 一丝血迹自无名嘴角流下,脸上则是显眼的掌印。 啪! 又是一巴掌。 啪! 又是一巴掌。 场面非常诡异,心魔不停抽着无名,无名的脸,心魔的手都流出了血。 当心魔再次举起手时,这一次他的手却没有落下。 心魔一直住在无名的心里,实际上,一直是无名不愿意进来见心魔。 一花一叶一世界,两人相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是无名实际上才是内心世界的掌控者,他怎么可能见不到心魔。 当心魔的手伸向面具时,无名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面具被摘下,而心魔的脸并不是无名,而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见到了? 应该有十年了吧。 了善慈祥的伸出手摸了摸无名的头,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了善为无名剃度结束以后也是这么笑着摸着他的头。 尽管接下来是非常疼痛的烫戒疤,但是那时候的无名内心真的很温暖。 “您走了。” “是啊。” “为何?” 听着无名的问话,了善笑着说:“因为你要成佛啊。” 看着了善的样子,无名想起了许多年以前,他站在那朵桃树下,了善对他说:“你可是要成佛的。” 莫名觉得鼻子有些酸,无名深吸了一口气:“我成不了佛。” “谁说的?”了善笑着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的。” 无名低下头,有些没落。 他其实早就明白了,既然了善是真正的佛舍利的话,那么禅院里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了他不会是佛舍利。 最起码,那些长老们都会知道。 但是慧明长老依旧愿意主动走出来,其余的长老们对他也都非常好。 香客们都把他当做了佛舍利,因为是看着他长大的缘故,有些香客甚至把他当做了自家孩子一样。 偶尔会有香客们偷偷带着外面的甜食进来送给他,小孩子心性的无名即使入了禅院,对于外面的甜食依然会很动心。 每次了善发现以后都没有教训过他,而是会悄悄地对他说,把那些东西藏好,小心被戒律师叔瞧见了。 不愿意走进内心世界,有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感到愧疚。 “佛舍利的传闻你都听过吧。” 了善温声问道。 “恩。” “不论是千珠,还是须弥芥子,皆是佛舍利的东西。” 无名恩了一声以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无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了善时,了善点了点头。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既然千珠与须弥芥子皆是佛舍利的话,那么须弥芥子又如何会留在他的手里? 千珠为何会在释禅手里? 想着这一切,无名将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拿在身前。 须弥芥子在感知到了善以后,尽管有些愉悦,但是却并没有往释禅那边去的迹象。 “历代佛舍利皆有大慈悲心肠,但是我发现了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每一代佛舍利的境界都会越来越高,或许下一个轮回,佛舍利就会飞升。” 了善的手中出现了一颗舍利。 “这与那个传闻并不一样,有人说玄奘法师是第一次佛舍利,按照这般说法的话仔细算下来,到我这里也才九十五个轮回,若算下去的话,还有四个轮回。” 听着了善的话,无名问道:“有人在说谎?” 了善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但是究竟是谁在说谎?这个传闻来自经书,可谁知道经书又经过了多少次的编撰修改?” 了善走到无名身边,眼前变成了藏经阁的样子。 三楼深处有一本经书飞到了无名的身前,那本经书无名并没有见过。 经书被一根金线掀开,随后那根金线环绕在无名的脖子上停了下来。 眼前的经书里记载的并不是任何经文,也并不是任何法印,而是一个以人族语言记载的一段故事。 那段故事里记载道,完成了八十八个轮回以后,佛童将会降临,天地都会笼罩在佛光之下。 这个故事与那段关于佛舍利的故事有些地方很相像,但是却又不像。 佛舍利是要经过九十九个轮回以后,佛舍利会走上天去,一扇金门会出现在空中,那扇金门的背后则是西天极乐雷音寺。 当佛舍利走进金门以后,会有佛祖走出金门向天下僧人讲经。 “两个故事,相同的构架,不同的情节,不同的结局。” 眼前又出现了一本经书,那本经书正是记载着关于佛舍利的传闻的。 两本经书在无名的眼前重合,无名看着那重合的经书脑海中突然炸裂。 他看明白了这个传闻究竟是怎样的。 箜篌曲 第一百零六章 阿弥陀佛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倘若说九十九次轮回是一个谎言的话,那么那个关于佛童的传说想必也是假的。 那么如果,把这两个传说秘闻结合在一起听的话,那么又会如何? 九十九次轮回过后,佛童彻底降世,那扇金门骤然出现在空中,紧接着数不尽的佛祖金刚菩萨自那扇金门中走出。 只要是翻阅过关于玄冥传说故事的人,若有心的话都会发现一点,那就是不论是仙人还是西边的佛祖金刚们,他们对于这方天地似乎并不怎么抱以好感。 无论是那冥府里的十方天帝神荼,还是给玄冥讲经的佛祖们,亦或是那些传授玄冥仙术的仙人们。 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把这片天地中的人们放在眼里。 换句话说则是,他们根本就不把这方天地的人当做是人。 佛祖给玄冥讲经,想的自然是振兴禅宗。 那么那些仙人们呢? 他们必然也有他们自己的打算。 因此当年天上的仙人与佛祖则隐约形成了一股抗衡之势。 到了最后,玄冥弹奏了那把仙琴,仙人疯了,西边的佛祖金刚菩萨们也都疯了,他们最终还是互相拼杀了起来。 如此想来的话,那么再去看那个关于佛童的传说则能够完全换一个角度去看。 可以把佛童当做是开启金门的钥匙,当金门开启以后,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无边的佛光之中。 更有惊人的禅意扑卷在这方天地之中,而那些与佛祖金刚抗衡的仙人们则并不在这方天地当中。 或者说,他们还在用着他们自己的方法想要重返中州大陆。 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应该没有那些佛祖们以佛童作为开门的钥匙来得快点。 越发想着,无名则越发觉得心惊。 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所想的全都不同。 作为在静竹禅院中长大的他,他不论是对禅院里供奉的佛祖们,还是那些大殿中镇守的菩萨们,他对他们都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 但是,倘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么等佛童轮回完九十九次以后,恐怕天地将会真正的迎来大恐怖之灾难。 他虽不知那些佛祖们想要回来做什么,但是那些人的心思比之修行者,比之凡人还要难懂。 想着这一切,无名看着了善问道:“那传说中的灭世大劫,是否就是指的是关于那扇金门的?” 了善听后摇了摇头:“灭世大劫并非指的是金门开启佛祖降世,而是指的是其他的东西。” 听了了善的回答,无名低下头沉默着。 无论是灭世大劫还是佛舍利的传说,他都有所耳闻,甚至都有所了解。 既然佛舍利的传说不是指的灭世大劫,那么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比佛舍利还要恐怖? 莫非,是真正的灭世? “这些东西并非是你现在所需要关心的。” “那两本经书,我看了许多日子,我一直想着从中找出有什么办法能够破解,但是我看了整整六十年,都没有想出有什么完美的办法。直到某一天,我见到了淬梦谷中的那位道长。” 了善的眼前闪过一丝追思,嘴角微笑着。 “想要破除掉关于佛童与佛舍利的传说,那么就要隐瞒着天机,可天机哪里有那么好隐瞒的。于是,他带我去见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妖兽。” 无名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那个妖兽得了神兽玄武的传承,他不仅可以一边生活一边修行,更有办法隐瞒住天机,那个方法正是他背上那个刻画着许多纹路的龟壳。” 满京城的那座酒楼中,大刘似乎有所感应。 他看着满京的方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随后又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七分茶以后,他对着静竹禅院的方向轻轻洒去。 那些茶水并未落地,而是变成了水雾消散在了空中。 北臧沉默不语的看着静竹禅院,他就是那个龟壳,他自然知道,自己壳下的东西生机已经全无。 “他彻底的离开了。” 桑华卿停下了筷子看了看大刘,又看了看静竹禅院方向。 “是啊。” 大刘少有的神情严肃。 “那个龟壳可以躲避一时的天机,于是,我找到了你。并且,我将我的那份关于佛舍利的机缘赐予了你。” 听着了善的话,无名有些不解的抬起头。 “可是,千珠却在他的手里。” 了善点了点头。 “许多年以前,我对他说了关于我的计策,他当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强行将千珠夺了去。” 听了了善的话,无名有些不解。 强行夺了千珠? “没错,是强行夺了去的,但是我同意了。” “禅宗至宝自然不会甘愿如此,因此,他若使用千珠,那么他就会被千珠所反噬。” 无名听后脸色一惊,他知道现在释禅正在禅院外面做什么。 “纵使他不使用千珠,他也会被千珠所反噬。” 无名听后想了想接话道:“所以,他才坐化金身变成金佛,坐在宝殿之中?” 了善点了点头:“不错。其实,当我看见他圆寂火化法身以后我就发觉了不对劲,后来等我回到禅院中时我突然惊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他圆寂以后,舍利虽然被我取出。但是,千珠却并没有出现。” 话音已落,无名的心情很是复杂。 “我快没时间了,真想好好的再看看你。” 无名听着了善的话,没有言语,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沉默中的无名,了善的手心中出现了一朵洁白的莲花。 无名见过那朵莲花,他经常在了善的禅室中见到那朵洁白的莲花。 “你应该知道,你进来的话,意味着什么。” 听了了善的话,无名点了点头。 跟随了释禅这么些天,他自然明白了释禅这一路上对他所讲述的话。 倘若他不再逃避,选择亲自进入自己的内心的话,那么他的心魔或许就会真正的被刹去。 返回满京城的路上,他随时都可以进入到自己的内心中。 但是他都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逃避。 直到他进入了禅院里,见到了那座破损剩下半截的石塔。 他才想明白,原来,师傅真的已经离开他了。 看着面前的了善,无名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但是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面无表情的哭泣,想来应该就是这样。 “我该走了。” 那朵洁白的莲花被了善递到了无名的手心中。 “师傅。” 当了善转过头时,无名出声道。 “恩?” “假若,我没成功呢。” 了善笑着道:“那么就没成功吧。” 接着,了善的身影渐行渐远,随后遁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站在石塔下的无名整个人的气势骤变,一旁的了空见状神色担忧的站在他的身旁。 倘若那个无名的心魔一出来,他就会用出禅宗密法将那个心魔镇压住。 “师叔。” 无名没有回头,依然在看着眼前的石塔。 只不过,他的脸颊旁划过了两行清泪。 听着无名的呼喊,了空放下心来。 “醒了?” “恩,醒了。” 正当了空想要继续说话时,禅院外传出一阵极为强大的禅意。 无名神色严肃的闪身来到禅院外。 而站在原地的了空在见到无名的动作后,很是欣慰的转过身子看向那站在禅院外的无名。 假若没有看错的话,此时的无名应该已经踏入知守上境了。 释禅手中的佛珠已经用去了十六颗,那股强大的禅意自然是自他的身子内涌出的。 而站在释禅对面的法空则浑身是血,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面不改色的捏着法印。 不论如何看,这两人此时都是如同那邪魔一般。 纵然如此,站在法空身后的僧人们也都没有离开。 他们站在法空的身后不断向法空输送灵气,这才让法空能够在千珠下坚持到现在。 紧接着,只听一声爆裂声,释禅的左手上出现了许多裂痕。 那裂痕里,没有任何血丝,而是无尽的金光。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佛舍利。我不知你用了何种方法将千珠夺了去,但是我知道,你若强行与我拼杀,只会是你先身陨。” 法空冷笑了一声说道。 释禅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他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经文取出一段,紧接着又取出了一颗佛珠。 当那颗佛珠掠过经文时,只见那颗佛珠变成了一个卍字。 “希望你们能解出。” 释禅嘴角轻轻勾起说道。 那个卍字覆盖在了法空的头顶,只见法空所处的区域正响动着无尽的梵音。 当法空身后的僧人们听见那些梵音以后,有反应快的及时施展出了镇杀印并在内心默念阿弥陀佛经。 而那些反应慢的则在听了梵音以后陷入了进去,陷入到了那满天的梵音佛经中。 释禅将那个卍字放出以后,他便转过了身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无名。 “你出来了。” 对于无名的变化,释禅很是满意。 “我不懂,你为何要这么做。” 释禅沉吟片刻后说道:“或许,只是为了心中畅快。” 心中畅快?为了心中畅快就甘愿将自己的生命献出? 无名对着释禅双手合十行礼念了声佛号。 这一次,则是阿弥陀佛。 箜篌曲 第一百零七章 熟悉的声音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当无名念诵完了那声佛号以后,释禅的左手随着迸裂出一阵阵金光。 “这么快的么。” 释禅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可惜。 双手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往肩膀上蔓延。 “你的法身并未重塑完毕,我的法身也即将崩灭,一旦你我一同身陨,那么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法空身边的血莲越来越鲜艳,仅仅只是看去一眼便会觉得刺眼。 紧接着,法空念了一段口诀。 那些血莲开始凋零,一滴滴鲜血往外飞散。 “这是血莲千乘的最后一式,觉悟吧。” 当血莲凋零完毕、鲜血彻底消散了以后。 法空的法身开始慢慢化为点点星光,站在法空身后的晚辈见状顿时止不住眼泪大声哭了起来。 “即使魂飞魄散,贫僧的眼里依然容不下邪魔的存在。” 星光往天空中飞去,释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一道血色的樊笼出现在释禅的身周。 血色樊笼囚禁住了释禅以后开始蚕食着释禅身体里的灵气。 “明心。” 即使被樊笼囚禁住了,身体里的灵气正不断被蚕食,释禅依然很是平静。 “师公。”无名走上前双手合十。 千珠被释禅递给了无名,接着,释禅的眉心处破了一道裂口,自那道裂口中飘出两滴鲜血。 接着,释禅念了段口诀,无名只觉得自己心脏处像是被人扎了一针似的,那种痛简直就难以呼吸。 无名的眼前瞬间一片空白,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尊金佛。 那金佛的手中正握着一串佛珠,当金佛见到无名时,金佛开口道:“你终于进来了。” “终于?”无名不解的看着金佛。 金佛将佛珠放在无名身前以后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千珠。亦能称呼我为,五眼六通摩尼子。” “你在等我?” “没错。” “可是,为什么?” “佛祖讲求因缘,我们有缘。”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接着,金佛化形成为了一个年轻僧人的模样。 那年轻僧人走到无名面前,千珠被他拿在手里。 “释禅强行将我夺了去,以我法能,我可以随时将他镇杀。但是,他答应了我一件事。他说,倘若他为我找到一位能够成佛的人那么又待如何。” “于是,你就同意了?” “没错。” 年轻僧人看着手里的千珠,随后看了看无名,将千珠交到了无名的手中。 “你可曾听过我的故事?” “自然。” “不,你没听过。” 年轻僧人神秘的笑了笑,接着,一个再次颠覆无名认知的故事出现了。 所谓的玄奘法师其实正是佛童,在西天极乐雷音寺中,大日如来为千珠定下了三条罪证,所以他将千珠带了出来。 玄奘法师下来传法,顺便将千珠留在了这里。 大日如来对千珠说,他若度得万万人,那么他便可以再次回到西天极乐雷音寺。 可万万人究竟是多少人?千珠不知道,大日如来也没说。 当玄奘法师结束了第一次轮回以后,千珠就静静的躺在寺庙中被那些僧人所供奉。 但对于千珠来说,这种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比的煎熬。 因为,那些人纵使知道佛舍利的存在,可他们并没有刻意去寻找。 皆因玄奘法师说过,万般皆是缘。 无法回到佛舍利的身边,自然无法跟随着佛舍利度化那些人。 一人都无法度化,谈何度化万万人? 那时候,千珠忽然明白,自己似乎成了一枚弃子。 后来,即使有佛舍利真正的得到了他,他也没有怎么刻意去帮助那些轮回转世之人。 即使他们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依旧静静的没有动。 对于千珠来说,这个骗局持续了许多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僧人被那一个个虚假的故事所欺骗。 可他没有任何动容,对于他来说,那些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直到他遇到了了善,那是他第一个觉得很有趣的人。 了善不同前世的佛舍利,他并不会去做类似割肉喂鹰的事情,这种行事风格与前面许多世的佛舍利皆不同。 于是,五眼六通摩尼子,也就是千珠在某一个夜晚将了善带入了梦中。 当千珠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于了善以后,了善居然同意了。 并且了善还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一个彻底将转世佛童灭杀的方法。 “现在,了善确实了结了轮回,但是,我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千珠交由与你以后,我会时常将你自梦中招来为你讲经。” 无名惊讶的看着年轻僧人问道:“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只要是佛舍利第一日入梦便能听得佛祖讲经的典故?” 年轻僧人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莫非你以为那些人真的慧根有那么惊人?每一世佛舍利入梦见到我以后,他们心中都会有些沾沾自喜,会觉得自己果真是能成佛之人。可实际上,他们哪有这等慧根。但是了善不同,当他第一日入梦时,他仅仅是静坐在那片池塘边。” 年轻僧人指了指无名身后不远处的一片池塘,只见那片池塘旁还摆放着一个蒲团。 “第二次入梦以后,他居然带了一个蒲团进来。我不知他是怎么带进来的,但是第二次入梦时他依然静坐在那里,这也是他与前世那些轮回之人不同的地方。” 无名走到那个蒲团上,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了善就这般静坐在这里不搭理他身后那人的情景。 想来一定很有意思。 年轻僧人见到无名轻轻的笑了笑,他的嘴角也轻微勾起。 “确实很有意思,我从未见过有人被我招入梦中不听我讲经却静坐在这里。” “我自生出以来,一共遇到了三个有意思的人,了善一个,那个释禅也算一个,还有一个则是一位比较久远的朋友。” 年轻僧人走到无名身边,他的手搭在了无名的肩膀上。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滴鲜血飘到了无名手中的佛珠以后,只见千珠身上的颜色更为深沉了一点。 “它就交给你了。”释禅的语气很平淡。 裂痕开始蔓延至释禅的脖子,金光不断自他的身子里迸射,当血色樊笼碰到了金光以后,那些血竟然有淡化的迹象。 “师叔...”了空的眼睛有些湿润。 释禅转过头看了看了空轻轻的笑了笑。 那些裂痕开始蔓延至释禅的头顶,只听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释禅的身子被那些金光包住,渐渐消失。 一缕春风吹进了满京城,那一缕春风拂过了禅院,拂过了皇宫,在八王爷府上停顿了一会儿,也在那座酒楼处歇息了会儿。 紧接着,天上下了一场雨。 当那场雨落下以后,天边隐隐出现了一尊金佛。 了空在见到那尊金佛以后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恭送师叔!” 禅院里的僧人们齐声道:“恭送师公!” 就连站在禅院外的僧人们也都有些动容,他们看着天边的金佛一同念了声佛号。 站在台阶边的伏清看着天边的金佛,低声道:“无量天尊。” 金佛化作了一道金光飞进了禅院,放眼看去,只见那座宝殿之中,那原本空着的位置出现了一尊金佛。 那尊金佛的脸很是年轻,样子极为和善。 “释禅法师身陨。” 沈星河走到沈苍穹身边悲痛的行了个礼。 对于他来说,即使他与释禅互不相熟,但是静竹禅院乃是除了蓬莱岛以外站在大郑身后的第二股势力,足以媲美通神境的释禅身陨对于大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你与宋未白一起往未央后殿退去。” 沈苍穹看着天边说道。 沈星河听后有些不解,他自然知晓未央后殿是何处。 那里是一个紧急避难的地方,未央后殿不仅被了善布下了极其坚固的防御阵法,更是被桑华卿布了许多道抵御外敌的阵法。 可以说未央后殿比皇城大阵还要坚固。 但是为什么现在要退到未央后殿去? 沈星河没有多问,他对着沈苍穹拜了个礼道了声允。 当那尊金佛坐在宝殿中以后,伏清微眯着眼睛看向天边。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桑碧落能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 但是他无法感知到那股气息的具体方位。 伏清指着天上的某一个地方说道:“在那里。” 桑碧落往伏清所指的地方看去,但是他却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看来,老身还是不能就这么坐在这里。” 伏清洒然一笑。 突然,天边出现了一扇金色的大门。 当那扇金色的大门出现以后,无数道恐怖的气息自那扇金色的大门中传出。 桑碧落皱紧眉头看着那扇门:“什么来头?” 门后响起了一阵声音,桑碧落听着那阵声音后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但是当那些站在禅院外的僧人们在听到那阵声音以后皆是一惊, 对于那阵声音,他们是最为熟悉的人。 因为,那是他们最长说的一段话。 那是金刚经中开头的一句经文,他们每天都要念诵成百上千遍! 箜篌曲 第一百零八章 入乡随俗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一天,满京城的上空梵音彻响,那一天,城内的玄甲天军真的看到了传说中的佛祖。 也是那一天,禅宗的僧人们才真正相信,原来佛祖并没有抛下他们。 那扇金门缓缓开启,一名身穿白色僧袍的年轻僧人走出了金门。 当他走出金门的那一刻,中州大陆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那是来自血脉,来自心神的压迫,没有人敢抬起头看白袍僧人一眼。 “阿弥陀佛。” 不论是禅院内,还是禅院外的僧人,皆一齐对白袍僧人念了声佛号。 金门渐渐闭合,仅留白袍僧人一人站在外面。 大刘看着那站在天上的僧人以后对北臧说道:“去找个地方躲着。” 北臧没有半分犹豫,放下碗筷赶紧走下了二楼,就连他那半寸惊堂木都未带上。 “你有多久未曾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势了?” 桑华卿笑着问道。 大刘想了片刻后说道:“很多年了,记不清了。” “我也记不清了。” 桑华卿跟着点了点头。 大刘有些不信的撇了撇嘴:“你也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好吧,算作你记不清了。” 对于桑华卿,桑碧落这些人来说,那白袍僧人犹如一座抵在他们面前的大山。 那座大山极难翻越,不,更应该说是根本就难以翻阅过去。 可对于辟幽召元境,更甚者对于那些凡人来说,他们对于白袍僧人只能感受到来自心神上的敬仰。 但是他们并没有对于那个白袍僧人有多么畏惧,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慈悲之意。 亦或许,是因为地面上的蝼蚁根本就无法直视天空上的雄鹰。 但是,天空上的雄鹰却可以准确的找到地面上那些蝼蚁的位置。 站在慈宁殿外的沈苍穹微眯着眼睛看了看那站在天上的僧人,他当然也能感受到无比的压迫感,但是他那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显现出了一抹笑容。 “终于等到你。” 这几个字不知是对那白袍僧人说的,还是对那扇金门说的。 白袍僧人的脚下踩着一朵极为好看的莲花,他飘至静竹禅院的院门后看着无名。 不知怎的,被这白袍僧人看了一眼以后,无名就发觉自己内心的一切皆被他所洞悉了一般。 “拿来吧。” 白袍僧人朝着无名伸出了手。 尽管很不情愿,可无名却发觉自己的手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千珠被摘了下来放在手中。 当无名快要将千珠递给白袍僧人时,只见千珠上突然闪耀出一阵金光。 放眼望去,只见自金光中走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袍,定眼看去,白袍僧人与那自金光中走出的人竟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他们脸上的表情,白袍僧人的脸上无悲无喜,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为之所动。而那自金光中走出的人则是一脸的讥讽与不屑,他看起来更为桀骜不驯。 “是何用意?” 千珠歪着头问道。 “如来让我将你带走,你的罪孽已净。” 千珠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的看着白袍僧人。 “罪孽已净?我?” 未等白袍僧人说话,千珠再次说道:“我!?罪孽已净!?” “没错。” 见到白袍僧人那无悲无喜的面容,千珠发觉有些无趣。 “我在人间多载,学会了一句话,你要听么?” “恩?” 千珠讥讽的一字一字笑着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公用茅房蛮?”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狂风怒扫的声音,一道风刃自天边袭来。 那道风刃朝着白袍僧人击去,速度极快。 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想到,但是那道风刃还未至白袍僧人的身便消散在了空中。 “果然还是这样。” 千珠对于眼前的结果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从他的语气中似乎能看出他早已想到了这一切。 白袍僧人说:“你我同生,我更是在如来身边听经多年,你自然知晓,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传说那西天极乐雷音寺的大日如来自诞生以来便得以禅意,一日成佛。随后,他寻遍世间后找到了一样极其罕见的材料做出了两串佛珠,一串名为五眼六通摩尼子,一串赐名三身四智菩提子。两串佛珠自诞生以来便生出了灵智,可以说,距离佛祖最近的只有他们。” 桑华卿放下酒杯淡声说道。 听着桑华卿讲述的这一段故事,大刘疑惑的看着桑华卿:“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多看书。” 即使桑华卿的语气很平淡,可大刘依然能感觉出来桑华卿语气里带着的一点点鄙夷。 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么?显摆什么。 但转念一想,大刘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种故事你又是从何处所知的? 纵使蓬莱的琅嬛阁中典籍道藏再如何多,可这种禅宗秘闻,甚至有些和尚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迎着大刘那不解的神情,桑华卿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去么?” 见到桑华卿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大刘又问。 “我灵气损耗严重,去了也没用,更何况,伏清还在那呢。” 与此同时,昆仑神宫的云舟上,韩再奇站在云舟前端静静的看着满京城底下的动静。 对于那扇金门的传闻,他略有耳闻,但是他也没想到,那个传闻居然是真的。 莫非,真的有西天极乐雷音寺? 莫非,世外仙人真的存在? 沉默了许久,韩再奇看向静竹禅院的眼神渐渐有些变了。 自那白袍僧人走出来以后,身边的灵气流动很不寻常,并且他能感觉出来,天地间的灵气稀薄了许多。 但是到了现在,他发现那些灵气的流动轨迹又正常了。 再定眼看去,只见那白袍僧人的实力虽然说依然很高,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难不成? 紧接着,韩再奇又看向了那座酒楼。 只见坐在窗边的桑华卿正好看向了他,两人隔了很远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韩再奇笑了出来。 “很多人好奇,为什么中州大陆上有许多无极境的修士,但是他们却没有多少能够成功入得通神的。” 颜观主站在学宫顶层摸了摸白须。 “那是因为,天地间的灵气并不能供他们随意驱使。” 不知何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颜观主转过身去,只见那楼梯处走上来了一个人。 唐绕梁在见到来人以后点了点头:“师弟。” “师兄。” 来人则是那原本坐在生极殿中的卜三思,只不过不知他是何时走出来的。 “你的推算能力确实可怖。”颜观主赞许的对卜三思说道。 卜三思并未谦逊,他站直着身子说:“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颜观主看了看场间四人,随后走到场间:“你们师兄弟四人联手着实令人震惊,可即使这样,你们还是算漏了一处。” “何处?”卜三思问。 “在那些人眼里,你们,我,所有人,都是蝼蚁。” 颜观主缓声说道。 是的,不论人间造得多少座佛祖金身,不论他们供奉了多少香火,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在乎世人的死活。 那么,更甚者对于那两个法宝器灵来说呢? 他们本就不通人性,整个天地的人死光了对他们来说甚至还不如去听佛祖讲经。 “淬梦谷的道长已经许多年未曾出世了,或许很多人都忘了,那些人最擅长弑天伐谋。” 卜三思看着那站在禅院外面的老道长。 这世间,仙家宗门有许多,势力也有很多,可淬梦谷却是最为特别的一个。 他们每一代只收一名弟子,一代单传也不过如此。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那个被云雾缭绕的山谷,那个山精鬼怪繁多的地方。 入乡随俗?这是什么道理? 即使手中握着千珠,可白袍僧人依然很疑惑。 西天极乐雷音寺中有大智慧的佛祖不少,菩萨也不少,对于人性他却一点也不了解,因此他也不清楚,人性中的善究竟是什么。 当他握着千珠准备走上天去时,身边突然出现了一把黑白相间的长剑。 那把长剑斩向白袍僧人的手,白袍僧人并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衣袍便被划出了一道裂口。 紧接着,一个太极八卦出现在白袍僧人的脚下。 “水雷屯,坎上震下,万物初生。” 一阵生机自脚下传来,伏清又掐一道法决。 “离为火,大人以继明照四方!” 一个气罩将整个太极八卦罩住,只见那气罩内突然生出了无尽烈火。 桑碧落沉稳气息静静的看着那气罩里正在被烈火焚烧的僧人,他在等一个绝佳杀机。 烈火烧完了,气罩消失了,那白袍僧人的身上衣服出现了许多破碎之处,正当他想要捏出法印时,一道杀机顿时锁定住了他。 “太苍!” 一道极其恐怖的剑气自身边袭来,白袍僧人闷哼一声击出双拳迎向那道剑气。 轰然之间,整个大地都震动了一下。 “还不够。” 桑碧落看着不远处的尘烟微微皱起眉头。 “太阴。” 像是在回应桑碧落一般,伏清又掐出了一道法决,这一次的气势更为凶猛。 箜篌曲 第一百零九章 道生乱象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当伏清掐出那道法决以后,整片天地都失了颜色。 尘烟还未消散,一道气势极其恐怖的剑光切割开了尘烟。 剑气瞬间扩散开来,紧接着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剑意生在场间。 看见那道剑光,感知到那股剑意的人纷纷震惊看向伏清,在他们眼里,淬梦谷的道长纵然境界高深,但是谁会知晓他的剑道境界居然如此强大。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自那尘烟中突然伸出一张巨大的手掌。 那手掌上的纹路就好似人间的溪流一般绵长。 “如是我闻。” 白袍僧人自尘烟里走出,整个人的身上闪耀着更为刺眼的金光。 一个面容冷峻的菩萨出现在白袍僧人的背后,当千珠看到那个菩萨的模样以后颤声道:“初心菩萨?” “道长小心!妙法观音将初心菩萨的神魄打在了他的心神之上!” 千珠朝着伏清喊道。 伏清听了以后微微合上了眼,他如何感受不到自白袍僧人背后那菩萨的身上传出来的威压与气势。 紧接着,初心菩萨骤然睁开了眼。 白袍僧人捏出法印神色平静的说道:“戒定慧三学,空假中三观,衣室座三轨等妙法,本座已得菩萨弘通,本座早已成就一佛乘之果。” 一根藤条出现在他的手中,当白袍僧人挥动手中的藤条时,伏清根本就无法动弹。 “具足。” 千珠见到白袍僧人手中的藤条时低声说道。 此时,千珠对于白袍僧人再也不似刚才那般桀骜不驯,相反很是严谨。 在见到了初心菩萨以及具足以后,他隐约觉得,可能还会有更为强大恐怖的法宝还未出现。 “动静可真大。” 大刘叼着一根牙签翘着腿坐在长椅上。 “你还不走?”桑华卿拿起酒壶,正准备倒酒却发现酒壶里的酒已经空了。 有些索然无味的放下后看着坐在对面的大刘。 “老岛主也不是没走。”大刘满不在意的看了看桑华卿。 “今天发生的事真多。” “谁说不是呢,先是一个仙人跑出来,死了。结果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佛祖的法宝,结果会如何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 大刘听后看了眼桑华卿:“老岛主没推算出来?” “没有。” 桑华卿回答的很是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呵呵。”大刘冷笑了一声。 正在这时,一声钟声突然在满京城内响起。 抬头看去,原来此时已经到了晚上。 有的人在听到那声钟声以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有些人却又满心期待的看向禅院。 敲响这一声钟声的人正是那站在龙暮钟旁边的秦总管,他此时手里正拿着钟杵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时,一名穿着青衣的老人出现在了秦总管的身边。 “如何?” 秦总管朝着老人点了点头说:“还行。” “若撑不住了就放下来,我们三个老家伙还没死。” 秦总管诶了一声:“省的。” 老人看了看秦总管,接着身形一闪离开了此间。 当龙暮钟敲响以后,满京城地底的龙脉之气开始运转, “观主,此间博弈,我胜。” 卜三思看着颜观主说道。 两人身前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棋盘,当那声钟声被敲响的时候,卜三思刚好落完子。 颜观主低头静静的看了看自己身前的棋盘,片刻过后洒然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盒之中。 虽说看起来很洒脱,可他那将棋子放入棋盒的手却出卖了他,那只手正在发抖。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颜观主站起身甩了甩衣袖。 接着,颜观主看了看方韩说:“你们二人的棋力,我认为他更胜一筹。” 方韩正色道:“三师兄的算力举世无双,若论下棋,他赢。但若论棋间布局,我胜。” 静竹禅院外的建筑早已坍塌,好在城内的居民早已被玄甲天军带着撤离了出去,否则此时定会造成大恐慌。 当那根藤条击出时,伏清发觉自己无法动弹以后便立马果断掐起一道法决。 一道厚重的土墙出现在了伏清身前,但土墙根本就没有坚持一会儿便被那根藤条抽裂。 藤条抽在伏清的身上时,伏清竟发觉自己的魂体要飞出去一般。 好在桑碧落及时利用黄泉稳固了伏清的魂体,但即使这样也让伏清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恩?”见到伏清的魂体并未被自己击出,白袍僧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站在伏清身后的桑碧落。 他自然能看出来,若不是桑碧落利用了黄泉,伏清此时早已魂飞魄散。 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死气如此之重,还可以将人的魂体禁锢住。 “那把剑给他简直就是天大的浪费!” 大刘感受到远处的死气以后气愤的看了看桑华卿。 “用得挺好的。” 桑华卿满意的看向禅院那边的天空。 “这把剑如此邪性,不能让他留在此方天地。” 白袍僧人神色严肃的对桑碧落说道。 桑碧落的嘴巴咧了咧,似乎听见了什么很是恶心的事情。 “你们这些和尚都是这么不要脸么?” 梦白站在外面看了看白袍僧人,又看了看那站在禅院外的僧人。 “后生不会说话,贫僧可以教你。” 一位老僧人站了出来。 “渡厄师兄,且让这后生知道,闭口禅的重要性。”站在渡厄身边的僧人向他行礼道。 “你可以试试。”桑碧落看向渡厄阴沉着脸。 渡厄双手合十道:“少岛主,伏清道长一人恐怕难以承住那位菩萨的攻势,并且,少岛主是何时出的冥泉?我等为何不知?天下人为何不知?” 听着渡厄的话,桑碧落正准备将黄泉祭出,只听渡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等为何需要知晓?天龙寺莫非将寺庙修筑在了海边?管的这么宽。” 一名面目清秀的僧人走了出来。 “还未请教。”渡厄在感受到突然出来的僧人的修行境界以后微微低下头。 “邪僧,悟明。” 听到那人自报名号以后,人群一阵哗然。 大家都是禅宗之人,自然知道邪僧悟明是谁,不就是那静竹禅院里,了善与了空的小师弟,那些晚辈的小师叔么? 他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渡厄听后恍然间失神了一会儿,接着他看了看静竹禅院,又看了看悟明后笑出了声。 “今日静竹禅院这是闹的哪一出?” 随后,渡厄突然正色道:“不仅将邪魔释禅迎回禅院,更是将这邪僧悟明召了回来,莫非,静竹禅院这是准备彻底与天下正道划清界限!与禅宗划清界限!?” 当渡厄准备继续慷慨发声的时候,悟明打断了他的话。 “我听说天龙寺里的僧人最喜好喝酒吃肉,满脑子七情六欲,甚至经常坑害香客。但是每当有缉查司的人前去调查的时候,他们又会满口戒律清规,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现在看来,这个传言果然名副其实。” 渡厄听后阴鹫着看向悟明:“看来当初在静竹禅院,释禅并未教你如何修行闭口禅。” “你说对了,我是最后入门的,师尊教导我的时间并不长,师尊教导我佛法,教导我修行,更教导我诛杀邪魔,可唯独没有教我如何修行闭口禅。”悟明咧嘴笑道。 正当这时,场间众人只感觉天地间的灵气一阵涌动。 那地面上的八卦图阵竟然开始扩大,伏清缓步走到八卦图阵的正中央。 见到那八卦图阵往外扩去的时候,梦白低下头沉思着。 这个图阵自刚刚生出来开始他就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却一直记不起来。 想了许久,还是记不起来。 “乾为天,君子以自强不息;坤为地,君子以厚德载物;震为雷,君子以恐惧修省;坎为水,君子以常德行。” 八卦图阵随着伏清念出的口诀开始运转。 “四象太极阵?” 感知到身周的灵气似乎正在被一股吸力牵引,大刘惊愕道。 桑华卿恩了一声。 远处的灵气被吸引着,而伏清身边的灵气正在快速旋转着。 桑碧落皱着眉头看了看站在八卦图阵中间的伏清,接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踏进了八卦图阵。 “小子,你可以不用进来。”伏清不断掐换着法决。 “我不是说了,你若死了,老爷子会不开心的,而且,我和那小子挺投缘的。” 一边说着,桑碧落一边转头看向梦白。 “与你以前很像是吧。” “是啊,很像。” 白袍僧人也站进了八卦图阵,他感知着身边的灵气以后略有所思。 “这种阵法如何伤得了我?” “谁说我要用这阵法伤你了?” 伏清看着白袍僧人,掐出了最后一道法决。 “道生一,生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 接着,伏清放下了手平静的看着白袍僧人。 “四象化生,八卦无缺。” 站在八卦图阵外的梦白这时才看懂眼前的阵法,他嘴里喃喃道:“道生,乱象。” 两道声音,两句相同的话。 只不过一个是梦白说的,一个是伏清说的。 空间开始扭曲,场间的灵气开始狂暴的流动。 天空中的云层突然闪过一道极为刺眼的闪电,闪电劈下来以后,只见那站在场间的伏清,桑碧落与白袍僧人三人全部消失了。 “这是什么?” “莫非是传送阵法?” “不像,贫僧刚刚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一切似乎有着撕裂的征兆,这绝对不是传送阵法就可以制造出来的。” 那些僧人们议论纷纷。 而一脸绝望的梦白依旧看着那处地方失神,只见刚刚伏清站的地方,有着一两片破碎的衣袂飘下。 “那是什么。” 无名走到梦白身前摇晃着梦白的身子。 白袍僧人被带了进去,千珠也被带了进去,即使他心里的疑惑已经解开了许多,但依然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询问千珠。 不仅如此,当他看见那扇金门的时候,他突然有种感觉,那扇金门里似乎有人在看着他。 而且,那个老道似乎与释禅,了善他们都很熟悉。 “道生乱象...”梦白手足无措的指了指伏清消失的地方。 “道生乱象?什么叫道生乱象。”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道生乱象,是道生乱象。” 梦白此时犹如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一般。 啪! 无名用力抽了梦白一巴掌。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场间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臭道士清醒点!” 或许,这是那些人第一次听见无名骂人,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被抽了一巴掌后,梦白这才缓过神来。 “秃驴,道生乱象,他们会被困在一个混沌世界之中,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或许下一刻他们就会出来,或许,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听着梦白所解释的关于道生乱象的描述,无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处。 那里系着一串佛珠,须弥芥子。 “没有破解之法?” 梦白摇了摇头绝望的看着无名:“没有,没有破解之法。” “不可能,听你的描述,那个小天地与须弥芥子很像,既然与须弥芥子很像,那么必然会有出路。” “没有!没有!我说了没有!当年我在玄素罗睺经里看到道生乱象图阵时,师尊说根本就没有破解之法!只能靠阵中人,只能靠天命...” 梦白落魄的坐在地上。 无名盯着三人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眼中满是愤恨,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长叹。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章 痛彻心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就这么消失了?” 大刘有些不真切的揉了揉眼睛。 或许任谁也没想到,那三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此间。 一片分不清黑白的混沌之中,桑碧落悠悠醒来。 睁开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这方天地,似乎是一个初生的法宝天地。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什么都没有。 “老道长?” 桑碧落试探的朝着一边喊道。 不出意外,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试着在心神中呼唤黄泉,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的一切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一般,黄泉明明带进来了,为何会无法呼唤? 苦笑了一声,本以为这是一个杀阵,若是一般普通的充满杀机的阵法,桑碧落也有独特的办法解开。 恍然之间,桑碧落似乎听见了有轻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屏息静听片刻,发现似乎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桑碧落警惕的四处看了看。 “救我...” 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救我...救我...” 眼前的混沌似乎被人拨开了,桑碧落眼前的一切逐渐明朗。 这里似乎是一座山,一座很特别的山。 因为在那些地面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飞剑与仙剑,其中有些仙剑的品阶居然比黄泉还要高。 走到一把仙剑面前,将那把仙剑拔出来以后,桑碧落发现手中的仙剑却被折断了。 如此至宝居然能被折断,那么折断这把剑的人,或者其他的任何事物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完全无法想象,或者说,完全不敢想象。 看着这满山的仙剑,莫非,这些仙剑全都被折断了? 又拔起一把,果然没错,又是一把被折断的仙剑。 望着绵延至山顶看不到尽头的山路,桑碧落重重吸了口气。 随着这一路走来,桑碧落心中越发震惊。 这其中不仅仅有仙剑,地面上更是还散落着许多的法宝,山间的沟壑里甚至还躺着许多只能在典籍道藏里看见的法器。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走到山头的时候,一把黑色的长剑插在地面上。 无数怨魂围绕在那把黑色的长剑上。 “黄泉?”桑碧落见到那把黑色的长剑后情不自禁出声道。 不知是什么原因,黄泉也在这里。 但是很明显的是,此时的黄泉似乎与那些倒在地上的仙剑法器有些不同。 一只女妖怨魂在见到桑碧落以后,停下了围绕在黄泉身边的动作,旋即嘶哑着嗓子朝着桑碧落袭来。 正当桑碧落准备祭出剑诀的时候,那只女妖突然停下了身子。 一道黑色的锁链瞬间出现在女妖的身前,只要她再往前一点,那道黑色的锁链就能瞬间穿透女妖的魂骨。 “这是?” 桑碧落不解的看着那道黑色的锁链。 “这是我用来拘魂的锁链。” 一道女声自黄泉身上传来。 “你的?” “没错。” 桑碧落警惕的看着黄泉:“你是谁?” “在冥泉底部镇杀了那么多的邪魔,无数怨魂被我拘住,你居然问我是谁?” 一阵黑烟出现在了黄泉身边,当黑烟消散了以后,一名穿着一袭黑衣,眼神极其冷漠的女子将黄泉拔了起来。 当黄泉被女子拔起的那一刹那,无数怨魂呜咽嘶喊着。 “你莫非是黄泉的剑灵?” 望着眼前的女子,桑碧落问道。 “不然呢?”女子轻抖手中的长剑,一阵剑鸣传来。 随着那阵剑鸣一同出现的还有无数的怨鬼,一只红鬼出现在了一座巨鼓面前。 “这些,都是你做的?”桑碧落沉思片刻,看向身边躺着的无数被折断的仙剑。 女子点了点头。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你为何...” “不知为何,我与你一同进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似乎找到了归宿。” “归宿?” “没错,归宿。” 女子挥了挥手,黑色的锁链撤了回去,她走到桑碧落的身前看着桑碧落。 “你知道么,他们说的很对,我在你的手上,确实是一种浪费。” 站在女子身后的无数怨魂一同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对,你们现在,是想在这里找我报仇?” “报仇?说不上,只是想讨个结果。” “结果?何意。” “很简单,就像这样。” 黄泉突然被女子握紧捅进了桑碧落的胸前,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料。 桑碧落瞪大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一阵心悸自心脏处传来。 黄泉此时正插在心脏的位置,鲜血顺着剑身流到了剑柄。 咚,咚,咚。 当鲜血流淌出来的时候,红鬼击响了巨鼓。 无数怨魂似乎在庆祝一般嘶叫着,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子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心脏,非常痛,鲜血正在往外流淌。 桑碧落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灵气也在快速流逝,一同流逝的,还有生命。 什么啊,刚走进来,就要结束了。 扑通, 桑碧落弯曲着身子躺在地上。 身体好冷,这就是要死的时候的感觉? 有点不甘心啊,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但是,黄泉的剑灵居然是个女的,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如果自己能活着,等出去了一定要给文婧儿说一说,如果自己能活着,如果... 坐在酒楼二楼的桑华卿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痛,他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大刘见到后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桑华卿摆了摆手,捂着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出事了?蓬莱? 不,不可能,蓬莱那边的计划万无一失,不可能是蓬莱那边。 那么只有可能... 与此同时,站在蓬莱海岸处与各位楼主一同诛杀海妖的洛红莲突然喷出了一口血。 洛红莲的身体快速往下坠去,任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但站在洛红莲身后的桑文婧迅速朝着海面飞去,这时,一只妖兽张着血盆大口自海中飞出。 “揽星汉!” 桑文婧整个人翻转着身子,灵气附着在脚上,一脚踢向了那只妖兽。 本来见到是一个小姑娘向着自己攻来,那只妖兽并没有使用什么铜骨之法。 也正因为如此,它的头部在被桑文婧踢上一脚以后居然被桑文婧踢进了海中。 “鹤归!” 当桑文婧抓住了洛红莲的手时瞬间掐出一道法决。 紧接着桑文婧整个身子快速朝着码头飞去,一阵清风托着桑文婧的身子飞得极快。 安稳落地以后,桑文婧将洛红莲平稳放在地上。 “姑姑?姑姑?”桑文婧晃了晃洛红莲的头。 “别晃了。”洛红莲有气无力的拉着桑文婧的手。 见到洛红莲醒来,桑文婧很是激动并在自己的衣袖间拿出了一枚仙丹。 吞服下仙丹后,洛红莲的气息才有所平缓。 “发生什么了,姑姑。” 桑文婧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心口处突然非常疼,疼的快要死了。” 洛红莲捂着胸口处,此时那里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虽然没有刚刚那样痛彻心扉,但是却好似有无数根针扎在上面似的。 待稍微维稳了心神以后,洛红莲正准备站起身却被桑文婧拦下了。 “先去歇息。”桑文婧将洛红莲扶着走到千层梯处。 只见司马仲如正坐在千层梯那里一动不动。 “仲如哥哥?” 见走到司马仲如身前,司马仲如都没反应,桑文婧尝试着喊了喊。 深吸了一口气,司马仲如皱着眉头抬起头温声说道:“文婧儿。” “仲如哥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 正当桑文婧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洛红莲突然说道:“文婧儿,我先坐在仲如这边调息片刻,你去海岸那边吧。”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洛红莲,桑文婧应允了一声后将洛红莲扶稳坐下以后便离开了。 待桑文婧离开以后,洛红莲对司马仲如传音道:“那边出事了。” “恩,我知道。” “或许,是大事。” “我知道。” 司马仲如捂着胸口咬紧了牙。 本来以为是受了哪个巨妖的偷袭,但在见到司马仲如坐在千层梯上的时候,洛红莲便已了然。 或许,是桑碧落出事了。 至于桑文婧为什么没有与他们一样,只因桑华卿并未在桑文婧的心神上打下刻印。 站在海岸处,桑文婧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满京城的方向。 小姑娘虽说年岁不高,但她很聪慧。 洛红莲突然受伤,再加上司马仲如的状态很奇怪,种种迹象不难猜测,或许是爷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可她此时并不能马上赶到满京去,因为海中此时到处都是海妖。 缓了缓片刻,桑华卿待气息平复以后站起了身。 “去哪?” 大刘问道。 “办些事情。”桑华卿头也没回走出了酒楼。 “办些事情?切,我看,是去救人吧,就你这样子,怎么救人?打得过那个突然出现的和尚么?” 尽管说着风凉话,可大刘一点未怠慢,他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摆放在自己身后桌子上的几个酒壶。 那些都是空的,桑华卿来之前,桌上还什么都没有,现在离开了以后却摆放着好几个酒壶。 又不给钱,又不给钱。 大刘摇着头无奈的走下了楼,插上门栓后走出了酒楼。 左右看了看,发现桑华卿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大刘轻叹了一声。 “坐在这看多好。” 一道流光飞出酒楼门口,随后朝着城中某个地方飞去。 皇城中,站在慈宁殿外的沈苍穹突然听到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沈苍穹立马回过头看去,只见摆放在殿内的一个陶纹橄榄瓶落在了地上。 “怎么会。” 沈苍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落在地上变成一地碎片的瓷器,随后又看向静竹禅院,眼前一片阴沉。 那个瓷器是桑碧落赠与他的,当时桑碧落还开玩笑道,那是他自己烧制的,并且还在上面打上了一点特别的印法。 一旦他出了事,那么那个陶纹橄榄瓶便会立马碎裂。 桑碧落说,要是这个东西碎了,那么就说明他已遭遇不测。 不知桑碧落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在见到那个陶纹橄榄瓶碎裂的一刻,沈苍穹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现在,那种预感愈来愈强烈。 突然,两道流光划过沈苍穹的眼前。 在见到前面那道流光的时候,沈苍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大刘虽是玄龟一族,可他的速度却也极快。 眨眼之间他便追上了桑华卿。 “你现在要去哪里?” “救人。” “怎么救?你可知道破阵之法?” “不知。” “那你怎么救?” 桑华卿沉默不语。 确实,他不知道如何破解道生乱象,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救。 但既然是淬梦谷中的东西,那么,淬梦谷里一定有线索。 即使淬梦谷里没有,伏清一定也有。 因为桑华卿深知,伏清既然那么在乎那个孩子的话,他一定不会放任那个孩子的好奇心无限生长。 他一定会留下破解之法。 而桑华卿、大刘身后远处,正有两道流光在跟着他们。 “假若师尊能算到我的好奇心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留下点什么。” 梦白对飞在身边的无名说道。 “若你说的没错的话,那么淬梦谷内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破解。” 无名坚定道。 四个人,四个不同目的却有着同一个方向的人快速往淬梦谷赶去。 淬梦谷那个崖畔,小石榴撑着脸看着自己眼前的棋盘。 好无聊,太无聊了。 拿起一颗白子,随意落下,接着又拿起一颗黑子,又随意落下。 每当一颗棋子落下的时候,棋盘上都会出现一个阴阳太极图案。 “小爷爷。” 一只树妖走到小石榴身前。 “怎么啦?莫非小虎它们又去你们那里闹事了。” “没有,大虎它们最近可老实了。只是小爷爷,我想知道,您到底让我们找什么啊。您只是让我们找一块石头,可是谷中的石头这么多,哪一块才是呢。” 树妖凑到小石榴身边说道。 “没事,你们慢慢找,该找到的时候总会找到的。” 啪嗒,又落下了一颗棋子。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的太极图案开始相合。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弹指一挥间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远处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这是什么?” “没见过啊。” “难不成这就是小爷爷让我们找的东西?” 几个树妖抬着一块石碑来到小石榴面前。 “小爷爷,是不是这个?” 一个树妖走上前问。 小石榴挥了挥手让那几个树妖将石碑抬近一点,接着小石榴便让那几个树妖将石碑放在了地上。 场间一片安静,唯有小石榴绕着石碑走来走去窸窸窣窣的声音。 “恩。” 当听见小石榴恩了一声过后,那些树妖高兴的互相拍了拍手。 但紧接着小石榴便继续道:“我也不知道。” 抬起的手僵住了,接着那些树妖齐声惊讶道:“诶?!” 小石榴摆了摆手深以为然:“没事没事,先放在这里,既然是这谷中的东西,那么必然有用。” 接着小石榴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几个树妖面面相觑,一个年龄较小的树妖低声说道:“我们再去找找看吧。” 另外几个树妖纷纷点了点头。 当只剩小石榴一个人的时候,他伸出手摸了摸石碑,紧接着石碑上泛起一阵白光。 白光消失以后,石碑上的文字消失了。 一个阴阳八卦的图案出现在石碑上,紧接着一行字出现在石碑上。 “这样的话,就好了,师叔,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小石榴看着那个图案低声自语。 正当这时,山谷外突然出现了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小石榴耸了耸鼻子闻了闻。 “老岛主来得好快。” 嗅到熟人的气味后,小石榴惊讶的看向山谷外的一处小路。 只见桑华卿与大刘正在小路上快速行走着,一路上只能看见两人身后的残影。 “老岛主的修为还是深不可测啊,在谷中山路上都能行走的犹如鬼魅一般。恩?老岛主身边那个年轻人是谁?居然能跟得上老岛主的速度。” 在见到大刘紧跟在桑华卿身边时,小石榴瞪大了眼睛。 本来按照伏清出山以前的推算,最后一刻定是桑华卿前来,但是却没算到,居然又来了一个年轻人。 那么这个年轻人是谁呢?他与师叔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正当小石榴思索着,山路外又出现两道金光。 “小石榴!快把法阵解开!” 梦白落地以后便朝着小石榴喊道。 他能够在淬梦谷中的法阵里行走自如,可无名不能。 当无名落到地上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似乎绑上了千万斤重的巨石一般,想要抬起脚都极为困难。 小石榴赶紧跑到崖畔处掐了一道法决,旋即他朝着虚空点了点。 无名顿时觉得自己双脚上的重力消失不见了,梦白飞快跑了出去。 当小石榴解开禁制的同时,桑华卿与大刘已经出现在了小石榴的身后。 “小石榴。” 桑华卿上前唤了一声。 “老岛主。”小石榴行了个礼以后便看向了眼前的石碑。 桑华卿立马会意,附下身看着眼下的石碑。 看了片刻,桑华卿站起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道观内飞去。 而这时梦白也已经来到了道观的门前。 “前辈还未请教?” 感知到大刘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后,小石榴极为恭敬的行礼。 “哦,玄龟一族。” 大刘摆了摆手继续看着眼前的石碑。 石碑上的图案与记载的文字非常玄妙,大刘看了看眼下的石碑,又转过头看向飞进道观的桑华卿。 莫非他已经找出了破解之法? “小石榴,你记不记得师尊将道生乱象的典藏放在了何处?” 梦白走到小石榴的身前问道。 “在道观里。” 听了小石榴的回答以后梦白赶紧转身朝着道观中飞去。 “这小家伙的实力...” 大刘看向道观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 那片混沌世界之中,伏清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浓雾。 试着运转灵气将眼前的浓雾拨开,但是伏清却发现,拨开一层紧接着还有一层。 “看来,你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 浓雾中出现了一位老人的身影。 当伏清听见老人的声音后警惕的看着老人。 “认不出我了?” 一个面目和善的老人走到了伏清的身前。 “师尊,好久不见。” 伏清行礼道。 “这个好久,有些太长久了。” “对于您来说,也不过是弹指间。” “呵呵,你啊。” 浓雾渐渐散开,四周是一片山野。 “你带进来的那个小家伙有点意思。” 老人悠然道。 “他怎么样了?”伏清问。 “正在被他的剑灵戏弄。” “戏弄?” “没错,戏弄。” 正当这时,远方突然闪出一片金光。 一尊巨大的金佛立于空中,金佛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紧接着金佛看向了这边。 “这就是你遇到的麻烦?” 尽管金佛所传出的气势很强大,但老人却并不把那个金佛放在眼里。 “他很强。” 伏清点了点头看着那尊金佛。 金佛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伏清身前,那白袍僧人身上的袈裟居然不知为何被修补完整了。 “这方天地很有意思。” 白袍僧人看了看伏清,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老人的身上。 老人走上前看了一眼白袍僧人后说道:“能修炼到如此地步,也算不错了。” 若其他在场的人听见了老人的话必然会无比惊讶,被佛祖赐名,并且每日被那无尽的禅意蕴养,居然仅仅只是还算不错? 白袍僧人看着老人的目光渐渐凝重,他有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自从进了这里以后便开始滋生,直到现在,越来越强烈。 眼前这个老人很奇怪,明明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灵气,但是却给了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清风托着几片绿叶来至老人的身边,那几片绿叶变成了几只青鸟。 青鸟落在老人的肩膀上看了看白袍僧人,接着青鸟扑扇着翅膀飞到了伏清身后的那颗树的树干上俯身看着白袍僧人。 “青鸟前辈,没想到您居然也在这里。” 伏清见到青鸟后顿时无比诧异。 当年师尊坐在崖畔飞升羽化的时候,青鸟围绕在师尊的身边与师尊一齐飞了出去,现在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青鸟。 青鸟不屑的看了眼伏清傲然道:“我的本体早就不在世间,这只是一缕残魂。” 伏清听后长长的哦了一声。 既然青鸟是一缕残魂的话,那么师尊呢? 随后伏清又看向了身边的老人。 “这只是我的一道残念。”老人看了看伏清微微笑了笑。 “哼,区区残存意志与魂魄。” 白袍僧人冷哼一声掐起法印。 本以为是什么修行强者,但既然只是一缕残魂,那么只需镇杀便可。 当白袍僧人掐出法印并念完法决以后,想象中的初心菩萨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后。 正当白袍僧人诧异的时候,一根拐杖戳在了他的眉间处。 白袍僧人突觉神魂动摇,随后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看来你还不明白。” 伏清身形一闪出现在了白袍僧人的身前。 “这方天地里虽然有灵气,但它们并不似外界一般流通。” 伏清附下身子将手按在了白袍僧人的腹部。 白袍僧人只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封禁之力,一个五行八卦的图案自伏清所按着的地方开始四处蔓延。 那些图案很快便覆盖满了白袍僧人的身子。 “你干了什么!”白袍僧人厉声喝道。 “没干什么,我觉得那个与你长得很像的人说得不错,你并不懂什么叫入乡随俗。” 伏清将白袍僧人脖子上的那串佛珠取下后,往后退了几步。 千珠被伏清拿在手中,白袍僧人紧紧盯着伏清。 突然,白袍僧人看着伏清笑了笑。 “有点意思。” 伏清不解的恩了一声。 “我奉如来之命下界取千珠,没想到,下界居然有如此有趣之人,并且居然有如此玄妙道法。看来如来他们说的没错,你们,真的不能留。” 一股禅意自白袍僧人身上传出,伏清神色严肃的掐出一道法决。 一道天雷轰然间落在了白袍僧人的身上,白袍僧人面不改色的看着击在自己脸上的天雷。 当天雷的余威散尽以后,白袍僧人的身上传出阵阵金光。 那些刻画在白袍僧人身上的图案不知为何居然消失了。 接着,白袍僧人的双脚弯曲慢慢站了起来,他的手并未掐起任何法印,但是却给伏清一种佛祖降临的感觉。 “本座乃是如来座下首席弟子,迦楼罗汉。” 白袍僧人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非常沉稳的声音。 “众火部神将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伏清并未多言,再次掐出法决。 一道炙热难忍的火圈出现在了白袍僧人的身边。 随着伏清掐出的最后一道法决,火圈开始迅速缩小。 可是当那些火烧在了白袍僧人的身上时,莫说是受伤了,就连他身上的袈裟都一尘不染。 火势烧完之后,白袍僧人抬起了一只手。 “剥夺。” 随着这声落下,伏清瞬间被击飞很远。 站在远方的老人见此并未动容,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 而站在树干上的青鸟却夸赞道:“这个和尚可有印象?” 老人抬头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么就让他长眠于此吧。” 青鸟化作了绿叶乘着风飞了出去。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剑鬼名虚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咕咚... 桑碧落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丢进了大海里。 身体好重,眼睛也感觉好重,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样一直沉到海底最深处。 “你该做的事做完了吗?” 当桑碧落闭着眼睛逐渐下沉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谁?谁在这里?好耳熟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但是却又是如此的遥远。 好像,上次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是几百年前了。 一直有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看着那个人但是却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桑碧落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一名女子漂浮在自己上方。 当桑碧落见到那名女子时,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他说,抓住她的手。 但是自己的手似乎被绑了万斤重的玄铁一般难以抬起,那名女子摸了摸桑碧落的脸,眼中露出无限的慈祥。 “累了么?” 女子怜惜的看着桑碧落问。 桑碧落点了点头。 “可是你还不能就此倒下。”女子捧着桑碧落的脸,桑碧落能感觉到女子手上传来的温度。 突然,桑碧落发觉自己的身子似乎正在往上漂浮。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刺眼的亮光,那是天空? 但桑碧落却突然意识到,那名女子不见了。 海面距离桑碧落越来越近,脸上的余温也正在逐渐消散。 当桑碧落的身体浮出水面的一刹那,他立马转身准备向海里游去。 可任凭他不管怎么游,始终只能游出一点点的距离。 眼前似乎有一道极其坚韧的屏障,那名女子出现在了屏障对面。 看着那名女子,桑碧落喃喃自语道:“母亲。” 一阵恐怖的吸力自头顶传来,桑碧落还未反应过来便离开了海里,离开了水面。 离开水面的那一刻,桑碧落的周围一片漆黑。 一道光撕开了天空中漆黑的幕布刺入桑碧落的眼中。 “嘶!” 桑碧落突然睁开眼睛吸了一口气后坐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这里还是那座堆满了被折断的剑山。 黄泉的剑灵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桑碧落。 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处的血迹还在,只是伤口却不知为何消失了。 灵气还在脉络里流动,似乎更加充沛了。 但是,那种迎接死亡的感觉,并不是假的。 桑碧落疑惑的看着黄泉的剑灵,剑灵拔起插在地面的黄泉走到桑碧落的身前。 正当桑碧落准备先发制人运转法决的时候,剑灵竟然将黄泉放在了桑碧落眼前。 “见过主人。” 剑灵轻轻低下头说道。 语气还是那么冷漠,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那些站在不远处的怨鬼也一同低下了头,这时,站在巨鼓面前的红鬼再起鸣响了巨鼓。 当桑碧落拿起黄泉的时候,剑灵抬起头满意的看了眼桑碧落后消失在了桑碧落眼前,怨鬼们呜呜渣渣的飞入了黄泉之中。 这是何意?考验?还是什么? 莫名其妙跑过来捅我一剑,等我醒了却又变成了这样的状况。 还有,我为什么会忘了母亲的样子? 无数个疑问出现在桑碧落的脑中,这一刻,他发现许多事情越来越看不透。 晃了晃胳膊,看着四周满是折断的仙剑与陨灭的法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出现在桑碧落的脑中。 “当然不真实。” 那个熟悉的剑灵的声音又在桑碧落的耳边响起。 随着剑灵的话语落下,眼前的一切眨眼之间就变了个样。 这里依然是一座山,但是四周却并没有什么折断的仙剑。 “这是何意?”桑碧落看了看眼前的树墩。 在刚刚,黄泉就插在那里。 一个女子的虚影出现在桑碧落身边,她漂浮到桑碧落的身边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莫非不是黄泉的剑灵?”桑碧落反问。 女子化作了一团黑雾,紧接着那团黑雾飘在桑碧落眼前,当黑雾消散了以后一名穿着极其端庄的女子出现在桑碧落的身前。 “我乃冥府十方天帝神荼座下四大护法之首,名为虚。” 女子眼中一片傲然,身上传来的气势极其惊人。 “虚?” 听到虚的名号以后桑碧落摸了摸下巴问:“实呢?” 虚看了一眼桑碧落并未说什么,她早已习惯了桑碧落的这种性子。 走到桑碧落身前,虚抬起手将黄泉从剑鞘内召出。 “你可知黄泉的来历?” 对于虚所问的这个问题,桑碧落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黄泉是桑华卿在他幼年时就交给他的,当时桑华卿只说这把剑很邪性。 可桑华卿并未将黄泉的来历告知与他,更没说,黄泉的剑灵居然是个女的。 “许多年以前,当时昆仑神宫的大祭司连城决将冥府与人界的通道切断了,那条通道也就是那些凡人们所说的黄泉路。” “黄泉路很长,一般被引渡到冥府里的魂魄需要走上很长时间才能踏入那道鬼门。可是突然有一天,阴暗的冥府上空破了一道口子,一个瀑布自那道破口流出,切断了整个黄泉路。” “那个瀑布便是连城决所为,自那以后,冥府再也无法将人间的魂魄引渡进冥府,人间的轮回乱了。” “但这是我们所想的局面,实际上,人间的轮回并没有乱。” “可我们出不去,我们也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后来,冥府里的铸剑师将一把剑送到了我的手上,他说,只要我用这把剑切开那个瀑布,他们便可以在瞬间将我送出去。” “冥府里剑道修行最高的人是我,理所当然由我来做。但是...” 虚还未说完这句话,她的眼前一片阴沉。 “当我从那个破口飞出的时候,我所看到的不是人间,而是一个笼罩在头顶的法阵。” “我本以为是冥府里的那些人将我送出来送死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而是连城决似乎早有预料,他在那个破口处安排了许多名大修为司命守在那里。当我快要承受不住法阵的镇杀之力时,突然有人对我说让我藏到剑里。” 后面的事情,桑碧落则隐隐有了猜测。 随着虚的陈述,那个猜测与事实最终对上了。 虚藏进了剑里,随后一剑破开了那个法阵逃了出去。 没飞多久,桑华卿便出现了。 接下来的事情则很容易猜想,肯定是桑华卿对她许诺助她调查云云,她则需要在这把剑里当剑灵便可。 “但是...” 虚的声音有些愤怒,黑雾渐渐扩散。 “我本以为我只需藏在这把剑中便可,但是,这把剑上不知何时被他打上了阵印,居然...” 桑碧落甚至能听出虚的声音有些颤抖。 能气愤到这种地步,看来,老爷子做的事情有些不地道啊。 桑碧落有些忧虑的看着虚,这情绪失控的样子,不会等会儿又给我来一下吧?不能吧?再来一下,谁顶得住啊? “居然将我凝练成了这把剑的剑鬼。” 虚的嘴唇有些发白,鼻息也加重了许多。 可桑碧落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他听到了一个只出现在道藏里的词,剑鬼。 “剑鬼?” 桑碧落疑惑的看着虚问道。 “没错,剑鬼。” “可是我却记得,剑鬼不是需要将死人的魂魄强行与剑灵融合么?而且成功率极低。” “我本是冥府中人,而且,这把剑没有剑灵,更没有丝毫剑意。” 没有剑灵?怎么可能。 既然是冥府里最强的铸剑师所打造的剑,那么不可能会没有剑灵。 纵使没有剑灵,但必然会有剑意存在,剑意与天地灵气相合接着再由修行者蕴养也能生出剑灵。 没有剑灵,没有剑意。 莫非...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般。” 听到虚的肯定以后,桑碧落只觉汗毛倒竖。 铸剑师故意没有在这把剑上蕴养剑意,更加没有蕴养剑灵。也就是说,这把剑在刚打造出来的时候,与那些凡人用的剑差不多。只不过这把剑的材质更为特殊一点,但,这把剑却是一把死剑。 “我刚拿到这把剑的时候也感到很诧异,但是那个铸剑师却说,这把剑比较特殊。当时我不懂,直到我成为剑鬼以后,一切都懂了。” 是啊,这把剑比较特殊。 当虚劈开瀑布飞出去的时候,那么这盘棋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怎么可能!? 但是桑碧落转念一想,又怎么不可能? 桑华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与那名铸剑师联系,接着铸剑师将那把剑送到了虚的手上。 再然后,只需顺水推舟便可。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仅仅只是为了给我寻得一把特殊的剑? 桑碧落凝重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虚,此刻虚的气息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那些黑雾也没有再扩散。 看来,她现在不似刚才那样气愤了。 这样的话还好,自己不用再被刺一剑。 “那么,你现在呢?” 桑碧落问道。 “现在?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这把剑里的剑鬼。” 听着虚的回复,桑碧落却并不怎么相信。 一个惊天大局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在这把剑里困了这么久,任谁也不甘愿。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难解困惑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黄泉与其他剑的不同了,试问一个剑道修为如此高的人被凝练成了剑鬼,这把剑又将如何? 桑碧落甚至有种感觉,或许,自己还没飞升,这把剑就已经飞升了。 “后来,我与他达成了一项共识。” 虚漂浮在空中,双脚轻点看起来犹如鬼魅一般。 “我在你的修行路上助你诛杀邪祟,他则帮我找到我的心。” 你的心? 桑碧落疑惑的看向虚的胸前。 只看了一眼桑碧落便收回了目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如此你才甘愿化作剑鬼?” 面对这个解释,桑碧落觉得还是有些牵强。 修行界并不如外面的人看起来那么美好,有些人常常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夺取其他人的性命。 然后他们再冠以一个修行之路诸多不易,自当一往无前的借口。 “我确实很不甘愿,即使他帮我找到我的心,我也忍不下这口气。” 虚的身边被黑雾所笼罩,当黑雾消散的那一刻,桑碧落听到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于是,我将我的心,放在了你的心里。” 桑碧落听后顿时醒悟,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 “这样一来,他不管有什么计谋,都需要先取你的命。都说大道无情,我很想看看,这位岛主究竟有多无情。” 对于这种局面,桑碧落很是无奈。 这叫什么?自己面前的路已经被人铺垫好了,只不过这条被铺垫好的路上充满碎石,而自己则光着脚走在这条路上。 “也可以如你所想的这样解释,只不过用另一个词解释更为恰当,爱屋及乌。” “虚大人,我知道你能窥探我的内心,但是能不能不要如此直白?” 桑碧落的脸颊轻轻抽搐了一下。 你有这种变态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可是总不能以后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吧? 不对,这句话似乎也被他看见了。 哎,看就看吧。 桑碧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再听见什么声音。 。。。 淬梦谷中那处道观里,桑华卿站在一间满是道文密藏的房间门口轻轻闭上眼睛。 紧接着无数道文密藏里所记载的东西全都一一传入桑华卿的脑中,但那些都不是桑华卿需要的。 突然,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籍引起了桑华卿的注意。 接着桑华卿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某一处角落,从那里飞出了一本堆满灰尘,没有封面的书籍。 上面记录了许多事情,但那些都是修行者寻常生活的琐事。 例如每日修行情况,甚至还有每日喂猴子,每日教导梦白之类的事情。 伏清不是一个喜欢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的人,那么这本书必然有它存在的意义。 时间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家伙,他能让人忘掉很多事情。或许很多人都忘了,淬梦谷里的修士最是太上无情。 纵使他的性子古怪,但他对于生命却没有哪怕一丝的敬畏。 但上次桑华卿入谷时却发现,伏清有些不同了。 想着一些事情,梦白也来到了桑华卿的身后。 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桑华卿身后看着。 “走吧,小家伙。” 桑华卿转身离开了道观,那本没有封面的书则跟随着桑华卿一路漂浮出去。 走到那块石碑处,桑华卿在石碑上刻画的图案处掐出几道解阵印法,紧接着那块石碑开始碎裂。 梦白站在桑华卿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很是震惊。 当石碑碎裂以后,那个图案飞上了空中。 那本书籍跟着飞到了图案的上方,书中的文字开始纷纷往外飞去。 那些文字在书中的时候只是很纯粹的文字,但当它们飞出的时候那些文字却根本无法认识,就好似一个个古怪的符号一样。 “这是...” 梦白不解的看着那一个个文字。 那本没有封面的书他以前看了不知多少次,因为那书上记载的东西实在有趣的很,所以他偷偷将那本书藏在了那个角落里。 可是现在看来,他对于那本书似乎根本就不了解。 或者说,他对于自己的师尊根本就不了解。 文字融入了图案里,灵气开始涌动。 淬梦谷这片地方本就灵气非常充裕,一时之间梦白竟觉得自己的境界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正当梦白准备盘膝入定的时候,桑华卿将他拦住了。 “你若现在突破的话,会死在这里的。” 听了桑华卿的话梦白脑门上顿时浮现出一些冷汗。 若现在突破的话,以山谷里如此充裕的灵气,恐怕会将自己撑死。 “多谢老岛主提醒。” 梦白回过神来后朝着桑华卿行了个礼。 桑华卿轻轻点了点头,只见这崖畔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法阵的阵基。 见到自己脚下的阵基以后梦白惊喜道:“四象太极阵!” 桑华卿转过身子看向梦白问:“你可知那日你师尊所施展的法决?” 梦白走到桑华卿身边,脚踩天元星位微微阖上眼。 正当梦白准备掐出法决的时候,桑华卿皱了皱眉头道:“不,我想你需要将法决转换。” “转换?” “恩。” “天雷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生万物;水火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局居方。” 几行水墨小字出现在梦白眼前,梦白看着眼前的小字低声念道。 低下头沉吟片刻后,梦白突然想到了什么。 “泽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随着梦白掐出的法决,那些灵气开始围绕在法阵周围。 一切的一切与伏清所施展的道生乱象很是相像。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低头掐着法决的梦白,桑华卿点了点头。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大道氾兮,其可左右。” 最后一道法决掐完过后,梦白喘着气看向自己眼前的那几行小字。 “道生,乱象。” 灵气开始急速旋转,看着自己身边快要被撕裂的一切,桑华卿闭上眼在道观处留下了一点灵识。 “你不出去么?” 站在法阵边缘的大刘出声问道。 “我也有自己的疑惑。” 无名站在梦白身后看了看四周的灵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当地上的阵法释放出一片刺眼的亮光时,只听轰然一声,四周的树木被尽数摧毁。 小石榴站在不远处承受着那些狂暴的灵气居然没有任何影响,当他的身子上出现了一点撕裂的迹象时,他对着那个地方轻轻吹了口气。 只见那些撕裂的地方开始复合,但是这一幕却没有人看见。 因为,那几个人此时已经消失在了此间。 只留下了地上那个黯淡无光的阵法以及被狂暴的灵气割断的几棵树。 “小爷爷,他们走了吗?” 一只树妖从一颗参天巨树后面走了出来。 “恩,走了呢。” “那他们还会回来吗?” “当然啦。” 小石榴看着那本落在地面没有封面的书。 只见原本写满了字的无封书居然一片空白,就连一点墨水都没有沾染到。 小石榴走上前将那本书捡了起来后走进了道观。 。。。 伏清与桑碧落奇怪消失已经过了一天了, 无名离开静竹禅院也已经有半天了。 这半天的时间,静竹禅院外倒还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悟明走到了禅院的门前静坐了下来。 这个局面倒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令所有人不解的是,了空竟然真的对此视若无睹。 当渡厄逼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说,他不认识悟明,他只看见了一个散修和尚坐在自己禅院门前这等荒唐至极的话。 后来,渡厄终于出手了。 尽管渡厄不如法空,但他的一身修为却也踏入了知守巅峰的境界。 悟明才堪堪知守上境的修为根本不能与之对抗。 于是,那天,所有人又看见了那个背上有着一双翅膀的罗刹,不动明王。 或许所有人都没想到,除了释禅,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使用不动明王。 天空上佛光乍现,满京城中的禅意四处涌动。 对于这种局面许多人都没有想到,但是一些有心人却看出了另一些东西。 不论他们怎么打,皇城里的人都没有怎么出动。 青龙三老没有出手,秦总管仅仅只是敲了几下龙暮钟。 这一切的一切与大家所预料的大有不同。 原本大家所想的是,禅宗内斗,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接着再跟随昆仑神宫去蓬莱分得几分资源,可现在不知为何,那座巨大的云舟在天上静止不动已经很久了。 其间没有任何人下来过,他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云舟底下的那些修士已经死得所剩无几了,在阴阳六合阵下面,他们根本就无处可逃。 天上不断在死人,地面上也不断在死人。 尽管那些僧人修行的佛法很是玄妙,但他们对上的却是不动明王。 整个满京城沉浸在一片血雨之中,沈苍穹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情绪就是最大的情绪。 不断有名册被下人拿上来,那些名册上记载的都是这次前来的那些宗门。 “师弟...” 了空看着坐在门口满身鲜血的悟明担忧道。 “前辈还请注意言辞,贫僧乃是一介散修。”悟明左手拿着佛珠,右手捏着一个奇怪的法印转过头看向了空。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当他转过头时脸色泛起了一丝笑容。 很久以前,悟明入门的时候他是拜入释禅门下的。 当时了空还只是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可以说两人仅仅只有同门之谊罢了。 可了空平日里不论是例课还是修禅都对他照顾有加。 这也使得悟明更敬重了空一点。 当所有人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那扇金门又出现了。 城中的所有人一脸绝望的看着那扇突然出现的金门,上次是一个修为高深的白袍僧人,这次是谁?莫非真的是佛祖? 可沈苍穹在见到那扇金门的时候却突然笑了出来。 这一次相比上次,金门打开的很仓促。 从里面走出了一位福态尽显的胖和尚,只见那胖和尚的脸上正堆满了笑意。 胖和尚走出金门后,那扇金门并没有关上。 从金门内传出了无数道极其恐怖的气息。 四处张望片刻后胖和尚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接着他对金门那边摇了摇头。 在见到胖和尚的动作之后沈苍穹那眼中的笑意更盛。 原来,佛祖也有看不透的事情? 正当胖和尚准备转身进入金门的时候,一支箭以非常恐怖的速度飞了出去。 “恩?” 那支箭迅速穿透了佛光飞到了胖和尚的身前。 胖和声大喝一声举起双手将那支箭拍在两掌之间。 “既然来了,那么就留下来吧。” 常平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一袭蓝袍的老人,青龙三老之首,蓝候。 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落日神弓,那把落日神弓上正搭着一支箭。 而蓝候的身边则站着几名力士,他们的手上正托着一个箭筒。 那箭筒内放置着许多支箭,其上面被打上了许多难以看透的经文。 胖和尚将那支箭扔了下去接着看了看门内,似乎门内有人正对他说着什么。 “阿弥陀佛。” 胖和尚朝着门内念了声佛号后转过了身。 金门缓缓闭合。 蓝候手中的箭快速飞出,灵气包裹着箭再次穿透了佛光,这一次比之刚才还要快。 胖和尚捏了个法印后一个卍字出现在他的手掌上,接着他伸出手,此时那支箭刚好抵在他的手上。 卍字被那支箭击碎,而那支箭却也被折断了落在地上。 “如来说的果真没错,这里的人真的不容小觑。” 胖和尚微眯着眼睛看向蓝候,尽管被两次袭击,他的脸上依旧笑意不减。 接着,胖和尚再次捏出了一个法印。 一个巨大的紫黄色葫芦出现在了满京城的上空,那个葫芦居然比昆仑神宫的云舟还要大。 只见那葫芦的入口处有一只长着非常怪异的奇兽从葫芦口跳到了天上, 当蓝候看清那只奇兽以后神色凝重的说道:“水麒麟?居然还真的存在。” 水麒麟跳到天上以后定眼看了看蓝候所处的方位,紧接着它朝着蓝候大吼一声。 随后水麒麟纵身一跃来到了蓝候身前,看着眼前这只凶物,蓝候当即率先拿出法器与之拼杀。 云舟上韩再奇看着那胖和尚与突然出现的水麒麟,眼中满是好奇。 待他看见了蓝候手中的法器时,韩再奇轻咦了一声。 “飞蓬尺?” 韩再奇思索过后,将一张符篆丢了出去。 白千秋从那张符篆里走出后看着韩再奇冷声道:“何事?” 韩再奇朝着站在常平门下的蓝候说:“你看他手上拿的是何物?” 白千秋走到云舟前端往下看去,当他看见蓝候手中的法器时也轻咦了一声。 “没想到,青云观里的东西居然被拿了出来?还是那等法宝。”韩再奇悠然道。 只见蓝候手上的飞蓬尺,那几个面都雕刻上了日月与二十八星宿以及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等图案。 甚至那法尺的前端还刻有神将飞蓬的圣号。 飞蓬乃是上古北极六圣之一的诛邪神,传闻飞蓬尺乃是神将飞蓬的护心法器,后来飞蓬陨落以后飞蓬尺流落下界被一位凡人所拾。 那个凡人想来是与飞蓬尺有缘,居然参悟了法尺的天机。 飞蓬尺随着那个人的传承一直流至今日,后来飞蓬尺被那个人的后辈赠予了青云观的观主。 皆因当时青云观的观主曾救得那个人的性命。 但是,七百年前,青云观被一股神秘势力覆灭,这件事在当时更是让许多人不得其解。 许多人想探究其真相,但查到最后终究看到的还是一滩浑水。 而飞蓬尺则不知具体下落,现在看来,当年的那件事情很是蹊跷。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昊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蓝候手中的飞蓬尺与水麒麟拼斗的时候,那飞蓬尺上不断迸出红色的光。 “你知道他是谁?” 韩再奇看向蓝候问。 站在他身边的白千秋说:“一袭蓝袍,修为境界如此之高,除了青龙三老我再想不出还有谁。” 韩再奇点了点头:“他们三个人会出来是我所没想到的。” 每个宗门都有他的底蕴,没人知道昆仑神宫里究竟还有多少威力巨大的符篆,也没人知道剑域中除了君子剑这等上古神器以外究竟还有什么。 那些势力宗门的隐藏手段层出不穷,皇宫里隐藏的东西自然也不少。 自旧郑起,青龙三老就一直居于深宫之内。 除了皇帝以及他的几个亲信,便再也没人知道他们三位的行踪。 更不要说除了青龙三老以外的人。 在许多人眼里,那座皇城的真正实力深不可测。 “太执阴阳!” 蓝候手持飞蓬尺向着水麒麟厉声喝道。 当水麒麟正准备上前撕咬的时候,一道红光在水麒麟的眼中无限放大。 红光击在了水麒麟的脸上后,只见水麒麟的眼角处出现了一道血线。 水麒麟眨了眨眼睛怒吼一声抬起脚向着蓝候踩去。 蓝候并未闪躲,他再次掐出一道法决。 飞蓬尺随着法决脱出了蓝候的手倏然间飞到了水麒麟的身前,接着飞蓬尺朝着水麒麟的头角处瞬间拍了下去。 水麒麟一个躲闪不及被飞蓬尺砸了个正着。 正当水麒麟准备还击的时候,只见它头上的两只角上出现了一些裂痕。 咔嚓... 两只角突然断裂落在了地面上。 水麒麟的眼中充满怒火,原本通体雪蓝的皮肤竟然逐渐变化为了红色。 这时,只听那水火葫芦口处又传来一声怒吼。 蓝候皱着眉头抬眼望去,只见那里正站着一只被火焰覆盖的麒麟。 火麒麟? 蓝候神色凝重的看了看那站在不远处的胖和尚。 只见那胖和尚对蓝候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堆满了那令人看起来很不舒服的笑意。 “水麒麟最宝贝的便是它头上的那两只角。” 对于底下的一切韩再奇也很吃惊。 因为他没想到的是,飞蓬尺的威力居然如此可怕。 水麒麟乃是仅存在于大荒经中的神兽,与火麒麟一同生活在水火葫芦里。 本以为今次看见水麒麟已经是大开眼界了,但没想到的是那飞蓬尺竟然能够直接将水麒麟的两只角砸断。 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所有人都能从天上感知到一股极其可怕的天威。 水麒麟抬脚跳到了天上,跳进了云层中。 蓝候见此情况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很是果决的掐出了一道法决后便开始运转体内的灵气在自己身边布下防御阵法。 那股天威他自然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所有脉络与灵气全都在告诉他,那股天威他无法与之对抗。 当蓝候正准备掐出最后一道法决的时候,一道惊雷没有任何征兆落了下来。 惊雷照亮了整个满京城,也照亮了夜空。 只见那只水麒麟正阴沉着脸站在云层上方,它的脚下不断有雷电生出。 惊雷咔嚓一声劈向了蓝候,就在蓝候准备撤掉法决往衣袖里拿出法宝的时候,只见眼前一道红光闪过。 竟然是飞蓬尺向着那道惊雷飞去。 只见飞蓬尺的周围出现了一个星象图,定眼看去只见那个星象图竟然是一只朱雀的形状。 “南方朱鸟,丹穴化生,奇彩五色,神仪六象。” 站在云舟前端的韩再奇在见到那只出现的朱雀后低声念着一段古经。 这飞蓬尺究竟还有怎样惊人的威力? 韩再奇看向那道红光眼中很是好奇。 朱雀击在了惊雷之上,所有人都能听到一声嘶鸣。 那莫非就是朱雀的嘶鸣之声? 红光击退了惊雷数丈过后,正当蓝候以为那只朱雀可以彻底击垮惊雷的时候,红光不知为何瞬间消散了。 轰! 那道惊雷还是击在了蓝候身上,只不过蓝候此时的阵法早已布置完毕。 惊雷撕开了阵法,但仅仅只是停在了蓝候的身前。 水麒麟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并不意外,那只朱雀的出现让他的眼中更加愤怒。 接着,水麒麟再次踏了一脚。 这一次的惊雷更为恐怖,似乎要将整个满京劈散一般。 沈苍穹拿着一把长剑站在慈宁殿中,尽管那道惊雷再如何恐怖,他却一直不看那边一眼。 他的眼睛放在了另一处地方,那个胖和尚那里。 惊雷迅速落向蓝候的头顶,倘若这一击他没有抵挡住,那么迎来的很可能就是魂飞魄散。 蓝候的手中飞快的变化着法决,接着,蓝候往地面拍了一掌。 一道厚重的土墙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那道土墙尽管有着灵气附着但如何能够抵挡住那道恐怖的惊雷? 惊雷击碎了土墙,就好似一把利刃随意切碎一块布料一般。 就在所有人以为蓝候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只见蓝候那充满皱纹的脸上突然弯曲,他笑了。 惊雷最终还是落在了蓝候身上,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了常平门下。 尘烟弥散在了常平门,一道蓝色的身影突然自深坑中飞出。 水麒麟的反应并不慢,他再次跺了跺脚。 这次几道惊雷的威势虽然远不如前面几道,可击杀一般知守境的修行者绰绰有余。 更何况蓝候被刚刚那道惊雷所击中,就算你现在侥幸逃了一命,你又如何是那只水麒麟的对手? 所有人都不看好蓝候此举,就连韩再奇也摇了摇头。 修行者修的便是与天地人,时间做抗衡。 但是命都没了,还如何修行? 第一道惊雷与那道蓝色的身影正面碰上了,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道蓝色的身影居然穿过了惊雷。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连续四道惊雷击在了蓝候的身上,但蓝候此时就犹如一阵青烟一般。 正当水麒麟准备抬起脚再次跺下去的时候,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蓝候伸出右手正对着水麒麟的面门,左手掐着一道法决。 谁都没有看见,蓝候此时的右手上正拿着那根法尺,那个法尺没有再放出异样的红光,而是就那般平静的在蓝候的手上。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东方苍龙,幻化沧桑。” 只见蓝候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苍龙图案,苍龙嘶吼着往水麒麟的面门直冲而去。 水麒麟被这一击直接击退出去,就连它脚下的那些云层都开始消散。 就在蓝候准备追击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道炙热难忍的火焰。 只见那水火葫芦里的火麒麟不知何时从葫芦中跳了出来,它站在更高的天空上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蓝候赶紧掐起遁离法决往远处遁去,当蓝候的身影出现在满京城三里以外的地方时,那道火焰并未停歇,竟然调转了方向朝着蓝候飞来。 见此情况,蓝候只得再次运行遁离之法。 没想到这只火麒麟如此耐不住性子,既然如此,那么你便跟上来好了。 蓝候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只火麒麟,接着他咧着嘴笑了笑。 脸上的皱纹因为这股笑意又褶皱了几分。 火麒麟的眉头处燃烧着两股惊人的火焰,它看向蓝候脚下微动。 接着它竟然踩着两朵火云追了上去。 胖和尚站在原地向着火麒麟说道:“莫要再追了。” 但火麒麟却根本就不听他的话,那朵火云越飞越远。 而那只被击飞的水麒麟正准备追上去的时候,那水火葫芦巨大的葫芦口瞬间笼罩在了它的头顶。 当水火葫芦将水麒麟收进去了以后,只见那巨大的葫芦开始缩小,而水麒麟只能站在葫芦口处朝着外面嘶吼着。 胖和尚收起葫芦,正准备去追火麒麟的时候。 一把飞剑突然游至他的面门,那把飞剑的速度极快,胖和尚握紧拳头一拳轰了过去。 当飞剑被击退以后,只见那穿着宽大衣袍的沈苍穹悠然的飞上了天空。 飞剑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稳固了剑身正准备再次飞出时,沈苍穹的手伸向了空中。 那把飞剑只得作罢转身飞进了沈苍穹的手中。 “你就是这片大地的人主?” 胖和尚微眯着眼睛看向沈苍穹。 “正是。” “你可知见到上仙,需得行礼?” “这片天下都是孤的天下,你所站的地方皆为王土,按照这里的规矩,应该是你向我行礼。” 沈苍穹气度俨然的抬起头,他的眼睛正作俯视的样子看着看着胖和尚。 胖和尚似乎没想到沈苍穹会这般回答,他想了想后对沈苍穹说:“倒是有趣得紧。” “既然是按照这里的规矩,我倒是听说,你们下界这些人在斗法之前都习惯自报名号。本座乃是如来座下十六弟子之末,弥勒。还未请教?” 弥勒伸出手示意。 “孤乃这片天地的君王,你不配知晓孤的名字。” 听着沈苍穹这番话,弥勒并未生气。 他双手合十微微低下头对沈苍穹道:“既然如此,那么开始吧。” 沈苍穹手中的飞剑迅速飞出,弥勒抬起头后整个人身上气势徒增。 眨眼之间他便出现在了沈苍穹的身前,对于这般速度,那把飞剑竟然能够折返回来一剑劈向了弥勒的后背。 弥勒转过身一拳将飞剑击飞,他的心中也是大为惊讶。 因为他入门得晚,以至于很多事情他并未经历过。 若他经历过那次浩劫的话,他必然能够看出那把飞剑的真正来历。 那把是玄冥的佩剑,乃昊天上神所赐。 这把剑一直是以人主的佩剑所流传至今,名曰,太昊。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道无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太昊在天空中游走折返过后又一剑刺向了弥勒,沈苍穹站立在天空中一动不动。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沈苍穹并未掐出任何一道剑诀。 他的手藏在那宽大的衣袍中,眼神平静得吓人。 弥勒的右手张开,嘴里念着一段段难以听懂的经文。 莫说是沈苍穹,就连地上的那些僧人们也都完全听不懂。 难道这就是佛国里的无上佛法吗?那西天极乐雷音寺中究竟有多少尊佛祖? 但终究那些佛祖并没有把我等放在眼里,或许我们所供奉的香火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 了空眼神略有些暗淡,他又转过身看向那坐在宝殿中的金佛。 求佛问道,求出了哪般缘果? “当初我离开禅院的时候,我就说过。” 这时,站在了空身前的悟明盘膝坐在地上说道。 “那坐在供桌上的是佛吗?不,他们不是,他们是你,你们,你们所有人心中的魔。想求佛问道,但是却有一尊佛挡在你面前,你如何成佛?” 记忆中悟明的话与此时重叠在一起。 就连那背影都是如此相像。 不论在什么时候,悟明的这种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 因为悟明将所有僧人心中的魔障点了出来,许多修至大境界的僧人其实心中都有了这个困惑。 佛究竟在哪? 他们可以修习佛法,阅读佛经,更可以将金刚佛陀漫天佛祖菩萨等召出,可那终究不是真的。 真正的佛究竟在哪? 许多即将圆寂的僧人在那一刻,他们心中其实早已了然。 佛或许真的抛弃了他们,而愚蠢的他们一直在追逐着那看不见的身影,没有尽头。 在时间的长河中,不乏有途中停舟靠岸的僧人。 那些人说出的言论皆是禅宗所不能容的言论,他们被抛弃在了岸上,又或者可以说,他们是自愿走上岸去的。 这一刻,了空心中的道心再次有所动摇。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不论是那个白袍僧人还是那天上的弥勒,他们所说的话就是代表了佛祖,佛祖根本就无视了他们。 “其实,在我跨出这道门的那一刻,你们,已经醒了。只不过,你们还在装作一个看不见听不见的残人。” 随着悟明这句话落下,天空中突然咔嚓一声落下一道惊雷。 那道惊雷落在了禅院内所有僧人的心中,同时,也落在了太昊的剑身上。 太昊被那道惊雷击中以后传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剑鸣之声,接着只见天空中一把长剑的虚影开始无限拉长放大。 剑鸣声后,那把巨大的太昊剑瞬间贯穿云层击向弥勒。 弥勒神色严肃的看着那把击向他面门的长剑,接着他的双手伸出,一阵佛光涌动。 只见一尊金佛突然出现在弥勒的身前,那个金佛慈眉善目,仔细看去与那弥勒长得一模一样。 这便是他的金身? 太昊击中了弥勒的金身过后,只听当的一声。 场间所有人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要被震聋了一般,就连沈苍穹都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放眼看去,只见太昊并未击穿弥勒的金身,而是击在了金身的拳头上。天空中那巨大的剑影骤然缩小,太昊没有片刻停留便从那金佛的身边飞走。 那天上的金佛将挂在自己脖颈上的金色佛珠拿了下了,接着只听那金佛口中念着经文。 太昊并没有回到沈苍穹的手中,当它飞出来的时候一路朝着皇城飞去。 弥勒见此有些不解的看向沈苍穹,莫非,此人连自己的飞剑都无法驾驭? 这也实在是太过可笑了点,自己与一把拥有自我意识的飞剑斗了这么久。 当金佛口中的经文念完的时候,正当金佛准备朝着沈苍穹打出一道印法的时候,弥勒顿时感觉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他低头看去,那里是太昊飞走的方向。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一股非常恐怖的气息锁定。 当弥勒看向皇城的时候,沈苍穹动了。他那藏在衣袍中的手露出,那只手根本就不像一名剑修的手,那只手白净得就好似一个读书人的手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他的手背上有一道很细微的伤口。 沈苍穹虽说不是通神境大物,但其一身修为早已臻至无极。 这种细微的伤口倘若想要处理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更甚之都可以请那医谷中的医仙们出手。 可不知为何,那道伤口一直跟随着沈苍穹。 沈苍穹两指并出,虚空点向了金佛。 倏然间满京城底下的龙脉之气顿然苏醒,它们快速朝外奔涌着。 这种速度,恐怕就连那文曲星的吸收速度都比不上。 对于龙脉之气的苏醒,弥勒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去过多关注。 那些并不是威胁他的本源,那个最大的威胁还没出来。 一阵破空声响起,太昊自清明门快速飞出。 当太昊飞出清明门的时候,金佛也动了。 一道印法被金佛捏出,沈苍穹顿时感受到了来自魂魄上的窒息。 可他的手依然没有放下,两指依旧点向了金佛。 “剑刃,绝命。” 而那把还在弥勒视线中的飞剑突然失去了踪迹,正在这时,天上的金佛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仔细看去的话,沈苍穹那两指所点的方向,竟是金佛的眉心处。 滴答... 像是水滴落在了池子里的声音。 又像是血,滴在了血池里的声音。 只见那金佛的眉心处竟然破了一道细微的裂口,从那道裂口中能看见无数金光迸出。 同时,弥勒的眉心处也出现了一道裂口。 从那道裂口中滴落出来的是金色的血。 血模糊了弥勒的视线,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笑容。 金佛的身后,那一望无际的苍穹之上正悬立着一把剑,那把剑的剑尖之上正在滴落着金色的血。 从那把剑的身上能感受到极其锋利的剑意以及一股威压渗人的王道之意。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强。” 弥勒抬起衣袖擦拭去了眉心的血迹。 他此时的境界有些不太稳定,这方天地极为特殊,因此他只能将自己的境界压制在通神巅峰。 本以为仅仅无极巅峰的沈苍穹无可奈何他,但是弥勒却没想到的是,沈苍穹竟然可以伤了他。 “我还可以更强。” 沈苍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了指悬立在天空的太昊。 “剑意,绵延。” 太昊笔直落下刺向弥勒,那股剑意随着太昊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很快,整个满京城都笼罩在那股王道之意中。 那些站在禅院外的僧人在感受到这股剑意以后,一同朝着天上行礼。 不论是玄甲天军,还是昆仑神宫云舟上的司命长老们,亦或是那些被阴阳六合阵围攻的修士们。 在感受到那股王道之意以后,全然低下头。 有的人是自愿的,譬如那些穿着黑甲戴着面具的天军们。有些人并不是自愿的,譬如那些云舟上的司命们,和那些被阴阳六合阵围攻的残余修士。 皇城底下的龙脉之气开始升腾,这一次,比那文曲星吸收的龙脉之气还要磅礴。 韩再奇的脸颊轻轻抽搐了一下,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些龙脉之气的主人是沈苍穹,它们听命于沈苍穹。 抛开皇城大阵不说,有龙脉之气的护持,沈苍穹就算境界不足可他一样非常强。 文曲星的实力其实也很强,可他始终只是一缕残魂。 当他一次次翻动苍生录的时候,他也正在一步步走向消亡。 但当时的龙脉之气并没有消散,那些龙脉之气还在往天上蔓延。 因为龙脉之气与文曲星的那股浩然正气很是相像,再加上文曲星更是吸收龙脉之气以转化为浩然正气。 韩再奇当时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那些龙脉之气很有可能就是沈苍穹送出去的。 每翻动一次苍生录,文曲星受到的损耗非常巨大。 或许,文曲星也看出来的。 因此当时天上的浩然气并没有减少多少,相反越来越多。 一开始有着学宫里那些书生的浩然气作供养,但是因为宋未白带着玄甲天军的出现导致了那些浩然气的断给。 于是文曲星只得吸收空中的浩然气。 虽然不知文曲星出于何种原因,但是现在看来,沈苍穹的手段非常惊人。 难不成,他将这一切都算进去了? 学宫顶层,颜观主感受到了那股王道之意以后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来,他的实力并不弱。” 庞安手中端着那本苍生录走到颜观主身边说道:“王上的实力,一直不弱。” “哦?” “我们所行之事,之前王上并未阻拦。” “可是刚刚那玄甲天军的统领却差点将这学宫里的学子们屠杀殆尽。”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庞安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学宫下面。 只见唐绕梁不知什么时候下去了,他走向了那一堆教习里。 接着,不知唐绕梁对那些教习说了什么。 一名教习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取出书牌向唐绕梁偷袭,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道法决并未打在唐绕梁的身上。 只见几颗棋子护在了唐绕梁的身边,唐绕梁转过头朝着站在学宫门下的方韩点了点。 接着,那群教习里有一名女教习取出了挂在手腕上的书牌放在了唐绕梁的手中。 她缓缓朝着学宫外面走去,学工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名天军,他们的军袍有些不一样,只见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戴着面具,头上仅仅戴着一个斗笠。 身上虽然穿的是一身玄甲,但他们的背后却挂着一个披风。 只见那披风上面有一个查字被一个圈给圈了起来,那是缉查司的人。 女教习很平静的走到了那站在前方的缉查司统领身前,接着她朝着那缉查司统领弯下腰行了个礼。 很快,又一名教习走了出来。 一个接一个,那些教习将自己的书牌递给了唐绕梁以后眼中充满了坚毅。 过了片刻,缉查司统领面前站着大约十六名教习。 “诸位,请了。” 站在缉查司统领身边的随从朝着那些教习行了个礼。 统领也跟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朝着皇城中走去,他们并不会被缉查司带到天牢中,而是会被带到那座熟悉但又很陌生的慈宁殿里。 走在前方的女教习突然哭了出来,她看向学宫的顶层,接着将她头发上的簪子拿了下来。 那些盘在她头上的头发也披散下来。 扑哧... 那把簪子被那名女教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她倒在地上哭红着眼睛望着天空。 庞安轻轻闭上了眼睛,那名女教习是他众多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不论是张牧之还是张初词这些新晋弟子,都比不上她。 她平时修行极其用功,天赋更是弟子中的最出众的。 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过了界。 治国,谈天下,终不是你们可以去触碰的。 “你的反应倒是令我很是惊讶。” 颜观主微眯着眼睛看向那缉查司的统领。 那统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后便继续向前走着,地上的尸体被两名缉查司的人抬着。 突然,那名统领转过身看向了学宫的顶层。 他并没有看庞安,也没有看站在栏杆处的卜三思,他看的是颜观主。 颜观主收回眼神后笑道:“看来,这座皇城还真是盘踞了不少腾龙,伏下了不少猛虎啊。” 当颜观主收回眼神以后,那名统领也转过了身子。 “统领,怎么了?”随从走到缉查司统领身边问道。 “快点走,走慢了命就没了。” 随从听后震惊的看了眼缉查司统领,接着他脚下的速度放快了许多。 “你知道么,我很讨厌你们这些读书人。” 颜观主看着站在身边的庞安。 庞安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们这些人,每当做出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时,总是有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是你们自己心中却又知道,那些理由根本就极其荒谬!” “接着,你们便会试图说服那些身边的人,或许在你们看来,一旦你们身边的人接受了这一切,那么你们自己自然也就能够接受这一切了。” 颜观主的声音有些大,情绪有些激动。 这在一名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人身上很是难见。 只能说明,他在见到这些事情以后,也想起了一些足以触动他情绪的事情。 “观主还没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庞安转过头看向颜观主问道。 颜观主张了张嘴,接着又合上嘴叹了口气。 “其实,观主你知道。在你将他接回蜀观的时候,你就已经被他说服了。或者说,你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就那么死在自己的眼前。” “过了这么多年,你早已不恨他了。甚至,你心中有点同情他。所以你收到那封寒鸟递送的信以后,你会出来。” 庞安平静说道。 颜观主的情绪慢慢平复,他点了点头。 “我们都是一路人,换句话说,修行者都是一路人,都是为了修行不择手段的人。明知道逆天之行艰难,甚至必死无疑,他们还是会去做。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但有些人还是会去尝试。明知道有些人不能爱,但是有些人还是去爱了。这便是贪,有了贪欲,那么不论是你,我,还是任何人,都会想尽办法去达成目的。” “那些僧人与我们也一样,他们每日诵经念佛,求的是什么?求的便是能够成佛。他们整日说着无欲无求,实际上,他们最大的贪欲就在此。” 庞安翻开了手中的苍生录,第一页上一片空白,与文曲星翻动的时候大为不同。 接着,庞安拿起了一支笔沾了沾墨以后,他在第一行写下了几个字。 大道无情,大道无期。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欺欺人的谈话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实际上,不论是庞安还是颜观主,他们都是一路人。 他们一直在做着自欺欺人的事情,他们一直在用着自己心中的理由让自己信服。 很多年前,中州大陆上发生了一件令许多人震惊的事情。 桑华卿的女儿洛红莲要成亲了。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中州大陆。 所有人最关注的的一点是,与蓬莱联姻的对象是谁?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一旦与蓬莱联姻,那么就代表着那个人,那个人的家门,那个人背后的一切都将飞黄腾达。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情并非空口说说而已。 接着,很快就有了关于洛红莲与谁成亲的消息传了出来。 说是南方的一个避世宗门,名叫蜀观。 对于蜀观很多人对其并不了解,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蜀观究竟在哪里。 这么一做不出名的宗门居然与蓬莱联姻了,非常多的人表示很羡慕。 但也有很多人对这次联姻并不看好,暗地里甚至有人开了一盘赌局,就是以这次联姻什么时候结束为赌注。 蓬莱乃是世间第一宗门,仔细算算的话,那个蜀观里的人算是入赘了。 能够入赘蓬莱并不是什么耻辱,但是传言这种东西,能够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人。 各种各样的传言在中州大陆上流传起来,有关于洛红莲的,也有关于那个入赘还未露面的男子的。 对于那些传言,桑华卿并没有刻意去除。 仅仅只有一些比较难听的传言,蒋天生才会命暗楼中的弟子出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 很快,大婚的日子到了。 中州大陆上各地的宗门与一些小国纷纷去往了蓬莱。 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男子出现在了天尊殿前。 他叫颜守,整个人带着一股书生气息。 那些见过颜守的人在心中对于颜守的感觉都有了些变化,在婚宴上,颜守不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非常得体。 但是在婚宴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互相递交本命物来代表两人此生将一同走下去的时候。 当洛红莲笑着将自己的本命物拿出来的时候,颜守的脸色很奇怪。 他并没有拿出本命物,接着,在所有人不解的神情中,颜守离开了婚宴。 当时颜观主甚至拉都拉不住颜守,颜守一路飞出了天尊殿,来到了海滩处。 众人追了出去以后发现,海滩那里正站着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也穿着一身凤冠霞帔。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颜守牵着那名女子飞了出去。 但是,没有出乎任何意外,颜守被围绕在岛外雾中的山鬼们抓住了。 当颜守与那名女子被抓到天尊殿以后,颜守说出了那句令洛红莲最为伤心的话。 那句话,击碎了洛红莲的心,打了蓬莱的脸,也将颜观主打入了深渊。 蜀观作为一个避世宗门,他当上观主以后便一心想要将蜀观带入天下人的视线中。 本以为与蓬莱联姻便可以让他的计划更进一步,但却没料到,那个逆子居然将他的全盘计划覆灭了。 桑华卿当时坐在正首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得像是要将这岛上的所有人全都杀个干净似的。 就在所有人滴着冷汗随时准备逃的时候,桑华卿突然看向洛红莲问:“如何处置?” 没有指名道姓,没有说谁如何处置。 当时在岛上的人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们能感觉到,岛上有无数道杀机在注视这他们。 那些坐在下首的楼主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些楼主身上传出的恐怖气息。 “让他们走吧。” 这是洛红莲当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红着眼睛看向桑华卿,一滴泪也没有再流下。 “好。” 场间所有人听了这句话以后身上的冷汗顿时消退,其中境界稍稍低微的人顿时晕了过去。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时候,颜观主突然朝着那名女子出手了。 那名女子倒在了桑华卿的眼前,倒在了洛红莲的眼中,倒在了血泊之下。 颜守哭喊着趴在那名女子身上,颜观主朝着颜守再次出手,颜守当场被打散了修为倒在地上。 这一切的一切,桑华卿自然可以阻止,但是他没有动。 他的眼中甚至流露出了,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神情。 这场婚宴最终以悲剧收场,颜观主在离开蓬莱以后便带着蜀观的人以非常快的速度返回蜀观。 但是,当他回到蜀观的时候,只剩下他和颜守两人。 剩下带来的弟子全都死在了路上,死在了蒋天生亲自带出来的暗楼弟子们手中。 那次事件以后,蓬莱岛上少了个整日里充满欢声笑语的女子,多了个满手杀业的无情女子。 当那次事件被传出去的时候,中州大陆上很意外的没有任何传言兴起。 就连那些人私底下都不敢再过多谈论。 因为此前有一个小国中的皇子在与其母妃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名皇子因为笑了几声,便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的寝宫。 只过了两天,那个小国便被夷为平地。小国里的百姓则成为了流民,四海为家。 那件事颜观主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才缓过来,颜守更是直接被关在了蜀观永远不让他外出。 回想着那件事,颜观主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庞安。 “苍生录在你手上,我很好奇,下一步你会怎么走。” 庞安运转灵气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笔架上后看向天宫中那艘巨大的云舟。 “观主大人,大祭司本人你可以接触过?” “自然接触过。” “那么大祭司想要什么你可知道?” “你知道?” “大祭司想要的东西,天下间只有蓬莱有,说的更为准确点,只有少岛主有。” 庞安的手中出现了一卷画卷,只见那画上画着一把黑色的长剑。 而那把黑色的长剑旁画了一个女子的虚影。 “师兄。” 楼梯处传来了唐绕梁的声音。 唐绕梁的手中有总计十八枚书牌,全是从那些教习还有几名弟子中拿下来的。 那些被拿走书牌的教习被缉查司带走了,而那些弟子则被关了起来。 庞安接过书牌以后,看了看那最上面的那枚书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当弥勒感受到了那股王道之意以后,他轻轻皱了皱眉头。 他自然能够从那王道之意中感受到惊人的威势。 没想到,此次下界居然能够见到这样的人。 倘若他早生几千年,那么,他是不是能够在这里打开那扇门? 脑海中生出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弥勒随即摇了摇头。 此人天赋再如何,他终究只是凡人之躯,想要打开那扇金门恐怕是自己多虑了。 “阿弥陀佛。” 弥勒念了声佛号,将脑中的杂念去除。 与此同时,太昊已经飞到了金佛的头顶。 随着弥勒捏出的法印,金佛双手举过头顶后一道佛光自他手中生出。 那道佛光迅速照向太昊,太昊整个剑身忽然低了许多,太昊贴着那些佛光朝着金佛飞去。 叮! 太昊并没有击在金佛的头上,而是击在了一颗金色的佛珠上。 佛珠被太昊击中以后整个碎裂开,接着金佛一掌拍向太昊。 被金佛一掌拍出很远的太昊在空中变成了一个亮眼的星点。 “你很强,假若你的境界再高一点,恐怕本座的命便会折在这里了。” 弥勒单手向沈苍穹作揖,右手轻轻转动着佛珠。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七章 桲椤阿修罗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天上金佛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金钵,金钵在沈苍穹的眼中无限放大以后,金佛翻转金钵盖在了沈苍穹的头顶。 沈苍穹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金钵朝着自己而来。 当金钵盖在他的头顶时,他看了看四周。 周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一片漆黑,而是能够看见外面。 弥勒似乎也能够看见他,弥勒朝着沈苍穹笑了笑后捏着法决念诵着经文。 钵内一股禅意环绕着,沈苍穹的眼前出现了一尊佛祖的身影。 佛祖对沈苍穹不知在说着什么,沈苍穹并没有听清。 在说完话以后,佛祖朝着沈苍穹伸出手。 “想要度化孤?” 沈苍穹出声问道。 佛祖没有说话,那只手距离沈苍穹更近了。 沈苍穹的嘴角泛起一丝弧度,他抬脚走近了佛祖。 咻! 不知是什么东西划过了佛祖的眼前,只见佛祖那只伸出的手竟然断了。 “你们度化世人,孤可以体谅。但是,你们未免想的也太过简单了些。” “孤,乃这天地的君王。你们如何度!?” 沈苍穹话音未落,天地间顿然生出一股带有威道的剑意。 那股剑意来自天空,但是不论是谁都无法仰起头。 唯有弥勒抬起了头看向望不到尽头的天空,那里有一个极其细小的亮点。 弥勒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当他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天罚!” 沈苍穹看向弥勒厉声道。 那个亮点便是太昊,当沈苍穹说完天罚两个字以后太昊则消失在了弥勒的眼中。 一声落雷巨响过后只见太昊的剑身上盘绕着几条怒吼的腾龙。 弥勒在见到太昊消失的时候正要捏出法印,但他只能听见一阵撕裂的声音。 他的手还没能举至身前,太昊就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 那尊巨大的金佛瞬间溃散,弥勒无法稳住身子整个人朝着地面落去。 啪啦! 当弥勒砸穿了一座茶馆的屋顶以后整个人被埋进了废墟之中。 随着沈苍穹伸出手向远处摇了摇,太昊划破天空回到了沈苍穹的手中。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很多人都没见过沈苍穹出手。 还记得沈苍穹上一次出手杀人的时候,还是在登基大典的时候。 沈苍穹自天上慢慢落下,来到那座被砸出一个窟窿的茶馆屋顶上。 茶馆内一片尘土弥漫,沈苍穹的眼睛看向尘烟之中。 只听那废墟里有木材被搬开的声音,一阵佛光从尘烟里照了出来。 弥勒满身狼狈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木材瓦片搬开以后抬起头看向沈苍穹。 “罗刹耶。” 捏出一道法印之后,弥勒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幽蓝色的火焰。 接着弥勒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沈苍穹身前。 叮! 只见弥勒手中正拿着一根禅杖,那根禅杖并没有击在沈苍穹的身上,而是被太昊挡了下来。 “厌雷。” 沈苍穹看着眼前的弥勒嘴里念道。 只见一阵雷光从太昊的剑身上炸裂出来,太昊刺向弥勒的力道更甚。 弥勒面无表情的挥舞起禅杖与太昊缠斗着,每挥出一击,弥勒的身上都能乍现出一抹佛祖的虚影。 十个回合过去了,弥勒的身上出现了多道剑伤。 太昊依然笔直的立在空中,沈苍穹的衣袍上沾上了些许的灰尘。 弥勒看了看沈苍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禅杖,接着他的眼中显现出了一抹决绝之意。 将禅杖立在自己身边,弥勒的手上不断变换着印法。 “阿修罗!” 一股森然的杀意与暴怒自弥勒身上释放。 接着弥勒身上那破碎的袈裟慢慢消失,一双手自他手臂上长了出来。 当弥勒睁开眼睛以后,沈苍穹看见那弥勒的眼瞳居然一片空白。 “欲界天的大力神,八部天龙之一的阿修罗王?” 看着在自己眼前蜕变的弥勒,沈苍穹诧异的问道。 虽然不修佛道,但沈苍穹对于佛道里的诸神却也有所研究。 太华经中有过记载,上古时期一共有四位阿修罗王。每一位阿修罗王都统领有千万名阿修罗,亦被称为阿修罗众。 这种仅仅写在记载中的东西现在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沈苍穹尽管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因为既然佛祖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莫说四大阿修罗王,就连那三世佛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都不觉得有多么震惊。 沈苍穹有些诧异的是,见弥勒此时的样子,应该是与那阿修罗王无异。 只不过经书上记载的四只手,面目可怖的阿修罗王只有那个桲椤阿修罗王。 但经书上说,那位阿修罗王最厌恶、憎恨西天的佛祖,既然厌恶、憎恨那西天的诸天佛祖们,又怎么会赐法给弥勒? 历代阿修罗王常常与帝释天为首的提波神群战斗,但桲椤阿修罗王与另外三位不同,桲椤阿修罗王是与帝释天那群提波神一起的。 难不成经书上记载的不对? 沈苍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太华经上的内容。 然而不待沈苍穹多想,弥勒架出法器来到了沈苍穹的身前。 此时弥勒身上的气势很是恐怖,就算有龙脉之气护持,沈苍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 正当弥勒手上的法器快要落到沈苍穹的头顶时,远处的皇城里响起了一阵钟声。 沈苍穹听见这阵钟声以后转过头看向龙暮钟那里,只见秦总管握着钟杵正准备再次敲响龙暮钟。 沈苍穹朝着秦总管摇了摇头传音道:“秦伴伴,再击几声,你会死的。” “王上无需担忧,还且让这群天外魔看看,这片天地的人主实力究竟如何。” 咚。 听到这两声钟声时,弥勒就好似被击溃了心魄一般往身后撤去。 只见弥勒那因为将阿修罗王招出来而丑陋的脸上出现了原本那个憨态可掬的脸,弥勒抓着自己的头在空中上下翻飞,显得非常痛苦。 “给本座撑住!” 一道不属于弥勒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道声音非常沉闷,又有些沙哑。 “你就是桲椤阿修罗王?”沈苍穹将太昊唤到自己身边开口问道。 “正是。” 弥勒在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他那抱着自己头的一双手放了下来,接着他面色平静的看向沈苍穹。 虽然此时弥勒面无表情,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想了想那些画卷里关于桲椤阿修罗王的描述,沈苍穹突然发觉,似乎那些画卷里将这位阿修罗王给画的太和善了点。 “孤很好奇,经书上说,你与西天的佛祖们最不对付,现在你却被这名佛陀召了出来,难不成那经书里记载的是错的?” “呵呵呵...” 桲椤阿修罗王的嘴里发出了一声阴笑。 “本座与那些佛祖不对付不假,但是,谁说他就一定是如来的人?” “他不是?” “本座为何要解答?” 桲椤阿修罗王歪了歪头,接着他的身形再次出现在沈苍穹的眼前,沈苍穹没有任何动作,只听皇城那里又传来了一声钟响。 桲椤阿修罗王再次被击退,他稳固身形以后恼怒的看向龙暮钟那里。 秦总管此时的脸色一片苍白,他能感觉到,自己拿着钟杵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 “龙暮钟?” 当桲椤阿修罗王看清龙暮钟上的图案以后惊讶道。 “你知道这龙暮钟?” 桲椤阿修罗王看了看龙暮钟,又看了看沈苍穹,神色有些怪异。 “我自然见过,这是帝释天的东西。只是,它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桲椤阿修罗王离开了天空出现在了秦总管身边。 当秦总管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桲椤阿修罗王时正准备再次击响龙暮钟时,桲椤阿修罗王赶紧道:“且慢。” 秦总管的手停顿在了空中,那根钟杵距离龙暮钟仅有一指之隔。 桲椤阿修罗王看向秦总管说:“能否慢一点将手松开?” 秦总管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沈苍穹。 沈苍穹点了点头,紧紧看着桲椤阿修罗王的后背。 当秦总管慢慢松开手以后,秦总管能够听见一声轻微的出气声。 “没想到,帝释天找寻了几万年,甚至杀了数千佛陀都未能找到的龙暮钟,居然就在这下界。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桲椤阿修罗王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狂热之意。 但当他看见那根钟杵的时候,眼中的狂热之意瞬间消退冷却。 “它怎么会在这里。” 桲椤阿修罗王看着那根钟杵喃喃自语。 他想用手触碰那根钟杵,但他的手还没落到钟杵上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 退飞很远以后,桲椤阿修罗王在空中艰难的稳固了身子。 沈苍穹看着那像是发了疯的桲椤阿修罗王,眼中充满了不解。 经书上虽然说这四位阿修罗王易怒好斗,骁勇善战,但经书可没说这四大阿修罗王之一的桲椤阿修罗王他是个疯子啊。 此时这位阿修罗王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得了失心疯症的病患。 一会儿对着龙暮钟自言自语,一会儿又对着那根钟杵自言自语。 想到钟杵,沈苍穹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那根钟杵。 本以为那根钟杵很不寻常,但没想到它竟然能够将那位阿修罗王击飞出去。 尽管桲椤阿修罗王此时不是本尊降临,但他却也算得上中州大陆上最强的存在。 能够将这等存在震飞,那么这根钟杵究竟是什么来历?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屠魔棍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沈苍穹仔细打量着那根很是平凡的钟杵,突然,他的眼中再次出现了那熟悉的身影。 桲椤阿修罗王眼中充满了不解,他来到那根钟杵面前,本想再次伸出手摸向那根钟杵,但他旋即想起了刚刚的经历,于是乎他的手又放了下来。 “为什么?你不认得我了?” 桲椤阿修罗王对着那根钟杵道。 钟杵没有任何回应,静静的悬在空中。 桲椤阿修罗王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钟杵痛心疾首道:“我找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不认得我了。” 一把金刚杵出现在了桲椤阿修罗王手中,秦总管正准备上前阻止时突然收到了沈苍穹的传音,随即秦总管立马往后退去。 原本所想的画面并没出现,即使拿着金刚杵,桲椤阿修罗王依然被震飞了出去。 这一次更远了点,桲椤阿修罗王张嘴吐出一大口血。 而那根钟杵终于有了动静,钟杵上不断冒出金光。 只见那原本没有刻上任何字的钟杵出现了几个梵文。 稍微懂一点梵文的沈苍穹定眼看去,只见那几个梵文翻译过来则是,屠魔棍。 屠魔棍?那个传闻是地藏菩萨的法宝屠魔棍?可是屠魔棍不是说随着地藏成佛以后便消失了吗? 桲椤阿修罗王被击出很远,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很深,很远的沟壑。 朝着尽头看去,只见桲椤阿修罗王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咳着血。 “看来你终于认出我了。” 桲椤阿修罗王并没有发怒,他看见那屠魔棍上冒出的金光时欣喜道。 再一次出现在屠魔棍身边,桲椤阿修罗王正准备拿起屠魔棍的时候,从屠魔棍上传出了一片梵音。 桲椤阿修罗王听到那阵梵音以后,眼中浮现出无尽的杀机。 “我找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认出我以后居然要杀我。” 回应他的,则是一声钟响。 这一声钟响比秦总管敲出的还要震耳,整片天地中都在回荡着那一声钟响。 在沈苍穹的眼里,那桲椤阿修罗王在听到那声钟响以后整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只见那面目丑恶的桲椤阿修罗王的脸开始消退,那张憨态可掬的胖脸出现在沈苍穹眼中。 只不过那张胖脸此时也有些不怎么好看,七窍流血,弥勒抱着自己的头大声叫着。 接着,弥勒运转灵气一掌拍向了自己。 当那声钟响消散了以后,屠魔棍上的金光随着消失,那用着梵文刻上的字也跟着消失了踪迹。 一根看起来很是平凡的钟杵,一口龙暮钟,一个死状凄惨的胖和尚。 还有,回荡在沈苍穹耳边的那声凄厉的惨叫。 静竹禅院那边,悟明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 围在禅院外的僧人看着端坐在禅院门口的悟明根本就不敢动弹。 纵然他们知道此时悟明受的伤很重,但他们依然不敢对悟明出手。 “阿弥陀佛,各位正道同门,可还有人上前辩法?” 悟明的声音很温柔,但在那些僧人耳中却好似那十八地狱中魔鬼的低语一般。 法空身陨了,渡厄也身陨了,剩下的这群僧人中,境界最高的不过才知守下境,但那些人此时却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势。 没有人回应悟明的话,他们恐惧的看着那个端坐在禅院门前的魔鬼,提不起一丝力气。 见没人回答,悟明站起了身朝着了空行了个礼。 “前辈,告辞。” 不待了空说什么,悟明双手合十走下了台阶,慢步离开了禅院。 而那座巨大的不动明王则再次来到那座偏殿上,随后不动明王端坐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 禅院里不知是谁敲响了木鱼,了空回头看去,那座宝殿之中的金佛似乎正看着他。 突然,了空似乎看见了师兄了善坐在金佛前的蒲团下敲着木鱼念诵着经文。 禅院里的钟声响了起来,那阵钟声将了空拉回了神。 他还能听到那一阵木鱼声,但那宝殿之中却没有再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 离开那座剑山很远了,桑碧落的眼前依旧是一座座巍峨峻峭的山峰。 看着远处的山峰,桑碧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同样的景象他已经看了许多遍了,他似乎走进了一座阵法中。 不论是御剑飞行还是加快速度,那一座座熟悉的山峰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正当桑碧落看向远处的山峰破口大骂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老人。 “后生,这里没有一个人,你骂给谁听?” “他奶奶的,骂给我自己听不行吗?再说了,你不就是一个...” 桑碧落转过身子惊悚的看着出现在身后的老人。 他没有从这个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灵气,这个老人也不是魂魄灵体那种虚影,而是非常真实的存在。 那么只能说明,要么这个老人是个凡人,要么这个老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第一个推论瞬间就在桑碧落的脑中被推翻,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在这片天地中活下来。 那么,只有第二个推断了。 “前辈,不知将后生困在这里所为何事?” 桑碧落语气恭敬的行礼道。 老人似乎被桑碧落一系列的变化惊到了,他张了张嘴,接着又合上嘴饶有兴致的看着此时很是恭敬的桑碧落。 正当桑碧落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听到了老人的笑声。 “不知前辈因何事发笑?” 老人笑着说:“老夫笑的是,桑华卿的孩子居然性子与他截然不同。” 说完老人哈哈大笑着。 而桑碧落却从老人的话中抓住了一个重要的点。 他似乎认识老爷子,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那么这一切就好办了。 “老夫与桑华卿的关系,可不怎么好。” 老人似乎看穿了桑碧落心中所想的,他收起笑容看着桑碧落略有深意的说道。 桑碧落听后原本想要站直身子的动作僵住了。 他心中所想的这个老人能够完全看清,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老人会他心通。 但是他并不能知道这个老人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不论说什么,这个老人都能知道真假。 沉默了片刻,桑碧落终究还是站直了身子。 “你与老爷子关系如何,与我无关,倘若你要将我坑杀于此,晚辈自当奉陪。” 箜篌曲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水镜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碧落神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他无法看懂老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眼前这个老人能够读懂他心里所想的。 既然如此,那么只好战了。 当桑碧落准备掐出剑诀的时候,老人看着他又笑了起来。 “这把剑现在听你的么?” 听着老人说的话桑碧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似乎是为了验证老人这个问题,虚自黄泉的剑身中出现。 “不知为何,我看见你,我就想到了那个人。” 虚平静的说道。 接着,虚的手中出现了一把以灵气凝成的剑。 桑碧落只觉自己耳边传来一声爆响,就见虚已经提着剑来到了老人身前。 没有任何犹豫,那把剑笔直的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可老人甚至动都没动一下,老人就站在那里看着即将落到脖子上的长剑。 眨眼过后,桑碧落却见虚手中的长剑悬在了老人的头顶没有落下去。 “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缕残魂,甚至连你的剑意都承受不住,为何不动手?” 老人问道。 长剑消散在了虚的手中,只见虚看了看老人,接着她转过身走到桑碧落身前后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桑碧落的身前。 而桑碧落疑惑的看了看,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能杀他,倘若我杀了他,那么这里就会坍塌。” 虚的声音在桑碧落的耳边响起。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这方天地的主宰?” “没错。” “那我们岂不是走不出去了?” “或许吧。” 虚说完以后,就没有再说话。 桑碧落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眼前的老人,这么棘手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但这个人既然是这里的主宰的话那么他定然知道出去的办法,可听他说的,他与老爷子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事情有些麻烦了啊。 “其实不麻烦。” 老人开口道。 “哦?” 见事情似乎有所转机,桑碧落看向老人。 “你只需要等着便可。” “等着?” “没错,等着。” “等多久?” “或许很快,或许几百年,或许几千年。” “我不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我并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老人正色道。 正当桑碧落准备说话的时候,老人看向某个地方笑着道:“看来,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桑碧落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有几道刺眼的光闪过。 当桑碧落收回目光的时候只见原本站在他眼前的老人已经消失了,唯有几片叶子在刚刚老人站着的地方飘荡。 经过一片混沌之后,桑华卿的眼前突然明亮起来。 随后当他回过神以后他就出现在了这方天地的空中,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大刘与梦白、无心二人。 “这里似乎不是中州大陆。” 大刘感受着四周的灵气流动以后看向桑华卿。 这方天地的灵气流动与中州大陆上的灵气流动截然不同,这里的灵气似乎更加充沛。 但是这里的灵气却并不能吸收,换句话说,这里的灵气不能为他们所用。 桑华卿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看向了远处群山中那座最高的山峰。 大刘跟着桑华卿的目光看去后,只听大刘嘴里低声骂道:“你奶奶的。” 只见那座最高的山峰上有一座非常简陋的茅屋,茅屋上有一块牌匾,上面题有水镜二字。 大刘能有这种反应,只是因为曾经中州大陆上有个水镜先生。 那个水镜先生虽然名字取得好听,但做的事却并不怎么好看。 因为要飞升的缘故,他将方圆百里不论是妖兽还是凡人,亦或是修行者宗门,全部夺了性命。 做出这一切的目的只是因为,他不想飞升的时候受到人打扰。 那个人飞升的地方没有名字,后来有人给那个地方取名为淬梦谷。 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不是飞升出去了么? 桑华卿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那座茅草屋的外面。 未等桑华卿敲门,桑华卿便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嘎吱... 面前的木门被打开,一个老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桑华卿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远在天边的大刘看见后更是骂了句:“他娘的见鬼了!” 站在大刘身后的梦白与无名见到大刘的反应后颇为不解,正当梦白准备询问的时候,他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在了原地。 转眼之间梦白的身影出现在了那茅草屋内,桑华卿看了看梦白,随后想明白了什么,接着朝梦白点了点头。 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梦白显得完全不知所措。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梦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眼前站着两个老人。 一个是老岛主。 梦白在见到桑华卿以后还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接着当梦白看向另一个老人的时候,梦白顿时惊出了声。 “师,师,师...” 梦白指着老人结巴道。 淬梦谷的道观里有许多画卷,但被伏清最为珍视的还是那张水镜的画像。 水镜的画像梦白看过不下数次,他早已将这个师公的模样深深的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虽然没见过师公,但是据伏清所说,自己的这个师公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早已羽化飞升成为了仙人。 每当听见师傅讲述关于师公的故事的时候,梦白都会生出无限的向往之情。 试问成仙这种事,哪个修行者又不向往? 见到梦白的反应老人没有多说,他笑着对梦白说:“去将屋内的茶水端出来。” “哦。” 梦白恭敬的趴下行了个大礼后站起了身往屋内跑去,就连身上的道袍沾满了灰尘都顾不上。 “坐?” 水镜指了指旁边的凉亭。 “要不要让他们也过来?按年龄,他是我的前辈。而那个小和尚,我倒是与他也有些缘法。”水镜看向远处的天边问。 “恩。”桑华卿点了点头。 水镜朝着远处摇了摇手,站在天边的大刘脸色顿时一阵苍白。 大刘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无名:“小和尚。” “恩?” “能跑就跑吧,不然...” 没等大刘说完话,只见无名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大刘顿时转过身子看向那座茅草屋,无名站在了茅草屋的中间。 水镜朝着天边的大刘笑了笑,大刘轻声叹了口气后身形一闪来到了凉亭外。 “师公,茶水来了。我去!秃驴,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梦白端着茶水弓着身子跑了出来,当他跨出茅草屋的时候抬头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无名。 无名看着此时梦白的样子,想起了那个茶馆中的店小二,那个店小二也是这样。 如果将梦白的肩膀上搭着一条抹布的话,那么就更像了。 像是猜到了无名心中所想的一般,梦白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条抹布,接着他很是熟练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真熟练,肯定刚刚在屋内练过很多次。 无名看着掠过自己身边的梦白,神色有些怪异。 当梦白经过大刘的时候,梦白转过身子看向大刘说:“前辈,您也来了啊。” 大刘皮笑肉不笑的对梦白点了点头。 轻手轻脚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以后,梦白笑眯眯的看着水镜。 “下去吧。” 梦白诶了一声后缓缓向后退去。 “这位前辈,进来坐?” 水镜向着大刘说道。 “啊?哦,不着急,不着急。” “这茶水待会儿可就凉了。” “就好喝凉的,就好这口。” 大刘笑着说道。 水镜看了看大刘,没有再说话。 这时,退出凉亭的梦白朝着水镜行礼道:“师公,还需再添新茶只需传唤便可。” 水镜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油嘴滑舌,迟早吃苦头。”大刘瞪了一眼梦白。 “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按理来说,您应该是专业的。”梦白朝着大刘挤眉弄眼道。 大刘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后,好嘛,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忘了换衣裳,还是那一身店小二的服饰。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章 太上无情亦有情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华卿端起身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上面的热气。 “是不是很惊讶?”水镜问道。 “确实很惊讶。” 桑华卿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之后点了点头。 进入这方天地之前,桑华卿想过无数种可能。 可能踏入道生乱象中以后会出现在北域,会出现在天外天那片神奇的星空之中,甚至会如同这般出现在一个小天地里。 但桑华卿没想到的是,水镜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出去了么?”桑华卿将手垂在自己的身前。 “是啊,我出去了,但是在出去的半途中,被人偷袭暗算了。” 水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可桑华卿能感觉出来,水镜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暗算?” “恩。” 水镜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水镜将淬梦谷方圆百里的活物全部夺了性命,最后他带着一个精怪与一个孩子回了淬梦谷。 那时候,伏清入门没多久,一身修为仅仅辟幽中境。那时候的伏清甚至还没修行太上无情之法门,他当时还很不理解师尊那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水镜走回淬梦谷以后,也将伏清送了出去。 没有过多询问,甚至没有什么对话。 伏清知道师尊要羽化飞升了,他在出谷的时候,一个谷中的精怪跟着他一起跑了出来。 那个精怪就是现在的小石榴。 当伏清离开了以后,水镜便一个人走到了那个崖畔坐了下去。 当时,整个天地的灵气都在往淬梦谷中汇聚。 谷中的灵气正在慢斯条理的流转着,突然,天空中响起了一声闷雷。 雷电劈向了淬梦谷中,那道雷在水镜的眼中犹如一条白龙一般。 惊雷还没落入淬梦谷便被谷中的阵法吸收消散。 天空中那看不见尽头的云层深处,水镜似乎能听见云层中有人在低语。 接着一道霞光照进了谷中,只见那些深不见底的云层渐渐透明,谷中的灵气开始往上盘旋。 越往深处,灵气越发躁动。 当那些灵气穿过云层来到高空处时,那些躁动的灵气瞬间被吸收。 水镜盘膝坐在崖畔处神色漠然的看着高空上的一切,过了片刻后,那些被吸收的灵气再次化为了一道惊雷。 这次的雷劫比之刚才还要迅捷,来势还要凶猛。 惊雷落入了淬梦谷中,但能很明显的瞧见,那道惊雷落入谷中的时候穿透了一层光幕。 水镜整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幽蓝色的光芒。 眨眼之间,惊雷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水镜的身上。水镜承着那道雷劫睁开眼睛看向望不到尽头的苍穹,他指出一指点在了某个地方。 天威似乎被水镜的行为所激怒了一般,一道又一道的惊雷开始往淬梦谷中落入。 见到谷中的阵法无法抵御那些惊雷以后,水镜很是干脆的将那些阵法撤了去。 因为没有了阵法的限制,谷中的灵气与云雾开始往外扩散去。 可令人为之感到惊讶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外散的云雾与灵气并没有消散在天地间,反而越发浓厚。 淬梦谷周围那些翠绿的山脉都笼罩在了那层云雾里,而那些还未开化灵智的精怪们在沾到谷中的灵气之后,居然纷纷开启了灵智。 同时,他们的修为境界也得到了大幅的增长。 水镜眼看着云雾扩散的越来越远,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就算那些精怪们完全开启了灵智,水镜也只是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即使太上无情,水镜依然也相信缘法之说。 这是那些精怪们的缘法,既然如此,那么便由他们去吧。 心中想着,水镜的手垂到身前,两只手互相掐着指决静下了心来。 又一道惊雷落在了水镜的头顶,那道惊雷并没有对水镜造成什么伤害,水镜坐在崖畔处犹如一座雕像一般。 过了片刻,只见水镜的身上漂浮出了一道虚影,那是水镜的魂体。 灵气承载着魂体向上方飘去,每飘出一段距离都会有一道威势惊人的雷电妄图击散水镜的魂体。 但那些雷电还未来至水镜的面前便被那些灵气抵御住了。 此时,原本谷中向外扩散的灵气纷纷向着天空中聚拢,那些雾气也逐渐回到了谷中。 走出很远的伏清看着眼前逐渐退去的云雾,转过头看向那熟悉的方向。 当所有的云雾盘绕在那个山谷里的时候,伏清看见了天上有一个人的虚影。 看清那人以后伏清恭敬的朝着那人行了个礼。 跟在伏清身边的小石榴看见水镜的魂体出现在空中以后,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师兄。”小石榴将手中形状奇怪的物件拿在手中。 礼毕过后伏清站起身看向小石榴。 “这是师傅在回来的时候托我交付给你的。” 小石榴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伏清的手上后整个身子化作了一道刺眼的光芒消失在了伏清的身前,随后只见小石榴原本站着的位置上多出了一截木头。 伏清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后轻轻地放进了衣袖里以后蹲下身将那截木头捡了起来。 回过头看了眼那天空中的虚影,伏清在附近处很快搭建了一个小木屋。 小石榴给的东西是淬梦谷中的掌门令牌,淬梦谷的掌门令牌不同于其他任何宗门,淬梦谷的掌门令牌是一件钥匙形状的东西。 听师傅水镜说,等他飞升以后,让伏清记得去崖畔的底部开启一个洞府山门。 现在小石榴交出来的话,那么说明自己已经走得够远了。 那道水镜的虚影飞得越来越高,无尽的天雷落在他的身上威势很是凶猛,尽管有灵气为自己开路,但伏清的魂体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当他快接触到云层的时候,只见云层上突然劈下了一道幽蓝色的雷劫。 那是最后一道天劫,同时也承载着天威的最强一击。 灵气在谷中朝着上空流动,云雾跟随着那些灵气往上空盘旋。 水镜那坐在崖畔处的躯体正在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轰! 只听一声破空之声响起,那个崖畔处随着水镜的离开刮起了一阵强风。 那些灵气与云雾包裹着水镜的躯体飞速朝着天空而去。 那个躯体很快,当他经过水镜的魂体时他朝着水镜看了看。 水镜同时朝着他的躯体看了看。 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看着自己。 一人一虚影互相对视一眼过后,水镜的躯体往上空飞去。 而虚影则刻意放缓了速度。 当躯体超过虚影很远之后,天空中那道蓝色的惊雷顿时劈在了水镜躯体的眉心之上。 可即使被惊雷劈在眉心处,水镜的躯体依旧在往上空飞去。 云层中又响起了滚滚闷雷之声,似乎天威更加愤怒了。 可是,闷雷之声还未响起多久,只见水镜的躯体穿破了云层。 从那一处云层的破口之中,一道霞光照到了水镜的魂体之上。 魂体被霞光牵引着向上空飞去,当魂体穿过云层时,水镜的躯体站在云层上对着水镜笑了笑。 水镜的魂体朝着躯体点了点头,随后躯体慢步走下了云层。 站在木屋外的伏清此时周围满是稳固身子的阵法,那阵狂风实在太过猛烈。 谷中许多的千年老树都被连根拔起,更不要说伏清那脆弱的身子。 当天地间的狂风停歇下来的时候,伏清也见到了那个从云层上走下来的人。 躯体走到了伏清的身前看着伏清,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师尊?” 伏清试探的询问道。 躯体点了点头,随后对伏清说道:“那截木头记得在后院种好,以后记得刻苦修行,我不会坐在那里看管你的修行了。还有,你现在的境界实在太低微了,别出去乱跑。” 见到站在自己面前唠唠叨叨的师尊,伏清并没有任何不适。 或许是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习惯的? 伏清想起了当初被水镜带回山上的情景,那时候在回谷中的路上,水镜一路上都很温和。 直到回到了谷中以后,水镜才开始对一切都很漠视。 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的太上无情?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飞升之后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个云层的破口中的霞光照到了躯体之上,他看了看天接着望向伏清说:“那个孩子以后是你们的师弟,你有什么疑惑,可以自行到山崖底部那里查明。我在谷中布下的大阵可以维持许多年,具体是多久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到你需要尽快提升修行境界。”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那个躯体慢步走回了淬梦谷。 虽说是慢步,可在伏清的眼中,此时师尊的速度快得惊人。 直到水镜的躯体来到了那个崖畔处,他如同往常一般坐在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当他抬起手望向旁边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放在这里的茶几已经被刚刚的狂风吹得不知所踪了。 罢了,不找了。 来得人间几千载,如今走得不算潇洒,也不算狼狈。 随后水镜的躯体抬头看向的天空,只见云层那边,魂体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崖畔处的躯体。 “再见了。” 水镜的躯体抬起手向着空中摇了摇,接着那只手垂了下去。 一阵清风拂过水镜的躯体,只见点点萤光从水镜的躯体上飘出。 直到水镜的躯体彻底消散在了崖畔处,那站在木屋门前一动不动的伏清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师尊真的走了。 直到这时候,伏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随后伏清恭敬的向着空中飘散的萤光行了个大礼念了声:“无量天尊。” 水镜喝了口茶以后看向坐在身前的桑华卿,此时桑华卿的眼神很凝重。 “那么,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 水镜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他想了想后欲言又止。 “我是淬梦谷中的水镜先生,同时又是飞升成功的水镜。” 水镜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些迷茫。 他又继续讲述起了自己走出云层以后的事。 当时,水镜在云层里看着自己的躯体消散变成萤光之后,他便转过身子向着更高的苍穹走去。 他就好像在走一层层阶梯一般,当水镜走到一个似乎很高的高度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铜门。 铜门上刻画着许多奇异、不属于中州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字文。 当水镜的手轻轻叩响了眼前的铜门以后,眼前的铜门缓缓打开。 铜门另一边是无尽的漆黑,水镜站在云层上犹豫了片刻,接着他踏步走了进去。 进入铜门以后,水镜并没有走出几步,他就听见了一阵关门声。 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铜门距离自己已经非常远了,那铜门两侧没有站着任何人。 直到那扇铜门合上的时候,水镜都无法看明四周的情景。 待过了片刻,一个人的声音在水镜的耳边响起。 “你便是下界飞升上来的?” 头顶那看不见一点光亮的黑暗有了几点亮光,一条星汉逐渐浮现。 对于夜空的星象水镜不知看了多少次,自然知道那条星汉就是他在淬梦谷中夜观天象时常常看到的那条。 水镜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星汉之后沉默了下来。 前人没有任何关于飞升之后的记录,因此所有修行者对于飞升之后的世界只有无尽的遐想与猜测。 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好比被人审问一般。 正当这时,星空里出现了一条裂缝。水镜能感觉出,许多股非常强大的气息在那道裂缝后面。 但是水镜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身体里脉络中的灵气正在不安的躁动着。 他的内心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不要出去。 “上来吧。” 一句没有掺杂任何感情的话语。 那条裂缝的后面看不见一个人。 水镜紧紧盯着那条裂缝看了许久,接着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转过身向那扇关闭上的铜门走去。 可不论水镜走的是快还是慢,那扇铜门与他的距离一直没变。 “上来吧。” 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夹杂了一丝愠怒之色。 似乎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有点不耐烦了。 水镜没有理会那个人,依然在朝着那扇铜门前进。 这一次,他更是运转灵气掐出了遁走之法决。 眨眼之后,水镜来到了那扇铜门面前。 正当水镜准备打开铜门的时候,那道裂缝里突然有一颗佛珠落了下来。 那颗佛珠并不大,与寻常僧人手中的佛珠一般大小。 可水镜却能感觉到从那颗佛珠中传来的巨大威能。 当水镜的手落在了铜门上的时候,一阵梵音自那道裂缝后传出。 而那颗佛珠随着梵音绽放出了刺眼的光华。 梵音结束之后,一个闭着眼睛的佛祖出现在了水镜的眼前。 “为何不上去?” 佛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平淡到让水镜感觉到这个佛祖似乎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想起自己算是一个修道之人,这些修佛的见了自己自然会多少有些不讨喜。 水镜双手合十说道:“机缘还未到。” 佛祖睁开眼睛看向水镜,当佛祖的目光来到水镜的身上时,水镜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看得通透了一般。 “何必说些诓骗之语?”佛祖淡然道。 水镜皱了皱眉头,他内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贫道与禅宗无缘,还请佛祖退步。” 佛祖像是没听见水镜的这句话一般,他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水镜。 一把金轮突然从那条裂缝中飞出,金轮化作一道流光向水镜袭来。 水镜反应极快,在他看见金轮的时候便掐出了法决,一道八卦图案出现在水镜身前。 可因为刚刚承着天劫耗费了太多灵气的缘故,金轮瞬间击碎了那个八卦图案并将水镜的魂体击在了铜门之上。 咚! 整个星空里都能听到那声巨大的响声。 金轮盘旋着飞往了裂缝外面,只见一个满身金光的僧人接住了那个金轮。 水镜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佛祖又看了看裂缝那头的僧人没有说话,手中不断变换着法决。 一个巨大的八卦图阵出现在了水镜的脚下,接着一阵冲天之势自水镜的脚下生起。 水镜看了看四周,向着右边踏出了几步。 每踏出一步,那地面上都会有白光亮起,那些是八卦图阵中星位被踩中的景象。 直到水镜停下脚步,脚底下的八卦图阵彻底亮起。 无尽的云雾在水镜的周围散开,云雾之中附着了不少灵气。 那手持金轮的僧人见此再捏法印,接着他将手中的金轮抛向水镜。 许多禅意自金轮之上向下挥洒,当金轮来到法阵之内时,整片星空都能感受到那股附带慈悲的禅意。 只听云雾中水镜低声念了几句口诀,随后那些云雾里似乎有些潮湿,片刻过后,淅沥沥的雨声在云雾里响起。 僧人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捏出法印想将金轮招至身前,可那金轮在没入云雾中以后就此失去了踪影。 不论僧人如何捏着法印,那云雾里始终没见任何回应。 突然,云雾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僧人抬眼望去,只见从那云雾里走出了水镜的身影。 “看来,先前飞升过的前辈们都在你们手里丢了性命。” 水镜神色严肃的看向天边的裂缝。 “你说错了,倒是有些人与我们有缘,他们心向佛祖,跟我们入了雷音寺。” 佛祖端坐在那边看向水镜说道。 水镜不屑的笑了笑,这种话在中州大陆他听过无数人说过。 缘法?什么才是缘法? 无非就是那群僧人的一番说辞罢了,那些僧人,乃至于其他任何修行者,都喜欢拿缘法这种话来与人交流。 偶然碰上就是缘?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他们眼里,一息之内便可以出现在千百里之外,缘法?可笑的说辞。 水镜向前一步步走着,那些云雾围绕在他的身上,看起来还真挺像传说中的仙人。 可水镜知道,那裂缝外面不知还有多少个如同那个僧人一般实力的人,他能将那金轮法器挡下已经极为不易。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那扇铜门被彻底合上了,他更加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二章 茶凉了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华卿听着水镜的讲述,想起了一些事情。 水镜看见桑华卿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他看着桑华卿说:“看来,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桑华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全部。” 水镜看了桑华卿一眼后朝着木屋内喊道:“茶凉了。” 屋内立马传来梦白的声音。 “好嘞师公。” 接着只见梦白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来,随后他快速的将水镜身前的茶水重新冲泡了一杯后,他又走进了木屋。 “前辈真的不来点?这茶挺不错的。” 水镜看了看此时还站在凉亭外的大刘。 大刘的表现并不平静,在他听完水镜的讲述之后,他的心里颇为震惊。 在许多人的眼里,包括大刘这些能够活得很久的妖兽。他们对于仙人,对于天外这种概念还很是粗浅,他们只知道修行到一定地步后便能飞升。 但究竟到哪种地步?没有人能够给一个准确的答复。 因为纵观无数前辈高人,有些甚至如同桑华卿一般一直将境界停在了通神巅峰。 而有些人甚至都没有入得通神巅峰便能飞升。 因此也有些人猜错,飞升成仙需要一定的机缘。 那时候的大刘对于这种话倒是也有些相信的,可是现在听了水镜的讲述以后,大刘越发觉得,那些前辈没有飞升的原因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接着,大刘又看了一眼桑华卿。 或许桑华卿早就知道了,那扇铜门之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但是这怎么可能?在中州大陆上任何的道藏中都没有记载过飞升出去的人能够活着回来的。 不,不对。 大刘再看了一眼水镜。 此时不就正好有一位飞升出去后又回来的人? 这个人就这么坐在自己面前,虽然大刘能感觉出水镜此时的境界很弱,但大刘却又感觉到水镜身上有一种很强大的气势。 “实际上,通神巅峰并不是最高的境界。” 桑华卿抿了口茶后砸了咂嘴。 “我也一直有这种感觉。”站在凉亭外的大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修行者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以供我们修行,但我们到了某一个地步的时候,那些灵气便不再供我们使用。那个就称之为瓶颈,也可以称之为破境。” 水镜的手垂了下去。 “破境成功之后,那些更为精纯的灵气我们又可以吸收,我们便能够再次破境。但是也有意外的灵气吸收的不够纯粹,那个就是所谓的破境失败。” “中州大陆上许多修行者都有破境失败的例子,许多修行者的修行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当我们的修行境界慢慢累积到了通神巅峰的时候,天地间的灵气便不会再供我们继续破境,但我们可以使用天地间任何一丝的灵气。” 水镜说着,拿起了手中的茶杯。 “也就好比这一杯茶,想要喝上这杯茶需要经过无数次冲泡,但是无论怎么倒入,这个茶杯只有这么点。那么,该如何倒入更多的茶水呢?” 桑华卿的手在桌上点了点,只见水镜手上的茶杯底部突然空了,那些茶水并没滴在水镜的身上,它们被灵气牵引着慢慢飘到了桌上。 “没错,只需要将盛水的底部破掉便可。这,就是所谓的不破不立。” 大刘听着水镜的话,想起了很久以前,神兽玄武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大刘还是一个年龄幼小的玄龟,那时候玄武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将大刘唤至他的身前。 玄武对大刘说了一段很奇怪的话。 只管修行,别管其他任何事情。 这种话在大刘看来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再回想的话,只怕是有些不一样。 或许玄武还有些话想要说,但可能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玄武并不能将话说得通彻。 想到这,大刘有些烦闷。 你说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都喜欢神秘莫测的,直接将话说明白了不行么,非得让人去猜,万一我猜错意思了呢? 大刘抓了抓脑袋,拿起了桌上的那杯没有一丝热气的茶一饮而尽。 “还挺不错。” 回味过后,大刘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水镜。 “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桑华卿看了大刘一眼。 大刘一听顿时反应过来,对啊,我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正当大刘准备站起身的时候,水镜摆了摆手:“无妨,前辈坐着便坐着了,没有什么大碍。” “伏清此时如何了?”桑华卿看向水镜问道。 当桑华卿询问的时候,大刘也看向了水镜,不仅如此,站在木屋里的梦白与无名也都紧贴着门窗听着。 因为门与窗离的很近的缘故,无名的身子歪斜着贴着窗户。 “秃驴,过去点。” 梦白扯着无名的衣袖说道。 无名没有说话,只是用脚踢了踢梦白。 梦白看着无名嘴里骂了几句脏话后又紧贴着木门。 对于木屋里的动静,凉亭外的三人如何不知。 水镜看向远方的一座被云雾环绕住的山说道:“好得很,只是他的修行需要勤进一番。” 桑华卿顺着水镜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座山里伏清正与那个白袍僧人在互相拼斗着。 一只青鸟站在了一棵树上看着那两人,而青鸟的身边则站着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看见桑碧落之后,桑华卿心中悬着的一颗巨石轰然落地。 “你没有将那把剑的故事告诉他?”水镜看着桑华卿说道。 “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桑华卿看向那边站在青鸟旁边的桑碧落。 “现在他知道了,你们父子俩的关系似乎要更加恶劣了。” 水镜看了看桌上的茶杯说道。 接着水镜又朝木屋里喊了一声,只听嗖的一声,梦白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凉亭外。 “换个茶杯,另外,再添些新茶给这位老前辈。” 梦白哦了一声后乖巧的跑进了木屋,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走了出来。 添完了茶以后,梦白又噔噔瞪的走回了木屋。 大刘看着梦白走进木屋的身影啧啧道:“倘若我们来得晚了,恐怕还真会以为,他在这伺候你很多年了。” 水镜满意的看了看梦白说:“我倒是很想将他留下来。” 梦白听了水镜的话后身形一顿,他抬起的脚还没放下去的时候,只听水镜又说:“但是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下一代淬梦谷的谷主,将他留在这里总有些不合适。” 听到水镜的这句话之后梦白立即转过身来到凉亭外,接着他带着一丝哭腔道:“没能伺候好师公,是徒孙的过错。” 说完,梦白捂着脸竟然哭出声来。 大刘的脸颊抽了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你留在这里吧,据你师傅说,你倒还有个师弟,就让你师弟做下一代谷主吧。” 水镜笑了笑。 那嘤嘤的哭声顿时止住了,梦白的头摇晃的跟扇子似的:“那怎么行,我淬梦谷家业繁华,怎么能让那素未谋面的师弟夺了去,再说了,或许人家没心思当谷主呢。师公,徒孙可就不一样了,徒孙自从被师傅带入淬梦谷的时候就立下壮志,一定要将淬梦谷在天下扬名。” 凉亭内的三人听了梦白的一番话后一阵无语,接着三人互相看了看后,只听那凉亭内传来了一阵笑声。 当梦白走进木屋后,他心里恶狠狠的想道,师弟?我还有个师弟?倘若师公不留我便罢,若留的话,那可不能怪道爷心狠手辣了。 梦白甚至想到了自己将那个师弟丢进来以后的情景,以后得空了就与师傅进来找师公叙旧,然后让那个师弟给自己添茶,自己也坐在那凉亭内与师傅师公他们闲谈。 “秃驴,你跟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茶壶放在木桌上之后梦白看向站在窗边的无名。 “想要解开心中的一些困惑。” “你有什么困惑?” 无名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劝你善良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凉亭外也是一片沉默,很奇怪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刘觉得有些无趣,他转过头看向了那座被云雾缭绕的山顶。 “我说,你真不打算去救他?” 此时伏清的情况很不好,那个迦楼罗汉不断结出印法向着伏清进攻。 虽然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可始终挡不了全部。 一些印法穿过伏清结出的法阵击在了伏清的身上,只见伏清身上的衣袍也有些破碎了。 站在树枝上的桑碧落担忧的朝着不断喘气的伏清喊道:“老头,我不能再站在这里看着了。” 桑碧落能看出来,伏清此时脉络中的灵气异常紊乱,若是再与那迦楼罗汉拼斗的话恐怕伏清会命陨于此。 正当桑碧落准备掐出剑诀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青鸟朝他看了一眼,只见桑碧落原本还在掐着剑诀的手突然静止不动了。 “后生,别动。” 青鸟瞥了眼桑碧落,神态非常傲慢。 接着青鸟转头看向伏清问:“还行?” 伏清转头看向青鸟笑着说:“还行呢。” 得到伏清的回复以后,青鸟点了点头,接着它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迦楼罗汉,眼中带着无尽的傲慢与一丝看不见的杀机。 坐在凉亭中的大刘见到那只青鸟后轻咦了一声。 随后他疑惑的看向水镜,水镜似乎在回复他一般点了点头。 “传闻淬梦谷周围的山林中有一只灵兽青鸟,出生便堪比无极境修士,只不过天底下的所有人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传闻,因为从未有人见过它的样子,没想到它居然在这方天地中。” 大刘感慨道。 “它是我返回谷中时所救的,至于所谓的出生便堪比无极境修士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能出现在这里,与它有很大的联系。” 水镜笑着说道。 当水镜走到那个八卦图阵的正中央时,图阵里所有的星位一齐亮出白光。 接着水镜凝神看向那道裂缝,一道恐怖的威势自他的身上升起。 那个僧人看了一眼水镜之后转头消失在了裂缝后面。 紧随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印法攻击,水镜不断抵御着那些进攻,那些云雾却越来越淡,水镜的身影也越来越透明。 透过云雾水镜能看到那道裂缝后有许多佛陀菩萨,他们在一齐朝着水镜丢出法宝进攻着。 水镜轻叹了一声后正准备运转最后一道法决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设法拖延三息时间。” 水镜听到这个声音后将手垂在了身下,接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开始念着口诀。 “山泽损,君子以征忿室欲。天地否,君子以俭德辟难。” 那些法宝被佛陀金刚们拿着纷纷朝着水镜攻去,水镜站在场间默默念着口诀,那些法宝还未落到水镜的身上便被那些淡淡的云雾击退。 每一次进攻,云雾都会淡几分。 水镜的魂体也更加透明了几分。 直到最后一道法印落在了水镜的头顶,一个巨大的卍字将水镜整个人罩在了里面。 只见一个白袍僧人慢慢走出了裂缝来到了水镜的面前。 白袍僧人手中捏着法印嘴里低声喃喃念着经文。 当白袍僧人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水镜的眼睛也睁开了。 同时,水镜头顶上的那个卍字也恰好落留下来。 “进!” 紧接着水镜只听耳中一声鸟啼,只见水镜脚下的那个八卦图阵骤然亮起。 那些亮光将整个星空都照得亮堂了起来,白袍僧人大喝一声,那个卍字刚好触及水镜的头顶。 水镜抬起头扫了一眼裂缝后面的一切后,整个人消失在了一阵白光之中。 “这便是我所看到的” 讲述完一切后,水镜平静的端起茶杯。 桑华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大刘搓了搓手,尽管这方天地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么寒冷,可他此时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一些冰凉。 实在是因为水镜讲述的东西太过震撼了。 “那么,有那个人么?” 桑华卿朝着那座山看去询问道。 “自然。”水镜点了点头。 水镜所指的并不是弥勒,因为当初水镜飞升的时候五眼六通摩尼子刚开化灵智,仅仅处在给佛祖添换灯油的时候。 他还并没有资格与如来他们一起去往那条裂缝。 水镜所指的乃是那位迦楼罗汉。 那些朝着水镜捏印进攻的佛陀金刚们,水镜一个都忘不了。 尽管迦楼罗汉的样子与水镜当时记住的相差甚远,但是不论是迦楼罗汉的气息与那股好战的禅意,他都无法忘却。 西天极乐雷音寺中有一万三千罗汉金刚,但那些人的战意都没有迦楼罗汉这般浓重。 那天,也正是这位迦楼罗汉的攻势最为凶猛。 听着水镜的回复,桑华卿有些担忧的看向那座山。 “不过无须担心,他们在进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查探过了,他身上的灵气无法维持太久。” 水镜微微笑了笑。 “或许已经要接近溃散了。”大刘接话道。 只见那位迦楼罗汉此时正眉头紧皱的看着眼前倒下的伏清,他使出了许多威力强大的印法,但是都无法彻底轰杀掉眼前的这个蝼蚁。 他身上的生机源源不绝,从未断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迦楼罗汉深思,伏清再一次站了起来。 这一幕若是在凡人看来早就心有不忍了,一位看似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被这般虐打,任谁都无法看进眼里去。 就连桑碧落都有些不忍的转过了头看向身边的那只青鸟。 他不清楚这只青鸟究竟想做什么,但可以看出来的是这只青鸟与伏清很熟络的样子,可是,就算你要考校他的修行也不必让他落入如此下场吧? 青鸟似乎有所感应的转过头,它的头昂的极高,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桑碧落非常傲慢。 “后生,我劝你善良。” 劝我善良?呵。 桑碧落不再看这只青鸟,不知怎的,一看这只青鸟就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正在桑碧落想着的时候,伏清再次运转脉络中的灵气朝着迦楼罗汉攻去。 每一次的进攻威势都是一样的,甚至每一次进攻的地方都一样。 桑碧落看了看伏清,又看了看四周的天地。 看来,真正有问题的该是这片天地中的一切。 “他不会死,他在变强。” 虚的声音传入了桑碧落的耳中。 桑碧落在心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刚开始对你说的么?我进入了这里,就好似找到了归宿。” “自然记得,但是我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片天地与你所处的外界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灵气你只能吸收微末,但是他能无止尽的吸收。每当他脉络中的灵气即将枯竭的时候,整个天地的灵气都在被调动着灌入他的体内。” “可这与你所说的归宿有什么关联?” “我是剑鬼。” 听着虚的这句话,桑碧落陷入了沉默。 说到这,桑碧落如何还不明白虚的意思。 她是剑鬼,但是她同时也是冥府里最强的剑道修士。 倘若把自己手里的那把剑比作一方天地的话,那么虚就是那把剑中天地的主宰。 但是伏清怎么可能有能力创造出如此神奇的天地? “你身边的那只青鸟,他能听见我们的谈话。” 虚再次出声道。 桑碧落听后一惊转过头看去,此时青鸟也微微转过头不屑的瞥了一眼桑碧落。 “也就是说...” “没错,或许他才是这方天地的主宰。” “那么这位来自西天极乐雷音寺的罗汉已经成为了考校老谷主,不对,已经成为了老谷主的踏脚石?” 虚没有说话,但桑碧落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伏清伤到了迦楼罗汉,他手中的黑白长剑准确无误的刺中了伽罗罗汉的右手。 “行了。”青鸟点了点头朝着伏清说道。 伏清听后满意的笑了笑后被迦楼罗汉一拳击飞。 这一次伏清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阵清风托住了身子往远处飞去。 迦楼罗汉脸上现出一丝愠色,他再次捏出印法朝着伏清追去。 但是那阵清风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迦楼罗汉的眼中。 一击未中,迦楼罗汉站在天上低下头看向那棵树上的一人一鸟。 “这只是你的一缕神意,你的本体金身不在这,如何与我斗?” 对于迦楼罗汉的目光青鸟并未在意,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 “阿弥陀佛。” 迦楼罗汉念了声佛号后重重的看了一眼青鸟,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青鸟再次说道:“可是我却没说放你走。”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互相吹捧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听到青鸟的话以后迦楼罗汉脸色一变,只见他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只扑扇着翅膀的青鸟。 那只青鸟啼叫一声朝着自己攻来,迦楼罗汉赶紧捏出法印上前抵御。 可就在他的法印刚结出去的时候,眼前那只青鸟朝着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迦楼罗汉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桑碧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把黑色的长剑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刺进了他的后背。 “我需要对你讲述一下,这把在你视为邪物的东西,能够攻敌心魄。” 桑碧落的声音传入迦楼罗汉的耳中。 迦楼罗汉大吐一口鲜血往后退去,接着他的神魂顿时被震飞出去,而五眼六通摩尼子的身子快速往地面坠去。 “卑鄙...”迦楼罗汉指着桑碧落力竭声嘶道。 接着只见迦楼罗汉的神魂瞬间崩散,天地间只留下了一句愤怒的喊声。 “不卑鄙,挺正常的。而且,无能狂怒可不好。”桑碧落说完后朝着青鸟吹了声口哨。 青鸟并未搭理桑碧落,而是飞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这是弥勒落在地面上以后造成的。 青鸟朝着坑内看去,只见那个胖和尚正躺在一堆石头下面。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除了桑碧落刚刚偷袭的那一下,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伤口。 就连伏清刚刚刺中的地方都开始愈合。 看来这些人的金身果然强悍。 青鸟看了看坑内的弥勒后,扇起翅膀朝着远处的那座木屋飞去。 桑碧落看了眼青鸟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 。。。 满京城中,玄甲天军正在城内四处忙碌着。 天上那群修行者早已被阴阳六合阵彻底镇杀,至于禅院门口的那些活下来的僧人则趁着夜色出了城。 宋未白站在城墙上低头看着那群僧人。 “这群僧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宋未白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求个心安罢了。” “心安?哼。” 沈星河看了看身边的宋未白有些无奈,这位玄甲天军的统领为人其实很善良,但是他不知怎的,对于那些僧人有着挺大的偏见,就连静竹禅院中的那些僧人都不例外。 不过好在这位统领并没有徇私枉法,该帮助那些僧人的他也不会含糊。 想着之前对父上提过宋统领的这个缺陷,父上说,这才是一个人啊。 父上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意思,沈星河现在再次回想也确实觉得父上的这句话很有意思。 那些破损的建筑都在被不停抢修着,静竹禅院外围破损的地方最多,但是那片地方沈苍穹却没有让人过去。 秦总管亲自站在静竹禅院外面布下了许多道阵法,虽然不知道伏清与桑碧落出现的时候会从哪里出现,但这个地方还是布置下阵法的好。 就在沈苍穹还很悲痛的时候,突然有一名密卫来报,那座酒楼空了。 收到密卫的报信以后沈苍穹顿时感觉到,或许桑碧落还没死,因为他总该是蓬莱的少岛主。 于是沈苍穹下令,短暂时间内不要动静竹禅院外围的一切事物。 而静竹禅院则是闭门了许多天,每天都能听见从禅院中传来的钟声。 天上那艘巨大的云舟早已远去了,昆仑神宫这一次让修行界所有势力全部大吃一惊。 韩再奇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蓬莱岛,更是对于桑碧落的出现视而不见,他就这般出现在满京,接着与桑华卿联手将那个意外出现的仙人镇杀,接着他便待在那艘云舟里没有再出现过。 于是很多人不得不开始揣摩起韩再奇的用意,他究竟想干什么?莫非昆仑神宫要与蓬莱交好? 这时候,许多人又想起了那个传言,那个昆仑神宫去蓬莱岛提亲的传言。 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言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从现在的局势看来,这个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倘若这两家联手的话,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修行界许多的宗门势力内的人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 “东海那边该如何?” 学宫顶层,唐绕梁坐在榻上问道。 颜观主已经乘着仙鹤回去了,在他离开的时候他说出了一句话。 “若将来你们可成事,我愿意换条路。” 四个人没有去想着颜观主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因为那没有意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庞安平静的说道。 唐绕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卜三思站起身走下了楼梯,当他路过一位书生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位书生,而那位书生站在矮几层的台阶上抬起头看着卜三思。 过了几息之后,卜三思朝着那位书生点了点头,那书生则是对卜三思行了个礼。右手抱左手,凶礼。 卜三思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路走下了楼梯。 东海那边的巨妖里有一位海妖对一名很年轻的海妖说道:“过了这么久,地面上的人没有动。” 年轻的海妖便是这片海域中的霸主,蛇伶。 蛇伶站在一个巨大的蚌壳中沉思着,按照计划,庞安会带着一群人过来支援,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还没见人影,想来计划有变。 看着眼前陷入沉默的蛇伶,那海妖激动的指着天空道:“别犹豫了!你看看天上!你看看海里!” 蛇伶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不断落下的妖兽尸体,而海里早已是一片血红。接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撤。” 蛇伶看了眼身后没有看见尽头的陆地海滩,那里是满京城的方向。 看来,自己被当做棋子了。 蚌壳开始闭合,蛇伶重重的吸了口气。 站在码头边上的桑文婧看着悉数退去的妖兽轻轻松了口气,连战十五天,对于辟幽巅峰的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见妖兽不断往海中退去,淮南子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蓬莱有剑阵护持,但负责给剑阵供给灵气的人早就非常疲惫了。 陈昱满身披着鲜血来到淮南子身边,当时还未上岛他便已经感受到了蓬莱岛这边的血腥之气很浓重。 而韦叶青则快他一步来到了蓬莱岛上,当时岛上的人还以为她也是如同剑倾城一样是来偷袭的,为此还有许多人与她打了一阵。 因为她的背上正背着李太白,没等李太白说话,便有一道剑诀朝着韦叶青攻去。那是李牧童的木剑,而李牧童正神色严肃的看着韦叶青。 后来,直到陈昱出现众人才停手,而李太白也得以喘息。 并不是他被韦叶青背着很累,而是因为他现在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又是被韦叶青背着的,因此许多威压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多谢剑主愿意施以援手,万恩。”淮南子朝着陈昱行了个礼。 陈昱赶紧将淮南子扶了起来,若论年纪,淮南子与越娼一般年纪,这个礼他自然消受不起。 “楼主万万不可。” “剑主之气魄天下间鲜有人可比,将来剑主定能求得大道。” 两人站在天上你吹我捧,毫不脸红。 韦叶青站在码头边上看着天上的两人低声说道:“你不如你师弟。” 李太白听了这话有些无奈。 李牧童站在韦叶青身后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他看见韦叶青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师傅之前穿的,因为他当初在桃花村里见师傅穿过,随后李牧童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发出了一丝笑声。 当一切都处理好了以后,司空星来到了码头处。 桑文婧正准备朝司空星打声招呼,却发现司空星朝她使了个眼神。 接着桑文婧发现四周空旷了很多,之前还在清理的师兄师姐们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千层梯上。 场间的气氛很是诡异。 陈昱与楼主们站在千层梯下面紧紧看着韦叶青,洛红莲对桑文婧传声道:“文婧儿,快回来。” 桑文婧虽然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折,但是她也很听话的朝着千层梯走去。 桑文婧每迈出一步,楼主们身上的气势更为沉重一分。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子的心思你别猜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当桑文婧走到了千层梯下面的时候,洛红莲轻轻松了口气。 “姑姑,怎么回事?”桑文婧来到洛红莲身边轻声问道。 “那个人,她是万魔宫圣女。” 桑文婧听后惊讶的张了张嘴,韦叶青长得很漂亮,这么一个好看的人会是万魔宫的圣女?更何况她刚刚还帮助我们一同镇杀那些海妖呢。 看着桑文婧不相信的样子,洛红莲低声道:“我也不信,但是司空星楼主他们不会认错。” 陈昱神色严肃的看着韦叶青道:“你的用意是什么?” 韦叶青没有转过身,她依旧在看着海面。 她的耳中传来了李太白微弱的呼吸声,李太白已经太乏累了。 李牧童被那个皮肤黝黑的师兄紧紧抱在怀中,他不停挣扎着。 他虽然涉世未深,但是他并不蠢。 这种情况他如何看不明白,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但是很明显那个女的是个很危险的存在,但是自己的师傅可是在她的背上。 那个师兄紧紧抱着李牧童,同时捂着他的嘴。 “牧童,师兄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不要冲动,千万别冲动,你没看见你的师傅在她的背上安然无事么?” 李牧童挣扎的动作小了点,他担忧的看着韦叶青背上的李太白。 就在众人紧张的看着韦叶青的时候,韦叶青动了。 她转过身伸出手指抵在嘴边作出禁声的动作。 接着只听韦叶青小声说道:“小点声,他睡着了。” 所有人没想到韦叶青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许多人都呆住了。 随后韦叶青对李牧童招了招手。 那师兄没有抓紧李牧童,一个不慎被李牧童挣脱出去。 李牧童快速跑到韦叶青身前,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他看见韦叶青对他摇了摇头。 接着韦叶青将背上的李太白放下后低声说道:“将他带回去好好歇息。” 说完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 李牧童背起李太白之后慢慢的离开了此间,直到李牧童的身影消失在了海滩上,司空星才看向韦叶青。 “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何意图?” “桑华卿呢?” 韦叶青没有回答司空星的问题,她神色平淡的问道。 “岛主出去云游了。”淮南子慢声道。 “既然桑华卿不在,那么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韦叶青转过身正准备离开,一道剑气快速划过她的身边刮起了一阵狂风。 狂风撩起了韦叶青的长发,那身白衣被割碎了一片衣角,那片衣角还没飘到地上便被韦叶青抓在手中。 “你的剑很快,但是没有他的快。” 韦叶青有些遗憾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想把手中那片衣角重新拼凑缝补上去,但是她看了看以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作为万魔宫圣女,活着的时候她便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她所穿的衣物,所用的任何物品全都无比珍贵。 “我知道。”陈昱手中拿着雨霁说道。 司空星盯着韦叶青说:“我没听岛主说过他与万魔宫还有来往。”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韦叶青将那片衣角握在手里撩拨了一下头发。 桑文婧听着这些谈话眼中很是疑惑,她对洛红莲传音道:“姑姑,万魔宫圣女不是身陨了吗?” “确实身陨了。” “那么眼前这位...” “她确实是万魔宫圣女。” 洛红莲眼中出现了一丝凝重。 “万魔宫已经消失了,你出来究竟所为何事!” 司空星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他看向韦叶青皱紧眉头。 韦叶青作为万魔宫圣女,她所掌握的修行功法数不胜数,倘若放她出去的话很难保证她不会祸害天下。 “我知道。” 韦叶青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于万魔宫的没落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我们不可能就这么任由你出去。” 陈昱掐出剑诀祭起雨霁,随时准备进攻。 正当雨霁准备飞出的时候,场间的人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们不会让你走的,先留下来吧。” 只见海滩上李牧童正背着李太白站在一个礁石上。 李太白的脸非常苍白,他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 韦叶青看向那个礁石,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接着她点了点头。 随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个礁石上,她看着眼前的李牧童轻声说道:“我来吧。” 李牧童就这么没有防备的将李太白交了出去,直到韦叶青背着李太白离开此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师傅自己就这么看丢了。 接着李牧童看了看千层梯下面站着的那些人,那些人也看着他。 李牧童怪叫了一声滑下了礁石往那个小院子跑去。 “楼主,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陈昱看向身边的淮南子问道。 “不论怎么看,她也只能留在这里了。更何况,女子的心思你别猜。”淮南子看向那座小院,眼中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色。 幻斯伯看了看陈昱,又看了看那座小院,看来这对师兄弟并不似表面上看的那般彻底决裂。 千层梯下的人开始散开,那座小院被许多人监视着。 红叶小楼内,桑文婧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燕雀。 “姑姑,好奇怪啊。” 少女歪着头对屋内的洛红莲说道。 洛红莲坐在桌边问:“怎么奇怪了?” “那位万魔宫圣女明明准备离开了,但是那位前辈让她留下来以后她便很果断的留下来了。” “没错啊,好奇怪呢。” 洛红莲笑了笑。 “我知道。” 桑文婧眼前一亮。 “那位圣女喜欢那个前辈。” 洛红莲听到这句话以后点了点头:“看来文婧儿的洞察力很不凡。” 正当二人谈笑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洛红莲收起笑容神色严肃的看向门外。 她虽然境界不算很高,但有人在附近她还是能感觉到的,更何况这里还是红叶小楼。 “谁?” 洛红莲出声问道。 嘎吱... 没有人回答,门就这么被推开了。 只见韦叶青正站在门外看着屋内二人。 场间的气氛很凝重,谁也没有第一个说话,桑文婧颇为紧张的看着韦叶青。 刚才的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了,这位万魔宫的圣女会如何? 当桑文婧胡思乱想的时候,韦叶青说道:“你们这里有女子所穿的衣物么?” ...... 直到韦叶青离开红叶小楼,桑文婧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位万魔宫圣女来这里就是为了借一些穿着衣物,当她拿着洛红莲的衣服后她便径直离开。 韦叶青回到那座小院时,李牧童正从厨房里出来,他端着一碗熬好的鸡汤笑着走到院子里。 当他看见韦叶青的时候他站在了原地,韦叶青虽然长得很是好看,但并没有把这位少年迷住,只是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只熬了两个人的。 他突然忘了,从今以后这个院子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怎么?”韦叶青见到李牧童的动作后问道。 “没事,没事,喏,我特意熬好的鸡汤。” 接着李牧童正准备将碗端给韦叶青时他发现韦叶青手中正拿着一些衣服。 他赶紧将鸡汤放到院中凉亭的石桌上,随后走到韦叶青身前接下那些衣物后笑着说:“这种事情我来就好,我来。” 韦叶青看着李牧童忙碌的身影,赞许的点了点头。 回到厨房的李牧童看着锅里的鸡汤有些出神,好不容易在岛上偷偷抓的几只,自己都喝不到了。 正当这时,小院外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李牧童!” 听到老者的声音后李牧童暗道一声不好,接着他谄媚的笑着走出厨房说:“青长老,怎么有闲情来这里啊。” 青长老瞪了一眼李牧童后说道:“你是不是抓了几只落凤?” 李牧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怎么可能,哪的事啊。” “那你院中为何有落凤的毛?”青长老指着院中地上的毛问。 “这...” 李牧童哑口无言的看着青长老。 当李牧童准备解释的时候,青长老突然说道:“以后可不许做这种事了。” 随后青长老一路小跑的离开。 李牧童疑惑的看了看远去的青长老,随后他转过身子,只见韦叶青正站在院中。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奇怪的雪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耕夫召募逐楼船,春草青青万顷田。 距离那扇金门出现在满京已经过了一年了,又到了寒食节。 城中已经完全禁火,只吃冷食。 八王爷府上,花满天坐在一座凉亭内。 捉刀客已经全部退走了,城中的百姓都被玄甲天军给带了回来。 尽管有些百姓有些怨言,但是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很支持玄甲天军与沈苍穹。 在看到静竹禅院外那一片废墟之后,那些有怨言的百姓也都没有再抱怨。 想起那位捉刀客的主家离开之前说的话,花满天的心中便有些烦闷。 有消息称万魔宫的圣女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复生了,现在正在蓬莱岛中。 本以为自己是万魔宫唯一的希望,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圣女,花满天的心中没有一点点的高兴。 那位圣女还活着的话那么就说明万魔宫中的东西还有另一个人知道。 虽然万魔宫现在已经成了一片荒芜之地,但是万魔宫里还有一些不能让天下人知道的东西,那些本来是花满天留作后手备用的,可现在花满天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丝紧张感。 韦叶青在蓬莱岛,那么是不是说明她与蓬莱岛有所瓜葛? 虽然没有与韦叶青接触过,但是他却知道,这位圣女的修为境界非常之高。 谁又能知道,她复生以后会不会修为更进一层? 心中越发烦闷,花满天的脸有了一丝阴沉。 皇城内,沈苍穹倚靠在座椅上,沈星河在旁边汇报一些关于南边的事情。 “王弟那边来报说,八千里大山中的东西似乎有所动静了。” 沈星河看着手中的一纸书信。 “南荒的野人全都失去了踪影?” “没错。” 沈苍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一份舆图。 因为南方山林众多,其中杂路更多,舆图并不是很容易刻画记录。 因此这份舆图也仅仅是刻录了从边关到八千里大山附近的一些路,至于那些更深处的地方则没有详细的刻录。 一是因为那将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堪舆测量,二是因为沈苍穹也知道,八千里大山更深处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杨老已经过去了。” 沈苍穹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沈星河听后抬起头惊讶的看向自己的父上,杨老是谁他如何不知?青龙三老一共有三位,大长老蓝候,二长老厚德,三长老杨无心。 三长老杨无心修为境界最低,但是他却有一双天眼,可窥得天机,更可观几千里以外的地方。 “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 那方小天地里,伏清静静的躺在床上,梦白跪坐在伏清身边悉心照料着。 “混沌石他给了你?” 水镜看向坐在身边的大刘问。 大刘点了点头,垂在身下的手紧了紧衣袖。 看见大刘的动作后水镜笑了笑说道:“那本该是你的东西。” 端起身前的茶杯,水镜摇了摇头:“总是凉的这么快。” 这时,天边一道流光划过,桑碧落站在了伏清的旁边。 看见桑华卿与水镜对面坐着的时候,桑碧落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喝茶?” 水镜看了看桑碧落问。 桑碧落看了水镜一眼没有说话。 随后桑碧落抬起脚走到了茶几边上坐了下来,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上的气氛很奇怪。 嘎吱... 梦白推开门走了出来。 青鸟站在凉亭的瓦檐上对木屋里的无名说:“小和尚,你出来。” 无名走出木屋后跟着青鸟飞了出去。 见到无名跟着青鸟飞走以后,梦白来到了凉亭内。 “师公,师尊他还没醒来。” “不着急。” 听了水镜的话以后梦白点了点头走回了木屋。 “该出去了。” 水镜看了看天空,只见那一片湛蓝的天空边际出现了一丝泛白。 若仔细看去的话不难发现,天空里的灵气微弱了许多。 而木屋上方正不断有灵气向着木屋游动,那些温和的灵气正在不停修补着伏清体内中的脉络。 “不早了。” 桑华卿开口说道。 “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听着桑华卿的询问水镜笑了笑:“我?我乃淬梦谷前任谷主,水镜。” 两人互相看了看接着大声笑着。 静竹禅院附近那片废墟已经搁置了一年了,敬天司已经开始派人前去修缮了。 寒食节过完以后,住在那附近的百姓便能看见工匠们没日没夜的在修建那些建筑。 因为派出的工匠很多,修建工作仅仅数日便全部完工。 这么庞大的工程自然不会是凡人能够做到的,那些工匠的修行境界虽然不高但比起凡人的修建速度怎么说也要快上不少。 尽管破损的建筑修建完毕,那座茶馆甚至都开始正常营生了,但是静竹禅院门口那片地方依然没有人踏足。 似乎是为了配合,静竹禅院也还处在闭门中。 一时间城中倒是兴起了许多流言,比方说禅院前代住持方丈释禅成佛后降世了,又比方说禅院因为有佛祖的到来而一直闭门,那个佛祖这一年一直在给禅院中的僧人讲经。 这两个流言传得最广,信的人也最多。 但是绝大部分的人信的还是第一个流言,毕竟静竹禅院中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谁也不知道。 可近些日子,那些茶馆酒楼里有些人开始谈论关于下一任静竹禅院的住持是谁了。 很多人认为了空作为了善的师弟,自然会成为禅院的住持。 有的人则认为二长老鉴玄长老德高望重,理应成为下一任住持。 而有一小撮人却谈论起了那个很多年没有出现在满京城的佛舍利,他们则认为,下一任的住持理当由那个佛舍利来当。 天空一片晴朗,虽说即将入夏了可满京城里的百姓并没有感到一丝燥热。 不知为何,满京城内总是能感觉到很凉爽。 百姓们对于这种天气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他们甚至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庞安则站在学宫顶层皱着眉头看向北方,本来应是一片荒芜,温度高的惊人的北域竟然下了一场雪。 那一场雪留下了很多东西,也带走了很多东西。 从那场雪中,一个令庞安都感到为止恐惧的东西突然出现,那个东西出现后杀了北域里很多的魔人。 现在,那个东西还在北域,耶律天狼与那个东西已经战了整整一年。 因为二人拼杀的缘故,北域的天空时而降雪,时而降雨,时而骄阳夺目。 天上的烈日似乎也是因为那两位的原因而很少出现在北域,只有那一轮孤独的月轮时而会撒上一层白光照在北域那荒芜的大地上。 能够有一个东西与耶律天狼制衡,庞安自然不会担忧,但是这个东西的来历他并不清楚。 在经历过文曲星与金门以后,庞安对于这些突然出现在中州大陆上的东西都非常警惕。 镇国侯苏礼一直在北边,他自然能够感受到那两位正在互相拼杀着。 他能一直镇守在北边不仅因为他用兵如神,更是因为枪神的称号名不虚传,虽是入伍从军,可苏礼的修行境界并不低。 再配合他手中的兵阵,就连韩再奇都有些畏惧三分。 苏礼的寒鸟回到满京以后很快飞进了慈宁殿,沈苍穹看着眼前那些由寒鸟化成的文字心里颇为担忧。 那两位若是一直战下去倒也罢,倘若那个来自雪中的存在赢了耶律天狼,那么大郑就会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强大对手。 又或许,大郑根本就不是那位来自雪中的对手。 现在,沈苍穹竟然有些希望耶律天狼能够获胜,相比较那未知的存在,沈苍穹还是宁愿与耶律天狼为敌。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方朱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该走了。” 水镜站起身,离开了凉亭。 桑华卿也站起了身,随后是大刘,接着是桑碧落。 也正是这个时候,躺在木屋里的伏清悠然醒来。 天边那一抹白色更为亮眼许多,天地间的灵气也更为稀薄。 青鸟站在天上看着身前的无名,接着它的嘴里出现了一串佛珠,无名在见到那串佛珠以后,原本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 “这个是从那个胖和尚身上取下来的。” 青鸟将佛珠放在空中,接着啄了啄佛珠上的一颗比较突出的佛珠。 千珠的身影出现在了无名的眼前。 “恩?” 千珠疑惑的看着四周的天地。 自从被白袍僧人带到这里以后,他便一直没能看见这里的一切。 他只能感觉到,白袍僧人正在与人不断斗法。 后来他发现所有的一切归于了平静,没过多久,自己头顶的天空似乎被人叩响。 “千珠前辈。” 无名双手合十道。 千珠看了看无名,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青鸟。 “你可记得迦楼罗汉坐在哪座洞府?” 青鸟傲慢的抬起头问道。 千珠想了想后说:“六十二洞。” 虽然不知道青鸟问这个究竟想干什么,可千珠知道,现在五眼六通摩尼子不在这里,那么就是说他输了。 尽管有些遗憾,可千珠却能感受到眼前这只青鸟身上的危险气息。 青鸟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它飞出许远。 无名并不知道青鸟想干什么,可千珠在见到青鸟飞出的方位后脸色一变。 天地间的星位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若是将星位掌握的非常熟悉,甚至可以一步飞升。 而西天极乐雷音寺有三千六百洞府,每一个洞府里都坐着一尊佛陀金刚。 传闻有人可以用星位推算出西天极乐雷音寺里每一个洞府的具体位置,但是这种东西在所有佛陀眼里只是一种笑话。 当初千珠甚至问过如来,他得到的回复是,那种修行功法早已失传几十万年。 但是这只青鸟很有可能知道那种功法。 只见青鸟盘旋在空中一会儿,接着发出了一声啼叫。 随后一个星阵出现在青鸟的四周,青鸟原本那傲慢无比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凌厉。 它看向某个星位后闭上眼睛在空中不断扑扇着翅膀,那个地方明明一片空旷,可是无名却感觉那个地方好像有着什么人似的。 西天极乐雷音寺中,六十二洞洞府内迦楼罗汉的金身端坐在那里微闭着眼睛。 突然,迦楼罗汉的金身睁开了眼睛,他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 不知多少万里外,如来端坐在第一洞府那里看向迦楼罗汉。 “如来,有人在看着我。” 迦楼罗汉看向如来说道。 如来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点了点头。 看见如来的反应以后,迦楼罗汉闭上了眼睛。 那方天地之中,青鸟眼神极为凌厉的看着眼前,没过多久,只见青鸟身边的法阵忽然亮了起来,而青鸟的眼前则冒出了一丝金光。 迦楼罗汉看了看四周,接着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青鸟。 随后迦楼罗汉皱了皱眉头。 “看来那一缕神魂并没有回去。”青鸟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 迦楼罗汉听后眼中出现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看着青鸟说:“原来是你做的。” “那么,你用那种术法将我禁锢在这里所为何事?” 迦楼罗汉的表现与之前那个俯身在五眼六通摩尼子身上的表现完全不同。 从迦楼罗汉出现以来,他始终都没有看千珠一眼,而千珠则一直在紧紧的看着他。 “你不怕?”青鸟问道。 “怕?为何?”迦楼罗汉轻轻笑了笑,随后他站起了身。 站在远处的无名在迦楼罗汉站起的那一刻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聚在自己的头顶,无名抬起的头渐渐低了下去,他甚至有一种想要朝着迦楼罗汉跪拜的冲动。 正当无名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千珠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那股无形的压力虽然还在但是却消散了许多。 只见千珠双手合十,手中拿着一串佛珠。 青鸟看着眼前微笑的迦楼罗汉,眼神微微一沉,接着它飞到空中啼叫一声。 那个法阵逐渐变为一片血红,随后一只巨大的朱雀虚影出现在了迦楼罗汉眼前。 迦楼罗汉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朱雀,手中捏着法印道:“如是我闻。” 一张巨大的金色手掌压在了朱雀的头顶,朱雀不断啼叫着,眼睛处更是迸发出了一抹火焰。 青鸟看了看正在不断挣扎的朱雀,接着它飞到了无名的身边。 “小和尚,借你的佛珠一用。” 无名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己手腕处的佛珠摘了下来。 青鸟衔着须弥芥子飞到朱雀的身边,随后青鸟在须弥芥子上点了点,一道光自须弥芥子上传来,那只巨大的手掌瞬间消失不见。 见到青鸟居然也能够使用须弥芥子时,无名惊讶的瞪大了眼镜。 千珠在他身边平静地说道:“它的佛法精通不在释禅之下。” 虽然千珠的语气很平静,可是他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一只青鸟居然能够有如此强大的佛法修为。 要知道须弥芥子虽然不是很强的法宝,可须弥芥子是佛舍利的东西,更何况想要使用须弥芥子需要极深的佛法修为。 千珠眼前出现了一抹异样的情绪,他看了看青鸟,又看了看无名。 迦楼罗汉在见到那个巨大的金色手掌被须弥芥子吸收过后也是有些惊讶,尽管他不清楚这只青鸟是什么来路,可是他却认得青鸟嘴里衔着的是什么东西。 现在看来,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佛法修为大成的妖兽? 如此想着,迦楼罗汉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朵金莲出现在迦楼罗汉的脚底,那朵金莲出现的地方有一股极其神圣的气息。 青鸟在感受到那股气息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论是多少次,我都很讨厌你们这些虚伪的和尚。” 随后青鸟在朱雀的头顶环绕了一圈,朱雀的虚影逐渐凝实,一股炙热感自朱雀身上传来。 朱雀一声啼叫后化为了一道火红色的线飞向了迦楼罗汉,只见那天空中的红色线路渐渐变为了一层层火焰。 无名的额头上开始浮现出许多汗珠,若是寻常的燥热他自然不会有什么不适,可那是朱雀的火,比三昧真火还要可怖。 仅仅只是在远处看一眼,自己就能感受到一股窒息感。 那么,他呢! 无名转头看向迦楼罗汉,只见迦楼罗汉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对于快要来到他眼前的朱雀,他似乎并不放在眼里。 “南方东井八星,天之南门,翼。” 青鸟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迦楼罗汉,嘴里念了一段奇怪的咒文。 那只朱雀的前端突然出现了一条火蛇,火蛇原本盘绕着的身子顿时窜了出去,那一对火牙准确无误的咬在了迦楼罗汉的头顶。 一阵狂风突然生在了天地之间,那阵狂风的风势极大,将火蛇的身子吹得竟然有些断了几分。 天空的云层中爬出了一个长得很是恐怖的罗刹,罗刹的手中拿着一个芭蕉扇,那个芭蕉扇在罗刹的手中不断挥舞着。 狂风,越来越猛烈! 火蛇的身子被吹断了半截,可是那两颗火牙依然紧紧地咬在了迦楼罗汉的头上。 迦楼罗汉念了一段经文,只见那火蛇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接着只见火蛇的头顶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轻轻地放在了火蛇的身上,只见那原本燃烧着炙热身子的火蛇居然熄灭了。 几息过后,迦楼罗汉平静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朱雀。 他嘴里念了一个音节,只见那只朱雀似乎被什么人打了一拳一般倒飞了出去。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看见朱雀被击飞很远,青鸟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它停在空中看了迦楼罗汉一眼,接着青鸟的眼睛放出了一丝金光。 只见青鸟的身上传来一股惊人的禅意,一个闭着眼睛的金佛出现在青鸟的身后。 迦楼罗汉诧异的看了看眼前的青鸟,随后他那诧异的眼神紧盯着空中的金佛。 那尊金佛并不是西天极乐雷音寺里三万六千洞府中的任何一位,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佛陀并没有入雷音寺中而自我成佛了?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迦楼罗汉的脑海里无限生长,那尊金佛始终在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动作。 迦楼罗汉又踏出了一脚,只见其脚下的金莲更为耀眼几分。 又念出一段古怪的经文,迦楼罗汉的手中再捏一个法印。 一只巨大的手掌出现在青鸟的头顶,随着迦楼罗汉嘴里的音节落下,那只手掌骤然落下压向了青鸟。 尽管距离青鸟很远,可无名却能够从那只手掌上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镇杀之感。 青鸟的身子悠悠的荡了起来,那尊金佛依然还闭着眼睛,对于那只快要落在青鸟身上的手掌没有丝毫反应。 放弃了吗? 在那只手掌快落下来的时候,无名紧紧闭上了眼睛。 突然,无名的身子被震飞开来。 无名睁开眼睛后发现那只手掌悬在了青鸟的头顶,而那尊金佛仅仅只是在看着那只手掌。 接着无名发现,青鸟的眼神与那尊金佛的眼神似乎一模一样。 随后,青鸟不屑的笑了笑,那尊金佛跟着笑了笑,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更为不适。 “很想揍他。” 千珠开口说道。 这句话也是无名此时心中的想法,可他没有说出来。 果不其然,青鸟转过头看向了这边,傲慢的抬起了头看了眼千珠。 “我飞到下面的时候听过一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时候,我觉得他这个目标很可笑。” 青鸟看向迦楼罗汉,他背后那尊金佛开口说道。 “哦?那么现在呢?” 听到青鸟说起的那个人,迦楼罗汉也想起了一个人。 “现在,我依然觉得他很可笑。” 金佛开口缓声说道。 接着他伸出了手,一个海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从那个海螺里传出一阵极为美妙动听的声音,迦楼罗汉听见那阵声音后顿时将自己的五感全部封闭。 见到迦楼罗汉的动作后,青鸟不屑的笑了笑,他回过头看了看金佛,金佛将那个海螺放在了青鸟的眼前。 从海螺里传来了一阵梵音,那些梵音化为了一个个文字围绕在迦楼罗汉身边。 “封闭心神又有何用?” 迦楼罗汉的眉头紧皱着,那是心神被扰乱的迹象。 由此看来,他封闭心神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海螺里的梵音还在奏响,那尊金佛睁开了眼睛,一道红光自金佛的眼中闪过。 无名看见那道红光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他顿时醒悟了过来,那只被击飞的朱雀不知去了哪里。 金佛向着迦楼罗汉慢慢走去,眼里那一抹红光更为鲜艳。 只听天地之间传来一声嘶鸣之声,金佛的手伸了出来,那只手落往迦楼罗汉的时候逐渐化为了一只朱雀的模样。 迦楼罗汉紧闭的双目此时突然睁开,他阴沉着脸迎向朱雀,手中的法印不断变化着。 挂在迦楼罗汉身前的一串佛珠飘荡了起来,一阵狂风自北边吹了过来。 朱雀啄在了迦楼罗汉的金身上,火光瞬间覆盖住了迦楼罗汉。 那边火光越来越亮,温度越来越高,火焰越来越炙热。 可北边的风却越来越猛烈。 看着被火覆盖住的迦楼罗汉,青鸟的眼里没有一丝喜色,它转过身子看向狂风吹过来的方向。 火光消失过后,只见原本迦楼罗汉站着的位置除了点点星火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北边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只听一阵哒哒哒声自石门内传来。 “这就是迦楼罗汉的真身,你可瞧好了。” 青鸟不知是对无名说还是对千珠说一般,它看向那扇石门,点了点眼前的海螺。 只见那些梵音字文盘旋到空中后来到了金佛的身边,青鸟看向金佛点了点头。 金佛的眉心处出现了一阵金光,那阵金光将青鸟整个身子笼罩着。 待那金光消失过后,金佛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青鸟的细小纹身。 虽然眼前的金佛非常庞大,可无名却能感觉到,真正强大的是金佛那眉心处的青鸟纹身。 金佛身上的金光开始逐渐消退,眼中的金光慢慢消散,接着金佛那庞大的身形也在慢慢缩小。 很快,一个人从金佛所立之处走了出来。 那个人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裳,他的眉心处有一个非常小的细点。 “很久没有活动活动了。” 那人扭了扭脖子,几声脆响传到无名的耳中。 “金佛,变小了?那是青鸟前辈?” 无名震惊的低声自语。 “诺达的佛国之中,走下了一位地藏,开辟了冥府,自立为十方天帝神荼。很久很久以前,下界出现了一位成佛的僧人,那位僧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乘着金莲飞向了西方。” 千珠脑海里回忆着当初在雷音寺看过的经书。 “怪不得我没见过那个金佛的样子,因为那个成佛的僧人并没有去西天极乐雷音寺,即使如来在梦中召见他,他依然没有去西天极乐雷音寺。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这件事情被尘封了很多年。” “这件事情西天极乐雷音寺里知道的人很少,想来除了如来,知道的人恐怕不超过十位。” “我也是在给如来打扫经书时,偶然在如来手边的一本经书中看见的,我记得,那个僧人的名字叫做,破海。” 千珠喃喃自语道。 “看来,贫僧的事迹知晓的人并不多嘛。” 破海抬起头看向千珠,那双眼神依旧如此傲慢。 随着千珠讲述完这一切,那扇石门被推开了。 从石门里走出一个样子极为清秀的僧人,如果说哪里有瑕疵的话那么就是那个僧人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走。” 千珠没有丝毫犹豫,拉起无名往远方飞去。 北方的狂风根本就没有停止的趋势,无名甚至能够听见风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嘶吼一般。 当千珠拉着无名往远方飞走时,站在空中的破海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一道震耳发聩的轰鸣之声响彻整个大地。 不知被千珠带着飞出多远,天地间的狂风还没有停歇,那声轰鸣传入了无名的耳中。 又飞出很远,千珠停下了身子。 身边的狂风虽然还很猛烈,可对比刚才已经减弱了不少。 “在很多人的眼里,僧人,佛陀,菩萨之间的拼杀仅仅只是祭出法宝或者念几段经文,捏着几道印法。”千珠的眼睛看向远方,那里是刚才他们飞来的方向。 那扇门已经变成了一个极细的黑点,距离这么远还能看见,可想而知那扇石门究竟有多么巨大。 “可是,在众多佛祖里,有些人并不喜欢捏着法印与人拼斗,他们更喜欢直接诛杀邪魔。那种人被称之为,金刚。” 随着千珠的话语落下,那扇石门处传来一道非常耀眼的光芒。 无名知道,那是破海与迦楼罗汉已经开始斗法了。 箜篌曲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刚一怒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座凉亭内,水镜站起身子看向那扇石门。天地间的狂风来势固然凶猛,可是在吹到凉亭这里的时候像是瞬间消散了一般。 桑华卿看着飞向迦楼罗汉的破海嘴里啧啧道:“没想到,他能够瞒过苍天自行转入畜生道。” “他说,这是第六道。”水镜看向破海眼神很是温和。 桑华卿听后惊讶的转过头:“第六道?莫非他已全部参悟了?” “没错。”水镜点了点头。 “那么他与那个冥府的主人,谁更强?” “自然是那个人了,他虽然很强,可惜他始终修的是外六道,那个人修的才是真正的内六道。” 桑华卿顺了顺自己的长须,眼中出现一抹深思。 站在两人身后的大刘推了推身边的桑碧落:“如何?” “不如何。”桑碧落知道大刘指的是什么,他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 大刘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桑碧落,随后看向迈出门的梦白。 只见大刘那微眯着的眼睛忽然凝重起来,梦白被大刘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大刘问道:“前辈,怎么了?” “有点意思。” 大刘裂开嘴笑了笑。 “自然很有意思。” 木屋内传来伏清的声音,梦白惊喜回过头,发现伏清站在他的身后。 “师尊,你醒了。” “恩。” 伏清神色非常平静,他掠过梦白走到水镜的身边,接着伏清朝着水镜行了个礼。 行过礼以后,水镜将伏清的身子托了起来:“醒了就好。” 随后伏清走到水镜的身后看着远方的天空,破海与迦楼罗汉从天上打到了地面,两人出招极快,肉眼根本就难以追寻。 “这就是所谓的金刚一怒啊。” 水镜看向迦楼罗汉感慨道。 只见迦楼罗汉的身上虽然不断出现伤痕,可很快那些伤寒被修复的很是完整,就连他身上的袈裟都没有怎么破损。 反观破海,那一身极为普通的衣裳早已破碎,只剩下一袭白色的内衬。 那一袭白色的内衬用料似乎很是独特,不论挨到几次迦楼罗汉的攻击都没有任何破损。 “世人皆知,金刚怒目。可是他们不知道,一怒究竟有多可怕。”桑华卿的眼睛一直留在破海的身上。 迦楼罗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破海的身后,他双拳变为双掌,一道法印被他快速捏出。 一个巨大的解字出现在他的手中,那个解字被迦楼罗汉用力捏碎,一道佛光出现在他的手中。 “结束了。” 迦楼罗汉看着破海的后背,一掌击出。 那一掌击在破海的后背以后,破海整个人落到了地面。 一个深坑出现在迦楼罗汉的眼中,他微微喘着气看着脚底下的那个深坑,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原本应该躺在那深坑里的破海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出现在迦楼罗汉的后背。 “是该结束了,杂碎。” 破海扯下身前挂着的那串佛珠,随后他捏碎了手中的一颗佛珠,只见一道很是恐怖的威压出现在破海的身上。 迦楼罗汉正准备向旁边闪躲,他却发觉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无法动弹。 这股威压实在太过惊人,就连身在很远处的无名想要呼吸都很艰难。 破海一拳击在了迦楼罗汉的后背上,一阵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只见迦楼罗汉躺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往四处蔓延,那一道道裂纹就好似蛛网一般。 那“蛛网”的中心则是一个巨大的深坑,破海看了看眼下的深坑,随后整个人又消失在了原地。 狂风早已停歇了,仅有一阵阵微风自北边吹来。 无名袈裟的衣角被微风撩起,他沉默的看着远方的战场。 这种层次的战斗是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到的,那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刚才他甚至都看不清两人究竟出了多少拳,又踢了多少次腿。 “这就是,怒目金刚。” 千珠的声音随着微风传入到无名的耳中,怒目金刚,这就是怒目金刚... 那么,那西天极乐雷音寺中的如来又该有多强?仅仅只是一个成佛的僧人就这般强大,仅仅只是一个六十二洞府之中的金刚就这般强大,那么前面的呢? 千珠似乎看出了无名的担忧,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与你也有同样的担忧,但是,莫说如来,就连那如来座下首徒观音都无法擅自前往下界。” “短时间内,你可以放心。” “究竟是多么短的时间呢?” 千珠没有说话,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是啊,短时间内,那又是多么短的时间呢? 在那些人眼里,千百年转瞬即逝,他们会越来越强,而这里的人,只有这么强。 无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向那个茅草屋说:“走吧。” 千珠跟在无名的身后,两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茅草屋飞去。 落到深坑里的破海看着躺在自己脚下的迦楼罗汉,他将迦楼罗汉整个人提了起来。 “如来,不会饶恕你的罪孽。” 迦楼罗汉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破海。 “如来?他早就不会宽恕我了,而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求得如来的宽恕。” 破海左手提着迦楼罗汉,右手捏着一道印法打在迦楼罗汉的身上。 迦楼罗汉大声惨叫着,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禅意正在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正在被吸收。 随后迦楼罗汉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破海:“怎么可能?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与你痛快的打了一架,作为回报,吃点你的业果,很公平。” 破海畅快的吸收着迦楼罗汉身上的禅意,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每一处脉络都在欢呼着,他们都在欢迎那一道道禅意。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缕禅意的消失,破海舒服的伸直了右手。 而破海左手提着的迦楼罗汉已经双眼放空看着眼前的土墙,他感受不到一丝禅意,也感受不到一丝灵气的存在。 他现在与那些凡人没有半点区别,甚至,他比那些凡人还要废物。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都能将此时的他打败。 破海看着手中提着的迦楼罗汉沉声说道:“当年,如来想要将我召到西天极乐雷音寺,他的打算我如何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想要成佛难如登天,但是登天之后呢?” “登天之后却又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如来以为我不知道,实际上我全都知道。” “他数次探入我的梦中寻我,想要唤醒我的慧根,但是我的慧根早已被拔除。” 迦楼罗汉的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破海:“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忘了么?谁还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破海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想了许久,迦楼罗汉大声道:“玄奘!?” 破海点了点头赞许道:“你们这群人看来并不愚钝。” “可是,玄奘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可是...他可是佛舍利啊...” “正因为他知道他是佛舍利,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 “他曾留下了一卷密册,那卷密册里留下了他所看清的一切。” 破海的右手出现一本非常薄的密册,接着破海将右手的密册摊开,只见那密册上用许多古怪的梵文写满了一整卷密册。 迦楼罗汉看了看以后,他苦笑一声。 “你们的算盘打的确实很好,但是,你们却忘了,玄奘在下界呆了这么久,他如何不能够通得人性?” “人这个东西最为复杂,七情六欲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连那些坐在寺庙里敲着木鱼的僧人也不例外,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戒律清规,实际上一直在犯着这些戒律清规。比如,他们供养着那些坐在供桌上的金佛。” 破海轻叹了一口气,右手轻轻将迦楼罗汉的眼睛掩上。 只听一声脖颈被折断的声音,破海将手中的迦楼罗汉随手丢到了一般。 跳出深坑以后,破海看了看深坑中的迦楼罗汉,随后他双手合十朝着迦楼罗汉念了声佛号。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章 风不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千珠与无名出现在了梦白的身边,随后千珠身上一阵金光闪过,他便化作了一串佛珠挂在了无名的身前。 远方的破海飞到了空中,一阵阵微风拂过他的脸颊,他留恋的看了一眼整个天地后化作了一只青鸟盘旋在空中。 过了片刻,青鸟嘴里衔着一串佛珠来到了无名的肩膀上,无名接过须弥芥子以后青鸟对他说道:“等等。” 无名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青鸟,只见自己肩膀处突然出现一串佛珠。 那一串佛珠与千珠很像,但是千珠的颜色很深,那一串佛珠的颜色则要淡上许多。 “五眼六通摩尼子?” “没错。” 随后青鸟飞到了凉亭的瓦檐上站立片刻后便不再动了。 无名看着手中的五眼六通摩尼子沉思着。 一阵清风拂过众人的眼前,水镜的身子逐渐飘了起来。 伏清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向天上飞去的水镜,神色非常平静。 在经过刚才破海与迦楼罗汉的战斗过后,这方天地间的灵气本来已经相当之稀薄了,可是现在四面各处都有灵气生于天地。 大刘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灵气的流动以后震惊的睁开了眼睛,此时的灵气竟然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充沛得多。 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看向那已经飞到天际看不清人影的水镜,大刘越发觉得水镜的深不可测。 同时,大刘对于水镜更加不信任。 活了这么多年,大刘早已不再天真,那些修行境界越高的人,他们行事更难猜测。 能够活下来,并且修炼到如此地步,谁都不敢小觑。 这时,大刘看了看身边的桑华卿,他发现桑华卿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相视一笑。 围绕在水镜身边的灵气开始逐渐凝实,水镜伸出手在空中点了点,接着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符篆。 那张符篆脱离水镜的手以后被灵气慢慢吞食,接着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出现在空中。 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不断朝着那个传送阵飞去,风吹得也更加猛烈。 草原上的青草被那些风吹得折弯了腰,就连那些冲天的大树都开始咔咔作响。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开始遍布一片片乌云,那些乌云里传出一阵阵轰鸣之声。 看着眼前如此神迹,梦白震惊的拉着无名的衣袖。 “秃驴,我,我怎么感觉像是看见了一个仙人。” 梦白哆哆嗦嗦的看向天空。 无名神色平静的说道:“准确来说,你师公水镜先生与仙人无二。”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伏清默默地朝着天空中的水镜行了个礼。 “好了,走吧。” 那座法阵中间传来水镜的声音。 桑华卿率先一步向着法阵飞去,大刘与伏清跟在桑华卿的身后,接着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桑碧落,随后则是梦白与无名。 水镜拿着一张符篆站在法阵的正中间,桑华卿来到水镜身前看着水镜。 “这里快要摧毁了。” “恩。” “我不信你没有后手。” 水镜神色平淡的看着桑华卿没有说话。 四周的阵法越来越明亮,站在无名身边的梦白突然朝着水镜行了个大礼。 “师公,徒孙会想您的!” 水镜爽朗笑道:“那你留下来陪师公可好?” 梦白顿时抬起头:“那不行的,我怕师尊他到时候没人送行。” 这句话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伏清自然不例外。 可是伏清却很出奇的没有对梦白动手,他只是看了一眼梦白。 无名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梦白,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个道士。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无名一个人,站在无名前方的桑碧落也深以为然。 本来以为这小子和自己很像,但是现在看来,比自己还要无耻点。 要是这小子不是淬梦谷的人该多好,简直就是天生蓬莱人的料子啊。 桑碧落看了看梦白,又看了看伏清。 法阵中的光越来越亮,梦白被这阵刺眼的光照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想努力看着水镜。 一直默不作声的伏清终于开口了,他对那站在法阵正中央的人说:“多谢吾师。” 水镜轻轻笑了笑。 空间开始扭曲振动,梦白只觉得天似乎要塌了一样。 “闭上眼睛。” 正当梦白焦虑的时候,他的耳中传来了伏清的声音。 听着伏清的话,梦白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 静竹禅院的门口依旧还是那样,虽然有些建筑依旧恢复了原样,可是沈苍穹并没有让那些百姓回去。 正当沈苍穹看着手中的奏章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非常恐怖的灵气在满京城内升起。 沈苍穹迅速站起身朝着殿门外走去,此时已经入秋了,满京城中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落叶。 尽管有专门的人负责打扫,可是那些落叶好似掉不完一样。 看着眼前又掉下来一堆枯黄的树叶,负责打扫的人拿着扫帚站在街上很是气愤,他指着那不断落着树叶的枯树骂道:“你看看你那样儿,你自个儿对着这水池照照自个儿好不好,你都什么样儿了还往地上掉。平时也就算了,这都快下工了还掉,怎么着?给爷折磨成这样,你开心是吧?” 那人一边扫着落叶,一边朝着那棵枯树骂骂咧咧,不仅如此,一边骂还一边朝着那棵枯树吐吐沫。 北臧坐在那座酒楼熟悉的二楼靠窗位置吃着火锅,自家主子都一年多没回来了,他也懒得把酒楼开张了。 但是北臧就好说上两口,于是他索性把酒楼的一楼改成了免费的听说书的地方,那些上工累了或者想喝口水的可以进来听他说上两段书。 还别说,这样一弄,酒楼里的人多了起来。 毕竟茶水点心不用钱,这种便宜谁不愿意占,再加上北臧的书讲得也好,因此每天都有人来。 今天北臧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讲了,那些想来讨点茶水喝的都被拒到了门外。 人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群体,当他们占多了便宜以后突然有一天不让他们占了,他们就会觉得是别人欠他的。 因此今天北臧能听见很多次别人在酒楼外面指着他骂的时候,对此北臧并不介意,你骂得越狠,到时候自家主子回来了你一样会进来。 正在涮着羊肉的北臧听到街角的骂声以后笑了笑,本以为是骂自己的,谁知道竟然是骂一棵树的。 对此北臧也有些好奇,他探出头看向街角,发现那边确实有一棵树正在不停朝着地面落着树叶。 虽然已经入秋了,枯树落叶也实在正常,可这种快要比得上下雨的频率怎么可能正常? 正当北臧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北臧顿时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趴出窗台看向天空,只见满京城的天空上乌云笼罩,云层里不断有闷雷之声回荡。 一个灯笼闪过北臧的眼前,只见远处突然刮起一阵强烈的狂风。 街道上的行人被这股狂风吹得快要飞了起来。 “这又是作的什么妖。”北臧低声道。 随后他马上关上窗户跑下了楼梯,厨房里的伙计这时也跑了出来。 只见那伙计的身上有一团火苗正在向着四周扩散,北臧掐出一道法决将那团火苗熄灭以后那伙计震惊的看着北臧。 “二先生,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北臧将伙计拉到后院一个小屋子里,随后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符篆交给那个伙计。 “不管外面发生多大的动静,就算前面被拆了你都不要出来,这张符篆你拿好。” 随后北臧神色凝重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一章 茴香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若是现在让这个伙计逃命的话,只怕会被那股妖风刮的找不到踪迹。 狂风越来越猛烈,北臧重新走到了二楼,他甚至能感觉到,二楼被那股狂风吹得开始摇晃了起来。 这时,酒楼外闪过一道金光。 感受到那道金光是谁以后,北臧立马跑到一楼拿起他的惊堂木,接着他推开了酒楼的门。 “青龙三老中的二长老厚德?” 当北臧准备跟上去的时候,他的身边再次划过一道流光。 那是秦总管的身影,秦总管紧紧跟在厚德的身后。 北臧沉思片刻,他最终还是拿着惊堂木跟了过去。 “父上。” 沈星河快步来到沈苍穹的身边,对于城中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沈苍穹神情凝重的看向天空。 “莫非又是那群天外魔?”沈星河问道。 “不太像。” 沈苍穹轻轻摇了摇头。 玄甲天军散在了城中各个角落,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块令牌,所有人就位以后,他们一齐朝着手中的令牌灌入灵气。 城中正中央处,秦总管手持天德令整个人飘在半空中。 厚德站在秦总管身边问:“布置好了?” 秦总管点了点头,旋即一个巨大的阴阳图案出现在满京城上空,接着地底的龙脉之气冲天而起,向着那个阴阳图案而去。 一条金色的龙盘绕在阴阳图案的周围,那条金龙向着天空怒吼一声。 天空似乎对这条金龙做出了回应,一道惊雷落在了金龙的身上。 只见虽然被惊雷击中了,可是金龙却没有任何损伤,它再一次朝着天空怒吼一声。 “哼,蝼蚁。” 云层里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那个人的语气很奇怪,语调与寻常的大郑人并不同。 这几个字,满京城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城中有百姓想要推开门窗看看,只不过在他们刚推开门窗的时候就被守护在外面的玄甲天军喝退。 “西域人?” 听着那奇怪的语调,沈星河皱了皱眉头。 在大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段,因为西域有一种很特殊的烧烤,虽说大郑也有,可是西域那边的更香,因为那边有一种特殊的香料,在西域被称为小茴香。 那种小茴香在大郑又有一个名字,叫做孜然。 西域的香料商人在大郑很吃香,因为孜然在大郑并不能种植,可是在西域却能大面积种植,因此这种香料是西域人的一种象征。 因为西域人的口音非常独特,一些大郑人一听便能听出来,于是他们称这种口音为茴香口音。 好读杂论的沈星河对于这些东西自然也知晓一些,加上因为他是大公子的缘故,平日里也常接见一些西域的使节,因此他听到这句话的口音后下意识的想起了西域人。 沈苍穹摇了摇头:“西域不可能出现这种人。” 但是,还有一句话沈苍穹没说,那就是,西域现在不可能出现这种人。 因为西域那边并没有适合修炼的地方,最起码,现在没有。 想要突然出现在满京城的上空,并且造出这种气势,仅仅无极境不可能做到。 “可这个人的口音确实很独特。” 沈星河有些疑惑,既然不是西域人,那么又会是谁? 不是西域人,又会是谁? 沈苍穹脑中突然反应过来,妖兽也可以。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沈苍穹推翻,那些修炼成大妖的妖兽,除非自己找死,否则他们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们行的乃是逆天之事,妖兽成精本就不被天道所容,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这般造势。 当沈苍穹想着这些的时候,天地间的狂风越来越大。 因为被一片乌云遮蔽的缘故,城中犹如入夜一般黑寂。 城中一个角落里,耶律十四抱着阿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些风将他的衣袍掠起,当一名路过的年轻的玄甲天军无意中看了一眼角落以后瞬间惊吓得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 因为耶律十四的兜帽不知何时被吹落在了脖颈处,而耶律十四并没有发觉,他正聚精会神抬头看着天空。 “魔人!?” 那名天军惊声道。 这一声立即把附近的天军喊了过来,同时,也将耶律十四喊过了神。 “什么!?” “怎么可能!” 其余几名天军拿着武器瞬间赶到,可是在他们眼中,那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一名军官走上前朝着那名年轻的天军一巴掌抽了过去,随后将那年轻的天军手中的长剑夺了下来重新放回年轻天军的腰间。 “清醒点!大白天的发什么梦!” 随后那几名玄甲天军跟着军官快速离去,因为他们还有自己的职责。 而那名年轻的天军被这一巴掌抽过了神,他再看向那个角落,什么人都没有。 莫非,自己眼花了? 揉了揉脸,他看了眼那名离去的军官低声嘀咕道:“到底是亲爹,下手真重。”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余光再次看见了那个身影! 苍啷一声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他双手握着长剑紧紧看着眼前那空无一人的角落。 没看错!他没看错!刚刚那里确实有一个魔人! 虽然没有去过北域,但是他知道魔人长什么样子,那个人的样子就是一个魔人! 但是那个魔人怎么可能在城里,既然那个魔人真的在的话,那么是不是说明城中也有其他的魔人? 难不成,魔人攻城了!? 年轻天军开始胡思乱想着,他握着长剑的手有些颤抖,他一步步走进了角落。 我能不能现在退去?当做没看见?或许,他不会杀了我。 不!不行!若是爹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可是脸面哪有命重要! 年轻天军的脑中正在做着非常激烈的斗争,突然,他向前移动的脚停了下来。 他重重吞了口口水,因为在他的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厚重披风的魔人,那个魔人的眼神非常恐怖。 光是看着那魔人的眼睛,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把剑刺穿了心脏一般。 “诛杀邪魔自当万死不辞!” 年轻天军大喊一声朝着耶律十四冲去,耶律十四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把长剑向着他的头砍了下来。 当!长剑落在了耶律十四的头顶,但是却没有任何伤口。 哪怕是一滴血都没有流下。 年轻天军见此大喊着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耶律十四砍去,耶律十四站在原地平静的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年轻天军喘着粗气,他连提剑的力气都使不上了。 当啷,长剑落到了地上。耶律十四一脚将面前的年轻天军踹在了地上,随后耶律十四走上前俯身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年轻天军不停颤抖着身子,自己就要死了,死在这没有人知道的角落。 但是,这没给爹丢脸吧? 平日里自己每次在出行的时候都作为爹的随从,但是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亲爹怕自己死了。 他更知道,平日里那些人在背地里怎么说他。 虽然自己修行境界低微,做事很慢,但怎么说,现在我也算是战死的。 爹说过,死了不丢人,战死的,更不丢人。只有逃兵,才丢人。 眼前耶律十四的脸越来越近,年轻天军的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 在死亡面前,谁能够做到真正的坦然? “我范成业,今日,战死!”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平易近人的耶律十四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范成业拿起剑就要往自己的脖子抹去,可是正当他拿起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小女孩。 “耶律,把你的兜帽戴上,你看把这位小哥吓成什么样了。” 阿沁责备的对耶律十四说道。 接着阿沁笑着对范成业说:“小哥,今天你没见过我们,我们也没见过你,如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城中究竟还有多少内应...” 范成业颤抖着手指着阿沁。 阿沁听着范成业这句话呆愣了一会儿,耶律十四说道:“他把你当做了魔人的内应。” 阿沁有些哭笑不得的凑到范成业身前说:“小哥,我不是内应。” “小小年纪就成了内应...我大郑...危矣...” 范成业像是没听见阿沁说的一般,他呆呆地看着天空,嘴里不断重复着。 “我大郑,危矣...危矣...” 阿沁看着范成业的样子摇了摇头,正当她准备带着耶律离开的时候,只听那趴在地上的范成业说道:“站住!” 回过头,只见范成业拿着长剑正慢慢的站起来,因为身子不停地颤抖,那把剑都不止一次掉在地上。 可即使如此,范成业依旧坚持不懈的弯腰拿剑。 耶律十四见到眼前这名玄甲天军的样子,如何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不过不止耶律十四,就连阿沁都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一腔热血,可惜你似乎用错了地方吧? 果不其然,范成业双手握着剑看向耶律十四,再次大叫着朝耶律十四冲了过去。 因为怕阿沁受伤,耶律十四便抬起手生出一道屏障。任凭范成业如何挥砍,那道屏障始终连一丝裂痕都没有生出。 有些头疼的阿沁担心这里的动静太大会将眼前这个人的同伴招惹过来,于是她对耶律十四说道:“耶律,将他打晕吧。” 耶律十四点了点头。 屏障被耶律十四撤去,范成业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接着等他回过神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掌。 耶律十四很果断的一掌拍晕了范成业,接着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往这边来的时候,他将兜帽紧了紧抱着阿沁准备翻过眼前的墙角。 可是就在耶律十四跳到墙上的时候,他又听见了那一声熟悉的长剑出鞘的声音。 “什么?”耶律十四诧异的回过头,发现那范成业又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阿沁惊讶的看着那晃晃悠悠站起身的范成业,她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她却也知道耶律十四刚刚那一下的力道。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能够这么快醒过来。 “我虽不是王上亲笔提名御赐天军,我虽不知道你为何不杀我,但是,我若还未彻底倒下,你们便不可能离开这里!” 笼罩在乌云底下的满京城,狂风不断呼啸着。 风吹起了范成业的衣袍,他拿着剑不断催动着脉络中的灵气。 耶律十四皱了皱眉头,尽管这个人如此坚毅确实令他很是钦佩,可现在不是傻站在这里的时候。 城中一旦哪处地方的灵气稍微有点不对劲,那些天军便能快速知晓。 接着,耶律十四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不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耶律。” 就在耶律十四想要狠下杀手的时候,阿沁拦住了他。 随后阿沁凑到耶律十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耶律十四听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范成业手中的长剑不断绽放着光华,他正在将脉络中所有的灵气消耗殆尽,就在范成业抬起头看向墙头时,他突然发现那墙头上的人不见了。 逃了?! “喂。”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范成业立即转过头去,只见那张熟悉的脸就近在自己的眼前。 惊吓之中范成业挥出了手中的长剑,只是长剑还未挥出几寸便停住了。 耶律十四伸出手指夹住范成业的长剑过后,整个人的身上震出一道罡风。 被那道罡风震飞很远后,范成业一头栽在了地上。 恰在这时,范成业的身边出现了一双脚。范成业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父亲脸色阴沉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总校官!有魔人!” 范成业正准备爬起身,才发现因为刚才不断催动灵气的缘故,他现在脉络里非常枯竭,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范守绩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范守绩阴沉着脸没有动作。 听到自己亲爹的话后,范成业抬头看向角落,接着他又看了看那个墙头上,没有任何人。 跟在范守绩身后的天军们低下头没有说话,但是范成业能够看见他们脸上的笑意,他们在嘲笑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信我!我怎么可能将这种事情当做玩笑话! “因范成业身体不适,恐会影响事情进展,现将范成业暂且撤职。” 负责记录的文官端着一本册子细细记录着。 看着远去的那一行人,范成业的眼眶有些湿润。 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只是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罢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范成业的耳边响起,范成业惊慌的四处看去,发现他并没有找到耶律十四在哪。 。。。 平坊街的尽头,有一座府邸。 那府邸的主人是玄甲天军中一位总校官的,范成业坐在一张石凳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耶律十四。 尽管耶律十四与阿沁对他说了很多,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一个魔人竟然对人族的东西感兴趣,因此他便离开了北域? 阿沁坐在范成业的对面手里拿着一颗桃子,这种水果产物在北边很是少见,能够吃到这些水果的一般都在节日的时候,那时候爹爹都会跟着商队去城里采购些。 “可是我要如何相信你们,非我族类...” 后面的话范成业没有说出来,耶律十四点了点头:“其心必异。” “你也读过周公左传?” 范成业惊讶的看向耶律十四。 “不止周公左传,很多书籍我都读过,你们中州的一些杂论甚至是小人画我都看过。” “北域有这些东西吗?” “没有。” “那是...” 范成业隐隐猜到了。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只不过,那些人是甘愿给我的,因为那是我救下他们的条件。” “没想到,好战的魔人竟然有你这种人存在。”范成业感慨道。 阿沁将手中的桃核放到一边,接着用手帕擦了擦手说:“倘若有你这样的人镇守北疆,那么我或许现在还在山上采着山果。” “我太弱小了...”范成业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 “但是,那些比你强的,远远没有你这般心境。”阿沁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想起了那天镇守北疆的军士慌忙撤逃的情景。 耶律十四伸出手摸了摸阿沁的头,阿沁缓过了神,她对范成业歉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想怎样?” 范成业虚握着拳头,有些紧张。 又从果盘里拿来一颗桃子,阿沁擦了擦桃子后说:“我和耶律来了满京若是一直在街上乱跑的话,保不准会被一些境界恐怖的人抓住。因此...” “因此,你们需要找个藏身之处?” “不。” “那是?” “我们需要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 范成业想了想下意识道:“那好像没区别?” 随即范成业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区别吗?”阿沁抬起头问道。 范成业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脾性,但从耶律十四讲述的事情来看,这个叫阿沁的小女孩对这个魔人很重要。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死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虽然现在已经暂时没了性命之忧,但是对于死亡谁又能不恐惧? 站在阿沁身后的耶律十四点头:“确实没区别。” 阿沁将嘴里的果肉咽下去后看向耶律十四,接着吐了吐舌头说:“好吧。” “不行!” 范成业突然站起身,就在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再一次看见了耶律十四那恐怖的眼神。 “啊?”阿沁疑惑的看向范成业。 腿不停的颤抖,那句话一直说不出口,牙齿在不断的打颤。 “虽然我不会修行人族的功法,但是我看了看你刚刚所施展的剑诀,那是不死剑诀?” 耶律十四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 “在一本道藏上看过。” “那确实是不死剑诀。” “不,那不是。” “何意?” “你所修行的并不是完整的不死剑诀。” “那是王上赐给家父的,传闻那本不死剑诀来自剑域,怎么可能不是完整的。” 尽管范成业这般说着,可是他的话越来越没底气。 直到最后,他甚至开始质疑起来。 他的天赋不佳,但那不代表他是一个蠢钝之人。修行了不死剑诀这么久,他如何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可那是王上所赐,他若是去找自己的爹质疑那恐怕就是找死。 沉默了很久,范成业看向耶律十四:“你有不死剑诀的完整修炼法门?” 耶律十四没有说话,走到一棵树下随意挑了一根树枝折断,接着耶律十四拿着那根树枝走到范成业身前递给了范成业。 “你的灵气运转不存在问题,只是你的剑诀有问题。当你握着剑的时候,你体内的灵气正在向着你手中的剑灌去,接着你会感觉到你的剑在排斥你。其实不对,那不是排斥你,那是在迎合。” “迎合?” 范成业的眼中出现一丝疑惑,接着他尝试着将灵气灌入到手中的树枝上。 “完全掌握你手中的剑,并不只有将他制住一种方法。” 脑海中想着耶律十四说的这句话,范成业握着树枝的手突然松开了,只见那根原本应该掉在地上的树枝竟然漂浮在了空中。 御剑术?! 范成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在修行界御剑术并不是一种很玄妙的术法,可是范成业曾经尝试过使用御剑术,只不过换来的是御剑术被不死剑诀强硬抵制的局面。 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死剑诀,何为不死?”耶律十四问道。 范成业立即说:“一往无前,眼里只有敌人。” “不错,可是刚刚你面对我的时候,眼里,耳中,脑海里是什么?” 听了耶律十四的话,范成业低下头沉默着,那根树枝也落在了地上。 刚刚在面对耶律十四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无尽的黑暗,根本就没有耶律十四的身影,他知道,那是因为恐惧的原因。 即使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恐惧,直面眼前的魔人。 可是他的本能却又在告诉他,没办法的,赢不了的。 不死剑诀,何为不死? 范成业的眼中一片浑浊。 在阿沁的眼中,此时的范成业一脸落魄的走到一棵树下靠着,天上的狂风还没有停歇。 树叶被风吹得不断沙沙作响。 本是入秋的天气,居然还有这么青翠的树木,阿沁一时感到无比好奇。 正当阿沁准备走过去看看的时候,耶律十四拉住了他。 “耶律?”阿沁疑惑的转过头。 只见耶律十四正看着那棵树下,眼中一片凝重之色。 阿沁顺着耶律十四的目光看去,那棵树下只有范成业一个人。 可是在耶律十四的眼中,那棵树下不止有范成业,还有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怜惜的看着坐在树下的范成业,她想要去摸范成业的脸,可是她的手仅仅只是穿过了范成业的身子。 而正当这时,那女人似乎注意到了耶律十四的目光,她转过身子看向耶律十四,眼中带着一丝感谢与歉意。接着,那女人对耶律十四行了个礼便消失在了原地。 “游魂?还是?”耶律十四低声自语道。 一片树叶飘飘荡荡落在了范成业的手上,范成业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色,他看了看手中的树叶,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棵树。 接着范成业深吸了一口气来到耶律十四身前:“我可以留下你们,但是你需要将不死剑诀的全部法决传授给我,否则我只需推碎家里的一个瓷器,便有数万天军围在府外。” 耶律十四点了点头,随后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范成业与那棵树。 看来,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 狂风已经刮了很久了,云层里不断有惊雷朝着那条金龙落下。 沈苍穹站在慈宁殿外神色严肃的看向云层中,他想看清楚那云层后面究竟是什么人。 只可惜不知是修为境界的原因还是那云层被施了什么术法,不论如何看去,他始终只能看到一层层云雾。 