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引 子  站在淄河大桥北端,我举目向南望去,浓雾将牛山以东被称为“东方金字塔” 的田齐王陵――二王冢裹上了模糊昏晕的外壳,隐隐约约在天地一色之中;周边低洼处的村落也笼罩了起来,唯有可清晰辨认出的便是,兀立突出的巍峨的牛山,在浓浓的雾气中显现的几处巅峰,却也只是犹如浮在半空中的蜃楼。   浓雾将这一带的一切都失去了鲜明的轮廓,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   我茫然,困惑、焦虑地望着,返回的路已被浓雾封闭了。   笑乐神和荷露皎,赵倩茹他们被隔绝在田齐王陵――二王冢的另一边,生死未卜。 只跑出我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桥头上,焦虑地期待着------这里是淄博与潍坊交界处,顺着我脚下的309国道向南走,跨过淄河大桥,踏上一条不太宽的通往田齐王陵的柏油路,然后翻过二王冢,那就是潍坊市青州邵庄镇石羊村。 在我脚下309国道这一段,本来是东西走向的,却在这里拐个弯儿,让我误以为是正南方向,实则应该是东南西北走向才对。 虽我跋山涉水游览过祖国很多大好河山,却是一个很容易调向的人。 如果说屎壳郎凭借月光才能辨别方向,没了月光就失去方向,变成一只无头苍蝇;那么此时此刻的我,自然就是那只无头苍蝇。   或许正因为这样,一路上我连滚带爬、跟头骨碌才闯过浓浓雾霭,站在了淄河大桥西北方的桥头上,喘了口粗气后,我慢慢回头望去,从偌大的田齐王陵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有三四里,也可能四五里之遥,具体多远的路程还真难说得清楚。 反正人的眼睛在不借助望远镜的情况下,也许只能看到这么远的距离。   其实,自然界里的一些事情,该搞清楚的就得搞清楚,不该搞清楚的,一旦搞清楚了,反倒适得其反。 那种美好的幻觉留在我们心底深处,岂不是更好! 就像眼前那团浓浓的雾霭,不但给我的视线添了些许模糊感,也为田齐王陵以及传说中的牛山增添了一丝神秘、且饶有趣味的色彩。   3个月前的今天,我和笑乐神通过网聊,约定前往齐国都城临淄城南田齐王陵寻宝探源。 当时我就纳闷:寻什么宝探什么源? 他却说他手里那件帝王手谕,是齐国姜齐第16代国君齐桓公临终前写的,让宫中丫鬟晏娥想办法亲手交给太子公子昭。 很显然,这件手谕对齐桓公来说至关重要,是关系到下一朝代国君掌握在谁手里的“绝密文件” 。 他还强调这些都是孟二狗说的,并特意嘱咐“一般人不告诉他” 。   我听后只淡淡一笑。 据我对齐国历史粗浅的了解,晏娥从被囚禁齐桓公高墙内爬出“狗洞” 的一瞬,便被守卫在那儿的侍卫发现,晏娥却随机应变,对侍卫说齐王已死去。 想必事先上面早已有令,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这样侍卫便不管她说什么,当头一棍打死了她,并将尸首拖出宫外扔到了淄河滩------  不过有史书这么记述:当年齐桓公只是口头交代晏娥,出宫后一定想办法找到太子公子昭,让他迅速离开齐国,到宋国求宋襄公相助,以伺机返回齐国,夺取君位。 却在晏娥爬出“狗洞” 的一瞬竟被侍卫发现,晏娥随机应变,告诉侍卫齐王已去。 侍卫便让她下去了。   也有史书这样记述:晏娥看到齐王已死,她便当即撞死在宫内的木柱上。   这些说法到底真假与否,没人去考究。 再就是齐桓公当时是口谕,抑或是手谕,自古至今众说纷纭。 就是这样一件模棱两可的齐王谕旨,却像幽灵一样纠缠着古今想弄清楚的人们。 所以我们要亲临田齐王陵一探究竟。   时间都已过了2千多年,即使有这东西的话,也早随同它的主人下葬了。 对我这个疑惑笑乐神深表没必要,只要亲临田齐王陵那一带,走访附近村民,仔细打探询问。 起码可以在探宝寻源的过程中,会学到许多历史文化知识,也会了解到当地民间流传已久的许多传说。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起码对我这个整天窝憋在出租车里无聊透顶的人来说吸引力巨大。 更何况,我一直对鼎足山上田齐王陵,和鼎鼎大名的临淄古墓群以及寓奇藏险的马莲台充满好奇,早就渴望能有机会前去一探究竟。   从此我们踏上田齐王陵,开始那段艰难曲折探宝寻源之旅。 可以说,现在我们的探宝寻源之旅即将结束,谜底似乎就在眼前,而我们却先一步走上了穷途末路。   之所以说那是一条穷途末路,其实完全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被一道无形的高墙紧紧围成一圈,将其与世隔绝。 现在笑乐神他们就被圈在这道高墙里,时值眼下我才意识到,高墙里的人似乎没有心,一年365天里,只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纯粹为了劳作而劳作。 就好比孟二狗,还有那个人送外号月月光那帮子人,视掘古墓为生财之道;当我问他,知道不知道掘古墓是违法的? 他却吱吱呜呜,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受制于侥幸,梦幻成真的利益驱使罢了。 眼下我的职责,便是在为笑乐神,并不包括孟二狗和月月光这帮做着一夜暴富梦的人,绘制一张高墙立体路线图,酝酿怎样才能走出高墙计划,重新回到原来生活的轨道。 虽然不清楚他们原来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得到。 我要帮助笑乐神将已失去生活信心的那颗心,重新唤回来――穷途末路的时候,并非没路可走。   笑乐神喜欢自驾游,只可惜手里没钱买车,自然便成为一个幻想。 但他却不死心,就先学了一手过硬的汽车维修技术,说是为将来买车做准备。 什么电气焊、钣金工、汽车电路等有关汽车故障的维修活儿,样样都拿得起。 虽说他个头不高,却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加之心地善良,便很受车主的喜爱。 有时候个别私家车主的爱车坏了,为省几个维修费便悄悄找到他帮忙修一下。 既然是帮忙,肯定不会收钱的,顶多到饭店撮一顿,算是答谢了。 时间一长,不知哪个多嘴驴告了密,汽修厂老板便扣他一个月工资当押金。 并说只要这月不外出“帮忙” ,全月工资一分不少按时发放。 这种窝囊气他哪受得了,一气之下炒了老板鱿鱼,玩起了古董。   我曾诚心诚意劝他不要玩这个,古董这行当雾里看花,不是一般人能玩得了的。 现如今只要肯出力气,干点什么都能赚钱糊口,为啥非要干这不正经的事。 在我眼里盛行在民间贩卖古董这个行当,就是地地道道的坑蒙拐骗。   而他却不这么认为。 照他的逻辑来说,玩古董是高雅的职业,是要分层次的,那些摆地摊,圈里人称敲小鼓的,是这个行业里最底层的人物。 先说摆地摊的,他们完全是凭借一张嘴蒙人吃饭。 而敲小鼓的却还有点不一样,说实在话,先前笑乐神不懂得这些奥秘,现在却有了重新认识;他常常跟我说,敲小鼓的人那可都是饱学之士,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他们不但有一双鹰一样的眼力,而且聪明绝顶,满腹城府,对各个时期的文物,历史都有所涉猎;见到好东西能够波澜不惊,必要时为了便宜拿下货还要不择手段。   其次,便是各地文化市场、旧货市场的古玩店这个层次。 这类的玩家也各自都有一些渠道,眼力阅历知识也都有一定的层次,虽然财力没有荣宝斋那般雄厚,但也不乏身价千万的人物,而且大都是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其实在古玩市场,细心人不难会遇到一些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人四处的乱寻摸,你可千万别小看这类人,没准就是个有真本事专捡破烂的人。 确切地说就是“捡漏” 。   再就是像故宫博物院,以及各地的一些,诸如像荣宝斋这类的大坐商,和嘉德这类的拍卖行,都算是古董行业的顶端。 像这类的大古董商,基本不需要四处奔波淘换东西的,因为他们都有各自隐秘的进出入货渠道。 有些好东西,根本用不着他们亲身四处奔波,踏破铁鞋满天下寻找,自然就会有人送上门。 至于买家显然也大都是喜欢收藏的富豪之辈。   笑乐神曾告诉过我,以前他认识的那些敲小鼓的人,现在大都发家了,当然也不乏有倒霉蛋,因为收了假货而赔了身家性命。   现在民间的古董,已经不断的被我们这些人一代一代的搜刮着,时至今日,根本剩不下什么值钱的好玩意儿了。 即便是真有好东西,人家也不会像8、90年代前那样轻易出手。   盛世古董,乱世金条――这个道理,若说是家喻户晓,纯粹是睁眼说瞎话;但若说已被大多数人所知,却丝毫不夸张!   笑乐神去北京的第一年,在潘家园古玩摊上遇到过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男子,拿一个黑瓷碗,看上去脏兮兮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的似,而他却说是清末的出土文物。 笑乐神问他要多钱能卖? 没想到他一张嘴就是100万。 分明就是一个出自民窑的普通瓷碗,市场行情好了顶多卖个百八十块钱。 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要100万。 着实把笑乐神吓了一跳,显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的无知,而是在这个利欲熏心、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正在做着这样或那样一夜暴富梦的,究竟还有多少人?   “没文化,真可怕。” 这句常挂在荷露皎嘴边的看似玩笑话,每每听到从她嘴里吐出时,起初我们谁都不在意,只是后来在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途中,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后,才真正领悟到是得该好好反思一下。   当然首先领悟到的是笑乐神。 他觉得现实生活中,想在民间“捡漏” ,已完全不可能。 趁年轻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即使捡不到漏,起码可开开眼界,长点见识,增加些阅历。 于是他开始周游列国,3年来,几乎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经历了无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事,听到过无数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自然还交了无数喜欢古玩的朋友。   突然有一天,笑乐神突发奇想,要到齐国故都临淄去淘宝。 之所以会引发这个奇想,一是受到从孟二狗手里得到那件帝王手谕的引诱;其次是受到他读大学时所学得中国历史专业。 大学4年生涯,使他深知春秋战国时期齐国流行厚葬,杀殉人畜。 一般官吏、商人,中小地主都要挖掘巨大的墓室,装饰堂皇的墓地,制造巨大的棺椁,并随葬大量昂贵的青铜器,还普遍以奴隶、牲畜殉葬。 这些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个一夜暴富的良机。   荷露皎曾告诉我:“这个想法他曾跟我说过不知多少次,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是啊,在网上聊天时也跟我谈起过,还以为他说着玩的,没成想说来就来了。”   “他这个人认准的事巴不得马上就干。其实干就干呗,何必隐姓埋名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似,那么神神秘秘!”   “笑乐神这名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我不禁一怔。   “当然不是!”   “那他真名叫啥?”   荷露皎摇摇头:“不知道。我曾旁敲侧击试探性地问过他,却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连真实姓名都不肯告诉别人的这样一个人,能算得上一个正常人吗? 每每这么想时笑乐神的音容笑貌便浮现在我脑海里。 他带一副黑边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却干嘛非要隐姓埋名呢?   如此异常的行为,不得不使我萌生许多疑惑,却话又说回来,即使要隐姓埋名,也不至于对荷露皎隐瞒,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整天形影不离跟在他屁股后面,身上散发着那特有的少女香味,对一个正常男人,尤其处于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不萌动恻隐之心才怪呢?   难道笑乐神神经不正常? 还是身体有毛病? 如果真像我想象的那样,那他必定怀有绝对一流的骗术,而这个骗术的隐秘之处,即使我们几个人捆绑在一起的智慧,也未必能破得了。 不过我还是想不通,那他即便是骗子,也难过美人关。 自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后来的一天,我开玩笑地试问笑乐神,“到底咋回事,为啥不跟人家好?” 他却镇定自如地望了我片刻,然后淡淡一笑,问我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 并责怪我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无中生有的谎言也信。 我说道:“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你笑乐神应该比我清楚得多。” 我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 想必只有这样,方能撼动那颗坚如磐石,或者说冷落冰霜的心。 但我这如意算盘还是失算了,他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依旧用先前那种自傲的口气说道:“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笑乐神敢对老天发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既然他如此蛮横,我也提高了嗓门,先从气势上唬倒他:“别来江湖上这一套,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我信以为真?” 我大声吼道:“百家姓里哪有“笑”这个姓氏?” 而他却诡异地一笑,根本不甘示弱,反驳道:“百家姓里没有,那就到千家姓里找啊。有个叫“笑笑茶楼”的电视剧,说的就是我们东北那疙瘩的事儿;剧中的女老板叫笑笑,挺俊的一个姑娘――就是我姐。” 说这话时,他一脸的认真,丝毫没撒谎的迹象。   现在时兴拼爹,演艺圈里多少明星拼爹,一夜间成了款儿姐富婆的。 却没听说过有找干姐的啊? 不过我还知道,社会上“坑爹” 的人也有不少,我不敢肯定笑乐神就是其中之一,但我敢断定孟二狗就是个撒谎不眨眼的骗子,把你拐卖给人贩子,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就拿这次去临淄田齐王陵探宝寻源这事来说,要不是孟二狗忽悠笑乐神网上发帖子,说有愿意去临淄田齐王陵探秘的人可以与他联系,一同前往。 路费由他出。 一个叫赵倩茹――也就是我在淄博站接笑乐神时,他给我说的那个不知姓名的姑娘,看过那个帖子后便一下动了心,专程从长春坐上列车赶到济南,又从济南赶到淄博与他会和,一同前往临淄。   临淄位于山东中部,鲁中山区北麓。 她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古城,是周代齐国的国都。 从姜尚受封齐地建国至秦朝统一,前后800余年,有39位国君在此执政,许多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曾在这块土地上纷踏马蹄威震八方。   漫长的岁月,悠久的历史,为临淄大地留下了大量的文物古迹,这些古迹至今还散发着历史文化的芳香。   眼下笑乐神,荷露皎、赵倩茹、齐地仁、当然还有孟二狗和月月光,就困在田齐王陵二王冢上,生死未卜。 而只有逃出来的我站在这桥头上,一边可怜兮兮地呼吸着雾气,一边怜香惜玉地惦记着他们。 说起笑乐神来,虽然我们都称他学霸,却身上的江湖义气味十分浓,那股狠劲儿上来,跟土匪都有得一拼。 只不过眼下身处逆境,即使再大本事恐怕也无用之地。   下一步他们的处境会怎样我丝毫不清楚。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后背上的黑色旅行包,这是我此行唯一随身携带的行李。 那包里有齐桓公的手谕,也许这件东西是无价之宝,却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分文不值。 因我随身携带的黑色旅行包里,除了那件齐桓公手谕,再就是笑乐神手绘的寻宝图,至于能充饱肚子的食品和水却没有一点儿。 须知道,人以食为天。 没有这些日常生活所需食品,恐怕坚持不了几天。   顿时我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也许一切都该结束了。   而就在那一瞬间,电视剧《东陵大盗》里的一些经典片段,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那些寻宝藏的人们,历经外界的艰辛磨难,加之内在的勾心斗角,终于找到宝藏的那一刻,发现脚下铺满黄金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许多白骨,虽然白骨被璀璨的光芒镀上了一层金,但这些还会有什么意义?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顷刻间,牛山上空现出一道闪电,非常非常地亮,以致于穿过浓浓的雨雾把整个牛山,田齐王陵照得通亮通亮。 闪电过后,堆积得密密层层的乌云,便不慌不忙地朝我所在的方向推压过来,像一块又大又黑的破布片似,从那团可怕的乌云边上垂挂下来,乌云破碎而蓬松的外观,犹如酒鬼胡闹的样子。   凝望着那道诡异的景象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也许是老天在提醒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的同伴在迷雾中迷失方向,急需有人引路,难道你会袖手旁观不成?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转身一步步朝来时的路走去,前面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在我的下意识中,我很可能将要踏上另一个世界,至于这个世界是传说中的黄金之地,还是其他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走着,走着,我的脑袋开始发晕,双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跌下淄河大桥,下坠引起的失重感非常难受,但很快就过去了。   在我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那些流传在民间有关田齐王陵的神奇传说,确实存在于历史之中,或者在现实中能触摸到它的影子,甭管文字记载也好,现场目击者也好,往往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而芸芸众生也是怪事丛生;有的令人津津乐道,有的使人惊恐不已,有的听上去神奇怪异,有的却显得扑朔迷离――却使我坚信不疑的是,传说就是传说,远古的也好,眼前的也罢,根本就不可能变成真实―― 001突发奇想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1突发奇想  2014年10月初,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像往常一样我坐在电脑桌前,跟北京的一个朋友笑乐神网聊。 通过网聊我得知他手里有一件帝王手谕,是从他一个叫孟二狗的朋友手中得到的。 据说是齐国姜齐第16代国君齐桓公临终前写给宫中丫鬟晏蛾的。 如若是真的话,自然便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得到这么一个“宝物” 对他来说,无疑应该高兴才是。   为什么却在以后的那些天里,梦魔便时常缠绕着他。 他告诉我在梦中他发了一笔大财,并用那笔钱在北京天通苑社区,购买了一套140多平米的二手房,还找个北京漂亮姑娘做媳妇,从此过上有钱人家的惬意生活。   不过梦总归是梦,一觉醒来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居住在租住的地下室里。 那所谓的帝王手谕到底真假与否,在经历过一段时间梦魔缠绕的痛苦之后,他便突发奇想,要约我一同前往齐国都城临淄,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一探究竟。   如今古玩市场已很成熟,哪还有捡漏的事情发生? 我便疑惑,犹豫------却不敢直言相告,唯恐扫他的大兴。 于是便借口说据山东气象台天气预报,近些天鲁中地区有小雨或多云,不适宜出外旅游。 同时还问他北京的天气咋样?   他的回复是:“北京的初秋,空气凉爽宜人,很适宜出门旅游。”   “那你打算啥时候动身来淄博?”   “天气挺好没错,却并没有给我带来好的心情。”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他好像有心事难以启齿。 我劝他有心事千万别窝在心里,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忙。 他却叹道:“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还是等明天见面后再说吧。” 他的脾气很拗,不想说的事即便别人问破天,也是白费唇舌。   按预约时间我准时来到淄博站,在出站口等候迎接他。 当时天气还算晴朗,却过了半个来小时,竟然下起毛毛细雨,这并没影响从北京驶来的动车,准时抵达淄博站。 在出站口看到他走出站,我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旅行包,带他下榻到预定的酒店。 途中一边走一边寒暄,我问他要带的相关资料都带来了吗? 说心里话,这事我一直放不下心,唯恐他忘到脑后,给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不到我话音刚落,他满脸的怒气便噌地窜上来,说这事真是把他气死了。 昨天晚上他本打算熬个通宵,将这几年收藏记录下来的有关古墓的资料好好整理一下,明天到田齐王陵探宝寻源时好带上做个参考。 没成想动车驶到天津才突然想起来。 到底还是把它给忘得没影了。   听他这么说我气便不打一处出,埋怨道:“你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前我曾说过你多少次,甭管到啥地方,临走时一定要仔细检查随身携带的东西,确定有没有漏下的。可你总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这让我说你什么好?说你没脑子吧,你比谁都聪明。说你有脑子呢,却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像这事昨天晚上我千嘱咐万叮咛,忘了啥东西也不能忘那些资料。当时你回复的倒是挺干脆,忘不了忘不了,巴不得一口说出十个忘不了。到头来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怪我,都怪我!昨晚坐在床沿上看《临淄文物志》“田齐王陵”那一章,想好好阅读一下,多了解些齐国的历史,想必对这次去田齐王陵探宝寻源,或多或少会有所帮助。谁料没看完便觉得困乏倦怠,实在读不下去,只得和衣倒下睡觉了。本想倒下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以备第二天一早乘车奔赴临淄,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熬到天色蒙蒙亮醒来,便觉得情绪浑浊,心气狰狞,连吃东西都没味道,混混沌沌,愣愣怔怔,到底啥原因所致?一时也没弄明白。直到坐在卫生间便池上,才居然想起原来是让屎给憋的。这几年走南窜北,几乎没白没黑的折腾,连吃饭都没个正点,落下肠炎的毛病,动不动就闹肚子。完事后,我在宿舍里徘徊。说那是宿舍好听些,也就6平米一间地下室,每月500块钱租来的。屋里只一个8瓦白炽灯照明,光线很暗,看书时眼睛几乎贴着纸张才能看得清字。当然这也未必是读不下去书的直接缘故。”   自从约定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那天开始,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笑乐神都是在烦恼、忧伤、甚至是愤怒中度过的。 他实在弄不明白,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像永做不完似的。 其实这些对他来说,凭他超凡的智慧和办事的能力,做下来完全易如反掌,不在话下。   我知道在他这么多年来,甭管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也甭管事大事小,都一件一件办得利利索索,无可挑剔! 而且在大事小情的处理上,还会忙里偷闲游览山水,寄托性情。   就拿去年秋高气爽的一天,他就忙里偷闲跟随一家旅行社,去了趟华山旅游。 当时导游特意嘱咐旅客不要擅自到华山东峰去,那儿道路太艰险,危险太大。 他却不信那个邪,来到东峰时好多游人便望而怯步,改道去别的景点。 而他二话没说,像壁虎似攀附在陡峭的台阶上,轻松自如地往下走去。 游人看到他脚上穿着皮鞋,担心鞋底硬发滑易出意外,劝他慢些再慢些,千万不要毛手毛脚。 甚至有几个中年男人,有心想上去阻拦他的莽撞,却由于胆怯只能站在原地张着大嘴,异口同声地劝道:“小伙子,快上来吧,这样太危险!”   然而他却像没听见似,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游人们的心瞬间都悬吊起来,大家伙都是一块出来旅游的,甭管哪个有闪失,别人心情也不好。   结果没多大会儿,他便安全无恙软着路。 有游人便叹道:“可吓死我了,总算安全着路。” 同时悬着的那颗心也总算落了地。   其实《三才图会》就有这样的一段记述:华山东峰山岗,如削出的一面坡,高数十丈,上面仅凿了几个足窝,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攀援,登峰的人只有爬在岗石上,脚手并用才能到达峰巅。 虽然现如今已开辟并拓宽几条登峰台阶路,往上攀时还算轻松,下来时却大都望而怯步。   如此惊险的意境,要不是亲临其境,完全不可能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按说笑乐神读的书也不少,难道就不知道? 然而他却不信这个邪,除了登山攀岩玩邪乎的,对陵墓探秘也十分喜欢,即使从现实生活里找不到刺激,便从古代历史书籍里寻找陵墓探秘的愉悦。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读起中国古代历史书籍来,总把自己闷在地下室里,借着幽暗的灯光,什么《中国历代帝王陵墓之谜》、《历史是个什么玩意儿》,尤其是《狼性征服》这样一部超越历史,超越文明,超越时空的旷世之作,读起来却犹如饥饿多日沿街乞讨的乞丐,讨到一个大大的白面馒头,巴不得一口就要吞下肚。   那些天里,他会备下足够的火腿肠、瓶装矿泉水,除了上茅厕解手外,几乎不出门,一读就是10天半月,手机关掉,完全与世隔绝。   他曾告诉过我,说孟二狗看中一尊金牛、金佛青铜器,却担心自己失眼花冤枉钱,就想找他给长长眼把把关。 结果一连几天打他手机都没接通,于是便问周围的朋友,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摇头不知道。 这让孟二狗甚感纳闷:他能去哪儿呢? 难不成从地球上消失了? 有时我会这样想:即使他将自己置于“与世隔绝” 的身境,却忙里偷闲都有所得,理该高兴才是。 然而现实生活中,他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这不得不让我心里犯嘀咕,甚至疑问重重,这个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啥?   有一次我们聊天,他说他有个办法,能把那些古墓迁徙到城市里,像13陵、秦陵、黄帝陵等那些颇有影响的帝王陵墓,可以原封不动地挖出来,像一栋房屋似放在一辆大型拖板车上,运到祖国各大城市巡回展出,让更多人在自己家门口,就能够观赏到帝王陵墓的庐山真面目,想必那将是一件多么美的事!   真是异想天开。 笑乐神这个人真让我弄不懂。 “古墓是古人葬身之地,又不是你家里的家具,放在那儿久了看着不顺眼,想换个地方就能换得了的。”   可笑乐神考虑问题的思维方法,从不跟别人一样。 他总在我面前说道:“现代人都能把整栋楼移走,想放它哪儿就放它哪儿。古墓为何就不能?”   简直不可思议,这都哪儿跟哪儿,房屋跟古墓有可比性吗? 真是荒唐至极,荒天下之大唐。 我摇摇头没有再理他。 但透过他这番话,让我领悟到他内心世界一个秘密,或许那就是使他总高兴不起来的根源所在。   不妨设想一下:一个从早上一睁眼到夜晚睡觉,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的这样一个人,生活中哪怕遇到像新婚花烛之夜,这样理该最高兴的一件喜事,能高兴的起来吗? 答案显然毋容置疑,完全不会高兴起来。   后来孟二狗不知从哪儿听说,自笑乐神得到那张帝王手谕的那天,便突发奇想要前往古齐,田齐王陵探宝寻源。 同时他还听说齐国故都临淄那里遍地都是文物,只要到那里走一趟,绝不会空手而归。 这样他便想跟笑乐神一同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却由于一时没能打探到他的音信,便暂且搁置下来。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终于跑遍满北京城所有跟古玩沾边的市场,才总算找到笑乐神。 于是便在当天晚上找家小饭店,宴请笑乐神,恳求答应他一同前往。   “那你不摆摊了?” 笑乐神问道。   “摆什么摊啊,净拿些假玩意骗那些不长眼,没脑子的傻子。”   “不管怎么说,一天下来也能赚几个零花钱。若去了那儿,就只有花钱的份了?”   “那我也愿意去。万一捡到一个宝贝,还愁没钱赚吗?”   孟二狗态度非常坚决,似乎得不到他的答应绝不罢休。 既然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索性就答应了。 于是他和孟二狗乘车一块来到淄博。 只不过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总以为此行只是他自己一个人。 所以去车站接他时,在出站口接过他手里的旅行包,二话没说,便塞进预叫来的出租车后备箱里,然后钻进车里就让“的哥” 开车。   “等一等。” 笑乐神连忙说道:“还有两位。” 他将胳膊伸出车窗外,给正往这边赶的一位小伙子和一位姑娘打了个“快些走” 的招呼。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小子瘦瘦的,弯腰往车里钻的时候,手脚麻利的倒像只猴子似。 而那姑娘倒蛮漂亮,看上去也挺有气质。 没等我开口问笑乐神便主动介绍道:“那男的就是我跟你时常提起过的孟二狗。” 不过在他扭头想介绍那姑娘时,却一下皱起眉头,“至于她吗,我还真不知道她姓啥名谁,到底干啥的也不得而知!”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对我也没多大关系。 只不过我在想:人家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又不嘲不傻,会不认不识大老远跟一个男人跑到这儿? 于是我狠狠瞪笑乐神一眼,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啥情况? 不过眼下我没心思去揭穿,反倒是出于礼貌先向他俩问了声好。   孟二狗只是一笑了之,憨憨的那种笑。 而那女的却咧嘴一笑,脸上丝毫没什么表情。   随后我便让“的哥” 开车,带他们先去我下榻的宾馆歇一宿,明天一早乘公交车前往古齐临淄。 想不到笑乐神却坚决不同意,说马上得赶往临淄,那里有他预定的宾馆,并有一个人在那里等候着,晚了免得人家着急!   孟二狗和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姑娘莫名其妙的到来,已让我甚感意外,眼下又冒出一个人来,到底后面还有多少意外在等我去面对? 一时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脑海疑云密布,难以消散。 不过当务之急,我得先去那家宾馆把账结了再走,不然得花好多冤枉钱。 我打开车门欲下车,就在我一条腿刚迈下车,眼光却不经意间瞥向后排座位上的笑乐神,瞬间便发现他脸上堆满了复杂:真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我下了车,一路小跑直奔那家宾馆,结完帐又一路小跑返回到车上,朝他笑道:“我们得去公交车站,乘坐20路去辛店的市郊车。坐市郊车比出租车省钱,这一点我不说你也明白。出门在外花钱就得精打细算,大手大脚充款二爷,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说完,我扭头朝出租车司机傻傻一笑:“不好意思,师傅,耽误你挣钱了。” 002意外不断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2意外不断  那“的哥” 便启动起车子,绕过火车站广场向西驶去,穿过一个铁路立交桥便来到淄博公交车总站。 我们下车后,正赶上一辆欲要去辛店的20路公交车待发,便赶紧上去各自找个位子坐下。 刚一坐下,那公交车便开始行驶了,穿过刚才我们乘的士走过的那座铁路立交桥,然后向东驶向火车站广场前那条道路,驶过一段后转向309国道,一路缓缓辛店驶去。 一路上,由于沿途停车点太多,隔不几里路就一站,到站得停车下人或上人,尽管三三两两,甚至只有一个乘客。 这样车速显然快不起来,不然不到30里路的行车,咋会40多分钟才能抵达! 那辆车抵达辛店已是傍晚时分,街道两旁的路灯已亮起来。 下车后,确见眼前这条街道,是笔直的南北走向,沿路两旁鳞次栉比的高楼,商店、酒店比比皆是,十分繁华,显然是临淄城区标志性地段。   笑乐神指着路斜对面的齐国迎宾馆对我们说道:“我说的那个人就在那家宾馆等候,我们得赶快过去,边吃饭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栋沿街现代建筑楼房,楼顶上竖着 “齐国迎宾馆” 几个黄灿灿的大字,周边镶嵌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明亮。   这么一家集住宿、餐饮、娱乐一体的商务宾馆,起得名子却采用两千多年前的“齐国” 二字,而且“齐国迎宾馆” 这几个字竟然采用繁体字写法,真可谓一座历史古城啊。   望着这栋现代建筑式样的宾馆,想象着里面餐桌上会摆些什么样的菜肴? 这么想时,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忙说道:“进去后咱们得先吃饭。都饿得我快不行了。”   宾馆大门前站着一个姑娘,瓜子脸型,皮肤白皙,略带微笑,挥手向我们套近乎。 却从举止上来看十分优雅,绝不像是“路边店” 拉客的那种“三陪小姐” 。 那为什么我们不认不识,她咋会向我们挥手套近乎呢? 我立马联想起笑乐神之前说的那个姑娘,莫非就是她? 问题却是,并没看到笑乐神跟她打招呼啊? 若要真是她的话,按笑乐神以往做事的风格,早“哈喽” 挥手向人家招呼了。 我不禁回头望了眼笑乐神,却见他身上背着个大容量的旅行包,当即我眼睛一亮,想必正是这个明显的标志,才让这个姑娘一眼认出了我们,就是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那些人。 而紧接着她下一步的举动,却让我不得不甚感意外,她竟然直接冲我走来,当时以为她把我误认为是笑乐神,我刚要指着笑乐神给予纠正,她却笑着问道:“你就是裘虎吧?” 站在我面前,直勾勾地望着我。 简直把我弄蒙了,“这------你------” 按说她应该先跟笑乐神搭讪才对?   我已顾不了那么多,忙点头回答道:“没错,我是裘虎。”   接着她又说道:“常听笑哥提起过你,说你行侠仗义够朋友。” 瞧这话说的多么带有江湖义气味,若不是耳闻目睹,谁会相信竟出自眼前这么一位秀气的姑娘之口。   她伸手欲要接过我背上的旅行包替我背着,被我婉言谢绝:还是我自己背着吧! 不然让笑乐神会咋想――他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呢,那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待我将目光转向笑乐神时,他便跟我介绍说她是荷露皎。 出于礼貌我便向她问好,并说我也常听笑乐神说起过你。 后面甜言蜜语夸奖之类的话我就省略了。 因为我不想讨一个尤其初次见面的女孩子的近乎。   这样看似我的态度非常冷漠,完全一副不在意的神态,尤其对一个姑娘来说。 但似乎并没看到荷露皎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呈现在我面前。 却让我看到的是,笑乐神脸上布满惊讶,夹杂着几分尴尬,觉得自己脸面大失,不然他不会用嫉妒的目光望着我。   不过我却这么想:之所以荷露皎没先跟他搭讪,完全是由于他们之间过于熟识的缘故;就像酒席上俩朋友喝酒,各自端起酒杯来,“咣” 地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期间虽没说一句话,却要说的话都在这酒里了。 “知己不套” 吗。 可以这么说,荷露皎和笑乐神就是这桌酒席上喝酒的两个朋友,只是笑乐神在见到久别重逢的荷露皎,本想应该先跟他搭讪才是,却没成想酒席上我突然冒了出来,之前笑乐神曾多次跟她讲起过我,把我说的很神秘,便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想见见我,却未能如愿;时至今日终于见到活人了,自然便不顾一切上前跟我搭讪。 其实并没别的意思,完全是一种崇拜心理作怪。 可笑乐神看到这一幕却有点受不了,顿时萌生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意,感到自己被冷落了,幸好表现出的那种失态状,在别人还没发现的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一切却没能逃出我的火眼金睛。 我看到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目光从荷露皎身上移到我这边,说这次我还邀请来一位贵客。   一听他这么说我当即便怔了,惊讶道:“什么?还有一位贵客?人在哪儿?”   看到我惊讶的样子他便扑哧一笑,说先别急,等我们边吃饭边聊。 他倒卖起了关子。 这样我们便在一位女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2楼的“晏婴厅” 雅间,大家围桌一坐5个人,两女3男。 两个女的个子都不算太高,留着男孩子式样的短发。 一个叫荷露皎,我们已认识。 另一个叫赵倩茹,就是之前笑乐神要跟我说的那位贵客,也是在“的士” 上那个不知姓啥名谁的那个姑娘――她是长春人。 笑乐神也是长春人,而我也只能算半个长春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那会儿,家乡闹蝗灾致使庄稼颗粒不收,为生计我爷爷奶奶便闯关东去了东北长春。 他们是当年闯关东那批山东人之一。 所以我的口音带着浓浓的山东方言味儿;笑乐神却是一口地道的长春话,听起来总感觉张不开嘴,比如:“手机给我用一下” 这句话中的“用” 字,人家会用“使” 字取代,说成“手机给我使一下。” 还有女人用的“发卡鬓卡” ,人家叫“插针儿” 等等。 反正总觉得他说话时嘴下角外侧肌肉比较松,有尾音上扬并拖长声,平翘舌时不时会分开,让人听起来发音不是那么清晰。 尤其吃饭时遇到不好吃的菜,他便会说“这成咋地咋地了,咋这么难吃啊。” 等等字不正腔不圆的声调。 所以他一开口,便总会惹得荷露皎咯咯笑个不停。 荷露皎是山东鲁西南人,那地方的口音听起来有点软,不是很好听。 而她觉得东北那疙瘩,口音软硬度没法衡量,有种无法适从的感觉。 她说笑乐神说话的语气,很像2010年春晚赵本山小品《捐助》里王小利扮演的那个角色。 别看荷露皎看上去体瘦柔弱,游览的名胜古迹却不少,像秦陵、兵马俑、黄帝陵这些地方都去过。 至于那个赵倩茹,坐在那儿始终沉默寡言,从不多说一句话,冷不丁冒出一句,不是顶人家个跟头,就是让人家觉得回味无穷。 就拿笑乐神在介绍孟二狗时,说他是河北人,别看他说话油腔滑调,没个正型,人倒是挺忠厚。 赵倩茹特意瞥他一眼,却见他埋头光顾着吃饭,按说这时候他应该抬起头向大家示意一下。 像这种神态你说他没礼貌,还是架子大太自傲? 似乎这些都不确切,反正让人挺难捉摸的。 于是她便偷偷跟荷露皎说道:“瞧他那吃相,跟盗墓贼古墓里寻宝似,那头低的几乎钻进泥土里,生怕看不见落下了!” 这样荷露皎便扭头看向他,然后捂着嘴偷笑,那意思分明在嘲笑这人怎么这样不懂礼貌,瞧那吃相跟几天没吃饭的沿街乞丐似。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希望被赵倩茹妄加指责,便说道:“也许河北那地方人都这么个吃法,别大惊小怪的。” 赵倩茹便抿嘴一笑了之。   或许孟二狗已意识到她俩在嘲笑自己,便抬头瞟她们一眼,随即一脸的茫然,问她们笑啥,有啥好笑的? 她俩却笑得更欢了,像是遭到外人咯吱似根本停不下来,直等笑累了才停下来。 然后她们相互看一眼,又瞥一眼孟二狗,几乎便异口同声地说道:“没笑啥啊!”   还说没笑呢,都笑成那样了还再怎么笑啊? 孟二狗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是难堪! 倒是笑乐神长眼看事,忙为他圆场,说甭看他长得虎头虎脑一大男孩,却在女生面前,总是羞羞答答。 还望你们二位甭管姐姐也好、妹妹也罢,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多多关照一些。 荷露皎便说道:“好说好说,有笑哥你这番话,往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到的我决不推辞。”   荷露皎说话总是带有股江湖义气味,这让赵倩茹很看不惯,便乜斜她一眼。 她这异常的眼神,让笑乐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嘱咐道:“大家都认识了,往后彼此都多关照点。” 说完,从旅行包里掏出一枚铜镜,对着自己脸照来照去,然后放在桌面上。 很显然,是故意在赵倩茹面前炫耀自己多富有。   在我眼里,镜子大都是女人的随身之物,笑乐神这么一个大男孩,咋也会随身携带? 到底它是一枚什么镜子,值得他喜爱有加随身携带? 出于好奇心,我拿过来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一枚四乳草叶纹镜。 好像有书上这样记述过,只不过我一时记不起在哪本书上。 那书上说它出自西汉时期的齐国。 也就是说,它是临淄出土的铜镜:主要有各种蟠螭纹镜、四乳弦纹镜、四乳龙纹镜、四乳草叶纹镜、博局草叶纹镜等5类,其中尤以草叶纹镜颇具特色。 而临淄制造的铜镜,主要是中小型铜镜,之于大型和特大型铜镜,却很少制造。 以四乳草叶纹镜为代表,集中表现出临淄造铜镜的独特风格――“临淄风格” ,如镜体厚薄适中,制作精良;纹样结构紧凑,布局疏朗;草叶纹清秀、规整、线条流畅;铭文篆书、字体方正等。 这枚铜镜上的草叶纹饰,虽然有点锈迹,其它部位却铮亮。 很明显,是使用临淄本地矿料所制造。   看我翻过来复过去看得那么仔细,像是发现镜子里藏有什么秘密需要考证似。 荷露皎便一把夺过去,“不就是个铜镜吗,看一眼就行了,何必看得那么仔细。” 她将拿在手里的铜镜,贴近眼睛仔细观察,似乎不看出点名堂不罢休。   “你能看出啥来?别费那劲了。” 笑乐神从她手里拿过去,说道:“这是仿制古代的铜镜。其实真的草叶纹镜出土时已残损四分之一,即便是那样的铜镜我们也得不到。” 他一边说一边在手里摆弄着------  拿一个仿制铜镜能有啥用? 我朝他怒下嘴,俏皮道:“穷摆货,有本事去弄个真家伙回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笑乐神说道:“你小子别挤兑我,没准这次去田齐王陵真能弄到个。”   “做梦去吧。”   这时候荷露皎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问道:“笑哥,记得两年前你曾说过要送我一枚铜镜。” 说着她扳起指头数落起来,“现在可都两年多了,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笑乐神一怔,疑惑道:“说过吗?啥时候说过的?” 他直挠头皮。   为帮他早些回忆起来,荷露皎便提示道:“那是两年前的一天傍晚,你去我所工作的那家饭店吃饭,吃完饭要付款时发现钱包落在“桑塔纳”上,而“桑塔纳”已交给别的司机开,找他回来拿钱显然不太现实。你便从衣袋掏出一枚铜镜,说是要作抵押。看到那铜镜我当即眼睛一亮,拿在手里仔细欣赏。你说如果我喜欢的话,改天送我一个。当时我一激动就替你把那钱交了。” 说完她两眼直盯着笑乐神。 笑乐神眨巴下眼睛,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忙说道:“是啊,就是我拿来的这一枚。” 说着,将铜镜递给了她。   荷露皎便喜出望外道:“就是这枚啊?” 她赶紧接过那枚铜镜,放在胸口窝上如获至宝似,尽管是仿制的也激动不已。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才恍然大悟,难怪笑乐神一坐下就拿出这么个玩意,敢情是有备而来。 他的这种守信用重情义,一下子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我下意识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随后讲起古代铜镜的起源――  说起铜镜得属七角星纹镜最早,从《齐家文化•七角星纹镜》起,按每个朝代分算,齐家到汉朝止,两千来年内共生产各种铜镜152种,绝大部分都出产在春秋战国时期。 汉朝在它统治的400多年历史里,共生产了126种以上的铜镜,不但接受了春秋战国以前的灿烂制作铜镜文化,还创造性的开拓了接近春秋战国2千多年的文明成果。 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文化成就,可以这样说,汉朝以后的中华民族、特别是女性都享受着汉朝以前的镜子文化。   孟二狗不禁一愣,实在没想到我对古代铜镜知识了解的这么多? 过去曾听笑乐神说起过,却没这么详细。 这次还真是没有白来,这样他便喊我一声裘老师,然后作了个佩服的手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让他直呼其名就行,千万别喊我老师,那样听着别扭。 他却说道:“那多显得我没文化,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听孟二狗这么说荷露皎便觉得好笑,乜斜孟二狗一眼:口气倒是不小,自己肚里多少墨水不知道啊? 同时给赵倩茹递了个眼色,那意思说“瞧那小子说话竟大言不惭!” 赵倩茹心领神会,只抿嘴一笑。 不过这些微妙的小动作却被孟二狗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辩解或反驳的意思。 细细想来,似乎这不像他的风格。 平日里听到有别人说他坏话,还不上去撕裂人家嘴巴才怪呢! 可眼下------想必是他正在考虑如何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觉得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反正他仍面向我,却只说道:“那以后我就喊你名字了。” 就没了下句。 我轻轻拍他肩膀一下,算是默认了。 想想之前他的一举一动:从一进餐厅坐下,便只管竖着两耳朵听别人讲话,时不时会冲人家笑一下,即使别人问他话,都从不多说一个字,在玩深沉呢。   吃完饭,我们约定明天一早出发,去城南鼎足山上的田齐王陵。 我提议,最好从马莲台进入,可以领略古代山洪冲刷而成的黄土台地原始的地形地貌,以及幽谷高台的雄奇。 而且我还强调,从这家宾馆到马莲台不到10华里路程,徒步两个小时足可抵达。 随后笑乐神便嘱咐我们今晚早些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明天的行程。   这样我们便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就在我出餐厅门的刹那间,却被笑乐神一嗓门喊住。 当下我怔在原地:不知他有什么事? 我慢慢回头望去,确见他挥手示意我赶紧返回原位。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我一边想着,一边一步步向他走去。 看我眼神里充斥着茫然,他便笑道:“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说道:“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他指着刚出餐厅门,正走在廊道里的荷露皎和赵倩茹,说瞧她俩脚上穿的那高跟鞋,爬山咋能行? 让我告诉她俩,趁今晚这点空闲去商场买双旅游鞋,免得明天赶路一不留神崴脚脖子受疼。   