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郭明月握着钢笔用娟秀藏锋的楷体在一本厚厚的牛皮笔记本上的末页写下这么一句诗句。此诗句摘自唐代诗人张九龄的《感遇十二首・其一》,此诗中,诗人以春兰秋桂的芳香品质隐喻自己守正不阿的情操,也以春兰秋桂不因无人采折而失却芬芳品质凸显了他的志洁行茂,不求人知的高尚情怀。 郭明月喜欢这首诗,她用此诗句作为这本记录满她心迹的厚厚的笔记本的结尾语。她用此诗句来警示自己:不管路途几多漫长,绝不可以因为周遭的不平事,生活的种种磨难和世态炎凉而改变自己的心性,她永不能忘那颗跳动着的,热忱及热血的初心。 当郭明月落下了最后一笔,她慢慢地合上笔记本、然后轻轻地关了书桌上闪着暖色光亮的黑色外壳的台灯、而后拿掉将近六百度的黑框眼镜搁在书桌左上侧的眼镜盒里面,最后她揉了揉疲乏的眼角,准备就寝了。就在她躺上那张色彩单调的木色单人床之后,床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黑洞,把一切东西扭曲了,变形了,拉了进去了,最后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房间。 等到郭明月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她已然身在广袤无边、由星体点缀着的神秘宇宙中了。此时的她,好像是精神出窍般,她仿佛灵魂在进行着一段好似不知终点的星际旅行。 不过只是刚睡下,怎么她竟会这么快就做起了梦?而且还是如此古怪稀奇的梦呢?郭明月完全想不通reads();。 不过,能梦见如此美妙的景色,太棒了呀!郭明月认为她太幸运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如此新奇的体验呀!郭明月偷偷笑着。 太阳就像一个炽热的大火球,发光、发热、照亮黑夜。而郭明月就途径过这个直径139万千米、中心温度1500万度庞然大物。于是,她更加欢快了。郭明月怀揣着对太阳的敬畏欣赏着它,也带着对神秘宇宙的敬畏赞叹着每一个她掠过的星体。她越发感受到了:宇宙之广阔、伟大是三言两语无法描述完整的,而她感受到了宇宙的煌煌之威,她越发觉得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自己的渺小。 于是,郭明月那因为工作之间所产生的忿怒也在这个大环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是,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值得一提。 就在郭明月放松下了心,放开了心之一瞬间,一个亮银色的光圈朝她冲射过来,她缩小并挤进了郭明月的眉心。而后,郭明月脑海中便出现了这么一个亮银色的光圈,光圈里还有着一个机器人! 它圆圆的,有着一双闪着银色光晕的圆形机械眼和一个长方形嘴巴,它瞧起来憨态可人极了。再仔细看,只见机器人的侧面还刻着一行字――t(繁星纵变,智慧永恒)。这行字闪烁着奢华而低调的银色,就仿佛恒古流传的钻石一般。 这是什么?它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接下来梦境该如何上演?郭明月带着浓厚的好奇心琢磨着。 “嘀――”机器人的身体发出声音,就像电脑启动的声音一样。然后它的眼角有了神采,它发出了第一个声音:“你好!郭明月!”它的声音是辨不出雌雄的电子音。也是,它原本就是一个机器人,没有性别之分。 “你好!”郭明月礼貌地回应。她到现在还认为她是在做梦。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遇见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郭明月,我是来自银河系银河历3000年华国的生物智脑008,你可以称呼我为008。”008没有给郭明月反应的时间,它停顿一下,继续说,“我是由银河历华国hero联盟的华夏博士制造出来的生物智脑,我是那个时代最为先进的科技产品。我拥有最前端的科技资料,最渊博的知识和最精密的脑袋。我被赋予一个任务――收集地球华夏的历史文献和人物信息来完成《地球――华夏》这款跨世纪的全息网游以供我们银河历3000年的人们了解并懂得了我们国家的源远流长的历史和伟大的文化。” “而你,是我们hero联盟选中的人之一,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你是被我选中的!”008的声音毫无波澜。 “是吗?”郭明月更加疑惑了。原因:最近这段时间她完全没看科幻片,那么,这个梦境,是如何出现的呢? 对话还在继续,008继续说:“银河历3000年,我们已经移居别的星球了,因为地球已经走到了老年,它的资源已经被开发殆尽了。我们已经不能看到它生机勃勃的样子了,更不能切实了解到我们国家文化,人们的精神日渐空虚,我们急需给国家输入一股热血精神和一股文化潜流。” “所以hero连忙决定派遣生物智脑穿越时空黑洞,前往古代地球收集信息,我们被赋予的责任非常重要。由于你现在的身体活力还不适合完全植入我的芯片,所以等会你还需要躺在营养舱上使用基因优化液优化身体各项技能。” 越听008的话,郭明月越惊讶。她竟觉得,这一切可能真不是梦。因为008所讲述的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思考过。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她没有思考过,又何来的梦见呢? “那我现在是在哪里呢?”怎么能见到如此神奇的景色?该不会是黑科技全息游戏体验中心吧!郭明月偶然间看过一本小说是这么写的。 “你现在正乘坐在宇宙飞船中,正准备穿越时空黑洞reads();。”008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是准备要去哪呢?“郭明月还是不相信眼前的真实性,她怀疑地刺探008道。 “我们将穿越时间黑洞到达公元380年,我们的任务便是在那里收集中国东晋时期的人物信息和文化资料。”008的长方形的嘴巴不停地分分合合,它察觉到郭明月心中的退意,它提醒:“这宇宙飞船一旦起飞,便再也不能返航。” 郭明月想要伸出手触摸008,却发现没有触摸到任何东西,她的手直直地穿了过去。 “我只是你脑中的一块芯片,你看到的我知识一个仅有你能看到的3维投影。” “我是在做梦吗?”郭明月问道,008摇头否定了郭明月的侥幸心理。 “那,收集完资料后我还能回家吗?“郭明月急切地问。 “很遗憾,我的能量仅能支撑这次穿越黑洞。“008看见郭明月决堤的泪水,它补充道:[如果你能找到给我充能的能量,我便能再次穿越黑洞,返回公元2015年。]008没有说出的话是:它穿越黑洞所需用的能量是一种新型的高科技能量,就连2015年的发达国家也没能制造出这种能量。 008感知到郭明月的情绪有些稳定下来后,008继续道:“这次‘时空旅行’hero联盟给‘时空旅行任务者’提供了一个星际电子图书馆、一个能随你学习进程而调整的学习机和我――生物智脑008,它们已经在我植入你的脑中的同时到达你手里,你能在投影右上方看到这两个选项……]008说道,[好了,现在请进入营养舱里。] 郭明月眼前的宇宙风景被亮银色的空间替代,她按008吩咐的躺进了一个蛋形的营养舱中,在迷迷糊糊中,她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的是我?郭明月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出色的人,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008选择了她。 “hero联盟的生物智脑选择宿主是有自己的一套标准的,而我的选择标准,就是……” [不忘初心,自强不息……]郭明月讶异008这么回答。 ――你没有高等学历,没有扎实的专业技能,你能做什么工作呢? ――郭明月,你为什么没有按照培训师所讲的那样介绍商品呢?客人听不到他们想听的是不会买我们的产品的。 ――郭明月,你真可笑,你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想考什么大学,你也不想想,到了这个年纪,那个女孩不结婚生子…… 我没有高学历,是因为我只读到了高中;没有专业技能,所以我努力在工作中和生活中学习技能和知识。 我没有按照培训师所讲的那般介绍商品,是因为商品的品质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做人做事要讲究诚信。 我要考大学,是因为学到老活到老,少年时期的错误和遗憾我不想把它延续到老年。 而且,我也这样深信着,一定有很多人像我这般,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原则,坚守着自己的本心。 “我也如此坚信着。”008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冽,“好了,准备进入时空隧道,现在,睡上一觉吧!” 郭明月所在的这个空间中有着一个透明的营养舱,里面装这天蓝色的液体。她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入了那个营养舱里,然后营养舱的透明罩子立即就盖了上去,里面溢出了天蓝色的基因优化液,在蓝色的液体中,她睁不开眼睛看外面的情况,也无法多加思考什么。郭明月整个人都泡在里面,也许等到她醒来,这场“旅行”也就开始了。 第一章 穿越东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东晋太元九年,公元380年,东晋首都建康城郊一个林子的大道上―― 郭明月:经过基因优化液的优化后,身体年龄缩水十五岁,所幸心理年龄不变,依然为二十五岁。 身份:由另一个时空旅行者提供的身份背景,郭大将军郭崇山“老来子”,随一隐士高人学艺,目前学艺归来,正搭乘马车随新出炉的父亲归乡。 目的地: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的杭州。 郭明月现在心理活动极其丰富。 谁像她一样,以为做了一个美丽的梦,谁知刚一睁开眼,她就处在一片郁郁苍苍的原始山林中,还未调整好时差的她,就被眼前的景色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见面前“刷”的一声,突然在她面前铺展开一副仅有她能看到的泼墨地图,耳边则“滴滴滴”地提示着智脑007宿主和一大批士兵正在靠近。 [第一任务:与智脑007宿主交接任务并融入东晋。]008有条不紊的说着。 她的第一反应:这应该不是一款游戏吧?这也不怪郭明月这么思考,现在眼前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绮丽的梦般虚幻华美。 她的第□□应:这个游戏里有几个玩家? 随后她才在智脑008的解释下知晓,其实投入时空的智脑一共有120个,从公元前五千多年开始,到2000年,中国大地上大约每六十多年有一个智脑拥有者。 其实hero联盟未尝不想缩减一些智脑,减少开支,但是生物智脑一旦植入人的脑部,便与此人生死息息相关,一旦宿主死亡,生物智脑也会随之消亡。这是第一代智脑开发者给生物智脑植入的源代码,人类这才有真正意义上的随身电脑。 毕竟人的生命就算长,也不能长过机器,而一旦机器发展出自己的族群,哪还有人类的生存地方。与此同时,一代智脑开发者也希望人能更好地去珍惜陪伴自己终身的伙伴。 “我儿,我儿!”士兵们分为两列,中间站着一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将军。老将军看到郭明月的时候很是激动,快步走上前,在郭明月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智脑007的宿主拥入怀中。 “公子!“士兵们突然众口同声道,声音如虹,气势惊人,着实吓了郭明月一跳。 郭明月实在是讶异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最重要的还是……郭明月在脑中对008提问:“008,我还是女子吧reads();!”也无怪乎郭明月在008面前如此惊呼出口,实在是她的那标准南方女子的身材确实改变了,起码原本还有弧度的前胸一马平川了。 “基因优化液不改变性别。”008道。 “那我就放心了。”郭明月舒了一口气,考虑到她现在只有十四岁,那应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了。 没有怎么寒暄,郭明月就被护着上了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比不上21世纪的汽车,它连郭明月一直骑的那辆自行车都比不上。木制的车轮,走起来十分颠簸而且还不怎么稳。郭明月坐着就觉得有点头晕。而郭明月和郭崇山这对新出炉的父“子”就搭乘这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归故乡――杭州。 郭崇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军人,刚一上马车,便让他的智脑007与008交接了个人信息。“郭明月,这是你的名字。看来老夫与你有缘,有缘呐!”智脑007同样也是姓郭。 郭崇山,年虽已年过五旬,已到知命之年,但身材高大,说话中气十足,目光炯炯,气势威猛,而且他的眼角还有一道细小的伤疤,留着浓黑的美须,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此次他从首都建康出发,是正准备告老还乡。 他的身份:原任朝廷一品武官大将军,书圣王羲之之妹婿。 魏晋南北朝设九品中正制,又称九品官人法。九品中正制创立之初,评议人物的标准是家世、道德、才能三者并重,由一品二品官员推举评议。由于是由一二品官员推举评议,而一二品官员又大多数为门阀士族,于是到了西晋和东晋,才能与道德逐渐被忽视,家世好的人更容易获得官位,形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郭明月想要在东晋这个时代收集文化资料和人物资料,家世与交际圈尤其重要。东晋的女子们可没有太大的舞台,这才有了这次郭明月成为郭崇山之“子”的设定,而郭明月这个名字也改为男假名――郭明远。 郭崇山说道:“以后,你就称呼我为阿爹吧!”将军下命令,一向以来是不容置疑的。 郭明月听完想说些什么,但008抢先说出口,“这是你的任务。”008实在清楚郭明月她实诚的性子,如果不给她一个理由,她肯定不会叫出这声“阿爹”。 毕竟父亲这个称呼是神圣的。 知晓这是任务,郭明月这才应道:“阿爹!”说完之后郭明月犹豫道,“那爹……父亲的其他儿女呢?”郭明月实在担心郭将军的亲人接受不了她这个名不副实的“儿子”。 郭崇山目光如炬,他知道郭明月在顾虑什么,便这么回答道:“你只有一个娘亲,没有兄弟姐妹,相信你娘亲她会很高兴看到你的。”说罢郭崇山沉默了起来,眼睛里含着柔光,似乎在想念着什么人。郭明月猜想郭将军一定正在想念他的妻子。 郭明月闻言,不自觉握紧自己双手道:“是我鲁莽了。”这个问题确实不该问,没有后裔对一个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开心事。 郭崇山开口“哈哈”大笑起来,“你不必如此,老夫也看开了,这事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你这小辈,老夫就给你这么一句――慧极必伤,慧极必伤呀!” 郭明月不语,明亮如星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大将军,不明白他为什么跟第一次见面的她这么说。 郭明月知晓慧极必伤这个词语还是来自金庸老先生的《书剑恩仇录》乾隆送给陈家洛佩玉上的刻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但对其大意也只是了解大概!不过郭明月疑惑郭崇山说这句话的用意。最后,别的不知道,郭明月只知道到郭将军经历边关战争洗礼的粗糙大手拍着她的肩膀所给予的重量和那双深邃慈祥的眼睛所给予的温度。 第二章 到达杭州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坐惯了21世纪便捷平稳舒适的交通工具,郭明月对马车这一古代出行必备交通工具和崎岖不平的泥沙路道过敏,单单这两天,就吐了好几次。郭崇山郭将军就吩咐马车歇了好几次,让郭明月出来吹吹风,然后再上路。 郭明月很感动新上任的阿爹对她的照顾reads();。 马车行走数日,终于在一日辰时到达杭州。 郭崇山带来的几十名亲卫兵终于在此时派上了大作用,他们身着威武的、泛着光彩的金属铠甲,骑着骏马护在马车两边。百姓一看这阵仗,也不敢太过靠前。而马路两边就是杭州各级官员和密密麻麻的老百姓。 郭明月难忍好奇地掀开马车侧面的军绿色帘子,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大将军呀!百姓们好奇地看着这一迎接阵仗。有些眼尖的还看到大将军的马车掀开了一角,立马把视线投向郭明月,郭明月有些受惊,仓促地把帘子放下。 这场面,和21世纪百姓接待上级官员的仪式没大差别,唯一区别就是衣服的款式和现代完全不同。郭明月思考着。 “杭州太守马向远在此恭迎大将军!”看来这边官位最高的人开始出来发言了。马向远看起来有些儒雅。 亲兵的头领郭德朝杭州太守马向远点头,而后朗声道:“大将军归乡心切,一切仪式从简。”言毕众骑兵为马车开路,让马车能通行进城。郭明远想:估计等大将军进城后,这围在门口迎接的队伍便会散开了。 到达郭府时郭明月的五脏府已经在嘀咕了。她率先跳下马车,然后给郭崇山掀开马车帘,恭请他下车。郭明月一向懂礼,知礼,这种举动是习惯使然。 “崇山!”一名中年女子站在门口右侧的石狮旁边,身着绿白相间的衣衫,裙长曳地,声音柔和。她的旁边跟随着两个青春靓丽的丫环。 郭崇山没有大胆地表现出他的深切想念,他酝酿了片刻,只道一声:“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中年女子笑迎上来,眼含热泪,“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您辛苦了!”说完忙走了上来。 郭崇山顺势握起中年女子白皙的手,女子眉间春意怏然,一时间,郭明月只觉得相濡以沫、相守相知的世间真情莫过于此。 郭明月在这时下意识退后一步,她认为她插足不了这个双人世界,怎料郭崇山却掉转过头来,浓黑的剑眉一挑,朗声道:“明远,还不过来见过你的娘。” 郭明月听得一愣一愣的,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那位中年女子,也就是郭崇山的结发妻子郭氏朝她走来,她眼带柔光仔细地端详着郭明月,轻声细语地笑道:“原来我儿,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 “啥?郭将军认我为‘儿子’还有理可循,这郭夫人轻易地认下我这个假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郭明月脑内浮现一条条乱码。 008只对郭明月此时脑中脑补的各种狗血情节感到奇怪极了,它不明白郭明月所思所想的依据,但008还是对郭明月解释道:“你别想太多,郭将军肯定有跟郭夫人通气,看郭夫人的样子也是不难相处的人,你可以放心的。” 事实果然如008所讲得一模一样,郭明月左脚刚踏入郭府,郭氏便亲自下厨备了一桌丰盛的美食佳肴,热情地招待起郭明月。就餐完毕后,郭氏知晓了郭明月其实是女子后,便就不顾忌什么了,拉起她的手嘘寒问暖起来。随后还准备了一件极为宽敞明亮、收拾得极为妥帖的寝室让郭明月入住。 这天,太阳公公终于依依不舍地下山了,月亮婆婆含羞带笑慢吞吞地走出来了。 这一天郭明月忙得脚不沾地,她随着郭夫人快走遍了整个郭府。这一个晚上,郭明月趴在寝室的床上,傻乎乎地说:“终于有时间打开星际图书馆和开启学习机了。” 郭明月喜欢阅读书籍,她一直认为书里可以学到很多的知识,也认为书籍可以启迪智慧,知晓如何为人处世reads();。她喜欢读书,喜欢学习。每到学习的时候,她会觉得她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书籍的乐趣中,整个人处于一种平静淡远的境界里。 可以说,hero联盟提供的这两项真真是挠到她的痒处了。 郭明月迫不及待地展开泼墨系统界面。打开系统界面就看见自己的写实水墨肖像画,上面标注着各种信息和数据。 郭明月 性别:女 年龄:15岁 身高: 体重:50k …… 而人物右下角则仅有三个选项,如以下所列: 第一选项:学习(星际图书馆,学习机) 第二选项:博物(华夏广记,五湖杂录,名人信息) 第三选项:任务(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备忘录) 这个系统界面就像一个宽屏大电脑,只有郭明月能看到。 因为只有植入智脑芯片的人才能看到铺展在空气中,由特殊物质组成的线条和字体。而这些线条和字体又锁定了植入智脑芯片的那个人。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界面,想要看到他人的信息,就得经过那人允许。 郭明月毫不迟疑地伸出手点击开第一选项中的星际图书馆。眼前画面随之一片。 “太……太壮观了!”郭明月忍不住要蹦跳起来。 原来她的眼前出现一排排三维书架,三维书架上面摆放着一本本书。她想要看哪个书架,那个书架就转移到她的面前。书架还标明了书本类型,想要找书非常方便。 郭明月点击文学类型的,拿出了一本余秋雨最新出版的小说――冰河。嘿嘿,她还没来得及买到这本书,结果在这里也能看见,她忍不住乐起来。虽说这本小说不是纸质的,但在她面前它就像是一本栩栩如生的纸质书――能翻页,有声音,水墨画质。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句话和用红色印章刻下余秋雨自己的名字―― 满街见我就肃静,而我却是热闹人。 ――余秋雨 郭明月思考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余秋雨重新出版的文化苦旅,上面有余秋雨的日记小叙。郭明月这回就明白了此话的意思。 长夜漫漫,郭明月捧起没有重量却在她心中重越千金的电子书籍靠在床沿看了起来。 终于……烛火在点了好几次后连灯芯也燃尽了,郭明月不想在这时叨扰到主人家,这才挥手收起书籍,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皎洁的月光洒进床沿―― 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看明月,低头思故乡。 在这里仅有李白的一首《静夜思》恰恰应景。是的,家人呀!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原谅她的猝然离去,原谅她不能再您们膝下尽孝…… 第三章 充电时光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往上一数历史,前有东晋初年北伐名将祖逖天不亮闻鸡起舞,而今天还有她——郭明月学习到祖逖这一美德。 今晨天还未亮,郭明月的“临时”卧室便闯入两个不速娇客。 那是两个分别穿着粉绿色衣裙,粉红色衣裙的丫环,她们一个手中捧着面盆和白色面巾,一个拿着一套白色衣衫。粉绿色衣服的丫环把衣服放到桌子上走到郭明月床前,而后盈盈弯腰朝郭明月鞠躬,她声音清亮道:“公子,夫人吩咐奴婢和茯苓前来侍候你。” 粉绿色衣裙、长得有些精致的鹅蛋脸丫环道:“奴婢是甘草!” 粉红色衣裙、笑起来有两个甜美酒窝圆脸的丫环道:“奴婢是茯苓reads();!” 郭明月整夜都半睡半醒,但早上她却是是被惊醒的,吓得连昨晚的愁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夫人,请漱口!”奴仆们恭恭敬敬地拿出一个漱口杯。 “夫人,让奴婢侍候你穿衣!”一个雍容的贵妇人衣来伸手,然后女仆们为她套上上衣。 一想到八点档古装电视剧那些被人侍候的贵妇人起床时那一套做派,啧啧,要是她学她们,那她郭明月不成了她五谷不分五谷不勤的人了吗? 郭明月囧囧有神地胡思乱想。 而新来的丫环甘草和茯苓就像郭明月囧囧的脑中剧场一样,准备履行这些步骤。 郭明月只能发挥出三寸不烂之巧舌费尽心思让甘草和茯苓这两个丫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茯苓见劝说不了,只得放下手中的面盆,伏腰下去:“公子,那……奴婢就候在门口等着公子。” 郭明月打理自己的速度一向很快,不过今天却不是如此。他洗漱完就准备要穿上那件茯苓和甘草拿来白色的衣服,那件衣服是男式的,郭明月在008提供的衣服穿着示范图穿好了这件衣服,还把那头浓黑的长发绑上发带,束起来。 郭明月在生物智脑的功能区找到个人信息,然后就在个人信息中找到自己现在的装扮,还是3d版的,可以360度看到自己有哪里还打理得不好。 0008的点头后,郭明月便在两个丫环的带领下来到了郭府后院。 到了郭府后院两个丫环就退了下去。 郭府后院有一个极大的演武场,演武场很大,上面,有着习武用的兵器和习拳法的木人。郭崇山就像一座山手握花枪一样站在演武场中间,把枪舞得虎虎生威。 郭明月走上前去朝郭崇山恭敬道:“阿父!” “给你!”郭崇山扔给郭明月一把木柄的枪,郭明月手忙脚乱,险些接不住这把枪。 郭崇山惜字如金:“跟着我学。” 郭崇山不愧为一个大将军,外行的人看他,他舞的枪法极有气势、漂亮极了;但内行的人一看,就会发现那一招一式却是步步杀机、充满战场血气。 而郭明月显然就是一个外行人,她丝毫不知道这套枪法的杀伤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只觉得这枪法霸气极了,却还发现不了这里面的杀气、血气。 郭明月拿着枪,磕磕碰碰地跟着郭崇山的□□仿起来。她发现,她现在的运动细胞和学习能力好像成倍增强,她能把郭将军快速的招式完美的扫描式地复制过来。郭明月深知这肯定是基因优化液的功劳。 不过,郭明月也认为:天才是百分之九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而有才能的如果不用功,那他的一切才能肯定也打了水漂,消失了。 在郭明月还是“庸才”之时尚且还知道奋发向上,如今拥有如此优越的条件,不用功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郭崇山好为人师,郭明月虚心学习,这学习时光“倏”地一下便过去了。郭明月已经能比划出这套枪法的大概轮廓了。 郭崇山不意外郭明月接受得这么快,因为他同样也是智脑拥有者。“以后每日卯时至辰时这两个时辰,你都将在这个演武场学习武艺。勤学不缀,方能有所成reads();!”郭崇山道。 卯时和辰时,不就是早上5点到7点吗? 现在郭明月每天的学习时间排得满满的,除了晨间要学习郭将军教导的枪法,而后还需要学习君子六艺,分别是是礼、乐、射、御、书和数。礼、乐和书都是由郭氏教导的,而射御数则由郭将军教导。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这是《千字文》,这个时候《百家姓》和《三字经》的作者还未来得及出生,只有千字文,这本中国出现最早的一片启蒙读物。这是郭明月如今的国学启蒙入门书籍。 千字文里面的字都是繁体字,读音也跟普通话完全不同,郭明月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礼和乐是一门极为实用的贵族课程。而这两门课程,郭明月却学得磕磕碰碰,不过她还是极为认真地把每一门课的不懂之处记录在了备忘本上面,下课后拿去问郭氏。 郭氏对郭明月这点尤其赞赏,没有不懂装懂,这样子的学生她乐于教。 一个乐于教,一个好于学,这个搭配看起来就不累。 而射、御、书、数这四科郭明月就学得如鱼得水。 为啥呢? 郭明月寝室摆放着一张红木书桌,书桌上最显眼的就是两叠厚厚的宣纸。一叠描着密密麻麻的毛笔字,一叠则是新纸。这个时代的造纸术不像21世纪一般是由机器的流水作业线生产的,而是造纸工人一张一张辛苦制作的。 但无论是如何造纸的,郭明月都是极为珍惜纸张的那一类人。没有类似铅笔般可以擦拭的墨水,郭明月先用毛笔蘸水在一块类似21世纪黑板的大石头上练字,直到她练得水平好点之后,她才拿出墨条研磨于纸上书写。 她的数学则是在学习机的指导下学习的,学习机模拟出一名特级教师出来,一步步地增强郭明月的数学能力。特级教师是一个严谨的老年女子,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看起来精神抖擞。 而她的教学方法也极为有趣,她让郭明月亲自去实践,找出数学课题的答案。而这些数学课题也在郭明月身边可以找到的。于是郭府的仆人们就常常看见自家公子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木制工具不知道在干什么。 想要一个好身体,就要多做运动。 得益于一副好身体和持之以恒的毅力,郭崇山不止让郭明月学习射箭、御马和枪术技巧,还让她科学的练出力量,甚至还让郭明月与他对战,练对敌反应能力。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郭明月每天都过十分充实。 与此同时,有些郭明月没注意到的事情慢慢地改变。 郭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郭将军眼眸染上亮色…… 仆人们服侍得更贴心了…… 这些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的,这些也全都是意料之内的改变。 郭明月渴望学习更多的知识,而郭府恰恰提供了一个学习的机会给她。她开心得恨不得整天都沉入里面。 日间:郭崇山的课程;郭氏的课程。 夜间:学习机中的特级教师的课程。 郭明月的学习状态正如唐朝韩愈的《进学解》中的一句话: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 第四章 寸草春晖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时间老爷爷的脚步很快,匆匆而去。 不知不觉中,郭明月已经在杭州郭府渡过了两个春秋。两年前的一个郭氏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为她举行了一个及笄礼,表示她已经成年了reads();。 郭氏给郭明月办的及笄礼,让郭明月有一种“原来她还是女孩”的感受。周围没有人知晓她是一个女子,也就没有人告知郭明月一个古代贵族女子的做派。郭氏心细如尘,她细心地,手把手地教着郭明月,同时在生活上待她无微不至。 那场及笄礼只邀请了郭氏的一个哥哥和一个侄子来参加,他正是书圣王羲之和其儿王献之。王羲之不过五旬,可身子看起来却没有郭崇山硬朗。王献之正值青壮年,父子看起来都不是爱开口,好相处的人。 及笄礼全场王羲之都没露出什么笑意,及笄礼结束后隔天――书圣王羲之出现在演武场与郭崇山谈笑风生。而且郭明月发现,王羲之出现的很频繁。每天,王羲之都会出现在郭氏的课堂上与其闲话家常…… 但郭明月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包括言谈举止都在别人眼中。 每天,王献之总会站在郭明月卧室门口看着那盏直到子夜才熄灭的烛火。 郭明月的课程没因书圣王羲之的到来而有所增减,她的日常作息,平时做派也跟往常一样。 一连几天,王羲之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郭明月,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外甥女持观望态度。 王羲之眼中的郭明月:她自己有能力做的事,从不假手他人。她不会没有理由呵斥仆人,服侍她的仆人没有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毛病,一个个做事都有条不紊。她尊敬长辈,见面都会与长辈先问好。平日也时常做一些小点心孝敬长辈……更重要的是,他笃学且为人诚挚。 这样连续好几日观察下来,王羲之竟没找到郭明月什么不妥当之处,反而觉得处处甚妙,甚至还颇为奢望郭明月是个男子。 书圣王羲之跟其妹表示:如此,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了。但一旦发现外甥女惹郭氏伤心,他是不会认这个外甥女的。 王献之附和。 郭氏点头称善。 其实,这也是郭氏用心良苦。郭氏想呀:她和崇山已经是半只脚快踏入棺材的人了,崇山又没其它兄弟姐妹,要是他们两人眼一闭,这留下女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又该怎么办呢?她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王家认下这个外甥女,王家枝繁叶茂,这女儿也就有了依靠了。 学习的时间总不觉得多,度日如年那是混日子的人的想法,郭明月总觉得每天的太阳太快西下,一日眼一闭就过了。 所以等到郭明月反应过来可以让王羲之指导一下她的书法之时,已过了一月有余,而王羲之早已两手一拍收拾好行李返回会稽山阴了。为此郭明月叹了声可惜。 “公子,夜深了,该就寝了。”茯苓和甘草现在是郭明月随身的两个大丫环。每天的工作很简单,郭明月早把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都做完了,剩下的是她俩的本分工作。 除此之外郭明月还有一个书童,一个悄悄暗恋着甘草的憨小子,他的名字叫福安。他是郭氏奶娘的儿子。都说名字寄托着父母对儿女的期望,奶娘不希望儿子荣华富贵,只希望他福气、安康。 郭明月应道:“行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都说郭氏氏慈母心,两年相处下来,郭明月早已把她当成第二个母亲。想起中午琴房的那件事,郭明月陷入了沉思…… 同往常一般,郭明月学习完毕,正准备告辞,郭氏却挥手让她坐下来,说了很多话,郭明月记得很清楚…… “我一直盼望自己能有一个孩子,我甚至想过,不论男女都行,只要给我一个孩子,我都会感激不已reads();。”郭母坐着,笑中含泪。“怎奈我的身子……” 郭明月点头称是,她不清楚该如何安慰这一位想要当母亲的女子,她只懂得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郭氏看着郭明月乖乖地附和她的模样,勾起笑容,道:“等呀等,盼呀盼!等到我这个年纪,我就没想那么多了,就想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郭氏和郭崇山不愧是夫妻,他俩都说出一模一样的感叹。 “明月我儿,你知道吗?刚开始崇山给我讲到我将会认下一个孩子之时,我哭过,闹过,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件荒唐的事。”郭氏说。 郭明月了然,每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能拥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儿。听完,郭明月心中满怀都郭氏的抱歉和不自知的失意。 郭氏看到郭明月这个反应,含笑道:“直到我看到了你!” 郭明月眼睛张大。 郭氏徐徐道来:“是的,直到我看见了你,和你相处这段时间,我真真正正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孩子。崇山和你跟我们不一样……” 郭明月讶异:娘虽然不知道她与阿爸来自未来,但是娘竟然察觉到了她和阿爸俩人与时下人不同的特质。 “是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我相信你们!”郭氏真真是个聪慧善良的女子,她不问,不说,但这不代表她不知道。“你能叫我一声娘吗?不是你以往客套的叫法……” “阿……娘!”郭明月有些羞怯。 “过几天你就要去尼山书院读书了,娘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这是娘给你缝的衣服,你穿穿看!”郭氏拿出几件衣服,示意郭明月去换给她看。 郭明月接过衣服。 衣服料子很好,穿上身十分舒适。针脚也缝得十分细致,看得出来郭氏花费了很多心思。郭明月清楚这是郭氏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衣服,她忍不住泪水盈眶。 郭氏调笑道:“哟,瞧瞧!我儿果然俊美潇洒!” 郭明月眉毛别过脸,心中郁闷:她不想这么俊美潇洒。是的,一过两年,郭明月因习武,身高增高极快,增高了10厘米,但前胸依旧一马平川。据008所言:这是发育迟缓,怪不了谁。郭明月只得狠狠道:哼! 其实郭明月也知道,008在给她基因优化之时肯定有动手脚。不过008解释说这“发育迟缓”只是暂时的,郭明月这才松一口气。 郭氏从一个柜子里面再拿出几件衣衫,是女款的衣服。 郭氏把这几件衣服用包裹包着,递给郭明月,她说:“还有,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换回女妆,娘也给你缝了几件衣服。等你有机会穿给娘看看。” 郭明月听着听着,连连点着头。 这个夜晚郭明月睡得十分安详,一觉起来便已是天亮。 [叮咚!第一个任务完成。]008提示郭明月时过两年终于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呢? 与智脑007宿主交接任务? 不,是融入东晋。 郭明月想:原来这就是融入东晋,在这里:她有了牵挂,有了牵绊…… 爹和娘都对她极好,极好…… 第五章 前往尼山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郭崇山的字如银钩铁骨,他引用唐代诗人韩愈的《进学解》中的一句话警示郭明月入读尼山书院后不可荒废学业,并把它写出来。郭明月把这张纸张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中。 笔记本是郭明月用一叠宣纸自制而成的,外面裹着青皮封面。如今郭明月已经积攒了十几本这样的本子了,每发现有什么名言名句,她都会记录下来。 “好了,好了,这些事相信明远心里有数的。”郭氏手指指着郭崇山的胸口,喋喋抱怨道:“孩子要去读书,也不说几句好听的话……” “是的,父亲,孩子知道了!绝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郭明月知晓:自己有段时间听不了郭氏私下明月明月的称呼了,到了外面,所有人都会称呼她为明远。 [这回我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了。]郭明月自我调侃道。 [不是还有我吗?]008安慰道。 “好了,别磨蹭了!这个时间也该出发了!”郭崇山喝道。 没有马车,没有骏马,没有美丽的甘草和茯苓。有的只有背着书箧的福安和背着书箧的郭明月本人。按照郭崇山所说:“武人不可贪图享乐”,“习武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读千卷书,行万里路”。 这一套大道理下来,连原先害怕郭明月吃苦的郭氏都连连点头赞同。更别说对郭崇山有着敬畏心理的郭明月,她举双手投了两张赞成票。 后面郭氏还在数落着郭崇山,郭明月扬起笑容,道:“福安,走吧!”她总舍不得离开郭府,不过,总要离开的。雏鹰总要离开老鹰自己去猎食的,人和动物有些地方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 福安挠挠头,憨笑点点头,眼中也流露出不舍。对家人的不舍,以及……“要是甘草……”他实在担心他一走,甘草许配他人或看中他人他该怎么办。 “放心,甘草说会等你的!”郭明月为了这个老实本分的福安,亲自去与甘草谈“如何择夫”、“什么样的男人有前途”这些话题并隐晦透露出福安的心意,她就差说福安前途远大,性子憨厚,女子选择他绝不吃亏这样尴尬的话了。 所幸还有效果,甘草目光如炬,见识不凡,终是正视了郭明月的话…… “真的吗?公子!”福安笑口大开,咧着嘴傻傻的笑,就差没蹦起来了reads();。 尼山书院同样位于杭州,但走路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郭明月和福安走了快一天,终于到了尼山书院的山脚。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周围不时传来鸟鸣声和其它动物的叫声。 这个时候他们俩人实在累极了,也渴极了。 “公子,前面有一个茶馆!”在这个时候看到茶馆,他们俩人眼睛都发光了。 说是茶馆,其实就是用草搭成的一个草棚子,一张“茶”字的布条挂在棚子上,实在简陋得很。 “店家,来壶茶!”福安说道。 说罢肩宽腰圆的店家拿着一壶茶和两个杯子放在一张木桌上,殷勤道:“这位公子,你是想要入读尼山书院的学子吧!” 郭明月放下书箧,喝上一口茶。她不会品茶,郭氏常说她喝茶是牛嚼牡丹,浪费了一壶好茶。《茶经》曰:“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眼前这杯茶,味道远没有二十一世纪的茶那么清、甜、甘。茶水有种涩涩的味道,但由于这里山泉水品质极好,饮后反而有种淡淡的香。 “是的。”郭明月边回答边观察这个茶棚子,这个茶棚子还有几个年轻的公子哥,身边都跟着书童,看情况也是准备就读尼山书院的学子。茶棚子门口停着三辆马车,还有几个车夫端着一碗茶水坐在马车旁畅饮着。 “哎哟,公子,你来早了!”店家十分热情,他把汗巾披在肩上,这才跟郭明月说道:“明天辰时才是尼山书院学子三年一次报名之时,你来得太早了!” “难道往年没有人跟我一个样急不可耐地早早到了尼山书院门口……”郭明月很幽默地说道。 店家一乐,笑道:“哎哟,公子,那你可就问对人了!往常早来的学子们有些会在这山脚下一处野草不多的空阔之处燃上一堆柴火过上这么一夜,你瞧!就在草棚子前面。毕竟这山脚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是有些山民,不过他们的居所有些破落,所以来往的学子想要找一处休息也很难。” “好茶,好茶!”一个学子顶着众学子看猴子的眼神过来郭明月这桌搭讪。因为这茶的确不是什么好茶,他找的这借口实在太拙劣了。 但他偏偏遇上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郭明月…… [明月,进入尼山书院的首要任务就是叫几个志同道合的学子。] [是的,顺便研究他们的行为模式和收集他们的真人轶事。]这郭明月熟悉极了,整个郭府的人的行为模式和3d真人模型都被她收集完了…… “的确好茶。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其巴山、峡西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茶之为用,性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郭明月念念叨叨,“所以,煮茶,其火用炭,次用劲薪。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 “煮茶的用的是劲薪,水是山水,饮的是第一碗的茶水,是的,这就是好茶。”郭明月为了证明此话,一口喝光茶水,“啪”的一声放下茶碗,笑道:“好茶!” 来打招呼的兄台惊呆了,却也乐呆了,难道遇见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更想要结交一番了,他道:“在下鲁渊荀巨伯,刚才听兄台与店家所言――棚子前方有一片空地,难得我们天南地北在此处相遇,怎能不彻夜长谈呢!” “是呀是呀,在下扬州方家渊!” “诸暨宋聪” “……” 郭明月乐呵呵地跟008说:[好了,有很多的人物资料卡送上门来了。] 第六章 蓝田欺人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整夜用它来寻找光明。 在火堆边坐了一整夜后太阳终于升上来了,初升的阳光均匀地洒遍每一个角落,郭明月揉了揉疲乏的双眼抬头看向云雾间的太阳。这个时候的太阳不刺眼,极为柔和,洒得人心里暖洋洋的。郭明月整夜都未眠,最可恨的是那群开口说要彻夜谈心的学子们,他们竟是互相恭维了几声就各会周公去也,他们把自己说的话完全抛到脑后。 “明远,你昨夜可曾安睡?”荀巨伯注意到郭明月眼角的一抹青白色,十分热忱地问。 “不曾!”郭明月拍拍衣服上的草屑整装背上书箧。她怎么睡得着呢?试问一群真汉子与一个真红妆如果同处一屋,真红妆哪能真正敢于安睡,真正能够安稳呢。 而且,进入尼山书院,能了解并学习到更多的知识,知晓更广阔的天空,她怎会心绪平静呢! 荀巨伯附和郭明月,竟一本正经地耍宝:“昨夜山林的鸟鸣之声不绝于耳,加上尼山书院近在眼前,我竟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郭明月升了语调,她表现出对荀巨伯的不信任:“哦——” 那昨天夜晚那个呼噜声是谁的?再看看荀巨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的模样,郭明月便了解到他昨夜到底睡得多香甜了。 荀巨伯笑起来像个大男孩,他笑道:“明远,你这个表情真有趣!”他的性子有着大男孩的大大咧咧和外向开朗。 “哦——”郭明月继续升语调,表达出对荀巨伯的说法的不满。 哪个方面让你觉得有趣,我就改哪个。郭明月吐槽道。 “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荀巨伯举双手投降,实在是因为郭明月看起来是那种较真的人,长得也钟灵毓秀且正当少年,打趣她确实很有趣味。 别人都说他荀巨伯有相人之才,晓得哪个人可结交,那人性子如何。他也一向为此而自得。在他看来,郭明月救赎可结交之人。 “恩,孺子可教也!”郭明月施施然地点头,拿出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毫不意外,荀巨伯又被逗笑了。 难得遇见可以可以打趣的人……郭明月想。 难得遇见一个这么有趣的人……荀巨伯想。 尼山书院,终于到了。 郭明月抬头刻着尼山书院四个字的大门牌坊,不禁在心中发出感叹。这个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学子,郭明月一边赞赏着尼山书院,一边不动声色地把门口的这一幕录入智脑里。 郭明月就快要陶醉在晨光中…… 怎奈无论哪里都有破坏气氛的高手出现。 一个跋扈的蓝衣学子领着一大群“喽啰”挡在书院门口叫嚣,学子张牙舞爪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要想进书院,就先过来拜拜我,给我磕头reads();。”说罢十分洋洋得意。 “王蓝田,他也来书院念书呀!”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相貌堂堂,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学子疑惑道。看来这个王蓝田不是第一次这么嚣张了,许多人都认识他。这不,有些学子脸色都变了。 “王蓝田,他又在欺负人了!”站在穿着白色衣袍学子旁边的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学子,他怒道,声音柔亮,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郭明月转头看向开口之人,得益于008,郭明月第一时间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红妆。看样子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身高不高,但明眸皓齿,延颈秀项,是南方这片钟灵毓秀之地所能孕育出来的清灵女子。 她会是谁呢?是历史名人吗?一时间,郭明月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 宋聪眼带深意地看向荀巨伯,荀巨伯挺胸,不语。 宋聪反看向那个跋扈的蓝衣学子,弯腰道:“王公子。”第一个弯下腰的是与郭明月交谈过的宋聪,他自认家世没有王蓝田那么显赫,也没法跟王蓝田斗,他表示只想无灾无难地度过这书院这三年。 宋聪这么说之后,王蓝田带来的“喽啰”便让出了一条可让他通过的路。 “王公子。”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人也无所谓丢不丢脸了,一个个都向王蓝田鞠躬,得到王蓝田允许后走进书院。 但是,郭明月新交的友人荀巨伯却是个难得正直的、有骨气的人,他没有向王蓝田低头。荀巨伯试图意图挥走小喽啰…… 王蓝田这可怒了,他“刷”的一声合上一直拿在手里的纸扇,眉毛挑高,嘴撇向一边,朝荀巨伯怒喝道:“不许走,你瞎子还是聋子,见了本公子为何不拜。” 荀巨伯很是讽道:“等你死了立了坟,我再拜你也不迟。”这话着实刺激到了王蓝田。王蓝田二话不说就吩咐小喽啰动起手来,荀巨伯毕竟是一个书生,这一下竟打得荀巨伯嘴角出现血花。 郭明月忙赶上去,担心道:“巨伯兄,你没事吧?”她扶住了摇晃欲倒的荀巨伯。 荀巨伯站直身体,摇摇头表示自己无大碍。 同时走上前来的还有刚才郭明月注意到的两名学子和方家渊。其他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不敢愤怒、不敢不平。 白色衣袍学子开口:“你们在干什么?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是的,牛不喝水强按头。王蓝田干的就是这事,他擅长以势压人,而不是以理服人。 “哦,死穷酸的,是你呀。”王蓝田以轻蔑的眼神看着白色衣袍学子,开口语气也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可白衣学子不是什么忿世嫉俗的人,被人当面讥讽,也没露出什么不快。反倒是对受伤的学子嘘寒问暖。在当今士族门阀子弟和纨绔子弟大行其道的时期,难得有这副心境,真真是个难得的好儿郎。 真红妆黑衣学子也不甘为人之后,她也站出来维护着荀巨伯:“还有我呢?” 他示意旁边的小喽啰再次出手,有威胁之意:“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要想在书院过上好日子,就得拜我当老大!” 就在场面已经胶着的时候,平地一声惊雷,一个更嚣张之人出场,“哒哒”的马蹄响声由远至近,听声音便是一群骏马的铁蹄之声。 “当老大,你配吗?”他身着甲衣,腰佩润玉,手持长弓,他目光如炬,气宇不凡,雄姿英发,他还没有正式出场就已然把控场面。 “你是谁?”王蓝田吓得脸都白了,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看来此人乃是欺善怕恶之人,不足为惧。 第七章 路遥马力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杭州——马文才!”迎来的是一位鲜衣怒马的青年,他骑着一匹全副武装的战马,手持一把长弓,背着一羽箭筒。他随手抽出一根羽箭,那是一个十分锋利的羽箭…… 他的身后跟着群骑着骏马的壮年男子。这些都是壮年男子,他们是士兵吗,他们穿着家仆的衣物,但看他们的体格,各方面的数据,以及武力值都可以与一般士兵媲美reads();。 一个学子不自觉喃喃出口:“马文才,嘿,你们知道此人吗?” 方家渊回答了那个学子的疑惑:“杭州马太守独子马文才!” 杭州马太守是杭州地方官,他有几分本事,把杭州治理得很好。不过人们敬他的同时也畏惧他。据说他与朝中几名大官来往甚密。郭明月有在父亲那里听闻此人,老百姓对他评价不一,有褒有贬。父亲对他的评价却不甚好,也不知因何原因……听说他有一独子,难道就是此人? 王蓝田被这马文才恐吓得腿脚直哆嗦,站都站不稳:“我警告你,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你要是敢碰我,我爹饶不了你的。” 这回郭明月真看出了,这王蓝田就是一个外强中干之人,这样的士族门阀子弟可连一个普通的平民都比不过,至少普通平民不会遇到挫折就哭爹喊娘! 马文才拉开长弓:“让你的阴魂托梦给你爹,让他来找我吧!”那支被他抽出来的羽箭“嗖”的一声,呼啸朝王蓝田而来。王蓝田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虚,直盯着箭头,竟没想过要逃,要躲避这羽箭。 怎么能一言不发就要人命呢?虽然这个王蓝田人品有待商权,但郭明月绝不坐视在他眼前有伤害人命的事件出现。郭明月抽出一根扁担,是荀巨伯的书童扛书箧的扁担。 羽箭还没来,这王蓝田倒先晕倒了。白袍学子搀扶住了王蓝田。 郭明月用扁担打下羽箭,“啪”的一声,羽箭被打折落到一边。 大家此刻都反应过来了,而此时有一谄媚的小人,竟朝施暴者马文才谄谀取容,只闻他说双手合拢,微鞠躬道:“马公子,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了。这个王蓝田早就应该被教训了。谢谢你给我们出了这口恶气呀。” 此人趋利避害的小人脸孔被众人看在眼中。 王蓝田固然可恶,但这马文才下手也太快,太狠,太不留余地。要是在战场上这还算是好的战争素养,但对将是同窗的学子下如此狠手,就显得偏于狠辣了。 刚才对郭明月几人动用武力威胁的王蓝田的书童和仆人慌了,连连对郭明月鞠躬:“这位公子,你来看看,我家公子怎么了?”他们希望他能帮忙看看他家公子。刚才王蓝田的书童看到了,是郭明月出手救了他家公子,所以此刻他只有相信郭明月了。 他家公子得罪了许多学子,想别人求救也是件难事。 郭明月可不懂医术,这时白袍学子自告奋勇地上前,他蹲下去端详着王蓝田,半响后道:“他惊吓过度,脉息微弱,我看我们要马上扶他下山看大夫。”白袍学子只说自己只读过几本医书,不算真正的医生,他只能看出一些症状,却对对症下药无能为力。 一个拿着篮子的美丽的女子从书院里走出来:“等一等!”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兮若流风之回雪……这是众学子的心声。 当然,不是说此女就如同洛神赋中的甄后那般倾国倾城,学子们只是是形容此女貌美,气质极佳,是个难得一见佳人。 梁山伯好奇为什么这位姑娘突然喊住他们。“姑娘是?” 那姑娘柔柔一笑:“我是王兰,山长的女儿,我是个大夫。”王兰身上带着一股药香味,很好闻。这话一出,大家就知道她是尼山书院山长的女儿,就相当于现代校长之女。 王兰走了过来,蹲下去端详了王蓝田片刻,而后气定神闲道:“先扶他进去reads();。”看起来王兰是有法子唤醒因惊吓过度而昏睡的王蓝田了。 荀巨伯和梁山伯连忙搀扶起王蓝田,紧跟在王兰身后进了书院。 郭明月落在后头,她转过头看向骑在骏马身上的马文才,这个时候马文才收起了弓,他身骑骏马,表情傲然。他看着那个谄媚学子的示好的模样,习以为常,也不投眼光给谄媚学子。 谄媚学子也不怒、不翻脸,只笑眯眯地,用一张“弥陀佛”的笑脸不作声色地站在骏马背后“拍马屁”。 郭明月只看了马文才一眼,便转头跟上荀巨伯等人。 “公子,等等我!”福安紧跟其后。 尼山书院的风景极为漂亮。和风轻抚过郭明月的脸颊,吹起她的衣袖。 大家的目的地是尼山书院里的一间医舍,学子们都在医舍门口推推嚷嚷,都嚷嚷着自己身体不舒服,而且各有各的理由。 郭明月说呀:窈窕淑女,不止君子好逑,连普通人也一样会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原来这些学子都争相想要让佳人王兰给他们瞧病,在郭明月看来,瞧病是假,都齐齐犯了相思病才是真吧! 王兰焦急道:“这么多人呢,我怎么忙得过来。”突然,她说道:“等等,大家,我让我妹妹来帮忙!” 王兰的妹妹声音很好听,但却是是个200斤左右的大胖子,她一出场,所有学子纷纷推说自己突然好了很多,这不,人差不多都跑光了,就剩下那个真红妆和无意上王兰身前凑热闹的郭明月。 胖姑娘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她看起来有点难过,她垂下眼帘:“每次都这个样子,大家都抢着让姐姐看病。”她五官长得很是端正,要是瘦下来肯定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惜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一点。 最可惜还是,识得心灵美的人,本就不多呀。郭明月想道。 “姑娘,识得心灵美的人,原本就不多呀!”那位真红妆、黑袍学子,与郭明月所思所想一模一样,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虽然她身体无大碍,但她还是拂衣坐于胖姑娘前面,她伸出他的右手,微笑地看着胖姑娘,她道:“姑娘,请为在下号脉。” 胖姑娘目不眨眼地看着黑袍学子,愣愣地点头。 郭明月见已经没她的什么事了,便道:“福安,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吧!走这么久,也累呀!” 福安欣然道:“是的,公子。”福安揉揉疲乏的脚,来了精神。 刚刚第一个向王蓝田低头的宋聪追上来:“诶,明远,明远,等等我!” 明远停下了脚步。 宋聪有些无措:“我……我只是……我不是……”他想要解释刚才对王蓝田鞠躬的那件事,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知道,刚才荀巨伯看他的目光都夹带轻视。所以他刚才一直在等着郭明月和荀巨伯等人…… “我明白!”郭明月点头。太原王氏是权倾朝野的门阀士族,宋聪识时务,很聪明。而荀巨伯却一身硬骨,不低头,也不弯腰。宋聪和荀巨伯两人截然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是的,这三年,他们是同窗。至于他们性子如何,还有三年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宋聪见郭明月没表示出明确的拒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 第八章 束脩风波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入读尼山书院是要交学费的,也就是交束脩,束脩是黄金八两,由一位老夫子和两名往年的优秀学子代山长收束脩。这交束脩也讲究仪式,其实束脩就是古代学子入学敬老师之礼。 一名老夫子在正襟危坐于凳子上,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楠木案子。入学的新生把自己要交纳的束脩并自己的名帖上交给老夫子,然后有一名学子执笔把学子的束脩金额记录在一本子上。 老夫子看着学子交上来的名帖,上面有写学子自己的名字,老夫子朗声说出:“扬州方家渊,束脩黄金八两。”而后老夫子便当场分配学子们这三年课堂上的座位,只听他道:“旁边座位。” 老夫子继续看着名帖说道:“鲁渊荀巨伯,束脩黄金八两。”他不用思考开口道:“旁边座位。” 老夫子这回翻到了郭明月的名帖:“杭州郭明远,束脩黄金……一百两。”老夫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郭明远,思考着杭州究竟有没有郭姓的士族,他问:“敢问你是?” “家父乃朝廷郭大将军。”郭崇山郭大将军很敬重尼山书院的王世玉王山长,所以他临行更是好几次嘱咐郭明月一句话:“好好学!”此话大有深意。 好好学,你会学到东西的!好好学,这个老师值得你去尊重reads();!好好学…… 郭明月读懂了郭崇山的未言尽之语。 老夫子讶异:郭大将军?那位被民间戏称“无为”大将军的朝廷一品大官郭大将军,因知人善用而得名的“无为”将军! “无为无为,无所作为。”这就是民间对这位郭大将军的评语。一个穷小子,竟十分幸运地娶上了琅琊王氏的千金大小姐。除此之外,没有听闻他有什么战绩,每次打战都是前锋出马,元帅稳坐中军帐。 但无论如何,郭大将军的权势是实打实的。 老夫子升了语调:“杭州郭明远,束脩黄金一百两!”他笑吟吟朝郭明月道:“请坐上等座位。” 郭明月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这老夫子,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老夫子翻开束脩帖子,惊道:“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束脩黄金一百两。”老夫子含笑不住地点头:“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请坐上等座位。”说完还抚须满意一笑。 王兰的药见效极快,一碗药一下,王蓝田就醒了。此刻他精神头十分足,但也掩饰不了他一身的纨绔习气:“也不用太靠前,有一个方便打瞌睡的位置就行了。”毕竟他王蓝田来书院可不是来读书的,他只是来混个官、嘿嘿……混个官做做。 老夫子很大方地跟王蓝田道:“你自己挑一个座位吧!”老夫子说完,王蓝田这才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郭明月这下明白了这老夫子的品行了,这看人下菜的功夫十分到家呀!这应该不是尼山书院的夫子吧?郭明月心存侥幸。 老夫子翻开马文才的帖子,突然有些气急道:“杭州马文才!这是怎么一回事,里面怎么没有写束脩金额?”老夫子问道。 马文才站上前来,青年英气勃勃,他凝笑道:“敢问夫子,书院里尚未上束脩的学子有多少?”这马文才问这问题让老夫子一头雾水,这跟马文才”没交束脩“这件事有关吗? 老夫子记得很清楚,他不用查阅,口一张就报了出来:“尚有二十。” 马文才大爷范十足道:“凑个整数,一人十两。二十人的束脩有我奉上,请夫子自行填上吧!”马文才说得十分轻松,也很有气势。 老夫子讶异:“公子,这可是整整黄金二百两呀!” 马文才不在意地笑着,手一挥示意老夫子把他交纳的束脩金额填上帖子,而后一旁的仆人马上递给老夫子一旁的学子一个装金子的木箱。看马文才仆人的脚步之重,学子不用打开就知道黄金足量了。 老夫子这话说的真真招人恨:“马公子恩泽同窗,这可是便宜了后面的这些人呀!”也显示出他是个心胸狭隘、嫌贫爱富之人。 大多学子都选择了接受这种施舍,不知是怕了权势,还是想贪小便宜。 唯有两人依旧选择上前上缴纳束脩,就是那白袍学子和黑袍真红妆。 白袍学子义正言辞地道:“先生,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我和英台自奉束脩。”这话说得好,郭明月暗暗赞道。 老夫子也没表示什么不满,因为……“上虞祝英台,束脩黄金一百两。”再收一份分量不小的束脩,这也很好。他笑吟吟地道:“请坐上等座位。” 老夫子话锋顿了一下,用尖锐的语气说道:“会稽梁山伯,束脩黄金八两……束脩黄金八两,没有座位。”他重复了两遍他的话语,语气刻薄。 梁山伯疑惑道:“为什么没有座位,尼山书院向来束脩都是黄金八两,为什么会没有座位?”这郭明月也很疑惑,这老夫子凭什么如此说reads();。 “就在刚才,调至十两。”老夫子这话说得斩钉绝铁,不容人反驳。 这话一出,有一两个接受马文才的“施舍”的学子偷偷吁了口气。而郭明月却心绪不平:这就是尼山书院?这就是阿爹口中推崇的尼山书院? 一旁的黑袍学子祝英台急了,连忙要帮白袍学子梁山伯填上这笔钱。怎料老夫子又道:“他刚才不是说了: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潜意思,他自己有能力就自己交,没有能力,就别来上这书院了。 郭明月她一直在观察,从进入书院,到如今交束脩。尼山书院给她的印象却有点不堪。仗势欺人的王蓝田,面对恶势力第一时间就低头的宋聪,手段狠辣的马文才,拜高踩低、嫌贫爱富的老夫子…… 郭明月疾步走到老夫子面前高声道:“夫子!” 老夫子被郭明月的高声音震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呃……郭明远!你……可还有什么问题?”老夫子也不生气,一派和煦地看着郭明月,就像在看自己的后辈。 郭明月恭谨而不失礼数地道:“学生有一疑惑,想请问夫子?” 老夫子点头示意:“哦,请说?”他对那些显富的士族学子和颜悦色。 郭明月下一句如此说道:“夫子,孔子以四教也。分别是文、行、忠、信。教人学文修行而存忠信也。忠信,本也,而夫子,你轻易把尼山书院束脩从八两调为十两,让那些只带足八两金的学子该如何自处?”郭明月停顿一下:“打道回家,不上尼山书院读书?” 老夫子眼睛瞪大,手无意识地抚住胸口。 郭明月继续道,她字字诚恳:“夫子,尼山学院的百年信誉才是尼山书院闻名于学林之本呀!学生相信,尼山书院心怀天下学子,必会秉公处理此事。”郭明月不是忤逆师长之辈,但假设那个师长本身便有错处,她也会直言不讳。 老夫子听到最后,郭明月每说出一个字,老夫子的脸色变越黑,他越想拂袖而去。可他不能,假如让在场学子把郭明月这些话传出去,他在士林哪会有什么名声呢!谁人还敢把孩子交予他教导呢! 郭明月说这话实在句句戳中众学子的内心,这不,一声声叫好随之响起。刚才安静得诡异的气氛竟一下子热了,这就是国人的窝囊心态:枪打出头鸟!所以面对各种不公平、不公等的事件时,第一反应竟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老夫子说得非常小声,像是鼻音似得:“郭明远,你想怎么样?”他的鼻子和嘴却在不断喷气,分明是怒极了。 郭明月原本就不是什么忤逆长辈之人,她道:“夫子,学生不敢。” 老夫子知道郭明月此番是因这不公平的事而顶撞,他也不想这么僵持下去,只得气冲冲地拿过梁山伯手中的帖子,说道:“会稽梁山伯,束脩黄金八两,旁边座位。” 梁山伯这下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应道:“是,夫子。”梁山伯向郭明月点头表示感谢。郭明月回以一笑,而荀巨伯则拍了拍郭明月的肩膀,说了一声:“好小子!” 不过,郭明月这下终于有时间思考着几个他们了…… 他……是梁山伯。 她……是祝英台。 他……是马文才。 这些名字熟悉得很呀,郭明月想起中国古代传说——《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故事难道……是真的? 第九章 书院开学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王蓝田的书童凑到王蓝田身边禀告。:“就是他,他便是郭大将军之子,还是他救了少爷你呢!” 王蓝田嗤笑:“什么郭大将军,那只不过是一泥腿子,有什么好了不起的reads();。”王蓝田昂头高傲道,“我堂堂太原王氏,追溯其祖先可到中原之祖轩辕黄帝,我需要向一个‘无根无蒂’的泥腿子道歉,笑话!” 郭崇山生父早亡,生母独自一人拉扯他长大。最重要的是,郭崇山背后没有一个家族,因为族人青壮年因早些年的北伐战争十不存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不了解其中内情的王蓝田说的这句话郭明月只当做没有听过,她任由王蓝田一人自说自话,心里想道:“有本事你也做这样一个泥腿子试试看,于逆境中崛起,行吗?不,你王蓝田就只知道仗势欺人,剥除你那光鲜靓丽的家世,你王蓝田就没一点能让人能看得上的。” 郭明月心中暗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儒家有言: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所以郭明月心静得很,王蓝田此话仅仅只证明了他心不正,行不端。 郭明月想跟诋毁父亲的王蓝田说他说的话大大的错了。不过,前提是王蓝田得听得进去“泥腿子二代”的话,郭明月想得清楚:王蓝田其实更应该改了他的心性,改了他的脾性,以及能理性地思考,这三点王蓝田可能做到吗?至少现在不能,所以郭明月可不想对牛弹琴。 王蓝田对郭明月这种态度端正,性情平和的人看不过眼,但他也认为郭明月这样看起来无害的人对他的地位威胁不大。不过郭明月这云淡风轻、处事沉稳的为人作风却是对他的藐视。但,由于尼山书院只允许学子带一名书童,他的其他仆人们早就收拾好包袱返回太原了。王蓝田这下耍横斗狠都没有了帮凶,所以他现在只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他也就只能过过口瘾了。 郭明月忍得下去,不代表荀巨伯等人无动于衷。 荀巨伯开口讽道:“这施恩之人不望报,但却没有知恩之人不忘报,反而是忘恩之人还把恩将仇报了。”如果没有郭明月那一扁担打断了马文才的羽箭,那王蓝田这条命早就没了,还有机会在这里大声嚷嚷。 郭明月此刻也知道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已经结为兄弟,梁山伯为兄,祝英台为弟。郭明月对梁山伯施以的援手让祝英台对她很有好感,同时祝英台也认同了郭明月此人,她帮腔道:“王蓝田,有本事你也学人家郭大将军稳坐中军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梁山伯是个憨厚的青年学子,他最先意识到郭明月此人只不过是一“未及冠少年”,于是,他拍了拍郭明月的肩膀鼓励安慰。 大家都为郭明月抱不平,王蓝田只好瞪着眼睛,狠狠地甩手溜走。 郭明月会以笑容:“谢谢!”而其它说不出口的话都在沉默中发酵。 荀巨伯说道:“哪用得说谢谢,明远你也客气了点。”说完看向梁山伯,“山伯,你说是吗?”荀巨伯和亮山伯算是相知恨晚,他很是熟稔对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与祝英台点头称是。 尼山书院每次新生入学都会举行一场祭孔大典。 祭孔大典,是学子为了尊崇与怀念至圣先师孔子,而举行的祭祀大典。这次祭孔大典由上次收束脩的老夫子主持。 “尼山书院开学,祭孔大典开始!” 孔老夫子的铜像放置于尼山书院的祭典大殿中央,今天的祭典大殿大门大大地敞开,门口一个大大的、古朴的青铜鼎燃起了香火。 老夫子朗声道:“学子上香,薪火相传reads();。” 学子身着统一的衣服,手持一支香,表情虔诚肃穆。 老夫子道:“有请尼山书院山长!”尼山书院的山长王世玉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腰板挺直,步伐轻健走上来,他位于学子的前方,背朝学子,郭明月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 老夫子继续开口:“山长主祭,举香!”他把“举香”这个词语拉得很长。 “一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儒家祖师孔子,他值得学子们的三鞠躬。 这三鞠躬也被称为三献礼,主祭人在整理衣冠洗手之后,到孔子的香案上上香鞠躬。所说的三就是指初献、亚献和终献,初献时献的是帛和爵也就是黄色的丝绸和饮酒的酒杯,由主献官将帛爵供奉到香案之后,主祭人宣读并供奉祭文,然后全体的参祭人员对孔子像行五三鞠躬,齐诵《孔子赞》。亚献和终献都是献香、献酒,分别由亚献官和终献官将香和酒供奉在香案上,程序也和初献相当。 学子们三鞠躬后,礼毕。 老夫子道:“收香!”而后便是几句老生常谈了,“尼山书院,谨遵圣人之精神,有教无类,诲人不倦……” 老夫子说完,山长鼓励一下众学子,这个祭孔大典就算结束了。 祭孔大典结束后,就是分配学子们这三年居住的宿舍了,分配宿舍由山长的妻子安排。梁山伯和祝英台被分到了一块,荀巨伯与在书院门口向马文才邀功的谄媚学子秦京生一寝室,而她——则跟书院门口逞凶的马文才同处地字一号房。 这安排郭明月着实不怎么满意,要是和荀巨伯同寝室的话应该会比和马文才这个在书院门口逞凶的杀人未遂之人同寝室好吧。但郭明月仔细想了又想,其实都没大差别——都是和男子同处一屋,和马文才这个不熟悉之人住同寝室,还可以分床而寝,这样子还比较方便。 反倒是祝英台,她第一个提出要自己一个人睡。她是一闺阁女子,怎能与男子处同一房间,她内心十分焦急,不安。 马文才也提议:他家中的房间比书院的宿舍还大,加上从没有跟人同处一室,很不习惯,所以他也想一个人睡。 这下,众人都纷纷表示不想与人同睡一屋,都想一人一房。 师母表示房间已经分配好了,不能轻易改变。 学子们仍然各执己见,有的还表示要跟郭明月或是马文才同房。郭明月年纪不大,有是士族子弟,跟他交好绝对不亏。而马文才,同样出身士族,他的出场的气势十足,才貌皆优,大家都认为此人绝对是一位人物,也想与他结交。 对此,郭明月只是笑笑不语;而马文才自视甚高,瞧不上学子,索性就丢下了一句:“跟我同房,你们配吗?“ 师母这下愁了,不知道该应哪位好。 “既然来到了尼山学院求学,就要抛弃在家中的骄纵习惯,世上哪有件件如意的事,要学会谁遇而安,知道了吗?”山长王世玉一直站在后头都在观察着新进学的学子,见到这情况,他终于走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谏言。 王世玉这么说后,学子们也纷纷表示愿意服从宿舍分配。 祝英台这下也没辙了,紧抿着嘴唇不甘不愿地妥协应好。这期间,马文才很是注意祝英台这个与他发表同样意见的人。 第十章 锋芒相对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夜□□临,明月高挂苍穹。 杭州尼山书院坐落于半山腰,山上栽种着青竹,每每刮起一阵清风风,青竹便会发出“沙沙”清脆美妙的声音reads();。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昆虫叫声,连鸟儿也不甘寂寞,在这夜晚发出几声“喈喈”鸣叫。 郭明月一进宿舍便放置好自己的书箧,然后她看到了一张案子,于是她把一本由她自己抄写下来的《论语》放置于其上,极为自然地坐下来翻阅并诵读其句子。 郭明月道:“子曰:君子欲纳于言而敏于行。” 郭明月的声音不同于一般女性的柔美,反而带着清亮,她读得抑扬顿挫,极为认真:“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其实郭明月心中尴尬,正在想着今夜是否需要这样端坐一夜。她完全没想到尼山书院的宿舍竟然只有一张大床,她还以为是每人有一张单人床呢? 而马文才此人,他从一进寝室便占据了整张床,他沉默着坐在床榻边,手执着一条绸缎方巾细细地擦拭着他那张心爱的长弓,而且还是边擦拭边比划着该如何出箭,目标是郭明月坐着的地方,他的动作实在令郭明月有点心惊。 要是他真的射出箭来,这两人可会结大仇? 郭明月吩咐书童福安去向师母要上两张被子,马文才的书童马统则从刚才就见不到人。郭明月看着马文才的动作,她也歇了读书的心思,房间骤然安静了。这时没人说话,也没人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马文才把箭头瞄准郭明月作威胁状,眼睛紧紧盯着郭明月:“俗语有云:一山不能容二虎。” 郭明月显然不知道她到底哪威胁到了马文成,她做人做事十分纯粹,认真,所以她认真回想着她到底哪一方面得罪了马文才。 “嗖――”羽箭射断郭明月读书的案上的青铜烛台,郭明月还听到青铜烛台摔落下地发出的刺耳声音。寝室再也没有烛火,郭明月还未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这时只有些许夜光洒进寝室,所以她眼前一片模糊。 马文才说完便自顾自地占据一张床躺了下去:“这次是警告!”他把长弓放在右边床位,而他躺在右边,被子一拉,会周公去了。 这下郭明月既高兴又气愤,高兴于不用纠结自己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她铺个地铺就可就寝;气愤于马文才此人的霸道和跋扈。 于是,当天晚上郭明月就在地上铺了一个地铺睡觉。郭明月认为和马文才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正好,她实在与马文才相处不了。 翌日,晨光洒进寝室,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寝室门口是一个门槛,郭明月准备出去盛水洗漱,刚迈出一只脚,就见马文才不甘示弱地迈出他的右脚,斜眼看郭明月,抢先在郭明月前面走出寝室。郭明月不想跟他计较如此细枝末节的小事,她按照自己的节奏洗漱着。 寝室门口是由青石板铺成的区域,面积不小,有花有草,还有几口褐色的水缸,水缸上盖着木板。书院的学子们便集中在这里洗漱。 这个时候大家都换上了尼山书院统一的服装,是一件天蓝色的长袍,白色衣服打底,还有一顶天蓝色的书生帽,十分美观漂亮,穿出去觉得精神多了,气派极了。郭明月很是喜欢这款衣服。 郭明月洗漱,马文才争取比她快,郭明月准备前往教室上课,马文才则已走远了。于是郭明月手中揣着书院分发的书籍,一个人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 荀巨伯在后头呼唤着:“明远!”郭明月顿住脚步,与荀巨伯同行。 荀巨伯左手摸着下巴,貌似八卦记者,他说:“诶,前面不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吗?他们瞧上去可没什么精神”没等郭明月发表意见,他又说:“昨晚睡觉我就一直听见夜枭的声音,该不会他们被夜枭吵了一整夜,谁不做吧reads();!” “我怎么听见的是猫头鹰的声音呢?”郭明月肯定自己是不会听错的,她喜欢看动物世界,猫头鹰的声音她自信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008开口,然后开始数落郭明月学得还不够出色:[猫头鹰,就是夜枭。] 荀巨伯笑了:“猫头鹰,不错不错,这叫法还是挺形象的。像猫一样的脸,有鹰一样的眼睛……”荀巨伯继续说,“这是你们家乡方言的叫法?”每个地方方言都不一样。 郭明月“呵呵”一笑带过。 他们的目的地是尼山书院的学堂,学堂很宽敞,采光很好,里面摆放着一张张书案,书案是崭新,是两人共用的。书案的分配是寝室分配一样,所以郭明月跟马文才同桌、祝英台跟梁山伯同桌、荀巨伯和秦京生…… 郭明月跟祝英台等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走向第一排中间的书案,马文才早已经端坐于书案旁看着书,郭明月也没说什么,把书放在书案右边,然后坐了下去。 这回马文才没有使什么招式,他想必在酝酿什么大招,郭明月对此一点不敢都丝毫轻忽。 一阵匆忙地脚步声。“夫子来了,夫子来了!”原来是王蓝田,他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学堂门口,他的帽子和衣服都还没整理好,想必是睡到太阳晒到屁股才清醒的。他的座位在第二排左侧,刚好符合他想要一个打瞌睡的位置的要求,他和宋聪同桌。 教授他们儒学的夫子还是那位老夫子,他带着儒士冠,一身白色长袍,手持着一本《论语》。他教书的方法十分简单,先让学子们跟着他读上一遍,再针对那些不容易理解的句子解释一遍。 老夫子读道,摇头晃脑:“朽木不可雕也!” 众学子跟着读道:“朽木不可雕也!” 老夫子继续读道:“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众学子继续跟读:“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 郭明月跟着老夫子读着,在三十几人的学堂中,郭明月的声音没有被众人的声音盖住,反而因为她读得认真,有分辨度,反而让老夫子频频看着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老夫子看起来似乎忘了之前的不快…… 在三十几人的教舍中,有两个有气没力的诵读声。老夫子注意到此两道声音,环视教舍,最终把目光定格在郭明月后面的一张书案上的两人――梁山伯与祝英台。 老夫子站在梁祝的书案旁边,特意在他们耳边提高声量:“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他看着他们两人的头一点一点的,极没有精神,提高音量高声喝道:“梁山伯,祝英台,你们两人梦见周公了没有呢?” 这下把整个教舍都惊动了,大家都齐齐望向梁山伯与祝英台。 祝英台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解释:“夫子,我们昨夜因为夜枭的声音一直不得安眠,所以才……” 老夫子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祝英台说完,他截住祝英台的话,道:“梁山伯,你藐视书院的规矩,本席罚你,今日为众学子打饭!不得任何人相帮。” 老夫子丝毫没有惩罚祝英台这个士族子弟的意思,只惩罚梁山伯这个看起来十分寒酸的学子。 祝英台连忙开口道:“等一下,夫子,我也打瞌睡了,我愿和梁山伯同领责罚。”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认,不需要老夫子这种厚待。 第十一章 梁祝受罚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老夫子气了:“好,好你这个重情重义的祝英台,既然你自甘堕落,要做打饭杂工,本席我便成全你,今日打饭全有你一人承担。而梁山伯……”老夫子语锋一转,手指着学堂门口的三个大缸,转头面向梁山伯:“你就加重惩罚,今日我便罚你把供师生饮用的那缸水。” 王蓝田嗤笑小声道:“原本梁山伯只是打饭,现在好了,改挑水了!”说完还不忘可惜地摇摇头。 祝英台站了起来,说道:“夫子,这么重的活你怎么能让山伯去做呢!”挑水这话一向是书院雇佣的工人做的。 老夫子十分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可以。”让后他还特意加强语气说了这一句话:“本席还要告诉你,什么是方圆规矩,什么叫尊贵卑贱,尼山书院是尺寸地方,不管你祝家庄的来头有多么显赫,踏入这书院圣地,凡事就得由我,而由不得你!”老夫子此话虽说是对祝英台说的,但其实也是压住了一些学子蠢蠢欲动不服夫子的心。 话毕,老夫子腋下夹课本拂袖而去:“下课!” 此时是午时,厨房里的饭菜是厨娘准备好端了出来的,这些饭菜放在一个个大木盆里,每有学子都有一个菜盘和一个碗,祝英台用勺子给每一位学子添菜添饭,她的书童银心候在一边帮祝英台打打下手。 而那边炎炎烈日下,梁山伯却顶着大大的太阳挑着水。梁山伯虽然长得高,看似壮实,但他毕竟还是常动笔不怎么动手的书生,梁山伯挑了几趟水下来,早已汗流浃背。他的书童四九因为老夫子不允许别人相助梁山伯,只好紧跟在梁山伯帮他擦脸上的汗。 夫子不允许别人帮忙,所以荀巨伯和郭明月也就帮不了他什么忙。祝英台给俩人添了饭后,他们俩人就找了个桌子坐下去用餐。 祝英台正在给学子盛饭,饭菜还算丰盛。不过,祝英台因为看见烈日下的梁山伯,心不在焉的,不小心失手把要盛给王蓝田的一勺饭菜泼在了王蓝田身上。 王蓝田对祝英台充满恶意:“祝英台,头次当奴才就学会看人下菜碟呀!”祝英台连连道歉,王蓝田却得理不饶人,“我少给你饭钱了吗?你就这么糟蹋我!” 据宋聪这个自称百晓生的人所讲述,原来这王蓝田在来书院之前就已经和梁山伯祝英台结了仇。他跟郭明月说:祝英台和梁山伯俩人坏了王蓝田想要“亲近”美人的兴致。太原王蓝田绝对不是个有志青年,他在太原的名声很响,当街调戏女子,欺压平民百姓,这些事他可没少做。而且据当天在医舍目击人所讲,王蓝田那天在医舍晕迷醒来后,可是放下豪言要让得罪他的人多多长些眼色,不然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祝英台恼怒于王蓝田的无理取闹:“我是无心的,大不了我把你的菜给你了就是。” 王蓝田见祝英台服软,嘴里吐出的话更是不饶人:“饭菜赔得起,吃饭的心情你祝英台赔得起吗?” 马文才放下夹起的青菜,“啪”的一声筷子压在桌上,他道:“姓王的,你也知道这吃饭的心情赔不起呀reads();!”意思便是王蓝田这般喧闹吵到了他吃饭的心情,“你这般喧闹,坏我心情,你该怎么赔我呢!”马文才气势十分足。 这王蓝田一听,连连道歉,刚才的气势竟烟消云散了:“是,我不说话就是了!” 马文才走到祝英台面前,祝英台道了声谢,马文才看了她一眼,不言,转身走开。 王蓝田是小人,这小人有小人的生存法则,他晨间便注意到马文才和郭明月两人箭拨弩张的气氛,他又一心讨厌这郭明月这个人。于是,他的坏心思也就上来了:打击郭明远,讨好马文才。 郭明月注意到了王蓝田闪闪闪烁、飘忽不定的眼神,她提起警惕,果不出她所料,王蓝田果然又有坏主意。王蓝田吃饭的位置在马文才旁边,他走过来,以跟学子讲话作伪装,想要伸手把郭明月的饭菜掀翻。他要是遇上两年前的郭明月,这小动作百分百会成功。可惜,他遇上是如今的郭明月…… “哎哟!”郭明月先出手为快,王蓝田伸出手做小动作,郭明月就伸出手来个守株待兔。王蓝田的手刚一伸出来,就被郭明月的手挡回去,王蓝田身子不稳,整个人朝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郭明月给了王蓝田一个震慑,她想让王蓝田知晓,她绝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荀巨伯没有什么太柔软的心思,该出手反击敌人之时他便捏准时机出手:“哟,王蓝田,你走路可要当心点,小心别跌成狗□□呀!哈哈……” 王蓝田手指指着郭明月和荀巨伯,放下狠话:“你们……”他继续说,“我们……走着瞧!”说罢连饭都没吃就跑了出去。 马文才依旧好整以暇地坐着吃着午餐,眼前的事似乎影响不到他。他就餐的动作很雅观,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他此时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贵公子。整个书院想要找到有他这般气派的学子,也很难。 马文才此人心高气傲,看起来就是好胜心强的那类人。他看着郭明月,郭明月能看清他眼中的熊熊的战意。 祝英台终于把学子们的午饭都添完了,只不过,装饭菜的木盆里也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几根青菜和半碗米饭了。她的书童银心与她在争执:祝英台执意要将剩下的饭菜盛给梁山伯,而书童银心则心疼她家小姐,认为一定要她家小姐自己先吃饱。 郭明月看了一下祝英台,想了一会,这才走上前去:“英台,你们可以去看厨房里还有没有一些吃的?” 银心急匆匆道:“没有,我刚刚已经去看过了。” 郭明月追问:“面粉,葱,这些有吗?”只要有这两样,就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葱花饼。 银心一脸思索状:“好像……应该有吧!”但她还是一张苦脸,“可这些要怎么吃呢?”祝英台也疑惑。 郭明月这回就知道了,这两主仆,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 郭明月提议:“你们可以问一下厨娘,他们应该会乐意告诉你们怎么做的。”其实她会下厨,可惜君子远庖厨,她也就不方便自己亲自出手了。 银心喜上眉头,鞠道:“谢谢郭公子!” 祝英台很有诚意地道谢:“谢谢!”没有郭明月,她们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郭明月腼腆地笑着:“不需要,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 第十二章 焚膏继晷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太阳西下,尼山书院在夕阳的光辉笼罩之下,显得格外静谧宁和。开学的第一天就快过去了,郭明月与荀巨伯等人下课后温习好功课便各自返回寝室。 马文才这个时候不在寝室,郭明月猜想他应该踢完蹴鞠后去澡堂沐浴去了。澡堂是男子浴池,因为书院全都是男子。而郭明月这个假男子,只好自己想法子自力更生了。所幸书院学子们的寝室非常大,郭明月就让福安搬了一沐浴的木桶在寝室的角落,把屏风拉好遮掉了那个角落。这以后就是她沐浴之处了,郭明远想。 木桶旁边摆放着一张小凳子,郭明月就踩着这张凳子进入木桶。木桶里的水是郭明月自己挑的,一共挑了五桶水,这对郭明月来说不算吃力。郭明月洗澡速度极快,她只是简单地清洗了身体,她不敢花费太多的时间,她可不想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沐浴完好后郭明月换上一套简单白色的长袍,系上一条腰带。整理好自己后,天色已暗,她自己点燃青铜烛台,而后在寝室的书案拿起书籍阅读者,她准备先预习一下功课,然后再练一下字。父亲在她临行之时告诫她的话她一直都记得,“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说法她深以为然。 郭明月两个书箧中的书籍也已经摆在了书架上,书案上还摆放着从家中携带来的文房四宝。郭明月在郭府的日子过得十分规律,而在书院里她也一样。 “吱呀――”寝室的木制门被马文才推开。他洗好的头发披在肩上,头发是湿的,不过没有水滴滴下来,显然有用毛巾擦过。目如朗星、鼻如悬胆、鬓如刀裁……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马文才的形象。 郭明月想:以前她看梁山伯和祝英台这部动漫电影之时,马文才可不是这个模样,他是一个满脸麻子的纨绔弟子。艺术来自于生活,而生活却不一定脱胎于艺术。 郭明月与马文才两人四目相对。 马文才的目光太具攻击性了,郭明月率先转移视线。。 随之,郭明月自己执毛笔练起字来了。郭明月没有被马文才刚才的眼神吓到,她全心全意投入水墨中,勾画着黑黝黝的线条。 “这笔墨肯定是人类奇迹。一片黑黝黝的流动线条,既实用,又审美,既具体,又抽象,居然把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族群连结起来了。啊!千百年来,在这块流动的土地上,什么都可以分裂、诀别、遗佚,唯一断不了的、挣不脱的,就是这些黑黝黝的流动线条……”一滴水,一点墨,文人的手,文人的胸怀,江山如画,这点点汇聚成了中华最华丽的一段华彩。 郭明月心里陶醉地诵读这余秋雨的笔墨历史,她沉浸于中华源远流长的文化中了。 马文才?郭明月此时心中没有这个名字了。 马文才坐在床榻上看书,看了一会总觉得心有不平。因为书案是两人公用的,但现在是郭明月一人在使用。而且还用得这么理直气壮。马文才这下可不愿意,这书案也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才是,甚至有可能的话,这书案还应该是他一人的……。 马文才健步走到书案旁,剑眉挑着:“让个位置!” 郭明月就坐在书案的中央,被马文才这么一说,她一走神,一个字写糊了。郭明月也没生气,她就把自己的物品从书案的中间移到左侧,把青铜烛台从左侧移到书案中间,然后留了右侧给马文才。郭明月很是自觉,这寝室一些物品原本就是两人共用的,她可不没有马文才霸道专横,认为好的只有他自己才能享受。 马文才有点晃神,愣了一会才坐了下来。 马文才连名带姓称呼道:“郭明远reads();。” 郭明月侧过头看着马文才:“请问你有什么事?” “没事!”烛火把郭明脸庞映照得白里透红,她的眼睛亮如星辰,她看向马文才,把马文才原本想要找茬的念头一瞬间击碎了,在郭明月眼中马文才只感受到此刻岁月静好,美好的事物如此繁多。 郭明月其实并不是那种十分单纯善良的女青年,但她可以说是做事做人十分纯粹、有分寸的人,她对未来充满希望,有计划地工作赚钱学习,生活也十分充实。为人也诚信良善,又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又问心无愧。 所以,她的眼睛是亮的,亮得有厚度。 马文才待了一会,这才装作无动于衷,拿起书本看起来。 郭明月疑惑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继续笔走龙蛇地下笔着。 马文才抿着嘴唇再次偷偷斜视了郭明月一眼。只见郭明月捧着一页纸如珍似宝地阅读着,端详着。马文才不明白此刻他心中涌出的感受是什么,竟让他的心变得异常平静。 烛火燃尽,郭明月又再次在地上铺了一个地铺,放上枕头,躺下来盖上被子。之后,她就如往常一样打开学习机学习,查看今天收集的资料。 马文才也上榻就寝,他合起眼眸,与往常在家中不同的是,这回他竟安静地熟睡了起来。 