看来这次来了个不得了的存在啊。 沈苍穹抚摸着手中的太昊,太昊有所感应的剑鞘亮了几道光。 “够了,走吧。” 这时,云层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苍穹挑了挑眉,没想到还不止一个。 不过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秦总管没有丝毫懈怠,他手中的天德令更亮了几分,皇城底下的龙脉之气又升腾了许多。 比起刚刚,狂风的威势减弱了很多。 天空中的乌云也消退了不少,沈苍穹趁此机会紧紧盯着那片云层。 接着,他看见了一片衣角,那片衣角上绣着很奇怪的图案与线条。当沈苍穹想要看清的时候,那片衣角消失了。 天空中再次落下了一道惊雷,只不过那道惊雷落下的地方并不是金龙的身上,而是沈苍穹站着的方向。 “哼。” 沈苍穹甩了甩衣袍看向那道惊雷,一个屏障出现在慈宁殿的上方,惊雷并没有劈开屏障,反而往回飞去。 云层上的人似乎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听一声怪叫以后,那云层又消散了不少。 “我说够了!”那女人的声音又在云层里响起。 接着那个男人的声音哼了一声,云层里闪过了两道光。 狂风逐渐消散了,北臧拿着惊堂木站在一个拐角处看着不远处天上的秦总管,随后他又看了看天上的云层。 一道光从云层里照了进来,看到那道光的时候,有些天军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时候是白天。 “总管大人。”一名小太监快速小跑到一边朝着秦总管行礼。 “王上那边怎样了?”秦总管正在慢慢收复灵气。 小太监微弓着身子:“王上那边安然无恙。” “如此甚好,去吧。” 秦总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点疲惫。 站在街角的北臧思索了片刻,随后他便回到了那座酒楼。 只见那座酒楼因为被狂风吹过的原因,屋顶的瓦片很多被掀翻了不少,北臧四处看了看后背着手摇了摇头。 酒楼里都这样了,其余城中百姓的居所会怎样不用想便能知道。 推开酒楼的门,发现一楼与二楼已经满是灰尘,那个还滚烫的火锅里更是进了不少砂砾。 走下二楼到了后院,后院里全是房顶上掉下来的瓦片,而那个伙计躲着的房间虽然也有不少瓦片落下,但是当北臧推开门以后发现那个伙计居然趴在榻上睡着了。 心可真够大的。 北臧摇了摇头,一个人拿着扫帚走到前楼便开始慢慢打扫着。 这时,一名敬天司的人走了进来。 “老丈,还请放手。”那名敬天司的人说完以后朝着酒楼外说了几句话,接着几名敬天司的人一齐走了进来开始打扫酒楼。 北臧放下了手里的扫帚一个人走到酒楼外面,不知怎的,自家主子不在的这一年,这个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四章 鲤鱼摆尾弄清池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看着城中杂乱的样子,沈苍穹的脸上虽然很是平静,但是站在他身边的沈星河能够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怒火。 那名小太监一路从雍德门跑到沈苍穹面前,随后他行礼道:“王上,大总管安然无恙。” 沈苍穹点了点头转过身子走进了慈宁殿。 北臧坐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四处杂乱的场景,他突然感觉很累。 自从开了灵智他就一直跟在大刘身边,已经忘了有多少年了。 虽然自家主子离开这里才过了一年,可北臧却觉得似乎过了千年。 “老丈,一切已收拾妥当。” 敬天司的人走了出来对北臧行礼。 北臧点头道谢将那些人送了出去,随后他又走到了二楼那靠窗的位置。 不得不说敬天司的人收拾局面的速度之快,一个时辰还没到就将酒楼后院前楼全部收拾妥当,再看外面那些屋顶上站着的敬天司的人,他们正聚精会神的修补着屋顶瓦楞。 因为有阵法保护的原因,无论是学宫还是静竹禅院,受到的损伤都不大。因此,敬天司的人也压根就没过去。 只不过禅院门口那座阵法周围,镇守的天军似乎又多了起来。 范守绩亲自带着人守在阵法的四周,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将一个魔人带到了自己的府上。 街道上的落叶因为狂风的缘故,落叶堆积得更多了些。 那个负责打扫一小片街道的人拿着扫帚满脸愤懑的走出家门,此时天色已经渐暗,他看着那堆积得到处都是的落叶重重叹了口气。 听闻有些修行者可以施展法术以风力扫净落叶,王上为何不让那些敬天司的人来打扫呢? 心中越发想着却越发想不明白,只好慢慢清扫着。 蓬莱岛上的那座红叶小楼里,桑文婧正低头端详着手里的典籍。 这只是一本杂论,可是上面却记载了许多所谓江湖事。 这一年的时间里她什么都没做,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琅嬛阁查阅一些东西。 对于韦叶青的过去,桑文婧非常好奇,因为在一些史记里对于那位万魔宫圣女的记载非常少。 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情况,因为在当年韦叶青的名号相当之大,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记载? 于是,桑文婧去了一趟暗楼。 在桑文婧的央求之下,蒋天生拿了一本杂论给桑文婧。 说是一本杂论,实际上算是一本野史。 这上面倒是记载了很多关于韦叶青的事情,可是毕竟是野史,其真实可信度还是很低的。 看了很久,桑文婧慢慢合上了典籍。这上面说,万魔宫的深处有一座冰棺,当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韦叶青昏迷不醒,于是当时的万魔宫宫主韦一笑将他的女儿,也就是韦叶青放到了冰棺里。 最蹊跷的地方来了,韦叶青刚被韦一笑放到冰棺之中,万魔宫就因为内斗而没落了下去。 之后便有人组织了一场屠魔盛会,屠的自然是万魔宫。 那个发起人没有记载,当时的屠魔盛会甚至有许多邪修参与,甚至更有现在魔教第一宗傲来宗的影子。 一些比较隐晦的东西这里面没有写,或许写这个野史的人不清楚,又或许是写这个野史的人也参与了进去。 按照常理,万魔宫的资源定会被一群人瓜分。实际上也一定是这样的,只是这里没有记载。 自那以后万魔宫便彻底没了动静,直到近年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叫花满天的人,那个人对外宣称是万魔宫的圣子。 走到红叶小楼外,桑文婧慢步走到了那片池塘旁边。 花满天,八王爷,万魔宫,韦叶青,韦一笑。 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当年那个组织屠魔盛会的人是谁? 想要组织这么一场盛会,名气定然不会小, 那么这个人或许是那几个通神境里其中的一位。 但也有可能是当时名气比较大的修行者。 站在池塘边,桑文婧想着某些事情想出了神。这时,池塘里一只红色的锦鲤摆了摆尾巴朝着桑文婧泼了点水。 回过神以后桑文婧笑着看向那只锦鲤:“小红你又调皮了。” 接着桑文婧捧着手放入水中,被称作小红的锦鲤游到了桑文婧的手里。 “你很多天没有来找过我们了。”小红吐着泡泡说道。 “没有空呢。” “好吧。” “大王它在哪?” 小红摆动着尾巴朝着池塘深处看去,只见一条金鲤在一朵荷花下面静止不动。 “它怎么了?”桑文婧诧异的看向那条金鲤。 小红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把我放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随后桑文婧将小红放到自己耳边,小红低声说道:“我怀疑大王它修炼得走火入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它就每日在那里看着荷花仙子。” “原来如此。” 桑文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条静止不动的金鲤。 轻轻踩在水面上,没有泛起一丝波纹,桑文婧慢慢走到那朵荷花旁边。 似乎是感应到了桑文婧的到来,那朵荷花慢慢绽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很美的小妖精。 “文婧儿。”荷花仙子飘到桑文婧的身边转了一圈后,便坐在了桑文婧的肩膀上。 此时,金鲤大王也醒了。 “文婧儿来了怎么也不找本大王说说话。” 金鲤大王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后声音很是深沉的说道。 桑文婧低下头看向那条在水里吐着泡泡的金鲤眉眼弯弯笑着说:“大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怎么好打扰。” 随后桑文婧正准备离开,只听身后窜出了一道水声。 噗,接着桑文婧的手中又出现了一条金鲤。 “小红,今日的修行都完成了?”金鲤大王看向身边的小红。 “大王,都完成了呢。” “哦,那就再修一趟。” “可是大王...” “可是什么?本大王每天都要看着你们这群不省心的小东西,真的令本大王很焦虑。” “好吧大王。” 小红委屈的看了看金鲤,又看了看桑文婧。 见桑文婧没有什么动作后,小红撅起嘴跳入了水中。 走到岸上后,金鲤朝着池塘吹了口气,一道水柱慢慢升起。 水柱逐渐变化成桑文婧的模样,接着又变成了金鲤的模样,最后变成了荷花仙子的模样。 “如何?文婧儿。”金鲤大王像是炫耀一般。 “很好。”桑文婧笑着伸出手,又是一道水柱升起,那道水柱变成了金鲤大王的模样,与荷花仙子离得倒是很近。 金鲤大王见后欣喜无比:“恩,不错。这控水诀倒是越发熟练了,不错。” “大王教得好。” “诶,哪有,那是文婧儿的天赋好。” 荷花仙子坐在桑文婧的肩膀上笑着看着这一切。 “对了。”金鲤大王摆动着尾巴转过身。 “岛主还没回来吗?” 桑文婧点了点头。 满京城中的事情桑文婧自然也听说了,本以为桑华卿会晚一点回蓬莱,只不过令桑文婧惊讶的是这一年来都没有桑华卿的任何消息。 据暗楼的弟子来报,当时只看见桑华卿从那座酒楼飞了出去,随后便看不见了踪影。 既然叔叔是与伏清谷主一起消失的话,那么爷爷很有可能是去了淬梦谷找线索了。 因为从那天姑姑与仲如哥哥的反应来看,很明显说明叔叔可能出事了。 可是淬梦谷究竟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位于何处,那淬梦谷的阵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破开的。 轩月楼主余念卿精通阵法玄妙,但就连他也说了,那淬梦谷的阵法极难破解。 因此,淬梦谷外能看见很多蓬莱岛的弟子,但是他们都没有擅自进谷。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五章 桃树与凉风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就希望他要快些回来了。”金鲤抬头看向天上的月轮。 “恩?” “因为我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你多想了吧。” “我倒希望是我多想了,只不过那种预感实在太过于真实了。” “那你预测到了什么?” “我预测到了很恐怖的事情,天地生变。” 金鲤大王并没有明说,可是从金鲤大王那严肃的语气桑文婧自然也能感觉到,这或许是真的。 “或许岛主很快就回来了。” 荷花仙子温声说道。 桑文婧没有说话,抱着金鲤大王向着一颗桃树走去。 靠在桃树下,桑文婧看着岛上的一切。这个位置很不错,能够看到岛上大部分风景。 旁边则放着一个巨大的铜钟,有三名弟子站在那边。 一阵微风拂过,洛红莲出现在桑文婧的身边。 此时桑文婧已经闭上了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而金鲤大王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树上传来了一阵娇笑声,洛红莲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孩子坐在树干上正在对身边的小女孩说着悄悄话。 坐到桑文婧的身边,洛红莲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风儿轻轻摩挲着耳朵,一片桃花落在了洛红莲的手上。 “姑姑。” 桑文婧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怎么了?”洛红莲摸了摸桑文婧的头。 “大王说,天地要发生变化了。” 洛红莲抬起头看向那坐在树干上的小男孩:“别在意,因为怕没有人和他说话的缘故,于是他总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我觉得那不像假的。”桑文婧满脸担忧。 洛红莲神色平静的说:“真假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真的发生了变化,也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 “那我们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桑文婧的这句话以后,洛红莲有些恍惚。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曾听到过这句话。 “为了追求各自的大道。”洛红莲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 “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恩。” 桑文婧靠在洛红莲身边,她能感受出来洛红莲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她便不再说话。 咚,咚,咚。 那座铜钟被那三名弟子击响,洛红莲抹了下自己的脸后牵着桑文婧站起身说:“好了,走吧。” 桑文婧跟着站起身,她朝着树干上看了一眼。小男孩依旧还附在小女孩耳边说着悄悄话,似乎根本就没有被那钟声打断。 “大王,该走了。” 小男孩听到桑文婧的声音后叹了口气,接着他抱了抱小女孩说:“我们下次再来。” “恩,好的。”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道流光划过,桑文婧的手中出现了一条金鲤,接着她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小妖精。 微风再次拂过桃树,一朵桃花落在了树下,乘着月光,桑文婧与洛红莲一起走下了山。 。。。 秋天过得很快,寒冬很快便席卷了南方。 可是今年的冬季更加不寻常,冬雪甚至没有走出南方便已停止。满京城整个冬季没有一片雪花落下,相反,北域那边再次落了一场大雪。 对于大郑来说,这是好事,因为今年的灾民简直少的惊人。 可是沈苍穹脸上的愁云却又添了几朵,他整日都在看着北域。 耶律天狼与那个来自雪中的存在战斗了这么久,那场大雪下了很久,这是否说明,耶律天狼败了? 北疆的传信一直没有收到,甚至都没有一只寒鸟往北方飞来。 “王上。”秦总管端着一碗馄饨走到沈苍穹身后。 “先放着吧。”沈苍穹叹了口气,走进殿内。 坐下翻看着手里的奏章,沈苍穹抬起头问:“那个魔人小子还在范府?” “在的。”秦总管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竹简,那上面记载的是这些天耶律十四在范府内的一切动向。 看了看那卷竹简以后,沈苍穹轻咦了一声。 “没想到,这魔人居然会考校范成业的修行,这倒是一件奇事。他的来头可查探到了?” 秦总管点了点头:“查探到了,只是有些不可思议。” “哦?” “他叫耶律十四。” 沈苍穹抬起头惊讶道:“耶律?那个耶律?” “没错。” “孤听闻耶律天狼的这个小儿子非常懦弱无能,在魔族里甚至是出了名的软弱。他怎么可能会来满京?” “或许我们都看错了,不仅是我们,还有那些魔人。” “这个小姑娘与耶律十四之间的关系如何?” “很奇怪,耶律十四似乎很听她的话。” 沈苍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精光,他合上竹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牌。 “把这个玉牌交给他。” 秦总管接过玉牌疑惑道:“是否有些不妥?” “只要他不脱下衣袍走在街道上,玄甲天军便不会找他的麻烦。” 秦总管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沈苍穹感受到那股凉意后端起身边的馄饨:“这才像是入冬。” 新年很快便到了,不论经历了什么,满京城依旧繁华热闹无比。 城中各处响起了鞭炮声,喜庆的味道蔓延了整个满京城。 耶律十四坐在范府偏院的一个石凳上看着手里的玉牌,这枚玉牌是被秘密送到了范成业的手里,范成业随后又交到了耶律十四的手中。 据送玉牌的人传的沈苍穹口信说,只要耶律十四不脱下衣袍走在大街上,玄甲天军便不会抓捕他。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沈苍穹知道他的存在。 范成业站在一边颤抖着身子,阿沁坐在石凳上拿着一颗梨。 “那个...耶律...”范成业想凑上前说话,只不过耶律十四摆了摆手。 犹豫很久,范成业还是来到耶律十四面前。 “我没有对外人说过你的存在,甚至是我的父亲。” 范成业举起三根手指说:“上苍有眼,如有半句假话,令我范成业爆体而亡!” 范成业的情绪很激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静静的看着耶律十四。 “耶律。”阿沁放下那颗梨。 “不走。” 耶律十四似乎知道阿沁想要说什么,他抬起头说道。 “可是...”阿沁神色有些担忧。 “我是魔人,更是耶律天狼的儿子。既然他不杀我,那么我便敬他。” 随后耶律十四看向眼前的范成业:“我知道不是你去通报的。” 当范成业舒了口气后,他的余光看见了偏院外面站着一个人。 “父亲!?”范成业看清人以后脱口而出。 范守绩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耶律十四,接着他又看了看阿沁。 “出来。”范守绩背过手走出了偏院。 站在原地的范成业踌躇不定,他看了看父亲走出偏院的身影后咬了咬牙跟了出去。 “何时的事?”范守绩站在偏院外面,没有面对范成业。 “那晚。” 范守绩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自己的儿子跟发了疯症一般一直在喊着有魔人。自己那时并没有看见魔人的踪影,于是他以为范成业修行走火入魔了,想让范成业在家里安心休养。 没想到,那晚居然真的有魔人。 范守绩的额头上浮出一滴冷汗,若真的论起来,这算他的失职。 既然王上知道他的府上有魔人的存在,那么肯定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倘若这件事情若王上计较起来,恐怕范府便不会存在了。 好在,那个魔人没有在城里做出什么事情。 “你知道他留在这里代表什么。” “孩儿愿以性命担保他不会生出任何变故。” 范守绩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范成业,接着范守绩快步离开了偏院。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年复一年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这个年过得倒是挺快,初春的时候,满京城下了一场春雨。 北域的风雪依然没有停止的趋势,似乎还愈演愈烈。 那片风雪将沈苍穹的灵识彻底阻断,就连庞安都无法看清风雪后的北域究竟是什么。 来自北疆的寒鸟终于飞到了满京城,飞进了慈宁殿。 镇国侯苏礼距离那风雪最近,他都无法看清楚那风雪背后的一切,只不过北域的魔人却又多了起来。 这不知是一个好消息还是说算一个坏消息。 沈星河踏着淅沥沥的小雨走进了慈宁殿,南荒那边又来了消息,沈梁彦说,八千里大山里的那个存在似乎在暗中看着他。三长老杨无心早已到了南荒,只不过杨无心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那八千里大山的最深处便什么都没有说当场晕了过去。 直到现在,杨无心还没有醒来。 哒哒哒,沈苍穹的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敲着。 “父上。”正当沈苍穹想着对策的时候,沈星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恩?” “南荒那边,不仅仅有不悔他们。” 沈星河的话突然提醒了沈苍穹,许是因为身在局中的缘故,他的眼睛并不能看清局面。 南荒除了有苏不悔带领的军队,更有一些修行宗门。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些人甘愿协作? 这群人虽然自诩名门正道,但若是没有甜头他们甚至连山门都懒得开。 对于修行者的心思,沈苍穹早已猜的通透。 “我记得南边有个傲来宗。”沈星河又出声。 “那个傲来宗?” “正是。” “不行,我们不能肯定傲来宗与那个存在没有关联,或者,我们都不能保证,那些正道宗门与那个存在没有关联。” 沈苍穹的话自然有道理,毕竟那个存在有可能是哪家在外修行的老祖宗。 “不,父上,星河的意思是,你可还记得几百年前的屠魔盛会?” 关于那个屠魔盛会,皇宫里的书库自然有记载,只不过记载的也并不全面。 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抹去了一样。 “父上可知道,那次屠魔盛会是谁组织的?” “知道。” 随后沈苍穹看向站在身边的秦总管,秦总管会意走到沈星河身前。 沈星河这时候才想起来,秦总管很有可能当年有参与过那件事。 “那次屠魔盛会,是由韦一笑组织的。” 秦总管缓声道。 沈星河听后一脸的震惊,韦一笑组织了屠魔盛会把万魔宫给灭了?怎么可能! 这么荒唐的话说出来任谁也不敢相信。 万魔宫那么多年的基业,韦一笑自己葬送了? “莫说是大公子,就连老奴现在想来,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就是真相。” 沈星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偏偏没想过这最后一种。 殿内一片沉默,只能听到殿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如此,只好将王弟召回了。”沈星河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这句话说完以后他便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他没想过回来。” 寒鸟飞出了慈宁殿,带上了沈苍穹的口谕,淋着春雨快速飞向南方。 生极殿外,卜三思看了看那只飞出去的寒鸟后将那只听号鸟从鸟笼里放了出来,接着他将一个小盒子以法术封在听号鸟的身体里。 寒鸟的身后不远便是那只听号鸟,他们一齐朝着南方飞去,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同。 秋冬春夏,四季转换得很快,时间过得也很快。 丹桂的香气整个满京城都能闻到,各户人家都拿出鱼肉堆满了供桌,城中的河里放满了莲灯。 河边两岸处的鼓声此起彼伏,随着鼓声,一个花球被河边两岸的人们争来抢去,热闹极了。 到了晚上,当烟火升到空中并绽放的时候,祭拜月神的仪式也开始了。 城中自然也有不少活动,绿音坊中的花车驶到了街道上,男男女女们穿着锦缎云罗跟在花车后面接着花车上的仙娥洒下的九穗禾。 传说这九穗禾是仙人种植的东西,吃了可以长生不死。 尽管知道这东西不是真的,但百姓们也会图个热闹。 天上的那个傻姑娘也很懂事,一向以月轮现身的她很是难得的幻化成一轮又大又亮的满月。 耶律十四拿着月饼看着天上那轮满月,心里想着,弱水河里的烛龙是否也在看着她? 在弱水河的时候,烛龙很喜欢对耶律十四讲起那个傻姑娘,每当这时,烛龙的眼神便会很温柔。 耶律十四如何看不出来,烛龙对那个傻姑娘有好感? 范府的主院里,范成业与范守绩两个人坐在一起赏月。 只不过,此时的气氛很奇怪。 范守绩端着一杯酒看了看天上的满月突然说:“魔人过仲秋么?” 范成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啊了一声。 “哼。”见范成业魂不守舍的样子,范守绩冷哼了一声。 场面顿时冷却了下去,范成业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或许,魔人也过吧。” “让他们过来吧。”范守绩的声音有些小,以至于范成业听后呆愣了一会儿接着很欣喜的跑去那座偏院。 由于是仲秋,府上的下人全都被范守绩提早两天放了工,府上就留下了一个老管家。 “老韩,这时候就别见外了。”见到自己儿子跑了出去,范守绩朝着站在一边的老管家说道。 老韩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坐到范守绩身边。 给老韩斟满一杯酒以后,只见范成业带着耶律十四和阿沁走进了主院。 “见过府主,见过老管家。”阿沁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在这府上待了半年,范守绩虽然对阿沁的态度不冷不热,可老韩却对这个小姑娘好得不得了。 老韩和蔼的笑着说:“好嘞好嘞。” “坐。”范守绩点了点头指着那两个空余下来的凳子。 耶律十四坐下以后,范守绩喝了口酒:“我听闻,你在教他修行?” “恩。”耶律十四神色很平淡。 在听说耶律十四教导范成业修行的时候,范守绩确实有很大的抵触情绪。只不过后来在他考校范成业以后,他竟然感觉到范成业的剑术进步不少。 虽然境界还停滞不前,可自己的儿子进没进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范守绩便没有再干涉。 看了看坐在自己眼前的魔人少年,范守绩拿着一个小杯子问:“喝酒么?” “喝。” 当范守绩斟满酒以后,耶律十四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魔人的身子果然强悍。”范守绩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阿沁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范守绩,对于耶律十四她自然不会担心,只不过她怕这个府主会与耶律十四斗酒。 好在阿沁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声,范守绩很干脆的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你来满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范守绩笑了笑:“你说呢?” 耶律十四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看向范守绩:“我对人族的一切都很好奇,于是我就来了。” “我不信。”范守绩的脸色非常平淡。 “有人在追杀我。” “追杀你?” “少午氏族。” 耶律十四说完以后又倒了一杯酒。 或许,现在不仅仅是少午氏族在追杀他,还有很多部族。 自己父亲或许都不会阻止他们,因为,自己确实是魔人中的叛徒。 对于少午氏族,范守绩只有一点点的了解。 这个氏族很得耶律天狼的器重,因为这个氏族的魔人骁勇善战,并且很少吃败仗。 范守绩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耶律十四,一口将那杯中的酒喝完。 “我无从考证你说的真假,但是既然王上不动你,那么我便不会动你。” 说完范守绩一头趴在桌子上。 耶律十四平静的看着这个趴在桌子上的中年男人,他点了点头:“谢谢。” 老韩一脸无奈的走到范守绩身边,阿沁想过来搭把手老韩很是心疼的说:“没事,我还不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范成业却很自觉的站了起来,因为老韩看向了他:“少爷。” “来了。” 看着范成业背着范守绩摇摇晃晃的样子,阿沁捂着嘴笑了笑。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过了些日子,夜里总是比白天凉许多,寒露时节快到了。 北臧坐在酒楼的台阶上看着从眼前跑过的孩子,那些都是从学堂上放学回来的。 街尾处没有了谩骂声,听说那个人染上了风寒,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出来。 叹了口气,北臧关上了酒楼的门朝着街尾走去。 没过多久,北臧又回来了,他的心情有些愉悦,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进酒楼。 夜晚的凉风掠过那些路人的脸上,北臧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火锅。 第二天正午,街尾处又传来了熟悉的谩骂声,北臧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台阶边上笑着。 正当北臧准备返回酒楼的时候,满京上空的灵气异常躁动起来。 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落下一道惊雷,那道惊雷劈在了静竹禅院的门口。 沈苍穹顿时走出慈宁殿一个闪身来到静竹禅院边上,只见那地面的阵法正在逐渐发亮,沈苍穹命站在周围的玄甲天军严阵以待。 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浮现在空中,那阵法里一片混沌。 只听阵法里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那阵法里传出一股非常奇异的灵气。 接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在阵法里响了起来。 周围的玄甲天军握紧手中的长剑蓄势待发,沈苍穹神色严肃的看着那即将走出来的人。 “恩?”桑碧落走出四象太极阵后疑惑的看着四周。 接着伏清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当伏清踏出四象太极阵以后,空中的八卦图案瞬间消失,紧接着那地面的阵法也跟着消失。 见到桑碧落以后,周围的玄甲天军松了口气,沈苍穹的眼神也恢复平静。 走出四象太极阵后,桑碧落能感觉到很明显的不对劲。 左右看了看,发现沈苍穹站在不远处,桑碧落朝沈苍穹点了点头。 淬梦谷中,梦白走到崖畔处,小石榴还坐在那里。 “回来了?”小石榴的腿放在悬崖边上荡着。 “恩。”梦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水镜的那个故事中梦白听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小石榴其实是喊伏清师兄的。 但是现在,小石榴却喊伏清为师叔,这令梦白一时有点理不清顺序。 见梦白的举止有些奇怪,小石榴没有点明,他依然在荡着腿,时不时的看一下摆在身边的棋盘,随后从棋盒里拿出一颗子落着。 站在酒楼当前,当那阵灵气平稳以后北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走进了酒楼。 一踏进酒楼,北臧就瞬间一个激灵往二楼跑去。 那熟悉的位置,大刘拿着筷子从滚烫的锅中夹起一块肉。 北臧熟练的走过去,端起酒壶给大刘倒着酒,两人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吃着火锅。 静竹禅院的大门被无名轻轻推开了,那宝殿里了空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无名走过去对着金佛念了一段经文。 “回来了。” “恩。” 静静坐到了空身边,无名的耳边传来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寻着这一阵阵声音,无名走到了了善的禅室前。 他看着眼前的门不知在想些什么,想了很久,无名推开了那扇门。 坐在蒲团上的了空听到这一声推门声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念了声阿弥陀佛。 紧接着,寺内各处都传来了念诵佛号的声音。 禅室里摆放的东西都很寻常,还记得上次进到这里的时候,是好久以前了。 现在无名所看到的一切与那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一个木鱼放在桌子上,当无名推开门以后,敲木鱼的声音停了。 禅室里的檀香还在慢慢燃烧着,闻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檀香,无名走到佛龛面前。 佛龛上摆放的是一个菩萨,师傅说,这个菩萨的名字叫药上菩萨,药上菩萨还有一位兄长,名为药王菩萨。 念了一段极长的经文过后,无名的手伸到佛龛前摆放的碗里,那碗里承着半碗清水。 沾过水以后,无名用手指在自己的眉心处点了点,接着无名将桌上的木鱼拿着盘膝坐在蒲团上。 木鱼声从禅室传到宝殿,了空的神情有些紧张,接着那阵木鱼声传到禅院里,传到石塔那边,传到那棵桃树下,直到禅院深处。 一阵钟声在禅院内响起,禅院深处传来几声佛号。 了空松了口气,他双手合十念着普度经文。 禅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在了空的眼里,无名穿着的那身袈裟很有自己师兄当年的影子。 一朵莲花自禅室中飞出,莲花飘出禅室来到宝殿里在金佛面前晃了晃,随后又来到了空面前晃了晃。接着,那朵莲花将整个禅院都走了个遍,当它走到禅院深处的时候,禅院深处传来了几声叹息。 直到最后,那朵莲花走到了石塔那里,它在一座石塔上停了下来。 八王爷府上,别之行轻轻哼唱着小曲,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府上的下人不知道原因,但是安伯,花满天,昭阳郡主都知道。 探子来报,那个佛舍利回来了。 这虽然能令别之行很开心,但并不仅仅只有这件事。 桑碧落没有回到蓬莱,也没有去皇宫,他去了南边。 整个天地间唯一与冥府沟通的只有那个枯井,所以桑碧落没有半点犹豫的便去寻找那口枯井。 可是当桑碧落找到那口枯井的时候,那口枯井已经彻底毁灭了。 那条青石巨蟒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挣脱了地藏的禁锢,桑碧落到的时候那条巨蟒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当青石巨蟒看见那个熟悉的女子后,它的眼中顿时露出激动的神情。 “虚大人,是您么...” “恩。” “虚大人,我们,被骗了。” “我知道。” “我想...报仇...” 巨蟒瞪着眼睛不甘的断了气。 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看向桑碧落:“能帮我把他埋了么?” 将那条巨蟒埋入土中以后,桑碧落看了看那口被毁掉的枯井。 “怎么办?” 虚漂浮在桑碧落的身边:“地藏将这里毁了,说明他不准备回去了。” “更说明,冥府空了。” 听虚说的话桑碧落有些不解,什么叫冥府空了? 虚没有过多解释,闪身回到黄泉里。 “人间要生变了。” 昆仑神宫底部的冥泉那里,一个面目清秀的和尚站在冥泉入口平静的看向冥泉底部。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鬼魅出现在和尚身边。 “神荼大人,这下面没有她的踪影。” 和尚听后点了点头转过身朝着比良坡走去,比良坡上方站着一个穿着金黄色长袍的老人。 “地藏,好久不见。”韩再奇看向上坡的人。 和尚抬起头看了看韩再奇,接着他身上的袈裟渐渐消失,一袭黑袍出现在他的身上。 一步步走上比良坡,他的头上瞬间生出了许多头发,一顶黑色的高帽落入韩再奇的眼里。 “本座,神荼。” 走到韩再奇面前,神荼对韩再奇行了个礼。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定海神珠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华卿站在一朵祥云上缓慢飞着,东海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桑华卿却刻意放慢了速度。 天边一道火焰划过桑华卿的眼前,看见那道火焰后桑华卿轻咦了一声。 蓝候与那只火麒麟斗了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那只火麒麟就仿佛不会累一样一直追着他。 沈苍穹自然派出人来寻找过蓝候,只不过那些人都只能在远处看着。火麒麟身上的火焰实在太过恐怖了,刚准备靠近的时候那火麒麟身上的火焰便会窜到他们身上。 站在祥云上看了很久,桑华卿拿出一根金色的绳子。 接着只见桑华卿掐了一段法决,那根绳子便迅速朝着火麒麟飞去。 火麒麟并没有发觉到有一根绳子在向自己接近,它的眼中只有蓝候。 这两年来,它其实也很累了,但它更知道,弥勒身陨了,那个水火葫芦很有可能被人夺了去。 蓝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每当火麒麟想要撤去的时候,蓝候便会在火麒麟的身后掐出一道法决。 于是,火麒麟只好怒目转身再次向蓝候攻去。 如此反复了两年,火麒麟那布满烈火的双眸深处有一抹深深地疲惫。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本想替自己那傻兄弟报断角之仇,没想到就这般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更弄不清楚的是,那飞在自己前面的蓝候为什么还没有停下! 这时,火麒麟看见飞在他前端的蓝候手中捏着一块玉牌,那块玉牌里正隐隐向着蓝候传递生机与灵气。 火麒麟见此大吼一声,眼中烈焰快速升腾。 蓝候察觉到身后的火麒麟追上来以后立马催动脉络里的灵气,一道滚烫至极的火焰窜到蓝候的身后。 正当蓝候准备躲闪的时候,火麒麟紧随着那道火焰向着蓝候袭来。 看样子,这只孽畜是下了必死之心啊。 火麒麟怒吼一声撞向蓝候,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同时又带着一丝畅快。 被这个下界之人戏耍了两年,尽管在他眼里两年转瞬即逝,可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耻辱。 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自己恐怕会被耗死在这里。 火麒麟还没来到蓝候的身前,一根金绳突然出现并盘绕着将火麒麟捆住了。 没有任何预兆,那个下界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差那么一点点! 蓝候在看见那根金绳以后顿时松了口气,看来,王上通过那块玉牌传音让自己往东边跑的决策是正确的。 因为,桑华卿就站在天边。 “多谢老岛主出手搭救,万恩。”蓝候转过身子向天边的桑华卿行礼。 桑华卿摆了摆手说:“不必多礼,带着它回去复命吧。” 蓝候听后一时没明白,紧接着蓝候看向那被缚在自己身边的火麒麟:“岛主的意思是?” “水火葫芦,缺了火怎么行。”桑华卿略有深意的看了看蓝候手中的玉牌。 玉牌的那一边,沈苍穹脸上有些尴尬。 他正准备请求桑华卿让蓝候将火麒麟带回来。 牵着缚仙索的一头,蓝候快速朝着满京飞去,若从地上看去的话便会发现,天上有一颗火球在快速飞行。 地面上有些铁匠看到那颗火球以后纷纷走进自己家里收拾行李,在他们看来,全身着火,那很可能就是天外陨铁。 毕竟,天外陨铁是用来打造神兵利器的最佳材料。 目送着蓝候带着火麒麟离开,桑华卿转过身继续慢慢飞着。 桑文婧离开了红叶小楼,又一次来到了绝天洞里。 这个山洞里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山洞的顶部有点点水滴落入那水潭里。 那个小茶几上倒是干净得很,不知是因为常有人来打扫还是因为什么,茶几表面没有沾上半点灰尘。 当桑文婧走到茶几边上的时候,山洞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只听一声轻咦。 回头看去,只见韦叶青正站在山洞外面,她的手上正拿着一个香炉。 见到桑文婧会来到这里,韦叶青也感到很好奇。 “文婧儿怎的会想着来这里?” 在蓬莱岛上待了这么些日子,虽然没有与岛上其他人有过多来往,不过桑文婧与洛红莲倒是时不时便去那座偏院坐坐。 韦叶青自然知道桑文婧的目的是什么,于是韦叶青便很干脆的将一些她的过去说与了桑文婧听,一些隐晦的东西韦叶青只字未提,桑文婧也很识趣的没有提问。 看到韦叶青以后,桑文婧也很意外。 如此想来,这茶几是韦叶青来清扫的。 对韦叶青行了个礼后桑文婧说道:“前辈也经常来这里么?” 韦叶青走进山洞,将手里拿着的那个香炉放到茶几上:“近些日子我来过很多次。” 放好香炉以后,韦叶青又从衣袖中拿出几根红色的短香。 点燃短香,韦叶青朝着茶几拜了拜后看向桑文婧:“文婧儿怎会突然想到来这里?” “我与这个山洞的...一切有些缘分。” 思考片刻,桑文婧还是没有将之前破境的时候在山洞里遇到的人说出来。 韦叶青看了一眼桑文婧,接着她走到那片水潭边上。 就在桑文婧的眼前,韦叶青将身上的锦绣华裳褪了下去,接着韦叶青抬起那双玉足走进了水潭里。 不理解韦叶青这么做的原因,桑文婧默默走到水潭边上。 韦叶青将整个身子沉入了水潭中,在桑文婧的眼中,韦叶青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像是要消失了一般。 正当桑文婧俯身看的时候,水潭里闪出一阵蓝光,一个个气泡自水潭底部升起。 很快,一颗幽蓝色的珍珠浮出了水面,紧接着韦叶青也跟着从水里探出了头。 撩拨了一下头发,韦叶青拿着那颗珍珠从水面上浮起,韦叶青踩着水面来到水潭边上后又在桑文婧的眼前穿好了衣裳。 整个过程,桑文婧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韦叶青将披在外层的薄纱穿上以后,桑文婧看了看韦叶青,又低下头顺着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脚下,自己今日出来穿的鞋子倒是好看得很。 当少女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入神的时候,韦叶青拿着那颗幽蓝的珠子走到了桑文婧的身前。 “文婧儿。”韦叶青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桑文婧,发现桑文婧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桑文婧被唤过神后抬起头啊了一声。 接着韦叶青拿着那颗珠子说:“你可知这是何物?” 桑文婧听后看了看韦叶青手中的珠子,那颗珠子表面非常光滑,从珠子的内部不断透出幽蓝色的光。 那些幽蓝色的光并没有给桑文婧一种不适感,反而让桑文婧感觉到非常好奇。 正当桑文婧端详的时候,韦叶青手中的珠子突然有了一些变化。只见那珠子的内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定眼看去,那竟然是一滴海水。 脑海中快速浏览着大荒经,太华经等典籍,可那些典籍里并没有关于这种珠子的记载。 桑文婧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那颗珠子,韦叶青开口道:“混沌初分,开天辟地,清气升...” 有了一点提示,桑文婧马上脱口而出:“定海神珠?” 韦叶青满意的点了点头。 或许,纵观整个中州大陆,学识比桑文婧渊博的同辈少之又少。 这一切还是要仰赖蓬莱岛有一座琅嬛阁的缘故。 少年游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虽然猜出了是定海神珠,可桑文婧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她震惊的看着韦叶青手中那颗定海神珠。 传闻这定海神珠乃是上古仙人赐给一位叫做赵公明的修行者的,共有二十四颗。 后来经过那场大战以后,那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全都化作了二十四个宇宙。 这种记载在典籍上的事情,桑文婧自然不会忘却。只是,这东西居然真的存在,但不是说这东西化作了二十四个宇宙么? 桑文婧满脸不解与震惊,接着她突然想到,这颗定海神珠说不定就是放在那片水潭底下的,这个山洞爷爷肯定知道他的存在。 那么令人深思的地方来了,爷爷知道这个山洞的存在,那颗定海神珠爷爷肯定也知道,但是爷爷没有取走,韦叶青却取出来了。那么,如果抛去韦叶青是来偷取的话,这是否能说明,爷爷知道韦叶青会来取走定海神珠? 因为,韦叶青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个香炉。 看了看那个香炉,不知什么时候,香炉上的几根短香早就烧到了尽头。 “这颗定海神珠是岛主,也就是你爷爷桑华卿放在这里的。”韦叶青看向桑文婧。 那颗定海神珠被韦叶青抛到洞顶, 咕咚。 一滴水落入水潭的声音,桑文婧能感觉到海风正在轻抚自己的脸颊。 那漆黑的洞顶突然出现了一股非常强大灵气,紧接着水潭里的水升腾了起来,随后那些水化为了一颗颗水珠围绕在桑文婧与韦叶青身边。 韦叶青伸出手将眼前的水珠拨开,接着又托着一颗水珠来到桑文婧眼前,那颗水珠触碰到桑文婧的鼻子上以后顿时破裂。 少女的鼻子有些湿润,对于韦叶青的这种玩笑,桑文婧没有生气。 这时,山洞里的海风停歇了,一些水珠来到韦叶青的手上后逐渐凝聚在一起。 当那些水珠凝聚起来的时候,桑文婧的眼前出现了一丝凉气,顺着目光看去,韦叶青手里的那些水珠竟然变成了一道冰柱。 “化气为风,凝水成冰。” 韦叶青掐了一道法决,水珠纷纷向着水潭落入。 那道冰柱被韦叶青抛入了水潭里,山洞顶部传来一阵海潮声,那颗定海珠回到韦叶青的手中。 “桑华卿说,这颗珠子是留给你的,只不过现在我需要借来用用。” 没等桑文婧同意,韦叶青便将那颗定海珠放入了衣袖中。 对于韦叶青的举动,桑文婧只是点了点头。 这定海珠现在给她也没有用,既然韦叶青需要借去用用,那么便借去好了。 “那,走吗?”韦叶青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那个香炉。 “恩。”桑文婧点头跟在韦叶青的身后。 走出山洞以后,韦叶青便与桑文婧道别了。 沿着海滩走了很久,桑文婧突然发现那些围绕在岛外的山鬼大阵有了变化。 能够拨动山鬼大阵的没有几个人。 见此,桑文婧一个闪身来到码头处,只见桑碧落正站在码头上。 “哟,文婧儿居然是第一个来接我的。” 桑碧落看见桑文婧以后也是有些意外,他笑着对少女调侃道。 桑文婧没有说话,跑到桑碧落的身前看了看桑碧落,接着她直接扑到了桑碧落的怀中。 “这是怎么了?”自己的闺女看见自己后反应这么奇怪,桑碧落一边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一边温声问道。 只听从千层梯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差点死在外面了,你说怎么了。” 洛红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千层梯下面,跟在洛红莲身后的则是一身长衫的司马仲如。 见桑碧落安然无事以后,司马仲如松了口气。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桑碧落低声说道。 ... 那颗桃树下,桑碧落换了一身衣裳坐在地上,桑文婧与洛红莲、司马仲如坐在他的身边。 桑碧落将在那方天地里的所见所闻全都说给了桑文婧三人听,只不过其中有一些事情不方便说出来,桑碧落便直接一笔带过。 听故事的三人都不是蠢钝之人,都在安静的听着。 后来,桑碧落说起了满京城里的事情。 当洛红莲听到颜观主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冷了几分,司马仲如的脸颊抽了抽,心里想,真的是巴不得蜀观死啊。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同情蜀观的意思,可司马仲如的立场也是和所有蓬莱人的立场一样,那就是巴不得蜀观灭亡,最好马上。 桑文婧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她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洛红莲身上的气势变了以后,桑文婧很懂事的靠在洛红莲的肩膀上。 许是看到坐在自己身边闺女的原因,洛红莲轻轻哼了一声。 微风轻轻锤着桃树,一朵朵桃花在树下纷飞着。 一道金光划过桑文婧的眼前,对于那道金光桑文婧最是熟悉,桑华卿回岛了。 当桑文婧看向身边的时候,她发现原来坐在旁边的桑碧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 司马仲如与洛红莲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一同流露出大事不妙的神情。 天尊殿前,桑华卿看着空旷的广场,正当他准备走进去的时候,桑碧落化作一道流光来到他的身边。 “我需要一个解释。”桑碧落的脸色非常平静。 “好。” 桑华卿率先一步走进了天尊殿,桑碧落跟在他的身后。 “她不出来么?”桑华卿坐在首座,看了看站在殿中的桑碧落。 桑碧落的手中忽然出现那把黑色的长剑,紧接着桑碧落将黄泉拔了出来,殿中瞬间刮起了一阵妖风。 一股浓雾出现在桑碧落身边,渐渐地,浓雾将桑碧落的身影完全笼罩。 过了片刻,浓雾散尽,桑碧落的身边正站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袍的虚。 虚在看见桑华卿的时候瞬间夺过桑碧落手中的长剑,一道剑光闪过,虚来到了桑华卿的身前。 面对那道剑光,桑华卿没有躲闪,更没有掐出法决,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把在瞳孔里无限放大的黑色长剑。 叮... 黄泉悬在了桑华卿的眼前,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汗珠。 “你知道,在这里你杀不了我,除非我下去。” 桑华卿语气平淡道。 虚握着黄泉的手不停颤抖着,黄泉的剑尖也因此在左右摆动。 正当虚准备撤回黄泉的时候,一根藤蔓突然从她的身后窜出。 虚单手拿着黄泉不断抵御着藤蔓的进攻,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而站在殿外的桑文婧正不断变换着法决。 洛红莲见到桑文婧无法奈何那个偷袭桑华卿的女子时,正准备从袖中拉出傀儡丝。 “够了。”桑碧落看着虚的背影说道。 藤蔓停了下来,黄泉也飞回了剑鞘。 “我们去了那里,那个枯井被毁了。”虚漂浮到桑碧落身边说道。 桑华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守门的巨蟒死了?” 听到桑华卿这个问题,虚的眼中浮现出一股杀意。 “那么也就是说,下面空了。” “没错。” 桑华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木盒,推开小木盒,只见那里放着一片翠绿的树叶。 看见那片树叶,虚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虚准备去拿那片树叶的时候,桑华卿将盒子重新盖上了。 将那个木盒收到衣袖里,桑华卿迎向虚的目光:“这片从沙罗神树上摘下来的叶子可以让你脱离剑鬼的状态,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虚低下头,身上出现一丝黑雾,她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 桑碧落伸出手握住了虚,接着那些黑雾慢慢消散,再抬起头,眼神归为平静。 “既然下面空了,那么他肯定会在人间做些事情,尽管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能杀他的,只有你。换句话说,只有你的剑道才能杀了他。” 成为剑鬼以前,虚是冥府里剑道修行最高的人,她能够被那些人坑害去切断那个瀑布,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章 皆有可能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些人将自己诓骗上来,就是怕自己的剑。 这个道理虚自然明白,只是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会帮你? 桑华卿似乎看出虚心中所想的,他微微笑了笑:“就算你想找我复仇,你也需要脱离剑鬼这种状态。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你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这把剑。” 站在虚身边的桑碧落听后一惊,他转过头看向虚。 洛红莲以为桑碧落是关心那名女子,实际上,桑碧落担心的是,虚把她的心种在了自己的心里,她如果彻底成为了剑鬼,那么对自己会如何? 这种话桑碧落当然不会说出来,他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默不作声的虚,接着他收回目光心里想着一些事情。 “我把他杀了,你把叶子给我。”思考了很久,虚说出了这句一直留在嘴边的话。 说完以后,虚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在殿内。 听着虚与桑华卿的对话,桑文婧有些不明所以。 洛红莲率先询问道:“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剑鬼?” 询问的对象是桑碧落,不过此时桑碧落好像魂不守舍一般。 见此,洛红莲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一个剑鬼罢了,怎么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洛红莲略微不满意的推了一下桑碧落。 “她如果出事了,我可能也会没命。” 桑碧落沉声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洛红莲并没有理解清楚,她有些错愕的看着桑碧落心里想,自己这兄长不是那种痴情种啊?怎的还准备殉情了。 “她将她的心种在了你的心里?”桑华卿看出了桑碧落的不对劲出声道。 点了点头,桑碧落将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处。 一直默不作声的桑文婧听后惊讶道:“把心种在了心里?” “恩。”桑碧落的情绪有些低迷,即使虚能够看懂他现在心里所想的,他也没有任何隐藏。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若是就这样随着虚去了,他如何能甘心? 天尊殿中的气氛非常沉重,大家都能感觉出来,桑碧落遇到的这个问题非常棘手,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和虚一同死去。 “你可以放心,只要他把那片叶子给我,那颗心我就会拿出来。” 桑碧落的耳中传来虚的声音。 即使虚这样说,桑碧落还是有些不太确信。 刚刚她出来的时候满身杀气是做不得假的,如果那片叶子真的可以让她脱离剑鬼的话,恐怕她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会将自己镇杀。 在修行界里,如果轻易相信这些人说的话,那么桑碧落恐怕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相比于凡人,修行者的世界要更加黑暗得多。 对于桑碧落心里所想的,虚自然一览无余。 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任凭桑碧落去胡思乱想。 在任何一个未知的东西面前,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好奇,恐惧。 虚对于桑华卿的感受,足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哪有虚说的那么轻松。 甚至,桑华卿还要防止在某些时刻,会出现虚突然背叛的情况。 因为神荼的境界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将虚脱离剑鬼状态,一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坐在首座的桑华卿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桑碧落。 天色渐暗,天尊殿里几个人还是没有动。 “这片叶子我可以现在给你,但是我不能保证她拿了叶子后就会把那颗心取出来,我不知道那颗心会留下什么后患,如果你要。”桑华卿缓缓开口。 接着,他从衣袖中拿出那个小木盒。 小木盒就在自己的眼前,桑碧落没有第一时间去动,反而是司马仲如走了上来。 司马仲如拿起那个小木盒后走到桑碧落眼前,接着司马仲如将小木盒放到桑碧落身下。 思索了一会儿,桑碧落伸出手。 就在桑碧落拿起那个小木盒的时候,桑华卿轻叹了一声,接着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篆。 “在你们之间,我还有的选择?”拿起那个小木盒,桑碧落又送回桑华卿的身前。 对于桑华卿的动作桑碧落全都看在了眼里,甚至是那张符篆。 只不过桑碧落没有任何情绪,他知道那张符篆的作用。 假如那片叶子现在给了虚,她将心取出来的话还好,若是不取出来,桑华卿便会第一时间将自己以及虚镇压在天尊殿里。 谁也不能保证,虚从黄泉里出来以后会不会第一时间遁走。 “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桑碧落的眼中露出一丝愤怒。 想当初这把剑给他的时候,他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但是他的心中还很是欣喜。 后来在修行百鬼夜行之类的剑诀以后,他更是对这把剑满意得不得了。 但是在那里,虚对他说的那个故事里,桑碧落忽然感觉,别说自己想为他人破局了,自己都身处一个无法逃出的棋局里。 看了看桑碧落,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桑文婧、洛红莲与司马仲如。 桑华卿问道:“你们都知道冥府么?” “冥府?”坐在一边的三人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与昆仑神宫的冥泉有什么不同?” 洛红莲想了想后问道。 “以前,凡人死了以后灵魂并非飘荡到昆仑神宫的冥泉中,而是会被夜游神,也就是凡间鬼怪故事中的黑白勾魂使,带到冥府里。” 听到这句话,除了桑碧落,其余三人皆是震惊的看向桑华卿。 在他们的认知里,凡人死后,灵魂会飘荡到冥泉里,再由昆仑神宫的司命们翻转轮回法印将那些灵魂送入轮回之中。 这不仅是桑文婧等人所认为的,更是天下人认为的。 正因为此,昆仑神宫的地位才会如此之高。 就算韩再奇的修为境界不如桑华卿,但是昆仑神宫也不是其他人所能觊觎的。 可现在却听到这种话,瞬间颠覆了三人的认知。 看见坐在一边的闺女,又看了看洛红莲与司马仲如,桑碧落心想,惊讶不?还有更惊讶的。 “但是,怎么可能。”说话的是桑文婧。 她在琅嬛阁中看了这么多年的书,不说满腹经纶,却也是知道很多东西。 关于冥府这种存在,琅嬛阁里怎么可能会没有记载。 想到这,桑文婧突然看向桑华卿。 是的,琅嬛阁里不可能没有记载,世间更不可能没有记载。 那么只能说明,有人刻意将那些东西抹去了,就好像韦叶青的过去一样,没有任何记录。 一时之间,桑文婧说不出话来。 “文婧儿,有些时候,道藏里的东西并不能将人的困惑解答出来。有些时候,再多的典籍也无法让你的眼睛明亮起来。” 桑华卿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句话。 “既然你说的冥府存在的话,那么昆仑神宫的冥泉又是怎么回事?”洛红莲神色严肃的问道。 桑华卿没有说话,他看向了桑碧落。 将虚所说的一切全盘托出,桑碧落长出了一口气。 坐在一边的三人听桑碧落讲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先是皱眉不信,接着再到深思,再到最后的震惊。 实在是桑碧落说的东西太过于震撼了。 接着,只见桑文婧站起了身。 “我也有些话要说。” 桑华卿笑着点了点头。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并不重要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看到自己爷爷那副表情,桑文婧突然感觉到,那天自己在那个山洞里听那个神秘人讲述的东西,很有可能爷爷已经知道了。 对于那天的事情,桑文婧只字未提。 不论是洛红莲还是谁问她,她只是说她在山洞里一直在牵引着那些躁动的灵气以此求得破境。 深吸了一口气,桑文婧将那天在山洞里所见到的、所听到的说了出来。 尤其是说到关于人主玄冥的时候,桑文婧特意将那个夜游神的名字提了出来。 神荼这个名字,不是桑碧落第一次听到了。 “十方天帝,神荼?他是哪位神仙?”洛红莲再次问道。 正当桑华卿准备说话的时候,只见一阵黑雾闪过,虚的身影出现在桑碧落身边。 “他是负责掌管生死轮回的,万物生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连神仙也是。” 虚神色平静的说道。 接着,虚看向了桑华卿。 桑华卿示意他继续说。 “很久以前,那时候的冥府还没有任何秩序,生灵的魂魄来到冥府后便无法进入轮回。而那些凡人嘴里所谓的阎王更是在四方混战,整个冥府比人间还要乱。” “各方阎王打了很多年,他们将从人间下来的魂魄作为战争工具,四处征伐。” “后来,有一天,那道鬼门被人推开了。” “推开门的人是一个和尚,那个和尚只用了二十年便将整个冥府肃清。后来,他在冥府最深处建了一个别院。” “后来,那个和尚告诉我们,他叫地藏。也是在那一天,冥府中出现了一个人,叫神荼。” 听着虚所说的话,桑文婧眼中满是不解。 “地藏十轮经中说,地藏王乃是能引生一切功德,难行苦行,救度众生的菩萨。但是,怎么可能会到冥府中去?” “这点,我们不知。” 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没有人说话。 “按照你所说的,那个神荼,也就是地藏王?” “准确的说,地藏王,才是神荼。” 桑文婧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那么也就是说,这位地藏菩萨叛离了雷音寺?”一直没有开口的司马仲如问。 “不知。”虚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地藏王叛离雷音寺擅自进入冥府,很有可能这是如来下的一盘棋。 但现在,殿中的众人除了桑华卿,其余的人都还太过弱小。 对于这种感受,桑碧落更是深有体会。 不论是在满京城,还是在那方小天地里,他所见到的都不是桑文婧所能想象得到的。 那满京城中的仙意,那些禅意。 想到这里,桑碧落顿时觉得,自己所处的这片天地真的很奇怪,居然能够克制那些天外之人的修为境界。 克制修为境界? 桑碧落抬起头看向虚问道:“以前,你可来过人间?” “除了那一次,再也没有。” “当时你切开那个瀑布的时候,可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仔细想了想,虚轻咦了一声:“如此说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坐在一边的三人与桑碧落一同看向虚。 “当我切开那条瀑布的时候,从瀑布上方传来的灵气非常怪异,那些灵气我根本就无法吸收,或者说,在我吸收的时候它们在抗拒。” 听到这,桑碧落一拍大腿。 “这种感觉和我在那个天地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一直沉默的桑文婧听着桑碧落的话,又想了想虚所说的关于瀑布上方灵气的话。 “那是否能说明,这方天地的灵气,他们不能随意动用?” 桑碧落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司马仲如想了想:“或者,他们想要动用的话,需要将自己的境界压制下来。”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这里,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看上了这个天地中的什么东西,但是我却知道,他们在这里无法施展全部的修为。”桑碧落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虚。 “你不必如此看我,既然我愿意出来,便说明了很多东西。” 虚再次化作黑雾消失在殿中。 当虚消失了以后,众人又看向坐在首座的桑华卿。 “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桑华卿站起身准备离开。 桑文婧看向桑华卿说道:“我们想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 顿了顿身子,桑华卿抬起脚往大殿深处走去。 ...... 海滩边上,桑文婧望向那些雾中的山鬼看出了神。 她发觉,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她越来无法看清,似乎所有人都在向她隐瞒一些事情。 一阵海风吹过,洛红莲站在桑文婧的身边。 “成长的代价就是,你会遇到越来越多难以捉摸的事情。” 桑文婧转过身:“可是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有那么重要?” “有。” “或许,没有真相。” 一只寒鸟穿过围绕在岛外的山鬼大阵进入蓬莱,那只寒鸟直接飞进了天尊殿。 看了眼那只寒鸟,桑文婧又看了看山鬼大阵。 “很多年以前,我曾爱着一个人,那时候他的修行境界非常低微。那时候,我恨不得将岛上的所有资源都给他。后来,我们要成亲了。成亲当天,他走了。” 这是洛红莲第一次对桑文婧说起那件事。 洛红莲说得很慢,桑文婧听得很认真。 最后,洛红莲说完的时候,桑文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他死了吗?”桑文婧问道。 “应该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洛红莲语气非常平淡。 桑文婧很自然的说道:“快死了吗?可惜了。” 洛红莲知道这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她摸了摸身边少女的头。 整个蓬莱岛上,想要杀颜守的人除了那些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新晋弟子们以外,其余的那些弟子长老楼主们的意见非常统一。 这也是蓬莱的可怕之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中州没有颜守的消息,甚至就连蜀观的消息都没有。 就好像,这个宗门就这么消失了一样。 “后来那个女的呢?”桑文婧又问。 洛红莲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死了以后,魂魄被淮南子拘走炼化,成了我那万千傀儡丝中的一根傀儡丝。” “很惨。”桑文婧平静的说。 “确实很惨,因为后来我知道,她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没有一丝灵气修为的凡人。” 洛红莲从袖中拉出一根细长的傀儡丝。 桑文婧微张着嘴巴惊讶的看向洛红莲。 “我当时也很惊讶,甚至就算到了现在,我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那根傀儡丝被洛红莲放在手上,接着只见那根傀儡丝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离开了洛红莲的手飘到天上。 “淮南子爷爷的手段真的令人为之惊叹。” 桑文婧看向那根傀儡丝感慨道。 “她告诉我,她不恨他。” 洛红莲掐出一道指决,又有几根傀儡丝飞上了天空,几根傀儡丝在天上来往折回,像是在嬉闹一般。 “一开始,我还会问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没有告诉我。后来,我没有再问了。因为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没有真相。” 应该是累了,那几根傀儡丝慢慢落了下来,回到洛红莲的袖中。 “我讨厌那些和尚,但是我又很喜欢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真相到底是什么?或许,不用刻意去寻找。” 听着洛红莲的话,桑文婧想了想,随后她朝着洛红莲行了个礼。 洛红莲摸了摸桑文婧的头说:“要行弟子礼。” “不要。”桑文婧抬起头笑了笑。 海滩边上传来两人的嬉戏声,那只寒鸟从天尊殿中飞了出去。 那座偏院中,李牧童拿着木剑看着自己眼前的韦叶青。 不知道韦叶青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要考校自己的修行。 这已经是第一百次出剑了,李牧童满头大汗的看向院中静立不动的韦叶青:“让我歇会儿吧,师娘...” “恩?”韦叶青看向李牧童。 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李牧童顿时捂住嘴。 “歇会儿。” 本以为韦叶青会过来教训自己,但没想到韦叶青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走进她自己的厢房。 看来,自己似乎找到了讨好这位传说中的万魔宫圣女的方法。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下一剑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正当李牧童开心的转过身子准备去歇息的时候,他那笑着的脸僵硬住了。 李太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牧童。” “诶,师傅。” “来。” 说完,李太白拿着一根藤条走到院子里。 见此李牧童幽怨的看了一眼走进屋中的韦叶青。 很快,从那座小偏院中便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 夜幕很快便降临,偏院里已经听不见惨叫了,李牧童正坐在院中给自己疗伤。 李太白下手并不重,只是让李牧童受到了些许皮肉之苦。 可即便是这样,李牧童身上也是浑身伤痕,那些只是外伤,调养一天便可。 轻轻揉着自己身上疼的地方,李牧童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太白不敢说话。 正当这时,韦叶青居住的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韦叶青来到李牧童身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丹瓶,接着拿出一枚丹药递到李牧童身前。 “这是万魔宫中的圣药,很容易便能治愈你身上这些轻微小伤。” 接过那枚丹药,李牧童并没有第一时间吃下去,他拿着丹药看了看李太白。 站在院门口的李太白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动作不怎么明显,但李牧童还是看见了。 将那枚丹药吞服过后,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说:“进屋调息先。” 等李牧童走进屋内,韦叶青走到李太白身边。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李太白神色淡然的看向韦叶青。 韦叶青抬起手,一只花蝶翩然落到她的指尖。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想必你更知道,我从未爱过人。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李太白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知道的,这些话,我不信。” 耳边传来韦叶青的娇笑。 “你是剑域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你的剑世间无人能敌,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我的剑虽然快,但也只是快而已。我师弟的剑最是锋利无比,你应该去找他。” “你师弟不可能为我做事。” “难不成我会?” 韦叶青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密册,那密册上写着四个字,天下一剑。 见到那本密册,李太白那平淡的眼神顿时变了。 “你是从何得到的?” 李太白的语气有些凌厉。 “自然是在剑域中得到的。”韦叶青将那本密册放在李太白眼前。 那本天下一剑是越娼的东西,这本密册本该被销毁才是,怎么会出现在韦叶青手里。 “你不可能在剑域中得到,不说剑域的护山剑阵,你甚至都不可能出现在剑域方圆千里以内。”李太白眼神一沉,手中正准备掐起剑诀。 见到李太白的情绪有些激动,韦叶青撩拨了一下头发:“谁说我不能去剑域?当年,可还没有你们。” 当李太白准备催动灵气出剑的时候,他听到韦叶青这句话时突然想到,对于越娼的事情,他与陈昱实际上了解的很少。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越娼会勾结万魔宫圣女。 以越娼的禀性,见到邪修或者魔教教徒,他只会挥出手中的剑将其斩杀。 “不论你信不信,这本天下一剑自是做不得假。”韦叶青轻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那本密册被翻开。 只见序章上只写了几个字,有剑为兵,用者在人。 那确实是越娼的笔迹,李太白甚至能从那个剑字上感受到极其凌厉的剑意。 仅仅只是翻看数页,李太白便将那本密册合上了。这本密册上的剑意实在是太过于惊人,只是看了几页他便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一把剑刺中一般。 “这本天下一剑,确实来自师尊。”李太白手中掐了一道指决。 紧接着飞燕迅速从屋中飞出。 “可你还是没有说服我。” 飞燕被李太白控制着突然攻向韦叶青。 韦叶青伸出手挥了挥,那近在眼前的飞燕便好似被什么东西震飞了一样。 见到飞出去的飞燕,李太白眼瞳微缩。 “若你再对我动手,你会死在这,而我则会遁离很远,就连桑华卿也不能奈我何。”韦叶青看向李太白,眼神微凝。 飞燕颤抖着剑身来到李太白身边,李太白沉思片刻,接着将飞燕送回屋中。 韦叶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本密册是越娼给我的。” 李太白静静的看着韦叶青,没有再说话。 “当年,我的确去过剑域,甚至我还在剑域中见过越娼并与其论道多日。最后,我在那个主峰上准备离去时,越娼将那本密册交于给我。当时,剑倾城也在旁边。” 说完,韦叶青特意看了看李牧童住的厢房门口。 与李牧童接触了这么久,她如何看不出来李牧童身上受的暗伤。 跟随李太白练了几年剑,虽然发病频率非常低了,但时隔一段日子李牧童依旧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像是不断被剑刺着一样。 李太白虽然极力掩盖这件事,可根本无法瞒住韦叶青。 “牧童身上的伤,想要根治非常困难,即使他跟随你练剑,可你的剑意并不能彻底柔化他脉络中那些阴狠诡异的剑意。更何况,他的天赋并不高,想要依靠他自己恢复,很难。而且最近我观他脉络中的那些灵气有些奇怪,你自然看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 “当时越娼把这本密册给我的时候,我曾注意到,剑倾城似乎很不满意。” 韦叶青笑了笑,拿起那本密册走向李牧童的厢房。 而此时,厢房内李牧童满脸煞白。 他听见了李太白与韦叶青的谈话,本以为自己身上的病快要医治好了,可现在自己却听到了什么? 自己身上的病想要根治非常困难。 那么自己这些年跟随师傅练剑究竟是为了什么? 嘎吱... 韦叶青推开门以后看见满脸煞白瘫软在地上的李牧童,赶紧来到李牧童身边,她以为李牧童身上的病又发作了。 可在为李牧童观脉后,韦叶青看着李牧童说:“你都听到了?” 李牧童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 “没事,死亡并不可怕。” “不,死亡很可怕,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李牧童哆哆嗦嗦的说着话。 将李牧童扶起来坐到榻上,韦叶青轻轻拍着李牧童的后背。 站在院中的李太白看了看李牧童,接着走回了自己的厢房。 “师娘,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恩,真的。” 这个看起来有点小机灵的少年听到这声确认以后,留着眼泪哆嗦着身子。 他一直很怕死,不论是在桃花村里还是在外面。 当时在桃花村中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因此并没有现在这般。 虽说没有很坦然的面对死亡,但反应不会这么大。 只不过是因为,他认为与李太白学习剑道以后,他身上的怪病便会消除。 这几年来,每当他发病的时候,他都会告诉自己,挨过这一次,下一次就不会发病了。 每当再次发病的时候,他又会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勤奋修行,便不会再发病了。 他每每发觉到自己修行有所进步的时候,他都会想到,等自己的病好了自己就一定要回到桃花村中去。 他很想告诉翁谪仙,自己的病好了,不用为自己担忧了。 可谁知,现在自己就算跟随师傅修了剑道,也不一定能彻底医治自己的怪病。 这种给了希望最后又绝望的感觉,完全摧垮了李牧童的身心。 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承受了什么困苦磨难。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日月如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轻轻拍了拍李牧童的后背,韦叶青低声说道:“你的怪病并不是没办法医治。” 将那本密册放到榻上,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说:“这本天下一剑,可以将你脉络中那些阴狠的剑意冲散,但是你需要承受非常大的痛苦。那种痛苦,比你发病的时候还要痛千百倍,那是来自灵魂上的痛。” 说完以后,韦叶青静静的看着李牧童。 只见李牧童看了看那本密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咬了咬牙拿起那本密册。 正当这时,李太白推门走了进来。 “我只帮你做一件事,不论那件事带来的后果如何,我只做一件。”李太白沉声说道。 “自然不会让你滥杀无辜。”韦叶青点了点头,接着她摸了摸李牧童的头向外走去。 屋内只剩下李太白与李牧童,李牧童此时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 “把眼泪擦了。”李太白皱了皱眉头。 从刚才李牧童偷听的话来看,李太白与韦叶青是做了个交易。 筹码则是这本密册,与李太白的一个承诺。 看了看手中的密册,李牧童一咬牙拿到李太白身前:“师傅,如果他让你做一些生灵涂炭的事情,那我这病,不医了。” 一边说着,李牧童一边颤抖着身子。 看着李牧童的样子,李太白的眼神显现出一丝温和,接着他语气平淡的说道:“无妨。” 随后,李太白走出了厢房。 ... 这个秋天过得很快,寒冬再次席卷了南方。 今年的冬天倒是正常了许多。 沈苍穹知道以后居然有些心安,随后又是一系列的赈灾。 每年大郑用在灾民身上的钱财与粮食数不胜数,但依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满京城上空时,城中百姓都知道,又要过年了。 商贩们知道,生意又要好起来了。 年关将近,从静竹禅院中传出了一则消息。 因方丈一位空缺了很久,因此禅院内推举了一个人上任方丈。具体是谁,静竹禅院没有透露。 这个消息惊动了许多人,于是乎在这个下雪天能看到很多生面孔出现在满京城中。 各方势力宗门的探子默默地潜了进来,他们都想知道,那静竹禅院的新任方丈究竟是谁。 可那些探子还没来到静竹禅院附近便被玄甲天军给请出了城。 说是请,倒不如说是撵更为恰当。 得知这个消息后,那些探子便没有再入满京。 显然,朝廷的人已经把静竹禅院围起来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静竹禅院的立场似乎更加坚定起来。 在很久之前,静竹禅院虽然支持朝廷,但立场并没有这么鲜明。 许多宗门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压力似乎更大了一些。 慈宁殿中,无名穿着袈裟盘膝坐在大殿中央。 “消息都散布出去了?”沈苍穹看着手中的奏折。 无名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只是到时候你需小心点,老八会在那天对你下手。好了,下去吧。”拿起一支笔,在一本奏折上写了些东西。 “恩。”无名低头行了个礼,接着站起身离开了慈宁殿。 看着无名走出慈宁殿的背影,沈苍穹思索片刻,接着以灵气化出一只寒鸟。 又以灵气写了些东西之后,沈苍穹将那只寒鸟放出窗外。 八王爷府上,一座偏殿之中,别之行摩挲着手中的黑子,静静看着身下的棋盘。 “那边的消息放出去了。”花满天走进偏殿。 啪嗒,别之行将手中的黑子落下,随后他看向花满天:“来一局?” 花满天点了点头,接着他并未直接走到别之行身前,而是在偏殿中转了一圈。 原本有点冷的偏殿忽然暖和了起来。 “浪费。”别之行看着花满天说。 虽然语气有些不满,但别之行的眼中满是欣慰。 “天气这么冷,就算府中下人在外面烧着火也无法将殿中暖和起来。更何况,这么冷的天,让他们也歇息歇息。” 随后花满天推开殿门,对外面几个搓着手正在添加柴火的下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年长点的领头人行礼道:“那这殿内...” “秦伯,下去歇息吧。” 听了花满天的话以后,秦伯立马想起来花满天的身份是什么,接着他点了点头向花满天行礼。 看着那几个下人离开偏殿以后,花满天合上了殿门。 “以后天冷了,就找几个人将府上暖和起来,秦伯他们都是府中的老人,还是不好亏待他们。” 别之行点头说:“好。” “你别光答应,这点灵玉该用就用,别嫌浪费。” 走到别之行身前,花满天轻轻坐到榻上。 接着花满天拿起棋盒中的白子落下,随后他抬起头。 不知什么时候,别之行头上多了几缕白发。 见到花满天的眼神,别之行笑着说:“怎么?头上有什么东西?” “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花满天收回目光,神色平静,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光阴如梭,总不能避免。”别之行说道。 只见花满天拿着白子的手攥得非常紧,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可这不公平。” 别之行说:“不公平的事情有很多,若你一直去追求公平的话,世间万般事哪里追求得过来?” 想了很久,花满天将手中的白子再次落下。 “继任大典什么时候开始?”别之行的语气非常平淡,落子也很随意。 “年后初春。”花满天跟着落子。 “初春?好季节。” “确实好季节。” “客人到哪了?” “进城了。” “如此甚好。”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落下手中的棋子。 很快,两人身前的棋盘上布满了棋子。 轮到花满天落子了,花满天拿着手中的白子看了看后,将手中的白子放入棋盒:“看来,又是和局。” 别之行摇了摇头,微微起身从花满天的棋盒中拿出一颗白子,随后别之行将那颗白子落下自己眼前。 “已经和局很多次了。”落完子之后,别之行抬起头。 花满天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非常不甘愿的情绪。 “不必如此,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天地之道,更何况,你们修行者一样也会死。” 别之行咳了一声,随后他紧了紧裹在自己身上的毛毯。 “还有多久?”花满天沉声问道。 别之行没有说话,站起身走进偏殿深处。 偏殿的门被花满天打开,他一脸阴沉的走出偏殿。 这时,花满天的眼前出现一名穿着红色衣袍的女子。 “昭阳?你怎的会来这里。” 昭阳郡主听后走到花满天身前低声问:“还有多久?” “十年。”花满天说道。 十年,在修行者眼中不过眨眼之间,但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是很久了。 昭阳听后脸色有些泛白。 “可有办法?”昭阳看着花满天,情绪有些激动。 花满天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看向偏殿深处:“有。” 随后,花满天快步离开了偏殿。 昭阳看了眼偏殿深处,眼中很是复杂,接着跟上了花满天。 坐在偏殿中的别之行轻叹了一声,他从一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书。 那本书只是一本非常普通的三字诀,在大郑各处都能买到。 拿起那本三字诀,别之行走到木桌旁慢慢坐下。 别之行很是熟练的翻开三字诀的其中一页,只见那一页上画着几个小人。 那几个小人似乎是在踢着蹴鞠,每个小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但是在远处,画着一棵大树,那棵大树下面也有一个小人,只见那小人似乎畏畏缩缩的躲在树下。 但他的眼中满是羡慕,他似乎很想与那几个人一起玩耍。 看着那几个小人,别之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继任大典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当第一场春雨落在满京城上空的时候,静竹禅院的钟声随之响起。 继任大典在惊蛰以后,距离静竹禅院的继任大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早在年末时,一只只寒鸟便从静竹禅院中往外飞出。 这次继任大典事关重大,自然会邀请各大宗门前来参加。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直到惊蛰时节,那静竹禅院中依旧平静无比。 每天都能从远处听到禅院中僧人的念经声,那三声钟响每天都会响起,仿佛继任大典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 姜菲菲和苏诗诗是两个傻丫头,一直没在意安甜甜,看到这个场面,都好奇地停下吃饭,跟她们一起看。 “没错,只要把它交给我,我保证二位能安全离开隔离区。”组长向前接近了两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草,这家伙还是人吗!”于成华等人都是面面相觑,叶正平的手段,明显已经是超出了他们的人质范畴。 让刘炎松微微惊讶的是,连家的客人竟然是一名筑基期六层修为的高手,也难怪连城竟然会没有出去潇洒,筑基修真者,这可真是贵客呢。 乔婷顿时犹豫起来,拒绝方天风一次倒也没问题,但连续拒绝两次,而且方天风的态度这么坚决,自己要是拒绝,万一闹翻怎么办? 罗勤的喊声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姐姐侧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安详的笑容,但生命已经在刚才那几秒钟中离开这个躯体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诗诗在上面。”方天风急忙辩解,正犹豫要不要去帮宋洁,如果摔的不重,最好不要过去,不然雪上加霜。 “那好吧,我知道你有修复其它机甲卫士的功能,具体的图纸信息我已经输入进中央安全控制器了,你可以联网搜索,那几名黑甲卫士的修复工作就交给你了,限你一周修好。”方浩吩咐一声,就迈步离开。 老人平淡的说到,在他指着先前那个老套所在的方位的时候李林没有从他的身上感知到一点魔力或者是情绪的波动。好像死的那个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 莱家的大权都在这个老者身上,星际追杀不是壮年可以决定的,必须要老者准许才会执行,此时的莱家上下都已经知道了莱晶的死讯和包贝这么一号人物,甚至已经追查出包贝这个凶手已经离开红星,逃向了星空深处。 如果当初梅丽莎没有离开的话,也许他们就一起走进婚姻殿堂了,那么到了今天,也许他也还会在为利兹联队效力,毕竟以当时利兹联队的实力,他也同样是有机会达到今天这样的高度的。 徐子龙和王桂芝都走出来驱逐宝贝儿子,怜爱的神情,殷切的目光,让徐海有点心酸,他清晰的发觉,父母在逐步变老,如果自己有能力让父母永远年轻,那该有多好?这就是徐海此时最真切的想法。 相对来说,利兹联队的夺冠庆祝仪式并不算奢华,但是却很隆重,英格兰足总的官员们将带着王冠的奖杯颁发下来之后,比埃尔霍夫这个球队新主席神采奕奕的发表了一番讲话,然后就是明星们的表演。 不过大多的人都从中品出了不一般的味儿,这事儿不简单,而且非常的不简单,他们很有兴致地看着殿上的情景,想听听皇帝是如何回应他的大舅子这般阻挠的。 目送悟法跟苏雨柔走后,钟平回过头,看着远处的那座天印城,自顾自的摇摇头。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冥府已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宝船出了山鬼大阵,向着大郑驶去。 那颗桃树下,洛红莲静静的看着宝船上的一个背影。 她知道桑文婧一定不会甘心,可她没有阻拦。 一阵微风拂过,桑碧落出现在洛红莲身边。 “你不跟上去?” 洛红莲转头问:“那你怎么不跟上去?” 桑碧落耸了耸肩说:“她十八了。” “是啊,长大了。” 还记得拔魔会还未开始的时候,桑文婧虽然比较独立,但她还是很愿意与自己一同去任何地方。 “真的不跟上?”两人几...... 这种超越圣人的存在,哪怕是十分之一滴血,也有着如此强大的功效。 