虽说眼下已是初秋,却是秋老虎的燥热天气,闷热得很。 马莲台迥崖沓嶂,沟壑纵横,不但温度高而且道路崎岖不平,穿高跟鞋显然自讨苦吃。 于是我紧追几步赶上去,把笑乐神的吩咐转告于她俩。 两人听后,彼此相互望一眼对方脚下的皮鞋,禁不住抿嘴一笑,那种笑好像在讥讽笑乐神不识货:女人穿的皮鞋不能都说成高跟鞋。 然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笑道:“正好我们想要去逛商场呢。” 说完,便高高兴兴地走出宾馆。 走廊里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我们3个男人住在一间3人房里,荷露皎和赵倩茹住在隔壁的两人房间,晚饭后她们两个去商场买鞋,到现在9点多了还没回来。 这让笑乐神放心不下,时不时起身下床,穿着拖鞋疲沓疲沓来到门前,透过门缝聆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其实女人们逛起商场来,不到商场关门岂肯罢休! 想必荷露皎和赵倩茹也不例外。 笑乐神的担心无疑是杞人忧天。 我想提醒他不要这样,但这个念想一萌生,便觉得欠妥。 本来这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如若强行阻拦人家,即便是处于真心实意劝导,到头来也会适得其反,岂不是落个自讨没趣!   孟二狗倒是旁若无人,依着被褥一直在看影视剧。 瞧他那平静的神态,根本没有觉察到笑乐神杞人忧天的忧虑神态,自然也就不会为他人着想,只管看他喜爱的CCTV2财经频道播出的鉴宝电视节目。   临近10点走廊上突然传来“咔咔” 清脆的脚步声,无疑这是荷露皎和赵倩茹回来了。 笑乐神忙翻身跳下床,疾步赶出门外迎候,关切地问道:“你俩总算回来了,鞋买上了吗?” 说完,先前一直悬着的心随之也落了地。   “买了。” 荷露皎将买回来的白色旅游鞋在他眼前一亮:“笑哥,用不着为我们担心。”   在荷露皎跟笑乐神说话的时候,我听见隔壁的房间门开了,是赵倩茹一个人进了屋里。 依然站在门外的荷露皎还在跟笑乐神说话,像情侣般的窃窃私语似那么亲切。 那谈话声犹如一缕略带凉意的秋日夜风,穿过门缝吹入房内,使得一直在看电视的孟二狗陡地打个寒战,禁不住骨碌爬起来问我:“裘老师------唉,裘哥。不------咳------直呼其名我觉得实在不好意思。” 显然他有事要问,却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些话。 我冲他一笑,说道:“有啥事尽管说就是。” 他嘿嘿一笑:“裘虎,从你和笑乐神的眼神里我看出你们早就认识那个叫荷露皎的女孩子?” 我回答道:“二狗,你眼真够毒的,不愧是玩古董的。两年前荷露皎曾在临淄一家饭店干过半年服务员,不说对临淄这地方特熟,起码不算陌生。而笑乐神也曾在临淄呆过两年。” 我本想把他们俩相识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说给孟二狗听,没成想房间门突然开了,笑乐神来到房间里,便就此打住了。   笑乐神耷拉着脑袋,像是很疲倦似,来到自己床前站下,眼睛看向我,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我想问他刚才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却没等开口他便一骨碌和衣躺下睡觉了。 随后我扭头想去问孟二狗,确见他已酣睡大起,那鼾声“轰轰” 的跟闷雷似。 这小子刚才还在跟我聊天,说睡眨眼就睡过去了。 我轻轻推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打鼾,让人家咋睡啊? 他翻了下臃肿的身子,嘴里咕哝道:“打鼾有啥不好,起码你知道我还活着!” 瓮声瓮气地像七老八十的老人。   真让我哭笑不得,荒唐,简直荒天下之大唐。 没听说死人打鼾的。   第二天我们几个男的都起个大早,各自忙活察看随身携带的旅行背包里,所带的食品和矿泉水,确定一件不漏才拉上拉链,然后背上到一楼大厅会和。 在下2楼的台阶上,我下意识瞥了眼走在前面的笑乐神和孟二狗,发现他俩背上的旅行包鼓鼓囊囊。 孟二狗告诉我,都是些吃的。 徒步去马莲台那样的黄土谷,多带些食品和矿泉水之类的日用品吃不了亏。   我们3人一行来到大厅时,荷露皎和赵倩茹还没有到达。 笑乐神便利用这段时间对我俩讲今天的行动路线,正讲着讲着,她们俩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我特意留意了下她们脚上的鞋子,发现已穿上昨晚买来的白色旅游鞋,难怪脚步显得那么轻松。 但背上的旅行包却瘪瘪的,好像里面没装多少东西似。 其实我们都知道,女孩子身单力薄,大都从自身考虑,无非就是尽可能地减少随身携带的东西,免得爬山旅途受累;但像矿泉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是万万不可缺的。 我想问问她们,带没带这类东西? 却没等开口就被笑乐神一声“赶紧走” 的催促挡了回去,只得扭头赶路去了。   我们男的走在前面,女的在后面,没有规律地排成行,沿着牛山路一直向东行进。 一路上,我一边走一边观望,那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行道树法桐,国槐以及人行道花坛里的雪松,樱花等各种乔灌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给这座历史名城平添了几分柔美。 说心里话,虽然我居住在这座小城近20年光景,却从没仔细欣赏过这座城市的容貌。 大概走了大半个小时,我们来到城东郊,然后转向东南走向的淄江路,穿过胶济铁路大桥一段不太长的路程,再向正东方向行进,随即一条蜿蜒曲折的淄河河床呈现在眼前。 003趟过淄河滩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3趟过淄河滩  我的眼前不禁一亮:这就是传说中的临淄母亲河——淄河。   原以为可以欣赏一下俗传大禹疏导淄河后,土石呈黑色水波如漆的淄河美景,结果却是:淄水断流,河床裸露。 昔日两岸绿树环绕,鸟语花香,草长鹰飞,潺潺流水,清澈见底的景观不见了。 虽然部分河段被人工打理得非常景致,却总觉得少了几分乐趣。   刚一踏上淄河岸畔,笑乐神便立马停住脚步,站在岸畔上,凝望着淄河滩荒凉的景色对我们说道:“在此稍作休息,养精蓄锐,以备下一步更有精神更有劲头,去面对跋山涉水的艰辛。”   凝望着白茫茫的淄河滩我在想,昔日淄河平时水深不过数尺,浅时仅没过胫踝,舟楫不能乘渡。 每逢夏季多雨,便水流湍急,沙石俱下,因两岸受泛流冲刷,悬崖壁立,宜于战守,故而形成临淄城之屏障。 所以淄河在流过牛山山麓,曲折向东流到柳店村一带,便是淄河与东西古道相交之处,这里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古称马陉。 《左传》里有记载:入自丘舆,击马陉是也。 指的就是此地。 从这里向东到淄河店东、柳店村南,各有烽火台遗址一处,曾有清兵驻扎。   咸丰11年2月中旬,南捻军越青石关进周村,一路向东攻破金岭镇后,曾在淄河店全歼驻守在此地的旗兵及益都乡团。   在东汉初年,大将耿弇讨张步,光武帝刘秀亲自来临淄犒赏三军,在此说出了“有志者事竟成” 的名言;北宋名将韩世忠,大破李复,也是在此。 还有近代民国19年,阎(锡山)韩(复榘)军阀混战,也在淄河两岸摆开阵势。   1937年“7。7” 事变后,我游击队凭借淄河险要地形,不时伏击入侵日军。 淄河上游东岸有个村叫许家庄,因河绕半周地势隐蔽,1940年北海银行清河分行印刷所,曾设于该村东北角一条地下道中,对发展经济支援战争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我们此次要去的田齐王陵,应该离这里不远。 笑乐神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张地图,仔细认真查找起田齐王陵的确切所在位置。 这张地图是他自己绘制的临淄古墓群分布图,上面清晰标注了二王冢、四王冢、稷山墓群、古墓遗址的所在地。 二王冢那个地方,还特意用红墨水圈起来,格外醒目。   站在一旁的荷露皎和赵倩茹,望着架在笑乐神鼻梁上的宽边眼镜后面的那双黑黑的眼睛,像是在等待那双眼睛说话似。 显然她们已有些焦急,巴不得马上抵达田齐王陵,从满是沧桑的古墓上寻觅到有关齐桓公那件手谕的蛛丝马迹。   笑乐神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地图,不吭声,紧皱着眉头,仔细寻找通往田齐王陵的最佳路线。   看到笑乐神在寻找通往田齐王陵线路那么专注,孟二狗突然想起几年前卖给他齐桓公手谕的那个人,听说就居住在这一带,便对笑乐神说道,“我可以通过他留的手机号联系到他,让他来给我们做向导。”   笑乐神陡地喜笑颜开,忙催他给他联系,请他过来给引路。 这样孟二狗便摸出手机,按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很快便接通了,给对方说明身份,以及用意,想必对方答应的挺爽快,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就挂了机,“能有一个当地人做向导,啥事就好办的多了。”   穿过淄河滩,前面理应是通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必经之路——幽谷马莲台。 于是在笑乐神跟孟二狗说话的时候,我在那张地图上寻找马莲台的确切方位,却始终没能找到,便自言自语道,“马莲台呢?怎么没看到马莲台?”   笑乐神指着前方一座小山包说道:“翻过这里便是一条峡谷,然后沿峡谷往南走就可抵达马莲台。” 大家便不约而同地催促道:“那还在等啥,快走啊!”   踏上淄河滩时,脚下踩着或光滑的河卵石,或细碎的流沙,发出哗啦哗啦地响声,举步维艰。 不过大家的情绪还是蛮高的。 没过多大会儿,我们便顺利趟过淄河滩攀登上蛟山;那满山翠绿的松柏林,以及夹杂其间的荆条和黄蒿,这些低矮植被填补了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仿佛一道天然屏障,把我们和淄河隔成了两个世界。 这个时候,我才深深体会到徒步走这么长的路有多么艰辛。 先是无处不在的石粉尘漂浮在空中,钻进我们的眼、耳、口、鼻,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孔不入吧? 尽管我们都感到喘气不是那么太流畅,却因笑乐神凭借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模仿小品演员小沈阳的阴阳怪腔,愣逗得两位女同胞一会儿捧腹大笑,一会儿仰面大笑,前仰后合地都笑出了泪水。 也就让我们真正体验了一回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现实意义。   沿着一条砂石路继续往前行走,途径足有200多米长一段下坡路,由于雨水常年冲击,使得本来就不太平坦的路面上,留下些深浅不等的沟壑,若稍不留神就陷进去,甚至摔个仰八叉;大家小心翼翼地总算安全抵达下坡路终点,立马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柏油路,犹如一条绸带飘浮在崖嶂、沟壑的中间,蜿蜒曲折直到黄土谷的尽头,那就是传说中地势险要的马莲台。   沿着这条峡谷一直往南行进,便可抵达马莲台。 但当人们踏上这条峡谷时,便会习惯称之为已踏上马莲台。 其实还有好长的一段路程,难怪我们并没有感觉出马莲台的神妙之处呢? 再往里走了近百米才逐渐感觉到它温度的降低,因急急忙忙赶路,而略有的温燥感随之消失了些许,全身膨胀了的肌肤和毛孔,悄悄的收缩得像脱去一层胶腻腻的壳,分外干松清爽。 越往深处行走,景色越显得有了翠绿,有了生机,有了生命的活力;仰望土谷两旁如刀劈的土崖,或深或浅、或浓或淡的翠绿沿土崖一直而上,绿色略淡之处,可见裸露的楮红色山土,壁立千仞的牢固与坚强,透出土谷的险峻,有亲临黄山“一线天” 的感受:这里跟南部青石山相比,植被茂密,如春到江南满目苍翠;那崖嶂顶部凸起的崖体四周,都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槐树,柿子树,枣树,而且长得古里古怪,有得歪歪曲曲,有得在高高的土崖缝隙里,有得则在干枯的杂草中挣扎-------那青青的草、浓绿的树、淡紫的花、油绿的庄稼,各种绿的气息在这中秋时节的天气中酝酿,连空气也似乎可以滴出绿色,有一种甘爽和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个时候孟二狗打电话邀请的那个当地人——齐地仁赶了过来。 从打电话到他来到我们眼前,用时仅仅十几分钟,如此之神速却完全出乎孟二狗的意料;于是他便惊讶地问道:“你家离这里不远吧?”   “不远------就在这牛山后面。” 齐地仁指着牛山脚下一条柏油路说道:“顺着这条路翻过牛山,脚下有一个叫北山的村庄,那就是我家。”   孟二狗瞪大眼睛,对周围的地理环境仔细地望了望,远处群山环抱,高低错落的古墓群,便突然想起什么:“难怪你小子手里有那么多古董。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齐地仁是地道的农村小伙子,除了种地外,就是到田齐王陵附近的村庄收购“姥姥不爱,舅舅不喜欢” 的老物件,再就是在这一带干护林员的老父亲,凭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有利地理条件,总能在每年小麦收割后的雨季里,那些掩埋在地下两千多年前的青铜器或瓦罐,会被雨水冲刷裸露出地表面,虽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种价值连城的宝贝,却拿到当地古玩市场也能换几个零花钱;即使有些一时难以出手的所谓好东西,齐地仁便会拿到北京潘家园去出售,那里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国喜欢收藏,和那些做梦都想着一夜暴富的人纷至沓来淘宝,如若你手里的宝贝货真价实的话,自然会赚个腰包鼓鼓。   孟二狗和齐地仁的相识,就是通过齐桓公那件手谕,算是一面之交。 满脸都是笑意的孟二狗疾步上前亲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虽然方才在电话里已经介绍过此次的来意,却并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如此之神速,表明他的重视和诚心。 孟二狗便将我们几个向他作了一一介绍。   “你好,齐老师------” 笑乐神上前与他握手,并且作了自我介绍:“我叫笑乐神。你能作我们这次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向导,我们大家都很高兴。在今后一段日子里,还希望你多多费心。” 随后还就此次探宝寻源,前往田齐王陵这一话题谈了很多。 期间,我留意到齐地仁的目光,时不时地会转向荷露皎和赵倩茹两位姑娘身上,其实并没别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两个女孩子竟也是参加探宝寻源的成员。 后来他曾跟我说起过她俩,并深深感叹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个女孩子能选择参与这样的活动,实在不简单。” 还在两位姑娘面前竖起敬佩的大拇指。   荷露皎和赵倩茹几乎异口同声地回敬道:“谢谢,齐老师,望以后多多关照。” 语气里带着甜甜,温柔。   看到两女一男有说有笑搭话,甜蜜温馨的场景,自己却插不上嘴,这让孟二狗萌生嫉妒羡慕恨。 于是便催促笑乐神快些走,有话边走边谈。 试图以这种粗鲁的方式拆散他们。 笑乐神下意识扭头瞥一眼孟二狗,然后又瞟一眼齐地仁,和两位女同志,禁不住一笑。 他觉察出孟二狗话里有所指,却不好指责什么,不就是男女说句话,何必醋意大发。   面对一副冷漠讥嘲的神态,孟二狗顿感失去颜面,便将内心的委屈转移到齐地仁身上,说道:“要不是你卖给我那个玩意引起我的好奇心,兴许还不一定来这儿呢!”   齐地仁问道:“莫非你也怀疑那件手谕的真假?”   “不是我怀疑,是人家怀疑。”   “那可是我用一枚品相很好的齐国铜镜给人家交换来的,说心里话,要不是当时你死皮赖脸缠着我,说啥也不会卖给你。你知道那些天里,疼得我好几宿都没睡好觉。”   “那是------那是------” 孟二狗嘿嘿一笑,“这种两千年前的东西,又是出自朝廷国君之手,搁谁身上都会多少有些怀疑,还希望你能理解。”   “你也不想想,若是假的话,接到你电话我能那么痛快地赶来,甘愿给你们做向导,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   听齐地仁这么说孟二狗倒是放心了不少。 只是觉得自笑乐神从他手里得到那件手谕的那天开始,多心多虑便像种子似种在了心田,随着时间的慢慢延长,那粒种子终于发芽钻出土壤,才促使他下这么大工夫,先是乘列车尔后又转乘公交,风尘仆仆赶到古齐临淄——田齐王陵一探究竟。   我发现齐地仁在说话时,眼睛却一直望向笑乐神,唯恐自己脸上现出异样被他识破引起怀疑。 确定没问题时才轻轻地问道:“那么,你们来田齐王陵想得到什么?”   孟二狗回答道:“看看二王冢啥样啊。起码站在那里可以体会一下当年齐桓公的霸主威风吧!也可以走访一下当地村民,更多地了解流传在民间的那些齐国传说。”   “民间传说倒是不少------” 还没等说完,便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 004遇蛇挡道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4遇蛇挡道  那尖叫声来自荷露皎。 她呆立在草丛旁,惊讶地尖叫道:“啊------啊-------有蛇啊------有蛇!” 我们忙循声望去,却见她一边喊一边跳,一连蹦跳几步才终于跳出密密的杂草丛,紧紧地抱住赵倩茹寻求保护。   赵倩茹不知遇到什么事情,慌忙问道:“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受到荷露皎因惊吓表现出的恐慌的感染,致使她惊恐万分,脸色刷地蜡黄了,并一下借势抱住荷露皎纤细的腰际,浑身筛糠似地直打颤。   “有蛇,在哪儿?” 笑乐神一个箭步窜过去,想拨开草丛看个究竟。 齐地仁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他胳膊,说什么都不让打扰那条蛇。 并再三强调,杂草茂盛的地方是蛇这种爬行动物集聚的地方。 尽管这里没有毒蛇,但冷不丁碰到也会吓一跳。 他让大家手里拿一根干树枝,一边拨弄草丛一边行进。 有句“打草惊蛇” 的俗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蛇眼睛是近视的,却有热感应,对有温度的动物会有感知,所以蛇很可能会像你游过来,若发现这种情况,你就走S型步,这样它就追不到你了。 但是千万不要伤害蛇。   不就是一条蛇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笑乐神顺手捡起一根枯枝,在草丛里一阵乱拨拉,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了那条蛇,便喜出望外地咋呼道:“快来看,这么长的一条花斑蛇,身上黄里带黑。” 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蛇的长度。   “小点声,千万别惊动了它。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它的风采。” 在我的劝说下,大家都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围拢过去,却见蛇的头部鳞片黑色,有显明的红色边缘。 头后部有一“丫” 形纹。 腹部白色,尾部前面则散生灰黑色小点,尾下全呈灰黑色,足有六七十公分长,缓缓游动在草丛里,见有人来便加快步伐逃之夭夭。   笑乐神问齐地仁,“这是什么蛇?会不会咬人?” 齐地仁仔细观察那条蛇后便果断地说道:“这种蛇应该叫红斑蛇。它脾性凶暴的很,却没有毒。大多生活在田野、河边、丘陵及近水地带,村民庭院内也常有发现。按说这种蛇属于夜行性蛇类,多在傍晚出没。这个时候出来,可能是我们打这里走惊动了它。再一种可能就是天要下雨。当地有个谚语,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必将要来到。”   “这么说要下雨了?” 我下意识仰头望了望天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哪像要下雨的样子? 我叹道:“天有不测风云------”   那些动物或鸟类的异常出现,确实是下雨前的征兆。 当然,即使下雨也没什么可怕。 只是那条蛇为什么一直挡在前面不让我们前行? 齐地仁说道:“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伤害它。” 笑乐神问道:“那它要是一直在前面挡道,总不能就一直这样慢慢跟着?” 齐地仁笑道:“不可能的事。咱们又没招惹它,干嘛跟咱们过不去!” 希望是这样吧。 笑乐神便没再吱声。 而这个时候我却在想:为什么这条蛇一直挡在前面不让我们前行? 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将要前行的路上有小人挡道,或被别有用心的小人追逐缠绕? 若继续前行的话,一定得要慎重,或立马做出改道前行的选择。 孟二狗却不这么认为,说遇到蛇挡道肯定是预示着我们要遇到贵人,如若现在盲目改道前行,恐怕会影响到按时抵达预定目的地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会有贵人相助?” 我不禁心生疑虑,问道:“你说的贵人,是不是指齐地仁的到来?” 孟二狗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淡淡一笑,“直觉告诉我,咱们此次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一定会有贵人相助的。” 我知道跟他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索性不再理他。 然后我问笑乐神,看这事该咋办?   笑乐神咬着牙说道:“甭管谁挡道我们就铲除谁,绝不心慈手软。” 既然齐地仁说这蛇不咬人,那咱就想办法驱赶走它,实在驱赶不了,就别怪咱------只见他朝着那蛇追赶上去,然后俯身迅速抓去,一把没抓着落了空,紧接着就是第二把――第三把――连续五六把都落了空,直到眼瞅着那蛇钻进石墙窟窿里,才无奈地缩回手来。 他呆望着那蛇钻入的石墙窟窿,叹道:“这下完了,让它溜了。” 似乎并没有想散伙的意思。 他两眼瞪得愣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石墙窟窿,伺机再下手。   一看这架势齐地仁便说道:“放它一条生路吧。蛇是有灵性的动物,伤害到它会遭报应的。” 还列举了好多当地人因砸死蛇而惨遭报应的实例,想以此说服他就此罢手。   由于刚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被激怒了的笑乐神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阻,似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这样齐地仁觉得自己劝阻不了他,便恳求孟二狗帮忙说服。 不管怎么说,看在他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想必也会给他点脸面,只是要看孟二狗有没有那个本事。 孟二狗显然知道自己扒几碗干饭,根本拿不出什么招数来劝说笑乐神? 却又不好意思满口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把这个任务移交给我,在我们这些人中,或许只有我才能胜任此项艰巨任务。 而我这人的脾性,甭管何人只要有求于我的事,办得到或办不到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或许就是因为我这一点,才使他毫无顾忌地向我说出帮忙的事!   笑乐神那小子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凭我这150斤的体重,说啥也不能释放出九头牛的力量,又怎能拽得回他来呢? 我望着他,深深叹口气。   就在我扭头看向笑乐神的时候,却发现那蛇尾开始慢慢往外移动,似乎有一股力量迫使已钻进石墙窟窿里的蛇身不得不往外移动;这一幕笑乐神也看到了,觉得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然后猛地伸过手去,一把抓住蛇尾用力地往外拽,伴随着力道蛇身开始慢慢向外移动,一点一点地,露出大半个身子,就在头部一露出的瞬间,那条蛇竟然张开大嘴,伸出两根细细的像是舌头样的芯子,猛地回头朝他咬去,却没有结果;随即那条蛇一看大势不妙,便顺势狼狈逃脱到另一个石墙窟窿里。   想逃跑啊,没门。 笑乐神死死抓着蛇尾不松手,并竭尽全力往外拽,拽呀拽------拽了老半天,不但丝毫不见蛇身有外出的迹象,反而越往外拽,它越往里钻;越往外拽,它越往里钻,形成了拉锯战,最后却扑哧一下,蛇身撕扯成了两截。   完了,完了------蛇段成两截了。 笑乐神非常失望,手拎着约有20厘米长的蛇尾悬在空中,炫耀他的战绩赫赫。   “笑哥------你也真够狠的。弄成两半截了,还高悬示众!” 孟二狗说道:“平时看不出来,你的心竟如此狠毒!”   看到笑乐神一直拎着那半截蛇尾在空中摇摆,觉得挺磕碜人的,忙上前说道:“唉------你别摇晃了。快把它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扔了?扔到哪儿------” 笑乐神四处搜寻着自以为可以扔的地方------  见他要随手扔掉,齐地仁忙上前阻止道:“不要扔,千万不要随便扔掉。这也是一套生命啊。快些把它给我,由我来处理!” 说着他从笑乐神手里夺过那半截蛇尾,找来一根不长不短的枯枝,在附近土崖坡边的一棵老槐树下挖个小坑,将蛇尾埋在了那儿。 随后他双膝跪地,双手合十,两片厚厚的嘴唇嘟念着,为那条纯属人为置它于死地的蛇祈祷,希望能够在另一个世界得以安息。   “据说蛇的生命力很强,身子和头断开后至少能活一到三个小时没问题。” 刚才笑乐神拎着蛇尾摇晃的那一幕,实在让我不敢直视。 现在被齐地仁埋入地下了,我才走上前,对笑乐神说道:“即使断开后它也会伤人,这样的事例不是没有。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在蛇横过马路时被车碾压过后,蛇身仍在活动。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压到致命处,它没那么容易就死去的。” 稍停片刻后,又说道:“听说蛇会报复的。”   听我这么说笑乐神一下子感到了压力,低声问道:“裘虎,你的意思是------” 后面欲发生什么,他实在不敢往下想去。 想必他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想来真是后悔莫及,不该大开杀戒。 于是他来到掩埋那条蛇的土堆前,学齐地仁刚才祭拜的样子拜了拜,然后默默祈祷------才总算心理得以平衡下来。   就在笑乐神转身回到路上,欲要带领我们朝田齐王陵方向继续行进时,身后突然狂风大起,肆意摇曳地卷着林涛,犹如海洋的狂澜此起彼伏,翻腾着向我们滚来,犹如一条直直竖立起的长长的蛇,脚踏着红土地面,头顶着晴朗的天空,漫过树木、坟丛、土崖,以排山倒海之势,窜到通往田齐王陵的柏油路面上,卷起一股一股的尘土,一路嚎叫,呼啸,肆意吹刮着红土崖,吹打着红土崖上的刺槐、松柏以及所有的乔灌木,发出恐怖的一声声巨响,并夹杂着尖锐的悲呜,像是山谷中的妖怪在悲哀地哭泣。   眼瞅着散落在路边上的那些棒子秸,枯草都被狂风裹走;而我们这些正打此路过的路人,和田野里劳作的农民也都不得不背过身去,躲避狂风猛烈的侵袭。   这让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一定是那蛇在作怪? 难不成真的应验了“蛇会报复” 那句话? 005突遭旋风侵袭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5突遭旋风侵袭  突然狂风变得像是一根旋转的黑柱子,直向天空升腾,升腾------以至于遮暗了太阳,使得一对飞上天空的喜鹊,瞬间变成一个小小的黑斑点,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股旋风似乎是极力阻拦我们前行的脚步,不要擅自闯入田齐王陵这块风水宝地。 我们的头发都被刮得乱蓬蓬的,尤其赵倩茹和荷露皎两位女同志,两只手紧紧抱着各自的头,生怕吹乱精心梳理的发型。 尽管这样,老天似乎仍不肯放过我们。 风似乎更急,更猛烈了。 眼看着一股旋风旋转着,像是展开的一张大网撒向我们,将我们裹了个严严实实,犹如刚才那对喜鹊一样盘旋着飞上天空------  也不知过多长时间,恍惚在一阵飘飘然翱翔的我感觉一下落了地,随即便有一双手板着我肩膀摇晃,起初轻轻地,后来便加大劲地摇晃------当我终于被摇醒睁开眼的一瞬,看到身旁只有齐地仁一个人时,心里不免生出蹊跷:“怎么是你一个人,笑乐神他们几个去了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我好像在扪心自问。   看我似醒非醒的懵懂样子,齐地仁推我一把,说道:“这里是马莲台啊。” 我努力睁了睁眼,试图确认一下,“这就是马莲台?刚才我们是在通往马莲台的路上?难道------” 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什么,却疑惑重重,便盘问道:“齐老师你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两眼期待地望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眼看着一股旋风向我们这边吹来,尘土飞扬,我不得不闭上眼睛。紧接着便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升腾到了天上------感觉到两脚落地的时候我才一睁眼,发现这个地方依旧是马莲台。真没想到旋风的力量竟如此之大,能将一个大活人卷出这么老远,扔在几里外的山凹处。”   旋风的力量? 顿时我心里打个问号:旋风难道真有那么大威力? 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首先想到的便是,那股旋风之所以威力巨大,想必一定是那条红斑蛇做的怪。 之前我曾听老人说起过,蛇是有灵性的,若是伤害到它是要遭报应得! 也就是说,这是我们难以摆脱的报应,谁让笑乐神伤害到那条蛇呢! 看我在胡思乱想齐地仁便说道:“那都是迷信,不可信的。再说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是啊,没有啥比活着好的。” 说着我四下里寻觅着笑乐神他们几个,却始终没有看到,心里不免涌出一丝恐惧,“难道笑乐神他们------”   “荷露皎还在这儿。” 齐地仁指着前面土崖下的荷露皎说道:“现在这儿就咱们三个人,至于笑乐神和孟二狗,赵倩茹他们现在哪儿,的确不清楚。不过我想他们肯定没事。”   没事就好。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荷露皎在不远处的土崖下的草丛中,像一头被猎人打伤的梅花鹿,一动不动地卷缩着------我急忙喊几声“荷露皎------荷露皎------” 却始终没有回应。 瞬间一个不祥的预兆在我脑海里涌出,是不是她已死去?   本来刚才发生的这些,已让我深感恐惧,却又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马上有种雪上加霜冷飕飕的感觉。 想着赶紧过去看看她到底怎样,实在不行的话,送她到就近的医院看大夫,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丝毫马虎不得。 我拽着齐地仁就朝她那边奔去。 齐地仁却不慌不忙,说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待我们来到她身旁,全身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她面色依然与往常一般天真。 疑惑的却是,为什么一直闭眼不醒?   于是我来不及多想,也没征求齐地仁意见该怎么办,便蹲下身子伸手去触摸她鼻孔,试试还有没有气息? 我的手指放在她鼻孔前,能感觉到有一丝丝气喘的迹象。 这样先前我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地。 我心想,得赶紧喊醒她,不然这样长时间闭眼不醒,会出大事的。   “荷露皎——露皎——你醒醒——没事吧?” 我一边喊一边板着她肩膀摇晃,试图以这样的办法摇醒她,“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你知道你在笑乐神心里的地位何等重要,还没最后见他一面,就这样撇下他一走了之,日后让我见到笑乐神咋交代啊?”   连续喊了几声,却一直没反应。 我便加大晃动的力度,终于使她睁开了眼,嘴唇翕动两下,却没有出声;随即便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干咳,直到咳破了喉咙,痛到浑身战栗还是无法停下来——看她急促猛烈干咳的那种疼痛感受,即使身体强壮的男子汉,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支撑的长久?   我开始轻轻捶打她的脊背,使她尽可能地减轻些干咳带来的疼痛;同时我也在想,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异常,一定是刚才旋风刮起时,卷起纷纷扬扬的尘土,钻入喉咙里所导致的缘故。 看到她两手用力撑着地,慢慢爬起来双膝跪地,一支纤细的小手下意识地将背后的背包移到胸前,欲想要掏什么东西? 我便问她要拿什么,我可以帮你拿。 她却闭口不说。 而那支纤细的小手只是在背包里一个劲地摸索,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摸索出一瓶矿泉水。 我这才知道她要喝水,便赶忙为她拧开瓶盖,将瓶口凑到她嘴边,就在瓶口触到她嘴唇的瞬间,她就像一个饥饿的婴儿,一口咬住瓶口,咕嘟咕嘟吸吮着瓶里的水。   “好些了吧?” 我问道:“一瓶不够的话我包里还有。尽管喝就是。” 说着我就将手伸向自己旅行包里拿矿泉水。 那一刻她根本顾不上回答我的问话,只是一个劲地喝------甘甜的泉水冲刷着她的喉咙,同时将粘在咽喉处的尘土冲了下去,从而使喉咙得到了滋润,那疼痛自然也就减轻了不少,咳嗽也停了下来。   “怎么样?好受多了吧?” 我还是不放心,关切地望着她。   而荷露皎呆滞的目光,却盯在远处朦胧的山岭上一动不动。 那双固定不动的眼睛,绝对不像世上一切人的眼睛。 在那悲伤,沉静的瞳孔里,有着不能描绘的东西存在:那是一种充满幻灭的希望所留下的安宁,却又是对另一种愉悦的悲惨接受。   我隐隐能感觉得到,在她心底深处的那种悲伤,犹如天际上那颗流星一划而过时,留给我内心深处的那种悲痛一样,使我欲哭不能。 她用力睁了睁眼,一双恍然一新的眼睛便呈现在我眼前,她翕动下嘴唇,开口告诉我,在她从空中落地的那段时间里,她做了许多个怪梦。 说这话的同时,她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梦中的细节。 起先,只记得和笑乐神想通过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之旅寻求到一种精神刺激,却眼下竟掩埋在恐怖之中。 在每次梦见笑乐神时,那种独有的恐惧感就会弥留在心房,时间过的格外慢,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   说到这里,她面带羞涩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然后说起她依稀记得一个很大很大的物体,绵延不尽;还想起她和笑乐神在草丛里找到那个铜镜的刹那间,便高兴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 她捡起铜镜拿在手里正在欣赏着,转瞬间却不见了,笑乐神也没了踪影。 直到她陡地惊醒了,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场梦。   坐在地上的她怔怔地望着远方,开始想起梦中的一些情节,一个画面一个画面追忆下去:她们乘着一艘小木船,在一条又深又长的蜿蜒峡谷中的湍急小溪里缓缓地向前驶去,两岸时不时传来虎啸狼吟,令人一阵阵心寒;小溪愈来愈窄,愈来愈浅,她们乘坐的那艘小木船的船底下,发出咔嚓咔嚓撞击碎石子的沉闷声,前面不远处是用红土夯筑而成的大坝,挡住了前行的去路。   她们百般无奈地弃船上岸,手拉着手缓缓前行,途中灌木林里全是无名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以及野兽吽吽的呼嚎。 突然一个面孔黝黑的男人打赤膊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铜镜;在她们接近那个男人时,那男人把手里的铜镜递给了荷露皎。 荷露皎在接过那面铜镜的一瞬,欲开口问他是谁时,他却不见了。   这个梦十分有趣,可能是白天笑乐神抓蛇惊魂的结果吧?   但又为什么会梦见铜镜呢?   说实在话,荷露皎不相信解梦那一套鬼把戏。 此时此刻,笑乐神的失踪才是她唯一的牵挂和难过。 于是她开始双手合十,面天祈祷,在无助的时候她只好转求上苍,默默跪拜,面对统治她们生命的力量,求了又求,拜了又拜,肩膀不禁微微抽动。 突然她仰面大声喊道:“为什么会这样?苍天啊——你告诉我,笑乐神去了哪儿?能不能安全返回?希望苍天保佑他平安无事!”   说心里话,她所作的这一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处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她心里竟然还惦记着一个曾给我们带来伤害的男人的下落?   女人的心真是难琢磨,坠入爱河的女人的心更是深不可测啊!   但我还是安慰她,笑乐神不会有事。 那一刻,她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什么,嘴里仍在咕咕哝哝念叨个不停,说要去树林里找笑乐神,唯恐他有什么闪失。 其实她的担心我可以理解。 但想在这荒山野岭树林茂密找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却在眼下我实在想不出很好的办法能够找到笑乐神,也只有安慰她几句,“尽管把心放在肚里!”   无论我说什么都丝毫撼动不了她那颗坚如磐石的心,对我所说的那些安慰话她丝毫不相信;不但不相信反而说我不怀好意,故意拖延时间想看笑乐神的笑话。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得我直跺脚,索性不再吱声,由她去了。   她鄙夷地“哼” 了一声,“如果你不去找的话我可以自己去。” 说着就要朝山林的方向走去。 虽然我赌气不理她,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她的安全。 毕竟是女儿身,我一个大男孩怎能对她的任性无视不管,所以还是强行将她拽回到安全地段。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找他,那样太冒险。”   一个女孩子这样漫无目的地穿行于荒山野岭,不但找不到要找的人,恐怕连自己都会陷入绝境。   “既然你不去,那齐老师你能和我一起去找他们吗?你是当地人,熟悉地形,找起来更容易些。” 她将期待的目光移向一旁的齐地仁。   齐地仁看了看她,“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去。不但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我曾听孟二狗说过笑乐神,在种种危险面前他有办法力挽狂澜,战胜畏惧,走出危险困境。”   “你们咋就这么有把握,若是万一呢?我说的是万一。”   “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齐地仁齐老师?他是当地人,对这里的地理条件可以说了如指掌,若真有危险的话,他早一马当先带领我们前去找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苦苦哀求------” 我跟她说起去年他去华山旅游,在一处陡崖峭壁前,那么多游人只是望崖兴叹,根本没有胆量前去尝试挑战自己,而他却脚穿皮鞋,没费多大劲就安全顺利地下去了。 在他下到崖壁下面的一瞬,上面的游人几乎同时喊道,“哇塞,他真地下去了。了不起啊。” 都竖起大拇指赞赏他的勇敢。 所以我坚信他有战胜困难的能力。   听我这么说荷露皎也无话可说。 她扭过头茫然地看了看齐地仁,又茫然地看了看我,恰好与我的目光相遇,看到我朝她安抚一笑,她却只是默默盯着我,眼睛一眨,竟泛出两行清泪:又想起什么伤心的事?   我忙扶她坐在身后一块碣石上,坐下后她便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皱着眉头,或许意识到什么,还是醒悟到什么,反正不再吵闹要找笑乐神,乖乖地坐在那儿等候着。   看她情绪平静下来,我和齐地仁便来到一相对平坦之处,用搜寻的目光向四周树林里望去,看看有没有笑乐神他们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大片浓密的黑云横在远远的天边,像灰色的幕布一样缓缓向四周散去,扩大------闷热的空气受到快要降临的雷雨愈来愈强烈的震动,开始更加显著地颤抖起来。   随着刮起的一阵风,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浓密的黑云仿佛得到了自由似,突然飘动起来,犹如一块巨大黑黑的篷布,铺天盖地降落下来,同时雷鸣电闪狂风骤雨,仿佛要吞没整个宇宙。 很快本来挺亮挺热的晴天便变成了黑夜似的。   几乎就在这同时,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而且越下越大,风带着雨星像是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雨点狂暴地撒落在我们头顶上,禁不住颤抖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骤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眼前的一切都裹在里面,满眼的世界都是乱哄哄,迷迷糊糊,哪是地哪是云,丝毫辨不清。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大会儿,便只剩下一丝丝雨帘,扯天扯地的垂落,地面上溅射起无数的箭头,不远处的红砖瓦平房上,也落下了万千条瀑布。 仅仅几分钟的工夫,天地已经完全分不开,空中的河水往下落,地上的河水却在横流,完全成了一个灰暗昏黄的一个水的世界。   注视着连绵不断的雨水,我就在想,这里的雨水似乎不像城市里的那样温柔,轻轻滴落在地上没有响声;而滴落到人身上,却让人有种毫不留情使人胆怯的感觉,使你感到大自然原始力量的邪恶。   更难以理解的是,雨水不是倾盆而下,倒像是决了堤似的。 看来雨水也会疯狂,愤怒。 难怪有句“水火无情” 的成语,想必就是比喻像这样的雨水吧。   这样的雨水,无疑会使我们人类感到无助。 那一刻,我心里便在呼天呼地,却始终没有回应;顷刻间,我全身骨头都酥软了,只有苦恼和绝望。 躲在一棵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被狂风吹断的刺槐下,把我和荷露皎砸在下面------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潜在危险,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依然沉浸在遥远的遐思中不能自拔。   突然我听到有人在喊叫,是齐地仁的喊叫声,却一句没听出来喊的什么? 那一刻他躲在一棵刺槐下避雨,发现我仍在土台上,丝毫没有想找能避雨的地方躲起来,便焦急万分张开大嘴喊------我一句都没听清楚,自然也就没什么反应。 于是他开始一边大声咋呼,一边打手势,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我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或许荷露皎已听到齐地仁的喊叫,便一下子心急了,猛地推我一把,这一把将我唤醒了,从遥远的遐思中彻底醒了过来,却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回事,咋没听见齐老师让我们过去躲雨呢?” 说着扭头转向荷露皎,问道:“你刚才在想啥,皱着眉头那么投入?” 荷露皎回答道:“能想啥,还不是为了你。眼看那树枝要断掉,砸下来------” 没等说完,我便想起刚才她猛然间推我的那一把,还以为是狂风刮断一树枝砸到我身上呢? 原来是在催促我赶紧离开此地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底里的那些埋怨,便一下子冲她发泄出来:“哼------现在想起来听人家齐老师的话了,早干啥了?若早能听人家半句,恐怕也不至于落到这么难堪的地步?”   落到这一地步,显然都是笑乐神惹的祸,好好的一条蛇又没招惹咱们,干吗伤害人家? 这下可倒好,激怒了老天爷,刮起这么大的旋风来惩罚我们;眼下又下起了大雨,使得我们无处躲藏。 更可恨的是你荷露皎,不但不怨恨笑乐神,反而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便焦急地问起他的下落,看她那焦急的样子,似乎一霎见不到就没法活似的!   真不知她啥意思,难道笑乐神带给我们的伤害还少吗?   我呆滞的目光望着她的同时,眼睛的余光看到远处有一个石洞,像一个被山洪围困的人一下发现水中漂来一捆稻草似,看到了新的希望兴奋的马上将目光移向齐地仁:“那里有个石洞,我们可以到里面避一下雨。”   “刚才我喊你们,就是让你们到那里避雨的。你们却不搭理我------” 说着齐地仁已来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胳膊,就往通向石洞方向去的草丛小路上赶去,“快走吧,晚了恐怕就走不了啦。”   还没完全缓过神来的我头一歪,没好气地反问道:“为什么啊?晚了咋就走不了呢?” 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先别问为什么了。再不走,恐怕真就走不成了。”   “那你也得告诉我那是什么洞啊?”   “是洞重要还是命重要?裘虎你说------” 他有些生气:“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哪来那么多废话!”   “当然命重要了。命都没了,再贵重的东西留在身上还有啥用!”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那么我们现在得赶紧离开这里。”   “是啊,裘大哥。” 荷露皎也开始劝我。   看来确实此地不能久留,不然齐地仁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 就在我们一行三人刚刚离开原地,脚刚一踏上去石洞方向的上坡路的一瞬间,忽听身后一股哗啦啦的水流滚滚声,我不由得转身一看,确见红土谷沟道已是水流滚滚,冲向左公湖,眨眼间,先前水稀少的左公湖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  好险啊! 荷露皎回头一看,当即便惊吓的瞪大了眼睛,脸色蜡黄,一秒钟之前这儿全是新鲜和明亮的光线,而现在却变得黝黯起来,脚下也成了一片汪洋,黑黝黝的树冠将她头顶上的天空全部笼罩。 她不禁浑身战栗起来,“太险了,齐大哥,你真是菩萨显灵,保佑我们渡过这一生死关。”   尽管荷露皎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平缓,镇静,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心跳却早已加速到极点。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有种种念头和幻景在翻腾起伏,有一副幻景中出现了之前她的梦境,笑乐神双膝跪地,在向一颗粗大的松柏树祈求,但愿苍天能原谅他的无知。   她站在笑乐神旁边,也冲着那棵粗大松柏树默默暗祷;但她突然打个激灵,似乎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即使再虔诚再念叨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心里恐惧起来,同时身子像着魔般地颤栗。   “荷露皎,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荷露皎突然这个样子,本来我就出了一身冷汗,加之又被她这个样子所惊吓,头发都竖了起来。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搭腔,只是两眼呆滞地望着我,好像受到什么刺激,还没缓过神来。 我扳着她肩膀轻轻摇晃,想使她尽快摆脱惊吓所带来的恐惧感,却无论怎么努力依然徒劳。   “如果在短时间内,她还醒不过来的话,就不能再等下去。” 齐地仁指着下面的左公湖对我说道:“瞧这湖水很快就要涨上来,到时候恐怕想走都来不及。”   “可荷露皎现在这种状况,我们怎么走啊?”   “实在不行的话,我来背着她走!” 