郭明月发现:进入尼山书院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新出现了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是:学有所获,学有所成。 而支线任务就很多了,都是收集名人信息,例如:收集陶渊明信息,收集谢道韫信息,收集尼山书院学子信息……林林总总的非常多。 而只要郭明月见过那个人,那个人的3d图便会被录入博物里的名人信息中,这个功能十分方便,测量建筑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今日该做的事情完成后,郭明月还是睡不着。 郭明月站在008的角度为008想着,她问出了她藏在心里的疑问:[008,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这么多智脑投入时空中,你们又没有限制行动,这无疑是一场极大的飓风。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很不妥,这样子你们不就收集不到真实的历史信息了吗?] 008解释道:[明月,最早投入的智脑其实都是有限制不能做什么事的,不过,到了如今,这限制被联邦取消了。] 郭明月疑惑:[取消了,这不合理。]联邦派遣智脑的任务便是收集资料完成《地球》这款游戏的资料,而收集资料的前提就是历史,而历史一旦偏离了轨道,这段历史也就不是中华历史了。 作为一个中国人,郭明月是深深着迷于中华文化,中华历史之中的。写《道德经》的老子、一曲《逍遥游》的庄子、著《论语》孔子……这么多先贤名士,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爱国诗人屈原、元气淋漓且富有生机的才子苏东波、青莲居士李白、著《史记》的司马迁……这么多名人雅士…全汇聚成一部灿烂华丽的中华史。 郭明月喜欢这些人……所以就算是008要她做一个“提线木偶”生活此世,只要能给她书籍,她也毫无怨言。 008道:[这中间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引发了hero联盟的思考……] 郭明月道:[什么故事?]究竟是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才另联邦做了这个极不明智的决定呢! [且听我慢慢道来。]008徐徐道来…… 第十三章 如松少年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008说完故事后,连连提出疑问,它没指望郭明月回答,它只是在自我反思:[这究竟还是不是我们未来联邦的古代呢?这是不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中国历史呢?我们的《地球》会不会已是你们的《地球》?联邦所求的究竟意义何在呢?] 008说道:[历史进程已然发生了改变……而我们无力阻止。] 郭明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008的疑问,不过她相信她会让hero联盟的付出不白费,她享受这hero联盟提供的便利,hero联盟让她学习到这么多现代学不到的各类知识,让她增加了一段丰富多彩的人生经验。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更好地去收集信息让《地球》这款全息游戏出现于未来联邦。郭明月没有说出口,但她已经行动起来了。 008这句话郭明月没有听到,因为她已经困极了,睡着了。[但我们每个生物智脑都相信自己选择的宿主……] 天还没亮,郭明月只听见声声鸡鸣。 福安寅时便起床,他是按将军的吩咐起来督促公子习武的,他敲着门低声道:“公子,公子!” 郭明月已经贴好被子,把被子和地铺放在衣柜里。听到福安的声音,郭明月笑道:“福安,是你呀!” 郭明月早就清楚福安所来究竟所为何事。第一天来书院是由于一天一夜没睡,所以才没来得及起床锻炼身体。郭明月早就习惯早起床习武了,她开始习武之时,是在阿爹的教导下,锻炼起了臂力、腰力、脚力等,现在已经能把全身的潜力都调动起来。如今她每天是练习着阿爹教的那一套枪法。 郭明月转头看向床上,马文才还在熟睡。睡着的他看起来有些孩子气,跟他清醒时那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完全两副模样。郭明月也没仔细观察他,对于郭明月来说,能不和一个与自己性别不同的陌生人人同寝难得的好事,可以分床睡觉。她不想去改变这局面。而且,她对马文才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现在还没心有余悸呢。 郭明月的衣服和随身物品都在昨天上午由郭府马车运送过来,原因是郭氏不忍心见女儿只携带几件衣服,郭氏硬是说服了郭崇山,让郭府仆人再送来一些日用物品。 郭氏明白,女儿肯定不会自觉为自己添多些在她自己眼中“不重要”的物品。为此,也只有这个为母的多关心了。 郭明月套上一件外衣,外衣紧衣窄袖,是郭氏亲自缝纫而成,用料相当讲究。郭明月对此很心疼,因为这件衣服是被用来练武的,流汗、磨损,都会导致衣服寿命减短。好几次不舍得穿,买了一件普通的衣服穿,都被郭氏看到,郭氏不得不用用怀柔的手段迫使郭明月换衣服。郭明月虽然嘴里不说,但心是暖的reads();。 就在郭明月走出寝室的瞬间,马文才的眼睛骤然睁开。马文才一向浅眠,当郭明月叠被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马文才觉得:自己没发作脾气,这很奇怪。 马文才侧身睡着,思索半天,没找到答案,这才把眼睛合上,像是一只假憩的猛兽,随时可以出击猎捕食物。 郭明月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她肯定意识到马文才的危险,及早做出更多的防范。 郭明月走出寝室,便看见福安站在门口的身影。福安长得极为壮实,身高七尺左右,按照现代人的量身尺寸来看,就是一米八十多厘米左右的身高。尼山书院的书童里就他最高。 福安原本也不是书童,他从小就立志学好武功追随郭将军上阵杀敌。但当郭明月到来后,郭氏的奶娘――她的母亲就要求他跟随着郭明月。 福安是个憨厚孝顺的,当郭明月的书童也很乐意。不过有一个问题――他的武艺极好,而文化修养就落后武艺太多了。读简单的蒙学读物他会读,但要他动笔,就只会写郭将军,父母亲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了。 福安一字一眼道:“公子,老爷吩咐过,要督促公子习武。”由于郭大将军现如今已经告老还乡,所以郭府中的家仆都称呼他为老爷。 郭明月走在前面,福安紧跟着。郭明月练武可不想别人旁观,所以她选择了后山的一片林子,林子边上有一块空地,她准备在那片空地里锻炼体魄。 就在郭明月准备走向后山时,有一个人从大门口鬼鬼祟祟地从书院大门那边走进来。虽然天还没大亮,但郭明月的眼神极好,很快就发现是秦京生,那个在书院门口恭维马文才之人,那个与王蓝田同居一室的谄媚学子。他身着黑色外套,里着白色里衣,只见他四下转头,发现没什么人后,立马快步走进他自己的寝室。 他出去干嘛?还这么神秘?郭明月暗暗思索,她把疑点藏进心里,相信有机会她会发现秦京生鬼祟行为的答案和背后的动机。 山长的大女儿王兰如往常一般,早晨起床准备上山采药,采药需要经过竹林。竹林是人工栽种的,已有百年多的历史。竹林绿荫如盖,竹香沁人心脾,竹子虚心、有节、根固、质坚、潇洒、挺拔,所以,诗词中多为“坚贞”、“高雅”、“气节”的象征。她听到竹林里有声响,蛾眉微蹙,莲步走上前去。 竹林中有两个人,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学子――郭明远和他的书童。王兰认识郭明远是因为前天书院大人郭明远救下了王蓝田,所以她知道了这个学子的武艺不错。 只见少年一身银丝镶边的白袍和束腰长裤,他迎着初升的太阳灵动地舞着一根银枪,枪头寒星点点,扎、刺、挞、抨、缠……各种技巧使得十分熟稔,舞枪的少年把这把枪舞得刚柔相济。 少年站如松,行如风……他和这竹林仿佛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给竹林填下新的色彩,是一抹极为亮丽的色彩。 这是实在像极了一幅画。王兰在心中可惜没有人看到这个画面,因为在书院晨钟敲响后,少年就收起银枪停了这场枪舞。 郭明月只觉得身心舒畅,空气分外清新。她抬头望天,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日光洒在脸颊的温度。突然,郭明月注意到了王兰,她转过头,看着身着浅绿色衣裙的王兰,郭明月朝王兰颔首微笑,王兰不自觉回以一笑。 郭明月心道:晨钟响了,该上课了!于是她朝王兰点头告别,然后走出竹林。 王兰目送郭明月远去,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再此引用并修改梁启超的话:少年如朝阳,朝气勃勃:少年如侠客,行坐如松;少年如戏文,精彩纷呈;少年如春前之草,欣欣向荣…… 第十四章 势均力敌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今日学习的是孟子的《离娄上》,还是由老夫子教授。郭明月此时终于知道了原来老夫子的名字是陈子俊,乃是朝廷派来监临尼山书院的,他被山长安排来教授学子儒学的。 “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乐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reads();。’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我足矣,自取之也’……” 每当坐在教舍读书之时,郭明月的心情都是十分愉快,像是喝下了一杯清新甘甜的铁观音。 陈子俊说道:“明远,把这篇文解释出来。”虽说郭明月在交束脩时让陈子俊没了面子,但陈子俊丝毫没有表示出对郭明月的不满,反而对她甚是照顾。这与他对梁山伯的态度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梁山伯和郭明月有区别吗? 没有,都是笃实好学之人。 梁山伯和郭明远有区别吗? 陈子俊:有,郭明远可是郭大将军之子,王羲之外甥,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门阀士族子弟,而梁山伯,一个父亡家贫,前程一片灰暗的寒门子弟。 一个可以得罪,一个只能恭维赞扬。 这篇文章郭明月昨晚有预习,所以她站了起来,成胸在竹地开口:“我先从一首《沧浪歌》说起。” 陈子俊示意郭明月继续说:“哦,请说!” 郭明月朝夫子鞠了一躬,侃侃道来:“孔子引用《沧浪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然后跟他的弟子说道:‘弟子们,都听好了,沧浪的水清,就被用来洗帽带,沧浪之水浊,就被用来洗双脚。’这结果都是水自己招来的。” 王蓝田嗤笑道:“那这样说,水还有错了?”王蓝田知识层面不高,所以他听不懂此话的深意。 郭明月当做没有听见他说这句话,继续解释:“孔子是借这首沧浪歌来告诫弟子:一个人必然是自己自取其辱,才有人来侮辱他;一个家族必然自身根不正,招致毁坏,才有人来毁坏他;而国家,也必然是不施仁政,行暴政,才有人来讨伐他。” 荀巨伯喝彩:“说得好!”荀巨伯是郭明月第一个认识的尼山同窗,两人相处得极好。荀巨伯是不因郭明月的背景而对他另眼相看,郭明月认为此人可交。 祝英台含笑道:“解释得好!”祝英台是上虞祝家的小姐,生于士族家庭,原本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但她却想要活出属于女子的精彩,认为女子绝不局限于闺阁之中,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所以她选择进入尼山书院,她想要自己心中生出一片广阔的天地。郭明月也认为祝英台可交,她是吴越文化孕育出来的一朵美丽的奇花。 梁山伯附和道:“好!”梁山伯觉得郭明月说得对极了。他们几人中就郭明月年龄最小,梁山伯的这声交好也含有鼓励之意。 除此之外,还有方家渊、宋聪近十人为郭明月喝好。 郭明月继续说:“综上所述,个人、家族、国家在面临危机之时,应当先从自身找出原因,而不是从外界找借口。”“除此之外,还有孟子的谆谆告诫:一人要实行仁义与否,归根结底取决于自己。还有:知道什么是仁义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发自内心地去施行仁义。” 最后,郭明月因文章的最后一句做了一个总结,她铿锵有力地说道:“故《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课堂在陈子俊陈夫子的一声“好极了”中结束。 教舍此刻就剩下五个人,分别是郭明月、祝英台、梁山伯、荀巨伯、方家渊,他们几人在教舍中温习功课。宋聪一向喜听八卦,也一向坐不住凳子,所以早早就溜出去了。 郭明月和众人坐着聊天,众人各抒己见,郭明月道:“其实,《沧浪歌》还有另一种释义。” 梁山伯眼睛一亮,道:“是《渔父》那篇文章吧reads();!”梁山伯果然学识丰富,对于知识方面反应灵敏。但其它方面就一般般了。郭明月第一眼就可看出祝英台非女子,而梁山伯这个与祝英台同处一室的人竟没有察觉。据荀巨伯不经意间说出的讯息,郭明月知道梁山伯和祝英台虽然同床而眠,但中间可是在祝英台的要求下隔上好几层厚厚的书籍。 此外,祝英台身上有玫瑰香味,说话“娘娘腔”……对于这点,看梁山伯的表现,他竟没发现什么问题,而是认为祝英台是性子使然。 祝英台讶异道:“我有点印象!”祝英台看书也不少,作为江南首富祝家庄,她家里的藏书可不少,看过的书也更多。 郭明月笑道:“这还得再从《沧浪歌》讲起了,首先得先提到一个人物——屈原……” 郭明月喜欢跟这群学子在一起,可以交流功课,可以向他们学习,也可以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窥见这个时代的学子的精神面貌,行为特征。 蹴鞠场如今是马文才的地盘,他集结以王蓝田、秦京生等十几二十多名学子分成两队在一起踢蹴鞠。蹴鞠场硝烟弥漫,马文才的攻势势如破竹,进球如入无人之境。 马文才一下课就一人在踢蹴鞠,而王蓝田和秦京生则等人自行加入踢蹴鞠行列。 王蓝田和秦京生他们以恭维奉承马文才为老大自行组织了这个团队,所以这个团队也仅为马文才一人出风头而成立。马文才的蹴鞠踢得十分出彩,但完全没有配合他那一队的队员,他踢独球,球一到他脚下就没离开过;他为人也独,虽然秦京生极力奉承他,但他却没开过口,任由秦京生吹出天花乱坠的美言,他的眼底都没有波动。 马文才好胜心强,能力手腕也出色,所以他对郭明月竟然比他受欢迎而倍感气愤。所以他踢得球一球比一球狠,对方挡球的守门员已经被马文才打击得躲在一旁瑟瑟发抖。马文才的力气实在大极了,守门员估计挡球的手已经青肿了。 而马文才凌厉的攻势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学子们都抵抗不了,纷纷投降认输。 秦京生笑呵呵道:“文才兄!”秦京生赖着脸称呼马文才为兄,他年纪还比马文才大呢。 马文才勾起唇角,没有开口,笑容看起来很危险。 秦京生见马文才没有表现出什么想要听他继续说的意思,他凑过去在马文才耳边附耳道:“这郭明远哪能跟文才兄这样的天之骄子相比呀!我倒是有一方法可以挫挫他的锐气。” 他说出他的坏主意:“这样……” 马文才摇摇头,表示不满。 秦京生继续出主意:“那这样又如何……” 马文才这才展颜,然后拍拍秦京生的肩膀,转过身便离开了蹴鞠场。 马文才走后,蹴鞠场的王蓝田疑惑开口:“到底同意这个主意,还是反对呢?” 秦京生拍拍王蓝田的肩膀:“你说呢?”秦京生为王蓝田的智商担忧,马文才表现得如此清楚,他秦京生一眼就看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王蓝田料想秦京生不敢对郭将军之子出太阴损的主意,秦京生这个人不但狠,还聪明、识时务。但他出的那个主意恰恰很让马文才满意。秦京生究竟是出了什么主意让马文才舒展眉头呢? 秦京生对王蓝田说:“你这个脑袋,恐怕是想不出来了!来来……” 王蓝田凑过去。 “嘿嘿……” 第十五章 九品中正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尼山书院晨钟响起,原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山长之女王兰每日都经过竹林,她是去后山采药reads();。今日采完药后,在郭明月习武之处找了一块凸起来的光滑大石头坐了下来。她正在看郭明月练武。王兰也分不清究竟她对这个少年怀着什么感觉,但只要看他习武,王兰感觉自己的心都静了下来。她坐了近一刻钟,直到在书院的晨钟声响起她才脚步匆匆离开竹林。 郭明月结束了自己每天的晨练从竹林中走出来,只见书院的学子们都匆忙朝尼山书院的钟楼那边赶去。尼山书院的钟楼旁边是大大的布告栏,书院,或者是朝廷一旦发布什么消息,会誉写在上面通知学子的。郭明月料想一定布告栏那边有什么动静。 陈子俊指着布告栏左右的两张布帘说道:“各位学子,这是朝廷的新令,各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名,品状高显者,姓名将登上左右布帘以示褒奖。”她告知学子们这个消息后他拉开布帘,说道:“这是这两天来我品评的结果!” 马文才消息灵通,自他入读书院便已知道朝廷这条新令,他原本就是奔着品状排行的第一名去的。可自打郭明月出现后,他就很明白,至少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得偿所愿。他此刻眼睛死死盯着布告栏的右边。 上面书写着:品状排名第一名――郭明远。 “文才兄,榜上有名,恭喜恭喜。”众学子恭维道。 品状排名只设一二名,马文才位列第二。所以这声恭喜是对马文才的一个肯定。 但马文才脸色阴沉――他不高兴。马文才一向就是一个好胜心极强的人,他在放下狠话:“我倒要看看,这个郭家后人可有能力来当我马文才的对手。”马文才一向自视甚高,但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意思。马文才接受一时的失败,但绝不认输。 尼山书院的学子在他看来都是碌碌庸人,只有这个郭明远,无论家世,才学都当得他马文才的对手。 郭明月换下练武的衣袍,穿上那身尼山书院统一蓝色长袍,然后赶到了布告栏。她一到布告栏,就被十几个学子围住,学子们脸上是艳羡,嘴里道着对郭明月的认可。郭明月走进一看,原来就是选择人才的九品中正制。一旦上了此榜,拿到官位就十拿九稳了。 郭明月榜上有名,她自己并不意外。她很清楚她为此花费了多少汗水。 有些榜上声名不显的学子面露沮丧,有些名次靠前的面露得色。 但郭明月不显得色,她只是面露喜色,心中坦然。郭明月认为:她只是来学习知识的,这些外在的名誉也只是肯定了她的努力,并不能让她得意。她真正得意的,不是她得到了多少赞誉,而是她学到了多少,融会贯通了多少。 山长站在陈子俊的旁边,他看着学子们的表情,认为学子们太过注重功名利禄,于是他告诫道:“孩子们,听我说!这榜上有名呀,只是籍个名目,以此激励你们勤奋学习,并不是做人做学问的最终目的。你们的心思应该放在认真学习、经世济民上,这才是正道呀!”尼山书院的山长王世玉是一个品行高洁的大学者,他的话真乃是金玉良言。 学生们不管心中怎么想,口头上还是表示知道了。 见众位学子都应了,王世玉这才说出一个消息:“今天我们有幸邀得客座教习来尼山书院教学此人经世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远播南北呀!”他把此人形容得十分优异,这立刻引发全场学子的热烈讨论。 陈子俊很好奇,他问道:“山长,请问此人是谁呢?” 王世玉道:“才女――谢道韫!” 谢道韫,东晋女诗人,宰相谢安侄女,安西将军谢奕长女,著名书法家王羲之儿子王凝之之妻。 南北朝时期笔记小说《世说新语》中有记录关于的谢道韫故事reads();。宰相谢安问:可以用何物来比喻飞雪?谢安的侄儿谢郎答:“撒盐空中差可拟。”谢道韫答:“未若柳絮因风起。” 传统蒙学《三字经》中也有一句话: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 关于谢道韫的故事有很多,谢道韫与汉代的班昭、蔡琰等人是中国古代才女的代表人物,流传最广的“咏絮之才”也被后人用来称许有文采的女性的常用词。 这个时候的谢道韫绝不会知道后人这么评价她,她此刻才名远播,一些有识地女子们莫不以她为女性楷模的。当然,有赞美她的,也就有诋毁她的,妒忌她的。查看历史书,郭明月觉得人到中年时候的谢道韫已经达到昨天课后与梁山伯等人交流的《渔父》中渔夫所说的那种境界。 昨天课后小课堂―― “这还得再从《沧浪歌》讲起了,首先得先提到一个人物――屈原……屈原被流放,游于沅江边。他面容憔悴,模样枯瘦,他边走边唱着歌,一渔夫见道:‘您不是三闾大夫么,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屈原咏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的,屈原便是这样一个清洁之人。不过渔夫劝解屈原:‘世间皆浊,你何不搅浑泥水,众人皆醉,你何不随流大口饮酒,为什么自己要想得这么深,为人这么清高。’”郭明月侃侃而谈,她喜欢读书,更喜欢去理解书中的学问。 方家渊问:“是呀,为什么呢?” “但是屈原是这样的人吗?显然不是。他反驳:‘刚洗过头后帽子一定要弹干净,刚洗过澡衣服一定要抖掉灰尘,我不能让清白的身体去触碰世俗尘埃的污染,所以如果做人不干净,我宁愿跳到湘江中,我宁愿葬身鱼腹。’” 祝英台举起手,郭明远便停下来让她开口。 “屈原说得好!”祝英台说道。 郭明月也喜欢屈原那样的人,但她更喜欢北宋理学家周敦颐《爱莲说》那一句话――“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郭明月继续讲下去:“但渔夫不赞同,他莞尔一笑:‘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留下这句饱含深意的话后,渔夫便在屈原倔强高尚的眼神中滑动船桨远去。” 是呀!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身在世俗中却品行高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同时却拥有着与光同尘、与世相容的旷达心境。 祝英台眼睛突然发出光芒,她惊道:“谢道韫!”祝英台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名字,“谢道韫,谢道韫,山伯,谢道韫来了!”祝英台拉着梁山伯的手臂道。 梁山伯也激动道:“是呀,谢先生确实才名远播!”不过他个性一向沉稳,没有表现出祝英台那般激动。梁山伯也有着不同于时下某些士族看不起女子的毛病,他十分仰慕谢道韫的才华。 “我……今后呀!也要像她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就好了!”祝英台一时失态说出口,这话一出口,祝英台就察觉到不对。 只见梁山伯和郭明月同时把眼睛转向她…… “我是说……我今后也要像她一样才学渊博……”祝英台连忙支支吾吾地改口。“呃……还有名传千里!” 这话改得拗口,也只有梁山伯这个憨子才听不出什么。郭明月心道。 “哦!”梁山伯认为祝英台的志向十分好,他给予一个大大的赞同 郭明月心道:我怎么觉得祝英台男扮女装后处处都有破绽……梁山伯呀梁山伯,大家平时叫你作梁呆子,还真没叫错! 第十六章 评木兰辞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学子们都对谢道韫十分好奇,都随着山长一家到尼山书院大门迎接谢道韫。 山长一家有刚正不阿的山长、有端庄秀丽的师母、有婀娜多姿的王兰和胖胖的、单纯的王惠,他们站在尼山书院大门的牌坊下。 还有书院的一波帮工也出现来了,这群帮工女多男少,他们有些在厨房帮忙,有些是在书院里帮忙做些杂活。连他们都出现了,可见谢道韫此时名声流传多广,大家都知道有她这个人,知道她的事迹。 刚刚祝英台说错了话,现在脸颊还泛红。而梁山伯没有祝英台细腻的心思,他伸长着脖子试图看向远远而来的马车,谢道韫来了。 马文才气定神闲说道:“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呆着,出来抛头露面。”他说的这句话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看法。 秦京生这个马屁精马上迎合马文才:“就是,文才兄,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吗?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挖苦道:“听说她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出阁,大概是生得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哈哈……”王蓝田最先注意到的是女子的外貌,不愧是欺男霸女的纨绔,他很有职业素养。 郭明月的耳朵很灵敏,这三个声音就像在她耳边说一样。郭明月道: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无须理会。 谢道韫下了马车,她身边跟着两个丫环。等到谢道韫走上来,山长马上上去迎接。谢道韫身着淡紫色裙衫走过学子面前。她是一个极有举止落落大方、外貌如出水芙蓉的女子。她向山长点点头,一举一动非常优雅。 王蓝田看到谢道韫,眼睛看呆了,喃喃道:“她看起来可不像没人要呀。”秦京生附和。 谢道韫给学生们上的第一节课是从诵读北魏民歌《木兰辞》,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谢道韫读一遍,学生跟读一遍。 谢道韫手捧着书问道:“这是北魏流传的一首民歌,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谢道韫第一节课说这一篇文,就是想要知道学子们对女子的看法。她来尼山书院之时,就想好要提这个问题。 谢道韫在教读这篇文章之前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有学子回答她的问题,或是反过来指责她牝鸡司晨。但是她还是要讲此篇《木兰辞》。 这一下子就好几个学子举起了…… 郭明月也举起了手。 谢道韫首先让梁山伯先说:“请讲!” “学生梁山伯!”梁山伯跟新来的谢道韫介绍了自己。“学生觉得这木兰辞一定是一个男子所作。他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梁山伯作为一个封建社会下的男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异常可贵。 “愿闻其详reads();!”谢道韫说。 “英台,你讲!”梁山伯知道祝英台仰慕谢道韫,所以把这个机会给了祝英台。 祝英台有条不紊地道来:“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终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子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祝英台若有所思,这话应该说出祝英台一直以来的疑问吧。 这句话是站在女子立场,为女子呐喊。什么样的家庭教出祝英台此等憧憬着冲破牢笼的女子?郭明远自问。 不过祝英台语气太过激动,“女人”强调了好几次,这让谢道韫目光有几分闪烁。 谢道韫对祝英台道:“你说得没错!”很少有男子意识到这一点,谢道韫忽略了内心的小小疑惑。这时她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郭明远,她示意郭明远回答,刚才郭明远举了手。 郭明月道:“学生郭明远。学生的想法也和梁山伯祝英台一样。”郭明月十分喜欢谢道韫的课,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这时的想法说出来。“先生,学生一读起木兰辞,学生便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士兵,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郭明远这句引入说得很吸引人,学子们都竖起了耳朵。 “北魏不断地发兵攻打南朝,兵役,徭役日益繁重,被征服的人民深受冻饿和疾病的痛苦,十之□□人民都残死于外地。于是,这个国家衰败到需要弱女子和老人来粉饰太平。”这话一出,谢道韫和祝英台脸色都变了,不过她们注意到郭明远还没有讲完,都竖起耳朵听,“这是一个巨大的民族惨剧!”连梁山伯的脸色和荀巨伯的脸色都变了。 “好!”马文才喝彩:这郭明远注意到了别人没有注意到之处。马文才自幼熟读兵书,所以对这段历史十分熟悉。所以才有他这声非常失态的喝彩。 郭明月很诧异马文才的喝彩,看了同桌马文才一眼,对方回以一个比较“友好”的微笑。这回,马文才吓到了郭明月。 众学子:不愧为将门虎子呀! “但是……”郭明远画风一转。“这又是一首歌颂女子自强自立,独立勇敢的赞歌。”郭明远停顿下来,整理了思路,继续说道。“‘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于是花木兰选择了替父从军,木兰至孝;‘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木兰从军十二年,历经千番苦难,她有勇气,有智慧,甚至不比在座的所有男子能力差。木兰代父从军十二年,她最美好的青春,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她从一个善良、热情、能干的闺中少女,成为一名建功的女壮士,固然,她牺牲很多,但我也相信她获得更多。想到这里,我发现,女子力量这么大,她们有能力可以自己生存,她们亦能建功立业,她们亦不逊于男子!” “好!”谢道韫刚才实在是被郭明远吓得一惊一乍的,但是她的回答最让谢道韫满意,这句话是谢道韫从来都不敢奢想的问题。谢道韫觉得郭明月的回答实在精彩极了。从没有人这么跟她如此斩钉绝铁地说,女子不逊色于男子。 这是领先东晋一千多年的思想,一时间谢道韫也被震撼到了。 “梁山伯和祝英台说得没错,这首北魏流传的民歌意在通过勇敢的花木兰,宣言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难得你们身为男子能有此见解,将来你们几位的夫人必然花木兰羡慕不已。”谢道韫说,眼神看着他们三个露出赞同的目光。谢道韫没有点评郭明远的话,郭明远的话不用点评,谢道韫认为她这堂课的表现已经可以当她的老师了。 郭明月从没有想过要闯出点什么成绩,她只是在完成她的任务并享受这学习知识的美好时光。 第十七章 文才罢课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王蓝田如他所愿坐在了一个可以打瞌睡不被老师发现的位置,他和方家渊同桌。不过今天王蓝田却是十分有精神,他举起手,说道:“我有问题请教!”显然他的问题不可能是好问题。 王蓝田此人跟郭明月等人理念不合,而且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果不其然,王蓝田问道:“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其下而面无愧色呢?”这话一出立即获得大部分学子的点头认可。 谢道韫也不急,她淡笑着娓娓道出她的想法:“闻道有先后,术业有先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王蓝田本来文化水平就不高,这会他已经不知该如何辩驳谢道韫这句话。 一些学子为谢道韫鼓掌,不管如何,作为一个女子,她的种种表现值得他们敬佩。 马文才可不这么想,他说出他的想法:“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常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可谢道韫是何人?她可是被称之为“女中名士”的奇女子。她莞尔一笑:“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谢道韫的眼光不局限于家里家常的一亩三分地,她认为女子跟男子没什么大区别,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为什么不能? 马文才从刚刚开始就气定神闲地坐着,这是他的一贯神情,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一向胸有定见。他站起来,反过来提问谢道韫:“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你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谢道韫作为一个夫子回答不出来,因为“三从四德”是记载在《仪礼丧服子夏传》和《周礼天官内宰》里面的,这是所有女子都得遵循的,难道能说它错吗?谢道韫作为一个女子,她如今也回答不来…… 梁山伯却不像马文才那么思考,他是这么说的:“马公子此言差矣,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功、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从,若是强行区分男女,那也便落了浅薄了。” 梁山伯继续说道:“至于三从,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周知,而先生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至于夫死从子,假如马公子是一女子,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郭明月为梁山伯叫好,她心中想:假如《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梁山伯不愧是得到祝英台芳心的那个人,也只有他能得到祝英台的芳心。祝英台应该喜欢梁山伯不同于时下男子对女子的尊重…… 祝英台喝道:“好!”好极了。 荀巨伯道:“说得好,梁山伯。” 学子们随大流鼓掌:“说得好,说得好。” 梁山伯与马文才都是极为出彩的人物,他们学识出众,品貌出众,但他们的道不同。郭明月看着这两个出色之人的辩论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梁山伯重情,马文才重利…… 道,不可道。但我们能感悟、感受出来。 马文才仰头,道:“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与女子同室reads();。”马文才接受不了梁山伯的理论,他就像是一个班级里一个刺头儿,有才有貌有权有势,因此他的号召也十分有力度。“听着,是男人的话……” “就跟我走!”马文才一挥手,“哗啦”一下,教舍中大半人就随着马文才大摇大摆地走出教舍。 祝英台呼唤学子不能罢课,不过这时却在这里起不到一点作用。 谢道韫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她表示:只要还有一人愿意听她讲课,她都会倾心相授。 梁山伯二话不说,追着马文才走出教舍。 祝英台喊:“山伯,干嘛?” “我去叫马文才回来上课。”梁山伯的声音越来小声,可见他走得很快,离教舍已经有点距离了。祝英台随之跟上。 郭明月依然坐着,旁边座位空着代表着马文才已然离去。 方家渊和荀巨伯等人凑上来跟郭明月说说话。“明远,现在要怎么办?”方家渊询问郭明月的意见,他虽与王蓝田同室,但他不喜王蓝田的性子,所以反倒与郭明月等人谈得比较来。 郭明月疑惑地看着他,心想:怎么来反倒来问我? 郭明月装作淡定地问:“我们来尼山学院是来做什么的?”其实她的内心十分纠结,她认为她袖手不管的做法很不妥。 “求学!”方家渊说道,郭明月继续盯着他。 方家渊在郭明月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他说:“做……一个像山长那样的人,不求……不求高官厚禄,但求誉……誉满天下。”这确实是方家渊的理想,但他说得磕磕碰碰的,他觉得这理想离他实在太过遥远了。 荀巨伯“嘿嘿”一笑:“我可没什么大志向。”其实郭明月觉得荀巨伯一定有什么志向,只不过他不言之于口。 宋聪开口:“我就没有你们这么大的志向,我就简简单单做一七品小官就行了。”他也是如此想的。 “我呢!是来求学的。”求学完毕我就准备游历天下,完成008交予给她的任务。或许像谢道韫一样做一个夫子,给每一个书院教学,也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好方法。“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郭明月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了“毕业”后的问题,不过她还是跟着说出她的想法。 她感叹于生命的有限,知识的无限。 郭明月学习技能,是为了有一技之长立足于社会。而学习知识,则是兴趣使然。她想要知道这世界有多广阔,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广阔。而她学习知识便是要开阔心胸,看到世界的广阔。她想要拥有能把握人生的力量。就像一颗这样的种子:无论在什么地方,落地便能生存。 “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安静听谢先生讲完这节课就行了。”郭明月下了定论,“至于其它的事情,等下课后再说吧!” 把这节课上完,就是郭明月的想法。每一个老师每一节课,郭明月都不想错过,知识是无价的。至于马文才罢课不上,相信山长一定会妥善处理的。郭明月不急。 这话一出,留在教舍里的其他学子也觉得有道理。 郭明月朝谢道韫点头致意:“谢先生,请!” 谢道韫忽然展颜而笑,她提问道:“好了,同学们,现在还有谁对这首《木兰辞》有其它的意见?” 留下来的学子们踊跃出声,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第十八章 文才道歉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尼山书院的蹴鞠场上,马文才正在发泄他那无处安放的怒火。“你们跑去哪?”马文才怒道,他把球踢出去,踢到学子身上,学子们都纷纷躲避朝他们踢过去的蹴鞠。这群跟随马文才的学子,有的想要巴结马文才,有的畏惧强权,但看情况现如今还没有一人真正是心服马文才的! 马文才太过强势,把压着所有人的气势。他把球踢向学子,甚至撞伤学子。但学子也不敢走出蹴鞠场,都乖乖地挨打。这更加深了马文才嚣张的气焰,他打击得更用力了。 梁山伯正在劝说马文才,只可惜――劝说无果。 马文才挥开梁山伯,见梁山伯锲而不舍,他才跟梁山伯说道:“要我回去可以,除非那女人下山!”那女人,指的就是谢道韫。 同时马文才心中更是疑惑:“连梁山伯都出现了,可就与他同寝的郭明月没出现!”见不到郭明远,不知为何,马文才心情更差了。 祝英台在旁撇嘴道:“动辄女人,女人的,女人到底那里得罪他了!”祝英台十分看不惯马文才这般作态。 梁山伯见马文才不肯回教舍,劝说他,他也不听,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教舍里,学子对《木兰辞》的联想五花八门,有的说起花木兰从军从军扮男装为什么不被人发现,有的联想出了花木兰还家后的生活情况……这也是谢道韫教学方法独树一帜,与呆板不变通的陈子俊的教学方法不同的地方reads();。 就在上课上到一半时间之时,梁山伯与祝英台带着王兰王惠和一群女帮工出现在教室。原来梁山伯出了一主意,让书院中的女子们罢工,让看不起女子的男子感受到没有女帮工他们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王兰和王惠是医舍的医生,她们也是女子,她们也敬慕谢道韫,所以她们赞同梁山伯这个主意。 祝英台则是出了另外一个主意,让帮工们去上谢道韫的课。帮工们听到这个主意,全都轰动起来,她们都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在她们心中,读书人的重量非常大。而读书人写的字,是十分神圣的。祝英台和梁山伯收获到众人感激的目光。 有机会可以上一堂课,虽说不知其意,但也是非常值得的,所以女帮工们纷纷点头同意。医舍也关门了,胖姑娘王惠甚至在尼山书院的医舍门口贴上这么一张纸:“不给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和狗看病!”这句话够狠,都把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与狗写在一起了。 就像余秋雨的一句话中所说:不识字的人尊重文字,就像我们尊重从未谋面的神明,是为世间之礼、天地之敬。 于是,教舍空着的座位坐满了女帮工。女帮工们十分虔诚地翻开书,她们看不懂上面写的字,但她们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脏弄坏了纸张。 马文才的座位被王兰姑娘坐了,只因王兰看到了郭明月,所以她就坐在郭明月身边。 王兰对郭明月的感觉很复杂,像是喜欢。但她这几天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郭明月其实更像是对一个出众的弟弟的欣赏。所以这次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就做到郭明月旁边。 郭明月第一次和王兰正面接触,在郭明月看来,王兰是一个娴雅文静的女子。郭明月把马文才的书移到书案的一边去,把自己的书推到王兰身边。 郭明月说:“王姑娘,这本是我的。”郭明月不让王兰拿马文才的书是有道理的,马文才的性子郭明月清楚,他可不让别人动他的物品。郭明月深知马文才性子的霸道,未雨绸缪,不让马文才有借口对向王兰。 王兰如果翻看那马文才的书,还不知道马文才要发什么脾气。郭明月表示:防范于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教室中学子们和帮工难得和谐的坐在一起,纵然身份背景不同,社会地位不同,但此时有一项是相同的,那就是――读书。 谢道韫看到教室里的这一场面,也轻轻一笑,她顾虑到帮工们的文化程度,她选择放下手中的书,从《木兰辞》的故事背景讲起…… 讲完背景,谢道韫便在众人对故事意犹未尽的神情中带读起《木兰辞》。 “唧唧复唧唧! “唧唧复唧唧!” “木兰当户织!” “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 “不闻机杼声!” “惟闻女叹息!” “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 “问女何所思!” “都给我住口!”一声怒喝,大家被吓了一大跳。原来是马文才一行人,他们果然如梁山伯所料受不了刺激返回教舍。 不过,他们绝不是因为看到连女子和贫民也有求学心而受到鼓舞、激励而返回教舍,而是,他们看不起的女子和贫民竟然坐他们的座位、读他们的书,让他们丢尽了脸面,他人这才受不了返回教舍reads();。 这和梁山伯原本猜想的结果不一样。 只见王蓝田怒指着女帮工气愤地喝道:“都给我住口,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意思,怎么把我们的座位都给坐了!听着,都给我滚,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蓝田说完还要动手赶人,被荀巨伯等人拦住了。 祝英台听了十分不舒坦,她开口道:“是你们先滚的,既然滚了,还要回来干嘛?”祝英台义正言辞地站了起来。 “回来赶人的!”王蓝田怒喝道,“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凭什么坐在这里。鲍鱼芝兰岂可混为一谈。”王蓝田竟是直指女帮工是贫民下贱之人,不配与他们共处一室。 “凡有心求知者,不分富贵贫贱,我都一视同仁。”谢道韫皱了一下眉,她道:既然马文才等人回来了,那就找个座位坐下,一起听讲。 这下王蓝田等人情绪爆发了,挣脱荀巨伯等人,开始动手赶人。马文才甚至掀翻书案,不让女帮工坐在教舍里。马文才的情绪很不对,他眼含怒火,挺直的腰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深深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教舍中一片混乱,女帮工们都躲到一边。郭明月站起来,轻扶起王兰。王兰懂她的意思,随女帮工站到一旁,离开马文才的座位。 就在这时,山长王世玉在女帮工的祈求中出现了。 山长王世玉不开口则已,开口就带着一股循循教诲的意味,他说道:“马文才,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闹事的。” 马文才只是朝山长王世玉鞠了一躬,而后不语。 一时间场面就这么僵持着,马文才坚决这不是他的错误,更是想要拽出梁山伯等人出来。 山长看着这种情况,继续说道:“马文才,你不是最在乎品状排名的吗?你们不上谢先生的课,将来还有什么机会上榜。”山长不愧是山长,他握住了马文才的软肋,这让马文才停下了手。 马文才僵住了身体,眼中冒着屈辱地放下了手,随即单膝跪朝山长王世玉道歉道:“学生马文才,适才莽撞,有辱先生,现在给先生赔罪了!”马文才心中 事情就此落幕,学子也坐下了听谢道韫讲课。 谢道韫的课结束后,郭明月收拾着书案。马文才坐在郭明月的旁边。他脸色如常,他抬起头端详着郭明月。 郭明月被他看得心里头犯寒,她抬起头回视马文才。 马文才这才一笑,他一字一字地说:“今日的下跪之辱,我马文才绝不罢休!”说完站起来,走人。马文才的心思很简单:梁山伯没有金钱可以收买这么多女帮工跟他作对,只有这个郭明远和祝英台有能力号召女帮工跟他作对。 所以此话马文才是针对郭明月和祝英台两人的。 马文才其实挺看得起郭明月的。 要是郭明月知道他的想法,只能这么告诫他:勿以升量石,莫以己度人。自己对世界的想法不要强加于他人身上。郭明月可不是马文才这种认为“钱可通神”的人,马文才不仅看低了女帮工,也贬低了自己。 郭明月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明月叹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梁山伯灭了火,竟把她这条小鱼儿也拖下了水。 第十九章 食堂风波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自从那场罢课剧目结束后,郭明月烦恼就开始了reads();。 晚间就膳的时候,郭明月一人朝食堂走去。梁山伯、祝英台和荀巨伯都还没到,郭明月也看不到方家渊和宋聪。她心里纳闷:今天这些人怎么这么晚还没过来? 食堂摆放着一张张桌子,学子们每天都这里用餐。马文才一群人早就在食堂用餐了。桌子是长方形的,分为两侧。他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子一边,王蓝田和秦京生坐在另一边。 郭明月拿着一个空盘子去盛饭菜,给人添菜的是伙房的苏安,他是女帮工苏大娘的儿子。郭明月注意到他的表情,他欲言又止,眼睛闪烁,不敢正眼看郭明月。 郭明月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郭明月就走到她这几天常呆着的座位上去,这个座位面朝窗户,窗户外是林子,林子里吹过阵阵清风,风一吹,这里就很凉爽。 不对,周围气氛有点古怪。郭明月环视周围,她觉得实在太过安静了。前两天吃饭之时还有谈天说地的,怎么今天就没有人发出一丝点声音。 郭明月想到马文才早晨恐吓她的话,抬头看向马文才。马文才吃饭细嚼慢咽,很有贵公子的风度。但是他嘴边的微笑对郭明月的态度跟以往一样正常,但这样方显出异常。郭明月决定再观察一下情况。 咦,这凳子怎么有裂缝。 郭明月依靠脑中的008发现了问题,008能收集建筑物3d信息和人物信息,自然也能看出这张凳子已经被人为割断,现在只是强行拼在一起。只要有人坐上去,这张凳子马上就会解体。 郭明月踢了一下凳子,凳子便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 “轰――” 郭明月非常生气,她一向是乖乖牌学生、乖乖牌员工、乖乖牌女儿。乖巧,便意味着少与人生事端,不常发生口角,也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来。 “文才兄!”王蓝田把眼神投向马文才,示意马文才拿个主意。马文才没什么表示,依旧自顾自就餐。 王蓝田心道:一计不成我还有一计,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你这个郭明远。王蓝田早就对郭明月心生嫉恨,他堂堂太原王家王蓝田,怎能输给郭明远这个泥腿子。 王蓝田也嫉恨马文才,可他从不敢在马文才面前表露出来。马文才对待敌人的手段太过毒辣,王蓝田早就在入学那一次被吓破了胆,不敢反了马文才。 马文才举起手,示意王蓝田稍安勿躁。马文才若无其事地望向郭明月。 郭明月站得笔直,与马文才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着。 马文才看了郭明月半响,随后低下头闷笑。 郭明月瞧见马文才这般作态,心反而安心了不少。虽说和马文才没怎么相处,可是郭明月自问对马文才有些了解。如果他继续不动声色,那就说明,后面还有手段等着郭明月。相反,他笑出来,那就是郭明月这一关闯过了。 但是…… 等待郭明月的将是更加困难的下一关。 郭明月这回找了别的座位,不管如何,先吃完饭后再说。郭明月不想跟马文才理论,马文才既然和王蓝田等人混在一起,那他也不是什么能讲理的人。跟他们理论,无疑是对牛弹琴,做无用功。 祝英台和梁山伯等人姗姗来迟,他们很奇怪,祝英台嘀咕道:“今天这么这么安静。”他们最先发现的是安静得诡异的场面,然后就看见一些散落在地的凳子的残骸。而郭明月坐在靠墙的地方,独自一人吃饭reads();。 这下瞎子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祝英台一下怒了。这马文才一群人还真当这书院是他开的,想要欺负谁就欺负谁。 祝英台很有义气地站出来喝道:“马文才,这是怎么回事?”她一向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这下子厌极了马文才,对他开口也十分不客气。 秦京生嗤笑,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祝英台道:“祝英台,你难道没长眼睛,这凳子坏了呀!哈哈……”秦京生笑得弯了腰,笑得猖狂极了。 马文才阵营的那些学子们跟着大笑了起来。 马文才坐得稳若泰山,没有为眼前的这一幕做出什么动作。他看起来依旧心情平静,他动着筷子,夹起青菜,慢条斯理地用餐。 王蓝田出口讽刺道:“郭明远,你这堂堂七尺大男儿,遇到挫折倒还要祝英台这个娘娘腔把你护到身后……”他看不下郭明月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可是想要郭明月跪地求饶呢! 郭明月身高一米七五,确实,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七尺男子。而祝英台的身高是江南女子的普遍身高,她的身高是一米六二,确实,女扮男装的话,她也比一般男子矮一些。 “王蓝田,你的嘴巴洗干净了没有?”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郭明月不喜王蓝田骂她,还把祝英台拉下去。对于郭明月来说,骂她,她可以忍;但骂她朋友,她就忍不下去了。郭明月开口反讽王蓝田。 这回马文才终于抬起了眼睛,他看着郭明月。 “郭明远,你说什么?”王蓝田“碰”的一声放下碗,他怒色表于脸,眼睛怒视郭明月。 这火药味很浓,梁山伯夹在了中间。他开口:“大家都是同窗,有事坐下来好好说。”梁山伯脸虽带难色,却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王蓝田面前,挡住了王蓝田想要挥给郭明月的拳头。 “山伯!”祝英台脸露不虞,她心道:山伯,你跟他们说好话,他们也不会听的。祝英台在心在既暗怨山伯心太好,又高兴山伯为人仁厚。 祝英台的手拉住了梁山伯的袖子,和梁山伯一同挡住了王蓝田。荀巨伯则走过去询问郭明月有没有受伤。 马文才不自觉握紧筷子,他看着郭明月被许多人维护着,他不禁出口道:“郭明远,你不会是个遇事就躲在别人身后的孬种吧!”马文才看见这么多人护住郭明月,心中不快。 郭明月只得放下碗,她轻叹道:“怎么连一顿饭都吃不安稳?”这尼山书院都成了什么地方了?市井小民骂街之处吗? “苏安,帮我盛几份饭菜。”郭明月走到苏安面前,让苏安盛几份饭菜给祝英台他们,对祝英台等人说道:“我没什么大事,你们先坐下来吃吧!”郭明月招呼梁山伯等人坐下来。 祝英台不屑地看了一样马文才他们,哼了一口气便坐了下来。梁山伯带着忠厚的笑容坐了下来,但他这回没好声好语地劝和了。 气氛胶着起来,谁也没先开口。 王蓝田撸起袖子还想再说什么…… “王蓝田!”马文才喊住了王蓝田。明目张胆地动手,王蓝田你够蠢了。 王蓝田一听马文才的话立马收手,活像是一只突然萎靡了的哈巴狗。 “啧――”祝英台嗤笑了出来,她在嘲笑王蓝田的欺善怕恶和他的奴性。 王蓝田眼底划过阴狠,口中咬着一个名字:“祝英台!”咬得用力极了。郭明月则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第二十章 宠辱不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是夜。 郭明月正襟危坐地坐着在烛火下看着书。 早些时候在食堂里发生种种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她。她和梁山伯等人吃完晚饭后就回到寝室,拿起书本,和往常一样认真学习起来。郭明月不是不在意下午发生的事情,而是她现在还没想到解决的方法。 《菜根谭》有云:“读书不见圣贤,如铅椠庸。”所以郭明月读书之时定然是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她读书,她也尝试去理解圣贤们的思想精神,并学以致用。郭明月学习知识的态度很端正,所有这才有了她的得。 每间宿舍里一进门的正方向便摆放着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平时学子互相串门之时便可以再此谈天说地。 马文才此刻就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他心爱的木弓,他擦得很仔细,很慢。 早些时候在食堂里郭明月淡定的表现和梁山伯等人相护的场面刺激到他了。 马文才自幼熟读兵书。为将者带兵,须沉着冷静,幽深难测。但此刻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他虽然在擦拭着木弓,但眼睛却没有焦距。 郭明远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有指责他做得不对。更没有起来痛骂他。这不是因为郭明远懦弱不敢反抗,而是……他根本没把他马文才放在眼里。马文才想。 同处一屋,郭明月月马文才的状态可谓是天差地别。郭明月坐在烛火下读书,心静如水;马文才却是坐在椅子上擦拭木弓,心情烦躁。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郭明月此刻读的是战国时子思著作《中庸》。这本书同样是尼山书院的必读课本。 郭明月认同此话,此话讲的是人的一切本性,都是大自然所赋予的,循本性所为,乃是大道。而如何很好的执行大道,自我修养,则靠教育。而能不遵守的,能摈弃的,那就不是道。所以下面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中庸》里的道,孔子把它作为一个最高的道德标准。而《道德经》里的道,却是“道本道,非常道”。老子却是说: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道,不是真正的道。道,感觉得到,却又看不见摸不着。 大道无形? 郭明月越看越迷糊,这中庸里的道她能理解,这道德经里的道,她还未完全理解。郭明月把这一点记录下来,她碰到不能理解的就把疑问放到一边,留待以后有机会请教他人。 马文才看着郭明明月看着书,他也不甘示弱,他拿起一本兵书消磨起时间来。 两人还是往日的相处模式。 翌日。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明远,昨天我没在场……你没什么大事吧!”一进入教舍,方家渊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跟郭明月道歉。据方家渊解释,他昨天晚上根本就连一口饭都没吃。寝室的门被王蓝田从外面锁住了,他怎么也出不来。 宋聪也表示对郭明月的担心。 荀巨伯则拍了一下郭明月的肩膀以示安慰。 还有一些学子表示对郭明月的关心,他们有些昨晚在场,但是不知情;有些人知情,却被王蓝田等人威胁而不得不选择沉默reads();。 “没什么事。”郭明月对所有人一律回以笑容。 今天还是由谢道韫教学,今天教的是棋道――围棋。 原先教舍中的书案摆上了围棋棋盘,下围棋不是书案那样并排而坐,而是两人相对而坐的。马文才早就坐在他座位上了,他单手拿着书看着,十分怡然自得。 郭明月走过去,王蓝田的脚伸出来,想要绊倒郭明月,郭明月很灵巧就躲过了。 见郭明月躲过去,王蓝田很失望。但他又想到一主意。 “郭明远,今天你的位置就是我的了。”王蓝田坐在马文才对面的座位,“请你……另择别处吧!”说完王蓝田朝郭明月挑衅一笑。 郭明月见这情况,也走向方家渊那边,她也不想坐在马文才对面,气氛太沉闷了。 “对不……明远,这个位置我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学子马上坐到方家渊对面,占领了那个位置。 秦京生道:“别那么冲动呀,安心下你的棋。”方家渊想要起来,秦京生按住了他的肩膀。 就剩下最后一张空着的棋桌,郭明月没有坐上去,因为有一个学子占据了位置,然后不小心把木棋盘摔坏了。 最后郭明月环视教舍,发现竟没有一个位置可以让她坐。 马文才等人势力很大,而郭明月虽然是将门之后,但是学子们看她身材比其他学子细瘦的模样,都以为郭明月就是一书呆子,没能力与马文才等人抗衡,结合种种原因,才会导致这一场面。 郭明月虽说长得高,但是她毕竟是一女子,身材本便没有男子壮硕。至于书呆子,那是她从没有在众人面前动过武。她的体能完全不逊色男子。一旦动武,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这场面维持不了多久,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方家渊、宋聪等人都纷纷谴责地看着马文才等人,王蓝田看着他们的眼光,不以为意,他对这些“贫寒学子”无所畏惧。 方家渊没敢对抗马文才这群权贵阶级,但他还是很有义气地说道:“明远,要不,这里坐吧!” 郭明月摇摇头,落落大方地坐下了那张损坏了棋盘的书案旁的凳子上,完全没有一点狼狈之态。这让王蓝田的脸色顿时黑了:没有达到他自己想要的效果,没能看到郭明月手足无措之相。 “王蓝田,我的位置是你可以坐的吗?”从刚才就不发一言的马文才不开口则已,开口惊人。他把王蓝田的面子踩到脚下。马文才就是这样孤傲的人,他瞧不上王蓝田,便毫不客气地打王蓝田的脸。 “是,是,文才兄,我这就让开!”王蓝田没看到郭明月垂头丧气的模样,倒是让大家看到他一败涂地的模样外加拍马屁的模样。 “哈哈……”众人大笑。 “呵呵……”祝英台忍不住笑起来。 “都给我闭嘴,都给我闭嘴!”王蓝田恼羞成怒。 郭明远又胜了一局,她不输人也不输阵。从头到尾,她都很镇定自若,面对王蓝田的挑衅面不改色。 她不是给人高深莫测之感,而是给人一种荣辱不惊,不因个人得失而动心的独特风采。 前面是虚话,下面才是实话――不是别的,就是给人窝囊,不争气的印象。 第二十一章 棋道课程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谢道韫到来之时,被损坏的棋盘王蓝田等人把它悄悄收拾走了。郭明月也不阻拦,她心中有主意,她不想在棋道课上弄出什么动静。她来尼山书院完成任务是为了008,但同时更是为了自己,她是来尼山书院求学的。 她不想在课堂上与王蓝田等人争吵。课堂的时间她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谢道韫的声音低缓柔和,听起来十分悦耳。她说道:“博弈之术,若不亲手过招,无以评判,现在你们就一一上来与本席对局。若是谁赢了本席,品状排名自然名列前茅。”谢道韫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个围棋棋盘,她让学子们上来与她过招。 陈子俊跟声道:“谢先生说了!”陈子俊站在谢道韫身后,“现在,谁上来,对第一局呢?” 学生们极是疑惑陈夫子怎么哥跟随在谢先生后方,消息灵通的宋聪他早就公布了一个消息:陈子俊极其厌烦新来的、性别为女的先生。怎么谢先生来到书院教课,陈子俊反而对谢道韫极为奉承呢? 联想到谢道韫的才貌双全,众人不禁感叹:哦哦,窈窕淑女,无论谁都好逑呀……一下子众学子在心里转了许多念头。 “我来!”一听到“赢了谢先生,品状排名自然名列前茅”这句话后,王蓝田不假思索地举起手,在谢道韫点头后,自信满满地从他自己的座位上离开,坐在谢道韫对面。 他自信心爆棚,胸有成竹,他从打开的圆形原木棋盒中挑出一棋子,然后,他下在了棋盘上,恩……他下了一枚白色的棋子! 坐在第一排的马文才看得清楚,他勾起笑摇着头,他为什么做这个动作?他的表情是不是像是在讥嘲着谁? 郭明月则是老神在在,她不对王蓝田抱有期望,自然也不会感到失望。只是在心中感叹:王蓝田呀王蓝田,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呀,太原王家乃是一流门阀士族,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呀!就连她自己对围棋不精通的人也对王蓝田这一手哭笑不得。 谢道韫没有动静,她没出手,只是脸上挂着常带着的微笑,似在观望着棋盘。 王蓝田见谢道韫没跟着下棋子,他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不战而屈人之兵,他问道:“才下第一枚,谢先生就认输了?” 谢道韫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初学入门皆知,起手一方得先下黑子!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足下大概是从小随意惯了吧!”谢道韫此话一出,学子们哄堂大笑。 起手一方得先下黑子! 足下大概是从小随意惯了吧! 偏偏还有这么一个不畏强权、为友出头的荀巨伯,他昂头笑道:“先生说得好,他本来就是那种无法无天、不懂规则之人。” 众人喝倒彩:“下来吧!下来吧!” 王蓝田只得灰溜溜地溜下来。 陈子俊见状,继续问道:“还有谁……上来请益呀!” 马文才举手道:“我!”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于是他开口极有气势。“马文才,请教先生高益!”他第一颗棋子下得极为大胆。 谢道韫“好!好!直奔中原阵地,好气势!”谢道韫用两个“好”连连赞颂,这也就引起学子们的好奇,学子们纷纷围上来观看。 陈子俊语调升高道:“马文才呀马文才,快,抢先投降吧!”陈子俊坐在谢道韫后方对马文才的棋子“指点江山”,“你的中原腹地已经快沦陷了!”陈子俊的弦外之音是:马文才如果抢先投降还不至于输太多reads();。 马文才不认输,他成胸在竹道:“那可不一定!看我的!”马文才捻起一枚棋子,列在棋盘上,马上挽回了一些局面。 陈子俊立即给予评价:“唉,马文才呀,你这活眼都堵死了,你这不是自刎乌江了吗?” 马文才言之凿凿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马文才气势一往直前,“这叫倒脱靴。”马文才解释着他的战术,众学子有些看出门道地纷纷点头。 再下了十多颗棋子,马文才看着棋盘对陈子俊说道:“先生,算算棋子断输赢吧!” 众人讶异,这么快就知道输赢了。 陈子俊向谢道韫汇报:“黑子三十九,白字三十七,先生小胜。”他说得很是激动,看起来就像他赢了马文才一样。 谢道韫看着棋盘,若有所思地说:“马公子棋艺精湛,想必自幼对兵家战略多有研习吧!”谢道韫说得很肯定。 郭明月知道,马文才放在书架上的书多数都是兵书。 马文才对谢道韫态度很好:“先生夸奖了,武功骑射乃强国之本,兵法韬略更是进爵良方,学生自然不可轻忽。”马文才说起这话来没有过于自信,而只是陈述直言罢了。 “马公子落棋勇武果断,谋略杀伐俱位上乘,将来必定是沙场猛将。”谢道韫左思右想,“只是……”谢道韫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马文才疑惑道:“只是如何?” 谢道韫喟叹道:“只是马公子用兵遣将太过无情,完全不顾兵卒的死活,只求速胜,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马文才振振有辞道:“下棋如用兵,为求胜局,牺牲几个将士算得了什么。”马文才不因谢道韫的话而反思自己,反而给了谢道韫这么一个回答。 马文才不认为他这个想法有问题! 为求胜局,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我尽量避免牺牲。郭明月是这样认为的。 郭明月珍惜生命、热爱生命,她认为每一条性命都是珍贵的,没有贫贱之分……纵然有人道人一生来皆不平等,但让郭明月来看,人生来皆平等:一条命、一个随自己支配的人生。 郭明月认为她与马文才根本就是站在两条不想交的平行线上的人,思想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谢道韫也没再说了,但她还是给了一句忠告:“是呀,不过下棋可如此,做人最好两者兼有。”她这是在告诫马文才:用兵遣将固然需要求胜局,但也须得有颗仁厚之心。对敌可以残酷无情,对待友人决不可如此。 马文才还不明白,他只是看着谢道韫,想要知道谢道韫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品评。 谢道韫眼色复杂:“马文才,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谢道韫给了马文才这样的评语。 马文才鞠躬道:“多谢先生缪赞,学生必定尽心竭力,达成先生评语。”谢道韫的劝解对马文才起不了作用,马文才也不是那种轻易能改变想法的人。他认准一个目标,便不言放弃。而目标外的事物,却是怎样也无法动摇他的。 郭明月也对马文才感到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教出马文才这个样子的人?他的父亲是不是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马文才成长为这个样子与家长的言传身教有切确的关系吗? 请原谅郭明月的八卦心里,她只是是世俗一凡夫俗子,与大众没有大区别。 第二十二章 棋道课程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学子们围站围棋桌旁,围了好几圈。郭明月便站在了第一排,谢道韫一抬头便可以看见她。郭明月认为自己的围棋水平不精湛,她每次与父亲对弈都是以惨败收场。每次失败郭明远都必须凭记忆在棋盘上默下她输的那一盘棋,以至于她一听到下围棋,就怕,怕她自己那与人对弈的消极心态。所以,郭明月有些怯场。 谢道韫似乎没有看到郭明月不想上台的心思,她道:“明远,你来吧!” 马文才原本准备提脚离开,但一听到是郭明月与先生对弈,脚却顿了下来,人也转过来,他没有围上去,只是站在外围,他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对郭明远他自己对此人的重视。 郭明月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恭敬道:“请先生指教!”她神态看似自若,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却不自觉握紧,结合郭明月平时好似“任何事情都难不了她”的神态,让祝英台看着忍俊不禁。 这个时候,祝英台倒发觉郭明远此人稚嫩的一面。 祝英台津津乐道:“山伯,你瞧明远这模样能在先生手下走几招?”祝英台觉得郭明远那模样实在有趣极了,可……对,有趣极了。她就忍不住开口调侃。 憨直的梁山伯听不出祝英台的话外之音,他对祝英台敦敦教诲道:“英台,明远刚开始下这盘棋,你这话也长他人志气,灭明远的威风了!” 祝英台看着梁山伯这憨傻样,可乐了,她不禁打趣着梁山伯,她拖拉着腔调着重道:“哦……灭先生的威风。” 梁山伯可急坏了:“我这是被你弄糊涂了。”他解释着,他真害怕被谢道韫误会,最后干脆不理会祝英台reads();。祝英台见梁山伯这副模样,嘻嘻一笑,不说什么了。 郭明月第一手很简单,黑色棋子落下后,谢道韫马上跟上,下了一白子。 陈子俊摸着他的胡须皱眉苦思:“这棋……”陈子俊觉得这棋下得这么怪异,到后来已经看不清楚这棋是怎么下的。棋力低的棋手是较难看懂棋力比他高的棋手的棋的。 梁山伯眼睛一亮,兴奋地赞道:“下得好!”祝英台棋力不佳,也看不出什么。她拉着梁山伯要求他解释每一招的意义。梁山伯也就依了祝英台之意,郭明月与谢道韫每下一手,梁山伯就跟祝英台解说。 马文才没有察觉他已经拨开人群站在最前方,只见他双手抱臂,盯着棋局沉思着,思考着。郭明远,此人确是当得了他的对手!对于每一个对手,马文才一向都认真对待。先了解他们,而后全力击败他们。而后,被他打败的人,他也不会放于眼底了。 郭明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动作神态,她全副心思都在棋盘上,她觉得自己今天这盘棋下得顺利极了,轻松多了。于是,她下的不亦乐乎,乐在于其中。 谢道韫额角显现汗珠,她声音有些微颤:“明远,你输了!” 谢道韫是险胜,郭明月之前与郭崇山对弈时的败局太多了,这次的对弈她还没有找到一个平衡点。 输局了郭明月也不泄气,她扬起明亮的笑容朝谢道韫恭敬地行上一礼:“多谢先生指点!” 谢道韫如实相告:“明远,我这是险胜。”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谢道韫从没觉得作为夫子就一定比其学生厉害,她指着棋局,示意郭明月观看,“请看棋局!你下棋胜在棋风稳重,但,你该出棋子,该弃子,分得清清楚楚的,你思路清晰,整张棋局都在你的运筹之下。最后输棋,则是你太过紧张了,走错了几颗棋子。” 谢道韫满意极了,她继续问道:“我且问你,假如你是一军之将帅,身系十万大军性命,肩负一个匡复国家的大任,而前路困难重重,你当如何?”谢道韫问的这句话,乃是郭崇山郭大将军的故事,谢道韫此话一出,所有学子都沉默下来,纷纷想要听郭明月的答案。 我当如何?我有了能力,难道就只顾自己个人得失吗? 上次008是这么跟郭明月说的:[历史已经改变,已经和我们肩负的任务相悖,而我们想不出任何解决方法。] 这个时候008突然在郭明月脑中发出声音,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突然开口了:[我们在想:完成hero联盟的任务的人还是不是我们当初选择的那个人,他还有没有遗忘他们当初的初心?他必须对发生在他前面的悲剧视而不见,对喜悦欢乐充耳不闻,对朝他求救的人视而不见,对该喜欢的人狠心割舍……那么完成了hero联盟任务的人会不会是一个泯灭人性、或者是行如走尸的人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就得承担的,不容推脱的责任。而能力多大,你承担的责任也随之增大。 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中国人的华夏,我能仅仅收集历史文献和人物资料,眼睁睁看着周遭的不平之事选择袖手旁观吗?这就是hero联盟难以解决的难题,008困惑的事吧! 008继续开口:[这个时空已经自成一个平行时空了,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影响不到hero联邦,未来的人依旧每天如常生活。但我们不知道这个时空稳不稳定,会不会在某一天崩溃,但是所有智脑已经投入到这个时空中了,智脑的宿主都会在设定的时间里进入到这个平行时空,已经取消不了了,所以这个计划停不了。] [其实完成任务后宇宙飞船便会返航,而每个人仅有一次机会,这次机会就是……返回家乡!但现在完成任务返回家乡后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更大的可能是迷失在时空黑洞中。而每当一个智脑离开,这个时空就会越不稳定,你们改变了历史,但你们现在也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这个时空离不开你们reads();。]008把权柄给了郭明月,让她自己选择:[而,现在,这个选择权便在你手中!] 008说到这里,郭明月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008给她了两个选择。第一选择:这个时空已经和原来的时空脱离了,她只需完成好任务便可以返回家乡,而且还不一定回得去。第二选择,一旦她选择留下来稳定这个时空,她就不能再回去了,她只能踏实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因为历史线会越来越乱,返程的路标会再也找不到。 要争取那百分之一的几率返回家乡,和亲人朋友团聚;还是踏踏实实地活下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看到不平之事可以出手…… 这道选择题很难,却不得不作出来。 但她决定了,她跟008说:[每一个心中还有热血的人都不会离开……]她一想到如果她返回家乡,这个平行时空就会慢慢崩溃,她不敢离开了,不想离开了,也不可以离开了。她这副弱小的身躯,比不了一整个时空的生命。 郭明月跟008讲话在外人看来郭明月只是晃了一下神。 郭明月有所感,她直视着谢道韫的眼睛道:“明远认为,既然国家已经到了危难时刻,每个人都不该惧怕困难,明远自然也是迎面而上。” 谢道韫还不满意,她继续追问:“恩,如果前方遍布荆棘呢?” 郭明月垂下眼睛,看似不在乎地说道:“那就披荆斩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家危难匹夫有责。郭明月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谢道韫合掌而笑:“好极了,那我朝将新增一名栋梁之才!” 陈子俊称赞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谢道韫对她的评价这么高,郭明月认为她当不起这么高的评价。 但她会努力的,不期待成为栋梁之才,她只想踏踏实实地生活,让人生不言遗憾。 围棋对弈依然继续着。 梁山伯与谢道韫的棋局,谢道韫胜。 祝英台与谢道韫的棋局,谢道韫胜。 谢道韫下完棋局后对梁山伯语重心长地教诲道:“山伯,你行事太过谨慎,下棋的时候,用的全是粘、挡等防御技法,冲、飞等攻略技法用得太少,两军对垒,怎么能心怀慈悲呢?”谢道韫完全看穿了梁山伯。 梁山伯没多思考,他只说出他的想法:“先生说得极是,但学生想来想去,只想到诸葛武侯留下的一句话。” 谢道韫道:“愿闻其详。” 梁山伯直言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梁山伯。 谢道韫品评梁山伯:“你生性敦厚,重情重义,虽然不是一个飞扬将才,但你日后必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而谢道韫对马文才的品评却是: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梁山伯和马文才这两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一个生性敦厚、一个强横有野心,这个郭明月曾经看过的故事书里的人物书呆子和纨绔子完全不一样。想来这故事脱胎于现实,却也不是现实。 郭明月不知道在这里,梁祝的故事会是怎么样的呢? 谢道韫对祝英台的评语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谢道韫没有当场给祝英台评语,郭明月估计谢道韫是单独与祝英台讲的。祝英台的男装扮相在谢道韫眼中估计处处都是破绽,祝英台对梁山伯那遮掩不了的好感,同是女子的谢道韫也看出来了。 第二十三章 三年之约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棋道课程结束后,已经是申时了,转换成现代时间便是下午四五点了。马文才在蹴鞠场踢蹴鞠。此时是农历三月,大家还没有换下一身长袖。学子们习武有专门的衣服,他们都着浅黄色长袖上衣和长裤,显得精神气十足。 蹴鞠场今天没发生大事了,因为马文才神不在焉的,只踢了一小会便下场,他找了蹴鞠场旁的石凳坐上去上。而马文才不在场,王蓝田便成了场上的老大,神气十足。 王蓝田吆喝道:“踢这边,踢这边!”王蓝田昂头挺胸,活像一只炫耀自己的大公鸡。 马文才目光无焦距——他在思考着,也是他走神了。他抿着唇,他在心里寻思着他与郭明月的差距。 聪颖的祝英台夸奖起人很甜:“明远,没想到,你的棋术还真不错!” 荀巨伯倒没想这方面的问题,他用像是第一次认识郭明月的眼神端详着她:“没想到呀,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明远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还是一位身披铠甲的勇士呀reads();!”荀巨伯学着郭明月刚才的语气复读郭明月说的话,“那就披荆斩棘!诶诶,这话说得我都热血上升了!”荀巨伯哈哈笑道。 郭明月听着众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因为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要爆发了。 郭明月抿嘴跟众人道:“抱歉,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你们先走,我看一下明远怎么了?”荀巨伯看着郭明月明显神色不对,便告别梁祝等人,悄悄尾随在郭明月后面。 郭明月如脱缰战马,一路直奔蹴鞠场而去。有一个学子把把蹴鞠踢给了王蓝田,正当王蓝田得意洋洋要接手之时,郭明月急速截掉踢向王蓝田的球。王蓝田此人在郭明月心中已经和小人没大区别了,而马文才明显是一丘之貉。 王蓝田气愤想要对付郭明月。郭明月没理他,直接走到马文才面前。 郭明月站着,马文才坐着。郭明月目光炯炯地看着马文才,马文才看起来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过他小指的颤动证明了他心中也不平静。 郭明月开门见山地道:“马文才,有什么计谋就光明正大地来,耍阴谋诡计算什么?”郭明月刺激着马文才,“你说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使出这样的低下的计谋……” 王蓝田看见这一幕,也便不准备教训郭明月。他嘿嘿奸笑。把棘手的让给马文才这厮,让他们狗咬狗,不更好!王蓝田旁若无人地意淫着。 马文才正视郭明月,他脸色很平静,似乎对她这个提问很疑惑。 秦京生笑道:“郭明远,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在文才兄面前逞强斗勇?”秦京生用力拍向郭明月的肩膀,郭明月躲掉。 郭明月无视秦京生,继续刺激着马文才:“我们来尼山书院求学,有什么冲突,就堂堂正正地以成绩和表现来决胜负。马文才,你才学兼备,却行如此小人行径,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段时间郭明月观察到的马文才,是一个恃才傲物、心高气傲的人,也确实有真本事的人。他因自视甚高,所以郭明月的激将法刚好对了马文才的症状,而郭明月只需要下对了药,就能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这何乐而不为呢。 从某一方面来说,马文才还算是一个可以谈道理的人。郭明月幽默道。 她选择单挑马文才,也有马文才是这群人的“大头目”的缘故。郭明月把马文才形容成贼窝的大头目。 “堂堂正正,哈哈……”王蓝田插腰而笑,“大家听听,这小子说要堂堂正正决胜负呀!”王蓝田对郭明月咬牙切齿,他笑郭明月的愚蠢和无知。谁不清楚他王蓝田的字典里从没有堂堂正正这两字。 “王蓝田!”马文才终于抬起头,他喝住王蓝田,他站起来,冷着脸面对郭明月。“呵!”他勾起嘴角,说:“行,堂堂正正就堂堂正正,我马文才……从不是什么卑鄙小人!” 郭明月不相信马文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下对她的针对,郭明月站着不动等着马文才说完他的话。 王蓝田不甘马文才就这么放了郭明月,他还想说什么:“文才兄?” 马文才利眼制止王蓝田将要出口的话,他抱臂而笑:“那么……郭明远,我们就比,在这三年里,谁能名列品状前茅,谁能常胜不败……”谁能真正成功!马文才把这话藏在了心底。 品状排名不是一成不变的,除了刚开学陈子俊点评的品状排名名次之外,以后每一学年都会评上一次。这关系到你将来的仕途reads();。 其实这也就是东晋的选拔人才制度——九品中正制。 九品中正制品评出来的结果是把官员分为九品,分别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这九品,由朝廷派遣官员去书院品评,这些官员,就被称之为“中正”。这就是九品中正制这个名字的由来。 中正是由三个方面来品评出到底学子是属于九品中的哪一品,这三个方面就是:家世、道德、才能。 但由于担任中正的官员一般都是朝廷二品官员,所以九品中正制品评出来的上上的学子也大多是大门阀士族的后代,所以门阀士族完全把握了这个官吏选拔之权。 马文才选择以九品中正制来论输赢,其实有一个明显对他自己有不利的地方,这个不利之处就是家世。马文才的父亲乃是杭州地方太守,只是一个四品官员,而郭大将军,乃是正一品武官。如果单单看这家世,郭明月就稳操胜券。 郭明月满意了:“马文才,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马文才,一言既出!” 马文才语气很坚定:“驷马难追!” 郭明月暂且相信此话,姑且认为她将会有三年的平静生活。 “行呀,这小子果然不是孬种!”荀巨伯有感而发。 还是夜。 这是郭明远和马文才握手约战后的第一个夜。 郭明月还是如往常一样拿起书细细研读。今天她研读的是庄子的《齐物论》,庄子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他的生平,后代知晓的不多,仅知道他是楚国贵族。 她在默读:“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与接为构,日以心斗。嫚者……”郭明月边读变理解其意思。 马文才:“……”他坐在大门的凳子安静地看着兵书。 郭明月她还读:“非彼无我,非我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所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郭明月一人独占一书案。 郭明月自己很清楚这个书案是两人共有的,所以她现在都只用书案的左侧。马文才的那一个位置她都不动的。而马文才却一直没有用过这个书案。 郭明月继续旁若无人地默读:“百骸、九窍、六藏,赅而存焉,吾谁与为亲?汝皆说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为臣妾乎……” 马文才手中拿着一本书,这本书被翻阅的次数很多,原本崭新的封面都皱了。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马文才在心中默念。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这本书他看了不知多少次。 马文才是在与郭明月暗暗较劲着。 马文才看着郭明月只争朝夕的学习态度,他不自觉捏皱了书本。而后他自己摆头,为自己的愚蠢摇头。郭明月没乱了阵脚,反而他自己打乱了。这样不好、不好。 他抚平手中的《孙子兵法》,重新按照他自己学习的习惯看着书。 郭明月读书,马文才看书。 窗外清爽的风吹过,带起一阵阵竹香,为这一幕填下一抹诗意,而两人没有察觉。 第二十四章 天下熙熙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由谢道韫教授的剑术课程地点定在了教室外头——露天的一片沙地。上课时间是从晨间到午时,午时也就是北京时间11点到中午一点这个时间段。 这就代表着学子们要晒上一个上午的太阳,王蓝田怏怏不乐,他站得脚都酸了。 剑,古代兵器之一,属于“短兵”。一向有“百兵之君”的美称。古代的剑由金属制成,长条形,前端尖,后端安有短柄,两边有刃。 尼山书院的剑术课使用的剑不是由金属制成的,而是木剑,长条形,前端与两边的刃刨尖,很锋利。学子们美人一身束身浅黄色衣袍穿出来看起来极为英姿飒爽、精神气十足。 学子们排成好几排,在练习着拿剑的姿势、出剑的手法。 谢道韫提醒一名学子:“再蹲低一点!” 谢道韫把王蓝田的手拉直:“手再直一点!” 谢道韫细心地、不厌其烦地矫正一些学子的错误姿势,例如:站要站直,手要伸直,目光要跟随等等。学子们从早上到现在,都学得很认真。汗水也滴答滴答地流落。谢道韫有感于学子的认真,她教得更认真了。 王蓝田却在心中叫苦不迭reads();。 郭明月完成得很好。郭崇山的武术教导很严格,郭明月从中学到了很多技巧。谢道韫看着很是满意。只不过谢道韫没注意的时候,郭明月的眼睛却是没有什么焦距,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马文才不甘示弱,他完成得也很好。马文才的技巧和力度运用得很好。马文才回以郭明月一个隐晦的挑衅的目光。郭明月没看见,继续比划着手中的木剑。 郭明月以往拿惯了锋利的长铁剑,现在拿着把木剑,总觉得手中无物。 但……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就行了。 郭明月胡思乱想:正如金庸先生对于独孤求败的描写,独孤求败的第一把剑,乃是一把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利剑,独孤求败于弱冠之年持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独孤求败的第二把剑,乃是一把刚柔并济的紫薇软剑,独孤求败误伤义士终觉不详,弃之;独孤求败的第三把剑,乃是一把无锋的中间,重剑大巧不工,他于30岁之时横扫天下,战无不胜;独孤求败的第四把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他到了一定的境界了;独孤求败的第五把剑,乃心剑,心剑,无剑胜有剑! 那俺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呢?郭明月调侃着自己。 郭明月嘚瑟着: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还是不拘泥于一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哈哈……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一口真气足。郭明月把《竹石》这首诗和金庸先生里描写《九阳真经》的诗句结合得不伦不类。 实际上,郭明月现在还不太会使用“独孤求败”的第二剑——紫薇软剑,何谈来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呀。此话也只不过是在自我纾解内心的苦闷,让自己不要乱想。 是的,她不能回家了。她永远也回不了家了。那个有着慈爱的父母亲,让人忍不住去呵护、疼爱的弟弟和妹妹的家。 家人,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原谅她再也无法承欢膝下,原谅她让父母失去了一个女儿,让弟弟和妹妹失去了一个可以相依偎的大姐。 008沉默着,008毕竟不是人类,他还不理解郭明月此时感伤的心情。 马文才收回了剑,皱起了眉头:郭明远这厮怎么了? 到了午间,运动了一整个早晨的学子们纷纷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谢道韫在武艺上也有如此造诣,对学子要求如此严格,学子们表示:累瘫了! 食堂准备好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学子们简直如见到了老鼠的猫,馋呀! 而郭明月却觉得她面前的饭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的举止机械化,一口一口地喂饭进入口中。 荀巨伯坐在郭明月的旁边,他看着郭明月如木头般死板地嚼着饭粒,而她面前的青菜和肥嫩的肉都没动上一口,荀巨伯疑惑了。 祝英台对梁山伯的悄悄话:“明远这是怎么了?” 梁山伯是个细心的人,他早就注意到了明远的状态。他递个眼神给荀巨伯等人,想要打听他们知不知道。 荀巨伯摇头。 方家渊摆手。 宋聪是最后反应过来的,他嘴巴鼓鼓的,他正在与午饭大战,见众人都把眼神投给他,他眼中冒着疑问的星星。 行,没戏。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蓝田这一桌,王蓝田正在跟秦京生吹嘘着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曾经做了多伟大的事,马文才则泰然自若地坐着,马文才似乎是不屑加入他们的谈话,他与王蓝田、秦京生等人相处之时,他都是这个态度reads();。 马文才闲暇之时,喜欢注意芸芸众生、世俗百态,也喜欢观察四周的环境,说俗了,就是马文才习惯把周遭一切都掌握于手中,他为将,肯定是一个有大局观的将领。 今天马文才的眼神跟以往不一样。 王蓝田问:“文才兄,你在看什么?” 马文才晃过神来,他有些仓促地收回目光。他在关注着郭明月…… 擅长察言观色的秦京生道:“文才兄,这是在注意敌情呀!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文才兄这招高呀!在下佩服,佩服!” 马文才镇定下来,笑而不语。 这边,梁山伯率先出招。 梁山伯开门见山,问道:“明远,你今天都神不守舍的,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无法解决?” “呸呸!”郭明月还没有回答,宋聪就抢先开玩笑似的唾弃起梁山伯的话,他状似谄媚小人,他说:“咱们明远,哪会遇到什么困难无法解决?咱明远可是朝廷堂堂大将军之子,他又什么好烦恼的呢?除非……嘿嘿!”他的语气极其尊崇郭明月。 众人听出他的画外音乃是郭明月春心欲动,纷纷投以宋聪鄙视之眼神。 宋聪迫不及待地八卦道:“明远贤弟,你可是有什么困惑无法解答,说出来,大家帮帮你。” 宋聪行呀,拍马屁也能这么拍。