李灵一话音落下众人都表示出了不理解,就连罗柏也是一脸的困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甚至在想就算真想救珊莎,也不用这么胡扯吧? 李牧看了下对方的卡牌,第一张应该就是对方的主卡了,那是一只二星银卡剧毒蜘蛛。银卡作为低端铜卡和高端金卡的中间卡,基本上实力稍强一些的卡修都会带上几张作为主力卡牌。 而且,那些火药的配比好象有问题,一点着了,烟倒是很大,就是见不到什么火光。 同时这段时间两人也几乎逛遍了美国,也当做是一次度假。尽管每次出门都有人在秘密跟踪就是了,而两人也当做不知道一般的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 临到底,想死也希望自己死得明白,云氏的嘴边挂着一抹无所谓的笑,只抬眼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眉梢眼角的一眼一笑自己都曾那么熟悉。 莽刚一见,心中悲愤异常,大叫一声便向天玄子扑去,想与他同归于尽,可还没移动过去几步,身上就被几把金剑刺入,把他一下钉住在地上,然后一把金剑从他后脑处插入从眉心中刺出,他双目瞪圆,一脸不甘地倒下了。 佐助点头,随即结印施展。比起流星火雨,雷弓施展起来就简单不少了,佐助成功的射出了两箭,随即第三箭则因为查克拉不足而没有凝聚出来。 一个守卫士兵下来想找个地方方便,结果还没解开腰带,就被李灵一抓住脚裸,用力拽倒然后一剑当胸穿过。 所以,老佛雷还是下了决心,他秘密将手下将领都召集了起来,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周军开着车到了市政府大楼,华芳下来车,和凌霄道别,然后去上班去了。 这我才想起来穆美晴,当时候下午和大隆骂架的时候穆美晴好像给我发了短信,但是我心里面一直都想着和大隆怎么闹事,根本就没看手机,而章鱼的这个提醒我才想起来了手机上面还有穆美晴的消息。 带土沉默不语,他没打算和众人一起行动,转生眼又显的太过神秘,轻易冒险不是他的风格,还是等私下里询问了绝后再做打算。 送完穆美晴的苹果,就约了围巾妹一起看了电影,毕竟十三中还是比七中封闭很多的,七中还是很自由的。 中午时分,二哥跟着吴师爷的脚步,来到了新河区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媚儿以手抚额,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我当时什么都沒想,只是想着这个可怜的孩子,那一切全是自然而然的所为。 大树上的蓝若歆,这次不止感觉到整个树身都在晃动,连身旁的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还不算,她的整个身体要不是死死的抱住了大树枝,早就被这股冲击力给撞落了。 拉着她的手,走在灯光闪烁的大街上,心里就觉得下一次在和她在深秋的大街上逛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呢。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阳光的背后不一定是阴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场面上的气氛非常沉重,神荼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放到了茶几上。 “老白,我们是客人。”神荼对站在身边的白无常说道。 白无常将手中的勾魂索收了起来,随后向三爷行了个礼。 三爷摆了摆手,申都搭在重明刀柄上的手放了下来。 “地面上这些人中,你是少有的能在那道鬼门转悠的,也是仅有几位知道那口枯井的人。” 神荼轻轻端起茶几上的茶杯。 一道阳光照进听雪楼的顶层,白无常被那道光芒照到的时候有些不适的用一团...... 落雨开口,唇畔漾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双眼却闪烁着暴戾狂傲的光点。 抽签后,一号是争鸣峰,二号是落霞峰,三号是望月峰,四号是天观峰。 更何况,他方才说的很清楚,他不过是因为上一次避孕药的事情,对她有些愧疚罢了。 “去哪儿?见皇后大驾如何不行礼了?”戴青扳起脸孔严声训斥,教训底下人的功夫那也不是盖的,多是和吕后待在一起潜移默化了些。 贴着这些工厂的后墙一路狂蹬,他们终于贴近了丧尸聚集的位置,找了个隐蔽的拐角停下来开始观察。 再后来回到了京城中,上次求亲失败的段晓楼听说自己即将二赴扬州办差,又来央求他去罗家说媒,鬼使神差的,自己竟然一口答应了此事。 “如果我说,这是光明皇亲自下达的口谕,你们还担忧吗?”光子微笑,手指一点,一道金光射出,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 侧过头,她看向在东方灵的身后,脸上极不自在的夜凰,自然也是知道她是觉得自己给了东方灵东西,却没有给她,生气了。 而此时的西洲,冥王府,欧阳离颇有些颓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虽然祈王也是中宗学院的学生,但是祈王与他不在一起研学,加上祈王临近学业大成,不常往中宗学院跑,他们见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更别提打交道。 接下来要四处出击,去探索未知的地段,如果能增强飞行的速度,其实是一件很有帮助的事情。 薛松之已经被打得昏了过去,是生是死没人知道。只是玉姝不走,薛府的人都不敢自作主张将他抬回府中医治。 如果能够和喻氏搭上关系,哪怕就是一个项目,就够他们几辈子吃穿不愁的了。 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只见尸体里的血水自动飞出来,全部冲上半空,落在对面的墙上,划出遒劲有力的“一”字。 “要说漂亮么,确实很漂亮。”他回想着娅娜的容颜,认真的说道。 呼伦哲玉见一袭白衣的少年,一怔,这就是传说中的祈王爷,四国中闻名的天才冷面王爷!他的画像,她看了无数遍,看到了真人比画像上还英俊,心不禁漏跳了半拍。 轰轰巨响,剑罡如山,雷霆破杀,轰轰碰撞。两人力量爆发到极致,齐玄易不是第一次对战返虚修士,只是他的修为也被压制,但他的元气却源源不断,无惧消耗。 鬼面人嘿嘿一笑,却是看出了一些虚实。只可惜陆凡对于君子堂没有半分了解,这不器意到底又是何等功法,那就更是弄不清楚了。 他并不清楚张雅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性格,会怎么看待他跟张雅的感情。 那一双双畏惧的眼睛全朝大门口投望过去,,入眼的,是一名看起来二十五六的男子。 “他也不敢确定。看来,还得要找个通巫蛊之术的人来给皇上看看。”苏郁岐瞥向祁云湘。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影的背后也能有亮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背面有一座非常奇怪的山峰,从远处看去,那座山峰就好似一个炉子一般,那里就是剑域的剑炉峰,剑炉峰的峰顶上插着一把巨大的长剑,长剑身边悬挂着一把把品阶不凡的飞剑。 那是剑域中最强的剑阵,名唤诛天。 李太白站在剑炉峰的脚下,脸色非常平淡。 不知道韦叶青是从哪知道的这条暗道,竟然直连剑炉峰的脚下。 这个暗道极其隐蔽,李太白站在暗道里甚至能听见暗道外面那些剑域弟子的交谈声,甚至就连那铸剑的...... 徐健并不知道周瑜被他气的口吐鲜血,他率领这些个士兵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翻山越岭,往会稽的的方向赶去。路上不止一日,当进山之后找到了祖郎,徐健见到这些人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忘记了我吗?那我就带你,重温一遍我们的记忆。”聿景炎的声音很平,可这平平之中,带着浓浓的宠溺与无奈。 光线移开了,我们也看到了前面拿着手电筒的人,竟然是袁雪。她正拿着手电筒照着四周,手脚都在微微发抖的样子。 苏宸眸光阴沉沉的,内心冷笑了声,脚步,倒是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童馨被她突然的靠近吓得后退了一步,在其他人看来是慌乱的表现。 原本是属于震天妖皇的绝学,如今却是用来对付他的儿子,这样的转变,无论谁都想不到。 “如果十几年前,没有人阻拦,说不定我那时就会灭了南宫世家。”萧天宇冷漠的眸光扫过在场的长老们。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神的召唤,两人好神奇地同时张开了眼睛。天竟然已经亮了。 刚才祁冥夜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穿了什么一样,害她差一点就扛不住缴枪求不杀了。 斜挑飞扬的丹凤眼,彰显出男人的霸道不羁,俊挺的鼻梁,让他在不羁中,多了一份男子气魄,唯有那红艳艳的嘴唇……额,软软的,貌似味道不错。 不过随着他对于自身【轮回】属性的逐渐感悟,他好像也慢慢弄懂了一点什么。 她不是美术专业,虽然大学的时候也有绘画课,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不穿衣服的模特。 看着老头的奸笑,男子迅速的伸手去抓向夜明珠,可是,还是慢了老头一步。 原本有些不情不愿的蕾拉,在得了威廉的保证之后,当即就想法大变,她再也不顾惜自己的宝贝桥了,反而冒出了某种别样的想法。 说完便起身告辞而去。等回到盛府,李皓直接前往寿安堂,此时王大娘子已经不在了,只有老太太和明兰在。 反倒是李皓突然心里有些没底,万一真遇上个没脑子的,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办。 早知道这人如此妖孽,就是给他再多的钱他也绝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你将成为一个英雄,一个伟大的在史诗中被传诵的英雄。比以往历史上的任何英雄都要伟大”巫妖对于威廉所表现出的“淡定”有些生气了,祂挥舞着笼在斗篷下的手臂,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二人身着不凡,内力的气息也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明显不是普通人。 灵宝天尊自鸣得意的解释,在外人看来,犹如飘在云里雾里,玄而又玄,毫无落脚点。 “大人,可先扎稳营寨,然后火速派人去济州太守张叔夜那里调集粮草,此处离济州不远,不出两日便可送到……”马万里献策道。 祭品之说或是无稽之谈,墨子做事定有后手,自己刚才的高兴,恐怕有些早。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地赌坊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小仙子,不知今次来天地赌坊,所为何事?“ 天地赌坊三楼雅间内,金大宝弓着身子站在桑文婧面前。 “天地赌坊,除了赌还能干什么。”桑文婧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灵玉,随后她催动灵气将那块灵玉隔空递到金大宝面前。 接过那块灵玉以后金大宝诚惶诚恐的打量着手中的灵玉。 “不知小仙子要赌什么?”仔细看完灵玉的色泽品质过后,金大宝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奸商似的笑容。 桑文婧站起身走下楼...... 既然对方不可能主动道歉,那这个真相,她自己澄清便是,宋念从来都不喜欢被动等待。 宽阔的道路两旁,全部挂满了漠沈集团的广告牌,而另一侧则都是沈承嗣玉树临风的半身像。 赵辰显然也不会惯着他,一双饱含寒意的冷眸落在了陈霸先的身上。 做生意么,若是牵扯势力纠纷,那么自然也就一眼能够看到头了。 不过秦伯好似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洪叔来见他的时候,已经把陈江河的一些关键信息言明。 不过她是慕容出的徒弟,师父怎么教训徒弟,我们外人是不能插嘴的,所以即便我们于心不忍,也只能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说到这里,沈川看沈天风和付莲都做出凝神倾听的样子,故意吊他胃口。 徐争看着张老,脸色并不太好,思虑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怎么能说是帮你看孩子,他们也是我儿子,这么多年不管那个出生,我都没怎么管过,我这都很内疚了。 他与奥力克尔斯、克丽丝都穿上了圣堂的铠甲,身体也都是正常的人类身体,每一个呼吸都能够闻到空气中泥土的芳香。 这段时间,云琰和狄仁杰利用蹲点、筛选、统计等方式,终于锁定一个地方。 明明刚刚还在很远的地方,几个闪烁后,他的身影便出现在村落前,把那些未见过什么世面的村民们,搞得一愣一愣,直接朝他跪拜下来,口中高呼‘上仙’不已。 他话音刚落,她的双眸又再次闪现出耀眼的光芒,万分感激地看着他,露出怯懦又欣喜的笑容。 当太一来到紫玉山的时候,吴楚正在和镇元子下棋,红云斜躺在一旁喝着酒,看天外云卷云舒。 这人慌慌张张地就想踩油门逃命,只是他忘记了,自己的的汽车目前有一面被韩冬飞搬了起来,于是在有一面不能转向的时候,踩满油门的汽车直接就发生了侧翻。 半差不差,也就这点意思。但剧情出现偏差了,她没死,江城没办法拿到经验。只能被迫的往前,走科举这条路。没了楚穆尽心尽力的铺路,江城要有霸气外露气质,还得缓一缓。 “城门要破了,要不我把部队依然伪装在你的骷髅海里面,然后偷袭他们,我发现这样的战术效果真的是太好了!”马骏有了上一次打破防线的甜头,这次主动建议道。 “虽然这都是你大伯和你三叔他们欠你们的,但是如今能在城里找一个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们可要好好的干,当然如果能嫁到城里,那是最好的。”田二婶想着美日子。 只见马道人又丢出一块木牌,刻有废令二字,秦枫没做多想赶紧捡起来,收好,再次拜谢。 得,他成千里迢迢来捣乱的了!蔡礼郁闷地望望天,看看地,自个儿寻了块地儿,猫着去了。 邓筱苹话音刚落,三人脚下的传送阵散发出红色的光芒,随之三人被其包裹,离开陵学院不久。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看一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常老,好手段!”金大宝的脸上满是喜悦。 常老有些心累的看着此时高兴地像个孩子的金大宝,他再次感叹,命理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这孩子幼年过得非常不好,刚到天地赌坊也因为他身材的缘故遭到很多耻笑与欺辱,之后自己刚好见这孩子可怜于是出手帮了他。 突然,常老似乎又觉得,这些命理好似都是在天地赌坊里发生的。 从那位小仙子的出现直到现在,金大宝都显现出一股腾云直上的趋势。 或许,这孩子能够乘着蓬...... 国家现在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中心,要谈吏治,谈何容易?至于另一个问题,他都没法说了,他是从后世来的,自然知道十几年以后,贫富两极分化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黄蕙馨捉过枕头,狠狠砸了过去,张落叶就像有后眼般,一手接过,他说:“不要更好,免得你把枕头也弄脏了。”这话气得那黄蕙馨再次一阵咒骂。 尤其是刚打完篮网的比赛,一个球都没有进,基德在赛后也找到了艾斯,问到底除了什么事情,还陪着打了一场斗牛,连续11个三分完胜。 如果shè手座黄金圣衣在身边,艾俄洛斯有把握一人扛住他们两个。可现在嘛,luǒ身应对两名全副武装的同级高手,强如艾俄洛斯也把心提到了嗓眼。 “梓翊弟弟,姐姐们来帮你们公司的前辈拍mv了,你应该也是来帮忙的吧,现在就由你来领着我们姐妹们转转吧。”不用说这个声音赵梓翊就是不装过身去也知道是金泰妍来了。 “说好了十一点必须休息的,现在都十一点十分了,真是的!”许雪纯说话的工夫走到了邓公身边。 “好吧,我们先拍别的场景,宥利你先帮助梓翊温习一下这个场景吧。”做了多年的导演,李亨民知道赵梓翊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适合拍摄,与其勉强拍摄下去浪费交卷,还不如先拍摄其他的场景呢。 说明:若是长期有大量的火系能量注入,涅磐石便可以重新浴火重生,成为新一代的凤凰不死鸟。 平凡也比较认可他们的分析,这些天他不断的从短信新闻上能够看得出些猫腻。 “恭请仙长赐教!”刘备自家人知自家事,听到无忧兄说他有过分行径,心中不免一突,不过好在无忧兄并没有放弃他,还准备考验他一番,这又让他不免有些激动。 今夜,对于唐耀云来说也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因为,他将要在他的臣民面前公布他和梁欣蓉的关系。 吃食呢,皇上知道谢宁现在胃口不好,指望着这些新鲜东西她能多吃两口。 这一番动静,又把几个无事的邻居惊动出来。有事的邻居,对于周家门上不时的吵闹,已经习经为常。 壮汉冲来,眼看战刀就要劈砍在秦川身上了,四周的人都是闭上了眼睛,而就在此时,秦川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寒芒。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枪的威力够大吧,但子弹打在它身上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的桃木剑虽然脆弱,但硬是给它砍了一条口子出来。 而其余的海妖,则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尖叫一声,就开始四散逃命。 身后,是无数人的感概之声,但是,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唐慕晴动不动就是看轻辱骂,这让在后面听到议论的齐玥,不禁欣慰一笑,在m国,恐怕没有人不羡慕唐慕晴和陆廷赫之间的感情吧? 长平不甘示弱,也道:“二姑娘,招待客人。”车里一没了说话声,又是两个健谈的孩子,不由外面人十分担心。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章 无名即是明心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在满京城中的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但也算不上很小。一个静竹禅院的占地面积比八王爷的王府要小一点,但也占据了整个平坊街的一大半。 若站在天上俯瞰下去,整个满京城除去皇宫,静竹禅院占有五分之一的面积。 光是前院,想容纳那些个前来参观继任大典的修行者已经完全足够。 天刚蒙蒙亮,禅院中便不断响起钟声,伴随着那些钟声则是一段又一段的经声。 按照规矩,第一批进禅院的人是那些香客,并不是任何一名修行...... 每一火还有公用的针线包、砺石、胡禄、火盂、藤筐、帐布等杂物,每一队则又多出蓑衣、草垫、毡布和驮具、推车等物件;每一旅则进一步配全了驴子和牛,以及畜力的板车和车上的穹帐,各色铁质工具和竹木物料。 陈述心中恼怒,弟弟起了色心出了事,简直叫他脸上面子都挂不住了。真真是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简直生来就是个讨债的。但到底是自家兄弟,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陈工,陈述又着实不忍心,直叹气。 这家伙惨叫一声,却是立即顺势滚倒在地,急急的试图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而在他身边,作为现如今最大助力和外援之一的带队将官,也在毫不客气挖苦他的伤创。 现代化的各种船舶,都是有成套的出港系统的,如果没有跟星辰岛的港口联络而贸然出去,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将成倍的上升,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等待救援。 “那同本官有何关系?”何太平气道,一时正在气头上,也来不及多想。 说话间,男人自报姓名,说自己叫赛柳柱,是个游方郎中,这一次来,是感谢他们在三天前救了自己朋友的。 在索姆索纳斯方向,联邦军队派遣少量侦察部队进行了战斗侦察,发现诺曼军队正在这里集结部队,准备沿着运河向梅森方向进攻。于是,联邦军选择了壮士断腕,将沿线的一系列交通设施炸毁,并阻塞了运河。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被吓到的人也不会是自己,有什么后悔的,也只能怪他们把这件事想的太儿戏而已。 这是代表九州与人世间、禁区和敌对势力的大战,此战影响必将深远。 御花园防守严密,郭传宗如此说,雷虎也如此说,为何现下并不见半点有人防守的意味? “跟咱打一架,如果你赢了,那我就放他一马,如果你输的话,就让他享受一个晚上,明天下跪给哥道歉,然后哥在解除他的痛苦!”叶龙瞧着慕容龙城说道。 金圣哲把一只手放在平次的肩膀上,示意平次闪开,但平次却是纹丝不动的站着,仿佛一个可靠的保护屏障矗立在他的跟前。 在场三人,包括莫风寒在内,心里都清楚,今日莫风寒是死定了,所不同的只是死法。 这许多的猜测都有着一套听起来极为合理的理由,让修士们一时之间找不到漏洞,无法反驳。 钱家资产有多丰厚,徐耀华身为管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怎能不动心。即便钱家对他不薄,可再怎么对他好,他也终归是个低人一等的下人。 道歉的话,丢了面子,面对如此软弱的叶晨,褚天河说不定也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和他合作下去了。 从前展鹏见识过郑义的“厉害”,所以,今天才会带着莫辰来找郑义,希望他能出手,救莫辰一命。 “啧!看你这意思是还要怪到大少爷身上去了?”杰多一下子面色不悦起来。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运总是来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若非是河鼓街明令禁止不得任何人动用法宝灵气,说不定这些人在见到金大宝的那一刻便夺了金大宝的性命。 虽然自觉有蓬莱撑腰,可同时面对这么多修行者,那股威压也不是金大宝能够受的。 于是金大宝的脸上顿时就浮出汗珠,感受着头顶上那恐怖的威压,金大宝拿着手帕一边擦汗一边说:“把你们手上的接引拿出来仔细瞧瞧。” 站在金大宝身前的一名修行者从衣袖间拿出接引看了看后说:“接引上有何不同?” 金大宝拿过接引指...... “少东家,这北蛮大皇子前来便是为了您,想来心意已决了。”贵叔低声回道。 在巴麻美还没发觉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只有一张大嘴的怪物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伴着一声巨响,尖锐的牙齿紧紧闭合,穿着黄色衣服的身体,就这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如果屋里不是有一张还算整洁的床,任谁都会以为这里是个垃圾场。 短剑和匕首别说破防,连强制性的扣血都做不到,山贼除了跪在地上叫爸爸还能怎样,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拓跋玦就在京中,难道你不担心他半道阻拦?”韶华故意问道。 避开几发子弹还可以,不过要是对方多枪连发的话,就算是他,一样会被干掉。 “铃儿,我知晓你听命与二婶,不过你既然做了三姐跟前的贴身丫头,三姐待你也极好,你该知晓如何做?”谢欢看向铃儿说道。 也不知为何,韶华总觉得先是老夫人,接着又是沈老夫人,她突然担心,萧老夫人与袁老夫人会不会? “看上去,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菖蒲不满的问道。 “哼,你是说我不漂亮吗?”兰剑心挺了挺胸脯。在那很是自信的说。 不管真实情况到底如何,焦昕刻意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显然非常在意林怀诫的死活。而面前这人虽然瘦削,但是平日里体力活都干得轻轻松松,明明可以瞬间制服沈静,却选择了妥协和解释。 沈静被它亲近的态度惹得欢喜,从旁边拿了块方糖,粗糙的舌头将方糖卷进口中,蹭得沈静的手直痒痒。她便用刷子替白马刷了毛,绑了马鞍牵出来。 当日到了县城,得知蔡仲当了县令,就知道这穷酸不可能要她了。 正房有空房间当然不能再让萧翊霖住厢房。而且这次来了这么多侍卫,厢房正好给他们住。 可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不仅让他收获了很多安慰和“理解”,还有一堆网友支持和声援。 12号背后的人估计很生气,生气到想要弄死她,或许先帮办法折磨她。 沈静与孙子被霍妍打了的护国公夫人喝了几杯,她始终不喜欢如此的场合,于是装醉扶着茜宝和霁音出了殿。 郑爷这边资源告急,已经没有多少藏好的口粮了,所以日渐焦急。 看着砍价的进度依旧卡在那「一点点」,直播间在线的十多万网友,已经有些无语了。 哪怕有些人在清洁工那边听说了她的不少话,知道她不是什么嗜杀成性的人,也不敢相信。 这下谢老夫人看顾雁歌就更可心了,而“第一公子”则正在一边得意呐,众人看过来羡慕的眼神正让他飘飘然着。 这种表情,容琦只有在好朋友做了伤害她的事时,才看到过一次。看着墨染的表情,她心里油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些狡猾的蒙提塔人之所以布下如此花招,正是为了将自己从喀什纳上空远远调离。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行用神运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年轻人拿出一块灵玉说:“吾乃蓬莱岛十二楼主之一轩月楼主余念卿,这是我楼中弟子所持灵玉。” 说着,余念卿将那块灵玉放在了桌上。 金大宝连忙不断行礼,若不是他觉得自己的双腿被托举着,他甚至都恨不得跪下去。 在他刚满十岁的时候,金大宝的娘就将他送到距离自己村子最近的一个小宗门里当杂役,干了两年后,金大宝自己悄悄逃了回来。 后来金大宝他娘问了才知道,那个小宗门的人在金大宝拜入宗门的时候便瞧出了金大...... 听着许桃儿买自行车的欢声笑语,岳红不停歇的在家里咒骂了几十分钟。 “只不过,要委屈下娘了,和孩儿一起躲一躲。”说着,乔柯将地窖的门打开,拉着乔母躲了下去。 “你和那李衡长的确实挺像的。那你就继续再当几天李衡吧。”无敌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值守督导已经见怪不怪,那些闭关的学子或者同僚们闭关时不知日月春秋,每每出关下山经过此处总是会有此一问,因此他言语之中很是平淡的回答。 这些人在末日爆发前可都是普通人,意志力方面根本不能很军方的战士们相比。因此这种“能活一天算一天,能爽一天是一天”的自暴自弃行为提前,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钟无虎也输了,那也就意味着季明已经是稳坐前三名的宝座,已经稳稳地将一份奖励抓在了手中,不过具体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那就看接下来的挑战了。 那些对手,人高马大,而且腿很长,一步跨出去就是普通人的三步了。 也就是说,今夜若不能将曲沃武公及其所率领的三国联军歼灭在此地,那么之后,可能就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了。 王家的司机在老爷子的态度之中可以看出老爷子对来的人的重视,所以这司机一路上就跟苏家人说话,周丽萍这人热情,没什么心眼,没两句话,就被这司机把话给套的差不多了。 上官老夫人正因为胃口不开而没有精神,喝了薄荷桃浆后,觉得浑身都舒服,更别说整天为了家事劳心劳力的上官夫人了。 “他奶奶的,你这老鸟出尔反尔。”赤焰人蛇,顿时拿出灵火鼎。八十一道阵法,全部开启。 杨天宇见状很是兴奋,不等洛晨说话,就在那些人身上搜刮了起来。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先一步步接近若绯,慢慢破除她的心防,从一个知心大哥哥一步步走到恋人的位置,没想到一个意外却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害得他功亏一篑。 阿斯塔尔闻言看向了正序等人,然后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眼看自己挣脱不了,金甲虎王顿时也放弃了反抗的念头。传说境界和窥法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被传说境界的强者抓住,并不丢人。 “这是咋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走近的乔祎自然将若绯的表情看在眼里,见她脸色微微一顿,立马关心地问起来。 楚远对于月浅栖的举动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他们吕国此刻,是随时可以被亡国的,帮助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定要高许多。 我突然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我转过头就发现那灵魂果子的树木居然被黑色漩涡的吸力,猛然的拔出断壁之外,随后径直往黑色漩涡飞来。 “罢了,浪费力气。不过,那阵真的是公子破的。”月浅栖一点也不信。白景在阵法上的天赋,差到令人发指,除了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和一身极好的根骨还有那还算可以的皮囊。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披上袈裟的人儿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待所有来自各方势力宗门的人站到禅院中以后,那座宝殿中盘膝坐着的明心慢慢站起身。 一件泛着金光的袈裟被了空拿在手里,明心看了眼了空点点头,两人随着一阵锣声与钟声走出了宝殿。 “当真气派。”沈星河看着四周感慨道。 “当年王上泰山封禅的时候,比这更为气派宏伟。”站在沈星河身后的太监低声说道。 听到这,沈星河并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反而皱着眉头说:“小苏子,这种话本王不想听到第二次。” 小苏子慌忙...... 左右护法与四大堂主和沈天宁的手下打在一起,一会儿的功夫胜负已分,沈天宁那几个手下已全部倒在地上。 向回走了几步的何安就看到在刚刚他们走过的地方一只软底球鞋掉在那里,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正是叶欣脚上穿着的那双!但是叶欣的人却宛若在空气中蒸发了一半,毫无声息的彻底消失了。 众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梅雨梅队长,鉴于梅雨严谨的工作作风和火爆的脾气,众人也多不敢说话,“嘿嘿,队长,姐夫来了,陪姐夫说说话!”然后都乖乖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东皇漠羽何时受过这等气,当时险些将整片蓬莱海给翻过来,后来惊动了蓬莱岛上十二门门主亲自出山赔罪,这事才算结了。 严清霜从八臂妖猿体内取出一颗青色圆珠。圆珠里灵气磅礴精纯,聚散不定。林宣和洪月发出一声惊呼。 “半年不见,怎么变得跟只刺猬一样。”他皱眉念叨了一句,将卷宗从她怀中轻易取走放到一边,蹲下身察看她的脚,不知道崴得有多严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一尊中品仙宝级飞剑,竟然只是异兆,”天衍三个老道心中骇然。 就在万谷崖将要出手时,轰的一声,那山岳塌出一个大洞,所有人看向那大洞,万谷崖也收了手,毕竟宝藏更重要。 “长安?苏长安?”她的声线在那一刻有些颤音,却不知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曹仁此言一出,曹洪不由面色一变。这时,一直在暗暗观察的曹操忽然也喊了起来。 每天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晚上关上灯,枕边也空无一人。 还会有着什么,叶天是会有着的疑问,也是比较想要听一听有着什么解释。 郭羊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盘腿打坐,开始炼化丹药进行疗伤。 不知为何,看着心中竟气不打一处来,也跟着烦闷了起来,用力将她手里抓着的披风打掉,“静婉仪就不会穿自己的披风吗? 梁倩听完蓝婧的话,脸上一片黑一片白,差点就骂了出来。但粉丝和媒体都在外面,如果她这时候撕起来,只会对她很不利。 说着那嬷嬷朝里间疾步而去,不一会儿姜翎带着一行奴仆沉着眉头出来了。 “不会是那窥神天尊大人死……死后的灵魂吧!”柳树芽说着显得有些害怕,不由地朝着哥哥身边靠了靠。 织青姑在船上等的心里七上八下,看见林越清带着方沅飞身回船,急忙就迎了上去。 只看皇上有些踌躇不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刚要开口,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整个蛊门之中,唯一见过阿朵摘掉面纱模样的,恐怕也只有昨晚的金锋阳了。 浑然没有注意到,远处,图哥看着这一幕,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杨若离起来,还是穿着秦风展的衬衣和沙滩裤,洗漱收拾好之后下楼,刘嫂已经在楼下准备早餐了,秦风展正在吃早餐。也许吃的是牛排西餐,提着刀叉切切掐掐的,大口大口地送到嘴里十分香嫩的模样。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太阳总是照常升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站在禅院中的桑华卿当他正在感慨的时候,一股非常诡异的灵气在静竹禅院回荡。 桑华卿皱着眉头看向天空,当他看到天上那几个亮点的时候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非常严肃。 看见自己爷爷的变化,桑文婧也赶紧抬起头往天上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出现了几颗星星。 这种景象非常的诡异,大白天的,天空里能看到几颗明晃晃的星星。 正当桑文婧准备询问的时候,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几颗星星出现的位置非常诡异。 按...... “圣光洗礼!”涕扣手中流光巨剑再挥,原本还被煞气遮住的天空马上明亮起来,一道道仿佛从云彩上射下来的光芒照耀在正在冲锋的天使身上。 她挠了挠高渐离的手心,先开口噼里啪啦的说出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说实话,当看到清月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很痛很痛,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看了眼窗外似嫣红的天空,仿佛洗尽铅华,可她终究是望不尽那一轮云之后,有些什么,也觅不到,该依靠的那抹阳光。 客场落后的布莱克本,在进攻上到没有太大的提升,不过他们踢的更脏了。 一共7名替补,只有当他目光扫过巩宇桐的时候,莫耶斯的心头狂跳,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让巩上场,然后就能赢得胜利。其他球员都不能给他这种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周围已经没有事情做得鬼鹰,在月灵欣的命令之下,迅速的整合到了一起,排列出整齐的阵型,却并没有上前来帮助罗刹,而只是这样默默的关注着他们之间的战斗。 芥子兰博士将冰护领到了研究中心,在研究中心的大厅内,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块块石碑与墙壁上的壁画了。 哪怕是她下次突破,也绝对赶不上叶凡,这就是天才和妖孽的差距吗? 她们在之后聊了很多,蒲陶多数情况也确实是在静静的听着,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得上是最好的安慰了。 没走一会儿在周林的视野范围中就出现了一具仰面倒下的尸体,周林蹲下身来将右手上的赤云剑插在地上腾出右手,从尸体上摸出了一个储物袋。 杜静棠聪明也没有再问,不过,楚律不说,他也是知道到底他表哥当那个什么李羊羊,李马马的当成什么人了不就是他的前前表嫂吗,确实的,神是相似了一些,但是毕竟不是本人。 在夏晴空的再三劝说和安慰之下,徐菲慢慢的平稳的情绪,她也想给王闫策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谈一下,“如果两人之间真的有一道跨不去的鸿沟,那就算了。 而对面,陆辰却是从桌子上拿出了刀子,刚才陆辰的话回荡在陆安宁的脑海中。 “唔……”余晚不安地挣扎了一下,手却又被重新扣回到他的腰间,南景耀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吸吮属于她的气息。 “是的,上帝是公平的。其实,这个世界没有上帝的,只是人们的一种精神寄托。”brs喝了一大口果汁,然后才继续说道。 见三人开始行动,周林摸出一块月白石按到了箭头标识中被挖出的一个凹槽之内,随后跟黑脸大汉和中年儒生一起走在了殷道友他们三人的右面上。 洛安宁听了之后,也十分的欣慰,煦煦这孩子,总是这么令人心疼。 “段秋你怎么样!”沙琳·冥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段秋帮自己挡住了烈焰级武器,立刻抱住了被红色能量摧毁打半身体的段秋。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但偶尔也会落往东方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文婧也是第一次见到怒目金刚能够拿起法器,不免也有些惊讶。 正当这时,桑文婧只觉得天地间好像变得有些冷了。 一片雪花落在了桑文婧眼前,桑文婧抬起头,发现天空中正慢慢飘落着一片片洁白的雪花。 当桑文婧准备伸出手的时候,站在她前面的桑华卿将她的手拦了下来。 “这些雪花,都是剑,切莫乱动。”桑华卿举起手在头顶生出一层透明的屏障。 沈星河看着头顶的雪花喃喃道:“真美。” 站在沈星河身边的一名老...... 更恐怖的是,每到一处,雇工监粥就会吆五喝六,要领粥的百姓跪在雪地里,向她磕头。 就在楚博简从沈歆然手中接过药包的那一刻,唐倩突然走进了教室,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伸手拿起了水杯。 苏绾绾反手一巴掌,“啪”响亮的耳光给跟在后边御剑的箫蓦然吓得一激灵。 李长命的脸此刻满是粘稠的血,双眼发着幽绿的光芒,笑容骇人,森白的牙齿已分辨不出,是否是妖兽了。 我还想多活两年,朱开仑心里盘算,有机会就稀释股份,反正你们没钱,到时候还是我说了算。 它的翅膀在半空中挣扎着,却无法再升高分毫,只得不甘地降落回地面。愤怒与痛楚驱使着它向地上的人发起了攻击。 号称同级无敌的星兽没有实体,对他的威胁,远不如同级别的畸变种来得高。 因为微子启看起来过于完美,加上在贵族间的德名,更是让九青感觉诡异,微子启的德,很虚浮,名声是大,但九青看不到对大商有何好处,反而更像是吸取大商的力量,换取的名望。 幸好烂船拾起有三斤钉,就算再不济,对外也能勉强保持虚假繁荣。 沈歆然则是若有所思,镇上修士居多,而修士看重的是丹药和法器。 来到操场,跟裁判说明情况,因为东子学习很好,几乎每年都是学校的校三好学生,所以不用怎么刻意调查,裁判就同意了他代替张阳。 流云感觉自己又像是陷入了梦中,一个虚妄的梦,一个美丽的梦。 大家的谈话略显尴尬,我看着店里的人,想找找他们的特点。然后一缕烟气从我眼前飘过,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安东尼先生,除了实力之外我还应该做些什么呢?”木梓飞接着问道。 韩轲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他这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买礼品了,瞧自己办的这挫事,亏还在电话里还对陆羽茹说是特地过来看孙鹏飞的。 东子有些惭愧,他这时才想起刚才的心性,想要跟师父争个高低,太不自量力了。 “我就说嘛,要不然他凭什么给我那么多的积分。”木梓飞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俩跟着这位王兵同志去鬼屋探探虚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就灭了那只怪物!”方谦指了指我说。 东子低头一看,刚才被师父用利器拉开的口子现在居然消失不见了!那光滑的皮肤上面没有一丝疤痕,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地。 “在下愿意接受炮烙之刑向恶来将军表示自己不是弱者。”齐麟说的话句句铁石,铿锵有力。 今日听到有人禀告,杨戬鬼鬼祟祟地进入到七公主寝殿,猜测到杨戬会图谋不轨,所以急匆匆地赶来。又看到金甲卫士无缘无故地拦住自己,更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天帝派我们这么多人,监视他受罚,如今他居然还能在众目睽睽下逃离,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这样大家先不要立即禀告给天帝,我们先四处找找。”领头的说。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变故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这一次的风雪比方才还要猛烈,那凛冽的寒风就好像一道道锋利的剑锋一般。 雪漫山站在天空上静静的看着禅院中的明心,接着他拿起长剑掐出剑诀。 那把长剑化作一道风雪呼啸着飞入禅院中,正当所有人以为明心会有所动作的时候,那道风雪被送到了人群。 仔细看的话,桑华卿正站在那片人群里。 桑文婧并没有走过群山,更没有经过山谷。但她此时听到那一阵阵凛冽的寒风之声时,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山谷中的风声。 那些‘...... 几分钟后,装甲车停在了普罗米修斯号降下的升降台前,几人目光一呆,就发现出问题了,升降台旁边的金属墙上,出现一个大洞,直通里面。 如此超重量级别的会员,自然和俱乐部的当家明星来往多一点。而玛尔塔不但在上海结识了李晓青,还曾邀请蔻蔻来Inditex任职。 “老先生。”这一次林明美的称呼却没有招来蕴·奥的反击,反而老者还缓缓地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紧随其后的是十几波天蓝色的雷电光球!每一波光球都钻入这二十名天使战士中,融合在一起,引发大爆炸!十几道火莲在空中升起,与此同时,二十名天使战士被炸得遍体鳞伤,坠落大海。 甭说德甲,自己甚至还在德丙时就捧起了德国足协杯,那是职业足球之初,德甲第二年也圆了联赛冠军之梦。可亚平宁三年,自己还是身在豪门,三年才首次有了奖赏。你说哪个联赛更艰难?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嘴角上挑,带着一丝玩味看着赵前。 守了三天灵,虽然是强提精神,但毕竟精力不由人,慢慢的竟迷糊起来。 这件事当时惊骇了很多人。直到很多年之后,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 首先,蒙二哥不应该擅自死贴卓杨,他应该及时回归自己的限制区域,而高位逼抢卓杨的任务应该是伊布和夸雷斯马,结果那俩看见蒙二把卓杨挤兑得瓷实,他们也就偷了懒。 地面震动,一只巨大的漆黑鬼手伸出,张开五指想要将天使抓在手里,天空的水流再一次结冰,光线对焦聚集,一道手指粗的光线直刺地面某处。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牧元如今竟然与他斗了一百个回合不分上下,而且面不红,气不喘,还越战越勇。 说着,血龙麒麟随手一挥,就像是赶苍蝇似的,便见到那些吞噬他而来的树根,统统化为灰灰,碎裂至消失不见。 “嗷!!!”随后,矿区更深处的地方也跟着发出一阵吼声,二者似乎是为了呼应。 一击得手,朴韩英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浓浓的煞气。右腿猛的弹出,鞋尖尖刃直挑郎战的裤裆。 在内间清理衣服的轩辕清冽,脱下外袍用布巾沾了水清理外袍的污渍。 但是之前剑侠客所做的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梦中会出现般若会攻击自己?剑侠客坐在地上想了很久,总算是把脑海中多出来的许多记忆整理完毕。 到了厕所,吴明刚把手机个打开,就发现手机上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然后就是无数的短信,吴明看着手机愣住了,世界末日了么?这么多人联系自己?手机关机的事情也是刘伟的要求,既然是老板的要求,他只有遵从了。 “噗”“噗”白灵和吸血鬼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白灵只是向后倒退了两三步,而吸血鬼公爵则是向后倒飞出去,吸血鬼公爵万万没想到那六条毛茸茸的尾巴打在他的身上,就像六把铁锤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客人身陨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天色逐渐暗沉了下去,点点星火在满京城中燃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论是百姓还是行商们都很懂事的没有出门。 或许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待过很多次,对于那道金色的佛光,百姓们也只是行过礼以后便匆匆关上了自己的家门。 平坊街有一条河,河流沉浸在浓重的黑夜之中。月光洒向桥头,将一个人影照在地面上。 范守绩站在桥头摸着腰间官刀的刀柄,他身后那些建筑的阴影里,埋藏着无数玄甲天军。 早在很多天之前他便收...... “你看,我就说吧,还不如让他们单独的发展。这样的话还更有发展前途。”敏儿的父母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留意,对于刘芒,和敏儿单独的走向一边,那敏儿的母亲,则是立刻满脸喜悦。 刘芒为了以防万一,使用了土之力,在那章鱼的身体四周揭下一层厚厚的,如同金属一般的物质。 当然,那是不急于一时,此刻打消袁根来那一脸懵了的表情才是最重要的。他秦越花了这么大力气,给病人复原了伤势,却被病人投来这种眼神,他秦越可就不能忍了。 “摄政王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诬陷夏瑾汐吗?”柳云卿不满夜未央的话,反驳道。 此时此刻,最好的做法是息事宁人,当做走在路上踩到狗屎,蹭干净就好了。 玛勒基斯当年能够率领黑暗精灵称霸宇宙,跟奥丁的父亲相抗衡,虽然主要倚仗的是以太粒子的力量,但是他自身的实力也并不弱。 而且二人早就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现在可不是开玩笑,对于成年人来说,表达思念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滚床单。 至于他们两个,估计被老者当成了弱者,直接被无视了,似乎他的眼里就只剩下四级魔兽。 不过相比起,在梅放清的眼前,现在的关毅,却让人觉得更真实一些,更有吸引力。 还有娘亲最后一次抱他对他说:“云朗,娘亲舍不得你,可我也没办法,我若不走,这天下会有千千万万的孩子没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这样,娘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返元丹只有她能炼制,她得趁着大战前夕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多多储备一些。 又愤怒的声音出现,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那样大的攻击力,但却是另有诡异的波动出现,人们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异样的空间之中,已是跑不出去了。 仓九瑶入了冷宫,顺着羽林卫手指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殿前。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训练。”迦若从台阶上走下去,不再理会玉玄子。 明白,此时越是表面平静,就越是暗涛汹涌,只要大家都找不到东西,就会一直平安无事,一旦有所发现,将会是一场惨烈地斗争,只有最狡猾,最无耻,最凶残的才有可能活着走出去。 可今天逛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环境改变了她,再来逛这条平时对她来说相对奢侈的商业街,竟然觉得没什么东西可买了。 蒋世英很有自信,以自己八重天巅峰高手的实力,加上多年来的威望,绝不会有问题。 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被两个玄元境的强者抓在手里,在那里挣扎着大叫道。 在到达机场办理了一系列的手续后,陶然坐在飞机上,等待着飞机的开动。 风岚不喜欢她,也不是什么秘密,风凌为了防止他们见面发生争执,便尽量避免了他们见面的可能。 顺着同伴所指,蔡金宇望了过去,打量了对方一眼后,忽而转头望向几人中的一人笑了。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抽身与出世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桑文婧与赵客被洛红莲带回了蓬莱。 平日里,被夜幕笼罩的蓬莱并不会非常安静。但此刻却寂静得令人感到恐怖,那些游荡在岛外的山鬼也没有发出平日的呼呼声。 天一楼内,洛红莲静静地站在药房外,李鸿羲与几位楼主长老正在给赵客疗伤。桑文婧受到的伤并不重,在静竹禅院那边桑华卿便已经将她治疗痊愈。 因为被那道恐怖的金光直接照射到的缘故,赵客的情况并不好。 当时若非桑华卿将赵客的神魂稳固,恐怕赵客此时早已...... 但是楚家的人若是担任了县尉一职,少不了要兵房照应。都是自己人,才好办事。 两人的对峙有着说不出的甜蜜,但这话听在蓝爷爷耳朵,却是让他担心的当即蹙眉。 虽为男子,却拥有令人忽略性别的绝世美貌,是天下第一美人,很自恋,爱美成癖。 要知道,这么多妖兽精血和内丹,要是到商行去买,没有400万两,绝对买不下来。 四周一片哗然,那个胖子先生一听,当即脸色一变,又加了一百万!而同时,钟离非慵懒的微笑的,漫不经心的再举起牌子,又往上加了价。就这样一来二去,成功将价钱抬到了二千万。 次日谢晋带着他的学生团队去深济开会,本来以为这会是他们公关部及负责深济办公楼设计的总监过来跟他们开会,没想到的是缪琛默居然也出现了。 当然,庞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肯定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上空余波击射,下方出现无数窟窿,有的数米,有的数十米,稍微溅射出来一丝,大地便成了坑坑洼洼,宫殿倒塌,一片废墟景象。 这正是浩白出手了,幻思铃一出,眨眼间,随着黑衣人定在当场,反应过来的众人毫不留情的拔剑杀向了黑衣人。 楚风的封赏,早就下来了。他现在乃是军中的第三位参领,也是最年轻的一位。 锦离脸蛋埋在吴镇长腿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大妈太可爱了。 娅蜜,梅薇思所有人都纷纷出现在亚迪兰城堡花园空地,仰天望去。 “老奴在这里卖炭已经三十年了,不打仗的时候生意好做,打仗了之后买炭的人都往南去了,炭也卖不出去,肚子也填不饱了。”卖炭翁苦涩的叹了口气道。 周继国看着大姐那呆愣的表情,好心的解释道:“这活我干着也挺吃力的,正寻思去市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要是碰巧找到了,咱就挪一挪。”老话不是说树挪死人挪活吗,要是有机会,他当然也想动一动。 莫慌也是一脸的感慨,感慨罗辰的强大,也感慨自己有幸认识并交好这么一个厉害的天才。 “你说你看到什么了?”敖战憋着笑,往前探了探,故意把语气说得要多那啥就有多那啥。 催动圣光左臂的时候,左手会显出诸神之手的本相,并燃烧起黄金圣焰。 正在历战波苦恼的时候,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了正对面楼房上的外置应急楼梯。 周继国的轻易松口让周继富心里有了别的想法,虽然兄弟俩算是把话已经说清楚了,但是周继富看着大姐家这里里外外,不管从哪出看都透着富有。 不过这二十万极品凝气丹要先换成灵石才行,如今他可不能暴露自己可以炼制极品凝气丹的能力!嬴天心中叹了口气,身上秘密真是越来越多,整天考虑的都是掩饰自己的问题。 司马方林体内的灵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他目前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就停止了继续融合灵,开始消化吸收这行灵带来的提升了。 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幅画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只见那幅画卷中出现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人,年轻人手中抱着一把黑色的长剑,无尽的死气从那黑剑中生出。 那时候的桑碧落,脸上还没有刀疤,他还很喜欢笑。 画卷开始变幻,上面画着许多人,那些人眼中的情绪各有不同,有的人面露恨憎的眼神,有的人则是面露贪欲。 形形色色的人,各有不同。 桑碧落站在那群人的对面,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型很是奇特的人。 “魔人?”见到那个奇特的人,桑文婧捂着嘴惊讶道。 ...... 此刻,虚空之中雷云消失,风逸出现在了龙傲天等人的身边喊道。 “等等,灵老你那里有时空刀法的传承?”秦川反应过来,询问道。 一阵阵碎裂的声音传来,那散发金色的白色骨掌在风逸的剑落之下,立刻被劈成了两半,尤其是这一剑劈出,虚空直接被斩成了两半,就连这天地,都在这一剑之下,被斩开。 “嘶!抬个头都不会,反了你了是吧?真长本事了,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云景公主上前便拉住了周安的耳朵,将周安硬生生拉了起来。 培训进行了两天的时间,谢飞翰忙得晕头转向,却乐在其中,觉得关于电影的一切都很神奇。 夏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扔下蒋熙元不再理会,客客气气地对刘县令把他们要查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夏初简直哭笑不得,心说她伤的是屁股,怎么才能着水受凉风去?元芳也闷笑不已,挽着夏初一路说话一路慢慢地往凤仪宫去了。 銮殿中所有官员的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了顾迟章。顾迟章喘息急促,脸色变幻不定,未等开口,一口气哽在胸口,两眼一翻竟是昏了过去。 “如果你们黄家的修士都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还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华天一边说着,泠然剑就已经来到手中。既然黄家做起了缩头乌龟,华天也不准备在此地耽误时间了。 看着那些玉米浆,白嫩细腻,从磨盘下流出来,让两人更是充满了遐想。 “喂,林大哥,你想什么呢?”王湘儿伸出手在林宇眼睛晃了晃,好奇的问道。 经理这话一落,时满月倒是没什么表情,那方蒋雪婷等三人脸色却有些微妙。 叶修自打被老太监领进殿里,就站在一边,礼也未行,头也没扣。 “楠、楠哥,他们还说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箫仙子也是说道。 那么多双眼睛,眼睁睁看着,向国元你丫的,带着一帮烂仔,打了大憨叔,都把大憨叔打到躺在地上了,这可不是简单地碰瓷,大憨叔是专业的。 陈飞尘也不是那种做作的人,条件这么好,去那里也是一件好事。 忽然听见旁边的门传来开门声,我转头看过去,赶忙拽了拽陆凌云的衣角。 向国元一看张大蛮那张刁民的嘴脸,他心里就直发怵,你二大爷的,这狗逼崽子,到底是磕错药了,还是牡蛎片吃多了? 而张狂已经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去了,他的确给魏阎王打了一个电话。 手铐发出清脆的响声,带在林听雨的手腕上,林听雨愕然地低头盯着手腕上的手铐,为什么会逮捕他? 而楚琰也不是个蠢材,被人近了身也不知道,她进屋的时候,只看见秦云珠脱了衣服在哭,而楚琰却穿戴整齐,只是身上还有一些的褶皱,这说明什么,已经很清楚了,他连衣服都没脱,怎么可能碰她? 另外薛飞不让他来做东方影都这个项目,他根本也不会得到这个项目。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章 有间酒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除了一些人以外,蓬莱上再也没有人知道,那座红叶小楼中静静躺着的少女已经离开了蓬莱。 也没有人知道,在天一楼停留片刻的幻斯伯出去以后去了何方。 更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满京城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法缘死在了范成业的剑下,雪漫山死在了那面巨大的宝镜之下。而净尘,此时正站在平坊街的街头,现在街上没有一个人,但是他一动没动。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那些雨顺着净尘身上微弱的白光流到了地面,净尘的...... 几个老爷子开始商量如何设计展厅的环境,根据不同朝代的风格打造特色展厅,充分展示宝贝的独特风貌。 既然对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刘明自不会手软,对待这种敌人唯有杀之。 这种技术他当然掌握了,只是量子电梯对能量的消耗大的惊人,想要储存一次瞬移活人的能量,前期差不多需要一亿度的电能,他现在还找不到这种新型的储能载体。 纳兰明月怀抱着幽冥彼岸花,缓缓起身,而后有些麻木的抱着她离开。 “万功成不仅在阳城培养势力,居然还让刘式望拥有如此之多的兵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旦阳城的势力用不上,还有刘式望的几万兵马可以相助。 她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结界之中。而这个时候,整个结界还被那些梨花怪们用舌头紧紧的卷着,它们依旧在尝试着击碎这个结界。 他们发现,越往里走,光线越亮,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前方的墙上嵌着一颗夜明珠,光就是从夜明珠上发出的。 敌的游戏,个体的实力是很有限,这是异人们经过这近一年以来研究得来的。 洛天鸢一味的沉浸在美好的回味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青哥和灵儿那充满了顽皮意味的话语。 屑的说道,让这三名天阵宗老祖再次暴怒,愤怒无比的凝视着萧长生。 源,它根本不在意,可是萧长生却不一样,竟然知道它们的弱点。 冰兰也看向冰剑这边!她也知道,只要她一声令下!夜天是绝无生还的可能,可是她,可是她…。 “一初姐,你这是干嘛?都说了这是你的传家之宝,我不能要!”聂枫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 而他,不止是那些同年级同年龄的学生不是对手,就连很多高中生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王灵心在前一个世界,还不知道练了多少回了,身体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自然在李天乐的指点下,轻轻松松就模仿出了李天乐的炼器手过程。 “好一个不以强欺弱,那我跟你较量较量。”张夜说道,突然出手点中景亮手臂,随后一把捏住他手腕,稍微一用力,就疼的景亮龇牙咧嘴。 “啪!”林锋这一脚踹出去声音不算太响,但是造成的视觉效果却极为震撼,以至于岸上的薛飞、傅雪、瘦高个,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于是乎双方商定,各留两名弟子在外围待命,唐门留下了唐良禽、唐择木二人,而巫闾派这边是海见青、海见蓝二人。 众人到了水泉山下时,都有些累了。吴德离开队伍,带着王彪向黄静身边荡来。黄静扭头瞪了眼吴德,却是没有搭理他。 强壮男人脸色难看,现在才清楚赵甫实力多强,一击就可以重创他。 “妃韵,我这次还带了一些朋友来,要在天辉城中暂时落脚。”方衍看着方妃韵说道。 “放心,骆少。明天回去我就处理。保证这一次让他们哭都没有眼泪。”当了一把手,葛洪说话的底气也足了,看骆宇的目光也少了几分谦卑。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黑无常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一天,黑无常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人。 玄龟一族具有沟通阴阳,连接生死的能力。而且,在大刘居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只供玄龟进入冥府的通道。 那个通道的那一头,是一片荒芜的冥府十八丘。巧的是,冥府十八丘当时归黑无常管辖。更巧的是,当时黑无常的修行境界比大刘弱一些。 某一次,大刘无意中发现了那个通道入口,由于他不明白那个通道连接何方,因此他自己走进去了。 黑无常很是尽责,在察觉到十八...... “大娘子已经不发热了,就是还在昏睡中。”柳叶说,大娘子发热早退了,可就是一直不醒,御医都说这应该是心病。柳叶不敢说实话,只能拣着好话说。 周不寒离得她近了,自然也把她的美颜看的更清楚,确实极美,从眼睛到嘴巴,无一处不精致,最难得的是她还是素颜,那种脱俗清丽的纯净经得起任何目光的考验,谁见了都会惊艳的赞叹,上帝居然会造出如此完美的作品。 规划其实局外人都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很详尽周到,可是对于她来讲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尉婧最悔恨的是,当初掳走苏晗就应该不顾一切,杀了苏晗,尉婧心里酸涩无比。 不断的加班,天天的加班,总裁再也不像前一段时间,每天准时下班了。 司马惊鸿面对着这双特别纯净、特别清澈的眼睛,冒到嘴边的念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要碰它。”身后冷冷的声音扬了起来,一双大手从她的手上拿走了那个白色的锦盒。 “陛下,您该用药了。”王德捧着药碗走了进来,但是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的云庆帝打翻了他手里的药碗,药倒了他一身,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但是王德却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闻言,楚钰诧异的微微挑眉,顺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环抱在身前,侧坐到他的腿上。 无可奈何,他如今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教人家抽烟,为什么把抽烟说的那么高大上了。 这荧光就是灵气,灵气有治愈癌症的能力?当然有,否则世人又怎会那么想要成为修仙者呢。正是因为修仙者体内有灵气的存在,灵气具有灭杀各种疾病细菌、病变细胞的能力,这才有了修仙者寿命悠长的结果。 周轩与丁晴修为相若,被卸掉大半力量,如果还能伤到丁晴,那才奇怪呢。 原来前世,凌婉柔遇到晚照时,她的父母已经双双遇难,只留下她和瘸腿的幼弟。 楚泽也是开始疑惑了起来,往日里,对付混血魔族的人,这一招最好使了,因为自己能力中的吞噬之力与魔气结合,便是可以吸取对方的魔气,但今日看来,却是失算了。 魔法、天使、修真、这种种修行之法的碰撞,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地球绝对隐藏着秘密,或许在远古之时,威震星空的强者降临这里。那么到底是什么,才会吸引这样的无上存在? 她不过随口说了他一句,半开玩笑的说他年纪一大把,他居然就敢拿不生孩子来威胁她?? 而雅儿呢,她现在最在乎的还是这宠物蛋的归属,毕竟全球的玩家都知道,大蟑螂已经有一只宠物了,是不可能拥有二只宠物的,那这一个宠物蛋,很有可能就是拿来卖的。 此刻他可是有着900的生命值,就算野猪在怎么攻击,在来几只,那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而那他那高达40的攻击力,却是可以对野猪,造成20点的伤害,要是运气好出现暴击,那伤害就更加恐怖了。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与佛有缘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拿这等拙劣的幻术就想击溃我的道心,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燕生生看向前方。 前方的街道上出现几个人影,其中一个人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那里正不停流着血。 “这一刀没取了你的性命,真走运。”燕生生捂着嘴笑了笑。 若是没有看见燕生生,光是听见她的笑声的话,很多人会以为这里有一个绝美女子在这里。 可是,现在只有一个面目表情极其诡异的白衣女子。 “撤。”那几人里,其中一个个头稍微...... “有病。”金硕恩骂了一句,然后与李海丽面面相觑,四目相对之间,看到同样的经历。 蔡一侬在接到领导马上要过来的电话后,已经早早在门口守候,看到张然他们便迎了上来。 所有人齐齐望去,果然,刚才还好好的国清寺内,现在却升起了黑烟,同时还有些许火光。 但是,也就是这短暂的雷光之中,所有人终于看清楚了他们四周发生了什么。 不过当叶奇的金光暗器击中这些血魂阴魔的时候,一下子就传来了凄惨,尖利的叫声,“吱……”这些阴魔的声音极为尖利,就像是金属摩擦之后发出的声音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结果他一下子冒出来了一把超级重狙,一下子又弄出来了一把重锤。 更何况,现在诸葛正我还是有伤在身的情况下,更让他们心中升起了一层阴霾。 王焱一阵汗颜,看来骄奢淫逸,还真是一种不限种族,不限地域的行为。 参加、指挥上午四路战斗的各连连长、指导员和带兵前出水河村打伏击的马富财连长先后来到团部会议室,向于根山等团领导们汇报各自连队的战果。 可惜,现在最难受的不是普通散户,而是那些金融公司或者投资机构,他们才是诺基亚公司股票的大头。今天林峰一直在做空的时候,这些人还在乐呵呵的扫荡者市面上诺基亚公司的低价股票。 音铃想着,御剑来到山峰之中,起初并无异常,可是越往里走,越感觉空气开始变的燥热起来,她收了天聪剑来到地上打算查看究竟,双脚刚一落地,立刻感到炙热的地面,烫的自己疼痛难忍。 寒梅惊讶父亲找到了自己,晨声上山打猎还没回来,只得出来与杜青松相见。 只是像玩一样抬起了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这道雷光的必经之路上。 她还得知烟家村全村村民为了让当初奄奄一息的她,能够顺利通过天孕,来到这个世上,也是经历了极其凶险的生死考验,目的就是指望烟雨进宫,并且将来成为皇后娘娘后,整个烟家村村民就都能享受荣华富贵了。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十分怪状的兵器,不管这些宝具形状如何,所有的宝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磨得像镜子一样明亮,外表如同黄金般闪耀,而且上边携带者普通人不可能媲美的魔力。 当刘零走到了自己的帐篷之前,刚要走进帐篷的时候,突然一阵微风从他的袭来,让刘零的眼睛突然泛起了一丝银色。 在看到阿希晨打算出手时,阿曦嫣连忙从大树后面冲出来制止道。 死神遗孤突然伸手摸了摸面前,可依旧感觉到一面玻璃一样的东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皱起眉头。 当然,他们心中也是有数的,知道单凭他们肯定打不过掩月宗,但是他们追求的也不是打败掩月宗,而是偷窃、抢夺幕兰兽神部落的彩礼。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天幻境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这次继任大典发生了很多意外,但是在某些人看来,又不算作是意外。 被净尘剥夺弟子称号的那些僧人一同往白马寺的方向走去。 即使被净尘剥夺了身份,可是在他们的心中,他们依然还是白马寺中的弟子。 此时的白马寺外,幻斯伯带着一批暗楼弟子正静静的站在白马寺的门口。 他并没有下令让那些暗喽弟子们进去,他什么都没做,就那般站在白马寺的门口。 两个时辰过后,白马寺那紧闭的庙门随着一声嘎吱的声音被...... “行了,剑神朋友,咱先不讨论这个,先谈条件。就交给我来吧。”方绝赶紧拦住周浩宇,免得他又说错话。 王千看着壮汉的背影一脸懵逼,这真是一个让人脸红的大乌龙,那壮汉看样子,应该是这家里的一名保镖,而自己却把他当成了别墅的主人。 但一连好几天,她臆想的麻烦也没到来,无论是洛根还是电影方面人员,都没找两人的麻烦。 “咦,差点搞忘了。”方绝兴奋起来,他一直很期待这次炼器大会,本来都以为无望参加了,结果竟然度过了雷劫,还阴差阳错地入了外门。 只见刘正天的身体,在空中便被王千腰斩,当时刘正天瞪大眼睛,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强。 不愧是体修!果然力大无穷!即使王千服用了大力菠菜,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这时,那秀美的叶家三少叶青和石家四少石野也在沈苍和张一鸣的呼喊下醒了过来,醒过来的叶青和石野脸上带着一些后怕还有一丝板滞,显着是魂灵在那惊天的吼下被震的有的损害了。 酒吧的名字就叫做1998,名字什么意思,王千不知道,天色已晚,从酒吧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门口,还站着几名穿着黑色衬衫的保安。 他没有驾驶机体战斗的能力和技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祈祷。 高空中,一道道恐怖的罡气,碰撞起来,轰击在河中,将河水席卷出几丈的高度,将萧御天的身体打湿。 李一鸣此时只能艰难地爬向赵德柱身旁,此时剑一和轩辕雪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也闻声而来,当轩辕雪和剑一看到李一鸣此时正在爬向赵德柱方向时,轩辕雪惊叫道。 凌砾则毫不掩饰,后勤处必须都换成他自己信得过的部下,有些任人唯亲的霸道作风。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元暇忍着笑的心里偷着乐,行动上却不敢再惹他。 这种很玄奇的“定式”是无法通过练习学会的,而是醉心观想、而后自得。 正当赵德柱东翻西找时,李一鸣已经发现这第二层只有一幅画,别无他物。 两人面对面有商有量的讨论着,规划着院里每一片空地的用处,心情都很美好。 以免被人认出来她,元暇在她脸上画了些东西,又给她遮盖好,先让魏徴去了哥哥所在的药铺。 这宝物名为“红龙玉眼”,乃是精血玉种,只要随身携带,对于震碎束缚身体的锁链有着很大功效。 见魏徴突然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面前,她一愣,接着也欢喜的退了回去。 “真的!如果我能帮你解决掉你的情敌,你可得答应教我功夫!”杨洋提出条件道。 开头的旋律飘过,顿时包房里响起了类似杀猪一般的嚎叫。杨瑾萱顿时欣喜若狂,连连拍手叫好。 洪海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成义,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后说道:“先炼好了备着,到时候……也不强求!”说罢大袖一甩,身形消失无踪。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色的天空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见到净尘那诡异的表情,幻斯伯皱了皱眉头,一一个他无法相信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或许是看见了幻斯伯心中所想,净尘点了点头笑了笑。 幻斯伯轻轻叹了一声,随后他低下了头。 “你们的这个局真的令我很惊讶,正巧静竹禅院需要召开继任大典,你们便直接利用了这个继任大典。” 净尘走出偏殿来到幻斯伯身前。 “也就是说,白马寺中的活佛就是你了?”突然,幻斯伯抬起了头。 虽然不知道幻斯伯为何这么问,可...... 我一次一次试着逃跑,却都是做无用工。因为我身体上的铁链会发出叮叮的响声,致使我不管走多远,都会被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回去。 看到这样的钱玥涵,他不禁的蹙紧了心头,紧张的握起床上的人的手,他轻声叫醒正在呓语的钱玥涵。 结果大家都抱着同一个想法,那就……有些尴尬了,甚至直接在通天石的通话中,就直接打了起来。 “真是难兄难弟,幸好我这两天要加班,要不然也和你一样!”徐一鸣感慨道。 杨波迅抽出玉剑,从上到下一斩而落,玉剑割断了千年紫心藤所有根茎,掉落下来。 然后立即有人记下他的成绩,随即打出三十分,然后叫他进入下一个测试。 对面几发子弹射了过来,在朝鲜队面前的铁皮上冒出了不少火星子。 赵蕙和李振国拥抱着进入了梦乡,当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五彩斑斓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赵蕙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 “卧槽!你特么的哪来的这些东西,去警察局偷得吗?”顿时忍不住惊呼起来,假装警察可不是开玩笑的,辛宣这货真是嫌命长了吗? 另一头,北冥夜挂了电话后,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眉眼都带着淡淡的温柔,连一贯冷峻的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 孤落张口想要道歉,但嘴上半开半合,就愣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不自然地撇向别处,但总忍不住用余光向着侧边扫去。 “这家伙若是被定神珠打中,怎么这珠子会在袋子里?看上去更像是他自己沉睡的。”紫云烨觉得很奇怪。 在美国华盛顿州的某处,世界异能事件调查局局长独孤尚均,正在对独孤舒琴下最后的通告。 离着我么有五步之远的郭念菲也跟了不少人,那个和他有点神似的应该是他弟弟子龙,齐武和皇甫一辰我都算认识了,还有个拿着日本武士刀的家伙,我还真没想起他是谁,郭念菲还能岛国的热走一块去吗? 因为身上有黑桐博人的号码,所以林鹏一直都忘记问了独孤舒琴的手机号。其实,他是以为她应该没有手机的才对。 这浮生天罗掌乃是一道高级攻击之法,能够根据修炼者的演练功法和灵力属性相合,而其力量,也同样是取决于施展者的功法等级和灵力品质。 忙了一大圈后,医生总算给独孤舒琴输了血,暂时帮她稳定了些。黑桐大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几个黑衣男子一直在病房的外面默默站着,引来一阵阵好奇的目光。 安安吃惊的看着走过来的郭念菲,惊讶到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郭念菲坐到床边,抓起安安的手,给她上了些药,然后用纱布缠了两圈然后打了一个蝴蝶结!安安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看看郭念菲。 “怎么了!”皇甫一辰想偏一下脑袋好距离浪西海近一点,但是刚微微有那么一点动作,几人的刀就逼的更近了。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飞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在桑华卿与幻斯伯讲述关于那个活佛的故事以后,幻斯伯就对净尘非常好奇。 因为,在桑华卿所讲述的故事中,净尘是从那道佛门中跑出来的。 跑这个字很有意思,因为可以理解为那道佛门是被如来打开,然后净尘化作一道光出现在佛门的另一头。 当然,亦能理解为,他是被如来驱逐出来的。 结合桑华卿所说的一切,幻斯伯更愿意相信净尘是被赶出来的。因为,他的佛祖金身没了。 于是,幻斯伯便在白马寺附近悄然布下了迷天幻...... 陆天雨对眼前一切,叹为观止,再一次感受到了魔法世界的美妙。这是他在原来成长的世界,所不能实现的事情。即使人们可以在太空上培育植物,即使人们可以建造许多规模宏大的建筑,也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场景。 “没关系的,我放进去,我不动好吧!”陈凌伸手揽紧了她,下身轻轻蠕动一下。 竟然是这混蛋,看来他想要先礼后兵,接下来就是杨帆手中百分之四十的股票了。 毕竟,他来到这个时间,就算加上时光穿越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最少对于武者来说。 回过头看到那些老人都站在那里看自己,许阳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显摆过自己的身份,他那个时候一直想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做人,现在他的心态变了,也感觉没必要什么都藏着瞒着的。 老三仇化谷脾气比较暴躁,一见此情此景,当即就欲发作,老大度宵云一抬手制止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以大山为中心,他脚下二十米内的湖水清澈无比,而在这二十米外全都是乌压压的一片,那些黑色的头发四处乱窜,互相碰撞挤压,在外围不停的转着圈使得一个更大的漩涡开始慢慢出现。 奈何,萧铁话已经出口,他再想拦已经不可能,而且萧铁毕竟是他莫清风的恩人,他莫清风是个直肠子,哪怕就连他,都对萧铁刚刚的话表示不满,但既然他说了,自然会做到。 “……别发愣了,赶紧带我们去母体的研究基地。”孙言望着它迷茫的眼神,脸上顿时挂起一丝无奈,随后平静的说道。 “不用了!”一左一右两巴掌,将两人扇飞出去五六米远的距离,重重跌落在那边的地面上。 “我看到了看到了。”路明雪正在品调红茶的口味,夕晓看到消息就一直提醒着路明雪。 “是!”弓箭营的人立刻跑步五十,早已搭好的弓箭立刻点火,上千支火箭有如火雨一般直接射向了陈留的城墙之上。 这一瞅,一如上次在神烈山匆匆一见,直使眉千笑望穿秋水仍不自知。 穿过满地狼籍的街道,途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空车辆的大路,你们目的地的在前方尽头。 此时这里来了客人,我也不好问他,只能视他而不见,继续领着曹操几人进了营帐。 眉千笑知道李梦瑶已经从轻发落了,他也没什么好说,速速退下。还好李梦瑶手边没有砖头之类的玩意,否则肯定还要遭皮肉之苦。 就这样,林焕差点没被夏沫一屁股坐到旗子直接立起来,他的意志正在和他青春期高中生的生理本能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黑白无常看着前方像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的古木生,不由心头苦涩。 红光突然转向,没有攻击他而是在左侧十米位置停下来,近距离时它才看清楚龙辰,顿时身上燃烧的红色光芒都消失了。 如果漫天大雪飞舞,寒风呼啸,每一片雪花就如同刀片一般没有任何规律的肆意切割,又有足以冰冻的低温,形成一个范围巨大领域,形成地利优势,时时刻刻强化自己自己,弱化别人,雪雪果实就不弱了。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且问且量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在巴陵蜀地,有这么一个传说。 蜀中深处有一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有一个名字,名叫蜀观。 外人听来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小村庄,但居然能被称作是观。 而蜀中有一个家族一直在寻找蜀观,因为,蜀观中有一样东西是他们的镇族之宝。 后来,那个家族确实是找到了蜀观在哪里,但是他们却也全都被灭了。 那件所谓的镇族之宝,就是这把飞刀。 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名为木叶。 这把飞刀传说生来就带有灵...... 楚天昭说的没有错。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她和圆圆,他大可以闲云野鹤,无拘无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砍头的危险。 “这是我们编剧最新编写的剧本,现在人手欠缺才进度缓慢,舅舅您先看看,如果你觉得可以帮得上忙,那就来帮帮外甥我如何?”易水寒真挚地说道。 推开门,宫漠离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还有两个黑脸的男人,走过去,抬起手,一人一巴掌,非常清脆的响声震住了所有人。 虽说对自己的银针有信心,但不亲眼看到杨若风死亡,她不放心。然而,她又不能傻傻的等着。她不出手,杨若风就会出手。既然这样,那就开整吧!身体隐入虚空之中,伺机而动。 至少可以为这个事情画上句号,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结果如何自然会见分晓。 “将军,且慢!”不知道圆圆何时已经走了出来,她缓缓地向吴三桂走去,拿起酒壶,给杯中斟满了美酒。 一只肥硕的老鼠从下水道栅栏的缝隙里挤出来,吱吱叫着,东闻西嗅,似乎没有发现危险,就立刻向成堆的黑色垃圾袋蹿过去,咬开袋子,寻找食物。 杨若风泪流满面,这次也不用解释了,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有没有斩杀杨若风的实力,所以才竭力的将矛头转向杨若风,只能借刀杀人了。 听风者的存在令范建等抵抗势力骇然,Y国这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城外的士兵们见镇内的火逐渐消停下来,自己灭掉了。地面向天空飘起一股浓烟,染得蓝天也灰蒙蒙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队长叹了口气,顾怜烟则攥紧了粉拳。 对斯图尔特来说,天榜前五没有信心,第六的吴云飞不想挑战,简他又抓不住,刀无颜的刀芒让他有些瘆得慌,唯有卡米尔了。 他眼前的景象逐渐的变化着,一幅又一幅画面在他眼前不停的变幻。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等人所在的城楼被正面轰中,两人随着大部分的将士一起摔下城楼,被盾山扬盾一接,这才没收到什么损伤。 “那也轮不到你!”鱼俱罗已经完全不在意兰陵王的存在,拼了命要碰到花木兰。兰陵王猛力朝他一推,将他朝后推开,紧接着张开拳刃上的铁盾,很是警惕的盯着他。 男子望着下方战场,无数人厮杀,血腥气异常明显,男子眼中寒芒一闪,一指点出,空间寸寸碎裂,数百东瀛进化者接触到了碎裂空间被搅成粉末,连鲜血都泯灭了。 方解静静的听着,听着吴一道讲一个吴一道的故事。这个故事从他平平淡淡的话语中呈现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波澜壮阔。吴一道讲述的不算很详细,几十年的人生如果详细来讲的话,或许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要是以前他直接虚化,沉入地下,如今周围布满封印,使得他转换之间不是很如意,所以只能开始后撤,希望能够脱离封印范围。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无常的遭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继任大典已经结束很久了,后来修行界又传出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白马寺被灭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灭的,只不过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在等昆仑神宫的云舟,有的人则单纯的不敢出来说话。 北域的雪还在下,但是比起之前来看,已经算是小了很多。 每日都有自北域飞往满京的寒鸟在空中快速穿梭,苏礼与沈苍穹之间的传信越发频繁起来。 这只能说明,北域的事情越发严峻了。 坐在案桌面前的沈苍穹看着手中的...... 如今刘备知他,他自然不会让刘备在外厮杀之际,还要担忧城中之事。 甚至也想到过转还丹,可他不是谈家人,手里的确有转还丹,可每一枚都是绾绾的救命药,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对绾绾产生任何伤害甚至是可能性。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当吕燕的注意力被直播购物转移之后,她就没有什么时间胡思乱想了。 此时他叹息一声,说道:“道友不知,此次法会,原本是为了解开紫霄宫让座因果而举办。 见此一幕,猿人心中突然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想要转身逃跑。 “有希,你给我们分析分析,这三个的可能性,哪个大一点儿?”夏今乔又问。 蓝天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控制着道域的撕扯之力,直接将对方的一切都碾成齑粉。 而随着报的次数渐渐到五石、十石之后,承宣帝和在场许多大臣就越来越难以保持镇定。 一般情况下,生孩子出问题才紧急拉到医院的,像这种能走能跳不疼不痒的来医院,医生不耐烦也可以理解。 自己的父亲最爱的不是那些高官子弟,也不是富商家少爷,名和利在父亲给她择偶上,要偏差许多,父亲是那种老观点,怎么也要找一个根正苗红的。 郝腕对于力量宝石有一种稳操胜券的感觉,好像力量宝石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李俊秀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因为确定是无能为力的事了,所以,他连个办法、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 前世的时候,两人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孩子的事情,或者也可以说还未来得及提起。 现在,程锦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办公桌后,看窗外,正对着他窗口处坐着的许愿工作时的样子。 虽然名义上是一份材料炼制一件灵器,但是其他人又不清楚,王辰到底是几份材料才炼制出来的。 因为明天俩人就不会准时见面了,都要各自忙活地里了,赵建庆赶着驴车送魏青草到临时住处后,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磨蹭着不肯离去。 如果王辰早有这块石头,那他可以轻松炼制一件、至少是上品法宝的山岳印。 回到了四象界的莲华仿佛想开了一般,只求和擎苍最后厮守千年。 吉川长隆看着吐血的林寒身形没有再冲出去,而是冷冷地看着林寒。 “我看你和吴兰玉今天……”胡亚茹话中说一半,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让宋广福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千霖板着一张脸,连看都没看她,若是呼痛的人是夏晨曦,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吴兰玉这是跑哪里去了,一天了都没回来吗?”胡亚茹想着这个事情,心里还纠结要不要去江学丰家里拿个包,虽然自己才刚出来,而且时间确实太晚了。说不定自己刚出来,他就洗漱一下睡了。 玄天宫主殿里的诸位,对引魂晶自然熟悉,可以说他们在金仙境以下的时候,没少泡在神魂空间里狩猎。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披上朱衣游炎海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或许,黑无常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修为的人在一瞬间就将他手中的那把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自己打开那间客房的门一瞬间,自己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自己的脖子就感受到了一阵冰凉。 “上仙,有话好好说。”黑无常手中的哭丧棒高举着,表情极其委屈。 离玉明看了看黑无常的打扮后,突然想起了他前世在那个世界中玩的一款游戏里的模型人物。 “黑白无常?”看到黑无常手中的哭丧棒以后顿时想起了那...... 片刻之后,临沧城楼上的古凡就看到极目的远处出现了两道鲜明的色彩。 张凡呈现出呆滞状态,任务开启?郁闷,难怪以前我就说怎么一直没任务,这不符合游戏的惯例,原来要功德值达到一万才会开启,还真是阴险,如果自己一直都是杀怪练级岂不是这辈子都没任务做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这是因为要看修炼功法是用来干什么的? “昂!’只听一声长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海面下浮起,大嘴一张,立即狂风大作,一股巨大的吸力,就要把古凡吸进下方。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正在他喊话之际,龙拳大喝一声,带领几名天空战士直取心鲁。俯卧在草丛中的龙家军士兵也忽然站起身来发起进攻,心野军被杀得措手不及。 林浩并没有听见安娜的话,他一边往校场走,也不断的在脑海里完善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十分冒险而且一个步骤也不能错,不然,安娜很可能就麻烦了。 当一名焱天军战士被几名犬戎战俘趁机用石头打死之后,这样的骚乱就开始在山海关沿线蔓延开来。 “老师,我们再说心野军进攻到龙城的事,您这是要走了吗?”赫连紫云回答。 古凡听到这里,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心事重重。 那天,总是偷偷地看向身边两个心不在焉的师兄弟的喜豆,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也许我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那是孩子们,”派逊斯太大有点担心地向那扇房门看一眼。“他们今天没有出去。 唐薇赶紧做出了一翻解释了,冲着安若吐了吐舌头,一边抓着安若的手向前走着。 没有人来?那怎么会是自家老爸炒菜?一个思考,她已经上到三楼了。 半月后,甘宁的横海水师抵达浔阳,横海水师的旗舰长达七丈,宽有两丈,露出水面的高度也有一丈五,对于刘协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大船,但对于双方将士来说,甘宁带来的这艘海船可着实亮瞎了不少人眼。 不多时,七位身材气质都极为相似的修者从外面来到了内厅之中。 她的脑子里,全是白尧初一袭白衣胜雪,坐在梨花林里,为她弹着桐木琴的模样。 既然能够见到伏羲,李云牧也没打算逃避,或许伏羲知道这上古秘法到底在哪儿? 大将返校的时候,父亲又从银行里取出厚厚的一沓钱,数了又数,交给大将。大将数了一下,说,“这学期时间短,有两千就够了。”说着,分出一半,留给父亲。这一天,大将下决心做个好儿子,做个好学生。 萧羽音收回情绪,对着红袖道,“我这就来。”只是转身之时,看了桂花树的方向一眼。 洪荒无岁月,这句话至少对于洪荒高层来说,是正确的。 “我以前来过这里,已经经历过了!”笑了笑,叶子一反在袁信和邱落两人之间的模样,再次给人畏畏缩缩的感觉。 少年游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令人震惊的关系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小驿站外面,黑无常很是拘谨的站在申都的身后。 他并不知道申都是怎么想的,但既然申都现在不杀自己,那么肯定是留自己有用。 旋即黑无常又想,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去说么?抓个人去传话显得很有成就感? 一阵清风吹过小驿站前,挂在门前的灯笼轻微摇晃。 这阵清风虽然对于黑无常来说并不算得了什么,但他总是感觉自己现在这个处境有些萧索,他看向站在前方一动不动的申都问:“那个,仙家,咱们...... “一个星系这么大,怎么可能让整个舰队失去自由跃迁以及飞行能力?”罗蒙直接开口问道。 “老曾,我局里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正想着事情,就见到刚刚进来没多大一会的教育局长陈进仁拿着手机,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地匆匆朝外走出。 身为先锋的骑士团团长,阿尔萨斯已经静静地等待在一侧,迎接刚刚抵达的远征军统帅骷髅王和法师团团长亡灵巫师普拉塔亚。 宁雨飞二人进入了险地,周围的景物一下子就完全变化了,两人也算是冷静,相互扶持着,进入了险地中。 这时,何盈想起一事,转头对上王称。王称看着她回头,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 精锐卓尔战士的装备确实精良,队伍阵型刚刚溃散,一道道“驱散”卷轴的光芒就在队伍里闪过,于是刚开始生效的惊恐术就这么被掐断了。 如果星元有那么容易弄到的话,他们这些人还至于过的这么清苦吗?现在张金霜自己的整个海盗团的账户上面星元的数目都不超过5万!而这些钱有相当一部分都不能动,都是用来为了给自己下面的这些舰队购买维修零件的。 它们可是看的真真的,那场自爆可是把大部分虫族传奇都卷入了爆炸冲击波之内,经过这么惨烈的能量洗礼,那些传奇还能剩下多少战力用脚趾头都能估量出来。这个时候不痛打落水狗,那什么时间去打? 唐三葬笑了:“你先听我说,话说,这个故事,要从你儿子红孩儿开始讲。 楚伊涵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随即纤眉微蹙,从他怀里离开,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精神进化到一级之后对战力的提升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触角倒是灵敏不少,感应范围和感应精度至少翻一番。 这猴子,天赋没得说,菩提祖师教他三年,就修成太乙金仙,完成了人家几百年几千年的修行,不服不行。 “亏本座带水来帮你,既然如此,本座去也。”她不想面对唐三葬。 “怎么回事?”以越正濯的身手,不过面对些许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怎会被暗算? 她会尝试捡起一片片破碎的自己,接受自己不被爱的事实,然后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并不怎么需要思考,便大概猜到了其中原因,但他却并没打算点破。 第二天,沐恩带着希瓦娜离开了阿尔弗雷德家族,前去找崔斯特。 于是她就骗李莲花说:我叫商陆,有毒的商陆,是一个流浪孤儿。 李青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陆羽那个夸张的面板谁看都觉得可怕。 能被那么优秀的老师收为学生,以后的路途别提有多宽敞,认识的大佬一个接着一个,简直就是实现跨越阶梯。 死徒对于一般人而言是避之不及的灾厄,幻想作品的大反派,能拍十二集动画和一个ova。 哭嚎的求饶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不过是任由人宰割的猎物,怎么可能惹得猎物者的怜悯。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章 无念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心中想的是,这老头看样子年岁极高,他称呼韦叶青三妹,那么韦叶青的年龄呢? 看了看李太白后,李牧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千年老牛吃嫩草? 当这个词蹦出来以后,李牧童立即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词甩出脑海。 这等关头,自己怎么想出这种事情。 努力将这个念头消散在脑海中,李牧童轻轻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转头看向南先生那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非常寒冷的气息。 紧张的慢慢转过头,李牧...... 我盯着司机,一时间愣了一下。他戴着警帽,估计是附近派出所的,这大黑天的过来巡夜。 李权在外边等着,让她独自进去和她爸聊聊。虽然还没判刑,但这状况看来最低也是无期徒刑。 “你对我了若指掌,而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不觉得有点不厚道吗?”韩东反问道。 “杨校长,我记得之前我们说好来着?”韩东皱着眉头问道,他以为杨学明高升之后忘恩负义,企图腔捏势刁难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介意好好教教杨学明怎么做人。 他打了一整夜坐,想要静静体验叶星河这些天来说过的佛法。然而忻仙对佛门嘲笑的那几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不去,在带来苍蝇般烦恼的同时,也让他对佛家真言的怀疑和困惑一步步加深了。 “这次人都来齐了?既然来了,都留下!”叶尘枫冷漠一声,身上强大的杀气瞬间笼罩住大厅里所有人。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柴兴宁这种人物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这些冰树也太脆弱了吧!”索卡和巴朗抱怨了一句,便不再刻意去躲避,直接横冲直撞的过了冰树,冰树枝碎裂了一地。 浪齐叹了口气单手扛起了黑色的大剑,法提娜点点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凹陷的地面下浮现出大量恐怖的异形之影,那是由尸骸,魔物组成的,就如同海水退去浮出水面的浅滩一样。 只是鸟人瞬间上升一个高度,地狱狼这一扑完全落空,身躯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青龙放了火,看到下方数百米以外的张怕,冲朱雀打个招呼,然后继续放火,直烧到张怕身前,清理出一片空间。趁火灭的一瞬间,二兽电般飞过来,一左一右护在张怕身边,共同对敌。 这句话刚刚出口,即墨青莲心中就有些后悔,似乎是过分了,虽然平日里住在学校,和舍友们说说笑笑,开开这类玩笑无伤大雅,可毕竟牛大傻是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青年男子,而且两人才刚刚认识了不足三天。 “做吧。”夏临说道,随后,先将九幽一族的资料说了一遍,然后,又是和雪长老商量的那些事情。 七级开始,每一个等级提升都是一道艰难的屏障,这一屏障仅仅靠时间的慢慢推移,实力的慢慢提升是永远也别想突破的,没有一定的领悟,没有一定的机缘,没有别人的指导,几乎没有半点可能突破。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都在:沈家长房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因为沈老祖使人唤他们来的;而沈老祖如此做是因为沈妙歌的要求。 想起去年郑老夫人过寿,正赶上沈钟磬荣归不久,自己带了一顶镶了沈钟磬从南越王宫带回的夜明珠的霞冠,羡煞了酒宴上所有人,连奉恩旨归省贺寿的郑贵妃都朝她笑了笑。 “左相大人!”负责王宫守夜的禁卫军将领看见这一行人中开头的那人连忙上前打招呼道。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论道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心中想的是,这老头看样子年岁极高,他称呼韦叶青三妹,那么韦叶青的年龄呢? 看了看李太白后,李牧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千年老牛吃嫩草? 当这个词蹦出来以后,李牧童立即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词甩出脑海。 这等关头,自己怎么想出这种事情。 努力将这个念头消散在脑海中,李牧童轻轻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转头看向南先生那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非常寒冷的气息。 紧张的慢慢转过头,李牧...... 如果帝后连大朝会都不回来,一意要在大明宫举行,秦琬留在太极宫,又有什么意思? 秦琬也知是这么一个道理,但她也希望北边能和高句丽大打一场,胜,则打出士气,纵然有一两场的失败,也能令夜郎自大的许多臣子认识到高句丽的强大,以及他们的狼子野心。故她望着卫拓,想听听他的看法。 旻帮主憋着一张红脸,慢慢地伸手进入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陈旧的纳袋,扔给水天澜。 陈欣越看自己的丈夫越满意,身材好、长的帅,就是不太注意打扮;要是好好的打扮一下,肯定就是一个型男帅哥可以加分不少的。 这些人心中做如何想法,秦琬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正与卫拓、裴熙等人一道,琢磨着括户的事情。 原本莹润光润的凤灵簪此刻已失了光泽,表面如同附着了一层灰尘,隐隐能看到内部在不断闪着急促的光芒。知夏感受着凤灵的痛苦,难过的扭开脸不忍去看。 这时四周传来几声哈哈大笑的声音,原来是云飞扬带着江乘风、蒋超、欧阳光等人跟了过来。徐至心中大惊:李秀云不是让云飞扬拿着御赐金牌,前往江南了吗?他难道也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柳天鹏不停的再房间里面左右踱步,组织着语言,想了半天,最后这才一狠心,一咬牙,转身走进了卧室当中,准备对刘芝兰彻底的坦白这件事情。 武樱也十分高兴,其他学宫的成员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有单友慎在那边酸不唧唧的哼了一声。不过大家都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冷哼。 血皇老主翻身以劲运双掌,举全身功力攻向李斌,妄图挽回颜面,给李斌这个后生晚辈一个血的教训。 相信大家都看得出来,刚刚是准提圣人扰乱了天机,有心算无心之下,竟能让两位圣人察觉不到此间异状。 大哥死后弟弟谋夺兄长家财,以兄长家财三成换十八悍匪的千里追杀。 岑二娘没有打算轻易饶过安三少,她终于正眼看他了,只是那目光同千万支冰箭齐放,安三少被看得遍体生寒。 这个嗓音玉翘至死都听的分明,简直是她的梦魇,从前世延展到今时,如鬼魂索命般把她纠缠个不休。 而在徐诺的心里,却也暗下决心,只有得到那个位子,得到更多的权力,才有能力帮助林宛,保护林宛。 钱老也不打算再客气下去,再继续下去就有点过了。他招了招手,立即有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将我们几个都一一扶上去。 他们有时去河里钓鱼,或者去田垄山坡上采摘野菜,又或去果林里赏花:梨花李花樱桃花桃花……各种花都赏了一遍。 林宛抬起头来,看着周天启的眼睛。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心疼。不由心中一痛,想着,这件事情如果瞒着他,是不是对他也很不公平呢? 因为那边的消费比较高,以以前唐铭的工资来算,在那边吃一顿饭,起码要他一个星期的工资。所以,他经常拉着安青一起去那边吃,名义上是请他吃中国菜,实际里确是打土豪分田地。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走上了天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心中想的是,这老头看样子年岁极高,他称呼韦叶青三妹,那么韦叶青的年龄呢? 看了看李太白后,李牧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千年老牛吃嫩草? 当这个词蹦出来以后,李牧童立即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词甩出脑海。 这等关头,自己怎么想出这种事情。 努力将这个念头消散在脑海中,李牧童轻轻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转头看向南先生那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非常寒冷的气息。 紧张的慢慢转过头,李牧...... 不止我,我发现孟瑶也是巨意外,毕竟她是个练家子,估计也感觉人外有人了吧。 我也赶紧点点头,打算叫王宇上楼喝一杯,毕竟是贝勒的面子说和的,我不想再破坏了。 李夏蝉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随着他身那淡淡的金色光芒闪起,那一头白发,开始轻轻飘动了起来。 贝勒说,王宇也是个新人,但势头挺猛的,比不了苏楠,但还是有些名气,至于他的妞不是一般的对象,而是像我和叶姗姗那种关系,俩人从高一开始就在一起,感情非常不错。 阮眉的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能操控多的死亡之树,这里的阴物不止多,还非常的厉害,一如男鬼的修为让人畏惧。 苏亦晴扭头看着权少辰,惊刚刚经历的事,用平淡的语气描述了一遍。 以东北方运势最旺,西南方运势最低,更是形成一股强大的磁场差,让所有尽可能的杂秽都流向了西南方,而这种方式,却是使得教学楼的磁场更为强势和纯粹了。 轻咬着唇,何念念心里很矛盾。想打听到真相,可是事实又不允许。 说着,权夫人伤心的轻拍自己的胸口,似乎这次被权少辰给气得不轻。 半个班的工兵负责护送两名执行人到山顶,种纬两人被工兵们围在中间保护着,而他们刚选出来的武器也被工兵带在身上,似乎这一点重都有可能让他们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枫岭的最后一次进攻,篮球在枫岭几人的手中多番传导,一直把进攻时间给消耗的差不多,球最终被传到了杨彪的手中。 “可是话又说回来,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博物馆中将族谱盗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坤问道。 可是既然如此增幅飞行,依然逃不了;龙君依然能瞬间出现在王凌的眼前;甚至于,若不是不赶紧瞬移,孜燕与卓笑渝下一刻就有可能成为刀下亡魂。 一言出口,一个屋子的人都乐了,连进来倒水的通信员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十二大妖王终于聚全了,属实不易可这时候赵石玉心中忐忑的不行,十二个妖王掌控着北妖洲每一块土地,他们可是上千只妖修的首领。 同时凝聚多枚冰锥,需要消耗更多的魔法力,他这样不惜成本地施放魔法,为的就是打洛林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君对上陈萌萌的气势,结结巴巴地想遍一个合适的理由,却被身旁的蓝多给打断了。 只从李羽在娘子军里展露头角,发明了煮盐法,解决了娘子军的财政危机,裴寂就一直关注李羽,许多事情的出现仿佛都和李羽有关,这才是裴寂今天禁不住问起的原因。 毕竟,成魔的存在,普通招式打不死不说,每次涅槃,实力都会暴涨,那岂不是没得玩? 要是他不参加,战后分好处可就没他的份了,再说眼下就需要人家的帮助,所以也只能同意。 感慨一番,开始着手运转天曲力跟随着决印的频率,深红色的天曲力到一处,揭开第二禁制的血液紧随其后,一点一滴的渗入到焦曲的经脉中,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章 无念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心中想的是,这老头看样子年岁极高,他称呼韦叶青三妹,那么韦叶青的年龄呢? 看了看李太白后,李牧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千年老牛吃嫩草? 当这个词蹦出来以后,李牧童立即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词甩出脑海。 这等关头,自己怎么想出这种事情。 努力将这个念头消散在脑海中,李牧童轻轻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转头看向南先生那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非常寒冷的气息。 紧张的慢慢转过头,李牧...... 我盯着司机,一时间愣了一下。他戴着警帽,估计是附近派出所的,这大黑天的过来巡夜。 李权在外边等着,让她独自进去和她爸聊聊。虽然还没判刑,但这状况看来最低也是无期徒刑。 “你对我了若指掌,而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不觉得有点不厚道吗?”韩东反问道。 “杨校长,我记得之前我们说好来着?”韩东皱着眉头问道,他以为杨学明高升之后忘恩负义,企图腔捏势刁难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介意好好教教杨学明怎么做人。 他打了一整夜坐,想要静静体验叶星河这些天来说过的佛法。然而忻仙对佛门嘲笑的那几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不去,在带来苍蝇般烦恼的同时,也让他对佛家真言的怀疑和困惑一步步加深了。 “这次人都来齐了?既然来了,都留下!”叶尘枫冷漠一声,身上强大的杀气瞬间笼罩住大厅里所有人。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柴兴宁这种人物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这些冰树也太脆弱了吧!”索卡和巴朗抱怨了一句,便不再刻意去躲避,直接横冲直撞的过了冰树,冰树枝碎裂了一地。 浪齐叹了口气单手扛起了黑色的大剑,法提娜点点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凹陷的地面下浮现出大量恐怖的异形之影,那是由尸骸,魔物组成的,就如同海水退去浮出水面的浅滩一样。 只是鸟人瞬间上升一个高度,地狱狼这一扑完全落空,身躯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青龙放了火,看到下方数百米以外的张怕,冲朱雀打个招呼,然后继续放火,直烧到张怕身前,清理出一片空间。趁火灭的一瞬间,二兽电般飞过来,一左一右护在张怕身边,共同对敌。 这句话刚刚出口,即墨青莲心中就有些后悔,似乎是过分了,虽然平日里住在学校,和舍友们说说笑笑,开开这类玩笑无伤大雅,可毕竟牛大傻是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青年男子,而且两人才刚刚认识了不足三天。 “做吧。”夏临说道,随后,先将九幽一族的资料说了一遍,然后,又是和雪长老商量的那些事情。 七级开始,每一个等级提升都是一道艰难的屏障,这一屏障仅仅靠时间的慢慢推移,实力的慢慢提升是永远也别想突破的,没有一定的领悟,没有一定的机缘,没有别人的指导,几乎没有半点可能突破。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都在:沈家长房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因为沈老祖使人唤他们来的;而沈老祖如此做是因为沈妙歌的要求。 想起去年郑老夫人过寿,正赶上沈钟磬荣归不久,自己带了一顶镶了沈钟磬从南越王宫带回的夜明珠的霞冠,羡煞了酒宴上所有人,连奉恩旨归省贺寿的郑贵妃都朝她笑了笑。 “左相大人!”负责王宫守夜的禁卫军将领看见这一行人中开头的那人连忙上前打招呼道。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论道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心中想的是,这老头看样子年岁极高,他称呼韦叶青三妹,那么韦叶青的年龄呢? 看了看李太白后,李牧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千年老牛吃嫩草? 当这个词蹦出来以后,李牧童立即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词甩出脑海。 这等关头,自己怎么想出这种事情。 努力将这个念头消散在脑海中,李牧童轻轻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转头看向南先生那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非常寒冷的气息。 紧张的慢慢转过头,李牧...... 如果帝后连大朝会都不回来,一意要在大明宫举行,秦琬留在太极宫,又有什么意思? 秦琬也知是这么一个道理,但她也希望北边能和高句丽大打一场,胜,则打出士气,纵然有一两场的失败,也能令夜郎自大的许多臣子认识到高句丽的强大,以及他们的狼子野心。故她望着卫拓,想听听他的看法。 旻帮主憋着一张红脸,慢慢地伸手进入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陈旧的纳袋,扔给水天澜。 陈欣越看自己的丈夫越满意,身材好、长的帅,就是不太注意打扮;要是好好的打扮一下,肯定就是一个型男帅哥可以加分不少的。 这些人心中做如何想法,秦琬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正与卫拓、裴熙等人一道,琢磨着括户的事情。 原本莹润光润的凤灵簪此刻已失了光泽,表面如同附着了一层灰尘,隐隐能看到内部在不断闪着急促的光芒。知夏感受着凤灵的痛苦,难过的扭开脸不忍去看。 这时四周传来几声哈哈大笑的声音,原来是云飞扬带着江乘风、蒋超、欧阳光等人跟了过来。徐至心中大惊:李秀云不是让云飞扬拿着御赐金牌,前往江南了吗?他难道也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柳天鹏不停的再房间里面左右踱步,组织着语言,想了半天,最后这才一狠心,一咬牙,转身走进了卧室当中,准备对刘芝兰彻底的坦白这件事情。 武樱也十分高兴,其他学宫的成员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有单友慎在那边酸不唧唧的哼了一声。不过大家都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冷哼。 血皇老主翻身以劲运双掌,举全身功力攻向李斌,妄图挽回颜面,给李斌这个后生晚辈一个血的教训。 相信大家都看得出来,刚刚是准提圣人扰乱了天机,有心算无心之下,竟能让两位圣人察觉不到此间异状。 大哥死后弟弟谋夺兄长家财,以兄长家财三成换十八悍匪的千里追杀。 岑二娘没有打算轻易饶过安三少,她终于正眼看他了,只是那目光同千万支冰箭齐放,安三少被看得遍体生寒。 这个嗓音玉翘至死都听的分明,简直是她的梦魇,从前世延展到今时,如鬼魂索命般把她纠缠个不休。 而在徐诺的心里,却也暗下决心,只有得到那个位子,得到更多的权力,才有能力帮助林宛,保护林宛。 钱老也不打算再客气下去,再继续下去就有点过了。他招了招手,立即有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将我们几个都一一扶上去。 他们有时去河里钓鱼,或者去田垄山坡上采摘野菜,又或去果林里赏花:梨花李花樱桃花桃花……各种花都赏了一遍。 林宛抬起头来,看着周天启的眼睛。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心疼。不由心中一痛,想着,这件事情如果瞒着他,是不是对他也很不公平呢? 因为那边的消费比较高,以以前唐铭的工资来算,在那边吃一顿饭,起码要他一个星期的工资。所以,他经常拉着安青一起去那边吃,名义上是请他吃中国菜,实际里确是打土豪分田地。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走上了天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心中想的是,这老头看样子年岁极高,他称呼韦叶青三妹,那么韦叶青的年龄呢? 看了看李太白后,李牧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千年老牛吃嫩草? 当这个词蹦出来以后,李牧童立即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词甩出脑海。 这等关头,自己怎么想出这种事情。 努力将这个念头消散在脑海中,李牧童轻轻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转头看向南先生那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非常寒冷的气息。 紧张的慢慢转过头,李牧...... 不止我,我发现孟瑶也是巨意外,毕竟她是个练家子,估计也感觉人外有人了吧。 我也赶紧点点头,打算叫王宇上楼喝一杯,毕竟是贝勒的面子说和的,我不想再破坏了。 李夏蝉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随着他身那淡淡的金色光芒闪起,那一头白发,开始轻轻飘动了起来。 贝勒说,王宇也是个新人,但势头挺猛的,比不了苏楠,但还是有些名气,至于他的妞不是一般的对象,而是像我和叶姗姗那种关系,俩人从高一开始就在一起,感情非常不错。 阮眉的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能操控多的死亡之树,这里的阴物不止多,还非常的厉害,一如男鬼的修为让人畏惧。 苏亦晴扭头看着权少辰,惊刚刚经历的事,用平淡的语气描述了一遍。 以东北方运势最旺,西南方运势最低,更是形成一股强大的磁场差,让所有尽可能的杂秽都流向了西南方,而这种方式,却是使得教学楼的磁场更为强势和纯粹了。 轻咬着唇,何念念心里很矛盾。想打听到真相,可是事实又不允许。 说着,权夫人伤心的轻拍自己的胸口,似乎这次被权少辰给气得不轻。 半个班的工兵负责护送两名执行人到山顶,种纬两人被工兵们围在中间保护着,而他们刚选出来的武器也被工兵带在身上,似乎这一点重都有可能让他们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枫岭的最后一次进攻,篮球在枫岭几人的手中多番传导,一直把进攻时间给消耗的差不多,球最终被传到了杨彪的手中。 “可是话又说回来,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博物馆中将族谱盗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坤问道。 可是既然如此增幅飞行,依然逃不了;龙君依然能瞬间出现在王凌的眼前;甚至于,若不是不赶紧瞬移,孜燕与卓笑渝下一刻就有可能成为刀下亡魂。 一言出口,一个屋子的人都乐了,连进来倒水的通信员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十二大妖王终于聚全了,属实不易可这时候赵石玉心中忐忑的不行,十二个妖王掌控着北妖洲每一块土地,他们可是上千只妖修的首领。 同时凝聚多枚冰锥,需要消耗更多的魔法力,他这样不惜成本地施放魔法,为的就是打洛林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君对上陈萌萌的气势,结结巴巴地想遍一个合适的理由,却被身旁的蓝多给打断了。 只从李羽在娘子军里展露头角,发明了煮盐法,解决了娘子军的财政危机,裴寂就一直关注李羽,许多事情的出现仿佛都和李羽有关,这才是裴寂今天禁不住问起的原因。 毕竟,成魔的存在,普通招式打不死不说,每次涅槃,实力都会暴涨,那岂不是没得玩? 要是他不参加,战后分好处可就没他的份了,再说眼下就需要人家的帮助,所以也只能同意。 感慨一番,开始着手运转天曲力跟随着决印的频率,深红色的天曲力到一处,揭开第二禁制的血液紧随其后,一点一滴的渗入到焦曲的经脉中,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光更为刺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对啊,他怎么行的是晚辈礼?” “其余三人行的皆是宗门礼,这个少年...” 所有人都猜出来,只不过没人说出来。 正当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他还不是剑域中的弟子。” “东宫师姐。”站在人群后方的一名少年看见来人以后有些意外。 本以为东宫芷返回自己的剑峰以后会直接闭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边的人群在看到东宫芷来了以后又开始喧闹起来,许多人走到东宫芷身边说着话。 李牧童...... 在天生讲述的过程中,墨问天听的非常仔细,因为这不仅仅是有关景若云的事情,实际上也算是天生在讲述他这次离山之后的一系列经历,所以不止墨问天,其他三人听的也是非常认真。 谢家因着谢韶华的到来,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是暗中却也掀起了不少的风浪。 袁陌尘却觉得自己适才一时失神,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倘若被她发觉了,那么日后她会不会躲着自己呢? 话说这萧霖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之中的巧合。以萧霖手指着的方向开始,徐不凡刚好是最后一个。于是乎,被萧霖所指之人不敢怠慢,急忙就扔出了一个丹瓶来,化着一道长虹,瞬间就出现在了萧霖身前。 这是魂变真诀中极其阴险歹毒的一招,若是被击中,武者必将失去全身修为。而且,从此之后体内被下了一道禁制,只要对方催动体内道纹,立即可以使其生不如死。 哪怕明知道后面有着神位境强者在追捕,他们在听到自己肚饿时,依旧想要创造一切机会先顾好自己。 不知道他们还要休息多久,天生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坐在那里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时间再次一点一滴的流逝!一晃眼,七天过去了。不过可惜的就是,九煞剑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在那烧开了的精品生机乳之中。然而时间再次流逝,一晃眼又是七天过去了。七天,七天,一个个七天的时间流逝。 同时,此地也是四周数百里之内的凡人们的禁地,。因为这黑雾有毒,若是有凡人碰到,那是沾之必死。于此,此地就被四周的凡人们,取名为闫罗谷。 安千叶噔噔连退了数步,掌心银枪散发出的火系法则奥义消隐而去,他万分震惊地凝视着杨烈。 来到楼下,一辆被擦的锃亮、散发着沉稳大气的“三叉戟”就停在单元楼门口的楼下,那里正有许多邻居和路人在那里围观。 手臂上纹章一条龙的沈明泽此刻也是有如代表一样的询问了雷修他们,而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他估计很怕雷修他们会说下一个就是自己。 一个卑贱的山里来的乡巴佬,居然一朝春风得意到了这种地步,还将大周帝国这样的一个老牌的帝国不放在眼中。 她先是跑到了孩子们的身边,将三个孩子含到嘴里,随后将前爪举过头顶,形成一个流线型的样子在雪地中穿行,坚硬的地方在她的利爪之下也被搅碎,更让霍子吟称奇的是,熊母亲前进的动力居然是肚皮。 利用火焰打破雪球,霍子吟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叹了一口气。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也让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骑兵止住了脚步。 原来人命如此的简单而脆弱,前几分钟还是叱咤风云的军主,还大声劝说段副将的军主,现在就这样躺在地上,成为一动不动的尸体。仿佛完全与大地融在一起,成为一道忽略不计的阴影。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光更为刺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对啊,他怎么行的是晚辈礼?” “其余三人行的皆是宗门礼,这个少年...” 所有人都猜出来,只不过没人说出来。 正当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他还不是剑域中的弟子。” “东宫师姐。”站在人群后方的一名少年看见来人以后有些意外。 本以为东宫芷返回自己的剑峰以后会直接闭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边的人群在看到东宫芷来了以后又开始喧闹起来,许多人走到东宫芷身边说着话。 李牧童...... 在天生讲述的过程中,墨问天听的非常仔细,因为这不仅仅是有关景若云的事情,实际上也算是天生在讲述他这次离山之后的一系列经历,所以不止墨问天,其他三人听的也是非常认真。 谢家因着谢韶华的到来,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是暗中却也掀起了不少的风浪。 袁陌尘却觉得自己适才一时失神,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倘若被她发觉了,那么日后她会不会躲着自己呢? 话说这萧霖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之中的巧合。以萧霖手指着的方向开始,徐不凡刚好是最后一个。于是乎,被萧霖所指之人不敢怠慢,急忙就扔出了一个丹瓶来,化着一道长虹,瞬间就出现在了萧霖身前。 这是魂变真诀中极其阴险歹毒的一招,若是被击中,武者必将失去全身修为。而且,从此之后体内被下了一道禁制,只要对方催动体内道纹,立即可以使其生不如死。 哪怕明知道后面有着神位境强者在追捕,他们在听到自己肚饿时,依旧想要创造一切机会先顾好自己。 不知道他们还要休息多久,天生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坐在那里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时间再次一点一滴的流逝!一晃眼,七天过去了。不过可惜的就是,九煞剑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在那烧开了的精品生机乳之中。然而时间再次流逝,一晃眼又是七天过去了。七天,七天,一个个七天的时间流逝。 同时,此地也是四周数百里之内的凡人们的禁地,。因为这黑雾有毒,若是有凡人碰到,那是沾之必死。于此,此地就被四周的凡人们,取名为闫罗谷。 安千叶噔噔连退了数步,掌心银枪散发出的火系法则奥义消隐而去,他万分震惊地凝视着杨烈。 来到楼下,一辆被擦的锃亮、散发着沉稳大气的“三叉戟”就停在单元楼门口的楼下,那里正有许多邻居和路人在那里围观。 手臂上纹章一条龙的沈明泽此刻也是有如代表一样的询问了雷修他们,而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他估计很怕雷修他们会说下一个就是自己。 一个卑贱的山里来的乡巴佬,居然一朝春风得意到了这种地步,还将大周帝国这样的一个老牌的帝国不放在眼中。 她先是跑到了孩子们的身边,将三个孩子含到嘴里,随后将前爪举过头顶,形成一个流线型的样子在雪地中穿行,坚硬的地方在她的利爪之下也被搅碎,更让霍子吟称奇的是,熊母亲前进的动力居然是肚皮。 利用火焰打破雪球,霍子吟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叹了一口气。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也让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骑兵止住了脚步。 原来人命如此的简单而脆弱,前几分钟还是叱咤风云的军主,还大声劝说段副将的军主,现在就这样躺在地上,成为一动不动的尸体。仿佛完全与大地融在一起,成为一道忽略不计的阴影。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光更为刺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对啊,他怎么行的是晚辈礼?” “其余三人行的皆是宗门礼,这个少年...” 所有人都猜出来,只不过没人说出来。 正当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他还不是剑域中的弟子。” “东宫师姐。”站在人群后方的一名少年看见来人以后有些意外。 本以为东宫芷返回自己的剑峰以后会直接闭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边的人群在看到东宫芷来了以后又开始喧闹起来,许多人走到东宫芷身边说着话。 李牧童...... 在天生讲述的过程中,墨问天听的非常仔细,因为这不仅仅是有关景若云的事情,实际上也算是天生在讲述他这次离山之后的一系列经历,所以不止墨问天,其他三人听的也是非常认真。 谢家因着谢韶华的到来,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是暗中却也掀起了不少的风浪。 袁陌尘却觉得自己适才一时失神,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倘若被她发觉了,那么日后她会不会躲着自己呢? 话说这萧霖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之中的巧合。以萧霖手指着的方向开始,徐不凡刚好是最后一个。于是乎,被萧霖所指之人不敢怠慢,急忙就扔出了一个丹瓶来,化着一道长虹,瞬间就出现在了萧霖身前。 这是魂变真诀中极其阴险歹毒的一招,若是被击中,武者必将失去全身修为。而且,从此之后体内被下了一道禁制,只要对方催动体内道纹,立即可以使其生不如死。 哪怕明知道后面有着神位境强者在追捕,他们在听到自己肚饿时,依旧想要创造一切机会先顾好自己。 不知道他们还要休息多久,天生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坐在那里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时间再次一点一滴的流逝!一晃眼,七天过去了。不过可惜的就是,九煞剑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在那烧开了的精品生机乳之中。然而时间再次流逝,一晃眼又是七天过去了。七天,七天,一个个七天的时间流逝。 同时,此地也是四周数百里之内的凡人们的禁地,。因为这黑雾有毒,若是有凡人碰到,那是沾之必死。于此,此地就被四周的凡人们,取名为闫罗谷。 安千叶噔噔连退了数步,掌心银枪散发出的火系法则奥义消隐而去,他万分震惊地凝视着杨烈。 来到楼下,一辆被擦的锃亮、散发着沉稳大气的“三叉戟”就停在单元楼门口的楼下,那里正有许多邻居和路人在那里围观。 手臂上纹章一条龙的沈明泽此刻也是有如代表一样的询问了雷修他们,而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他估计很怕雷修他们会说下一个就是自己。 一个卑贱的山里来的乡巴佬,居然一朝春风得意到了这种地步,还将大周帝国这样的一个老牌的帝国不放在眼中。 她先是跑到了孩子们的身边,将三个孩子含到嘴里,随后将前爪举过头顶,形成一个流线型的样子在雪地中穿行,坚硬的地方在她的利爪之下也被搅碎,更让霍子吟称奇的是,熊母亲前进的动力居然是肚皮。 利用火焰打破雪球,霍子吟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叹了一口气。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也让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骑兵止住了脚步。 原来人命如此的简单而脆弱,前几分钟还是叱咤风云的军主,还大声劝说段副将的军主,现在就这样躺在地上,成为一动不动的尸体。仿佛完全与大地融在一起,成为一道忽略不计的阴影。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光更为刺眼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对啊,他怎么行的是晚辈礼?” “其余三人行的皆是宗门礼,这个少年...” 所有人都猜出来,只不过没人说出来。 正当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他还不是剑域中的弟子。” “东宫师姐。”站在人群后方的一名少年看见来人以后有些意外。 本以为东宫芷返回自己的剑峰以后会直接闭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边的人群在看到东宫芷来了以后又开始喧闹起来,许多人走到东宫芷身边说着话。 李牧童...... 在天生讲述的过程中,墨问天听的非常仔细,因为这不仅仅是有关景若云的事情,实际上也算是天生在讲述他这次离山之后的一系列经历,所以不止墨问天,其他三人听的也是非常认真。 谢家因着谢韶华的到来,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是暗中却也掀起了不少的风浪。 袁陌尘却觉得自己适才一时失神,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倘若被她发觉了,那么日后她会不会躲着自己呢? 话说这萧霖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之中的巧合。以萧霖手指着的方向开始,徐不凡刚好是最后一个。于是乎,被萧霖所指之人不敢怠慢,急忙就扔出了一个丹瓶来,化着一道长虹,瞬间就出现在了萧霖身前。 这是魂变真诀中极其阴险歹毒的一招,若是被击中,武者必将失去全身修为。而且,从此之后体内被下了一道禁制,只要对方催动体内道纹,立即可以使其生不如死。 哪怕明知道后面有着神位境强者在追捕,他们在听到自己肚饿时,依旧想要创造一切机会先顾好自己。 不知道他们还要休息多久,天生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坐在那里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时间再次一点一滴的流逝!一晃眼,七天过去了。不过可惜的就是,九煞剑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在那烧开了的精品生机乳之中。然而时间再次流逝,一晃眼又是七天过去了。七天,七天,一个个七天的时间流逝。 同时,此地也是四周数百里之内的凡人们的禁地,。因为这黑雾有毒,若是有凡人碰到,那是沾之必死。于此,此地就被四周的凡人们,取名为闫罗谷。 安千叶噔噔连退了数步,掌心银枪散发出的火系法则奥义消隐而去,他万分震惊地凝视着杨烈。 来到楼下,一辆被擦的锃亮、散发着沉稳大气的“三叉戟”就停在单元楼门口的楼下,那里正有许多邻居和路人在那里围观。 手臂上纹章一条龙的沈明泽此刻也是有如代表一样的询问了雷修他们,而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他估计很怕雷修他们会说下一个就是自己。 一个卑贱的山里来的乡巴佬,居然一朝春风得意到了这种地步,还将大周帝国这样的一个老牌的帝国不放在眼中。 她先是跑到了孩子们的身边,将三个孩子含到嘴里,随后将前爪举过头顶,形成一个流线型的样子在雪地中穿行,坚硬的地方在她的利爪之下也被搅碎,更让霍子吟称奇的是,熊母亲前进的动力居然是肚皮。 利用火焰打破雪球,霍子吟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叹了一口气。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也让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骑兵止住了脚步。 原来人命如此的简单而脆弱,前几分钟还是叱咤风云的军主,还大声劝说段副将的军主,现在就这样躺在地上,成为一动不动的尸体。仿佛完全与大地融在一起,成为一道忽略不计的阴影。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塌了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光互相碰撞炸裂出极为绚丽的光华,同时,峰顶的雷暴也时不时的朝着三人击去。 每当有雷暴落下的时候,三人都会举起手中的剑抵抗。 那不仅仅是抵抗,更是凭借雷暴淬炼自己手中的剑。 一道道雷暴落下的时候,都能听见极为刺耳的剑鸣之声。 李牧童还在空中慢慢走着,他走得极为小心翼翼,走得非常慢。 坐在崖畔的李太白手里正捏着一颗白子,面前的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黑白相间的棋子。 他看了看妙成峰那边,忽然想起...... “你的雨切完全可以和太阳级的危险种战斗,但是恐怕你的身体不能承受这样高强度的作战,沐枫你平时应该不怎么锻炼吧?”樱间细看着被切开的太阳级,雨切的锋利程度简直把她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 他知道,这里的罡风已经非常强大了,罡风形成的压力要比前面大了许多。 闻言,赵铭点了点头,俊逸的脸庞显得有些兴奋,只要有增加自己的实力机会,他都愿意去尝试。 “你搞反了…”李琦回头望了一眼王觉,脸色依然是沉重无比,对着正高兴的王觉传音说着。 怎么会这样?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生么事?为什么春意盎然的天目山会变的如此模样?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把天目山摧毁成这个样子?这太可怕了。 也只是有了些感觉而已,就像大醉初醒的酒鬼,懵懵懂懂浑然不自知,眼有所望,耳有所听,但所见所闻的一切却都不会往心里去,只是那么看着,听着。 指尖再次轻轻地落在脸上,骆天明显的感觉到那些被罡风划出的伤痕已经没有那么深了,里面黏黏的,就像四北城的密柿子一样。 几年后,两人修满恋情,准备完婚,婚礼很是隆重,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记忆。 就在两位筑基境修士四只如爪般的手掌即将临身的瞬间,原本弯着身子的叶拙忽然挺直了腰杆,但却并没有被任何一只手抓住,只因为他的身体突然短了一截。 都在清醒之后的十几分钟时间内都大差不差的恢复了神智,言之凿凿,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人感受,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从几人的内心之中响起。 “是这样吗,谢谢你。”楚云微笑着道着谢,但沈雨却无法面对这个笑容。 如果说原本同是2级的情况下,ddc战队的下路组合在前期还属于明显强势的话,那么眼下在3级时多出一个技能的局面, 却是显然对他们不利的。 “大白,可以带我们找到林晨吗?”楚云拍了拍大白的肩说到,大白的毛保养的非常好,也不知道林晨是怎么做的,摸起来十分光滑,柔软。 “闭嘴,我问你了吗?”狱警恶狠狠地瞪了那个犯人一眼,那个犯人一下子就低下了头,接着,他走到了楚云面前,一脚把楚云踹倒在了地上,正好倒在了那个铺满了屎尿的地方。 整整一个下午的临时会议之后,半决赛的对战策略算是暂且定下。整个过程中邱穆始终是安静地听着安排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并没有让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下课的安切洛蒂本不是米兰的选择,米兰的选择是特里姆,可惜土耳其主帅在米兰没能展示出自己的实力中途下课,安切洛蒂这才接管了米兰,但第一个赛季米兰只拿到联赛第四名。 见丈夫火冒三丈的在一旁嘀嘀咕咕,柳诗妍没有打扰,而是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在方羽的面前展开。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塌了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光互相碰撞炸裂出极为绚丽的光华,同时,峰顶的雷暴也时不时的朝着三人击去。 每当有雷暴落下的时候,三人都会举起手中的剑抵抗。 那不仅仅是抵抗,更是凭借雷暴淬炼自己手中的剑。 一道道雷暴落下的时候,都能听见极为刺耳的剑鸣之声。 李牧童还在空中慢慢走着,他走得极为小心翼翼,走得非常慢。 坐在崖畔的李太白手里正捏着一颗白子,面前的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黑白相间的棋子。 他看了看妙成峰那边,忽然想起...... 就在这时,一丝丝黑色雾气自帝坤指缝中散发而出,接着朝他身体蔓延而来。 叶兆宇带着童思梦随后进门,叶明成和杜雅若正拉着叶笑嘘寒问暖。 随着声音的传播,盒子无风而动,似乎有什么推手,凌空飞起,向着迪克飞去。 杨辰一拳直接砸在了秦景的鼻子上,后者惨叫一声,只觉得面部一麻,鼻血混着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被剧情操控着,仿佛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依旧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对话。 这杨辰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跟他一个四年级的人,这么说话。 对比不需要为生活操心的卓冉,一直在打拼事业的乐莹的确显得更狡黠一些。 周围异兽再见到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吼着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不只是她,秦子谦更是觉得她愚不可及,还是那种任由人欺负的性子。 这次,因为克尔拉治疗好泰格,所以阿龙勉强认同了克尔拉,觉得她,和低等人类有些不同。 “总经理,我们部门出问题了。”就在龙云峰疑惑的时候,坐在角落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起来道。 双方拉拢人的方式各不相同,太子自然是通过恩荫的方式拉拢各家的青年才俊和少壮派,但大部分都是一些嫩茬,临溪王则是通过往日带兵积累的声望,手下一脉多是有军功,有爵位的将领。 四处飞射的岩石,突然停留在原地,旋即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般,绕着碎裂的中心疯狂转动,宛如风暴。 “我不知道你们图个什么,但是我是决定要去的,即便你们不帮我,我自己也是要去的,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心安,因为那是能够让嫣儿复活过来的唯一希望。”秦玺说道。 作为最先稳定下来的罗格营地,由往日负责罗格营地防御的最高指挥官卡夏宣布了庆典开始后,所有环绕外城区和内城区的民众和职业者们就热情欢呼并庆祝起来。 翌日,苍云从草堆上一跃而起,吃了昨天剩下的干粮,让体力滋生,近段日子存下的钱够苍云生活一段时间,有了张巴陵留下的秘籍,没有了需要照顾的老人,苍云不着急找黄二牛。 “看秦公子可是有解决的方法了?”刑道荣夹起一块肉片,放入嘴中,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地看着秦孤月,似乎是期待秦孤月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想要干什么?秦孤月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疯子要自爆魔神之殿?也就是整个魔神古堡? 段九霄和墨君无听得秦孤月的话,也是流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纷纷都笑了起来。 光是血神珠碎片,就搜集了十来片!血月灵的境界修为,攀升到了造物主九变圆满,只差一步,能够步入大造物主境界层次了。 他不敢多看,毕竟这是晚上,又是在马路上,稍不留神就会很危险。 走进浴室,拧开花洒,为了让自己清醒清醒,直接开了冷水洗澡。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塌了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光互相碰撞炸裂出极为绚丽的光华,同时,峰顶的雷暴也时不时的朝着三人击去。 每当有雷暴落下的时候,三人都会举起手中的剑抵抗。 那不仅仅是抵抗,更是凭借雷暴淬炼自己手中的剑。 一道道雷暴落下的时候,都能听见极为刺耳的剑鸣之声。 李牧童还在空中慢慢走着,他走得极为小心翼翼,走得非常慢。 坐在崖畔的李太白手里正捏着一颗白子,面前的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黑白相间的棋子。 他看了看妙成峰那边,忽然想起...... 就在这时,一丝丝黑色雾气自帝坤指缝中散发而出,接着朝他身体蔓延而来。 叶兆宇带着童思梦随后进门,叶明成和杜雅若正拉着叶笑嘘寒问暖。 随着声音的传播,盒子无风而动,似乎有什么推手,凌空飞起,向着迪克飞去。 杨辰一拳直接砸在了秦景的鼻子上,后者惨叫一声,只觉得面部一麻,鼻血混着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被剧情操控着,仿佛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依旧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对话。 这杨辰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跟他一个四年级的人,这么说话。 对比不需要为生活操心的卓冉,一直在打拼事业的乐莹的确显得更狡黠一些。 周围异兽再见到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吼着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不只是她,秦子谦更是觉得她愚不可及,还是那种任由人欺负的性子。 这次,因为克尔拉治疗好泰格,所以阿龙勉强认同了克尔拉,觉得她,和低等人类有些不同。 “总经理,我们部门出问题了。”就在龙云峰疑惑的时候,坐在角落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起来道。 双方拉拢人的方式各不相同,太子自然是通过恩荫的方式拉拢各家的青年才俊和少壮派,但大部分都是一些嫩茬,临溪王则是通过往日带兵积累的声望,手下一脉多是有军功,有爵位的将领。 四处飞射的岩石,突然停留在原地,旋即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般,绕着碎裂的中心疯狂转动,宛如风暴。 “我不知道你们图个什么,但是我是决定要去的,即便你们不帮我,我自己也是要去的,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心安,因为那是能够让嫣儿复活过来的唯一希望。”秦玺说道。 作为最先稳定下来的罗格营地,由往日负责罗格营地防御的最高指挥官卡夏宣布了庆典开始后,所有环绕外城区和内城区的民众和职业者们就热情欢呼并庆祝起来。 翌日,苍云从草堆上一跃而起,吃了昨天剩下的干粮,让体力滋生,近段日子存下的钱够苍云生活一段时间,有了张巴陵留下的秘籍,没有了需要照顾的老人,苍云不着急找黄二牛。 “看秦公子可是有解决的方法了?”刑道荣夹起一块肉片,放入嘴中,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地看着秦孤月,似乎是期待秦孤月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想要干什么?秦孤月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疯子要自爆魔神之殿?也就是整个魔神古堡? 段九霄和墨君无听得秦孤月的话,也是流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纷纷都笑了起来。 光是血神珠碎片,就搜集了十来片!血月灵的境界修为,攀升到了造物主九变圆满,只差一步,能够步入大造物主境界层次了。 他不敢多看,毕竟这是晚上,又是在马路上,稍不留神就会很危险。 走进浴室,拧开花洒,为了让自己清醒清醒,直接开了冷水洗澡。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塌了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光互相碰撞炸裂出极为绚丽的光华,同时,峰顶的雷暴也时不时的朝着三人击去。 每当有雷暴落下的时候,三人都会举起手中的剑抵抗。 那不仅仅是抵抗,更是凭借雷暴淬炼自己手中的剑。 一道道雷暴落下的时候,都能听见极为刺耳的剑鸣之声。 李牧童还在空中慢慢走着,他走得极为小心翼翼,走得非常慢。 坐在崖畔的李太白手里正捏着一颗白子,面前的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黑白相间的棋子。 他看了看妙成峰那边,忽然想起...... 就在这时,一丝丝黑色雾气自帝坤指缝中散发而出,接着朝他身体蔓延而来。 叶兆宇带着童思梦随后进门,叶明成和杜雅若正拉着叶笑嘘寒问暖。 随着声音的传播,盒子无风而动,似乎有什么推手,凌空飞起,向着迪克飞去。 杨辰一拳直接砸在了秦景的鼻子上,后者惨叫一声,只觉得面部一麻,鼻血混着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被剧情操控着,仿佛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依旧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对话。 这杨辰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跟他一个四年级的人,这么说话。 对比不需要为生活操心的卓冉,一直在打拼事业的乐莹的确显得更狡黠一些。 周围异兽再见到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吼着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不只是她,秦子谦更是觉得她愚不可及,还是那种任由人欺负的性子。 这次,因为克尔拉治疗好泰格,所以阿龙勉强认同了克尔拉,觉得她,和低等人类有些不同。 “总经理,我们部门出问题了。”就在龙云峰疑惑的时候,坐在角落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起来道。 双方拉拢人的方式各不相同,太子自然是通过恩荫的方式拉拢各家的青年才俊和少壮派,但大部分都是一些嫩茬,临溪王则是通过往日带兵积累的声望,手下一脉多是有军功,有爵位的将领。 四处飞射的岩石,突然停留在原地,旋即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般,绕着碎裂的中心疯狂转动,宛如风暴。 “我不知道你们图个什么,但是我是决定要去的,即便你们不帮我,我自己也是要去的,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心安,因为那是能够让嫣儿复活过来的唯一希望。”秦玺说道。 作为最先稳定下来的罗格营地,由往日负责罗格营地防御的最高指挥官卡夏宣布了庆典开始后,所有环绕外城区和内城区的民众和职业者们就热情欢呼并庆祝起来。 翌日,苍云从草堆上一跃而起,吃了昨天剩下的干粮,让体力滋生,近段日子存下的钱够苍云生活一段时间,有了张巴陵留下的秘籍,没有了需要照顾的老人,苍云不着急找黄二牛。 “看秦公子可是有解决的方法了?”刑道荣夹起一块肉片,放入嘴中,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地看着秦孤月,似乎是期待秦孤月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想要干什么?秦孤月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疯子要自爆魔神之殿?也就是整个魔神古堡? 段九霄和墨君无听得秦孤月的话,也是流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纷纷都笑了起来。 光是血神珠碎片,就搜集了十来片!血月灵的境界修为,攀升到了造物主九变圆满,只差一步,能够步入大造物主境界层次了。 他不敢多看,毕竟这是晚上,又是在马路上,稍不留神就会很危险。 走进浴室,拧开花洒,为了让自己清醒清醒,直接开了冷水洗澡。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何如不见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继任大典已经结束很久了,后来修行界又传出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白马寺被灭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灭的,只不过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在等昆仑神宫的云舟,有的人则单纯的不敢出来说话。 北域的雪还在下,但是比起之前来看,已经算是小了很多。 每日都有自北域飞往满京的寒鸟在空中快速穿梭,苏礼与沈苍穹之间的传信越发频繁起来。 这只能说明,北域的事情越发严峻了。 坐在案桌面前的沈苍穹看着手中的...... 星期一的早上,叶沫等人再一次重返了S高,把行李都丢宿舍整理好后,叶沫看了一眼对面夏恩瑶空落落的床。 “黄子韬说的好像你这种货色有很多人能看上似得。”缪可蒂用空的奶茶杯敲了敲黄子韬的头,紧接着顺手将奶茶杯丢进垃圾桶。 然后觉得,云飞白跟了自己这么久,虽然外表吊儿郎当,但其实挺忠心的,所以也只能多一点。 洪虚渊说道,他压制完体内的混乱元力,头顶阴阳图也才凝聚了二个稍多,大约二成七八水平,不足以让他体内失去平衡暴走。 却始终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心中忽然浮现出一股隐隐的酸痛,却也知道,如今先把她救回来才是紧要之事,至于其他的……日后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 这一次,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一个身着布衣眼冒精光的中年男子。 说实话,魅斐然已经厌倦了她整日的胡搅蛮缠,更是连正眼都不看那画作一眼,却是随意淡漠的说道。 “好吧,我一定谨慎行事。”剑泉满头答应,他和师兄合作过,和师姐合作过,但是还没有和师傅合作过呢,这次的行动让剑泉很是兴奋。 那人脸色一僵,又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但魅轻离一句话,顿时让这个男子和身后的众多男子挥泪而去。 她终归还是回到了他这里,兜兜转转,而如今,魅萧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母妃因流月化为原型,已经好些时日都是不曾有精神的,魅斐然如今亦是虎目眈眈的想要得到九尾狐族王位,终是,还要早些回去了。 慵懒的音乐终于停了下来,有人站在了这个舞台上,唱着属于自己的歌曲,其他的人都安静的听着,这种气氛,真的是不像是一个酒吧了。 台下的观众听了两名主持人的分析后,都觉得他们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替梦之队感到担忧。 他想着,  应是有什么较为隐秘之物要去采买,  故而晏师兄便自去了。 “我有急事,如果没什么事,你不要到外面走动。”李致远交代了一句,随手将一枚护身符打在扬灵身上,然后便离开了。 地上还有散落的镖旗, 写着白字。从尸体衣着判断这是十二名镖师护着一家六口走镖。现场没有值钱的物事, 还有车子拖走的痕迹。显然这是一场劫杀, 值钱的东西已经被强盗搜罗走了。 “……那温少主可否告知本宫,究竟如何才能见到帝师?”靖阳深吸了口气。 周泽楷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问这个,倒是觉得唐冰玉有几分可爱,说道。 最后这点时间里,众人意外发现此地,也就趁机将此处记录下来,再取些资源。 “那还不容易。”长公主乐了,抱着身边人骄傲地抬下巴,满脸写着“怕了吧姐有人”。 虽然离着目标数字五百万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这次飞跃让叶晓峰更加有信心,完成阴阳城的任务了。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何如不见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继任大典已经结束很久了,后来修行界又传出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白马寺被灭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灭的,只不过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在等昆仑神宫的云舟,有的人则单纯的不敢出来说话。 北域的雪还在下,但是比起之前来看,已经算是小了很多。 每日都有自北域飞往满京的寒鸟在空中快速穿梭,苏礼与沈苍穹之间的传信越发频繁起来。 这只能说明,北域的事情越发严峻了。 坐在案桌面前的沈苍穹看着手中的......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秦风记起自己昨夜跟长乐公主聊得太过尽兴,直至近凌晨才发觉天色已晚。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李道然的身影,顺利出现在了轩辕大世界附近的一处星球上。 说来也巧,胖子今天因为去了原来公司一趟,所以也是穿的颇为正式,倒也免却了一些换衣服的麻烦,虽然杨逸对着装这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但毕竟是参加派对,如果太过随意,显然有些不给派对主人面子。 莫辰头嗡的一声,这跟他自己的经历完全不同,他明明是追孟歆瑶才会跟其他人跑散的。他从未想过在展鹏他们的眼里,竟然是另外一个经过,而他才是那个突然奇奇怪怪的人。 莫辰这下更是奇怪了,对方竟然一语道出自己的名字,莫辰点点头。 大唐十二卫,护卫长安安危。其中负责护卫皇宫安全的左武卫大将军正是他的父亲秦琼,将虎贲军交给秦琼,不易于是让秦琼帮他统率。待战事一起。只要一个调令,虎贲军立刻能够成为他的亲卫兵。也他一起再创辉煌。 全身每一处正在被大日金焰持续不断地强化着,从筋骨经脉到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在改变,这是一次全面的提升。 崔吧早有准备,呈上生死薄,翻到太宗皇帝那页,一看,南赡部洲大唐太宗皇帝阳寿天禄注定贞观一十三年。 韩信在目标大楼顶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先是处在下方的金圣哲四人着地,然后他再从略高一些的半空里落到混凝土地面。 当然,彭佳欣的黑芒冷锋炮也是B级异能,成长起来也是威力惊人,只不过一个是硬实力,刚正面,一个是软刀子,杀人于无形,没有什么可比性。 “嘭!”这名健壮青年哪里来得及抵挡,惊骇中却被先前让他试探秦明的老大出手挡下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宋紫铭阴沉着脸,眼神死死的盯着秦枫道。 短触魔杖立刻把瘟疫之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这座城市中他没什么朋友,仅有的几位亲人也在宅邸里面过得好好的,因此他对瘟疫只停留在担忧的层面上。 扬州方面的消息,在半个月之后终于对上元有了影响。这次来的除了扬州府的公事,还有刘勘之。 “……”五五开很是无语,听静静的意思如果自己输了,就是在给六四开丢脸的呗?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紧张。可马上又释然了,自嘲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又不是郭志男本人,怎么居然面对一个孩子都会害怕,真是丢人。 乾清宫内,万历天子刚刚结束了与张居正的交谈,由太监把恩师送走,自己则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身边的张诚。 李傲雪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唯独一双眼眸突然睁大,眼眸中慢慢的都是错愕。 这时,看到青城的迪罗一脸兴奋的喊道,然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也走到护栏边向着迪罗指的方向看去。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何如不见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继任大典已经结束很久了,后来修行界又传出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白马寺被灭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灭的,只不过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在等昆仑神宫的云舟,有的人则单纯的不敢出来说话。 北域的雪还在下,但是比起之前来看,已经算是小了很多。 每日都有自北域飞往满京的寒鸟在空中快速穿梭,苏礼与沈苍穹之间的传信越发频繁起来。 这只能说明,北域的事情越发严峻了。 坐在案桌面前的沈苍穹看着手中的...... 星期一的早上,叶沫等人再一次重返了S高,把行李都丢宿舍整理好后,叶沫看了一眼对面夏恩瑶空落落的床。 “黄子韬说的好像你这种货色有很多人能看上似得。”缪可蒂用空的奶茶杯敲了敲黄子韬的头,紧接着顺手将奶茶杯丢进垃圾桶。 然后觉得,云飞白跟了自己这么久,虽然外表吊儿郎当,但其实挺忠心的,所以也只能多一点。 洪虚渊说道,他压制完体内的混乱元力,头顶阴阳图也才凝聚了二个稍多,大约二成七八水平,不足以让他体内失去平衡暴走。 却始终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心中忽然浮现出一股隐隐的酸痛,却也知道,如今先把她救回来才是紧要之事,至于其他的……日后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 这一次,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一个身着布衣眼冒精光的中年男子。 说实话,魅斐然已经厌倦了她整日的胡搅蛮缠,更是连正眼都不看那画作一眼,却是随意淡漠的说道。 “好吧,我一定谨慎行事。”剑泉满头答应,他和师兄合作过,和师姐合作过,但是还没有和师傅合作过呢,这次的行动让剑泉很是兴奋。 那人脸色一僵,又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但魅轻离一句话,顿时让这个男子和身后的众多男子挥泪而去。 她终归还是回到了他这里,兜兜转转,而如今,魅萧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母妃因流月化为原型,已经好些时日都是不曾有精神的,魅斐然如今亦是虎目眈眈的想要得到九尾狐族王位,终是,还要早些回去了。 慵懒的音乐终于停了下来,有人站在了这个舞台上,唱着属于自己的歌曲,其他的人都安静的听着,这种气氛,真的是不像是一个酒吧了。 台下的观众听了两名主持人的分析后,都觉得他们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替梦之队感到担忧。 他想着,  应是有什么较为隐秘之物要去采买,  故而晏师兄便自去了。 “我有急事,如果没什么事,你不要到外面走动。”李致远交代了一句,随手将一枚护身符打在扬灵身上,然后便离开了。 地上还有散落的镖旗, 写着白字。从尸体衣着判断这是十二名镖师护着一家六口走镖。现场没有值钱的物事, 还有车子拖走的痕迹。显然这是一场劫杀, 值钱的东西已经被强盗搜罗走了。 “……那温少主可否告知本宫,究竟如何才能见到帝师?”靖阳深吸了口气。 周泽楷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问这个,倒是觉得唐冰玉有几分可爱,说道。 最后这点时间里,众人意外发现此地,也就趁机将此处记录下来,再取些资源。 “那还不容易。”长公主乐了,抱着身边人骄傲地抬下巴,满脸写着“怕了吧姐有人”。 虽然离着目标数字五百万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这次飞跃让叶晓峰更加有信心,完成阴阳城的任务了。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何如不见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静竹禅院的继任大典已经结束很久了,后来修行界又传出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白马寺被灭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灭的,只不过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在等昆仑神宫的云舟,有的人则单纯的不敢出来说话。 北域的雪还在下,但是比起之前来看,已经算是小了很多。 每日都有自北域飞往满京的寒鸟在空中快速穿梭,苏礼与沈苍穹之间的传信越发频繁起来。 这只能说明,北域的事情越发严峻了。 坐在案桌面前的沈苍穹看着手中的......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秦风记起自己昨夜跟长乐公主聊得太过尽兴,直至近凌晨才发觉天色已晚。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李道然的身影,顺利出现在了轩辕大世界附近的一处星球上。 说来也巧,胖子今天因为去了原来公司一趟,所以也是穿的颇为正式,倒也免却了一些换衣服的麻烦,虽然杨逸对着装这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但毕竟是参加派对,如果太过随意,显然有些不给派对主人面子。 莫辰头嗡的一声,这跟他自己的经历完全不同,他明明是追孟歆瑶才会跟其他人跑散的。他从未想过在展鹏他们的眼里,竟然是另外一个经过,而他才是那个突然奇奇怪怪的人。 莫辰这下更是奇怪了,对方竟然一语道出自己的名字,莫辰点点头。 大唐十二卫,护卫长安安危。其中负责护卫皇宫安全的左武卫大将军正是他的父亲秦琼,将虎贲军交给秦琼,不易于是让秦琼帮他统率。待战事一起。只要一个调令,虎贲军立刻能够成为他的亲卫兵。也他一起再创辉煌。 全身每一处正在被大日金焰持续不断地强化着,从筋骨经脉到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在改变,这是一次全面的提升。 崔吧早有准备,呈上生死薄,翻到太宗皇帝那页,一看,南赡部洲大唐太宗皇帝阳寿天禄注定贞观一十三年。 韩信在目标大楼顶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先是处在下方的金圣哲四人着地,然后他再从略高一些的半空里落到混凝土地面。 当然,彭佳欣的黑芒冷锋炮也是B级异能,成长起来也是威力惊人,只不过一个是硬实力,刚正面,一个是软刀子,杀人于无形,没有什么可比性。 “嘭!”这名健壮青年哪里来得及抵挡,惊骇中却被先前让他试探秦明的老大出手挡下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宋紫铭阴沉着脸,眼神死死的盯着秦枫道。 短触魔杖立刻把瘟疫之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这座城市中他没什么朋友,仅有的几位亲人也在宅邸里面过得好好的,因此他对瘟疫只停留在担忧的层面上。 扬州方面的消息,在半个月之后终于对上元有了影响。这次来的除了扬州府的公事,还有刘勘之。 “……”五五开很是无语,听静静的意思如果自己输了,就是在给六四开丢脸的呗?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紧张。可马上又释然了,自嘲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又不是郭志男本人,怎么居然面对一个孩子都会害怕,真是丢人。 乾清宫内,万历天子刚刚结束了与张居正的交谈,由太监把恩师送走,自己则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身边的张诚。 李傲雪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唯独一双眼眸突然睁大,眼眸中慢慢的都是错愕。 这时,看到青城的迪罗一脸兴奋的喊道,然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也走到护栏边向着迪罗指的方向看去。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日月如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轻轻拍了拍李牧童的后背,韦叶青低声说道:“你的怪病并不是没办法医治。” 将那本密册放到榻上,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说:“这本天下一剑,可以将你脉络中那些阴狠的剑意冲散,但是你需要承受非常大的痛苦。那种痛苦,比你发病的时候还要痛千百倍,那是来自灵魂上的痛。” 说完以后,韦叶青静静的看着李牧童。 只见李牧童看了看那本密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咬了咬牙拿起那本密册。 正当这时,李太白推门走了进来。 ...... “师兄!”我轻喝一声,正要向着海边飞去的青云一下子挺住脚步,看着我的魂魄一怔,随即面色一喜。 这两名丫鬟平时正是专门侍候床上两位佳丽的,可以说她们与两位佳丽乃是一荣共荣的关系。 然而大家看到他上了台,所以顿时有种恨不得,立刻甩甩袖子走人的冲动。 不过她身为王后,又是太子的母亲,对这个问题又不好说得太明显,不然若是被杨渥误会就不好了。 即便不给太子一个面子,就凭杨渥刚才说的那句“不错”,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且多给她一些报酬的话,她可以找关系,让梅花还债的时间,往后面推推。 涂忠咬了咬牙,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没有再说什么。 不等二人想明白该如何让刘守光打消称帝的野心,刘守光就已经开口向众臣询问起来。 泽天殿内,金砖铺地,璀璨的金光闪耀,只是在渐渐西沉的夕阳下,泽天殿内的光线仅仅靠一排烛火照明,显得阴暗不定。 倪多事抱腕当胸,抬起头来,一脸鄙视的瞧着毒毛尸王,左脚一上一下,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将毒毛尸王看在眼里了? 七个身影移形换影般闪现到了林正影的面前,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 将我的事情告诉了唐志航,同样的也将我如何可以将残次品MIRACLE进化成完全品MIRACLE的事情告诉了唐志航,在我将一切说完之后,唐志航已经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消息传到学院内的时候,别说一班跟零班的学生们了,就连唐晞校长都愣了,赶紧打了个校长专用的皇帝直线电话,势要问个清楚。 他们其实心里明白,退,是慢性死亡。但,戴家已经无力再战了,总不能让三名九阶长老们去送死。 “蛇兄,麻烦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障碍,它们挡我道了……”杨边对贪吃蛇说道。 易轩如获至宝向对方道谢,微霄天尊摆摆手让延藏天尊带下高塔,来到塔边最为临近的一块空地。 当然,在万兽的野区深处,还有很多高级队伍,根本看不上什么万夫长,也无暇分身,专注攻击某处,想尽办法占领某个大兽的巢穴。 百里家是什么存在?上三流的魁首,如今江湖三大顶级世家之一,权势滔天。 听完林芷婷说的奖励,杨边都张大了嘴巴,甚至可以塞得下两个鸡蛋,果然是很丰富。 傅珺并不知道此处是哪里,只觉得越接近路口,周遭便越是安静。 “给公子做四姨娘,只怕也还够格儿罢?”顾成华笑道。听见“姨娘”二字,忍冬刷地一下抬起了头,脸色有点儿发白——只是在旁人看见之前,她又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但有些时候,却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越风低头苦笑,叹息一声,转身摇头晃脑的朝着客厅走去,眼睛不禁瞟了一眼角落的偃甲兽一样,也许偃甲兽给他的映像太深刻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怀疑。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日月如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轻轻拍了拍李牧童的后背,韦叶青低声说道:“你的怪病并不是没办法医治。” 将那本密册放到榻上,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说:“这本天下一剑,可以将你脉络中那些阴狠的剑意冲散,但是你需要承受非常大的痛苦。那种痛苦,比你发病的时候还要痛千百倍,那是来自灵魂上的痛。” 说完以后,韦叶青静静的看着李牧童。 只见李牧童看了看那本密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咬了咬牙拿起那本密册。 正当这时,李太白推门走了进来。 ...... “师兄!”我轻喝一声,正要向着海边飞去的青云一下子挺住脚步,看着我的魂魄一怔,随即面色一喜。 这两名丫鬟平时正是专门侍候床上两位佳丽的,可以说她们与两位佳丽乃是一荣共荣的关系。 然而大家看到他上了台,所以顿时有种恨不得,立刻甩甩袖子走人的冲动。 不过她身为王后,又是太子的母亲,对这个问题又不好说得太明显,不然若是被杨渥误会就不好了。 即便不给太子一个面子,就凭杨渥刚才说的那句“不错”,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且多给她一些报酬的话,她可以找关系,让梅花还债的时间,往后面推推。 涂忠咬了咬牙,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没有再说什么。 不等二人想明白该如何让刘守光打消称帝的野心,刘守光就已经开口向众臣询问起来。 泽天殿内,金砖铺地,璀璨的金光闪耀,只是在渐渐西沉的夕阳下,泽天殿内的光线仅仅靠一排烛火照明,显得阴暗不定。 倪多事抱腕当胸,抬起头来,一脸鄙视的瞧着毒毛尸王,左脚一上一下,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将毒毛尸王看在眼里了? 