齐地仁说着便蹲下身做出要背的姿势。   即使需要背着荷露皎走的话,那这个人理所应当也得是我,说什么都不会轮上一个邀请来给我们做向导的客人,那样岂不显得我们太不懂事?   “走这样的山路我比你要强得多,放心吧。” 而齐地仁却不计较自己的身份,非要坚持背着她一起行走。   “齐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别争执了------”   “都别争了------” 也许我们的争执声吵醒了荷露皎。 她慢慢抬起头,微笑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齐地仁,直觉使她感到有种热情的火焰,正和狂乱的自己的血管里的血同时燃烧着,她试着用两手撑地欲要站起来,却没能成功,便有气无力地说:“看到你们俩大男人为我------我挺高兴的,真的------我能走,齐老师,扶我起来咱们一起走。”   “能行吗?千万不要硬撑。” 我依然放心不下。   “我没事的。快扶我起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看她坚持要自己走的决心已定,我们也只能搀扶起她来,让她走在我们中间,万一有什么闪失,也好在第一时间内能帮助到她。 就这样我们沿着一条大约6、70米长,蜿蜒曲折的羊肠上坡路慢慢往上攀登,沟壑两旁绿树浓荫,清香沁人心肺腑;脚下奇花异草,悬崖怪石,瑰丽多姿,有时须侧身而过,有时又要攀荆而上,真像步入了陕北风光的“世外桃源” 。   据说古时候这里根本没有路可走,随着到此探秘人的日渐趋多,才踩出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其险峻正如古碑上所云:“高陵峙立云梯所不能攻” 。   为了能让更多的游人安全抵达到马莲洞,后来附近村民便在此基础上修建了一条75级的青石台阶。 沿着这条青石台阶,我们一步步往上攀登,在离台顶不远处,确见拔地而起的一处土崖峭壁,壮如马莲开,秀气索绕,好像王母娘娘坐下的莲花盘;在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顶端,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喷云吐雾,忽隐忽现。   “看到那个石洞口没有?” 齐地仁指着前面土崖处的石洞:“不妨我们过去看看。”   在哪儿呢? 我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却没有看到有石洞。 这个时候荷露皎突然喊叫起来:“看到了,看到了。的确那里有个石洞,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它。” 只有来到与它相对平衡的地段,才能看到原来土台顶端有个石洞。   齐地仁说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神奇的草庵洞。”   “神奇草庵洞?” 荷露皎快乐的连蹦带跳像个孩子似,忙催促道:“那我们还不赶紧过去,看看它到底神奇在哪儿?”   这是她自与笑乐神失去联系后,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高兴,不由得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便不顾一切拉起她的手,加快脚步直奔石洞方向。 006寓奇藏险马莲台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6寓奇藏险马莲台  要想到达那个石洞须经过一片槐树林,却还要在茂密草丛荆棘遍地间,选择前人踏出来的羊肠小道蜿蜒而上。 可想而知,那是一段多么难走的路。 但我们并没有望而怯步,齐地仁走在前面,其次是荷露皎,排在最后面的是我;之所以这种排列法,显然是出于对荷露皎安全的考虑。 毕竟人家是姑娘吗。   大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艰难攀登,总算来到那个石洞。 一进入石洞,扑鼻而入的是一股潮湿和烧纸的味儿。 “这味儿,真够呛鼻的。” 荷露皎忙用手捂住嘴。 而我也累得气喘吁吁,择一块较平整的青石板,顾不得清扫上面的烧纸粉末,就一屁股坐下来。 然后便好奇地四周寻望,石洞墙壁是用大块长条青石砌成,洞口高度大概有2米,宽度2米,深度也就5米的样子,满打满算也就是30平米的空间,顶多可容纳100人。 洞内中央供奉着文殊菩萨、财神等神灵;神位旁还有一副对联::“中神仙府,山下有人家” 。 正如古碑云:“闻天地之大德日生,即逢劫运而造化侧隐之。” 想必这幅对联的意思是:神仙保护了人家。   透过洞内成堆成堆的纸灰,以及被烧纸熏黑的石墙壁,足可以看得出,这里一年四季香火不断。 据齐地仁介绍,这个石洞叫草庵洞。 也有民间传说,是神仙出没的马莲洞。   他建议我们在这儿歇会儿,等孟二狗他们赶过来再一起赶路,免得他们找不到我们心里着急。 同时还可以借这段时间,给讲一下流传在民间的马莲台传说。   这样我们便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卷缩在相对隐蔽角落的荷露皎,由于刚才被旋风折腾的极度恐惧和疲倦,刚一坐定,就迷迷糊糊想要睡觉,却听到齐地仁讲述马莲台的神奇传说,便噌地瞪大眼睛来了精神,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齐地仁说有关马莲台传说有许多个版本,要想逐个讲一遍,恐怕3天3夜都讲不完。 所以他说他要从一个流传甚广的说起。   据说明朝年间,临淄城内有一姓钟的官吏,厌恶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故弃官归隐,过着躬耕田亩、亲事农桑的田园日子,自称稷山居士。 后人都称他为钟居士。 有一年正值春暖花开时节,钟居士嗅着阵阵扑鼻的槐花香,来到了马莲台畔,见这里沟堑纵横槐树成林,串串洁白的槐花泛着诱人的奇香。 他禁不住陶醉其中,便在此久居下来……传说中尚有一位麻脸老妪,他们共同为当地老百姓做过很多好事、善事。   甲申(公元1644年)年,明朝败北,京城失陷,清兵到处征伐,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于是山外的百姓,便携幼扶老,如惊弓之鸟四处避难------途中突然传来“乡亲们,赶快去马莲台躲起来” 的呼唤声。 于是百姓们便纷纷前往马莲台,后面追兵赶到峡谷时,眼前竟突然出现一股烟雾,四处弥漫,使十余里地长的峡谷瞬间变得扑朔迷离,却使得追兵无所适从------而百姓们却在伫立于高台之上的麻脸老妪和钟居士,挥动双臂的呼唤下,顺利躲进草庵洞,从而逢凶化吉,安然脱身。 数日后,清兵退去,硝烟散尽后,马莲台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却在百姓们回到各自村里后,回想起数日前发生的事甚感蹊跷,便相互询问之前都躲到哪去了? 得到的回答竟众口一词:“马莲台啊。” 事后百姓们蹬上马莲台顶峰,极目天舒,顿觉神清气爽、胸怀开朗;腑视脚下,万丈深渊,居高临下,安全可侍,确是一处避难圣地。 但在他们观看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后,不禁都目瞪口呆,甚至难以相信,小小的一座土台和一处狭窄的草庵洞,咋会容纳下几千人? 更为惊讶的是,躲藏在那里面的人们却谁都没见过谁,简直不可思议。   后来百姓们为感悟佛门的好生之德,认为老妪和钟居士是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的化身,是和平的化身,天下百姓们的救星。 这样百姓们为了过平安、祥和的生活,便集资在此修建了坛域佛刹,前为白衣殿,后为文昌殿,供奉文殊菩萨。 后该佛刹又于清康熙14午(公元1675年)重修,乾隆12年(1749年),道光14年(1834年),光绪33年(公元1907午)再次新修或重修。 兹立有四石碑为证。 现台东深沟处,尚存清代康熙、乾隆、道光、光绪年间的四方石碑,俱述台岭兴盛及重修阅历。 清光绪33年10月20日立的石碑记载,因年代久远,碑文已比较模糊。 上面记载:马莲台处山谷之险,当道途之阻;东接苍险,西迎黄山,南对稷峰,北临淄水。 正像清康熙14年碑所记:‘烽烟告警之时------惟登斯台如登社席,保全数百之生灵,安然无恙。 ’  就是这道天然屏障,成了当年百姓们的救命台,神仙台。 据临淄文物志载:“迄今登眺其上,虽不见昔日金碧殿宇,但巍娥险峻之势,仍使人惊魂失魄------”   也有这样一个版本:有一年黎山圣母弟子马莲仙姑驾云路过此地,顿觉和风微拂,花香袭人。 她从高高的云端俯视大地,一片层峦起伏,到处果实累累,古树参天,景色怡人。 她便当即决定在这里普度众生,解救人间疾苦。   还有这样一个版本: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年特别干旱,大片大片的庄稼长势远远不比往年,却惟有马莲台这一带的庄稼比往年长势好了许多;到了秋收季节,村民将收割的谷子,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犹如一把一把的韭菜似,扛在肩膀上往台下运。 晌午头歇息时,有位在树下乘凉的老人看到一个光着脊背、白发苍苍的老汉,脊背上是一大捆,像一搂粗的麦垛子似,走起路来却步履轻盈,来到台下平地放下后,转身马不停蹄地返回到台上,又将一大捆谷子往背上一抗,如此往返数趟,直到运完为止。 遗憾的是,当村民们欲要找那老汉表示感谢时,却找遍漫山遍野都没找到。 便纷纷议论:奇怪了,那老汉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仙’或‘鬼’?   马莲台北面有个村落。 齐地仁告诉我们,那是刘家终村。 传说村里有一个喜欢下围棋的老人姓刘,方圆几里无敌手。 得知此事后,便择日找到仙人对弈,连下三局,盘盘皆输。 可老人不服输便暗中使手脚,结果被仙人一眼发觉,伸手随意在老人下巴颏上一抹,同时说了句“好你个歪胡子”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老人的胡子便眼瞅着歪向一旁,而且终生歪着长。 因老刘在家排行老二,后来村里人们便戏称他为“刘二歪胡子” 。   虽然这则民间传说至今无从正史细考真假。 其实单就从干旱这一件事来说,为什么别的地方旱情那么严重,庄稼几乎颗粒不收,而唯独马莲台一带,土地不旱,谷子长势也好,甚至比往年还好。 这岂不恰恰证明了马莲台扑朔迷离的神秘!   正是这个原因,当地很多老年人,一提起马莲台,尤其是草庵洞总是充满神秘、崇敬的心情。   这么多神奇的传说一下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起身来到洞口旁,想观察一下马莲台究竟神奇在哪里? 我首先伸个懒腰,然后俯瞰台下那浓绿的槐树林,顿感全身放松;远处牛山顶峰上那天边的灰色开始逐渐黯淡,这让我马上意识到黑夜即将来临。 如果说,白天的马莲台充满各种怪异的气息,那晚上的马莲台又会是什么样子?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洞下崖坡上有一棵柿子树,胸径40公分左右,其冠如盖,流苍滴翠,有泰山、黄山迎客松之势、之情、之态。 在它的引领下,沿“曲径幽谷” 、“风光无限” 、“馨香” 、“仰天” 等现代人石刻,就会领略到马莲台的旖旎风景,从而拜谒百姓们在战乱中避难的神奇之地。   其实马莲台真正能够保全生命的关键点,在于它险要的地理位置:马莲台正处在华北地台,鲁西台背斜的东北缘与华北勘陷的交汇地段,地势呈南高北低,海拔约350米左右。 在它的南边是层峦叠翠,遍山古柏苍劲挺拔;西边是金山,虎山、黄山;东边是牛山、康山,苍松翠柏;北面是高楼耸立的现代临淄城。   听完齐地仁的叙述我不无感叹地点了点头。 同时我便联想起将我们卷到这儿的那股猛烈旋风,不禁浑身颤栗------看我这个样子荷露皎以为我感冒了,便关切地问道:“裘虎,哪儿不舒服?是不是被那股风吹感冒了?” 说完便伸手要抚摸我的额头,却被我挡了回去:“我不会那么娇气!” 她不信:“那你干嘛浑身哆嗦个啥劲?” 像这样一会儿雨一会儿风的天气,是很容易让人感冒的。 齐地仁便问我真的没事? 我冲他笑道:“没事,真的没事。不过马上天就黑下来,外面的雨也小了不少,不如我们先找家饭店填饱肚子。” 齐地仁没有急着表态。 我知道他仍惦记着孟二狗他们的下落。 可我想,眼下去饭店吃饭跟猫在这儿等候他们到来,其实并不冲突。 没准他们也去饭店吃饭,与我们邂逅在同一家饭店呢? 岂不就应验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 的说法吗。   “就是啊就是。齐老师,我们赶紧去找饭店吃饭吧。” 看得出荷露皎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不然她不会那么爽快地催促我们找饭店吃饭,先前她可是要“坚守阵地” 等候笑乐神的。   齐地仁瞥一眼她,没有说话。 也许他在想:眼下孟二狗他们和我们一样焦虑。 况且夜晚的马莲台每一样东西,包括石碑、石洞,这些古遗迹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测? 不如趁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们分头行动把他们找回来,到时候再吃饭也不迟。 齐地仁说他去东北方向找找,让我和荷露皎沿着我们来时的路去看看。   荷露皎却不同意这样的安排,说外面雨虽然小了不少,却淅淅沥沥的仍下个不停,即使要找他们也得等到雨停下来。 看来她实在支撑不到那时候,不然绝不会违背齐地仁的意愿。 所以她才一个劲地嚷嚷:“要先找家饭店吃饭。说不定饭吃完雨也就停了,岂不是两不耽误的事!”   其实我跟齐地仁有同感。 我只是在想,如果不抓紧时间将笑乐神他们找寻回来,而一门心思急着找饭店吃饭,那样无疑会赢得荷露皎的欢心。 但却对笑乐神他们的人身安全会造成危险,时间拖得越长危险就会越大。 甭小看这些细节不起眼,若被笑乐神得知后,激怒了会作出什么反应? 我想:一旦他做出失去理智的蠢事,到那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想着不久有可能将要发生的意外,或许是我有生以来难以挽回的一件憾事,不得不急着要去办。 但话又说回来,在眼下急着要吃饭这件事上,却犹如一件令人垂涎欲滴的宝贝似,光彩夺目地摆在我们面前,并以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我们的眼球。 那一刻我和荷露皎两人的眼睛都瞪得跟牛眼似,贪婪地呆望着那件“宝贝,” 随时都会伸出手决定去拿它,却又知道一旦手伸过去无疑便会被人拦阻,这样脑海里便涌出一种失败的顾虑。 所以我们内心不但充满胆怯,还害怕伸出手去被人拦阻造成的难堪。   于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思想,致使我陷入十分忧郁的泥潭。 而荷露皎似乎并不太注意周围的一切。 我知道她一向喜欢沉溺在自己的思想里,从不把别人的感受放在心里。 想必她若不是因饥饿到极点,恐怕绝不会撇下笑乐神不管不顾?   外面雨虽然不是很大,却一直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若是等雨完全停下来再找饭店吃饭,恐怕荷露皎支撑不到。 我仔细想来:不如先找一家较近的,在我们前往的路上不会遭到过多雨水淋湿便可抵达的这样一家饭店,让荷露皎先吃上一口,垫一垫饥肠辘辘的肚子。 不然的话,饿坏了身子麻烦会更大。   齐地仁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忙说道:“洞外下面的谷中就有许多农家山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见一座座山庄小楼,古香古色,楼前的乐氏枣树下停放着几辆小轿车,显然是前来就餐的城里人开过来的;院落的另一角落,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和一畦畦菜地。 齐地仁说山庄饭菜很有特色:如面疙瘩、柴鸡炖粉皮、红烧鲤鱼等农家菜,烧法土得掉渣,却让人吃得津津有味。 即便是普普通通的青菜,吃起来也特别不一样,因为是刚从菜地挖出来,带着蔬菜原味的甘甜,特别好吃。 如果你喜欢垂钓,可以向山庄主人要个钓竿去池塘钓鱼,将钓来的鱼拿到山庄,厨师会根据顾客的要求加工,吃一盘自己亲手钓的鱼,感觉一定很不错。 同时还可以到田野里挖一些野菜回来,感受一下菜农的乐趣。 更有趣地是,可以拿竹竿尽情地打乐氏枣树上的红枣,带回家让家人,以及亲朋好友一起分享。   听齐地仁说起乐氏枣,不禁让我联想起人们常挂在嘴皮上赞誉的乐陵枣? 于是我便问道:“临淄的乐氏枣,是不是就是乐陵产的乐陵小枣啊?”   传说战国后期,杰出军事家乐毅,拜燕上将军,受封昌国君,辅佐燕昭王振兴燕国。 公元前284年,由他统帅的燕国等五国联军攻打齐国,一连攻下70余城,在攻破临淄时,便将他从燕国带来的枣子,栽种在了临淄、青州一带,成树结果后,其果肉肥细香甜,天下无双。 却更为奇妙的是,那枣树只在临淄一带生长结果,绝对不能移植别处,所以故称“乐氏枣” 。   也有一种传说,说这个乐氏枣未必是乐毅从燕国带到临淄来的枣子,而是齐地人早先培育出来的果种。 为什么这么说? 据有人考证,像乐氏枣这样香甜可口的枣子,从未在燕国、燕地一带发现有过。 从某种程度上说,临淄乐氏枣其实就是“乐陵枣” 的初始。 也就是当下街头上卖的味美可口的乐陵小枣。   “听你这么一说,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荷露皎咂吧着樱桃小嘴的同时,抬头凝望着淅淅沥沥小雨,顿时脸上涂满了无奈。   “早知道会下雨带把雨伞来,现在倒好------雨这么个下法,若赶到那儿不淋成落汤鸡才怪呢!”   由于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担心山石一旦被雨水冲击造成泥石流,伤及到他人咋办? 尤其笑乐神他们的处境安全与否,我更是忧心忡忡。 而齐地仁却安慰我:“像马莲台这一带的群山,大都是青石山,十分坚固,别说这种水流冲不垮,即使再大些恐怕也难以冲垮,发生泥石流的概率更是为零,这一点大家没必要担心!”   既然齐地仁胸有成竹地敢担保,那我还有啥可担忧的。 况且,笑乐神那么精灵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出差错? 荷露皎也为我鼓气,要相信笑乐神征服大自然的能力。 我突然想起旅行包里的火腿肠,便拿出来分给他们吃:“先吃一点,也好应付一下肚子。等雨停了,咱们再去饭店美美地饱餐一顿。”   对火腿肠这种淀粉过高的速食品,女孩子大都不喜欢吃,荷露皎也不例外,唯恐吃了长胖。 可眼下她却急不可待地伸手接了过去,与其说是接了过去,倒不如说抢过去更为确切。 足有20公分长的一根火腿肠,在她嘴里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那吃相跟哪辈子没吃过饭的沿街乞丐。 然后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边粘着的肉末,同时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并没有歇停的意思。 顿时她甚感无奈,紧接着脑袋一耷拉,犹如一个充足气的皮球冷不丁被针刺破泄了气似瘪了。   “瞧这雨下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啥时候才能停下啊?” 她深深感叹道。   这种等待的心情犹如傍晚的飞蛾一样,痛苦地在她的心里颤动,折磨,考验着随时都要崩溃的精神堤坝;我突然发现她眼睛一瞪,跟随着她那望向远方的目光,却见前方模糊不清的一片细雨下的刺槐林,枝叶随着一丝丝细雨的狂风,发出冷酷尖细的啸声,来回疾驰,上下飞舞。   突然她指着那片刺槐林跟我说道:“那里有个人,看到了没有?” 007土崖筑就的传奇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7土崖筑就的传奇  顺着荷露皎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刺槐林深处果真有一个黑影在摇摇晃晃,孤零零地挪动着,看似好像是个年轻小伙。 风在他的脚下肆意地旋转,身着浅蓝色的牛仔裤被吹鼓了,冰冷刺人的雨丝不时打在他的脸上,他不时地用手在脸上轻轻扫着,努力将粘在眼皮上的雨水清扫掉,以便于准确无误地看清前面所行走的方向。   想必荷露皎通过那年轻小伙走路的姿态确认为他就是笑乐神,于是便兴奋地说道:“没错,瞧他走路那姿势,不是笑乐神才怪呢?”   她喜出望外地推我一把,让我好好看一看。 没等我辨认出来,却见过于激动的她便蹭地站了起来,做出要冲出草庵洞的架势,我忙拽回她到洞里,须知道,外面还下着雨呢。 待我仔细辨认后,确定槐树林里不止一个人。 但那里面并没有笑乐神。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再仔细看一下!” 我指着刺槐林里那几个晃动的人影让齐地仁仔细辨认一下。 齐地仁眯缝起两眼看过之后,说道:“的确不像是笑乐神。也不像孟二狗。” 荷露皎便疑惑了:“那到底是些什么人,冒着雨来这里干啥?” 齐地仁果断地说道:“一定是来这里捡拾宝贝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因田齐王陵这一带古墓很多,被称为“临淄古墓群”。当年埋葬时陪葬了很多青铜器和珠宝玉石之类的宝物,后来在被盗墓贼窃取连夜逃窜的路上,由于急急忙忙,慌不择路,极易踏入茂密草丛或荆棘遍地之中难以行进。这样他们便难免顾头不顾尾,将手中的宝贝弄丢失在沿途的草丛里或田野里。这也就应验了当地村民为什么说,村民能在雨后捡拾到青铜器或珠宝玉石之类的宝物的缘由。”   看来也只有这样一个可以说得通的解释。 这让我不由得联想起刚来临淄的那天晚上,孟二狗问我前往田齐王陵的沿途,是不是会捡拾到宝贝? 当时我还嘲笑他白日做梦,想宝贝想疯了。 现在看来倒梦想成真了。 但又一细想,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为捡拾宝贝,完全可以等雨过天晴后再行动也不晚,没必要冒雨付出这么大代价! 于是我便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这帮人是不是另有企图?   如若真像我猜测的那样:那他们就是趁下雨野外无人或人稀少的情况下,偷偷前来盗墓。 齐地仁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便建议我们多加留心这些人的行动。 并强调古墓里的宝贝都是国家的财产,决不能让这些人盗取占为己有。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啊?” 我马上提醒道。 齐地仁却说道:“我们只是猜测,万一人家没有盗墓,我们报警岂不是谎报军情!到时候不把自己推入到难堪的泥潭里了?” 我点点头,以示同意他的看法。   对我和齐地仁的这番谈话荷露皎根本不感兴趣。 她仍在关心槐树林里那几个晃动的人影,如果真像齐地仁说的不是笑乐神,那先前她心里的那些希望,顷刻间便化为失望了。 这一点我看得非常清楚,因为我在和齐地仁对话的同时,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所以当我看到荷露皎蹭地站起来,刚要张大嘴喊“笑乐神” 时,恰好对方扭过头来,致使面貌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才断定那晃动的人影果真不是她要找的笑乐神。 这样她便彻底地绝望了。 她重新坐回到原来那块青石板上,两眼迷茫地瞟一眼齐地仁,随后便扭过头,依旧迷茫地盯着洞外不远处那片刺槐林发愣,嘴里不住地咕哝道:“别以为你是当地人就觉得了不起,那人那么远咋看得清?” 声音低低的,根本听不清咕哝的什么,却从神态上看得出她一定是在责怪齐地仁太主观。   而这个时候我却不敢冒昧地质问,唯恐被误会惹怒了她,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但看到她总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不能从周围复杂的环境所造成的客观因素找原因,一昧地责怪别人显然不行。 于是我想得想个办法,使她能尽快摆脱被惊吓所造成的恐惧感,以便恢复到先前那种正常状态。   我知道荷露皎这人总爱瞎联想,之前我曾劝她不止一次,不要动辄说这个没文化,道那个没知识,那样会得罪人的。 致命的是,即便得罪了人家,自己却还蒙在鼓里。 而面对我的劝说她总是嘻嘻一笑,说下不为例,绝对不会有下次。 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到头来她还是一如照旧。 这不,眼下又嫌齐地仁鼠目寸光,乱下定论。 人家齐地仁可是我们请来的向导,若对当地地理环境不熟的话,岂敢揽这瓷器活儿? 其实说来道去,真正在我们这一群人中,没文化的人也只有她荷露皎。 然而她却死活不承认,说急了还会大动干戈;若改口说她孤陋寡闻,她倒默不作声了。 这能不让人犯嘀咕:没文化跟孤陋寡闻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我会这么想:对她这样一个孤陋寡闻的人,去大谈阔论中国近代史,显然是对牛弹琴。 说心里话,当下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扭转她的思路跟我们想在一起。 所以我只有无奈地缩回身子往洞深处走去,走过几步后,突然眼前一缕耀眼的光柱从天而降,抬头望去,它是一道夕阳的余晖通过一个直上直下的洞口射进来的。 原来这里有个洞口,不是太大也不规则,只能供一个人出入。 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于是我招呼荷露皎快过来看,“从这个洞口可以到上面去。” 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想以此唤起荷露皎的兴趣,激发兴奋点,也好打起精神来。   没想到这办法还真奏效,一听我这么说,荷露皎便当即抬起头来,两眼一亮向我看来,并质问道:“哪里有洞口?在哪里?” 她已站在洞口下面,仰望着洞口,想象着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齐地仁说道:“顺着这个洞口可以攀登上去,上面是一个平台。不过我们现在不能上去,因外面还下着雨。我可以讲给你们听,爬上去站在那个平台上,就会发现要到马莲台必须要经过的那条狭窄的黄土梁,也就1米宽,两侧是20多米高的峭壁。其实马莲台就是一个约10平米见方的黄土平台,三面约20多米高的土崖峭壁,站在台上俯瞰四周,就会发现这一地带是一处山东少见的黄土地貌,东西长约2千米,南北宽约1千米的范围内,覆盖着一层几十米厚的黄土,并且发育着和黄土高原一样的地貌。所谓的马莲台就是一个陕北人称之为黄土梁的尖端,这个黄土梁长约400米,最宽处约50米,最窄处就是连接马莲台的狭窄土梁,不到2米宽,或许过不了几年,恐怕连接马莲台的土梁坍塌后,马莲台就真正成了一个孤立的土台了。就正如有古碑所记述的那样:由于这一带“高陵峙立云梯所不能攻”的险要地势,才会使当地‘9月9、3月3马莲台上出神仙’的这种民间传说流传至今。”   齐地仁对马莲台绘声绘色的描述,一下子将我们带入到那流传已久的马莲台神奇传说之中。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远处天边,一道夕阳余辉将天边映照的血红昏黄,煞是好看。 就在我扭头想让荷露皎欣赏时,却突然发现齐地仁的目光一直盯着远处天边的景色,那脸上的表情似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我问他想起了什么? 他的回答令我震惊,他说那景色好像是他前些年曾经做梦梦到过的情景似。 但是,却又不能确切地记得是不是真的做过那样的梦境? 只记得那时候堂哥还在,他喜欢牵着堂哥的手,在傍晚的时候那种血红昏黄的田野间或丛林中,无忧无虑地奔跑,红蜻蜓在他们周围缓缓地飞着绕着,浅黄色的透明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声响------时间虽过去好多年,回想起来却犹如在眼前,那声音仿佛是我远方的堂哥在喊我。 他禁不住大声吼起来:哥------你在哪? 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儿?   没想到声嘶力竭的吼叫,导致他大脑严重缺氧,头嗡地一下昏昏沉沉,随即便觉得身体一软,朝后斜倒下去——  “怎么了?齐老师——” 我着急地大声喊道:“你醒醒啊——醒醒——”   “看来是晕了,这可咋办?” 显然荷露皎更是十分着急。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时齐地仁慢慢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在我刚才晕倒的瞬间,仿佛听到远处传来狂暴的呼啸,犹如千军万马在平原上奔腾嘶吼;又像是暴雨过后引发的山洪,在长长的马莲台土谷间涌动的浪涛。”   不知怎地,他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异常,但荷露皎却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 看得出那一刻他心里似乎凉透了,真想离我们而去,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也许他突然想起失踪的孟二狗他们几个,现在还一直没着落;此次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之旅仅仅才刚开始,遇到点挫折就打退堂鼓,是不是显得他没有骨气? 这么想时,他便毅然决然作出最后留下来的决定。 他望了眼荷露皎,却见她依旧默默地凝望着外面下着的雨,眉头紧皱,似乎想起什么。 突然她开口问齐地仁这山上有没有狼,或者别的什么动物?   “这个可不好说。反正常听大人们说,这一带仅脊椎动物就有四百多种,其中兽类也得五十余种。听说有种动物叫峱,龙头、狮虎身、麟脚、凸眼、长獠牙、卷尾、额下有长须、鬃须常与前胸或背脊连在一起,看上去非常凶猛。一到下雨天它就会出来找食吃。” 说这话时齐地仁一脸的严肃。   这是啥动物? 不但从没有见过而且也是头次听说过,若真窜出来会不会吃人啊? 瞬间荷露皎现出一丝恐惧,眼睛里充斥着呆滞和无助,思想犹如旋风似的在脑海里回旋起来------  大概3年前一个下雨的夜晚,她曾在小区里遇见过一只流浪狗,在一个垃圾池旁扒拉东西吃;当她路过那儿时那只流浪狗竟然跟着她一直走去,而且永是不近不远地距离,像是趁她不备便会猛地冲上去咬她一口。 之前曾听邻居说,前栋楼上一个三四岁小男孩被流浪狗咬伤腿脖子,一年后得上狂犬病,不治而亡;那一刻她吓得几乎要死,幸而手里有一把铁柄雨伞,才得以壮胆支持到她家楼下;可是狗又凶又怯的眼睛,闪闪的像两颗鬼火,似乎远远的穿透了她的皮肉,永远在她脑海里记忆犹新;而眼下齐地仁描述的那个凶猛的动物脸,虽然从未看见过,却在她的想象中那可怕的眼睛,如此的锋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咀嚼她的皮肉,甚至会吞噬她的灵魂。   “救命啊——救命。” 吓得脸色蜡黄的荷露皎,一个劲地往我身后躲避,语无伦次地说:“快走——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到她如此惊恐的样子,齐地仁觉得不该把那莫须有的动物说的那么可怕,让她无形之中受到惊吓,于是便忙赔礼道歉,说那是古代才有峱这种动物,现在早已绝迹了。 即使现在这儿最能出现的动物也只有獾八狗子。   “人都落魄成这样子了,还吓唬人家!” 荷露皎依然觉得委屈,小嘴一撇埋怨道:“齐老师,想不到你也会吓唬人!”   我和齐地仁望着她一脸的委屈在傻笑。 而荷露皎却两眼直勾勾地看向齐地仁,一脸恐惧地问道:“那獾八狗子会不会吃人啊?”   “獾是哺乳动物,当地人叫它獾八狗子,喜欢夜间出来寻食,体长有五六十毫米,加上尾巴也不过一米长,重量二三十斤的样子。獾的脊背从头到尾长有长而粗的针毛,颜色是黑棕色与白色混杂,呈现棕灰色。嗅觉特灵敏,善掘土,穴居。喜欢吃植物的根茎、玉米、花生、菜类、瓜类、豆类、昆虫、蚯蚓、青蛙、鼠类和其他小哺乳类、小爬行类等。村民见自己地里的玉米被糟蹋,自然会联想到獾这种动物,便在它经常出没的地方按上铁钳子捉拿它。据说,人们捉到獾便会从它体内提炼出油,那是治疗烧烫伤最好的药物。”   “看来对我们人类构不成什么威胁。” 荷露皎似自言自语。   突然头顶上“咔嚓” 一声闷响,伴随着雷电火光一闪,整个大地似乎都燃烧起来,我感觉头顶上的穹苍裂开了,那烧裂开的碎石片,无疑会狠狠地砸到我后脑勺或脊背上。 这些分明我已意识到,却想躲是躲不开的,唯有可行的办法,就是做好充分思想准备,去面对去承受------瞬间我卷缩起了身子,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承受得住那碎石片重重的一击。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专心等待的心理也在一点一点耗去,却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按说我理该高兴才是,却在那一刻,内心里竟萌生出一种失落感。   虽然没有等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却并不等于不会发生。 所以先前一直困扰着我的忧心忡忡仍未摆脱掉,只不过出于人的自救本能的缘由,才使我猛然联想到,眼前这处历经数百年风风雨雨,青石垒砌的石洞墙壁,早已冲刷的不堪一击,随时都有可能被“咔嚓” 的霹雷震裂塌陷。 若真是这样的话,碎石可没长眼,噼里啪啦砸落在我头上,那可真就命归西天了。   坐在石洞一处算得上隐蔽角落里的荷露皎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只见她噌地一下站起来,两步并作一步急促窜到我面前,战战兢兢地问我,这石洞会不会坍塌啊?   她那一脸的恐惧,完全可以证明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却没等我回答,她便一个箭步窜出石洞外,好像石洞随时都会坍塌,想逃都来不及就会被砸死在乱石中。 遗憾的是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难道只为想弄明白自己如何死的原因,却对别人生命于不顾? 因她的自私致使做出的鲁莽行为,一下把我激怒了,慌乱中我一把拽她回到石洞内,“你不要命了?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哪儿都别去。”   荷露皎浑身颤抖着,说道:“裘哥,我可不想死。更不想坐在这儿等死。” 说这话带着一丝哭腔。   “你以为跑出洞外就安全了?”   “反正都是个死,为啥不让我死的坦荡些!”   “扯淡!年纪轻轻的为啥想着死呢?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只有死路一条?”   她失魂落魄似蹲在那儿一动不动,两眼直直地望着外面。 看得出她的内心世界已走向黑暗,黑暗隔绝了眼前的一切,只剩下一个姑娘自身本性的撒娇! 原本想她准会在我的劝说下,情绪会平静下来,乖乖地坐在那儿,耐心等待着雨停下来,想不到她却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猛然扑倒我怀里张开大嘴“嗷嗷” 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裘哥,我害怕!我想回家,我想我娘!” 像个受到莫大惊吓的孩子似,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撒娇。   瞬间我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态,眼睁睁瞅着任她这样“撒娇” 下去。 她的脑袋伏在我并不厚实的肩头上,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鸣响,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好似随时就要跳出胸膛。 那一刻我能感觉到她柔弱的身子没有一丝力气,全靠我的胳膊支撑才能坐稳。 如果我的胳膊稍一放松,她就会像个没骨头的人瘫倒下去。 说心里话,我不想看到这一切,只能温柔却有力地抱住她腰部,想以此方式给她些安慰,使她那颗流血近似破碎的心得以尽快痊愈,从胆怯的困境中走出来。 008夜半一声雷电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08夜半一声雷电  突然外面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便是雷电交加,卷缩在洞内角落里的我们顿时感觉出有种地动山摇的气势,夜幕中隐隐可看到刺槐林中有刺槐被狂风吹刮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犹如就在耳边炸响------  这时候我感觉到荷露皎身子开始向外移动,有想摆脱靠我肩膀支撑的意思,我没有阻拦也没有帮她,只想让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待她完全坐稳后,我才移开自己的身子,视线也转移到外面的松柏林,透过那道把我们和康山松柏林隔天浓密的雨帘,看到松柏林边缘那棵熟悉的乐氏枣树的葱绿树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可思议地改变了姿势:树身倾斜了不少。 想必它一定是被刚才的雷电劈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却见那棵乐氏枣树,眨眼间消失在了柏树林后面去,随即便传来一棵大树倒塌的轰隆声。   啊——我几乎张着大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什么话却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看到荷露皎竟一直闭着两眼,脸上丝毫没什么恐惧感。 奇怪了啊? 先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女孩子哪去了? 莫非经历过刚才那“电闪雷鸣” 的洗礼,完全变坚强了? 还是另有其因?   我把目光转到她身上,回忆刚才雷电发生时的情景:天空中所现出的电闪雷鸣,在我们耳闻目睹后的瞬间,都惊讶的目瞪口呆。 而她却张开大嘴使劲地尖叫,尽管是惊吓的尖叫声,却足能证明她不甘心向大自然低头的勇气。   是啊,看来她骨子里还是有勇气有胆量的。 望着她那镇定自如的神态,我便扪心自问,难道我一个大男孩的胆量,竟然不如她这样一个女孩子? 想想自己刚才的表现,真是无地自容! 也许齐地仁看到我神情不自然便问我在想什么? 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我却不禁打个愣怔,回答道:“啊——没想啥,没想啥!” 随后他冲我一笑,说道:“这样的雷电好多年没看到了。记得我父亲曾说起过,上个世纪70年代初,盛夏的一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伴随着雷电。震耳欲聋的雷电将生产队里的黄牛劈死了,而且一下劈死5头牛。据说其中一头黄牛,之前在山坡上吃草时被一条长长的蛇缠住肚子,想活活勒死那头黄牛。没想到黄牛借机收缩肚子,待蛇勒紧它肚子的刹那间,黄牛便猛地一鼓肚子,硬是把那条蛇撑断。后来便有人说,黄牛之所以遭雷击是那条蛇的报复行为。这个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我们都知道,反正那时候黄牛是生产力,国家有规定不能随便杀牛。生产队里一下死5头牛,这可把队长愁坏了,5头牛啊,几千斤的肉,怎么处理?后经报公社批准才把黄牛剥皮,将肉分给社员吃,好一阵犒劳!”   听齐地仁这么一说,马上便有股熟牛肉的酱香味扑鼻而来,馋的我嘴禁不住吧嗒两下,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想必荷露皎也有同感,虽然看不到她面部表情,但隐约能听到她吧嗒嘴的响声。 甭管流哈喇子也好,吧嗒嘴也罢,就眼下这处境想吃到酱香牛肉,肯定是奢望。 但我知道,仅靠吃那么一根火腿肠所产生的能量,想要维持到第二天显然不够。 没有足够的食品填饱肚子,话越多体内消耗的能量就越多,自然就会越饿。 那我们干脆闭上嘴都不说话,尽量使体内能够保持更多的能量,以便于顺利完成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其实,问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平日里想必人们都听说过,有人早上一来到班上,就对同事们怨声载道:昨晚上那顿饭没吃饱,饿得一宿都没睡着。 听听,这话一点儿不假,人饿得时候是很难入眠的。   所以即使在这漆黑的夜晚身边有同伴相陪,我却依然觉得十分孤独,卷缩在角落里的我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境。 也许只有在梦中才没有饥饿感的煎熬!   在梦中我看到一个美丽姑娘从彩云中飘出,翩翩起舞,舞姿舒展灵动,如诗如梦,妙不可言。 她身着一袭如莲白裙,脸上蒙着一层如云轻纱,我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眼熟,便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想看清她到底是谁?   可是她却像故意躲着我似的,总在云雾中时隐时现,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就这样寻寻觅觅间,终于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原来她就是在我曾阅读过的“东周列国故事新编” 那本书上,所记述的一位身着古装跳舞的美丽齐国宫中舞女。 时间都已过去2000多年,她却依旧跳着奇怪的舞蹈,动作轻盈美丽,不夸张,如此美丽的舞姿,恰如其分地表达出内心的感受。 或许她知道我已认出她来,她便跳着舞蹈来到我面前,说我在等待着你的归来,从日出到日落,直到容颜衰老------  我刚要伸手去握她那柔嫩纤细的小手,她却媚我一眼,转身离开了------随着舞蹈的继续,那齐国舞女的容颜居然开始衰老,皱纹很快爬上她美丽的面颊,黑发变成苍苍白发,皮肤上出现难看的皱褶。 原来的曼妙女郎瞬间变成了沧桑老妇,虽然容颜衰老,老妇却并没有停止舞蹈,依旧一丝不苟地舞出各种动作,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梦境到这里突然中断,我猛地睁开眼,朦胧的光亮从洞口射进来,那是一道手电筒的亮光,尽管亮的时间十分短暂,却是违背了笑乐神进山前的特别叮嘱: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用手电筒的直光照射,那样会招来想不到的意外,甚至杀身之祸。   由于穿得很单薄,加上坐在冰冷的石头上。 醒来后的我本想去外面看看到底谁在用手电筒,而肚子却依旧不停地抗议,喉咙也干到快冒烟了。 我十分清楚,虽然已是天高云淡,却是秋老虎般燥热的秋天里,在马莲台一天得不到水喝意味着什么。 我脑袋开始一阵阵发晕,估计自己已经到了十分脱水的地步。   我开始思念起我开出租车当的哥的那段日子,虽然起早摸黑辛苦些,到了饭点总能按时吃上饭。 即使载着乘客行驶在途中,一旦送达目的地,我就会就近找家饭店美美地吃上一顿,想来那日子过得真是有滋有味。 现在倒好,饭点到了却眼看着饭店不能去吃,真是何苦呢!   四周已经由黑转灰,新的一天马上将要开始了。 我叫齐地仁快起来,喊了两声却没回应。 我赶忙站起来,蹒跚着围着洞内转了一圈,脚下不时会踢到地上的碎石头,发出“卡啦卡啦” 清脆的响声,虽然声音不大,在黝黯死寂的石洞里却显得那么震撼。   “齐地仁,你在哪儿啊?” 我开始呼唤起来。 却喊了半晌仍没有回应。 我扭回头看了看,昨夜他靠着石壁打盹的地方空无一物。 糟了------瞬间我心底深处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有些慌,想喊醒正在熟睡的荷露皎,一起沿着来路回去寻找他,可是我根本记不起来到底是从哪个方向走过来的?   这时候远处康山松柏林里偶尔会传来“扑棱扑棱” 的山鸡飞动声,或猫头鹰“咕咕咕喵” 毛骨悚然地惨叫声。 我不禁浑身打个颤栗。   荷露皎卷缩着,似乎睡的挺香,不然外面那么大动静都没有被惊醒。 其实这样也好,若是真醒着还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齐地仁去了哪儿? 会不会找他的朋友孟二狗去了呢? 还是受不了露宿荒野的罪,当逃兵回家享福去了呢? 虽然我们同住在荒凉的草庵洞内,却做着“同床异梦” 。 这样胡猜乱想的同时,我也是在安慰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使自己鼓足勇气,摸索着走出草庵洞。 我发现在我的脚下,有一条相对平坦的小道,或许沿着这条道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齐地仁。 于是我别无选择地向前走去,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已停下来。 空气中漂浮着凝结的水蒸气不时扑在脸上,顿感一丝丝的凉意。   起雾了,浓厚的雨雾犹如一扇黑黒的帘幕,将马莲台裹得严严实实;又好像一个幽灵在寻找安息之处而不可得似的。 粘湿而冷酷的雨雾,互相追逐缓缓地向我飘来,仿佛险恶山林中的松涛压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将我整个人吞没。   我像灵异电影中的仙人般,深一脚浅一脚踏在松软的松涛上,却不知如何迈步,因为雨雾的浓度,完全封闭了脚下的道路,使我举步维艰——虽然我一步没有停下来,但脚步却越来越沉重凝滞,一会儿要攀上陡峭的崖壁才能继续前行,时而又要穿过茂密树林间的羊肠小道,曾有几次几乎支撑不住,却怀疑脚下的路是否能够引向我找到要找的人? 但也只有这条路了,也就是说,我已没有退路,只有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向前走去。   淡淡的一缕白雾,穿过高大灌木树叶缝隙洒在我身上,洒在浑身是水滴的草脉上,还有薄雾在身边缠绕,疑似走进了天宫。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两眼东瞧瞧西瞅瞅,好像遗忘什么东西,急切地要去找回来似。 突然我感觉小腿肚子在抽筋,便赶忙蹲下去,两手用力揉捏了几下患处,顿感好了许多。 但脑袋却一阵胀痛起来,一丝秋夜的凉风拂面,不但没有使我大脑清醒过来,反而让我愈加昏沉。 心中强烈的忐忑告诉我,有一件比脑袋更疼痛更严重的事情,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我非去办不可。   “齐老师你到底去了哪儿?快回来吧,齐地仁!” 我一边大声喊着齐地仁的名字,一边朝前走去,一阵又一阵的凉风从我脸上吹过,虽说秋日晨曦的风永远夹杂着雾霭,没有丝毫和煦的感觉,但越来越多的风给我带来了鼓舞和希望,因为有风的吹动,会向我传递着一个信息,已离黎明的曙光不远了。   我的心情不但因为外界信息的增多而好转,反而越来越沉重,齐地仁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他这样不辞而别,无疑给我们下一步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之旅增加很多困难。   前方隐隐显出一片光亮,我脚下的步伐随之加快了。 转瞬间,视线逐渐宽阔,一片红土谷出现在眼前,虽然非常冷清,但内心的激动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二狗——孟二狗——” 远方突然传来隐约的喊声。 我立即警觉起来,四下里张望着,远处依旧被雾霭团团包围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又是一声“二狗!” 喊叫声一声紧似一声,似乎十分焦急的样子。   那是齐地仁的喊声。 我终于听清楚了,那熟悉的声音在雨雾缓缓的漂浮中时隐时现,但我却怕那是一种幻听。 我尽量控制自己激动兴奋的情绪,免得好不容易盼来的希望落空。 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伴随着喊声由远而近,很快齐地仁便出现在我面前,却不敢相信是真的,便上前挥起拳头捶在他胸口上,以此试探一下真假:“是你吗,齐老师?” 齐地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忙回答道:“没错,当然是我喽!裘虎你怎么过来了?” 我仔细上下打量他一番后,确定不是幻觉,于是便笑道:“果真是你呀。我听到有人喊‘二狗’的名字,便猜想一定是你。齐老师你找人也不喊上我?” 齐地仁笑了笑,“我担心孟二狗做傻事连累大家,到时候我还有啥脸面与你们相处?” 我说道:“他会做出啥傻事,不就是惦记着古墓里那些宝贝,难不成擅自去盗墓?” 齐地仁没有接我的话,直直地望着我,脑子里不知想什么? 片刻后,他迷茫地问道:“荷露皎呢?她一个闺女家你怎么扔下她不管自己出来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说着他便猛地拽住我胳膊直奔草庵洞。   其实对荷露皎的人身安全我完全不必担心。 所以我猛地挣脱开他的手,笑道:“别看荷露皎是女的,千万别小看她。她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弱女子。”   “她毕竟是女的。