直接把困难说成困惑,把无法解决成无法解答,啧啧,人才呀!荀巨伯咂咂嘴。 郭明月感激众人的关心,不过她的心事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明远谢过大家了的关心!”郭明月对他们简单地说道:“明远只是离家较久,有点想念家人了。”明远跟朋友一向是说真话的,是用真诚的心对待的。她说出实话,但也没说出全部的实话。但她相信,这就够了,真正的朋友是看得见你的心的。 梁山伯阔然笑了:“原来如此!” 宋聪立即附和道:“原来如此!”然后他又悄悄朝荀巨伯嘀咕道,“我就说嘛!明远这副样子可不像是会谈情之人呀!嘿嘿。” 荀巨伯目光一瞪,宋聪“呵呵”止住了音。 郭明月这边众人相处地和乐融融,气氛也融洽。 反之看马文才这一桌,气氛沉闷是常态,别人的话题马文才不参与,周围人相处总是戴着一层一层的面具。马文才不累吗? 假如整个世界的都在马文才面前戴上了假面,那马文才可有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能辨别妖怪与好人? 马文才:世界芸芸众生皆一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没有好人和善人之分,只有我与他人的区分,只有傻瓜和聪明之人的区分,只有…… 马文才放下筷子,头也不回走出食堂。他不喜欢看到他前面那一桌和乐融融、相得无间的场面。 马文才不知为何?他用司马迁的天下皆为利来往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怎么也解释不了发生在他眼前的每一幕,却也怎么也解释他心中的…… 解释不了他心中的什么? 马文才沉默。 第二十五章 武术课程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下午还是由谢道韫教导,这是一节剑术实践课。 学子们坐在草坪上围成一个圈,中间围出一块空地,谢道韫就站在这片空草地上,她总结了上午教导的剑法技巧。谢道韫一身白衣,表情严谨,《三字经》虽然还没有出世,但“教不严,师之惰”此说法早已在民间流传,师德作风是评判此人是否能为人师者的首要条件。 马文才坐在最前面,他坐得最不端正,却也最潇洒自在。别人都只盘了一个简单的莲花坐,就马文才此人特立独行,他把手放在曲着的腿上,头发束着一简单的头冠,耳际垂下两缕黑发,俊美的脸上挂着他一向桀骜的表情,潇洒极了。 “现在是剑术实践,你们谁上来与我过招!”谢道韫意气风发地说,谢道韫看起来很是自信。自信的女子最美丽,这话没有说错,谢道韫简直漂亮极了。也是,此时的王谢两家,家族繁盛,对于家族子弟的教育也极为看重。家族实力强大,家族成员才艺品貌皆拔尖,自然而然,那股欣欣向荣的精神气便出来了。 马文才做事一向谋定而后动,他没有立即挑战谢道韫,他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个一举击溃谢道韫的时机。 祝英台说道:“我,祝英台!”祝英台是第一个出场,她眉头含笑,嘴角弯弯,看起来乃为一白面小生。“请先生指教!”祝英台右手持剑,朝谢道韫行了一个礼。 学子们都坐着在看场地内谢道韫与祝英台的武术切磋。马文才也同样注意着这场切磋,但他注意最多的还是郭明月,上午郭明月的表现好极了。 郭明月坐得很端正,在旁边普通“绿叶”的衬托下,她更像是青竹――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样的人,够资格当他马文才的对手! 此时场地中央的切磋已经快结束了…… “祝英台,你的剑法不错!只是力道不足。”谢道韫说完,木剑早就搁在了祝英台的脖子上,祝英台输了。 祝英台身为祝家庄千金大小姐,除了练一下基本武术,也没有什么需要她使用力气的苦活,自然力道不足。 祝英台说道:“谢先生指点!” 郭明月也看着眼前的祝英台和谢道韫的切磋,祝英台没有经过专门专人的训练,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梁山伯,到你了!”谢道韫指名要梁山伯上场。 梁山伯惭愧地拱手说道:“先生,学生……学生对武术一窍不通,请先生手下留情!”他家父早亡,没有父亲的支撑,没有得力的外族,母亲一个女子持家,自然家中清贫,除了梁山伯的求学费用,再也无力负担一个武术师傅的费用。更别说还有一句俗语:穷学文,富习武。 谢道韫她出招,梁山伯手忙脚乱挡住,他的招数没有一点章法。 方家渊很是八卦地询问着荀巨伯:“诶,巨伯,巨伯,你看山伯能与先生过几招呢?” 荀巨伯也是很有兴致地回答:“两招!哦!不!三招吧!就三招!”语毕,两人相视而笑。难道见到梁山伯如此笨手笨脚的模样,不打趣几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只三招,谢道韫对梁山伯的考校就结束了。刚好三招,梁山伯由于握不住剑,剑被谢道韫砍落到地面上reads();。 谢道韫如此说道:“梁山伯,剑掉人亡,以后要记得把握好剑。”谢道韫给了这么一个忠告,拾起了剑递给梁山伯,梁山伯双手接住。这个忠告也是谢道韫对梁山伯仁厚性子的担忧。 谢道韫含笑而言:“郭明远,这是可愿与夫子比试一番?”上午谢道韫见郭明月的练剑手法、技巧,便已经知道她是有武艺在身的。这次开口,也不过是想要见识一下郭明月的剑法。 郭明月拿起木剑,她挽出一个漂亮剑花:“恭敬不如从命!”郭明月道,“谢先生,小心了!” “碰――” “碰――” 两支木剑碰击,却是谢道韫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双方连续过了十几招,一时间,空地上木剑相击的声音――“砰砰砰”接连不断,看得学子们心中激荡。 “好!”不知谁第一个喝彩,紧接着众人喝彩。能与谢道韫对峙而不落下风,郭明远有真才实学。众学子心道。 王蓝田擦掉额头的冷汗,嘀咕道:“没想到郭明远这厮这样单薄的身体能使出这么大的力量……” 马文才眼光精准,自然看出郭明月的武术功底,他说:“这郭明远……”不愧为将门虎子!当然后面的话马文才没有说出口来,不过这也已经够了。马文才对郭明月再生出忌惮。 两人又相互过了几招,最后以郭明月小胜赢了这场切磋。但精明的马文才发现:其实郭明远远远胜于谢道韫,只不过她没使出全力。 谢道韫不自禁地拍手:“明远,你剑法熟练,基础扎实,可见你花了许多功夫在里头的。”谢道韫夸着郭明远,学子们都开始佩服起郭明远。谢道韫心思坦荡,胸怀开阔,毫不介意郭明月胜了她。 郭明月向谢道韫行礼:“学生谢过先生指点!”她没有洋洋自得,她只在内心这么说:武功骑射,乃强国之本。既然是强国之本,就不应该用在友方之上。习武以强体,习武以护家,习武以自立,习武以报国。所以当她有了力量,她不是用来炫耀的。她自己心知肚明她的能力到哪就好了,不疑太过锋芒毕露。所以,她点到即止。 谢道韫对郭明月点点头,而后走向马文才那边,跟马文才说道:“马文才,我知道你一向对我有成见,你是学生当中武术方面的佼佼者,你愿意不愿意跟我比试一下。”马文才一直都不服谢道韫,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回谢道韫开口,也是为了让马文才心服口服地静下心跟跟她学习功课。 坐得很潇洒的马文才拿起旁边的木剑,他朝郭明月看了一眼,好似挑衅:“先生,学生得罪了!”马文才挥剑疾跑上去,一剑挥出,谢道韫却很是轻松地就挡住了这一剑。 马文才是一个不服输之人,他见郭明月赢了谢道韫,所以马文才认为自己不仅不能输,而且还要赢得比郭明月漂亮。怀着这种心思的马文才,理所当然出手十分急躁冒进。 这两人相互过了十几招,最终以马文才的失败告终。马文才太急于求胜,导致被谢道韫抓住了破绽。郭明月聚精会神地看,谢先生虽然武术不如她,但是谢道韫身上也有值得郭明远学习之处。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 谢道韫说道:“马文才,你输在性子太急。” 马文才掘强地抵御着谢道韫的话:“我不认输!” 马文才从小就家里便请了名师教导他武术,他苦学了多少个春秋,磨坏了多少鞋子,这让他怎能服气。更别说马文才刚郭明月打赌谁会是品状排名上的赢家,这边就输给了谢道韫,这……就等于输给了郭明月。 他不服!他不服! 第二十六章 武术课程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谢道韫见马文才依旧我行我素,没有沉下心了思考自己的不足之处,她提出一个提议:“我知道,你最拿手的是射箭,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的!”一袭白衣的谢道韫显得极为英姿飒爽。郭明月忍不住为她的谢先生喝彩:谢先生果真巾帼不让须眉。 马文才沉思一会,他道:“好!”别的不说,箭术这方面他肯定不会输给谢道韫这一女子。 众人移步射箭场,大家都着急看马文才和谢道韫的比试,实在是大伙也好奇比试结果。 射箭场上立着用稻草制成的圆形箭靶,跟现代靶子一样,一圈一圈依次圈着,中间涂着丹红色,那就是靶心了。 有一位学子自告奋勇当评委,有一位则敲起了鼓。郭明月突然觉得这次比武好似是正式比拼。 马文才拉弓,信心十足地射出一箭,不出意料地正中了靶心。这样看来就算谢道韫射中一箭,也只能和马文才打成平手,不分输赢。 有学子提出这个疑问:“哎,你们说先生该怎样取胜马文才呢!”大家都看好马文才,毕竟马文才的箭术大家都有目共睹,厉害极了。 只见谢道韫拉起弓,她的手很稳,剑离弓弦―― “喀嚓――” 众人目瞪口呆:这也行! 只见马文才的羽箭竟然从顶端的鹅羽中间被劈开,谢先生的羽箭竟然劈开马文才的羽箭命中靶子红心,而马文才的羽箭被劈成两段跌落在沙地上。 这样的箭术实在惊人。 百步穿杨!一箭双雕! 以上的成语过时了,此刻大家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这箭术――出神入化、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好!”好出色的箭法!众人惊叹。 “技进乎道也!”郭明月赞道。 马文才堂堂男子汉,赢得起也输得起,他拱手朝谢道韫服输:“我认输!”他说得很轻巧,但他内心想了很多。他服输,是为了下次他不再输了。马文才这认输认很坦然,这令梁山伯等人真正把马文才此人看如眼中。 郭明月这时注视着这场马文才的目光才有点亮了起来――输得起的人,总归不让人那么排斥reads();。 马文才脸上虽然淡然,但心中很是狼狈。马文才试图逃脱郭明月的视线,但没人知道他的心事。是的,马文才此人输了,他输了。马文才不知道郭明月此刻才真正看见他――马文才,真正把他马文才看进眼底,此刻,他只知道逃离,逃离这个地方。 马文才收好羽箭、收好长弓后便匆匆走出射箭场,至于郭明月,这时马文才连一眼都没给她。 练武场离后山不远,马文才一个人走到了尼山书院后山的溪流边,他看似百无聊赖地看着溪流,内心却翻涌着一股浓厚的不甘心。 郭明月追上来,其实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她认为马文才是同窗同学,而且刚才马文才的脸色不好,她想看看马文才会去做什么坏事,例如破坏书院公共物品之类的。这些事马文才已经有前科了。 但等到郭明月追上来后,她却发现不知该从何开口。 马文才坐在溪流的旁边,他的眼前流水潺潺,鲜花迎风招展,美丽极了。可他没有这个心情去看,是的,他总是没这个心情。 马文才知道后面有人,他也没转过身来,他以为是王蓝田等人,他的语气很冲:“滚!你给我滚!” 马文才拿起几块石头,接连不断扔进水中,看着石头“咚”、“咚”、“咚”在水上漂移,最后才掉落水里,扔石头的技术棒极了。看着看着,他的兴致好像来了,继续捡起石头,继续扔。 溪流原本很清澈,还有鱼儿游着,被马文才这么扔石头,溪流变浑浊了,鱼儿也匆忙逃难。郭明月皱起了眉头:“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古人此等念头,是吾人一点生生之机。”无此点慈悲心,人也只是草木形骸而已,与木头泥塑没什么区别了。 马文才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郭明月会出现在此,他内心激荡,但口中不留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他依旧看着溪流,把最后一块石头扔进水里。他没有转头看向郭明月,他也不转过来。 郭明月只说了一句:“马文才,你的所思所想过于偏激了。” 马文才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怒了:“那你是同情我了!”马文才此人为人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他马文才,不是弱者。 郭明月不言。既然马文才如此说,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见郭明月不语,马文才反而猛地转过头,他黑亮的眼睛看着郭明月,右手一挥,摆出赶人的姿势:“你走,我马文才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马文才依旧还是那样,一副听不得别人劝告的表情。 马文才沉默不语。 郭明月没有说马文才的坏话,也没有自认为高人一等教诲马文才为人处世。郭明月认为:真正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而善恶之道,也只能自己想明白,因此她只是这么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相反,我认为你勇于承认失败这一点是可贵的。”郭明月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击叩马文才的心,郭明月仅是依照事实说话。说完,郭明月便默默地转身离开。 马文才继续沉默,他的眼睛倔强且不驯,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他的身体绷紧着。 郭明月说完就转身返回练武场。郭明月心道: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独自思考才能明白。而旁人也只是在旁点醒。 等到马文才转过头,就瞥见郭明月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他有点气闷,有些闷闷不乐。他不能解释自己的心情。 马文才有没有把郭明月的话听进去了,马文才合上眼睛,第一次尝试着聆听自己心中的声音。 他一个人坐着。坐着。 第二十七章 志同道合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新的一天开始了。这段时间都是谢道韫讲学,今天讲的是《吕氏春秋》,《吕氏春秋》是秦国宰相吕不韦集合门客编撰的一部黄老道家名著,注重博采众家学说,以道家思想为主体兼采阴阳、儒墨、名法、兵农诸家学说而贯通完成的一部著作。 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有组织按计划编写的文集,上应天时,中察人情,下观地利,以道家思想为基调,坚持无为而治的行为准则,用儒家伦理定位价值尺度,吸收墨家的公正观念、名家的思辨逻辑、法家的治国技巧,加上兵家的权谋变化和农家的地利追求,形成一套完整的国家治理学说。 “君虽尊,以白为黑,臣不能听;夫虽亲,以黑为白,字不能从。”谢道韫此刻说的是《吕氏春秋》应同篇的一段话,她边说边解释:“吕氏春秋应同篇里的这一段话,讲的是,为臣为子者,不能一味地贪图富贵,不能一味地阿附上承,颠倒黑白。” 马文才单手拿书,他难得很认真地听着谢道韫的课。看来昨日谢道韫总算收服了马文才这匹傲驹。 “好,好极了!”陈子俊拍手连声叫好。最近这两天,陈子俊总是这个样子,他总是不请自来的出现在在教室后面,陶醉地听着谢道韫的课,明眼人都知道,陈夫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谢先生。 谢道韫也觉得尴尬,但她也没说什么,也没办法说些什么。谢道韫如果说出口,那么就算是什么都没有,那都什么都有了。这对女子来说不好,亏了名节。 所幸,这节课终于结束了。 谢道韫舒了一口气,她跟学子们说:“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歇着吧!” 学子们一同站起来向谢道韫行礼:“恭送先生!”这段日子下来,谢道韫已经被学子们接受,学子们也很尊敬她、敬佩她的学识。 谢道韫点头应下,然后如释重担地离开了教舍。 陈子俊这只“癞皮狗”,也随着谢道韫离开教舍。 郭明月看得直摇头:从表面上看,陈子俊完全配不上谢道韫。陈子俊身材矮小,站着跟谢道韫差不多;面貌显老,站在谢道韫身边就跟谢道韫的父亲一样;家世方面,谢道韫虽然父母早亡,但她有一个好舅舅――当朝宰相谢安,这个好舅舅肯定会替她这个名满天下的才女找个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而不是陈子俊这样“面目可憎”的小人物。 从内在来看,陈子俊更配不上谢道韫。谢先生志向高远、心思坦荡、落落大方,而陈子俊心胸狭窄、处事不公、嫌贫爱富……这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座的学子们也只把这件事当成一段好戏在看,谁都知道,陈子俊不可能抱得美人归的。 王蓝田嗤笑道:“这陈夫子想懒□□想吃天鹅呀!”连王蓝田都看不起陈子俊,看见陈子俊人品却是不是那么好reads();。 书院的学子对陈子俊的看法不一,但大多也是看不上他的,他枉为人师。正所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连自身都立不住、他拿什么来教育学生? 下课了,自然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在教室里的,就都是一些学习认真、学习勤奋之人。志向高远的方家渊似乎被什么难题困住了以致于百思不得其解,只见他挠着头发思索着。 马文才还没有离开教室。 这倒奇怪了。他这回没去蹴鞠场踢蹴鞠,留在教室做什么? 只见马文才正持书阅读,他不想在课业上继续输给郭明月。也是,马文才一向心高气傲,在哪里跌倒,他就在哪里爬起来。他不认为自己会一直逊色于郭明月。 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在学习,他们两个学习的动力一向很足。梁山伯是为了前途,民生和治水在奋斗,而祝英台则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女子不逊色于男子,证明女子不是无才是德,女子也可以学习、读书。 荀巨伯和宋聪也很努力,荀巨伯曾经说自己没什么志向,简简单单一个七品小官就可以满足他了。但郭明月认为不是如此,只是荀巨伯不愿将还未实现的理想诉之于口。荀巨伯他课业成绩排名一直上游,学习也不落下任何一课。 这边,方家渊终于停住了挠头的动作,他做了一个决定,他站起来,从后排走到郭明月这一桌,他询问郭明月:“明远,这本《论语》里面孔子说的这些话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想……你能帮给我解答吗?你一向解说的很好。”郭明远学习好,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方家渊有疑惑总是来寻找郭明月,让她解释给自己听。 郭明月接过方家渊手中的书,她指着方家渊勾画出来的问题反问道:“‘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这段话难道你不知道?” 方家渊指着书本中勾画的字:“你再看下面!” 郭明月继续念着:“‘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 方家渊言:“继续念!” 郭明月无奈,只有继续念到:“‘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郭明月合上书,“这句话你……不懂?”郭明月很肯定方家渊知晓此话的意思。 方家渊没回答,他亮着眼睛连连点头赞道:“明远,你念得真好!”方家渊见郭明月快要翻脸,连说出他的真正疑问:“明远贤弟,为何孔子会如此说呢?” 郭明月闻言笑曰:“家渊兄,你说――孔子所处的是什么年代?” 方家渊恍然大悟道:“对呀!春秋战国时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 郭明月莞尔道:“是呀,春秋末期,礼崩乐坏,在这个社会背景下,孔子也难以找到他理想中的圣人、善人……他能看到君子和有恒者,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每日课后,这样的场景都会出现,有时候梁山伯等人也会加入进来讨论。 马文才看似在认真读书,其实也有在竖耳倾听着。郭明远与方家渊的交谈,连马文才都被吸引住了,沉浸在郭明月清亮的声音和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的解说中。 但是,马文才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马文才拉不下面子,也低不下头,他硬撑着。他却不知,自己独自学习,跟有志同道合之人一同学习的学习效率,是完全不同的。 郭明月一读书,便忘了周遭一切动静,而方家渊却察觉到了马文才的松动,不过方家渊心想:马文才这厮太过危险,为人阴狠,还是少接触他为好。 第二十八章 王兰受伤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清晨,碧空如洗。郭明月主仆俩人身在郁郁苍苍的竹林中。郭明月舞着银枪的时候福安站在一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习练拳脚功夫,只见他满脸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郭明月觉得很奇怪reads();。于是,郭明月停下舞枪,银枪拿在手里,拿出夹在黑色腰带的方巾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这才关切地询问着福安。 只见郭明月放下手中的银枪,坐在一块圆滑的大石头上。她询问福安:“福安,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福安高大憨厚的模样配上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让给郭明月心里觉得好玩,很久没看见过福安这副模样了。 福安见郭明月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紧忙追问道:“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在这竹林里少了些什么吗?” 郭明月心存疑惑,她沉声问道:“少了些什么?”郭明月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让福安如此神不守舍。 福安拉长声音,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公子啊,是王姑娘……王姑娘她没过来呀!”福安实在很为他家公子着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王兰姑娘对他家公子很是在意。偏偏公子爷什么也不知道!哎! 郭明月其实早就察觉了这件事,平常在这个时间段,王兰姑娘早就采完药回来坐在这块圆滑的石头上看着她练武。今天王兰没出来采药,郭明月也很纳闷。不过郭明月想了想,这才说说:“她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忙吧!”这实在是郭明月真实的想法。 福安见郭明月一脸不开窍,他愤愤不平道:“公子,你真是一个呆子!”福安想:他家公子这么出色,偏偏对别人的倾慕完全察觉不到。府里的茯苓可是一颗心全在公子身上……要不是我下手快,连甘草都没了……福安心中流下两行男子汉的眼泪。 郭明月疑惑道:“福安,此话从何说起?”郭明月心中一颤。 福安认为自己作为“过来人”应该仔细地指导一下他家公子。福安假咳了一下,他站得笔直笔直的,一副“恋爱过来人”的表情。呵呵!甘草他可还没追到手呢!只见福安伸出那双宽厚的手,用手指比划着数字:“公子,王姑娘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 郭明月听得直犯晕,她赶忙制止福安的念叨:“福安,说重点!” 福安抹汗,他乖乖说起重点:“公子,难道你看不出――王姑娘她倾慕你呀!如果不是倾慕你,她怎么会每天采药都恰巧经过这边呢?如果不是倾慕你,她怎么会每天都过来呢?如果不是倾慕你……” 后面的话郭明月都没有注意,她只注意到前面―― “王姑娘她倾慕你呀!”这声音在郭明月脑中回响一遍。 “王姑娘她倾慕你呀!”这声音在郭明月脑中回响两遍。 “王姑娘她倾慕你呀!”这声音在郭明月脑中回响三遍。 此话犹如一道又一道晴天响雷劈在郭明月头上,郭明月脸上不自觉地泛上红晕,她被这件事惊到了。这怎么可能!王姑娘……王姑娘她怎么可以喜欢自己?怎么可以?她……她……她不是男子呀!王姑娘怎么可以喜欢她!郭明月实在担心极了、心虚极了。她担心如果她表明身份,会对王兰姑娘造成伤害;她心虚她女扮男装此时做的不地道…… 郭明月努力说服自己:这应该不是真的?” 福安看出郭明月的自欺欺人,但他疑惑,王姑娘喜欢公子不是好事吗?怎么公子像是对这件事避之不及。哦,他明白了!公子一定认为自己还没做出一番事业,不想现在成家。公子果真不愧是郭将军家的将门虎子。 福安清楚地记得他家娘亲讲诉的郭大将军和王小姐不可不知的事情,其中就有这么一句话:“国之不存,何以家为。崇山立志匡复吾国大好河山!” 而为了这句话,王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郭夫人,她等了将军整整十多年…… 福安自认为了解了公子的心事及抱负,他呼唤已陷入自我怀疑的郭明月:“公子,公子……” 郭明月抬头reads();。 福安见他家公子反应过来,忙说道:“公子,我想王姑娘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不然她今天怎么没上后山采药!” 郭明月这才反应过来,王兰每天作息规律,怎么今天上后山采药。郭明月喃喃自语:“是呀,她今天没上后山采药。” 没等福安回答,郭明月对福安说:“福安,我先走了!”说完郭明月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竹林。 福安若有其事地叹气:“明明就喜欢王姑娘的……哎,公子的世界我不懂!”语毕福安还感叹一句:“茯苓可要伤心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呀!”说完他还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到了寝室,马文才正洗漱完准备穿上衣服。马文才换衣服很简单,就套上外袍,系上腰带就行了。两人相对无言。 马文才和郭明月两个人的时间永远是错开的,两人的时间是如此的――马文才已经走在去教室的路上,郭明月才刚刚回到寝室。 郭明月身着黑色衣衫,这件衣衫是郭氏亲自为她缝制的,而尼山书院有统一的服装,她得重新换衣服。郭明月没多犹豫,她直接走到屏风后换衣。 是的,马文才和郭明月的寝室被一面屏风分割成两处,马文才霸占了舒适的床,而郭明月则是用厚厚的棉被铺了一张地铺。 马文才衣服已经换好了,他准备出寝室。他看着那副绘制着山水画的屏风,他沉默着不知思索这什么,等到郭明月换好衣服,马文才早已阔步走出寝室…… 这个时候晨钟还没敲响,教室里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宋聪坐在教舍的左边角落里,郭明月走了过去,宋聪见郭明月失神的模样,他了然一笑:“是想询问王兰的事吧!” 郭明月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马文才坐着合着眼养神,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郭明月的话,突然睁开眼睛。 宋聪“嘿嘿”笑道:“整个书院的事情都尽掌在我手中,我……”看着郭明月威胁的眼神,宋聪嘿嘿一笑解释:“今天很多学子都知道这件事,跑去王兰姑娘哪里献殷勤了,你……不知道?” 郭明月有些紧张地问:“是什么事?” 宋聪看着郭明月紧张的表情,他故意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事问我准没错……呃……别这么看着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宋聪在郭明月有些冒火的眼神中投降,他如实相告:“王姑娘昨天早上采药回来的时候受伤……了!” 此话还未收尾,郭明月立即迈开脚步快步走出教舍。郭明月早就把王兰当成一个极好的友人。所以听到王兰受伤后,郭明月心里很是担心和着急。 但……刚走出教舍的门口,郭明月却是收了脚,返回教舍。郭明月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兰,她表示需要思考思考见到王兰要怎么跟她说话。 宋聪看着郭明月去而复返,故意大声道:“诶,明远,你怎么又回来了?” 郭明月故作镇定地回答:“快要上课了!”郭明月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坐下去后便拿起了书,然后――她第一次在课堂上走神了。 宋聪看着郭明月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在角落中奸笑道:“嘿嘿,这小子给我捉到小辫子了!” 马文才心道:这一节课都在走神,要是郭明月一直如此,他准赢定了。 第二十九章 课间梦回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钢铁林立的城市,一个面露怀念的女青年站在人来人往的红绿灯口面前。这是这个人群密集的城市里的一角,人们忙忙碌碌地往返于家庭与公司。是的,那位女青年便是郭明月。 郭明月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但她什么也不想。迈开脚步,走入人群。走过音乐广场,走过步行街,走过城市公园,似乎这一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究竟她想去哪里呢?郭明月走着走着,突然像是有了目标,原本慢吞吞的脚步骤然放急,她朝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一所大学。 此时正是新生入学,许许多多的新生拖着行李,他们对未来充满自信,他们朝气勃勃。郭明月就在门口站着看着人来人往,没有人发现她,好像她不存在在此处一样。 郭明月非常渴求新的知识,这和她的经历有关。 她从小就喜欢读各种各样的书籍,这些书不是多么深奥的国学书,而是翻译过来的外国名著和各类武侠小说。但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在经商的家人眼中,这样爱读书的女儿,就是一个未来的准大学生,将来一定是社会上的精英人物。也许,这样发展下去,她长大后便可以进入大学进修,学习更多的知识,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进更广阔的世界里,成为一个不一般的人物。 但是,未来之所以称之为未来,就是它的不可预料,任何人都预知不了。 中学时代,父母生意投资失败,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些债务,原本的大富之家负债累累,家庭氛围一下变了。她的父亲变得颓废,得过且过,只剩下母亲一人独自支撑着这个家庭。身为三个弟妹的姐姐,必须做的事情便是什么呢? 赚钱打工!替家人分担一部分的债务。 于是,弟妹能够心无旁骛地读书了,但是,上大学却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她从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普通促销商品的销售员,奋斗到成为一家私营中等规模企业的销售经理,月收入虽说只有四五千,但胜在年终有提成。但她仍然坚持要堂堂正正通过高考进入大学,已圆她心中的一个美梦。 她喜欢读书,在她看来,用平常玩的十几分钟,能从书籍中获得一些讯息,就算她赚了。也许有些人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也行,没问题,只要能学到东西,懂得如何处事,如果做人,她认为都行reads();。 不要因为周遭的世界与你不同而急着否定自己,至少也该沉思片刻,寻找答案,别忘了,还有“坐井观天”这个成语呢!尝试跳出井口,看看周遭的世界是如何的,重新思考自己,评价自己,再肯定自己。郭明月一直都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然而,为什么没看到郭明月的家呢?原来在她遇到008之前的一个小时前,一个电话打过来。原来是二妹大学毕业实习期过了,她因为自己在实习期间的优秀表现,正式拿到了该企业的外贸翻译的工作岗位。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宇宙飞船中,飞船没办法返航之时,她松了口气。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二妹还能照顾还上着高中的弟弟和妹妹,这就行了。 “姐姐,再见了!”几个大大的笑脸,几个人突然浮现在郭明月的瞬间变成白色背景的脑海里,此刻他们被这白色背景突然得非常清楚。是家……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被深埋于深处。 “明远,明远……”谁在叫她? “明远,明远……”是谁? 好刺眼呀!郭明月下意识挡住眼睛。原来是中午的阳光!等到郭明月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中午的日头,这才发现,原来她在课堂上睡着了,刚才是坐在她后面的梁祝两人的提醒。 谢道韫看着郭明月怅然若失的眼神关心道:“明远,翻到论语的为政篇!”谢道韫表达的关心很隐晦,她的关心就是让告诉郭明月的课程。“明远,下不为例!”谢道韫又看着郭明月很严肃地说,这又是因为郭明月上课打瞌睡这点确实是不好的,谢道韫开口点醒。 郭明月自知自己此次在课堂上睡着了确实不妥,忙向谢道韫应道“是,先生!”郭明月心知最近睡眠时间不足,有这种上课打瞌睡的情况也是肯定的。 但王蓝田可不像谢道韫一样让郭明月这么轻松的就躲过一劫。王蓝田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先生,这郭明月梦会周公,你这么简单就让他过了,这不妥!不妥!”有了祝英台和梁山伯两人被罚挑水打饭的前例在头,王蓝田这个无知的纨绔也有理可循,所以他讲得非常理直气壮,中气十足。 “这……”王蓝田此话也有说谢道韫包庇郭明月的意思,所以谢道韫着实愣了一会,思考该如何应答。 郭明月没等谢道韫开口,她便自己站出来承担:“王蓝田,先生刚才罚了!”郭明月这时要辩,论辩论,几个王蓝田加起来都不及一个郭明月。 这话一出,教室里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先生什么时候处罚明远了? 马文才来了兴致,他问道:“此话何解?” 等的就是这句话,郭明月来了精神,她目不斜视,不用草稿就脱口而出道:“正所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又有人云:身教重于言传。但先生睿智,明远课堂瞌睡,本就不妥。如果因为明远一人,而破坏了这堂课,更是不妥。光阴寸金,先生的做法让学生懂了此理。这就是所谓的‘动人以言者,其感不深;动人以行者,其应必速。’” 郭明月继续说道:“《左传・宣公二年》又曰: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先生这是给了学生一个改过的机会!先生之思,所思深远。”郭明月其实是真的如此想的,所以她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众人拍手赞道:“好!”为了郭明月敏捷的反应和扎实的知识。而马文才却是敷衍地拍了拍手,但战意却是更浓了。 谢道韫眼底浮上笑意,为了郭明月诚恳的学习态度和知错能改的心态。 王蓝田则磨了磨牙,恨恨地哼了一声。 “好了,请问――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此话何解?”谢道韫提问,众学子踊跃发言。 第三十章 坦诚相待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假如王姑娘真的对她怀有倾慕之心的话,那么她定把她的真实身份对王兰姑娘据实相告,以免王姑娘付出一番心意最后却徒留失意和难过。至于王兰姑娘会不会泄露她的女子身份,那便是另外一件事了。她相信王兰姑娘,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为人处世最要紧的是对自己诚实,真诚待人。善意的谎言是不会伤害到人的,能伤害到人的事情便是欺骗臆造的谎言、恶言。 郭明月在这一瞬间思考了很多,她不想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她想要永远能毫不犹豫地对自己说:她――郭明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人。 所以课程一结束,郭明月独自一人赶到医舍。王兰姑娘因采药受伤了,这医生受伤了,医舍反而热闹了,只见医舍里面围着十几个学子,他们想要对王兰姑娘嘘寒问暖却被胖姑娘王惠姑娘挡在门口,不得进入。 王惠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朝学子们喝道:“我姐扭伤了脚,更要好好休息保养,你们别打扰到我姐姐了reads();。”也别怪王惠如此作态,只因为这群知慕少艾的学子实在是太过烦人了,明知王兰受伤需要休息,却偏偏跑来献殷勤打扰王兰。 众学子纷纷抱怨王惠的阻拦,但在王惠姑娘庞大的身体重量和犀利的精神威势中被迫投降。学子们想要佳人王兰注意到他们,连离开都纷纷朝医舍礼貌地拱手告别,尽显儒生风范,他们奢望王兰能看到他们这副君子如玉的模样而倾心相待。 看着这么多人在王惠的攻势下铩羽而归,郭明月实在是望而却步。但等到学子们都离开后,躲在角落里的郭明远还是挺直身体视死如归地走上王惠面前,她面对这插腰目光如电盯着她的王惠捧手鞠了礼:“王惠姑娘,在下来看望王兰姑娘!” 王惠顿时黑了脸,双手摆动,作不同意状:“不见,不见,你们这些臭男人,全都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说完,王惠陶醉地撑着下巴回想着:“不像祝公子,温文尔雅,优秀俊美!”说完她内心的白马王子后王惠立即板起脸道:“不见!就不见!” 郭明月没有离开,站直身子直视着王惠,希望用她纯良的目光感化王惠。姑娘呀!我对你姐着实没有非分之想。就算有,我也没有这个条件和能力呀!首先,性别就不符呀!郭明月心中弹幕。 她还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及时发现这件事,不然王兰、王惠都对她和祝英台这两个假凤真红妆有好感,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惠,别调皮,让郭公子进来!”王兰温婉的声音从医舍里面传出来。 听完此话后王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郭明月说道:“你……就是你!”王惠指着郭明月,命令道:“就是你,给我进去,记住,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郭明月一笑,逗着王惠道:“想必王惠姑娘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王惠狐疑地端详着郭明月,她认为郭明月肯定有什么阴谋!可是医舍门口还有许多学子蠢蠢欲动想要进来,放过一个,拦住千千万万个,王惠道:值得!心思完毕,王惠继续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紧守大门。 “该死,竟让这个小子抢了先!”医舍门口有学子愤愤不平。 郭明月一进医舍,便见王兰坐在一张椅子上上,左脚包裹着几层白色纱布,她身旁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红木色的精致木制盒子,木制盒子打开着,里面是一层白色的膏状药品,估计这是跌打损伤的药材。郭明月自己也有带膏药,想了想,重在心意,所以她还带来的药膏拿出来搁在桌子上,郭明月关切地对王兰说道:“王姑娘,我听闻你上山采药扭到脚了,所以就带了些药膏过来。” 王兰笑道:“谢谢!”她的声音细柔。 郭明月看着王兰晶莹剔透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王兰的表情,她想要看出王兰是不是会脸红。郭明月这想法很幼稚,毕竟21世纪的女子和古代闺秀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别。一个男子紧盯着女子,怎么不令女子羞怯不安呢! 这不,王兰的红晕泛到了耳根,脸上。 而郭明月这个没恋爱过的感情笨蛋一惊,被吓到了,狠下心来,她说:“王姑娘,我有一事想要跟你说!”郭明月腼腆地表情在王兰看起来就像是想要对心上人表白心迹的愣头青。 王兰眼睛闪着光泽,她听了这话,峨眉微蹙,有些不安,脸却红极了。 郭明月心暗道不好,福安果然没有说错,王姑娘对她有好感!不然怎么会这一副红着脸颊羞怯的模样。 郭明月凑到王兰耳际,想要跟王兰说一下话,却不知她像极了登徒小子,这不,王兰作势要躲开reads();。因为郭明月作为男子,这动作太唐突了。郭明月的一句话却令王兰愣在当场,只见王兰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郭明月。 “王姑娘,我乃红妆!” 王兰:开……开玩笑吧!怎么可能!王兰虽是说要把郭明月当成弟弟的,但也未尝没有几分好感的,不过这好感只萌芽一小点而已。 现在看一下郭明月此刻的人物资料: 郭明月 年龄:17岁 性别:女 身高:(王蓝田语:堂堂七尺大男子) 气质: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试问这样的人竟然是女子,王兰却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王兰讶异地打量着郭明月:“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很难相信。 郭明月乖乖地点头。王兰和她面面相觑。这个时候,王兰突然想到小时候母亲教过的《木兰辞》,又突然想到谢道韫、蔡文姬等人,再然后,王兰似乎被吓了一跳:“女子呀!你竟是女子!”她拉长声音感叹道。 王兰突然痛呼:“啊!”原来是王兰一时激动,不小心动了那只扭伤的脚。 王惠在门口,作势要进来,她的语气凶巴巴的:“姐,是不是他欺负了你!” 王兰忙道:“惠儿,没有!只是脚有点痛。你……你忙你的!”她语气很急切,只有王惠这个傻姑娘才听不出里面惊讶的成分。 王惠得了王兰的准话,也就不吭声继续站守医舍大门。 王兰盯着郭明月,她这发现郭明月的脸部轮廓柔和,身材也比一般男子纤细,只不过,为什么别人没注意到这些事呢? 是呀!如果不是她亲自开口,连王兰自己也没有这个想法。这样的女子…… 王兰竟由衷地赞道:“你竟然是女子?我想不出世间竟有你这般的奇女子!”让她的父亲如此欣赏,让谢道韫赞不绝口,让她不禁萌生好感的郭明远,她……她竟是一位女子! 郭明月听完王兰的话,忙请求王兰道:“王姑娘,你能不跟山长说吗?我……我还想在尼山书院求学呢!”郭明月很诚恳。 王兰捂嘴笑道:“我不说,但……我们是朋友吧!”王兰朝郭明月俏皮地眨眼。王兰在了解郭明月此人,此时听到她的求学决心后,她钦佩郭明月的好学,但她更喜欢郭明月的德行操守。王兰大概明白郭明月为什么会向她坦白如此重要的秘密。 因为她有可能喜欢上一个女子,郭明月便选择坦诚相待,据实以告,丝毫不顾自身利益得失。这样的人,真好!真好! 郭明月放下了心,也道:“当然,王姑娘行医济世,明月十分佩服呢!”王兰医术高超,这是众人皆知的,更别说王兰有一副慈悲心肠,常常采药免费为贫困的山民问诊。这点郭明月早就已经非常钦佩了。 王兰注意到郭明远说了这么一个名字,她问道:“你的真实名字是明月,郭明月?”虽说是问句,但是王兰却十分肯定,郭明远就是郭明月。 郭明月如实回答:“是的!” 王兰感叹道:“真好!”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第三十一章 别于禽兽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嘭嘭嘭――”两个战鼓被敲响,这是今天要上的课――兵武阵法实践课。 谢道韫把尼山书院的学子分为两个队伍――蓝队和黄队,通过两队的比拼,来检验学子们对兵法、阵法、骑术和武学的融会贯通,以及检验学子们自身的能力。 兵武阵法实践课选择在尼山书院山下的山脚上课,山脚有一大片沙地,沙地周围是长得茂盛、足有一人多高的野草和郁郁苍苍的树。现在学子们穿着束身的衣衫都聚集在这片沙地,每个人都选择好一匹矫健的好马,每人的精神头都十分足。 谢道韫要看看学子们这些天学习到多少武术技巧与兵法知识。此次兵武阵法实践分为两队,分为黄队和蓝队,双方各穿着黄色衣衫和蓝色衣衫。这些衣衫都是尼山书院统一的服装。每队都有一个领队,黄队由陈子俊领队,蓝队由谢道韫领队。 蓝队:郭明月、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方家渊、宋聪等人…… 黄队:马文才、王蓝田、秦京生、李思哲、赵航等人…… 每队各有二十多人,由马文才主攻的黄队一开始就气势十足,但是他们的领队陈子俊陈夫子的气势完全不行,他完全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坐在马上身体还颤颤巍巍的,一副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而蓝队的谢道韫则英姿飒爽,她一点都不逊色男子,只见她骑在一匹骏马上,举起剑朝黄队挑衅道:“两军听令,木刀木枪上场,行兵演武,点到为止!”蓝队一开始就被谢道韫提升了士气。 黄队的陈子俊这边也跟着举剑道:“众人听令,演武开始!”可他的话真的是没什么力度,一开始黄队就输了气势。 兵武演武讲究的是:马术、武术、阵法、计谋和最重要的团队精神。但对于这批尼山书院的新学子来讲,他们还不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 “驾!” “驾!” 这是马匹和人的配合,两队的学子都骑在和马上,拿着木剑交锋。 郭明月的进攻如入无人之境,木剑一剑朝前方刺去、砍去,一下子便让敌军失去了一个士卒。 马文才第一时间就选择与郭明月对战,他用木刀砍下他的对手,随即骑马上来与郭明月短兵交接。 两强相遇,必定只有一胜者。 而马文才与郭明月对战,究竟是谁能摘得这胜利的桂冠呢? 没有决斗出谁是胜者,因为郭明月率先离场了。 郭明月在智脑008的提醒下,发现祝英台被王蓝田诱离比武场地,朝山林而去。郭明月担心王蓝田会对祝英台做什么,被马匹踩踏过的草丛会留下迹象,郭明月架着马便朝着痕迹追踪而去。 “郭明远,你这是害怕得临阵脱逃吗?”马文才紧跟其后。 郭明月没有接马文才的话:“驾!” 马文才紧跟其后,马文才大概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马文才说道:“人家梁山伯还没为他的英台贤弟着急,你就替他着急了!”马文才一直在怀疑祝英台是不是他猜想的一样,是个女红妆。 马文才有一双厉眼,有一个聪明的大脑reads();。所以他能察觉到此事,一点也不奇怪。 郭明月心中着急,没有回答马文才的问题。因为郭明月深知王蓝田的为人,她担心王蓝田会对祝英台做些什么。 郭明月终于在一条小沙路上找到了祝英台的马匹,小沙路中间有一条粗大的麻绳,麻绳旁边是祝英台的马匹,她的马匹前肢跪在地上,看起来似乎是守了些伤。 看到眼前的情况,郭明月下了马,祝英台肯定在这周围,没走远。 郭明月看着四周,发现王蓝田的马匹被绳子则绑在了一颗树的旁边,他的马匹现在正在悠闲地吃草。郭明月认为这麻绳肯定是王蓝田用来绊倒祝英台的马匹的。 小沙路左右两侧是一人多高的野草,王蓝田和祝英台一定是在这草丛里。郭明月不清楚王蓝田会对祝英台做什么,手持拔出木剑走进草丛中。 草丛很高,很密集,郭明月在草丛中找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不过郭明月有智脑008这个超级大外挂,每一个和郭明月接触过的人,008都能追踪他们的位置,这不,008很快就把祝英台和王蓝田的位置锁定了。 马文才见郭明月眼睛一凝,竟毫不犹豫的朝一个方向而去。算了,我马文才今日,倒要看看会发生什么趣事? 还没看见祝英台,郭明月就先看见了王蓝田,只见王蓝田躲在草丛里手持着长弓,目光极是阴狠,只见他放上羽箭拉开长弓,口中喃喃着:“嘿嘿,祝英台,我卑鄙无耻,你今天才知道呀!”郭明月顺着王蓝田羽箭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到祝英台正扒开草丛,想要走出草丛。 王蓝田瞄准的是祝英台的胸口!郭明月瞳孔一缩。 王蓝田他疯了吗? “王蓝田!”郭明月猛地一喝,手中的木剑被她投掷过去,郭明月投掷的准头很好,这木剑打痛了王蓝田的手腕,王蓝田握不住长弓,羽箭竟胡乱地射上了空,郭明月喝道:“王蓝田,你在干什么?谋害同窗?” 王蓝田的长弓落地后,也没反省,竟他面露狰狞地看向郭明月:“郭明远,你坏我好事!”他怒气冲冲地冲到郭明月面前,双手作势要出拳头狠狠地揍郭明月。 郭明月能让王蓝田得手吗?当然不会!只见郭明月很轻松的就挡住了王蓝田的手,王蓝田的手反而被反剪在后面,王蓝田这回动弹不得了,也使不出什么坏心思。郭明月怒极反笑:“王蓝田,你把伤害他人当作好事?” 郭明月看着王蓝田不知悔改的表情说道:“王蓝田,你可读过《礼记》第二章节?”郭明月实在对王蓝田的品格失望透顶,她现在对王蓝田这个人完全看不起。 谁都知道王蓝田从不用功听课,自然也听不懂郭明月的话,只见王蓝田烦躁地开口:“郭明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王蓝田觉得听郭明月讲话就像有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地飞。他根本就不好学,也没学什么东西。跟他拽文,他听不懂,也不想听。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礼记》的第一章节“别于禽兽”是讲到了君子的仁、君子的克己、君子的德行……郭明月继续说道:“王蓝田,你懂人与禽兽之分吗?”郭明月怒极反笑。 王蓝田神情烦躁:“你别文绉绉跟我地说话,我最烦你这种老掉书袋的庸人!” “说得好,明远!”祝英台终于扒开草丛走到了这边,她刚才摔落马,脸色有些差。祝英台抿嘴讥笑:“禽兽与人之分,王蓝田恐怕不晓得呢!” 与她一同过来的马文才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此时他却看着祝英台的笑容出了神。 第三十二章 为友出头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有些担心:“英台,你没什么事吧!”郭明月没有过去搀扶祝英台,因为在祝英台眼中,郭明月也是一位男子,郭明月知道如果祝英台一定会避开他的手的。 郭明月这般作态让马文才看在眼底,他心中冷哼,因为他大概知道了些什么:祝英台……祝英台肯定有问题! 祝英台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大碍。她转头询问王蓝田:“王蓝田,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下如此毒手!”祝英台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前天晚上被一个黑衣人射伤的手臂还没痊愈,王蓝田就下如此毒手。祝英台也怕极了,没想到来尼山书院读书会遇到这么多的事。 王蓝田在郭明月等人的目光下梗着脖子说道:“祝英台,这次算你侥幸,被你逃脱!”王蓝田死不悔改。祝英台得罪他的事情多得是,他数都数不过来。来尼山书院求学途中,他计划要与一个美貌女子亲近,祝英台破坏了他的计划;在尼山书院开学的时候没给他面子,呵斥他;还有在食堂给他添饭之时弄脏他的衣服……一桩一桩,多得连王蓝田都数不过来。 其实王蓝田最初的目的就是当一个老大,能一声登高一呼众人响应。但都被郭明远和马文才等人破坏了,王蓝田恨极了他们。但蠢猪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王蓝田才会把所有怒火发泄在梁山伯和祝英台身上。 王蓝田目光狠狠在郭明月和祝英台身上流转,心中道:你们不会总是得意的!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郭明月见祝英台气急了,对她建议道:“我看还是把他交给山长,让山长处理吧!” 祝英台也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她同意郭明月的意见。 王蓝田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马文才,慌张地朝马文才求救:“啊——山长!不不!文才兄,文才兄,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山长处理呀!文才兄!明远兄!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王蓝田不愧是被马文才称之为“蠢材”的人,明知做坏事不可为,偏偏为之。死到临头,才恍然大悟到自己太笨了。 祝英台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心肠也柔软,她看到王蓝田这么可怜的样子,脸露不忍,但她也知道自己心比较软,还是想要听听郭明月的意见。 郭明月只是提醒着祝英台这一句:“有了一次,就有下一次。你觉得事情会这么结束吗?”郭明月说出她的想法。在她看来,要下狠手,才能让王蓝田害怕,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饶过王蓝田,让他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郭明月跟祝英台说后方才转头对王蓝田说道:“王蓝田,我不相信你的话!” 祝英台听了郭明月的话,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马文才没为王蓝田求饶,他给了王蓝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撇过头不管了。此事马文才现在也管不了,但王蓝田是一直奉承着他的“跟班”,马文才也不会太绝情,他心中自有主意。 四个人走出野草丛,王蓝田是在郭明月的武力威慑下乖乖跟着走出来的reads();。祝英台的骏马等不到主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原地留着王蓝田的作案工具,郭明月从沙地上拾起那一根麻绳,扔给王蓝田,她道:“王蓝田,你就是用这根麻绳绊倒祝英台的马,现在我就用这根麻绳束缚你的手,这是一报还一报。王蓝田,得罪了!” 王蓝田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郭明月用麻绳缚住手,但郭明月没束缚他的脚,所以王蓝田随时可以跑掉。不过他不敢跑,他被吓到了,唯唯诺诺、目光呆滞地地走在郭明月前面,他走得非常安分。他不知道待会山长要怎样处理他,心里七上八下,心“扑通扑通”的猛跳。 这边兵武演武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少了马文才和郭明月这两个重量级、武术高超的人物和祝英台这个技巧性人才,梁山伯这边是赢得比较艰难,主要是谢道韫出的力气较大。兵武演武结束了,梁山伯刚走出黄队的包围圈,就下意识寻找他的贤弟祝英台的身影,他遍寻不到不,开始急了。 就在梁山伯接连询问了好几个人之后,祝英台出现了,她朝梁山伯喊道:“山伯!” 梁山伯看见祝英台,忙下马走上来,他同以往一样双手拍在祝英台的双肩上,以示对贤弟的亲厚,但祝英台却吃痛一声惊呼。梁山伯这发现,祝英台左手被箭射伤的伤口又再次裂开,被他这么一拍,竟从蓝色的袍子上看见血丝。见这一情景,梁山伯看着被缚住手的王蓝田质问道:“王蓝田,又是你捣鬼了?” 梁山伯激动地斥责道:“你三番五次作弄英台,英台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梁山伯心情很坏,他非常纳闷:他和英台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些人了。“还有你——马文才,是不是你射伤英台的手?” 郭明月没想到,祝英台的手竟是受伤了。郭明月眼睛扫视着马文才,见马文才没露出什么表情。马文才如果有射伤祝英台,郭明月自信是能看出来的。马文才此人最是不屑没担当的人,所以他做了,他肯定会承认,而且还会得意地承认。 “我马文才,如果做了,就会承认!”马文才则是,他马文才,他阴谋阳谋,一张手就来,绝不会做这种没有技术含量,还会被一样就看出的坏事。 而一旁的王蓝田则面露嘚瑟,可见此事肯定与他有关。王蓝田此人有心计,可惜没有城府,很容易就显示出自己的情绪。郭明月就看到此刻的表情了。 祝英台面对梁山伯的安慰回应道:“山伯,我没事!我们去重新上药就行了!” 马文才看着这两人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们这兄弟俩真的非常要好,连我……都忍不住妒忌起来了。”这话意味深长,十分耐人寻味。马文才一直觉得祝英台个有些娘娘腔的白面书生在这群学子中十分违和,现在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他的猜想。 祝英台一惊,抬头看向马文才。她此举换来马文才一个面含深意的笑容。 郭明月对祝英台的伤势表示十分担心,她说:“英台,那我就告辞了!你先去包扎伤口,这王蓝田的事,我先去给山长说。”郭明月解开王蓝田的麻绳,她说:“王蓝田,你可以走了!” 王蓝田跪地求道:“我……我不走,求求你们,饶了我吧!”王蓝田此刻受挫,等到他风光的时候,他便会加倍报复。所以郭明月没有把他的求饶看成他已经悔过了。 马文才喝道:“王蓝田,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管如何,王蓝田还是马文才的跟班,王蓝田丢脸,也是丢他马文才的脸。 郭明月说出万金油的回答:“王蓝田,你走吧!我相信山长公正处理此事的。” 王蓝田见无法说服这群人,这才怀着不安的心情慢吞吞地离开。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在思虑着该如何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太原王氏可不是小家小户,只要没出人命,尼山书院只会看在太原王氏这个诺大的名头上重拿轻放。边想,他心越宽,甚至他内心还闪过一条又一条阴狠的谋算,等着施行在敌人身上。 第三十三章 为友出头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和马文才站着看山长王世玉挥笔写字已经快一刻钟了,郭明月没出声打扰山长,她安静地地站在一旁等着山长落下最后一笔。而马文才,郭明月不知道他究竟是跟上来干什么。但郭明月跟马文才不熟,也不好赶人,只好尽量忽略他。 见王世玉落笔,郭明月这才站前一步,行礼后在王世玉深深的目光下跟他陈述这件事情的经过。郭明月注视着王世玉的眼睛说道:“山长,整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明远请山长定夺。”郭明月相信山长会给了合理的处罚的。 马文才站在郭明月左边后侧,他没有开口,他只是在注视着郭明月与山长的对话。马文才想不明白,为什么郭明远能为祝英台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郭明远如此不畏强权?竟令他……有些……有些羡慕……但马文才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彻底抹掉,他马文才,从不需要羡慕谁。 这边是山长和郭明月的谈话还在继续……“明远呀,这梁山伯和祝英台都还没过来跟说说这件事,你……为何会先替他们抱不平?”王世玉的字帖写好了,只见字帖上的墨字在宣纸上纵横。 “山长,梁山伯本性敦厚,常言得饶人处且饶人;而祝英台在家排行第九,自幼长辈疼爱有加,本性纯良,他怎知小人之患。”郭明月解释给山长听,因为她早已将梁祝当成了挚友来看待,所言所思,句句质朴,句句诚挚。如果不是郭明月对祝英台的劝告,祝英台大有可能对王蓝田轻拿轻放,放过王蓝田一马,而梁山伯也会如此。 “仅是如此?”王世玉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郭明月,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讶异。为了郭明月此人对友人的了解知悉。 郭明月继续说给山长听:“山长,明远认为同门为朋,同志为友,所以朋友一词可抵千金,明远为友出头,这是便是明远此行最大的理由了reads();。”郭明月说得铿锵有力,她讲的这几句话就让让王世玉从中看见郭明远温厚良善的品格。 王世玉听完什么深深叹了口气,他道:“明远呐,过来看看这幅字。”王世玉招呼郭明月看他刚刚那篇字帖。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此话是三国诗人阮籍的《咏怀八十二首・第三十二首》中的一句诗句。全诗是如此的: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齐景升丘山,涕泗纷交流。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郭明远站在山长旁边,把全诗诵读了出来,他赞道:“山长,你用笔圆润丰满,结体略取横式,重心安稳,而且疏朗有致,山长书法造诣极高!”郭母的书法鉴赏训练在此时出现了极大的效果。但是…… 但是……此时却是魏晋诗人阮籍在司马氏为了篡取魏朝,大肆杀戮异己,诗人在期间屡遭迫害。他既要避祸保全自身,又想要发泄出内心的忧患与愤懑,因此,只能以曲折隐晦的方式,来表达出内心炽热的情感,以及对这个阴暗时局的忧患。 山长……他的心中怀有心事呀! 郭明月看着此诗句中想着:这个时期,朝廷只求苟安东南,无意北还;这个时期的东晋,时局正处于动荡不安、风雨飘摇的时期,东晋偏安中原版图的南方一隅。而北方则是野心勃勃的前秦,西方则有吐谷浑及白兰等国虎视眈眈,整个中原版图被切割开得七零八落。 东晋本就应该奋起挽救山河,而有了北伐名将恒温拥兵自重这个前例,东晋王室对将士们完全不敢放权,这就让北伐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虽然有郭崇山郭将军身先士卒打头阵,收服了大部分领土,让民间有识之士纷纷称快,但……自从郭崇山将军卸甲归乡,这个东晋又陷入了沉寂之中,激不起太大的浪花…… 而且九品中正制让士族子弟享有优待,让平民无力出头,士族一直矜贵,百姓永远贫贱,这就加剧了社会的各种矛盾,社会极其不平等,终有一天,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在某一天,这些问题会蜂拥而出…… 王世玉看着郭明月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是思索郭明月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是感叹着这一代年轻人还没有熄灭心中的熊熊火焰,是欣喜中华大地还未完全失去薪火,这些都无从知晓。王世玉此刻只想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试着相信这群年轻的学子们。 王世玉说道:“明远,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的。”王世玉给了郭明月这句话。 郭明月这才放下了心,辞别王世玉,与马文才同行。马文才也不知是来干嘛的!他竟没为玩蓝田求情…… 马文才说道:“郭明远,你说同门为朋,同志为友……你也太天真了吧!要我说,只有握在手里的力量才是最真实的……”马文才也没指望郭明月听入耳,他只是说出自己的话。 郭明月没理睬他。 “诶,郭明远……”马文才这回说得有些小声,但他的话中好像含着困惑。见郭明月转过头看向他,马文才却看向晴空万里的蓝天喃喃道:“你说……晋朝应该如何呢?”马文才从小就立志从军报效国家,但所见所闻,无不令他失望,无不令他感到晋朝…… 郭明月没有想到马文才跟自己说出他的所思所虑,郭明月不想敷衍马文才,她这么说道:“我们活在当下,自然也奋斗在当下。”而且……“我从不认为你马文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马文才听完直接楞在了当场,他说出此话,根本没指望郭明远回答。但郭明远却给了他这么一句话,他心想:没想到,竟你郭明月了解我!没想到!没想到!他的心里又在说:但是,郭明远,我马文才可不相信所谓的朋友!要是有所谓的朋友,那,郭明远,你的朋友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你可是……我的对手呀! 第三十四章 处罚通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咚――咚――”清晨,钟楼的大被敲响起,还呆在床上的学子们纷纷起床,这钟声听起来和往常不同,比往常多敲了几下。 钟楼的大钟此刻是由王世玉亲自走上去敲响的,说明王世玉很严肃地在看待这件事。一个学子衣服都还没穿好,他急急忙忙地从寝室里跑出来,疑惑道:“奇怪!怎么这个时候敲钟?我实在太困了!”今日钟声敲早了一刻钟。但是,钟声如此敲响,就代表着学校里有什么事情交代,或者朝廷有什么法度要颁布。 一个学子已经着好衣衫,之前他伸伸懒腰,随手抓住旁边走过来的一个学子提出疑问道:“这个时候敲钟声要求学子们集合,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呢?” 那个比较早起床的学子是这么答复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是山长亲自敲的钟,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他一向起得早,今日准备先去教室,走到半路就听到钟响,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钟楼上的山长王世玉,这才急匆匆地跑过来通知同窗们。 学子们都疑惑着发生什么事,唯有王蓝田脸色不虞地站在空阔的空地上,他不知道山长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处置。他寄给家中求助的家书还没有回信。昨日,他已经被山长语重心长地训了一顿。 大家都统统赶到布告栏那边,大伙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布告栏上贴着一张白色的宣纸,上面墨字写着:“学子王蓝田,由于违反书院规矩,伤害同窗,记大过一次,以儆效尤。”布告栏左边有王世玉的一句对王蓝田以及众多学子的敦敦告诫,只见上面写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王世玉不愧是当代大儒,他的话,句句饱含着对学子的殷殷期望。 布告栏右边还有王世玉的另一句话,也是对众学子的告诫,上面说道:“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家必自毁然后人毁之,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这句话出自孟子《离娄上》,学子们都有学过的,郭明月也被陈子俊点名解释过此句话,因此学子们对此句话的感受非常深刻。 更何况,记大过可不是一件好事,来书院读书的学子如果被记三次大过,就终身不得踏入书院。如有严重的犯罪情节,甚至可直接逐出书院,永不录入书院。 昨日,王蓝田在山长的询问下抵死不承认自己想要害祝英台的性命,他避重就轻地说他只是看不惯祝英台,想要作弄作弄她而已,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严重。王蓝田很聪明地躲避了谋害同窗的罪名,所以这次他的罪责变轻了。但不管如何,这王蓝田有了这次大过,他大概与他想要的高阶官位无缘了。 也有不知详情的学子疑惑着:这王蓝田究竟做了什么坏事呢?与王蓝田走得比较近的学子则表示不怎么清楚王蓝田做了什么事?也有些知情的学子选择缄默无言,不言谈此事,避免太原王氏事后追究。 但,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坏事做了,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也总会有人知晓的。 不过,王蓝田还有一条罪状还未写出来:经过郭明月的实地取证,郭明月发现王蓝田前几天早上偷偷摸摸进去过兵器库拿到长弓和羽箭,并在晚上蒙面射伤祝英台的手臂。而王蓝田在郭明月面前得意的反应已经说明了这条线索的真实性。但是,没有学子愿意出面作证,所以很遗憾,这条罪状没能写进去王蓝田的档案里reads();。 最后还有知情人透露,一旦被记大过,学年的品状排名王蓝田是会受到影响的。 王蓝田咬牙切齿:不只是这一学年的品状排名没机会名列前茅吧!有了这一条伤害同窗的犯法记录之后,他还有机会登上品状排名吗?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太原王家也没法帮到王蓝田什么了,王蓝田只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了布告栏。 祝英台几个人站在布告栏外围,身着一身蓝色的衣袍,腰系一根腰带,在王蓝田看来看起来这一行人十分意气风发。王蓝田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离开了这个让他觉得窘迫的,让他丢光了面子的场所。 等到王蓝田远离他们的视线,荀巨伯才拍手称快道:“好极了,这小子终于得到教训了!”荀巨伯这回真的佩服郭明远了。 梁山伯略有担忧地说:“我就怕他贼心不死,卷土从来!”这是梁山伯说的最重的一句话,这说明梁山伯对王蓝田的狠毒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梁山伯昨日看过祝英台手臂上的伤口,实在是触目惊心很深,这让他头一回意识到王蓝田此人的狠厉无情。 宋聪附和道:“是的,我害怕他因为没有退路、无所顾忌,出起手来更狠!”宋聪此话不无道理。最可怕的是,宋聪是和王蓝田同间寝室,所以他害怕王蓝田会率先对他出手。 方家渊如此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且看吧!”方家渊对王蓝田不看好。 祝英台则是环视着四周,他疑惑道:“咦,这明远去哪了?书院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没出现呢呢?”祝英台的话得到梁山伯等人的赞同。最大的功臣怎么能不见呢? 郭明月到底哪去了呢?为什么没来布告栏这边呢? 原来郭明早晨炼完毕后身处于教室,正等待着陈子俊陈夫子前来上课。整个教舍里就两个人――郭明月和马文才,他们两人难得在教舍独处。 郭明月和马文才坐在一起,他们两个同一张桌子。 马文才翻开搁在书桌上的《诗经》,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当真不想去看布告栏的信息?你不关心?”教舍很安静,因此马文才说出口的话语显得特别清晰。 郭明月听了马文才的话笑道:“你说……我要是出现在王蓝田面前,王蓝田会不会跳脚大骂!”郭明月实事求是,她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愿痛打落水之人。郭明月反问马文才道:“你……也不关心?” “呵!”马文才一笑,算是转移了话题。但郭明月知晓,马文才确实是不怎么关心王蓝田此人的结局的。王蓝田只是跟在马文才身后的小跟班,马文才根本看不起王蓝田这些混日子的士族弟子。 这对话一结束,两人都缄默不语,各自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课本。 过不了一会,学子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等到学子们快要到齐之时,陈子俊也走进了教室。 王蓝田紧跟其后,他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走进教舍。 陈子俊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郭明月一眼,然后再郭明月抬头之时转开了视线,只见他拿起一本书,这本书是《诗经》。 《诗经》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是中国古代人民智慧和经验的结晶,在文学史和文化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还有一句:“诗三百,思无邪。”郭明月在余秋雨的现代文学小说中读过一句话:《诗经》,使中国文学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稻麦香和虫鸟声。这种香气和声音,将散布久远,至今还闻到、听到。 郭明月喜欢《诗经》这本古典名著,所以她期待陈夫子要怎么讲解《诗经》。 第三十五章 嫁祸于人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郭明月在陈子俊的带读下诵读出来这首《汉广》,虽说她不清楚爱情来临之时是什么模样?但她十分喜欢这样这首《汉广》表达出来的感情reads();。樵夫在采樵之地爱上了对岸的游女,他用江水的浩荡与无边无际来说出自己心底无望的单恋。 但是这种单恋、这种求而不得,它不是苦闷的,而是在不甘、无奈之中保留了一份理智与平和。诗中连续用了八个不可,正如樵夫心中不可抑制的绵绵情意、滔滔情思。但,这首诗表现的不是诗人绝望的情感,无望的爱恋,而是一这八个“不可”来表现出渔夫朴素、情意绵绵的感情。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汉有游女,不可求之。”郭明月低声自喃,她理解了这首诗,所以发出这声感叹。虽然渔夫爱得辛苦,爱之深却求之不得,但此诗通篇光明磊落,浑然天成,怪不得有语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边陈子俊也在声情并茂地诵读道这句话。 陈子俊继续挥斥方遒道:“讲的就是,诗经里面的思想,都是纯正的,即使是国风里的俚语风情,讲的大都是臣民对君主的无限爱戴,决不能只在字面上来理解男女之事,知道吗?”陈子俊此话说得很肯定。 绝不能只在字面上来理解男女之事?讲得大都是臣民对君主的无限爱戴?郭明月却不这么理解。 这边陈子俊还在跟学子们总结出他的过来人经验,他道:“记住,诗经里的那些浓诗艳词是万万不能学的!” 郭明月却认为:《诗经》中可没有浓诗艳词。陈子俊陈夫子不是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吗?”而此刻他自己说的话竟然自相矛盾。郭明月觉得:诗经的爱情是坚贞纯洁的,行为是谨慎克制的,情怀是朴素天真的,绝不是陈夫子所说那样,《诗句》中讲述爱情的诗句是所谓的浓诗艳词。 “嘿嘿……”突然,谄媚小人秦京生的一句笑声打破课堂的秩序。只见秦京生眉飞色舞地笑了出来,他挥着一张宣纸朝陈子俊说道:“夫子,夫子,我想请问,这首诗……算不算浓诗艳词呀!哈哈!这可是我在地上捡到的。” 陈子俊看着秦京生说道:“念!”他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在他的课堂上写浓诗艳词的。这样的事是他陈子俊万万不能容忍的。 秦京生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他带着贼兮兮的笑容用饱含感情地念道:“河汉天无际,心扉一线牵。墨字化喜鹊,鲜花赠红颜。织女思废杼,嫦娥下凡间。莫待七夕夜,月伴中秋圆。” 这首诗写得确实太直白了,众学子一听,顿时哄堂大笑,异口同声道:“好浓!好艳呀!” 秦京生双手比划着止住学子的大笑声,他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哎,各位,想不想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 秦京生此话说出来,众人都十分好奇道:“是谁写的?是谁写的?”毕竟此诗写得也太没有水准了,也太有话题性了。 一旁的陈子俊听完诗作之后就脸色发白,也不是是被气白的,还是…… 秦京生指着还不在状态中的祝英台说道:“是祝英台!这首诗是我从她脚下捡到的。”秦京生把矛头直指祝英台。 “是他,怎么会是他,他写给谁的?”所有人都非常好奇,非常想要知道郭明月想要赠送给谁。 祝英台一惊,她手指指着自己,对秦京生的话摸不着头脑:“是我!”随即她马上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没写什么情书,不可能是她。祝英台为自己辩解道:“不可能!” 秦京生“嘿嘿”讥笑道:“从你脚下捡到的,不是你,能是谁呀?” 祝英台反驳道:“清者自清,反正我是不可能写这么俗的诗句reads();!什么织女思废杼,嫦娥下凡间的,一点意境都没有。”祝英台觉得这首诗实在俗气极了,写诗的人根本没什么文学鉴赏水平,祝英台如果有写情诗的话,也不该是这个水平。“像这种无聊的诗,要我写,我还写不出来呢!”祝英台说道。 祝英台这个被冤枉的人还没有激动,却是陈子俊跳起来朝祝英台大喝道:“祝英台,你住口!这首诗哪里无聊,又哪里低俗了!” 祝英台完全不明白陈夫子为何突然怒火上冲。 秦京生在王蓝田的眼神示意下接过陈夫子的话:“不是祝英台,就肯定是郭明远了,诶,郭明远,肯定你仰慕王兰姑娘,所以就写了这首情诗给她呗!你别不承认,我都看见了!”秦京生在某一次“梦游”看到了――郭明月清晨都会去习武,而王兰同一时间去后山采药,说这两人没有猫腻,谁信呀! 只能说,秦京生以己度人,自己品德不好,就以为他人也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秦京生这回也确实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蒙对了。 这话让郭明月收到众学子的嫉妒羡慕恨目光,瞧,众人立即大惊失色道:“郭明远,你竟然仰慕王兰姑娘!”如果此刻学子们的眼光是箭头,郭明月早已万箭穿心了。 学子们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郭明远这家伙竟然对尼山书院的仙女王兰姑娘出手,简直不能容忍! 一旁认真读书的马文才也凑了热闹,他对学子们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众位如果也钦慕佳人,何不去佳人的面前表表心意?”马文才看似是是替郭明月解围,其实是挖了一个深深的大坑让郭明月去填补。 “这话说得极是。”众人听完纷纷点头称是,收敛了对郭明月的锐利目光,他们都相信自己最终肯定能得到美人的心。 郭明月心中懊恼:王兰姑娘大概……会很困扰很困扰的! 陈子俊见矛头指向了郭明月,警察抓罪犯之时也有听一下犯罪嫌疑人的辩解及收集一下证据,但陈子俊直接就把“罪名”安在了郭明月身上,便语重心长地劝说:“郭明远,秦京生明明说过,诗是从你写的,你就快认了吧!我不处罚你就是了!”不过这话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郭明月冷笑道:“情诗是谁写的?谁出来承认?喜欢一个人就光明正大地承认,别畏畏缩缩、偷偷摸摸的,这样的人绝对赢不到一个女子的心!” 陈子俊不知被郭明月触动到哪条脑筋,只见他脸色煞白。他没多加思考就气急败坏地喝道:“我哪里偷偷摸摸,又哪里畏畏缩缩呀!”这……暴露了呀! “哦――”学子们拉长声道异口同声道。这诗的作者,露陷了,自己站了出来了呀! 陈子俊脸色失色,眼睛溜溜的转,他发现他做的事情已经泄露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下课下课!”说完他就像是后面有大狗在追着一样落荒而逃了。 郭明月看着陈子俊狼狈远去的背影,她有感而发道:“这样的夫子,实在不配为人师表。” 正襟危坐地马文才瞥见了郭明月的表情,听到了郭明月此话,然而他心中却添道:“这样的老师,也容易掌控。”马文才这脑袋…… 祝英台摇摇头也感叹道:“陈子俊为人畏畏缩缩,此番写诗赠佳人不成竟嫁祸于学生……这样的夫子……” 郭明月回应祝英台的话:“是呀!”陈子俊不禁做事平庸,做人平庸,做学问更平庸。 想了想,郭明月瞥向把她当柿子捏的秦京生,秦京生心虚,地转过头尽量忽视郭明月的眼神。 “切,晦气!”王蓝田见对郭明月的算计没得逞,语气不好地说道。 第三十六章 学堂自习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王蓝田会知耻而后悔过吗?显然不会,王蓝田此刻心中堆积着熊熊怒火,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这天中午,众人就餐完后,有些人就去午休,有些人就继续读书,还有一些人选择踢蹴鞠之类的运动。王蓝田今天没有午休,他在寝室里转着圈,他在推敲着一件关于祝英台的――是能扳倒祝英台很重要的事情。突然,王蓝田灵光一闪,王蓝田想:他终于发现有不对劲之处了。哈哈!他越想心情越不平静,他决定找马文才,他相信马文才肯定会感兴趣的。 郭明月一般午间都没有歇息,所以中午郭明月从来没有在宿舍里。于是王蓝田决定趁着郭明月不在的时候溜进地字一号房。对祝英台等人下手,他不傻,肯定不会让郭明月听到的。至于跟他同寝室的宋聪,王蓝田表示不是个威胁。就算宋聪知晓了这件事,也要他刚开口呀! 王蓝田迫不及待地走出了他所在的寝室。 一进地字一号的寝室,王蓝田便看见马文才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看书,旁边还倒着一杯清茶。王蓝田腆着脸凑上前去谄媚道:“文才兄!” 马文才只应了这么一句话:“恩!”然后他继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兵书翻阅。 王蓝田见到这样的情形,他也不气馁,他深知马文才的性子,所以王蓝田再接再厉。他见马文才的茶水冷了,紧忙倒掉,新冲泡一杯茶递给马文才,他对马文才献媚道:“文才兄,喝茶!” “行了,王蓝田,有什么话,你就说!”马文才没接过茶,他抬头看着王蓝田,示意王蓝田开口。 王蓝田也不灰心马文才没有接过他的茶,王蓝田搁下茶杯,率先开口道:“文才兄,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书院里,有一个人和我们不一样。”王蓝田说得神神秘秘的。 但马文才还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马文才对事物的观察都非常敏锐,从祝英台入学的第一天,马文才就注意到了一些端倪,然后他一点一点地拼凑这些疑点,最终他……马文才来了兴致,他没想到王蓝田此人还有这样的脑袋,不错!不错! 见马文才终于正眼看他,王蓝田以为马文才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致,他兴奋得脸色泛红,激动不已地说:“她从来没有在大澡堂里洗过澡。” 马文才勾起嘴角,毫不在意地回答:“那又如何?”他是真的不在意,祝英台,和他有关吗? 王蓝田继续说出他找出的疑点:“还有啊,她任何时候都穿得整整齐齐的,行为举止也和我们略有不同reads();。”其实,王蓝田这几天才发觉这件事。 马文才早就发现了,马文才说道:“王蓝田,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蓝田嘿嘿奸笑道:“我怀疑……祝英台,她是个女人!咱们说话,只要对女子稍有不敬,她就发脾气,使起性子来。这活脱脱的,就像个姑娘一样。”一桩桩事情细数下来,王蓝田发现祝英台露出的破绽竟然如此之多。 马文才笑道:“你观察得倒是挺细微的嘛!不过,这又关我何事?”马文才给了王蓝田这个回答。 王蓝田卖了一个关子:“当然关文才兄的事。” “哦,那你说说关我何事?”马文才好整以暇地听着王蓝田的话。 “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王蓝田道。 马文才深知御下之道,他对王蓝田恩威并施。在马文才手里,只有有价值的人,和无利用价值的人。他总能清楚地知晓该如何让他手下的人发挥最大的价值。谢道韫评论马文才为枭雄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马文才心中没太多的慈悲心,兼之他御下手段高超,拥有极高领袖气质和极大的发展潜力,所以一旦有机会,马文才这条潜龙肯定会飞于九天。 祝英台今天好像跟梁山伯闹了别扭,今天中午没有在学堂学习。荀巨伯和宋聪此刻都不再教室里,教室里只剩下郭明月、梁山伯和方家渊等人,他们都各自在自己的书案学习。 梁山伯正在写他入学之前的几年时间里沿河考察河道水利的收获经验,墨字化成了一篇《治水方略》,他准备写好准备请谢先生指点指点。郭明月也在整理自己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许多疑惑,两人都在宣纸上执笔挥墨。 郭明月把她在学习中所产生的疑问都整理记录于她的一本笔记本上,她自从入读尼山书院,已经写了四本笔记本了,每本都有一定厚度,全部写完、写好也花费多数时间的,郭明月每天都有整理自己的所学,这本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完,她就完成了四本了。 ,她全部心神都投入进去了。她的毛笔字现在已经写得好极了,一笔一划已经具有神韵了。郭明月叹道:这两年的学习没有白费,果然是有学习就有收获,古人诚不欺我也。 梁山伯这时写好搁下了毛笔,他轻轻地把宣纸用手压平。他露出满足的微笑:“好了。”这篇《治水方略》是梁山伯这这几年在外考察河道水利的心得体会。他的父亲为百姓治水,劳累逝世于任上。但他却从没有为此选择躲避,梁山伯关心百姓,他发誓要治理好河道,使长江河水不再泛滥成灾,让沿河的百姓不受流离失所之苦。他决意继承父辈的理想,发下治理河道水利这个鸿愿,把他父亲的遗愿继承下去。 方家渊也是一样提笔挥墨写着字,他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集》,王羲之的真迹一字难求,所以方家渊用来临摹的兰亭序,也是梁山伯临摹出来的。这一篇《兰亭序集》,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人,却依旧没有破损,可见这篇王羲之字帖真的很受推崇。 此篇《兰亭序集》出自会稽山阴的兰亭,原是兰亭中名士文人举行风雅集时让德高望重的王羲之写的一序文,而后流传出来,这才在文人圈中掀起了阵阵风潮。会稽是梁山伯的家乡,所以梁山伯考察河道,也曾经走过兰亭。这篇《兰亭序集》对梁山伯影响很大,梁山伯的笔迹中也就难免带有王羲之的影子。 其实方家渊自己行笔的书法其实已经有自己的风格了,他之所以临摹王羲之的字帖,实在是对此篇《兰亭序集》见猎心喜,喜欢极了。 还有其他的几位学子也在学习…… 午后阳光微醺,洒向人心中,只觉从心头涌出阵阵困乏之意。然而,这些认真的学子……真真是…… 第三十七章 情诗风波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尼山书院这天早晨课堂结束后,一群学子聚集在射击场,场面很热闹,郭明月从教室门口远远望向射箭场,只见人头一个挨着一个围着狐假虎威的秦京生。 秦京生一直在拍马、王两人的马屁,郭明月猜想秦京生肯定也跟梁山伯一样是一个寒门学子,只不过秦京生此人仗了马、王两人的势,为人也虚伪阴毒,所以没有学子愿意冒着得罪马、王两人当面掀开这一点而已。 准又是马文才等人闹出的幺蛾子。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个倒了大霉了。郭明月认为她被暗箭中伤的可能性最高。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这是秦京生的声音。他正声情并茂地朗声读着一篇诗篇。有一个摆放在射箭场的稻草箭靶被秦京生转移到一个有阶梯的高台上,写着诗句的宣纸被秦京生贴在圆形的稻草箭靶子上,以供所有学子都能看到,听到。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秦京生念道。 郭明月走到学子们的外围,她听着这首诗,脑中的008开口道:[此乃陶渊明写的《闲情赋》。看来学子们的学习热情挺高的!]008虽然是能自主思考的生物智脑,但它脑里可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它的思考模式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铁血军人一般,说一就不是二,从来不会做什么阴谋诡计。 郭明月听着008这句话呵呵笑着:[008,你仔细看看!这像是在学习吗?]郭明月提醒008注意其它地方。 只见秦京生口若悬河道:“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秦京生越读兴致越高昂,只见他一副挥斥方遒的样子激昂道,“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 最后他还指着宣纸的落款说道:“梁山伯……爱……谢先生!哎呀,想不到梁山伯还会写这么好的情诗呀!”说完秦京生还不怀好意地调侃着梁山伯。 匆忙赶到现场的梁山伯看着眼前挂着诗篇的箭靶,梁山伯疑惑,被他自己当成《治水方略》交给谢先生指点的情诗怎么会出现在秦京生手中reads();。因为这篇情诗,祝英台已经恼了他――“对谢先生不敬”。谢先生更是对他避而不见。 “梁山伯这个书呆子,没想到情诗写得还不错呀!”一名学子开口赞道。 “梁山伯,我要拜你为师,教教我怎么写情书!”一名花言巧语的学子开口谄媚道。 “山伯,你可做了一件大家一直想做的事呀!”不知情的、也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荀巨伯拍拍梁山伯的肩膀说道。 然而,梁山伯却有口说不清。这首诗的确是他交给谢先生的,但却不是他写的,写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他说不得呀!所以他面对众人对这首情诗的啧啧称奇和对他胆量的佩服却哑口无言,缄默不语。 “让开!让开!”王蓝田扒开人群,走上高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下学子们一致称赞的诗篇,他幸灾乐祸地面对梁山伯道:“梁山伯,山长要见你!” 这王蓝田和秦京生这一唱一和还真精彩!