七个身影移形换影般闪现到了林正影的面前,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 将我的事情告诉了唐志航,同样的也将我如何可以将残次品MIRACLE进化成完全品MIRACLE的事情告诉了唐志航,在我将一切说完之后,唐志航已经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消息传到学院内的时候,别说一班跟零班的学生们了,就连唐晞校长都愣了,赶紧打了个校长专用的皇帝直线电话,势要问个清楚。 他们其实心里明白,退,是慢性死亡。但,戴家已经无力再战了,总不能让三名九阶长老们去送死。 “蛇兄,麻烦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障碍,它们挡我道了……”杨边对贪吃蛇说道。 易轩如获至宝向对方道谢,微霄天尊摆摆手让延藏天尊带下高塔,来到塔边最为临近的一块空地。 当然,在万兽的野区深处,还有很多高级队伍,根本看不上什么万夫长,也无暇分身,专注攻击某处,想尽办法占领某个大兽的巢穴。 百里家是什么存在?上三流的魁首,如今江湖三大顶级世家之一,权势滔天。 听完林芷婷说的奖励,杨边都张大了嘴巴,甚至可以塞得下两个鸡蛋,果然是很丰富。 傅珺并不知道此处是哪里,只觉得越接近路口,周遭便越是安静。 “给公子做四姨娘,只怕也还够格儿罢?”顾成华笑道。听见“姨娘”二字,忍冬刷地一下抬起了头,脸色有点儿发白——只是在旁人看见之前,她又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但有些时候,却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越风低头苦笑,叹息一声,转身摇头晃脑的朝着客厅走去,眼睛不禁瞟了一眼角落的偃甲兽一样,也许偃甲兽给他的映像太深刻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怀疑。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日月如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轻轻拍了拍李牧童的后背,韦叶青低声说道:“你的怪病并不是没办法医治。” 将那本密册放到榻上,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说:“这本天下一剑,可以将你脉络中那些阴狠的剑意冲散,但是你需要承受非常大的痛苦。那种痛苦,比你发病的时候还要痛千百倍,那是来自灵魂上的痛。” 说完以后,韦叶青静静的看着李牧童。 只见李牧童看了看那本密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咬了咬牙拿起那本密册。 正当这时,李太白推门走了进来。 ...... “师兄!”我轻喝一声,正要向着海边飞去的青云一下子挺住脚步,看着我的魂魄一怔,随即面色一喜。 这两名丫鬟平时正是专门侍候床上两位佳丽的,可以说她们与两位佳丽乃是一荣共荣的关系。 然而大家看到他上了台,所以顿时有种恨不得,立刻甩甩袖子走人的冲动。 不过她身为王后,又是太子的母亲,对这个问题又不好说得太明显,不然若是被杨渥误会就不好了。 即便不给太子一个面子,就凭杨渥刚才说的那句“不错”,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且多给她一些报酬的话,她可以找关系,让梅花还债的时间,往后面推推。 涂忠咬了咬牙,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没有再说什么。 不等二人想明白该如何让刘守光打消称帝的野心,刘守光就已经开口向众臣询问起来。 泽天殿内,金砖铺地,璀璨的金光闪耀,只是在渐渐西沉的夕阳下,泽天殿内的光线仅仅靠一排烛火照明,显得阴暗不定。 倪多事抱腕当胸,抬起头来,一脸鄙视的瞧着毒毛尸王,左脚一上一下,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将毒毛尸王看在眼里了? 七个身影移形换影般闪现到了林正影的面前,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 将我的事情告诉了唐志航,同样的也将我如何可以将残次品MIRACLE进化成完全品MIRACLE的事情告诉了唐志航,在我将一切说完之后,唐志航已经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消息传到学院内的时候,别说一班跟零班的学生们了,就连唐晞校长都愣了,赶紧打了个校长专用的皇帝直线电话,势要问个清楚。 他们其实心里明白,退,是慢性死亡。但,戴家已经无力再战了,总不能让三名九阶长老们去送死。 “蛇兄,麻烦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障碍,它们挡我道了……”杨边对贪吃蛇说道。 易轩如获至宝向对方道谢,微霄天尊摆摆手让延藏天尊带下高塔,来到塔边最为临近的一块空地。 当然,在万兽的野区深处,还有很多高级队伍,根本看不上什么万夫长,也无暇分身,专注攻击某处,想尽办法占领某个大兽的巢穴。 百里家是什么存在?上三流的魁首,如今江湖三大顶级世家之一,权势滔天。 听完林芷婷说的奖励,杨边都张大了嘴巴,甚至可以塞得下两个鸡蛋,果然是很丰富。 傅珺并不知道此处是哪里,只觉得越接近路口,周遭便越是安静。 “给公子做四姨娘,只怕也还够格儿罢?”顾成华笑道。听见“姨娘”二字,忍冬刷地一下抬起了头,脸色有点儿发白——只是在旁人看见之前,她又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但有些时候,却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越风低头苦笑,叹息一声,转身摇头晃脑的朝着客厅走去,眼睛不禁瞟了一眼角落的偃甲兽一样,也许偃甲兽给他的映像太深刻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怀疑。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日月如梭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轻轻拍了拍李牧童的后背,韦叶青低声说道:“你的怪病并不是没办法医治。” 将那本密册放到榻上,韦叶青摸了摸李牧童的头说:“这本天下一剑,可以将你脉络中那些阴狠的剑意冲散,但是你需要承受非常大的痛苦。那种痛苦,比你发病的时候还要痛千百倍,那是来自灵魂上的痛。” 说完以后,韦叶青静静的看着李牧童。 只见李牧童看了看那本密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咬了咬牙拿起那本密册。 正当这时,李太白推门走了进来。 ...... “师兄!”我轻喝一声,正要向着海边飞去的青云一下子挺住脚步,看着我的魂魄一怔,随即面色一喜。 这两名丫鬟平时正是专门侍候床上两位佳丽的,可以说她们与两位佳丽乃是一荣共荣的关系。 然而大家看到他上了台,所以顿时有种恨不得,立刻甩甩袖子走人的冲动。 不过她身为王后,又是太子的母亲,对这个问题又不好说得太明显,不然若是被杨渥误会就不好了。 即便不给太子一个面子,就凭杨渥刚才说的那句“不错”,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且多给她一些报酬的话,她可以找关系,让梅花还债的时间,往后面推推。 涂忠咬了咬牙,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没有再说什么。 不等二人想明白该如何让刘守光打消称帝的野心,刘守光就已经开口向众臣询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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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兄,麻烦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障碍,它们挡我道了……”杨边对贪吃蛇说道。 易轩如获至宝向对方道谢,微霄天尊摆摆手让延藏天尊带下高塔,来到塔边最为临近的一块空地。 当然,在万兽的野区深处,还有很多高级队伍,根本看不上什么万夫长,也无暇分身,专注攻击某处,想尽办法占领某个大兽的巢穴。 百里家是什么存在?上三流的魁首,如今江湖三大顶级世家之一,权势滔天。 听完林芷婷说的奖励,杨边都张大了嘴巴,甚至可以塞得下两个鸡蛋,果然是很丰富。 傅珺并不知道此处是哪里,只觉得越接近路口,周遭便越是安静。 “给公子做四姨娘,只怕也还够格儿罢?”顾成华笑道。听见“姨娘”二字,忍冬刷地一下抬起了头,脸色有点儿发白——只是在旁人看见之前,她又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但有些时候,却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越风低头苦笑,叹息一声,转身摇头晃脑的朝着客厅走去,眼睛不禁瞟了一眼角落的偃甲兽一样,也许偃甲兽给他的映像太深刻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怀疑。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个残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朝着天上越走越远,随着渐渐没入云层,他的身影越来越难以看清。 此时的李牧童进入到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种东西牵引着一样不停往前走去。 那些恐怖的雷暴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他的眼前是满天飞剑,每踏出一步,都有一把飞剑来到自己脚下。 李牧童在妙成峰那些人的眼里,依旧是一步步朝着天上走。 唯一有些不同的恐怕就是那些刺眼的雷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到了李牧童的前方就...... 想起之前,自从跟了许建华,她就从来没吃过零食,平时连饭都吃不饱。 当然不错了,虽说不能完全将病毒隔离,但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沐九思得意地说道。 等洛玲说出一首诗后,只有寥寥的鼓掌声,其他姑娘肯定不会鼓掌,只剩下几位男子。 同时也让李起认识到了自己的天真,身家性命,还有这整个天下,就希望于弘光皇帝这样的人,这不是天真是什么? 君墨染没用司机亲自开车,坐上驾驶室,蓝星颜下意识的想要坐到后面去,被他给出声制止了。 唐娆仔细一想,脑中清明了许多,住校也同样意味着没时间,没时间不就不用去拍戏了。 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没办法把她丢下不管,从超市买来的桂花蜜、乌梅肉是她准备用来做甜汤的,品质差强人意,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一阵无形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系统自动开启探测功能,将实时的探测图像准确无误的反映到唐娆的脑海之中。 “玉姐姐生了那么大的气,话都说成那样了,能找回来吗?”莫珺道。 随着时间的继续,夜更加是深了,不知不觉间,便是到了临近子时,张广延早已到后台去休息,换上了其他戏子演奏。 何远在列表的时候,无数次的想把表格关上,将电脑从窗口给扔出去。好不容易,他才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将这些事儿一件一件的列了出来,代价,是烟灰缸里堆积了一层满满的烟灰。 若说皇帝如今有什么痛脚,怕也只有他曾经治国无方,行差踏错差点葬送了大明江山这一点了。 闻言,几个古董大师这会儿却忍不住激动起来,看着安暖他们的神色更是冒着光。 彼时,因疲劳过度差点猝死的胡登云听到林渊要送王恂上京的消息时,差点没跳起来掐死林渊。 “喂,你还没告诉你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呢。”何远从窗口探出头,朝着唐朵朵的背影喊了一声。 训练场有很多排,分别以甲乙丙丁等标注,每一排又有若干个训练场,便以甲一丙一甲二丙二命名,沿训练场而建的学室,就以甲一一室甲一二室之类写明。 要是没有将军执念的指点,练刀这一块,自己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和一般单独的卫浴截然相反,军营里的洗澡堂子完全就是个大通铺,一排排花洒整齐排列,中间连个最起码的隔帘都没有,私密性完全为零。 “你!”黄诗琪气结,随后,转了转眼珠子,冷哼一声,端起盘子就把里面的菜都倒在了桌子上。 围剿都天道这件事起码得等到下月末,秋收结束,朝廷才能调集兵马围剿乱匪。 “身外之物而已,有什么好留恋的。所以我说青玄门就要被灭了,你还不信?就是因为没有玄灵之气,清灵圣地的传承才似是而非。”顾清湄冷笑。 这一刻在他们心中已经后悔得要死,早知道火鸟隐藏实力,打死他们都不会再过来,只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他们现在就算再后悔也已经迟了。 少年游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个残局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李牧童朝着天上越走越远,随着渐渐没入云层,他的身影越来越难以看清。 此时的李牧童进入到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种东西牵引着一样不停往前走去。 那些恐怖的雷暴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他的眼前是满天飞剑,每踏出一步,都有一把飞剑来到自己脚下。 李牧童在妙成峰那些人的眼里,依旧是一步步朝着天上走。 唯一有些不同的恐怕就是那些刺眼的雷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到了李牧童的前方就...... 想起之前,自从跟了许建华,她就从来没吃过零食,平时连饭都吃不饱。 当然不错了,虽说不能完全将病毒隔离,但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沐九思得意地说道。 等洛玲说出一首诗后,只有寥寥的鼓掌声,其他姑娘肯定不会鼓掌,只剩下几位男子。 同时也让李起认识到了自己的天真,身家性命,还有这整个天下,就希望于弘光皇帝这样的人,这不是天真是什么? 君墨染没用司机亲自开车,坐上驾驶室,蓝星颜下意识的想要坐到后面去,被他给出声制止了。 唐娆仔细一想,脑中清明了许多,住校也同样意味着没时间,没时间不就不用去拍戏了。 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没办法把她丢下不管,从超市买来的桂花蜜、乌梅肉是她准备用来做甜汤的,品质差强人意,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一阵无形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系统自动开启探测功能,将实时的探测图像准确无误的反映到唐娆的脑海之中。 “玉姐姐生了那么大的气,话都说成那样了,能找回来吗?”莫珺道。 随着时间的继续,夜更加是深了,不知不觉间,便是到了临近子时,张广延早已到后台去休息,换上了其他戏子演奏。 何远在列表的时候,无数次的想把表格关上,将电脑从窗口给扔出去。好不容易,他才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将这些事儿一件一件的列了出来,代价,是烟灰缸里堆积了一层满满的烟灰。 若说皇帝如今有什么痛脚,怕也只有他曾经治国无方,行差踏错差点葬送了大明江山这一点了。 闻言,几个古董大师这会儿却忍不住激动起来,看着安暖他们的神色更是冒着光。 彼时,因疲劳过度差点猝死的胡登云听到林渊要送王恂上京的消息时,差点没跳起来掐死林渊。 “喂,你还没告诉你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呢。”何远从窗口探出头,朝着唐朵朵的背影喊了一声。 训练场有很多排,分别以甲乙丙丁等标注,每一排又有若干个训练场,便以甲一丙一甲二丙二命名,沿训练场而建的学室,就以甲一一室甲一二室之类写明。 要是没有将军执念的指点,练刀这一块,自己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和一般单独的卫浴截然相反,军营里的洗澡堂子完全就是个大通铺,一排排花洒整齐排列,中间连个最起码的隔帘都没有,私密性完全为零。 “你!”黄诗琪气结,随后,转了转眼珠子,冷哼一声,端起盘子就把里面的菜都倒在了桌子上。 围剿都天道这件事起码得等到下月末,秋收结束,朝廷才能调集兵马围剿乱匪。 “身外之物而已,有什么好留恋的。所以我说青玄门就要被灭了,你还不信?就是因为没有玄灵之气,清灵圣地的传承才似是而非。”顾清湄冷笑。 这一刻在他们心中已经后悔得要死,早知道火鸟隐藏实力,打死他们都不会再过来,只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他们现在就算再后悔也已经迟了。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章 任劳任怨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回想着以前请教师兄时的情景,陈昱不由的有些失神。 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当初刚入剑域的时候,是在沉剑池旁的一名杂役。 自己虽然做事谨慎沉稳,可是,就凭这种心性难道就能入越娼的眼? 这个问题自己想过无数次,但每次在想到的时候他都觉得很麻烦,于是没有再去多想。 现在李太白正坐在自己对面,陈昱又想到了那个问题。 自己究竟是凭什么上了主峰? 并不是他瞧不起自己,整个剑域比自己天赋高的人多...... 说话的同时,他迅速转身看向了陈勃,眼神中夹杂着无比复杂的情绪,让陈勃不由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不是说有直升机送我们的吗?”众人有些奇怪,刚刚说的是有直升机接他们去营救呀。 十一还给王靳说了,不建议他覆雨经,太多锦衣卫因为它的描述修炼过这门功法,可是连修炼入门都很难,都选择放弃了这本功法转修了,让他不要浪费时间。 李艳先是一脸惊恐,难道是丧尸?她上来时没有穿鞋,所以下楼时并没有发出多大声音。 这里的河水在现代的话,早就没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改道还是因为时间长了,出现了问题了。 可问题又接着来了,这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要知道,这素纱衣是件稀世珍宝,定然藏于最隐蔽之处,万一要是穿在了金语嫣的身上,又该如何是好? 他用力地把手里造型狂野,看上去像是战锤和长矛融合体的兵器往地上一顿。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王轩龙见状一个箭步上前试图抓住他。突然间,白易峰的瞳孔中闪烁出一道红光,一股赤色的能量冲击将他冲过来的身体震退出去。 。董占云一声大喝道:“十方冥界之勾魂摄魄~!”说完,阴阳分身与董占云融合在一起,董占云面前出现一个黑白色的骷髅祭坛,黑色的祭坛,白色的魂灯。每个魂灯上面都刻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骷髅,仿佛对着众人咆哮。 “前段时间你们民团剿灭日照土匪的事情,被知县大人夸大成果后上报到了沂州府,哪知恰逢其他各县剿匪惨败,知府李大人见到日照战报后,就萌生了派你们民团出兵鲁西南剿匪的想法,所以我就……”王泽明讲述道。 萧梦楼茫然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瓦伦泰。。这句话曾经是他常常对瓦伦泰和林鹏经常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瓦伦泰会把这句话砸在自己头上。 而就在这时,夜祭的余光好像看见了那幅画上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个恶毒的微笑,他的眼睛也注视着自己。但当夜祭回头仔细看的时候,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们要带他去哪!想干什么?!”看着即将被两人带走的谢乔,作为姐姐的雨蝶顿时感到自己的无能,冲两名男子厉声道。 接到催要1910年税款电报的陈宁,开始回忆,历史上橡胶股票风波后的历史走向,并比较起自己交与不交的利弊得失,是否会影响到历史发展的走向。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修士,老是视凡人为蝼蚁的原因。一些在修士眼中如同玩物的东西,凡人却视若至宝。就好比这锁,凡人认为它能抵御恶徒歹人,而在修士眼中,灵波一出,直接能将整个锁打穿。 金修宸微微挑眉,扳过她的肩膀,双唇准确的覆在她柔软的唇上,双臂用力的抱紧了,似要将人碾入骨髓之中。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章 任劳任怨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回想着以前请教师兄时的情景,陈昱不由的有些失神。 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当初刚入剑域的时候,是在沉剑池旁的一名杂役。 自己虽然做事谨慎沉稳,可是,就凭这种心性难道就能入越娼的眼? 这个问题自己想过无数次,但每次在想到的时候他都觉得很麻烦,于是没有再去多想。 现在李太白正坐在自己对面,陈昱又想到了那个问题。 自己究竟是凭什么上了主峰? 并不是他瞧不起自己,整个剑域比自己天赋高的人多...... 脑中嗡地一响,纷乱的沙场瞬间远离开来,张遇眼中除了中箭的伊人,再无其余。伊人秀气的颈项上颤巍巍的雕翎落在眼中,他心痛得几乎就要碎了。 兹兹一声过后,这怪兽探出来的兽爪上的三根闪烁着寒芒,兼且粗壮细长的指甲被胖子的大剑给无声无息的削了下来,就象是三把钢铁铸成的匕首一样,铛铛几声跌落到了地上。 包衣队里的对话就此结束,随着鼓号齐鸣,站在前面的于学忠猛的抽出破旧的顺刀,朝前一指,后面的包衣喊起号子,推起盾车,拿着武器缓缓移动。 挂了电话,苏林可就为难了,他一边担心着林清雪的事儿,另一边云依依又让他到家里去一趟。 此时的准提,那里还有当初身为西方教之二教主时的那份佛门的慈悲之意,看他现在一脸狰狞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一尊杀气冲天的上古魔神。 “大人,前方就是天京市了,接下来我方应该怎么做,请大人示下”? 杨波回到复州还不及休息,把军务都交给了铁牛和何九,转身便来到羊官堡视察筑城进度。 官兵平等是必要的,但是必要的等级制度在杨洪森看来也是必要的。 当下杨波又拜见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赞理登、莱等处军务陶朗先等,等他爬起来,膝盖处的官服早就跪得皱巴巴了。 为了持久战的需要,高岩城在开战之初,就开始实行物资配给制度。如今随着战事进行,虽然粮食这样必需品还能保证充足供应,但是类似于酒类这样的奢侈品,却越来越紧缺。 但炮火参差不齐,原因就是他们大多数人都被水鬼纠缠,已经自顾不暇了。 这事儿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孟可人果然没再出现过,就连之前她落脚的放都没人了。 回想刚才她激烈的排斥力将他反弹出她的梦境,那股震天动地不惜毁灭自己的梦境的决裂差点让他真气走岔。 “没有想到,我们团还隐藏着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闷石、迟莱背靠背,合力面对围攻的五位白印记,越战越勇。 十几年来,梦三国这个游戏举行过无数次的战队比赛。而其中的分路大多是212,什么打法套路更是一层不变。打野这个位置,还是梦三国2出来之后才出现的。 差不多十分钟过后,大怪兽也平静了下来,一扭头就朝海里走去,最后消失在了汪洋之中。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来说都没什么顾忌。不会考虑后果,所以面对冒犯自己的人,他们也不会婉转或者包容,而是直接怼了上去。于是凯利对萨姆·隆巴多说了一些非常不好听的话。 “得,白说了。随便你弄吧,我晚上还得回家一趟。今天就这么着吧。”罗伟看刘峰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了继续说教的心情。 “待会儿他出来再说吧。对了,刚才说哪位动心了?”单梁对胡玉峰说完又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琉璃千叶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外面一共有两棵树,一颗种在洞府旁边,一颗种在崖畔处。 李太白坐的位置旁边刚好就是那棵树,他的身子斜靠在那棵树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崖畔间又安静了下来,陈昱缓了缓以后看向靠在树上的李太白问道:“那么,你举荐师尊收我入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举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李太白摇了摇头。 “恩?”陈昱皱着眉头看向李太白。 当李太白微眯着眼睛斜靠在...... 紫翼扫了一眼云梦萝,眸光闪了闪。随后便用了半个时辰,将重要的事对白先生做了交待。 “为何这几日不见那个贱人?”龙鳞飞的眉眼微微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说起杨云这个贱人,几日不见,他的心里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既然都那样爱着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够想方设法去教育,非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受虐待呢? 为了震慑,让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已经死定了,夏尔决定露一手,先把祂吓趴下再说。 顾玲儿轻叹一声,这么一身玄色衣服,就算占满了鲜血,也看不出他受伤了的痕迹。难怪顾玲儿起初以为他只是落水了,而没有往他有可能受伤的方向去想。 听了顾玲儿的话,龙天辰突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缓缓地伸出了紧紧攥着的手臂,慢慢地打开,一根金针出现在辰儿的手里。 在周泽楷工作之后,终于来到了为柳絮准备的访谈室,里面机器已经架好了,到时候柳絮需要回去看今天采访的这些东西,为节目的提问做出准备。 由于有之前欣月同学哭诉的道歉预警,林焕在中午吃饭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震惊了。 承祜虽然因残疾不能自己坐那个位子,可他心里必定是希望嫡亲弟弟可以的。胤礽是皇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等待皇后一系的就是灭顶之灾。 仔细想了想两个间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大致估算清楚了自己的底线和对方可能的身份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窈宁一高兴,又奉承了林老夫人好一会儿,直到林老夫人露了笑脸,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嘉若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她得知轩辕华玲还活着,感到震惊。只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比隐瞒黑暗要好得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你整天都在猜测和害怕。 慕容瀚贤搂着双臂,高兴又甜蜜,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伤害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受伤没事吧? “主公,这分明就是朝廷想要抢功。”庞万春恼火的对张宝嚷道。 云三娘除了教孩子知识,也给大家准备好食物,并随时为他们准备好火堆。有了这种寒冷环境下的作业,大家食量也提高了,所以云三娘的事也增多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三人再忙也是值得的。 可完颜晟对这帮人的自知之明却是深恶痛绝,平时叫唤的比谁都厉害,唯恐吃肉的时候少吃一口,现在需要出力了就又开始退缩,而且更过分的是,自己不吃还不想给别人吃,太不要脸了吧? 不同于欲谷设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统帅,若是有人敢于违抗军令,甚至不遵将令,军法可不会有丝毫情面可讲。 百姓是很现实的,早先定居登莱二州的大宋百姓并未因为那些谣言而人心惶惶,只因为自家的粮仓是满的,张家的安东军也从未做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安定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琉璃千叶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外面一共有两棵树,一颗种在洞府旁边,一颗种在崖畔处。 李太白坐的位置旁边刚好就是那棵树,他的身子斜靠在那棵树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崖畔间又安静了下来,陈昱缓了缓以后看向靠在树上的李太白问道:“那么,你举荐师尊收我入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举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李太白摇了摇头。 “恩?”陈昱皱着眉头看向李太白。 当李太白微眯着眼睛斜靠在...... 紫翼扫了一眼云梦萝,眸光闪了闪。随后便用了半个时辰,将重要的事对白先生做了交待。 “为何这几日不见那个贱人?”龙鳞飞的眉眼微微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说起杨云这个贱人,几日不见,他的心里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既然都那样爱着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够想方设法去教育,非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受虐待呢? 为了震慑,让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已经死定了,夏尔决定露一手,先把祂吓趴下再说。 顾玲儿轻叹一声,这么一身玄色衣服,就算占满了鲜血,也看不出他受伤了的痕迹。难怪顾玲儿起初以为他只是落水了,而没有往他有可能受伤的方向去想。 听了顾玲儿的话,龙天辰突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缓缓地伸出了紧紧攥着的手臂,慢慢地打开,一根金针出现在辰儿的手里。 在周泽楷工作之后,终于来到了为柳絮准备的访谈室,里面机器已经架好了,到时候柳絮需要回去看今天采访的这些东西,为节目的提问做出准备。 由于有之前欣月同学哭诉的道歉预警,林焕在中午吃饭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震惊了。 承祜虽然因残疾不能自己坐那个位子,可他心里必定是希望嫡亲弟弟可以的。胤礽是皇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等待皇后一系的就是灭顶之灾。 仔细想了想两个间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大致估算清楚了自己的底线和对方可能的身份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窈宁一高兴,又奉承了林老夫人好一会儿,直到林老夫人露了笑脸,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嘉若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她得知轩辕华玲还活着,感到震惊。只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比隐瞒黑暗要好得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你整天都在猜测和害怕。 慕容瀚贤搂着双臂,高兴又甜蜜,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伤害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受伤没事吧? “主公,这分明就是朝廷想要抢功。”庞万春恼火的对张宝嚷道。 云三娘除了教孩子知识,也给大家准备好食物,并随时为他们准备好火堆。有了这种寒冷环境下的作业,大家食量也提高了,所以云三娘的事也增多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三人再忙也是值得的。 可完颜晟对这帮人的自知之明却是深恶痛绝,平时叫唤的比谁都厉害,唯恐吃肉的时候少吃一口,现在需要出力了就又开始退缩,而且更过分的是,自己不吃还不想给别人吃,太不要脸了吧? 不同于欲谷设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统帅,若是有人敢于违抗军令,甚至不遵将令,军法可不会有丝毫情面可讲。 百姓是很现实的,早先定居登莱二州的大宋百姓并未因为那些谣言而人心惶惶,只因为自家的粮仓是满的,张家的安东军也从未做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安定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琉璃千叶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外面一共有两棵树,一颗种在洞府旁边,一颗种在崖畔处。 李太白坐的位置旁边刚好就是那棵树,他的身子斜靠在那棵树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崖畔间又安静了下来,陈昱缓了缓以后看向靠在树上的李太白问道:“那么,你举荐师尊收我入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举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李太白摇了摇头。 “恩?”陈昱皱着眉头看向李太白。 当李太白微眯着眼睛斜靠在...... 紫翼扫了一眼云梦萝,眸光闪了闪。随后便用了半个时辰,将重要的事对白先生做了交待。 “为何这几日不见那个贱人?”龙鳞飞的眉眼微微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说起杨云这个贱人,几日不见,他的心里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既然都那样爱着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够想方设法去教育,非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受虐待呢? 为了震慑,让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已经死定了,夏尔决定露一手,先把祂吓趴下再说。 顾玲儿轻叹一声,这么一身玄色衣服,就算占满了鲜血,也看不出他受伤了的痕迹。难怪顾玲儿起初以为他只是落水了,而没有往他有可能受伤的方向去想。 听了顾玲儿的话,龙天辰突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缓缓地伸出了紧紧攥着的手臂,慢慢地打开,一根金针出现在辰儿的手里。 在周泽楷工作之后,终于来到了为柳絮准备的访谈室,里面机器已经架好了,到时候柳絮需要回去看今天采访的这些东西,为节目的提问做出准备。 由于有之前欣月同学哭诉的道歉预警,林焕在中午吃饭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震惊了。 承祜虽然因残疾不能自己坐那个位子,可他心里必定是希望嫡亲弟弟可以的。胤礽是皇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等待皇后一系的就是灭顶之灾。 仔细想了想两个间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大致估算清楚了自己的底线和对方可能的身份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窈宁一高兴,又奉承了林老夫人好一会儿,直到林老夫人露了笑脸,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嘉若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她得知轩辕华玲还活着,感到震惊。只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比隐瞒黑暗要好得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你整天都在猜测和害怕。 慕容瀚贤搂着双臂,高兴又甜蜜,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伤害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受伤没事吧? “主公,这分明就是朝廷想要抢功。”庞万春恼火的对张宝嚷道。 云三娘除了教孩子知识,也给大家准备好食物,并随时为他们准备好火堆。有了这种寒冷环境下的作业,大家食量也提高了,所以云三娘的事也增多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三人再忙也是值得的。 可完颜晟对这帮人的自知之明却是深恶痛绝,平时叫唤的比谁都厉害,唯恐吃肉的时候少吃一口,现在需要出力了就又开始退缩,而且更过分的是,自己不吃还不想给别人吃,太不要脸了吧? 不同于欲谷设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统帅,若是有人敢于违抗军令,甚至不遵将令,军法可不会有丝毫情面可讲。 百姓是很现实的,早先定居登莱二州的大宋百姓并未因为那些谣言而人心惶惶,只因为自家的粮仓是满的,张家的安东军也从未做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安定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琉璃千叶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外面一共有两棵树,一颗种在洞府旁边,一颗种在崖畔处。 李太白坐的位置旁边刚好就是那棵树,他的身子斜靠在那棵树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崖畔间又安静了下来,陈昱缓了缓以后看向靠在树上的李太白问道:“那么,你举荐师尊收我入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举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李太白摇了摇头。 “恩?”陈昱皱着眉头看向李太白。 当李太白微眯着眼睛斜靠在...... 紫翼扫了一眼云梦萝,眸光闪了闪。随后便用了半个时辰,将重要的事对白先生做了交待。 “为何这几日不见那个贱人?”龙鳞飞的眉眼微微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说起杨云这个贱人,几日不见,他的心里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既然都那样爱着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够想方设法去教育,非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受虐待呢? 为了震慑,让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已经死定了,夏尔决定露一手,先把祂吓趴下再说。 顾玲儿轻叹一声,这么一身玄色衣服,就算占满了鲜血,也看不出他受伤了的痕迹。难怪顾玲儿起初以为他只是落水了,而没有往他有可能受伤的方向去想。 听了顾玲儿的话,龙天辰突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缓缓地伸出了紧紧攥着的手臂,慢慢地打开,一根金针出现在辰儿的手里。 在周泽楷工作之后,终于来到了为柳絮准备的访谈室,里面机器已经架好了,到时候柳絮需要回去看今天采访的这些东西,为节目的提问做出准备。 由于有之前欣月同学哭诉的道歉预警,林焕在中午吃饭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震惊了。 承祜虽然因残疾不能自己坐那个位子,可他心里必定是希望嫡亲弟弟可以的。胤礽是皇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等待皇后一系的就是灭顶之灾。 仔细想了想两个间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大致估算清楚了自己的底线和对方可能的身份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窈宁一高兴,又奉承了林老夫人好一会儿,直到林老夫人露了笑脸,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嘉若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她得知轩辕华玲还活着,感到震惊。只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比隐瞒黑暗要好得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你整天都在猜测和害怕。 慕容瀚贤搂着双臂,高兴又甜蜜,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伤害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受伤没事吧? “主公,这分明就是朝廷想要抢功。”庞万春恼火的对张宝嚷道。 云三娘除了教孩子知识,也给大家准备好食物,并随时为他们准备好火堆。有了这种寒冷环境下的作业,大家食量也提高了,所以云三娘的事也增多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三人再忙也是值得的。 可完颜晟对这帮人的自知之明却是深恶痛绝,平时叫唤的比谁都厉害,唯恐吃肉的时候少吃一口,现在需要出力了就又开始退缩,而且更过分的是,自己不吃还不想给别人吃,太不要脸了吧? 不同于欲谷设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统帅,若是有人敢于违抗军令,甚至不遵将令,军法可不会有丝毫情面可讲。 百姓是很现实的,早先定居登莱二州的大宋百姓并未因为那些谣言而人心惶惶,只因为自家的粮仓是满的,张家的安东军也从未做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安定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琉璃千叶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外面一共有两棵树,一颗种在洞府旁边,一颗种在崖畔处。 李太白坐的位置旁边刚好就是那棵树,他的身子斜靠在那棵树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崖畔间又安静了下来,陈昱缓了缓以后看向靠在树上的李太白问道:“那么,你举荐师尊收我入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举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李太白摇了摇头。 “恩?”陈昱皱着眉头看向李太白。 当李太白微眯着眼睛斜靠在...... 紫翼扫了一眼云梦萝,眸光闪了闪。随后便用了半个时辰,将重要的事对白先生做了交待。 “为何这几日不见那个贱人?”龙鳞飞的眉眼微微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说起杨云这个贱人,几日不见,他的心里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既然都那样爱着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够想方设法去教育,非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受虐待呢? 为了震慑,让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已经死定了,夏尔决定露一手,先把祂吓趴下再说。 顾玲儿轻叹一声,这么一身玄色衣服,就算占满了鲜血,也看不出他受伤了的痕迹。难怪顾玲儿起初以为他只是落水了,而没有往他有可能受伤的方向去想。 听了顾玲儿的话,龙天辰突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缓缓地伸出了紧紧攥着的手臂,慢慢地打开,一根金针出现在辰儿的手里。 在周泽楷工作之后,终于来到了为柳絮准备的访谈室,里面机器已经架好了,到时候柳絮需要回去看今天采访的这些东西,为节目的提问做出准备。 由于有之前欣月同学哭诉的道歉预警,林焕在中午吃饭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震惊了。 承祜虽然因残疾不能自己坐那个位子,可他心里必定是希望嫡亲弟弟可以的。胤礽是皇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等待皇后一系的就是灭顶之灾。 仔细想了想两个间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大致估算清楚了自己的底线和对方可能的身份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窈宁一高兴,又奉承了林老夫人好一会儿,直到林老夫人露了笑脸,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嘉若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她得知轩辕华玲还活着,感到震惊。只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比隐瞒黑暗要好得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你整天都在猜测和害怕。 慕容瀚贤搂着双臂,高兴又甜蜜,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伤害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受伤没事吧? “主公,这分明就是朝廷想要抢功。”庞万春恼火的对张宝嚷道。 云三娘除了教孩子知识,也给大家准备好食物,并随时为他们准备好火堆。有了这种寒冷环境下的作业,大家食量也提高了,所以云三娘的事也增多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三人再忙也是值得的。 可完颜晟对这帮人的自知之明却是深恶痛绝,平时叫唤的比谁都厉害,唯恐吃肉的时候少吃一口,现在需要出力了就又开始退缩,而且更过分的是,自己不吃还不想给别人吃,太不要脸了吧? 不同于欲谷设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统帅,若是有人敢于违抗军令,甚至不遵将令,军法可不会有丝毫情面可讲。 百姓是很现实的,早先定居登莱二州的大宋百姓并未因为那些谣言而人心惶惶,只因为自家的粮仓是满的,张家的安东军也从未做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安定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少年游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琉璃千叶扇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剑域的主峰外面一共有两棵树,一颗种在洞府旁边,一颗种在崖畔处。 李太白坐的位置旁边刚好就是那棵树,他的身子斜靠在那棵树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崖畔间又安静了下来,陈昱缓了缓以后看向靠在树上的李太白问道:“那么,你举荐师尊收我入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举荐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李太白摇了摇头。 “恩?”陈昱皱着眉头看向李太白。 当李太白微眯着眼睛斜靠在...... 紫翼扫了一眼云梦萝,眸光闪了闪。随后便用了半个时辰,将重要的事对白先生做了交待。 “为何这几日不见那个贱人?”龙鳞飞的眉眼微微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说起杨云这个贱人,几日不见,他的心里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既然都那样爱着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够想方设法去教育,非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受虐待呢? 为了震慑,让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已经死定了,夏尔决定露一手,先把祂吓趴下再说。 顾玲儿轻叹一声,这么一身玄色衣服,就算占满了鲜血,也看不出他受伤了的痕迹。难怪顾玲儿起初以为他只是落水了,而没有往他有可能受伤的方向去想。 听了顾玲儿的话,龙天辰突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缓缓地伸出了紧紧攥着的手臂,慢慢地打开,一根金针出现在辰儿的手里。 在周泽楷工作之后,终于来到了为柳絮准备的访谈室,里面机器已经架好了,到时候柳絮需要回去看今天采访的这些东西,为节目的提问做出准备。 由于有之前欣月同学哭诉的道歉预警,林焕在中午吃饭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震惊了。 承祜虽然因残疾不能自己坐那个位子,可他心里必定是希望嫡亲弟弟可以的。胤礽是皇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等待皇后一系的就是灭顶之灾。 仔细想了想两个间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大致估算清楚了自己的底线和对方可能的身份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窈宁一高兴,又奉承了林老夫人好一会儿,直到林老夫人露了笑脸,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嘉若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她得知轩辕华玲还活着,感到震惊。只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比隐瞒黑暗要好得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你整天都在猜测和害怕。 慕容瀚贤搂着双臂,高兴又甜蜜,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伤害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受伤没事吧? “主公,这分明就是朝廷想要抢功。”庞万春恼火的对张宝嚷道。 云三娘除了教孩子知识,也给大家准备好食物,并随时为他们准备好火堆。有了这种寒冷环境下的作业,大家食量也提高了,所以云三娘的事也增多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三人再忙也是值得的。 可完颜晟对这帮人的自知之明却是深恶痛绝,平时叫唤的比谁都厉害,唯恐吃肉的时候少吃一口,现在需要出力了就又开始退缩,而且更过分的是,自己不吃还不想给别人吃,太不要脸了吧? 不同于欲谷设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统帅,若是有人敢于违抗军令,甚至不遵将令,军法可不会有丝毫情面可讲。 百姓是很现实的,早先定居登莱二州的大宋百姓并未因为那些谣言而人心惶惶,只因为自家的粮仓是满的,张家的安东军也从未做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安定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少年游 第六十四章 立冬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大批人马从满京城里走了出来,他们的目标是西芒的昆仑神宫。 应沈苍穹的吩咐,秦总管带着人去将八王爷别之行给接回来。 当花满天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是惊讶,沈苍穹当然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可沈苍穹居然主动的去将自己的父亲给接回来,这实在是让花满天没有想到。 可不管怎样现在都回不去,因为他正带着厚礼前往东伯侯姜太行的城池中去。 两方人马都在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很意外的是两方人马的速度都很慢。 秦总管...... 我心里却觉得有点隐约不安,可是究竟在忧虑什么,我自己却也不大明白。 外面天还没有亮,我将手里的灯盏放下。雷芳瞪了我一眼,板着脸的样子活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可惜没撑多久,自己先忍不住,噗一声笑了。 “我们纳兰家族在纳兰位面是第一家族,就算让她们两人去,有何亏待她们之处?”纳兰皓天辩解着。 程馨妍却忍不住汗颜了一把,心中十分怀疑,这两人,真的和好了吗? 每一次舞剑,他似乎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剑运动的轨迹,包括它所碰到的每一粒尘埃。 只见漫天的星光在空中飘荡着,宛若天际的星辰,而二人就仿佛身处在宇宙上那般。 “怎么说?”严宿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比平时更低了三分,听在耳中有种低缓的悦耳韵调。 “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千司旻面色苍白的喃喃说,眸子一黯,紧紧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沉闷,心中更是仿佛被刮了一道,口子深的让他觉得疼了。 她清醒又深刻的明白了,她在陈晨的心里,真的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此时,他的语气非常的的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说实在话,他跟在宁凡身边干什么?他的师父可比宁凡的修为高多了,他本人也是天才一个,自己修炼不好吗? 本来昨天的十五的正日子,就应该要来,可是因为有几个病人要看望,要上药处理,人命关天,所以不能出来。今天终于有时间出来了。所以今天一早就出来了。 漫漫黄沙之中、一队长长的骆驼队,在一阵阵的驼铃声中,走在无边沙漠上。 他说到这儿就没再说下去了。他这说法,和苟三那边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江光光没说话儿,她知道。她从阿凯的嘴里,是得不到真话的。程容简那边,该怎么说,肯定都是早安排好了的。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有危险。”战天查看着四周严肃的道。 被程容简截住是她某天外出回来,彼时天色早已黑了,她压根就没去注意路边停着的车。 “瞧你这点出息。”洛乐阳鄙夷的看着她逃命似的‘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不管,是你逼我的,就算恨我一辈子,今天晚上我也要达到目的。”江琬抱住他,湿热的舌,拙劣舔吻着他的胸口。。 这么恐怖的存在他还敢去招惹,到时候不止他自己完蛋,恐怕整个许家都要一起完蛋。 手上出了些汗,她才刚洗了手,还未擦净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就抽出了纸巾胡乱的将手擦了,将手机拿了出来。 之前一段时间,因为已经在实际上掌握了河东的军政大权,并且李存勖这段时间对他也非常恭敬顺从,所以李克宁心中那份警惕之心已经下降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喊杀声传来,惊得温韬手中的酒杯都掉在地上。 “咳咳……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随我去挑选武技!”萧木干咳了几声后大声说道。 少年游 第六十四章 立冬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一大批人马从满京城里走了出来,他们的目标是西芒的昆仑神宫。 应沈苍穹的吩咐,秦总管带着人去将八王爷别之行给接回来。 当花满天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是惊讶,沈苍穹当然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可沈苍穹居然主动的去将自己的父亲给接回来,这实在是让花满天没有想到。 可不管怎样现在都回不去,因为他正带着厚礼前往东伯侯姜太行的城池中去。 两方人马都在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很意外的是两方人马的速度都很慢。 秦总管...... 我心里却觉得有点隐约不安,可是究竟在忧虑什么,我自己却也不大明白。 外面天还没有亮,我将手里的灯盏放下。雷芳瞪了我一眼,板着脸的样子活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可惜没撑多久,自己先忍不住,噗一声笑了。 “我们纳兰家族在纳兰位面是第一家族,就算让她们两人去,有何亏待她们之处?”纳兰皓天辩解着。 程馨妍却忍不住汗颜了一把,心中十分怀疑,这两人,真的和好了吗? 每一次舞剑,他似乎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剑运动的轨迹,包括它所碰到的每一粒尘埃。 只见漫天的星光在空中飘荡着,宛若天际的星辰,而二人就仿佛身处在宇宙上那般。 “怎么说?”严宿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比平时更低了三分,听在耳中有种低缓的悦耳韵调。 “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千司旻面色苍白的喃喃说,眸子一黯,紧紧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沉闷,心中更是仿佛被刮了一道,口子深的让他觉得疼了。 她清醒又深刻的明白了,她在陈晨的心里,真的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此时,他的语气非常的的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说实在话,他跟在宁凡身边干什么?他的师父可比宁凡的修为高多了,他本人也是天才一个,自己修炼不好吗? 本来昨天的十五的正日子,就应该要来,可是因为有几个病人要看望,要上药处理,人命关天,所以不能出来。今天终于有时间出来了。所以今天一早就出来了。 漫漫黄沙之中、一队长长的骆驼队,在一阵阵的驼铃声中,走在无边沙漠上。 他说到这儿就没再说下去了。他这说法,和苟三那边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江光光没说话儿,她知道。她从阿凯的嘴里,是得不到真话的。程容简那边,该怎么说,肯定都是早安排好了的。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有危险。”战天查看着四周严肃的道。 被程容简截住是她某天外出回来,彼时天色早已黑了,她压根就没去注意路边停着的车。 “瞧你这点出息。”洛乐阳鄙夷的看着她逃命似的‘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不管,是你逼我的,就算恨我一辈子,今天晚上我也要达到目的。”江琬抱住他,湿热的舌,拙劣舔吻着他的胸口。。 这么恐怖的存在他还敢去招惹,到时候不止他自己完蛋,恐怕整个许家都要一起完蛋。 手上出了些汗,她才刚洗了手,还未擦净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就抽出了纸巾胡乱的将手擦了,将手机拿了出来。 之前一段时间,因为已经在实际上掌握了河东的军政大权,并且李存勖这段时间对他也非常恭敬顺从,所以李克宁心中那份警惕之心已经下降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喊杀声传来,惊得温韬手中的酒杯都掉在地上。 “咳咳……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随我去挑选武技!”萧木干咳了几声后大声说道。 少年游 第六十章 破境成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岛上,桑文婧已经回来得有些日子了,洛红莲与桑文婧住在了同一层。 这也倒是随了少女的心愿,自出蓬莱以后她就与洛红莲极为亲近。 “文婧儿,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红叶小楼外,洛红莲见到从楼内走出的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踏出小楼走到洛红莲身边。 “姑姑,我要再试试。” 少女坚定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点了点头,牵着少女往小楼后面的一条小路走去。 住在红叶小楼这么多年,小楼后面居然有条小路桑文婧自己都不...... 听到这个数字,唐毅父子都愣在当场,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能看到的全是水泥地,并且还是在发黄昏暗的灯光下的水泥地。 “就一次,听我的,行不行?”陈锦川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哀求。这倒是让其他人有些吃惊,毕竟他们都和陈锦川合作多年了,陈锦川的性子就是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是言简意赅,没什么语调起伏。 听到这里,饶是冯道久经风雨也有些坐不住了,李从燕手中的琉璃工坊有多赚钱,明眼人都清楚,即便只是一成干股,每月的获利也非常可观。 原本以为陈锦川是多年积累,多年不停地挣钱才有这么多的,现在一看井邑白,沈溪言觉得自己还是眼界不大开阔。 陈锦川和那些家境好的同学是一样的,沈溪言知道自己应该看开些。说来可笑,这件事情,沈溪言从很早以前就认识到了,只是现在才切身的感受到了。 李东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眉头微微的一挑,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尤其是唱到这句“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王俊杰已经唱到了极致。 栢城市里面留存的佰州古城墙始建于汉代,历经千年数毁数建。到了明代时,利用原有残存遗址翻建为青砖外包的夯土城墙。 照样从中间的楼梯爬上来,王伦沿着走廊经过403,发现陈伯口中说的“唐老师”应该是没在家,房门紧闭。 第二就是,李恪的骑兵真的有用才可以,不然这场袭击纯粹白搭。 钟亦能一次成功,除开自身的天赋外,也和阿瑞奇手把手的教学密不可分。 这些声音灌入朱白梦的耳中,吓得她浑身的骨头都酸疼,就连当初男朋友被打进医院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 香菱却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美景,时不时的和丑奴儿说。 一直以来,高慕容叫叶秋做什么,叶秋就做什么,很是尊重的样子。 戴着头盔的她侧过头就看见里面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熟悉的脸瞬间撞入了她的眼瞳里。 哪怕只是一丝丝,仍然不是灯塔普通人可以承受,一个个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他拿起长刀,刀柄上还沾染着血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进了黑衣首领的胸膛。 酒店楼下面的街边停车位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如既往停在那。 杨广听得晕晕乎乎,虽然觉得杨浩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下意识又提醒自己杨浩应该是在忽悠自己。 第三层的修士,才开出自己的条件,禹大川正想争取一二,还未开口,便与众人同时感知到异象。 历史终究在杨浩出现之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上,出现了一些不同。 “想要第一卷?”伊乐笑着问道,见伦也连连点头,瞬间收起了微笑,满脸恶意的说道:“门都没有!”说罢,也不理会笑容僵在脸上的伦也,直接转身离去。 少年游 第六十章 破境成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岛上,桑文婧已经回来得有些日子了,洛红莲与桑文婧住在了同一层。 这也倒是随了少女的心愿,自出蓬莱以后她就与洛红莲极为亲近。 “文婧儿,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红叶小楼外,洛红莲见到从楼内走出的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踏出小楼走到洛红莲身边。 “姑姑,我要再试试。” 少女坚定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点了点头,牵着少女往小楼后面的一条小路走去。 住在红叶小楼这么多年,小楼后面居然有条小路桑文婧自己都不...... 听到这个数字,唐毅父子都愣在当场,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能看到的全是水泥地,并且还是在发黄昏暗的灯光下的水泥地。 “就一次,听我的,行不行?”陈锦川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哀求。这倒是让其他人有些吃惊,毕竟他们都和陈锦川合作多年了,陈锦川的性子就是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是言简意赅,没什么语调起伏。 听到这里,饶是冯道久经风雨也有些坐不住了,李从燕手中的琉璃工坊有多赚钱,明眼人都清楚,即便只是一成干股,每月的获利也非常可观。 原本以为陈锦川是多年积累,多年不停地挣钱才有这么多的,现在一看井邑白,沈溪言觉得自己还是眼界不大开阔。 陈锦川和那些家境好的同学是一样的,沈溪言知道自己应该看开些。说来可笑,这件事情,沈溪言从很早以前就认识到了,只是现在才切身的感受到了。 李东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眉头微微的一挑,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尤其是唱到这句“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王俊杰已经唱到了极致。 栢城市里面留存的佰州古城墙始建于汉代,历经千年数毁数建。到了明代时,利用原有残存遗址翻建为青砖外包的夯土城墙。 照样从中间的楼梯爬上来,王伦沿着走廊经过403,发现陈伯口中说的“唐老师”应该是没在家,房门紧闭。 第二就是,李恪的骑兵真的有用才可以,不然这场袭击纯粹白搭。 钟亦能一次成功,除开自身的天赋外,也和阿瑞奇手把手的教学密不可分。 这些声音灌入朱白梦的耳中,吓得她浑身的骨头都酸疼,就连当初男朋友被打进医院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 香菱却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美景,时不时的和丑奴儿说。 一直以来,高慕容叫叶秋做什么,叶秋就做什么,很是尊重的样子。 戴着头盔的她侧过头就看见里面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熟悉的脸瞬间撞入了她的眼瞳里。 哪怕只是一丝丝,仍然不是灯塔普通人可以承受,一个个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他拿起长刀,刀柄上还沾染着血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进了黑衣首领的胸膛。 酒店楼下面的街边停车位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如既往停在那。 杨广听得晕晕乎乎,虽然觉得杨浩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下意识又提醒自己杨浩应该是在忽悠自己。 第三层的修士,才开出自己的条件,禹大川正想争取一二,还未开口,便与众人同时感知到异象。 历史终究在杨浩出现之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上,出现了一些不同。 “想要第一卷?”伊乐笑着问道,见伦也连连点头,瞬间收起了微笑,满脸恶意的说道:“门都没有!”说罢,也不理会笑容僵在脸上的伦也,直接转身离去。 少年游 第六十六章 父子不同的对话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离开蓬莱之后,那两名红袍祭司与韩遥站在云舟上面,韩再奇则站在那根权杖面前。 “看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遇见的东西很不一般啊。” 韩再奇当然察觉出了桑华卿的不对劲, 当他与桑华卿对上的时候,他能看出来桑华卿似乎是受了什么伤。 虽然那伤并不知名,但是能让通神巅峰的桑华卿受伤,这足以说明那个东西有多么的出众。 能让世间第一人受伤,韩再奇对那件东西的好奇心更重了。 早在前些天之前韩再奇便收到了桑华卿出去云游的...... 周毅面色如常,向着内线的格雷格-门罗投了一个眼神。而在接到这个目光后,禁区附近正在同太阳队中锋抢位的格雷格-门罗立刻放弃了自己要做的事,第一时间跑出了三分线,为周毅做挡拆。 而第二天一早,杨吉儿就打电话给陈明洛,让他去看证券报,各大报纸上同时出现了诸如东北电这样的恶炒行为等等言论。 闰柔抬头看了陈扬一眼,心里有点郁闷,想了想,若是陈扬嘴上抹了蜜糖来哄自己,那就不是陈扬了。 “原来团长和一样不值钱,有二千金币一个月也好。”豺狼的长官心叹,他发现自已这位团长有点子投缘,每次谈话都有异样的感觉,跟自已以前的战友一样,让他觉得很亲切。 胤禛应了一声,留恋的看了一眼佟贵妃,又向康熙打了个千,这才退了出去。 比赛打到现在,距离第一节比赛只剩下4分21秒,公牛队主教练汤姆-锡伯杜喊了一个暂停,准备让几名球员休息休息。 恩格德尔大吼道:“杀光明猪,给囊弩克报仇雪恨!”一鞭重重抽在马臀之上,飞奔向东,也不管甚么埋伏不埋伏了。 接下来,组织部长、武装部政委、统战部长等等常委的排名则按照任常委的时间先后决定。 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的身,又如何跟随着康熙进了御帐,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 战斗,一场场的继续着,别个修士,却是没有乌喉这般的幸运。打的那叫一个惨烈。失败者,没死就算是万幸了。 片刻后,激荡的灵力渐渐平息下来,显露出了怪树的身影,众人看清后,不由脸色未变,眼前这一幕,还真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她没有说谎,因为前世的事情,她对温家后宅视之如洪水猛兽,心里只觉得厌恶和抵触。 桂香和采荷无事可做,干脆一人拿着一只箩筐,坐到外间,头对头的做针线。 而三大兽王气息也是更加雄浑一些,就连最弱的老四都是到达了元素十阶段的巅峰。 本来以为是一大堆木头搭建的三角形简易庇护所,可这砖石房子和那边的水池以及建造了一半的道路,都超出了歌莉娅的想象。 只不过为什么他身上会出现白色的东西呢,就像是被感染了一样。 这剥皮可就简单很多,只需要肉,不管皮毛的好坏,那不就是拿着石头一顿猛划,伤到肉也无所谓。 程黎也陪着林楠回家去了,刚刚王家人骂林楠时,程黎本来是想冲上去揍那几个龟孙子一顿的,被林楠拉住了。 要是李修愿意出售,消息传出去,怕是排行榜上的高手,都要被惊动……不过,李修并没有出售的意思。 他主动提出调查,不只是为了解决杨亚楠遇到的麻烦,也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出去转转,找找旧时代唱片的下落,当然还有探查龙游MZ78的真相。 唐妍倔强的反驳,随之起身一蹦一跳的爬上楼,并不忘向唐世钦道了一句晚安,便准备回房歇息。 少年游 第六十六章 父子不同的对话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离开蓬莱之后,那两名红袍祭司与韩遥站在云舟上面,韩再奇则站在那根权杖面前。 “看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遇见的东西很不一般啊。” 韩再奇当然察觉出了桑华卿的不对劲, 当他与桑华卿对上的时候,他能看出来桑华卿似乎是受了什么伤。 虽然那伤并不知名,但是能让通神巅峰的桑华卿受伤,这足以说明那个东西有多么的出众。 能让世间第一人受伤,韩再奇对那件东西的好奇心更重了。 早在前些天之前韩再奇便收到了桑华卿出去云游的...... 周毅面色如常,向着内线的格雷格-门罗投了一个眼神。而在接到这个目光后,禁区附近正在同太阳队中锋抢位的格雷格-门罗立刻放弃了自己要做的事,第一时间跑出了三分线,为周毅做挡拆。 而第二天一早,杨吉儿就打电话给陈明洛,让他去看证券报,各大报纸上同时出现了诸如东北电这样的恶炒行为等等言论。 闰柔抬头看了陈扬一眼,心里有点郁闷,想了想,若是陈扬嘴上抹了蜜糖来哄自己,那就不是陈扬了。 “原来团长和一样不值钱,有二千金币一个月也好。”豺狼的长官心叹,他发现自已这位团长有点子投缘,每次谈话都有异样的感觉,跟自已以前的战友一样,让他觉得很亲切。 胤禛应了一声,留恋的看了一眼佟贵妃,又向康熙打了个千,这才退了出去。 比赛打到现在,距离第一节比赛只剩下4分21秒,公牛队主教练汤姆-锡伯杜喊了一个暂停,准备让几名球员休息休息。 恩格德尔大吼道:“杀光明猪,给囊弩克报仇雪恨!”一鞭重重抽在马臀之上,飞奔向东,也不管甚么埋伏不埋伏了。 接下来,组织部长、武装部政委、统战部长等等常委的排名则按照任常委的时间先后决定。 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的身,又如何跟随着康熙进了御帐,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 战斗,一场场的继续着,别个修士,却是没有乌喉这般的幸运。打的那叫一个惨烈。失败者,没死就算是万幸了。 片刻后,激荡的灵力渐渐平息下来,显露出了怪树的身影,众人看清后,不由脸色未变,眼前这一幕,还真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她没有说谎,因为前世的事情,她对温家后宅视之如洪水猛兽,心里只觉得厌恶和抵触。 桂香和采荷无事可做,干脆一人拿着一只箩筐,坐到外间,头对头的做针线。 而三大兽王气息也是更加雄浑一些,就连最弱的老四都是到达了元素十阶段的巅峰。 本来以为是一大堆木头搭建的三角形简易庇护所,可这砖石房子和那边的水池以及建造了一半的道路,都超出了歌莉娅的想象。 只不过为什么他身上会出现白色的东西呢,就像是被感染了一样。 这剥皮可就简单很多,只需要肉,不管皮毛的好坏,那不就是拿着石头一顿猛划,伤到肉也无所谓。 程黎也陪着林楠回家去了,刚刚王家人骂林楠时,程黎本来是想冲上去揍那几个龟孙子一顿的,被林楠拉住了。 要是李修愿意出售,消息传出去,怕是排行榜上的高手,都要被惊动……不过,李修并没有出售的意思。 他主动提出调查,不只是为了解决杨亚楠遇到的麻烦,也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出去转转,找找旧时代唱片的下落,当然还有探查龙游MZ78的真相。 唐妍倔强的反驳,随之起身一蹦一跳的爬上楼,并不忘向唐世钦道了一句晚安,便准备回房歇息。 少年游 第七十六章 什么都要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驮生载着呼延贺达缓缓飞上忘忧楼那边的云台, 接着司马仲如盘膝坐在一只仙鹤上飞到了场间。 空旷的场地正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圆盘,圆盘那里什么都没有。 司马仲如从仙鹤身上落到地面,接着他的手上掐着法决,嘴里快速念着一段很是古老的经文。 那圆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了地面,那块石头上刻画着许多经文。 这块石头乃是蓬莱岛上的通天石,只需灌入灵气就可以看出现今修行如何。 这颗通天石一般的时候其实都会立在那里,只...... 圣谕劫,众所周知的是三劫得三体,其详细的所知甚少,总觉得那个位阶太高了。此等位阶,就算是北境也没几个。 “冯雲。”柳耀溪看了看门口的保安,回答道。柳梦媱在柳耀溪的身后跟着。 我仰起头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蓦地想起网上这一段时间很流行的那句话: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谢谢哥哥。”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沈佳寒看着的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把我给摁住了。 我知道他心存芥蒂,毕竟那是他姐,他说过,虽然他和江别忆同母异父,但是他把她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陆少骢皱着眉示意手下的人,两三个黑西大汉上前来对阿东一通打,阿东依旧死活不动弹。 “这不明摆着吗。当然是我干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卢克有些无语的朝着还沒明白咋回事的卓然说道。 “那个,也并不都是我们的错嘛。”夏梦幽的语气都渐渐变得温柔了。果然,不管之前有多热闹,一提到这个话题,气氛总会再降那么些。“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吗?正常一点的。”她又补了一句。 那汉子闻言,更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王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心中却是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马云,你可知自己所犯之错。”岳飞表情严肃的盯着马云说道。 在之前,他在学院与更老那里,也确实了解到一些一星秘境星辰的信息,只是以他的地位与身份,自然不可能收集全。 走进厨房,应青辞将野鸡放在了常用来洗菜的盆子里,准备一会儿将野鸡给处理了。 高云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但表情依旧沉稳。他不同于郭三爷那般张扬,而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哼,拓跋烈这老狐狸,自诩智计无双,却不料我们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王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统子哥,你这任务不发,我给你赚点烟火气回来,你怎么动不动就触发随机奖励? 黄雪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应青辞的手,也是脏兮兮的。 她想要向陈风求情,但陈风却是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直接进了会议室。 这个朝代,与她所认知的那些历史中的朝代并不同,这里是未知的,还需要她去一一探索。 廖大亨一听,知道要交换的东西来了,忙道参详不敢,有事请世子吩咐。 清远摆手笑喟:“更何曾有老神仙?悠然一牧童尔尔!”语罢顺风而去,不再滞留。 只要注意他的左手反手刀就好了,那是魏恩赐的绝技,有点像是关公的拖刀斩,千锤百炼之后,防不胜防。 “唐叔,你不必那么悲观,况且事情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一切都是未知,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将身体调养好,这样才有精力去处理那些问题。”萧晨淡然道。 不然也没法解释,他让吴倩看到的古道仙王一生的经历这些片段是怎么来的。 少年游 第七十六章 什么都要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驮生载着呼延贺达缓缓飞上忘忧楼那边的云台, 接着司马仲如盘膝坐在一只仙鹤上飞到了场间。 空旷的场地正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圆盘,圆盘那里什么都没有。 司马仲如从仙鹤身上落到地面,接着他的手上掐着法决,嘴里快速念着一段很是古老的经文。 那圆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了地面,那块石头上刻画着许多经文。 这块石头乃是蓬莱岛上的通天石,只需灌入灵气就可以看出现今修行如何。 这颗通天石一般的时候其实都会立在那里,只...... 圣谕劫,众所周知的是三劫得三体,其详细的所知甚少,总觉得那个位阶太高了。此等位阶,就算是北境也没几个。 “冯雲。”柳耀溪看了看门口的保安,回答道。柳梦媱在柳耀溪的身后跟着。 我仰起头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蓦地想起网上这一段时间很流行的那句话: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谢谢哥哥。”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沈佳寒看着的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把我给摁住了。 我知道他心存芥蒂,毕竟那是他姐,他说过,虽然他和江别忆同母异父,但是他把她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陆少骢皱着眉示意手下的人,两三个黑西大汉上前来对阿东一通打,阿东依旧死活不动弹。 “这不明摆着吗。当然是我干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卢克有些无语的朝着还沒明白咋回事的卓然说道。 “那个,也并不都是我们的错嘛。”夏梦幽的语气都渐渐变得温柔了。果然,不管之前有多热闹,一提到这个话题,气氛总会再降那么些。“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吗?正常一点的。”她又补了一句。 那汉子闻言,更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王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心中却是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马云,你可知自己所犯之错。”岳飞表情严肃的盯着马云说道。 在之前,他在学院与更老那里,也确实了解到一些一星秘境星辰的信息,只是以他的地位与身份,自然不可能收集全。 走进厨房,应青辞将野鸡放在了常用来洗菜的盆子里,准备一会儿将野鸡给处理了。 高云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但表情依旧沉稳。他不同于郭三爷那般张扬,而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哼,拓跋烈这老狐狸,自诩智计无双,却不料我们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王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统子哥,你这任务不发,我给你赚点烟火气回来,你怎么动不动就触发随机奖励? 黄雪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应青辞的手,也是脏兮兮的。 她想要向陈风求情,但陈风却是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直接进了会议室。 这个朝代,与她所认知的那些历史中的朝代并不同,这里是未知的,还需要她去一一探索。 廖大亨一听,知道要交换的东西来了,忙道参详不敢,有事请世子吩咐。 清远摆手笑喟:“更何曾有老神仙?悠然一牧童尔尔!”语罢顺风而去,不再滞留。 只要注意他的左手反手刀就好了,那是魏恩赐的绝技,有点像是关公的拖刀斩,千锤百炼之后,防不胜防。 “唐叔,你不必那么悲观,况且事情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一切都是未知,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将身体调养好,这样才有精力去处理那些问题。”萧晨淡然道。 不然也没法解释,他让吴倩看到的古道仙王一生的经历这些片段是怎么来的。 少年游 第四十六章 很公平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被桑碧落一巴掌拍到一边的梅如云紧紧看着桑碧落。 “雷法,迅!” 梅如云扬起拂尘对着桑碧落挥去。 可就在他抬手时,桑碧落整个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太慢了。” 