若在我们两个男人眼皮底下给弄丢了,那以后见到笑乐神怎么交代?”   我不屑一顾地说道:“不会有事的。要相信她的能耐。”   “我真不希望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现闪失。”   “你不是急着要找回孟二狗吗?下一步我们一起找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找回的几率自然会大些。”   没想到齐地仁故意岔开我的话题,指着面前的康山说道:“这么一座大山想找一个人,岂不大海捞针?再说孟二狗一个大男人,身体又那么棒,能出啥意外?说不定现在他正四处打听去田齐王陵的路呢。”   顿时我纳闷了:之前他半夜里独自一人跑出来急着要找回孟二狗,现在却借口“大山里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 到底他想要干什么? 我真的看不透了。 正在我疑惑重重难以捋顺的一瞬,思路却被远处突然传来的敲锣打鼓声响,夹杂着唱大戏悦耳动听的音乐打断了。 009赶牛山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今天9月9啊,是牛山赶庙会的日子。” 齐地仁被这悦耳动听的音乐唤醒,忙指着传来悦耳动听音乐方向前面说道:“不妨我们去逛一下。”   也许他已看出我的心思,有意借口牛山赶庙会把我从那条思路上引开。 而我也不想凭借似乎不着边际的蛛丝马迹,去乱猜测一个人的内心活动。 所以我一听说牛山有庙会,马上便将脸上那异常神情收敛起来,装作很兴奋的样子,说道:“那我们就去逛庙会。”   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联想起小时候跟妈妈去赶庙会走散的场景,若不是遇上那个好心大妈帮我找到妈妈,现在是死是活恐怕都不知道? 或许就是自那以后,一听说庙会两个字,我心里便涌出一种恐惧感。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先前那种恐惧不但已逐渐消失,相反一听说庙会两字,情绪却一下高涨起来。 怀着一颗强烈的期待心,我与齐地仁齐肩前往牛山赶庙会。 却没走出几步,我突然想起仍躲在草庵洞的荷露皎,觉得既然要赶牛山庙会就得带上她一块去,不能扔下她不管不顾? 于是我忙说道:“齐老师,荷露皎还在草庵洞呢。咱得返回去把她叫上一起逛庙会才是。” 齐地仁扭头茫然地看了我一会儿,似乎猛然想起来,便自责道:“瞧我这记性,刚才还说去草庵洞看看她去,眨眼就忘脑后了。” 他嘱咐我在此守候着,哪儿都别去,等他去把荷露皎叫来后,大家再一起赶路。 我说我要跟他一块去,他却坚决不同意,说他路况熟悉耗时少。 况且这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跑这趟腿自然得由他去。 既然他坚持自己一个人去,我也就没再争执下去。 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刺槐林里,才收回那期待的目光。   想必他不会那么快就能返回来,毕竟从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到草庵洞起码得有一华里的路程,而且沿途除了茂密草丛,就是荆棘遍地的崎岖羊肠小道,这样一个来回没个大半小时显然走不下来。 于是我找块光滑青石板坐下来耐心等待。 没成想不到半个小时,却就发现齐地仁和荷露皎一前一后匆匆朝这边赶了过来。   我起身迎上前,笑道:“看来路熟是个宝啊,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轻车熟路,也就是路上的工夫!”   荷露皎扭头看向我,“让你久等了,裘哥。”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别扭? 我想,这显然是一句面子上的客套话,也许荷露皎诚心诚意。 但从她异样的眼神和俏皮的语气中我却觉得带有一种埋怨的意味。 很有可能,是埋怨我一大早撇下她自己离洞而去。 于是我便解释道:“早上蒙蒙亮时,我一睁眼没看到齐地仁便一下慌了手脚,忙走出石洞满山遍野找他去。光顾找他了却把你给忘脑后了。对不起啊,你自己在山洞里没害怕吧?”   “害怕?” 荷露皎瞟我一眼:“害怕不害怕我自己知道,幸好当时我睡得那么死。你想想,一个沉睡在梦乡的人能知道害怕吗?若是笑乐神肯定不会把我扔下不管!”   “我也是一时着急吗。” 我想笑却又不敢笑,忙赔礼道歉,“实在对不起,无形中让你受这么大惊吓。”   “裘哥,你也别太自责。” 然后荷露皎便质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去逛庙会,那笑乐神他们找不到我们咋办?” 说心里话,我实在不好回答什么,便瞥一眼齐地仁,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齐地仁回答道:“其实逛庙会并不说明我们要放弃找寻他们。或许在去牛山庙会的路上跟他们不期而遇呢?这都是有可能的啊!” 这么说着他的两眼一直盯着荷露皎,若发现她脸上有一丝不高兴的神态,想必他一定会改口说出一个更能说服她的理由,使她完全打消内心的担心和恐惧,从而取得信任。 望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而荷露皎听齐地仁这么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疑虑的目光瞟他一眼,似乎心底深处的疑虑仍未消除。 她扭头看向我,心想:咱们的手机被雨水浸泡不能用了,难不成笑乐神他们的手机也惨遭浸泡? 不然笑乐神不会不跟我们通话。 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想必笑乐神的心情一定跟我们一样焦急,那可咋办? 她迷茫地问道:“裘哥,你说呢?”   我就知道她肯定会问我的,却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得按齐地仁说得去做。 一来,毕竟人家是向导,总比一个外地人熟悉当地情况吧。 二来,我不能与他背道而驰,那样会造成对方的误会,以为我不信任他。 这样荷露皎便有些生气,觉得干费唇舌白问了,随即气呼呼转身独自一人向牛山庙会的方向走去。 没办法,女孩子吗,总是这么任性。 我和齐地仁也只好跟上去,生怕她走错路或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失。   牛山庙会依托牛山自然风光以及其历史价值,从明朝开始形成,有近500年的历史。   那时庙会在牛山主峰顶上,整个顶部平整无奇,只有碎石和葱葱郁郁的松柏树。 当初是当地百姓为祭奠管仲而流传下来的习俗,在管仲墓前,祈求五谷丰登,吉祥安康。 后来当地人在牛山上建起节次鳞比的宫观庙宇,供奉着众多神明:有佛祖殿、玉皇殿、圣母殿、观音殿、文昌阁、龙王庙、山神庙、八仙庙、王灵官庙等。 每年农历“3月3” 、“9月9” 各有3天庙会,届时附近益都、广饶、淄川等地的客商也都纷纷前来酬神、祈福,经商交易。 而现在的庙会,已移到牛山脚下的牛山禅寺和管仲纪念馆前的路两旁――小摊贩的叫卖声,饭摊上叮叮当当的刀勺声,嗡嗡地汇成一片。 日用品货摊五光十色的品牌,土杂产陈列货品的农具,以及季节性新鲜蔬菜、淄河梢瓜、红富士苹果、益都蜜桃之类的果品,充塞了近一华里路长的整个马路两旁,几乎把乡村、城镇所有产品的精华都集聚到这儿了;显示着北方人古老的民俗传统,优良的习惯,丰富的资源,同时也彰显出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发达和朝气蓬勃的景象。   在这里用“人山人海” 这个词来形容赶庙会的人多,一点儿都不夸张。 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各种各样的衣裳,手拎着各种各样的包包,掺和在一起组成一个你拥我挤的热闹场面,稍不留神便极易踩到或者撞到别人。 其实即便遇到这种情况,各自也不会吵闹,更不会彼此瞪眼睛,只是相互一笑了之。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心情那么快活,不管买还是不买,凡来赶庙会的人大都会顺手拿起自己喜欢的一件衣物,日用品什么之类的东西看一看,问一问价钱,老板也不管你买不买都会笑脸相对,解答提出的相关问题。   我们一边逛着,齐地仁一边讲述有关牛山庙会的来历。 他说当地人把牛山庙会称为“赶牛山” 。 其实,牛山庙会是当地人在春耕和秋收后,前来牛山上祭山拜牛,祈祷山川神牛保佑平安和取得好收成的一个心愿。   一家剪纸艺术的铺面,店家巧手剪出的样品,或升官发财、年年有鱼,花色繁多,非常精致,透着一股过年才有的那种红红火火的喜气。 荷露皎站在那儿看了很久,看着看着,她便联想起笑乐神,赵倩茹,孟二狗。 若是大家都在那多热闹啊,尤其倩如姐在场,她会帮我物色剪个什么图案寓意比较好。 只可惜现在------  荷露皎在心里长叹一声,目光转向剪纸的婆婆――那是一位看上去50多岁的农村妇女,身着长袖浅蓝色外衣,满脸细细的皱纹,仿佛只要轻轻一擦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似的。 她眸子里有一种奇怪的神色,巴不得每一个路人都是熟客。 就在荷露皎来到她面前的瞬间,她脸上马上现出甜甜的笑容,不由得让路人有种跟她说话的欲望。   “婆婆,您能不能给我剪一头牛啊?” 荷露皎管她叫婆婆。   婆婆笑容可掬,回答道:“能啊,能,怎么不能!” 说着她麻利地拿起一张不大不小、四四方方,事先剪好的大红纸,叠了几褶就动手剪起来;没用多大会儿工夫,一头鲜活的黄牛便呈现在眼前。   “瞧这牛的眼睛多有神,看着就有劲儿!” 荷露皎伸出拇指赞不绝口。 她没问剪一张多少钱,就从衣袋里摸出一张10元纸钞给了婆婆。 10块钱这个价应该能买得下来。   “那我得找你五块。” 她在胸前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张张一元的纸钞数点着,一块,两块、三块、四块,该找还你四块钱。   “不要找了。婆婆!” 荷露皎说着便涌入茫茫人流中。   “该多钱就是多钱。姑娘――你等着――” 她一边喊着,一边穿梭在人流中追赶,甭看她一把年纪,跑起来那速度不亚于急待冲刺百米运动员,追赶上硬是把找还的钱塞到荷露皎手里,旋即扭头返回。   荷露皎望着穿梭在人流里的婆婆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多么质朴的老婆婆啊,为了五块钱竟追出大老远的路还给顾客,真不知让我说啥好! 她手拿着那五块钱,虽是纸钞却在手里沉甸甸的。   “快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听到我扯着嗓门一个劲地喊,她只得把那5块钱纸钞塞进衣袋里,然后紧跑几步赶上,却没等缓过气来,我又被突然传来拔河的吆喝声所吸引,便当即驻足侧耳聆听,同时自言自语道:“哪儿在拔河啊?得赶紧过去瞧瞧。” 随即便朝那方向奔去,也不管身后的荷露皎跟得上还是跟不上。   来到管仲纪念馆前的宽阔广场,那里正在进行着表演拔河比赛。 我挤在围观的人群中,只见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两端分别有一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组穿着蓝色运动衫,另一组穿着红色运动衫;摆好了“工” 字姿势,脚瞪着地,身子住后倾,双手像铁钳似用力抓住大麻绳,手背上的筋脉突兀,肌肉紧绷着,拼命向自己的方向拽绳子。 绳中间的红绸带一会儿移向对方,一会儿又移向自己这一方,互不相让。   旁边的红蓝双方啦啦队的队员们,扯着嗓子大声喊加油――加油! 为自己队擂鼓助威,一遍又一遍地助威声浪震耳欲聋,完全压过了庙会上小贩的叫卖声。 这样以来,双方进入了僵持状态――  我清晰地看到蓝队的队员们一个个都红了眼,脸也憋得通红,还有人龇牙咧嘴地在疯喊狂叫,看得出他们都铆足了劲儿向自己的方向猛拉。 究竟哪一队能大获全胜,据现在各方实力状况确实不好判断。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却不能在此耽搁很多时间。 于是我便喊上正看得起劲的齐地仁和荷露皎,一起来到广场南面临时搭建的戏台前,观看台上正上演着的舞蹈节目。   说起舞蹈,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舞,我却从未有研究,是个不折不扣地门外汉。 但从演员服饰和舞姿来判断,我觉得很像是齐国宫廷中跳的那种舞蹈。 早在春秋时期,齐国就将原被用于祭祀的舞蹈,变成供宫廷享乐的“房中舞” 。 齐景公时代就有“撞钟舞女” 的舞蹈。 由此而知,舞蹈这一表演形式,早已在齐国广泛流行。   台上那5个年轻漂亮姑娘,一个个小巧的瓜子脸上,嵌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乌黑发亮,肌肤犹如白雪,碧绿翡翠耳坠,胸前带着黄金钻石;身着古代粉色稠裙,裙衣露出肩膀,裙边席地,漂漂欲仙。   在这炎热的9月里,显得那么活力充沸。 漫步在五彩斑斓的舞台上,伴随着舞曲响起,她们的身体随着韵律翩翩起舞,粉色稠裙也随着乐曲轻轻摆动,长长的云袖轻摆招蝶舞,纤细如柳丝的腰肢慢慢拧动飘丝绦,似有无数蝴蝶在伴舞,婉若游龙,经若翩鸿,舞曲如流水,舞蹈却似在山涧,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又似是万绿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如同夏日莲花池的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稠裙摆都荡漾着一朵风中芙蕖,就连那长长的黑发也飘舞起来,以至忘情的舞蹈好似忘记了身边的人――  或许是舞蹈优美的舞姿,抑或是舞女妩媚的如此吸引力,让我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欣赏,品味,那一个个年轻漂亮的舞女,以及优美的舞姿,直到舞曲结束了,我的目光都舍不得收回。 以至于他们离开时都在大声喊我快走,我却依旧沉浸在舞蹈里面,不能自拔。   “没点出息,哪辈子没见过女人跳舞。” 荷露皎百般嘲讽我。   其实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对我刚才那毫无针对性的举动,怀疑是在故意捉弄她。 于是便在拔河现场观看时,就一个劲地催促其他同伴赶紧走,明显地是对我刚才的举动施加报复。 却见同伴并没有想那么快就走的意思,便咕哝道:“有什么好看的,那曲子也没啥意思。” 反正就是想尽办法把同伴们赶走,不让我看完那场拔河比赛以及舞蹈表演的全过程。 说心里话,若不是我忍受不了她那没完没了的咕哝,再加上为赶时间,才不得不离开演出现场。 不然如此赏心悦目的舞蹈,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离开。   所以在我极不情愿地被喊走后,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望着戏台上的舞蹈走的。 那悦耳动听的舞蹈旋律,使我联想起有“三代遗声” 之誉的韶乐,传说它是舜帝时的乐舞。   由于东夷人以鸟为图腾,所以舜的形象在传说中就是鸟头人身。 韶乐演奏时,乐工大都用五彩羽毛作装饰,扮成各种类型的飞鸟,翩翩起舞,款款而歌。 其演奏盛况令人心醉神迷,以至于当年孔老夫子周游列国来到齐国,耳闻目睹之后竟然“三月不知肉味” 。 更别说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遗憾的是自韶乐失传之后,对其盛况只有从民间闹元宵时“百鸟朝凤” 的大型群舞和“百鸟朝凤” 的民乐演奏中窥之一斑了。 而真正在齐文化时尚风貌方面,崇尚武勇和兴衰的音乐舞蹈是最为突出的。   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下一个节目是传统古装“桓公拜相” 戏曲;一曲结束后就是蹴鞠、民间艺术家的剪纸现场表演,还有太极剑舞,字正腔圆的京剧、评书、西河大鼓说唱,表演等精彩节目,引得台下一阵阵喝彩声。   在这里我们重点谈一下太极剑舞:早在齐国就有尚武风俗,而且在当时齐国的称雄争霸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甚至影响绵长。 两汉时期的游侠格斗,魏晋时期的泰山习武团体,隋唐时期的山东剑术,宋金时期的梁山拳、梨花枪,以至明代的武派大宗,直至当今的武术流行,人才辈出,均以先秦之齐国的武术为其渊源。   随后便是一首当地传统民歌《赶牛山》:  年年是都有着3月3么来哟,妹妹2人么赶来牛山哎哎哟;  来至在那淄河滩来呀么来哟,溜溜溜------哎哟 、溜 、哎哎哟;  这是一首表现阳春3月3姐妹2人结拜去参加牛山庙会情景的传统民歌。 歌曲的曲调流畅,情绪欢快,极富鲁中地区特色。 它唱出了牛山的美景无限。 在我全神贯注聆听这首民歌时,留意到戏台上那位年轻女演员的扮相,正是模仿战国时代民间女歌手韩娥的演唱风格。   中国传说中的女高音歌唱家,相传是战国时期韩国(今河南省新郑市)的韩娥。 韩娥不但人长得漂亮,却以善唱情歌而著称,歌喉声腔圆润,婉转悠扬十分动人。 有一次她要到位于东方的齐国(今山东省临淄)去,不料途中断了钱粮,造成基本生活困难的困境。 为了尽快度过这一难关,她在经过齐国都城西边的雍门时,便用卖唱来换取食物和路费。   据有关史料记载,韩娥最善唱歌曲叫“哭歌” 。 其中一首的歌词为:“天地迢迢,日月昭昭。人为圣灵,何以自咬。” 她的歌声深沉、悲伤、悱恻、**,催人泪下。 所有听她唱歌的人们久久不肯离去,虽然当时日已偏西,夜幕降临,但韩娥不得不为投宿离开,向郊外一家旅店走去。   没想到韩娥刚踏进店门,老板即从柜台里快步走了出来,看着面黄肌瘦、衣服褴褛的韩娥,便大声喝斥:“快出去!快出去!这旅店是给有钱人住的,你一个卖唱女,能住得起吗?” 韩娥受此污辱,竟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含着眼泪走出旅店,忍不住在路边拖着长音,放声大哭。   韩娥的哭声如歌,悲伤凄楚,在雍门的天空中回荡,使沿街的百姓都被感动得泪眼相望,愁眉不展,一连三天吃不下饭。 那感人肺腑的余音,还仿佛在城内家家户户的梁柱之间缭绕,不绝于耳,周围的人们还以为韩娥并没有离开呢。   后来韩娥离开雍门,忍饥受冻,边哭边唱着悲伤的歌,吃力地向前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忙躲闪到路边待骑者过去。 谁料到那骑者来到她面前跳下马来,恭敬地说:“姑娘,俺雍门的百姓听了您唱的哭歌,感动的已有三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了。大家让俺来请您务必回去。” 说完便将手中牵的另一匹马送上去。   韩娥咋也想不到,她的哭歌竟惹来麻烦,但又不想违拗百姓的请求,无奈只好骑上马跟着那位骑者返回雍门。 雍门的百姓们听说韩娥归来了,纷纷拥到街头拍手欢迎。 韩娥高兴地引吭高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这亲切优美、悠扬婉转的歌,如莺舌百转,空降天籁,像清风似朝霞,驱散了人们的满脸愁云,引得四邻八乡男女老幼,个个欢呼雀跃,并随着歌曲的节拍鼓掌,跳舞,情不自禁。   大家忘情地沉浸在欢乐之中,将以往的痛苦与不幸统统忘却脑后,换来一身的惬意、轻松。 人们为感谢韩娥给大家带来的同情与欢乐,给她捐赠许多钱财和衣物,使其满载而去。 为此,雍门的人们今天还传唱着韩娥当年所唱的那几支歌,天长日久,雍门的人不但越来越喜欢唱歌,还效仿她流传下来的声音。   《诗经;国风》中的十一首“齐风” ,实际上就是流传在齐国的民歌。 齐国的优秀歌手绵驹,史称“绵驹居高唐,齐右善歌” ,影响巨大。 在那种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中,我们一边欣赏一边走,似乎走在古代庙会的盛大节日里,与本地人或外地游客摩肩接踵,一起尽享齐文化盛筵。 010有一种面饼是美食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0有一种面饼是美食  不知不觉我们已逛了两个多小时,已是中午12点多钟,难怪荷露皎跟在齐地仁屁股后面一个劲地喊饿,嚷嚷着非要找家饭店吃饭呢。 显然齐地仁搁不住她的软缠硬磨,只好答应先吃饭。 我们来到较近的一家小吃摊,择一张干净的餐桌,围桌坐下来。 桌案上有个波箩筐,荆条编织的,筐口直径看上去近似一尺,里面盛着刚烙好的单饼。 旁边站着一位妇女,有50多岁的样子,是这个摊位的老板娘。 齐地仁指着波箩筐里的单饼,说这种单饼是用麦子面粉烙的,很薄很薄,吃起来十分筋道,算是当地可口的美食。   既然是当地名吃,何不品尝一下。 我便问老板娘多钱一张?   “一块钱一张。” 老板娘回答的非常爽快。 我让她先拿来10张。 荷露皎一怔,惊讶道:“10张?你吃得了吗?” 我笑道:“你以为我一个人吃,我是为大家着想。这么香的饼,恐怕10张都不够!” 顿时荷露皎现出难堪,没再说什么。 笑乐神却说道:“不够吃的话,就再要。吃饱为止!” 我说道:“这么香的饼,肯定得多吃几张!” 这时候老板娘递过来一张单饼,我接过来就往嘴里塞。 “不是这个吃法。” 齐地仁忙制止我不要这样吃,同时做起示范,先将单饼慢慢舒展开,然后将炒菜铺在单饼上,慢慢卷起来,再用两手一上一下攥着单饼的两端,“只有这样吃,才会越吃越觉得香。” 大家便学着他那种吃法吃起来。 荷露皎一口气吃了两张,抻了下脖子咽下最后一口:“香――实在是太香啦,真想再吃几张。可又觉得――” 噎得她直抻脖子,并伴着打嗝。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相,我禁不住好笑。   “的确太好吃了。” 荷露皎抿了下嘴:“我真有点纳闷,这么薄的面饼真不知人家怎么擀出来的?可想而知,临淄的妇女确有一双灵巧的手啊!” 一边说话一边打嗝――  突然她耳边传来“啊――” 地一声吆喝,如雷贯耳。 冷不丁这么一声吆喝,将她一下震懵了。 她定了定神,扭头一看,发现我两眼瞪得跟牛眼似正怒视着她,于是她也瞪起大眼,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了足有十秒钟。 她才开口道:“你想吓死我啊?没文化,真可怕!” 语气里明显带着埋怨。   这话本是她时常拿孟二狗开涮的专用语,眼下孟二狗不在场竟涮起我来。 不过,我根本不在意,只是冲她嘿嘿一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训斥我也不晚。” 她斥责道:“有话就快说。别像娘们似唠唠叨叨!” 我却笑道:“那你嗝不打了吧?哥以前就是这么治好的打嗝,挺有效的。”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捉弄我的啊?为了这么一个“嗝”,竟使那么大劲吆喝,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早被你这一嗓门吓掉了魂。” 我说道:“你得感谢我才是,现在你不是不打嗝了?” 她瞥我一眼,“唉――唉――真地不打了。” 随即,喜出望外地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会这一手!” 我笑道:“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 她撇我一眼,“说你胖你倒喘起来了!”   站在一旁的齐地仁看了看我,然后忍俊不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 我从没有看到他这样不怀好意的耻笑过我,即使对别人也没有。 难道我说错了话? 我那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确定没有过错后才说出口的。 为什么还会招徕如此耻笑? 我挺纳闷的,可像我这种爱面子的人,又怎好意思开口质问人家。 于是便用一道莫可名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那笑脸上发现一丝破绽,也好以此作以指责对方的确凿证据。 没成想盯了好大一会儿,却始终没发现什么。 这样我就更懵了。 难道真如他所说‘没有目的的一笑而已’?   为了证明我是一个包容心极强,而又通情达理的人,便以自己为例列举了许多事例:比如什么遇到惊险从不惊慌、或者看到女同胞遇到难处,便默默主动上前帮助等等不背人先知的事情。 但无论我说什么,他依旧在笑。 而且荷露皎也在笑,一边笑一边看向我,似乎看我到底有什么反应?   荷露皎的笑显然是那种赚便宜卖乖的傻笑,而齐地仁的笑既不是“胁肩谄笑” 却又不像是“笑里藏刀” ,总之很诡异。 这种笑实在让我难以忍受,我只得扭头离去,眼不见心不烦吗。   这个时候齐地仁却把话题转到麦收上,说每年麦收时节,因时间短任务急,必须抢收抢种。 这样农民家家户户便烙些单薄的面饼,大都说为单饼,再炒上几盘家常菜,卷在单饼里吃上几张,顶到太阳落山一点都不成问题。 这种单饼的确能顶饿抗时间,是出门在外首选的美食。   据说当年这一带八路军打日本鬼子时,随身携带的干粮就是这种单饼。 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 单饼这种面食在当地,尤其在农村,不但是一日三餐不可或缺的主食。 更重要的是,在前些年里它还能给人长脸面。   “不就是用面粉烙的单饼吗------” 我有些不解,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咋就能给人长脸面呢?”   “不可思议吧?” 齐地仁看我停下来,觉得我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便说这事还得从人民公社那时候说起:他有一个堂哥高中刚毕业就到生产队干活。 那年冬天里,队长安排他跟随生产队马车去近百里路外的洪山煤矿拉煤,往返一趟得一整天时间。 于是堂哥回家让婶子烙几张单饼带在路上吃。 婶子却没答应,说家里面粉不多了,留着过年吃饺子。 一气之下,他便夺门而出。 当时婶子在气头上根本没理会,觉得他火气一消,自然就会回家来。 没成想5天过去了却还没见到人影,便心急了。 于是便向街坊邻居打听,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摇头。 直到后来有一天跟人闲聊时,得知有人曾在村后陵墓那里看到过她儿子;好像那夜晚还听到陵墓那边放炮的声响,想必是有人在盗墓。 反正从那时候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堂哥回来家过。 话说到这里他哽咽了。 然后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荷露皎,说这种事对你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肯定不能理解。   “你的意思是说你堂哥去盗墓------” 我不解地问道:“那你们怎么不报警求助?” “盗没盗墓说不清楚,反正从那再没见到人回来过。” 齐地仁显得很无奈:“况且那  时候乡下人哪知道遇事报警这回事。”   我深深叹口气:都是贫穷惹的祸啊。 若能吃上单饼的话,说什么他也不会干那些事。 那一刻我的心情与他同样低沉,压抑。 随后我便叹道:“你堂哥也太爱钻牛角尖了,多大点事儿,咋就想不开呢!” 齐地仁深沉地说道:“其实这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 我不服气地说道:“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张单饼吗,没它还能饿死不成?” 齐地仁便进一步解释道:“你没在农村里生活过,它的重要性显然不知道。尤其那年代缺粮食,出远门带不带单饼,那可是衡量一个家庭富裕不富裕的尺码。当然这是后来我婶子告诉我的,说这话就是堂哥说的,堂哥那个人非常爱面子。” 我叹道:“一张单饼竟能代表颜面?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齐地仁却说道:“身上带着单饼总比苞米面煎饼强吧!那时候农村很封闭,年轻人出趟远门是难得的一种幸福,谁不想走出农村到外面的世界逛逛,回来好跟伙伴们显摆一下!”   这个话题显然十分沉重,一直插不上嘴的荷露皎便故意把话题岔到生活在临淄的女人上来。 说临淄女人能烙出这么薄如蝉翼的单饼,真是心灵手巧。 我望着她,笑道:“那你干脆嫁到这儿算了!让齐大哥给做月下老人,物色一个好男人。” 这话明显带着玩笑的成分,荷露皎却火了,挥拳就要打我,幸好我机灵地躲过。 却把她气得原地直跺脚,同时嘴里怨声载道:“裘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她似乎想起孟二狗,浅浅一笑:“孟二狗家不是在河北吗,那地方很穷。倒不如嫁到临淄当上门女婿,总比在那穷窝里强百倍。” 她总是爱拿孟二狗寻开心。 “唉,这事不是不可以考虑。” 我轻轻哼了一声:“依我看啊,还是考虑考虑你先嫁到临淄当媳妇吧。其实哪个姑娘肯嫁给孟二狗,算入了保险箱了。要知道跟他这么一个对古董有浓厚兴趣的男人结婚,老婆的年纪越大,他对她的兴趣也就越浓厚,绝不会喜新厌旧!” 荷露皎狠狠瞪我一眼,斥责道:“不要把我扯进去。不过看你笨嘴拙舌的,说起话来还倒挺幽默。” 我笑道:“话虽难听可都是大实话。千万别笑话我啊!” 她说道:“我可没笑话你。相反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就像刚才你那番话我觉得挺有哲理性!” 能受到她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夸赞真是稀罕事,于是我便说道:“那是――不像有些人就知道说别人没文化。” 随即我下意识瞥了她一眼,没成想这一瞥却惹来麻烦,说我又在想什么鬼点子耍弄她? 招徕一番俏皮:“你以为你有文化啊?文化人还会说出那样没品位的话来?恬不知耻!” 一句话噎得我喘不上气来,我只得冲她傻笑,“是啊,我没文化,我没文化。这样总可以了吧?” 想起这一路上,她和我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只要一开口说话,就会遭到她死掐;你一句她有好几句应着,根本没你说话的份,直到你甘心情愿认输她才就此打住,不再迫击炮似一阵乱轰。 这苦头我是尝的够够的了,不然绝不会说软话认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没想到我这一理智的举动,却被齐地仁说成不怜香惜玉。 我就纳闷了:怜香惜玉也得有个尺度,总不能随她所欲吧? 虽然我心里愤愤不满也得强忍着,决不能顶撞齐地仁,表现出丝毫的不信任情绪来。 只是令我不解的是,我的默不作声反倒被荷露皎以为我怯场懦弱。 这样她便耀武扬威地指桑骂槐,尽说些俏皮话刺激我。 尽管我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却也实在难以忍受她没完没了的俏皮,于是我便回顶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看我生气了,她却也不想装怂,只是岔开话题,说道:“至于我嫁不嫁到临淄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多买几张单饼带在身上,等路上饿了吃。” 说着她把几张饼卷起来塞进一个塑料食品袋里,拎起来便气呼呼走了。   就知道吃,纯粹一吃货。 只要有好吃的啥事她都给人办! 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根本不顾及她生气。 齐地仁看向我,指着荷露皎的背影对我悄悄说道:“若你娶了这样一个女孩子,看她现在生气的样子你会怎么着?” 我哀求道:“齐老师,你饶了我吧。这种女孩我敢娶吗?整天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能有安稳日子过吗!” 齐地仁便笑道:“知道这一点算你还识相。” 说完便招呼我们继续赶路,却没走多大会儿,突然前方传来打鼓的响声。 齐地仁告诉我们,那是正在演唱的西河大鼓,不妨我们过去看看热闹。 011探秘牛皮大鼓传说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1探秘牛皮大鼓传说  西河大鼓表演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觉得只要艺人有一双灵活的手,加上掌握所要演奏的鼓谱方能敲出悦耳动听的鼓点来,根本用不着很高超的技艺。 所以我极不情愿地说道:“还是赶路要紧。” 齐地仁却说道:“我让你们看得是一种大鼓,很大很大的,两个人伸起胳膊恐怕都搂不过来。” 我惊讶道:“那到底啥鼓?难不成是牛皮大鼓?” 齐地仁便笑道:“没错,就是牛皮大鼓。那可是有传说的啊!” 我有点不解,诧异道:“牛皮大鼓还有什么传说?” 说着我扭头质问荷露皎听没听说过? 荷露皎茫然地直摇头,“没听说,没听说。” 我便轻轻一笑:“那麻烦齐老师给讲一讲?” 一道带有既期待又有点迷茫的眼神望向齐地仁。   说起这牛皮大鼓的神奇传说,得把时间得追溯到公元前26世纪初,中国始祖黄帝涿鹿大战蚩尤。 须知道,蚩尤是苗族部落首领,铜头铁臂,膘悍无比,人称巨无霸。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没人能降服了的巨无霸,却在那次涿鹿大战中被黄帝所俘。 当时黄帝正为统一中华各个部落没有将领带兵而犯愁,便觉得蚩尤是难得的将才,遂命为先锋,并派手下大将风伯和雨师为他左右,助阵打前战。 一连打了几个胜仗后的一次庆功宴会上,蚩尤便问风伯、雨师:“从南战到北,可以说我是所向无敌,为啥却被黄帝束手就擒?到底黄帝有何妙术,二位能告诉我吗?” 风伯和雨师觉得蚩尤现在已是自己人,没什么秘密可隐瞒,两人便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不保留地和盘托出;最后还说,甭看蚩尤你是一勇之夫,却只知道和你的弟兄们一个劲地拼杀,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可言。 而黄帝则不然,他是根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实际情况,用不同的阵法和战术而战。 蚩尤一听:“原来如此。那什么叫阵法?黄帝用的又是那种阵法?” 面对蚩尤的盘问风伯便解释道:“阵法就是分东西南北、前后左右,各战其方位,黄帝居中,打仗时各听调遣,即使有千军万马,战车数乘,也不会乱套。况且黄帝有风候的八阵图,按照八阵图摆阵,一定能百战百胜。” 蚩尤似乎只明白了点滴,随即接着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八阵图吗?” 风伯便犹豫不决,怕说出来一旦有什么差错,黄帝怪罪下来吃罪不起。 这么想的时候,他回头看了蚩尤一眼,正好蚩尤也在看他,仅仅是短暂的一瞥,蚩尤却看出他的心思,便开导道:“你不说我咋会知道阵法,又怎么排兵布阵打胜仗?你告诉了我,打了胜仗也有你们二位的功劳啊!” 此话不无道理。 这样风伯、雨师便如实相告:“有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鸟翔阵、蛇蟠阵、龙飞阵、天垂阵、虎翼阵,按春夏秋冬四季的山川平原,敌人的多少而确定摆什么阵。” 蚩尤皱紧了眉头,要想打胜仗,关键在摆阵上下功夫。 于是便问道:“那黄帝是怎么摆的阵呢?” 风伯便蹲下做起示范来,顺手找几块石子,在地上摆出样子给他看,按照伏羲八卦,哪是生门,哪是休门,根据敌人去的方向怎么变化,如何随机应变,说的头头是道。 蚩尤洗耳恭听,有不明白的地方便不耻下问:“擒我的时候用的什么阵法?” 风伯果断地回答道:“是风扬阵。具体的操作就是把你围在阵中,你东杀,人家东边撤退,西边攻你;你西杀,人家西边撤退;我们人多,犹如狂风扬沙那样擦身而过,每天和你打一个照面,而你要上万个回合,直到把你累得没了气力,我们又改用蛇蟠阵,用战车把你困在核心,象蛇一样把你紧紧蟠起来,然后,用绳索把你套住,生擒活捉。”   诀窍原来在这里。 顿时蚩尤如梦初醒,挠了下头皮:“那么黄帝用兵,几万人马和战车怎么会井然有序,而不乱呢?” 风伯说道:“全靠旌旗和号角,黄帝在高处望着你冲杀的地方,他摆动旌旗,吹响号角;旗的摆动分四面八方和高低快慢,号角声音有长短强弱,做到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当然不乱了!” 蚩尤闻后,不禁长叹一声:“看来天下是黄帝的天下了。” 须知道,虽然蚩尤是炎帝的孙子,却生性残暴好战,仗着有81个兄弟,都是能说人话的野兽,一个个铜头铁额,用石头铁块当饭吃。 其实蚩尤原来臣属于黄帝,只是在炎帝战败后的一天,在他去南方视察时,有幸在庐山脚下发现一个铜矿,便组织劳力挖掘,然后用铜铸成剑、矛、戟、盾等兵器,从此军威大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起了野心要为炎帝报仇。 有了这个念想后,他便联合了风伯、雨师和夸父部族的人,先是请教风伯、雨师共同研究黄帝的战法,如何怎么破阵;在他以为自己真正掌握了破阵法时,便气势汹汹地向黄帝挑战了。 后来炎帝知道这件事后,便劝说蚩尤不要自相残杀,并强调自己年老力衰,又和黄帝是同胞兄弟,这样自相残杀正中敌人的下怀。 然而对炎帝的规劝,表面上蚩尤服从,背后却带领81个兄弟,假借炎帝名号,动员了苗民几万之众,并联合山林水泽间“魍魉” 、“魑魅” 两大鬼怪,由他亲自统率,浩浩荡荡长驱直进,从南方一路杀到北方的逐鹿,遇上了黄帝——由于黄帝生性爱民不想战伐,一直想劝说蚩尤休战。 可是蚩尤不听劝告,屡犯边界。 这样黄帝便觉得蚩尤没那么简单,先前还以为蚩尤是块巨石,只要用力就能搬走;想不到蚩尤竟是座山,根本无法撼动。 但黄帝没有放弃规劝他的决心,认为只要战术得当,全体将士齐心合力就一定能翻越蚩尤;可黄帝无论怎么爬,采用什么战法,爬得越高只会发现蚩尤越高,而且蚩尤随时都有可能摇身一变,化作深渊,让他们一个个都活活摔死。 于是黄帝便叹道:“若是真让蚩尤掌管了天下,我的臣民就要受苦了。若我一昧地姑息蚩尤,那就是养虎为患,岂不成了天下罪人。既然他不行仁义,一味侵犯,那我也只有惩罚不义!” 黄帝便亲自带兵出征,与蚩尤对阵。   黄帝先派大将应龙出战。 应龙不但能飞,而且还能从口中喷水;它一上阵就飞上天空,居高临下地向蚩尤阵中喷水。 刹那间,大水汹涌波涛,直向蚩尤冲去。 一看这气势,蚩尤忙下命风伯雨师上阵。 风伯和雨师,一个刮起满天狂风;一个把应龙喷的水收集起来,反过来两人又施出神威,狂风夹杂着豆粒般的雨珠,直向黄帝阵中冲去。 而应龙只会喷水不会收水,结果这一战黄帝大败而归。   战败而归的黄帝善于总结经验,随时调整战术、摆布阵法,并让风候造出指南车,以便辨别方向,还特意召来住在遥远的昆仑山上的女儿女魃前来助战。 女魃是个旱神,专会收云息雨。 这还不算,为了振奋军威,黄帝还决定用军鼓来鼓舞士气。   听说东海流波山有一头夔牛,长得非常奇异,重大数千斤,吼叫起来犹如打雷一样。 于是黄帝便派人把夔牛捉来,宰杀后用它的皮,在淄河南岸牛山脚下做起了战鼓。 随后黄帝又派人将雷泽中的雷兽捉来,从它身上抽出一根最大的骨头当鼓槌。 这样来敲击战鼓,擂起来发出的鼓声震天响。   传说黄帝用夔牛皮做了80面大鼓,每次训练军队都是擂战鼓,用牛尾做成的战旗指挥,摆阵布图;在指挥旗的指引下,在逐鹿战场上,黄帝击鼓鸣金,用鼓声指挥士兵前进后退,一连擂鼓九通,直擂得山鸣谷应,天地变色,鼓声响彻500里之遥。   没想到蚩尤的脑袋跟铜铸的一样硬,以铁石为饭,还能在空中飞行,在悬崖峭壁上如走平地,黄帝却怎么也捉不住他,这样黄帝便再次命令应龙喷水。 应龙张开巨口,江河般的水流从上至下喷射而出,毫无防备的蚩尤被冲了个人仰马翻。 于是他急令风伯和雨师掀起狂风暴雨向黄帝阵中打去,只见地面上洪水暴涨,波浪滔天,情况十分紧急。 这时女魃上阵施起了神威,刹那间从她身上放射出滚滚的热浪;她走到哪里,哪里就风停雨消,烈日当头。 然而双方交战仍不分胜负,在追到冀州中部时,黄帝灵感突现,遂便下令擂起战鼓,那80面夔牛皮鼓一响,声音震天动地。 黄帝的兵听到鼓声勇气倍增,而蚩尤的兵却丧魂失魄,再也不能行走了。 于是黄帝便率军一路追赶上去,大杀一阵,直至捉住蚩尤戴上枷栲杀了。   因为害怕蚩尤死后还会作乱,黄帝便将他的头和身子分别葬在相距遥远的两个地方;而他身上的枷栲取下来抛掷在了荒山上,变成了一片枫树林,那每一片枫叶都是蚩尤枷栲上的斑斑血迹。   说到这儿我便插嘴道:“对蚩尤这个历史传说人物来说,有多个版本,有褒也有贬。据说蚩尤在九黎部落联盟战略被擒杀而死以后,黄帝及其后代帝王都把蚩尤奉为“兵主”,并视为“战神”来崇敬和缅怀。”   《路史•后纪四•蚩尤传》说:“后世圣人著其‘像于尊彝,以为贪戎’” 。 罗萍注云:“蚩尤天符之神,状类不常,三代彝器,多著蚩尤之像,为贪虐者之戎” 。   《龙鱼河图》说:“灵尤没后,天下复扰乱不宁。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殄状。”   虽然蚩尤死了,但他生前的英武却化为神袛,作为“八主” 神之一的兵神,得到了后世齐人的顶礼膜拜。   这以后‘鼓’便成了军队助战、催阵、指挥等不可缺少的军械。 黄帝又叫人作了一部雄壮威武的‘鼓曲’共分十章,什么‘雷震惊’、‘飞龙吟’、‘灵夔吼’、‘猛虎骇’等等以庆胜利。   据齐地仁介绍道:“生活在淄河岸边的人们,在历代战争中造就出很多制鼓能手。因为制鼓要用牛皮,就得杀牛,又怕牛魂和“魑魅”鬼怪来骚扰,就把神荼,郁垒请来作为保护神,把他俩的画像贴在大门上,后来传到全国各地,不仅制作鼓的家庭,其他人家也贴;这样一来,神荼,郁垒便成了“门神”。  现在淄河一带的人们还在沿袭着制作大战鼓。临淄有一家忠诚堂大鼓制作厂,创建于1852年,是唯一山东大鼓注册品牌,它是在祖传技术加现代工艺基础上,取长补短相结合制作而成。当然不再是用于战争;他们敲击着流传下来的黄帝、太公、孙子鼓法,成为弘扬民族文化,节日庆典活动的“喜庆锣鼓”。  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人相继离开庙会,先前拥挤不堪的人群明显疏松了不少。我们很快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  在这十字路口的一旁坐着位算命先生,鼻梁上驾着一副老花镜。当我们路过他身旁时,他便招呼我们算一卦。荷露皎忙凑过去,蹲在他面前,问人家多钱一卦?  “两块钱。”算命先生爽快地回答道。说着的同时他把鼻梁上的镜架往上推了下,以便更清晰地看清蹲在面前的这位姑娘的面孔。  算命先生拿过荷露皎的小手,先是看手相,再是看五官,然后又是起卦,最后郑重其事地说:“姑娘的命挺硬,先前找过几门亲事都没有成,只因对方难承姑娘的贵命。”  虽然听到算命先生的话,心中难信,却仔细一琢磨,觉得算得她的过去、现在,都十分精准。荷露皎心里便惊疑不定,难道一切真的是命所定?这个时候算命先生便捋着白须,微闭着眼睛,说她在找人,而且不止一个人,两男一女。这下更让荷露皎觉得非常神奇,他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其实荷露皎多长个心眼,没有说他说得对不对,只是顺着他竖起的杆子往上爬,问他们去了哪儿?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算命先生掰着手指掐算一下,最后告诉她,你要找的那些人去了正南方,迷失了方向,要想顺利摆脱困境,必须得要有缘人前往才能帮助到他们------  没等算命先生把话说完,荷露皎便实在忍不下去,开怀大笑了起来:“什么‘有缘人’啊,指的就是我们能找到他们下落的人。原来你这位算命先生的仙气,竟然是我们给的啊。”  算命先生顿时面色微变,没想到自己多年行骗的招数,被眼前的小女子给一眼识破,顿觉无法在此久留,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生怕她打110报警来抓他个现行。  荷露皎却根本没有打算报警的意思。她从挎包里摸出两块钱纸钞递给算命先生,然后转身招呼我和齐地仁继续赶路。随即独自一人疾步冲进人头攒动的人流中,像是发现什么,不急着追赶就会跑掉似。 012绝地重逢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2绝地重逢  一看她急火火的样子我便心急了,唯恐她走失招徕没必要的麻烦,于是我便紧追几步赶上去,嘱咐她慢些走免得走散。 她像是没听见似连头都不回一回,依旧穿行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 我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以为那算命老头的话就那么准,万一笑乐神他们不在正南方,你这样急火火地一路朝南寻找,白搭上时间不说,恐怕把我们两条腿累得都拖拉不动了?” 她依旧低垂着头一个劲地向正南方行进,显然那股倔强劲又上来了。 没办法,我和齐地仁只好尾随在后,一步都不敢落下。   自那阵旋风使荷露皎和笑乐神失散后,原本开朗的她便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起来,总是沉默寡言,即使偶尔说句话也是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 这使得我十分茫然,像她这样的症状,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相思病’啊?   看来笑乐神的失踪确实对她的打击太大,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他能早些出现,时间都已过了十几个小时,却一直没能见到人影,无疑便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到底采用什么办法才能使她走出“心病” 折磨的困境。 这一路上,我总想着法子说些笑话逗她开心;而她却依然笑颜难展,有时会两眼呆滞发愣。 尽管如此,我依旧不放弃,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 没成想这一路走来,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奇迹始终没有出现。 于是我开始怀疑她压根儿就没心思,去聆听我煞费苦心精心编织的那些笑话?   有句俗语说得好:撼山容易,撼心却难。 我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于是我改变劝说方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开导道:“有心事想不开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块想办法去面对。”   她突然停下脚步,异样的目光望向我,诺诺道:“面对?人家的话你们都不相信,怎么面对?即便那算命先生是装神弄鬼,可那些似是而非、察言观色的话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说出来的。”   那倒也是,毕竟人家历经多年磨练的算命生涯,才练就出来的一身本事,怎么会轻易被常人所识破? 我发现她此刻说话的语气,由先前的压抑变得自信起来。 我笑道:“就算相信他的话,能改变我们目前的困境吗?” 她却鄙视地一笑,质问道:“你相信过人家了吗?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古至今,路上的人都是这么做的。江湖上有句话这么说:人在做天在看。要想天不知除非己莫为。没人能逃脱老天爷的眼睛。”   听她乱七八糟说了这么一大通,齐地仁有点忍不下去了,便说道:“哪个算命的不是根据书本上写的去说,也就是说照葫芦画瓢。算命先生给人算命靠得是什么?不过是先算准要算命人的过去和现在的隐私事情,这样来人自然满心信服,未来事情给的说法则是模棱两可,好的能解,坏的也能解,任由来人琢磨。来算命的人,尤其是姑娘,大都是信命的人,就是他说的所谓‘有缘人’。”   她眼睛一瞪,几乎吼道:“刚才我已说过,像这种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觉得这个卦算得挺值。 它可以化解心结,缓和内心的矛盾,增进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感情。 没错,现在她的心情看似确实比先前好了许多,起码开口说话了。 为不破坏这番好心情,我们也只能昧着自己良心依着她,任她怎么说怎么做,完全服从于她的行为举止。 于是我便悄悄对齐地仁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按算命先生所说,去正南方找找看,兴许能找到那个有缘人。”   这个时候我发现齐地仁躲在路旁一棵柿子树下打手机,好像是给孟二狗打的,却一直没打通,便疑惑地对我说道:“昨晚上给他打过好几个就一直没信号。难道在这峡谷里接收不到信号?还是孟二狗因是外地手机号码故意关掉手机,为省那几毛钱话费不成?” 其实我们的手机不是被昨夜晚那场雨水浸湿,不能用了吗? 这么想时突然我觉得他心怀鬼胎,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似。 而我却又不能口无遮拦直接盘问,总不能为此落下把柄,引起他怀疑我在监视他。 于是我便委婉地问道:“齐老师,你手机没被雨水浸湿吗?” 他笑道:“也浸湿过。只不过有时有信号,有时又没有。好像刚才又没有了。” 这样我便说道:“肯定他们的手机跟我们一样的下场。反正不是驴不走就是磨不转啊!”   齐地仁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却透过他异样的神情我看得出,他一定在埋怨孟二狗做事太邋遢,难道不知现在是非常时期,保持通信畅通才是胜券在握的前提? 咋就连这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我倒觉得孟二狗没他想象的那么邋遢,即使身陷囹圄无法与外面沟通,也不至于将自己置身于与世隔绝的地狱? 