这边,秦京生给学子读情诗;那头,王蓝田就去向山长打小报告。精彩极了!哦!不!最精彩的还是出这主意的马文才,他的脑袋绝不是白长在头上的。郭明月虽然没看到开展阴谋的过程,但她心如明镜,洞察一切。 “想不到梁山伯的情诗,写得还真好呀!”郭明月走出射箭场,跟在祝英台后面,马文与郭明月擦肩而过,口里就冒出这么一句幸灾乐祸的话。王蓝田心中痛快极了,梁山伯这回总算栽在她手里了。 马文才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总算激怒了郭明月,他突然笑得惬意极了。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马文才见到郭明月清澈如泉水,又深邃如碧湖的眼眸,郭明月只是看着马文才,没有说出什么指责马文才的愤怒言语,也没有讥笑嘲笑马文才,更没有鄙视不屑马文才的行为,但马文才就仿佛在郭明月眼里见到了一个卑劣的自己、一个……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马文才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在郭明月眼底无从匿影藏形。 马文才转过万般念头,而郭明月却只有一个念头――希望祝英台找到的谢道韫能护住梁山伯。读书人重视尊师重道,纲纪伦常。谢道韫是师长,梁山伯是学生,这种关系是不容许掺杂任何私情的,而梁山伯被冤枉写情诗给谢道韫,这后果很严重,梁山伯必得被山长逐出尼山书院的,也必定会被天下悠悠之口指责鄙弃。 郭明月想了想,马文才的身高比郭明月高大半个头,郭明月微仰头看向马文才慢条斯理道:“马文才,你忘了山长上次处分王蓝田之时的告诫吗?”陷害同窗,这也是个罪名呀! 主意是王蓝田出的,不过王蓝田的计谋太差劲了,所以马文才略加改动,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马文才心道:郭明月果然知道这是他给王蓝田那小子的主意。马文才道:“梁山伯他敢得罪我,就得承担得罪我的后果。” 郭明月目光明亮,不可置信道:“马文才,多久的事了,你还把它记住并把报复付之行动!”那是谢道韫出来之时上的第一节课――讲解《木兰辞》,因为梁山伯让女帮佣上课,让马文才失了脸面,所以马文才记到至今? 没等马文才回答,郭明月心中呵呵表示对马文才的不屑,口中云:“那马文才,你要准备怎么对付我?”郭明月心知肚明,论起梁山伯,马文才应该更想狠狠地打击她,让她承认失败。 马文才脸色发青,他握紧拳头,郭明月这么说,等于是说他马文才是个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郭明月就这么看低他,认为他只是行阴谋诡计的卑劣小人。马文才心中道。 郭明月也不等马文才回答,她直接越过马文才,离开了这个地方。 马文才在原地愤怒地甩袖,而后看了一眼郭明月离去的背影朝反方向离开,两人背道而驰。 第三十八章 端午放假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是的,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快到了。端午节起源于中国,最先是国民祛病防疫的节日,后因诗人屈原在此天逝去,它便成了华人纪念屈原的传统节日。 上次的情诗风波因最后有谢道韫提供的证据说明诗句不是梁山伯写的,所以梁山伯险险逃过一劫。至于究竟是谁写的情诗,王世玉,谢道韫和梁山伯都选择闭口不言,似乎此时关系重大,对此皆是讳莫如深。 谢道韫也要离开尼山书院了,她的叔父――当今宰相谢安为其订了一门亲,男方乃是书圣王羲之次子王凝之。谢道韫此番返回家乡,正是为了完成这桩婚事。 王世玉一家子和尼山书院学子们在门口送别谢道韫。离别的日子的风很凉爽,太阳还没来得及升上空,周边鸟的歌声此起彼伏。尼山书院的大门口停放着一顶轿子,还有十几个家丁和两个丫环,他们正站着等候着谢道韫…… 谢道韫与山长王世玉等人告别,而后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郭明月等人。谢道韫对梁山伯说道:“山伯,你的文章我都看过了,很好!”谢道韫十分欣赏梁山伯,而梁山伯也不负她的赏识,他也的确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唯一担心的就是,梁山伯心他仁善的性子和心慈手软的手段。 梁山伯看着谢道韫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知道谢道韫担心什么,梁山伯的脑袋是一条筋连成的,他认为做人做事要认真务实,对百姓要尽心尽力。他转移了谢道韫的话题对谢道韫说道:“山伯谢过先生!”谢过谢道韫对学子们一丝不苟的教导,谢过谢道韫对学子们尽心尽力的指导,以及谢过她对他梁山伯徐徐善诱的引导。 谢道韫好笑地摇摇头,她算是知道梁山伯的性子了――整个就一个榆木疙瘩。 谢道韫转向一旁恭立着的郭明月,谢道韫微笑着说道:“明远,学非探其花,而要自拔其根。你都做得很好!你是一个优秀的学子!”优秀就是谢道韫心中对学子最好的赞扬,因为他们年轻,还有更多更大的可能性和发展潜力。谢道韫很看好郭明月,她抿嘴笑道。 这边马文才也朗声道:“学生等恭送先生!”马文才其实还是很尊敬先生的。 谢道韫突然叫出马文才的名字:“马文才!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为将者切不可不顾百姓死活,记住,民可载舟,亦可覆舟。”马文才虽说不得谢道韫的喜爱,但马文才是学子,作为先生的谢道韫就有必要教导他。 马文才恭敬地应道:“是,先生。”谢道韫不知道马文才有没有听进去,但马文才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谢道韫直言不讳道:“记住,为将者调兵遣将太过无情,这军队的凝聚力自然也就不高reads();。而你心性偏执……若是做事一意孤行,那我只跟你说这么一句――高处不胜寒。”谢道韫此话真真是对马文才的谆谆告诫呀! 马文才道:“文才谢过先生提醒!”马文才认同谢道韫的才学,他对谢道韫行师礼。 谢道韫还对祝英台等人也做了一番评价,听完后大家对谢先生更不舍了,一个这么负责任的老师哪里找。陈子俊他只会教人死读书和用自身行动教会学生如何做一个伪君子,别的,他教得不行,也不好! 谢道韫离开了,坐着轿子离开的。也许这一去,她结婚了,她便再也没法来尼山书院教书了。离开的时候学子们都很舍不得她,虽然刚开始来的时候很多学子都不认同她。但是谢道韫用她的学问和品德征服了学子。 祝英台这个比较柔软的红妆的眼盈着泪花,谢先生这一去,以后可真是难以见上一面。祝英台推己及人,所以想到谢先生以后都困于深深宅院,她神色戚戚,心中有些难过。 而陈子俊此刻则是心如刀绞,因为谢先生只一句话:“道韫已有婚约!”就断了陈子俊的所有念想。不管大家之前对陈子俊的看法如何,但此刻看见陈夫子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大家都忍不住可怜起陈夫子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谢道韫走后,门口的人才慢慢散开了。郭明月正准备要返回书院教室时,人高马大的福安从山下跑上来,他出现郭明月的视线中,手中拿着一封信封,他道:“公子!” 郭明月看着福安问道:“福安,可是家中什么事?” 福安摇着一封牛皮信封递给郭明月:“公子,这是夫人寄来的家书。” 郭明月接过家书,因为她担心家中有什么急事,所以她就当着福安的面拆开这封信。看着信,郭明月知晓了,原来是郭氏要求郭明月在端午放假早点返回府中,郭氏说是很久没见到郭明月,想她了。 谢道韫离开后的第一天,陈子俊就把谢道韫婉拒他心意的事情怪在了祝英台头上,陈子俊认为祝英台肯定是说了他什么坏话,让谢道韫看不上他。所以陈子俊让祝英台这个端午假期留校在学校做杂工,给出的理由是祝英台在品状排名是最末等。 品状排名除了一二名挂在大布帘上,还有一张记录着个人品状排名的纸张贴在布告栏中间。此番祝英台就被陈子俊公报私仇,名字排到了最末。祝英台在学校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家世也颇不错,按道理说她也应该在前面的。这次反而是秦京生等人高居榜首,陈子俊这次做法很不得人心。 梁山伯等人纷纷为祝英台出头。陈子俊迫于学子们的压力,决定从轻发落,让祝英台能返回家中,至于品状排名还是按现状,不改了。给出的理由是――他愿意给祝英台一次改过的机会,希望她能知耻而后进,争取下一年能在品状排行榜能名列前茅。 离开书院之时,郭明月还是跟来时一模一样,没有马车来接她,还是她自己背着一个书箧准备返回郭府。福安不知不觉走到了郭明月前面,转身一看,原来郭明月停在尼山书院大门门口不动,福安喊道:“公子,我们该走了!夫人该等急了!” 郭明月看着尼山书院大门的牌坊感叹万千,她对书院很留恋,在书院中她学到了很多知识,端午放假离开,她竟然觉得不舍,对朋友的不舍,对学院的不舍,还有对知识的不舍。 福安难得聪明了起来,他对郭明月说道:“公子别看了,放假我们就会回来尼山书院的,到那时再多看几眼也不迟呀!” 郭明月笑道:“福安,你难得聪明一次!好吧!我们走吧!”尼山书院门口还有山长王世玉题的诗句:尼山阶载履,踏踏实实,莫寻页中颜如玉。郭明月看着这一段话而后转身,一步一步地拾着台阶走下山。晨光洒在她的脸上,岁月静好。 第三十九章 端午佳节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尼山书院的山脚之处还是那一个茶棚,郭明月走进茶棚,还是遇到了那个店家。店家还是那个模样,热情地招待着即将归家的学子。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态度,学子们都会在下山后来这个店里坐坐,歇一下脚,喝上一杯茶。 马文才穿着箭袖武服出现在郭明月的视线,他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人群中他的样子很突出,有些学子向他辞行,他只是骄傲地颔首,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他旁边站着他的书童――马统,马统正坐在一辆马车的驾驶位上。马车停在了大路的左侧,看样子马文才也准备回家了。 郭明月和福安两人在这群学子中间是独树一帜的,学子们大多选择坐马车回家,只有郭明月选择步行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郭明月出不起这车夫的钱呢。郭明月这么对自己说道:“自己脚下的道路,总要一步一步地亲自去丈量。” 杭州城在夕阳下显得十分美丽,浓浓的江南风情扑面而来。唐代诗人白居易道: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周礼有云:“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前朝后市,市朝一夫。”杭州也是如此。 到达杭州城里夕阳已经快西下了,郭明月和福安俩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杭州大道上,周围都是返家的人流。杭州城内有些道路上已经亮起了灯笼,路边还有一些小商贩在卖一些灵巧的小物品,郭明月都觉得十分好看。郭明月看着美景满足地叹了口气。福安表示见怪不怪,他从小到现在,早就看习惯了这些景色。 郭府,郭氏整个人洋溢着笑意,整个郭府的人因为主人家的喜悦更显得喜气洋洋的。郭氏早早就在郭府大门等待着郭明月回来,她原本可以等郭明月来向她请安的,根本无需走出来。但她认为感情是处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她很疼爱郭明月,喜欢郭明月这个孩子。 郭府大门口的灯笼点了,让郭明月看着,就有家的感觉。 郭氏看到郭明月远远而来的身影,快步步走上前去,拉上郭明月的手,对郭明月嘘寒问暖。郭明月看到这一幕,她的内心很温暖。 端午节,五月初五,是老百姓纪念爱国诗人屈原的节日。古人有云:“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一到端午节,家家户户必备的食物就是粽子。 郭明月刚进门,就被郭氏拉着和郭崇山三人一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顿晚餐是郭氏亲自准备的,其中还有郭氏亲手包的粽子,瞧起来十分好看,吃上去也十分美味。但是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安稳reads();。 因为,郭崇山的日常考校来了。 郭明月刚拆开粽叶,准备入口时,郭崇山便极有兴致地问了郭明月一个问题:“明月,端午节这个节日因何而来?” 明月早就有腹案,她早早就有做好功课,所以她立即回答:“乃是因爱国诗人屈原而来,他眼见祖国被侵略,心如刀割,于五月五日写下绝笔《怀沙》后报石投汨罗江,百姓为了纪念他,就于五月初五这一天纪念屈原。” 这个问题,极容易回答,每个老百姓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郭崇山紧接着抛出一个问题:“那……端午节老百姓因何吃粽子呢?” 郭明月面对郭崇山的考校侃侃而谈,对答如流:“楚国百姓为了让汨罗江的鱼龙虾蟹不去咬屈原的身体,而投如江中的食物就是粽子。原先百姓只投了饭团和鸡蛋等食物,后来为了防止饭团被大型的蛟龙水兽所食,百姓想出了用楝树叶包饭,外缠彩丝,慢慢地,就发展成了我们如今的棕子。” 郭崇山满意地点头:“看来是有做功课!不过,明月,端午节我也有留功课给你做!”说完郭崇山摆出了严肃的姿态。 郭明月乖巧地说道:“阿爹,请说!”功课功课,就是因为有功课,她才更好地对学过的功课融会贯通。 郭崇山看着郭明月,给了郭明月这一个任务:“这是楚辞的《天问》,你去瞧瞧看看!这就是你的功课。”郭崇山虽然是用询问的语气,但他动作却不容拒绝,当然,郭明月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郭明月只读过楚辞的《离骚》,别的篇章还没阅读过,但她表示还是会尽力完成,于是她应道:“是,阿爹!” 郭氏明显是有看过屈原写的《楚辞》的,特别是天问章,屈原把他所有解答不了的问题都写出来了,这就是《天问》的由来。这是这个时代一般人都不求甚解的问题,却只有屈原才去怀疑、去寻求解答的问题。她对郭崇山说:“这题?”郭氏的意思是郭崇山是在为难郭明月。 郭崇山摆摆手不予置否:“这只是我给她布置的作业。这不算什么?”郭崇山对郭明月满怀信心。 郭氏沉吟一会,她问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明月,你来回答这一个问题。” 郭明月吟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她沉思片刻道:“我的看法是,远古之时,人们是考观察万物的运行规律察觉到天体的运行规律、日升日落的运行规律、季节的变迁等等,进而凭借对万物的理解联想到远古之时人的生活情况。而混沌初开,上下未形,也是如此。” 慈母郭氏毫不吝啬掌声鼓掌道:“讲得好极了!”郭氏对郭明月赞声不绝。 郭崇山心知郭氏这是慈母心态,有女万事足。郭氏扮白脸,郭崇山就扮黑脸,郭崇山道:“明月,我相信还可以做得更好。端午假期结束前,希望能在我案上看到你的的答卷!”在郭崇山这里,没有完美的答卷,只有好的答卷,更好的答卷和棒极了的答卷。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完美,就像这现实世界上没有存在绝对的直线和绝对的圆。 郭明月点头称是。 这边郭明月家庭和谐,笑声络绎不绝。 而在郭明月的前头到达杭州回到家的马文才…… 马府―― 马太守还是那么忙碌,马家下人还是兢兢业业的模样。他这个马府少爷…… 虽在家乡却如异乡,孤灯夜伴到天明。纵然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却没有照亮他心得那一盏灯。 第四十章 端午佳节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整个端午假期,郭明月耳边就老是回荡起屈原追求真理的自我拷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伯强何处?慧气安在……” 最早的“盘古开天辟地”记载,不是在远古时期,最完整的记载是出自于三国时期的《三五历纪》。这也不奇怪为何屈原会发出“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这句话了。 这几段话按照现代人的逻辑思维,是这么理解的:地球只是宇宙中的一颗微乎其微的行星。远古时期,上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是先民用感性而非理性的思维来考量的,因为那个时候先民的自然知识极其贫乏。而如何划分十二星区,这是古人为了方便说明日月和水金木火土五五星的运行、节气的变化而产生的。古人按照由西向东的顺序,把黄道附近的一周天,平均分为十二个等分……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东流不溢,孰知其故?东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顺罢,其衍几何……” 这个问题现代已经能够回答并解释明白了。例如这百川东流向海洋,却为何永远都填不满?溢不出来?那是因为海洋和陆地有一个自然循环,江河向海洋输送水源,但海洋也化为雨雪给陆地输送水源…… 郭明月边回答天问边总结她学过的知识,在学习的过程中,她感受到天问这篇文中屈原的超卓想象力、丰富的学识和对真理孜孜不倦的追求。 茯苓按照原本的作息走来到了郭明月的门口,却见郭明月寝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她推开门,只见她家公子坐在书案前挥毫写字。而书案上的烛台已经燃尽了,而郭明月却丝毫没有察觉。因为此时天已经有微光,她学习得忘记了时间了。茯苓哭笑不得道:“公子,公子,天亮了!” 郭明月茫然地抬起头,果见阳光已经从敞开的雕花纸窗户洒进到她的书案上了,郭明月懵懂道:“天亮了?这么快!”她这个模样实在可爱极了。 甘草紧跟在后面进了寝室,她笑着道:“公子这是学得入迷了呢!”甘草今日穿着绿色的裙子,像是一朵绿花儿似的,十分漂亮动人。 听到甘草这么说后,郭明月只是摇摇头看着晨光:“一日之计在于晨!晨光无限好呀!”郭明月只觉得心灵仿佛被洗涤了一样,宁静淡泊。 福安也来到了门口,人高马大的他站在门口喊道:“公子,公子!”福安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看看甘草。 郭明月心知肚明,她问道:“福安,有什么事?” 福安道:“公子,老爷让你去练武场!”这去练武场,一向都是郭明月自己自觉去的,她从没有吩咐福安来请她去练武场。 不过这次福安还真误打误撞,郭明月还真的忘记要去练武场习武了!郭明月拍了一下她自己的头,她都忘记了这件事了。郭明月应道:“行!我马上就去!” 郭明月走出寝室的门,就见福安伸长着脖子看着郭明月的寝室,想要看到他心心念念的梦中女子甘草reads();。甘草早就知道福安在门口,她犹犹豫豫地走出来。实在是福安的眼神太过炽热,太过明显了,连甘草这样比较大大咧咧的妹子都被看得羞红了脸了。 郭明月笑道:“福安,还不走!你不是说我爹让我去练武场吗?还不带路!”郭明月特意支开福安,福安太过热情了,郭明月担心水壶太过热反而暴壶了。 福安垂着脑袋失落道:“是!” 郭明月穿过一个繁花盛开的花园,就到了练武场。一到练武场,郭明月就让福安先行离开了。 郭崇山看见郭明月带着黑眼袋的样子,郭崇山比划着手笑道:“瞧你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怎么来习武呢?胡闹!胡闹!昨夜熬夜了?” 郭明月老实地承认:“是!”郭明月为人一向诚实。 郭崇山听到这话,板起脸告诫道:“学习要有计划!要有安排!作息时间要有规律,该就寝之时就得就寝。”郭崇山此话是关心。 郭明月认真地听着郭崇山的话,她也能听懂长辈话中的关心。 008:[明月,明月,让007出来!我想要知道如今的历史进程究竟改变了多少?] 郭明月对郭崇山道:“阿爹,008有问题想要请教007。” 智脑的交流就是信息流的交换,两个智脑的触角分别从郭明月和郭崇山的身体中伸出来,互相交流着。除了智脑宿主,没有其他人看得见他们各自智脑的活动。 郭明月明明看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但她依然觉得非常神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科技,才能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生物智脑,才能……不到3秒钟,008的触角就收起来了。他已经收集好了讯息,速度非常快。 郭崇山看到郭明月这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他摆摆手道:“算了,今天就歇息一天吧!你去好好休息一下!” 郭明月犹豫道:“这……怎么行?”她也是真的累,这些天每天学习任务排得很多,偏偏晚上还熬了一整夜。 郭崇山大笑道:“你别开心,明天给我双倍补回来!”郭崇山本意是想打击一下郭明月。 郭明月真心诚意应道:“是!” 郭崇山示意郭明月回去,然后自己迈步走出练武场,边走还边摇摇头感叹:“没成就感,没成就感呀!” 郭明月没有郭崇山的自言自语,她的全部心思都被008吸引过去了。 原来008的资料传进录入了一个白银色的空间,这个画面显示在郭明月眼前的一个屏幕上。这个空间摆放着许多营养舱,上面都有标示着数字。这艘宇宙飞船现在还冰冻着另一些智脑拥有者,每60年,便会投放出一个智脑拥有者。有一些营养舱已经打开了。郭明月注意到一个营养舱。 郭明月指着它讶异道:[这不是装着我的那个营养舱吗?上面写着数字008。]郭明月对这个营养舱的印象十分深刻。 郭明月虽然无法返回她原来的世界了,但她还自觉收集着各种资料。这下子看到这艘宇宙飞船,郭明月终于发现了,原来这些资料将会被统一录入这唯一的一艘宇宙飞船中,而这艘宇宙飞船,将会在所有智脑拥有者收集好所有信息后带着资料返回银河历3000年。 郭明月把她猜测说了出来。 008道:[你的猜测没有错,就是这个样子!历史虽然会改变,但这些资料对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008继续说,[所以,你的信息还要继续收集下去!] 第四十一章 端午佳节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书院的端午假期很快就快结束了,而此刻,郭明月已经快把屈原的天问篇答完了,在寻求答案的过程,郭明月阅读了许多历史资料。总而言之,这个假期,郭明月过得十分充实。 郭明月用21世纪学到的知识积累来回答屈原在《天问》中提出的170多个问题,这不是她自己的回答,而是她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这是许许多多智慧超群,拥有大毅力、大志向的学者一代代累积出来的知识,这让郭明月能够理智地、科学地、全面地了解并回答《天问》里面在这个时代是无解的疑问。 郭府书房中,郭崇山看着书案上一叠厚厚的,回答好的《天问之答》,他道:“这就是你对天问的回答!”郭崇山不意外郭明月能回答出这些问题,在他看来,如果郭明月回答不出才奇怪。 郭明月没有像唐代柳宗元那般狂妄地把天问的回答命名为《天对》。这篇天问的回答只是她郭明月一家之言,也只是她对天问的心得体会,所以郭明月只把它命名为《天问之答》。郭明月直截了当地回答郭崇山道:“是的!这是我对天问的回答。” 郭崇山点头笑道:“好!很好!但是……”郭崇山最想知道的还是郭明月对天问的感想。他的眼睛如同深邃宁和的湖泊,他语重心长地问郭明月道:“明月,你回答了这么多,你想到了什么?” 郭明月回想起她回答天问时她脑中时常冒出的疑问和感叹,她长吁一口气道:“我想到了许多!”郭明月想的绝对不是什么我是谁,我该做什么之类的事情。她认为人活着,活在这个人世就是“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根本无需想太多庸人自扰的事。 郭明月想到的是屈原这个人,想到是他的理想、品德、抱负以及他对真理的追求。想着想着,郭明月心道:她应该是喜爱这个屈原这个人物的,喜爱他的热情奔放、喜爱他的华美文章、喜爱他的骄傲自矜、喜爱他的…… 因为屈原的理想和抱负,以及他内心的骄傲贯穿了楚辞这一部宏伟巨著中,屈原以他的遭遇、他的热情、他的痛苦,以及他整个生命熔炼出来的宏伟诗篇,这一声声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问天之呐喊,就如同一声声惊雷,落在郭明月心上reads();。 而这种种疑问,给予郭明月的是一种震撼。她想到的是,屈原把他想要倾述的话都呐喊出来,屈原把他对人生的态度、处世的哲学、为人的品格……以及他对世间的认知,统统落笔为这一部楚辞。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郭明月看着这部《楚辞》,看着《天问》,她对屈原佩服极了。 每当郭明月看见那些活得精彩纷呈的人生,就羡慕极了。 梁山伯有理想,他的理想是治理河道水利;祝英台也有理想,她不想被拘在一方小天地,她想要走出来看看世界;王兰也有理想,她的理想是行医济世。方家渊也有理想,他的理想是成为当代大儒;荀巨伯……就连马文才也有理想,他的理想是驰骋疆场,为将为官。那…… 她的理想呢? 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可以去前进的人,就算她读再多的书,吸收再多的知识,她也不知要把力量使用在哪里。 是夜,明日就要返回尼山书院就读了。郭明月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寝室燃着一盏油灯,微亮的光线下,郭明月执笔写着文章。郭明月决定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知晓自己的所欲所求。她把这一篇文章命名为《重量》。 什么是重量? 是物体受重力的大小的度量? 或是汉代司马迁的人写的: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不不,都不是!郭明月笔下的“重量”,是服牛乘马,引重致远。是压力产生动力,是背负着大志向,心有不甘,心怀梦想,所以努力朝前方奋斗。 郭明月写的是她的背负的重量。 她审视着一路走来的自己―― “我想要读大学!”这是她外出打工之后在她的内心一直涌动着的热血情怀。 “我想要出人头地!”这是她以前的朋友读着大学,对她不屑一顾之后她发出的誓言和悲愤的心情。 “我想要与我仰慕的同学和朋友站在同一高度,我想要找到与我一同志向的朋友。”她事业走向平稳之后,交到了一些朋友,但内心还是不平静,她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我想要了解世界,我想要知道世界有多大,多么奇妙!”这是她穿越时空来到了东晋,她内心发出的声音。 郭明月的每一声“我想”中,都蕴含着一声声“我不想”! “我不想泯然于众人!”所以她努力自学,想要攀上大学的门槛。 “我不想碌碌无为!”所以她奋发向上,想要提升自己。 “我不想一人独行!”所以她勇于开口,与友同行。 “我不想困于一隅!”所以她开始放开眼界! 所以郭明月这篇“重量”,讲的不是沉重的压力,而是有弹性的压力。什么样的压力让她背负着重担怀抱希望向前奔跑?让她懂得懂得将投视于他身上的善意目光转变成充足的动力? 所以郭明月的这篇《重量》,因为她本人负担的“重量”,而让文章变得有“重量”。 第一章 新的开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端午假期过了,学子们陆陆续续返回尼山书院。马文才和郭明月的相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各人自扫门前雪,俩人明明走的是同样的路,坐的是同一张桌椅,住的是同一间寝室,读的是同一件书院,但他们像是两条互不交集的平行线,两块同极的磁铁,就算是两人的交谈,也是如同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郭明月已经在尼山书院度过了一个春秋了。尼山书院后山的春草长高了,姹紫嫣红的夏花开了,纷纷落落的秋叶黄了,寒霜逼人的冬雪过了。郭明月一日复一日地在书海中遨游着,日子过得倒是十分充实。 又一年春天来了,春雨滋润着大地,同时也飘扬在学子们的心中。一道七色彩虹高挂在尼山书院的教室上方,郭明月扬起头呼进一口清新的空气,嘴边不由地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 师母王氏是琴道大家,学子们也称之为先生,此时的她正在教导着学子们弹奏古琴,琴声悠扬,情怀悠悠。师母是个端庄优雅的女子,她既和蔼又可亲,学子们都很尊敬她。 学堂中,可亲的师母正在指导着郭明月的弹奏手法,师母语气平缓:“明远,你把手抬高一点。”师母教导学子们很认真。 郭明月朝师母点头,表示已经明白师母所讲,而后她手自然抬高起来,弹奏一段流畅的旋律出来。 师母面带笑意地赞道:“对,就是如此。”师母实在喜欢这个聪慧好学的少年,师长对郭明月的教导,她总是很认真地去思考,去改正,所以师母对她的教导也更仔细。谁不喜欢认真努力且德行极好的学生呢。 不过宋聪和荀巨伯等人偷偷朝郭明月挤眼,眼睛里有话,他们道:“你小子,不单单有艳福,还有丈母娘的照顾,不赖呀!”是的,郭明月与王兰,现在在学子眼中,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状态。为此,郭明月很想对王兰道声对不起。但每当郭明月跟王兰谈起此事,王兰总是抿着嘴偷笑,似乎众人的言论很有趣的样子。 谢道韫谢先生结婚了,是与王凝之结亲,她也没再来尼山书院了。郭明月长偶尔还会回忆谢道韫的风采,回头看看师母,再看看祝英台,谁道女子不如男的,女子明明还是很有才气的,很有志气的。 师母对那些好学的学子都教导得很认真,可惜好学的学子确实是不多。多的是一群庸庸碌碌、不知羞的“啃老族”,对于他们来说:父辈们的奋斗结晶是用来挥霍的,他们得过且过,他们不用汲汲营营便身居高位,无需为生活担忧,坐拥金山银矿,与美酒佳肴为伴,每日都快活惬意似神仙。 师母抱书本盈盈而立,朝学子们微微一鞠,她道:“这节课上到这儿了!” 众学子站起来回礼。 师母走后,学子们还没散开。 王蓝田摆了一个非常规范的弹琴姿势,然后撇嘴颇为自得道:“哼,在我看来,这弹琴也不过如此,我轻轻松松便能掌握。”此话一落,一段旋律便在王蓝田的手上飘出来。 荀巨伯嗤道:“得了吧reads();!王蓝田,就你那弹棉花似的琴声,我可替你臊得慌!” 王蓝田在学子中建立的淫威已经被时间削减了许多。时间能让人沉下心思考,能让人成长,王蓝田的强势压迫如今已经快行不通了。现在书院领头的是文武双全、相貌堂堂的马文才。所以这时候大部分学子也跟着哄笑起来,为了王蓝田弹的曲调。 “砰――”王蓝田手狠狠按住他自己琴的琴弦,止住了的琴声。他冷哼着环视着周围的学子,似乎要把他们都记住在脑袋的最深处。 一曲行云流水的曲子从郭明月手中弹奏出来。郭明月没有插入他人的争执中,反而自得自乐着。这琴声一出,坐在郭明月后面的方家渊若有所思地笑了出来,他称道:“还是明远深得琴中真味,余音可绕梁,三日不绝呀!” “是呀,明远的琴声令人心旷神怡。”祝英台附和道。 言罢荀巨伯等人也转看向郭明月,荀巨伯笑着说道:“是的,我听明远这琴声,就如同阵阵清风入耳,心情畅快极了。” 宋聪和方家渊纷纷点头称是。 郭明月听得手上都爬上了鸡皮疙瘩了,她刻意夸张地抖了抖手,长长叹道:“我听了你们天花乱坠的赞美,却是不敢再弹奏下去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弹的是什么“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天籁之音。” 梁山伯哈哈大笑,随即装作陶醉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呀!” 郭明月见众人如此作态,无奈之下只能彩衣娱友,只见她鞠了一躬装模作样道:“客气客气!” 看这几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可见这段时间众人的友情已经突飞猛进,竟相处得如此融洽,相处的画面也如此和谐。 被遗忘在一边的王蓝田越听越憋气,他心想:这几个人是专门过来消遣他的吧!这不,好像他是不存在似的。王蓝田越想越对郭明月产出嫉恨之心,这嫉恨在心里发酵,越来越浓厚。不行,得找个机会收拾收拾郭明远这厮。绝不可让他再这样子逍遥下去了。 王蓝田朝秦京生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教室。马文才朝他们离去的地方扫了一眼,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几人互相调侃完后,郭明月准备返回寝室,马文才在她身后追了上来,边走边道:“明远,等一下!” 郭明月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文才兄,请问你找我有何事?”郭明月和马文才现在的关系不像以往那么针锋相对,缓和了好多。 马文才停在郭明月面前,双目盯着郭明月白皙的脸颊,他对郭明月客气道:“你我之间还需这么客气吗?” 马文才这话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不过他也不气馁,他继续问道:“对了,明远,上堂课你不是做了课堂笔记的吗?你……能借予我一观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马文才深知此计谋,所以他现在改变了以往对郭明月视若无睹的态度。 郭明月闻言道:“这有何不可!等会我回宿舍便拿给你!”郭明月在课业上没写什么不妥的话,所以借马文才一观也无不可。 马文才很是亲切地对郭明月说道:“明远,谢了!” 郭明月也客气回道:“文才兄,你无需如此客气!” 马文才突然久久地凝视着郭明月,而后出乎郭明月意料地抬手去拍了郭明月的肩膀。还没等郭明月反应过来,马文才就伸回了手向郭明月告辞,一举一动潇洒极了。 却也让郭明月摸不着头脑,马文才最近的举动……奇怪极了。 第二章 尼山月夜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却说这日马文才翻开郭明月的课堂笔记,只觉得郭明月记录的知识点以及她写的每一条批注和感想,都十分精彩。更别说偶尔一两条针砭时弊的不显眼信息,其为人也正,其为学也精,让马文才感受到一汪清泉在他心头倾泻下来,清凉舒适。 不过马文才从未承认,也不想承认,他能从郭明月身上感受到难得一见的宁静和安详。 一本薄度适中的笔记本,似乎就可以从中窥见郭明月此人的才学品行。马文才试图从这一本笔记本中找出郭明月的破绽,试图想要证明他只不过是一个欺瞒世人的伪君子,试图找寻着郭明月不如马文才的证据。 她的笔迹笔走龙蛇,整页纸上的文章写下来行云流水一般,文章内容更是妙笔生花。马文才看不出,也找不出缺漏,他看着郭明月的文章只觉得他自己的心漏了一跳,却也找不出是何原因。马文才捧着书陷入了沉思。 是夜,万籁俱寂。 地字一号房依旧如以往般亮着灯火。棕黑色的书案上左右两侧的两盏青铜烛台上燃着烛火,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书籍。郭明月一边看着书,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感想。 马文才坐在书案的另一侧,他在收拾着书案上的书籍,一本一本的叠整齐,他已经有些困了,想要就寝了reads();。马文才眼角余光扫着郭明月,明亮的烛火洒在她专注学习的脸颊上,她晶莹的眼睛亮极了。马文才心中一动,却不知因何而动。 郭明月没有察觉到,她正看到书籍的精彩处,不由地喝一声好,手上的笔疾走飞龙,刷的一下就写下了许多黑黝黝的墨字。郭明月每日都是快子时(23:00~~00:59)才就寝,她还是打着地铺睡觉,和马文才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寝关系。 马文才已经收拾好书籍吹掉他的那盏青铜烛台上的火,然后他拉开被子躺上了床铺。马文才今天难得心软了一些,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地面上用几张被子铺成的地铺,心中有些不太好受。假如郭明月硬是不想睡地铺,跟他吵床铺的归属,他就不会觉得心中过不去。 但马文才与郭明月已经用这种方式相处了一年了,马文才也开不了这个口让一半床给郭明月。马文才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朝郭明月低不下这个头,更朝她开不了这个口。因为马文才不仅仅是骄傲,他更进化到了高傲。高傲到了一个境界,他总是装出一副优越的样子,头总是扬高,却不知道抬着头就看不清前路,就容易摔倒。 马文才总是比郭明月早上床就寝,但最近,他总是失眠。晚上他睁着眼睛总是睡不着,他偶尔会看着床下的地铺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明月也发现了此事。 已经子时了,郭明月合上书本,揉了揉眼睛,而后把烛火吹熄了。看了很久烛火,一下子室内暗了下来,郭明月眼前黑暗一片。她坐了一小会,等眼睛适应了眼前突来的黑暗,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郭明月就着月光摸索到地铺,随后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最后闭上了眼睛。 郭明月其实也发现了马文才朝她看过来的视线。郭明月没有特意去猜想马文才到底再想些什么,但她就是能知道马文才此时辗转反侧的原因。 同读书院这一年来,郭明月多多少少看清楚一些马文才的为人。马文才他高傲自傲,因为他有才华,同时也出生于士族家庭,自认不输给任何人;他好胜心强,容不得失败,认为失败就是再也站不起来的弱者;他奉行着纯粹的功利主义,为达目的,手段可以多种多样。 马文才本来应该是在书院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他本就是一个出色且才华横溢的人,但他却得不到一份真诚的友情。他一开始的路便走错、走偏了。他就是一个智商爆棚,情商不用在“正道”(情商不足)的人。所以他羡慕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等人毫无隔阂的相处模式,却又不懂得结交友人,如何与友人真诚相对。 他羡慕着他们的相处,他疑惑着他们的相处,他不会与他们相处。 这就是郭明月眼中观察到的马文才。郭明月善于观察,她也懂得体谅他人。因为她有着懵懂无邪的少年岁月,这让她感受到了快乐和幸福;她有着一度跌入低谷的青年岁月,这让她学会了倾听和懂得了疾苦;她慢慢奋斗,而后终于能有一技之长立足于这个社会,这让她长大成熟。 她与马文才之所以同寝一年还如此生疏,只是因为马文才对郭明月的冷淡对待。马文才不想向她郭明月低头,而郭明月则是因为马文才冷淡的态度和层出不穷的手段而对他望而却步。 大概因为今夜夜色正好,所以…… 郭明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马文才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失眠也飞走了。 月光像是母亲的手抚摸着他们俩人,马文才侧着身子抱着被子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像极一个孩童。郭明月睡得很端正,从郭明月睡觉的模样可以看出她的拘谨姿态。 是夜,月光如洗,清澈明亮。 第三章 天造地设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清晨,学子李思哲过来通知学子们这个消息:“品状排名榜榜单已经出了!现在陈夫子已经挂上布告栏了!” 学子赵航迫不及待道:“出了吗?快去看!我们赶紧去看!” 学子刘伯锡撇嘴道:“还用得着看吗?反正都是那几个人!排来排去都轮不到我们!” 学子赵航挠头道:“也是。” 王蓝田朝一名学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学子便跳出来嚷嚷道:“这书院处事不公!凭什么郭明远就永远排第一,凭他家有权有势吗?” 学子刘伯锡添油加醋道:“是呀,这书院确实处事不公!那文才兄哪一点比郭明远差!这书院该不会看在郭崇山大将军的面子上给郭明远大开方便之门吧!”刘伯锡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荀巨伯狠狠道:“这班家伙!”荀巨伯十分生气,生气这群人的嘴巴完全没有把口,什么好话坏话都任意说,简直像是一市井无赖,而不是一个习儒学的儒生。 方家渊实事求是道:“难道他们就看不到明远的才学吗?”方家渊也对这群人的做派瞪目结舌,这群人哪里像是在读书,他们把书院看成可以随意耍阴谋的黑暗官场吧! 祝英台不屑道:“这群人,他们本就是耍阴谋诡计的人,自然也会恨不得把人往阴暗面想。不过他们也只能过过口瘾,他们也找不到明远的过错。”祝英台见怪不怪,她深知这群人的心性。 梁山伯看着祝英台说道:“本来明远就没有走后门,他们自然也找不到。从不做暗事的自然正大光明、坦坦荡荡。”梁山伯是最坦荡的一位,他爽朗地笑着。 方家渊瞧见了晨练完毕想要回宿舍换衣服的郭明月,忙朝她招手道:“明远,明远……这边!”方家渊十分喜爱郭明月,所以他很热情。 郭明月也顾不得换下那身束身袍子,她走上前去,向梁祝等人一个一个地问候道:“巨伯、山伯、家渊、英台……早上好!诶,对了,宋聪哪里去了?”郭明月看见宋聪没在场,有些疑惑。 方家渊看着郭明月的装扮,只觉眼前一亮,郭明月就像是一亭亭玉立的长青松柏,亮眼极了。他拍了一下郭明月的肩膀道:“别管这么多,我们先去看品状排名榜,我猜想宋聪这个百晓生肯定第一时间赶去那里了!”方家渊对宋聪的一举一动了然在心。 尼山书院钟楼旁的布告栏前―― 狗腿子秦京生看着王蓝田皱着眉头谄媚道:“蓝田兄,怎么了?”秦京生靠着拍王蓝田的马屁生存着。 王蓝田指着布告栏左右侧挂着的两张大大的锦布,上面用毛笔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王蓝田指着给秦京生看:“你看!”王蓝田心里很气恼。 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名字,他们俩个这次竟然高居榜首reads();。以往都是排在郭明月和马文才后方。众人都不敢相信。 祝英台自知自己没有做什么手脚,所以她很坦荡地恭喜这梁山伯高居品状排名第一名:“山伯,恭喜你了!” 梁山伯爽朗一笑,他也恭喜了祝英台。 方家渊和荀巨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郭明月,发现她面色如常,没有失落之色。俩人心中一松,更是对郭明月淡泊的性子佩服极了。 但马文才却心里极不平静,他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道:“恭喜你们啊!”马文才的心理活动是如此的:凭什么?凭什么梁山伯这个破落户也能上榜?也能赢得了他? 学子李思哲愤愤不平道:“梁山伯,怎么会是他呢?他凭什么也能上榜?”他此话引得众人的一直响应,众学子纷纷称是。他们都觉得不公平,有黑幕。 学子刘伯锡恨恨道:“贫贱之人,也配上榜!”他这话表示他极其看不起梁山伯这个贫家子弟。刘伯锡也是王蓝田座下的一只癞皮狗,只不过这只癞皮狗是有血统的。 四九听着他们对梁山伯的奚落,连忙为他家公子出头道:“我家公子怎么不能上榜呢?能上榜跟家里贫穷有和关系?”四九是一个把不住口的性子,他对梁山伯很忠诚。 学子刘伯锡点点头道:“是呀,跟家里贫穷可没关系,但跟攀亲富贵关系可大了!祝英台,你到底出了多少钱收买上头的人呀!”他竟把矛头指向了祝英台。 王蓝田也开了口,他道:“祝英台和马公子排在我前头,我就认了,但……凭什么你梁山伯也排在马公子前头?”王蓝田这话一出,学子们也纷纷称是。 四九愤愤不平,再次为他家公子出头道:“为什么不配呀!我家公子才配跟祝公子一起上榜,他们两品貌相当,而且性情又合。这才叫做……”四九想不出该怎么说,他思考着。 王蓝田追问道:“叫做什么?” 四九脑中“叮”的一声,他想到了,他得意道:“叫做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四九读书不多,读书也不认真,所以他这回就说错了话。 只见学子刘伯锡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一对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王蓝田附和鼓掌道:“妙呀,妙呀!那我就在这里祝二位永远爱河,白头偕老呀!”王蓝田曾经怀疑过祝英台是女子,不过被祝英台巧计隐瞒过去。 众学子哄堂大笑道:“哈哈!” 梁山伯连忙喝住四九:“四九!” 四九摸不着头脑,呆愣呆愣的。他还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祝英台羞恼极了,她甩袖愤怒地跑开这个让她尴尬的现场。祝英台可没有郭明月有008这个超级外挂,所以费劲千辛万苦在书院里隐瞒着她的身份,这四九这话一出,她心里慌呀!心里怕呀!她选择了迅速离场。 “四九,你呀!”梁山伯对四九无奈道,然后赶忙朝祝英台追了上去。 姗姗来迟的宋聪抓住方家渊追问道:“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呢?” 郭明月看着祝英台远去的身影心不在焉道:“没什么!”郭明月担心着祝英台,她知道祝英台这回肯定心里很不安。 人群都散了之后,荀巨伯手托着下巴疑惑道:“祝英台和梁山伯……奇怪!奇怪!”荀巨伯其实已经初步怀疑了,但因为是朋友所以没有开口。 第四章 春雨绵绵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春雨绵绵,滋润着冬眠了一整个冬天的细草和花骨朵儿,周围的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尼山书院的牌匾被这一场春雨洗得亮堂堂的,尼山书院四个大字漂亮极了。 尼山书院的学子都避着这雨,一支支雨伞穿梭在尼山书院的各个建筑,有些雨伞匆匆而行,有些雨伞停驻下来给人欣赏。 而马文才则身着白色儒生袍站立在尼山书院后山小河旁边的凉亭里,他看着淅淅沥沥地下着的绵绵细雨出了神。马文才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他的双目似箭,目光深沉,可以从他的眼神瞧见他的内心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马文才从学堂下课后就不见人影,原来跑到了后山了呀! 郭明月左手撑着雨伞从后山的凉亭经过,郭氏缝制的那双白色千层底布鞋已经溅上了泥泞。郭明月自然也看到马文才站在凉亭里一动不动看着天空和细雨,郭明月也没想走过去劝慰,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马文才俩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各行其道,互不干涉。 马文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发现郭明月的经过。 郭明月转移视线朝008说道:[008,现在我已经收集了两千多种花卉资料和标本,几百种树木的资料……现在看来,距离任务完成好像遥遥无期呀!]郭明月这不是向008抱怨,而是向它陈诉一个事实。 [加油!美好的明天等着我们!前方的未知多么美妙!]008一如既往地从资料库中摘取名言名句鼓舞着郭明月,他语气十分激昂。 郭明月听了008的话后立马加足动力,劲头十足,她握紧拳头道:[go!风雨花肯定就在前方等着我们!]是的,这次郭明月冒着细雨来到后山不是为了探险,也不是为了游玩,是为了寻找一种花卉――风雨花,学名韭莲。 顾名思义,风雨花是在春夏秋季的雨天里盛开的。风雨花属多年生草本,分布于热带、亚热带地区。植株具地下鳞茎,叶是线形,外观就像是韭菜,花朵较大,是喇叭状的,形似水仙,成年植株每个鳞茎都能开花,虽然花形较普通,但花盛开之时那是红艳艳开成一片,漂亮极了reads();。 郭明月之所以知道有尼山书院后上有这种风雨花,还是跟王兰聊天之时王兰不经意间说出口的呢。因为韭莲有极好、极其重要的药用价值,干燥全草及鳞茎可入药,有散热解毒、活血凉血的功能,韭莲主要用于跌伤红肿、毒蛇咬伤、吐血、血崩等,所以王兰偶尔也会采摘整株韭莲制成药草。 郭明月折断一根较粗的树枝,这是为了预防:在泥泞的山路中可能的摔倒。郭明月自娱自乐地哼起了曲子,这曲子还带着歌词呢,她哼唱道:“风雨花呀风雨花!你知不知道我在找寻你吗?” 郭明月朝王兰告知的地点前进,那是在快靠近越过尼山书院所在的山头的一处山坳处。连绵的风雨花此刻已经盛开了,粉红色的花海就像每个少女曾经做过的童话美梦一样,梦幻极了。 郭明月被惊艳到了,她跟008喃喃道:[我跋山涉水只为与你相见,只为了那你给我的那惊鸿一瞥!啊!美丽动人的风雨花!]郭明月奔入了花海,笑得畅快极了。看到这花海,郭明月就觉得不虚此行了。 对比资料库风雨花韭莲的字面资料,郭明月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了。这就是风雨花。 没有浪漫细胞的008提醒道:[别耍宝了,现在!开挖!然后录入了花卉信息!] 郭明月鼻尖凑近闻着一朵开得美丽的风雨花,眼眸闪亮,她应道:[好的!][风雨中开花,怪不得花语是:坚强勇敢地面对挫折与困难。嘿,008!我喜欢这花!]她观察着花。 008实事求是地说道:[很多种花你都说喜欢!你的喜欢真广泛!] 郭明月没有反驳008的话:[是呀!每一朵鲜花都是极其美丽的,梅花刚强不屈、牡丹国色天香、菊花高洁傲骨、兰花花香清远、茶花英勇顽强……呃……每一个灿烂的生命我都喜欢!]她说出她的想法。 郭明月点开系统界面,她的眼前再次被泼墨系统界面占据。郭明月猜想设计生物智脑008的人肯定是华夏人,这个界面就像是一副国画大宗师信手而得又妙然天成的画作。郭明月点开博物,把植物的3d画面记录下去,再小心翼翼地采摘一朵风雨花下来。 返回的路程郭明月走得极为轻快,她带着一朵花,一把伞。那支用来做拐杖的树枝已经被郭明月放在花海中了,作为她到此一游的见证。 太阳已经西下,最后一缕眼光沉入地平线。郭明月看着暗下来的天际,她把脚步放缓一些慢慢地下山。山上有些地方没有石阶,需要技巧才能走过,郭明月是该把脚步放缓的,不然很容易摔倒。 马文才已经在凉亭底下站了一个时辰,他还没有回寝室,不仅是因为绵绵细雨还没有停,也是因为他心里的狂涛巨浪还没有退去。他这人有些偏执,有些敏感,没有安全感,过分以自我为中心,所以对他人不信任。 而如果想要接近这样一个人…… 首先必要的是做的事是―― 马文才走去凉亭,他准备――冒雨返回尼山书院。 细雨淋湿了他的乌发,他的额角垂下几缕黑发,他的衣服被雨滴淋湿了,他瞧起来有些狼狈。他抿着嘴唇在不妥协些什么?他双手合在胸口处是因寒冷吗? 春天好呀!郭明月深深吸上一口带着土木清香的空气,而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瞧起来就像一缕春风,一支苍翠青竹和一朵摇曳的鲜花,她就像每个人梦里的完美无缺的梦中人,蓦然回首,她撑着伞,带着一缕微笑,就在春光明媚的心底深处。 俩人在雨中相遇了。 “哈嘁――”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默。 第五章 寒山拾得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雨还在下。点点雨滴滴落土地,滋润着春草;点点雨滴滴落马文才的乌发,淋湿了马文才的心。 郭明月愣了一会,她对马文才说道:“文才兄!需要雨伞吗?”她可以把雨伞借一半给马文才,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同窗被淋了一身雨视而不见。怎奈马文才完全不接受郭明月的好意。 “不用了!”马文才这么回答,然后自己用袖子遮住了头,独自一人先行迈步,继续行走在雨中。 郭明月见马文才不接受好意,也不强求。她为马文才的倔强摇摇头。郭明月很清楚地知道,马文才这是因为品状排名的事情怄着气呢。 郭明月有些饿了,她决定先去食堂解决五脏府的问题。因为风雨花韭莲挖出来的时候有用纸包着一部分泥土,防止枯死,所以郭明月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返回宿舍栽种下韭莲。 郭明月走进了食堂,这个时候的学子们大都已经吃完了晚餐,所以食堂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这几个人里就有一个郭明月熟悉的人――宋聪。 苏安是尼山书院的帮佣,他带着满满的笑意给郭明月盛了满满一碗荤菜。苏安是一个中等身高的少年,他的母亲是尼山书院厨房的帮佣苏大娘。 苏大娘对梁祝和郭明月等人的印象不错,所以一直常在苏安提起他们几人的好,苏安是一个孝子,母亲说的话,他一向深信不疑。苏安胆子小,在王蓝田、马文才等人面前他不敢偏向什么人,但是在人后,苏安总是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对梁祝等人表现出善意。 郭明月谢过了苏安,然后自己在宋聪旁边坐了下来。难得食堂人比较少,也难得遇见了宋聪,郭明月舒了一口气,她一直想要询问宋聪和王蓝田同寝有没有发生什么口角,宋聪有没有被欺负。今天这个机会很难得。 宋聪是一个平凡的人,中等的身材、清秀的样貌、普通的家世,以及看似跳脱实是细腻的性子。郭明月对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王蓝田家世显赫,兼之风扬跋扈、恶行累累,实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郭明月若无其事地问宋聪:“宋聪,最近很少见到你呀!你都在忙些什么?”最近宋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成迷。 一直埋头吃饭的宋聪发现了坐在他身边的郭明月,他抬起头看了郭明月一眼,随即又埋头下去,他含糊不清道:“还是老样子,马马虎虎呗!”说完宋聪又扒进一口白饭进了嘴。 郭明月这回没有直接询问宋聪了,她问宋聪,道:“你知道,当今门阀士族的当权门户是那几个家族吗?”郭明月见宋聪被她这话引得抬起了头,她继续道,“是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和谯国桓氏五大家族reads();。” 郭明月说道:“谯国桓氏,其祖先可追溯到东汉,桓氏乃东汉帝师桓荣之后,而桓荣又是战国时期齐桓公的后代,谯国桓氏可算是最古老最显赫的士族家族了!” 郭明月说道:“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家世背景始于东汉汉桓帝。”郭明月像是在背家谱一样对各家族的起始了若指掌,如数家珍。 听到太原王氏这四个字,宋聪的眼底浮现出压抑着的不甘和不忿。他的周身明显索绕着阵阵黑黝黝的气流。 郭明月含笑说道:“而还有两个家族,颍川庾氏和陈郡谢氏,则始达于西晋。” 听到陈郡谢氏,他的神色就有些放松。谢氏族人谢安、谢玄是当朝的大红人,守卫着东晋的大功臣。而谢氏族人谢道韫又曾经是尼山书院的客座教授。 郭明月看出宋聪此时的心态,她也试探出了宋聪的心思,她继续说道:“一个家族的兴旺在于人,立身正则其家风正……每一个家族的兴旺总有其原因的。” 郭明月转移了话题,她对宋聪道:“诶,问你一个问题。”郭明月笑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此话出自唐朝的两位佛教大师寒山和拾得之口,问题是寒山问的拾得,拾得是如此回答的: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郭明月此刻也只是随口而出。 这活说到了宋聪的心思,说到了宋聪最近的遭遇。宋聪不由地捏紧筷子,脸色有些凶狠。宋聪想要开口。看宋聪此刻的神情,他要说的话肯定不是郭明月要听的话。 郭明月阻止宋聪要说出口的话,她对宋聪说道:“这个问题,给你三日时间,你好好去想吧!”郭明月没有再管宋聪了,她学着宋聪刚才的样子埋头就餐,她反过来用一样的态度对待宋聪。 郭明月没想用拾得回答寒山的答案来考校宋聪,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就如同有一句话这么说道,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郭明月只是想知道,宋聪会给她一个什么答案。 宋聪见郭明月一心只祭五脏府,全然忽视了周遭的动静。宋聪一向是知道郭明月的才学的,他相信郭明月提出的这个问题是有其用意的。所以他尝试把心静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吃完晚餐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马文才却还没有过来就餐。 郭明月走到了宿舍门口,宿舍里面一片黑乌乌的。马文才没有点燃烛火?郭明月疑惑。郭明月一下子就推开了门。 原来是住在地字一号房的马文才感染风寒了,发烧了,他极少生病,而这场疾病来的凶猛,连他自己也始料不及。马文才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他的脸因发烧而浮上红晕,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却没什么焦距。他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桀骜和尖锐。郭明月一走进了宿舍就发现了马文才发烧这件事。 郭明月的风雨花搁在桌子上来不及照顾,她先倒了一杯水递到床边躺着的马文才的手边。她担心地问道:“文才兄,你喝口水。” 马文才马大爷是这么回答的:“我不用你管!”马文才没有接过水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这个性子,连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呀! 郭明月只能说道:“那水放在这里,你自己拿去喝!”她把水杯搁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只要马文才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郭明月没有强势要求马文才喝水。 马文才闭上眼沉默不语,不时就发出几声咳嗽声。这样下去不行,郭明月撑起伞,走出宿舍,准备去医舍寻找王兰为马文才瞧看病情。 第六章 风寒感冒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匆忙赶来的王兰给马文才把了脉,开了药。 王兰跟郭明月说着煎药的注意事项:“三碗水煎至一碗,乘热喝下去。我先开两服药,先煎给马文才服下。”王兰说得很仔细,郭明月连连应好。 嘱咐好该如何煎药后王兰便先行告辞了,郭明月则拿着中药准备去厨房熬药。熬药是用一个黑色的砂锅熬得。此时苏大娘刚洗好盘碗准备歇息,她看到郭明月拿着药包要煎药,连连说让她来煎就行。瞧苏大娘的脸色,该不会是不相信她能煎好这炉药吧! 郭明月玩笑般问着苏大娘:“苏大娘,你该不会不相信我会煎药吧!”郭明月给砂锅添了水,拆开药包把中药倒了进去,然后就盖上锅盖,燃气炉灶,一整个流程做下来行云流水般流畅。 苏大娘满脸惊叹,她道:“你们这群公子哥,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贵极了……”郭明月含笑地看着苏大娘,苏大娘在郭明月的笑容下突然清醒,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自贬道,“瞧我,这嘴巴真不会说话!”在给郭明月含笑温和的目光面前,苏大娘心情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一放松,什么不该说的话都往口中蹦出来。 郭明月很是友善地开口道:“苏大娘不必如此,你也没说错什么!”苏大娘的确也没说错,现在的大部分士族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郭明月眼里他们都成了懒骨头软骨头了。 苏大娘楞了一下,笑意缓缓浮升上眼角,她笑起来眼角边有着细细的、岁月留下的皱纹,很是慈眉善目。苏大娘开口赞道:“郭公子,你真是一个顶好的人!”这是苏大娘发自内心的真实心声,所以她说起来格外的真诚。 郭明月没被苏大娘的甜言熏得熏熏然,她只是沉吟片刻,才抬起头对苏大娘说道:“大娘,是好人少!”是的,好人少。 名士风流,多么风光。一句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生生把平民百姓和士族阶级分割开来,两者的生命和际遇变得天差地别;达官贵人犯法后,不对他们实行刑罚,老百姓也不需要学习过多的礼仪reads();。君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所以庶民是下九流的,是低贱的,和尊贵的士族是不同的。 郭明月作为享受着一切便利和所有优越的政策的阶级,她其实心不安,意难平。但她也知道,她的一己之力也不足以改变这个世界,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她只能从小事做起,从身边做起。 苏大娘讶异郭明月竟是如此认真地跟她说了这话,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她道:“郭公子,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个为人为民的好官的。”现在的这个世道,贪官污吏横行,老百姓苦不堪言。苏大娘真的是看出了郭明月的善心并感动起来的。 药煎好了,砂锅冒出缕缕白烟。郭明月担心药水被雨水淋坏,所以端着整个砂锅和一个空碗走进了宿舍。到了宿舍,她才从砂锅中倒出一碗药水走到床边递给马文才,这次马文才没有拒绝,他接过了碗,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力气拒绝郭明月,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不管如何,他总归是喝下了药了。郭明月也就放下了心,她相信王兰的医术,马文才喝完药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马文才喝下药后,郭明月才有时间忙自己的事。等到沐浴好,预习复习完毕后,已经快子时了。郭明月才吹熄烛火铺好地铺准备休息。 不料,马文才睡到半夜开始迷迷糊糊地说起了胡话,他一会喃喃道:“爹!爹!”一会又用痛苦的语气说道:“娘!娘!”郭明月实在无法忽视生病的马文才,她只得从地铺上坐了起来,披上外衣,摸索着点燃了桌子上的烛火。 烛火一点燃,宿舍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马文才还处在梦魇中,郭明月点亮了灯,他才忽然从恍惚中醒了过来。马文才睁开迷蒙的双眼,他还有些不清醒,他脸上滑下一行水渍,他……流泪了。 郭明月没安慰马文才,也没有跟马文才说些什么,她只是搬了一张凳子坐到马文才旁边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这才发现了郭明月,他仓促地抹掉眼泪,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郭明月就这么看着马文才,马文才被看得连睡都睡不安稳。马文才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怎么马文才这次却流泪了!郭明月心中想道。 马文才被其瞧着,有些憋不住气地道:“我要就寝了!”意思就是让郭明月别这么看他,别坐在这里,他们俩人各睡各的。马文才虽然一直昏昏沉沉,但他知道今天晚上一直是郭明月在为他忙活着,所以他对郭明月说话不自觉软了口气。 郭明月对马文才说道:“我也想睡觉呀,是你吵得我睡不着!”郭明月这话惹得马文才浮上火气。 马文才气急败坏道:“你……”他用犀利的眼神紧盯着郭明月。 郭明月看着他强打起气势的纸老虎模样心中忍俊不禁,口中却是安抚道:“乖乖地睡吧!明日还要上课呢!”虽然郭明月深知马文才阴晴不定的性子,但马文才此刻的模样却只会让郭明月对他无可奈何,而不是对他的忌惮。 马文才脸色立即不虞,心中愤愤:你才乖乖睡!我马文才堂堂一个大男子,郭明远这厮她以为这是在哄小孩吗? 郭明月特意用无奈的口气说道:“你睡下去后我才能安心睡觉!你就行行好饶过我吧!”郭明月语气自然,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其实,只要不是有太过强烈的噪音,郭明月都能安静地睡觉。家里的亲人称之为:睡神。 马文才转过头不理睬郭明月,心中在暗暗抱怨。抱怨着抱怨着,马文才睡着了。他这次睡得很安稳,没有陷入梦魇中,没有胡乱说着梦话。 一边偷偷注意着马文才的郭明月长吁一口气,挑起眉头:这么快就睡了! 第七章 寻陶渊明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马文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很开心,很幸福,因为有母亲陪伴在他身边。至于梦的内容,他一醒过来就忘了。他清楚地记住了那种感觉,那是他一直追寻着却又苦寻不得的美梦。而,梦一醒,这个美梦也就碎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重新拼合起来。 很久没有这么晚起床了!郭明月拉了拉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实在是太困了。郭明月一夜无梦,她睡得香甜,竟有些不想起床的感觉。这样不行!一日之计在于晨,要把握时间,要充分利用时间。她错了,不该这么晚起床。 马文才一觉起来,身体已大好,精神也恢复了许多。他翻开被子整理好床被,便起身穿戴起衣物。 福安一大早就在竹林中,但他左等右等,就偏偏等不到他那从未缺席晨练的公子,这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敲着门焦急道:“公子,公子!”他担心他家公子身体有什么不适。 郭明月听到了福安的敲门声和呼叫声,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应道:“福安!我没事!只是太困了,睡过头了!” 从郭明月有些沙哑的声音福安可以听出公子才刚刚起床,所以福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公子!那我就下去了!”既然公子没事,福安也就放心了。 马文才这边已经穿戴好衣衫,自小习武的他站着就像一棵挺拔的苍松,整理好自己的马文才看起来没有昨日那样病怏怏,瞧起来就是仪表不凡的须眉男子汉。马文才面色复杂地看着郭明月,他很久没有睡这么沉了! 马文才说不清是自己对郭明月的不喜多些,还是因为对郭明月的心情复杂到连他都不清楚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郭明月。 马文才是欣赏郭明远的,但郭明远是如何看待他马文才的呢? 聪明如马文才,却从不深入思考,因为对马文才来说,郭明月就是对手。 郭明月看着马文才盯着她的复杂眼神,竟有些呐呐地开口道:“文才兄,好些了没?” 马文才扶了一下额头,他答道:“好些了!”沉默片刻,马文才多加了一句:“多谢了!”然后状似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马文才其实是感谢郭明月的,但他的表达就是很云淡风轻,看不出多大的诚意。 郭明月也没多加注意马文才转开头的这个动作,她才刚起床,不怎么清醒,她点点头对马文才道:“那就好!”随即郭明月揉了一下眼睛。 马文才这场感冒来得凶猛,去得也很快。 这日学堂中,陈夫子公布了一条信息―― 陈夫子站在讲台上对学子们说道:“学子们听着,书院为了裨益你们的学业,决定邀请五柳先生陶渊明前来授课。” “陶渊明,就是那位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奇人呀。”梁山伯这么说道,然后他转头向与她同桌的祝英台说道:“英台,你想不想见一见……呀!” 祝英台不知在生什么气,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持书看着。 郭明月也很兴奋,她用很是向往的语气喃喃说道:“陶渊明呀!”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源…… 这样文采斐然的陶渊明,给这个追求行止姿容且玄风盛行的魏晋增添了前所未有的自然、洁净与淡远之气,甚至给了整个中国的文学加入了安静、宁河之声reads();。 郭明月心中翻滚着许多、许多。 陈夫子继续说道:“学子们稍安勿躁!陶先生情依山水,居无定所。故本席决定派出一名学子前去寻找陶先生,倘能找到,大功一件!品状排名呀!本席,定为其美言!”此话一出,学子们都纷纷争先报名,为自己争取出外寻找陶渊明的机会。 陈夫子话未尽:“然而……”对了,还有然而。 “这几□□廷派来的贤良方正考评官就要来到本书院了,下山的学子可能要错过被朝廷选拔的机会啊!”此话一出,大部分学子们的手都伸了回来。 “怎么,都不愿意去了吗?只是下山几天而已。” 纵观学堂,就只剩下四只手举着了――郭明月、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 梁山伯:陶渊明呀,真想去见一见! 郭明月:陶渊明呀,必须去见一见! 祝英台:陶渊明呀,可以下山几天,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躲一躲梁山伯这个呆子。 马文才:陶渊明呀。他其实只是看见郭明远举手自己下意识也举起了手,现在放下还来得及吗? 祝英台率先开口说道:“夫子,我去!” 陈夫子询问着祝英台道:“此次任务艰巨,你确定了吗?” 祝英台依旧不改她的想法,她想要躲梁山伯。 陈夫子:“这样吧!我就多派一人一同前去!有谁愿意与祝英台前往呢?” 梁山伯和郭明月同时开口道:“我!” 梁山伯与祝英台最为要好,梁山伯既担心她一人在外,也想要和祝英台一同外出。 郭明月此时心思最为纯粹,就是单纯想要见陶渊明,想要瞧瞧看究竟陶渊明是怎样一个人,她就像一个求学心切的学子,拿着自己的所学所得,准备去拜访那位博学广闻的老先生。而这位老先生,恰恰就是陶渊明。 马文才也举了手,他这手举得莫名其妙,他见郭明月举了手,自己也跟着举起了手报了名。 陈夫子犯了难,他思虑片刻,对祝英台说道:“这样吧!祝英台,你自己来选择,是选择梁山伯呢?还是郭明远、马文才呢?”陈夫子着实没有想到这寻找陶渊明“苦差”竟然还有人要。 祝英台也犯了难,她看向梁山伯,梁山伯回以她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她看向郭明月,郭明月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最后她撇向马文才…… 该选谁呢? 祝英台会选择谁呢? 学子们不用思考,就能回答:祝英台肯定会选择梁山伯呀!他们俩人跟双胞胎似的,不要想,就知道祝英台会选择谁呀! 事实会是如此吗? 祝英台道:“他!郭明远!” 祝英台不想选梁山伯,所以在马文才和郭明月中,她选择了郭明月。 郭明月喜形于色:“夫子,明远愿意前往!” 此时,此事,就这么定了。 第八章 寻陶渊明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下山的那天风和日丽,和风吹着郭明月的衣袖,晨光洒在郭明月光洁白皙的脸颊上,郭明月只觉得身心轻快极了。福安在郭明月身旁恭候着,他特意来送别他家公子。而一旁的祝英台却心情不佳,峨眉微蹙,频频转头望向身后――尼山书院。 郭明月询问着祝英台:“英台,你是在想梁山伯吗?”虽然此句是疑问句,但郭明月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祝英台和梁山伯这俩人最近两人好像关系不如以往融洽了。 祝英台收起了她恋恋不舍看向书院的目光,嘴硬道:“你别估算错了,我和他,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要好!” 梁山伯肯定听到了,刚才祝英台还在宿舍的时候,梁山伯就在尼山书院的大门等待着祝英台了。梁山伯肯定也是来送祝英台的。郭明月很清楚地看到梁山伯站在尼山书院大门的牌匾下的石柱后面,手中还拿着一个小袋子,应该是想要拿给祝英台的。 果不其然,梁山伯恰好在祝英台转头的那一刹那走了出来,从梁山伯的脸色上看得出他听了这活有些黯然。祝英台也是一样的表情。 梁山伯和祝英台俩人对视无言,梁山伯转头看向郭明月,他对郭明月认真地说道:“明远,麻烦你照顾好英台。”郭明月对梁山伯而言是益友,祝英台有郭明月照顾,梁山伯很放心。 郭明月粲然一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英台的!”梁山伯回以坦荡一笑。 梁山伯再次看向祝英台,他把他手上的袋子递给祝英台,祝英台没有伸手,他直接把袋子放在祝英台手中。梁山伯道:“给你,路上好好照顾好自己!”言毕梁山伯转头走进书院,留给祝英台的是一个独行的背影。 郭明月对祝英台笑道:“英台,我们该出发了!”郭明月抚摸代步工具――一匹黑棕色骏马头上的绒毛,马匹很是享受地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嘶叫声。 祝英台则牵着一匹白色马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好。 “福安,就送到这里了!”郭明月对福安说道。 福安应道:“是,公子!”福安应得很干脆,但直到郭明月离开他的视线,他还没走进尼山书院,还挺着笔直的腰梁站在大门口。 “公子,我们不过去?就站在这里?”王蓝田的书童马统纳闷极了,他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愣愣地站在尼山书院大门旁的隐蔽处看着远去的郭明月和祝英台俩人,他家公子究竟是看郭明远郭公子,还是上虞祝家庄九小姐祝英台呢?马统实在是糊涂了reads();。 是的,祝英台的身份马文才很清楚。马文才为什么还没有揭穿祝英台的身份,也是马文才此人的高傲心态――他不想用、也不屑用手段对付女人。至于怀疑祝英台的身份的王蓝田要怎么出手对付祝英台,那就是王蓝田的事情了,马文才表示这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马文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他看着郭明月远去的身影想道。 走过尼山书院的山路,郭明月随手采摘下一条狗尾巴草。 祝英台抬头看向拿着狗尾巴草的郭明月询问道:“明远,你心中有主意吗?该怎么寻找陶先生?”茫茫人海,怎么寻找陶渊明呢?祝英台实在想不到主意,她把希望寄托于郭明月身上。 郭明月果然不负所托,她娓娓道来:“下山的时候夫子有说过,陶先生应该在杭州这周边地区隐居着,我们可以询问当地的百姓或者请问当地官员之类的。”她说的法子极为可行,听得祝英台连连点头。 祝英台拍了自己的头懊恼道:“这……我怎么没有想到?” 郭明月笑着对祝英台耐心地解释道:“人类都是群居生物,即便是陶先生这样的名人隐士,也需要与他人交流。而且陶先生这样的名人,天下谁人不识君呢?你没有想到,是因为你少行走于民间。”郭明月把道理说得非常简洁明了。 祝英台听得有些泄气,她都快自我怀疑了。 郭明月赶紧安慰道:“英台,你也别气馁。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人也是一点一点学起来的。不是吗?”郭明月的语气温和,面带笑意。 祝英台呵呵笑道:“明远,和你一道,我倒好似一个蒙学幼童了!”祝英台心中暗暗思索:难道男子和女子区别真的那么大?不怪祝英台这么想,祝英台从小被人称赞惯了,她也认为自己是很聪明的。但此次在下山寻找陶渊明这件事情的计划上,却是郭明月想到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点子。 其实不是男女之别,而是因为祝英台家世富贵,她是又是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家中父兄自然娇惯宠爱着她,祝英台自然不染尘间烟火,没经历过人间疾苦,也就对老百姓的生活不怎么理解。但……祝英台更是一个聪慧的女子,郭明月一说清,她也就明白了。 郭明月不以为然地笑道:“呵呵!英台,话可不这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郭明月讲说出来的的不是对祝英台的安慰,是她的鼓励。 祝英台紧接着道:“……而改之!”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说完俩人相视畅快而笑。 祝英台此刻心里的沉闷消散了绝大部分,她扬起马鞭:“驾!” 俩人策马而行,下山寻找隐士陶渊明陶先生去也! 尼山书院―― 梁山伯站于钟楼极目远望:英台,一路顺风! 梁山伯没有抱怨祝英台这几日对他的疏离,他是担心祝英台心中藏着什么心事不欲与人言,自己闷在心头闷出病来。 马文才在蹴鞠场战斗,他踢蹴鞠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厉害极了。他运着球,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过球,也没有人能把球踢进他身后的球门。 马文才喝道:“再来!”他把球踢给刘伯锡,命令刘伯锡继续踢球。 刘伯锡不敢叫苦:“好……好的!”已经踢了快一个时辰了呀!铁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运动强度呀! 众人心中哭天喊地:但……谁让马文才的拳头大呢?不服,不行呀! 第九章 寻陶渊明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和祝英台沿着杭州熙熙攘攘的集市行走,很快就走出了杭州。他们骑马行走了半个时辰,也该让马匹歇息一下了。正好此时郭明月刚出了了吴兴郡辖下的钱塘县(杭州),沿着河道往吴兴郡的方向行走。 沿着官道行走,途经一个集市,郭明月和祝英台便在一间茶馆中喝口茶,也让马匹歇息。茶馆只是一个茶棚子,坐在茶棚子里,眼可毫无障碍地观四方。官道上偶尔走过几辆马车,偶尔走过几个行人。 祝英台突然来了精神,她看向官道上扛着两个大大木箱的老伯,看着他身上满是汗水,祝英台十分忧心道:“明远,你瞧那个老伯,扛着这么重的东西,有这么累,我们帮帮他吧!” 祝英台心善,郭明月也是一个善良之人,在力所能及之下,她会伸出援手的。祝英台这话很快就获得了郭明月的赞同。郭明月把手上的茶一饮而尽,随即对祝英台道:“既然如此,英台,还不跟上!” 祝英台一笑:“走!” 隔壁桌子的两个贼头贼脑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跟着郭明月俩人出去。不怪贼子盯上了她们俩人,实在是因为她们看起来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郭明月和祝英台身着尼山书院的衣衫,能上书院的学子都是家中富贵之人,难得碰上家中富贵又未出社会打拼的肥羊,能不宰吗? 肯定不能!所以两名贼子马上跟了上去。 郭明月早就发现了这两名贼子的不对劲,她随手抄过茶馆的一张长凳子,在两名贼子迎上来之时把凳子横在他们俩人面前,然后使用内劲把长凳子推出去,那两名贼人立马就跌了一个四脚朝天。 随即拿起筷子朝他们投掷出去,那俩人被吓得胆子都掉了。只见筷子插入地面,离他们的的脑袋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差一点就到眼睛了。俩人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出茶馆。 这一切那名扛着木箱的老夫子看在眼里,他不住地点头。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农夫呀,但从他手上的茧子,腿脚的长裤的泥点来看,他又的确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农夫。奇怪!奇怪! 郭明月习惯观察,但也没有想这么多。她走过去关切地问道:“老伯,请问你扛着这些东西要往何处呀?” 老伯很是善谈,他对郭明月道:“在离这不远的临平湖湖边的一个小庄子。”老伯问郭明月,“这个时间书院不是有课吗?你们俩个小家伙没有在书院,这是准备要去哪里呀?” 祝英台说道:“老伯,我们是奉山长的吩咐下山来寻找大诗人陶渊明的,我们准备请他来我们书院教授我们课程。”祝英台继续说道,“老伯你知道这个人吗?他很有名的。” 老伯身着麻布衣衫,用很是无赖的口气说道:“陶渊明呀?这人是谁呀?这世上根本没有五柳先生这个人的?”他语气之间对陶渊明很不尊重。 所以祝英台马上对老伯解释道:“大叔,你在市井生活,不知道五柳先生陶渊明的诗文品性,是很让人尊敬的。”祝英台对陶渊明很是敬重,所以她不想任何人误会误解陶渊明。 老伯却丝毫不领情,语气更刻薄地道:“那姓陶的自己说自己叫五柳先生,那你们上哪去找去呀!” 听着老伯的话,祝英台有些生气。她甚至觉得刚才自己对老伯生起的好心是庸人自扰之,自己瞎找的麻烦。但祝英台毕竟是祝英台,虽然生气,但她念在老伯生在市井,年纪也较大。还是想要帮助老伯。 郭明月也一样,她对老伯说:“老伯,您给我们指你家的方向,我和英台帮你把这两个木箱扛回家吧reads();!”郭明月一点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说是英台和她帮着老伯,实际上是她不顾老伯的坚持一人扛起了两个木箱。两个木箱是用一根扁担连在一起的,郭明月扛得很稳当。 祝英台虽说学了些武学的技术,但是没有太大的力量。所以祝英台想要帮忙,郭明月没让她接手。 老伯见不能从郭明月手中接过扁担,只好走在前方给她们两人指路。 走了一会,终于到了那个庄子了。此时三人正站在庄子的大门门前。 郭明月突然诗兴大发,想要开口吟诵,她对祝英台说道:“英台,我突然想起了一篇文章。” 祝英台说道:“哦,说来听听!” 郭明月放下扁担,走上前去,看着庄子,她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郭明月吟诵得很大声。“英台,你瞧这不活生生是陶先生笔下的桃花源吗?” 只见庄子里栽满一棵棵盛开的粉色桃花树,桃花树已有年头,没棵桃树都根深叶茂,树干十分高大粗壮。远远一望,桃花随风纷落,不似在人间。 没等祝英台回答,郭明月又跟老伯说道“老伯,你说呢?” 老伯说道:“我可不懂这么多,这桃林乃是原先主人家留下来的。我瞧着漂亮,也就放任不管了。” 老伯这活说出来,祝英台惊喜道::“郭明月,该不会?”该不会原先主人家就是陶渊明,陶先生吧! 郭明月笑而不答,把目光投向老伯,眼含笑意道:“那老伯认不认识五柳先生陶渊明呢?” 老伯继续刻薄道:“五柳先生呀!算了,我也不骗你了!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庄子原先的那个主人,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家伙。” 祝英台也顾不得老伯此刻对陶渊明陶先生的不敬,连忙问道::“那老伯,您知道陶先生现在在哪吗?”此时得到了这个消息,对祝英台来说是意外之喜。 郭明月随口接过祝英台的话道:“还是说,老伯……您就是五柳先生陶渊明陶先生呢?”郭明月从一开始就怀疑了这件事了,因为祝英台只说了陶先生的名字,老伯竟然能说出五柳先生这个称号,这说明老伯知道陶先生此人。 见老伯虽衣衫简朴,但行为举止却不像一般农夫。不是一般农夫,又对陶渊明此人这么嫌弃,按理说郭明月应该认为此人是讨厌陶渊明此人的。 但郭明月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老伯说着嫌弃陶渊明的话,语气虽然刻薄,但眼底却没有厌弃和敌意,仿佛陶渊明这个名字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不足为奇,也不足为傲。 然后行至此庄,又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桃花源,只在文章里出现过的桃花源! 此老伯,不是陶渊明,又能是谁呢? 祝英台登时目瞪口呆:是呀,她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两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伯,被两双如此清澈的眼睛如此凝神地看着,老伯……有些局促…… “什么陶渊明,什么五柳先生……我这里没有这个人。”老伯连他的扁担都不顾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进庄子。 第十章 三顾茅庐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追了上去:“陶先生!”祝英台随后跟上去。 陶渊明眼前是一个青石墓碑,他指着青石墓碑跟郭明月说道:“小子,你找的就是这吧!这就是原先庄子主人家的墓碑。”青石墓碑上面刻着六个字——“五柳先生之墓”。 郭明月哭笑不得,陶渊明陶先生竟然给自己立了一个墓碑,真真不拘小节呀。郭明月真真切切地确定了,老伯就是陶渊明。经过008的探测,墓碑下可没有棺材和尸身,有的只是面前这个黄土堆起来的土堆和一块青石刻写的墓碑。而墓碑上的字郭明月与她的资料库里收集的陶渊明真迹对比,可见同出一源。 郭明月没有理会陶渊明的狡辩,她朝陶渊明深鞠一躬,恭敬道:“陶先生,学子郭明月。书院夫子派学子前来请先生上尼山书院讲学!” 祝英台犹豫一下,决定相信郭明月的判断,她也跟着郭明月朝陶渊明深鞠一躬,恭敬道:“学子祝英台拜见陶先生! 这回可真真难住了陶渊明,但他还是硬梗着不承认:“小子呀!五柳先生,便在此处。你说我是五柳先生,可真真折煞了我呀!五柳先生那样的大才之人,岂是我这乡野农夫能及得上的呢?”陶渊明嘴上都是谦虚之语,郭明月用心看,却看出他身上的铮铮傲骨。 此人,不是陶渊明,那谁又是陶渊明呢? 隐居山林,衣着简朴,刘朝箴《论陶》有云:靖节非儒非俗,非狂非狷,非风流非抗执,平淡自得,无事修饰,皆有天然自得之趣;而饥寒困穷,不以累心,但足其酒,百虑皆空矣。及感遇而为文词,则牵意任真,略无斧凿痕、烟火气。 “靖节先生”乃陶渊明友人为他所题之私谥,“靖”古时有“报、显”之意。说文的“靖”,立竫也。因此,“靖”也为善、安也。“节“,竹约也。竹又有高洁,宁折不屈之意。靖节,则为身正且高洁。甘于平淡,乐于平淡,不争世俗名利、心怀善念、心系天下、不同流俗,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当得此谥号。 既然陶先生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如此就别怪她将要使出的计谋了。陶先生呀,陶先生,她已经擦拳磨掌准备好了,嘿嘿,战场已备好,就等您了呀! 郭明月朝祝英台招招手,在祝英台耳边说出了她的想法。祝英台听得连连点头,为了郭明月的巧妙主意而惊叹。 陶渊明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郭明月和祝英台厚着脸皮在庄子里的亭子下,用陶渊明的茶具煮茶。东汉华佗说过——“苦茶常服,可益以思”。 此时的茶是煎出来的,步骤是:烤,茶饼在火炉上烤至变褐色,散发清香;碾,待茶饼冷却后,便用碾钵念成末状,成茶叶颗粒;最后便是煎煮了,这个步骤很重要,煮茶的燃料最好用木炭,其次为硬柴,朽坏的木料就不行了reads();。而且还需要活火,活火……就是不沾油脂的木炭或硬柴。 郭明月瞧起来是空有一身理论,怎奈实践中不给力。第一,火炉控制得不好,烤焦了一些;第二,碾的手法不熟练,茶的颗粒比较大;第三,柴火选得不好,硬柴在炉中发出“劈啪”的刺耳油脂燃烧声。看得躲在一边的陶渊明对他损失的茶饼心疼不已。 郭明月心道:这可是本色出演。她只冲泡过21世纪的大红袍、铁观音和凤凰茶等,而且还是用电磁炉煮滚的开水,茶叶不用烤,不用碾,无需选择木料,只需水一冲开,便可饮用,简单快捷。 “小子,茶可不是你这么煎的?”陶渊明从亭子左侧庄子房屋外的角落去渡步走出来,他的对茶叶的心疼之心在脸上表露无遗。 祝英台在心里偷笑,这法子行,不然陶先生肯定会躲着她们不见的。祝英台偷偷向郭明月递给一个满含笑意的眼神。 郭明月苦闷道:“怎么不行呢?我是按照书中教导的手法照搬的呀!”她仍想继续试一下。 陶渊明连忙制止她的动作道:“行了,行了,别糟蹋了这无价的好茶。”在陶渊明看来,苦茶无价。 祝英台立即请求道:“先生,能不能请您教导我们该如何煎煮茶饼?”祝英台语气真挚地恳求。“学子自小不通俗物,这一趟出门在外,忽感自身学识之贫乏。忽觉得自己连一农夫都不如,农夫至少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而自身除了“之乎者也”,竟什么都不会!” 陶渊明挑眉看向祝英台,他道:“你……”过后他却看向郭明月若有所思笑道,“能有这份觉悟,的确不俗,不俗!” 郭明月继续扔柴火进炉子里,眼见火越来越旺,这茶也沸腾得厉害,陶渊明也顾不得猜想这是不是郭明月的计谋,急道:“茶可不能这么煎煮!” 郭明月仿佛没有看见陶渊明心急的模样,她老神在在地道:“我不信,我会煮不好这小小的一壶茶。”只见郭明月执着地盯着火炉,似乎能从里面看出一朵花来。 陶渊明匆匆拿起亭子石桌上的白布把带耳陶壶拎了起来,他长叹一口气道:“算了,小子,我来煎,你看着!可别浪费了我这好好的茶饼呀!” 郭明月见好就收,她拱手道:“先生,请!”而后郭明月转头对祝英台道:“还好有陶先生在!我们这可得好好学学!” 陶渊明也不理睬郭明月的奉承,然后把郭明月煎煮的茶水放到他们面前。 陶渊明还没开口,郭明月立即对祝英台推荐道:“英台,这茶水可要好好喝,这可是我第一次煎煮的茶,不要浪费呀!” 祝英台笑道:“这我可要好好品尝品尝!”祝英台拿起面前冒着热气的陶壶倒了两碗茶水,一碗放在她面前,一碗递给郭明月。 “你这小子!”此话深得陶渊明之意,陶渊明“哼”的一笑而过。 陶渊明心暗道:这小子和小丫头可取之处极多呀!不像时下的士族子弟一样认为钱财都是从天外飘来,地上冒出来一样可随意挥霍。 陶渊明目光如炬,祝英台的身份在他眼中不是秘密。陶渊明可不知道郭明月有008这个超级外挂,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性别。 这边郭祝两人正在饮茶,那边陶渊明则重新换了柴火,重做了一遍。郭明月和祝英台聚精会神观看者陶渊明的手法,她们俩人摆出了认真好学的良好态度。 这回陶渊明没有躲起来不见人,也没有出来赶人离开庄子,更没有一再强调他不是陶渊明,俩人心中暗道: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第十一章 三顾茅庐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月光如水,皎洁如玉。桃花淡淡的清香弥漫在这个建造于湖边的“桃花源”,嗅上一口,整个人都仿佛被洗涤一新一样,心清如水,安和宁静。郭明月和祝英台还没有出庄子,陶渊明默认她们住进了庄子,估计也知道赶不走她们。