桑碧落又一巴掌拍向了梅如云的脸。 这一次的力道似乎要大一点,那梅如云整个人被打的更远了些。 “少岛主可知我是谁。” 梅如云捂着脸说道。 桑碧落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皱,随后慢慢朝着梅如云走去。 看着走过来的桑碧落,梅如云就好似看到了夺命阎王般。 “...... 一旁,跟宫少邪一同前来的两名男子,看到宫少邪这样,不禁愣噩的瞪大眼睛。 这个时候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衬衫、马甲,一副服务生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 然而,叶枫对这事却是并不知晓。他此时正一脸奇怪的看着王通,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当世大儒为何会称呼他为“剑帝”。寇仲和徐子陵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竟然有如此牛掰的称号呀。 但不论坊间如何非议,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不可逆转的发生了。 回到家宫少邪准备将夏方媛抱起来可是夏方媛却拉住他将他拉进车里。 当然是暗讽段香凝才被李南方狂抽耳光没多久,脸上的红肿才刚消退呢,就有脸来医院上班了。 一首接着一首歌听完,林宇后知后觉的发现,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可是大礼堂里面仍然没有要结束比赛的意思。 听到师傅的话,宫少邪心里不禁一阵失落,因为唯一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夏方媛认识的人自己几乎都找遍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自己也都去了,可是都没有找到夏方媛的人影。现在只能大海捞针式的寻找了。 又过了许久,商秀珣终于做出了决定,向着鲁妙子的安乐窝而去。 从衣柜里拿出宫纤纤送的裙子,夏方媛穿上以后简直就跟量身定制的一样。 “什么!”景云昕的话让夏茹一下起身,双眼满是恼怒地瞪着她。 压吧虎子懒洋洋的爬上来,圆滚滚的肚皮往上一翻,便悠游自在的在窗台上晒起了太阳,瞧着梅菜弄针弄线,又好奇的把脸凑过来,一双金棕色的大圆眼睛定定的盯着梅菜灵巧的穿针引线的手来。 眼看着他的脑袋就被被打爆的时候,一声冷哼响起,滔天的魔气缠住了天意,把他给拉开了。 “阿落?”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直接开跑,这会子这个名字从这怪物的嘴里吐出来,比从死相难的魇嘴里吐出为更让我难过。 苏晴沉思了一下,而后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闺蜜周紫打过去,苏晴想让对方帮自己说一下好话,他不信李宇真的会忍心拒绝她们两人。 夏念没有丝毫错愕,反而微微一笑,犹如清晨喷薄而出的阳光,温暖至极。 虽然有些疑惑顾若宇是怎么把事情查清楚的,但是一想到顾若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景云昕忍不住冷声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此刻她看景云昕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爱慕与温柔,有的只是冷漠。 爬起身,回春术使出之后,受的伤便是恢复了,而后伸手在空气中一抓,本来要抓出一点水汽用冰冻术的,但是却发现空气干燥的很,一丝水汽都是吸收不出来。 系统提示:卡斯特王子对您使用了技能【鬼冰】,您被冰封入幻冰境,请在一分钟内打破幻冰境,否则死亡。 这是一件仙器级别的道具,并没有属性,也就是意味着这不属于装备,可以随时使用,而且即便我已经有了披风,但是还是能叠加效果使用的。 少年游 第四十六章 很公平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被桑碧落一巴掌拍到一边的梅如云紧紧看着桑碧落。 “雷法,迅!” 梅如云扬起拂尘对着桑碧落挥去。 可就在他抬手时,桑碧落整个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太慢了。” 桑碧落又一巴掌拍向了梅如云的脸。 这一次的力道似乎要大一点,那梅如云整个人被打的更远了些。 “少岛主可知我是谁。” 梅如云捂着脸说道。 桑碧落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皱,随后慢慢朝着梅如云走去。 看着走过来的桑碧落,梅如云就好似看到了夺命阎王般。 “...... 一旁,跟宫少邪一同前来的两名男子,看到宫少邪这样,不禁愣噩的瞪大眼睛。 这个时候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衬衫、马甲,一副服务生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 然而,叶枫对这事却是并不知晓。他此时正一脸奇怪的看着王通,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当世大儒为何会称呼他为“剑帝”。寇仲和徐子陵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竟然有如此牛掰的称号呀。 但不论坊间如何非议,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不可逆转的发生了。 回到家宫少邪准备将夏方媛抱起来可是夏方媛却拉住他将他拉进车里。 当然是暗讽段香凝才被李南方狂抽耳光没多久,脸上的红肿才刚消退呢,就有脸来医院上班了。 一首接着一首歌听完,林宇后知后觉的发现,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可是大礼堂里面仍然没有要结束比赛的意思。 听到师傅的话,宫少邪心里不禁一阵失落,因为唯一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夏方媛认识的人自己几乎都找遍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自己也都去了,可是都没有找到夏方媛的人影。现在只能大海捞针式的寻找了。 又过了许久,商秀珣终于做出了决定,向着鲁妙子的安乐窝而去。 从衣柜里拿出宫纤纤送的裙子,夏方媛穿上以后简直就跟量身定制的一样。 “什么!”景云昕的话让夏茹一下起身,双眼满是恼怒地瞪着她。 压吧虎子懒洋洋的爬上来,圆滚滚的肚皮往上一翻,便悠游自在的在窗台上晒起了太阳,瞧着梅菜弄针弄线,又好奇的把脸凑过来,一双金棕色的大圆眼睛定定的盯着梅菜灵巧的穿针引线的手来。 眼看着他的脑袋就被被打爆的时候,一声冷哼响起,滔天的魔气缠住了天意,把他给拉开了。 “阿落?”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直接开跑,这会子这个名字从这怪物的嘴里吐出来,比从死相难的魇嘴里吐出为更让我难过。 苏晴沉思了一下,而后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闺蜜周紫打过去,苏晴想让对方帮自己说一下好话,他不信李宇真的会忍心拒绝她们两人。 夏念没有丝毫错愕,反而微微一笑,犹如清晨喷薄而出的阳光,温暖至极。 虽然有些疑惑顾若宇是怎么把事情查清楚的,但是一想到顾若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景云昕忍不住冷声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此刻她看景云昕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爱慕与温柔,有的只是冷漠。 爬起身,回春术使出之后,受的伤便是恢复了,而后伸手在空气中一抓,本来要抓出一点水汽用冰冻术的,但是却发现空气干燥的很,一丝水汽都是吸收不出来。 系统提示:卡斯特王子对您使用了技能【鬼冰】,您被冰封入幻冰境,请在一分钟内打破幻冰境,否则死亡。 这是一件仙器级别的道具,并没有属性,也就是意味着这不属于装备,可以随时使用,而且即便我已经有了披风,但是还是能叠加效果使用的。 少年游 第五十三章 人心难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回来得挺早啊。” 桑碧落朝着苏不悔说道。 苏不悔没有在意桑碧落的调侃,下马走到人群中间。 “奉王命,请诸位收手。” 看到站在场间的人,洛红莲将傀儡丝慢慢收回袖中。 “没得玩了。”洛红莲说道。 桑文婧可以明显听出来,自己姑姑说的这段话很明显非常不满意。 静竹禅院的那位小僧见到苏不悔出现在场间时,身上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阿弥陀佛。” 那些僧人们也都纷纷散去手中的法印静静看着苏不...... 其余的家丁一看,都乖乖地丢下手枪,因为,身后都是张逸的兵,用枪顶着他们的脊梁呢。 别看只是一点点的僵直,但放在这样的战斗中,不啻于是战略性能耐。 但是他们却也不敢相信,袁大妈家庭算是富裕的,在这里有一套房,给他们的儿子也买了一套房,她并不缺钱,为什么要参与这种违法的事情来? 话声没落,突然前面的水中就是一声惊天长啸,啸声沉闷,直刺人耳。 悦耳的旋律让这只饱受同伴排斥,孤单一个的空灵丘享受到了心灵的安抚。 成步云心中暗自一镇,不愧是城主的产业,连服务员都是上位神级别。 宇宙之主作为原始宇宙里最后一个阶位,也是成长阶段最后一个实力层次,各方面的感悟都不可或缺。 第八军主脑中瞬间出现了这个词语,这家伙根本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究竟是谁,就算是他老子来了,也得装孙子。 既然伏兵的迫击炮让过了中间的卡车队,瞄准南面的步兵,那么,第一批南下的张逸冒充鬼子的部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所以,从李元昌等人出现开始,他们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被李二陛下和李承乾看在眼里。 走在前往东宫的路上,李二陛下忽然看到前方天空飘着一片片浓烟。 再说柴邵,他可是李二陛下心腹中的心腹,或许是在李二陛下心里地位仅次于长孙无忌的人,还是李承乾的姑父,也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机捅李承乾一刀呢? 腰间的储妖器里的炎雀兽也被果儿放出来了,让其在周围自己找吃的,顺带让它警惕周围的环境,妖兽的敏感度总是比人多得多。 但三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难道是说,灵魂正在被剥离吗?三娘结合那些灵体被抽离的人,只能想到目前的情形和灵魂抽离有关。 尚熠见宫凌睿依旧嘴角含笑看着他,他更是气血翻涌,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哼,懦夫!自己老婆受了委屈,居然都不去追究!”李承乾直接开骂了。 乍一听到这种理论,陆重难免被吓了一跳。但随机他又反应过来,青鲤的这些话也许都是正确的。 他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二人达成一致,便庄子上走,但是越走,越是感觉不对,一路上,似乎有人跟着他们,又不露面。 “交房租?你这房子一个月好像不需要多少钱吧?”尔露汁看了看这破旧的房子,一脸诧异。 我在公安局待了一段时间,我告诉他们,我爸不是自杀,然而,却没有太多的证据。他们只能当自杀处理。 虽然实验结果不尽人意,但赵涉清总不能让柳媚主动放血消耗生命精华吧,只能让柳媚这个圆滚滚保持这幅形态了。 纪西云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身影标准挺拔,如浩瀚星海一般的眼睛里是不可撼动的坚定。 这就是为什么安康提到可以依据一个项目的特征设立专项投资基金的原因。 少年游 第五十三章 人心难测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回来得挺早啊。” 桑碧落朝着苏不悔说道。 苏不悔没有在意桑碧落的调侃,下马走到人群中间。 “奉王命,请诸位收手。” 看到站在场间的人,洛红莲将傀儡丝慢慢收回袖中。 “没得玩了。”洛红莲说道。 桑文婧可以明显听出来,自己姑姑说的这段话很明显非常不满意。 静竹禅院的那位小僧见到苏不悔出现在场间时,身上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阿弥陀佛。” 那些僧人们也都纷纷散去手中的法印静静看着苏不...... 其余的家丁一看,都乖乖地丢下手枪,因为,身后都是张逸的兵,用枪顶着他们的脊梁呢。 别看只是一点点的僵直,但放在这样的战斗中,不啻于是战略性能耐。 但是他们却也不敢相信,袁大妈家庭算是富裕的,在这里有一套房,给他们的儿子也买了一套房,她并不缺钱,为什么要参与这种违法的事情来? 话声没落,突然前面的水中就是一声惊天长啸,啸声沉闷,直刺人耳。 悦耳的旋律让这只饱受同伴排斥,孤单一个的空灵丘享受到了心灵的安抚。 成步云心中暗自一镇,不愧是城主的产业,连服务员都是上位神级别。 宇宙之主作为原始宇宙里最后一个阶位,也是成长阶段最后一个实力层次,各方面的感悟都不可或缺。 第八军主脑中瞬间出现了这个词语,这家伙根本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究竟是谁,就算是他老子来了,也得装孙子。 既然伏兵的迫击炮让过了中间的卡车队,瞄准南面的步兵,那么,第一批南下的张逸冒充鬼子的部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所以,从李元昌等人出现开始,他们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被李二陛下和李承乾看在眼里。 走在前往东宫的路上,李二陛下忽然看到前方天空飘着一片片浓烟。 再说柴邵,他可是李二陛下心腹中的心腹,或许是在李二陛下心里地位仅次于长孙无忌的人,还是李承乾的姑父,也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机捅李承乾一刀呢? 腰间的储妖器里的炎雀兽也被果儿放出来了,让其在周围自己找吃的,顺带让它警惕周围的环境,妖兽的敏感度总是比人多得多。 但三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难道是说,灵魂正在被剥离吗?三娘结合那些灵体被抽离的人,只能想到目前的情形和灵魂抽离有关。 尚熠见宫凌睿依旧嘴角含笑看着他,他更是气血翻涌,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哼,懦夫!自己老婆受了委屈,居然都不去追究!”李承乾直接开骂了。 乍一听到这种理论,陆重难免被吓了一跳。但随机他又反应过来,青鲤的这些话也许都是正确的。 他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二人达成一致,便庄子上走,但是越走,越是感觉不对,一路上,似乎有人跟着他们,又不露面。 “交房租?你这房子一个月好像不需要多少钱吧?”尔露汁看了看这破旧的房子,一脸诧异。 我在公安局待了一段时间,我告诉他们,我爸不是自杀,然而,却没有太多的证据。他们只能当自杀处理。 虽然实验结果不尽人意,但赵涉清总不能让柳媚主动放血消耗生命精华吧,只能让柳媚这个圆滚滚保持这幅形态了。 纪西云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身影标准挺拔,如浩瀚星海一般的眼睛里是不可撼动的坚定。 这就是为什么安康提到可以依据一个项目的特征设立专项投资基金的原因。 少年游 第六十章 破境成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岛上,桑文婧已经回来得有些日子了,洛红莲与桑文婧住在了同一层。 这也倒是随了少女的心愿,自出蓬莱以后她就与洛红莲极为亲近。 “文婧儿,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红叶小楼外,洛红莲见到从楼内走出的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踏出小楼走到洛红莲身边。 “姑姑,我要再试试。” 少女坚定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点了点头,牵着少女往小楼后面的一条小路走去。 住在红叶小楼这么多年,小楼后面居然有条小路桑文婧自己都不...... 听到这个数字,唐毅父子都愣在当场,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能看到的全是水泥地,并且还是在发黄昏暗的灯光下的水泥地。 “就一次,听我的,行不行?”陈锦川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哀求。这倒是让其他人有些吃惊,毕竟他们都和陈锦川合作多年了,陈锦川的性子就是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是言简意赅,没什么语调起伏。 听到这里,饶是冯道久经风雨也有些坐不住了,李从燕手中的琉璃工坊有多赚钱,明眼人都清楚,即便只是一成干股,每月的获利也非常可观。 原本以为陈锦川是多年积累,多年不停地挣钱才有这么多的,现在一看井邑白,沈溪言觉得自己还是眼界不大开阔。 陈锦川和那些家境好的同学是一样的,沈溪言知道自己应该看开些。说来可笑,这件事情,沈溪言从很早以前就认识到了,只是现在才切身的感受到了。 李东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眉头微微的一挑,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尤其是唱到这句“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王俊杰已经唱到了极致。 栢城市里面留存的佰州古城墙始建于汉代,历经千年数毁数建。到了明代时,利用原有残存遗址翻建为青砖外包的夯土城墙。 照样从中间的楼梯爬上来,王伦沿着走廊经过403,发现陈伯口中说的“唐老师”应该是没在家,房门紧闭。 第二就是,李恪的骑兵真的有用才可以,不然这场袭击纯粹白搭。 钟亦能一次成功,除开自身的天赋外,也和阿瑞奇手把手的教学密不可分。 这些声音灌入朱白梦的耳中,吓得她浑身的骨头都酸疼,就连当初男朋友被打进医院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 香菱却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美景,时不时的和丑奴儿说。 一直以来,高慕容叫叶秋做什么,叶秋就做什么,很是尊重的样子。 戴着头盔的她侧过头就看见里面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熟悉的脸瞬间撞入了她的眼瞳里。 哪怕只是一丝丝,仍然不是灯塔普通人可以承受,一个个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他拿起长刀,刀柄上还沾染着血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进了黑衣首领的胸膛。 酒店楼下面的街边停车位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如既往停在那。 杨广听得晕晕乎乎,虽然觉得杨浩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下意识又提醒自己杨浩应该是在忽悠自己。 第三层的修士,才开出自己的条件,禹大川正想争取一二,还未开口,便与众人同时感知到异象。 历史终究在杨浩出现之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上,出现了一些不同。 “想要第一卷?”伊乐笑着问道,见伦也连连点头,瞬间收起了微笑,满脸恶意的说道:“门都没有!”说罢,也不理会笑容僵在脸上的伦也,直接转身离去。 少年游 第六十章 破境成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蓬莱岛上,桑文婧已经回来得有些日子了,洛红莲与桑文婧住在了同一层。 这也倒是随了少女的心愿,自出蓬莱以后她就与洛红莲极为亲近。 “文婧儿,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红叶小楼外,洛红莲见到从楼内走出的桑文婧说道。 桑文婧踏出小楼走到洛红莲身边。 “姑姑,我要再试试。” 少女坚定的看着洛红莲。 洛红莲点了点头,牵着少女往小楼后面的一条小路走去。 住在红叶小楼这么多年,小楼后面居然有条小路桑文婧自己都不...... 听到这个数字,唐毅父子都愣在当场,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能看到的全是水泥地,并且还是在发黄昏暗的灯光下的水泥地。 “就一次,听我的,行不行?”陈锦川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哀求。这倒是让其他人有些吃惊,毕竟他们都和陈锦川合作多年了,陈锦川的性子就是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是言简意赅,没什么语调起伏。 听到这里,饶是冯道久经风雨也有些坐不住了,李从燕手中的琉璃工坊有多赚钱,明眼人都清楚,即便只是一成干股,每月的获利也非常可观。 原本以为陈锦川是多年积累,多年不停地挣钱才有这么多的,现在一看井邑白,沈溪言觉得自己还是眼界不大开阔。 陈锦川和那些家境好的同学是一样的,沈溪言知道自己应该看开些。说来可笑,这件事情,沈溪言从很早以前就认识到了,只是现在才切身的感受到了。 李东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眉头微微的一挑,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尤其是唱到这句“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王俊杰已经唱到了极致。 栢城市里面留存的佰州古城墙始建于汉代,历经千年数毁数建。到了明代时,利用原有残存遗址翻建为青砖外包的夯土城墙。 照样从中间的楼梯爬上来,王伦沿着走廊经过403,发现陈伯口中说的“唐老师”应该是没在家,房门紧闭。 第二就是,李恪的骑兵真的有用才可以,不然这场袭击纯粹白搭。 钟亦能一次成功,除开自身的天赋外,也和阿瑞奇手把手的教学密不可分。 这些声音灌入朱白梦的耳中,吓得她浑身的骨头都酸疼,就连当初男朋友被打进医院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 香菱却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美景,时不时的和丑奴儿说。 一直以来,高慕容叫叶秋做什么,叶秋就做什么,很是尊重的样子。 戴着头盔的她侧过头就看见里面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熟悉的脸瞬间撞入了她的眼瞳里。 哪怕只是一丝丝,仍然不是灯塔普通人可以承受,一个个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他拿起长刀,刀柄上还沾染着血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进了黑衣首领的胸膛。 酒店楼下面的街边停车位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如既往停在那。 杨广听得晕晕乎乎,虽然觉得杨浩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下意识又提醒自己杨浩应该是在忽悠自己。 第三层的修士,才开出自己的条件,禹大川正想争取一二,还未开口,便与众人同时感知到异象。 历史终究在杨浩出现之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上,出现了一些不同。 “想要第一卷?”伊乐笑着问道,见伦也连连点头,瞬间收起了微笑,满脸恶意的说道:“门都没有!”说罢,也不理会笑容僵在脸上的伦也,直接转身离去。 少年游 第三十八掌 当入地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桑文婧哪也没去,每天都呆在小朱雀楼内安心冥悟修炼。 嘎吱. 洛红莲推门而入, “文婧儿,该走了。” 洛红莲站在门外说道。 一辆马车驶出了清明门,桑文婧安静的坐在马车内。 承德殿内,沈苍穹跪坐在榻上看着身前的棋盘, “她们动身了。” 沈苍穹拿着一颗白子说道。 坐在对面的桑华卿恩了一声接着落子。 “您不跟着过去?” 沈苍穹拿着白子问道。 桑华卿说:“他不是跟着去了么?” 精彩的闭幕式,不错的伦敦八分钟,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四年后伦敦再见什么的,对安迪来说,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张亮轻叱一声,身子竟是缓缓飞到了空中,长发猛然散开,随风狂舞,一袭浅蓝色的长衫更是猎猎作响。 她坐在一角,看着朦胧在帘外的乐枫调弦试音,顺打量了下满座宾客。 清脆的合十之声刚刚响起,丧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宇智波富丘的面前。 然而就在下一刻,在团藏以及九条勇人的注视下,那层黑泥突然消失了。 它身经百战,知识水平高深莫测,当年与大筒木羽衣——也就是忍界所推崇至极,视为传说的大筒木羽衣谈笑风生。 顾长风打开电脑鼓捣了一阵,看着屏幕上的星星点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郭老三,你搞这掉头的买卖,让老子在前面帮你挡枪!”他拿起电话打给标注着郭伟的号码,显示无人接听。 “第十四航空队回电,请注意战场情况。”身后,副官将电报内容念了出来。 成熟婴儿的尸僵较明显,末成熟婴儿的尸僵较弱,持续的时间也短,所以有时不易察觉,成年人肌肉较发达的人,其尸僵出现得较慢,维持时间较久,其三,要受到死因的影响。 为了掩盖詹妮弗的狼狈,哈维发动了强大的公关手段,开始抹黑安妮,认为安妮在颁奖典礼的表现着实太过完美,没有真实感,完全就是在装腔作势、虚伪做作,看起来就仿佛精心设定一般,如同任人摆布的芭比娃娃。 “……”系统,真不像是它家宿主会做出的反应,送上门的肉,它家宿主从来不会不吃。 太阳已经在冬日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雪慢慢融化,然后随着缝隙流到地下。 “那,你能说说你的事么?”为了避免柳隐反复琢磨出破绽,马瑞及时把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 整个病房都是江家的人,压抑的让她难受,看到他们,那些过往又被重新翻了出来,让她措手不及,很多被压制已久的情绪差点失控,她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苏好妲身体颤抖,过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为从里面传出来。 对她来说上床可能如同是喝水,可自己不能变成那样的人,杨牧觉得自己不是。 “你干什么去了?”他眼珠特别的黑亮,眼泪果然擦得眼睛更生动了,贝贝生硬的后退,撞到桌子,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因为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就是她背叛了他。 原本是等待着死亡的,可是看见无名受伤的样子就很心疼。众人倒地,麒麟也体内不支地到地,死是必然的,只是希望幕古不会伤害无名。 夏夕颜欢欢喜喜地打开了推车上的精美盒子,盒子里全是晶莹剔透的玉石,在散发着碧光的玉石烘托下一枚二十克拉的钻戒很显眼。 现在这只猫可是世界最富有的猫,得到他可以得到巨额的财富,许多势力都盯着那只猫,在得到巨额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一支航母舰队,前提能够搞定那只猫。 少年游 第三十八掌 当入地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桑文婧哪也没去,每天都呆在小朱雀楼内安心冥悟修炼。 嘎吱. 洛红莲推门而入, “文婧儿,该走了。” 洛红莲站在门外说道。 一辆马车驶出了清明门,桑文婧安静的坐在马车内。 承德殿内,沈苍穹跪坐在榻上看着身前的棋盘, “她们动身了。” 沈苍穹拿着一颗白子说道。 坐在对面的桑华卿恩了一声接着落子。 “您不跟着过去?” 沈苍穹拿着白子问道。 桑华卿说:“他不是跟着去了么?” 精彩的闭幕式,不错的伦敦八分钟,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四年后伦敦再见什么的,对安迪来说,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张亮轻叱一声,身子竟是缓缓飞到了空中,长发猛然散开,随风狂舞,一袭浅蓝色的长衫更是猎猎作响。 她坐在一角,看着朦胧在帘外的乐枫调弦试音,顺打量了下满座宾客。 清脆的合十之声刚刚响起,丧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宇智波富丘的面前。 然而就在下一刻,在团藏以及九条勇人的注视下,那层黑泥突然消失了。 它身经百战,知识水平高深莫测,当年与大筒木羽衣——也就是忍界所推崇至极,视为传说的大筒木羽衣谈笑风生。 顾长风打开电脑鼓捣了一阵,看着屏幕上的星星点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郭老三,你搞这掉头的买卖,让老子在前面帮你挡枪!”他拿起电话打给标注着郭伟的号码,显示无人接听。 “第十四航空队回电,请注意战场情况。”身后,副官将电报内容念了出来。 成熟婴儿的尸僵较明显,末成熟婴儿的尸僵较弱,持续的时间也短,所以有时不易察觉,成年人肌肉较发达的人,其尸僵出现得较慢,维持时间较久,其三,要受到死因的影响。 为了掩盖詹妮弗的狼狈,哈维发动了强大的公关手段,开始抹黑安妮,认为安妮在颁奖典礼的表现着实太过完美,没有真实感,完全就是在装腔作势、虚伪做作,看起来就仿佛精心设定一般,如同任人摆布的芭比娃娃。 “……”系统,真不像是它家宿主会做出的反应,送上门的肉,它家宿主从来不会不吃。 太阳已经在冬日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雪慢慢融化,然后随着缝隙流到地下。 “那,你能说说你的事么?”为了避免柳隐反复琢磨出破绽,马瑞及时把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 整个病房都是江家的人,压抑的让她难受,看到他们,那些过往又被重新翻了出来,让她措手不及,很多被压制已久的情绪差点失控,她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苏好妲身体颤抖,过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为从里面传出来。 对她来说上床可能如同是喝水,可自己不能变成那样的人,杨牧觉得自己不是。 “你干什么去了?”他眼珠特别的黑亮,眼泪果然擦得眼睛更生动了,贝贝生硬的后退,撞到桌子,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因为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就是她背叛了他。 原本是等待着死亡的,可是看见无名受伤的样子就很心疼。众人倒地,麒麟也体内不支地到地,死是必然的,只是希望幕古不会伤害无名。 夏夕颜欢欢喜喜地打开了推车上的精美盒子,盒子里全是晶莹剔透的玉石,在散发着碧光的玉石烘托下一枚二十克拉的钻戒很显眼。 现在这只猫可是世界最富有的猫,得到他可以得到巨额的财富,许多势力都盯着那只猫,在得到巨额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一支航母舰队,前提能够搞定那只猫。 少年游 第四十九章 何止是愚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坠魔墙那边的人又少了许多,或许在他们看来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 昆仑神宫凭着那颗吞天珠正在逐步稳定自己的第一,就算那蓬莱的小姑娘再怎么劫道也不可能劫上去,除非她把昆仑神宫的道也劫了去。 不过场间有人只要有这个想法就会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今次蓬莱就只有两个人进去,算上那个藏在暗中的护境人也就三人,如何斗得过昆仑神宫的司命们? 更何况那道来自西方的紫光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神宫里三长老释放出来的,有这么一...... 司徒明空来到这火海之中,便见是有成百上千个妖兵在四下逡巡,那妖兵所包围的圆心之处,不正是赵灵儿、林月如、阿奴和那凌婉钥吗? 惨烈的战斗就这样一直进行着,直到漫天的风雪更甚,直到魔物的嘶吼声渐渐的弱下去。 相比之下,许褚不禁觉得,眼前的典韦虽然只是与自己力拼两招,但是其蛮力已经明显超过马超和徐晃二将。而典韦或许也知晓予以这种重击,是根本无法将许褚给拿下,可是受到赵煜话的怒击,此刻的典韦心中战意万分。 看来只好先到食之味去了,今天是重新开业的日子,自己作为老板如果不去还真说不过去。 赵胜没有想到陈寒如此刚硬,当即怒吼一声,‘呛’的一声,刀锋出鞘,寒光凛冽,直直砍向陈寒面门。 令其留守此处?那简直就是给自己的后背上背上一颗炸弹,还是随时都可能会爆的那种。想到这,薛冰脑袋也是一团乱,两条眉毛拧到了一处,直可与张飞那张苦脸一较长短。 听其话中的意思,眼前这个黑衣中年人,应该就是黑龙长老无涯了。 虽然这片空间被上品混沌圣器以上的至宝吞天葫芦所禁锢,但,执掌这件至宝的鸿一,修为太低了,他们只需要一击,便能破开这方空间。 “你猎杀的魔兽兽皮以及兽骨,也就值这么多了,两千二百金。”老板是一位老者,但精神矍铄,数清材料之后,为刘星算清价钱。 张合的手颤抖着,虎口正望外流着鲜血,脖子上一条浅浅的划痕透露出一丝鲜红。 抬眼去望,正见着薛冰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的坐于马上。 这只怕是皇上第一次为别人布菜夹菜,也是第一次为别人摆膳摆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后苑里的人不得炸了? 何忆觉得刘范的主意不错,既能让她脱离苦海,又能让刘辩登基,两全其美之计。 “唉~~其实我只是想要她的一个照片。”曹孟昂搔搔头,遗憾地说。 “可是,可是,我们的营寨修在河边,还可以饮水;要是搬到了山上,那军士们哪有水喝?”成宜有些犹疑。 夜,渐渐深了。窗外传来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林鹏躺在床上,抬头看着昏暗的屋顶,默默发呆。 林鹏虽然不清楚叶惊风想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老老实实的开启了心眼。 如果自己集合着一些游神宗的真正高手全力相攻,那么就势必要影响到了他们与恶魔一族之间的协议。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这么放虎归山,更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这一幕,直接惊到了旁边的沈云潇,只见他满脸惊诧,“弟妹,你怎么了?”他带着担忧,伸手摇了摇她。 男生见没讨到好处,就推开门溜了。不过他开门的瞬间,有个老者闪了进来。 硕大的广场之上,喧闹的气氛,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到底谁能够获得炼师大赛第一名。 少年游 第四十九章 何止是愚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坠魔墙那边的人又少了许多,或许在他们看来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 昆仑神宫凭着那颗吞天珠正在逐步稳定自己的第一,就算那蓬莱的小姑娘再怎么劫道也不可能劫上去,除非她把昆仑神宫的道也劫了去。 不过场间有人只要有这个想法就会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今次蓬莱就只有两个人进去,算上那个藏在暗中的护境人也就三人,如何斗得过昆仑神宫的司命们? 更何况那道来自西方的紫光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神宫里三长老释放出来的,有这么一...... 司徒明空来到这火海之中,便见是有成百上千个妖兵在四下逡巡,那妖兵所包围的圆心之处,不正是赵灵儿、林月如、阿奴和那凌婉钥吗? 惨烈的战斗就这样一直进行着,直到漫天的风雪更甚,直到魔物的嘶吼声渐渐的弱下去。 相比之下,许褚不禁觉得,眼前的典韦虽然只是与自己力拼两招,但是其蛮力已经明显超过马超和徐晃二将。而典韦或许也知晓予以这种重击,是根本无法将许褚给拿下,可是受到赵煜话的怒击,此刻的典韦心中战意万分。 看来只好先到食之味去了,今天是重新开业的日子,自己作为老板如果不去还真说不过去。 赵胜没有想到陈寒如此刚硬,当即怒吼一声,‘呛’的一声,刀锋出鞘,寒光凛冽,直直砍向陈寒面门。 令其留守此处?那简直就是给自己的后背上背上一颗炸弹,还是随时都可能会爆的那种。想到这,薛冰脑袋也是一团乱,两条眉毛拧到了一处,直可与张飞那张苦脸一较长短。 听其话中的意思,眼前这个黑衣中年人,应该就是黑龙长老无涯了。 虽然这片空间被上品混沌圣器以上的至宝吞天葫芦所禁锢,但,执掌这件至宝的鸿一,修为太低了,他们只需要一击,便能破开这方空间。 “你猎杀的魔兽兽皮以及兽骨,也就值这么多了,两千二百金。”老板是一位老者,但精神矍铄,数清材料之后,为刘星算清价钱。 张合的手颤抖着,虎口正望外流着鲜血,脖子上一条浅浅的划痕透露出一丝鲜红。 抬眼去望,正见着薛冰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的坐于马上。 这只怕是皇上第一次为别人布菜夹菜,也是第一次为别人摆膳摆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后苑里的人不得炸了? 何忆觉得刘范的主意不错,既能让她脱离苦海,又能让刘辩登基,两全其美之计。 “唉~~其实我只是想要她的一个照片。”曹孟昂搔搔头,遗憾地说。 “可是,可是,我们的营寨修在河边,还可以饮水;要是搬到了山上,那军士们哪有水喝?”成宜有些犹疑。 夜,渐渐深了。窗外传来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林鹏躺在床上,抬头看着昏暗的屋顶,默默发呆。 林鹏虽然不清楚叶惊风想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老老实实的开启了心眼。 如果自己集合着一些游神宗的真正高手全力相攻,那么就势必要影响到了他们与恶魔一族之间的协议。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这么放虎归山,更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这一幕,直接惊到了旁边的沈云潇,只见他满脸惊诧,“弟妹,你怎么了?”他带着担忧,伸手摇了摇她。 男生见没讨到好处,就推开门溜了。不过他开门的瞬间,有个老者闪了进来。 硕大的广场之上,喧闹的气氛,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到底谁能够获得炼师大赛第一名。 少年游 第八十三章 慈悲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道佛光消失了以后,一阵诡异的笑声从了善的身上传来。 了空赶紧捏着法印大喝道:“如来!” 一群僧人顿时出现在了禅院中, 那一阵阵梵音响彻了整个满京城。 那些放着金光的经文笼罩住了静竹禅院。 咚!咚!咚! 随着这三声钟响,满京城的街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玄甲天军。 那些天军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静竹禅院,而是各家各户,每个酒楼,青楼,客栈,住户的家里。 很快满京城中的居民全都被玄甲天军拎了出来,那些人还没反应...... “拿不下你不会揣怀里?秋君月蹲在那里继续往沼泽边缘倒着黄鳝血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马天没有危险,站在苏木身前的几人,顿时向前走着,随着身体失重,同样掉了下去,掉进湖中,溅起无数水花,待身前三人到跳入进去,苏木深吸一口气,同样跳了下去。 约九秒钟后。风兰绮似乎有点忍不住了,她决定朝她的姐姐发动一次热攻击。 蓝宝儿感到很难过,她非常非常的想给杨前辈争一口气,以抱杨敏对他们的赞赏和知遇之恩,可是,没做到,看到杨敏那失望的眼神,蓝宝儿简直想哭了。 “谁他妈敢抓老子宝贝大侄子,格老子的,他妈是谁!”那中年汉子走进来就开始大骂。 根据四师父所说,接下来,他们将去京门参加考核,进入京门的核心。 “不是,不是……”白兰口上连忙辩解,内心却想:你个大坏淡,要是我能够吵死你就好了。 绝色美人茹和林语嫣听到林沐鱼的指点后,马上使出掌法,一齐向兔子的耳朵击打。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徐茹雪,拉起她修长的手,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像变魔术一样摊开手心,亮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曳戈他们三人也迅速加入了哄抢行列,这完全是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哄抢!采摘不过就放肆地大打出手,当然曳戈和李非繁两人的名头,还是让一些散修有些敬畏,避之不及的。 钟馗随手将奄奄一息的鬼绝扔了出去,随即两眼紧闭,原地盘膝,将精魄置于双掌,浑身激发出金炎,聚集在百鬼精魄之上。 刚刚梦中一动海水分1身又散了,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次凝聚恢复,桑若准备等过段时间再去探一滩,他总觉得,死亡海沟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干将。”姬千宸的瞳孔邹然一缩,随即身子都是微颤,想不到干将剑竟然是落在他的手里,不过,即便他拥有干将剑又能如何? 江无颜连夜坐飞机赶了过去,她身上带着林漠留给她的一万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不出手,你不会死心。”巨子漠然看向卫庄,渐渐握住了墨眉。 既然能够看到下面,映司当然也可看到了现在这座大楼的楼顶与对面的大楼还有一定的距离,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再说白点,作为一个有着领先这里两千多年只是的轻舞,可是知道地球是个圆形,而且半径也就六七三百七十一千米。 “真在下面等着你,跟我一起下去吧。”光太郎伸出手同时对着爱说道。 视野之中的画面,转动光圈的光幕之中,一面黑色的旗帜出现,远方的天空,一架战机仿佛收到了命令,投下了导弹。 杨子宁显然没有为向成武解围的打算,把头转向了一边,假装自己是一个聋哑人,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少年游 第八十三章 慈悲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那道佛光消失了以后,一阵诡异的笑声从了善的身上传来。 了空赶紧捏着法印大喝道:“如来!” 一群僧人顿时出现在了禅院中, 那一阵阵梵音响彻了整个满京城。 那些放着金光的经文笼罩住了静竹禅院。 咚!咚!咚! 随着这三声钟响,满京城的街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玄甲天军。 那些天军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静竹禅院,而是各家各户,每个酒楼,青楼,客栈,住户的家里。 很快满京城中的居民全都被玄甲天军拎了出来,那些人还没反应...... “拿不下你不会揣怀里?秋君月蹲在那里继续往沼泽边缘倒着黄鳝血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马天没有危险,站在苏木身前的几人,顿时向前走着,随着身体失重,同样掉了下去,掉进湖中,溅起无数水花,待身前三人到跳入进去,苏木深吸一口气,同样跳了下去。 约九秒钟后。风兰绮似乎有点忍不住了,她决定朝她的姐姐发动一次热攻击。 蓝宝儿感到很难过,她非常非常的想给杨前辈争一口气,以抱杨敏对他们的赞赏和知遇之恩,可是,没做到,看到杨敏那失望的眼神,蓝宝儿简直想哭了。 “谁他妈敢抓老子宝贝大侄子,格老子的,他妈是谁!”那中年汉子走进来就开始大骂。 根据四师父所说,接下来,他们将去京门参加考核,进入京门的核心。 “不是,不是……”白兰口上连忙辩解,内心却想:你个大坏淡,要是我能够吵死你就好了。 绝色美人茹和林语嫣听到林沐鱼的指点后,马上使出掌法,一齐向兔子的耳朵击打。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徐茹雪,拉起她修长的手,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像变魔术一样摊开手心,亮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曳戈他们三人也迅速加入了哄抢行列,这完全是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哄抢!采摘不过就放肆地大打出手,当然曳戈和李非繁两人的名头,还是让一些散修有些敬畏,避之不及的。 钟馗随手将奄奄一息的鬼绝扔了出去,随即两眼紧闭,原地盘膝,将精魄置于双掌,浑身激发出金炎,聚集在百鬼精魄之上。 刚刚梦中一动海水分1身又散了,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次凝聚恢复,桑若准备等过段时间再去探一滩,他总觉得,死亡海沟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干将。”姬千宸的瞳孔邹然一缩,随即身子都是微颤,想不到干将剑竟然是落在他的手里,不过,即便他拥有干将剑又能如何? 江无颜连夜坐飞机赶了过去,她身上带着林漠留给她的一万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不出手,你不会死心。”巨子漠然看向卫庄,渐渐握住了墨眉。 既然能够看到下面,映司当然也可看到了现在这座大楼的楼顶与对面的大楼还有一定的距离,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再说白点,作为一个有着领先这里两千多年只是的轻舞,可是知道地球是个圆形,而且半径也就六七三百七十一千米。 “真在下面等着你,跟我一起下去吧。”光太郎伸出手同时对着爱说道。 视野之中的画面,转动光圈的光幕之中,一面黑色的旗帜出现,远方的天空,一架战机仿佛收到了命令,投下了导弹。 杨子宁显然没有为向成武解围的打算,把头转向了一边,假装自己是一个聋哑人,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少年游 第五十章 简直是愚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八王爷,用食了。” 昆仑神宫中一所偏殿中,一名司命端着一些吃的叩响了别之行居住的殿门。 “放那吧。” 别之行对着那名司命说道。 司命将吃的轻轻放到桌子上以后仔细四处查看了一番,随后走出了偏殿。 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说韩再奇,就连一位长老也没有来接见别之行。 可别之行并不急躁,依旧是每天按时准点起床吃饭,吃完饭就在外面转转看看风景。 吃完饭菜以后,别之行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算算时间,昭阳已经醒...... “走。”云泽将手中的牵引绳递给童乖乖,言简意赅的吩咐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梵雪依扭头,正好看到尚良一脸淡然的看着她,她实在猜不透这尚良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说,他真的不想得到傲天决? “散会,都出去做好准备工作,你们有三天时间,记住,我们必须在过年前完成好既定目标,山里的相亲们都指望我们。”一干人等都郑重的行礼,然后纷纷离开,各忙各的去了。 “可是他那副恶心的样子就是让我友善不起来。”南宫娓讪讪地道。 郁风身子一转,向着左侧丛中而去,在地上一翻,顺势拿起了掉下的剑。 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后来想了想自己嘴里的可是比黄金都还要贵的蓝山咖啡,又硬生生的给吞了进去。结果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呛到了。 “离延果?那是什么?”张凡询问着,自己还真没听说过这草药。 一回到竹子村,张嘉铭就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覃老爹更是欢喜万分,自己的干孙子在外面打胜仗,就是给自己脸面增光彩,自己能不高兴吗? 不过话说回来那中年人的给张凡提供的修为值真的‘挺’多的,足足两百万,再次让张凡迈出一步,从天仙级升到了金仙境界,此刻的张凡终于不在是仙界是菜鸟了。 鲜少看见云泽夸张举动的童乖乖,看着他光着身子,来到门口,在她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突然打开了房门。 顾行拿出手机,看到是詹浮平的电话,他按了接通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昨儿晚上叶公子要与我谈人生,谈理想,还说什么切磋一下…”蜘蛛精迷糊的说。 不过温泉的话折木还是没有享受到,因为大浴池就只有一个,而也只有他一个是男的,总不至于他一个男生和她们混浴吧? 当然,对于约翰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毕竟这么多吃的摆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 不过没关系,不周山与祝融共工真身这般大的诱惑,张百仁根本就抗拒不了。 不过千反田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折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折木说个不停。大部分都是千反田的疑问。折木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自然就一句“我不知道”解决了。 很多人都不支持早恋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们都还没有能够承担的起这份责任的能力和心理。但很抱歉,折木在这两方面都是满足的。 刘怀民同样是一脸懵逼地看着盒子里的这些东西,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这边余生刚采下一朵双生莲,忽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水牛“哞”的声音。 “约瑟夫同志,很抱歉,是我们失察了!”伏罗希洛夫立刻承认错误。 “你说呗,啥事?”乔闻轩疑惑问道,接着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他把烟叼在嘴里,随后双手开始捣鼓着茶盘。 张洪明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用一块洁白如纸一般的毛巾,来回插着她的红皮鞋。 少年游 第五十章 简直是愚蠢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八王爷,用食了。” 昆仑神宫中一所偏殿中,一名司命端着一些吃的叩响了别之行居住的殿门。 “放那吧。” 别之行对着那名司命说道。 司命将吃的轻轻放到桌子上以后仔细四处查看了一番,随后走出了偏殿。 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说韩再奇,就连一位长老也没有来接见别之行。 可别之行并不急躁,依旧是每天按时准点起床吃饭,吃完饭就在外面转转看看风景。 吃完饭菜以后,别之行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算算时间,昭阳已经醒...... “走。”云泽将手中的牵引绳递给童乖乖,言简意赅的吩咐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梵雪依扭头,正好看到尚良一脸淡然的看着她,她实在猜不透这尚良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说,他真的不想得到傲天决? “散会,都出去做好准备工作,你们有三天时间,记住,我们必须在过年前完成好既定目标,山里的相亲们都指望我们。”一干人等都郑重的行礼,然后纷纷离开,各忙各的去了。 “可是他那副恶心的样子就是让我友善不起来。”南宫娓讪讪地道。 郁风身子一转,向着左侧丛中而去,在地上一翻,顺势拿起了掉下的剑。 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后来想了想自己嘴里的可是比黄金都还要贵的蓝山咖啡,又硬生生的给吞了进去。结果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呛到了。 “离延果?那是什么?”张凡询问着,自己还真没听说过这草药。 一回到竹子村,张嘉铭就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覃老爹更是欢喜万分,自己的干孙子在外面打胜仗,就是给自己脸面增光彩,自己能不高兴吗? 不过话说回来那中年人的给张凡提供的修为值真的‘挺’多的,足足两百万,再次让张凡迈出一步,从天仙级升到了金仙境界,此刻的张凡终于不在是仙界是菜鸟了。 鲜少看见云泽夸张举动的童乖乖,看着他光着身子,来到门口,在她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突然打开了房门。 顾行拿出手机,看到是詹浮平的电话,他按了接通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昨儿晚上叶公子要与我谈人生,谈理想,还说什么切磋一下…”蜘蛛精迷糊的说。 不过温泉的话折木还是没有享受到,因为大浴池就只有一个,而也只有他一个是男的,总不至于他一个男生和她们混浴吧? 当然,对于约翰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毕竟这么多吃的摆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 不过没关系,不周山与祝融共工真身这般大的诱惑,张百仁根本就抗拒不了。 不过千反田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折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折木说个不停。大部分都是千反田的疑问。折木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自然就一句“我不知道”解决了。 很多人都不支持早恋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们都还没有能够承担的起这份责任的能力和心理。但很抱歉,折木在这两方面都是满足的。 刘怀民同样是一脸懵逼地看着盒子里的这些东西,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这边余生刚采下一朵双生莲,忽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水牛“哞”的声音。 “约瑟夫同志,很抱歉,是我们失察了!”伏罗希洛夫立刻承认错误。 “你说呗,啥事?”乔闻轩疑惑问道,接着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他把烟叼在嘴里,随后双手开始捣鼓着茶盘。 张洪明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用一块洁白如纸一般的毛巾,来回插着她的红皮鞋。 少年游 第七十六章 什么都要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驮生载着呼延贺达缓缓飞上忘忧楼那边的云台, 接着司马仲如盘膝坐在一只仙鹤上飞到了场间。 空旷的场地正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圆盘,圆盘那里什么都没有。 司马仲如从仙鹤身上落到地面,接着他的手上掐着法决,嘴里快速念着一段很是古老的经文。 那圆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了地面,那块石头上刻画着许多经文。 这块石头乃是蓬莱岛上的通天石,只需灌入灵气就可以看出现今修行如何。 这颗通天石一般的时候其实都会立在那里,只...... 圣谕劫,众所周知的是三劫得三体,其详细的所知甚少,总觉得那个位阶太高了。此等位阶,就算是北境也没几个。 “冯雲。”柳耀溪看了看门口的保安,回答道。柳梦媱在柳耀溪的身后跟着。 我仰起头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蓦地想起网上这一段时间很流行的那句话: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谢谢哥哥。”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沈佳寒看着的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把我给摁住了。 我知道他心存芥蒂,毕竟那是他姐,他说过,虽然他和江别忆同母异父,但是他把她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陆少骢皱着眉示意手下的人,两三个黑西大汉上前来对阿东一通打,阿东依旧死活不动弹。 “这不明摆着吗。当然是我干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卢克有些无语的朝着还沒明白咋回事的卓然说道。 “那个,也并不都是我们的错嘛。”夏梦幽的语气都渐渐变得温柔了。果然,不管之前有多热闹,一提到这个话题,气氛总会再降那么些。“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吗?正常一点的。”她又补了一句。 那汉子闻言,更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王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心中却是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马云,你可知自己所犯之错。”岳飞表情严肃的盯着马云说道。 在之前,他在学院与更老那里,也确实了解到一些一星秘境星辰的信息,只是以他的地位与身份,自然不可能收集全。 走进厨房,应青辞将野鸡放在了常用来洗菜的盆子里,准备一会儿将野鸡给处理了。 高云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但表情依旧沉稳。他不同于郭三爷那般张扬,而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哼,拓跋烈这老狐狸,自诩智计无双,却不料我们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王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统子哥,你这任务不发,我给你赚点烟火气回来,你怎么动不动就触发随机奖励? 黄雪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应青辞的手,也是脏兮兮的。 她想要向陈风求情,但陈风却是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直接进了会议室。 这个朝代,与她所认知的那些历史中的朝代并不同,这里是未知的,还需要她去一一探索。 廖大亨一听,知道要交换的东西来了,忙道参详不敢,有事请世子吩咐。 清远摆手笑喟:“更何曾有老神仙?悠然一牧童尔尔!”语罢顺风而去,不再滞留。 只要注意他的左手反手刀就好了,那是魏恩赐的绝技,有点像是关公的拖刀斩,千锤百炼之后,防不胜防。 “唐叔,你不必那么悲观,况且事情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一切都是未知,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将身体调养好,这样才有精力去处理那些问题。”萧晨淡然道。 不然也没法解释,他让吴倩看到的古道仙王一生的经历这些片段是怎么来的。 少年游 第七十六章 什么都要有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驮生载着呼延贺达缓缓飞上忘忧楼那边的云台, 接着司马仲如盘膝坐在一只仙鹤上飞到了场间。 空旷的场地正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圆盘,圆盘那里什么都没有。 司马仲如从仙鹤身上落到地面,接着他的手上掐着法决,嘴里快速念着一段很是古老的经文。 那圆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了地面,那块石头上刻画着许多经文。 这块石头乃是蓬莱岛上的通天石,只需灌入灵气就可以看出现今修行如何。 这颗通天石一般的时候其实都会立在那里,只...... 圣谕劫,众所周知的是三劫得三体,其详细的所知甚少,总觉得那个位阶太高了。此等位阶,就算是北境也没几个。 “冯雲。”柳耀溪看了看门口的保安,回答道。柳梦媱在柳耀溪的身后跟着。 我仰起头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蓦地想起网上这一段时间很流行的那句话: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谢谢哥哥。”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沈佳寒看着的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把我给摁住了。 我知道他心存芥蒂,毕竟那是他姐,他说过,虽然他和江别忆同母异父,但是他把她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陆少骢皱着眉示意手下的人,两三个黑西大汉上前来对阿东一通打,阿东依旧死活不动弹。 “这不明摆着吗。当然是我干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卢克有些无语的朝着还沒明白咋回事的卓然说道。 “那个,也并不都是我们的错嘛。”夏梦幽的语气都渐渐变得温柔了。果然,不管之前有多热闹,一提到这个话题,气氛总会再降那么些。“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吗?正常一点的。”她又补了一句。 那汉子闻言,更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王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心中却是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马云,你可知自己所犯之错。”岳飞表情严肃的盯着马云说道。 在之前,他在学院与更老那里,也确实了解到一些一星秘境星辰的信息,只是以他的地位与身份,自然不可能收集全。 走进厨房,应青辞将野鸡放在了常用来洗菜的盆子里,准备一会儿将野鸡给处理了。 高云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但表情依旧沉稳。他不同于郭三爷那般张扬,而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哼,拓跋烈这老狐狸,自诩智计无双,却不料我们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王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统子哥,你这任务不发,我给你赚点烟火气回来,你怎么动不动就触发随机奖励? 黄雪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应青辞的手,也是脏兮兮的。 她想要向陈风求情,但陈风却是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直接进了会议室。 这个朝代,与她所认知的那些历史中的朝代并不同,这里是未知的,还需要她去一一探索。 廖大亨一听,知道要交换的东西来了,忙道参详不敢,有事请世子吩咐。 清远摆手笑喟:“更何曾有老神仙?悠然一牧童尔尔!”语罢顺风而去,不再滞留。 只要注意他的左手反手刀就好了,那是魏恩赐的绝技,有点像是关公的拖刀斩,千锤百炼之后,防不胜防。 “唐叔,你不必那么悲观,况且事情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一切都是未知,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将身体调养好,这样才有精力去处理那些问题。”萧晨淡然道。 不然也没法解释,他让吴倩看到的古道仙王一生的经历这些片段是怎么来的。 少年游 第三十八章 当入地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桑文婧哪也没去,每天都呆在小朱雀楼内安心冥悟修炼。 嘎吱. 洛红莲推门而入, “文婧儿,该走了。” 洛红莲站在门外说道。 一辆马车驶出了清明门,桑文婧安静的坐在马车内。 承德殿内,沈苍穹跪坐在榻上看着身前的棋盘, “她们动身了。” 沈苍穹拿着一颗白子说道。 坐在对面的桑华卿恩了一声接着落子。 “您不跟着过去?” 沈苍穹拿着白子问道。 桑华卿说:“他不是跟着去了么?” 看到叶飞的的瑟样儿,齐乐儿马上伸手将他的大嘴巴捂住,对于自己的行踪人家都捂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情况做出针对自己的策略,这位大哥可好,还自己宣传起来了。 何紫嫣心里在叹息,这人在江湖当真是凶险万端,永远也窥不透暗藏的危机,等真正看到了,可能也就完了。 宁风的想法是,这么一只魔兽杀了怪可惜的,毕竟是罕见的魂兽,他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就算凭借断天剑的锋利,想要除掉它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它太警惕了,警惕到宁风这个猎人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且明显,他们三人刚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但是这短短的十多分钟过去之后,忽然就多出来了这些人。 筱莲在周围五彩的光华中,美幻的如同仙子,玉指轻弹,数十片五彩花瓣向着对面飞去,闪过数十道光彩。 乌鲁的抉择是因为魂葬,涅槃的缺陷也是因为魂葬,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魂葬计划”才出现的。 如果公子此次身死道消,天下还是这个天下,国母也只能呆在皇极帝国,并不是她无力飞升,而是飞升没有什么意义,被大把乌云笼罩的天空,并不是国母想要的,不然她也不会挺身而出。 一路上,这个三十多岁留着胡子的男人把这句话说了不下十遍,我不耐烦的丢给他一百张千J面值的钱,他才笑嘻嘻的卖力干活。 似乎想让我大吃一惊,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雷拉把结果抛给我,让我猜测。 龙星羽听了,心中一动,这墓老怪当年竟能和洞天境的修士同行?想必定是个不简单之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中这么多的炮弹。”还没有等这艘三级军舰的船长查明情况,对面又是一串炮声,战舰的船身又像被横推了一般。 闻喜几次要动手杀路曼声,她自以为摸清了三爷的心思,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谢柔嘉便站在江边看来往客船,这一次谢家是独自起程,没有东平郡王一起也没有礼部的官员们迎接,所以不像来京城的时候驱赶了码头上的闲杂人等。 但是现在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就这样骂自己,简直是让她实在是无法抑制愤怒了。 而当本堂瑛佑看过来的时候,毛利四人的汗都下来了,这还没审呢,就把共犯供出来了。 这份动静,显然也惊到了在楼上地沈绮丽。沈绮丽一下楼,便看到自己的母亲狼狈的趴在地上,双颊肿得半天高,而父亲一脸怒意的站着,面色冰冷中透着一股厌恶。 她的卫星电话有风险,就算让她打电话,她也不能打,所以只能让琴酒去打电话。 大家在开到这里后,也想过去安慰华铭一家,可是看到华天鹏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们谁都不敢随便开口。 那样你不觉得太假了吗,自己骗自己的感情时间一长也会很无聊的。 少年游 第三十八章 当入地狱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桑文婧哪也没去,每天都呆在小朱雀楼内安心冥悟修炼。 嘎吱. 洛红莲推门而入, “文婧儿,该走了。” 洛红莲站在门外说道。 一辆马车驶出了清明门,桑文婧安静的坐在马车内。 承德殿内,沈苍穹跪坐在榻上看着身前的棋盘, “她们动身了。” 沈苍穹拿着一颗白子说道。 坐在对面的桑华卿恩了一声接着落子。 “您不跟着过去?” 沈苍穹拿着白子问道。 桑华卿说:“他不是跟着去了么?” 看到叶飞的的瑟样儿,齐乐儿马上伸手将他的大嘴巴捂住,对于自己的行踪人家都捂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情况做出针对自己的策略,这位大哥可好,还自己宣传起来了。 何紫嫣心里在叹息,这人在江湖当真是凶险万端,永远也窥不透暗藏的危机,等真正看到了,可能也就完了。 宁风的想法是,这么一只魔兽杀了怪可惜的,毕竟是罕见的魂兽,他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就算凭借断天剑的锋利,想要除掉它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它太警惕了,警惕到宁风这个猎人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且明显,他们三人刚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但是这短短的十多分钟过去之后,忽然就多出来了这些人。 筱莲在周围五彩的光华中,美幻的如同仙子,玉指轻弹,数十片五彩花瓣向着对面飞去,闪过数十道光彩。 乌鲁的抉择是因为魂葬,涅槃的缺陷也是因为魂葬,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魂葬计划”才出现的。 如果公子此次身死道消,天下还是这个天下,国母也只能呆在皇极帝国,并不是她无力飞升,而是飞升没有什么意义,被大把乌云笼罩的天空,并不是国母想要的,不然她也不会挺身而出。 一路上,这个三十多岁留着胡子的男人把这句话说了不下十遍,我不耐烦的丢给他一百张千J面值的钱,他才笑嘻嘻的卖力干活。 似乎想让我大吃一惊,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雷拉把结果抛给我,让我猜测。 龙星羽听了,心中一动,这墓老怪当年竟能和洞天境的修士同行?想必定是个不简单之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中这么多的炮弹。”还没有等这艘三级军舰的船长查明情况,对面又是一串炮声,战舰的船身又像被横推了一般。 闻喜几次要动手杀路曼声,她自以为摸清了三爷的心思,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谢柔嘉便站在江边看来往客船,这一次谢家是独自起程,没有东平郡王一起也没有礼部的官员们迎接,所以不像来京城的时候驱赶了码头上的闲杂人等。 但是现在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就这样骂自己,简直是让她实在是无法抑制愤怒了。 而当本堂瑛佑看过来的时候,毛利四人的汗都下来了,这还没审呢,就把共犯供出来了。 这份动静,显然也惊到了在楼上地沈绮丽。沈绮丽一下楼,便看到自己的母亲狼狈的趴在地上,双颊肿得半天高,而父亲一脸怒意的站着,面色冰冷中透着一股厌恶。 她的卫星电话有风险,就算让她打电话,她也不能打,所以只能让琴酒去打电话。 大家在开到这里后,也想过去安慰华铭一家,可是看到华天鹏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们谁都不敢随便开口。 那样你不觉得太假了吗,自己骗自己的感情时间一长也会很无聊的。 少年游 第五十五章 诡辩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夜幕再次降临,再过一晚上逝魔阵就会重新启动,届时场面一定会乱起来。 坠魔墙那边的排名已经很久没动了,排在第一的依然是那云中月,第二则是桑文婧,第三东宫芷,唐玉和方和志倒是极为友善的没有往上面争的迹象。 而坠魔墙这边此时已经聚拢了不少修士了,有着魔教第一宗的傲来宗此时也已经安排好了弟子分散在四周。 天空上也停留了许多宗门的云舟与仙辇。 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走阵,列幡。” 白千秋站在一方云舟上...... 叶淳光彻底清理了之后,一出门就看到彭师长和苏爱国都在走廊上等他呢。 以防被人认出,除去换了便服外,顾绯猗还另外让一个擅长易容的手下给谢长生做了伪装。 你看这里很危险的,万一出现什么妖魔鬼怪,万一出现什么野兽袭击的话,我们饿着肚子,怎么跟他们打? 吴道方带着人走进会客厅,望着坐在椅子上正与旁人交流的邓开瑞,立刻大笑出声。 借着这些月光,谢长生堪堪看清楚了顾绯猗的脸——眉尾破了,血在嘴角结了好几处痂,就连颧骨也青紫了。 “帮你说出心里话呀。实话是你放不下周晓,怪我们坏了你们的好事。”沈棠冷笑挣开他手。 叶显左手随手一甩,陈剑的尸身就出现在房间里,脖颈和脚踝还泊泊冒着热血。 苏今歌就就决定去吓唬吓唬苏雪,顺便让她知道得罪自己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回了宅邸后,他扑在床上,把脸埋在岁岁毛茸茸且柔软的肚皮吸着。 那些莲帅和精英也都纷纷恳求,大声呼喊着“辰大侠”。在这之前,因为辰锋的辈分与年龄的关系,大家基本都叫他少侠,只是后来会尊称他一声副盟主。不过现在,他可以真正担得起大侠的名号。 定清师太正准备开口,突然发现周围围着许多人。说实话,冥楼和幽魂派某些人长得真是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当赵中天和黑皮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想着,将赵飞鹏夫妻抓着换一个地方,还有立足的底气和可能,现在,半点儿的希望都没有了。 机械武士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张一凡竟然突然爆发了,整个身体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李姓男子高高的站在半空中,一手托着魔石,忍不住的仰天狂笑起来。 皮球在梁希然脚下过渡了一下,到了黄宇脚下,黄宇传给前面的肖峰,自己沿着边线前插到前场,肖峰在顺势一送,皮球几乎是贴着边线滚向哥伦比亚的后场,这也是黄宇的跑动路线。 此刻已是黎明时分,随着清晨的阳光不断升起,唐西瑶的心情也在不停的下沉,濒临绝望的眺向他们离去时的方向,站在门边久久的一动不动。 “最高级的进阶芯片?”张一凡一怔,那不就是顶级进化芯片吗? “你没看出来,对方的攻击打在黑暗血瑰身上一直是翻倍的状态吗?!”三键担忧的说道。 杨晓阳看着祁峰那严肃的侧脸,冷漠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却因为他的那一句话而热血沸腾,又想起他腰后的那道伤疤,她下意识的伸手隔着衣服朝着伤疤摸过去。 邱沫熙惊讶的看着bu队里面,她还是第一次来到部队,邱沫熙见厉寒衍将衣服脱下来,顿时红着脸偷偷看了两眼,厉寒衍发现后继续脱,最后连裤子都脱了。 凯尼希微微一愣,随即是一阵恐慌,他刚才说的话居然被他听到了,这次试探要是失败的话,后果他不敢想象。 少年游 第五十五章 诡辩也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夜幕再次降临,再过一晚上逝魔阵就会重新启动,届时场面一定会乱起来。 坠魔墙那边的排名已经很久没动了,排在第一的依然是那云中月,第二则是桑文婧,第三东宫芷,唐玉和方和志倒是极为友善的没有往上面争的迹象。 而坠魔墙这边此时已经聚拢了不少修士了,有着魔教第一宗的傲来宗此时也已经安排好了弟子分散在四周。 天空上也停留了许多宗门的云舟与仙辇。 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走阵,列幡。” 白千秋站在一方云舟上...... 叶淳光彻底清理了之后,一出门就看到彭师长和苏爱国都在走廊上等他呢。 以防被人认出,除去换了便服外,顾绯猗还另外让一个擅长易容的手下给谢长生做了伪装。 你看这里很危险的,万一出现什么妖魔鬼怪,万一出现什么野兽袭击的话,我们饿着肚子,怎么跟他们打? 吴道方带着人走进会客厅,望着坐在椅子上正与旁人交流的邓开瑞,立刻大笑出声。 借着这些月光,谢长生堪堪看清楚了顾绯猗的脸——眉尾破了,血在嘴角结了好几处痂,就连颧骨也青紫了。 “帮你说出心里话呀。实话是你放不下周晓,怪我们坏了你们的好事。”沈棠冷笑挣开他手。 叶显左手随手一甩,陈剑的尸身就出现在房间里,脖颈和脚踝还泊泊冒着热血。 苏今歌就就决定去吓唬吓唬苏雪,顺便让她知道得罪自己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回了宅邸后,他扑在床上,把脸埋在岁岁毛茸茸且柔软的肚皮吸着。 那些莲帅和精英也都纷纷恳求,大声呼喊着“辰大侠”。在这之前,因为辰锋的辈分与年龄的关系,大家基本都叫他少侠,只是后来会尊称他一声副盟主。不过现在,他可以真正担得起大侠的名号。 定清师太正准备开口,突然发现周围围着许多人。说实话,冥楼和幽魂派某些人长得真是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当赵中天和黑皮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想着,将赵飞鹏夫妻抓着换一个地方,还有立足的底气和可能,现在,半点儿的希望都没有了。 机械武士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张一凡竟然突然爆发了,整个身体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李姓男子高高的站在半空中,一手托着魔石,忍不住的仰天狂笑起来。 皮球在梁希然脚下过渡了一下,到了黄宇脚下,黄宇传给前面的肖峰,自己沿着边线前插到前场,肖峰在顺势一送,皮球几乎是贴着边线滚向哥伦比亚的后场,这也是黄宇的跑动路线。 此刻已是黎明时分,随着清晨的阳光不断升起,唐西瑶的心情也在不停的下沉,濒临绝望的眺向他们离去时的方向,站在门边久久的一动不动。 “最高级的进阶芯片?”张一凡一怔,那不就是顶级进化芯片吗? “你没看出来,对方的攻击打在黑暗血瑰身上一直是翻倍的状态吗?!”三键担忧的说道。 杨晓阳看着祁峰那严肃的侧脸,冷漠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却因为他的那一句话而热血沸腾,又想起他腰后的那道伤疤,她下意识的伸手隔着衣服朝着伤疤摸过去。 邱沫熙惊讶的看着bu队里面,她还是第一次来到部队,邱沫熙见厉寒衍将衣服脱下来,顿时红着脸偷偷看了两眼,厉寒衍发现后继续脱,最后连裤子都脱了。 凯尼希微微一愣,随即是一阵恐慌,他刚才说的话居然被他听到了,这次试探要是失败的话,后果他不敢想象。 少年游 第五十六章 天真无邪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而逝魔阵的另一边,也就是北域那里则有些不一样。 当那道金门慢慢出现以后,也不知是谁突然动手了。 当一道剑气出现在场间时,局面瞬间乱了。 “动手!” “这群王八蛋果然卑鄙!” “这群邪修果然会动黑手。” “王八蛋!我看见是你们正道那边先动手的。” “与他们说个甚,一群伪君子,动手!随我杀!” 乱了,到处都乱了。 所有人本来就绷紧了弦,被这么一干扰,直接就乱了。 桑碧落与洛红莲则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 门口停着两辆车。黑色车身,外形酷似军方的越野车。轮胎比普通的越野车四轮要大上几圈。车架子也敦实厚重。胖子不懂车,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两辆车绝对是改装后的车子。那保险杠估计撞石头上都不带弯的。 见林逸风居然说走就走,楚风倒真的是有些准备不足,赶忙在后面喊住他。 踹碎它估计也没啥大事儿。至于挂在门鼻儿上的铁锁,更不是事儿了。踹折它。 说着他一挥手,众兵丁齐齐呐喊一声,持枪握刀,上前逼近一步。 就比如说卡尔的民工连,卡尔的民工连真的简单的,只要你去学习,去练习,就很容易就能够做到。 再往下的事情,云染就不打算问了,毕竟这就是延平侯府跟韩家的秘密。 神威所化,苏离遁若金光利箭,刹那间便冲向尚云家主所化的魔云,二人一前一后直直奔出三千余里,终是苏离所化的金箭更胜一筹,穿云而过,随即化作虚影奔向远方。 这段废墟的难点就在于街面上的障碍物过于繁复,陷坑也多了些,只要控制好机甲跳跃起来后的落脚点,掌握好周围自动炮塔击发后的规避角度,基本上完全不影响机甲冲击的速度。 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郁殷的计划,如果现在贸贸然去插手这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坐着自己的事情。 天玄子一拱手,转身就要走。明知此地危险,以他的秉性,自然不会久留。 跳跃在空中的火暴兽顿时化作一道红光射向洛基,旋即一道白光从洛基身后迸射了出来,在地面上炸开。 但注视着一脸笑意,明明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苏醒,钳子改造人自然知道,他眼前的命运大人,并不是什么善人,相反,他是一个比恶魔更恶的人。 说话间,白芷就要站起来,向着屋外走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这时,他送王秋旻回去之后,就打算在这里先住一晚,毕竟他没有带别墅的钥匙,现在回去,又要麻烦白若芷出来开门。 闲来无事,叶轩难得没有打游戏,反而在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轻咳移开视线道:‘你,你醒了’又觉得自己刚说的这句话不妥,又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我救了你,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完她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话,难道坏人就会告诉你,我是坏人。 在国外,他经历过比现在更加危险、紧急的情况,那些经历,都磨砺了叶轩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和变态的自控力。 但就在这时,他才发现门被反锁了,太子想到了刚才那个服务员。 那掌柜显得有些为难,他看了一眼楚念,末了,叹了口气,只好将那衣服取了下来。 一道低喝之声响起,化为人形,剑影瞬间密密麻麻的出现,两三个呼吸间,便是化为一层密不透风的尺影,将苏行身形尽数包裹。 少年游 第五十六章 天真无邪 - 桑神赋 - 前面有只小黄鸡 而逝魔阵的另一边,也就是北域那里则有些不一样。 当那道金门慢慢出现以后,也不知是谁突然动手了。 当一道剑气出现在场间时,局面瞬间乱了。 “动手!” “这群王八蛋果然卑鄙!” “这群邪修果然会动黑手。” “王八蛋!我看见是你们正道那边先动手的。” “与他们说个甚,一群伪君子,动手!随我杀!” 乱了,到处都乱了。 所有人本来就绷紧了弦,被这么一干扰,直接就乱了。 桑碧落与洛红莲则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 门口停着两辆车。黑色车身,外形酷似军方的越野车。轮胎比普通的越野车四轮要大上几圈。车架子也敦实厚重。胖子不懂车,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两辆车绝对是改装后的车子。那保险杠估计撞石头上都不带弯的。 见林逸风居然说走就走,楚风倒真的是有些准备不足,赶忙在后面喊住他。 踹碎它估计也没啥大事儿。至于挂在门鼻儿上的铁锁,更不是事儿了。踹折它。 说着他一挥手,众兵丁齐齐呐喊一声,持枪握刀,上前逼近一步。 就比如说卡尔的民工连,卡尔的民工连真的简单的,只要你去学习,去练习,就很容易就能够做到。 再往下的事情,云染就不打算问了,毕竟这就是延平侯府跟韩家的秘密。 神威所化,苏离遁若金光利箭,刹那间便冲向尚云家主所化的魔云,二人一前一后直直奔出三千余里,终是苏离所化的金箭更胜一筹,穿云而过,随即化作虚影奔向远方。 这段废墟的难点就在于街面上的障碍物过于繁复,陷坑也多了些,只要控制好机甲跳跃起来后的落脚点,掌握好周围自动炮塔击发后的规避角度,基本上完全不影响机甲冲击的速度。 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郁殷的计划,如果现在贸贸然去插手这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坐着自己的事情。 天玄子一拱手,转身就要走。明知此地危险,以他的秉性,自然不会久留。 跳跃在空中的火暴兽顿时化作一道红光射向洛基,旋即一道白光从洛基身后迸射了出来,在地面上炸开。 但注视着一脸笑意,明明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苏醒,钳子改造人自然知道,他眼前的命运大人,并不是什么善人,相反,他是一个比恶魔更恶的人。 说话间,白芷就要站起来,向着屋外走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这时,他送王秋旻回去之后,就打算在这里先住一晚,毕竟他没有带别墅的钥匙,现在回去,又要麻烦白若芷出来开门。 闲来无事,叶轩难得没有打游戏,反而在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轻咳移开视线道:‘你,你醒了’又觉得自己刚说的这句话不妥,又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我救了你,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完她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话,难道坏人就会告诉你,我是坏人。 在国外,他经历过比现在更加危险、紧急的情况,那些经历,都磨砺了叶轩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和变态的自控力。 但就在这时,他才发现门被反锁了,太子想到了刚才那个服务员。 那掌柜显得有些为难,他看了一眼楚念,末了,叹了口气,只好将那衣服取了下来。 一道低喝之声响起,化为人形,剑影瞬间密密麻麻的出现,两三个呼吸间,便是化为一层密不透风的尺影,将苏行身形尽数包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