只有一个可能可以说得过去,那就是孟二狗在笑乐神面前,即使自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也没法逃离对方视线,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笑乐神什么人,想必孟二狗心里比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这个时候齐地仁显得有些失望,独自一人低垂着头,默默向前走去,似乎仍在考虑孟二狗到底出了啥症状?   走过一段路后,走在前面的荷露皎突然停下脚步,先是迷茫地看向我,然后问道:“裘哥你说,笑乐神他们能去哪儿?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被旋风刮到马莲台草庵洞下面茂密的槐树林里,陷入抬头不见阳光,低头不见路的难堪境地?” 我回答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相信他这人处事应变的能力很强,定能克服重重苦难步出难堪。” 也只有这么说才会不至于使她丧失信心。 她两眼望着我,似在自言自语:“如果真像你所说,那我就放心了。” 我笑道:“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这样她似乎真地对笑乐神的安全放心了,却刚要走又停下来悄悄跟我说道:“裘哥,我怎么觉得齐地仁这几天有点不对劲,看我们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我笑了笑,同时回头看了眼走在后面的齐地仁,然后便回过头来说道:“即使有不对劲的地方,也是对笑乐神把那条蛇拽成两截不满意。” 我不能把我感觉到的一些不确定的事情说出来,那样不但影响我们之间的团结,也会直接影响此次探寻之旅的进度。 幸好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不然我还得绞尽脑汁编织些美丽的谎话,蒙混过关。   荷露皎明显放慢脚步,继续向正南方行进。 我特意没急着跟上,就是想看看后面的齐地仁在干些什么。 我发现他低垂着头,一脸的不高兴:一定是因那天笑乐神把那条蛇拽成两截而犯愁,若不是他那么残忍的手段致蛇于死地,老天咋会突然刮起那么大的旋风? 若没有那么大旋风,说啥我们不会走散,造成彼此联络不上的难堪!   我催促齐地仁快些走,他抬头看我一眼,脚步明显快了些,却没有说什么。 然后我便去追赶荷露皎,在她身后我发现她走路有了劲头,很快步入一条砂石路。 这是我们从马莲台来时曾经踏过的一条路,现在看来又重蹈覆辙。 但这次来到这儿,我突然发现跟之前看到的马莲台有些不一样的景色,它隐身在一片绿色中,若隐若现,藏而不露。 走在地无三尺平的山路上,旁边的康山,松柏缠腰、显出一派苍峻的奇伟。 另一边是左公湖,湖水荡漾,像是江南风光似。   在康山的西南坡,山路延伸到这里,跟去马莲台的路衔接起来。 我们从这里往深处峡谷里行进,沿着崎岖陡峭的蹬山羊肠小道,踏入茂密的槐树林。 由于昨夜里雾气在槐树叶上凝结成水滴,不时地滴落几滴钻入脖子,凉飕飕的;同时伴有枝叶的拍打,鸟儿的鸣叫,汇成了一种奇妙的声响:像大海退潮时的浪涛,温柔地轻拍沙岸、轻推礁石。   在马莲台的刺槐林里总能听到这种神秘、嘈杂的涛声;偶尔也会有四脚蛇从厚厚的残落的槐树叶上窜过,弄出簌簌唼唼的声响,不禁使我打一个战栗。   就在我们快要抵达草庵洞时,前面槐树林里有几个人一闪而过,第一个发现的是荷露皎。 她指着前面槐树林告诉我们,前面那几个人,边走边四下里望,鬼鬼祟祟不知要干啥?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茂密的灌木丛,并没有发现有人影。 我便说道:“是不是你的幻觉,满脑子里光想着找人,找人,产生幻觉也是难免的。” 她却说道:“明明有人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咋就是幻觉呢?” 她瞪大两眼,仔细望着前方槐树林,像是守株待兔似地直盯着。 突然又看到那几个人,他们正猫着腰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向草庵洞行进。 她便小声招呼我们快过来看。   我开始仔细察看:没错,是有人在前面灌木丛里行走。 我一下瞪大两眼,想辨清是些什么人。 从走在最前面那个人走路的举止来看,应该是笑乐神------走起路来两腿显得总是那么有力,完全可以称之为脚踏实地。 在我进一步辨认后,终于确定无疑就是笑乐神的一瞬,忙大声喊叫起来:“是笑乐神――就是他们几个!” 荷露皎一听说是笑乐神,立即兴奋起来,张开大嘴喊道,“笑哥――” 喊声在马莲台红土谷回荡。   听到有人喊,笑乐神马上驻足循声望去,当认清是失散一夜的我们时,走在最后面的赵倩茹忙掉转过身,急促向我们这边赶过来。 临近时,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不知是激动还是委屈。 荷露皎忙迎上去,没等开口说话就被赵倩茹一下拥抱住,久久地抱在一起,似久别重逢的一对热恋**;同时又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久违的安慰。   看到如此温馨情景的一瞬,我和齐地仁脸上堆满了笑容。 先前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也就十几个小时的失散,当我再次看到笑乐神时却发现他憔悴了不少,眼睛充血发红,双颊瘦下去了许多。 而笑乐神一见到我们,他那张满是红泥土的脸上便刷地咧开了花似,冲我嘿嘿笑道:“你小子去了哪儿,让我们好担心!” 我回答道:“笑哥,你还埋怨?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尤其荷露皎-------又是算卦又是面天祈祷的,嘴上成天都在念叨你。我看啊,要是再看不到你恐怕就得神经病了。” 说完我下意识瞥一眼旁边的荷露皎。 荷露皎却推我一把,“瞎说,满嘴里跑火车胡咧咧。” 笑乐神笑道:“我怎么会有事呢!就是担心你们出事,一直着急地四处找,想不到在这儿重逢了。” 说心里话,那一刻我们彼此都十分感动,同时也夹杂着哭笑不得的心情。   这时候我发现齐地仁正和孟二狗躲在旁边一棵刺槐后,嘀嘀咕咕,说时还时不时地扭头看向我们,生怕被我们听见似。 既然人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也就只得装作啥都没看见。 经过这一路走下来,我心中的疑惑似乎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明晰,尤其是那阵刮得尘土飘扬的旋风――当然在这种时候,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我心底里的疑惑写在脸上,于是我长长舒口气:“啥都别说了,能活着回来比啥都好。一秒钟之前我还在想,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说完呵呵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我扭头对笑乐神说道:“待会儿要如实告诉我,这一天一夜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相安无事。” 笑乐神抬头望了望头顶上面的草庵洞,既然已来到这个石洞下面,不如前去看个究竟。   也许他的提议正是我们心里所期盼的,不然咋就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的? 于是在他的引领下我们向草庵洞方向行进。 我们一边走一边把我们昨夜各自的遭遇原原本本讲给对方听,只是没有提起那个奇怪的旋风。 我说我昨夜晚牵着一个美女的手,满上遍野寻找你们,似乎也是到了这个草庵洞,她自己爬上去了,却把我一脚踹下土崖------结果我醒来一睁眼,原来是场梦。 笑乐神说他昨晚也做了个梦,简直是一场心惊肉跳的恶梦,梦见一只凶猛的黑狗呲牙咧嘴向他扑来------当即他被惊醒了,才知道是在做梦。 随后便闭上眼睡了,却一直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隐隐觉得自己正在一处很怪很阴沉的地方,像是深谷中一处树林里、再不就是一个山洞里、或是一处高山中狭窄的峡谷里。 那里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往山外,起初那条路很平坦很好走,却愈往前走就愈狭窄也愈黑,直到根本找不到路了。 于是他便回过头去,想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去,没成想背后一大堆蛇,涌动着缠绕在一起。 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一堆残差不齐的树枝呢,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堆蛇,至少有二三十条黑蛇,花蛇狰狞的脑袋,叉形的舌头,玛瑙色的眼睛。 它们似乎已发现有人前来,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不行,此地不能久留,得赶紧逃命才是,晚了恐怕便成它们口中美食了。 这样他便迅速转过身去,刚要迈腿溜之大吉,迎面突然窜出一支有角的凶猛的野兽:身子非常大,走动的时候小树都被踩在脚底下,不但把前面的路,就是回头的路也给挡住了。 就是在这样一种绝望的情形下面,他只有声嘶力竭地喊道,“救命啊,快来人,有猛兽要吃人喽!” 终于又被惊醒了,这一次醒来后便再也没睡着。   我暗自叹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必笑乐神肯定在为那天将蛇拽成两截那事感到后怕,甚至后悔不已。 不然绝不会做那样的梦? 013草庵洞迷踪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3草庵洞迷踪  随后我们踏上那条通往草庵洞的林间羊肠小道,之所以称之为道路,显然是人走多了的地段。 笑乐神走在最前面,齐地仁和孟二狗断后,其他两女生在中间,这样的一种队列显然处于安全考虑。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向上攀登,大概耗时20多分钟,总算来到了草庵洞前。 笑乐神站在洞口前往洞里望着,其他我们都排在他身后也在望着。 其实我和齐地仁,荷露皎之前来过这个洞,只不过是在夜晚加之当时担惊受怕,根本没心思观察洞内洞外的真实面貌。 所以我们都是出于一种好奇心情去观察这个草庵洞:那是一处并不是太深的石洞,大家都屏住呼吸没一个吱声的,似乎怕惊动洞里面的菩萨。   片刻后,笑乐神便悄悄走进洞内,从洞内往外望了会儿,似乎想起昨天刮起的那股旋风。 他若有所思地对我说道:“昨夜晚你们在这个草庵洞,一定是跟那股旋风有关联。” 我猜不透他想要表达什么,便问道:“你啥意思啊?咋会跟旋风有关系呢?” 他说道:“当时那股旋风刮起来的时候,我们不知不觉都被卷到天上,后来我们几个不知不觉落到草庵洞下面的荒野林间,而你们几个偏偏落在草庵洞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都看不到谁。我想一定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我们给分离开的。” 我觉得他这是胡思乱想,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推断,完全是看推理小说看多了的缘故。 但我又想找出个可说得过去的理由,便想到齐地仁,没准从他那里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这样我便把我的疑惑告诉了他。 齐地仁先是瞟我一眼,然后深沉地说道:“小时候曾听村里老人说洞里藏有什么宝贝,我还偷偷地来找过几次,结果都扑了空。不过,稍大些的时候我听说过这么一件事,觉得挺奇怪的。当时也是秋天,突然牛山脚下刮起一股旋风,将在田间地头上干活的一农妇卷上了天。那农妇就是我那村的,当时不到40岁。后来听说她好像是骑着一条巨龙,腾云驾雾一路飞到草庵洞,住了三四天才回家。有人问她那些天都吃什么?她说吃的都是些虫子,诸如什么壁虎、蚯蚓、蚂蚱啊之类的活物,好像是一个狐狸给送来的。当然这故事真假我也没考证过。大家就这么一听,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至于真假谁又会去考究。 我一直沉浸在遥远的遐思中------突然荷露皎说道:“那一定是狐狸精做的怪。” 将我从遥远的遐思中拽了回来,目光转向笑乐神,问他怎么想的? 他沉思片刻,说道:“草庵洞的形成,一定经历过多年的风风雨雨。” 说着他走进石洞深处,在一个直上直下的出口下,抬头望了望上面,然后便纵身爬出洞外,站在了一处不太大的平台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台下,那险壑满目,山峦叠翠,空旷而高远,仿佛到了“钟灵毓秀乾坤志,瑞气凌云天象通” 的境界。   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葱绿的槐树林,在初秋清风的吹拂下,枝叶舞动着,仿佛一片茫茫林海。 望着眼前的美景,笑乐神颇有感慨:在齐国故城内外,有多处夯土台基,是当年齐国的宫室建筑基址或离宫别墅遗址。 筑台是春秋时期较普遍的习俗,齐国所筑之台有关这方面的历史记载最早见于《左传》。 在《左传》中提到了坛台、遄台;其次是《管子》中提到的栈台、鹿台;《晏子春秋》中的路寝台、长台。 至于其他的如三归台、晒台、钓鱼台等,则已无从考证。   所以说,我们脚下的马莲台之所以称台,是沿用了齐国称台的习俗。 齐国有筑台的习俗,反映了当时齐国的部分民俗,也反映了齐国的国力和财力。 虽说马莲台不是人工而筑,但从其命名,则也可以看出齐国历史的部分章节。   传说马莲台峡谷是修筑二王冢、四王冢取士所为。 其实不然,它的形成完全是大自然的造化神工。 这个草庵洞在马莲台最南面的一个红土包上,这个土包是孤立的,土包的顶端只有十五六平米的空间,上面有个七八十公分的洞口;而这个孤立的红土包与南北走向的康山、东西走向的稷山相连,地势南高北低,由于通往草庵洞的路陡峭险峻,加之田齐王族墓这一带层山叠嶂,每年的雾霭比较频繁,既然雾霭频繁雨水自然就多,所以一下雨,雨水就会沿康山走向往北流,就像昨天傍晚那场暴雨过后引发的山洪,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 再就是,因为草庵洞在马莲台最南端一处独立的土台上,洞口是料石拱圈,石砌洞脸儿,用的石头大多都是人工凿取的,可以说是就地取材,因为附近的山上仍然残存大片采石场。 以明清时期民间石砌的技术条件,很难设想能建造如此完美的石洞。 洞入口处宽阔,往里狭窄些,洞出口像瓶口,可以说,是典型的穿山砌石洞。 ”   “你说的这些还是跟那股旋风没啥关系? ” 我依然百思不解。   “像马莲台这种有山洪冲刷而成的土谷,风向大都是由南向北,而这股旋风来的如此突然不说,风向却背道而行之。 ” 笑乐神颇有感慨地说道:“难道你们就真的没觉出什么异常来? ” 说着他看了看我们每一个人,见都没有什么反应,便进一步解释道:“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大家都清楚,其实世上所有人要做什么事情,是瞒不住老天的。 不然我们老祖宗咋会说,苍天有眼呢! 也许这么说,有人会指责我传播迷信。 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这是有科学根据的,不妨我问大家一个问题,请你们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看过一些古今中外的宗教绘画?   “当然看过” 我想都没想就果断地回答道。   笑乐神扭头问荷露皎和赵倩茹:“你们看过吗?”   荷露皎迷茫地瞟一眼赵倩茹,恰好与赵倩茹的目光相遇,赵倩茹便说道:“只是从电视或电影里看过,从未亲眼看过实体绘画。”   “也就是说看过。既然看过,那对我所讲的就不难理解。” 他接着说道:“在这些绘画中佛像的头上都画有一道光坏。你们是不是留心注意到没有?”   我略加思索地说道:“没错,是有道光坏。”   赵倩茹却说道:“这一点真没留意过。”   笑乐神咧嘴笑了:“其实我们每一个凡夫俗子身上都有一道光坏,只不过不为人的肉眼所见罢了。” 听笑乐神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看了看他和荷露皎的额头上,似乎想发现那道辉光。 看我目不转睛的样子笑乐神便笑道:“看也没用。那辉光用我们人的肉眼根本看不见。具体地说,这辉光是人体的“辉光现象”;这种现象是1911年英国伦敦一位叫基尔纳的医生发现的。当时他在医院漆黑一片的理疗暗室里,透过双花青素染料刷过的玻璃屏观察病人的治疗情况。突然,裸体病人的体表出现了一圈15毫米厚的光晕:色彩瑰丽,忽隐忽现,宛如缥缈的云雾,又像凝聚的气体。也就是说“人体辉光”会随着人的大脑活动的变化,而发出程度不同的光辉的特点,根据这一特点,就会发现这个人企图想要干什么。所以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天的掌控之中。对于田齐王族墓来说,显然我们都是闯入者,它的主人早已过世。既然如此,我们作为探秘田齐王族墓的闯入者,无疑便有违背天理之嫌疑。而蛇这种有灵性的动物,陵墓的忠诚守护者,怎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踏入那块神圣的陵墓之地?于是才制造了那股旋风。其实田齐王陵所处的位置在马莲台北部偏东,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马莲台的最南边,岂不正是背道而行之,越走越远了吗?当然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就是那阵旋风把你们带到了田齐王族墓,之后,又把你们给卷到了草庵洞。” 说完他盯着大家,观察有什么反应。 我们也都望着他,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似乎仍沉浸在他描绘的诡异事件中。 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开口说道:“真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的事!” 笑乐神便进一步解释道:“旋风吹散了覆盖在马莲台上方的卜土。卜土是临淄方言。普通话就是尘土的意思。然后将你们带到了300多年前的草庵洞,却给你们造成一种错觉,让你们以为自己是被旋风卷进去的。”   “照你这么说,在旋风来时你发现我们的去向是田齐王族墓,而不是被那阵旋风卷进去的?” 我疑惑地问道:“本来就是我们自己一步步走去的,只不过后来才被------那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跟你们的遭遇一样,只不过从一开始起步就比你们略晚些,所以才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笑乐神笑了笑:“只不过由于风力的逐渐减弱,才使我们比你们早一些落地。幸好落到马莲台低谷,左公湖岸畔的一棵粗大的柿树上,不然早就落入湖中成王八的美食了。”   “没这么悬乎吧?说的这么可怕。” 我茫然地望着他,期望他能够说出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于是笑乐神清了清嗓子,像领导在台上作报告似:“也许我们大家不知道马莲台中上段有一座大坝,就是这座大坝将马莲台峡谷拦成了两截。” 他指着我们脚下的这块地说道:“这里是马莲台的上段,在这里沟壑纵横,山丘相绕,台岭高耸,裸露的断面都是黄土,黄土崖壁足有30多米高;却由于南高北低的地形,加之雨水来的太急,形成了急速的水流,犹如奔驶的千军万马向山谷下一泻而去,很快便汇集到大坝下的左公湖里。”   面对大自然肆掠的那一刻,笑乐神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稀里糊涂就这样死去,到头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悲哀啊,悲哀! 却眨眼又一想:反正横竖都是在劫难逃,何不趁没死之前张开大嘴,深深呼吸雨水过滤后的稀薄空气,以求生命的最大延续,兴许会躲过这一劫幸存地活下来。 不是有句俗语‘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是,在他做过这一些时,却依旧觉得缺氧,难以忍受,胸口仿佛憋了一团火,肆意燃烧着想要冲出胸膛。   从他绘声绘色的叙述中我得知:狂风劈头盖脸袭击过来的刹那间,虽然他知道自己无法抵御这股强大的力量,却仍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拼命地抵抗。 由于风力无休止地剧增,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有一股向后撕扯的力量,仿佛狂风幻化成一只无形的巨大魔爪,非要将自己的头皮整块揭掉才罢休。 理智清醒地告诉他,绝对不可与大自然作以对抗,必须顺势而为;他只有任凭狂风肆意地撕扯,尽管头皮疼痛却总不至于被整块揭掉好受许多! 就在他那么想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孟二狗的呼救声:‘笑哥,我快不行了,快来救我啊!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孟二狗,只见他和赵倩茹两人各自紧紧搂着一棵粗大槐树,唯恐失手跌落下去。 想必他们和自己一样呼吸困难,什么话都不想说。 但透过他们的眼神,除了激励自己以外,还激励对方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恐怕坚持不了多会儿了。 况且即使他能咬牙坚持下去,恐怕赵倩茹也受不了。 ’听到孟二狗这么说,赵倩茹便有些不服气:‘放心吧,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因为女人承受疼痛的能力要远比男人强百倍!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看得出来她非常兴奋。   “然后呢?” 荷露皎很想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笑乐神看了看她,回答道:“就在我们感到要绝望的时候,恍惚间,狂风似乎小了些,没过多久居然停了下来。陡然而至的过于平静,却让我非常不适应,狂风为什么会突然停止?说心里话,那一刻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扑簌迷离,总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伴随着狂风的突然停止,柿子树下那一湾湖水也渐渐退下去------生存的希望也随之离我们渐近。后来便听到齐地仁的喊声,欣喜若狂地我们便循声赶过去,就是这样我们大家总算得以重逢在这里。”   一直没有吭声的孟二狗在跟齐地仁嘀咕完后,来到笑乐神身旁,先是望了眼荷露皎,随后便长舒一口气,“我们总算重逢了。现在想来真让人哭笑不得。本来你们几个在草庵洞内,我们几个在洞外下面不远处的密林里,按说你们有个当地人做向导,对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理该清楚才是,却也跟我们一样两眼一抹黑,谁都不知道去哪儿才能找回对方。可见草庵洞这一带的神秘之处!”   这也许就是当年百姓们为躲避入侵者选择在此修建草庵洞的用心所在。 014步步惊险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4步步惊险  从孟二狗嘴里说出“你们有个当地人做向导” 这话里,明显带有指责齐地仁没有尽到一个向导职责的意味,我不知道他是出于诚心还是有意说给别人听的。 却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按说齐地仁会表现出极度不满的反应才是,而他却倚在那棵刺槐上,眼望着远方,根本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真是难以捉摸:莫非他在装深沉演戏给我们看? 我深深叹口气,这人水太深实在摸不透。 随后我将思路转向笑乐神那绘声绘色的讲述上面。 他的讲述一下子就将我们大家都带到了那种战天斗地、不屈不挠的场合,好像就是我们每个人亲身经历过的一样真实。 说心里话,当听他讲到惊险处的时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想放声大哭一场,发泄内心的恐惧感,却想到身边还有两个女同胞眼睁睁看着,说啥也得强忍着,绝对不能让挂在眼角的泪珠滚落出来,暴露出一个男人的内心胆怯。 这么想时我回头瞟一眼两个女同志,却见刚才一直相拥在一起的赵倩茹和荷露皎已松开了手,呆在原地相互怔怔地瞪着,惊恐的眼神似乎仍沉浸在先前那种恐惧的氛围里。 我正要上前问问荷露皎,却还没等开口,赵倩茹却带着哭腔说道:“不知道笑哥他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反正一阵风吹来我就啥事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眼一看,自己就挂在了那棵柿子树上。我怯怯地偷偷往下一看,下面一汪水,而水位随着山洪雨水量的增大在不断地增高,像一头张着大嘴的猛狮,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吞掉。真是太吓人了!” 笑乐神说道:“我也有同感。当时头脑里萌生的一个念头,就是想打电话求救。可就在我摸出手机的瞬间,突然电闪雷鸣,若要打手机的话,恐怕会触电身亡。顿时我拿手机的手颤抖了,立即将手机塞进衣袋。直到今早上打开手机时,才发现手机被雨水浸湿了,根本没法打通。”   难怪呢,之前我打了几次电话,听到的都是关机回音。 当时我心里还在埋怨你们不通情达理,干吗这节骨眼上关机,难道不知道别人惦记着吗? 后来又一想,觉得不太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 整整一夜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下好了,敢情不是那么回事。 我冲他们笑了笑。 笑乐神便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战胜了困难又聚在了一起。” 说完他确认了我们每个人的状况后,决定到草庵洞上面一探究竟。   看到那个只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我心里马上涌出疑惑:上面是什么情况一概不知,万不可贸然行事。 我把目光转向笑乐神,那意思是先找一个身体壮的爬上去摸摸情况,确定没有危险,然后大家再攀登上去。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当即决定让孟二狗先上去,那小子体壮胆大如虎,即便是在爬出洞口的刹那间,被台顶上肆意摇曳的荆棘枝条擦破肌肤、或是遭受突然窜出来的什么动物惊吓,也无大碍。   这样孟二狗便抬头看了看那个洞口,觉得爬上去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果然不失众望,只见他两手板着土崖壁上的凹处,下面两腿一蹬,没费多大劲便爬了上去,随即传来“上来吧――上面太美了!” 的招呼声。   紧接着笑乐神攀爬上去,随后便是赵倩茹和荷露皎,齐地仁,我是最后一个攀爬上去的。 台顶上果真就像孟二狗所说的那样,风景实在太美了。 站在仅有50余平米的台顶远远望去,仿佛一个“人” 字形,历经多年冲刷而巍峨屹立的红土谷,马莲台就在倒“人” 字的中间,周围连着几个与其一样高的小台,台与台之间全都是高大的刺槐,以及酸枣树、灌木丛覆盖着,几乎看不到可以通行的路;若真想攀登到其他小台上去的话,只有西南角与其连接的一个小台能上得去,而台与台连接的道路仅有一米多宽,从马莲台到各个小台只有通过我们脚下的这条路才能过得去,真可谓一步天险啊。   环视脚下那苍翠的槐树中还零星地横放着折栋断椽,灌木丛中的断壁残垣,无疑它们是在向游人诉说着那段神奇往事。   我禁不住感慨道:“噢――马莲台我来了――” 如此响彻云霄的吼声,在红土谷回荡着,惊扰了树林中的无名鸟儿扑棱棱飞出――  由于台顶面积不大,一下子上去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所以不能久留;我们就从之前爬上去的那个洞口返回到石洞内,待大家都下来后,笑乐神指着洞口前紧贴着土崖壁一条几乎与石洞平行,东北走向的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让我们沿着这条路前行。 于是我们排成一字型开始行走,路过一道屏障般的土崖,峡谷越发显得幽深奇绝,有泰山“扇子崖” 之感。 满谷的刺槐树,枝叶黛黑,杂草晶莹苍翠------沉浸其间便可感受造化的神气,感叹生命的鲜活。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按说去我们要去的目的地齐王墓应该向右走才对,笑乐神却直接踏上了左边那条路上。 看到这情况,走在后面的齐地仁便想上前给于纠正,却被孟二狗强行拦下来,“你傻啊?他想走这就让他走好了,碍你啥事!” 语气里带着责怪,却声音很轻。 齐地仁眼一瞪:“可是------” 孟二狗推他一把,“哪有那么多可是?跟着走就是。” 齐地仁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已经开口说了话,虽然没声音却有力量。 别看他的嘴巴没动,他的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就是在说话,那是两只阴险的眼睛,那眼神一会儿溜到孟二狗的脸上表示赞许,也是给孟二狗鼓气,告诉他别怕,能多耽搁点时间就多耽搁点时间,到时候自有好戏看。 那眼神一会儿又落在笑乐神脸上,表示非常乖顺的样子,也是给笑乐神增加自信,有我齐地仁做向导你啥都不用多想。   不知怎地,突然我感觉到了一种潜在危险的眼神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瞅准机会就搬弄出些绊脚石,阻碍我们赶路的行进速度。 这一路上,先是发现齐地仁言谈举止有点不对劲,现在又看到孟二狗跟齐地仁联手搞些小动作,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们这些异常行为也不知道笑乐神觉察到没有? 虽然我这么想,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队伍最后面,以便于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会离开我的视线。   翻过这道土崖,我们踏上了一段相对开阔的谷地,打眼能一望数里,空旷而又高远,险壑叠翠,而且还全都是红土,加之昨夜下过一场细雨,又粘又滑,想要顺利通过非常困难。 况且我们都是第一次在这么难走的山路上行走,虽然大家排成一字型,一个跟着一个前行,可我还是一不留神陷进了淤泥中,好在只是跌了个腚瓜,弄一屁股的红泥巴,黏黏糊糊粘在裤子上总觉得不好受,又没裤子可换,便用一个枝条往下拨弄粘在上面的泥巴,弄来弄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弄成大花脸更是难看。 大家都在呵呵大笑,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又好像在嘲笑我太愚昧。   荷露皎让我不要再拨弄,等晾干后轻轻一搓就会去掉。 在这方面显然女人更有经验。 这样我便扔掉手中的枝条,并有意放慢脚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步履蹒跚着总算来到红土夯实的大坝上。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笑乐神说道:“如果大家觉得实在太累,咱们今夜就住在那家石海居山庄。” 说完他便朝那家石海居山庄走去------它座落在康山半山腰的缓坡上。 听说要露宿在这里荷露皎便兴奋地感叹道:“太好了,这地方景色太美了。笑哥,说好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笑乐神冲她笑了笑。   由于我走在最后面,我看到我前面的孟二狗轻轻拍了齐地仁肩膀一下,示意他看前面山坡上那一片石头:“那是石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见一块块青石卧在山坡上,呈波浪形向山顶延伸。 有几块则呈怪兽、乌龟之状,每块都形神兼备,惟妙惟肖。 石海长约200余米,且下窄上宽;下不足5米,上竟达60余米。 看上去令人眼界大开,心驰神往。 站在山坡上通观整个石海,其状呈“S” 型,叹望观止;形态逼真的波浪石,仿佛置身于大海的身旁,瞬间倾听到了海浪拍击的喧嚣。 亦真亦幻,禁不住被她那奇特的艺术魁力所折服。 真乃鬼斧神工也。   这儿竟然有这么一个石海景观。 我不由地走过去,置身于“石海” 波浪中,确见每一块石头的棱角都比较圆滑,有的石头还呈现出镂空状,像是长时间被水冲刷侵蚀过一样。 我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赞誉大自然这位艺术大师的杰作。   我发现孟二狗在欣赏石海奇景的同时,两眼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面,似乎有目的地在那一段察看了下,然后慢慢蹲下去拣起一根枯枝,轻轻拨拉着散落在地上的野兔子屎,嘴里咕哝道:这是野兔子屎。 还是新鲜的呢。 我好奇地问道:“又发现什么了,咕咕哝哝地念叨什么啊?” 他回答道:“是野兔子屎,你看看。” 我禁不住扑哧一笑:“兔子屎有啥大惊小怪的。好像哪辈子没见过似。” 他却说道:“说明这里有野兔子。” 我鄙视地一笑:“这么一大山没野兔子才怪呢。怎么?馋野兔子肉吃了?馋也白搭,啥家伙什都没有拿啥捉啊?” 他瞟我一眼,诡异地一笑,“我有办法。” 说完便蹲下去将自己鞋带解下来,开始造起所谓抓捕野兔子的武器。 完事后招呼我一声,“走了啊,就等守株待兔啦。” 然后得意洋洋地去了石海居山庄。   “石海居” 山庄的环境比较新奇,一张张饭桌分布在石海周围,边吃饭边欣赏石海,确实别有一番情趣。 听老板说,前不久在南边山头上发现了一个贝壳。 由此可以断定,这里很早很早以前很可能有大量水源,甚至就是一片海域。   相传两千万年前,新生代第三季中新世:形成古渤海湾及沿岸渤海盆地,其范围界于四面隆起:东至胶辽,西至太行山,北至燕山,南至鲁西。 临淄之地正处于古渤海湾南岸。 直到距今4万至2万年前更新世玉木亚间冰期海进:古渤海湾西南海岸大致在献县至桓台一线。 临淄地区的海岸线大致在现在的白兔丘、敬仲镇附近,古临淄城所在地距海岸不足十里地,后逐步退至成山角以东大陆架外缘。 再后来距今一万年前进入全新世进冰后期起:地球气候变暖,冰雪逐渐融消,海面再次上升,古海岸线又进至天津至广饶一线,大致终止于距今6千至5千年前,古临淄城所在地北距海岸约50里,位处广饶岳刘与斗科间,后继续缩外退至当今这般。   听完老板的叙述后笑乐神不无感慨道:这么说我们这是在海滩上野餐啊。 然后便让荷露皎点了几盘农家特色菜,大家围桌一坐便吃起来。 我拿起餐桌水果盘里的一个秋桃,一边吃着一边回忆着:刚才孟二狗用鞋带作抓捕野兔子武器的一幕幕画面浮现在眼前:他将旅游鞋上的系带做个绳套,采用活动绳结,这样野兔子一旦钻进绳套,无疑就会使劲跑,绳结受到外力拽拉的影响便会朝里紧缩移动,绳套自然便会越勒越紧,直到将野兔子完全套牢无法逃脱。   真没想到孟二狗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管不管用还有待考证,这样等吃完晚饭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时,我便来到后窗前朝外望去,“太好了” 。 这里恰好能看到孟二狗放绳套抓捕野兔子的地方,距离我住的房间也就三四十米远。 015夜深人不静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5夜深人不静  看笑乐神要睡觉,想必这几天翻山越岭,又遭雨淋折磨实在太劳累的缘故。 于是我便对他说道:“是该早些睡,好好歇息一下。” 他却回答道:“我不早些睡等听你打呼噜啊。等我睡着了随你怎么打反正我听不见。” 我便笑道:“原来如此啊!不过我想跟你说点事。这一路走来,你有没有察觉到齐地仁和孟二狗言谈举止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下瞪大眼睛,迷茫地望着我:“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于是我就把这几天我看到他们俩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行为说给他听。 没成想他却俏皮道:“难怪你那么想跟我住一房间,原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些!既然我们能一起来田齐王陵探寻之旅,也算我们有缘分,怎么随随便便怀疑一个人的诚心呢。说穿了,这就是当下社会的信任危机,没有相互信任咋能干出点事业?当然对齐地仁这人咱不了解,自然也就不能随便下定论,至于孟二狗那小子,充其量也就是个投机主义者,心里成天想着的是古董,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想捡点所谓的古董宝贝。像这种人能有什么花花肠子去对付别人?实在不行的话,明天我问问他,啥事不就清楚了。” 其实我知道他不相信,却也不能强行让他接受,只好委婉地说道:“这事千万不能问他,一旦被知道引起怀疑,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真是难以设想。” 他脸色一下严肃起来,说道:“这事我可以听你的,不过你可不能做得太过分。毕竟都是朋友!” 是朋友倒不假,须知道,从古至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如若这么说,肯定会激怒他。 于是我便笑道:“放心好了,我要让他们自己说给你听。走着瞧吧。” 说完便囫囵躺下了。   夜里清冷的月光洒在康山半山腰的石海上,渡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色光芒。 我知道笑乐神已进入梦乡,而我却一直惦记着孟二狗下的绳套,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  有没有套住野兔子。 趁笑乐神熟睡之际,我便悄悄溜出房间,朝夜幕下的石海方向走去-还没等靠近,突然发现前方有两道闪亮的光源,像一只萤火虫,又不太像,到底  是什么? 我扪心自问。 很快我便反应过来,那是一双眼睛,一双闪烁着蓝宝石般幽暗光  泽的眼睛。 奇怪的是,两只眼睛的颜色却不相同,一只是蓝色,另一只则是浅蓝色。 到  底什么动物长着这样的眼睛? 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前行,想尽可能地近距离接近它,看  看到底什么动物。 想不到那双眼睛却在慢慢地移动,显然它已发现了我,却又不想急于  离开,便警惕地凝视着我有什么反应。   按常理说,一般动物发现有人来袭,自然便会掉头逃窜,而眼前这个动物不但没逃,反而镇静自如。 那神态简直让人有些恐怖。   原来它是在等待最佳反扑时机,也许现在时机已成熟,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它突然发力朝我猛扑过来,动作十分轻巧,发起进攻前丝毫没有预兆。 猝不及防的我,身体下意识迅速朝一侧躲闪,一个身长约四五十公分的动物刷地与我擦肩而过。 顿时我意识到来者不善,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而这时候,那不知名的动物迅速退到我身后,随即我也转过身子,却见它冷冷地望着,仿佛在估量我的实力。 望着它我想起齐地仁说的獾八狗子。 这种动物诡秘、敏捷、狡猾,夜间出来觅食,时常搅得人心惶惶,而且束手无策难以应付。 这么想时我便想回房间喊援兵,却又担心那只獾八狗子在我转身的瞬间突然从背后进攻。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我突然发现它那双怪异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前身附在地面上,两只前爪抓住地面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大事不妙! 我暗自叫苦,还没等反应过来该怎样应付,身后竟然刮来像风一样的一股力量直攻我的脚腕。 瞬间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身子朝前俯倒下去,同时有一双眼睛犹如一道流星刷地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目光恰好与刚才那双眼睛射出的目光撞到一起,这时我才猛然醒悟,原来刚才那只獾八狗子之所以摆出攻击的姿势,是做幌子给我看,目的是为引开我的注意力。 真正发起攻击的是它的同伴,另一只潜藏在黑暗中的幽灵。 看这架势,这两只獾八狗子是想把我当成盘中美餐,饱食一顿!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旁边的绳套处有轻微的响动声,忙侧头看去,还真套了一只动物。 看那个头无疑是只野兔子,还在一个劲地拼命挣扎想挣脱掉。 我想过去拿它回去给孟二狗个惊喜,就在我迈腿欲要往那走时,眼睛的余光却发现那两只獾八狗子两眼也在盯着那只被套的野兔子,顿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它们感兴趣的是这只落入绳套的野兔子。 之所以刚才围我转来转去,显然是误以为我要和它们抢食物,才那样充满敌意的。   但我要看看它们怎样将猎物弄回家? 于是我坐下来,完全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态,起码不被獾八狗子起疑心与它争抢猎物。 我就是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凭借月色好好观赏一下。 这个时候我想起齐地仁讲的捉獾经历:小时候时常听父亲说,獾八狗子蚕食庄稼,很讨厌。 于是他们几个伙伴就想为民除害。 找来人们捕鼠用的那种铁夹,只不过稍大一点,到附近的山野田边捉獾八狗子。 在事先看好的獾八狗子必经之路,挖一个长一米宽七八十公分、深一米五的土壕沟,将铁夹子放在沟上,并固定在树根上,然后在上面铺上树叶和青草,尽量保持与原地貌一致。 “陷阱” 设好之后,他们便隐藏在不远处静候。 深秋的夜晚,寒气袭人,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 但獾八狗子与其他动物不同,虽然它眼睛不怎么好使,嗅觉却非常灵敏。 别看它每天上山下山时都会走同一条路,但若有人在路上动土就会被它察觉到。 难怪苦苦等了一晚上,连獾八狗子的影子都没看见呢! 这事后来遭到父亲的制止,说獾八狗子是受保护的野生动物。   所以我没有去捉拿那落入绳套的野兔子,好留给那两只獾八狗子享用,毕竟它们守了一夜,总不能白守了。 然而那两只獾八狗子却并不领情,依然对我存有戒心,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肯离开半步。 直到我走出很远很远,确定构不成威胁时,它们才小心翼翼朝被绳套的野兔子走去;其中一只獾八狗子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走几步回头看一眼,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两只眼睛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那么幽暗深远,似乎有一种能洞穿灵魂的魔力,使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不能再望下去,就在我转身欲要返回房间的一瞬,发现右前方不远处黑暗中有两个人影,深更半夜地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顿时我警惕地猫下了腰,小心翼翼地向右前方走了几步,试图近距离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二狗我问你,到底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想弄清什么-” 突然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我陡地瞪大眼睛,循声望去,黝黯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原来是齐地仁。那旁边坐着的那位无疑就是孟二狗。” 我心里默默念叨着。 于是我忙转身返回房间喊醒笑乐神,让他亲眼目睹那最不可能出现的一幕。 我和笑乐神猫在之前我所在的那个地方,侧耳聆听那从夜幕中传来的话音:“-那张齐桓公手谕你不喜欢,转手卖给别人赚点零花钱也就算了,干嘛还非得弄清真假?” 孟二狗说道:“之前你不是告诉我,田齐王陵这一带田间地头,信手就能捡拾到青铜器或瓦器之类的古董吗?来这都两天了,翻山越岭跑过多少路,怎么啥都没看到?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话音虽轻却咄咄逼人。 笑乐神欲要冲上前问个明白,被我强行拦下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既然这场戏已开幕,不如让他们继续表演下去,兴许后面的戏更精彩。   这样我们便转身急促回到房间,一路上笑乐神都在骂孟二狗不是个东西,当初不让他来,是他苦苦哀求我非要到这里来开开眼界,还说能助我一臂之力,弄清那张齐桓公手谕的真假。 没想到竟然处于这样一个心理,真是气死我了。 我安慰他不要生气,气多伤心实在不值得。   笑乐神衣裳没脱便躺下了,很快便像死猪似睡了过去,呼噜打得真叫一个震天响。 或许受到笑乐神睡觉的感染,本来挺兴奋的我一下却疲惫起来,一连打几个哈欠,随后骨碌往床上一躺,眼睛却刚一闭上,石海草丛里那两只怪异的眼睛,和齐地仁孟二狗相聚谈话的一幕,立时浮现在脑海里:本来那绳套是孟二狗下得,用来套野兔子的,却为什么下上后夜里不去察看? 是不是有预谋的,下上一个圈套引我往里钻。 他好趁机约上齐地仁悄悄去野外进行他们的所谓密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疑惑了。 而且这种疑惑越来越强烈,冲击着我脑海里每一个浪涛,以至于搅得我心神不宁,难以入眠。 尽管如此,却那天夜里在草庵洞没睡好的遭遇,瞌睡帐还是算到了今夜。 极度困顿的感觉向我猛然袭来,实在忍受不了那样的煎熬,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在梦中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如泣如诉地喊着自己的娘,快来救我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而且越来越近,最后像是来到房间里-  泣不成声的喊声实在让我难以忍受,“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怒吼惊醒了笑乐神,没好气地一把拽我起来:“嚷嚷什么啊?” 同时打我一个耳光。 我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咕哝道:“你打我干啥?还用这么大劲。你倒是睡着了,人家才刚刚躺下呢!”   “刚躺下就说梦话!别睡了,天都亮了。” 016昨夜婴啼梦之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我极不情愿地地坐起来,伸个懒腰,然后自言自语道:“没觉得怎么着的,天就亮了。咳----刚才我那是做梦啊?怎么做这么个梦。” 说完张着大嘴打个长长的哈欠。 笑乐神坐在床沿上,期待地眼神望着我,想听听那到底是什么梦? 我咧嘴一笑,“想听啊?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不过我总觉得这梦凶多吉少!” 随后我便把昨夜我做的梦,绘声绘色地叙述一遍。 听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迷茫地望着我,似乎对梦中那怪异现象觉得很蹊跷。 他皱了皱眉头,笑道:“一个没当爸爸的人,咋知道小孩半夜里哭咋回事?这个梦我看还是去问齐地仁好了,或许他能破解。”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就琢磨:半夜里婴儿哭闹不是饿的找奶吃,就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这些预示着什么? 难道我们下一步行程会遭人使绊子? 似乎又不太可能。 咳----别胡思乱想了。   既然齐地仁能破解,那就请他来破解好了。 于是我起身向隔壁齐地仁的房间走去。 就在我刚要伸手开门时,门却突然开了,站在门外的是齐地仁。 看开门的是我,以为我要外出他便闪开。 我却对他说道:“刚要想去找你,正好你来了。真像人家说的那样,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开口笑道:“找我啥事?其实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说完,两眼直盯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发现什么秘密。   我当即怔在那儿:难不成我们的谈话被他听见了? 