她们第一步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隔日一大早,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棱角分明的山峰、如同一碗碧泉的湖泊、觅食的家畜、粉红色的桃林,就仿佛是不在尘世的世外仙境桃花源。 陶渊明一打开他居室的大门,便狠狠地咳嗽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只见郭明月拿着一把扫把清扫着庄子的各个角落。她见陶渊明从居室走出来,鞠了一躬,道:“先生,昨夜可睡的安稳?” 陶渊明没有好气地喝道:“小子,你这样,我如何能得安稳呢?”一出门就吸进满口的尘埃,能好得了吗? 祝英台从堂屋中走出来,殷勤道:“陶先生,明远正在打扫庄子,请您移步亭子,学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早膳!” 三人的对话打破了这片仙境的平静,给这片仙境增了些许人气。 “小子,你们这是准备给我灌蜜水!”陶渊明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没揭穿,看起来极为享受后生的奉承。 郭明月暂停扫地,嘴非常甜地说道:“陶先生,这是作为晚辈该做的!” 陶渊明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渡步,他站着端起放在亭子的石桌上的菜,饭菜不算丰富,是几道家常小菜,但制作得非常精致,味道也极好,闻起来就感到胃口大开。而这是出自郭明月和祝英台之手,郭明月主厨,祝英台在旁边打下手。 这顿饭菜做好后的成品看得祝英台连连称奇,祝英台实在没有想到郭明月懂得厨艺,祝英台心道:没想到明远这个男子的厨艺做得比她这个女子还出色,学问出色,武艺精湛,连厨艺都完胜普通女子,呜!还有什么是明远不会的呢? 要得到一人好感,首先要懂他的所念所想。陶渊明他深知下层劳动人民的疾苦,所以不喜铺张浪费;陶渊明好酒,唐朝诗人王维有评价曰:“陶潜任天真,其性颇耽酒。” 祝英台拿一壶酒朝亭子走了过去,她道:“陶先生,这是学子与明远一大早去集市特意为先生选的好酒,您尝尝看!”说完把青花色的酒壶轻轻地搁在石桌上面。 陶渊明向郭明月俩人道:“诶,你们俩个人,也别忙活着呀,做了这么多的菜,我一人也吃不完。”他一人吃独食,总觉得心里头怪不自在的。殊不知,陶渊明正一步一步步入郭明月的陷阱中。 郭明月放下手中的扫把,与祝英台同声道:“是,陶先生reads();!”郭明月心道:21世纪的饭桌文化这么盛行,这说明了什么?呵呵!郭明月奸笑着。 陶渊明指着郭明月和祝英台笑骂着:“你们现在这些小子,心思实在巧妙,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啊!”陶渊明对俩人心中的弯弯绕绕极为清楚,不发作只是因为她们俩人也确实符他的心意。 郭明月佯装不懂:“先生此话何意?”郭明月这话说得非常无辜。 陶渊明冷哼道:“哼!此话何意?”他抬起眼看向郭明月,眼神平静无波,是一个博闻的年长者的眼神,表示他一切对郭明月的手段都了若指掌。 郭明月从没想过能欺瞒过陶渊明,她毫不在意陶渊明的眼神继续道:“陶先生,我曾经拜读过您的一篇文章。” 陶渊明来了兴致,他问道:“哦,你倒说说看是那篇文章?” 郭明月回答道:“是先生的《归园田居》。”陶渊明未发表的作品郭明月也看过,在郭明月拥有的星际电子图书馆,收集了陶渊明的流传于世的诗文125首,文章12篇。穿越时空的郭明月其实主要的任务便是亲自收集古人生物的信息,古代各行各业资料信息和和没有流传于世的文学作品等等。 陶渊明还想否认自身的身份,他道:“我一小小乡农,大字不识几个,哪会写什么诗文呢?”不过现在也由不得陶渊明否认了,他实在是露出了太多的马脚。 郭明月回了这么一句:“先生,我没说归园田居是诗文,它还有可能是散文,先生怎如此笃定《归园田居》就是诗呢?” 陶渊明立马不开口了,他紧闭嘴,开始就餐,冷着郭明月,不说话。 郭明月不顾陶渊明对她的冷淡待遇,她似是向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是呀,山河壮丽,怎能不让人心心向往呢?” 陶渊明听完这话却是冷哼道:“哼,山河壮丽。竖子无知呀!”怎知国家已然危在旦夕,危机四伏,随时面临分离崩析的局面。山河壮丽?没有了国,怎能有心去赏这壮丽河山呢?言毕他眼睛凝望着蔚蓝的天空沉默着。 祝英台发出感叹:“是呀!我小时曾看过大海,浩瀚无际,波浪翻腾,在它面前,我都觉得渺小极了;我也曾站在大山顶峰望向山底,所有人和房屋田地都变成了微小的尘埃。那时我就在想,人为什么要那么注重名利富贵呢?明明有更多更好的山河美景摆在他们面前唾手可得,他们却毫不珍惜。”她从小常被困于闺阁之中,偶尔几次出游都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难忘的美好印象。 听了祝英台的话,陶渊明再次发出声音,他长叹道:“竖子无知呀!”此次陶渊明却在感叹自身的人身际遇,祝英台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是呀,生活中的美景之处俯首可得,昂首可见,然而,为什么他人就是发现不了呢?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坐上那张号称明镜高悬的官椅,却变成一群寡廉鲜耻的贪官污吏。 郭明月反问陶渊明道:“陶先生,何谓竖子无知?”郭明月继续道,她把她的想法说出来,“陶先生,正是因为学子们的无知寡闻,所以尼山书院需要您这样的德行高洁的名师的教导!吾等学子是春前之草,生命力旺盛,但假如是在旱季,倘若没有一场雨,那学子等刚抽芽,便得面临枯萎。” 郭明月站起来拱手道:“陶先生,对学子们而言,您就是那场及时雨!”郭明月请求、恳求着陶渊明。 陶渊明长久地凝视着郭明月,但他也没有答应郭明月的请求,只是这么简单地看着她。 说严格点,郭明月其实也没用什么计谋。无非是对陶渊明敬之、重之、另外还表现出尼山书院学子目前处于求学心切,渴遇名师的窘境,以及对五柳先生陶渊明才学德行的尊崇、敬慕。 第十二章 三顾茅庐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祝英台站在桃花林里看着对面湖泊边上网鱼的陶渊明苦恼道:“明远,三日之期已经快过去了!陶先生还是没有答应上尼山书院教授我们功课,我很苦恼,现在该是打道回书院,还是继续诚心去邀请谢先生?”祝英台真的担心这次夫子吩咐下来的任务完成不了。 站在祝英台旁边的郭明月指着陶渊明道:“英台,你瞧,陶先生内心已然松动了!” 祝英台顺着郭明月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百思不得其解道:“此话从何说起,陶先生都已经对我们避而不见了!”祝英台表示看不出这苗头,陶先生已经躲了她们两天了。她们一走近陶先生的视线,陶先生就能借口逃开。 郭明月给祝英台解释道:“恰恰是陶先生的内心对我们的邀请和他自己所要坚持的产生了矛盾,所以才对我们避而不见。”这是人之常情。 祝英台这下来了精神,她精神百倍道:“既然陶先生已经有所松动,我们只要再加一把劲,肯定能请到陶先生。为何你此刻却是愁眉不展?” 可是郭明月却在犹豫了,她道:“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对这一切太过强求了!是不是顺其自然就可以了!”此时的陶渊明他之所以向往田园,也是因为他憎恨现实的黑暗残酷…… “呵!”祝英台笑了起来。 郭明月满脸疑惑道:“你为何发笑?”她对祝英台发出的这声笑声感到不解。 祝英台正色道:“我是在笑你,明明内心有所坚持,行为却还是在摇摆不定。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郭明月淡笑道:“顾虑reads();!是呀!”不过,她在这一瞬间想通了――无论如何,只求无愧于心。“英台,我们该向陶先生辞行了!” “啊!”祝英台对郭明月突然转移话题感到不解,她想了想道,“也罢!陶先生既然无意,我们也不好强求!” 郭明月附和道:“是呀!”她也认同祝英台的话,太过强求也不妥。 陶渊明在网鱼,他还把渔网特意剪出一个小口,对大鱼一网打尽,对小鱼网开一面,而漏网之鱼便是由小口逃入湖中。陶渊明没有选择竭泽而渔,而是对有取有舍,留有余地,让鱼不因过度捕捞而灭绝。 俩人收拾着来时的行李,朝坐在湖边的陶渊明走了过去。陶渊明这回正在拉起渔网,等到郭明月和祝英台走到陶渊明旁边,他的大渔网捕捞了十多条大鱼,此时他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把大鱼放入搁在他旁边的放着湖水的木桶。 祝英台蹲了下去,她满怀兴趣地看着陶渊明捕捞的鱼。她把手伸进去,看着鱼儿朝她的手吹着泡泡,道:“陶先生,这鱼,是什么鱼呀!”祝英台用手抚摸描绘着鱼儿的形状。 陶渊明不假思索地回道:“是鲫鱼!”鲫鱼主要是以植物为食的杂食性鱼,喜群居而行,择食而居。鲫鱼的头很像小鲤鱼,形体黑胖或呈白色,肚腹中大而脊隆起。大的可达一、二斤重。鲫鱼大多栖息在柔软的淤泥中。 郭明月朝陶渊明行礼道:“先生,我们来向您辞行!” 陶渊明眼神从渔网移开,抬起头看着郭明月若有所指道:“小子,我看你心思灵活、机变百出,不出几年,朝堂之上定有你一席之地,这点我老头子可不如你了哟!”此话的另一层含义乃是:陶渊明也没什么知识可以传授于郭明月。 郭明月心道:别说她是个女子,不能上朝堂,就算是她为男子,也无法胜任东晋这份需要勾心斗角、剥削民脂民膏的公务员工作。郭明月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想、不会走捷径,也使不出什么阴谋诡计,更别说“阿附上承”这种高技术含量的官场技能她都不会,怎能在东晋这个朝代某个一官半职并坐稳当坐安心呢。 郭明月开心见诚地对陶渊明道出她的想法:“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现如今官场豺狼当道,明远一小小儒生,进入这险恶的官场,就犹如孤立无援的绵羊……” 陶渊明朗声感叹道:“你竟有如此见解!难得呀!难得呀!”陶渊明一连使用两句难得。 祝英台听得入迷,她身为上虞首富祝家之女,却从来没有听过父兄说过官场竟如此险恶,可见祝英台的家人是疼惜她的,她的父兄没有将自己的辛苦和压力负担在祝英台身上。 可祝英台心地纯善,听到这官场竟如此危险,她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明月此话的真实性,而是倍加思念起家中的父母兄长。祝英台出门在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家人了。 陶渊明提起盛满鱼的木桶走进了庄子,他留话道:“既然如此,老头子也不留你们了,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吧!” 等到陶渊明进了庄,看不见他的身影后,郭明月和祝英台才牵出自己的马匹准备回书院。祝英台还折了几根桃花枝放在包袱中,她觉得桃花太漂亮了,要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再书院的后山种起来。 归书院的途中,郭明月特意询问了祝英台:“英台,你这回的心情好了点没有?”祝英台下山之时心情沉闷,心事重重。 祝英台浅笑道:“好了许多!”祝英台想,她不想再跟梁山伯闹什么别扭了,这书院三年,梁山伯本就是她难得才求来的缘分,还是同以往一样相处吧!别想太多男女之情了。祝英台提醒着自己。 “驾――”两匹骏马朝尼山驰骋而去。 第十三章 回到书院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和祝英台俩人刚跟山长告知请不到陶渊明此事后,刚走出山长的办公处,银心便匆匆忙忙跑来跟祝英台说话,随后英台便随之而去。听银心所说,是新来的贤良方正考评官这几天都在为难梁山伯。好像是因为陈夫子一直在从中作祟。 祝英台的心结解开了,她与梁山伯俩人应该有许多话要向对方倾述。郭明月认为自己就不打扰这对懵懂的鸳鸯的久后重逢了,郭明月摆摆手,她提着包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至于梁山伯的事,等会再说!等会再处理! 没有郭明月在的日子,马文才只觉得天好像都有些灰黄,没什么生机。马文才想:是不是没有了势均力敌的敌手,所以他才觉得书院中以往唯唯诺诺一味奉承他的学子没什么意思。马文才不知道。 马文才好像看到郭明远云淡风轻地笑着的模样,她就像一青竹,傲骨铮铮,马文才认同郭明月,认同这个对手,同样,马文才也渴求着这个对手对他回以同样关注。隐约中,只见郭明远朝他走来,就像那次后山的遇见。 郭明月朝马文才问候道:“文才兄!”郭明月老远就看到了马文才,他怔怔地发着呆,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不对,这是真人!马文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幻觉。他立即正了正衣冠,也收了脸上有些呆愣的表情,整理好之后马文才立即变得精神焕发,他可不想在郭明月面前表现出意志消沉、精神不振的那一面。 马文才拱了拱手寒暄道:“明远!陶渊明陶先生邀请来了没有?” 郭明月心中有些丧气,但从语气上完全听不出她的沮丧,只见郭明月语气和缓道:“陶先生情依山水,所以拒绝了尼山书院的邀请!” 马文才话有所指:“这也不怪你们,万松书院、迎风书院都请不来陶先生,也难怪我们尼山书院也请不来陶先生这位名士呀reads();!”马文才不是劝慰,而是□□裸地在怀疑郭明月和祝英台俩人的办事能力。 郭明月心知肚明,马文才一直和她在暗暗较劲。所以马文才说出此话,郭明月不感到奇怪。郭明月不是心胸狭隘的小人,也不恼怒,她道:“确实是明远能力不足!” 马文才见郭明月如同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什么话到了她嘴边,都是小事一桩,不值得生气。马文才很想打破她那淡然的面具,看看她是否表里如一,看看她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是否是一颗七窍玲珑心?或者只是她只是徒有其表,内心却平庸无奇。 马文才听到这里,觉得也没什么话可以跟郭明月讲的了,他气定神闲地拂袖而去,还不忘留下一声:“哼!”马文才口是心非,其实他此刻心情是放松了的,不像口中所指那样对郭明月心怀狷恨,至少此时没有。 郭明月怀着笑意摇摇头,她也不应声,就任由马文才匆匆地走开。也许马文才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此刻,郭明月却看出他内心的一丝柔软。不过郭明月也不在意,她出门三天,已经有些乏了,请容她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清晨,是静谧的。当第一缕阳光射穿笼罩在尼山书院上的薄雾,郭明月已身在充斥着土木清香的竹林中了。昨夜她睡了暖暖的一觉,做了美美的一梦,起床时精神充足能量。 王兰不约而至。她们俩人惺惺相惜,互为知己。王兰是古代仕女,她行为举止温婉柔美,说话做事有条不紊,性格性子文静温和。郭明月是现代新新青年,她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说话做事干净果断,性格性子文静内敛。两人的相处方式同往常一样,她们俩人像是认识了许久的好友一般,不知其中内情的福安看着就觉得两人的画面和谐极了,就像一对神仙眷侣一样。 王兰还是坐在那块圆滑的石头上瞧着郭明月的晨间演练。王兰的右手侧是一个篮子,上面是她早晨从山上才来的草药,她正在挑拣整理着草药。 郭明月如今闭着眼都可以把郭家枪法一模一样地比划出来,所以她改变了演练方式。这个演练方式就是和从小习武的大力士福安比武。俩人是真刀真枪下场,郭明月执着一把系着红缨的火尖枪,福安也一样,他们俩的枪法出自同宗同源,都是由郭崇山教导的。 福安力气大,所以他把银枪舞出虎虎生威的感觉,郭明月注重技巧,所以她执银枪的动作灵动且步步杀机。只见福安迈出矫健的步伐,银枪信手而出,朝郭明月而去。郭明月动如脱兔,银枪格挡住福安的枪头,而后纵身一跃,挥枪而去。 福安疾步退后,侧踢掉银枪,与银枪擦身而过……不会武术的王兰看着就觉得他们俩人的动作险极了,她捧着心口,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心里也不仅感叹了一句:但也漂亮极了。 王兰叫好道:“好!”她站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躲在一旁的王蓝田问秦京生道:“你说得就是这一幕!”秦京生告知王蓝田,王兰姑娘和郭明远两人肯定有□□,因为他曾经亲眼目睹她们俩身在竹林。其实是秦京生每次“梦游”完回书院都会经过此处,从而得知此事。 秦京生挑拨道:“蓝田兄,你不觉得郭明远此人实在太碍眼了吗?书院里的最美丽的花朵都让他给采了,你说可恨不可恨!”说完秦京生还手舞足蹈地自应声:“实在可恨极了!我容忍不了他了” 你以为我就看得惯他!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扔入油锅煎炸。王蓝田拧断了他手下的竹枝咬牙切齿。 秦京生看到王蓝田的模样,心中十分满意,暗暗点头。秦京生既害怕郭明月揭穿他梦游一整夜的事,又嫉恨着郭明月清高淡然、纤尘不染的贵公子模样。凭什么她就能这么居高零下的,凭什么他就该在凡俗苦苦挣扎。看到王蓝田如此模样,秦京生的小人之心很满足。 “郭明远,咱们来日方长!走着瞧!”王蓝田一字一顿咬牙道。 第十四章 酒中圣贤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等到郭明月晨练结束,针对梁山伯的阴谋已经被梁山伯和祝英台等人化解了。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在陈夫子上课的时候,郭明月总觉得陈夫子看着她的眼神奇怪,总有一些抑制不住的负能量溢出来。 陈子俊一直以来都嫉恨着郭明月,觉得郭明月碍眼极了。在陈子俊看来,郭明月此人一直与他作对,尼山书院开学是如何踩着他的脸面的,平日又是如何不尊敬他的。但是郭明月身后有其父亲郭崇山郭将军,郭崇山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是郭崇山是由权倾朝野的宰相谢安一手提拔起来的,陈子俊不敢下手。 但现在不一样了,朝廷有消息传来:谢安谢宰相已经在东晋的首都建康病逝,一时间朝廷风起云涌。过不了多久,这件消息就会传到尼山书院来了。此刻心中有愧的东晋皇帝孝武帝正在灵堂为谢安守灵。 谢安用他卓越的政治才干让东晋政权走了了相对稳定的30年,而淝水之战的胜利,也只不过谢安的政治履历上的普通的一笔。如果不是孝武帝轻信一直想要谋逆的琅琊王司马道子的挑拨离间,说谢氏的权威声望太盛,快要赶上曾意图谋朝篡位的南郡公恒温,虽然恒温失败了,并亡故了。但恒温此事还是留给王室深深的忌惮。 孝武帝本身就是一个糊涂的帝王,他怕祖宗的江山在自己手中断送,开始有意疏远宰相谢安。谢安也察觉到自身面临的危机,他也把自己掌握的权利交了出来,以表示自己没想过谋逆。但这正给了奸人真正的可乘之机,没有了权利的谢安,就像一待宰的羔羊,琅琊王司马道子磨刀霍霍准备对付谢氏一脉。 司马道子在旁虎视眈眈,而士族与民众的隔阂越来越大,分歧越来越多,争端越来越激烈。不用多久,真的不用多久,孝武帝也真正快要把自己的江山断送了,东晋已快日暮西山了呀。 这节课是贤良方正考评官王大人给学子们上的一节课,陈夫子跟随在王大人旁边不作声色地奉承着。上一学年谢道韫在的时候,陈子俊也是如此模样,只不过那时为了色,此时却为了权势。 说是王大人,好大的官,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宫廷内官,一个喜好胭脂水粉,行为有些阴柔的宫廷宦官。此话是从宋聪口中说出来的。 陈子俊掌握了贤良方正考评官王大人的心思,事事以他为先。王大人的房间需打扫干净得一尘不染,他的餐点需要做得精致美味,他沐浴时不喜别人打扰………假如因“办事不力”导致有一点点瑕疵,那个负责伺候王大人的学子就倒了大霉了,轻的品状排名上不了榜,重的就逐出书院。前些年陈子俊也利用过王大人这点小心思把几名学子赶离书院,如今他依然想要故技重施。 陈子俊站在王大人身后道:“今日本夫子特别邀请了我们的贤良方正考评官王大人给你们这群学子当一日之师。夫子我可是千求万求才求得王大人来教导你们,你们可得给我用心听呀!” 王大人左手拈起兰花指,右手执一把墨色的纸扇,他在学子们怀疑的目光下高昂着头,他似乎对自己的才学很得意,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王大人道:“都给我安静!吵什么!今天,我要给你分析南华经里《逍遥游》的真义,你们先给我诵读一遍!” 王大人虽然很自信,但自王大人进学堂到他开口说话,学子们就已经知道王大人究竟有几斤几两了。王大肯定是没怎么接触真正的大儒,所以才对自己有着盲目的自信。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学子们诵读着《逍遥游》。 果然如学子们所预料,王大人对《逍遥游》的解答令学子们摸不着头脑,王大人,你确定看的是《逍遥游》这篇文。在王大人口中:鲲鹏腾飞九万里,就是最大的逍遥,而那些小生物(蜩、学鸠、朝菌、蟪蛄等)则是目光短浅的世俗之人reads();。 王大人错得离谱,学子们面面相觑,有些学过逍遥游并粗略了解其意思的学子正憋着笑呢。 王大人看到了这个场面,恼羞成怒地指着学子喝道:“你们!你们不想听就给我离开!” 没等学子们开口,一位身着灰蓝色锦衣的醉汉出现在学堂之后对王大人开口道:“王大人好大的威风呀!”正是住在临平湖边桃花源的陶渊明。他看起来喝了很多酒。 学子刘伯锡道:“这人是谁呀?怎么喝得酩酊大醉出现在学堂里?书院的帮工呢,没人阻挡他进来吗?” 帮工:拦谁也不敢拦这位正经的书院先生呀。 郭明月站起身来施礼道:“陶先生!” 梁山伯疑惑道:“他就是陶渊明陶先生?”梁山伯实在不敢相信,陶渊明竟是一个这样的醉汉。 祝英台回答梁山伯:“是的!没想到陶先生会来尼山书院。他不是拒绝了尼山书院的邀请了吗?”祝英台也站起来向陶渊明行礼,梁山伯紧跟其后。 梁山伯相信盛名之下无虚士,陶渊明肯定有一定的能力的。但没多少人这么想,大多数人现在对陶渊明没多少敬意。马文才就是第一个表示对陶渊明不屑的人,他把头撇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王大人显然是认识陶渊明的,他一脸嫌弃地对陶渊明说道:“陶先生,你这像是为人师表的样子吗?哎哟!瞧你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陶渊明言之凿凿道:“我不想当什么先生,我是来跟他们做朋友的!”郭明月觉得陶渊明此话说得十分有水平,可惜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学子理解不了。 陶渊明这句话中出现的“朋友”二字,没让学子们产生什么感叹,学子们不以为意。 王大人哼的一声道:“既然你不当先生,但不才今日的身份却是这里的先生。” 陶渊明说出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学堂向来是学问高者为尊,你自称先生,学问就高了呀!” 王大人很自信能打败陶渊明:“那好,今日,我们便应景联句,谁要输了,谁就走人!” 陶渊明点头道:“行!你说吧!”他看起来醉得不轻,连说话都拉长着声调。 王大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枝桃花,边说话便辣水摧花:“花开花谢,花谢花开,先开者先谢,先谢者先开。” 陶渊明意有所指道:“人生人死,人死人生,先生着先死,先死者先生。”他说着,还将手指着王大人,惹得王大人火气上升。 众学子可不管这么多,这回可总算让他们看了一出好戏了呀。学子们哄堂大笑:“哈哈哈……” 王大人怒道:“你这个耍嘴皮子的老顽固。” 陶渊明贫嘴道:“那老顽固骂谁呢?” 王大人指着陶渊明骂道:“老顽固骂你!” 陶渊明呵呵笑了出来:“没错,正是你这个老顽固骂我!” 众学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 马文才不跟学子们同流合污,他坐得端正,他当眼前的场面只是一场闹剧,看他的眼神,冷静无比。郭明月则不明白陶先生怎么会饮这么多酒,饮酒如何能教导好学子呢,这对学子可是有着极坏影响呀! 第十五章 酒中圣贤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王大人恼极离开后,便由陶渊明授课。 陶先生一副醉得快要倒下的样子,郭明月怀疑他教得了课吗?假如陶先生授课是这个态度的,这课……不上也罢!她是尊敬陶先生的才学,但绝不推崇一个饮酒后带着浓浓的酒气就前来授课的先生。 或许陶先生是有什么深意,但郭明月还是不喜。 陶渊明面前的讲台上放着一个棕色的大酒坛,还有好几个不小的陶土制酒碗,他招呼着学生道:“过来过来!陪我这个老酒鬼喝上一杯!就一杯!” 陶渊明:“不喝酒就跟王卓然一样,跟我这个老酒鬼应景联句!” 王蓝田第一个露怯了,他自知没什么才学,无法跟陶渊明对什么联句。于是他站起身来,走上去接过陶渊明从大酒坛中倒出的一碗酒,很是爽快地喝下去。 第二个站出来的是秦京生,瞧秦京生迫不及待地把酒倒进嘴里的样子,可知他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酒鬼。 有了这王蓝田和秦京生两人打开的这个良好的开头,学子们也放下了矜持走上前去接过满满一大碗酒。一时间,学堂里都弥漫着浓香的酒味。 魏晋时期,酒,无处不在。这个时期,文人墨士借酒吟诗作赋,英雄豪杰借酒抒发胸怀,官僚等借酒醉生梦死……所以,这个时期的士族,大多都会饮酒。 然而,郭明月却认为饮酒伤身,饮酒误事,饮酒是懦弱之人逃避现实的手段,酒更是穿肠□□,所以郭明月不会喝酒,也不想在学堂里学会喝酒。她推开了陶渊明递给她的酒道:“陶先生,请恕学子不能饮下这碗酒。”郭明月的态度很坚决。 马文才接着道:“这酒,我可喝不下,陶先生,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看醉汉耍猴的!”马文才一针见血,可不,现在学堂的人都喝得站不稳了。马文才会喝酒,但他却看不惯陶渊明在学堂上公然教唆学子饮酒,这不是为人师该做的事。 “先生,我不会喝酒呀!”祝英台呐呐道,祝英台也觉得这样不好,她没有接过酒。祝英台不会饮酒,梁山伯随他的英台贤弟,也没有喝。 其余学子没有拒绝,都喝下了酒水。 陶渊明对着郭明月楞了一下,他也没生气,他笑笑道:“不喝就不喝!”陶渊明把酒坛拿掉放在了桌子下,他拿着一张宣纸铺在了他自己的桌子上,铺好后又拿起毛笔,随后跟学子们道:“醉了吗?,醉了咱们就上课!” “上课?”学子们异口同声地哀嚎,他们……这个状态……如何能上好课呢? 陶渊明道:“是呀,上书法课,由我来教你们书法!” 在夫子的绝对权威下,学子们也只得在桌子上摆出宣纸和笔墨出来,有捏手臂的,也有捏腿的,都尽量想让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reads();。这时候郭明月等人就轻松许多了,他们神志清醒,做起事来有条不紊,极有条理。 陶渊明要求道:“现在我要你们在纸上抄写一篇你们最喜欢的文章!” “是!”学子们有声无力地应道。 郭明月写的是庄子的《逍遥游》,她用的字体似柳体。其字形凌厉劲健,挺拔清奇。王羲之乃是门阀士族,王谢子弟,天纵风流,所以他的书法是追求美的书法,他的书法将优雅之美发挥到了极致。而唐代柳公权的用笔之法: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这也是郭明月对自己书法的要求,然而,这与时下的观点截然不同。 马文才写的是孙子兵法的《谋攻篇》,他正写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这句话,他的字体雄秀俊伟,正中见奇。马文才写完,抬头瞥了其他醉汉,心中不屑,把持不住自己的人,怎能成一番事业。 马文才写得很好,梁山伯这边也不甘落后。他之笔迹刚柔兼备,温文尔雅。祝英台写的墨字丛容飘逸,秀美多姿。俗话说:字如其人,此话果然不虚。 那边的荀巨伯虽然连笔都握不稳,却写出一行笔走龙蛇、行云流水的墨字。这画面看得梁山伯啧啧称奇,梁山伯很有冲动想要饮上一杯酒,看看他自己能不能写出那样的书法。 郭明月抬头看着陶渊明,他正纵笔在宣纸上肆意挥洒。看他书写之时神光内敛的神态,便可知他是一个有智慧的长者。郭明月忍不住想知道陶渊明在书写什么,是他自己作的诗文吗?他书写之时是怎样的心情? 郭明月虽然不喜东晋的酒文化,但她不否定陶渊明的人格魅力与其教学水平。因为郭明月环视着学堂,大部分醉酒的学子竟写出了远超平时水平的好字出来。 有人道:书法一道,需纵情洒脱,不滞于物。所以学子们在酒后的书法方显出自由洒脱之境界。 但郭明月不这么认为,一个连自己做什么都不晓得的醉汉,他写出的字能代表他的真实水平吗?也有人道:醉后方能看出人的真性情。难不成这就是陶先生让学子醉后执笔挥毫的真正含义?郭明月思索道。 其实郭明月这时已经窥见了陶渊明的几分真义,剩下的几分,便只有陶渊明自己知晓了。 课程结束后,陶渊明把学子们的书法作品都收了起来。当他走到郭明月这一桌,见到郭明月的书法作品后,顿了一下,抬头深深凝视着郭明月。 郭明月用双手拿着自己写的那副字递给陶渊明,她很有礼貌道:“先生,这是明远的书法作品!” 陶渊明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好字呀!字体结构严谨,恪守法度,可惜呀!就是少了那么一点!”陶渊明其实是口是心非,他对郭明月写的字极为满意。 马文才出言追问道:“那敢问先生,究竟少了什么?”他可不是要帮郭明月说话,只是纯粹是看陶渊明醉老头看不过眼。 陶渊明若有其事道:“只可意味,不可言传呀!”明远小子的字少了些许自由随性,多了一股巍然正气。好呀!好呀!我老头子多久没看过这样的字体了呀!陶渊明心道。 马文才笑道:“先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吧!”这话真的很不客气。 陶渊明投瞄了一眼马文才放在书案上的书法,自己悄悄嘀咕道:“这群小子……真不可爱呀!”其实他对郭明月这几人满意极了。 看他们的书法,他们已经找到自己人生的道,对未来不迷茫。尤其是郭明远,此人心性纯善,又有着极为难得的浩然正气……这群小子……让他这老头子自惭形秽呀! 这趟来尼山书院,来对了呀!陶渊明喟然长叹。 第十六章 分道扬镳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学堂下课后,郭明月站在学堂门口的角落处等待着宋聪。宋聪已经躲了她两天了,郭明月实在担心他。只见宋聪与方家渊一同从学堂中走了出来,俩人勾肩搭背,但宋聪一看见郭明月,就马上移开了视线,一副不想见到郭明月的样子。 宋聪瘦高的个子很容易就被方家渊挡住,宋聪还想离开,郭明月立即喝止住他行走的脚步:“宋聪!” 方家渊也拉住了宋聪,他也觉得宋聪这几天状态不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令人担心。宋聪为人能屈能伸,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评价。还好郭明月等人能看见他心中存有善念,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友人。 不过几人的友人关系是否太过薄弱,宋聪为人圆滑,处事手段伶俐讨巧,但有一点,他畏惧强权,太容易向恶势力低头。就像尼山书院开学之时,明明他和王蓝田同样是来尼山书院就读,王蓝田用强势、霸道的性子命令学子朝他低头,宋聪马上就选择息事宁人。 荀巨伯看不惯宋聪,这点郭明月清楚。不过郭明月也不怪宋聪,宋聪的家境没有太原王氏那么显赫,他这样的行事方式刚刚好,正能明哲保身。假如这是宋聪所行的道,她――郭明月理解。 郭明月站在逆光处紧盯着宋聪道:“宋聪,你的回答呢?” 宋聪觉得有郭明月此时看起来些刺眼,为什么? 宋聪想逃离,他抿着嘴唇就是不发一言。而郭明月在旁人看起来却有些不依不饶,她又问了一次:“你的回答呢?”郭明月和宋聪都清楚,这个回答很重要。两人是为点头之交,或者为知己朋友,就看这个回答了。 郭明月看清楚:宋聪与王蓝田同居一个宿舍,又与他们这群人结为友人,按宋聪的性子:他肯定左右为难。而王蓝田肯定会在一旁刷着各种存在感,宋聪已经很久没有于课堂结束后与他们一道在学堂中预习功课了。 方家渊看出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对宋聪的求助不发表言论。 宋聪还想左右逢源,但如今的情形却不容许他继续这样子。 从学堂出来的马文才看着门口对峙着的几人顿住了脚步,王蓝田和秦京生还是随在他身后奉承着,马文才冷着脸,他们俩人还是恬不知耻地贴上去。 这边王蓝田看到这场面,讥讽着郭明月道:“哟,我们的郭大才子怎么了?怎么堵在学堂门口,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文才兄要过去吗?”王蓝田虽说出自太原王氏,不过他可不是太原王氏的嫡系子弟,又因为他是一纨绔子弟,所以在族里可没他自己所形容的那么风光,不过这点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 “王蓝田!”马文才口中平淡地吐出王蓝田的名字,王蓝田深知马文才的秉性,这个时候他肯定生气了,所以王蓝田呐呐地合上了嘴巴。 行!他不开口!他就看看这郭明月是怎么被宋聪扫脸的!王蓝田在心中猖狂地笑着,因为他心中所思所想猥劣,所以他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奸诈滑稽起来。 “宋聪,你的回答呢?”郭明月第三次开口,事不过三,所以这也是郭明月最后一次的提问。 宋聪觉得自己的嘴唇似乎干涩,连说一下话都感到有些刺痛,他支支吾吾道:“我……”宋聪想要给郭明月一个好的答案,但一想到家中快马加鞭寄来的急信,他闭上了眼睛,“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呵呵……我又能怎样呢?” 郭明月淡淡地回道:“知道了reads();!”她成全了!成全宋聪想要无灾无难度过三年的心思,成全宋聪不想得罪王蓝田的心思。 宋聪的心却在呐喊,在滴血,他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宋聪享受着与郭明月在一起的氛围,但他一想到那封加急的急信,他狠下了心。 家中长辈表面上看来已经投靠了司马道子一脉,实际上是宋家一直是南郡公恒温之下属,不管是因为琅琊王司马道子对家中的威胁,还是因为家中长辈接到到今继承恒温爵位的南郡公桓玄的密函决定假意投靠司马道子,这结果只有一个:为了得到司马道子的信任,与郭崇山之子郭明远决裂,成为敌对关系。 一切,为了家族的兴盛;一切,为了家族的绵延;一切,为了家族的荣光。他――宋聪,无悔! 得意万分的王蓝田就在此刻跳了出来道:“宋聪,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好!”王蓝田拍着宋聪的肩膀,宋聪这回没有躲开。 在一旁的祝英台在王蓝田趾高气昂地炫耀之后,总算看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她指责着宋聪道:“宋聪,我算是看错你了!” “哎,文才兄,你去哪?”秦京生疑惑道。 方家渊苦恼道:“这都是什么事呀!” 荀巨伯呵呵笑道:“这人,我总算看清了!” 马文才追着郭明月,他道:“明远,等等!” 郭明月脚步极快,她此时不想看到任何人,她想独自一人思考。但在马文才的呼声下,她还是停住了脚步。此时她心里充斥着嘈乱的杂声,她明白宋聪的选择很明智,但这不代表她认同宋聪的选择。 马文才声音高扬,脱口而出一句话:“我早说过,没有永久的朋友,有的只是掌握在手中的利益!朋友会背叛,唯有握在手上的利益才不会背叛自己。”宋聪的背叛让马文才心中挺是开心的,马文才越加觉得他的定论没有错。 郭明月越听心中越是烦躁,她道:“文才兄,虽说趋炎附势,是人情通患,但我以诚待人,何愁没有友人呢?这世上也不全是利益熏心之辈。”这是郭明月的内心话,为人处世总带有一种赤子情怀。 马文才不知道自己就是被郭明月这种赤子心性吸引的,他总以为郭明月是他的好对手,所以他才对郭明月这么关注的。马文才生气了,他怒道:“那你就守着你那群好朋友,看看他们对你是否始终如一吧!” 郭明月猛地转过了头,她紧紧地盯着马文才,她义正言辞地反驳:“交心之友在精不在多,我相信真正的朋友不会让我失望的,你的理论我永远认可不了。” 马文才没听见郭明月的话,他全副心神都放在郭明月的兔子眼,她是哭了吗?马文才手足无措地问道:“你……在伤心吗?”马文才不知道怎么安慰郭明月,他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为了背叛之人伤心,实乃下下之举!”马文才真正意思是,你这么聪明的人不该做这些事。 郭明月认为没有哭,她只不过被风沙迷了眼睛,她都没有流下眼泪的呀。郭明月见被马文才窥见自己的窘状,她转头拔腿就走。 马文才这回没有追上去,他心神有些恍惚,为了郭明月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睛。他这是怎么了?郭明远不是他的对手吗?他怎会觉得有些心疼呢? 郭明月决定自己一人独处,她没有伤心,她只是有些失落。为了远去的友人,她决定放纵自己,让自己无所事事呆一会,去祭奠失去的友人。 第十七章 谋杀事件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杀人了!杀人了!”一声尖锐的男高音就像一记敲醒了美梦的晨钟,此时正是卯时(5点~7点),天空中的云雾才露空隙透出一缕光线,尼山书院伙房的鸡鸣声刚啼叫,谁也没想到在这个与往常一样普普通通的日子中,会发生谋杀事件。 谋杀事件的现场有三个人――贤良方正考评官王卓然王大人,他是被害人,只见他他脸孔有些泛紫色,额头全都是血液,距离王卓然不远处是一条二十多阶的青石板阶梯,这条阶梯通向王卓然在尼山书院的临时居所,阶梯上还有凝固了的血迹;秦京生,现在目击证人,他从尼山书院的大门方向而来。据他的同寝荀巨伯说,他有严重的梦游症,一梦游,就到天亮才回来;郭明远,杀害王卓然的作案嫌疑人,秦京生供出,他发现王大人之时,郭明远正蹲在王大人的身旁不知在做些什么。 只一小会,众人急急忙忙地赶来,有些人连衣服都没穿整齐,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被惊动了。能主持公道的山长王世玉也到了现场,随之而来的是师母、陈夫子、王兰、王惠。祝英台和马文才等人也到了现场。 山长王世玉一到,秦京生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看着山长。他迫不及待地指证着郭明月:“山长,肯定是郭明月杀人了!我都看见了!”秦京生一脸苍白,任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这次“梦游”结束后竟然让他遇见这么棘手的事,一个处理不好,他可要遭大殃了呀! 荀巨伯立即反驳秦京生的话:“说不定是你杀人了呢!你说你亲眼看到,谁能作证!”他早就对秦京生此人十分不满了,他也相信明远此人肯定不会杀人的,他对秦京生这没来由地指证十分愤怒。 秦京生脸不红心不跳地栽赃道:“大家都知道,我有梦游症,梦游都记不清事,这回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醒的。我亲眼看见,王大人就是被郭明月推下来的。”秦京生头上白长了脑袋,他害怕众人探究他的眼神,决定咬死“王大人就是被郭明远推下来”这个话不松口。 众人一听后,一部分人把谴责的目光转向郭明月。但大部分人都是理智的,郭明月的为人学子们的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们不怎么相信郭明月会做出这样的事。 祝英台和梁山伯也非常担心郭明月,他们有些焦急地看着山长,希望山长能公正处理此事reads();。面前这一情形,危害朝廷命官,肯定会有官差前来取证调查的。 山长连忙制止住这些吵闹,他掷地有声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王兰,你去看看王大人的情况。” 王兰哪用得着父亲的开口提醒呢,王兰既是一名夫子,又视郭明月的至交好友。她一到现场,众人便让出一条通道给她过去。王兰担心地看着郭明月,她的手颤抖着伸到王卓然鼻子上,又有伸手探看王卓然身体的其它信息。 王兰语气沉重地道:“王大人还有呼吸。”担心郭明月的人听了之后神情立即放松了许多,只要王大人清醒,事情就会明朗的。但王兰这句话却是还没有说完,“但是……以我的能力,挽救不了王大人的性命!” 马文才沉默地走到郭明月身边去,他站在郭明月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郭明月,他第一个发现郭明月此刻的不对劲。郭明月脸色泛白,嘴唇也丝毫没有血色,她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马文才语气不好地对郭明月道:“你确定要这样子蹲着不起来,那边秦京生可是把话都说完了,你再不开口……”马文才此话是提醒,是好意。 郭明月觉得自己的手心是冷的,她刚准备去晨练,就发现王大人就从台阶上滚了下来,等到她走上前去,就发现王大人也躺在血泊之中。她也不是吓傻了,她的心里素质没这么差,她只是在查阅电子读书馆中的急救常识和救护医书。不过她也知道她要马上反应起来并反驳秦京生的话,不然她的处境就遭了。 郭明月朝马文才道了声谢,而后就竟然站起来先对王兰说道:“王姑娘,有没有一个可供王大人平躺着的木板,马上把王大人移到房里为王大人医治。”郭明月不懂医,但她也知道不能随便移动摔伤的病人,万一他骨头断裂了,断裂之处刺伤内脏,那可就难以医治了。 秦京生插嘴道:“郭明远,你这是在破坏现场!”秦京生立马就不愿意了。 郭明月头也不看秦京生,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一切以王大人的性命为重!”虽然郭明月不会医术,但是她的电子读书馆中有医书呀!见王兰还有些犹豫,郭明月对王兰说道:“我父亲军中有过这样的病例,我见过一次,现在还能记起来。” 王兰舒展眉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该怎么做,你跟我说吧!” 聪慧的祝英台立即就反应过来道:“巨伯,山伯,赶紧的,拿一块大的木板过来!”祝英台关注着道郭明月与王兰的话中的重点。 “现在到哪去找木板呢?”荀巨伯和梁山伯有些束手无策,他们都不知道哪儿有大的木板。问其他的学子,也都不知道哪有这样的木板。 苏安神来的一笔:“梁公子,上次我自己制作床剩下的一大块木板可以吗?” 苏安这一句话让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梁山伯问苏安:“多大!” “大概这么大!”苏安比划着木板的长度和宽度。 郭明月看了苏安的描述点头道:“可以!” 山长王世玉开口道:“那赶紧呀!”他也松了口气,为了郭明远这个优秀的学子。 郭明月这回才走到山长面前简略地交代道:“学子走过这里的时候,王大人正好从台阶跌落下来,跌落到学子的面前!学子实在是被吓到了。”郭明月一五一十地跟山长王世玉交代,她不像秦京生,她不抹黑他人,也实事求是。 周围的学子一听两人的话,便知哪位的交代比较靠谱。大家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秦京生。秦京生一瞧,脸更加无血色了。如果大家对此事深究下去,不管他是否有意伤害王大人,他都得不了好。就有可能追究到他的“梦游症”这个病情了,此不可为外人道也。 第十八章 府衙来人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梁山伯和荀巨伯等人齐心协力,把王大人台上一块简陋的木板,移到尼山书院的医舍。因为王大人是肋骨摔断了几根,加上身上擦伤、摔伤留下的血迹,照目前情况来看,流了一些血的脑袋至少也应该是轻微脑震荡,所以躺在床上的王大人看起来生命垂危,众人对能治好抱不大的希望。 王兰却没有气馁,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气馁。她便按照郭明月的理论自己一人给王大人固定伤口和抹药。药是医舍里原有的药材,效果不明显。郭明月已经命福安快马向郭府求救,顺便求来郭府以前随军的军医――华伯,他的医术是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如果是华伯来得及时,救活王大人的性命几率则增加到百分之八十。 就在医治手术在进行之时,医舍的大门被狠狠地撞开。随之进来的便是十多位身着官服、手持腰刀的官差,官差一进门,也不管眼前危急的场面,他们好大的威风,其中一位领头的、留着胡须的中年官差对众人气势汹汹道:“谁是郭明远?” “平时官差都没来这么快的呀!”有围观的学子喃喃道,马上一名官差的威胁的眼神就冲他而去,他立马合上了嘴,选择闭口不言,他可不想因此惹来一身骚。 见王兰的手术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正在医舍的床边的郭明月便走上前朝官差拱手道:“学子就是郭明远。”郭明月脸色虽发白,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他没有丧失掉儒生的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风度。不仅是因为她对官差的到来已有预料,还因为她自认自己行事的坦荡,无需缩头缩尾,一副看起来像是做贼心虚的脸。 官差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郭明月,然后又转头环视着众学子锋芒逼人地质问道:“那……谁是秦京生?”官差一举一动看起来十分咄咄逼人。 躲在人群中被其他学子孤立出来的秦京生脸色发白道:“学子秦京生。”他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官差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浑身直哆嗦。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可真怕自己一进衙门里头,便再也出不来了。 领头的那名身材颇为壮实的官差声色俱厉道:“押下来,送回衙门。”官差没理会这么多,他们只负责抓人。郭明月神色沉静,秦京生苍白无血色,就差晕倒了。这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学子在医舍围成一圈,但谁都没有发出声音,他们都不敢发出声音。谁都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道理,学子们懂得不能再懂了。 山长王世玉出面了,他走上前去,但他还没开口,官差好似知道王世玉要说什么,便抢先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例行检查,假如他们不是真凶的话,自然会释放。”但是看他们摆的这阵仗,可不像一般的例行检查呀,是因为王卓然王大人是朝廷命官吗? “董叔,怎么是由你来拿人?”马文才突然开口道,他看起来认识来领头的那名官差reads();。 领头的官差――董良看到了马文才,他热情地寒暄道:“原来是你呀,马贤侄,你的身高比起上次见你的时候可高壮了不少呀!”他是吴郡的狱司空,他不仅负责地方治安,还掌管征发卒徒、兴役运输等事务。他的权力很大,一般的案件都他都不出手。 “董叔,难道不用看一下王大人的伤势和事情发生的现场吗?”马文才再追问道。 董良捻着八字胡答道:“这点我自有主张。”董良连查看王卓然的伤势都意兴阑珊,可见此人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查案求一个真相的人。 落到此人手中,明远危矣!祝英台好几次想开口为郭明月喊冤,都被梁山伯拦住了。实在是董良此人来者不善呀,他们绝不可以如此鲁莽行事,别到时候求情不了,反倒误了郭明月。 山长王世玉显然也意识到了此事,他恼怒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像书写的“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一样,山长就像极了三国时期的诗人阮籍,他对朝廷法度的不公一直以来都是采取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态度,遇事都选择缄口不言。 朝廷派来陈子俊陈夫子来讲课,山长王世玉明知此人心性不堪此重任,依旧还是默许了此事。王卓然王大人爱干净,为此每次来贲临尼山书院都要求尼山书院要从山底的阶梯铺上红地毯,一直铺到尼山书院大门口,让王大人贵重的脚能不染红尘地接触地面,王世玉准了;在秦京生为了讨好王大人把自己象征着儒生的书院统一的白衫铺在地上让白大人踩着通过之时,王世玉却缄默不言…… 这碎片化的小事连接在一起,足以看出山长王世玉消极的避世思想。然而,此事已经危及到他的最为得意的学生中的郭明远,他会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呢? “押下去,带回衙门!”董良语气简练地下命令,然后一群官差就像来时一样浩浩荡荡、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留下了的祝英台激动地朝马文才发难,她语气犀利地质问马文才:“你叫那名官差为董叔,你和官差很熟悉,可是你报案的?” 马文才言辞确凿道:“我马文才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的,假如是我做的,我自己会承认。”马文才似乎没发现眼前的众人的沉默中酝酿着的狂风暴雨继续说道,“就算没有报案,官差一样会来的,是否报案,这又有什么区别的呢?” 这回轮到王兰激动了,她很是愤怒地推了马文才一把,把马文才推了个踉跄。王兰眼含热泪,她言辞拙拙道:“你这么可以这样子,明远肯定不可能杀害王大人的,她要被关押在牢房里呀!你一个大男人,怎可以如此对她,她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郭明远是郭明月,郭明月是一个女孩子。王兰突然反应过来。所以王兰的话还没说完,便捂着嘴巴哭哭啼啼地转身飞奔离开。 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他们都觉得王兰的话怪怪的,但想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山长王世玉长叹道:“诶,我这个女儿呀!”王世玉也没找到她的女儿――王兰这话的疑点,他一门心思认为王兰喜欢郭明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是呀,王兰姑娘和郭明远可是郎有情妾有意呀,郭明远出了事,王兰姑娘能不伤心吗? 马文才则是内心纳闷,其实他也不知道王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祝英台脑中则闪过一条信息,但又被她自己否决掉了。她心里觉得自己所想太过荒唐,太过没有条理了。祝英台都没想明白的事,那么一直没看出祝英台真实性别的呆头鹅梁山伯就更是没可能转过弯想明白。所以梁山伯也接受了山长朝他输送的迷之信息。 所以――所有人都误会了! 第十九章 渊明醉酒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被府衙来的董良押走后,福安这才匆匆地从从郭府赶回来,他没能完成郭明月交代下来的任务――把郭府的军医华伯请来,原因是华伯现在不在杭州,他这段时间刚好出了一趟远门,去了东晋京都建康为贵人看病,就算快马赶来也需要一段时间。而郭崇山郭将军刚结束书圣王羲之的葬礼后,已经快马从会稽绍兴连夜乘船朝杭州赶来了。 府中现在驻守的是郭崇山的亲兵头郭德,他现在已经赶完杭州府衙去了,他必须去府衙,他担心杭州的太守在狱中朝他家公子动手,他得先去与之周旋。 郭德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权利争斗。”他继续说,“我现在赶往狱中,福安,你马上回书院,看好王卓然,别让他出了什么意外。”郭德认为这件事情十分严重。 福安刚一回来,等候在尼山书院的大门的王兰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她一听到福安告知她的话后,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她不会医治王大人呀,假如王大人没能醒过来,郭明月该怎么办呢? 王兰心头一惊,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她转头跑向医舍,她要尽力维持王大人的伤势,等待郭府军医华伯的到来。 祝英台等人马上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几个关心郭明月的人凑在一起,准备先去找山长,他们几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几人迈着急切的脚步准备往山长的办公处。 而办公处则走出来一人,那是陶渊明。他的声音由远而近:“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凤鸟虽不至,礼乐暂得新。洙泗辍微响,漂流逮狂秦。诗书复何罪?一朝成灰尘。区区诸老翁,为事诚殷勤。如何绝世下,六籍无一亲。终日驰车走,不见所问津……”陶渊明迈着踉跄的脚步,右手拿着一个酒坛,就这么走着走过祝英台等人身边。 祝英台和梁山伯等人正边走边思考着这件谋杀事件,却看见陶渊明满身酒气走过他们身边,祝英台的语气没有了平常的平缓婉转,而是非常气愤:“陶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念诗reads();!”陶渊明刚刚一直没有出现在现场,原来就是喝酒去了呀。 陶渊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吟唱着出诗句:“积善云有报,夷叔在西山。善恶苟不应,何事空立言!九十行带索,饥寒况当年。不赖固穷节,百世当谁传呀,谁当传?” 祝英台越听越觉得脑中有许多嗡嗡叫的嘈杂声,她气愤极了:都什么时候了,作为先生的陶渊明怎么还有心思去饮酒和念诗呢?他不知道吗?他的学子正处于牢狱之中呢!祝英台没多加思考,她的双手都活动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陶渊明身上夺走酒坛。 有人说越是想要喝醉的人,越是清醒。不知道陶渊明是否为此情况。他或许是醉了,也或许没醉。 祝英台见劝说陶渊明未果,又把酒坛塞回到他的手中。祝英台怒道:“喝喝喝,您就醉倒在酒中吧!”说完祝英台气冲冲地拔腿就走。 陶渊明念的第一首诗认为:人生短暂如流星,大到一个国家,小则是一个家庭,都有其寿命,它们经历着兴衰荣辱。他不必为这些事情烦恼,反正他对这个国家也已经失望透顶。 所以第一首诗云:伏羲神农氏之美德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个世界上少有朴实真实之人。鲁国孔子,这个一生仿佛带着神圣的使命降临,一直都“在路上”的大学者,为华夏这片既贫瘠却又肥沃的中原大地点亮了一盏明灯。更有话云:“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因此,象征着祥瑞的太平之鸟凤凰虽然没有到来,但礼乐有了恍然一新的面貌。礼乐之乡,孔子教导学子的地方,礼乐之音从未断绝,依然有微言大义之声回荡在这片大地上。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到了秦朝,这是个□□专断、横征暴敛的狂秦、赢秦。陶渊明在这里谴责着嬴政焚书坑儒的恶行。而后陶渊明继续说,从汉代灭亡至今,治世之道已经无人问津,人人皆为名利行走于世。他此刻不痛快地畅饮,空白辜负了他所携带的漉酒巾…… 这首诗说出了陶渊明的对如今这个国家的失望,以及对这个国家清醒的认知。 而第二首则云:据说行善事有善报,但是商朝孤竹君的两个儿子伯夷和叔齐却因为耻食周粟饿死在西山。假如为善没有得善报,为恶没有得恶果,那为何还要立下这句关于善恶之报的空言。隐士荣启期因为家贫,以绳索为衣袋,鼓琴而歌,安贫且自乐。所以我如果因为家贫不固守着高节,后人将如何看待他,声名会以什么方式流传于百世呢? 这首诗则陶渊明说出了自己的情操和高节……陶渊明虽然是一个避世的隐士,但他心中仍怀有一腔赤忱的热血,虽然他的田园心性不适合现在这个黑暗*的官场,但他绝对不是一个任其弟子掉落深渊而不伸出援手的伪君子,他是一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伟丈夫。 陶渊明已经伸出了援手,怎奈他这个正大光明的君子在这个污秽小人遍行的朝廷上孤立无援,他这是在借酒消愁,他也在怀疑着自己的坚守是否为正确,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搭理他,没人走进他的心里。在场的祝英台等人都烦恼极了,谁都没有心思去猜想陶渊明此刻的心思。 梁山伯是一个礼貌的学子,他见祝英台对陶渊明如此不客气,连忙向陶渊明解释并道歉:“陶先生,英台实在是心情不好。请陶先生见谅!”说完梁山伯想陶渊明行了一礼,随后也随祝英台的脚步离开。 随之而来的荀巨伯和方家渊两人也行了一礼,然后紧跟梁山伯其后而去。 陶渊明迷蒙的眼睛看着祝英台等人远去的身影,他苦笑着继续醉呼呼道:“五柳先生呀五柳先生,你瞧你,现在这样子,成啥样了呀!”看来陶渊明实在不是已经醉酒了呀,他看起来思维还很清晰。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让这个一贯处事不惊的先生苦恼成这个模样呀! 第二十章 寻觅转机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祝英台等人寻了山长王世玉,方家渊等人表示:郭明远绝对不可能是害王卓然王大人的犯罪之人。山长王世玉其实也知道郭明远的德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吟片刻道:“我想这件事并不是全无转机,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出真凶,这样官府也就定不了明远的罪。”王世玉此时心中并不乐观,作为尼山书院的山长,他自有其渠道得知一些普通学子不了解的□□。 梁山伯感到奇怪,他问:“山长,何谓‘定不了明远的罪’!”梁山伯本性淳朴,他对王世玉这句话感到不解。 方家渊紧接着说出梁山伯的困惑,方家渊语气激进道:“山长,明远是否为真凶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府要定他的罪!”方家渊是士族子弟,他对这个国家这类阴谋私利和暗中倾轧的政治斗争嗅觉比较敏感,所以他一语就命中了重点。 正直的祝英台立即就瞪起了眼睛,她听到了方家渊的话,更担心郭明远了。在旁的荀巨伯见祝英台的有些发白的表情,他对祝英台道:“我相信明远的父亲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更别说明远还有我们这群朋友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荀巨伯这是安慰祝英台,他有些怀疑祝英台的性别,但从不诉之于口,而且他在细节处也能注意到祝英台的不妥之处。 梁山伯也关心道:“是呀,英台,我相信明远一定会没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是结拜兄弟,再加上他们俩有共同语言,以及他们同窗了一年,所以他们俩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祝英台这时应该听进了荀巨伯和梁山伯等人的话,脸色稍微红润了些。祝英台咬牙道:“还有那个马文才,他肯定也在里面插了一脚,那个来抓明远的官差明显就和马文才关系密切。”祝英台这话得到了荀巨伯等人的附和。 梁山伯却公正道:“英台,也有可能不是文才兄报的案。那天看马文才的表情,他好像也很讶异。更何况文才兄不像是这种暗箭伤人的人呀。”马文才比梁山伯年长一岁,所以梁山伯一直以文才兄称呼马文才。 不过此次梁山伯对马文才的称呼让祝英台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烈火。她美丽有神的杏眼控诉地看着梁山伯,祝英台气道:“那你就去找你文才兄吧!” 祝英台这活是气话,梁山伯也不会去当真。梁山伯忙向祝英台道个不是。 山长王世玉看着小辈的争闹不烦恼反而呵呵笑了起来,因为他们这般无忧地吵闹,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情感纯粹,感情好的象征。看着看着,王世玉倒真的开始羡慕这群小辈了,如此融洽的感情,好呀。 从山长的办公处出来之后,祝英台一行人就遇见了急匆匆的,拿着一张应该写了什么的信纸不知要赶往哪的马文才和他的书童马统。众人只当没看见马文才,束手旁观。他们任由马文才经过他们身边。 马文才也没有心思去理睬他们,马统传来的――家中的来信让他心神大乱,他的父亲,竟然要求他对郭明远,他的同窗被冤枉的这件事情里冷眼旁观reads();。 马统面露焦急地跟在马文才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马文才没有理会他。 是的,马文才也不相信郭明远会做出谋害王卓然的事。实在是郭明月的行为一向坦荡无私,心地一向正大光明,为人一向洁身自好,他曾经借阅过郭明月的读书笔记,也自认知道她的为人。而父亲这封突如其来来信实在让他大受打击。 马文才小时候母亲因为毁容,因为丈夫的非打即骂,因为丈夫纳了外室以自缢于房梁上,他是在父亲的棍棒教育里成长起来的。马文才的母亲从小就很疼爱他,可以说,他感受到的唯一温暖就是他的母亲还在世之时。 母亲去世之后,马文才一有什么过错,或是什么不懂,也就没有母亲的苦苦维护,他得到的是父亲没问清任何缘由就招来的一顿打。这让他憎恨着父亲的同时也畏惧着父亲,所以马文才一直以来不敢反抗父亲的决定,只因为马文才还以为他是那个面对父亲的强权压迫之下束手无策,举目无亲的孩童。 马文才会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吗,只需挺直胸膛,他就是一个能堂堂正正地与父亲对峙的身材高大,身体壮实的大青年了吗? 方家渊沉声问道:“哎,巨伯,这不就是下山的方向吗?马文才这要去哪呢?”方家渊眼瞧着马文才跟马统越走越远,越走越快,心中颇为不解。 荀巨伯粗声粗气道:“还能怎么着,肯定是去找他那个名为杭州太守的好父亲了呀!”他这话讽刺意味极重。 马文才听到了荀巨伯的话,顿了一下脚步,也没转过头。 马统见自家公子停下了脚步,立即喜形于表道:“公子,你想通了不去找老爷了呀!”马统实在是不想看到他家公子与老爷对峙的场面。 马文才低声道:“没什么,走吧!” 马统听了连连求饶道:“哎哟,我的公子呀,为了区区一个郭明远,值得吗?”马统从小陪马文才长大,他此人好吃贪财,他与马文才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同时也是马府的家丁。他可不想让马府的两个主人关系不和,所以他尽量劝着他家公子不要跟老爷起冲突。 前面的马文才俩人虽然走了有一段距离,但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借着凉风刮到了祝英台等人耳边。梁山伯听了之后询问祝英台道:“英台,是不是文才兄也担心着明远呀?” 祝英台昂起头冷冷哼道:“哼,猫哭耗子!” 与此同时,王兰寸步不离地守着王卓然,她已经决定把家安在了医舍,实在困了她就在医舍的桌子上趴着小憩一会。她的妹妹王惠见劝说无果,也学起了王兰的做法,决定跟姐姐同甘共苦。 胖姑娘王惠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她坐得就像有针刺痛屁股一样。王惠实在受不住医舍这沉闷的气氛,她决定主动挑起话题:“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郭明远呀?” 王兰此时哪有心情陪王惠谈天说地呀,她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王兰此刻对王惠说的话不自觉地点头,也只是条件反射,作不得准的。 胖姑娘王惠却不知晓,她很有兴趣地自娱自乐,只见她娇羞这白皙的胖脸害羞道:“就像……哎哟,就像我喜欢祝公子一样啦!”是的,胖姑娘王惠喜欢祝英台。 于是,这两姐妹一个死死地、目光无神地盯着医舍的床铺上的王卓然王大人眼睛眨也不眨,一个淘气地坐在一旁自娱自乐。而床铺上的王卓然则还没醒。 师母站在医舍门口,不过她没有走进去,在门口躲了很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 牢狱之灾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那么,被众人担心着的郭明月如今如何呢? 郭明月被押到了牢狱之中,她没有和其他犯人一样被拘在一起,而是有着单独的一间简陋的牢房。但即使是如此,那一间单独用来拘留她的牢房也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没有床铺,只有上面铺着一层稻草的歇息之处。 郭明月刚被押解进这间牢房,便觉得这里的气味实在呛鼻,连连打了好几个咳嗽。与此同时,郭明月还听到牢房的角落里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动物的活动声音。她一向受不了这些老鼠蟑螂之类的小动物,而偏偏在这个牢房里随处可见,这让郭明月不由地煞白了脸。 董良把郭明月推进去牢房里,他僵着脸道:“委屈郭公子了!”他这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可没有半分愧疚之意,董良见郭明月一身打理整齐的儒家学子服,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他嗤笑了一声,便朝他的手下挥了挥手,一个纯铁打造的铁链就锁住了牢房大门。 曾经郭明月看过一本书,里面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人类退化的信号,倒不在乎龌蹉。而却恰恰在乎畏惧龌蹉。郭明月用此话来为自己打气。21世纪大部分人类标榜着文明的发展进步是于在自身的文明行为及整洁穿戴,他们破坏自然,然后畏惧这被污染的自然。这点本身就是人类品行德行之退化。 21世纪评判:会咬人的狗不是好狗。然而,不会咬人的狗只知道吠的狗,已经没有其生存的锋利爪牙,它只是一只退化了体格的狗。郭明月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对自己说:嘿!别害怕! 然而,21世界的狗不咬人,那么东晋牢房的小动物,可完全不畏惧生人呀。因为这里已经是它们繁殖生长的温床,它们在这里就是一个土霸王,完全可以横着走呀。 “叽叽——”两只灰毛老鼠凑到了郭明月的脚边,牙齿咬着郭明月的白色千层底布鞋。 郭明月瞬间煞白了脸,她的脚慌乱地把老鼠踢开,老鼠被踢开后,倒也没有凑上前来了。不过郭明月此时都不敢坐在地面上,因为地面上脏兮兮的,实在找不到位置可以坐下去了。 此时杭州马府的正堂—— 马文才全凭着一股不知名的冲动赶回了家,他不想郭明月出事。怎料刚走进马府的大厅正堂,马文才便听到他的父亲与一名官员的一句对话。 肥胖的官员道:“郭崇山此人有眼不识泰山,他年过四十有的这个独子,他不能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reads();!”官员的弦外之音是,不能让郭明月成长起来继承郭崇山打拼下来的军队力量。 马太守恭敬地对那名肥胖的官员道:“大人,你吩咐的事我会办好的,你放心!”其实马太守心中却有些喘喘不安,一旦此事成了,就代表他得罪了谢氏一脉,王氏一脉这两个庞然大物。虽然,王谢这两个庞然大物,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得多。他清楚:他只是琅琊王手中的一颗弃子,可有可不有。司马道子值得马太守效力吗?这他不知道,不过马太守清楚,他要军权,就必须听从司马道子的命令。别的方面,他还有能力应对。 马文才躲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听着正堂俩人的谈话,心里十分震惊。原来他的好父亲,也是一个这件事的推手。这点马文才不疑惑,他的父亲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马文才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要杀害郭明远,他的同窗,同时也是他认定的对手。 等到那位肥胖的官员离开后,马文才从角落处走了出来,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和他的父亲双眼相撞。马太守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而后又意识到马文才只是他的儿子,他无需感到心虚,他忙定了定神看向马文才。 马太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这个孽子,不在书院好好地读书,回来有何事呢?”马太守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是武人出生,行为举止更有一些粗鲁,不过这都被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掩盖的很好,只有在“亲密的亲人”身上才被掀开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马文才见怪不怪,他眼睛平静无波,像一个机器般公事公办地对马太守行礼道:“父亲,儿子是为了我的同窗郭明远而来的。”马文才实话实说。 马太守挥挥手,很是敷衍地道:“这事不用你管,你只管安安心心给我念书,日后在朝堂上给为父争出个脸面来就好了!”马太守自己的志向是高官厚禄,自然也希望儿子也如他一般。 马太守这像“赶苍蝇”一样的做法让马文才心中极为不满,马文才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他还是没有立即发作出来。马文才继续道:“父亲,郭明远是孩子的同窗,更是同寝舍友,孩儿一向了解此人,他肯定不是那种会伤害他人的恶人的!”马文才此时对郭明远的感官很复杂,他不知该如何与郭明远相处才好。不过有一点,就是——马文才不想郭明远被处死。 马太守怒了,他不耐烦地呵斥马文才道:“你这个孽子,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还听不进去呢!郭明远不能放!不能放!”马太守说得直喘粗气,目光赤红。 马文才这回却呵呵一笑,勾起嘲讽的笑容对其父讥讽道:“是郭明远不能放,还是你这个一向注重名声的马太守放不下到手的名利富贵呢!”马文才明知他此刻的反驳无疑是蚁憾大象,弱小无力。但马文才的逆反心理十分大,在马太守长期的暴力执教下,马文才心理肯定不像生活在温馨家庭的其他人一样,他的心理肯定走了某个极端,或者是藏着一股不甘和不忿蠢蠢欲动想要掀翻父亲的强权统治。 马太守气急败坏地跳脚道:“来人,把这个孽子押下去!”马太守一声令下,守在正堂不远的家丁立即应声而来,二话不说就想要过来押下马文才。 马文才对其父轻笑道:“怎么,又故技重施了!”说完他也不反抗,任由家丁把他押下去。 “孽子,孽子!”留下马太守在正堂大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在马太守没有看到的角落处,两位押下马文才的家丁连忙放下押解马文才的手,匆匆地跪下去对马文才恭敬道:“公子,请降罪!”是的,他们已经被马文才收买了。毕竟,年长的狮子总会被年轻的雄狮取代的,这是生存的残酷。 马文才也没叫他们两个起身,他心中暗道:马太守呀,马太守,你不让我救郭明远,我就偏偏救下他。我倒要看看,这回能不能把这“天”捅出一个窟窿…… 于是,马文才救下郭明远的的心思更强烈了! 第二十二章 牢狱之灾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府亲兵统领郭德此刻已经赶到了杭州府衙,怎料杭州太守竟命令衙役们拦着他,不让他进牢狱中探视他家公子郭明远。马向远这家伙哪来的胆子,竟敢和郭府如此对峙。郭德这口气立马就憋不住了,他也曾经是以一敌百的战场好汉,血海勇士。郭德马上就想到――要硬闯杭州牢狱劫出他家公子。 郭德的这个行动虽然看似鲁莽,但也是粗中带细。毕竟司马道子这个愚蠢的、只懂耍阴谋诡计的伪君子一心想让他家老爷郭崇山绝了后,他家公子在牢狱里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不过要劫狱,还得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郭德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装作气愤不已地离开了杭州牢狱的大门。郭德选择在一家客栈歇脚,他带来的亲兵也分散在各个客栈和街道,只等郭德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行动。 与此同时,马文才那边也在行动。马文才先是打听到郭德的临时居住地,然后命令家丁伪装成小二给郭德传递把守牢狱的狱吏的各项信息。为了这不知为真假的消息,郭德还特意派人跟踪那名小二,那名小二进入了马府的大门。郭德怀疑是他家公子同窗马家公子传来的消息。因为郭德对马家公子不了解,所以他对这些消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他还是把这些消息记在了心中。 郭明月已经有两日一夜没有吃下任何东西了,因为她发现,牢狱中的狱吏推进来的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都是带有烈性毒的食品。只要吃下一小口,保管见不了明日日出。 在密封着的牢房里,郭明月见不到日出和日落,她只靠着008才知道时间reads();。郭明月此时已有些虚弱了,因为她没有进食任何食物和水。然而,郭明月更明白,这仅仅只是个开端。幕后人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她命。虽然郭明月一直熬着不肯低头,但那幕后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只会出一些更为狠厉的手段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果然,幕后人按耐不住了。押解郭明月入狱的狱司空董良趾高气扬地出场了,他的身后跟着四个狱吏,个个瞧起来都不像善人。这是来者不善呀。董良朝看守牢房的那个胖胖的狱吏挥一挥手,那个狱吏便在他的腰带中拿起一根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铁索。 门一开,董良便把他那双自认为“尊贵”的脚探入了牢房。董良掩饰不了自身奸猾的嘴脸,只见他嗤笑道:“大名鼎鼎的郭崇山郭大将军之子,你很聪明,没动一点饭菜。不过,这改变不了你的结局。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自我了断,或是我们替你了断你这条‘尊贵’的命。” 郭明月瞳孔一缩,她肯定不会选择自我了断的,董良也知道她不会选择自杀的。所以一开始狡猾的董良就只给了郭明月一个选择。只要郭明月死了,也能对外公布――此人是畏罪自杀的。董良知道要尽快下手,不然等到郭崇山赶来,这事也就不能成了。 董良知道郭明月不可能合作,所以他带来的,假扮的狱吏的人都是武力极为出色的士兵。董良对四人一声令下:“把他押着,我亲自送他上路!”四名士兵立即上前,郭明月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可惜她因为许久未进食身体虚弱,再加上要同时应付四个人。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被几个人制服住了。 这个时候郭德也行动了,他们悄悄打晕了看守牢狱大门的狱吏闯进了牢狱。他们行动十分敏捷、迅速,他们这是在与死神赶时间。 马文才也偷偷地摸进了牢狱,因为马文才的逆反心理重,加上他心中也有些担心郭明远。杭州(钱塘)虽说有人间天堂之称,但杭州的牢狱却也跟其它地方的牢狱一样。牢狱很不干净,散发着阵阵异味,有一股朽坏的木头味道。 马文才虽说是偷偷摸摸地进去,但也得经过几个牢房,他看见了牢房里之人之待遇及形象,心中猛地一沉。马文才这感觉来的莫名,他一向是个聪慧之人,待人接物也挑不出错来,可惜,他智商满分,情商低分飘过。这必定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这边郭明月却是一人抵御着好几人,双方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能打败谁。不过,郭明月显然精力不足,她慢慢落了下风,就在她决定拼死一战时,鼻尖突然闻到一阵异香,整个人突然无力起来。 原来是那名胖衙投放了迷香。按理说闻到这种迷香的人立即就会昏迷的。胖衙役也非常纳闷:怎么这个儒生还不中招呢。殊不知,郭明月经过了008的基因优化,迷香对她虽然有影响,但也不至于昏迷。 但郭明月多少也受到了影响,毕竟还是凡夫俗子,没有成为百毒不染,百邪不侵的仙人之体。她越发觉得自己双手无力,她已经落空了好几招,同时快也被衙役们制服了。 快被制服!郭明月的感觉是对的,交手了又两招,郭明月的手就被反剪到了后面。董良脚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腿,郭明月一吃痛,膝盖猛地便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董良看起来还志得意满,他还昂着他那张小人得志的头颅赫赫笑了起来:“郭明远呀郭明远,大将军之后又如何,犯到我董良手中,还不任我揉捏。”话一说完,董良向手下的四个衙役使了眼神,四人马上心会神明。 四个衙役知道――又会听到歇斯底里、哭天喊地的求饶声了。 董良此人曾受到过严重的心理创伤,他小时候人缘不好,曾被同窗孤立,后来还发生了一系列坎坷的故事……他自身心态也不好,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他的心灵已经变坏、变邪了,也走歪了道路。他很憎恨那些出身地位高的、人缘极好的人,犯在他手中的高官贵子,得不了任何好的。 董良决定不让郭明远这么轻松地就上了西天,他决定――在赐予郭明远平和的死亡之前,先让她感受感受生存的痛苦…… 第二十三章 逃出生天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一辆马车从杭州牢狱连夜急奔,赶到了杭州郊外的一间民舍里。里面等候这好些个人,每个人都脸色焦急。其中一个双鬓白霜,慈眉善目的老者就是军医华伯。他匆忙从建康赶来,第一眼就看见通身血迹的公子,立即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心里对马太守此人更增恨意。 华伯从郭崇山的手上接过郭明月。 “华伯,拜托了!”郭崇山郑重道。 华伯喘了一口粗气,定了定神道:“有我在,公子一定没事的。”这是承诺,也是他对自己医术的信心。 …… 郭明月睁开了疲乏的双眼,眼前的画面有些迷糊,郭明月只隐约见到郭府的德叔凑近过来满脸担心的脸庞,还有郭氏,她的娘亲坐在床边有些憔悴的苍白的脸庞reads();。郭明月再眨了眨眼,这回看得比较清楚了——原来阿爹也在呀。郭明月想要回忆起些什么,但脑袋胀痛,迷迷糊糊的,全身也使不上劲。不一会儿又昏睡过去了。 “崇山,孩子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呀!”柔软的女声在耳边。 “让她休息休息吧!”昏睡之时耳边似乎传来一个女人的哽咽声和一个男子的叹息声,那是郭崇山和郭氏的声音。 郭明月做了梦,梦里她身受烈刑之罪,被008基因优化后的身体感受起痛觉更加敏感。董良几人狰狞恶毒的张狂大脸还仿佛在她眼前猖狂大笑。他们在笑郭明月的狼狈境界,他们在笑郭明月的所受的极端之苦,他们在笑自己……是的,他们在笑的是他们自己。笑愚昧无知的自己,笑失却端正品格的自己,笑把快乐痛快建立在别人的剧烈痛苦之上的……禽兽不如的自己。是的,这就是郭明月咬碎银牙暗暗唾弃的董良等人。 就在郭明月昏厥之时,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面前,这个身影有着一双黑色的、亮极了的、盛满着星光的眼睛。也许是她那是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阶段。只看到那双眼睛下有一张锐利的薄唇在叫唤着什么。 她已经没事了吗?脱离那个牢狱了吗? 真好!郭明月勾着淡淡的笑容,它让郭明月那张苍白的脸有了血气,不太让人担心了。郭氏和郭崇山看到郭明月安然而睡的模样,也舒展开了久久不散的眉头。 马府大堂,马太守命令马文才跪下认错,马文才拒不认错的态度激怒了马太守,所以暴怒的马太守立即喘着豪猪般的粗气气红了脸:“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他忍不住从那张贵重的四方椅上猛地站立起来,他把他手上用来平稳心绪的青花茶杯狠狠地摔下去,一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一缕血迹。 这是由马文才额上流下来、滴下来的、散发着铁锈味道的鲜红血液。马文才虽然跪着,他的表情却依旧是桀骜不驯的表情,他昂着头执意不低头。他永远都是以这个模样面对马太守的,此刻,他依旧不改态度,也不愿意改变态度来面对这个他既敬畏着,又深深厌恶着的人,他的血亲,他的父亲,杭州最大的地方官马太守。 这马太守一看,火气立即升到了房梁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马太守夺走家丁身上的棍棒,家丁出手他不满意,他亲自动手,仿佛他打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只无所谓宠物般的小猫小狗一样。 马文才咬着嘴唇,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背上的乱棍从上而下挥打着他。他马文才受苦,无需向人哭诉,因为也没有人懂得他的哭诉。年少丧母,没有来自母亲的敦敦善诱饱含深意的大爱,他能向谁哭泣呢。像那个如疯魔般四处挑刺的伪君子父亲?不!绝不! 马文才永远也忘不了母亲为了维护他不被父亲毒打而毁容的场景,也忘不了父亲抛弃容貌毁了的母亲另寻年少貌美的新欢,更忘不了母亲心灰意冷选择放弃这个世界的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在场的两位家丁见势头不对——他家公子都咬出了血、吐出了血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违抗马太守的命令挡在了马文才身后。他们齐声喊道:“老爷,你要把公子打死呀!” 马太守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力量犹在的双手,而后又“不小心”看到了马文才鲜血染成的血衣,不可置信地摇头:“我……我这是怎么了?”他瞪大眼睛,似乎对他所做的一切十分害怕。 “砰——”这边马文才整个人摔下地,眼睛不甘不愿地合上了。闭上眼之时他心想:是呀,你怎么了?嘿嘿!你快把你的独生儿子打死了。“独生”呀,你这个风光极了的马太守,开始担心后继无人,没人为你送终了吗?哈哈!他嘴边还残留着讽刺地讥笑着马太守的肆意笑容。 “快!快!还不快请大夫!”马太守惊慌失措地下着命令。众喽啰忙张罗着,这个马府立马变得乱糟糟的。马太守的暴政深入到这个马府各个角落。而后,杭州的夫子络绎不绝地朝马府奔来。 第二十四章 真心隐现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一声清脆的鸟啼划过长空,抬眼便可见蔚蓝的天际上几朵淡淡的白云,阵阵清风轻轻地拂过耳际,吹起乌黑的发丝卷了一卷,低下头,便可看见一个淡墨身影背着他一手负手而立,另一手拿着书籍…… 这里是哪里?好美呀!马文才用自己的修长有力的手挡在眼睛上方遮住阳光思索着。 而背对着他的那个人,是谁呢?马文才不自觉地勾着一抹清浅的笑容。又会是谁呢?只能是一个人,一个虽与他同窗一年却依旧形如陌路,交浅言浅的同窗。 是呀,想到那个人,马文才竟会连心都放飞起来了,就好像泡在暖暖的泉水中,沐浴在微醺的阳光之下,舒服极了,温暖极了。马文才迈开双脚,他想走到那个人身边去,想要与他并肩而立,想要和他一同交谈。他更想看到那个人盛满鲜花的眼睛。 那个淡墨身影依旧背对着他。而马文才不知疲惫地走着,明明很近的,却怎么也走不到那个人身边。走呀走呀…… 马文才走到汗流满面,也实在疲惫极了。 你……怎么不回头看看呢!马文才从内心深处涌出这个声音。是呀!你怎么不回头呢! “你……你……回头看……看……我!”正所谓:情俗意识,尽属妄心;消杀得妄心尽,而后真心现。马文才能理解此话之真意吗? 被招来的几个大夫聚在一起为马文才医治。马统守在马文才的床边,他听到了他家公子的呢喃声,也没听清楚他家公子在说什么,他只注意到一件事――公子说话了,他欣喜若狂地朝马太守大声说道:“大人,公子……公子有知觉了!” 几名大夫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其中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走上前去告知马太守:“马公子意志力顽强,他已经熬过最艰难的一劫了,过一个时辰左右应会慢慢清醒过来!” 马太守一脸心绪不宁,他刚才一直表现出非常担心马文才的样子,在屋子里面色沉闷地来回渡步。但一听到大夫的话,得知马文才没什么大碍之后,他却毫不迟疑地甩袖离开这间屋子。 马文才这时却醒了过来,他没有看到了马太守刚刚的不离开的坚守,却看见了马太守匆忙离开的身影。这就是他的好父亲呀!马文才勾起笑容,又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这边郭明月逃脱了牢狱,那边尼山书院也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王蓝田一手导演的,郭明月越狱这件消息这个时候还没有传回书院。王蓝田也是一时头脑发热,竟听从马太守的吩咐――暗害王卓然,让此事的真相沉入海底reads();。这原本就是马太守计划中的一部分。马太守没有想到的是,计划出现了变化,而这个原本对他极其有利的计谋,现在实行,是一个极馊的主意。 王兰与祝英台等人守着王卓然寸步不离,怎么会有机会暗害王卓然呢? 还真有,王兰是小心谨慎的性子,王卓然使用的药物,都是由她亲手调配,不假手他人。而王兰的妹妹――胖姑娘王惠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有时还有打打下手。但胖姑娘王惠可是一个做事有些粗心的人呀。只要瞄准空子从王惠这边下手,何愁大事不成呀! 这天一大早,由于熬煮给王大人的汤药里面几味药材已经耗尽了,王兰走不开,祝英台等人又还没到,所以去添置药材的任务就落在了王惠身上。而阴谋,就在此时偷偷靠近了。胖姑娘王惠添置的药材中被混入了毒性较强的药品。 “姐,王大人好点了没?”王惠是一个坐不住的性子,她眨着眼镜疑惑地问王兰道。她看王大人看久了,觉得闷极了,好想出去放风呀! 王兰没有回答王惠的问题,她认真地做自己的工作。“恩!”王兰面色沉郁地给王大人喂药,王卓然王大人不能自主吞咽,王兰便用一根管子把药导进他的喉管去。也是由于王兰这么细心地照顾,王卓然身体的状况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的糟糕。 王惠对王兰提议道:“姐,要不,你休息一会!下面就由我来替一下你工作吧!”她的姐姐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休息了。王惠实在是担心王大人还没倒下,她的姐姐就先倒了。 王兰清楚王惠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不放心王惠替了她的工作。所以王兰给了王惠另一项任务,王兰指着屋子里的药炉对王惠说道:“惠儿,不用!你去看一下炉子里的汤药熬好了没有?” 王惠闷声地拉长声音道:“是――姐!”她觉得自己不被人信任,不被人看重。怎么大家都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做呢,大家肯定把自己当成了小猫小狗了。高兴乐呵的时候就想起她,出大事的时候都急着撇开她呢!胖姑娘王惠闷闷不乐。 汤药熬好了,王兰闻了闻气味,没发现什么不对…… 郭明月已经醒了,她发现自己已经逃脱了那个沉闷压抑的牢狱。 她的床边坐着郭氏,郭氏眼睛略带疲倦。她一看郭明月完全清醒过来,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郭氏看到郭明月身体受伤的情况,她心疼极了。 郭明月第一句话:“阿娘,这里是哪呢?我怎么会在这里呢?”郭明月语气很虚弱。但她有很多很多的疑惑,迫不及待地想要提问。 郭氏松了一口气道:“多亏了你的那个同窗,你才躲过一劫。”郭氏从没有见过马文才,不过此时她对马文才的印象很好。 郭明月疑惑地反问道:“同窗?是梁山伯?或者是荀巨伯?”除了他们几个,郭明月实在想不出谁这么好心出手相救。 郭氏摇摇头道:“你这个孩子呀,连救了你的人都猜不出来!”郭氏又说道,“也难怪,有这么一个父亲,我也想象不出这个孩子会跟我们通风报信,甚至还深入牢狱救了你。” 郭明月不可置信道:“难道是……宋聪?”郭明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在她看来,宋聪此人本性还不太坏。 郭氏听了哭笑不得,同时也有点微恼:“是你的同窗――马文才。”郭氏指着郭明月的头继续道,“那个孩子,看来在你看来重量不大呀!”郭氏一想到探子通报的――马文才卧床昏睡的消息,就忍不住想要说一下一下郭明月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了。 郭明月惊讶道:“马文才!”这也够郭明月惊讶的了,马文才和她,可是不死不休的对手。马文才竟然会救了她,而且还替她挡住了董良等人的刑讯…… 第67章 七夕印象之问世间情为何物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竟让笔者这个不解情为何物的单身女生来谈“爱情”这个恒久不衰的话题,天呐!这靠谱吗? 但,七夕快到了,那时天空将搭起鹊桥让两个有情人相聚。这时我刚翻阅起这本记录着“来自星星的你――织女与出身繁华俗世的牛郎的千古爱情”的民间故事传说。抬头仰望星空,如此值得送上美好祝愿的节日,我怎能不跟着畅想着起来呢: 未来的爱人呐,是以什么样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的呢?你是否是长着三头六臂、无所不能、随呼随到、帅破苍穹的超级无敌黄金赛亚人呢?而我们的爱情,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般美好纯粹,是婆婆斗媳妇故事里那般充斥着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还是中国古典故事中那些闪烁着人性(感性、理性)和神性光辉的种种爱情故事中的某一章节…… 讲到这,我还是得托腮沉默地思考:爱情,究竟是什么?