也就是说他已知道我们开始怀疑他和孟二狗的所作所为? 我仔细想了会儿,觉得今早上我们的谈话并不牵扯别人的话题,至于半夜里那----那时候他和孟二狗都不在屋里,又怎能窃听到? 排除了被窃听的顾虑后,刚才我心里那根绷紧的玄一下子松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望了笑乐神一眼,看他正在穿上衣系扣子,神情自如,完全没事的样子。 当然,即便是已感觉到他也不会轻易写在脸上,让外人看出来。 随即我把目光转向齐地仁,同时暗自叹口气:这家伙真是不地道。 平日里我们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啥事都先征求他的意见,只要他说出的话我们都二话不说,无条件去服从。 那为什么还要干如此下流勾当,偷听人家谈话?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指责我门缝里看人看扁了他。 这样我便不高兴了,又没说别的,干吗脸就耷拉下来像驴脸似给谁看啊? 他赶紧解释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指了指隔墙说道:“瞧那上面空着那么一大截,乍眼一看好像有堵墙隔着,实际上跟一间屋子有啥两样?” 我马上抬头看了看,原来如此,心里便怒道:分明就是一间屋吗。 我觉得刚才对他的责怪是冤枉了人家,忙赔礼道歉:“对不起啊,齐老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算我太狭隘。” 看我如此自责,他便淡淡一笑,劝我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笑乐神解释道:“齐老师,听我说一句,裘虎这小子心直口快,说话总是信口开河,其实根本没别的意思。” 齐地仁便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但接着又返回来,问道:“刚才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到底啥事?” 没等我开口笑乐神便接上话:“还是赶路要紧。不就是一个梦,啥时候说不行。路上一边走一边说去,两不耽误。”   这样我们便拎上随身携带的旅行包相继走出房屋,来到走廊上,恰好与刚一出门的两位女同志碰面,彼此打个招呼并一同前往院落集合点名。 看到大家都已到齐,笑乐神便扫一眼各位的精神状况,觉得精气神还挺足的,然后便招呼大家上路了。   一路上,大家都无精打采的样子,想必昨夜没睡好的缘故,这让我心情沉闷,一大早赶路就这样邋里邋遢,一整天也提不起精神来。 为了缓解死气沉沉的气氛,我便说起昨夜我在梦中听到的婴儿啼哭声。 没成想这一招还真灵,瞬间大家的情绪一下提振起来,眼睛瞪大了,全神贯注地洗耳恭听。 突然荷露皎俏皮道:“裘哥,是不是你做梦娶媳妇?高兴的落泪了吧?” 我挠下头皮,说道:“那倒不是,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地让人挺难受。” 说完,突然想起今早上与齐地仁发生的那点不快,总觉得大家出门在外,得相互照应着点才是。 这么想时便跟齐地仁解释道:“我做的那个梦,可能是受白天心情不好的缘故吧。” 齐地仁只顾低垂着头朝前行走,头也没抬便随口说道:“也许吧。” 就这么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怀疑他依然对那事耿耿于怀,可我又不想多解释些什么,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那样会更使他产生误解。 不过他或许看出我的心思,冲我淡淡一笑,然后告诉我们,对这个婴儿夜里哭啼的梦,想必一定会跟当地流传的一个民间传说有关。 这得从盘龙山前那个村子说起,也就是那天我们来时趟过淄河滩路过的第一个村落。 它的具体位置,古人云:“西至红骡东至蛟,盘龙山前有窝巢” 。 这里说的“窝巢” 指的就是那个村落,具体什么村名我记不起来了。   相传,明清时期许多地方的村民为了自己的信仰,时兴集资修建寺庙。 所以当时该村附近的盘龙山上有很多寺庙:西寺、东寺、南寺、八蜡庙、菩萨庙。 而这个菩萨庙就坐落在该村东北角,用青石垒砌而成,里面有用黄泥捏成再加染料,和成人般大小的观音菩萨和如来佛祖,这些善男信女们看上去面目可善,与平常年画里的样子如出一辙。 庙内有道士一人住持,和尚数人,院内有一座钟楼,内悬挂一口约百斤重的铁钟,这在当时算是最小的钟了。 每次各寺庙撞钟时,和尚们听到其它寺院的钟声洪亮,又听听自己的钟声不是那么响亮,便觉得是钟太小的缘故。 于是便想铸造一个大些的铁钟,让钟声压过其他寺庙里的钟声。   那怎么才能铸造一个大铁钟? 一天,住持便召集众和尚商讨此事,决定庙里全体僧伽分赴各地化缘收废铁铸钟。 经过几个月的忙活,收来的废铁已够铸一个钟用的了。 住持便找人去章丘请来了能工巧匠,安炉灶炼铁铸钟。 我们知道大凡铁钟,都是两个翅子,而他们将废铁化好后铸出来的铁钟却少了一个翅子。 于是他们便重新铸造,一连三次都是如此。 这到底咋回事? 急的工匠和众和尚围绕着铸台团团转,犹如热锅上蚂蚁,却还是没想出到底啥原因。 这样有位小和尚便禀报了住持。 住持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立即将众和尚召集在一起,问道:‘你们去各地化缘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众和尚低头思索,没有一个搭话的。 住持见无人搭话接着又问道:‘你们仔细想想,化缘的时候有说不吉利话的没有? ’刚才那位小和尚挠下头皮回答道:‘好像有。 那天去前面那个村化缘时,正遇到一家有个妇女因孩子调皮而生气。 我上前说明来意后,她没好气地说:要铁没有,拿这个孩子去烧了炼铁吧。 ’住持忙说道:‘那你赶紧去她家,将那个孩子的生辰、年月、八字记下来,再用秫秸量量他的身高,回来后把那根秫秸放到炼铁炉里烧了。 ’小和尚按住持的吩咐,立即赶往该村找到那家妇女,完事后马不停蹄返回来,由住持亲自监督,将那孩子的生辰、年月、八字和丈量孩子身高的秫秸放到炉内,开火化铁铸钟,结果铸出来的铁钟完美无缺。   谁都没料到,大铁钟铸好后,却伴随着“哇” 地一声惨叫,那个孩子便死去了。   那个铁钟悬挂到钟楼上后,在每日午夜、清晨、日落时候各响一次。 每次钟响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能听得见。 尤其是早晚两头,那低沉而又洪亮的钟声,犹如春雷在马莲台,直至临淄上空震荡。 但是,伴随着每次撞钟时都会听到有孩子的哭娘声。 而那孩子的母亲每日三次听到撞钟声又都会哭得死去活来。 附近村民实在难以忍受,便经全村众乡亲多次去菩萨庙请求,才逼迫僧伽们将钟楼拆掉。   “好凄惨的传说啊!” 荷露皎颇有感慨地叹道。   赵倩茹也有同感:“这做娘的,生气归生气,干吗说那气话。后悔了吧!后悔又有啥用,自己的孩子都搭上了。”   不过也有这么一个版本。 齐地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同样是在该村附近山上的众多寺庙中有座关王庙,是供奉关公的地方,庙很大,院子也宽阔。进得庙门在东边扣着一口大钟,这口大钟有一人多高,像现在农户腌咸菜用的大瓷缸那么大。但是谁也不敢把它悬挂起来,  为什么呢?据说这口大钟悬挂起来,一敲就发出“娘啊娘啊”的哭声,煞是凄惨,哀怨,让人撕心裂肺。所以人们便把这口钟一直扣在地上。听村里老人们讲,当初铸钟的时候围观的人很多,废铁熔化成铁水后,铸钟时怎么也铸不成形,工匠们也不知啥原因。就在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怀抱小孩的农妇,只顾好奇地观看,一不小心怀里的孩子掉进了铁水里。一个大活人掉进几千度的红通通的铁水里面,可想而知,会成什么样子?然而大钟却因此铸成了。虽然大钟完美地铸造成功,但悬挂起来一敲发出的钟声,却是“娘啊娘啊”的哭声。后来有人便说这孩子死得太冤,不然不会发出如此凄惨、哀怨的声音。” 荷露皎一听,瞬间脸色变了,慢慢睁大眼睛,皱紧了眉头,撅着嘴巴,搧动着鼻子,吱嘎吱嘎地直咬牙。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子突然飘荡起来,仿佛是秋风吹落的一片树叶;又仿佛是被老鹰抓着腾空飞起,上入云霄,无边无际,四无着落,心里却在埋怨道;“这做妈的真够呛,咋看得孩子?孩子没了,回家怎么跟婆婆说?又咋跟丈夫交代?这往后的日子咋过啊?” 瞬间她心底里涌出这么多的疑惑,仿佛这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笑乐神皱了下眉头:“甭管流传于哪个朝代的民间传说,都是世代流传的民间口头叙事,所讲的故事大多是谬悠荒唐之言,自然不能当真。但传说故事既然是在千百年历史中形成的,自然便是浪迹于历史中的人们所讲述的,无疑也会留下历史的痕迹,向后人传达出人情世故的变迁。因此,谬悠荒唐的传说故事又不妨被用为稽古求实的历史文献,关键是你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它。看待传说故事,我们可以取各种各样的眼光,但要揭示出其所蕴含的历史文化内涵,民俗学和人类学的眼光却是必不可少的。像我们这些凡人,凭得仅有的那点墨水,想要揭示出其中蕴含的历史文化内涵,想必只能算得上寡人之见,不值一提。”   “说得没错,我们只是出于好奇才前来探秘,其实能否破解我们所想知道的秘密并不重要。只要将耳闻目睹的传说故事牢记于心,回去慢慢思索,或许有一天便会恍然大悟。” 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不语,想必各自心里沉甸甸的。 017来自古齐的传说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我们继续行进在康山的路途中,快要走出康山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头顶上有喜鹊喳喳的叫声,不禁心头一喜:喜鹊叫,喜事来。 今天好日子啊,喜鹊都高兴地欢呼雀跃。 而且我们越是往前走,喜鹊也尾随着飞来飞去,叽叽喳喳。 我伫足凝望:这些喜鹊黑嘴、黑脚、黑羽毛,肚腹下有一大块白色羽毛,翅膀下有一条白色的羽毛,长长的黑尾巴随着叫声上下摆动着,活像音乐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   那只喜鹊看上去根本不怕人观摩,瞧它那神态自若、激情高昂、自顾自地唱着歌谣的样子,多么高傲;使我不解的是,喜鹊大都喜欢成群活动,一般十余只或数十只为一群,穿梭于树林间,像出神入化的游击队似,骤然成群飞向这里,又突然飞向别处。 遇惊吓时便一哄而散。 而眼前那只喜鹊为什么一反常规,离开群体玩起了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游戏呢?   怀着一颗探究的好奇心,我不由地走向林间深处,惊扰到一大群喜鹊在槐树林间飞来飞去,一边飞,一边鸣叫;而且在我越靠近时鸣叫的频率就越加厉害,声音都有些嘶哑,那种急切地焦虑感,试图想阻止我不要前行。 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这样? 于是我赶忙转身喊笑乐神他们过来:“这里有好多的喜鹊。”   首先跑过来的是孟二狗,和齐地仁。 这一段路走来我留意到他俩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时不时说几句话,声音很低别人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望着这么一大群喜鹊,孟二狗不禁惊讶地叹道:“它们在干啥?是不是又要下雨?听说喜鹊喳喳叫便是下雨的征兆。” 齐地仁却说道:“我们当地有这么一种说法,清晨喜鹊一边跳跃,一边发出婉转的叫声,是晴天的征兆;如果它叽叽喳喳乱叫,鸣声参差不齐,则是下雨的征兆;如果喜鹊忙碌地储存食粮,则预示着不久将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听它们现在的叫声好像有点乱,莫非真要下雨?” 说着他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蓝天,接着说道:“大晴的天哪来的雨啊!” 随后便说起当地有“‘喜鹊叫,喜事到’的谚语。人们称喜鹊为“报喜鸟”。老人们也叫它“好心鸟”。尤其是到了农历7月7,大家在门前树荫下纳凉,总会说起喜鹊架桥让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说得一波三叹。似乎有说不完的意味------” 笑乐神打断了他的话:“说起报喜鸟来,我倒想起一件事。据说唐朝末年,南康人黎景逸,家门前的树上有个鹊巢,平日里他常拿米饭喂巢里的鹊儿,时间一长,人鸟便有了情感。后来黎景逸被屈枉进狱,遽然一天他喂饭的那只喜鹊便飞来落在狱窗前欢叫不断,好像传话的样子。就在这一天,街头上的市民们便奔走相告:‘有大赦将到。’不久,官府追问这消息从哪里传出的?被查问的人都说:‘我们在路上,碰到一个穿黑衣白襟的人,就是他说的。’三天后,大赦之诏,果然传出。人们这才知道:穿黑衣白襟的人,就是喜鹊,消息是它传送的。”   难道这些喜鹊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皱紧了眉头,会告诉什么呢? 这么想时突然我发现前面槐树下有一只喜鹊,扑棱着翅膀欲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我不由得上前,弯下腰捡起那只喜鹊仔细察看,它究竟伤到了哪儿?   突然传来翅膀欲飞的扑棱声,我循声望去,却见一旁槐树上有一只鹞鹰瞪着大大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手里那只喜鹊。 难道这喜鹊是被它捉伤的?   据说这种鹞鹰非常凶猛,背灰褐色,腹白色带赤褐色,靠捕食小鸟为生,有时也会像大鸟、蛇发起攻击。 它有着一双最为锐利的眼睛,是所有动物无可比拟的;鹞鹰主要以田鼠为食。 然而田鼠的洞穴隐藏在草丛下极不容易被发现,但是田鼠尿液中的红外线却十分耀眼,从而使鹞鹰可以根据尿液的痕迹,轻而易举地从几千米的高空中看到田鼠的藏身之地。 它不只拥有如此锐利的眼力,还拥有足智多谋的智慧,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等待,更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才能不被发现监视到所涉猎的对象。   “真可谓神鹰。” 我由衷地感叹道。   话说到这里,笑乐神便插嘴道:“没错,鹞鹰的确足智多谋。为什么这么说呢?据说战国时期魏国的魏公子无忌,也就是魏昭王的小儿子,魏安厘王的弟弟,魏昭王死后,魏安厘王继位,封魏公子无忌为信陵君。有一天,魏公子无忌正在吃饭,有一只鹞鹰追着一只斑鸠,飞到公子无忌身边。公子无忌便把斑鸠遮蔽起来,然后将那只鹞鹰赶跑了。等鹞鹰飞走后,公子无忌就把那只斑鸠放了。谁知道那只鹞鹰藏在不远处的房檐上等候着呢。一见斑鸠出来,就刷地扑下来抓住它给吃了。公子无忌亲眼目睹了这个不愉快的事,便埋怨自己说:斑鸠遇了难来投奔我,而我却没能保住它的命,想来怎么对得起它呢?于是他十分愧疚,一天都没吃饭。  第二天,他的门客们给他逮了几十只鹞鹰送来让他发落。  公子无忌却说:‘害斑鸠的只有一只鹞鹰,我哪能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  ‘那怎么办?’门客们呆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他噌地拔出宝剑来,指着那些鹞鹰说:‘没吃斑鸠的你们冲我叫一声,我就会放了你们。否则------尽管下面的话没说出来,那些鹞鹰似乎领会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便真都‘嗷嗷’叫了起来,只有一只低着脑袋不出声儿。那没什么好说的,凶手就是它了。于是他就把那只鹞鹰宰了,其余的全部放了。’”   这个传说,想必是说鹞鹰有多么足智多谋;更重要的也是夸公子无忌心眼好。   也有人这么说:齐国公冶长是著名春秋末期孔子72贤弟子之一。 公冶长喜欢周游名山大川。 一天清晨,他去临淄城南的牛山踏青赏景,途中突然听到一只鹞鹰在嘎嘎地叫:公冶长,公冶长,牛山有只死獐,你来吃肉我吃肠。 这样公冶长不禁加快了步伐,到了那里果然找到一只獐,他却并没有把肠子拿给鹞鹰吃。 因此鹞鹰便怀恨在心,想法子一定要捉弄他。 事后没过多久,那只鹞鹰又像上次一样来通报,公冶长又像上次那样跑往牛山上去,远远地见到一群人围在那儿,议论纷纷。 公冶长以为人们围在那儿看死獐,怕被别人抢走,所以老远就喊:那是我打死的! 是我打死的! 等他跑过来一看,竟然是谋杀案的一具尸体。   这样,围观的人便将公冶长扭送到官府去。 县令问到底咋回事? 公冶长有口难辩,只好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县令不相信他懂鸟语。 刚好这时屋檐下有只鹞鹰在嘎嘎叫,而且声音很急促的样子,县令就问公冶长:如果你懂得鸟语,能听懂这只鹰叽叽喳喳叫的是什么? 公冶长仔细听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那只鹰说东乡有一辆车翻了,车上的粟米撒了一地,叫大伙儿赶快去吃! 县令便派人到东乡去考察,果真如此,随后就放了公冶长。 ”   类似于这种传说很多,其实意思都大同小异。 我们先不管这些传说对哪个人是贬还是褒,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的都是鹞鹰有多么足智多谋。 所以说,那只受伤喜鹊的一举一动都在鹞鹰的视线之内,只要它稍有逃脱之嫌的动作,便随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当那只喜鹊抬起头,发现头顶上的鹞鹰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它,展开的翅膀几乎覆盖了头顶上所有的天空。 虽然喜鹊一点都不怀疑,对方绝对比自己强很多,因为鹞鹰本来就是地面上小动物的天敌,何况它已经受了伤,在这天生的优势面前,它显得有些无助。 但它并不认为在这场对战中,自己就一定会输。 当然畏惧还是不可避免。   看到地上那只喜鹊好像吓呆了,瞬间鹞鹰嘴角那一丝嘲讽的笑容似乎更加明显了: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一双锐利的爪子闪着耀眼的蓝色幽光,而同样锐利的尖喙正凝着一丝冷笑,骄傲的望着那只受伤的喜鹊,好像它已经是自己的果腹之物一样。   让鹞鹰万万没想到的是,眼看就要到嘴的美食竟然被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的人给搅黄了。 当然那一刻,同时让我意识到那群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并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因为鹞鹰啄伤了喜鹊,见自己的同伴遭遇鹞鹰的伤害,喜鹊们便拼命叽叽喳喳地前往营救。   这样我也助它们一臂之力,挥手撵走了那只仍不死心的鹞鹰,只见它依依不舍的撇下猎物,万般无奈的用翅膀扇起一阵狂风,直吹得可怜的那只受伤的喜鹊满地乱滚。 不管怎么样,却保全了自己的生命。   望着眼前这一幕孟二狗便说道:“难怪昨天下山时看到地上有好几只死喜鹊,当时我还以为是人给打死的。 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这么一只鹞鹰! ”   在这里的山间林中,随时随地都会发现有死鸟什么的小动物。 齐地仁补充道:“其实鹞鹰可厉害了。 有一次我就看到过一场精彩的鹰蛇大战。 只见那鹰扑击而下,蛇躲闪了一下,鹰稍一回旋,轻松地将蛇抓住。 那条蛇便在鹰的爪子里疯狂地翻滚、扭动,总想顺势盘绕将鹰缠住。 但鹰这个时候已经抓着蛇飞到了高空,达到最高点时便轻松地将蛇放了下来,在我们人类来看,似乎它要放弃这场捕杀。 其实不然,当蛇从高空中落下地被摔了个半死后,鹰又来个360度的急转弯,急速从高空中俯冲下来将濒死的蛇抓起,随即便飞向了远方。 为了防止蛇再次反扑,鹰一边继续抓住蛇的头部和身体不放,一边不时地甩动翅膀,摆脱蛇的反扑。 当蛇的体力渐渐不支,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时才找个安全着落点开始吞食。   “其实对于鹰来说,蛇是一种十分危险的食物,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捕食者;它有着强大的攻击能力,即使对于它的天敌鹰而言也是如此。若要捕食到这样一个危险的目标,鹰最佳的方法就是一击命中,随后便将其置之死地,一旦一击不能必杀,与蛇陷入缠斗,鹰本身即会处于反被蛇攻杀的危险之中。在缠斗之中,虽然最后的结果通常是鹰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总有一些鹰不幸地葬身蛇吻之下。没有哪一只鹰敢保证下一个死亡的不是自己。”   “看来想吃掉一条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孟二狗说道:“看着不大的鸟儿,力气咋那么大。”   “骂谁呢?这么咬牙切齿。” 荷露皎不知道谁惹怒了孟二狗,竟招徕如此恶骂。 孟二狗回头瞟了她一眼,啥话都没说。 反正说了她也不明白。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心里不知道啥滋味。 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脑子却一刻都没有停歇,时不时浮现出那只鹞鹰的影子,总觉得鹞鹰放弃食掉喜鹊的举动有些迷茫。   其实鹞鹰想吃掉喜鹊的欲念非常强烈,为什么却义无反顾地放弃了? 显然这不是鹞鹰刚强的性格。 据我所知,鹞鹰为跟人争夺一只鸟儿,会不顾一切使出浑身招数,不是用嘴叼就是用爪捉,不遗余力地攻击人的脑袋,直至对方头破血流双手抱着脑袋狼狈逃窜才罢休。 那么眼前的这只鹞鹰为什么在我轻轻一挥手,便扭头飞去? 或许它在暗示我们什么?   先是在梦中我听到的哀怨、凄惨、犹如哭娘的钟声,紧接着早上出门便听到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以为我们要伤害躺在地上已经被鹞鹰捉伤的同伴,歇斯底里地阻止我们的犯罪;没等我们缓过神来,便遇到鹞鹰的出现。   鹞鹰的出现使我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喜鹊的惊叫并不是冲我们而来,起码不完全是这个目的。 首先,喜鹊向我们发出求救的呼声;二来是警告鹞鹰不要再称王称霸,人类会惩罚你的犯罪行为。 而这个时候的鹞鹰却以为我们的出现,是为争夺那只已经被它俘虏的喜鹊,鹰口夺食。   然而,在我们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一切,向鹞鹰发出不是它们所想象的那样的信息后,本来想与我们一决雌雄的鹞鹰,便一改初衷放弃了即将到嘴的美食,扭头远飞离去。   难道鹞鹰超乎寻常的举动,就是想让我们跟它那样学会放弃? 我知道那穿过千年历史隧道,源于庙钟传来的如此哀怨、凄惨的哭娘声,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实施,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但是对我这个几乎占有世上所有欲念,而且比任何动物都强烈的多的人,又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呢? 种种迹象可以表明,离我们此次探秘的目的愈来愈近,越是接近目标匪夷所思的怪事就会纷至沓来。   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说实话,我真的不可而知。   赶了一天的路,我们大家都有些疲倦,无精打采地望着已近傍晚,残留在天空的一缕夕阳的余辉,便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息一下。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头庞大的、像黄牛一样的动物,从我身旁刷地闪过,当下我怔在了那儿,迷茫地望着那个窜入山林的模糊背影。 你们看到了没有? 待我缓过神后对笑乐神说道:“好像有头牛窜过去了!”   笑乐神懵懵懂懂,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孟二狗却开了腔:“好像我也看到有个东西打这儿噌地跑过去,到底啥东西没看清楚。” 显然孟二狗在瞎搅合,唯恐天下不乱。 笑乐神便责怪道:“看不清就不要说胡话。” 孟二狗不服气,脑袋一歪,嘴一撇,说道:“这回真没瞎说。” 笑乐神便笑道:“真没瞎说?那你说说,刚才看到的是啥动物?”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直盯着孟二狗。   “我说过我没看清楚,真的,就是从我眼前一晃,跟猴子似刷地就过去了。”   “那你们呢,看见了没有?” 笑乐神把目光转向我们几个,却看我们没有吱声,便以为都看见了,“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谁能说出是什么动物?” 说完,他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想了很多,但始终没能想出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于是,他便问荷露皎和赵倩茹看见没有? 在他的心目中,两个女同志总不会像孟二狗一样满嘴里跑火车,睁眼说瞎话。   本来已被我们所说的似牛非牛的动物闹得胆战心惊,笑乐神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更使她俩陷入了雪上加霜的困境。 瞬间两人脸色蜡黄,荷露皎傻了似地冲着笑乐神一个劲地直摇头,说话语无伦次:“不――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赵倩茹倒还算平静。   城里女孩子真像别人所说得那样胆小如鼠,这事先前齐地仁根本不相信,以为别人在嘲讽城里女孩子,眼下目睹后才确信无疑;何况只是听这么一说,就吓成了缩头乌龟,若真遇上传说的魔鬼,还不知吓成啥样? 于是他轻轻一笑:“那是一头牛,但不是一般的黄牛。” 赵倩茹还是有些疑虑,问道:“你啥意思?啥叫不是一般黄牛?” 齐地仁说道:“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神牛。很早很早以前曾出现在牛山上过。” 赵倩茹更是不敢相信,世上哪有什么神牛。   由此而推论,刚才闪现的那个庞大动物一定就是那头传说中的神牛。 笑乐神一听,马上便提起了精神,忙问道:“到底什么牛?跑到哪儿去了?” 齐地仁回答道:“去了牛山。”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见前面原野中有座突兀的山峰。 顿时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牛山?” 虽然我这一神情十分微妙,却丝毫没有逃过笑乐神锐利的眼睛,他心里马上产生了疑问:“是不是觉得这牛山挺神秘?” 我瞟他一眼,鄙视地一笑:“我倒觉得我们都挺神秘!” 笑乐神一怔,随即瞪大眼睛,迷茫地看着我,问道:“啥意思,怎么我们挺神秘?” 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我冲他扑哧一笑,“自从我们踏入田齐王陵这一带,我就发现你们一个个观察事物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神经兮兮的,能不说神秘吗?” 笑乐神轻轻一笑:“笑话,我看你才有病。” 说着,把手伸过来抚摸我的脑门,责怪我满脑子瞎想,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千方百计设路障制造点小麻烦拖后退。 好像就你自己把心思放在前往田齐王陵探宝上。 018探秘牛山传说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18探秘牛山传说  有人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别人不知道难道你笑乐神还不清楚? 时不时我说一说就是想提醒你时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免得让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 虽然我对笑乐神的责怪百思不解,却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质问,更不能反驳;也许他这么做是做给那些人看的。   只是令我十分困惑的是,在我每次陷入难堪的时候,几乎都是齐地仁前来解围,尽管之前我对他怀有不信任感,人家却既往不咎。 当下为了消除笑乐神的疑问,缓解沉闷压抑的氛围,还大家一个好心情。 于是他给我们讲述了牛山命名的传说,以及与其相关的传奇故事。   据说中国始祖黄帝打仗善于总结经验,随时调整战术、摆布阵法,并让风候造出指南车,用以辨别方向;听说东海流坡山有一头夔牛——长得非常奇异,重大数千斤。 于是他便命大将“神荼” “郁垒” 到东海流波山将那头夔牛捉来,在淄河南岸牛山脚下宰杀,然后用剥下的牛皮做战鼓,而将牛头、牛骨埋在山丘。 因此牛山的命名便以此为据。   据当地人说:每年的夏秋两季,因雨量增大致使淄河水暴涨,便会在阴雨连绵的夜间,听到山上有哞哞的牛叫声。 牛山,海拔174米,除山体植被丰茂,山顶林木秀美,日间云气蒸腾,入夜水气凝聚自然面貌引人注目;还以其文化内涵深厚,吸引着古往今来的游客来此感悟自然,怀古思今,嬉戏游玩。 遗憾的是到了田齐宣王时代,牛山树木因保护不力而渐渐稀少,庙宇建筑石刻等也相继均遭破坏。 如今残留的仅有雕龙柱,圈龙式莲花座,柱基石各一件,另有支石四件,上刻花卉及钓鱼图,不知为何时物;另有民国13年石碑一方,高,1、7米,宽63公分,正面刻阳文篆书“玉精明化” 四字。   《孟子•告子上》中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蘖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潅潅也。人见其潅潅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其山之性也哉?” 意思是说:牛山上的树木曾经长得十分茂盛,却由于该山在郊野,加之管理不善,时常遭到村民的砍伐。 尽管树木在生长,雨露也在不断地滋润着它,也并非没有新芽和侧枝长出来,但时不时还要遭受放牧牛羊的糟蹋;因此,牛山便光秃秃的了。 后来当孟子来到齐国登临牛山,看到它这个摸样便以为它从来没有生长过树木。 心里不禁顿生疑惑:难道这就是牛山的本来面目吗?   孟子一生曾两度来齐。 在齐国30年之久,为齐国客卿,曾多次受到齐宣王接见,《孟子》书中所录与宣王的对话即有多处。 其牛山之游虽无明确记载,而夫子居齐期间曾多次登临近郊的牛山,当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在他先后的登临中,牛山之木先美而后秃的强烈反差,必在他心中留下过深刻的印记。 不然的话,在他阐述自己的哲学主张时,又怎能那么言之确凿地拿牛山之木的前后景色,来为自己的观点张本呢?   说到对牛山本身,孟子当然是赞美的,说树木茂盛的美丽景观,才是牛山的本来面目! 至于后来它的一度光秃,全是“斧斤伐之” “牛羊牧之” 毁了它的美貌。 所以孟子便提出“爱林护林” 的警告。 可见孟子还是一位最早的环保人士。   直到明清时代,经植树造林后的牛山又美景重现,山腰、山顶都修建了多处庙宇,楼台亭阁掩映在万木丛中。 在阳春3月,和风习习,流泻的山泉潺流叠岩,蒸腾出湿漉漉的水气,远远望去烟雨霏霏,日间云气升起随风飘荡,似薄雾如细雨,拂面吹来沾衣欲湿,入夜水气凝聚的独特风貌,依然不失当年的风景明媚。   据说明清时代就已把“春回牛山雨蒙蒙” 列入临淄八大景。 有八景诗曰:“新鸠初唤雨声中,山色烟凝倍觉清。遥忆登临挥涕者,萋萋芳草尚余情。”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牛山因姜太公设齐国国都于此,而流芳青史,扬名古今;除了自然环境险要奇特;更神秘诱人的则是,人文典故悬疑无穷。   三国时期,七步成诗的临淄侯曹植,晚唐著名诗人杜牧、清代文坛的代表人物赵执信等都曾在登临此山后留下了赞美牛山,慨叹历史兴亡和人生荣辱悲欢的传世佳作。   山势挺拔俊俏,风景奇秀迷人,洞中洞,崖中崖,泉中泉,井中井,裂谷环绕,名木参天,贤达辈出,美若仙境,有牛不能骑,无马遍地马,日月洞中照,天地水中游,群鸟驾洞飞,水在头上流------  如此多姿多版的神话传说,简直就是满山遍野。 所以自春秋战国以来,牛山便即负盛名,是儒,释,道三教弘扬及游览胜地,姜太公,管子,孟子,齐桓公,齐景公等都曾登临过牛山。   相传姜齐第25代国君齐景公在位时,就时常到牛山游览。 有一次他登到山顶峰向北观望雄伟壮观的都城,想到自己一旦死去就再也享受不到荣华富贵,不由地悲伤难忍,掩面大哭。 他身边的佞臣艾孔、梁丘据不问青红皂白都跟着垂泪说:我们依靠国君的恩赐,一般的饭菜可以吃得到,一般的车马可以乘坐,尚且还不想死,又何况我的国君呢!   站在一旁的贤相晏子却一个人在发笑。 齐景公揩干眼泪对晏子说:我今天游览觉得很悲伤,艾孔和梁丘据都跟着我流泪,你却一个人发笑,为什么呢?   晏子回答:假使贤明的君主能够长久地拥有自己的国家,那么太公、桓公就会长久地拥有这个国家了;假使勇敢的君主能够长久地拥有自己的国家,那么庄公、灵公就会长久地拥有这个国家了。 这么多君主都将拥有这个国家,那您现在就只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田地里考虑农活了,哪还有心思想到死呢? 而您又怎能得到国君的位置? 就是因为他们一个个成为国君,又一个个相继死去才轮到了您;而您却偏要为此而流泪,这是不仁义的。 因您的掩面大哭使我看到了不仁不义的君主,又看到了阿谀奉承的大臣。 看到这两种人才不得不使我发笑。 晏子以质朴的预言来启发齐景公珍惜现在的君位,继承发扬祖先的事业,在有生之年有一番作为,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   顿时齐景公十分惭愧,深深低垂下头去,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其实齐景公表现出的这种所为,就是一种自然的对于死亡的哀叹。   齐地仁指着脚下那片土地说道:“这地方就是当年齐景公痛哭流涕处。当年村民曾在这里立石碑,上刻“景公流涕处”。”   另一种传说:牛山之名起于姜太公:相传周武王灭商之后,姜太公以扶周灭商之首功,被周天子封于齐地营丘;而营丘当时又为占据胶东半岛的土著部落——莱夷所觊觎许久。 为了赶在当时实力强大的莱侯之前,抢占对营丘的控制权,姜太公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往营丘赶,黑暗中迷了路。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月光下不远处有一头牛,几步一回头像是在领路的样子,一直把他带到淄河边,那头牛却不见了,挡在面前的则是一座巍峨秀丽的大山。 姜太公为了感谢这头神牛,便把这山命名为牛山。   还有一种传说:在很久以前一个濛濛细雨的春天,有一放牧人来这山上放牛,来时牵着一头牛,放着放着竟然成了两头、三头------乃至成了一大群牛。 后来老百姓认为这是个放牛的好地方,因而将此山取名为牛山。   还有人说:很久以前有个钓鱼的老者,不知怎么知道了临淄这一带水好鱼多,从大老远的地方赶来。 这天天色朦胧,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转来转去迷了路,只听得远处哗哗的水响,可就是寻不见河水的影子。 正在迟疑的当儿,眼前出现了一头耀眼锃光的金牛,脚下是一条明亮平坦的大道。 他就跟着那金牛往前走,结果不多时就来到了淄河岸边。 只见眼前好一片清绿的河水,水中鱼儿成群结队地朝他游来,老者正对着这一片美水愣神儿哩,那金牛却不见了。 于是他忙回头朝那条来路望去,路已不见了踪影,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又青又绿的大山! 老者好生惊奇,便对着大山高喊起来:牛------山------他喊一声牛,又喊一声山,喊一声牛,又喊一声山。 而且那山也就紧紧地应和着:牛——山——牛——山——这声音很响,回荡在临淄上空,后来当地人便将此山称作牛山。   当然这都是民间得传说罢了。 以我之浅见,牛山之所以被称为牛山,完全取决于该山形似如卧牛而得此名。   虽然牛山既无黄山之秀,也无华山之险,更无长白山之奇,但是,牛山的名气不在高也不在秀更不在奇,而在于牛山深厚的内蕴之美,由来久远的历史人文之美。   在这处广袤的鲁中北部平原上,突兀的升起了这么一座海拔一百多米高的山体,无不显示出它的珍贵,无疑给了平原村民对大山的臆想的一种抚慰。   在这儿的原著村民总是认为,这么好的一处地方,无不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珍贵宝藏。 因此,在这方圆百里的山上,都建有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山神、土地庙,而且终年香火不断。 想必这也是村民们向他们信仰的神仙,表示他们的虔诚之心的一种方式吧。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我深深舒了口气,仰头向顶峰望去:虽然牛山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丘陵,却透着幽幽的绿色,显得多少有些瘆人,尤其山峰顶端弥散着的神秘氤氲之气,不禁使我浮想联翩:历史上辅佐齐桓公称霸的名相管仲之墓、姜齐桓公与景公之墓、田齐威、宣、湣、襄四王之墓,还有汉代曾向汉武帝请长缨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的少年英雄之墓,再就是有无数高大不知墓主人的冢墓都散布在这片山麓。 真是“有幸牛山三尺土” ,使其成为这些帝王将相的长眠之地。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笑乐神发话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说这话的声音很低,显然底气不足! 从他这没底气的语气中,我意识到他一定遇到了困扰,不然不会选择露宿牛山脚下。 就在我观察周围环境时,发现不远处便是管仲墓,随即联想起散布在牛山山麓上不同方向的那些帝王之墓的怪异传说,禁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20世纪30年代的某一天,有驾神秘飞机在临淄上空盘旋,许多路人驻足仰头茫然地凝望着,虽说飞机盘旋了几圈后便扬长而去,然而却给人们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猜想,甚至更多的是疑虑,犹如一团浓浓的黑云重重压在心头上难以散去。   神秘飞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话题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成了人们饭后闲暇的热门话题,说什么的都有,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忧。   疑虑也好担忧也罢,没有哪个答案能够真正说服自己。 说实在话,那时候百姓的确被战争糟蹋怕了。 结果没过几年,答案不攻自破,在日本突然发布一则轰动全世界的惊奇消息,说临淄城及周边分布着4千多座重要古墓。 其中,深藏山里的多达300多座,简直就是一座历史地下博物馆,别说中国第一,全球亦属罕见,其价值可想而知,尤其是齐国都城南山谷里的二王、三王、四王冢更是神秘莫测。   想起这些我便下意识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古墓——辅佐齐桓公称霸天下的第一名相管仲之墓望去。 顿时我觉得露宿在这里,恐怕难以入眠,如休息不好的话就会影响下一步行程的进度。 于是我建议笑乐神,还是趁天没有完全黑下来再往前赶一段路,选择一个环境好的地方露宿。 笑乐神茫然地望着我,犹豫不决。 荷露皎也劝说笑乐神不要在此露宿。 我看她在跟笑乐神说话的同时,两眼一直观察着周围,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似在告诉我:这地方似曾相识。 我告诉她,牛山赶庙会那天我们就是打这路过的。 没错。 就是这里,北面是那座铁路桥,下面那条路两侧就是庙会摆摊卖东西的场地。 这么说我们起早摸黑赶一天路程,几乎又回到了原地? 如此低级的错误,难道作为向导齐地仁能不清楚? 为啥又不及时加以纠正呢? 这么想时她扭头望了眼齐地仁,发现他正望着南面牛山松柏林,不知在想什么? 气得她真想上前问问清楚,到底咋回事? 我拽她胳膊到一旁,示意她不要去打扰齐地仁,免得造成误会。   笑乐神似乎想明白了,说我们在这里少歇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赶路。 这样我们大家便各自择个平坦地坐下歇息,齐地仁和孟二狗坐在最南面,彼此交谈着什么。 笑乐神跟荷露皎还有赵倩茹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看似挺开心的样子。 只有我自己坐在一块草地上,两眼却向不远处的管仲墓望去------ 019管仲墓前话盐神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不管怎么说我也读过几本历史书籍,多多少少对古齐也算有些了解:管仲墓高14米,东西长34米,南北宽14米。 此处北侧高耸,西濒沟豁,地势高耸,视野开阔,密布苍松翠柏。 旧时管仲墓前立有一座石碑,上刻毛维驺七言诗一首:“兴脱当年车槛灾,一匡霸业为齐开。可怜三尺牛山上,千古长埋天下才。”   春秋时期,管仲由具有生死之交的鲍叔牙推荐,齐桓公弃一箭之私仇,任命为卿,尊称“仲父” 。 管仲以报知遇之恩,辅佐齐桓公图霸,真乃贤相遇明君,明君逢贤相,君臣知遇,相得益彰! 后来管仲凭借自己非凡的政治才能赢得了齐桓公的重用,使他的经天纬地之才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特别是利用官府力量发展盐铁业,使齐国逐步繁荣壮大,为日后齐国在战国时位居七雄之首奠定了基础。   管仲辅佐齐桓公近40年之久,把一个原来“地舄卤、人民寡” 的齐国治理的国富兵强,成为春秋时期第一霸主,功高当世,影响深远。 孔子曾赞叹管仲的功绩: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挽救周室,使百姓受惠至到现在。 若是没有管仲,我们大概要披散头发左开衣襟,成为蛮夷统治下的老百姓了。 这无疑可以反映出管仲相齐的功绩,在华夏文化发展过程中的特殊作用。 使齐文化成为华夏文化中唯一开放务实的文化。   近代的维新派领袖、著名历史学家梁启超评价管仲是“国史上第一流人物” “中国最大之政治家,而亦学术思想界一钜子也。”   公元前645年,管仲逝世。 他的死引起了齐国朝野上下的悲痛,人们把他安葬在齐国都城以南的牛山上,并在墓前树立了高大的石碑,永远纪念他对后世的功德。   我们知道管仲是齐国的宰相,为什么罗泉城的人们在当地为他修建一座盐神庙来供奉? 对这个问题我百思不解。 我想笑乐神学过中国古代史肯定会清楚其中的缘由。 没成想他也是半瓶子醋,一知半解,一脸茫然的样子望着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说这个问题或许赵倩茹能说的上来。 赵倩茹抿嘴淡淡一笑,说道:“你都解释不了的问题,我更是一窍不通!” 笑乐神说道:“不要太谦虚。我看到这一路走来虽然你话不多,说出的每一句却句句在理,深有哲理性。” 她笑道,“你过奖了。” 然后便解释道:大家都知道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医学家等死后都被人们尊为神,屡见不鲜。 而盐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十分重要,因而盐神在中国各地也是一位广受尊崇的神灵,不过因中国地域风俗和文化历史的差异性,各地供奉的盐神形象可谓千姿百态,中国唯一现存的盐神庙:四川省资中县罗泉镇盐神庙,以管仲为盐神供奉;四川省盐源县的纳西族,供奉的盐神,则是一位少女形象;重庆市巫溪县也有“白鹿饮泉” 的传说;中国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的敬“盐姥” 。   就拿四川省资中县城,向西51公里处的罗泉镇那座盐神庙来说,是现今保存最完好的,也是最为有名的全国唯一敬奉管仲为盐神的盐神庙------由主殿、厅堂、回廊、楼阁、戏台等古代建筑组成。 而且庙里的供神与众不同:中间为盐神管仲,火神祝融与关羽肃立左右。 不但神像位置居后,而且还小些许,明显作为管仲的陪衬神像站在正殿两侧。   那为什么四川省资中县罗泉镇的盐商们要奉管仲为盐神? 这显然具有悠久的盐业历史渊源。 相传春秋战国时期,管仲钻凿了罗泉镇第一口盐井,后人为祭祀盐神管仲,于清同治7年(1868年)修建了盐神庙。 当然我更要说明的是,盐业在当时是管仲在齐国力主发展的主要产业之一;他制定了《正盐荚》,成为了中国盐政的首部大法。 “三代之时,盐虽入贡,与民共之,未尝有禁法。自管仲相桓公,始兴盐笑,以夺民利,自此后盐禁分开” ;《续文通考》有记载。 管仲《正盐荚》创设了计口授盐法、专卖制和禁私法。 在此后两千余年中,各朝各代统治者对盐业的管理基本上直接或间接取法于《正盐荚》,利用管仲之术,政府专控食盐产销,即实行盐业专买专卖制度。 我们大家都知道,管仲在齐国大胆改革,任用贤才,发展经济,特别是利用官府力量发展盐铁业,使齐国逐步繁荣壮大,为日后齐国在战国时位居七雄之首奠定了基础。 所以几千年来管仲不但被临淄人们所惦记,同时也被四川省罗泉镇人们惦记,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赵倩茹介绍的十分清晰,我脑海却还是萌生一个疑问:“为什么盐神庙里的神位竟把管仲放在中间?” 没等赵倩茹开口,笑乐神抢先解释道:“在中国历史上,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医药家等达官贵人死后被人们尊为神,屡见不鲜。罗泉镇的盐商们奉管仲为神,是因为他制定了中国首部盐政大法《正盐篋》,是盐业管理制度的祖师爷。因此,盐神庙奉管仲为主神,既受统治者的青睐,又获盐商们的拥护,是当之无愧。”   如若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有道理。 我点了点头,以表默认。 随后我站了起来,怀着一颗疚城的心,慢慢走到管仲石像前,双膝跪地叩了三个大响头,祈祷我们此次探寻之旅一路平安。 叩完头站起来,刚待转身离开便让荷露皎喊住,问道:“天下第一名相不是诸葛亮,怎么会是管仲呢?”   这个疑问提得好,看来不光荷露皎心存疑问,其实存有这种疑问的大有人在。 我告诉她,诸葛亮也是一代名相,只不过他生活在公元1801至234年间,比管仲晚了近九个世纪,所以他不能称天下第一。 再说了,当年诸葛亮还来齐地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成才和日后的成功不能不说是受到太公、桓公、管子乃至整个齐文化的影响。   原来如此。 荷露皎默默点了点头,打消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 说心里话,之前我根本不喜欢寺院这种地方,因为从来我就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之类的传说。 所以,在见到黑砖黑瓦庙宇里艳丽的彩塑和缭绕的青烟,我心里便充满了排斥。 不过,近几年也许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那种排斥心理才渐渐变得平和,包容了些许;对人世间的苦难、慈悲,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笑乐神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表情凝重,看似镇静自若,其实内心里却惶恐不安。 但他不想让这种惶恐不安暴露在我们面前,免得节外生枝引起**反应。 于是他便装作若无其事,却就在他伸手从背包里拿出几包方便面,先是将一包递给荷露皎,说道:“先吃一点垫吧垫吧肚子,待会找家饭店再美美地撮一顿。” 荷露皎极不情愿地接过,哭丧着脸说道:“笑哥啊,你啊------你又要让我吃方便面!吃得我一看见方便面就恶心。” 笑乐神回一句:“能吃上方便面就不错了,不想吃就说明不饿,饿你三天看你还恶心吧?再说了,天都这么晚了,哪还有饭店开张着?” 荷露皎小嘴撅得老高,咕哝道:“反正我不吃。” 不吃就不吃。 笑乐神心里想:反正别在我面前咋呼饿得慌。 这时候赵倩茹从旅行包里摸出两根火腿肠,递给了荷露皎:“先给你吃一根。不吃一点肚子咋受得了?”   荷露皎瞟了一眼笑乐神,然后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去,小嘴一咧笑了,同时还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分明是:别以为不吃你笑乐神的方便面就会饿死不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借起身伸懒腰时一仰头,竟然发现牛山变了样? 是之前没留心观看还是怎么地,反正它的形状与在平原看上去完全不相同,变得十分层叠、杂乱,雄伟而奇特。 再往山顶仰望,山就是天,天也是山,前后左右尽是山,好像我的鼻子随时都可触到山似。   再往远处望去,夕阳余晖下,再没有比夏秋之交雨洗浴后的牛山更迷人的了,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   远处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数座小山峰。 仔细一看,那巨峰就像手握金箍棒的孙悟空,那些小山峰就像抓耳挠腮的小猴。 那没来得及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绕在山腰间,将山与山之间隔起来,只剩下墨绿色的峰尖,仿佛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没过多大会儿,雾气便散了,裸露的岩壁、峭石,被夕阳的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墨绿的柏树相衬托,显得分外壮美。   忽地,一群白鹭从山脚下的太公湖飞来。 这些白鹭白天去太公湖觅食,一到太阳落山的傍晚就成群结队地飞回牛山柏树林里栖息。 夕阳余晖洒在它们洁白的身上,仿佛沉静的大海,溅起了点点浪花,只是这些色泽明亮的小点儿,不是如浪花般的一闪即逝,而是以各自银线般的姿势,倾泻在满山墨绿的柏林中。 顿时,眼前凝滞得几乎使我忘却的牛山雄伟的美一下流动了起来。   突然齐地仁从松柏林中屁颠屁颠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黑白花喜鹊,大老远喊着孟二狗名字让他过来看。 眼尖的孟二狗一看是只花喜鹊,便欣喜若狂,问他怎么捉到的? 齐地仁回答道:“在那边林子里捡到的。拿回去找人做个标本摆放在家里多漂亮!城里人不都喜欢这玩意!” 原来是死的啊? 当即孟二狗失望了,但还是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好是好,恐怕没等拿回家就臭不可闻了!” 齐地仁便给他支招,“可以先将体内五脏清理干净,晾晒干。” 孟二狗说道:“这么热的天,就怕没等晾晒干就已经臭不可闻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舍不得扔掉,一直如获珍宝似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我上前看了一眼那只死喜鹊,不禁回想起笑乐神说过的话:别看牛山风景秀美,山里隐藏着像鹞鹰一样凶猛的鸟儿,动不动就会咬死或者吃掉那些懦弱的鸟儿。 联想起今下午遇到的鹞鹰和喜鹊的一场战斗场面,无疑这只喜鹊的遗骸,就是被鹞鹰啄死后没来得及吃掉遗留下的。 突然我有点恶心。   笑乐神让孟二狗哪里捡的就放回哪里。 并强调这里是自然生态旅游保护区,所有动物的遗骸都不能带出山去。 虽然笑乐神犹如下命令似那么严肃,但并没有使得孟二狗重视,不屑一顾地说道:“没事,若真碰上护林员我会说清楚的。”   看笑乐神并没有想散伙的意思,齐地仁便上前向他保证不会出事。 说心里话,他很想将这只喜鹊的遗骸送给北京来的好朋友孟二狗作以纪念。 可是现在却遭到笑乐神的坚决反对,碍于笑乐神的颜面不能做得太过分,只得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这样的标本在市场上得花上千块钱才能买到。再说这又不是咱们打死的,即使放回原地也会被鹰撕把撕把吃掉。还不如留在我们手里。” 尽管齐地仁费尽口舌想要说服笑乐神,但笑乐神依然不依不挠,说道:“尽管不是咱们打死的,可仅凭一张嘴能够说得清楚吗?”   理倒是这么个理,可是——看得出齐地仁确实舍不得放回去。 笑乐神便恼怒了,吼道:“必须完璧归赵。” 这下齐地仁只好乖乖地将喜鹊遗骸放回到了原地。   孟二狗便诙谐地说道:“真放回去了?” 齐地仁扑哧一笑:“不放回去咋地?总不能将它装入棺材,再找风水先生找个风水宝地将它入土为安!” 看齐地仁一脸的扫兴,孟二狗马上便意识到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他,却也就没有再责怪,自言自语道:“本来就不是咱的,何必非要强行占为己有!”   天空由淡蓝变成了暗紫,一轮皎洁的月亮挣脱开云雾姐姐的环抱,在竭尽全力闪烁着她那美丽的光芒:她不像太阳那么火热,不像天空那么湛蓝------她有她的文静,她的闪光点。 那轻柔的月光总是让人感到十分温馨。 尤其身在茂密的松柏林里,一群群即将入睡的无名鸟儿叽叽喳喳欢叫个不停,似在举行庆贺什么节日音乐晚会,更是添了别有一番风味的情趣!   来到相对平坦的一处地段,笑乐神停下来看了看周围环境,随即从旅行包里取出一张地图,是他自己绘制的临淄古墓群分布图,找寻通往齐王冢的线路。 但他却跟我们说道:“下一步我们要沿着脚下这条路向牛山顶峰攀登去。  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想必这个时候也是神牛出没的最佳时间,如若能看到神牛那是最好的,看不到算我们没有缘分。” 说着,他突然想起刚才齐地仁讲得那头牛给姜太公带路去牛山的故事。 随后说的那番话似在自言自语:“那头牛的出现,是不是预示着我们下一步的行程会有贵人相助的意思?大家不妨仔细想一想:那头牛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咋就偏偏在我们去鼎足山迷路的节骨眼上出现了呢?难道这头牛不是专程来为我们带路,又是什么?”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醒悟道:“听说过老马识途的故事吗?公元前663年,燕国派使者来齐国讨救兵,说燕国被附近的一个部落山戎侵犯,打了败仗。齐桓公听说后,当即就决定率领大军去救燕国。齐国大军到了燕国,山戎已经抢了一批百姓和财宝逃回去了。齐国和燕国的军队便联合起来,一直向北追去。没想到被敌人引进了一个迷谷。那迷谷就像大海一样没边没沿,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道儿。还是管仲想出一个主意来。说马也许能认得路,不如找几匹当地的老马,让它们在头里走,也许能走出这个地方。于是齐桓公便叫人挑了几匹老马,在前面领路。这几匹老马果然领着人马走出了迷谷。这就是老马识途的最好证明。只是没听说有牛认路的!” 孟二狗便果断地说道:“怎么没有?当年有牛不就给姜太公带路去了牛山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黄牛,是传说的神牛。 于是我说道:“那神牛只会给姜太公带路,怎么会给我们这些凡人带路呢!” 那只是传说,怎么会成为现实? 笑乐神直摇头。 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们相信。 说心里话,笑乐神在我的心目中,理应算挺务实的一个人。 唯有不可理喻的是,甭管遇到什么——即便是再简单的事情,他都会胡思乱想,把事情变得复杂化,以致于搅得别人本来挺正常的思维也都成了一塌糊涂。   荷露皎也提出疑问:“既然是出神入化的神牛,肯定行不见影,哪有那么容易看到?其实说起来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千万别拿它当真。”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便说道:“世上许多传说,若干年后不也成了现实!所以我们要给自己点信心好吗,不要总把自己的智慧看成幻想。” 笑乐神却依然坚持先前的观点:“历史上扑朔迷离的事多着呢,有多少人为探究其真假付出牺牲,这么多年下来不仍是一个谜吗?”   如此随心所欲地争执,不但得不到相对统一的意见,反而还会耽搁赶路的时间。 于是我便岔开话题,说道:“那我们就沿这条路往前走,刚才那头神牛不就朝那个方向逃跑的吗!”   因为是沿着金牛去的方向寻找神牛,走在最后面的齐地仁正走着,不小心被一棵树枝险些绊倒。 就是这一绊使他来了灵感,说咱们不是去找神牛吗,不妨听我讲一下王母娘娘过生日大摆宴席的传说,或许对找到神牛能有所帮助。   “真有神牛?” 荷露皎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尽情地一睹神牛的风采。” 020沿神牛逃路攀爬牛山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现实生活中人们都说兴奋就像流行感冒那样会感染人的,一直与荷露皎并肩行进的赵倩茹,却丝毫没什么反应。 我看到她只是将先前盯着脚下杂草遮掩的坑洼的目光,迅速移到荷露皎充满阳光灿烂的脸上,禁不住淡淡一笑,似带有一种鄙视的意味。 觉得如此这般肆无忌惮地狂笑,并非是一位少女天真无邪,而是十分幼稚的体现。 世上哪有什么神牛,那只是流传在民间的传说,人们的臆想罢了。 荷露皎扭头瞟她一眼:一道冷漠蔑视的目光正射向自己,心里不免有点不对劲。 便想问问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却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于是她便继续向前行进,急匆匆的样子,就像前面有什么急需要取回的东西,唯恐晚了会落到别人手里似。 她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描述金牛怎么神奇,那语气好像亲眼目睹过,活灵活现,犹如金牛就在眼前。 而赵倩茹和他们几个却都装作啥都没听见,只有我问了一句:“你在哪儿见过金牛?” 人家回答的却非常果断:电视科幻片里见过啊。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竟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她瞪向大家,问道:“笑啥?有啥可笑的?确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吗,难道你们没见过?” 她说这话声音洪亮,有些唬人的意味。 也许笑乐神怕再次招徕哗然惹怒了她,便忙使个‘不要再说话’的眼色给我们。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只是会心地一笑,随即便迈开腿沿着脚下向上延伸的羊肠小道走去。 时不时地我会抬头望一眼前方,虽然这条上山路没有一个一个的石阶,攀登在上面却有一种一步一层天的感觉。 尽管经过这几天的磨难历练,对攀登这样艰险的路段我早已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却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我就地坐在一块青石上想歇息一会儿再走。 笑乐神便鼓励我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会抵达目的地了。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你们先走吧。不要管我。” 齐地仁回头望了望已走过的路段,说道:“也就这段路陡一些,充其量就百十来米长。其实我们都已上来大半截了,再往前走不多远就到山顶了,到了那里我们可以好好歇息会儿。” 随后他说他要讲一讲有关牛山民间传说的解析。 “这还差不多。” 孟二狗一下子来了精神:“早就该讲讲了。也好趁机休息一下。省得跟猎手撵得野兔子似没命地逃。” 荷露皎便赞同道:“是该慢些走,不然我实在受不了。” 言外之意,是埋怨笑乐神不体谅她们女的,还不如人家齐地仁想得周到,别看不是跟我们一道来的。 笑乐神回头瞥她一眼,那眼神里充斥着责怪:若你荷露皎将嘴皮子上的功夫拿出十分之一用到腿上,就让人省心多了。 无非就是嫌她唠叨。 其实女人的天性就是爱唠叨。 不然他怎么话一出口便总会惹两位女同志恼羞成怒,群起攻击呢。 甭看笑乐神这名字挺好,现实生活中的他却一点都不像他的名字,什么笑啊乐啊神仙啊,哪一点都不沾边。 整天愁容满面,像是谁欠他五百万似,整天摆出一副自傲的神情。 很显然,赵倩茹也有怨气:“嫌话多啊,那我们从此就装哑巴不说话了,看你能省下多少心?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笑乐神拿钱买我们跟你说话都没门!” 笑乐神不禁一怔:3个女人一台戏,自古就有这样的传说。 眼下他终于恍然大悟:闲来没事千万别拿女人寻开心,招惹她们就是自讨没趣。 总算来到牛山顶峰,齐地仁指着脚下这片土地,说道:“这里是一个对齐国历史有非常遐想的地方:想必大家都听说过齐景公牛山流涕的故事,齐景公姜杵臼于公元前548年即为,到公元前490年去世,共在位58年,是齐国历史上在位时间较长的国君之一。但在其晚年仍然是经常感叹人生苦短,为自己年事已高将不久于人世,会失去荣华富贵而黯然神伤。其实人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完全没必要黯然神伤-----” 他深深探口气后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牛山又有赤牛山之说,为什么称赤牛山呢?其实大家都已看到,这里周围都是红色土壤。而这个“赤”字,汉语词典里说是“红色”意思。所以便有“赤牛山前发人马,活沂水边马不齐”的说法。” 孟二狗觉得这个说法不够创新,“3年级小学生都知道这个赤字代表红色。你能不能来点创新。” 齐地仁扑哧笑了:“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创新只能是幻想。我只是想问大家,有谁将这个赤字跟牛山联系起来?” 虽然我知道“赤” 字是“红” 的意思,却不清楚竟与牛山有联系。 随后齐地仁又说道:“前面谈到那头被道士用梢瓜砸断一个犄角的金牛,钻到牛山不见了。大家还记得吧?” 这事马上勾起孟二狗的兴趣,一路上都在想神牛跑向牛山,怎么会不见了呢? 齐地仁指着牛山顶峰说道:“据说神牛钻进一个山洞,那个山洞就在顶峰。有关山洞的传说众说纷纭,有人说牛山庙南侧有一个很深的山洞,并有人来到洞口处,听到里面有哗哗的流水声,便望而却步;也有人说,该洞曾有人进去过,往返一趟燃十支蜡烛的工夫还走不到尽头;还有人说,樊梨花修炼就在这个山洞里;更有人说,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曾有土匪藏在洞里。显然这些都是传说罢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大凡名山上都有寺庙。 它不仅是宗教文化的弘扬,更是渊博广大深邃的中国大文化的载体和体现。 牛山——作为临淄游览名胜,显然也不例外。 早在清代时期,当地村民便从山腰至山顶建起多栋庙宇,台阁楼榭。 刚才我们路过管仲墓时看到下面的牛山禅寺,就是起初所建在牛山山顶的牛山庙,是当地百姓为祭奠管仲而流传下来的习俗。 说起牛山的庙宇,共分两个大院,二起阁前和无顶阁前各有一个不同的院;相传此庙始建于宋代,迄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 这些庙宇大都雕梁画柱,建筑宏伟,其中以三起阁最高。 它既建于最高处,而本身又高,故显得特别高耸,大约有20多米高。 两起阁和无顶阁次之。 每年的3月3和9月9都会在此举行盛大庙会,附近村民以及近百里外的村民纷纷前来进香,摆摊叫卖的同时还有民间组织的唱戏跳舞,热闹非凡。 山顶最南面的庙是8扎庙,也有人叫蚂蚱庙,该庙是一座单独小庙,4角挂着用石头雕刻的铃铛,里面的神像神态十分恐怖,加之庙外四周乱石成堆很不整洁,所以无人来进香,故而显得十分荒凉。 8扎庙北约10几米处,即是三起阁;为什么称三起阁? 是因它分上、中、下三层。 每一起中间均有高大神泥塑像。 雕梁画栋,壁画满堂,最上层是八仙塑像和孔子塑像,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中层是三大士和八大金刚,握拳瞪眼,有的持刀犹如杀人之势。 下层是准提菩萨,面善可亲;此庙大约20多米高,为牛山庙群之冠。 三起阁以北即二起阁,这里前面有一大院,东西两厢,碑碣林立,有记载修庙历史的,也有记载修庙捐款名刻的。 院内甬道西侧有两张石桌:一张是八仙桌,桌的八面刻有八仙形象。 不少来此游玩的好弈者总是在此摆上几盘,其目的并非以一决雌雄,完全是为放松心情娱乐而已;另一张是长方形石桌,据说人若躺在上面便会聆听到飒飒的下雨声。 其实这是牛山草木在风的轻抚下,发出的沙沙作响声。 那为什么人们将它说成下雨声? 这一说法,显然是人们处于当时受环境影响的心境,似乎只有那样才更有静谧的意境。 我们来到三起阁,分上下两层,粗壮的榆木大梁上用厚厚的木板铺成地面,三根粗壮的柱子矗立在前面,满堂壁画,高大的神像坐落在其中,那就是天皇圣祖的塑像。 两侧是四大名医像。 下层是释迦穆尼像,像用石雕,高大,端坐在莲花盆上。 佛像头上有一片拧着劲的大疙瘩,犹如一只只蜗牛居在上面,此佛像之高大为牛山一切神像之首。 大约有四五米高,重达10几吨,莲花盆底座了有一米多高,看到此景不禁令人生疑:当初建庙之人是先立的佛像还是先建的庙? 如此高大又如此之重,又是如何进入庙中的呢? 可见古人的技能真是不可想象。 这一层大门两侧立有亨、哈二将和四大金刚。 二起阁后即无顶阁——建于哪年已无从作考。 但为什么叫无顶阁,却有传说:那座阁上层因是玉皇大帝之位,每年来这里进香的人很多;由于当时缺乏管理,多次遭受火灾,烧去了上层的屋顶,造成神像露天;后来当地百姓便将这座阁称为无顶阁。 这座阁规模宏大,根基紧固,下层全用巨石砌成,如顶部完好,将比两起阁三起阁都宏伟得多。 下层是拱型建筑仿佛一条隧道,神像变化莫测在这类似隧道的后面,这是地曾老母的塑像,全身金灿灿的。 神像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向上的石洞,是通往上层的通道,数十级石阶缓步上下。 这座阁上层有蟠龙石柱,三面砖墙已参差不齐,中间端坐着高大的石雕神像,这就是玉皇大帝之位。 庙前有一院落,三面垒着花墙,以保游人的安全;引人注目的是,院落内那两株粗大松柏树,一年四季生长郁郁葱葱,每每松柏籽秋后成熟时节,黑绿色圆形包谷粒大小的果实压弯了树枝,附近村民就会上山来收获松柏籽,用于中草汤药“天王补心丹” 的配制。 据说这一汤药人们喝了会起到有病治病,无病防病的神奇效果。 无顶阁后最北面的那个阁子是小无顶阁,上下分两层,破烂不堪,下层已被乱石所埋。 这里是文昌阁和王灵官庙,据说此阁原来有屋顶,在抗日战争前,有一天下大雷雨,该阁顶部被一个响雷给炸了去,成为小无顶阁。 所以这里很少有人来进香,只有闲睱的游人到此一观。 这样我们便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徐步下山,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青石庙,这是马善人庙。 据说是马家石羊马德胜之母的庙。 里面有木雕神像一尊,当年国军在此驻扎时曾在这里喂马,神像当成了拴马桩。 由于牛山庙宇很多形成庙群,传说中的那个山洞就在庙群的南侧。 20世纪70年代,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集团军驻牛山部队在打山洞时,确实发现一个类似传说的天然洞,西南东北走向,上下斜立,椭圆形,洞径两米左右、略扁、四壁光滑、深无底。 到底是不是神牛藏身传说中的那个天然洞,现无从考证。 只是让我们确信,牛山顶的山洞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不像传说的那么神奇。 至于那种修炼、藏匪的传说,想必纯属无稽之谈。 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有没有神牛依然是个谜。 这不得不让我深感遗憾。 我抬头迷茫地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想着下一步将从何入手,才能顺利寻觅到神牛的蛛丝马迹。 突然远处松柏林里传来一声“哞哞” 的叫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像是牛蹄缓慢迈动的声音,向我们渐行渐近。 随即我们警觉起来,驻足观察的同时也在侧耳倾听,判断那声音到底是不是神牛的叫声? 顿时我心里便犯嘀咕:“难道真是神牛的吼声?” 在夜晚的牛山柏林里遇上传说中神牛,无疑对我们这些喜欢探秘的人来说,理应是件十分高兴的事。 可我并没有丝毫的开心,唯恐半夜里遭遇神牛偷袭,到时候不但没抓住神牛,反倒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这么想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便油然涌上我心头! 一轮月亮早早的挂在夜空上,仿佛已出嫁的姑娘毫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的淋漓尽致,烘衬着浮躁的夜景:原野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还有不时传来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嚎,断断续续地声浪仿佛锅里水发沸似;毫无疑问,那是昨天下雨时积存的一汪水里面的青蛙在作怪。 月光射不到的阴黑处,一丝萤火忽明忽暗,犹如传说中神牛的微绿的眼睛在窥视。 若是没有神牛,那微微泛绿的眼睛又是什么? 照这么说一定就是神牛喽? 我半信半疑。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音时缓时急,像是什么动物正在用力跺脚。 孟二狗顺手摸起一根锄把粗的树枝就要朝发出响声的地方冲去,被我一把拦下来,怕他孤身一人会遭遇不测。 随后我跟大家商量:“如果真要去探这个险一定得大家一起前往,人多力量大吗。”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共识。 随后我们排成一字型,利用错综不齐的荆轲、松柏做掩护,小心翼翼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慢慢朝前靠近、再靠近,只有靠的很近才能辨认出那个庞大动物的确切身份……走在最前面的我很快看清了那个庞大的动物就是一头黄牛。 它前身微弓,前踢不断蹬踩地面,还不时地将嘴巴贴在水面上喝水,喝完水仰起头,鼻腔中会呼出沉重的气息。 于是我停下来指着那头牛自言自语:“是一头牛,瞧它脑袋上那犄角又粗又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牛?” 后面这句话我像是在扪心自问。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推搡着挤到前面探头望去。 笑乐神望着我目光的投向,似乎没看见什么,便用力揉了把眼睛继续望去,看到的却像是一团形似如牛的雾气。 “照你这么说这是个幻觉?” 我非常不高兴,自己眼神不好,反而说别人瞎,于是我抗议道:“我又没有病,哪来的幻觉呢?” 笑乐神笑道:“幻觉不是取决于人有病无病,而是人的大脑在某种最低程度来自环境的刺激,若达不到这种最低的条件,或这种条件被一些心理障碍因素给破坏掉了,就可能会促使大脑根据过去的经验、人格因素等重新构建现实与环境的意义,便导致了幻觉的产生。所以说,每个正常人都会有产生幻觉的可能,只不过在一般的情况下,它常与一些通过感官的真实刺激相互的作用被大脑不断的检验,而抑制了幻觉的产生。大家不妨仔细想一想,这些天我们几乎睁眼闭眼、嘴上谈乱的以及所做的每件事几乎都离不开传说中的金牛,可见金牛已牢牢刻印在我们每个人的脑海里,所以一看到什么东西都当作是牛了。再说了,那地方有一汪水,在夕阳映衬下会升腾出一团虚无缥缈的雾气,伴着习习微风劲歌漫舞,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幻觉。” 怎么会是幻觉呢? 我不服气地反驳道:“分明就是一头牛吗!” 笑乐神似乎也没十分把握,证明那不是一头牛,便让大家仔细看看,如果真是牛的话,有没有跟传说中的神牛不一样的地方? 孟二狗觉得这问题问得没水平,既然都是牛哪还存有区别啊? 便故意岔开话题问齐地仁为什么说它是金牛? 齐地仁便笑道:“之所以说它是金牛,是因为它屙金尿银。大家想想,能屙金尿银的牛不比一头真正的金牛还珍贵?” 顿时孟二狗满心疑惑,眉头皱在一起,犹如鸡蛋般的疙瘩:“哪有屙金尿银的牛?” 缠着齐地仁非要说清楚不行,荷露皎便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推到一旁:“不管是不是屙金尿银的牛,反正是头牛。只要是头牛我们就得视它为传说中的神牛。” “那我可得抓住这一难得的瞬间,亲眼目睹神牛的风采。” 这时候躲在最后面的赵倩茹已经挤到前面,当她清晰地看到果真有一头黄牛在低头喝水时,却又发现了新大陆似,惊喜万分地失声道:“好像那里有一眼泉水!没错,就是一眼泉水!” 我怕她大声说话惊吓到那头黄牛,甩起尾巴溜之大吉,便轻轻推她一把,说道:“说话千万要小点声,一旦吓跑它大家岂不白欢喜一场!” 齐地仁告诉我们,赵倩茹看到的那一眼泉水就是天齐渊,也就是说那头牛正在泉水旁饮水。 于是我们大家都瞪起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头正在天齐渊温泉旁边低头喝水的金牛,同时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唯恐有什么闪失吓跑那头神牛。 021神秘天齐渊温泉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瞧它多美啊!”荷露皎轻轻推一把赵倩茹,说道:“金黄的毛发,油亮油亮,活脱脱的那么神奇。作为现代人我们能看到古时的神牛,真是眼福不浅啊。” 齐地仁感慨道:“若不是天齐渊的水甜,金牛哪会到这儿饮水。” 那倒也是! 我目不转睛遥望着那一汪清澈的水,觉得好像不是从天齐渊温泉流出来的。 为什么有这种疑惑呢? 不妨大家试想一下:那天我们路过天齐渊时,齐地仁曾说起过,天齐渊已不像古时候那样潺潺流水,先前的美景也淡然失色。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储存下来这么一汪水呢? 笑乐神瞥我一眼,说道:“既然这儿有水,就一定是天齐渊温泉流出来的,毋庸置疑。” 怎么这么肯定? 难道不是从淄河流淌过来的,或者前几天下雨积存下来的? 我怀疑的目光望着他。 笑乐神便俏皮道:“淄河都没水多少年了,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知道我说不过他,也不想跟他争执,我让齐地仁来解释。 齐地仁便笑道:“我们看到的天齐渊,其实就是民间流传已久的天齐渊温泉。在明嘉靖《青州府志;地理志》就有记载:“平地出泉,深不可测,----闻江深五里,海深七里,此渊殆与天齐”。 寿光安青士(安致远之子)《秉兰录》记载:‘此为天齐渊,自昔相传,无异辞者。而临淄令邵子昆,忽目柳店西南淄水南岸之温泉为天齐渊,斤斤为文以识之,自诧为创获。——淄水南岸之温泉,余亦尝观之,其遇水潦盛时,诚为奇壮,然多塞少通,殊乏神异。而此渊自古列八神之祠,与泰山,芝罘并举者,正以其有恒德耳’。《汉志》记载:“秦始皇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及八神,其一曰天王,祠天齐”。《史记;封禅书》中记载:“上汉武帝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天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淄南郊山下者”。所以说不管是秦还是汉,天齐渊都是作为八神之一而被供奉的。秦始皇和汉武帝在这里祭祀的天主神,即是天齐渊。” 当然从中也不难看出,这个由淄水自鲁中丘陵流出后,将鲁中北部平原冲击成曾经深不可测的渊潭;而这个渊潭在古齐人眼里,似乎比海还要深,故而被认为与天相齐,是东方八神之一的天主神所在地。 也就说,齐国称之为齐,正是因天齐渊而得名。 天齐渊俗称温泉、龙池,是由大小两组姐妹泉组成。 大泉有5个泉眼,小泉不计其数,泉的形态各异,有喷吐的,有四溢的,有细流潺潺的,有泛起一串串银珠的。 它源于嶙峋错落的重岩叠障之中,水从一平滑的青石缝隙中缓缓流出,泉水清澈甘冽,漫过巨石飞流直下,水面南北300米,东西宽100来米,足有数亩之多;水激岩石哗哗作响,岸边水草丛生野花怒放,柳丝依依。 由此向西南百十米,从石洞中涌出两股泉水,大者如千叶荷花盛开,小者像朵朵桃花含苞欲放,水中形态各异的卵石随水流上下翻飞,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二泉向西去,有一周长20多米的水域,这便是温泉的最大一泉,是由无数个细小泉水组成,犹如一个水池般。 每当清晨,泉水周围便雾气蒸腾,霞光一照,波光粼粼五彩缤纷。 泉中有无数沸腾的水泡,瞬间迸裂,细细有声,犹如珍珠落盘。 正像古人所说:“大泉喷玉碎,小泉吐珠圆” 。 明代劳之辨所写长诗《温泉诗》,就再现了天齐渊当时的胜景:“三过淄河道,见泉不识泉。贤侯好游览,山水得奇缘。指我发源处,古名天齐渊。流水牛山下,齐城由此传。我来方秋冬,暖气夺冰坚。春风光寒谷,生意草芊芊。坐看不移时,入耳声潺潺。大泉喷玉碎,小泉吐珠圆。细磷石罅出,造化何自然。呼童亟置茗,洗心忆昔贤。风尘婴世纲,若为俗虑牵。策马寻去路,夕阳古道边。” 古时候天齐渊又是上巳修禊之地。 这个‘上巳’是指农历的3月初3,‘修禊’是指在水中嬉游采兰,以驱除不祥的民间传统活动。 东汉北海(今山东潍坊西)人徐干,在其《齐都赋》中曾这样描写当时的修禊盛况:“春阳季月,上除之良,无大无小,袚于水阳。” 春阳即春季,季月即农历3月,上除则为3月上旬的一个巳日。 三国时曹魏定为3月3日。 水阳即天齐渊以北,泉水至淄河入口处。 相传每年春阳季月,上除之良,无大无小,祓于水阳。 当地或附近村民都会逢3月初3和九九重阳之日结伴来天齐渊赶会,攀山寻水,踏春祭圣,乞求风调雨顺,保一方平安。 在供奉香火之后,便用自备的瓶罐装满天齐渊温泉的水,带回家饮用,据说可治百病。 当年曾有一村民在收割玉米时,不慎被玉米叶子划破胳膊,他就把取回来的天齐渊泉水抚摸在伤口上,没过几天伤口便痊愈了。 后来外地一名身患肩周炎多年未痊愈的中年农妇听说后,专程跑了50多里路来到天齐渊取泉水,回家喝了后病情果真慢慢好转起来。 于是这件事便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从此,十里八乡到天齐渊取泉水的人便络绎不绝。 明朝的八景中,就有温泉修禊这一景。 古代诗人邹崇孟赋诗曰:“今朝登高同到此,群山石壑无遗观。须叟入座列肴核,举酒一饮千觞干” 。 为了纪念这一盛景,有文字记载的石刻有多处,最早属明朝万历七年,临淄县令黄策的摩崖石刻之“温泉” ;其次是毛维驺的诗碑,碑南山岩上镌有“温泉修禊” ,未著年代。 再就是崇祯七年,县令连元所题诗碑。 清朝的杨端本与邵嗣尧等人,都曾到此一游。 据说,当年秦始皇曾带部下来天齐渊求拜,队伍声势浩大,车马兵列成的长队,足足有十余里,旌旗长矛,人声马叫,尘土四扬,表现出秦始皇对天齐渊的诚意。 以上这么多的记载都是古人描述的,说服力似乎并不大。 不如拿我亲身体验,让大家感知一下:2013年中秋的一天,我去太河水库以南马鞍山游玩,站在顶峰可看到一段齐国古长城残根遗址,顺着古长城残根向东望去,悬崖下就是湍流滚滚的淄河,据说当年疾愤难忍的孟姜女,就是从这里跳崖投水而死的,峭立崖壁如刀劈剑削,迄今还是那么惊险壮烈,被古松柏野花草掩映着的高耸云崖上,悬刻着6个震撼人心的方丈大字:“孟姜女忠烈崖” 还是那么清晰可见;傍崖处,立有秦始皇当年留迹碑刻,还有历朝历代后来人不断增添的碑补,气势壮观,激人深思,大有身临其境、迷而忘返之魔魅,这毕竟是生命留下的沉重! 其实世上好多珍奇,都是难以说清。 就在孟姜女投河殒身的不远处,滚滚淄河突然发生了神奇断流,好好的河道,无缝无裂,无沟无洞,滔滔水流却突然消逝了,就算天锅急火蒸煮,也绝没有这么神速,说没就没了,河水到底哪去了? 谁也看不清,谁也想不通,自然便成了千古奇谜。 但有人却说,从这里到临淄南郊牛山脚下的天齐渊有条神秘地下通道,这里走失的水流到那里又浮到地面上来了,叫暗渡孟姜。 根据是:有人专门做过实验,把作过标记的麦糠和山花从这里撒下去,过不了多少日月,又从天齐渊地泉中冒了出来,标记还是老样子。 出于好奇心,有人便追问做这个实验者是谁? 村民们纷纷都说这是真事,只是听别人传说,自己没亲手做过,待将来有条件的话,一定亲自验证一下。 也有人说,孟姜女感动了大海龙王,亲差虾兵蟹将护驾,小白龙将孟姜女连同淄河原流一起,通过地下龙宫密道直接迎接到东边大海里去了,并加封淄河为九彩龙,同时,齐灵山被封为淄龙新府,鲁山被封为淄龙宝冠,这方山水全联袂为一家人了。 理由是:海边泪泉洞中流出的水与淄河在此走失的原流水一模一样,其味道很特别,含“锶” 成分特别特别高。 这就是当年孟姜女思夫热泪染成的。 为了确保安全,老龙王还特意将孟姜女安排到后宫家院渤海湾内深居,不甘失落的秦始皇闻讯追到山海关,最终也未能追到孟姜女,万分气恼之下,便对天对地对海撒了一番野,然后无奈离去。 这就是秦皇岛众多历史故事的内秘渊源。 民间还有传说,淄河的断流水被裁剪成了孟姜女的漂亮婚纱绮衫,乘舟而去,与丈夫到最安全地方秘密度月去了,从此,再不忍受世间战乱之苦与恶人欺凌。 为了怀念当地好心百姓难前相助,她每年这个时候都悄悄回来走一趟,暗暗祝福和爱助这方穷苦百姓;她每逢来时,四姜庙里就紫烟环绕,香气宜人,松柏吐新,山花盛开,夜里还能听到人间从没有过的龙宫天堂古乐声……天齐渊悬崖泉涌,汇地溅珠,其水温洁可浴,宛然兰亭风致,无不给后人留下说不尽的话题,历代文人墨客,对天齐渊特别关注,留下的不朽诗篇让后人荡气回肠。 有关天齐渊的传说很多,无不从一另个角度证明了天齐渊的神秘。 另外,还有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说法,不管哪种版本,故事都感人肺腑,全为正义而讴歌,全为百姓而伸张,众口一词,全力鞭笞的是邪恶与战争。 现在我们看到的天齐渊,只有一截石墙半口枯井,荒草凄凄,历经几千年的岁月冲刷,这里已是面目全非,可当年的天齐渊却是地位不凡,庄严神圣,风光无限。 秦皇汉武皆来朝拜,名士风流争相吟咏,修禊盛事在此举办。 古时候临淄一带就有民谣:‘临淄城南郊有一座牛山,春祭天主在天齐渊’。 唐张崇杰诗:‘爰有寒泉碧玉泓,天齐千古湛澄清’;明人张修德诗:‘温泉遥映蕊珠宫,上巳寻芳稧事同。 夹岸游丝萦秀谷,隔花鸟语唤花骢。 荡飞淄水明波外,客醉牛山烟雨中。 遮莫兰亭集胜友,何如童冠咏春风。 ’这就是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天齐渊——秦皇汉武曾经祭拜过的东方“天主神” 。 古代帝王在泰山祭天,在天齐渊祭地。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我想起两千多年前,用金戈铁马统一天下,声名显赫的秦始皇,不远万里带部下前来天齐渊祭拜,祭拜队伍声势浩大,车马兵列成的长队足有10里路,旌旗长矛,人欢马叫,尘土四扬,表现出秦始皇对天齐渊的诚意。 当年的壮观场景,曾使得这里成为天下人瞩目的焦点。 天齐渊有幸见证了这一切,可惜它不能向今天急于探求历史的我们诉说那段辉煌的经历。 据有关史料记载:明清两朝每年冬至日的圜丘祭天,是古代祭祀最主要的形式之一,礼仪极其隆重与繁复。 就拿祭天时辰来说:要在冬至那天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斋宫鸣太和钟,皇帝起驾至圜丘坛,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 此时,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剧院摇红,给人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为什么要祭天祭地? 其实说来这道理很简单:人生天地间,天覆地载,那么,天地自然就是人类的父母。 如此这么说,人与天地的关系自然就十分密切,自然也就十分的敬重。 所以就有祭天祭地的习俗。 但在古代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祭天,因为帝王自称天之子,这样祭天就由帝王所垄断。 据《公羊传》记载:“天子祭天,诸侯祭土” 。 历代帝王泰山封禅,就表示在祭天。 帝王也祭地,所以有天坛也有地坛。 古人认为地中在阳城,即河南登封告成镇。 武则天就曾到此祭地,以示“告成” 。 “诸侯所祭,莫重於社” ,社----指土地神主。 最初的帝王祭地以后扩大到整个社会,民间的里社就有了土地庙。 社就成了居民点的标志。 笑乐神感慨道:“难怪天齐渊在当地人们心中具有这么高的地位,原来这里有这么多的美丽传说。就连神牛喝水都会选择到这里,不能不说是一块神圣宝地啊!” “曾传说那化身牛山的神牛,在天齐渊喝水时遭到歹人暗算,钻进山洞负痛而死,看来现在神牛已复活了。” 齐地仁的话音刚落,赵倩茹便像发现新大陆似,惊讶道:“那头神牛咋一个犄角?” 022探秘独犄角神牛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一个犄角的牛?听赵倩茹这么一说我倒有些领悟:之所以是神牛,难不成区别于普通黄牛就在这一个犄角上? 于是我瞪大眼睛望去,透过柏林看到那牛果真一个犄角,当即便惊讶道:“果真一个犄角。难道天生的?” 怀着这样一个疑问便去问笑乐神,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摇头,摇头,再摇头。 看来实在没别的办法来证明他不是说谎骗我。 其实不知道也不足为怪,没必要费这么大劲去证明自己的诚实! 这让我哭笑不得。 倒不如先前直接麻烦齐地仁给解释清楚。 齐地仁扭头看了看我,然后清了清嗓子,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据说远古时代的牛,嘴里有上牙脑袋上没有犄角,只是茂密的一头毛发覆盖着;而驴头上却长着两个犄角。 那现在我们看到街头上拉车或村头上蒙着双眼拉碾子的灰驴,怎么会没了犄角? 而先前没有犄角的黄牛却长出两个犄角,更不可思议的是,有的牛竟然一个犄角? 想要弄清楚这个疑问,得从牛和驴这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说起。 我们都知道,牛和驴都是食草动物,所以整天都在山坡上一起吃草、游玩,时间已久便引起狐狸的嫉妒之心,便想着坏点子去破坏它们的友谊。 有这么一天,狐狸来到牛的住处对牛说:牛兄,你真傻啊,别看你跟驴玩得那么好,人家却并不对你真心实意。 背地里说你多少坏话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吧,那我来告诉你,狐狸就编造了许多难听的话给牛听。 牛听后便笑道:我们是老交情了,谁会信你的鬼话。 狐狸却说道:你若不信,可去借它的犄角用一下,看它给不给! 那牛狠狠鄙视它一眼,转身离去。 狐狸讨个没趣,改天便找到驴,假装气恼地说道:真是气死我啦! 瞧你那好朋友牛大哥,我好心跟它交朋友,它却不理我。 若不是为了你好,我才不吃它那一套呢! 驴一听,诧异道:为我好? 这从何说起,我又不曾惹你! 狐狸瞟它一眼,说道:我是为你抱不平啊,你整天和牛好成一个头,牛却在背地里说你坏话。 这还不算,它还要偷你的犄角。 起初驴也不信。 却搁不住狐狸再三挑弄,终将信半疑起来,想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狐狸说的那番话的真假。 那天恰好牛约驴去淄河岸边吃草,驴就把自己头上的犄角摘下来放在一边,然后躲藏到一旁窥视。 当牛看到驴的犄角放在那儿时,便马上想到狐狸说的那番话,谁说驴不借给我犄角,你看我还没开口借呢,人家就主动摘下来准备送我。 看我戴上舒服不舒服,这样牛便把犄角戴在了自己头上。 躲藏在一旁的驴看到眼前这一幕,便立即想到,狐狸说的还真不错,多亏它先告诉我,不然还真得上它的当! 于是驴便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抬起蹄子照准牛的嘴巴猛踢过去,正好把牛的上牙给踢掉了。 遭到突然袭击的牛一时懵了,心想:还是狐狸说得对啊! 我只是戴一戴玩玩,就这样对我不客气,越是这样我偏不给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于是牛就戴着犄角跑了。 就这样驴从此没了犄角,而牛有了一双犄角却没了上牙。 荷露皎说道:“真的假的,说得跟真的似!” 我笑道:“甭管是真是假,大家听后一笑了之。反正牛头上确实有犄角。至于驴头上过去有没有犄角我不清楚。” 赵倩茹却反问道:“那这头牛一个犄角到底咋回事?” 她仍然没有忘记刚才提出的疑问。 笑乐神瞥了她一眼,说道:“这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动物学专业毕业的------” 下面的话没等说荷露皎便插嘴俏皮道:“你不是说自己是万金油吗,啥都懂得。” 笑乐神笑道:“逗你们玩,也当真!” 荷露皎便猛推他一把,“那你的话以后谁还会听?” 笑乐神望着她,心想,只要自己开口继续说,甭管说什么她都有话接的上,干脆啥都不说。 齐地仁便开口道:“这话说起来恐怕有些远。其实我们都听说过,当年为姜太公引路到齐国的那头牛,据说钻进牛山的一个山洞里。每逢春夏秋野草鲜嫩的时节大雾天的黎明前,那牛便会出来吃草,吃饱了就到淄河岸边的天齐渊温泉喝水,趁天不亮匆匆又返回到山洞里去,却从没有人看到过它头上到底几个犄角。” 相传牛山脚下住着一个70多岁的老农,靠茅草屋后的一亩薄地种梢瓜养家糊口。 每天他都起得很早,有一个大雾天,他正在瓜地里察看瓜苗长势情况,突然看到不远处河边有一头牛在吃草、喝水。 他以为是附近谁家养得牛跑了出来,也就没往心里去,仍在专心致志察看瓜苗。 那些瓜苗在他天天锄草、浇水施肥、精心管理下长势十分壮,满地绿油油的,唯独有一棵瓜苗叶黄蔓细像长了黄病似的。 他也不介意,认为这么一大片地里有一两棵瓜苗长不好是很自然的事情,十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 正当瓜苗伸蔓开花的时节,一天午后,忽然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天昏地暗,雷雨交加,雨中带着冰雹,大的像饭碗小的像拳头,霎时间噼里啪啦把所有的瓜苗砸了个净光。 老汉坐在茅草屋门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禁不住仰面长叹,老泪横流,心怀不平地自语道:老天爷怎么这样折腾俺呢,让俺这一家老小的日子咋过啊? 暴风雨过后,老汉垂头丧气地走出茅草屋来到瓜地,睁了睁泪水模糊的双眼,发现还有一小片瓜苗绿油油的没被砸坏,好像冰雹压根儿就没有落上一样。 奇怪了! 莫非自己想瓜想的着了迷眼看花了? 老汉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走近些再近些,看了又看,确定果真还有些瓜苗没被砸坏,这就更纳闷了,因为没被砸坏的瓜苗恰恰是之前那几棵蔓秧不壮的瓜苗。 不管怎么着,还留下这么几棵瓜苗,将来也能换几个钱。 俗话说得好,有毛不算秃。 老汉这样安慰着自己。 老汉清理掉被砸坏的瓜苗又种上了番瓜,豆角之类的瓜蔬。 同时仍精心管理剩下的那一部分梢瓜苗。 没有多长时间,瓜苗都长得十分旺盛,就连那几棵患了黄病的瓜苗也由弱变得强壮了。 而且长得格外快,超过了其它瓜苗,并长出了瓜扭儿。 一天,来了一个身穿道袍、头戴道髻、脚穿云靴、手持缘钵、禅杖的道士模样的人,给老汉深深施了一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无量佛善哉,善哉,老道这厢有礼了。 老汉忙拱手还礼:师傅,咱二人素不相识,大礼相敬,实不敢当。 老汉身无过夜粮,又遇天灾,不知师傅有何所求? 道士说:不花你的米不花你的面,只求到瓜园看一看。 老汉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师傅,请自便。 道士约老汉一起到瓜地里,指着那棵原来又黄又弱的瓜苗说:这棵瓜苗上的梢瓜给我留着,待七七四十九天上,瓜长到一丈二尺长我就会来拿,到那时候你要多少银子我就给你多少。 但是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千万不要提前摘;二是不要卖给别人。 老汉点点头以示应允,同时心里想,这一下子我可发大财了,从今以后的穷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哪! 老汉又一琢磨,不对啊,这里头准有什么鬼道道,为啥非要等七七四十九天呢? 为啥要瓜长到一丈二尺长才能摘呢? 便问道士:师傅,你把瓜拿去做什么用得说个明白,不然你出多少钱我也不卖。 我担心你拿了去惹祸啊! 说着伸手就要拔瓜苗。 道士一看着急了,连忙说:老丈,我看你为人忠厚老实,就把真情告诉你。 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外传,即使家里老婆孩子都不能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道士稍停片刻,似乎觉得还不放心,就让老汉起个誓。 并教给老汉这个誓如何起,怎么怎么的。 老汉按照道士的说法面朝南,双膝跪地,腰板直直地对天发了誓,然后站起来磕了三个响头。 道士看老汉人心诚,便说:前面这座山里有一头会屙金尿银的金牛,每逢大雾天就会出来吃草喝水,要想得到这头金牛,只能用这棵瓜秧上长得梢瓜才能打着它,万一若是打死了也能卖很多银子,到时候将卖的银子咱俩平分。 说完又嘱咐一遍,一不能泄露天机,二不能提前摘瓜,三不能把瓜卖给任何人。 如果做不到以上三点就会应了誓,要遭到天谴雷诛化为泥血。 老汉一听,心里有点害怕,便再三表示一定照办。 道士便高高兴兴地告辞了。 自从道士走后不几天,老汉突然发现瓜苗长得特别快,心里自然高兴,但同时也在琢磨:一来宝贝不能让外地人得了去,二来宝贝让他得去准会破坏了这里的风水,这一方的黎明百姓还不知要遭什么殃? 不行,不能把那梢瓜卖给他,得想个办法来对付他。 盘算来盘算去,最后决定不等道士说的时间,也不等瓜长到那么长就摘下来,那样道士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 主意已定,从此,老汉便白天黑夜守候在瓜旁边从不离开半步。 一来怕瓜被人摘去,二来也怕道士暗下毒手。 眼看着梢瓜一天一天长大,老汉心里既害怕又高兴。 直等到48天上,梢瓜长到一丈一尺九寸长,只差一寸就长到道士说得那个尺寸,老汉就把瓜摘了下来,放在自己茅草屋里的床底下。 第二天就是49天了,道士果然按时来到老汉这里,一进屋看到了那个躺在床底下的梢瓜,便很不高兴地说:糟了,糟了! 老汉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会糟了呢? 这瓜不是好好的吗! 道士无可奈何地说:拿过去试试看吧。 按照往常金牛出来吃草的时间,道士和老汉提前赶到金牛吃草的附近隐藏起来,只等金牛过来将其擒获。 天色渐渐暗下来,金牛终于不慌不慢来到之前吃草的地方吃草喝水,刚刚低下头去吃草,道士就把长长的梢瓜扔了过去。 尽管梢瓜是用天齐渊泉水浇灌长成的,却由于没生长到天数,也就没能长到足以发挥威力的长度,所以力道不足,只砸断一个牛犄角,金牛一撅尾巴匆匆跑进牛山一个山洞里躲藏了起来。 道士弯下身子拿起砸断的那个牛犄角仔细端详着,心想,本来可以获得一头金牛的,现在倒好,只得到一个牛犄角。 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埋怨老汉把一件好事弄砸了。 老汉毫不客气地说:早知你用这瓜打金牛,说啥我也不会让你拿走。 说着一把夺过道士手里的牛犄角。 转身对着金牛去的方向默默地祈祷:但愿金牛不会有啥伤害! 说完,转身欲要向道士讨个说法时,却不见了身影。 原来道士以为受伤的金牛尽管躲进山洞,却不会熬过太长时间,便也跟着进了山洞;道士进洞后只听哞哞的一声嘶叫,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道士也没有出来。 “按说道士是不爱财的,咋就欺骗种瓜的老汉呢?” 对这个传说我怀有疑问。 “裘老兄,道士也是人啊!” 孟二狗却说道:“也要吃饭的。” “有句俗语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说起道士来让我想起一件往事:“去年我和几个同事去青岛崂山游览,门票是70元,应该是包括所有景点问票;我们徒步来到崂山南部昆仑山腰,自山下拾级而上,一路幽篁夹道大约一公里便可到达明霞洞。该洞开凿于金大定年间,洞额有一横匾上写“明霞洞”3字,其笔力遒劲,深入石中,洒脱不羁,相传是丘处机所题;也有人说是清末翰林王士序所书;还有人说是邱长春所写。究竟出自于谁人之笔现无从考证,当然我更倾向于清末翰林王士序所书。据说原洞高大宽敞,明代道人孙紫阳曾静修于此。清康熙年间遭雷击,大半陷入地下。洞东巨石尚存,题刻有“霞朱半天”,也有人念作“天半朱霞”,其实意思是一样的:都是指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如果游客稍加留意就会发现,站在这里仰望天空,只能看到一半天,每当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五彩云霞映红层峦群峰,景色异常壮美。当然,最有韵味的还在于明霞洞的清风明月。当你从喧嚣的、燥热的、逼仄的、水泥结构的城市森林中一路奔来;当你从繁杂的人际关系纠缠中挣扎着逃出;当你被尘世的俗念、诱惑、欲望搅得心烦意迷时,置身于明霞洞全身心浸润在清风习习中,燥热暑气顿时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达到心静如止水的境地。听导游这么一介绍,我们就更加期待了,便加快步伐向明霞洞赶去。但来到明霞洞门口时却被两个道士拦住要收门票。导游忙给我们解释,说要进明霞洞每人得交四元钱买门票。当时我犹豫不决,进还是不进?进去吧,又得花钱;不进去呢,岂不白来一趟?据说明代永乐初年间,龟背鹤形,大耳圆睛,身长七尺,须髯如戟,丰神奇异,仪表不俗的张三丰,行游四方,无固定居所,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自青州云门山来到青岛崂山后曾居住于太清宫东南的驱虎庵。《太清宫志》中称他为崂山道教祖师之一。据说他也是崂山拳术武当派之祖。