爱情是否只是诗人杜撰出来美化人们脑袋里荷尔蒙上升起来之时出现的神秘冲动?我不知道,所以我决定翻阅起书籍,细细查阅爱情诗篇探寻这一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 最后会是这些回答吗?我仰头看着繁星如许的夜空…… ――直教人为伊憔悴,直教人日如三秋,直教人相濡以沫……直教人生死相许! 于是,我走进了牛郎与织女的爱情。(一首古诗: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涕泣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们的爱情,是蒙昧初醒之时的爱情,当时的社会状态决定了爱情显露的形态,所以在黄牛要求牛郎在织女于湖中嬉水之时盗走她的飞天羽衣,牛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对织女的不尊重。这样的爱情,不是织女主动求来的。也许后来人们把这段爱情渲染得极好极美丽,也无法改变它最初的形态。 而把时间再拉短一点,来到了汉代临邛。有一首《凤求凰》缓缓拉开了另一段爱情的序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在这里,卓文君这个古代女性人物开始被时代赋予了自我的思想。她很聪明,也懂得经营婚姻。另一方面,作为男方的司马相如也懂得卓文君的所思所想,他们两个的思想高度一样,所以,这个婚姻是虽不无暇却非常圆满。我看着卓文君用她的智慧巧妙地化解一个又一个的婚姻爱情危机,我忍不住合掌而笑,这女子,妙极了! 同样在汉代时期,还有一段爱情故事――《孔雀东南飞》,这段是一曲爱情悲歌。(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首悲歌发生在东汉庐江郡的一个家庭里。在儒家的伦理纲常下,父母对儿女有着绝对的权威。而男女主角焦仲卿、刘兰芝夫妇两人因为焦仲卿之母的强行干预他们夫妻的婚姻,生活上慢待磋磨着刘兰芝,导致焦仲卿夫妻两人两地相隔,最后仅双双为了捍卫这段婚姻而自绝生路。这样的爱情,太过绝望,以至于丧失了希望。 最初看梁祝这出戏之时,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原因无它,他们俩的爱情结局太凄凉了,最后竟于梁山伯的坟上双双化蝶飞向花丛,他们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都没有走到一起。可我却始终认为,这两个难得纯粹着的青年的两颗心相互贴着,这就已经在一起了。 那,看到最后,我明白问世间情为何物的答案了吗? 我大概能找到一点脉络:爱情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中牛郎与织女的每年不忘约的一聚里呈现出的对爱情婚姻的责任,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中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个有着独立自我的思想碰撞和交融,是”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焦仲卿和刘兰芝的双方的对等付出和双方互相的献给,是梁祝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中双方对爱情理解的纯粹纯洁…… 好了,看了这么多,我发现自己突然想要去看月亮了,那就下回见咯。 第二十五章 结伴同行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脱困的消息此刻还未传到尼山书院,尼山书院里关心着郭明月的梁祝一行人都在为此事奔波劳走着。 而此时的医舍,看上去却安静平和极了。为什么用“看上去”这个动补短语,无他,只是毒药快被送入王卓然的口腔了,快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这药不能喝!”砰的一下,医舍的大门被猛地踢开了。神色慌张的方家渊匆忙赶来,他这一声呼声惊了王兰,王兰整碗药都摔下地,棕色的药水洒满一地,在地面上冒出一层白沫,看起来极其触目惊心。 看着这一幕,方家渊和王兰目光彼此对视着,发现彼此都后怕着,这碗药下去,王卓然定立即毙命。 杭州郭府,晨光明媚。 郭明月此刻身子已好了许多,她靠着床沿思索着马文才救了她的事。 因为马文才为她挡了董良等人狠厉的拳打脚踢,所以郭明月也不好用那种无所谓的眼光去看马文才了。郭明月明白,如果没有马文才,她那时肯定有了性命之忧。 “唉――”郭明月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放空,没有焦距,好似投向不知名的远方。郭氏可不知郭明月此刻的心忽上忽下的烦恼,她正在为郭明月无碍而安心着。 而郭崇山则目光深沉,他深邃厚重的眼眸投向天空,心道:“风……起了!” 郭明月再次回到尼山书院,恍如新生。尼山书声缭绕,蓝空鸟雀鸣唱,山路草木蓁蓁,碧河流水潺潺,河岸白石皓皓……一些要好的同窗都来到尼山山门接她,暖了她的心,也牵起了她的笑。 “明远,欢迎归来!”荀巨伯开口道,并扬起大大的笑脸。 祝英台站在梁山伯旁边微笑。梁山伯爽朗地拍了郭明月的肩膀。 王兰也站在旁边,她含着笑容,是开心她的归来,更是庆幸她的无碍。还有一些的学子,走着上来拍拍郭明月的肩膀,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尼山书院。 王卓然王大人已经好转了,也睁开了眼睛。他证明了郭明月的清白。事件真相也被揭发出来了,原来是王卓然与陈子俊陈夫子争论之时,被陈子俊失手推下去的。而陈子俊为人师表,却因为心虚而隐瞒真相,把罪过退给自己的学生。这陈子俊为人,令人不齿。听完王卓人的证词,所有人看陈子俊的眼神都变了。都知道陈子俊为师的素质不好,却没想到他连为人的品德都不懂。 “妄为师表,妄为师表!”山长王世玉当做没看做陈子俊此人的求助眼神气愤地拂袖而去reads();。 当天,陈子俊就被缉拿归案了,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官家的事了。 还有另一件事,就是王蓝田被逐出书院了,因为他想要下毒毒害王卓然。不过他没有被官府缉拿,因为家族的力保,所以虽然书院的病灶去了一个,但尼山书院山下有可能就多了个无法无天的社会毒瘤了。 秦京生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他这时可就没有大腿可抱了,他每日行色匆匆,不知在忙些什么。书院里一下少了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不少。 王卓然王大人伤势也快好了,他躺在轿子里被仆从抬出山书院。他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对学子十分挑剔,但当他走时,心境却完全不同了。在这书院中,他看到了恶,但也看到了善和情。他心中感触万千,为了这他从没有拥有过的,却在学子们身上体会到的情。 王卓然离开尼山书院之时,看着这群学子,他竟有些不舍。 夜晚,郭明月一人独居宿舍,她坐在书案旁,点着一盏青铜烛灯,身上着着一身白色长袍,她执着笔,墨水却迟迟没落下在宣纸上,原来她正在发着呆,她想着书院这些天发生的事…… “多思无益!”郭明月点着头自我提醒,然后宣纸上笔走飞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马文才回到尼山书院,和风万里,吹不进心。草木葱郁,故景依旧,而他的……尼山如故,心却不复往昔,山路上,他……独行踽踽。 马文才拒绝了一心护主的马统的搀扶,带着伤倔强地走在阶梯上。骄傲的他不允许在他人面前示弱。 尼山的山道有点长,马统一筹莫展地看着他家公子逞强着,不由得脸色发苦,一个劲的道:“哎呀,公子爷呀!”马统看着他家公子这么固执,却不知怎么办。 马文才此时心情很糟糕,被马太守拘在家的这些天,他老是一人生着闷气,暴着脾气,偶尔在自己的房屋里摔打着东西。马太守自知理亏,也任由马文才发泄着脾气。整间房屋都被马文才整得一团糟,一些胆子小丫环也被马文才骂哭了。 这个时候马文才的脸色是一团黑漆,他憎恨着这使不上力的躯体,恼怒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咬牙走着。 “马文才,你来了!” 这时突然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马文才像是吓到似的猛地抬起头,“我……恩……我来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时的他表情多么腼腆,心里有怎样的欣喜,嘴巴是多么笨拙。竟找不出一句话说出来,只是笨笨地低头应了一声。 马统这时像看救星一样看着郭明月:“郭公子,你……”劝劝我家公子吧! 郭明月猜测马文才这几天就会归校,所以今天她已经在山门口冒着烈日等了马文才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不管如何,只因滴水之恩,当报,救命之恩,更应谨记。所以,郭明月改变了对马文才的态度。 她知道书童马统的未尽之言,但她相信马文才此刻可不想他人的好心搀扶。 马文才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呼呼,郭明月放慢自己的脚步跟他同步走着。 “你的伤好点了没?”马文才脸上没什么血色,看得出是大病初愈。所以郭明月担心地关心着。 马文才沉寂片刻,眼神沉沉道:“没死!” 郭明月呵呵笑道:“那就好!”郭明月选择性忽视马文才突如其来的坏语气。 两人结伴而走,可是震惊了许多人。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真稀奇。 第二十六章 幸甚至哉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与其抱怨与他人生命享有的物质条件不不平等,倒不如感叹:何其有幸,竟然得以降生在这个璀璨华彩、古老浑厚的大中华! 陶渊明的课程一结束,郭明月执笔在宣纸上写下这么一段有感而发的白话文。 写完后她把这张宣纸夹在了线装书《庄子》中“养生主”那一页中,养生主中有一句十分经典的话――“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生命有限,如何让这有限的生命不虚此行呢?郭明月此时的心中已有一点成算了。 方家渊挤上前来凑到郭明月书案前,喋喋不休道:“明远呀明远,您这么努力,那我不就得去效仿先人悬梁刺股才可能赶得上你呀!”方家渊极其推崇郭明月。 郭明月笑笑,她用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对方家渊道:“家渊兄呀,学如逆水行舟,不日进,则日退呀!”说完郭明月又对方家渊道,“天生我材必有用,然而天才却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资堆积而成的。我十分相信这句话,你呢?” “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生我材必有用!”方家渊魔怔般念了几声,而后眼睛慢慢聚焦看向郭明月,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郭明月道:“这话有点意思!” 马文才坐在郭明月旁边,他瞥了方家渊一眼,又“不经意”扫了郭明月一眼,他昂然自得道:“龙生龙,凤生凤!”马文才骄傲得翘起了龙尾巴。 一学子赞道:“是呀,文才兄此话极好!” 一学子附和道:“文才兄此话有理!” 标注:此学堂此刻乃马文才之一言堂reads();。 马文才泼了方家渊好大一盆冷水,直接让他心飞扬,透心凉。只因按照正常流程走下去,马文才就是那一只高居九天腾飞青天的骄龙,而他,居卑位而行鄙事。生来如此,无法逆转。 马文才从不否认勤学的重要性,但他也确信人生来便有尊卑贵贱之分。他认为他比一般士族子弟来得出色,同时看不起与他同学的梁山伯的家世。即便梁山伯的才华有多出色,马文才仍旧看不上眼。这也是大多数士族子弟的看法。 祝英台看不过眼了,她掷地有声道:“诸位翻开《论语》,可见到这么一段对话。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由此可见,地位的尊贵卑贱不能局限个人的成就!”梁山伯在旁微笑点头,他十分赞同祝英台的意见。 “这就是孔夫子之所以仅为夫子,而先祖之所以居高位行义举的关键所在!”一名学子高昂着头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道。听他此话讲,他的先祖地位极为显赫呀。 马文才嗤笑,笑那名学子的无知无畏。在书院这个孔学圣地放言孔夫子不如其先祖,此人绝对是脑袋少根弦、不学无知、满脑痴肥的纨绔子弟也。 “呵呵!”祝英台笑了出来,她拍手莞尔道:“那这是否也是你之所以名列末榜不学无术,而孔夫子手执教鞭、名流千古的原因呢?” 这话哽住了学子的咽喉,他呐呐不语。他不明白:这是由于他自身的不争气辱没了祖先的显赫声名。他也不知道:盛极而衰,此乃常理。他更不懂得:此乃辩论,他完全可以参与进去与他人争辩。因为有了三个“不”,所以他怀怨于心,咬牙切齿。 此时学子把目光投射向马文才,希望马文才高抬贵口,但马文才对与这群庸人交流没有丝毫兴趣,他仅道:“汝等不知吾之志!”马文才的未尽之言乃是,实不堪与我为伍。 马文才老早就把目光投在郭明月身上,其意十分明显――此人能为吾友。马文才的目光极其霸道,极有侵略性。 一向不为所动的郭明月此时却抬起头看向马文才,她只觉得,马文才这目光好生无礼。郭明月随即转开了头,把书本夹在手上,从椅上站了起来。她想:还是找一个清凉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会书吧! 郭明月转身就要出学堂,马文才随即跟上去:“明远,等等我!” 被抛在后头的方家渊和祝英台等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尼山书院后山凉亭石桌―― 郭明月看书,马文才看景。 郭明月入神,马文才出神。 郭明月合书,马文才垂眼。 至于看什么景?出什么神?垂什么眼?那就是仁智见仁,智者见者了!(笔海偷笑:毕竟有句话――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行得正,立得端:清者见清,浊者见浊!哈哈~~~~) 把手上这本书剩下的部分看完后,郭明月便深吸一口气,而后深呼一口气,只觉山清水秀,不外如是。尼山,流水,凉亭,这边风景独好。 郭明月抬脚便要离开,突然,她意识到,这回她不是一个人在看书。她转头瞄向马文才,疑惑马文才为什么还不走。 马文才垂帘笑了,脚步轻快了起来。两三步就走到郭明月面前。 郭明月没有意识到什么。 两人继续同行。 第二十七章 有朋乐乎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祝英台最近心事重重,上课也总是心不在焉,做事也总是丢三落四的,为此,梁山伯十分担心。作为梁山伯和祝英台俩人的友人――郭明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此事。 晨间上课之时,郭明月一直注意着祝英台恍惚不定的神情。郭明月坐在第一排座位,而祝英台则是第二排,所以郭明月是需要转过身去关注。 而此时,郭明月的同桌马文才不乐意了,只见他马上皱起了浓黑的剑眉,淡定地用眼角斜视郭明月道:“江边上买水!” 郭明月摸不着头脑,她一时之间,反应不了,听不懂马文才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插手进去,就多此一举了呀!”学子刘伯锡若有所指地大笑起来。刘伯锡与马文才一队的,所以马文才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说完那群权贵子弟全都“嘿嘿”地贼笑了出来,明显是若有所指。 祝英台这下真的恼了,上次品状的排名公布之时,她与梁山伯也被刘伯锡当众恶意调侃,难道她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祝英台心中有些慌乱,脸上却更得佯装淡定。 郭明月识趣闭口不言,任由学子刘伯锡在那端叫嚣着,心中暗道:狗咬了人,难道还需要咬回来? 而祝英台也没让郭明月失望,她义正言辞地道:“我和山伯情同手足,岂容你们如此污蔑!”说完话音一顿,目光炯炯地看着刘伯锡等人道:“也对,心思不正之人,所思所想所行自然也不端了。” 郭明月这才心情愉悦地翻开书案上的书,心道:这脸打得……棒极了! 马文才看着郭明月嘴角的笑意,他自己的心情反而不美了。他心中忿忿不平:又是祝英台等人,我马文才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马文才的为人其实十分霸道。他既把郭明月当做对手,又把她当成了同一高度的友人,但他的交友方式完全不对头,因为他只希望郭明月把全副目光投向他身上,他心里是这么决断的:做他的友人,怎么能表现对他人的更在乎呢?也难怪郭明月跟他谈不拢了!、 郭明月记得自己看过一篇文,里面如此说道:友情之价值在于互不伤害各自的独创性,双方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而关系却能日益亲密,这就是友情的乐趣与价值之所在了reads();。 马文才霸道*,成为他的友人,就得顺从他的意见。马文才没有想过,加入郭明月真的顺从并附和了他之行为与思想,那郭明月,还是马文才想要交好的友人吗? 最近校园流传着一条讯息:祝英台是女的! 有好事人唯恐天下不乱地问:祝英台是女的吗? 有八卦之人喋喋不休地宣传:祝英台肯定是女的,你看她长得那么娘娘腔,走路那么摇曳生姿,说话那么轻声细语,说她是男的,那人肯定是眼瞎。 就连荀巨伯也在郭明月耳边这么说道:“明远,我也觉得这事不是空穴来风。”说完荀巨伯面露难色,他着实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心里也觉得祝英台是女的。 郭明月心道:当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呀,祝英台确实是女的,就连站在你面前的我也是女的呀!只不过伪装得高明罢了!如果你知道了,不得目瞪口呆了。 不过此话郭明月只是在心里吐槽着,面上更是不动声色地道:“英台乃是我们的同窗好友,这点无需置疑。”祝英台肯定是瞒不下去的与她亲近的友人的,郭明月说此话,就是要看荀巨伯是选择维护书院,还是袒护朋友了? “明远,其实,假如……我是说假如……祝英台真的……女的,我也挺佩服她的!”荀巨伯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 郭明月张开嘴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荀巨伯:“哦!” 荀巨伯双手作否认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他从喉咙底挤出一句,“不是恋慕她之意。”此话说得极为小声,不注意听可能都听不见。 郭明月正视着荀巨伯道:“我知道。”难得荀巨伯这个心性,着实是王兰的良配呀!别以为她不知道荀友人对王兰有好感,好几次都看见他看着王兰发愣了。 不过,祝英台此事……着实有点难办呀! “唉……”郭明月望天长叹。 “唉……”转角也有一声长叹传来。 荀巨伯比郭明月走快了好几步:“山伯,你怎么躲在这里唉声叹气呀!” 原来是梁山伯呀!只见梁山伯愁眉苦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不,他肯定就是因为祝英台而烦恼的。郭明月十分肯定,万分确定。 梁山伯在荀巨伯关切的眼神下呐呐道:“英台最近不知在烦恼些什么,问她,她也不说。我为此十分烦恼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英台好像在躲着他?此话梁山伯没有说出口。 郭明月对祝英台的烦恼了然于心,但她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徒增祝英台之烦恼,还不说让祝英台自己发挥,实在不行,再看看该怎么办! 荀巨伯与郭明月相视一眼,都略懂对方的想法。荀巨伯开朗地大笑:“不要想这么多呀,相信英台有办法解决的,我们去后山的无名亭坐坐?” “真拿你们没办法!”梁山伯呵呵笑起来。他没有拒绝荀巨伯和郭明月的好意,就当去散散心去掉压抑在心头的苦恼也好。 三人有说有笑地结伴而走:他们正当青春,友情来得恰好。而在失落难过之时,朋友的无声安慰抵得过千言万语的倾述。 就在三人离开的地方,马文才从角落处走了出来,目光不渝,心中酸酸的,口中竟觉得有些苦涩,他紧紧地盯着他们三人的背影。 郭明月察觉到有人在窥视着她,掉头,马文才却也躲远了。 第二十八章 风吹又生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官府对陈子俊的处置通知已经在书院布告栏贴出来了。陈子俊死罪难逃,活罪难赦。他拜逮捕入狱,就算五年之后他出狱了,也没有书院敢于录用他了。俗话说: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如果这次郭大将军没有出手的话,陈子俊便能逃避罪责,毕竟士族犯罪,按其社会地位,还可以适当地减刑和免刑的。 学子们还是很“关心”陈子俊的,毕竟他还是朝廷派来督学的夫子。很多学子都挤在布告栏面前,把布告栏围了好几圈,旁人都挤不进去。 祝英台站在布告栏的最前面,她纤指碰触这布告栏新贴上去的布告,指尖拂过墨字,她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像是大热天喝了一杯冰冻的绿豆爽,只见她笑得灿烂道:“作恶之人,罪有应得。” 善良的书童银心的看法是: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姐最厉害。她点头附和:“公子说得极是,这个人是罪有应得。” 梁山伯有些迟疑,他有些可惜陈夫子,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太行得通,他嘴里犹豫道:“可是……” 祝英台眼明手快地截断他的话道:“没什么可是的,山伯,你就是太温厚了!”但,祝英台恰恰喜欢梁山伯的温厚善良。 荀巨伯点头称是:“英台说得极是。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马文才则站在钟楼上“赏景”,其实在众人都知道,他只是在冷眼旁观,他瞧起来对这群“碌碌庸人”毫不感兴趣。 荀巨伯抬头就看见马文才高冷的作风,他不屑地撇撇嘴,心道:这人,惯会装模作样! 看着看着,这话题突然就变了味,有学子担忧道:“没了陈夫子,谁来教我们呀?” 一学子一副“别杞人忧天”的样子,淡定道:“你也太不淡定了,我们书院不是还有陶先生吗?” 那学子更忧心忡忡了,他耷拉着嘴角道“陶先生仅是客座教授呀,就像谢先生一样,不会久呆的!” 一旁的秦京生这下十分高兴,他兴奋道:“管他呢!没有先生不是更好吗?混上几年,还是一样的呀!”还是一样有官帽戴。他朝那两位学子递过一意有所指的眼神。 一些学子立即心领神会,瞧起来心情愉悦极了,他们纷纷道“是呀,还是秦京生这个老滑头聪慧”! “过奖reads();!过奖!”秦京生恬不知耻地领功。 学子们都没发现,那个把正装穿出田园老汉风格的隐士陶渊明站在学子们的外围,他对学子失望极了,只见他用尖酸刻薄的语气文绉绉地嘲讽道:“野火也是烧不尽这漫天的污秽的,你瞧,只要春风一拂来,一切又会复生。” 下课后就跟在陶渊明后头请教问题的郭明月如今跟陶渊明一道在外围,她正色道:“夫子,正是如此。但是……” 陶渊明来了兴趣,他转过头看着郭明月道:“哦,还有但是,你且说来听听?” 郭明月朝陶渊明行礼道:“陶先生,学生曾听过一首诗,诗句是如此的。”说完她念起了白居易的诗《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陶渊明听完连声道:“有趣!有趣!” 陶渊明口中的野火是要烧掉污秽的,是说小人永远去之不尽,社会被黑暗笼罩着;而郭明月口中的野火焚烧原上草则是象征着艰辛和考验,而污秽终会消泯,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的。 祝英台咬牙挤出一句话:“书院败类!”这话说得可不小声。 梁山伯连忙伸手制止祝英台,他轻声说道:“英台,小声点!” 祝英台一听,连柳眉都竖起来了,怒气直逼天际。她高声道:“我偏要说大声!” 周围的学子纷纷转过头,他们对祝英台这突如其来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梁山伯见状,道:“没事,没事!”说完连忙把祝英台从人群中拖了出来。 祝英台横眉冷对梁山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赞同他们的话?”越说,祝英台越觉得愤怒,“好呀,梁山伯呀,我算是看错了你了!看错了你的志向,看错了你的德行,看错了你的人格!” 梁山伯也不生气,他苦口婆心地劝道:“英台,我们心里清楚其为人就行了,不需要说出来。” 祝英台振振有词道:“你这是说我不识时务!”她最近脾气十分不好。 梁山伯也束手无措了,他服软道:“英台,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山伯一向是十分照顾祝英台这个“义弟”的,他其实是不想祝英台在书院里被学子们孤立说闲话才会把祝英台拉出来。但没想到祝英台想偏了。 梁山伯没想到的是,这次不是祝英台想偏了,而是祝英台在发泄无法宣泄的脾气。她最近压抑得很。 祝英台也不看梁山伯了,她甩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留下梁山伯在原地苦笑连连。荀巨伯手搭上梁山伯的肩膀,作无声的安慰。 郭明月有意要去劝解祝英台,她道:“陶先生,学生有事,就先行走一步了!” 陶渊明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走吧走吧!”等到郭明月离去,陶渊明这才摇头道:“刚则易折,上善若水!而郭小子,是过刚,还是至柔呢?” “英台,等一下我!”郭明月看到祝英台的身影,大长腿追了上去。 书童银心拉拉她家小姐的袖子,亢奋道:“公子,是郭公子!”显然这个郭公子在银心心中十分高大上。也是,郭明月还是很有男友力的,聪慧,俊秀,风度翩翩,文采出众,这个开了挂的郭明月真真让男者嫉妒,让女者恋慕呀。 祝英台立即走得更快了,但走了两三步,又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郭明月走上前来。 第二十九章 天地广阔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祝英台问道:“明远,是山伯让你来的?” 郭明月笑了,说道:“英台,陪我走走吧!” 祝英台最近跟梁山伯闹得很僵。缘由起源于祝英台的一个噩梦:她的娘亲拿着七尺红绫一步步朝她逼近。祝英台知道,她对梁山伯有好感。 祝英台的娘亲在她启程尼山书院对祝英台约法三章,第一:若家中有事,有召即归,不得耽误;第二:不得败露女儿身份,维护祝家庄名声;第三,要坚守女儿贞操,若有败德失贞,便七尺红绫自尽,而她作为母亲,也会以七尺红绫自尽。 约法三章现如今已有两项快守不住了。祝英台心中苦闷有谁能了解呢? 两人慢慢地走着,走到了后山亭子边的一片人为开垦的空地上。空地上面的杂草已被拔光,只剩下几株桃花栽植在土地上。郭明月蹲了下去,转头问祝英台道:“这是上次你在‘桃花源’里摘的桃花,看起来精神挺不错呀!”原本刚折下来的桃花栽植株长高了很多,从中可以知晓种植之人的精心培育。 银心如百灵鸟般的嗓子叽叽喳喳地说给郭明月听:“这是梁公子和我家公子一同种下的,公子对这几株桃花关心得很,当然很有精神呀!” 祝英台喝道:“银心!”祝英台羞恼极了,她不想这件事被广而告之。 银心撇娇憨地撇嘴道:“不说就不说!”银心没什么坏心。 郭明月专注地看着桃枝,抿嘴笑道:“我真期待能看到桃花枝长成桃花树,那画面肯定很美。” 只要想象一下粉红色的桃花开在这里……还是她和梁山伯一同种下的。 祝英台也一脸向往。 郭明月开口:“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常常会到这个亭子里看风景!你和山伯选的地方真好呀!”郭明月手指着景色道,“你瞧!这水,这山,这一片青绿,看着看着,我就会觉得我的烦恼不算什么?” 祝英台想要说什么,但她发现她的女子身份完全不可言之于口,她对梁山伯懵懂的感情也不可开口。她语气干巴巴道:“我……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的!” 郭明月笑道:“我喜欢庄子的《逍遥游》。”说完郭明月念起了文章,“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之为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图南。”这是逍遥游的其中一段。 祝英台不知道郭明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题。 祝英台也有感想:“我也喜欢,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大鹏鸟吗?很羡慕它能自由地飞翔于天地之间,无拘无束呀!” 郭明月想了想,说道:“英台,大鹏起飞,翱翔天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祝英台轻声地自言自语:“可惜,我的天地是狭隘的,我连翅膀也展不开。” 郭明月耳聪目明,祝英台的自言自语清晰入耳,但他假装听不到。 郭明月突然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像是在拥抱着阳光:“幼时,家中长辈曾问我:明远呀,你知道这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吗?” 祝英台被吸引了注意,她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祝英台展颜而笑,她觉得问这个问题的长辈很有童心reads();。 郭明月看着蔚蓝的天空,笑道:“我幼时笨拙,想了半天都想不清楚,老半天都看着天空在思考着。”郭明月想起了奶奶的话,展颜而笑。 祝英台认真地对郭明月说:“我也答不出来。”祝英台实话实说。 郭明月说道:“后来呀,我只能询问长辈答案。” “你家长辈为何问这个问题?”祝英台心道:可能连他自己都回答不出来吧!问一个小孩,这算是什么事呢? 郭明月也不说什么,只摇了摇头:“于是,家中长辈便把我拉出来,语重心长地指着我的心口对我说:‘你的心有多广阔,你的天空便有多大!’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形器不存,方寸海纳吧。” 没等祝英台回答,郭明月转头眼睛凝视着祝英台:“英台最近心情烦恼,不妨尝试一下!” 祝英台疑惑:“尝试什么?” 郭明月呵呵道:“尝试着笑一下!” 祝英台果真笑了起来了,这让银心啧啧称奇。 祝英台点头:“这么说来,是我狭隘了。”听了郭明月的话,祝英台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心:她绝不辜负自己从爹娘哪里争取来的尼山三年读书时光。就算……就算最后真的被困在闺阁之中,至少,她曾经放眼看见世界。 郭明月指着前面的亭子:“要不,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祝英台赞同:“好!” 天色渐暗。 郭明月告别祝英台,一进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了马文才独自一人面色沉沉地坐在凳子上翻阅着一本书籍,他见郭明月走了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笑道:“你回来了!”马文才难得的示好。 郭明月顿了一下,点头道:“嗯,回来了!”两人的目光触之即离。 窗户外头春雨绵绵,马文才这时已经洗浴好了,准备休息了。 郭明月还没沐浴,她还没打水。 但当她准备打水之时,发现木桶的水已被打满了。她的疑惑的目光投向准备上床休息的马文才。 “马统那家伙,操哪门子的心呀!”马文才用被子蒙盖了头,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不是马统操心吧!应该是你操心吧!马公子!马公子口是心非。 有马文才在旁,郭明月拉上屏风,很快就把澡洗好了。 郭明月在地上铺上几层被子,然后自己盖上了被子,最后拉出了泼墨界面。 泼墨界面变成了中国红,中国火。 郭明月上了一节课后,008马上跳了出来,他的嘴巴不停地泼毒汁,总结出来的意思就是在挑剔郭明月最近表现的差劲,最近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 郭明月连连道歉,为了表示诚意,还立下了军令状,大概意思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008这才满意了,恩准郭明月去休息。 第三十章 我的尼山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杭州城内的植物信息郭明月已经收集完整了,收集植物的同时,郭明月也录入了地理信息。现在未录完整的还有杭州的人物信息卡、文化风俗、古代建筑、官场政治、三十六行当……这些信息收集完成会全部归类在“博物”的选项里面。 按008的话说:如果里面存储的信息量换算成21世纪移动硬盘的存储单位,竟高达几千个g,相当于几千个1g金士顿的移动硬盘。这也从另一方面得出一个结论:郭明月实在没有消极怠工,而是勤勤恳恳地为《地球――华夏》这个银河历3000年的全息游戏劳作着。 郭明月的想法很简单:她深深热爱着生养她的这片土地。 就像她录入心底的一句话:我拿起了《中华通史》和华夏文学,只因要知晓了解自己,必得清晰地明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就是我的国家――华夏这片肥沃的大地。在这片大地上,诞生了多少充满着智慧的先贤圣人,我想要了解他们那真理般伟大的思想继而了解那个波澜壮阔、百家争鸣的泱泱华夏…… 是的,我的梦是需要我行有余力地去阅读中国古文典籍,因为我梦想着――我能看清自己,看清前路,做一个笃学、敏慧、乐天的纯粹中国人。 而银河历3000年的华夏人,生活在比21世纪知识大爆炸的社会环境还要广阔的星际大时代,他们忘记了古老的华夏文化,这等于一株植物失去了供其汲取养分的庞大根系――它会逐渐枯萎的。 郭明月此刻做的,是让银河历的华夏人张开眼睛看到了这些浩如烟海的,沉默在历史里的国学典籍和中国文化。她意识到:如果失却了民族文化,灵魂将会迷惘并错失于那个五彩缤纷,纷扰浮躁的拥挤人群中。丢失一国之文化,自然便找不到自己。 只因:她(郭明月)与他们(银河历300年之华夏)同根同源,无分彼此。 所以她想要为那片被“寒流”冻结许久的土地做些什么,她呀,希望有一天,那个巨人呀,重新睁开他的眼睛。 布告栏旁边摆放着一张书案,是福安替郭明月搬来的。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郭明月站的笔直,瞧起来英姿飒爽,风采动人。 福安在替郭明月磨墨。福安的力气大,磨墨的功夫也不小。不一会,就给郭明月磨出了墨汁来。 一张长长的宣纸铺满整张书案,郭明月拿起那支品质上佳的狼毫笔。她站着在心里构思,然后执笔不加犹豫地就落下第一笔。 这个时候是清晨,学子们陆陆续续走出宿舍,准备上陶渊明的课程,钟楼是其必经过的建筑物。 一个学子停留在郭明月的书案前面,他目不眨眼地盯着郭明月行云流水的笔锋,不自觉地张开着嘴,嘴型像极一个鸡蛋。 他心中啧啧称道:哥一向相信郭明远有才,今日一见,方知不是一般的天才!此乃鬼才呀! 被吸引过来的还是采完药归来的山长之女王兰,她心道:明月这是在做什么呢? 只见郭明月笔走飞龙,一点点墨染了这副精雕细琢的工笔水墨画――水墨尼山reads();。 在她的笔下,尼山竟活了起来。尼山的山,尼山的水,尼山的路,尼山的学堂,尼山的学子……在这幅画里面栩栩如生。 厉害的是,明明是工笔水墨画,竟抒发出情趣,看起来更像是意趣满满的写意水墨画。 被吸引过来的学子先是打着哈欠,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而后……竟是个个都看得专注入神,不忍把眼睛投向别处。 方家渊叹气道:“以情入画,以情动人,高山仰止呀!” 梁山伯和祝英台等人点头。 宋聪站在最外围,他心神黯然,脸却不露神色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马文才忍不住,他挥开围满郭明月周围的人群。学子对他的插队不怒不言,于是他占据绝对地理优势站在了书案的正前方,与郭明月相对而立。他没有看郭明月,他在看郭明月的画。 郭明月不受人群的影响,下笔如有神。 福安腰板挺得老直了,心中不住刷着夸赞他家公子的弹屏,心中与有荣焉。 就是不知道他的甘草看到这么出色的公子,会不会弃他而远去。福安心中悄悄划过一丝黯然。但眼睛一看到公子的画,便这丝黯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心中自我打气道:就算输给公子,他也不冤!他得高兴呀!甘草跟着这样出色的公子,肯定也会幸福的! 福安却不知,甘草中意的是他,因为她心中觉得公子离自己太遥远了,她深知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相伴一生。 这边学堂上,陶渊明看着空荡无人的学堂疑惑道:“好啊!这群小子跑哪去呢?”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这幅画终于画好了,看起来完美级了。 学子们以为这样就完了。 但……还没有…… 郭明月接着笔蘸墨,在话的左上方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画这幅画的初衷。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落款:尼山郭明远。 祝英台心会神领道:“原来如此,这就是这幅画的本意。” 是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莫寻书中颜如玉!因为文学的殿堂高居九天之上,尼山的阶梯呀,每一台阶都洒着学子们的累累汗水;学习中的收获所得――则像是心中的一场春雨和一声霹雳。 有学子忍不住惊叹:“画得太好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要翻阅起被他荒废在一边,丢弃在一旁的书籍。 马文才看着郭明月的画出神:我竟是输了吗?技不如人吗? 定了定神,马文才竟像是想通了什么,松了一口气道:是呀,我输了! 但他马文才不会永远是失败的,这是他对自己的自信心。 郭明月定了定神,抬起头对福安说道:“福安,收掉!” 福安心领神会,把书案上的画收起来。刚有人想要打破这静默的场景,眼角却不小心瞄到了郭明月用笔再次蘸墨水。原来,画作下面还有宣纸,看情况,郭明月还想作什么。 众人心声翻译篇:我的个神啊! 第三十一章 我们尼山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如果说上面那副尼山工笔画画出了尼山里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态,那此刻郭明月的行楷书帖便给出了可供尼山的燃烧的动力、气血。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此段话郭明月摘自清末梁启超之少年中国说,郭明月用行楷书写。 落款:“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尼山书院郭明远” “想必大家都疑惑我为何画下这副画吧!” “陶先生有一诗,不知大家知道吗?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我喜欢这段话。” “明远无他意,只想以此画、此字,与在座的诸位共勉!在场的诸位来自天南地北,齐聚于尼山,这是难得的缘分,尼山三年,不问汝志,不求同好,但求一声自问:吾等可否问心无愧?”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有些学子听着郭明月铿锵有力的言语,眼底已有动容之色。也许他们曾经混沌度日,但毕竟还年青,因为年青,所以尚未苟且度日,因为他们还年青,所以还未失却希望,还有进取之心。 郭明月的话如刀切斧劈一般,把蒙蔽学子心灵的灰尘一扫而开。 这边,等不到学子来上课的陶渊明终于忍不住从学堂里走出来。 嘿嘿,终于给我找到这群小子偷懒的证据了!陶渊明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心中暗想着:该如何处罚这群小子呢? “哎,你们这群小子,围在这里干什么?”他一声怒喝。 学子们这才回神,却还不散开。有些学子是真的喜欢这幅字和画作的,而有些学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就不得而知了。最典型的一人,就是秦京生:他的眼睛咕噜噜转着坏主意。他可看不得郭明月出风头,也看不懂这幅画之深意。 是呀,你怎能要求一个不学无术,懒散度日之人对这两幅流露着“劝学”意味的作品产生什么感想呢?估计他还看不懂呢! 只见福安正准备把画作和字帖贴上了布告栏。这下陶渊明可就看得清清楚楚了,他走上前来端详片刻,道:“把画给我!” 陶渊明被画作和字帖折服了,他忍不住想要从福安手上接手,然后去细细观赏。 福安询问郭明月的意见:“公子?” 陶渊明故作恶声恶气道:“这副画要是搁在这里,估计不到两天就找不着了reads();!”还是让我带回去装裱起来吧!陶渊明心道。 有些反应过来的学子反思,会如此吗? 会的,没有郭明月上面那些话,这幅画可能会被一些人毁掉。 但进入耳朵里的语言,走进心里的言论,却如同明镜高悬于空一般,由上而下映照出了他们卑劣的想法,让他们无从匿藏,并反复拷问着他们自己。 郭明月婉拒:“陶先生,这两幅拙作张贴在这里是学生之意!” 陶渊明见说服不了郭明月,他气极反笑:“行!你就贴上去吧!”说完气得气喘吁吁的陶渊明挥袖而去。他就等着看这明远小子哭着回家!陶渊明在心中愉快地畅想着郭明月的下场。嘿嘿,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哟! 福安一个人忙不过来,郭明月忙上前去帮忙按住画作的一角,不让它折起来。 一整天,众人的话题都围绕着郭明月转。 明月高悬天际。 马文才在晕染的月光下背靠着钟楼的墙壁,抬头仰望明月。他手中拿着一本青皮本子,这是他从郭明月的书架上抽出来的,连郭明月也没发现这本本子不见了,因为过一夜,这本书便会原封不动放回原位。 “真者,无假也;理者,道路,规律也;钟,启迪智慧。真理钟,寻找真理,验证真理,肯定真理,而后继续迈步向前。”马文才嘴里低声道,“郭明远,这就是你的道吗?” 明明只是一段话,郭明月还给他配上了尼山书院的钟楼插画,看起来活灵活现的,灵动极了。 “追求自我,建立无我。我要沉淀下心来追求自我的人生价值,自我的突破,然后成就无我境界,即心无旁骛,心无杂念且富有经验达到的最高境界。”郭明月借景抒情,以景抒志。 这本本子都是用白话文记录的,是郭明月平日里闲时记录下来的,没想到被马文才看到,拿过来看。 “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马文才十分疑惑道。 有人说,好奇心是解开谜题的钥匙。马文才能否解开他心中的大谜题呢?这点如今不得而知。 已知的是——鬼鬼祟祟的秦京生登场了。 他……像一只灵巧的猫,像喘着气的狗,更像是一只缩头缩脑的老鼠。 马文才锐眼扫射:“秦京生,你要干嘛?” “啊——”秦京生整个人跌坐下去,显得狼狈极了。 马文才不屑地瞄他一眼,对秦京生,马文才完全没有心情与他交流。 秦京生挠挠头发撒谎道:“嘿嘿,文才兄!我这不想要……想要出来走一走,对,走一走,散一下步,挥洒一下心情!” “秦京生,别让我瞧不起你!”马文才哼道,全然不管秦京生垂下头阴鸷的眼神。 从前的秦京生奉承马文才,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在秦京生可不想迎合马文才了,他看着马文才“故作姿态”地离开,竟在内心呐喊自己没投个好胎。 等到马文才离去,秦京生暗暗在心里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马文才,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 秦京生不是没投好胎,而是心性不好! 第三十二章 我们尼山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心中万千花开, 似你声, 如他声, 再问一声, 原是心弦动! 晨光熹微,郭明月迎着晨光习武完毕后,便坐在后山竹林的大石头上,她徜徉在书本的世界中,快活极了。 风轻拂,日光明,竹动了,鸟声亮,花香浮,晨露香,蝶儿飞。 书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出现在郭明月面前,跟她说着话呢。 为啥呢? 因为郭明月在开挂看书呢! 她手中拿着老子的《道德经》,翻到“孔德之容”这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恍惚恍惚,不错,单单瞧起这段话,的确非常让人恍惚。 所以郭明月便看书,边看释义。她翻看了道德经全译全注,务求把这本书吃进肚子里,完全消化掉。释义是电子图书馆里面的,郭明月直接打开电子图书馆,电子书就这么投射进郭明月的眼睛里。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大德的形态,是随“道”转移的。 郭明月自知自己不是圣人,所以…… 什么是道?什么是德? 道是道路,是信仰。 德是品德,是良知。 21世纪的央视主持人白岩松在他的著作《白说》说过:“书读久了,总会信点什么。”郭明月看过这本书,她喜欢这本书。 她理解了“道可道,非常道”这段话,原来它理解起来完全不艰涩,原来道,就是日常的一言一行,平时的点滴收获,是你写入书中那一点一滴的感悟,是你的贯行的准则,是你逐渐明朗的信仰…… 很多人是这么想的:善良是愚昧,是蒙蔽心灵的毒药,因为生命从一出生就是一场你生我亡的斗争,讲“善良”的人,那是无知的蠢货。 但是,人的一生,总该有其坚守,善良是一个人内心美好的德行。由此看来――善念,良知,必将陪伴郭明月一生。 “呼呼……”气喘呼呼的荀巨伯急急忙忙地跑来。 “明远,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着急地说,语调非常快,“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看什么书呀!”荀巨伯对郭明月这么气定神闲的态度也服气了,这都什么时候呀! “巨伯,你这么着急,有什么事?”郭明月沉稳地回答。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天大的事,不如我看书这件事大。 荀巨伯叹了口气:“你……唉,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未解释完,荀巨伯直接把郭明月从大石头上拖了起来,一副“分秒必争”的模样,拉着郭明月跟他走,“你跟我来!外面都闹翻了!”他声音很无奈。 原来是郭明月的画作和字帖被陶渊明偷偷拿下来了,顺便与山长共同欣赏,欣赏着欣赏着,就有学子开始疯传着一个消息reads();。 “郭明远这厮,凭着一幅画,一张字帖,要青云直上了呀!”根据传言,已有朝中贵人亲自钦点他的作品,并说此人乃是尼山学子当中的第一人。 如果是这样,学子可能愤怒,但也不可能这么团结,都一起起来向山长讨说法,求个公平。 而是有人给这个沸腾着的火锅再添了油加了点火:“好像贵人内定了郭明远此人为品状头名了。” 这话一出,整个书院都炸开来了。郭明月这是犯了众怒了,好多已经失去理智的学子都不服气,都想找山长讨说法。 祝英台等人和一些理智仍在的理智学子则在现场维护着秩序。由于山长王世玉这个大儒外出不在,所以众人也无法了解切确的情报,所以此时祝英台等人的劝解更是火上添油。 有起哄的,例如刘伯锡,他便这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难怪你们会这么帮郭明远说话!” “伯锡说得没错!”有同好赞同。 “你……”祝英台挥起拳头。 “怎么,说不过,就想打人呀!”刘伯锡“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说道。 连祝英台这个爽利的和气人都被气得快打人了,可见此时没脾气的老好人内心也有一团火。 梁山伯道:“你们也实在太不讲理了!”他无法可说,因为说话是对牛弹琴。 郭明月赶来,就看见双方对峙的场面。 敌方强大我方势弱呀! 郭明月为何画画和写作呢,究其原因,就是为了给尼山投下一把火。不是怒火的火,而是薪火的火,书院是读书的圣堂,而学子到书院就是要增长见识,升华自身的。而不是吃喝玩乐混日子的。 不出意外,郭明月余生都要在这个时空度过了。郭明月想要尽自己的一点微小的力量,扫开书院一些仍有理想的学子的颓废之态…… 而有些人,显然是误解了郭明月之意。 荀巨伯已跟郭明月说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了,郭明月也摇头无解。 “诸位,明远还没接到喜讯通报,没想到你们倒比我接到了消息呀!”郭明月调侃道。 祝英台对郭明月的态度气急败坏,她不自觉地跺了跺右脚,像一个女子一般的姿态:“明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好在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郭明月也无奈,这个时候不说笑,难道还能义正言辞地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得到贵人的青睐吗?这也得看某些学子是否愿意相信! 双方继续对峙着。 怎么办呢? 只要等山长回来解释了。 没有人会跟武力高超的郭明月动手的,因为根本打不过他。不过屋里无法胜过郭明月,口舌之争倒也可胜过他。 于是学子选择用语言战胜敌人,所以一时间,场面热闹极了。 而局外人马文才对这些不理智之人是如此的:“哼,浅见寡闻,人云亦云!” 咦,马文才也在这里呀。马文才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存在感呢。有学子这么想。 第三十三章 我们尼山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人聚在一起,人心却是散的。说的就是此刻的尼山书院。 尼山书院是教书育人之处,是为教育。 何为教育? 21世纪的教育学中有说到:教育既是人类一种特有的社会性活动,也是一种特殊性社会性活动。教育是培养人们的社会活动,它以有意识地影响人的身心发展为目标的社会活动。 教育沉淀成文化,文化培养集体人格。 华夏的集体人格,它们呀,是那么的敏慧而明达,是那么慈和而幽默……但是,它也有缺点,可是,不管如何说,华夏,它是一个活跃的生命。 活跃之生命,既有其青春活力之时,也有其老朽之时…… 郭明月想了想:更有其革新涅槃重生之时! “都聚在这里干嘛?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山长王世玉刚一走进尼山书院便有学子匆匆忙忙的赶来向他报告消息。这下他可恼火了。 朝廷,刚刚新派来一个夫子。 王世玉还来不及通知这个消息,这边就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乱子,这不是平白让人家看笑话吗。这群学子们还有没有规矩了? “尼山书院是让你们读书的,不是一个菜市场。你们瞧瞧,你们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呢?”王世玉指责道。 这话说的不错,这群学子有没有认真地去看自己的样子? 王世玉了解这群学子的心理,但他不理解他们的心理和行动。 山长王世玉语重心长地说道:“读书就该有读书的样子。这书本还没有读好,知识还没有读进心里面,就想着要当大官,做大事,有这样子的好事,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当山长?” “哎呀哎呀,如果有这样子的好事,我陶渊明也想插上这么一脚。”陶先生调侃道,他他一向就是这样的性子,纵情于山水,他厌倦污浊的现实,以嬉戏怒骂的态度游戏人间。有人觉得他颓废不堪为人师表,但只要你一看到他的诗句,你便会明白:哦,原来陶先生是这样一个人! 陶渊明是东晋时期的大思想家,他的教学方式与众不同,他不言教化、不事雕凿,注重情感的自由抒发,更注重写作诗文的自然天成。 他对现实社会的虚伪黑暗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他的隐逸不是消极的逃避现实,而是具有深刻的批判社会现实的积极意义。当他在漫长的隐居生活中陷入饥寒交迫的困境时,尽管也彷徨过,动摇过,但最终还是没有向现实屈服,宁固穷终生也要坚守清节reads();。 他的饮酒诗,是为寄酒为迹。他抒发出自己不愿和腐朽的统治集团同流合污的心愿和决心,其恬淡旷远的襟怀、孤傲高洁的品格,让他那一篇篇隐露心迹的作品流传千古。 但如今,有谁能了解他,有谁能理解他呢?谁又是他的伯乐呢? “尼山书院向来公正无私,贿赂上榜此事,我王世玉第一个就不会认同。”王世玉说出他心口的话,这也是他办学之宗旨。 尼山书院之所以闻名天下,靠的是王世玉这位大儒那公正不阿的性子和作风,靠的是他那孜孜不倦的教学精神,靠的是他诲人不倦的耐心和用心,靠的更是一年又一年的学子们的桃李争妍。 王世玉脸色沉沉,他环视着闹事的学子。 学子们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纷纷垂头。 “假如真有贵人欣赏郭明远的话,那也是他的本事。”站在一边的陶渊明嬉皮笑脸地开口道,“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认为自己才学过人的可以站出来,由我来考考你们。看看那个人,只要赢得过那个人就可以,我二话不说,下一个榜首就是你了。”陶渊明右手指着郭明月说道,他一脸“唯恐天下不乱”。 郭明月愣愣地站着,她完全没想到话题竟然又回到她身上。 学子们看着陶渊明手指的方向,一刹那变了脸色,他们统统一脸苦色。 “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学子们面露难色,有些还不敢开口。 只因为郭明月的才学众人皆知,大部分学生不认为自己可以侥幸赢得了他。所以:别抱怨社会的不平等,应该深思的是付出的不对等。 还没有走稳,就都想跑了。此话说的就是他们。 郭明月心中胡思乱想:原来我这么出色呀!竟然没人敢跟我对战!简直是高处不胜寒,一览众山小呀! 马文才心中冷哼:这夫子,有点道行!有意思! 陶渊明语起众人皆惊,只见陶渊明高声道:“瞧瞧你们!一会儿说他贿赂上榜,一会儿看到他又临阵退缩,你们只要前进一步就能够证明你们是对的,郭明远他就是一个小人,书院的夫子,也是一群小人!”陶渊明这个话的意思很明显,句句是讥讽,句句不饶人,但也句句饱含沉重的感情。 陶渊明在尼山书院的身份是一名师者,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所以,他的话,句句言辞深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学子。 闹事的学子们被王世玉和陶渊明这么一说,都羞着脸不敢抬起头。山长毕竟是山长,夫子不愧为夫子,他们一开口,就能压住现场混乱的局面。 开头闹事的学子此刻也不敢开口,于是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祝英台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总算有人出面制服这些学子。 郭明月觉得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也觉得心里有些许难受。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好的,知羞耻才能懂进退,才会知耻而后学。 山长总结道:“尼山,是诸位的;尼山声名的好与坏,不仅仅是诸位夫子的给予的,也是在场诸位学子的。你们品德优良,你们品德败坏,你们的种种行为都与尼山书院息息相关,尼山书院的声名是你们给予的。”他意简言骇。 “诸位,你们可否明白?”山长王世玉这深深的叹息,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如一口大钟,“咚”的敲在了学子们的心中。 是呀,他们,可否明白呢? 第77章 宋星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01 这是一栋四层楼高的民居,民居占地面积不大,瞧起来是小康家庭才有能力购买的住所,这是宋星的家。宋星,她的名字来自于□□亲自题的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宋星从小听她爷爷奶奶说了很多遍,她心里就认为自己不同凡响,上天派她下凡来是有任务的。 以上纯属宋星的臆想,因为宋星只是一个正处于中二期的愤青少女。 宋星今年18岁,就读于实验二中高三(1)班,从小好读古今各类小说,嗜好武侠,特喜欢金庸小说中的一句话――“侠之大义,为国为民”。她最近喜欢了一首歌曲,时常不自觉地哼哼起来。 宋星最喜欢穿的衣服是运动服,最喜欢的运动是和伙伴们一起去骑山地车逛遍周边地区,最喜欢的偶像是所有值得她学习的人,最喜欢的人是父母和妹妹……她最近对班中的校草有着一丝丝好感,不过她表示她的心早已献给了伟大的金庸先生、梁羽生先生和古龙先生,能留给校草的位置只有一点点。 她一直不满武侠小说的主角为什么总是男子,总想看到一部以女子为中心的武侠小说。因此,她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爽朗性格。 她留着一头乌黑柔亮的短发,有着一双黑亮的有神眼睛,她对未来总是充满希望,她对人生充满幻想,她对自己充满自信。 这就是宋星,我们的主角。 宋星的表妹今天来宋星家做客,开了一部青春偶像剧津津有味地看着。宋星一时好奇,凑了过去,不多时,她便捧腹大笑起来。 宋星指着电视深情地跟着女主角一起说着:“总有一天,我的王子会骑着白马,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过去当他的皇后。”这宋星纯属在搞怪,这不,她跟表妹说:“哈哈!这是什么腐浊青少年大好青春、纯洁思想的狗血奇葩电视剧,什么坑爹的好对白,幼稚死了!哈哈哈!”说完还猖狂地大笑着。 宋星的表妹年龄15岁,刚好是做公主梦的时期。她被宋星的轻蔑目□□得都快哭了出来了。宋星表妹不住颤抖的食指指着宋星:“你无理取闹!” 宋星“哎哟”一声地捂着肚子:“我怎么无理取闹了!”她趁表妹不注意之时拿起遥控器调到武侠连播台,然后把遥控器死死地握在手中。 宋星表妹无力把遥控从宋星魔手中抢回来,只能求助于不知属于哪国的老天爷,只见双手合十,眼睛看着天花板,虔诚地说:“无所不能的我主,降下闪电劈向这个不尊我主的逆神者吧!” “轰隆――”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直直轰向宋星。 宋星的第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宋星的第二个念头:李思,你求得是哪路的神仙,这么灵! 宋星的第三个念头:别了,我家!别了,我的理想!别了,我还未完成的事业!别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啊――我不想死呀! 刺眼的紫色惊雷充斥整个客厅,大概过了十多秒钟,客厅恢复正常。宋星表妹李思抬头,她发现天花板破了一个大窟窿,而宋星,却不见踪影。 李思大惊失色:“啊――鬼呀!不对!星姐被轰没了?”李思踩着拖鞋匆匆地赶到二楼,便跑便大喊:“天呀,大姨,姨父,星姐被雷轰走了!星姐被雷轰不见了!星姐没了呀!呜呜……” 再次睁开眼,宋星入目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和鳞次栉比的古代建筑。人们穿着的是电视剧中常见的古代装扮。建筑是木制房梁建筑,灰色的瓦楞片铺着每栋屋顶,红色栋梁下还有一些人在摆摊reads();。还有一些人对宋星指指点点,宋星只觉得全身疼痛难耐,整个身躯一软,整个人卧倒下地。 这里应该是古代城市,或者是古代市集吧! 宋星忍着全身疼痛道:“天呐!我这是在哪呀?”她看向她自己,一身烧焦的、破了袖子的上衣,全身黑得像是芝麻糊一样。一动起来,全身疼痛难耐。 但她还是支撑着坐了起来,靠在离她不远土泥砖的墙面。 一个分不清男女的清亮声音在宋星耳旁说道:“你穿越了!” 宋星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她的左手的银手环正在发着荧光。宋星没有注意太久,她好奇且害怕地问道:“不对,我为什么会穿越?”宋星是对着银手环问的,中二期少女的脑洞很大,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这手环在说话。 那手环继续道:“神雷劈你,天地不容你,你便穿越了!” 宋星抓狂,这说的是哪国话,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她难道出色得天妒人怨,连神雷也容不下她了。她不信,她追问道:“天地因何不容我?” 手环灭了光亮:“天机,不可泄露也!”手环神秘得很。 宋星更疑惑了,她道:“你是谁?”她想要忍着痛把手环拔下来,却发现原本可以随意戴拔的手环竟死死地黏在她手腕。 在宋星看来手环就像是一个传销团伙的头头,说着云里雾里的话。这不,手环继续说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什么?” 宋星手腕都红了,手环也没能从手上摘下来,她泄气道:“那你说说,你能帮到我什么?”她索性不想太多,直接提问问题了。她倒要看看,这古怪邪气的手环能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瞧!这就是我给你的帮助!”手环一亮,宋星的身旁便出现了一样东西。 宋星还没来得及感叹凭空现物的不科学技能,她眼角便一抽:“这是?”她实在不想给眼前的东西套上一个多风雅的名字。 手环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剑!” 确实是剑,不过是一把从剑柄至剑尖都锈迹斑斑的报废铁剑。宋星心中一群草泥马飞奔而过:“这……握着还会脱落铁锈,它……究竟能用来做什么?”它连豆腐都切不了吧!宋星在心中吐槽。 手环劝慰宋星道:“昔有剑侠独孤氏,练剑之穷极,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人之所至,尔必亦可!” 宋星惊讶高呼:“独孤氏,该不会是金庸笔下的剑神独孤求败吧!”这独孤求败在宋星的心目中重量极大,这不,她一下就听出手环说出来的人物是谁。 手环欣慰道:“尔甚慧矣!” 宋星目光呆滞:“行了,让我好好缓缓!让我好好缓缓!” 一把生锈铁剑,一具被大雷劈过泛黑的、浑身疼痛的身体,一只不靠谱的银手环,这……这是要让她等死的节奏呀! 宋星在墙面靠了大半天,此刻夕阳已经快要下山,人们也都急着收摊回家。宋星衣衫褴褛地瘫坐在墙边,她痛呼:“痛极,痛极!我全身都痛呀!” 手环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不自强自立些,这些并不算什么痛!” 宋星痛得有气无力,她说反话:“你给我一把锈剑,我非常感谢。幸而有这锈剑做我拐杖,我才不至于瘫倒。”她还嫌不够刺激手环,她继续道:“但我在这异世界一无身份,二无住所,三则我则破身体也没工作能力……你行,你上呀reads();!” 手环气极了,他呵斥道:“你颇无能!” 宋星怒极反笑,她呵呵笑着:“是,我无能,我是凡俗碌碌庸人,自然比不了你,手环大人,可以不吃不喝不痛不渴不累不困!” 宋星见手环没有回答,她又哀哀道出:“昨日风光今日衰,霉运来时躲不及;叹今日浪迹他乡,何日怀归旧家乡呀!旧家乡!” 手环忍不住宋星的歪诗,他道:“你作的这是什么?简直简直……” 宋星抢过话说道:“你问我作啥诗?我作我诗?何为我诗?自然乃是宋氏打油诗!”宋星继续添火,“打油诗呀,容易做呀,不通《诗》呀,依然会呀,依然会!”宋星说得颇为无赖,她也是累了,想找一个人来顶嘴。 手环这下不想与宋星说话了,它熄灭了自身的荧光,只留下一句话:“俗,俗不可耐也!” 宋星哼哼不满道:“大俗即大雅,尔等凡人是登不上我这大雅之堂的!” 手环直接沉默,他表示已经没有力气跟宋星吵了,手环看不惯她,偏偏她每句话都有一定的道理,偏偏它还不得不辅佐她。 一个路人像遇到瘟疫一样,用风一般的速度走过宋星身边,他不敢久留,他只留下一声嘀咕:“这人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怎么老是自言自语的!” 宋星张开耳朵,她听不懂路人的话,宋星连忙问手环:“手环无名氏,它在说什么呀!”宋星认为手环无名氏一定是一个困在手环中的老爷爷或是邪恶大魔头,可怜她宋星才年芳十八,正值豆蔻年华,就沦落到与无名氏为伴,与聋哑人无异。 天呀,她到底得罪了哪路大能呀!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稚童好奇地想要触碰宋星,旁边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马上拉住了他,妇女穿着简单的灰色布衣,头上别着桃木工艺花。她一个普通至极的古代妇女。她对稚童教育道:“别靠近那个乞丐!” 稚童天真的眼睛看着妇女,问道:“为什么呀?”儿童的世界很简单。 妇女继续教育:“三儿,他是个乞丐,身上很黑很脏,看他那样子,有可能还得了什么脏病,以后别靠近那种人,知道吗?” 手环没有回答,它在心中淘气地笑道:我就不告诉你他们说什么! 稚童的世界很简单,很天真,但也和大人一般,很残忍。稚童听了自家娘亲的话后,从地面上捡了一块碎石,就这么朝宋星扔过去。 宋星的眼角顿时就流下了一道小小的血痕,宋星有些明白了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宋星还从没有经历这般事情,她忍不住自己的怒焰,但她没有反击,对方只是一个孩子。 这却助长了稚童的气焰,他扔出了又一块石头,见没击中,他竟朝宋星做了一个鬼脸。旁边的妇女没有制止,反而是摸摸稚童的头慈祥地跟他说话。 稚童得到了鼓励,更开心地笑了。妇女用嫌弃的眼神隐晦地瞄了宋星一眼,便拉着稚童匆匆离去。 宋星这回觉得这孩子可恶极了,她心中狠狠暗道:“三字经说少了一些话,养不教,母也有过。这小孩长大不是坏蛋就是恶霸!” 宋星忍痛擦干血,自嘲道:“没想到我堂堂21世纪95后新新少女宋星还有这么落魄的、人见人厌的一天,昔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我相信我也行,大不了,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咔嗒――”这是铜板落地之声。 原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扔下来的铜板,她对宋星投以似怜悯似同情的目光,但她没做什么,也走了reads();。 02 这里像是一个超级大迷宫,这个迷宫有着可遮天蔽日的茂盛森林,也有着各种动物的嘶吼声,还有长达到成人腰间的野草。这整个森林像是一头蛮荒巨兽的狰狞嘴巴,随时可以将人吞噬殆尽。因此,这个森林看起来十分骇人。 宋星此刻就呆在这个森林中,她抬头,眼睛所到之处皆处处杀机。 宋星,一个生活在钢铁城市中的普通女青年,一个成长于文明社会的中国公民。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的远门就是搭着长途客车出同一个省的另一个城市读书。 那么,为什么宋星会出现在这个森林呢?这个在中国也找不到的原始森林呢?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是如此。 那件事是发生在昨天中午,北京时间2014年9月14日晨间9点整,那是个周末。宋星刚好歇息一天不用上班,于是便兴致高昂地打开《古剑奇谭》,这款她刚上手的单机游戏。刚一登上《古剑》的游戏界面,宋星便发现界面上多了一个选线――一条烛龙图腾。宋星估摸这个选项应该是更新后新增的模块,于是她便喜滋滋地挪着鼠标点击下去―― 然后呢? 然后她便出现在这个森林中。 没有会吸人的黑洞,没有任何头晕目眩的症状,一瞬间所有一切就改变了,没有那张电脑桌,没有那一叠叠的工作资料,更没有弟弟妹妹的吵闹和没有爸爸妈妈的唠叨。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森林中,宋星没有时间痛哭,没有时间害怕,唯一要做的就是生存,直到找到回家的路。 在这里,宋星唯一可以依仗的便只是她身上的《古剑奇谭》。 宋星手点击眼睛右下角地图,手一触碰,它便在宋星面前徐徐展开一张半透明的地图,除了宋星刚才站立的位置,周围一大片都蒙着一层白色的雾。地图上四个龙章风骨的篆体字――蛮荒丛林。 地图上有着遍布整个森林的红色点点,足见敌人之多,危险之大。 “叮咚――游戏角色,宋星,开启古剑游戏系统。”一声柔美的女声说道,“小虾米宋星,欢迎进入寰宇大世界。” 游戏系统是这样的: 队伍:领队宋星 物品:恢复(鹿活草*10、化香果*10)、攻击(燕子金镖*10)、辅助、材料、家园、剧情 装备:武器(幼儿版生铁剑)、防具(幼儿版短袖布衣套装、幼儿版麻线鞋)、佩戴(翡翠葫芦)、外装(无) 技能:基本攻击:剑攻击一、剑攻击二特技:玄真剑 星蕴:五爪金龙 烹饪:未解锁 任务:主线任务:你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支线任务:待触发 博物:寰宇广记、五湖杂录、聊斋图录(灵、兽、妖、魔、仙、鬼)、游戏手册 游戏角色:宋星 等级:一级 年龄:五岁 元精:50/50 元神:50/50 元气;50/50 攻击:10 防御:10 敏捷:10 运气:10 根骨:五灵根 行动力:5 经验:0 宋星刚才心里很害怕,直到感觉到手中出现一把铁剑,这才有了一些安慰reads();。宋星现在五岁,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身体给她的感觉比她之前好得太多了,像是拥有使不完的力气和充沛的精力。要是此刻遇到凶兽,也有一点希望能全身而退吧。 “沙沙――”一直眼睛闪烁着血影的碧绿色大蜘蛛用像镰刀一样的八只爪子割开遮住了宋星的草丛嘶嘶的移动过来。它的身体极为庞大,在这被树林掩盖掉大部分光线的森林里,显得极为骇人。 说曹操曹操到!“啊――”宋星后退,手脚冰冷,心顿时凉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缓缓后退,后退,直到抵到大树。大树的树根好多都垂下来,植入了地面,每一根树根都像一颗小树。 心理的准备和实际的行动是分开的,此刻宋星就慌了,但是她还是紧紧的握着铁剑,这是她的依靠,不可丢掉。 “嘶嘶――”一条长约20多米的大蛇盘在树上,蛇尖尖的舌头伸了出来,带出猩红的血气,它的眼睛盯着宋星,像是在巡视着它的猎物,一有动静,它便会出手。 前有碧绿色毒蜘蛛后有凶猛大蛇,这下宋星进退两难。她十分害怕,活在“文明”社会的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连蟑螂和老鼠都不敢动,更别说是这些凶物了。 宋星从裤子左边的一个袋子摸出一袋燕子金镖,她一枚枚都慌乱地射出去,她认为她躲不过这一劫了。 怎料,燕子金镖像是有眼睛似的都射到碧绿色的蜘蛛身上,蜘蛛身上不停跳出伤害值,它怎么躲也躲不过那一枚金镖。不一会就当场丧命,燕子金镖没有了目标,就寻找下一个目标,它飞向树上的大蛇,大蛇也这么被磨死了。 “叮咚――获得经验1800点” 系统提示宋星获得了金疮药*10,养心丹*10,帝女玄霜*1,碧玉蜘蛛丝*5,乌蛇皮*1,经验1800。这时宋星才发现刚刚与她对战的是40级蜘蛛和35级大蛇,所以经验才这么丰厚。 “生有涯,而知无涯。恭喜江湖小虾米宋星在寰宇大世界迈出了你第一步!”升级了。 这个时候宋星的等级是六级,身体各方面的属性也增添了一些。 灭掉眼前这个威胁,宋星却不敢松气,右下下角地图上的红点在提醒着她――敌人无处不在。宋星握紧手中的生铁剑, 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一个可以歇息的安全地带,再找时间理顺乱成一团糟的脑袋,宋星想。 地图上倒是有一个敌人不怎么密集的地方,不过宋星觉得是一只大凶兽的领地,还是别靠近为妙。这个小身板可受不了大凶兽的一击。 《古剑》这款游戏她已经打到回到了天墉城那一个剧情,她已经有了一个如同桃花源般的桃花谷,里面是百里屠苏和风晴雪的茅草房子、药田、荷花塘和小溪reads();。她最喜欢的是里面那些灵兽,每次有空打开《古剑》都会给它们喂食。 对了,桃花谷! “江湖小虾米宋星,是否决定进入桃花谷?” 宋星点头。 一进桃花谷,宋星第一时间就跑进桃花谷,她整个人瘫坐在桃花谷的假山旁,额角的汗水沿着脸颊滴落于假山旁的草坪上。宋星脸色发白,这次劫后余生,心脏还没平复下来,砰砰的跳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星不敢多想。她打开游戏界面,试着平复心情去了解她“以后”的生存技能。 现在宋星身上的游戏界面比起《古剑奇谭》,少了一个系统界面。少了系统界面,也就没有存档和退出。宋星打开博物界面里的寰宇广记,里面有好几个项目,但是现在只有两条地理信息。这条地理信息是关于蛮荒森林的。 “崇圣大陆,位于寰宇大世界西半球……(资料未完善)”下面还有备注,“注:这里人种原以白黑为主,不过天启大陆的邪派魔王宗和邪派炼骨宗在此立宗之后,这才渐渐有了黄种人及混血种的出现。” “蛮荒丛林,位于寰宇大世界崇圣大陆。它是一片原始大丛林,有蛮兽森林之称,面积约三千多万平方公里。这片森林中,存在着各种凶兽,虽然凶险无比,但仍有人冒险穿越丛林寻觅大自然馈赠的‘宝物’……” 蛮荒森林?崇圣大陆?寰宇大世界? “那我家呢?”宋星茫然四顾。她手抱住双脚坐在草地上,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 家人的脸,朋友的脸,同学的脸,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在宋星的脑海。 我的世界,我想为之努力奋斗的人生…… “没了,统统没了!”宋星眼角滑落泪水,22岁的她早已过了嚎啕大哭的年龄,也早已大哭不出,泪水酝酿在心里,酿成了苦涩的泪意。 从太阳东升坐到太阳西下,到弯弯的月牙挂上天际,宋星也没有感到困意和饥饿,她连周围恬静美丽的夜景都没发现。此时的她像是一尊木偶,麻木着看着世界。 “咕叽咕叽――”一团明亮的火焰印在在宋星眼底。一只站在金色圆球上面的火红色幼兽漂浮在宋星眼前,她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似乎在安慰着宋星。 “炎光。”相传是居住在火焰森林中的灵兽,即使在夜间也能发出明亮的光芒。炎光就像一盏灯照亮了宋星,它陪着宋星坐了一整个晚上。 吹了一个夜晚的清风吹青竹的声音,宋星缓慢平静下来。 不能坐以待毙,肯定会有回家的方法的。宋星给自己打气。旁边的炎光也察觉到宋星恢复了元气,它的叫声也明亮起来了。 有游戏系统,肯定有任务。有可能任务完成后她便能回家了,或是升到99级就能回家也不无可能。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肯定没有办法回家了。宋星深呼吸,然后打开任务界面。 “主线任务――探索这片大丛林吧!这片丛林中怎么有种灵气逼人的剑意,这种剑意似曾熟悉……” 果然有任务! 03 这是一片别墅区,宋星的家就在里面的某一栋。别墅里空无一人,宋星只能自己拿钥匙打开门。打开门,就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客厅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很整齐,清洁得干净,就是整齐干净过头了,看起来就像是没人使用一样。 宋星习以为常地走进客厅,放下她背着的黑色双肩书包,摘下那副土到掉渣的黑框眼镜,她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眯起眼休息reads();。摘下眼镜的她看起来眉目如画,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客厅有一个黑色的大音响,音响上搁着一只黑白相间的机械狗,机械狗大概一个笔记本电脑那么大,一双漆黑的电子眼,一白一黑的机械耳朵,闭合的嘴巴,还有双手双脚。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机械的仿真宠物模型。 客厅没有时钟,宋星就这么悠然地合眼休息。慢慢的,太阳下山了,月亮儿出来了。宋星依旧闭着眼,双手合着搁在纤长的腿上。 突然,机械狗动了。它的眼睛闪过一串银色的代码,前脚后脚动了动,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从音响上跳下来,落到地板上。它身手矫捷,动作敏捷,而且落地无声,看起来更像是猫,而不像是狗。 机械狗只有一个目标,它轻轻地走到了棕色的长沙发旁,一跃,就这么跃在了宋星的身旁。它那个闭合的嘴巴开了,而且不是“汪汪”的狗叫声,而是一个一板一眼的、机械化声音,它说:“宋星,该吃晚餐了!” 纯黑色的瞳孔,里面似乎藏着万千星河,明亮极了。这就是宋星藏在眼镜后的眼睛。 宋星对机械狗说:“我们一起!”宋星走进厨房,机械狗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狗,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宋星。 宋星打开电饭煲,她简单地炒了一盘菜,打一碗白饭,把盘子和白饭放在餐桌上。然后她走到厨房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大铁瓶动力液,放在机械狗的前面。机械狗人性化地摇摇尾巴,然后用嘴巴自己打开瓶盖,看起来喜滋滋地喝了起来。 宋星的房间在二楼,房间粉刷着浅蓝色的墙面漆,看起来漂亮极了。她的床和床罩是蓝天白云,现在铺着,很整齐。宋星的书桌则是原木色,书桌和书架连在一起,一张大大的书桌,和一整面墙的书,书都有翻阅的痕迹,有几本还夹着书签放在书桌的右侧。然后就是宋星的41寸民谣云杉吉他,吉他还接着一个木头音响。最后就是宋星的不知名牌子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描着大鹏鸟,神气极了。 但房间中最显眼的还是放在一个架子上大大小小十几二十来个的奖杯,有全国性的,也有省会性的……都是这些年来宋星努力回馈给她的勋章。 书桌的台灯是不伤眼的led灯泡,开灯的方法是触控,宋星打开灯,调到亮度适中。宋星拿出课本,拿出记录得十分清晰明朗的笔记,拿出各科目的作业,仔细认真地看着、写着。 看完之后便从伸手在书桌右侧拿出一本课外书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书桌上有一个电子时钟,时钟很不起眼,是长方形的,天蓝色的。现在时间已经到了9:30分,宋星的课外书已经读了快一半了,她把一张叶子书签夹在第200页里,然后合上书。 宋星站了起来,把书本重新放进书包里,走到房间的左侧拿起吉他,坐到距离书桌不远的一张圆形椅子上,把吉他连上音响,试弹了几个音,无须调音器便把音校对准了,而后便弹奏起来。 没有歌词,没有哼唱出来,只有宁静美妙的乐声流淌在这宁静平和的夜晚。 你听,这吉他这样歌唱! 这是我的心在燃烧!烧吧!谁能救药? 别墅区坐落着几十栋别墅,每一栋都有居住人家。今日的夜晚如往常一样很宁静。 “这乐声真美妙呀!”不知道那栋别墅里的人发出这么一声感叹。 别墅区的道路就是一条绿色的跑道,宋星穿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和一身蓝色的运动服晨跑在这条路上。道路的左右两侧栽种着一棵棵大树,空气十分清新。 别墅区有广场,有休闲场所,毕竟这是这一个城市的富人区reads();。宋星这时候刚好经过广场,广场有大爷大妈在练太极,还有几位大爷在拉二胡,弹古琴,还有…… “星星,又出来跑步了呀!”正在练太极拳的卓大爷笑呵呵地说话,卓大爷是一名退休老教师,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这太极。 宋星回以一笑:“是呀,卓爷爷!你的太极打得太棒了呀!” 李大妈是一名中年家庭主妇,她在使用着休闲区的运动器材,看到宋星,很是热情地开口:“星星,精神不错呀!” 没等宋星回答,宋星的后面冲出来一个老大爷,他是楚大爷,快70岁了,但这精神头足呀,每天都晨跑。他跑到宋星前头,随即转头朝宋星中气十足地呐喊:“星星,go!go!go!” 宋星都会回以每个人微笑,然后…… 宋星疾步冲刺:“楚爷爷,你可要小心了,我要超过你了!” 楚大爷这下可不让了,朗声道:“来!星星,咱们决一胜负!” 宋星的自行车是银色的,停放在别墅草地旁的一小块空阔处,她此刻晨跑玩沐浴好,她背上书包,走出别墅,然后把别墅大门锁住。 她骑上自行车,准备上学去了。 到达南华高级中学需要过三个红绿灯,花费15分钟。南华高级中学到了! 南华高级中学大门的左边人行道滑过来一人,他留着一头披肩黑发,身着红色衬衫,里面着着一件白色里衣,身着一条黑色休闲裤,休闲裤上绑着一条红色布巾。他脚下是一双单排滑轮,他滑得十分出色。 再近一点,可以看到他酷酷的、冷冷的脸,他长得很高,很帅气,是时下流行的酷男。他似乎对他的滑轮滑行技术很自信,他偶尔会闭着眼睛,很是从容地穿梭在人群中。 此人正是流行乐校草叶峰,只有他,才如此特立独行――没有穿校服,违反校规穿滑轮鞋。 “帅呀!”这是一众女学生的心声。 宋星的自行车是由右侧过来,她骑得很稳,风吹起她的马尾。叶峰走右侧,宋星走左侧,两人几乎同时到达校门口。叶峰依然闭着眼。 周围有人注意到这种情况,他们面容失色:“小心!”因为两人看起来快要撞到一起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撞到肯定会受伤呀! 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大门正中央。大多人都瞬间白了脸。 但……众人的脑海剧场没有发生,叶峰没有停,他在距离宋星一米远之处睁开眼,滑轮变向,很是灵活地滑进校园。 宋星的自行车也没有停下,她和叶峰两人几乎同时进入校园。 “啊!叶峰好帅呀!好棒呀!”南华高中帅哥后援队队长朱丽丽陶醉道。 “是呀!是呀!”有人附和。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一个男生挠挠他的短发疑惑地说。 “是呀!”也有人附和。“是哪里不对呢?” 嘿嘿!大家没发现,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你们的幽灵学神……平静得诡异吗?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程度的厉害吗? 有人……发觉了吗? 第78章 番外青春落幕,我们不散场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青春落幕,我们不散场。 我们同聚一堂,我们欢乐起舞,我们相会在同一个蓝天。看,天空星辰满天,这是属于我们的青春。 马文才现在懂得了爱情的真谛了,曾经他想要不择手段地去得到那个人,狩猎到爱情,但现在,他发现,原来爱,离他不远reads();。 皎洁的明月,洒在两个心灵相通,心心相印的青年身上。他们俩人坐在亭子里轻声对语。 男青年就是马文才,只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郭明月:“明月,你看这天上的月亮,多么明亮呀!”说完手握住了郭明月的纤长白皙的手。 女青年,自然就是郭明月了,她的脸红了,她有些紧张地点点头:“是呀!”说完颇不自在,头仰着看着夜空。如果仔细注意的话,她连耳朵都红了,像是一朵粉红色的樱花,漂亮极了。 马文才目光炯炯地看着郭明月:“就像你一样。”他的甜言蜜语不要钱地从口中掏出来。郭明月从来没有想过,马文才撒起糖来,简直甜的腻人。 马文才的手握紧了郭明月的手,郭明月没有挣开,也不想挣开,他们俩沉醉在这醉人的夜晚中。 梁山伯与祝英台原本是该双双化蝶的,但结局改变了。 如今梁山伯是会稽郡之太守,这里经历过一场战争,如今百废待兴。但梁山伯不气馁,兢兢业业地奋斗在第一线。而她的妻子,一直毫无怨言地支持着他。 “山伯,我给你熬了粥!”时间改变了祝英台的模样,她从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小姐,到现在亲手为梁山伯洗手作羹汤,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梁山伯从书案的书山中抬起头,看着祝英台亲自端着粥走来,扬起大大的笑容。 “我来!”梁山伯虽然非常忙碌,但他仍旧没有忽视祝英台,他站起来接过祝英台手中的陶碗,等到两人坐在椅子上,梁山伯说道:“英台,你来吃!”他们俩的感情好极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个人在灯火下相互依偎着。 荀巨伯和王兰走到了一起,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尼山书院荀巨伯心心念念着王兰。宋聪是一名七品小官,而方家渊呢,则决定走遍东晋,他在各地游学,时不时寄给郭明月等人信件。还有……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 尼山书院学堂里传来阵阵明亮的读书声,是郭明月在带领着学子们读书。她如今已经是尼山书院的女先生了。 这天刚给学子们上完课,郭明月收拾好教案和课本走出学堂。突然,有一只白皙的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郭明月吓了一跳。转过头,出现了一张巧笑嫣然的脸,原来是王兰这个姑娘。她和荀巨伯站一起,看起来就是般配极了,男才女貌。 郭明月讶异极了:“你们怎么来了?”郭明月笑了起来,“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专门来找你的,高兴吗?”荀巨伯笑得灿烂。 王兰斜眼看着荀巨伯,故意咳道:“难道没有我吗?” 荀巨伯服软道:“当然有你呀,兰大人!” 王兰手挽着郭明月,她与郭明月的关系好极了,她们俩个的友情从很久就开始了,至今都未褪色。 他们三个人最后找了一个地方,是后山的亭子。三个人谈着天说着地,气氛好极了。 坐着坐着,就有人来了。 第三十四章 和而不同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新来的夫子已经到位了。夫子名曰陈璠,行为温吞,但却一点都不含蓄。他留美须髯,须髯已有一些斑白,走起路,腰板挺直的。他虽有些岁数,但眼神明亮,有神极了,瞧起来不是那种虚度光阴之人。 为何这么说? 只因,有一种脸,虽历经风霜,但只要你了解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原来它竟是这么美丽。只因为——脸,是一个人的门面。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他人的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 那天,学子们于尼山书院院门迎接这位新夫子。 新夫子为人风趣极了。 他一下轿子,学子们就看到一个一手捻着美须髯,一首拿着书本的清瘦高个子老夫子一脸笑意。夫子既挑又瘦,然而眉目清隽,可见年轻之时定是一鹤立鸡群的不凡人物。 他不像别的夫子端着架子,学子们摆好端正的态度和架势迎接他,他却出人意料地,走到梁山伯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力气挺不小。他哈哈笑道:“这小伙子,身子挺结实的!不错不错!”梁山伯身材高大,身体也不单薄。 这还没完,他手握成拳头状,锤向马文才的胸膛,力气也不小。他满意地点点头:“山长,这小伙子也不错!瞧瞧这幅好体魄,不愧是将门虎子呀!”马文才出身武将家族,他从小习武,体魄远胜梁山伯许多。陈璠瞧起来更满意了。 马文才还没反应过来,眼睛有一瞬间是懵懂的,可他反应快呀,很快就调整心态,十分恭敬地朝陈璠行礼。 等走到祝英台面前,祝英台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她可不想被拍肩膀,打胸膛。陈璠一副若有所思的思虑状,看得祝英台直冒冷汗,喘喘不安。等到祝英台下意识想要躲避之时,他诚恳地给出了建议:“这小伙子,胆子不行呀,等好好练练!” 吓了她一跳!祝英台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夫子,有些邪门呀,她想。 陈璠走到郭明月面前,他还没开口,郭明月给了很灵活的反应。只见郭明月双手叠放,很是乖巧地行了拱手礼:“学子郭明远,见过夫子!”这是极其聪明的做法,它极其有效地避免了有可能发生的种种不利于自身的动作。 陈璠的手无处安放,他讪讪地笑起来:“郭明远,是吗?”他没等郭明月回答,“很好很好!”他笑得极其和蔼可亲。也不知陈璠是在说郭明月尊师重道好呢,还是在说她反应灵敏好呀。 马文才眼睛投向郭明月。 一些脑子能转弯的学子看到郭明月行为立即有样学样,统统十分恭敬地行礼。 夫子陈璠见状,摇摇头,咂咂嘴巴小声地嘀咕:“无趣!无趣!”他还学子一拱手礼,便跟山长哥俩好地并肩走进书院。他留下的不是满脸懵逼的众学子,他留下的实属于他的,如风般的传说。 “这夫子,神呀!”荀巨伯看着夫子如风般的离去的身影琢磨半响,从嘴巴里冒出这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言语。 方家渊学着夫子的动作对着荀巨伯背着刚才的台词,只见他一字不落地念道:“这小伙子,精神气好呀……”他边说边憋着笑。 荀巨伯恼羞成怒:“你这小伙子,看我这么收拾你!”俩人就在书院院门口打闹起来。 郭明月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噗嗤”笑了起来,她明眸皓齿,如姑射神人,笑起来却像哪一首《桃夭》中形容一般reads();。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如此温暖的笑颜,也许该用整首诗来形容。 马文才的心中不知为何缘故,突然冒出了《桃夭》这一首诗。他在心中默念——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明明就是一名疏朗男子,他为何会用此首赞颂少女之美的诗来赞美他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觉得这首诗形容的恰到好处。何故? 可是,在别的学子的心中,郭明月是这形象的——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不管他们是否服气郭明月,但他们却不自觉地用《麟之趾》这首诗来隐喻郭明月。把她比作麒麟,这是最高的赞誉了。麒麟是集美行、美德、灵智于一体的生灵,它稀有珍贵,它含仁怀义,它步履端正,它威仪重德,它给人们带来祥瑞和福祉。 也许连郭明月都不知道自己在学子们心中的形象,学子们认为郭明月拥有一个真正的贵族该有的德行、操守和威仪。 宋聪站在也看着郭明月的笑容怔怔发呆。 宋聪是自己想要跟郭明月成为友人的,也是他自己选择与郭明月决裂的。他最清楚郭明月此人的人格魅力的,他曾经对成为她之友人而喜悦之极。现在,宋聪则心中复杂不已。 他有后悔吗?宋聪自问。 宋聪被称之为书院百晓生,可见他的交友手段绝对高超。但他为什么要跟郭明月反目成仇呢?也许就是因为郭明月的光芒太过亮堂了吧!宋聪自卑至极,同时他自尊心太过,以至于他总觉得自己在郭明月的旁边像是一条永远翻不了身的虫子,永不可能修炼成为翻云覆雨的蛟龙。 宋聪在心里面其实是佩服郭明月的,但他的自尊心迫使他不能屈服。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郭明月此想法没错。 宋聪低下的头,恰恰源自是他心底高昂的头。他能屈能伸,却也不甘于下。宋聪这种性子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的,也是荀巨伯等人意料之内的。 郭明月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 然而,郭明月真的看不清吗? 不,郭明月只是相信并执行着《论语》中的一句话:“君子和而不同!” 君子可以与他周围的人保持和谐融洽的关系,君子能拒绝苟同,君子能在相互争论辩解中达成共识。 拥有不同的见解,没关系,我们依旧能相处好,只要我们拥有同样积极的人生观…… 郭明月是阔达的,但宋聪显然不是,所以宋聪对郭明月生了嫌忌之心,这也是会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所以小人同而不和。 但不管如何,尼山三年,还未结束…… 第三十五章 红颜祸水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新夫子不羁的言谈行为令学子们感叹万分,这天上完课,学子们发现,他的教学也同样不流于凡俗,不同凡响呀reads();。 怎么不同凡响法? 他的教学方法不是故作高深,也不是故弄玄虚,更没有冲破世俗,但偏偏就令人耳目一新。 郭明月心里偷偷地想:这可能也是因为前一个夫子的不争气,所以才越发凸显出现如今夫子的大成气场吧! 《左传》原名为《左氏春秋》,汉代改称《春秋左氏传》,简称《左传》。 旧时相传是春秋末年左丘明为解释孔子的《春秋》而作。 《左传》实质上是一部独立撰写的史书。它起自鲁隐公元年(前722年),迄于鲁悼公十四年(前453年),以《春秋》为本,通过记述春秋时期的具体史实来说明《春秋》的纲目,是儒家重要经典之一。 陈璠讲的就是春秋左氏传,他脱稿侃侃而谈,大有讲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之势,这整个课堂成了他挥洒智慧光辉之处。 学子们所做的只需要静静聆听,默默记录。 他和陈子俊陈夫子不同之处在于,陈子俊是刻板地复制书本的信息教导于他们,而陈璠有着自我的思想。 陈璠的课程结束后,他仍未离去。 郭明月等人也未离去,他们已经习惯在课程结束后在学堂上备课和辩论交流。 方家渊和几名学子此刻正为一个问题而争论不休。 这个问题是出自《春秋左氏传》的僖公四年、五年之“骊姬之乱”,他们从骊姬之乱谈论到暴君商纣王的祸国妖姬妲己,然后再谈论到周幽王时代的烽火戏诸侯里面的褒姒,再然后就是貂蝉、吕雉等等了。 他们讨论得不亦乐乎,他们讨论得滔滔不绝,整个学堂都充斥着他们的高谈阔论。 这个问题围绕着“女人是否为祸水”和“女人怎样成为祸水”的问题展开论述和辩论。全段谈话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提出“女人是否为祸水”的疑问。 有学子开口道:“俗话说:红颜也,祸水也!有妹喜,嫁给夏朝天子桀后,夏朝便被部落商灭掉了;这妲己呀,蛇蝎美人也,纣王为了她,这大好的江山葬送了;还有褒姒,那个从来不笑的美女,这周幽王竟为其一笑,点燃烽火以戏诸侯,以致西周气数尽散……” 这名正在挥洒侃江山的学子名为庾景,出自颍川庾氏,颍川庾氏是东晋高层的五大世家之一(这五大世家分别是: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谯国桓氏、陈郡谢氏和太原王氏)。 他平时都闷不吭声,课业上普普通通,不出挑。怎料一开口就语惊四座,这引经据典的功夫不浅呀,如果用在课业上,那可不得了呀! 这说得别人都没有插嘴的余地,所有历史上的女子都被他提溜出来讲了,讲得有挺精彩的。 庾景继续口若悬河地说道:“我们再来说说吕雉吧!汉朝刘邦的皇后,她嫉妒小妾戚夫人,刘邦一亡,就把戚夫人手脚全剁掉,挖出眼睛,刺聋双耳,割掉舌头,扔到茅坑里做“人彘”,还让自己儿子来观赏,你说,这妇人恶毒吧!” 有学子附和道:“妇人之心何其恶也!难怪乎孔老夫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所以孔老夫子是封建社会的大丈夫,到了未来男女平等社会的社会,他便是典型的渣男。哦!你们也是!郭明月也没心思看书了,她拿在手上的《春秋左氏传》一页都未曾翻过。 过了reads();!过了!这过了郭明月的和平相处的界限了。 与郭明月同座的马文才没有插入众人的谈话,不过却没人能忽视他。他的王座现在还没人动摇。 马文才突如其来的一句:“你在生气?”他问郭明月。 “没有!”郭明月呐呐道。 “没有?”这一句话被马文才含在嘴巴,绕了个十八弯,“可这……并不像你平常的作风呀!”他轻轻一笑,意有所指。 他指的是郭明月此刻的学习状态。要是平常,郭明月已经进入学习状态,专注极了。 郭明月不答反问:“你不生气?”郭明月问这句话就没想马文才回答出什么好听的答案。 马文才笑道:“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不全都是男人的劣根性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难怪会后院起火!” 他语气瞧起来挺平和的,但郭明月仿佛从中听见一些莫名的压抑。 “啊!”郭明月张大嘴巴。 难得看见郭明月呆愣的样子,马文才却不以为意:“呵!”马文才眼神流转间轻笑道,“你看起来挺惊讶的!” 马文才继续说道:“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马文才这问题问得巧妙。 郭明月确实没想到马文才是这个回答,她诚实地应道:“确实!” 马文才摇摇头,却没有再开口了,他眼神深深幽幽,似乎投向不知名之远方。 他们俩人之间的对话只有一瞬间,没有影响到学子的谈话,他们的谈话仍在继续。 此刻学堂已经成了庾景一人的一言堂了,不,也许应该说是众人的一言堂。不同的语言,同一个声音。 “好!说得好极了!”众学子拍手称赞、纷纷起哄。 这庾景还没说完,他继续夸夸其谈道:“在座的诸位,你们觉得女人是否为祸水呢?” “是呀,庾兄,这女子就是祸水呀!”众位学子纷纷响应。 有学子捂着心口耍宝:“我好怕哟!” 学子们陆续笑出声:“哈哈……” 方家渊原本还在为女子辩解几句,听了庾景绘声绘色的话,竟也有微微赞同之意。 这庾景的洗脑能力不差呀!郭明月心道。 而祝英台则越听越火大,连学习都学不下去了。她脑袋里乱哄哄的,握着笔的手都起了青筋。 祝英台简直气疯了,他们把女子当成了什么了。 梁山伯注意到祝英台的反常,他手在祝英台面前摆动着,却吸引不了祝英台的注意力。 庾景最后下了一个定论:“所以‘红颜祸水’此话不虚,老祖宗未误我也!” 这话一出,“咔擦”一声,祝英台手上的笔断了。 众人立即把目光投向祝英台,见祝英台没有异常,他们就着刚才结束的话题继续谈论着。 祝英台放下断了的笔,从前面座位的郭明月递来之手接过一支新的毛笔,心中千百次提醒自己:忍!我忍! 第三十六章 红颜祸水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此时谈话已经进行到第二部分:他们在分析“女子怎样成为祸水”的根本原因。 庾景又一次发言:“从种种红颜祸国的事件中究其原因,我可以得知,女子‘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此话之意了。”他得意洋洋地演说着。 此时,他就是一个传播“真理”的演说家,所有人都是他的观众,所有人都是他演说之下的受益者。 “此话从何说来,你且继续说说!”众学子听得起劲,纷纷竖长耳朵聆听庾景的“圣经”。 庾景巧舌如簧,一句一句的话娓娓道来:“《礼记昏义》有云: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修,阴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这段话着重点明了妇女须得柔顺。”说完他环视众位学子。 梁山伯没有插入众位学子的谈话,因为父亲因病早逝,他是由寡母一手养大的,在他心中,寡母是一个崇高的母亲,假如他的母亲一味的柔顺,也不会有他的今天了,所以他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 庾景问道:“何为柔顺?” 庾景比手画脚地说道:“这我们就得来看女子三从四德了,妇德,乃是柔顺贞吉;妇言须得慎言贞静;妇容说的就是女子秀美端庄了;妇功就更了不得了,那就是女子的绣技、女工和持家待物。”他说得起劲,学子们也听得乐趣丛生。 所以,你们这群衣冠楚楚的大男子,就认为居家的女子就该三从四德,什么事都得听从你们的,而自己的心中却向往着楼中名妓的独有的魅力和迷人的风采,甚至不惜为此一掷千金!德性!郭明月在冷冷嗤笑。 庾景这话获得众位学子的集体点赞,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男子的看法。 庾景说道:“三从嘛,诸位都应该知道,就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三从四德不然紊乱,一旦乱了,这世道也就乱了。”他说得头头是道,因为这些话全都是“对”的,全都可以在书本上寻找到的。 有几名学子点头称是:“有道理!” “那女子为何会……”又一名学子想要提问。 庾景打断他的话道:“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因为他对这名学子要问的问题了然于心。不就是女子为何会成为红颜祸水的问题吗?他心中自有乾坤,且听他一一道来。 庾景挥洒汗水道:“诸位,纵观历史那些红颜祸水,有哪位完全遵循了‘三从四德’此女子之规范reads();。所以嘛,这就是她们是红颜祸水的原因了!”这话语惊四座。 郭明月在心中跳脚骂人:有道理个xxxxxxxxx!但她实在不是一个会爆粗口之人,所以那些脏话被她自动消音处理。 好了,此刻谈话已经进行到第三部分:他们已经确定了女子就是祸水了。 有学子举手发言:“女子为什么会成为祸水呢?我仔细想了想,终于得出了结论。”这学子沾沾自喜道。 有学子好奇心起,道:“哦,你倒说来看看!” 那学子得意地说道:“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女子太要强,女子想要掌权,就会颠倒阴阳,便会导致家破人亡! 学子为自己能从尚书中找到这个典故而觉得扬眉吐气,他不由得喜上眉头。 瞧!他们讲得多么好呀!他们先提出疑问,用循循善诱的语气,先是说明了红颜乃是祸水,然后讨论女子是怎样成为红颜祸水的,最后他们还揭露了女子成为祸水的缘由并作出了定论说明女子就是祸水。郭明月想。 郭明月这时恍然大悟:原来这片封建大地对女子的规范要求是苛刻地封闭其本应自主畅游的思想。大众(包括女子自己在内),是用居高临下不近人情的社会目光看待女子这个群体的。 祝英台心中的气焰在翻腾: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眼看庾景还想说些什么,祝英台打断了他的话:“按照你们这么说,女子就应该小鸟依人,柔顺得什么都由男子做决定。” “是这么说!”学子们点头称是。 “那你们何不干脆和一个木头人结婚在一起算了,你想要它做什么行为,你动一下它就可以了。何必难为自己要跟红颜祸水成亲呢,别一不小心,祸害了你的全家呀!”祝英台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石激起千层浪呀。 祝英台实在是忍得受不了了,所以她一开口的话就是充满浓浓的愤怒气焰。但幸好她还有理智,她的语气还算平静,没有愤怒到被人看出端倪。 “祝英台,你――”有学子脸色铁青地用手指着祝英台。 庾景按下那名学子的手指,气定神闲地开口道:“祝英台,三从四德乃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礼法制度,你这话是……在质疑祖宗的礼法制度?” 祝英台这个时候就无法辩驳了,因为庾景这句话实在一针见血,点明并切中了祝英台的要害,让她无法再开口。 祝英台站着,脸色不太好。她有些无措。 梁山伯站了起来拍着她的肩膀,与其他学子对峙着,目的只有一个:不让祝英台孤立无援。 郭明月的书依旧还是在第一页,她没有心思读书。 有时郭明月会想:华夏大地出了这么多杰出的、德才兼备的历史传奇人物,拥有那么灿烂多姿的文化底蕴和生机勃勃的国家生命活力,怎么会没有一篇专门讲述卓越女子的史诗,怎么会没有一座专属于女子的状元牌坊呢? 华夏悠久绵长的历史,尽是雄伟男子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时代,而灵巧聪慧的女子却大多深居宅院,一生走不出那一亩三分地。 她喜欢华夏呀,喜欢那个有着雄浑气息的辉煌华夏。因此,华夏绵长历史里有着魏晋风度之美称的东晋呀,你能否因为她的喜欢,她们的喜欢,分出一点点的宠爱眷顾于她们身上呢。 于是,郭明月站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红颜祸水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红颜祸国?”郭明月的嘴里咀嚼着这句话,她话头一转,说道:“我记得《孟子》中的‘寡人之于国也’中有这么一段话。” 郭明月说这话,学子们便清楚,其实郭明月是站在祝英台那边的。 祝英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在郭明月站起来之后。这不是说祝英台喜欢郭明月,而是祝英台下意识相信郭明月的才学品德。 梁山伯见祝英台轻快的笑容,心中竟微微涩意,因为祝英台不是因他的安慰而展颜的。这涩意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梁山伯没有察觉到。 郭明月用淡然的语气说道:“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殍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不知为何,刚才大言不惭地放声说话的庾景却觉得此人的话语下冒着滚滚的、冒着火的、烧红着的岩浆。 庾景心道:实在令人望而生畏。 没有学子选择当出头鸟开口截断郭明月的话,郭明月此刻就像是一个无冕之王,随时能够号令群雄,无他,他的话太有煽动性了。 他的话语感情丰沛,却又字字在理。 “明明是自己拿刀杀人,却把罪过怪到兵器上;明明是治国不当,却把罪过归于年岁不好。这简直可笑!”郭明月着重点明“弱女子”这个词语,“明明是君王因喜好美色而误国,却偏偏都把罪过归功于一个弱女子身上,这更可笑了,简直可笑之极!” 郭明月笑道,声音突然高扬起来:“非我之过也,乃女之罪也!这话听听就可以,你们都是熟读经书的士族子弟,可别把笑话当真话了!” 此话的弦外之音:你们只是自以为很聪明。 在场的众学子面面相视,有的频频点头,有的窃窃私语,而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也被说得哑口无言。 是呀,世间上的权柄大都掌握在男子的手上,而大部分女子,只不过是其之附庸。郭明月特别讨厌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手足断了,无法再续;衣服旧了,破了,还可着新。 郭明月只想“呵呵”他们几声:那是因为大多封建男子从来没有真正读懂女子,没有给她们施展抱负的天空。那是因他们大多把女子当成了消费品,而不是把其当成一个平等的交流对象对待。所以他们不懂得真正心心相印、心灵相通的爱情之可贵之处…… 祝英台听得那是心服口服,她觉得郭明月说出的全是她未言的心声。 马文才则是把目光集中在郭明月的身上,他仔细端详着她,发现没有任何疑点,郭明月确确实实就是一个男子。可是为何他总是冒出许多奇怪的感叹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方家渊回过神来,他挠挠脑袋思考:哎,我刚刚是入了迷障不成?瞧明远此话,好像更有道理呀! 当然,郭明月不想不分场合地去说些不该说的话,她只是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着:“至于红颜祸水,那更是无稽之谈reads();。大多权柄都掌握在男子手中,男子不愿意,女子又何来的能力去迷惑他呢?” 大多学子都忘了,新夫子陈璠还没有走出学堂。这不,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可以说是乐不思蜀。他捻着胡须道:“有趣!真有趣!” 这时学子们才注意到了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众人的陈璠,学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陈璠喜气洋洋道:“你们真有活力呀,继续保持!”陈璠说完便收拾好书本晃晃悠悠地走出学堂,瞧,他边走还边哼着小曲呢! 众学子道:我们刚刚那么严肃的辩论,原来是被你当成了滑稽的猴戏。 刚刚的辩论严肃吗? 其实并不严肃,他们只是在课堂后发表一下牢骚,谈天说地。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世界!中二演讲版。 言归正传,他们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发现课堂上坐着两名热血红妆。在一名女子面前使劲地诋毁着女子,这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郭明月说道:“至于三从四德,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也大多都知晓。”她也不想多说了,就这样停住了话。说话适可而止就行,郭明月觉得。 “当然,这只是明远的一点看法。”郭明月朝庾景微笑并点头。 庾景心中叫苦连天:一个这么风度翩翩的你,暴怒的我该拿什么跟你去生气呢? 这哪是你的一点点看法呀,我们都被说得没有看法了呀!学子们心中呐喊着。 此时正当正午,又是夏季,太阳光很是炽烈。 书院的苏大娘等人早已准备好饭菜,可是只有几个人来就餐。 苏大娘十分着急地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饭菜可都冷了呀!”饭菜冷了,那一些大爷似的人物就该要抱怨了。 苏安在苏大娘耳边小声嘀咕道:“娘,这大热天的,冷了也可以吃,你就别替他们操这份心了。”他一向看不惯那群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 这苏安的话可惹怒了苏大娘了,苏大娘作势要打他:“你这混小子,这哪是你能说的话!”那可是一群为所欲为的公子哥呀,惹怒了他们,得不到好果子吃的。 苏大娘是因为疼爱儿子,所以才选择打骂他。 苏安也知道苏大娘的意思,所以他藏起了自己的牢骚和不满,垂下头作倾听状。 荀巨伯已经吃完午餐了,他惬意地坐在食堂的窗户旁边晒着太阳。 而郭明月等人这才刚刚走进食堂。这让荀巨伯不由得纳闷起来,这饭菜可都冷了呀!他们刚才究竟在学堂里面忙什么呢?他刚刚先走一步,错过了什么好事了吗? 方家渊走在前面,荀巨伯凑过去好奇地询问。 方家渊回答:“没什么!”他是不好意思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刚刚就像是墙头草,两边靠,没有自己的主见。 庾景更是不想回答了,他板着脸,任谁的话被全盘否认了都不会有好的心情的。 好奇不已的荀巨伯总算得到了一名学子的友情开讲,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三十八章 就餐时间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那名学子,是亲郭派其中一员,简单来说,他非常崇拜郭明月。他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就是一个走进人群里就会不见了的普通学子。 在他口中,郭明月成了拯救千万人走出思想迷雾的引路人。在他的形容中,郭明月那时的举动和说出来的道理,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障,让他突然懂得了男子汉该有的担当和责任心。 到了末尾,学子还悄悄凑在荀巨伯耳边说道:“我觉得明远后面还有未尽之言,我很好奇,你和明远的关系比较好,能帮我打听打听吗?” 荀巨伯抹去额头的冷汗,连声应好。 这郭明远究竟给他灌了神秘*汤呀!荀巨伯心中好笑。 他可招架不住这名学子的热情,连忙找了借口借机遁走。 这边有学子正在向书院夫子打小报告:“夫子,学生怀疑我们书院藏了女子!” 新夫子陈璠:“哦,书院里本来就有许多女子,你此话从何说起?”书院里有山长之女王兰和王惠,有山长夫人,还有许多女帮佣,所以这名学子的话显然没说到点子。 学子按捺住心里的雀跃按低声音道:“夫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个消息能打倒某个人而让他感到雀跃。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璠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那学子以为自己得到了夫子的器重,恨不得把自己的发现一口气都说出来。他呼了一口气道:“学生认为,书院的学子中混进了女子。”这是他琢磨了许多遍的台词。 “这不可能!”陈璠拂袖怒道。 学子继续打报告:“夫子,学生原本也不敢相信,不过此人的行为举止却是不同于常人。学生也是在有了七八层把握之后才敢过来报告给夫子您的。” 陈璠疾言厉色道:“不可能!书院里从来就没有这样荒唐的事!”他愤怒了。 见夫子说什么都不相信的样子,学子没法子,也只得失望地告退。 但……事情会这么结束吗? 视线转到郭明月这边。 食堂—— 荀巨伯溜到了郭明月这边,刚一坐下他就快言快语地说道:“我说明远,你的仰慕者可真不少呀!”他故作羡慕不已地看着郭明月。 这话可不好回答,所以郭明月没有接荀巨伯的话,只是笑笑不语。荀巨伯见状也不生气,因为他这个问题也没想要郭明月回答。他只是跟郭明月分享这个消息并明确地表示自己的“嫉妒”之心而已。 梁山伯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我觉得明远说得挺有道理的!难得明远身为一个男子有如此想法!”他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祝英台附和道:“是呀reads();!”祝英台吃得慢,嘴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饭。她一向连吃饭都很优雅,这回饭还没咽下去就开口,可见她此时出口的认同是情真意浓的,发乎真心的。 方家渊在旁坐了半天,他已经吃完了午餐,此时正作沉思者状。荀巨伯故意推了推他的背,把他从思考中惊醒。 “干嘛!”方家渊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向荀巨伯。 荀巨伯哈哈大笑:“你说你坐了大半天,到底在想什么,那么入迷!”笑完荀巨伯拍着方家渊的肩膀,两个人又有说有笑起来了。 他们俩个人打闹惯了,方家渊都已经习惯了,他回答荀巨伯:“我在想……新来的夫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来了兴致。他们都很想探究新来的夫子。 祝英台一脸向往地说道:“他才学很好!”祝英台实在佩服陈夫子脱稿讲课那“一切尽掌握在手”的风范。 梁山伯说:“他很高!”此话一出,梁山伯被祝英台敲了一下头。他无辜地莫摸了摸自己的头看向祝英台:“英台,你又这么了?”看样子,梁山伯被祝英台敲头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以至于梁山伯都习以为常了。 祝英台发了脾气:“你就只关注这点!” 梁山伯傻傻地笑了起来,但依旧不损害他的英俊形象,这反而还给在祝英台心里加了分数。 祝英台就喜欢他的憨厚。 有学子插嘴道:“我觉得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是刚刚那个使劲夸郭明月的学子。“诸位好,我叫袁延璋,字伯玉。诸位称呼我为伯玉就行了,很冒昧插入你们的话题。”他十分有礼貌。 梁山伯笑道:“不会!”他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就招呼袁延璋坐了下来。 “不知郭兄有什么看法?”袁延璋一坐下来,就小心翼翼地看向郭明远,他问郭明远,瞧他的语气,看得出来他确实十分仰慕着郭明月。 荀巨伯一脸了然,果然,他就是奔着郭明远来的。瞧他跟明远说话,还用上敬语了。跟他说话那么自然,跟明远说话,竟然这么谨慎,生怕说错一个字。 “明远!叫我明远就可以了!”郭明月对他友好地说道。 这袁延璋听了,更高兴了。他笑眯眯地道:“那请问明远,你对新来的夫子有什么看法呢?” 郭明月原本不想回答的,但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他沉思片刻,还是说道:“他看起来像是个军人!”说完郭明月就闭上了嘴巴,任谁提问都没有开口。 马文才从自己的位子上起来,走到郭明月旁边。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文才身上之时,他却转头就离开食堂。 荀巨伯等人: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袁延璋心道:我就知道,马文才是跟我一样要亲近明远,却一直找不到方法。 袁延璋以过来人的眼神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马文才远去的背影。 马文才纳闷:我怎么觉得后背阴凉阴凉的。 要是马文才知道此刻有一人在同情着他,他肯定会反过来轻蔑地盯着此人:我需要亲近郭明远,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届时他的嘴角肯定勾着傲然的笑意,因为——他马文才,从不低头。 第三十九章 渊明教学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客座教授陶渊明仍旧还在尼山书院教导学子们,看情况,他应该会久呆下去的。今天上午是陶渊明的课,学子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学堂。 陶渊明是踩着开课的钟声踏进去了学堂,他时间把握得非常好。学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他的节奏,有一些人取巧,就在陶渊明快到达学堂的前一秒匆匆赶到学堂。 何必呢!偷奸耍滑地去学习,那可学不到知识的。这点郭明月很明白。 为了三年之约,不管如何,我都不能松懈!马文才总是在跟郭明月较劲。 郭明月一直都是每天天将明就已经起来锻炼,马文才总是睡到晨光洒进宿舍才起床。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都作息时间都差不多了,甚至马文才的学习作息计划都安排得比郭明月满。 郭明月在后山竹林练枪,马文才就用箭靶练箭;郭明月晨读儒学,马文才便勤练兵法;郭明月在课堂上专注地学习,马文才于其间便踊跃发言…… 今天陶渊明的课题是“建安文学”。陶渊明的课程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不谈当朝政事。有一段时间,甚至就只欣赏评论春秋文学作品。 从星际电子图书馆里,郭明月能看见陶渊明流传于世的所有诗篇。郭明月每看陶渊明的诗,都能感受到陶渊明对现实的忧愤、憎恶和不安,他对人生无常感到焦虑。 也是,东晋国家贫富差距极其明显,享有特权的士族享受了世俗所提供的种种便利和优越,却不顾国家兴衰,国家命运。老百姓承受着生活的种种苦难,这时,旧礼教制度开始崩溃,九品中正制快失去公信力了,他不是为国家择优选才,而是为士族门阀所操纵着。 而陶渊明也是出身寒门,他的祖上曾经在东晋前期立过大功,掌管过八个州的军事,不过到了陶渊明这一代,家道已经衰落。 陶渊明为人看不惯官场的逢迎拍马那一套,同时他天性喜好自然,受不了拘束,身后也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自然而然,便与这个官场道别了。 “谈起建安文学,不能忽视的就是曹氏家族,三曹分别是曹操、曹丕和曹植。今天我们所讲的,便是他们。”陶渊明道。 “在座的有哪位能诵读出他们的诗篇呢?”陶渊明问道。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潺潺,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马文才玉石之声“玎珰”响起,他剑眉星目,目光逼人,他诵读出曹操的神,也对,毕竟他也曾被谢道韫谢先生评论“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他估计和曹操有不少共同语言。 “这是曹操的《观沧海》。”马文才紧接着道。 陶渊明看了马文才一眼,满意道:“很好,请坐!”陶渊明继续说,“那么,还有谁能说出来呢。” 祝英台举手,陶渊明示意她,允她发言。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祝英台娓娓而谈,“这是曹植的七步诗。” 陶渊明道:“可以,请坐!” 一名学子读出了曹丕的《燕歌行》:“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当然,有一些学子能诵读出来,就有一些学子一头雾水reads();。 当然,庾景更是出乎意料地诵读出了《洛神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他读得感情充沛极了,看样子洛神不仅是曹植的洛神,同时也是他的女神。 陶渊明也不管学子们水平的参差不齐,他只管教课。 此时课程已经进行到后半部分了,陶渊明自己也读了好几篇曹氏父子三人的诗篇。读完之后,他让学子们自己思索他说提出的一个问题:“曹氏父子三人,在文学成就是最高的是曹操!他的文学成就为何是最高呢?诸位可否能告知我这个答案?” 这课堂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有学子举手发言,大概意思便是:曹操是枭雄,因为他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所以能写出好的诗作。而曹丕和曹植地位略逊曹操一筹,文学水平就低了一点。 马上就有人顶了他的话:“那么曹丕的地位比曹植低,曹植的诗作水平肯定是比曹丕高吧!结果呢,是谁的水平较高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这话说得那个学子找不到话来辩论。 马文才蔑视对手,只见他字正腔圆道:“这无关地位,这因为他心有沟壑,所以他下笔便能写出如此雄奇的诗作。” 陶渊明点头对马文才的回答表示了肯定,然后又朝郭明月说道:“明远,你也说一下!”这简直就像是明晃晃地在打马文才的脸呀! 马文才脸色有些难看。 陶渊明很欣赏郭明月,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他甚至主动把郭明月之前的那篇画作推荐给山长,现在那篇画作被山长装裱并挂在其办公务之处,所有学子一进门就都能看见。 郭明月站了起来,她沉声说道:“陶先生,明远认同文才兄的观点!” 郭明月曾经看过一篇文,写曹操文学成就之所以高,就在于其生命格局,他表达天地生命,咏诵心中的生命。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路苦多。 ……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如此宏大的气概,让人一读下去,便看到了华夏天地,也看到了他心中的天地。 不过郭明月没有说出这句话,不仅是话要适可而止,也是因为木秀于林,这不妥。她也希望学堂里能平等对话,平等交流,而不是她一人的发言。毕竟郭明月的思想,本来就是许多巨人遗留下的宝贵的非物质遗产,而不是她独有的。 陶渊明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他想要听的是郭明月自己的看法。也许是郭明月给过陶渊明许多的惊喜,所以陶渊明想要看到并了解到真正的郭明月,这也是一名师长对一名学生的殷切期望。 马文才只嘚瑟一下子,当他转过头看见郭明月平静无波的表情,他嘚瑟的表情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因为——他怀疑郭明月是故意让他! 第四十章 他们他们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陶渊明的课程结束了,他也离开了学堂。很快的,学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学堂里也就剩下那些勤奋学习的人,人数也不太多。 我马文才不用你让,你是看不起我!马文才握紧拳头。 马文才心理活动很活跃,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你的敌人。马文才自认还算了解郭明月,他知道,对于郭明月来说,他的生气与否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把他们现在还算和谐的相处模式打破。 其实马文才不知道,只要他把他心里的话说给郭明月听,郭明月会清楚并去改变对他的态度的。但假设马文才能改变其态度,那他就不是那个傲气不可一世的马家少爷了。他执拗,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容他人的质疑和反对,坚持地去执行。 “文才兄,你心情可是不好?”郭明月转头笑脸盈盈地看着旁边的马文才。 马文才没有反应过来,他耳根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了。他撇过头不看郭明月,瓮声瓮气道:“没有!”他明明就是在生气,怎么郭明月一放下架子朝他笑起来,他就瞬间火气全无了呢。马文才不解。 郭明月松了口气:“那就好!”马太守要害她的命,这是仇怨,但马文才救了她,这就是恩。所以相比以前,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还是比较和谐的reads();。他们两个人相伴走着,也不算意外了。 日落时分,马文才还是跟往日一样去踢蹴鞠,这对于他来讲,是一个能挥洒汗水,抛开烦恼,兼锻炼身体的好方式。 郭明月则是在宿舍里忙活着,因为今天晚上郭明月有一个任务,就是夜观北斗七星,然后学会如何用北斗星识别季节和方向。这是学习机中的特级教师交予给她的任务。 幸好郭明月如今的眼睛近能明察秋毫,远能夜观星象。经过了基因优化液的优化,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的四眼妹了。请叫她超人hero,谢谢!不要怪郭明月这么自吹自擂,她如今的身体条件确实是超人一等,不同常人。 这段时间学习机中模拟出的特级教师是一名不修边幅的老教授,这是一名天文学教授。他教导郭明月的不是什么高深的天文学知识,而是野外求生技巧中需要应用的天文知识。这一切都是为了收集资料所做的准备。 天文学教授教予郭明月的第一课是制作司南,也就是指南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郭明月按照教程做出了一个原木制的指南针,中间有着一根磁针。 今夜天气很好,天空中繁星点点。如果没有学习机的指点,郭明月完全不知道星星的名字,分不清是哪个七颗星星是北斗七星。 郭明月迎着夜露出门,她准备去后山的凉亭观测北斗。 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组成的。 这七星联系起来成为古代舀酒的斗形。北斗七星也被道教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瑶光宫破军星君。这就不多说了。 有话曰: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马文才回到宿舍的时候郭明月已经出门了。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没有做任何反应。郭明月已经带好工具徒步走去后山。 郭明月一个人在凉亭观测星象时间过得有些慢。 马文才一个人在宿舍阅读书籍的时间有些无聊。 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仰望星空。 他坐在书案旁垫子上神游天外。 她觉得有些寒冷,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他感觉有些闷热,便拉了拉脖子的领子。 她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原来是天空中闪烁着的繁星告知了她,原来她新学习的知识有多么奇妙。啊――她长叹一口气。 他开始集中了注意力,心中有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支撑着他,他定了定神翻阅起了书籍读起来。啊――他深吸一口气。 时间慢慢地走着,但他们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初秋的夜露滴在她的脸上,她摸了摸脸,露出了一个傻里傻气的微笑。今夜她收获了许多,不虚此行。 烛台的烛火照亮他的脸颊,他捂住眼睛,展开了一个惬意至极的微笑。今晚他又有了精进,行囊满载。 她准备从后山返回了。 他疑惑着舍友的未归。 夜晚后山的路只有一丝微光,还是天下洒下来的微弱的光reads();。她本来就是一个怕黑的人,一个人的路,总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打气。 沉睡中的书院鸟儿也已眠睡,唯一留下的是虫声和柔风声。他有些担心还未归的舍友,舍的门开着,夜里会有一盏灯为某人亮着。 她冒着寒冷的风缩着头走着,有些狼狈,但心情依旧明朗。 他像是有预感似的走了处去,有些奇怪,但他却无法抗拒。 她―― 他―― 俩人四目相对。 郭明月有些疑惑:“你还没睡!”她没用敬语。 马文才淡定回答:“我还不困!”他已然呆愣。 郭明月不知怎么回答:“哦!” 马文才十分窘迫地答:“嗯!” 郭明月洗漱好铺好床铺盖上被子,今夜她很累,所以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马文才洗漱好铺好床铺盖上被子,今天他也累,所以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繁星点缀着夜空,装饰着他们的梦。 梦里有什么呢?只有他们知道。 咚―― 咚―― 夜晚里,有什么声音在敲击着,是钟声,是钟声,还是悦动着的心声。 沙沙―― 风声吹着树叶,吹动着纸窗户,也吹得人们把被子都拉得更高了。 虫子的鸣叫声也慢慢低了下去,也许它们也要睡觉呢! 明天,仰或是后天,书院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比赛便要举行了。 春夏为万物生发的季节,不宜杀生,冬季动物冬眠,植物凋谢,同时又太寒冷,也不适合打猎。所以只有秋季,秋季乃是收获的季节,所以狩猎比赛就定在了秋季。 这个时候,书院的宿舍里,有人睡着,有人醒着,有人半醒半睡着,但不管是如何,他们肯定在做着梦,梦境肯定也是甜美的吧! 别人不知道,祝英台的梦就很甜美。 梁山伯和她结婚了,就像那次端午节放假一样。 谢先生请求她帮忙相看未婚夫王凝之。 她恢复女装着新娘妆。 王凝之请求梁山伯帮忙想开未婚妻谢道韫。 梁山伯着新郎装。 尽管梁山伯不知道新娘就是她。 但她确是确确实实地,像是做了一个愉快的美梦。 “我们在一起了!”祝英台大声欢呼。 也许她醒来会不知道她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梦,但是,只要能记住那美好的心情,就已经棒极了,不是吗? 第四十一章 明月受伤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一年一度的秋狩比赛如期举行,地点选在一篇杭州城郊的一片山林里,由陈璠带队。那是一片天然的猎场,里面生存着许许多多的动物。 几乎所有学子都参加了这场狩猎比赛,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 此人——就是郭明月。为什么她没有参加此次的狩猎比赛呢?我们把时间倒退一天,去看看其原因。 这天辰时,郭明月刚刚习武完毕,突然有一个念头,去尼山书院后山马厩看一看秋收比赛要使用的马匹reads();。马匹的年龄与其活力成正比,所以郭明月想要去找一个帅气的马匹伙伴,秋狩与它共同征战山林,她幻想着自己能所向披靡。 只能说——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郭明月的“迷人”魅力在马匹身上没能体现出来。郭明月走进后山马厩,几十只马匹在马厩内各安其位,自顾自地咀嚼着干草,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郭明月看上了一匹精神气非常好的马匹,她走上前去,当她手一碰到马匹之时。 马匹长嘶一声,马头高昂起,马脚踢向郭明月。虽然郭明月躲得快,但在毫无防备之下,还是被踢中了胸口。 郭明月的胸口闷痛,她捂住胸口:这应该不会影响到我的发育吧! 飞机场!飞机场!仿佛有一群人围着他呼喊着。天空飘来三个字,这可是大事呀!脑袋里这三个字回旋在她的头顶上。 “008,我应该没事吧!”郭明月询问着008,008的功能极其强大,虽然不能帮人看病,但自检宿主的健康,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骨折!”008没有给郭明月想要的回答。但郭明月想了想,还是松了一口气,她应该是太大惊小怪了。 不过这也不怪郭明月,如今的她已经年方二九了,在这个朝代这个年龄,早已经是剩女一枚了,大多数女子在这个时间也已有了子女,正在喂养子女乳汁了。 她们的身材大多玲珑有致,而她……不说也罢! 不过,她郭明月也不会被这些事情打倒的,归根到底,还是她没有作为女子就须得嫁予他人的自觉□□! 来到东晋之前,郭明月还曾经说过,不混出个人样,就不谈感情。 有好友一直很好奇郭明月的感情,郭明月为了满足她的八卦心态,就给了她一个回答: 其一,她有家人,很温暖! 其二,她有朋友,不孤单! 其三,她有梦想,很充实! 那交上的男友还得消费她的学习和工作时间,她算了一下,十分不划算!于是,她想,那就算了吧!等缘分到了,还怕没有男友。 此耍宝一样的实话一出,立即换来此好友的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她也不想想,她究竟无意识地拒绝了多少好的缘分啊! 梁山伯今天的任务是来马厩照顾这些马匹,他刚给马匹喂了干草。 这会他要多准备一些马匹的饲料,所以他去马厩后面的小仓库里报出来一捆干草。他一听到马匹的长嘶声,匆匆忙忙地就赶了过来。 到达马厩——他眼睛里看到的就是郭明月捂着胸口靠在马厩的柱子上的样子。他马上放下那捆干草,急急忙忙地赶来搀扶住郭明月。 “明远,你怎么了?”梁山伯担心地问道。 郭明月有些难受,她指着马匹,再指指自己。梁山伯看了,立即就明白郭明月想要表达的意思。 “被马匹踢伤了?”梁山伯看着郭明月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能走吗?我扶你去医馆。”梁山伯很担心郭明月,这从他有些慌张的举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郭明月想了想,回答梁山伯:“我自己能走!” 梁山伯还是不放心,非要跟郭明月一同走去医舍reads();。 郭明月不好拒绝他的关心和好意,她只能道:“那……麻烦你了!”郭明月想,让王兰看看也好。毕竟她不是大夫,仅仅只是抹药,心里也没底。 去医舍的路上郭明月碰见了正准备要去学堂的马文才。 “你怎么了?”马文才担忧道。 郭明月朝马文才笑道:“无大碍,我只是被马碰了一下!”只是她那苍白的脸色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马文才看着郭明月逞强的脸色,实在不放心,便跟着梁山伯和郭明月来到了医舍。 医舍的大门敞开着,走进去一开,哟,胖姑娘王惠正在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呢! “醒醒!”马文才一点也不温柔,他的手用十分大的力气地拍了一下木桌子,他一点也没有体谅一下王惠姑娘。在他眼里,女子只分成两类人:他已逝去的、十分温柔娘亲和矫揉造作、弱不禁风、十分烦人的所有女子。 女子只要出现在他眼前,他的脑中会突然出现四个大字:麻烦来了! “碰”的一声,桌子晃悠了几下,可见马文才的手劲不小。 胖姑娘王惠吓了一大跳,她正在做的美梦断了,她可是刚和祝公子小手牵小手,正在互诉情衷呢!她心里窝着一团火,瞪大眼睛抬起头死死地瞪着马文才。 她一点都不惧怕马文才,不,应该说,这个时候,她一点都没意识到,原来她以前是怕极了马文才凶横的性子,一直不敢与马文才对视。 王惠甚至还做过梦,梦见马文才拿着大刀在追杀她! 马文才不在意王惠凶狠的眼神,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纸老虎,轻轻一戳,“砰”的一声,就会破了。 马文才头环视着医舍,医舍里有淡淡的药香味,可马文才没有注意这些小事,他很不客气地朝王惠开口:“你姐呢?” “你找我姐有什么事?”王惠警觉道,“还有,我姐的名字叫王兰!请称呼为王兰姑娘!”后面这一句完全是王惠的喃喃自语,因为马文才实在太讨厌了,也太没有礼貌了。 梁山伯扶着郭明月坐在凳子上,然后对王惠说道:“王惠姑娘,明远受伤了!”礼貌的梁山伯出场了。 “受伤了!怎么受伤的?哪里受伤了?”王惠对郭明月这个乖小子有好感,她一下子就瞥见了坐在凳子上的郭明月。“我就是大夫呀,郭公子,我来帮你看看!”说完王惠十分热情地走到郭明月面前。 郭明月下意识地就躲掉王惠伸过来的手,王惠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心灵有些受伤。不过她一向乐观,也很容易想开,她思索着,她这三脚猫功夫,也难怪郭公子不相信她了。 其实在座的人都知道王惠作为大夫,就是三脚猫水平,根本就不值得信赖。 但是……郭明月婉拒了王惠的好意,就有些问题了。 梁山伯大大咧咧,没啥想法。但马文才最近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事,他觉的郭明月这个举动有些奇怪。 梁山伯不明白这一下子就沉凝起来的气氛,他对王惠说:“明远被后山马厩的马踢伤了胸!王惠姑娘,你帮忙看看一下!”他见王兰来了,就有了主心骨。 王兰的医术不低,书院里的学生生病了,大多都能药到病除。 “后山马厩的马很温顺,都不会踢人呀reads();!”耿直的王惠一向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你有做什么事惹怒了它吗?”她开始怀疑是郭明月主动去招惹马匹了。 正在此时,王兰莲步踏进了医舍。王惠见她姐进来,就合上了会惹事的嘴巴,奔向她姐哪儿。肥胖的身体,重量级的王惠站在王兰面前,显得王兰更加娇小动人。 可惜的是,在座的男子都没有福气欣赏王兰姑娘的美丽。 有着如此卓越风姿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面前,竟然连瞄都不瞄一眼,果然,他们都没长眼睛了。 “姐,郭公子被马踢伤了!你快帮他看看!”王惠对王兰这么说道,她把施展才华的舞台让给了她的姐姐。 王兰瞧了瞧郭明月的脸色,见郭明月捂着胸口,她转头跟马文才等人说道:“我给郭公子看伤口,你们先出去一下!”她需要查看郭明月的胸口并帮她抹药,这个时候,不可以有男子在旁。 既然王兰都已经这么说了,说不定是郭明远不喜别人围观!梁山伯心态阔达,二话不说就准备出去,他见马文才仍旧站着不挪脚,他在跟王兰对峙的样子让梁山伯头疼。 他有些无奈地去拖着马文才:“文才兄,我们出去!让王兰姑娘给明远看看!” 马文才表情分明写着三个字:凭什么! 梁山伯见此状况,也不管他自己和马文才的关系也只是一般,硬是把马文才拉出了医舍这个小隔间,拉到外头坐着。 见梁山伯两个人出去,王兰又转过脸对王惠说:“惠儿,你也出去!”她担心王惠没有把口的大嘴巴会把郭明月的真实性别泄露出去,所以她不敢让王惠知晓。“郭公子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他疗伤!” “姐!”刚刚别人对她的看轻没让她生气,王兰的这句话倒让她火冒三丈。 王惠一向听她姐的话,不过这回她说什么都不想离开。放她姐跟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室,说什么她都放不下心。孤男寡女,这她姐以后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郭明月也觉得不妥,虽说她是女子,但是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呀! 但王兰还是执意要如此,硬是把王惠推了出去。 王惠狠狠地扔下一句话:“娇贵的郭公子!哼!” 王兰还不放心,想要把医舍小隔间的门关上,被郭明月阻止了。一旦关上,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别人肯定知道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 出于无奈,王兰只是放下了医舍里面的一张帘子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被推出去的王惠在小隔间的门口执拗地站着,还想要偷溜进来,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魄。 “惠儿,你要是走进来,明天我就跟祝公子谈谈你跟我说的话了!”教舍里面的王兰威胁道。 王惠念道:“郭公子,就知道你的郭公子,你怎么不想想我也是你妹妹呀!”她委屈了。你问她为何眼里含着泪水,因为她对她的姐姐爱得深沉。 梁山伯关切地看着王惠,王惠却没有领情,她她耷拉着脸朝梁山伯喝道:“看什么看,没看见人家难过着吗!” 突然,她抹掉了欲滴的泪水。 王惠:如果祝公子看到她这么丑的样子一定不会再喜欢她! 是的,王惠姑娘一厢情愿地认为祝英台喜欢着她。 第四十三章 秋狩比赛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医舍里的小隔间,王兰帮郭明月把衣衫褪了下来,郭明月的前胸有些红肿发青。郭明月有些赧然,尽管是在王兰面前,她也不习惯这样子袒胸露背。 王兰看着郭明月满脸通红的羞涩样子笑道:“如果不是我已经确定你是女子,我还以为你对我说的话是在消遣我呢!” 郭明月有些好奇:“那你是怎么确认的呢?”不怪郭明月这么好奇,假如没有008的提醒,最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是女子。 “女人的直觉!”王兰斩钉截铁地说道。其实王兰是通过脉象之术从郭明月的脉象中看出来的。008固然可以改变郭明月的外表,但无法更替她的性别的本质。 郭明月听完莞尔一笑:“那你这女人的直觉还挺好用的。”可是她还不相信。 “你是被后山的一匹母马踢伤的。”王兰便替郭明月抹药边跟她说话,“幸好没有踢中胸口!”她有些心疼郭明月。 那马匹确实是母马,但郭明月讶异王兰怎么能未卜先知。 王兰觉得郭明月这表情实在好玩极了,她轻捂着嘴巴粲然一笑:“因为呀,那只母马不让女子靠近,女子一靠近,它就生气鸣叫。你呀!就是因为靠近它,才会被踢的。” 郭明月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马?” 那马也太过凶狠了吧。郭明月捂着红肿的胸口咧嘴笑着。 医舍的正堂,马文才和梁山伯坐着,在喝茶,而胖姑娘王惠一刻不停地在转着圈,她便渡步转圈,边唉声叹气。 马文才被王兰赶了出来,感觉被落了面子,他担心郭明月,又气愤郭明月竟然向着王兰。他好几次都想要拔腿就走,但总是没有离开成功。 梁山伯刚刚去拿了开水倒了两杯茶,马文才接过梁山伯递过来的的茶水。他的手中拿着茶杯,半天都没有喝下去一口茶。 已经把一杯茶水一饮而光的梁山伯看出马文才的心不在焉:“文才兄,我想明远一定没有大碍的。”他在安慰马文才。 王兰这边已经给郭明月抹好了药,也白布包扎好了,还在后面打了个漂亮的结。 王兰提醒道:“这几天伤口要注意点,最好秋狩比赛就不要参加了。我去跟我爹说,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reads();。”她咬字很清晰,务求让郭明月定要听从她的话。 郭明月点头,他穿着好衣服,谢过王兰,然后掀起医舍小隔间的帘子。王惠一见她们两个人出来,松了一口气,朝王兰扑了过去。 王惠做事粗手粗脚的,有些不着调。王兰担心王惠碰伤郭明月,造成二次伤害,所以她挡住王惠的冲势,她跟王惠说道:“你做事小心点!” 王惠一听马上不乐意了,她立即抱怨道:“郭公子,郭公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了?”她气急败坏,气得直跳脚。她见王兰一直关心着郭明月,掉头哭着就跑了。 郭明月朝王兰笑道:“你去看看她吧!”她也是担心你。这是未尽之言,王兰明白。 王兰跺了跺脚,追着王惠而去。 “你没事就好!”马文才放下茶杯,走到郭明月面前,脸色轻快了许多。 郭明月说道:“夫子应该在上课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学堂!” 郭明月的话没有获得梁山伯和马文才的同意,俩人双双拒绝与郭明月同行,说她得先去休息。马文才更是不得了,他不顾郭明月的抵抗,揽着郭明月的肩膀,说是要陪着她一起去宿舍。 郭明月无法拒绝,这是马文才踏出的第一步,他第一次跟郭明月这么接近。 感觉不错!马文才想。 梁山伯看着马文才揽着郭明月说走就走的骄傲模样,他摇头无奈:“文才兄,还真是来去风风火火!”他说完笑了起来。 视线转到了秋狩比赛,今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那匹踢伤郭明月的母马被留在了马厩里,郭明月则站在陈璠旁边当助手,陈璠要求郭明月记录两队的胜负。郭明月不想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盛事,瞒着王兰拖着伤来观战。 狩猎分为黄、蓝两队,黄队由马文才担任队长,蓝队由梁山伯担任队长,陈璠敲击铜锣作为开始的讯号,时间以一炷香为限,以猎物的多少定胜负。 “咚——”陈璠敲响铜锣,几十匹马在学子的操纵下分两队急奔入山林。 马文才是猛虎入山,山林中狩猎对他没有任何难度,很快的,他就遇见了第一只猎物,他手拉弯弓,羽箭“嗖”的一身,射中了兔子。 梁山伯到现在的骑射功夫已经有所改善了,“不善骑射”此词已不能使用在他身上的。但他心慈手软,他发现了一只兔子,弓已满弦,却怎么也射不下去。 “英台,狩猎比赛,有必有杀伤猎物吗?”他转头询问祝英台。 最后梁山伯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捕猎,他们下马匹,设陷阱,他选择只捕捉猎物,不伤害猎物。 “明远,你觉得等会哪一队会获胜呢?”陈璠手负身后,神色自得,他侧首询问郭明月。 郭明月凝视着山林,而后注视着陈璠的眼睛,她笑道:“夫子,这刚开局,就询问明远结果,您也太看得起明远了!” 陈璠却捕捉到郭明月眼底的那一丝对胜负的笃定,他摇头感叹道:“唉……你也觉得是梁山伯带队的蓝队会胜利吧!”说完他仰着头望着天,老神在在。 郭明月心道:我还没开口,夫子您就知道我的想法,真乃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呀! 陈璠见郭明月没有回应他的话题,他自己又找出了一条话题:“明远呀,你说马文才究竟是输在了哪里呢?”其实陈璠就是想听听郭明月的看法reads();。 郭明月在陈璠故作恭听之状下,还是说出了她的看法:“马文才为人刚愎自用,他应该不会选择跟人合作的,再加上学子们会附和恭维马文才,所以他们猎取的猎物肯定比马文才少,总体看来,这支队伍没有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而梁山伯则不同,他待人和善,有领袖魅力,也就能让学子团结一心,他们每个人都想要赢得胜利,自然而然会拼尽全力。由此看来,这场比赛的胜负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揭晓了。”她的说法有根据,也有条理。 “哦,那你觉得谁的做法是对的呢?”陈璠状似不经意地提出来,他主要目的是想要听听看郭明月的看法,知晓她是怎样的人。 郭明月这回学聪明了,她想夫子讨饶:“夫子呀,你难为明远了。”她不想说出这个答案,尽管她自己心中有数。 狩猎结果出来,果然如郭明月所预料的一样。 梁山伯共猎取兔子20只,每一只都活蹦乱跳的;马文才猎取兔子15只,每一只都在躺尸。梁山伯喜悦的表情与马文才板着脸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郭明月清点猎物的结果就换来马文才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不敢相信,他在他的强项里也会输给梁山伯。 他骑上马,挥起马鞭,愤而离去。 只见马匹哒哒地远去,扬起厚厚的沙尘。 马文才有领导才能,但此刻的他年少轻狂,恃才傲物,根本无法领导好一支团队。而梁山伯虽说太过心软,但他能调和学子的矛盾,这让他在学子中刷了足够的好感度,所以能把一支队伍给凝聚起来,众人合力,其利断金。 梁山伯明澈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高兴极了:“太好了,英台,巨伯,我们赢了!” 荀巨伯和祝英台也很高兴,三个人互拍手掌,以示祝贺。 秋季狩猎比赛到此就圆满结束了,梁山伯等人很开心,马文才等人很不舒心。 马文才心情不好,他一整天板着脸都没有说话。 等到月亮升上夜空,两人一同在宿舍学习之时。 烛火燃烧着,两个青年人都将在学习中度过漫漫长夜。 坐在郭明月旁边的马文才突然转过头问郭明月道:“你觉得我可怜?”他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有些令人心疼,像是在硬挺着自己的心,不让自己自我厌弃。 耳边传来马文才幽幽的声音,正在学习的郭明月很快反应过来,她看着马文才这装模作样的表情,思索片刻,反问马文才道:“你自己觉得你可怜吗?” 怎么可能?他绝不会自我埋汰!他觉得郭明月问这个问题是在看不起他!马文才老半天没说话。 马文才舒展开身体:“那我为什么会输呢?”他这句话没想要有人帮他解答,肯定是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 郭明月看着马文才无解的样子,认命地叹了口气对马文才道:“你不是喜欢兵法吗?兵法中没有告诉你领兵之法吗?如果你无法像梁山伯一般与其他学子相处融洽,你就该学习如何当一个领袖者。” 也是因为马文才是有可取之处的,郭明月才提醒马文才,至于是否听进去,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领兵之法?领袖者?”马文才若有所思,他陷入了长长的思考。 马文才明白了成为领袖者的必要条件和本质了吗?郭明月不清楚。 第四十二章 七夕佳节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七夕佳节快到了,届时将会放假一天,学子们都非常期待那天的到来reads();。 陈璠也在欢迎七夕,不过他欢迎的方式有些特别。他宣布了七夕将会放假一天的消息后,就开始讲课,讲得课程跟七夕只有一点关联。 他课程讲的是七夕中的爱情诗句,这让学子们全都欢歌起舞。上一个陈子俊夫子认为爱情是腐浊人心的一味□□,一直禁止在书院中谈论这些话题的。 我们回顾一下陈子俊说过的话:“诗经里面的思想,都是纯正的,即使是国风里的俚语风情,讲的大都是臣民对君主的无限爱戴,决不能只在字面上来理解男女之事,知道吗?”陈子俊此话在当时说得很肯定。 让学子们没有想到的是,新来的夫子这么开明,竟然会在七夕这一天给他们一个如此之大的惊喜! 学子们在读诗句,读得很整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是《子衿》,写了热恋的姑娘等候心上人来信相会的情景,写出了她对心上人的浓浓的思念之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关雎》,诗经的第一首诗。写出了一名青年对女子一见倾心,继而朝思暮想,辗转反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蒹葭》,写出了一名男子对女子的痴情和苦恋,所谓伊人呀,在水一方,却怎么也求娶不得,他与女子之间,仿佛如隔着一条宽宽的银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是《桃夭》,刻画了女子出嫁的情景和对女子的美好祝愿。 …… 陈璠放下书本问道:“诸位学子,读完了这些诗,你们有什么感慨啊?” 学子们不知道该如何发言,爱情,这话题该怎么说呢? 陈璠补充道:“在今天,我允许你们畅所欲言。” 郭明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马文才不屑谈论这个话题,祝英台羞于开口谈论这个话题,梁山伯不会谈论这个话题,荀巨伯随波逐流不谈这个话题…… 不知不觉,课程也快要结束了。陈璠发表了自己的总结:“其实我这堂课之所以读这一类的诗句,也是为了让你们放松下心情。我原本准备的是七月这首农事诗,后来想了想,七夕这么难得的节日,我就不要让你们讨厌了!” “最后,我再次祝愿大家明日有个美好的七夕夜。” 明天就是七夕节了,夫子刚刚宣布了放假一天的消息,郭府的家书就到了。 人高马大的福安朝郭明月飞奔过来:“公子,这有夫人寄来的家书!”福安递给郭明月一封家书。 郭明月展开那封家书,原来是是母亲让她七夕放假一天回家,她还派了马车过来接郭明月。马车此时就在尼山书院山脚下停放着。 这是母亲的难得的要求。 郭明月吩咐福安一声,自己便去收拾该带的物品。 马文才回到宿舍就见郭明月拿着轻便的包袱,他问道:“明远,你要去哪?” “家中母亲对儿甚为思念,吩咐儿务必在七夕这日归家过节。”郭明月如实说道。 马文才挑眉:“奇怪极了,七夕是女儿节,你一个好端端的男儿,回家过什么节日呢?”他这话完全是随意说出口的,没有其他的意味。 郭明月反应灵敏道:“男儿不过七夕节,但是家中母亲得过七夕节呀,所以明远得去陪她reads();。”她脚步轻盈,“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英台等人如果来找我的话,就拜托你跟他们说我回家了!” “这么急?”马文才笑。 郭明月摆手道:“没法子,山下的马车已经等了很久了,不走的话天黑还到不了家。”说完郭明月就跟马文才道了别。 郭明月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山下福安等候在马车前面。 马车从尼山书院到杭州城走的是官道,到达郭府已是傍晚,已经能看见月亮了。 还是跟往常一样,郭母做了一大桌的饭菜等候着郭明月回来。不一样的地方是,一回到家中的郭明月便被郭氏拉倒了她的房间中,强行拿着一件衣裳按着郭明月要求她换上。 郭明月犹豫道:“真的需要换上这身衣服吗?”自从她来在东晋之后,只在及笄礼上换过一次隆重的女服,其它的时间穿的都是男装。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穿女装的模样了。 郭氏轻点郭明月的额头柔声道:“今日是女儿节,你这个孩子呀,难道忘记自己是个姑娘了吗?”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郭明月侧耳倾听着。 见拒绝未果,郭明月只好乖乖地拿着女装,换了上去。 高挑的身材,行走起来婀娜蹁跹。顾盼流转之间,眼瞳明亮如秋水。着上郭氏特意备好的女装的郭明月着实令人惊艳不已。 虽说郭氏早几天告诉了甘草和茯苓,郭明月实为女子的真相,但此刻俩人看到郭明月的女装扮相,也被惊了一大跳。 “这是……这是公子?”甘草有些结巴。 茯苓纠正甘草的话:“是小姐,不是公子!”她看见郭明月的女装扮相,觉得心都在颤抖着。他……怎么会是她呢? 七夕,是天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相会的日子。 相传,织女是一个心灵手巧、聪慧美丽的仙女,凡间的妇女便在此日在庭院向织女星乞丐求智慧和巧艺,同时也向她祈求赐予其美满的姻缘,所以七夕又名乞巧节和女儿节。 七夕当晚,郭明月就在郭氏的陪伴下去给织女上香,向织女娘娘乞求智慧和、巧艺和美满的姻缘。 郭明月白皮书: 一直想象着什么才能谈得上是完美爱情,后来想想,或许各有各的爱情吧!美貌也可算其一,但又有人说,容颜皆皮下白骨,人生不过弹指间,韶华白首,转瞬而已。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世界著名戏剧家莎士比亚37部戏剧中的一部经典的爱情喜剧。 一直认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有很大的缺憾,故事竟然以双双殉情作为结尾。而且罗密欧与朱丽叶结婚前却喜欢罗瑟琳,他歌颂着罗瑟琳,认为其他美丽的女子只会让他觉得心上人更加美艳无双。 “瞧!她的美貌除了使我记住这世上有一个比她更美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呢!” 于是他启程前往世仇凯普莱住所参加宴会,他准备去见他的心上人——因为她也在宴会名单上。然后,在那里,他遇上了朱丽叶。 (他们怎么就会突然之间就相爱了呢?真有一见钟情吗?) “啊!火炬远不及她的明亮, 她皎然悬在暮天的颊上, 像黑奴耳边璀璨的珠环, 她是天上明珠降落人间reads();! 瞧!她随着女伴进退周旋, 像鸦群中一头白天鹅翩跹。 …… 啊!今晚才遇到绝世的佳人!” 很自然地,男有才女有貌,两人毫无理由地相爱。朱丽叶就是太阳,照耀着罗密欧。两个相爱的,却出生在有累世世仇的世家中。毋庸置疑,两人的爱情必为家族所不容。一见钟情怂恿着罗密欧背着家人出现在凯普莱脱家的花园,朱丽叶房间的窗子下面。两人互诉情衷。于是,经典台词出现了……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 于是,两人请劳伦斯神父替她们主持婚礼,故事发展起来了。罗密欧为了朋友杀了朱丽叶的族哥,亲王的亲人也死在这场斗殴里,罗密欧被判放逐。而与罗密欧结婚的朱丽叶为了避免跟巴里斯结婚决定听从神父的话吃下假死药,于是,悲剧发生了。罗密欧喝□□死在了朱丽叶的墓前,醒来的朱丽叶承受不了这噩耗…… 《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民间流传已有一千四百六十多年,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并誉为爱情的千古绝唱。 相传,在中国西晋时期,青年学子梁山伯辞家攻读,途遇女扮男装学子祝英台,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兄弟。 祝英台道:“我家有个小九妹,聪明伶俐人钦佩。 描龙绣凤称能手,琴棋书画件件会。 我此番求学到杭城,九妹一心想同来, 我以为男儿固须经书读,女孩儿读书也应该, 只怪我爹爹太固执,终于留下小九妹。” 而梁山伯对女子读书的赞同更是让祝英台心生好感,于是两人结伴共赴红罗山书院就读。三年的相处使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感情升温,祝英台更是对梁山伯芳心暗许。而分别在即,祝英台启程返家,她对梁山伯道,欲把其九妹许与他。 “九妹今年有几岁?” “与英台相像否?” 把“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改为“同窗三年,不知英台是女郎”不知可应景。 于是,梁山伯在七巧节经师母指点,到上虞祝家庄求娶。奈何祝家早已接受马文才的强势聘礼,只得拒了梁山伯。梁山伯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 祝英台得知梁山伯已死的消息,在嫁与马文才的路上经过梁山伯的墓前……一首梁祝回荡在每人心中。 吾爱梁祝婉转曲,凄凄美美有悲音。 纵使草桥能相见,中间又有谁伤心。 自古多少姻缘事,到头总是离别情。 如今花开复花落,不知此曲有谁听? 喜剧?悲剧?爱情又是什么?看个人的看法吧!正如莎士比亚说:“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以及中国谚语里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于是,个人感言就在此段落幕,呵呵。 第四十三章 心中的歌上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郭明月陪郭崇山在郭府的院子里走了一段路,她的眼前是郭崇山高大宽厚的背影。 “再过一年,你尼山的课业就结束了,届时你有什么打算?”郭崇山问郭明月。 郭明月不假思索地回答:“先把任务完成!” “你不觉得这过程枯燥吗?”郭崇山难得笑了起来。 “不!这过程充满着乐趣。”郭明月与郭崇山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你准备如何完成呢?”郭崇山问着郭明月,这问题很重要。 “我想……”郭明月回答了郭崇山的问题。 郭明月返回尼山书院之时已是七月初八日的午时了,福安帮郭明月拎着一些吃食,这是郭明月特意携带与友人分享的。祝英台等人家离书院得较远,七夕可不像郭明月这般能回家过佳节,他们七夕就是在书院度过的。。 七夕佳节过后,郭明月返回了书院后,时间过得飞快。 是呀,学习的时间总是一眨眼就不见的。有人想要把时间攒紧握于手中,只因不忍见它一日复一日地流逝掉。但时光呀……它如诗如画,如歌如梦,却也半点倒退不得,所以只得拼命把握住时间去学习,去钻研,去奋斗! 马文才最近总是在胡思乱想,为了马文才的奇思妙想,他的书童马统都快跑断了腿了。马文才的一切想法源自书院的那匹马。 因为有女帮佣被马厩的那匹母马踢伤了,马文才那个荒谬的想法才又再次浮现于心头。 他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郭明远为什么会被那匹只踢女子的马匹踢伤了。这是个极为荒谬的想法!连马文才自己都觉得自己入了魔。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 为什么他会觉得郭明远身份奇怪呢? 为什么他竟会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想法――认为……认为郭明远有可能是女子呢? 但当他认同这个想法之后,他的心却骤然放松,似乎有什么如释重负了,还有“咚”的一声猛烈敲击了一下心灵。 为什么? 为什么? “这……这不可能吧!”马统烦恼地挠着脑袋看着马文才,“这……郭公子,一看就是男子?公子……你是否……”公子您是否入了魔障了呀!这是马统不敢说出口的话,他的心都在为他家公子滴血了。 马文才有些苦恼,不,应该说他苦恼极了。他笑道:“不然怎么解释……”解释他心里这般奇怪至极、荒谬无比的想法呢。 “公子!”马统真担心他家公子想岔了,“行,我就去办!”他得让他家公子看清真相,别再胡思乱想。 日子还是这么不急不缓地过下去,新来的夫子上的课程仔细听来也没啥特殊之处的reads();。 但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吗?郭明月扪心自问。 这个问题之答案先不回答。 今日发生了一件令郭明月哭笑不得且心惊胆战的一件事。 快要就寝之时,她的床铺中惊见几条虫子,黑乎乎的身子,看起来怪吓人的。她差点因此落荒而逃。而另一端的马文才神色平静,好似没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郭明月撕下一张纸把虫子团在里面,扔掉了,过程在马文才看来颇有趣味,因为郭明月的手不自觉地抖动,脸色有些惨白。 是呀,郭明月十分害怕虫子之类的东西。现代都市里面的人呀,大都害怕这些虫子之类黏糊糊的动物。其实郭明月不仅害怕虫子,还害怕毛茸茸的动物,例如猫呀,狗呀之类的。 谁把虫子放上床铺的?郭明月思索。这个寝室一般人都不进来的,没法子,马文才立的威比较厉害,一般人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郭明月想不到是谁?嫌疑犯直指着马文才,但郭明月实在想不出马文才的这作案动机,毕竟最近他们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怀着疑惑,郭明月把床铺重新拿去洗了。 “明远,你在做什么呢?这个时候洗被子?”荀巨伯蹦蹦跳跳地出场了。“被子洗好后,你有被子可以盖吗?”荀巨伯提醒道,他知道郭明月和马文才一直是分床就寝,比梁山伯和祝英台俩人的作态更甚。 不过,只怪郭明远此人坦坦荡荡对人,且没什么可让人怀疑的,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呃……”是呀,郭明月洗的时候十分干脆,但如今在荀巨伯的提醒之下突然察觉,发现了,自己晚上没有被子可以盖了。这该怎么办? 此时已入九月,已是秋季。一场秋雨一场寒,此时的天气凉丝丝地,晚上的冷空气会像是侵入骨髓一般。郭明月的眼睛看着在中午的阳光下晾着的两床被子,瞧,他们多高兴呀,还在秋风下欢快地跳着舞呢?可是,郭明月呀,一时间,心中却泪如雨下。 福安已经被郭明月打发走了,然后郭明月自己亲自去师母那边申请一床被子,偏偏这些天被子都找不着了,仔细一找,原来这仅剩的几张被子都被书院的女帮佣洗干净准备要去晾干,据说是被子脏了,需要去洗。 郭明月曾随手写过一段话―― 春风十里不如你,你是我偶然拾起的鲜花,只闻见你的一缕清芳,便悄然沉醉于梦的柔波里! 秋思一半赋予卿,你是我梦里常驻的人儿,终瞥见你的一帘身影,早就心醉神迷于扉间那页! 你可知我是谁?朝思暮想于你的小小人儿,春华秋叶下嗅着你的芳华,你可知我是谁?不,应该如此说。不管你是否知晓我,你在我心,而我……读你心! 如此夜晚,是呀,也只有那些书籍能聊以解忧了呀,也只有书籍能伴她读过这漫漫长夜。书中之人物,足以几度春秋。看着这么多熠熠闪光的人物,当然她也会永远精神奕奕了。郭明月突然觉得自己真聪明。 一书案,一烛台,一书,一纸,一笔,一人儿。 郭明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疲劳的眼睛,努力地定了定神,她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这时实在是困了。她极是纳闷,她可是曾经创下一日一夜未眠读书记录之人呀!怎么突然会觉得这么困呢? 她左手托着左脸颊:真想有一张床可以休息呀! 第四十五章 心中的歌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后,见马文才已经在休息,郭明月闭上了眼睛就把自己沉入了电子图书馆中。 最近,她在看鲁迅的作品,刚好读到一篇文《影的告别》。 郭明月觉得里面的句子很美,她在心中读到: “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读着读着,郭明月忍不住睁开眼睛抓起笔,写下了首小小的诗歌。 我想说些什么,但不想说! 我思考些什么,但很奇怪! 所以闭上双眼吧! 人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就会有影子来跟他告别! 我是影,在跟谁告别呢! 朋友呀!黑暗会吞没我,光明又会使我消失。(出自鲁迅的影的告别) 所以我是影,又不是影! 所以呀!睁开眼睛吧! 瞧!有多少个脚印留在了地上! 《影的告别》更像是作者的内心独白,他宁愿被黑暗沉没,为光明而献身,也不愿活在浑浑噩噩之间,所以“影”是作者,他告别了旧我,决定独自行走的影为真我,新我。他是一个求索者,一个伟大的开拓者。 郭明月的读后随笔,是坚信,即使她决定告别旧我,她仍相信,她的身旁,永远会有友人的相伴相携。 这是郭明月心中的歌谣,她唱着属于她的,清越动人的歌谣。就像范仲淹的一句:宁鸣而生,不默而死。郭明月是独自吟唱着的,她是抱着了乐天之心态唱起这首歌的。她也相信,此曲,将会演变成一首奏鸣曲,就像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样激烈,那样震撼,那样令人心醉神迷! 屋里燃着檀香,这种香味闻起来极为清新悠长,这是书院的寝室中长燃的一种香,是马文才带来的,他身上常年携带这种清淡的檀香。郭明月没这么多讲究,她为人一向不注重那些“身外之物”,香薰,对不起,她由始至终都没用过这种东西。 之所以郭明月身上也有这种香气,也不过是近朱者赤罢了! “不对,这香味有异!”闻着跟平时略有不同!郭明月突然察觉到这点。 但郭明月灵敏的鼻子没能解惑,倒是008的探查功能发挥了作用:“这香味有一定的安神作用,特别,对失眠很有效力!” 可叹郭明月这健康得了不得的身体抵御得了毒气,却抵抗不了这小小的安神香,只因这确实是一味良药,而不是□□,而郭明月的身体对治疗药物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看来真凶确定了,直指马文才。 郭明月看向马文才,他还在浅眠。 郭明月决定将计就计,佯装深眠,看看马文才究竟在耍什么诡计? 你问我?“他”像什么? “他”不是像什么,而是,“他”是什么! 是于清泉里那翩翩舞动飘落于我心中的歌呀! 始于宣纸上那黑白渲染到极致的水墨之花呀reads();! 你问我?“他”是什么? 不是“他”是什么,而是,“他”像什么! 似乎我穿山越岭远行寻觅而来的梦中之人呀! 仿佛是那心头的一朵悄然盛开的纯白莲花呀! “他”像什么?“他”是什么? 朦胧中,似乎有种恍惚的诗意…… 这是马文才心中的歌谣,它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 他掀开被子,只着着白色的里衣就起来了。他赤脚踏于地面,走了上去。 郭明月伏在书案上,看似已经熟睡,其实只是心神与008聊着天。 马文才似乎想要试探什么?但当他伸出手时,他却又把手缩了回来。马文才原先是想要试探郭明月的性别的,但他没做…… 也许马文才明白,他欢喜这个人,是喜欢他的微笑,喜欢他的纯粹,喜欢他的进取,喜欢他的旷达……唯独不喜欢这个人看见他对他的欢喜沾染了一丝污秽! 他轻轻地…… 他只是轻轻地把郭明月抱着,她很轻,很轻,像是一朵轻羽撩动着他的心弦。 他只是把他轻轻地捧起来,轻轻地搁放于身侧,为她轻轻地盖上被子,然后,轻轻地坐于她的身侧,他像是他守候的珍宝,于是,轻轻地,轻轻地,微笑了起来。 刹那间,他轻轻的笑颜仿佛是鲜花蓦然绽放,突然之间,温暖了时光,惊叹了流年。 该庆幸的是,郭明月把自己的心神沉进了电子图书馆,所以她没有因为马文才的举动而慌神而被发现,她也能从008的视角观看外面。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作弊器。 “他……”不知为何,红晕悄然附上脸颊。不是因为喜欢之类的,只是那一瞬间心猛然动了一下。但郭明月知晓:那心动,是一瞬间的欢喜,而不是沉甸甸的喜欢。 这欢喜,是因为郭明月虽然没有经历,但看着看着,突然之间,就懂了。那一种感觉,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而这欢喜,也不是因他人爱慕之情而生虚虚的欢喜,而是一种……感觉……很温暖的感觉!像是仍在暖阳下哼唱着歌谣的温馨感觉。 看着郭明月的反应,008叫嚣道:“阴谋,着一定是一个阴谋!”008已经生动许多了,之前完全就像一个机械人,而不是一个有自我的生物智脑。 郭明月却是理智地回答:“且看着吧!”见马文才没做什么失礼的事,郭明月对他观感好了些,但也不太好。 是呀,任谁被下套,总归不太好受的。 马文才,这是怀疑她的性别?郭明月疑惑:她自认自己的破绽不多呀,马文才,这是从哪里发现端倪的呢? 008和郭明月相对无解,只能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是呀,这两个非机械却更胜机械之人,他们俩人对感情全然无知,怎能了解一个相思男子突然之间于心中升起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一种难以描述的心动,更别说他还带有一点点迫切的奢望之心。 有时候知道,并不代表能感受到。 第四十六章 层出不穷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当第一缕晨光洒进寝室中之时,郭明月就佯装刚醒来,她表面平静,而内心却十分忐忑不安,不为别的,只为昨日发生的事着实让她心中刮进了一股狂烈风暴。 这天早晨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又有很大的差别!郭明月的心开始乱了!不是杂乱的乱,而是慌乱的乱;不是慌乱的慌,而是慌神的慌;不是神情恍惚的神,而是神魂震荡的神;郭明月的心就是如此的,她虽然心神乱了,但她的魂神却没乱,可总体说来,她仍认为,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刚才马文才还托着下巴靠在床边,但在郭明月快要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妥当走出书院的寝室reads();。郭明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郭明月忘了——她每天的晨练了。她只是在发呆,只是在后山发呆。王兰的到来没有在她心里泛起波澜,她依旧是如此的沉默,沉默,沉默于无声之中,这无声之下,是她自己内心翻腾不息的激荡洪波。 王兰托着脸颊纳闷道:“明远,明远,你怎么了?” 郭明月没有反应,她握着□□的手泛起了一两条青筋,她的表情呆滞无神,她——仍旧没有发现王兰。 王兰也不着急,就这么托着腮坐在一块石头上端详着郭明月,等待着郭明月的清醒。她从来没有看见郭明月这样不成熟的表现,实在觉得挺有趣的,便看着看着,眼睛竟浮现上了笑意。 要是郭明月此刻看见王兰的表情,她肯定会在心里吐槽王兰没有同伴爱。但郭明月,不知道,所以这假设不成立。 “该上课了!”郭明月梦游似的表现消失了,她此刻化身为一个战士,是一个精神饱满,志气凌云的斗战士。似乎前方有着困难等待着她去攻克和战胜。 王兰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郭明月此刻的表情可乐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郭明月很是淡定地问王兰,她自认为她不以物喜,不以物悲,自然也不会一惊一乍的,殊不知,这强装镇定的样子,是多么……多么…… 至少王兰就愣住了:“多么可怜的人儿啊!”王兰一向是婉约温柔的人儿,这回却是破了功,伸出她的美爪……捏了捏了郭明月的脸颊! 突然,郭明月发现了不对劲,有动静! 郭明月眼睛投向左侧,眼神犀利喝道:“谁!”她利刃所指之处,敌人一向无所藏匿其行踪。 但此刻,“敌人”却逃走了! 这不是因为郭明月武力不如人,而是她今晨确实不在状态。所以一时的失手,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不过,郭明月却清楚地知道这个“敌人”是谁。 王兰这才发现不对劲,担心地问郭明月道:“明远,怎么了?”她抓住了郭明月的手臂,表情难得跟郭明月同调,虽然两人的所思所想完全不同。 郭明月垂下眼睑道:“没什么,我先走了!”随后她若无其事地收拾好自己,抛下若有所思的王兰,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去学堂。 学堂里,两人是同一张书案。马文才镇定地看着书籍,丝毫看不出他刚才的慌乱落逃。郭明月依旧那个光风霁月的谦谦美公子,一举一动皆可入画。可谁能知道她内心的有点惴惴不安。 天知道,两人此刻怎能做到如此表里不一! 天知道吗?天不知道。所以他们俩人依旧举止泰然,安然如素的。没人看穿他们,自然也就没人能揭穿他们俩人那虚伪的面容。 “咳咳!”陈璠背着书走上学堂讲课,他咳了几声,原本有些吵闹的学子都安静了下来。当他的诵读书籍的朗诵声蓦然而起的时候,整个学堂的学子都沉寂了下来。 所有学子的心神随着他的声音变调而变声,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呀,是的,这就是陈璠带来的改变。 光阴是无声的倾诉, 听!她在细细的诉说着…… 你的不羁岁月, 你的拼奋时光, 你的慵懒闲趣, 她细细地诉说着这有趣儿的歌谣reads();。 课堂倏忽一下就过去了,学子们都有收获,也许不是同样的收获,但他们归去之行,已然行囊满载,这就够了,不是吗? 但这堂课对郭明月来说却远没有结束。当她拉开书案旁的书袋之时,一下子差点惊讶得跳起来。 那些毛茸茸的,黑乎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呀!她马上合上书袋,没有把它们挑出来,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拿起书袋,走出了学堂。 马文才坐着,嘴角勾起饱含深意的笑意。 一离开学子们的视线,郭明月立即把书袋子翻了过来,把东西全部倾倒出来。 这不,一只黑乎乎的大蜘蛛一晃一晃地从书的旁边爬了出来,紧跟着的是两三条蠕动的黑色毛毛虫。 等到蜘蛛爬开后,郭明月才把书籍从草地上捡了起来,强压住内心的不适感,然后,她又选择若无其事地离开,空留原地的有些恶心的小虫子。 008摇鼓拼命地呐喊道:如果可以的话,当众揭穿马文才的险恶用心,把虫子直接扔到他身上! 此话的确是金玉良言,郭明月立即点头称是,对出这个意见的008给予最真诚的掌声。 咚——咚—— 又是新的一天的晨钟响起。 咚——咚—— 再一天的晨钟之声响起来。 咚——咚—— 晨钟之声永不落单地响起。 每一天,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带该怀抱新鲜的,美好的心态拥抱今天。 但……郭明月觉得…… 这每一天,每一天,都像是持续加重的煎熬。 原来这些天郭明月全花费心思去应付马文才层出不穷的阳谋和阴谋了。为此,郭明月只能长叹一口气,庆幸她的金手指足够霸气,没有太多的破绽。 这天下午,郭明月像一只可怜巴巴的,丧了气的斗犬,整个人躺在了尼山书院后山的草地上,张开手作拥抱着天空状。她双目无神,看起来这段日子实在被折腾得够呛的,所以跟刚开始的斗气昂然的模样完全相反。 想想这几天,郭明月真觉得自己是每天都过得兢兢战战,都不得安宁。 不是桌子下出现了虫子的尸体,就是经过蹴鞠场总是看到作风豪放的学子袒胸露背地在挥汗如雨。为此,郭明月只能对自己鼓舞打气:嘿嘿!这点小场面,对姐来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下008提供的计谋一点都发挥不了作用,郭明月实在不敢用手去地上捡这些毛茸茸的,黑乎乎的蠕动着的虫子,这就没办法把虫子扔到马文才身上了。 至于学子们豪放的作风问题,她也不能插手去处理这个,她又不是他们的爸妈,人家踢蹴鞠累了,脱衣凉爽凉爽有什么错。 是的,他们没错! 所以,全是她的错咯! “啊——”郭明月内心抓狂中。 第四十七章 同学年少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就在郭明月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马文才气喘吁吁地登场了。 马文才身着一身劲装,却穿着感觉有些不伦不类的。因为他把半边的衣服和袖子脱了下来,露出了一半的胸膛。原本他还想跟他人一样袒胸露背的,但不知为何,下不了这个决心,脱了一半就有些羞涩,脱不下去。 马文才笑意慢慢地问郭明月道:“明远,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我们那边很热闹,你要不要过来?”他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卸下了全身力气的郭明月,看着郭明月在他的面前重新立起了武装,看着郭明月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郭明月摇了摇头道:“不了,这边的空气很好!我在这里呆着就好,你们自己去踢蹴鞠就可以了!”郭明月十分善解人意地继续道,“我每天都有锻炼,我是很想参加你们的活动,但是,我时间挤得满满的,有些累!你们自己活动就好了,别管我了!” 马文采取步步紧逼的策略:“那我在这里陪你坐一会吧!”马文才迂回地说。 后山的凉风习习,野花青草香味清远,河水水流潺潺,确是一个休闲且迷人的好去处。但此刻在这里的俩人心情却不那么平静,他们只是看似平静,他们是在博弈! 郭明月没有回应,不过马文才还是坐在了郭明月旁边。他问郭明月:“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躲着我?”马文才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全副精神都集中起来准备聆听郭明月的回答。 郭明月这么回答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郭明月反问马文才。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马文才跟郭明月明说吗?显然不会!他有时也会觉得他的怀疑是否太过荒谬了!不过他心仍怀抱着一种不知名的奢望。 郭明月成功用一句话堵住了马文才的嘴巴,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马文才显然不气馁,依旧鼓足气焰道:“书院里……传着一条消息!”他见郭明月不感兴趣,他还是继续说着,“说……我们书院混进了……女……女子!”他说得断断续续的,还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像马文才的作风。 郭明月“呵呵“笑了起来,她平静道:“你觉得可能吗?书院里混进女子?简直荒谬!”她清明透亮的眼睛凝视着马文才,直直把马文才看得十分心虚。书院里确实混进了三名女子:祝英台,祝英台“书童”银心和她自己。郭明月心道。 郭明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马文才有种□□裸被揭穿的感觉。但马文才是谁呀?对一件事情有疑惑,他总会追究到底并找寻到答案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 马文才嘴角凝着一抹笑,他随意坐在草丛里的样子看起来潇洒帅气极了。 可惜在场的是不懂得欣赏马文才颜色的郭明月,郭明月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们,这是在怀疑我?”郭明月选择这样主动出击,早就在马文才的意料之中reads();。 看着马文才定定地凝视着她的样子,郭明月嗤笑道:“你们,疯了吗?”郭明月就像看一个已然疯狂的入迷瘴之人一样,“我……是女子?这是……哪儿的笑话?”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郭明月还嫌打击马文才不够,她抓起马文才的手放在她的要害咽喉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马文才,哭笑不得地说道:“文才兄,现在……你还说……我是女子吗?” 辛亏008聪明机智,把她活活一个美女子加了男子的喉结,虽说在郭明月的强烈要求下,008不敢下太狠得手把它变得太大,但是……它总归还是男子汉的象征之一。 郭明月曾经对008这个手法多么烦厌,此刻就多么庆幸008狠心下了这么一手!他可不想褪下衣物表明清白。 008在吆喝着:你这会知道我的机智了! 是呀是呀!感谢008!郭明月这么回道。 这边郭明月在庆幸,那边……马文才却整个脸都苍白了!他紧紧地抿住嘴巴,搁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起来,仔细一看,还有些血丝。 他的左手慢慢地从郭明月的掌心缩了回来。 郭明月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马文才故作镇定,“我……我先走了!”他走得有些狼狈,有些仓促,有些无措…… 马文才没发现,在他身后的郭明月,也有些狼狈,有些不知所措……郭明月抿着唇,垂下了眼帘,她看着马文才的神态,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在郭明月的眼里,马文才始终是那个桀骜机智,才高俊秀的少年公子哥,她从没有看过马文才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是呀,在郭明月眼里,马文才仍是少年。 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 如此卓越却又还未长大的少年! 是的,这就是郭明月眼里的马文才。她是以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马文才,只因郭明月对马文才没有偏见且心存宽容,所以她是担心的,担心着马文才。 但马文才此刻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她对他的态度是平和的,是友善的,是无携带任何私见,只因为他还年少! 马文才不知道,所以此刻的他,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消极情绪之中。 “我这是这么了?”马文才低声喃喃道,“我怎么会这样蠢!”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望向一望无垠的蓝天。 天苍苍,心却茫茫! 这就是马文才此刻的心情写照。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会如此糊涂,如此鬼迷心窍? 郭明月是女的? 马文才看着自己的左手,那只被郭明月拉起来并触碰到郭明月咽喉的左手,“啊啊啊!”他抱住了自己的头抓狂着,懊恼着。 但他一想起郭明远那家伙沉着如水、清隽如竹的神态,他又会从心里涌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一直到能暖入他的身。 “啊啊啊!”他难不成是疯了不成? 马文才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厌弃之中―― 第四十八章 同学年少下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马文才真的感到自己蠢极了,马统说的对,郭明远――不可能是男的!接下来的这几天,马文才都在尽量躲着郭明月,只因他在郭明月面前差点都抬不起头了。 这回,连马文才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的所思所想。 为什么要躲避着郭明月?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与郭明月开口谈话?这样子藏头缩尾,可不是马文才的常态。 就在马文才独自一人烦恼之时,有这么一个人从马文才身后追了上来。 “文才兄,文才兄,你等一下我!”谄媚的秦京生自从王蓝田被逐出书院之后就开始锲而不舍地想要抱马文才的大腿。可惜的是马文才一直不搭理他,但秦京生仍旧不想放弃这想要高升和要富贵的念头。 他是一个不走正道走捷径的人,不像梁山伯等人,他们踏踏实实做学问,稳稳当当地做人,不好高骛远,所以他们能学到知识,而秦京生不能。 “文才兄,你可有什么烦恼?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呢?”秦京生裂开嘴笑得非常灿烂,“是关于郭明远那厮的!”他笑得贼贼的。 马文才却半分都不领情,他厉眼扫视着秦京生道:“滚!”他极有气势,“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行行!”秦京生在马文才锋利的气势下选择先撤退,只见他一脸无奈般地摆手道,“行,我走,我走!”说完才磨磨蹭蹭地后退,“文才兄,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随叫随到!”真是服了秦京生了,要走还扔下这么一句话。 马文才只当一阵风过耳,忽的一下就没了。 这边郭明月也在烦恼着。她坐在后山竹林的一块圆滑的大石头上托着腮沉思着。 “瞧瞧,我们的明远大才子,竟然会偷懒了哟!”难得俏皮着的王兰从郭明远的身后钻了出来,着实吓了郭明月一大跳。 “兰姑娘,你可别这么突然出现!我的心都漏了一拍了!”郭明月实事求是地跟王兰建议道。 王兰这几天一直关注着郭明月,对她这几天的状态也弄不明白。王兰有些担心地问道:“我怎么发现你这几天有些神不守舍呢?”王兰没开门见山,她只是婉转地关心着郭明月。 郭明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耷拉着脑袋,最后抬起头用无神的眼睛看向王兰那张白皙姣美的脸孔reads();。 王兰双手捧起郭明月的脸,幽幽道:“我可真被你吓着了,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么颓唐的模样,究竟……发生了何事呢?”王兰小心地问郭明月。 郭明月看着王兰那张写着“不容欺瞒”的正气脸孔,只得叹口气跟她讲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其实郭明月自己也不怎么好意思说。 王兰一脸正色:“那就长话短说!”说完她侧着脸,作竖起耳朵洗耳恭听状。 “真是服了你了!”郭明月吁了一口气视死如归道,“你说……我……” 王兰故作着急道:“快点说呀!”原本温婉的王兰这么故意破坏其柔美的形象,其实也是为了调节这沉闷的气氛。 郭明月只得闷闷地道:“马文才怀疑我的身份,被我隐瞒过去了!”此话确实够短的了,够简单的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王兰疑惑道。“瞒过去就好了呀,你还苦恼什么?难不成……”王兰顿时脑洞大开地胡乱猜测着。 郭明月沉着道:“你可别乱想!”她停顿了了一下才开口,“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郭明月想起她将马文才的手搁在了她自己的咽喉处之时马文才那受了天大打击的神情,就觉得自己……有罪恶感。 王兰看着郭明月十分纠结的表情,她也跟着郭明月叹了口气:“算了,我不问了!”王兰握住了郭明月的手道,“知道你没什么大事就可以了,别的,我不问,相信你也能处理好的!”王兰一副“你很厉害”的眼神故意仰视着郭明月,终于惹来了郭明月的一个弹指神通还有一个粲然之笑。 书院的晨钟再一次被敲响。 “上课了,我就先走了!”郭明月跟王兰告别,王兰回以一柔婉的笑容,她亭亭玉立地站在竹林望着郭明月远去。 书院的学子们陆陆续续走了进学堂,郭明月是第三个进学堂的学子。今天梁山伯和祝英台俩人更早到达学堂,他们俩人的笔墨纸砚都摆放得非常整齐,砚台也磨好了墨,早就准备好要上书法课了。 郭明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开始磨墨。 马文才是倒数第二人进的学堂,他瞧起来脸色好了许多,也不躲着郭明月了,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对郭明月的态度冷了下来。郭明月自己倒没什么感觉,马文才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对郭明月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这就是马文才为什么只是郭明月的同窗而还没进化成友人的原因,马文才对郭明月的态度忽冷忽热,郭明月不想随他,所以就对马文才的所有举动一视同仁。 他们是同窗,将会三年同聚在一起,这就够了。至于相交之深浅,这让它顺其自然吧。 马文才心志是比较坚定的,至少此刻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之前不良状态之端倪了。他冷静自持地对郭明月点点头,拂袖而坐下去,看起来还是很自然的。 郭明月和马文才俩人都做得极为端正,俩人共用一张书案,但却像有一条分割线把这书案硬生生地切成了两半,双方成了独立的一半,没有半点牵扯。 而他们身后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则反之,气氛融洽得不得了,俩人如同一人,眼神交汇处,心念融汇,心神相通。 “山伯,你这写得挺好的!”祝英台对梁山伯笑道,梁山伯回以一神会的眼神和笑意。 坐在梁山伯后方的荀巨伯一脸不忍直视。方家渊则是笑笑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第四十九章 莘莘学子一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最后走进学堂的是看起来疲软懈怠的陶渊明,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瞧起来还没睡醒,还有些枉为师表。但……陶渊明教的课程,却颇为实用,也颇有妙趣。 陶渊明扫视着学堂上神情肃穆的学子们,隐晦地点了点头。这说明了学子们的认真。 “诶,这个位置是谁的?他人呢?”陶渊明指着空着的一张书案询问道。 “对呀,宋聪人呢?”学子李思哲问道,他转头询问他的同桌赵航。 赵航也摇摇头:“刚刚我还见到他,这会不见人,我也觉得奇怪。”赵航的表情清楚地告知李思哲: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说不得,这张桌子得搬掉了哟!”马文才一派的刘伯锡贱贱地开口,“王蓝田走了,这王蓝田的狗腿也走了,这学堂都清净起来了!呵呵!” 其实,王蓝田的狗腿子不见得是宋聪,而是此刻在一旁深怕别人不知一样去点头附和刘伯锡之话的秦京生。 “都行了,少说几句!”见学子们开始无视课堂纪律谈论起来的时候,正气凛然的方家渊站了起来,开口制止了他们的行为。“还要上课呢!”他提醒道。 “咳咳!”陶渊明开口道,“这节课,写的是《孟子》,你们可择你们最喜欢的一段默写出来。” 陶渊明教书法的特点很明显,那就是:达自然之至,畅万物之情。所以,他的书法是纵情洒脱的,这也是玄学的特点之一。郭象注《庄子》云:自然生我,我自然生,故自然者即我之自然。 “记住,是默写,不是抄写。”陶渊明提醒道,他这是在验收学子们的学习成果。 学子们没有叫苦,他们已经习惯了陶渊明的授课方式了。 更何况,上节课陶渊明已经带学子们去亲近抚摸大自然了,所以这节课,不出意料就是检收成果的时候了。陶渊明看着学子们执笔于宣纸上写下了一篇又一篇文章,如今已经能看得出学子们握笔的娴熟,下笔的灵巧妙思,他们各有各的风格。 马文才写的是孟子的《寡人之于国也》,他笔法锋利,写出来的书法帖子,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一瞬间便可抓住人们的眼球。走过马文才身边的陶渊明点头表示满意。 郭明月写得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文,她笔法娴熟大气,写出来的字如其人,稳重温和却不失朝气,一撇一捺之间,流露的是一种独特的情怀reads();。 “可以!”陶渊明贵口一张,就把马文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把他的好胜心调动起来。 于是乎,马文才写得更认真了。 这边祝英台写的是孟子的《鱼我所欲也》,娟秀洒脱的字体就像是祝英台那一颗向往着男儿天空的勇敢心灵。梁山伯写的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的笔迹端正大方,执笔书写之时神情安宁。 如果说方家渊的字是涓涓细流,润物无声,那么荀巨伯之字便是跳脱不羁,灵巧洒脱;如果说庾景之字是动静皆宜,奇峰险峻;那么袁延璋之字就是自然超逸,水滴石穿;如果说李思哲的字是温和柔润,兼具中和之道,那么刘伯锡的字就是雄健草书,落笔荒唐;如果说…… 有人说,由字可见一人之心性,此话果真有一定道理。 他们下了苦功去学习,那么……时间自然也会回馈他们一份珍贵的礼物。 陶渊明游走于学子们的书案,眼角的笑意显而易见他的满意。也许是因为他的敦敦教导终于有了成果,也许是想到了一句话,也许……还是见到了一个人! 陶渊明此刻站在郭明月的身后,眼神凝着深邃的笑意。他的手理着那他那发亮的美须,眼神有些发亮。 “陶先生,何谓竖子无知?正因为学子的无知寡闻,所以尼山书院需要您这样德行高洁的名师的教导!” “吾等学子,是春前之草,生命力旺盛,但假如是在旱季,倘若没有一场雨,那学子等刚抽芽,便得面临枯萎。” “陶先生,对学子们而言,你就是那场及时雨!” 这是郭明月在请陶渊明出任尼山书院客座教授之时对陶渊明所说之言论。 其实,对陶渊明来说,郭明月也是那场及时雨,春雨沐浴之下,陶渊明那颗蒙尘的心才被擦亮。已然决意归隐田园的陶渊明从未想过,原来这浑浊尘网之下,偶尔也会涌现出几股清流。 有人云: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寄情于山水,宅心于玄远,乃文人争先标榜的作风。然而在尼山书院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是超然于世外的,也许他们稚嫩得无力担负重任,也许他们的满腔热血终会被熄灭,但至少此刻……他们的态度决定着这个国家的未来走向。 这就是我们的青年人呀! 而被郭明月几句话打动的陶渊明,此刻心是漂浮着的,不是无所依的漂浮,而是由内心给予的感动让他的心飘了起来,但他却无法用自己的语言描述此刻的感触。 他只能沉默,继续沉默着,并期待有天这沉默酝酿出他所要看见的狂风暴。 这个时候,宋聪终于走进了学堂。他看起来没出什么事,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就是不知因何错过了课堂。 陶渊明没有斥责他,只是朝他点头,示意他入座。 这是一个好老师!一个了解学生的好老师! 这又是一个“坏”老师!一个没能做到关注每个学生的好老师! 但……那又如何? 陶渊明就是如此,他崇尚自然之道,认为个人有个人发展的空间,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他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在学子陷入迷惘而走岔道路之时把他们拉出来而已。 其实,他对每个学子的状况了然于心。 第五十章 莘莘学子二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学堂的学子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学堂里也就那几个人还在学习。郭明月看了一会儿书,看完后准备合上书籍离开之时。 “明远!”袁延璋喊住了郭明月。 郭明月转过头来,询问袁延璋道:“可有要事?”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瞧上去就是个温和的、好说话的公子哥,也不怪袁延璋觉得她是个好相处的人而想要与之交流了,郭明月总归有她个人独特的人格魅力的。 袁延璋笑笑答曰:“吾之为学虽独学求知但却深知切不可僻学而无友,你说我找你,是为何呢?”袁延璋话外之音很明显,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就是想跟郭明月成为友人。 “瞧瞧这话说得,颇得我三分水平呀!”荀巨伯趁郭明月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搭上她的肩膀,一副好哥俩的样子。而后手马上自然地缩回来,谁都知道郭明远是一个不喜与人勾肩搭背的“古板”君子,最见不得如此不合礼仪的作风。 然而,这“古板”君子的作风却是郭明月的伪装,她可不想与一群男子太过亲密无间,那样子她不习惯,也不喜欢,兼之这女子身份还更容易沦陷。毕竟,郭明月做了二十多年女子,伪装为男子却只有几年,行为作风总有细节之处与男子不尽相同。 郭明月定神看着袁延璋,她回道:“孔子有云:‘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我说这些只是想问你:你认为……你是何类人物?”郭明月语气平铺直入且非常不做作,一句话就道尽了她之全部想法。 这边方家渊和荀巨伯对袁延璋如此诚挚求友之行为选择了抱肩作壁上观,不是他们俩人不近人情,而是……这对他们来说,也是能很好地考察袁延璋的机会。 毕竟……郭明远认可之友人,也将会是他们的同伴!由此可见方家渊等人对郭明月超越寻常的认可。 祝英台则是淡然一笑,心中却仿若有一把火焰儿在燃烧。就是如此,郭明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作为被他认可之人祝英台,心中真的有太多太多的感触。 也许你们会觉得他不近人情且不够圆滑,也许你们会认为他入官场一定会摔上几回之后很快会变得与你们这群碌碌之庸人一模一样,但她不认为会如此。祝英台有着盲目的自信。 郭明远的心呀,一定像一颗顽固的圆滑石头。祝英台曾经思索很久,至今她给自己这个样的答案reads();。 你说他不近人情,他真的不近人情吗?不相反,他容易心软,极为善良,之所以给你们这样的看法,只是因为你们不够了解他,不懂得了解他;你说他不够圆滑,那一定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他真真切切地懂了,却依旧遵循着他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怕指责地行动着! 他为人处世能屈能伸,而且宽以待人;但就是他始终严格要求自己,要求着自己永远要挺着一根骄傲的脊梁骨,不低头,不弯腰,他看到的那方天空,应该是苍蓝且清澈的……总的来说,大多数人都会喜爱这个守正不阿且可爱至极的年青学子! 只是一会儿,祝英台心中竟然掠过这么多的感叹…… “袁延璋,自陈郡袁氏也。山长说:尼山阶载履,踏踏实实,莫寻书中颜如玉;我则说:书院千乘书,赫赫巍巍,书山尽藏赤黄金;同学已过两载,我方才得知独学则无友,而论辩共赏则能激荡其心!”这边谈话还在继续。 见郭明月仍旧没有开口,袁延璋疑惑道:“明远?” “你随时都可以来学堂与研习学问,毕竟……学堂不是专属于我们几个人的。”郭明月说道。 郭明月留下的这一句话得到了方家渊等人的点头认同,荀巨伯开口道:“要我说呀,像我们这样书呆子似的人,还是不要太多为好!研习学问更多的还需得劳逸结合为好。”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方家渊敲打着他的头:“你就嘴贫吧!总有一天,你会被你的嘴巴害死了!” 袁延璋却像得到什么圣旨般高兴,咧嘴就笑了起来。 那边正准备离开学堂的马文才的心情就不怎么愉快了,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瞄了郭明月一眼,便从她的身边掠身而去。学堂门口迎面而来的秋风打得马文才的袖子咻咻作响,他也不在意,只是任由它去。 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呀! 傍晚时分,郭明月洗漱之时,被马文才吓了一大跳。 就在她坐在木桶里沐浴之时,遮挡住的屏风突然一下子猛的被拉开,郭明月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与马文才面对面,相望。 “你有何事?”不管郭明月内心如何不平静,但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马文才慢悠悠地道:“无他事,只想与你谈谈!”他说,“你是一个男子,应该不会介意我拉开你的这个遮羞布吧!” 郭明月咬牙道:“介意,我非常介意!”她简直目瞪口呆了,完全没有想到马文才竟是这样的马文才! 不管马文才这是出自什么目的或缘由想要跟自己谈话,郭明月只想说:跟他之前只是热身吧!跟之前相比,这条出其不意的“计谋”,真真是出色极了,简直是无懈可击。 马文才摆手道:“难不成,你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说完还有想要探身走近郭明月的趋势,郭明月简直都想把头闷进水里作鸵鸟状了,可惜的是,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郭明月额角冒青筋,她怒道:“请把屏风拉上去!马上!”这衣服离木桶也有一定的距离,如果她站起来拿衣物,那她的伪装不全做了无用之功。 郭明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难不成能跟马文才说:你这是侵犯我的*! 别还没把马文才说走,就先把自己雷倒。郭明月很确定,马文才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封建□□之“走狗”,没有“你和他”之分,你的物品,只要他喜欢,那将会是他的;他的东西,不管他是否喜欢,终究还是他的。 第五十一章 莘莘学子三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马文才这样子的突袭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仍旧还是认为郭明远是一个女子? 不,恰恰是马文才认为郭明远是一个男子,才可能会这么唐突地拉开屏风。要知道,马文才一向比较“让”着女性,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俩人依旧对峙着。 木桶里的水温温度适中,原本郭明月坐在里面洗沐非常舒服,但在马文才的目光下,她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郭明月的内心已然拉起了警戒线,只要马文才越线,马上会响起警鸣! 他的肩披散着长而发亮的乌发,他的眼睛因为发怒而熠熠发光,他白皙透红的脸像一个剥了壳的鹅蛋,他那红色的唇在水波之上,越加鲜艳夺目…… 他……怎么就不是一个女子呢?哪有男子长得这个模样?马文才有些狼狈地转过头。不过他只是失神一会儿,他又把头转了过去。他在心里千百遍提醒自己,这是一名男子!这心里暗示还是挺有用的,他很快就回过了神。 马文才发挥毒舌功力挥洒道:“一个大男子,比一个娇弱女子还扭捏!啧啧!”这是专门喷毒汁来了。 不管郭明月心中如果抓狂呐喊,她依旧平静地说道:“我总归与俗人不同的!”意思竟说马文才是一个俗人。郭明月难得摆了一个臭脸,她闷闷道:“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但其脸上却是一脸骄傲自信,瞧起来妥妥像是他后来一直纳闷不解的中二少年时期的模样。 马文才依旧愣愣地站着,像是听不懂郭明月的话一样道:“你此话,何意?” 没错,马文才这是砸场子来的。他思索了好些天,总归让他想到一个能正面与郭明月对峙并能克服郭明月给他带来种种不良反应的好办法,他坚信,此举动能让他从此对郭明月没有额外的想法,心里的阴影也能去掉。 这瞎猫碰到死耗子,竟让他不小心蒙对一条好阳谋了! 郭明月一副“吾不与凡人同列,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模样,连她内心都觉得自己简直中二爆表了!不过,还得把场子撑下去,郭明月端着架子道:“你真要我说明白吗?” 马文才“哦”的一声,笑道:“我倒真的不明白,你且说来听听!”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起来刺眼极了。 008感知到郭明月的危机,他嗖的一下,投射在郭明月的视角中reads();。 圆圆的亮银色身子,一双闪着银色光芒的机械眼睛。他的样子只有宿主郭明月才能看到,在马文才面前算是隐身着的。就像郭明月戴了一个独属于她的银河版本超级谷歌眼镜。 他催促道:快些想个方法,要不,你直接背对着他换衣服就可以了!008的声音像是电子合成声,008特喜欢他自己的这个声音。他的存储器里明明有别的声音资源,可是他就是不用,说是这才是自己原生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是只有宿主郭明月才能听见,就像佩戴了一个只能和008配对的智能接收器。 馊主意!这是个馊主意!郭明月对008道。平时她着衣衫时骨骼就比一般男子瘦削,你当马文才是瞎子呀!看不出这么明显的差别。女子和男子的骨骼还是有差别的,好吗? 008闪了一下眼睛幻想道:如果之前把骨骼也暂时改了,该多好呀! 一提到这个,郭明月立即就生气道:再改动我身体的骨骼,那我算什么,那可比变性人还夸张呀! 008不在乎地说道:反正你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后,我都会给你把身体数据修改回来的! 其实是008只是最近学会了贫嘴而已,他是没有恶意的。这是008自己总结出来的数据并下了的结论:身体的骨骼一旦大改动,在没有银河联邦丰富的医学后备资源之下,再整回来会有一定难度的。就像008把郭明月的骨骼抽高,在目前的情况下是很难再缩小的。这点郭明月心知肚明。 说起这个,郭明月更加火大:你当我是什么?模拟人生游戏里的捏脸娃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整下去,我都不是我了!郭明月简直欲哭无泪。 从他们俩人对待自己外貌同样的态度看,008选择郭明月,果真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循的。 008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识趣地选择战略性撤退:算我怕了你了!008讨饶道。说完他的机械身子一下子就如老实电视机关机一样变成一条银线消失在郭明月的视角中。 其实郭明月和008的对话只有一秒,毕竟脑袋的思维转弯如音速嘛! 马文才双手抱肩,他耗着不肯走,锐利的眼睛简直让郭明月无所藏匿。他这会儿是无心办对事了,抓到老鼠的尾巴,不管黑猫白猫,都是好猫。 郭明月音色清脆地道:“我一向不喜别人在我洗沐之时出现!对我来说洗沐之时是私人时间。”郭明月义正言辞并骄傲地仰首道,“所以,请你出去!” 马文才这回软硬不吃,他摇头感叹道:“我还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规矩!”随即马上转变话题,“所以前语的意思是,我等都是俗人,你是见不得的咯!” 郭明月矜贵地轻点了一下头,她这是第一回的脸上表露出骄傲公子哥的神情。 马文才立即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这纯粹是憋不住了。 “这我就更不能走了,难得能揭穿你的虚伪面具,呵呵!”马文才脸色一板,他说得更坦然了,简直像他身兼重大的任务而不能离开一样。 我就赖着不走了,你能奈我何?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回我总要找出你的马脚,把你掀翻下“神坛”!马文才心道。 我跟你耗上了! 008出现得十分突兀,他整个身子都冒起了熊熊火焰,他在燃烧着,他在愤怒着:明月!再想不出法子我们就曝光了! 郭明月叹气,并顺便矫正008的语病:是我曝光了,不是我们!没有你,ok? 第五十二章 莘莘学子四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水温已经冷了下来了,可见双方对峙已久,密集的唇枪舌剑之下,仍旧没有分出结果。 其实如果是郭明月狠下心站起来,再糟的结果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上下不得,可惜的是郭明月没敢下定决心赤身出镜。 这会儿马文才已经察觉到有异了,气氛开始处于胶着状态―― 这个时候,四周仿佛一下子寂静无声,就只听见马文才悦动着的心声。 “那能请你出去吗?”郭明月再次重复了这句话,这是她率先低头了,她举白旗投降的暗号。 我的心开始颤动了―― 玫瑰花的红, 红烛灯的火, 在这一瞬间,温柔了年华。 明明还满是秋意, 怎的突然间, 春风席卷了心扉, 春天的脚步已然靠近reads();。 你那么笑着, 仅是那么浅浅的一抹笑, 在我的思潮中, 竟是这般波涛汹涌着。 郭明月有笑吗?没有? 马文才有笑吗?他在心头唱歌呢! 他的猜测,没有错!别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真的是一种挺玄妙的感觉。 在扯点:道可道,非常道。 能说出来的感觉,还是出自于他心中最为真实的感觉吗? 当心这么告诉他时,不要急着去否认它,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是呀,就是如此柔柔的清风,如此润物无声的绿茵……嘘!别说话!心已经告诉了答案。 “我……我这就出去!”马文才有些支支吾吾道,然后掉头,顺便背着身子把屏风重新拉开遮住里面。从走开之开头到拉开屏风之结尾,他再也没有转过身如刚才那般明目张胆地盯着郭明月。 008再次出现,击锣打鼓地呐喊着,庆祝郭明月蒙混过去。天知道008手上的锣鼓拿来的,敲打得还蛮有水平的。 008以为马文才的离去是撤退之意。 郭明月双手抱着头作死猪状生无可恋地道:不,他已经发现了! 怎么可能?008机械眼顿时亮起了深深的,如血一般的赤红色,表明此刻他的cpu已经超负荷运转。008的科技不可能出差错的,所以…… 所以只能是我出了差错了?郭明月挑眉。 不! 我008算无遗策,唯独忘了计算人心! 008深沉道。 看来我还需要更深入地去学习,感受人性之复杂以及语言的艺术美。 郭明月闻言冷汗:这话……你是从何学来的? 这重要吗?008如哲学家一般作思索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露陷了呀!008的声音夹带着恐怖的音波和超强的回声朝郭明月袭来。 008这回的表现更为夸张,竟然真的让他摸到了奥古斯特罗丹雕像“沉思者”之□□了。 郭明月没心思关心008的耍宝,她只是苦笑道: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午间尼山书院下过一场小雨,此时空气中微微有些湿润感。 尼山书院的空气很好,所以空气中还有些淡淡的青草香。 如同马文才波涛而绵绵不绝的情思,在他心中,郭明月就如同此时的空气,无声无息,却能悄然滋润人心。 郭明月着好衣物走出来,马文才坐在他自己的床塌边,他见郭明月拉开屏风,抬起头有些局促地看着郭明月。 看起来像是一个情窍初开的男子,连耳朵都晕红了reads();。俊郎的,一向带着桀骜不羁的脸,此刻却如同一个得到彩色的甜蜜糖果的小孩子,如此的……可爱! 郭明月则是觉得头都大了,这……这都是什么事呀? 假如郭明月心中此刻也能有诗意,那也应该是如此的…… 被飓风割裂的柔风呀! 给狂浪冲碎的浪花呀! 我是摆渡人、 飓风狂浪之下落难者。 灾难现场―― 狂风落日天百色, 求救无门―― 唯有此心真绝色! 郭明月之心否决掉所有颜色,现在都剩下了灾难过后遍地狼藉的断墙残瓦之间的灰白无色之哀。 马文才想了很多,想要问郭明月的事情也很多,但等到她在他眼前,便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重要了。 马文才清亮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郭明月,他慎重地开口道:“我不会说的!”他给郭明月一个承诺。 不会说什么?郭明月也没再问,他们两个人此刻难得“心有灵犀一点通”,脑电波突然之间同步了。他们知道此刻自己说的话题是什么。 郭明月因沐浴太久而晶莹如水波的眼睛凝视着马文才,她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开口道:“你的话,我记住了!” 马文才心里涌发一股狂喜,他知道,这会一切猜测都不会是猜测,因为郭明月自己承认了。虽然她没有直言,但马文才就是知道她的意思。 郭明月之所以不继续隐瞒,也是知道这已经没什么作用了!马文才太过执着了,这类的事情还会有下次的。 “那……”马文才犹豫道。 不要以为你只是瞄一眼我就不知道你看什么?如果此时郁闷可以如《全职猎人》中的念力一般具现化的话,那么郭明月的额头是搭上三条黑线外加一个黑色十字叉的。 但郁闷没法子具现化,加上泡太久的热水,红通通的郭明月瞧起来还挺风姿迷人的。 008在郭明月旁边安慰着郭明月:别想太多,我一定会让你迎来的第二次发育的! 郭明月真想打一下008的脑袋,都这个时候了,还耍宝! 其实008的耍宝多多少少让郭明月轻松一些。但郭明月不承认,这也让008苦恼呀! 于是,寝室又安静了下来。 这下子轮到马文才不自在了。 郭明月倒没注意这么多。此时傍晚时分刚过,郭明月衣服已经穿戴完毕…… 马文才看着郭明月刚要踏出寝室的左脚,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要出去?” 郭明月侧脸道:“一个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马文才也意识到郭明月的意思,她想一个人静静。马文才懂进退,他只是点点头,等到郭明月出去后,他拿起属于他自己的木弓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可他之神思已经不知飘到哪方天空了! 98 第五十三章 莘莘学子五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夜游尼山书院对郭明月来说不陌生,但带着如此复杂的情绪散步于夜幕笼罩下的尼山书院,还是开天荒头一回。走着走着,经过了祝英台与梁山伯的寝室,从透亮的窗户里望去,他们两个人还在学习中,俩人不知谈到了什么,便心有灵犀粲然一笑。 “山伯,你说说……此题何解?”看到不解之处,祝英台指着疑惑之处询问梁山伯。 “来!我看看!”梁山伯回以笑容。 漫步到医舍,医舍里王兰还在研究着医书,旁边的王惠则研读得累了,改成呼呼大睡了。郭明月也没进去打扰,她也只是安静地看了几眼,然后便转身离去。 “小惠,小惠!”王兰推了推王惠胖胖的身体。 “呼呼——”回以的是王惠的打呼声。 “你呀!你呀!刚说了要认真,这才刚过这么点时间,就睡着了!哎……”王兰的手亲昵地轻点着王惠的额头。 而躲在书院医舍旁还有一人——荀巨伯,他痴痴地看着王兰这位佳人。 估计王兰也不清楚这件事,郭明月捂嘴轻笑,不去打扰荀巨伯的沉思。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郭明月走到了尼山书院的后山的那一明澈的,印着美丽月色的河流旁。这条河是从这边好几座山的山顶顶的雨水等汇聚而来的,到了这里,已经汇聚成不小的汇流了。所以这条河十分宽广。 河流的上方是一瀑布,瀑布留下来的山泉水极为甘甜,也很是清澈,郭明月曾经用竹筒装着喝过。 郭明月单手托腮坐在河流旁边,听着那幕瀑布哗啦的水流之声。 这后山很宁静,就算此刻出现什么动物,郭明月身手高,也不怕。这尼山后山就像她的另一个家院一样,来去自如。 从前,郭明月的心中只有一股不甘不平之气;来到了东晋,她理想中的所有模样都被满足了,她已然沉浸于这个美妙的氛围中,读书明智,笃学明心,心未明,何以家为? 她就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事,书院里的男子对她而言,是同学,是知己,唯独不是命中的另一半。 而此时突兀的出现一个马文才,说她没有想法,那还真不是骗人的。 马文才在郭明月的心中,就是一个骄傲得太过分,手段较为残酷,心志极为尖锐的同学同窗。 郭明月不开窍!这话很多人都说过,甚至不出意外的话,她也可以是不婚族。 静夜寄思,心绪宁和。 郭明月真想就在这后山躺着,安安静静地睡了这一觉。可惜,天不懂,也不知道。所以,后山来人了,一个迈着慌乱脚步之人,一个郭明月极为眼熟之人。 “秦京生,夜半不睡,跑到后山做什么?”郭明月开口,吓得秦京生差点一踉跄要跌倒。“每天梦游出书院,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事呢?” 郭明月从很久之前就疑惑着秦京生每日的梦游究竟是做什么事去了。因为郭明月每日晨练,一周至少有两三天看着秦京生心慌慌地从尼山书院的大门赶进来。只不过郭明月认为此事是私人的事,便一直没有开口。 上回秦京生做假证,郭明月都没找他算一笔账,这会被她撞上了,可就不能轻易绕过他了。郭明月在那个事件之中彻底对秦京生之心性完全失望。 郭明月呵呵笑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哪……哪有什么亏心事呀?”秦京生下意识道,随机慌张地抬起头,他见是郭明月,“原来是你呀,我的郭大公子!”他嘴撇到一边,贼贼道。 秦京生眼睛一亮,他道:“这么晚了,你跑到后山这边,嘿嘿,一定有亏心事。”他转移话题很快,明显不敢让郭明月继续问下去。 “书院两年半的时间,总共几百多天,你梦游不下一百次,每一次,都是临到黎明时分才走进书院,你说——究竟是谁做了亏心事?”郭明月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一下子就把她记忆中的画面提取出来,一桩桩,一件件,让秦京生虚汗直冒。“书院没有禁止学子们出院,而你,每次都这么鬼鬼祟祟的,说你没问题,我还不信!” 郭明月没有错过秦京生眼睛冒出的狠意,但他脸上很快就堆满了虚伪的、谄媚的笑。估计是武力不过关,不敢跟郭明月逞凶斗狠。 “明远贤弟,你说……此事,你知我知即可……嘿嘿……”秦京生立即换了嘴脸,他笑着朝郭明月走过来,“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就是梦游症发作太过频繁了。”他如今还在狡辩。 “是呀,梦游太过频繁了。”郭明月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但她又加了一句:“那你去了哪?才会每天都衣衫不整地回来?”这一句话让秦京生的脸色立即变色。 这话好似踩到了秦京生的痛脚,秦京生立即跳脚道:“没这回事!你……知道些什么?”秦京生最后这句话是憋着气闷声说的。 “书院一向不允许学子们进去花花柳柳之地,你说我知道些什么?”其实郭明月只是推测,但她显然的推测能力不差。 秦京生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他露出了狠狠的表情:“你跟踪我!”他咬牙切齿道。 郭明月满不在乎,她冷笑道:“我需要跟踪你?就你的那个表现!呵!”是个人都应该知道的事,需要她跟踪?这是郭明月没说出口的话。 此时秦京生真的怕了,烟花之地一向是书院禁止进入的地方,一旦被书院发现,就他这样的贫寒子弟,没有后台,被逐出书院那是妥妥的。更何况尼山书院的山长一向容不下这样的事情,只要郭明月透露一点口风出去,他就别想在尼山书院里读书了。 是的,秦京生跟梁山伯一样是贫寒子弟!这点他伪装得很好,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欺瞒过去了。但郭明月清楚地知道秦京生的身世,他的祖父也许曾经跟士族攀点亲戚,但到了他父亲这代,也只不过是一耕读世家罢了。 此人品行,尤其让郭明月不耻。 梁山伯和他家世相当,可是他品格高洁,绝不是他此等下九流人物。 家境不好,而品行好的人,他们正视自己,而后自身奋斗成材,这才值得郭明月尊重和正眼相待,至于秦京生,鼠雀之辈,不值一谈。 99 第五十四章 莘莘学子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笔海狂想作品防盗章节一本薄度适中的笔记本,似乎就可以从中窥见郭明月此人的才学品行。马文才试图从这一本笔记本中找出郭明月的破绽,试图想要证明他只不过是一个欺瞒世人的伪君子,试图找寻着郭明月不如马文才的证据。 她的笔迹笔走龙蛇,整页纸上的文章写下来行云流水一般,文章内容更是妙笔生花。马文才看不出,也找不出缺漏,他看着郭明月的文章只觉得他自己的心漏了一跳,却也找不出是何原因。马文才捧着书陷入了沉思。 是夜,万籁俱寂。 地字一号房依旧如以往般亮着灯火。棕黑色的书案上左右两侧的两盏青铜烛台上燃着烛火,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书籍。郭明月一边看着书,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感想。 马文才坐在书案的另一侧,他在收拾着书案上的书籍,一本一本的叠整齐,他已经有些困了,想要就寝了。马文才眼角余光扫着郭明月,明亮的烛火洒在她专注学习的脸颊上,她晶莹的眼睛亮极了。马文才心中一动,却不知因何而动。 郭明月没有察觉到,她正看到书籍的精彩处,不由地喝一声好,手上的笔疾走飞龙,刷的一下就写下了许多黑黝黝的墨字。郭明月每日都是快子时(23:00~~00:59)才就寝,她还是打着地铺睡觉,和马文才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寝关系。 马文才已经收拾好书籍吹掉他的那盏青铜烛台上的火,然后他拉开被子躺上了床铺。马文才今天难得心软了一些,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地面上用几张被子铺成的地铺,心中有些不太好受。假如郭明月硬是不想睡地铺,跟他吵床铺的归属,他就不会觉得心中过不去。 但马文才与郭明月已经用这种方式相处了一年了,马文才也开不了这个口让一半床给郭明月。马文才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朝郭明月低不下这个头,更朝她开不了这个口。因为马文才不仅仅是骄傲,他更进化到了高傲。高傲到了一个境界,他总是装出一副优越的样子,头总是扬高,却不知道抬着头就看不清前路,就容易摔倒。 马文才总是比郭明月早上床就寝,但最近,他总是失眠。晚上他睁着眼睛总是睡不着,他偶尔会看着床下的地铺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明月也发现了此事。 已经子时了,郭明月合上书本,揉了揉眼睛,而后把烛火吹熄了。看了很久烛火,一下子室内暗了下来,郭明月眼前黑暗一片。她坐了一小会,等眼睛适应了眼前突来的黑暗,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郭明月就着月光摸索到地铺,随后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最后闭上了眼睛。 郭明月其实也发现了马文才朝她看过来的视线。郭明月没有特意去猜想马文才到底再想些什么,但她就是能知道马文才此时辗转反侧的原因。 同读书院这一年来,郭明月多多少少看清楚一些马文才的为人。马文才他高傲自傲,因为他有才华,同时也出生于士族家庭,自认不输给任何人;他好胜心强,容不得失败,认为失败就是再也站不起来的弱者;他奉行着纯粹的功利主义,为达目的,手段可以多种多样。 马文才本来应该是在书院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他本就是一个出色且才华横溢的人,但他却得不到一份真诚的友情。他一开始的路便走错、走偏了。他就是一个智商爆棚,情商不用在“正道”(情商不足)的人。所以他羡慕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等人毫无隔阂的相处模式,却又不懂得结交友人,如何与友人真诚相对。 他羡慕着他们的相处,他疑惑着他们的相处,他不会与他们相处。 这就是郭明月眼中观察到的马文才。郭明月善于观察,她也懂得体谅他人。因为她有着懵懂无邪的少年岁月,这让她感受到了快乐和幸福;她有着一度跌入低谷的青年岁月,这让她学会了倾听和懂得了疾苦;她慢慢奋斗,而后终于能有一技之长立足于这个社会,这让她长大成熟。 她与马文才之所以同寝一年还如此生疏,只是因为马文才对郭明月的冷淡对待。马文才不想向她郭明月低头,而郭明月则是因为马文才冷淡的态度和层出不穷的手段而对他望而却步。 大概因为今夜夜色正好,所以…… 郭明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马文才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失眠也飞走了。 月光像是母亲的手抚摸着他们俩人,马文才侧着身子抱着被子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像极一个孩童。郭明月睡得很端正,从郭明月睡觉的模样可以看出她的拘谨姿态。 是夜,月光如洗,清澈明亮。 谢道韫把尼山书院的学子分为两个队伍——蓝队和黄队,通过两队的比拼,来检验学子们对兵法、阵法、骑术和武学的融会贯通,以及检验学子们自身的能力。 兵武阵法实践课选择在尼山书院山下的山脚上课,山脚有一大片沙地,沙地周围是长得茂盛、足有一人多高的野草和郁郁苍苍的树。现在学子们穿着束身的衣衫都聚集在这片沙地,每个人都选择好一匹矫健的好马,每人的精神头都十分足。 谢道韫要看看学子们这些天学习到多少武术技巧与兵法知识。此次兵武阵法实践分为两队,分为黄队和蓝队,双方各穿着黄色衣衫和蓝色衣衫。这些衣衫都是尼山书院统一的服装。每队都有一个领队,黄队由陈子俊领队,蓝队由谢道韫领队。 蓝队:郭明月、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方家渊、宋聪等人…… 黄队:马文才、王蓝田、秦京生、李思哲、赵航等人…… 每队各有二十多人,由马文才主攻的黄队一开始就气势十足,但是他们的领队陈子俊陈夫子的气势完全不行,他完全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坐在马上身体还颤颤巍巍的,一副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而蓝队的谢道韫则英姿飒爽,她一点都不逊色男子,只见她骑在一匹骏马上,举起剑朝黄队挑衅道:“两军听令,木刀木枪上场,行兵演武,点到为止!”蓝队一开始就被谢道韫提升了士气。 黄队的陈子俊这边也跟着举剑道:“众人听令,演武开始!”可他的话真的是没什么力度,一开始黄队就输了气势。 兵武演武讲究的是:马术、武术、阵法、计谋和最重要的团队精神。但对于这批尼山书院的新学子来讲,他们还不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 “驾!” “驾!” 这是马匹和人的配合,两队的学子都骑在和马上,拿着木剑交锋。 郭明月的进攻如入无人之境,木剑一剑朝前方刺去、砍去,一下子便让敌军失去了一个士卒。 马文才第一时间就选择与郭明月对战,他用木刀砍下他的对手,随即骑马上来与郭明月短兵交接。 两强相遇,必定只有一胜者。 而马文才与郭明月对战,究竟是谁能摘得这胜利的桂冠呢? 没有决斗出谁是胜者,因为郭明月率先离场了。 郭明月在智脑008的提醒下,发现祝英台被王蓝田诱离比武场地,朝山林而去。郭明月担心王蓝田会对祝英台做什么,被马匹踩踏过的草丛会留下迹象,郭明月架着马便朝着痕迹追踪而去。 “郭明远,你这是害怕得临阵脱逃吗?”马文才紧跟其后。 郭明月没有接马文才的话:“驾!” 马文才紧跟其后,马文才大概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马文才说道:“人家梁山伯还没为他的英台贤弟着急,你就替他着急了!”马文才一直在怀疑祝英台是不是他猜想的一样,是个女红妆。 马文才有一双厉眼,有一个聪明的大脑。所以他能察觉到此事,一点也不奇怪。 郭明月心中着急,没有回答马文才的问题。因为郭明月深知王蓝田的为人,她担心王蓝田会对祝英台做些什么。 郭明月终于在一条小沙路上找到了祝英台的马匹,小沙路中间有一条粗大的麻绳,麻绳旁边是祝英台的马匹,她的马匹前肢跪在地上,看起来似乎是守了些伤。 看到眼前的情况,郭明月下了马,祝英台肯定在这周围,没走远。 100 第五十五章 莘莘学子七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  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还有书院的一波帮工也出现来了, 这群帮工女多男少,他们有些在厨房帮忙, 有些是在书院里帮忙做些杂活。连他们都出现了, 可见谢道韫此时名声流传多广, 大家都知道有她这个人, 知道她的事迹。 刚刚祝英台说错了话, 现在脸颊还泛红。而梁山伯没有祝英台细腻的心思,他伸长着脖子试图看向远远而来的马车,谢道韫来了。 马文才气定神闲说道:“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呆着, 出来抛头露面。”他说的这句话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看法。 秦京生这个马屁精马上迎合马文才:“就是, 文才兄, 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吗?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挖苦道:“听说她都二十七八了, 还没出阁, 大概是生得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哈哈……”王蓝田最先注意到的是女子的外貌,不愧是欺男霸女的纨绔, 他很有职业素养。 郭明月的耳朵很灵敏, 这三个声音就像在她耳边说一样。郭明月道: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无须理会。 谢道韫下了马车,她身边跟着两个丫环。等到谢道韫走上来,山长马上上去迎接。谢道韫身着淡紫色裙衫走过学子面前。她是一个极有举止落落大方、外貌如出水芙蓉的女子。她向山长点点头, 一举一动非常优雅。 王蓝田看到谢道韫, 眼睛看呆了, 喃喃道:“她看起来可不像没人要呀。”秦京生附和。 谢道韫给学生们上的第一节课是从诵读北魏民歌《木兰辞》, 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谢道韫读一遍,学生跟读一遍。 谢道韫手捧着书问道:“这是北魏流传的一首民歌,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谢道韫第一节课说这一篇文,就是想要知道学子们对女子的看法。她来尼山书院之时,就想好要提这个问题。 谢道韫在教读这篇文章之前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有学子回答她的问题,或是反过来指责她牝鸡司晨。但是她还是要讲此篇《木兰辞》。 这一下子就好几个学子举起了…… 郭明月也举起了手。 谢道韫首先让梁山伯先说:“请讲!” “学生梁山伯!”梁山伯跟新来的谢道韫介绍了自己。“学生觉得这木兰辞一定是一个男子所作。他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梁山伯作为一个封建社会下的男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异常可贵。 “愿闻其详!”谢道韫说。 “英台,你讲!”梁山伯知道祝英台仰慕谢道韫,所以把这个机会给了祝英台。 祝英台有条不紊地道来:“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终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子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祝英台若有所思,这话应该说出祝英台一直以来的疑问吧。 这句话是站在女子立场,为女子呐喊。什么样的家庭教出祝英台此等憧憬着冲破牢笼的女子?郭明远自问。 不过祝英台语气太过激动,“女人”强调了好几次,这让谢道韫目光有几分闪烁。 谢道韫对祝英台道:“你说得没错!”很少有男子意识到这一点,谢道韫忽略了内心的小小疑惑。这时她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郭明远,她示意郭明远回答,刚才郭明远举了手。 郭明月道:“学生郭明远。学生的想法也和梁山伯祝英台一样。”郭明月十分喜欢谢道韫的课,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这时的想法说出来。“先生,学生一读起木兰辞,学生便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士兵,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郭明远这句引入说得很吸引人,学子们都竖起了耳朵。 “北魏不断地发兵攻打南朝,兵役,徭役日益繁重,被征服的人民深受冻饿和疾病的痛苦,十之□□人民都残死于外地。于是,这个国家衰败到需要弱女子和老人来粉饰太平。”这话一出,谢道韫和祝英台脸色都变了,不过她们注意到郭明远还没有讲完,都竖起耳朵听,“这是一个巨大的民族惨剧!”连梁山伯的脸色和荀巨伯的脸色都变了。 “好!”马文才喝彩:这郭明远注意到了别人没有注意到之处。马文才自幼熟读兵书,所以对这段历史十分熟悉。所以才有他这声非常失态的喝彩。 郭明月很诧异马文才的喝彩,看了同桌马文才一眼,对方回以一个比较“友好”的微笑。这回,马文才吓到了郭明月。 众学子:不愧为将门虎子呀! “但是……”郭明远画风一转。“这又是一首歌颂女子自强自立,独立勇敢的赞歌。”郭明远停顿下来,整理了思路,继续说道。“‘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于是花木兰选择了替父从军,木兰至孝;‘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木兰从军十二年,历经千番苦难,她有勇气,有智慧,甚至不比在座的所有男子能力差。木兰代父从军十二年,她最美好的青春,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她从一个善良、热情、能干的闺中少女,成为一名建功的女壮士,固然,她牺牲很多,但我也相信她获得更多。想到这里,我发现,女子力量这么大,她们有能力可以自己生存,她们亦能建功立业,她们亦不逊于男子!” 166阅读网 101 第五十六章 桃之夭夭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  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上次的情诗风波因最后有谢道韫提供的证据说明诗句不是梁山伯写的, 所以梁山伯险险逃过一劫。至于究竟是谁写的情诗, 王世玉,谢道韫和梁山伯都选择闭口不言,似乎此时关系重大, 对此皆是讳莫如深。 谢道韫也要离开尼山书院了, 她的叔父——当今宰相谢安为其订了一门亲, 男方乃是书圣王羲之次子王凝之。谢道韫此番返回家乡,正是为了完成这桩婚事。 王世玉一家子和尼山书院学子们在门口送别谢道韫。离别的日子的风很凉爽,太阳还没来得及升上空, 周边鸟的歌声此起彼伏。尼山书院的大门口停放着一顶轿子, 还有十几个家丁和两个丫环,他们正站着等候着谢道韫…… 谢道韫与山长王世玉等人告别,而后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郭明月等人。谢道韫对梁山伯说道:“山伯,你的文章我都看过了,很好!”谢道韫十分欣赏梁山伯,而梁山伯也不负她的赏识, 他也的确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唯一担心的就是,梁山伯心他仁善的性子和心慈手软的手段。 梁山伯看着谢道韫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知道谢道韫担心什么, 梁山伯的脑袋是一条筋连成的, 他认为做人做事要认真务实, 对百姓要尽心尽力。他转移了谢道韫的话题对谢道韫说道:“山伯谢过先生!”谢过谢道韫对学子们一丝不苟的教导, 谢过谢道韫对学子们尽心尽力的指导, 以及谢过她对他梁山伯徐徐善诱的引导。 谢道韫好笑地摇摇头, 她算是知道梁山伯的性子了——整个就一个榆木疙瘩。 谢道韫转向一旁恭立着的郭明月,谢道韫微笑着说道:“明远,学非探其花,而要自拔其根。你都做得很好!你是一个优秀的学子!”优秀就是谢道韫心中对学子最好的赞扬,因为他们年轻,还有更多更大的可能性和发展潜力。谢道韫很看好郭明月,她抿嘴笑道。 这边马文才也朗声道:“学生等恭送先生!”马文才其实还是很尊敬先生的。 谢道韫突然叫出马文才的名字:“马文才!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为将者切不可不顾百姓死活,记住,民可载舟,亦可覆舟。”马文才虽说不得谢道韫的喜爱,但马文才是学子,作为先生的谢道韫就有必要教导他。 马文才恭敬地应道:“是,先生。”谢道韫不知道马文才有没有听进去,但马文才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谢道韫直言不讳道:“记住,为将者调兵遣将太过无情,这军队的凝聚力自然也就不高。而你心性偏执……若是做事一意孤行,那我只跟你说这么一句——高处不胜寒。”谢道韫此话真真是对马文才的谆谆告诫呀! 马文才道:“文才谢过先生提醒!”马文才认同谢道韫的才学,他对谢道韫行师礼。 谢道韫还对祝英台等人也做了一番评价,听完后大家对谢先生更不舍了,一个这么负责任的老师哪里找。陈子俊他只会教人死读书和用自身行动教会学生如何做一个伪君子,别的,他教得不行,也不好! 谢道韫离开了,坐着轿子离开的。也许这一去,她结婚了,她便再也没法来尼山书院教书了。离开的时候学子们都很舍不得她,虽然刚开始来的时候很多学子都不认同她。但是谢道韫用她的学问和品德征服了学子。 祝英台这个比较柔软的红妆的眼盈着泪花,谢先生这一去,以后可真是难以见上一面。祝英台推己及人,所以想到谢先生以后都困于深深宅院,她神色戚戚,心中有些难过。 而陈子俊此刻则是心如刀绞,因为谢先生只一句话:“道韫已有婚约!”就断了陈子俊的所有念想。不管大家之前对陈子俊的看法如何,但此刻看见陈夫子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大家都忍不住可怜起陈夫子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谢道韫走后,门口的人才慢慢散开了。郭明月正准备要返回书院教室时,人高马大的福安从山下跑上来,他出现郭明月的视线中,手中拿着一封信封,他道:“公子!” 郭明月看着福安问道:“福安,可是家中什么事?” 福安摇着一封牛皮信封递给郭明月:“公子,这是夫人寄来的家书。” 郭明月接过家书,因为她担心家中有什么急事,所以她就当着福安的面拆开这封信。看着信,郭明月知晓了,原来是郭氏要求郭明月在端午放假早点返回府中,郭氏说是很久没见到郭明月,想她了。 谢道韫离开后的第一天,陈子俊就把谢道韫婉拒他心意的事情怪在了祝英台头上,陈子俊认为祝英台肯定是说了他什么坏话,让谢道韫看不上他。所以陈子俊让祝英台这个端午假期留校在学校做杂工,给出的理由是祝英台在品状排名是最末等。 品状排名除了一二名挂在大布帘上,还有一张记录着个人品状排名的纸张贴在布告栏中间。此番祝英台就被陈子俊公报私仇,名字排到了最末。祝英台在学校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家世也颇不错,按道理说她也应该在前面的。这次反而是秦京生等人高居榜首,陈子俊这次做法很不得人心。 梁山伯等人纷纷为祝英台出头。陈子俊迫于学子们的压力,决定从轻发落,让祝英台能返回家中,至于品状排名还是按现状,不改了。给出的理由是——他愿意给祝英台一次改过的机会,希望她能知耻而后进,争取下一年能在品状排行榜能名列前茅。 离开书院之时,郭明月还是跟来时一模一样,没有马车来接她,还是她自己背着一个书箧准备返回郭府。福安不知不觉走到了郭明月前面,转身一看,原来郭明月停在尼山书院大门门口不动,福安喊道:“公子,我们该走了!夫人该等急了!” 166阅读网 102 第五十七章 杨柳依依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  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 马文才穿着箭袖武服出现在郭明月的视线, 他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人群中他的样子很突出, 有些学子向他辞行, 他只是骄傲地颔首, 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他旁边站着他的书童——马统, 马统正坐在一辆马车的驾驶位上。马车停在了大路的左侧,看样子马文才也准备回家了。 郭明月和福安两人在这群学子中间是独树一帜的,学子们大多选择坐马车回家, 只有郭明月选择步行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郭明月出不起这车夫的钱呢。郭明月这么对自己说道:“自己脚下的道路, 总要一步一步地亲自去丈量。” 杭州城在夕阳下显得十分美丽,浓浓的江南风情扑面而来。唐代诗人白居易道:江南忆, 最忆是杭州。周礼有云:“匠人营国, 方九里, 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 经涂九轨,左祖右社, 前朝后市,市朝一夫。”杭州也是如此。 到达杭州城里夕阳已经快西下了, 郭明月和福安俩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杭州大道上,周围都是返家的人流。杭州城内有些道路上已经亮起了灯笼, 路边还有一些小商贩在卖一些灵巧的小物品, 郭明月都觉得十分好看。郭明月看着美景满足地叹了口气。福安表示见怪不怪, 他从小到现在,早就看习惯了这些景色。 郭府,郭氏整个人洋溢着笑意,整个郭府的人因为主人家的喜悦更显得喜气洋洋的。郭氏早早就在郭府大门等待着郭明月回来,她原本可以等郭明月来向她请安的,根本无需走出来。但她认为感情是处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她很疼爱郭明月,喜欢郭明月这个孩子。 郭府大门口的灯笼点了,让郭明月看着,就有家的感觉。 郭氏看到郭明月远远而来的身影,快步步走上前去,拉上郭明月的手,对郭明月嘘寒问暖。郭明月看到这一幕,她的内心很温暖。 端午节,五月初五,是老百姓纪念爱国诗人屈原的节日。古人有云:“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一到端午节,家家户户必备的食物就是粽子。 郭明月刚进门,就被郭氏拉着和郭崇山三人一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顿晚餐是郭氏亲自准备的,其中还有郭氏亲手包的粽子,瞧起来十分好看,吃上去也十分美味。但是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安稳。 因为,郭崇山的日常考校来了。 郭明月刚拆开粽叶,准备入口时,郭崇山便极有兴致地问了郭明月一个问题:“明月,端午节这个节日因何而来?” 明月早就有腹案,她早早就有做好功课,所以她立即回答:“乃是因爱国诗人屈原而来,他眼见祖国被侵略,心如刀割,于五月五日写下绝笔《怀沙》后报石投汨罗江,百姓为了纪念他,就于五月初五这一天纪念屈原。” 这个问题,极容易回答,每个老百姓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郭崇山紧接着抛出一个问题:“那……端午节老百姓因何吃粽子呢?” 郭明月面对郭崇山的考校侃侃而谈,对答如流:“楚国百姓为了让汨罗江的鱼龙虾蟹不去咬屈原的身体,而投如江中的食物就是粽子。原先百姓只投了饭团和鸡蛋等食物,后来为了防止饭团被大型的蛟龙水兽所食,百姓想出了用楝树叶包饭,外缠彩丝,慢慢地,就发展成了我们如今的棕子。” 郭崇山满意地点头:“看来是有做功课!不过,明月,端午节我也有留功课给你做!”说完郭崇山摆出了严肃的姿态。 郭明月乖巧地说道:“阿爹,请说!” 功课功课,就是因为有功课,她才更好地对学过的功课融会贯通。 郭崇山看着郭明月,给了郭明月这一个任务:“这是楚辞的《天问》,你去瞧瞧看看!这就是你的功课。”郭崇山虽然是用询问的语气,但他动作却不容拒绝,当然,郭明月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郭明月只读过楚辞的《离骚》,别的篇章还没阅读过,但她表示还是会尽力完成,于是她应道:“是,阿爹!” 郭氏明显是有看过屈原写的《楚辞》的,特别是天问章,屈原把他所有解答不了的问题都写出来了,这就是《天问》的由来。这是这个时代一般人都不求甚解的问题,却只有屈原才去怀疑、去寻求解答的问题。她对郭崇山说:“这题?”郭氏的意思是郭崇山是在为难郭明月。 郭崇山摆摆手不予置否:“这只是我给她布置的作业。这不算什么?”郭崇山对郭明月满怀信心。 郭氏沉吟一会,她问道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明月,你来回答这一个问题。” 郭明月吟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她沉思片刻道:“我的看法是,远古之时,人们是考观察万物的运行规律察觉到天体的运行规律、日升日落的运行规律、季节的变迁等等,进而凭借对万物的理解联想到远古之时人的生活情况。而混沌初开,上下未形,也是如此。” 慈母郭氏毫不吝啬掌声鼓掌道:“讲得好极了!”郭氏对郭明月赞声不绝。 郭崇山心知郭氏这是慈母心态,有女万事足。郭氏扮白脸,郭崇山就扮黑脸,郭崇山道:“明月,我相信还可以做得更好。端午假期结束前,希望能在我案上看到你的的答卷!”在郭崇山这里,没有完美的答卷,只有好的答卷,更好的答卷和棒极了的答卷。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完美,就像这现实世界上没有存在绝对的直线和绝对的圆。 郭明月点头称是。 这边郭明月家庭和谐,笑声络绎不绝。 而在郭明月的前头到达杭州回到家的马文才…… 马府—— 马太守还是那么忙碌,马家下人还是兢兢业业的模样。他这个马府少爷…… 虽在家乡却如异乡,孤灯夜伴到天明。纵然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却没有照亮他心得那一盏灯。 不过要劫狱,还得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郭德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装作气愤不已地离开了杭州牢狱的大门。郭德选择在一家客栈歇脚,他带来的亲兵也分散在各个客栈和街道,只等郭德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行动。 166阅读网 103 第五十八章 比邻天涯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  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 马文才挥开梁山伯,见梁山伯锲而不舍, 他才跟梁山伯说道:“要我回去可以, 除非那女人下山!”那女人, 指的就是谢道韫。 同时马文才心中更是疑惑:“连梁山伯都出现了, 可就与他同寝的郭明月没出现!”见不到郭明远, 不知为何,马文才心情更差了。 祝英台在旁撇嘴道:“动辄女人, 女人的,女人到底那里得罪他了!”祝英台十分看不惯马文才这般作态。 梁山伯见马文才不肯回教舍,劝说他, 他也不听,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教舍里, 学子对《木兰辞》的联想五花八门,有的说起花木兰从军从军扮男装为什么不被人发现, 有的联想出了花木兰还家后的生活情况……这也是谢道韫教学方法独树一帜,与呆板不变通的陈子俊的教学方法不同的地方。 就在上课上到一半时间之时,梁山伯与祝英台带着王兰王惠和一群女帮工出现在教室。原来梁山伯出了一主意,让书院中的女子们罢工,让看不起女子的男子感受到没有女帮工他们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王兰和王惠是医舍的医生, 她们也是女子, 她们也敬慕谢道韫, 所以她们赞同梁山伯这个主意。 祝英台则是出了另外一个主意, 让帮工们去上谢道韫的课。帮工们听到这个主意, 全都轰动起来, 她们都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在她们心中,读书人的重量非常大。而读书人写的字,是十分神圣的。祝英台和梁山伯收获到众人感激的目光。 有机会可以上一堂课,虽说不知其意,但也是非常值得的,所以女帮工们纷纷点头同意。医舍也关门了,胖姑娘王惠甚至在尼山书院的医舍门口贴上这么一张纸:“不给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和狗看病!”这句话够狠,都把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与狗写在一起了。 就像余秋雨的一句话中所说:不识字的人尊重文字,就像我们尊重从未谋面的神明,是为世间之礼、天地之敬。 于是,教舍空着的座位坐满了女帮工。女帮工们十分虔诚地翻开书,她们看不懂上面写的字,但她们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脏弄坏了纸张。 马文才的座位被王兰姑娘坐了,只因王兰看到了郭明月,所以她就坐在郭明月身边。 王兰对郭明月的感觉很复杂,像是喜欢。但她这几天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郭明月其实更像是对一个出众的弟弟的欣赏。所以这次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就做到郭明月旁边。 郭明月第一次和王兰正面接触,在郭明月看来,王兰是一个娴雅文静的女子。郭明月把马文才的书移到书案的一边去,把自己的书推到王兰身边。 郭明月说:“王姑娘,这本是我的。”郭明月不让王兰拿马文才的书是有道理的,马文才的性子郭明月清楚,他可不让别人动他的物品。郭明月深知马文才性子的霸道,未雨绸缪,不让马文才有借口对向王兰。 王兰如果翻看那马文才的书,还不知道马文才要发什么脾气。郭明月表示:防范于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教室中学子们和帮工难得和谐的坐在一起,纵然身份背景不同,社会地位不同,但此时有一项是相同的,那就是——读书。 谢道韫看到教室里的这一场面,也轻轻一笑,她顾虑到帮工们的文化程度,她选择放下手中的书,从《木兰辞》的故事背景讲起…… 讲完背景,谢道韫便在众人对故事意犹未尽的神情中带读起《木兰辞》。 “唧唧复唧唧! “唧唧复唧唧!” “木兰当户织!” “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 “不闻机杼声!” “惟闻女叹息!” “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 “问女何所思!” “都给我住口!”一声怒喝,大家被吓了一大跳。原来是马文才一行人,他们果然如梁山伯所料受不了刺激返回教舍。 不过,他们绝不是因为看到连女子和贫民也有求学心而受到鼓舞、激励而返回教舍,而是,他们看不起的女子和贫民竟然坐他们的座位、读他们的书,让他们丢尽了脸面,他人这才受不了返回教舍。 这和梁山伯原本猜想的结果不一样。 只见王蓝田怒指着女帮工气愤地喝道:“都给我住口,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意思,怎么把我们的座位都给坐了!听着,都给我滚,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蓝田说完还要动手赶人,被荀巨伯等人拦住了。 祝英台听了十分不舒坦,她开口道:“是你们先滚的,既然滚了,还要回来干嘛?”祝英台义正言辞地站了起来。 “回来赶人的!”王蓝田怒喝道,“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凭什么坐在这里。鲍鱼芝兰岂可混为一谈。”王蓝田竟是直指女帮工是贫民下贱之人,不配与他们共处一室。 “凡有心求知者,不分富贵贫贱,我都一视同仁。”谢道韫皱了一下眉,她道:既然马文才等人回来了,那就找个座位坐下,一起听讲。 这下王蓝田等人情绪爆发了,挣脱荀巨伯等人,开始动手赶人。马文才甚至掀翻书案,不让女帮工坐在教舍里。马文才的情绪很不对,他眼含怒火,挺直的腰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深深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教舍中一片混乱,女帮工们都躲到一边。郭明月站起来,轻扶起王兰。王兰懂她的意思,随女帮工站到一旁,离开马文才的座位。 166阅读网 104 第一章 郭家兵也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  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 秦京生脸不红心不跳地栽赃道:“大家都知道, 我有梦游症,梦游都记不清事,这回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醒的。我亲眼看见,王大人就是被郭明月推下来的。”秦京生头上白长了脑袋, 他害怕众人探究他的眼神, 决定咬死“王大人就是被郭明远推下来”这个话不松口。 众人一听后,一部分人把谴责的目光转向郭明月。但大部分人都是理智的,郭明月的为人学子们的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们不怎么相信郭明月会做出这样的事。 祝英台和梁山伯也非常担心郭明月, 他们有些焦急地看着山长,希望山长能公正处理此事。面前这一情形, 危害朝廷命官,肯定会有官差前来取证调查的。 山长连忙制止住这些吵闹, 他掷地有声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王兰, 你去看看王大人的情况。” 王兰哪用得着父亲的开口提醒呢, 王兰既是一名夫子, 又视郭明月的至交好友。她一到现场,众人便让出一条通道给她过去。王兰担心地看着郭明月, 她的手颤抖着伸到王卓然鼻子上,又有伸手探看王卓然身体的其它信息。 王兰语气沉重地道:“王大人还有呼吸。”担心郭明月的人听了之后神情立即放松了许多, 只要王大人清醒, 事情就会明朗的。但王兰这句话却是还没有说完, “但是……以我的能力,挽救不了王大人的性命!” 马文才沉默地走到郭明月身边去,他站在郭明月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郭明月,他第一个发现郭明月此刻的不对劲。郭明月脸色泛白,嘴唇也丝毫没有血色,她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马文才语气不好地对郭明月道:“你确定要这样子蹲着不起来,那边秦京生可是把话都说完了,你再不开口……”马文才此话是提醒,是好意。 郭明月觉得自己的手心是冷的,她刚准备去晨练,就发现王大人就从台阶上滚了下来,等到她走上前去,就发现王大人也躺在血泊之中。她也不是吓傻了,她的心里素质没这么差,她只是在查阅电子读书馆中的急救常识和救护医书。不过她也知道她要马上反应起来并反驳秦京生的话,不然她的处境就遭了。 郭明月朝马文才道了声谢,而后就竟然站起来先对王兰说道:“王姑娘,有没有一个可供王大人平躺着的木板,马上把王大人移到房里为王大人医治。”郭明月不懂医,但她也知道不能随便移动摔伤的病人,万一他骨头断裂了,断裂之处刺伤内脏,那可就难以医治了。 秦京生插嘴道:“郭明远,你这是在破坏现场!”秦京生立马就不愿意了。 郭明月头也不看秦京生,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一切以王大人的性命为重!”虽然郭明月不会医术,但是她的电子读书馆中有医书呀!见王兰还有些犹豫,郭明月对王兰说道:“我父亲军中有过这样的病例,我见过一次,现在还能记起来。” 王兰舒展眉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该怎么做,你跟我说吧!” 聪慧的祝英台立即就反应过来道:“巨伯,山伯,赶紧的,拿一块大的木板过来!”祝英台关注着道郭明月与王兰的话中的重点。 “现在到哪去找木板呢?”荀巨伯和梁山伯有些束手无策,他们都不知道哪儿有大的木板。问其他的学子,也都不知道哪有这样的木板。 苏安神来的一笔:“梁公子,上次我自己制作床剩下的一大块木板可以吗?” 苏安这一句话让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梁山伯问苏安:“多大!” “大概这么大!”苏安比划着木板的长度和宽度。 郭明月看了苏安的描述点头道:“可以!” 山长王世玉开口道:“那赶紧呀!”他也松了口气,为了郭明远这个优秀的学子。 郭明月这回才走到山长面前简略地交代道:“学子走过这里的时候,王大人正好从台阶跌落下来,跌落到学子的面前!学子实在是被吓到了。”郭明月一五一十地跟山长王世玉交代,她不像秦京生,她不抹黑他人,也实事求是。 周围的学子一听两人的话,便知哪位的交代比较靠谱。大家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秦京生。秦京生一瞧,脸更加无血色了。如果大家对此事深究下去,不管他是否有意伤害王大人,他都得不了好。就有可能追究到他的“梦游症”这个病情了,此不可为外人道也。 马文才好像看到郭明远云淡风轻地笑着的模样,她就像一青竹,傲骨铮铮,马文才认同郭明月,认同这个对手,同样,马文才也渴求着这个对手对他回以同样关注。隐约中,只见郭明远朝他走来,就像那次后山的遇见。 郭明月朝马文才问候道:“文才兄!”郭明月老远就看到了马文才,他怔怔地发着呆,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不对,这是真人!马文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幻觉。他立即正了正衣冠,也收了脸上有些呆愣的表情,整理好之后马文才立即变得精神焕发,他可不想在郭明月面前表现出意志消沉、精神不振的那一面。 马文才拱了拱手寒暄道:“明远!陶渊明陶先生邀请来了没有?” 郭明月心中有些丧气,但从语气上完全听不出她的沮丧,只见郭明月语气和缓道:“陶先生情依山水,所以拒绝了尼山书院的邀请!” 马文才话有所指:“这也不怪你们,万松书院、迎风书院都请不来陶先生,也难怪我们尼山书院也请不来陶先生这位名士呀!”马文才不是劝慰,而是□□裸地在怀疑郭明月和祝英台俩人的办事能力。 166阅读网 105 第二章 进入郭府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 木桶旁边摆放着一张小凳子,郭明月就踩着这张凳子进入木桶。木桶里的水是郭明月自己挑的, 一共挑了五桶水, 这对郭明月来说不算吃力。郭明月洗澡速度极快, 她只是简单地清洗了身体, 她不敢花费太多的时间,她可不想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沐浴完好后郭明月换上一套简单白色的长袍, 系上一条腰带。整理好自己后, 天色已暗,她自己点燃青铜烛台, 而后在寝室的书案拿起书籍阅读者, 她准备先预习一下功课, 然后再练一下字。父亲在她临行之时告诫她的话她一直都记得,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说法她深以为然。 郭明月两个书箧中的书籍也已经摆在了书架上,书案上还摆放着从家中携带来的文房四宝。郭明月在郭府的日子过得十分规律, 而在书院里她也一样。 “吱呀——”寝室的木制门被马文才推开。他洗好的头发披在肩上, 头发是湿的, 不过没有水滴滴下来,显然有用毛巾擦过。目如朗星、鼻如悬胆、鬓如刀裁……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马文才的形象。 郭明月想:以前她看梁山伯和祝英台这部动漫电影之时, 马文才可不是这个模样,他是一个满脸麻子的纨绔弟子。艺术来自于生活, 而生活却不一定脱胎于艺术。 郭明月与马文才两人四目相对。 马文才的目光太具攻击性了, 郭明月率先转移视线。。 随之, 郭明月自己执毛笔练起字来了。郭明月没有被马文才刚才的眼神吓到,她全心全意投入水墨中,勾画着黑黝黝的线条。 “这笔墨肯定是人类奇迹。一片黑黝黝的流动线条,既实用,又审美,既具体,又抽象,居然把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族群连结起来了。啊!千百年来,在这块流动的土地上,什么都可以分裂、诀别、遗佚,唯一断不了的、挣不脱的,就是这些黑黝黝的流动线条……”一滴水,一点墨,文人的手,文人的胸怀,江山如画,这点点汇聚成了中华最华丽的一段华彩。 郭明月心里陶醉地诵读这余秋雨的笔墨历史,她沉浸于中华源远流长的文化中了。 马文才?郭明月此时心中没有这个名字了。 马文才坐在床榻上看书,看了一会总觉得心有不平。因为书案是两人公用的,但现在是郭明月一人在使用。而且还用得这么理直气壮。马文才这下可不愿意,这书案也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才是,甚至有可能的话,这书案还应该是他一人的……。 马文才健步走到书案旁,剑眉挑着:“让个位置!” 郭明月就坐在书案的中央,被马文才这么一说,她一走神,一个字写糊了。郭明月也没生气,她就把自己的物品从书案的中间移到左侧,把青铜烛台从左侧移到书案中间,然后留了右侧给马文才。郭明月很是自觉,这寝室一些物品原本就是两人共用的,她可不没有马文才霸道专横,认为好的只有他自己才能享受。 马文才有点晃神,愣了一会才坐了下来。 马文才连名带姓称呼道:“郭明远。” 郭明月侧过头看着马文才:“请问你有什么事?” “没事!”烛火把郭明脸庞映照得白里透红,她的眼睛亮如星辰,她看向马文才,把马文才原本想要找茬的念头一瞬间击碎了,在郭明月眼中马文才只感受到此刻岁月静好,美好的事物如此繁多。 郭明月其实并不是那种十分单纯善良的女青年,但她可以说是做事做人十分纯粹、有分寸的人,她对未来充满希望,有计划地工作赚钱学习,生活也十分充实。为人也诚信良善,又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又问心无愧。 所以,她的眼睛是亮的,亮得有厚度。 马文才待了一会,这才装作无动于衷,拿起书本看起来。 郭明月疑惑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继续笔走龙蛇地下笔着。 马文才抿着嘴唇再次偷偷斜视了郭明月一眼。只见郭明月捧着一页纸如珍似宝地阅读着,端详着。马文才不明白此刻他心中涌出的感受是什么,竟让他的心变得异常平静。 烛火燃尽,郭明月又再次在地上铺了一个地铺,放上枕头,躺下来盖上被子。之后,她就如往常一样打开学习机学习,查看今天收集的资料。 马文才也上榻就寝,他合起眼眸,与往常在家中不同的是,这回他竟安静地熟睡了起来。 郭明月发现:进入尼山书院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新出现了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是:学有所获,学有所成。 而支线任务就很多了,都是收集名人信息,例如:收集陶渊明信息,收集谢道韫信息,收集尼山书院学子信息……林林总总的非常多。 而只要郭明月见过那个人,那个人的3d图便会被录入博物里的名人信息中,这个功能十分方便,测量建筑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今日该做的事情完成后,郭明月还是睡不着。 郭明月站在008的角度为008想着,她问出了她藏在心里的疑问:[008,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这么多智脑投入时空中,你们又没有限制行动,这无疑是一场极大的飓风。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很不妥,这样子你们不就收集不到真实的历史信息了吗?] 008解释道:[明月,最早投入的智脑其实都是有限制不能做什么事的,不过,到了如今,这限制被联邦取消了。] 郭明月疑惑:[取消了,这不合理。]联邦派遣智脑的任务便是收集资料完成《地球》这款游戏的资料,而收集资料的前提就是历史,而历史一旦偏离了轨道,这段历史也就不是中华历史了。 166阅读网 106 第三章 千里之行 - 梁祝之星火燎原 - 笔海狂想 晋江网首发 笔海狂想作品购买一半便可看到全新章节福安一大早就在竹林中, 但他左等右等,就偏偏等不到他那从未缺席晨练的公子,这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敲着门焦急道:“公子, 公子!”他担心他家公子身体有什么不适。乐-文- 郭明月听到了福安的敲门声和呼叫声,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应道:“福安!我没事!只是太困了, 睡过头了!” 从郭明月有些沙哑的声音福安可以听出公子才刚刚起床,所以福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公子!那我就下去了!”既然公子没事, 福安也就放心了。 马文才这边已经穿戴好衣衫, 自小习武的他站着就像一棵挺拔的苍松, 整理好自己的马文才看起来没有昨日那样病怏怏, 瞧起来就是仪表不凡的须眉男子汉。马文才面色复杂地看着郭明月, 他很久没有睡这么沉了! 马文才说不清是自己对郭明月的不喜多些,还是因为对郭明月的心情复杂到连他都不清楚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郭明月。 马文才是欣赏郭明远的, 但郭明远是如何看待他马文才的呢? 聪明如马文才, 却从不深入思考, 因为对马文才来说, 郭明月就是对手。 郭明月看着马文才盯着她的复杂眼神, 竟有些呐呐地开口道:“文才兄, 好些了没?” 马文才扶了一下额头,他答道:“好些了!”沉默片刻, 马文才多加了一句:“多谢了!”然后状似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马文才其实是感谢郭明月的, 但他的表达就是很云淡风轻, 看不出多大的诚意。 郭明月也没多加注意马文才转开头的这个动作,她才刚起床,不怎么清醒,她点点头对马文才道:“那就好!”随即郭明月揉了一下眼睛。 马文才这场感冒来得凶猛,去得也很快。 这日学堂中,陈夫子公布了一条信息—— 陈夫子站在讲台上对学子们说道:“学子们听着,书院为了裨益你们的学业,决定邀请五柳先生陶渊明前来授课。” “陶渊明,就是那位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奇人呀。”梁山伯这么说道,然后他转头向与她同桌的祝英台说道:“英台,你想不想见一见……呀!” 祝英台不知在生什么气,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持书看着。 郭明月也很兴奋,她用很是向往的语气喃喃说道:“陶渊明呀!”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源…… 这样文采斐然的陶渊明,给这个追求行止姿容且玄风盛行的魏晋增添了前所未有的自然、洁净与淡远之气,甚至给了整个中国的文学加入了安静、宁河之声。 郭明月心中翻滚着许多、许多。 陈夫子继续说道:“学子们稍安勿躁!陶先生情依山水,居无定所。故本席决定派出一名学子前去寻找陶先生,倘能找到,大功一件!品状排名呀!本席,定为其美言!”此话一出,学子们都纷纷争先报名,为自己争取出外寻找陶渊明的机会。 陈夫子话未尽:“然而……”对了,还有然而。 “这几天朝廷派来的贤良方正考评官就要来到本书院了,下山的学子可能要错过被朝廷选拔的机会啊!”此话一出,大部分学子们的手都伸了回来。 “怎么,都不愿意去了吗?只是下山几天而已。” 纵观学堂,就只剩下四只手举着了——郭明月、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 梁山伯:陶渊明呀,真想去见一见! 郭明月:陶渊明呀,必须去见一见! 祝英台:陶渊明呀,可以下山几天,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躲一躲梁山伯这个呆子。 马文才:陶渊明呀。他其实只是看见郭明远举手自己下意识也举起了手,现在放下还来得及吗? 祝英台率先开口说道:“夫子,我去!” 陈夫子询问着祝英台道:“此次任务艰巨,你确定了吗?” 祝英台依旧不改她的想法,她想要躲梁山伯。 陈夫子:“这样吧!我就多派一人一同前去!有谁愿意与祝英台前往呢?” 梁山伯和郭明月同时开口道:“我!” 梁山伯与祝英台最为要好,梁山伯既担心她一人在外,也想要和祝英台一同外出。 郭明月此时心思最为纯粹,就是单纯想要见陶渊明,想要瞧瞧看究竟陶渊明是怎样一个人,她就像一个求学心切的学子,拿着自己的所学所得,准备去拜访那位博学广闻的老先生。而这位老先生,恰恰就是陶渊明。 马文才也举了手,他这手举得莫名其妙,他见郭明月举了手,自己也跟着举起了手报了名。 陈夫子犯了难,他思虑片刻,对祝英台说道:“这样吧!祝英台,你自己来选择,是选择梁山伯呢?还是郭明远、马文才呢?”陈夫子着实没有想到这寻找陶渊明“苦差”竟然还有人要。 166阅读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