崂山明霞洞北上有一洞,名玄真洞;玄真洞之左有一西向小洞,传为张三丰曾在此静修过十年,故名“三丰洞”。鉴于此,同事二话没说就交了钱,说既然来游玩就不差这几个钱;话虽可以这么说,但我心里只是觉得这个钱收的没有道理。” “类似于这种情况,其实全国各地旅游景点都是如此,作为游客你能怎么着?无非就是伸着脖子让人家宰就是了。” 我说道:“如此这么说,当年流传在江湖上神牛遭歹人暗算死于山洞的传说是真的喽?” 这个时候我发现齐地仁正转身凝望着牛山西北方向,那里是天齐渊温泉地址。 他告诉我们,那地方有三个大石窝,在其中一个石窝的巨石缝隙之中,涔涔的渗出一些水,顺着石窝底部的巨石汇集到凹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坑,望着这一丝丝的流水,便会遥想到当年天齐渊温泉群泉喷涌,雾气蒸腾的壮景。 虽然现在我们已看不到当年天齐渊那样美丽的壮景,但它蕴藏地下的丰富泉水,至今仍还在造福着一方百姓。 当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蛟山西侧的一块玉米地时,发现了一小片芦苇;大家都十分高兴,因为按常理讲,有芦苇的地方就应该有水,走近一看,果然芦苇丛中有涔涔的流水,逆流而上;于是我们顺着流水寻找起源,却发现只有几个小小的水洼,没有水涌出的地方。 这里的水其实是从地里渗出来的。 齐地仁指着玉米地里那一个个的小泉眼,说这里的水就是从天齐渊那些小泉眼流淌出来的,最后汇集流入到淄河。 虽说流水量不大,却是一年四季都流,只是雨季大些旱季少些而已;即使在2000年天大旱的时候,田野上一片枯黄的野草如同死人枯萎的毛发,干燥地匍匐在龟裂的泥土上面。 所见之处都是一片萧条的景色,地面上龟裂开一道一道深深的缝隙,像老女人冬天时候粗糙爆裂的脸。 而在天齐渊周围却有百平米的田地里生长着的玉米却长势十分旺盛,这就完全足以证明,天齐渊仍有潺潺的流水。 这里的水其实是从地里渗出来的。 齐地仁指着玉米地里那一个个的小泉眼,说这里的水就是从天齐渊那些小泉眼流淌出来的,最后汇集流入到淄河。 虽说流水量不大,却是一年四季都流,只是雨季大些旱季少些而已;即使在2000年天大旱的时候,田野上一片枯黄的野草如同死人枯萎的毛发,干燥地匍匐在龟裂的泥土上面。 所见之处都是一片萧条的景色,地面上龟裂开一道一道深深的缝隙,像老女人冬天时候粗糙爆裂的脸。 而在天齐渊周围却有百平米的田地里生长着的玉米却长势十分旺盛,这就足以证明,天齐渊仍有潺潺的流水。 根据史载:在魏、齐那个年代,渊内的水能浮出大木头;这木头大都是五彩的松柏木,而且带有一股香气。 而渊上的亭阁都是用渊内浮出的松柏木所建;亭上那些镶刻着“天齐” 字样的铁瓦也是从渊内浮出的。 甭管怎么说,凡是渊内出物的年代,当地的年景都非常好,国泰民安。 难怪人们都说,天齐渊是块风水宝地呢! 笑乐神点了点头,似在自言自语。 随后他抬起头仰望一眼天空,说道:“趁天色还亮,我们得抓紧时间往四王冢赶,争取天黑之前赶到,找个能露宿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齐地仁却说道:“恐怕赶不到那里就天黑了。因为从这里去四王冢要通过一片杂草丛生、荆棘遍地的土崖沟壑,是我们这次行程中最危险的地段,夜间在土崖壁沟壑行走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想顺利走出来的话,必须列队排成一字型,人与人之间不能间隔太长,要有团队精神,相互照顾才是。” “是吗!” 就连一向超级自信的笑乐神禁不住也显得心事重重起来,前面的路既然充满危险,那我们就更应该抓紧时间赶路。 这时候他让我们检查一下各自的背包,确定里面东西都没漏下之后便赶紧上路。 临走时我依依不舍的目光特意在天齐渊温泉停留一会儿,脑子里却在想那神牛怎么会遭坏人暗算死于山洞里呢? 其实我更相信神牛是遭到狐狸算计冤屈而死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牛和驴的智慧加起来也并非能斗过狡猾的狐狸。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那低头喝水的神牛像是听见有人说话声,便警惕地抬起头四下里望了望,随即便匆匆朝牛山方向奔去,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松柏林中。 沿着一条碎石小路我们排成一字型下山,一路上孟二狗都在埋怨路难走。 所以笑乐神便不时地嘱咐我们,在保证不落队的情况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023一段传奇话神牛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要想在最短时间内抵达四王冢,只能沿牛山脚下这条路行走。 不然就得绕道马莲台,那样恐怕再有两天也赶不到目的地。 听齐地仁这么说孟二狗便点了点头,说道:“若真是这样的话,当然得走这条路喽,傻子都知道走捷径省劲。” 他扭头瞥一眼齐地仁,相信不会带错路。 行进在下山的一条碎石路上,我们没有一个吱声的,看上去神情都十分沉重。 唯有荷露皎独自一人在后面草丛里,低垂着头似乎寻找什么? 她发现草丛里趴着一只“胖墩” 蚂蚱,正屏住呼吸,两手弯成弧形慢慢地靠近它,随即猛地扑过去,两手迅速一扣,便将“胖墩” 攥在了手心里。 “逮住了?” 孟二狗忙凑过去,一把抓住她手就扒,想看看什么样的蚂蚱叫“胖墩。” 荷露皎生怕蚂蚱趁机溜掉,忙说道:“别急火,别急火。小孩子吃奶还待等解开怀呢!” 她小心翼翼松开手,没成想攥在手掌心里的却只是一棵草枝子,瞬间脸上的喜悦变成了迷茫:“咋回事,明明逮着它了吗?” 孟二狗长叹一口气:“空欢喜一场,浪费感情!” 荷露皎却不死心,返回到刚才蚂蚱趴过的草丛继续找寻,大有不逮住它不罢休的架势。 她扒拉半晌却连蚂蚱的影子都没见到。 笑乐神回头看了看,便招呼道,“快走吧!蚂蚱没那么傻,不会趴在原地等你回头去抓它?等你找到它,恐怕月亮都升老高了,我们必须得在天黑前赶到四王冢。” 这样荷露皎便显得很无奈,只得放弃找寻蚂蚱的想法,紧走几步赶上队伍。 短暂的一段沉默后,齐地仁给我们讲起这样一个传说:“相传天上的王母娘娘,每年寿诞之日都要大摆宴席,招待各路神仙。前往贺寿的神仙们给王母娘娘的寿礼都非常丰厚。唯有家境贫寒的土地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王母娘娘便常怪罪他。所以每到临近王母娘娘生日这段时间,土地爷就发愁。有一次,土地爷在路上碰到太上老君,便对他诉说了自己的苦恼。太上老君挺同情土地爷,就派金牛童子送给他100头金牛,让他送给王母娘娘做寿礼。说着道着的工夫,王母娘娘的生日又要到了。这天土地爷起了个大早,赶着金牛去给王母娘娘祝寿。半路上遇到太上老君,两人便闲聊起来,一边聊一边往天宫走去。当走到稷山这地方时,一头金牛见这里山清水秀,便偷偷地逃离牛群来到人间。土地爷只顾说话了,根本没有发现少一头牛。然而这头金牛来到人间后,却失去了管束,肆意妄为,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灾难。当土地爷赶着金牛来到天宫,清点牛数时发现少了一头:这可咋办?他急得满头大汗,唯恐王母娘娘再怪罪,忙央求太上老君下凡寻找。太上老君见土地爷着实可怜,当即驾起祥云来到人间,来到稷山脚下时看到一片荒凉,顿感非常奇怪,因为前一次从这里路过时还是山清水秀,莫不是金牛太上老君想到这里便降下云头。这时候恰好有位路过的老人,便上前问道:老哥,前几天我从这里路过时还山清水秀,今天怎么就如此荒凉了呢?老人叹道:你是不知道啊,前几天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头牛,夜间到处糟蹋庄稼,可把我们害苦了!白天那牛虽然不见了,没成想这里却出现了一座山,而且还会生长,越长越大,占去了大片土地。说着老汉指了指前面那座山:瞧见了吗,就是那座山。太上老君搭眼一看,当即认出那座山就是金牛变得。原来这头金牛害怕天宫来人捉拿它,白天变成一座山,晚上便现回原形作恶。顿时太上老君大怒,心想:这杂种竟敢祸害百姓,看老子怎么收拾它。于是他便抽出随身宝剑,对准山头就砍了下去,把金牛砍断了脊椎骨。这样,后来那牛山再也不长了,更重要的是,它不能还回原形了。于是太上老君便驾着祥云去找金牛童子,让金牛童子重新带一头金牛给土地爷,献给了王母娘娘。说起这个太上老君,不禁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当然这个人并非我亲眼所见,而是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一篇介绍他的有关文章。这个人就是汉代著名旅行家杨孚。相传他曾在游历华南地区时见过一种叫周留的牛:这种看上去像牛的动物十分嗜水,喜欢长期泡在水中。唯有跟水牛不同的是,毛色是蓝青色的,肚子非常大,牛头就显得非常小,尾巴细细的,则是翠绿色的,可以用来制作帽子或者旗帜上的装饰品。奔跑时脚底腾起的尘土是紫色的。道教经典《关令传》详细记载了周留牛的第一次露面。那是在周王无极统治时代,镇守王国西部边关的将领尹喜正在衙门里与幕僚议事,忽然狂风吹断了门口的旗杆。尹喜想这必定是某种预兆,于是取出蓍草诚心占卜。结果显示,明天将有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圣贤,骑着青牛通过王国的边境。于是次日,尹喜和幕僚们便在城楼上集合,等待圣贤的到来。没过多大会儿,一个骑青牛的人便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幕僚们正高兴着呢: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只要尹喜一道命令,你就会死于乱箭之下。尹喜是函谷关令,春秋战国时的道家学派代表人物之一,是第一位去武当山实践,传播道家思想的历史人物。被庄子称为“古之博大真人”。既然尹喜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肯定遇事不乱。而幕僚们确见他无动声色的镇定自如,一下迷茫了,心里着急却不敢问津。接着,第2个骑青牛的人通过了边境,随后是第三个直到太阳西归时,已经有16个人骑青牛过了境。而尹喜却始终没有动。稳坐钓鱼台的他,到底在等什么人的出现?在场的人谁都不知道。没过多久,东方出现了紫色尘沙。这时候尹喜起身走下城楼,幕僚们却非常疑惑。他指着东方的紫色尘沙告诉这些幕僚们,看到了吗?那就是周留奔跑时特有的景象。大家知道周留是神圣的青牛,骑它的人一定是预言的主人。果然,紫色烟尘停下时,大家看到一头大腹便便,神采奕奕的青牛。牛背上则是一位老人。100年后这位老人修成正果,白日飞升,号太上老君。而那头青牛就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当时他拿的乾坤圈十分厉害,能收万物。在《西游记》原著里,那个乾坤圈不但把所有天兵天将的兵器收走,就连水火等无形之物亦可收走,更为厉害的是,就连如来佛祖派阿难,迦叶用佛家法宝——十八粒金刚砂,也被乾坤圈收走。佛祖看出他的来历后,却不敢挑明,唯恐招徕杀身之祸,只是给孙悟空暗示了主人所在,最后被太上老君收复。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太上老君是道教的最高领袖,即便是统治天、地、人、鬼四界的玉皇大帝,对太上老君也是恭敬有加,而并不像《西游记》中所描写的列为仙臣。试想:如此这么一个广大神通的人,对孙悟空有多大能耐完全可以估算得出。所以强销生死簿,大闹天宫,日后保唐僧取经,最后修成正果,都是在如来佛祖和太上老君的预料之中。这一点从《封神演义》中完全可以看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这三清有一个共同的师父,那就是鸿钧道人。鸿钧道人创了天地,而三清为其徒弟,可见鸿钧法力远在三清之上,同样在镇元子之上。既然创了天地,那么世间万法皆有其创,精通各种专业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其实我讲这段故事的用心是想说明一点:太上老君完全有将金牛变为牛山的法力。所以说,大家刚才看到的那个在天齐渊温泉旁饮水的庞大动物身影,无非是一种幻觉。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之前我们一直在讨论金牛,这个话题已在我们心灵深处留下金牛的烙印太深,处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环境下,猛然间看到一个庞大的动物闪现,自然而然便会往那上面去想。笑乐神补充道:“既然金牛已化作牛山,但它的灵魂依然存在。所以我们宁可信其有。”其实我们知道,牛是农民作为农耕的工具,而它却是勤劳善良的象征。荷露皎说道:“牛向来喜真、向善、爱美。大家不妨仔细想想,现实生活中每每遇到与诚实纯真、勤劳善良、聪慧美丽相关联的人或事情,是不是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牛?”没错,的确是这样的。赵倩茹也有同感。笑乐神接着荷露皎的话题说道:“古代就有利用牛拉动耕犁以整地的应用,后来人们知道牛的力气巨大,开始有各种不同的应用,从农耕、交通甚至军事都广泛运用。战国时代的齐国用火牛阵击败了燕国,三国时代蜀伐魏的栈道运输也曾用到牛。牛确实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正因为如此,才留下这样神奇的传说。”一时间我们陷入沉默不语状态,似乎沉浸在田野里一头黄牛正在农耕的画面中天色暗下来时,我们来到牛山南部一个山坡上,这儿明显要比主峰低矮不少。如果将牛山比作卧牛的话,那我们眼下所处的位置,就是在牛脖颈与肩背处这样一个较平坦的地方。由于这儿比周围群山略高一些,显得十分空旷,自然会受到风的袭击,一阵阵风儿虽然不是太大,却还是会让我们有点儿站不稳脚跟。站在这里我有一股超然的冲动涌遍全身,仿佛一切都被我踩在了脚下,显得空旷高远,高得可以同月牙儿拉手,同太阳亲吻。近处,牛山峰巅让绚丽的霞光给抹上了淡淡的玫瑰色,好似少女脸上升起的红晕。远处,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山上绿树成阴,花儿映衬,把整个山峰装扮得分外妖娆。再远处,影影绰绰的鼎足山,还有位于鼎足山西南,牛山之东状如山丘的四王冢,呈东西向一字排开,宛如连绵群峰,气势巍峨。又像是四位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突然我感觉到:这里似乎跟草庵洞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只不过草庵洞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的西南方向。如果今早上我们从草庵洞出来,不去管仲墓那边,直接改道来到此处,然后再去四王冢得少走多少路?这让我联想起今早上从草庵洞出来走到一个岔路口时,齐地仁要上前劝说笑乐神改道,无疑就是想从这里通往二王冢,却被孟二狗强行拦下来。这一幕我都看到了,只是当时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现在事情已摆在眼前:孟二狗就是想尽量延迟抵达二王冢的时间,能拖一分钟就算一分钟,直到拖得大家都体力不支,再也不想探宝寻源或寻找线索,就算达到他的目的了。这么想时我便悄悄来到笑乐神面前,指着脚下位置,再比划着西南方向的草庵洞,和我所看到的孟二狗强行阻拦齐地仁那一幕统统告诉了他。这一回笑乐神总该相信了吧。当即就要去质问孟二狗到底咋回事?却被我拦下来,既然孟二狗来此目的不跟我们想的一样,到时候他一定会暴露无遗。现在找他问清楚,岂但套不出实话,还会打草惊蛇,致使他破罐子破摔,做出不理智的蠢事来,那就糟了。倒不如若无其事地躲在一旁观察,待他真要出手时我们再下手抓他个现行也不迟。我和笑乐神正往西南方向望着,在我猛然回头的一瞬,眼角的余光发现齐地仁正指着东北方向那隐隐看到的四处高大土堆跟孟二狗说道:“那就是四王冢。在这里只能看到它的顶端,自然也就觉察不到它的雄伟。”孟二狗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或许他已看得到前方不远处有四处高大的土堆,一字型并排着,却被云雾笼罩充满神秘色彩,便诧异道:“难怪民间称作四女坟呢?看着就向睡意未醒的四位仙女。”这里地势相对平坦,视野开阔,可以瞭望到周围群山的景色。在这里暂作歇息场地应该是最佳选择。于是笑乐神便让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息,简单吃点随身携带食品,然后再继续下一步的行程。虽然前面是土崖沟壑十分难走,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往前闯。 024土崖沟壑藏惊险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在大家各自择地休息的空闲,笑乐神沿脚下一条游人趟出的小土路独自向东走去,观察能否走得通。 没走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土崖沟壑。 他站在土崖边沿,上半身微微弓向前头也探出去,小心翼翼往土崖下方探望,就那么一眼,便迅速缩回身,然后对我们说道:“这边是陡峭的土崖,那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下一步我们就从这儿趟过。可以说这是这次行程中最危险的地段,如不加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跌入深不见底的沟壑,轻者皮肉伤,重者命归西天。所以我再次提醒大家一定加倍小心谨慎。” 顿时我们大家的心便悬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两眼直勾勾地相互望着,却没一个吱声的,连句相互安慰的话都不说。 就在我扭头瞥向笑乐神的一瞬,发现他跟我们同样的惊恐。 我有点纳闷,这一路走来,类似这样提示性的警告语他不知说过多少次,却脸上并没有现出丝毫恐惧。 难道仅为一处深不见底的土崖沟壑便会引起如此恐惧? 还是“狼真地来了” 不成? 怀着一颗焦虑的心我悄悄来到他身旁,探头往土崖下方望去:原来是在他提示大家注意危险时的同时,猛然看到挂在陡峭土崖上刺槐枝上的一只死喜鹊,才致使他那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又平添了些许忧虑:这土崖沟壑也藏有危险,要想顺利趟过必须得有个周全的计划才是。 这时候他想起孟二狗的别有用心,便深深叹口气:这小子忒不地道,表面上把我当最好的朋友,背地里却使绊子,干扰下一步探宝寻源行程的进度。 而我一时拿他却没办法。 这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大家,尤其人家赵倩茹,不认不识,甘心情愿跟我一同前来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一路上出谋划策帮多少忙。 想想这些能不让我愧疚! 唉----况且,眼下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自然生态环境复杂的考验,同时还要面对人为设置的“路障” 干扰所带来的精神压力。 只有求助齐地仁帮忙,毕竟他是当地人,地形熟悉。 哪儿走得通,哪儿走不通,怎么个走法,肯定有他的独到见解。 这样齐地仁便告诉我们,这处土崖沟壑南北大概有一里路多长;沿着我们脚下这条路往下走,会越走越陡峭,沟壑纵横交错;这一带可以说是野兔子、野鸡、老鹰的栖居之地。 每年秋末冬初季节,成群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在这里歇翅,充饥,过夜休憩;前些年常有人持土枪寻觅猎物,偶尔会听到几声枪响。 他指着土崖上一棵酸枣树,说像这样的酸枣树,高低不一几乎长满整个土崖。 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到这里摘酸枣,拿回家去掉果肉将枣仁卖给中药铺换钱;有一次在返回的路上,我一脚踩空就滚落到土崖下,幸好那个土崖不是很深,父亲用打酸枣的木棍伸到土崖下让我抓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我拉上来。 反正打这里走,一定得格外小心才是。 听他讲到土崖上的酸枣树时,我特意扭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些长在高高土崖上的酸枣树,把盘龙错节的根系牢牢扎在红土崖峭壁上,身子扭得像盘龙柱子似,在半空展开枝叶,犹如和狂风乌云争夺天日,又像是和清风白云游戏。 如此坚强的生活态度,和强大的生命力,不得不令我敬佩。 随后我开始观察这一带的土崖沟壑,那么长且又那么宽,究竟是怎样形成的? 何况这地方是平原和山岭的交界处? 对我这个疑问齐地仁是这样解释的,趟过这土崖沟壑再往东走不远便会看到四王冢,有民间传说四王冢是用红土修筑而成,而那些红土就是从这个沟壑挖出来,一筐一筐,肩挑背扛运送到鼎足山那里,堆筑成了那一座座高大如山的坟墓;正是因这么巨大的一项工程的巨大用土量,使得牛山脚下原本低洼的地貌,几乎一夜间成了深不见底的土崖沟壑。 我觉得这种传说不太靠谱:这么长又这么宽的一处土崖沟壑,仅凭人们一筐一筐,肩挑背扛的笨重办法运送到鼎足山,没个几年工夫恐怕完不成,岂不啥事都耽误了! 看来还是得从临淄所在的地理位置去分析。 临淄区位于山东省中部,其地势南高北低,并向东北倾斜,南北最大落差400米。 由南向北逐渐变缓,依次分布着低山丘陵和平原,微斜平地、浅平洼地等地貌单元;而该地区的土壤,土层深厚质地适中,土体构造良好。 土壤母质多为黄土性洪积、冲积物。 南部低山岭坡上的土壤母质多为石灰岩风化物。 山丘中上部多为残积……坡积物,浅平洼地则为湖泊沉积物。 最最关键的是,由于淄河自南而北,纵穿临淄区境内东部,发源于黄山之阴的乌河流经境内西北部上游多支流,河岸峰高,落差大,行洪快,力量最大时每秒2030立方米。 所以每逢雨季山洪爆发,巨涛滚滚汪洋一片,惊心动魄,使人望之生畏。 可以肯定地说,这处土崖沟壑应该是年复一年的洪水冲击而成。 借着商讨问题的点滴空闲时间,我们简单吃了点随身携带的东西,然后便继续赶路。 眼前走的是一段下山路,有句俗话: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一点不错。 站在土崖峭壁上往下看,完全是毫无规则的断崖峭壁,像用巨斧砍去了一半,直上直下,险峻陡立,根本没路可走。 齐地仁跟笑乐神说,现在我们要顺着半山腰这条路平行往前行进,伺机寻找下山的路。 走了大约半个来小时,终于发现一条可以下山的小路;之所以称它为路,其实也只是看上去曾经有人走过,将杂草踩倒伏的地方足以能下得去脚,至于踩上去有没有承重的硬路基面,谁也不知道。 走在最前面的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每踩过一片杂草,他都会试探着多踩几下,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回头招呼我们跟上。 这样我们下山的速度会明显慢许多,不过却还算安全。 夕阳已被逐渐堆积起来的灰黑色云片埋葬了。 光线渐渐地淡下来,好像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了一层淡淡的黑色。 唯有值得欣慰的是,还有几片残云在天空飘浮,非常漂亮,而且形状和颜色都是极其怪诞的:有的是软软的,像一缕一缕的烟,有暗蓝色的,也有青灰色的;有凹凸不平的,像断崖绝壁,有暗黑色的,还有棕色的。 一片一片深蓝色天空透过几片残云间隙,和善地露出脸来窥探:似乎在看我们的笑话。 现在我们处在土崖什么位置谁都不知道,至于底部的路还有多长则更是不清楚。 我想尽快摸清下面的路况,做到心中有数,力争尽快趟出土崖沟壑。 我摸索着向前挪动了几步,突然发现前面是一条很深的沟壑,黑森森的,仿佛受到惊吓的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都有可能将我们吞噬掉。 瞬间我禁不住打个寒颤,同时招呼后面的人改道行进。 哪还有路可走啊? 就在大家迷茫地呆在原地,四下里寻望,看有没有能走的路时,齐地仁便说道:“就从这儿走,一定能走得出去。” 我忙回头望去,却见他指着左侧杂草中有一条盘旋小路,并挥手招呼大家“要相互照顾些,千万别掉队。” 紧随齐地仁身后的笑乐神,也觉得脚下这条路很难走,便嘱咐我们要听齐地仁的话,让怎么走就怎么走。 尤其叮嘱孟二狗,千万不要逞能自辟捷径,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出现闪失,可别怪我之前没嘱咐。 孟二狗抬头瞟一眼笑乐神,没有说话。 这条盘旋山路的位置处在一段相对陡峭的坡崖上,而我们正是走在下坡的路上,要想保持身体平很得往后仰着身子,如若稍不留神就会滑到土崖下;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没有一个说话的。 即使走在前面的齐地仁,往上爬时总是一手先抓住旁边的荆条,两只脚试探着慢慢向下移去,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迈另一只脚;我们只能默默学他的样子,慢慢向下移去,直到抵达坡崖底处才深深松了口气。 “总算安全下得沟底。” 我回转身仰望着刚刚趟过的那段坡崖,月光下显得格外陡峭,真不知道刚才我们是怎么下来的? 接下来要走的路依旧是下坡,而且坡度更陡峭。 齐地仁打算重复刚才的动作,在走过可以承重的倒伏杂草上作标记,让我们依次踩在上面行进。 可大家都已有些倦意,真想就地过夜好好歇息一下。 但在如此陡峭的斜坡上过夜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如果继续往下走,前面到底还有多长的路程才能走出土崖沟壑,却又不清楚;况且,万一途中遇到危险动物,我们肯定没有体力对付它们,那该咋办? 说心里话,我有点心急,得不到很好休息自然也就不能养精蓄锐,继续下一步的行程。 凭借皎洁的月光,我清晰地看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理环境,好歹是个平坦地,面积虽然不算太大,歇歇脚还是没问题,便建议就地露宿过夜。 一听要在这里露宿过夜,笑乐神一下瞪大眼睛,惊讶道:“露宿在这种地方,四周除了杂草就是土崖,万一睡着翻身滚下崖去咋办?谁敢保证自己睡着不翻身?” 听他这么说我也犹豫了:为慎重起见我特意对周围情况作了进一步的考察,发现在一处土坡上有一团粪便,依旧冒着臭气,应该很新鲜。 于是我果断改变了之前的决定:“这地方不但不能过夜,还必须得马上离开才安全。” 孟二狗却提出异议:“不是说要露宿在这里,干嘛又要走呢?” 不知那小子又想耍什么把戏? 于是我说道:“这里发现有动物粪便。所以我们得小心从事。” 孟二狗却非常不满,说道:“谁知道啥时候的粪便,总不能为这就让大家不休息了?我告诉你们,过于小心就是懦弱的表现!” 我严肃地斥责道:“我看过那粪便时间应该不算太长。也就是说那动物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光顾这地方。” 我以为孟二狗没有说话,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其实他是在想:社区里那些大妈大叔养的宠物犬,一早一晚牵出来遛时,甭管是可爱的小不点吉娃娃,还是看似凶猛却很温顺的松狮狗,总是在随主人一出门到所走过的整个路段,时不时会在墙角或树根处撒泡尿留作记号。 避免途中与主人走散后,找不到回家的路。 如此这么说,那团粪便肯定是狗粪。 一直没吱声的赵倩茹觉得孟二狗存有侥幸,便说道:“谁家的狗半夜里跑这里大小便?我看没准是狼粪,若真是狼粪便的话,恐怕我们就在劫难逃了!” 口气里却带着胆怯。 孟二狗一下瞪大眼睛,惊讶的望向齐地仁,有没有狼他应该比我们都清楚。 齐地仁看他惊讶的样子,想笑却没有笑,只是这么说道:“狼是食肉动物。这一带离村庄较近,村民来来往往到这里种地,像狼这样的食肉动物根本不适应生存。能生存的也只有獾八狗子之类的弱小动物。” 那既然不是狗也不是狼,我们还担心什么? 至于獾这种动物孟二狗似乎有些不太了解,便问道:“那獾八狗子会咬人吗?” 说着他挠下头皮,似想起什么:“小时候跟大人赶集时,看到有人卖过这东西,比兔子要大不少,瞪着两眼挺凶的。” 我说道:“甭管啥动物只要我们别惹它,是不会咬人的!” 赵倩茹依然忧心忡忡,说道:“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其实甭管啥动物都怕人。 虽然笑乐神这么想,却还是主张以安全起见,必须迅速离开此地。 这样我们便继续沿着崖坡往下走,虽然走在前面的齐地仁尽量保持镇定心态,唯恐露出一丝一毫胆怯的破绽招徕没必要的惊慌。 但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行程却似乎仍在原地,大家的心情便开始焦虑起来:不知啥时候才能顺利趟出这土崖沟壑? 心里一着急,动作就难免出偏差。 首先是位于中间位置的荷露皎,一不小心踩到了崖坡的边沿,腿脚悬在半空中,便惊叫道:“唉----不好!快来救我啊!” 当时离她最近的便是我。 我立即回头一看:正在往土崖下坠落的荷露皎恰好被一棵酸枣树挡住,处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困境;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在我仔细观察她坠落的地方,觉得俯下身去搭救并没有太大危险,于是我慢慢俯下身伸过手去,想把她拽上来,没成想差一点就是够不到她手。 我只好趴在地上,把胳膊尽量伸直,到能抓住她衣袖----这个时候其他人也上前帮忙,最后终于将她拽上崖来。 “这次总算侥幸躲过去,恐怕以后就没有这么幸免。” 笑乐神叮嘱道:“往后可得小心点儿,千万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荷露皎他一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正说着道着,我手抓着的那棵荆棘根部突然松动,弄得拳头大的土坷垃噼里啪啦直往下滚落,倒是我有备无患。 而身旁赵倩茹却丝毫没有准备,没等缓过神来,那些土坷垃便噼里啪啦砸下去,幸好她身子灵活闪身躲过,不然脑袋肯定被砸出个大血泡。 但是她还是受到莫大惊吓,失声尖叫道:“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大家都止住了脚步,回头迷茫地望向我,惊讶道:“怎么回事?” 几乎异口同声地这么问。 我便傻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我没事的。” 虽然我心里像揣个小兔子怦怦跳的厉害,却依旧强打起精神,镇定自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没事?” 笑乐神还是有点不放心,“没事别一惊一乍的,本来大家的心就悬在空中,你不但不说句安慰话,却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嗓门,知道这一嗓门会导致啥后果?即使没心脏病的人也被你吓掉魂!” “就是啊,动不动就一嗓门,动不动就一嗓门。” 荷露皎狠狠瞪我一眼,“裘哥,是不是借这个壮自己胆啊?” 我不好意思笑了,“真没这个意思。以后我注意就是!” 随后我们又继续往下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当我看到一片高矮残差不齐的茅蒿草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幸好往下的坡度平缓了不少,但茅蒿草却越来越密。 若再继续往下走的话,恐怕路都难以辩得清,遇到惊险的几率显然也要高,倒不如就地露宿过夜,待天亮能看清路况的时候再继续走。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事。 于是我们便各自开始忙活着找地方露宿。 土崖旁边有一棵粗大柿子树,若靠着它睡上一觉定会很踏实,这样我便那棵柿子树走去----突然传来一阵阵密集的噪声,像是什么动物正在坡上飞速奔跑似,声音越来越近,却杂乱无章,显然不止一两只。 一定是什么凶猛的动物,不然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我立即停下脚步,驻足循声聆听,禁不住失声道:“大事不妙,这回弄不好狼真的来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便改口命令大家,“不行,不能在这里露宿过夜。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伴随着我的话音一落,大家立即警觉起来:真是狼吗?狼是会吃人的啊!笑乐神瞪起两眼,四下里望了一会儿,还侧着耳朵仔细聆听一会儿,似乎没发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是啊,方才那似动物狂奔的声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说道:“这地方除了崖坡就是杂草,到哪儿躲呀?”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在寻找能够可以藏身的地方。经过一番搜寻后,他终于发现前面不远处草丛中有一棵粗大柿子树,就是我要投奔的那棵柿子树,虽不是理想的藏身之地,却总比没什么遮掩物要好的多。于是他忙招呼大家躲到这棵树后面,并说即使真有狼躲在草丛里窥视,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025夜行山路啥都可能会遇到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25夜行山路啥都可能会遇到“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呢?” 荷露皎怯怯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笑乐神便安慰道:“没有万一。夜行山路什么都可能遇到,所以我们要瞪起眼来,一旦发现可疑动物出没千万不要惊慌。” 荷露皎还是不放心,说道:“那要是扑上来呢?” 笑乐神回答道:“不管什么动物都怕人,只要我们不做出使它们感到威胁的举动,就一定没事的。” 荷露皎这才放下心来,“既然你这么肯定我也就放心了。” 就在荷露皎说话的同时,猛然听到有动物的狂奔声,像是朝我们这边奔来。 她忙闪身躲到柿子树下。 其他人也迅速跟了过去。 却在我刚蹲下身的一瞬,感觉那急速奔跑的声音,似已近在咫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眼前。 这一幕正应验了刚才荷露皎说的‘万一’这句话。 于是她便得理不饶人,冲着笑乐神便说道:“笑哥你看怎么着,我说有万一,你却一口否定,到底还是出现万一了吧?” 笑乐神只是瞥她一眼,没有说话,满脸的沉思状。 那无名动物转瞬间就会窜过来,再不离开恐怕来不及了。 于是我上前劝他赶紧离开,找个安全地方躲藏起来。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想看看他到底做出什么反应? 可是笑乐神依旧若无其事,瞪着两眼观察----孟二狗便沉不住气了,说道:“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笑哥,得赶紧离开才是。” 说着他猫着腰作出欲要跑的动作。 却被笑乐神一把拽了回来,斥责道:“跑?往哪儿跑?你能跑过四条腿的动物吗?恐怕没等你跑到安全地带就被吃掉了。” 稍停片刻,笑乐神自信地说道,“刚才狂奔的声音我也听到了,尽管那声音越来越近却似乎没有发现我们。当然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越是遇到这种情况越是要趁着冷静,千万别弄出声来惊动它们。” 它们朝冲我们窜过来,难道还不说明已经发现我们吗? 看来孟二狗实在受不了,带着哭腔哀求道:“笑哥,我家里还有没过门的媳妇,本想跟你来这弄点古董或什么值钱的东西,带回去让她高兴一场,这下倒好----恐怕连家都回不去了。” 说完弓起身子就要跑,被笑乐神强行按压在原地。 同时吩咐齐地仁看好他。 百般无奈的孟二狗抬头看向齐地仁,目光里带有求助的意味,“齐老师,你说那狼会不会来吃我们啊。书上说狼可是会吃人的啊!” 齐地仁有点不耐烦:“我说过这一带没有狼。这些动物十有八九是一种叫獾的小动物。当地人都叫它獾八狗子,不会吃人的。” 笑乐神插嘴道:“现在我们就是要先确定它们的身份,若真是獾八狗子就没必要担惊受怕。” 孟二狗似乎让不放心,怯怯地问道:“真没有狼?” 齐地仁回答道:“真的没有。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保证你能安安全全回到家,娶媳妇生娃过好日子。到时候别忘请我们喝喜酒。” 都啥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孟二狗瞥一眼齐地仁,只要没狼出没还怕个球啊。 这个时候躲在柿子树后面的我,小心翼翼拨开茂密的茅蒿草丛探头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晃动的草丛中有几只像狗一样的动物正朝这边迅速跑来,忙对齐地仁说道:“齐老师你看到没有,正朝这边跑过来的那些动物,真是獾吗?獾我倒是没见过啥样,但它却不像是狗?” 齐地仁果断地说道:“的确是獾八狗子。好像有四五只的样子,个个身强体壮。” 那些獾八狗子在斜坡上奔跑居然如履平地,速度非常的快。 每一只獾八狗子都将头伸向前方,使得头顶两侧竖起的耳朵非常醒目。 虽然从齐地仁那里得知獾八狗子是草食动物,却它那伶牙俐齿能瞬间咬死一只家狗。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油然涌上心头。 我陡然发现身旁其他人的两眼都瞪得愣大,齐刷刷地望向朝这边跑来的獾八狗子,同时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奇怪的是,那些獾八狗子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 它们迅速从崖坡旁穿过,继续朝前方跑去。 我总算松了口气,凝望着奔向远方的獾八狗子,“总算走了,我们安全了。难道它们真没发现我们?” 就在我暗自纳闷的时候,突然被笑乐神猛地一把扯过去,并递过一个眼色,示意我防备着后面,当心獾八狗子从身后突然袭击。 “不是都走了吗!” 我不屑一顾地说道:“獾八狗子哪有那贼心眼。” 我冲笑乐神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 笑乐神叮嘱道:“还是小心点为好,万一从后面突然跑过来一只,伤着谁都不好。” 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全身灰黄色的动物风驰一般冲过来,速度比獾八狗子要快得多,而且奔跑时背脊绷直,动作简洁精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像一支离弦的箭。 还没缓过神来的我,两胳膊慌忙搂住那棵粗大柿子树用力往上攀去,就待两脚往上蹬的瞬间,回眸一望,确见那只动物毫不踌躇地朝獾八狗子奔去。 笑乐神讥笑我胆小鬼,跑起来比兔子都快。 我说道:“不快不行啊------瞧那家伙跑的速度简直像飞一般,若慢了不就成它口中美食了。” 我卷缩在粗大柿子树下,用埋怨的目光瞪着笑乐神,关键时候不帮人家一把也就算了,反倒还讥笑人家。 “裘虎,你也就那点出息。” 笑乐神扭头问齐地仁,“那叫什么狗?” 齐地仁果断回答道:“格力犬。这种格力犬速度快耐力好,夜间扑捉野兔野鸡,那真是天下无敌。不过附近村民养这种犬,主要是用以扑捉糟蹋粮食的獾八狗子。” “我还以为是狼呢。” 就在我说话的瞬间,那只格力犬已靠近跑在最后面的一只獾八狗子,很快冲到它的侧面,利用迅猛的冲力向它扑去,伴随着一声恐惧的吼叫,那獾八狗子便重重摔倒在土坡上。 只可惜格力犬的这次攻击,并没有给獾八狗子造成很大的威胁。 只见那獾八狗子借助坡度噌地站了起来,迅速转身将格力犬置于身体正后方,然后朝格力犬猛地扑去。 完全没有防备的格力犬躲闪不及,竟被咬住耳朵撕咬起来。 格力犬左右来回用力挣脱,几个回合下来,总算摆脱掉獾八狗子的撕咬,它稍微调整了下姿势,重新朝獾八狗子扑去。 由于刚才被格力犬扑倒在地,獾八狗子体力透支太大,没有太多气力去攻击来犯的格力犬,只想瞅准机会逃之夭夭。 而吃过一次亏的格力犬,明显变得聪明了许多,迅速跑到它前方的一侧,选择了地势较高的有利地形。 然后犹如饿虎下山般猛地将獾八狗子扑倒在地,或许用力过猛的缘故,致使倒在地上的獾八狗子顺着斜坡跟头骨碌滚了下去,随着“砰” 地一声闷响,重重撞到一棵粗大柿子树上,明显受了重伤,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格力犬便猛扑过去,一口咬住它的脖子,致使它只在原地扑蹬四蹄,动作却越来越弱,没多久便断了气。 格力犬咬着它脖颈转身返回----说实在话,如此血腥的场面我们都不想看到,却又没办法,也算大开眼界了。 由于我们急着要赶路,后面的“好戏” 没再看,便在齐地仁的示意下继续往上爬去。 我一看又要往上爬,当即便纳闷了,责怪道:“不是才下来吗,咋又要返回去往上爬呢?” 笑乐神提示道:“凡是动物吃东西时都有护食的习惯,格力犬显然也不例外。只要有动物靠近,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攻击。所以我们最好避开它,绕道从上面走,尽量走得远些,不被格力犬发现的地方,然后再掉头往下走。” 像格力犬这种动物,应该不会对我们人类构成威胁吧。 我心里在犯嘀咕,为什么有近路不走,非要绕道走远路呢? 齐地仁看我倔脾气又上来了,便解释道:“狗与其它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护主人,如果遇到陌生人同样凶猛。” 仔细一想,那倒也是。 我已完全没理由反驳,只得乖乖回转身继续尾随在他们身后,顺着土坡向上爬去。 走上坡路虽然比下坡费些力气,腿肚子却不会创伤,更不会崴着脚脖子。 大约走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又横向走了数十分钟的路程,笑乐神便停了下来,仰头看了看即将夜幕降临的天,然后又回头望一眼走在后面的大家啥时候能赶上来。 直等到大家都赶过来的时候,他指着左前方一条窄窄的碎石路,说道:“下一步我们从这里走,估计爬上这段上坡路,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夜幕降临了,一轮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沟壑草丛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又像是流动的琼浆玉液,能把人浮起来似的。 瞬间,四周一下子变得朦朦胧胧,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昆虫叫声,让大家顿时有点紧张。 这一段路杂草格外高,超过我的膝盖,显然越来越难行走。 走在我前面的荷露皎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一边走一边用那根树枝划拉着草丛,嘴里还咕咕哝哝,“黑我倒是不怕,路难走也不怕,更不怕这样那样的动物叫声。担心的就是这草丛里会不会有蛇?” 原来她用那根树枝划拉草丛是来驱赶蛇的啊! 孟二狗却俏皮道:“就是有蛇,傍晚时也趴在土洞里睡眠。弄不好让你这一咕哝给惊醒,突然窜出来咬你一口,看你还咕咕哝哝吧!” 荷露皎顶他一句:“乌鸦嘴。我这不是给自己壮胆吗!” 孟二狗便笑道:“有句俗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盯着,你怕啥?” 荷露皎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啊,刚才不知谁吓得差点哭起来?一只獾就把你吓成那样,还男人呢,胆子还不如我一个女的。”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揭男人的短处。 于是孟二狗忙说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荷露皎根本不顾孟二狗的感受如何,只管所心所欲地说。 而孟二狗也喜欢逗她玩。 这样两人便你一句他一句跟说相声似,其实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 我只顾往前走,脚下踩着厚厚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一棵横倒的槐树险些搬倒我,失声惊叫道:“哎呀,啥东西?” 笑乐神慌忙回头望过来,问道:“裘虎,怎么回事?” 我回答道:“没啥。好像有棵树歪倒给绊了一下,大家绕开就是了。” 然后大家便在我的示意下绕道行进。 这一绕道至少得多走出四五十米远,耽误好几分钟工夫。 待全部人员安全通过后,笑乐神便清点人数,确定没有丢下人后再令大家继续赶路。 这时候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快些走出这些草丛,实在太压抑了。” 听赵倩茹这么说,似乎给了我们勇往直前的动力。 于是在后面那段茂密杂草丛的路上,步伐明显快了不少,也就很快趟了出来。 随后便再次进入蜿蜒的下山路。 往下要走的路虽然坡度有所缓和,却越来越不好走,不光路面看不清楚,还时不时踩到容易打滑的茅蒿草。 手电筒显然不敢用,这样会引起更多动物的注意,只能靠零散的月光映照出周围环境的轮廓,去辨认路的走向。 突然孟二狗“哇” 地尖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问他怎么回事? 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土崖上:“瞧那上面黑黑的,一定是个窑洞。是不是到里面歇息一会儿!” 一惊一乍地,我还以为又遇到什么动物呢? 这个时候发现窑洞是好事啊。 眼下我们处在又累又饿的境况,能发现这么一个可以栖身的窑洞,当然是再理想不过的事。 这样我便立即掉头奔向窑洞方向,同时招呼大家“到窑洞去看看。” 其他人便不约而同,迅速掉头朝窑洞方向走去。 由于笑乐神走在最后面,位置也算是最高的,显然听不到我说的什么,更不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所以一意孤行,继续沿着原路往前行走。 孟二狗便急了,扯起嗓门喊他赶紧掉头去看看那个窑洞。 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孟二狗却觉得即便他已经听见也会装作听不见,因为压根儿他就信不过我孟二狗,索性理性点不再喊为好。 我们只好不顾笑乐神,向窑洞方向走去。 来到窑洞前我们停下来,黝黯月光下我看到洞内面积挺大,足能容纳下五六个人没问题,周围长着一片杂草。 只是洞里漾着一股子臭味儿,非常难闻。 在这荒凉的土崖沟壑,能找到这么一个栖身之所,显然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有点怪味算得了什么。 于是我率先钻进窑洞。 随后齐地仁和孟二狗也跟上,再就是两位女同胞;不知什么时候笑乐神赶了过来,站在洞口旁边探头往里望一眼,然后深深叹口气,说道:“钻到这里面,不等于送死吗?” 一听他这么说我马上缩回身子,犹豫不决:不会吧,这地方隐蔽,没啥动物会到这里来。 “看似隐蔽的地方不一定安全。” 其实笑乐神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他指了指洞口旁的杂草说道:“瞧这些草十分凌乱,上面还有明显被什么动物踩压过的痕迹,显然有动物经常从这里进出。洞里的这股怪味,肯定是狐狸身上的骚味儿。”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这种地方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心头不禁一震,忙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照去,正好照着一只血淋淋的野鸡,两只眼睛半闭着,翅膀已经被咬去一个,样子十分瘆人。 瞬间,毫无心理准备的我惊叫一声:“太残忍了。怎么会撕把成这样?” 我猛然想起刚才笑乐神说的“洞里这股怪味肯定是狐狸身上的骚味” 这话,那这血淋淋的野鸡就一定是狐狸的所为了! 026谁把他推下土崖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26谁把他推下土崖一只活生生的野鸡咬都咬死了还不吃掉,放在这里多瘆人? 眼前残忍的场面让荷露皎感慨道:“看来狐狸真像人们说的那样太狡猾,竟然知道存粮以备荒年没粮时再吃。” 孟二狗又在逗她:“比你聪明的多。” 一下惹怒了荷露皎,吼道:“二狗,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孟二狗嘿嘿一笑:“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问问大家?” 荷露皎伸手朝他脑门上就要打去,却被一闪躲过。 气得荷露皎直咕哝,也不知说的什么。 真是邪门了,为什么荷露皎一说话孟二狗就没安好心顶她,为点鸡毛蒜皮争得面红耳赤。 这样的场面笑乐神实在不想看到,便严肃地训斥孟二狗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 没成想本是处于为荷露皎解围,搭建下台阶的一片好意,却被误认为两男子汉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笑乐神,耳朵没聋吧?是他先开口说我的?” 笑乐神瞥她一眼,说道:“你荷露皎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说一句,你还不知有多少句等着呢!这种地方我们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在吵吵什么我根本没心思听,只顾着在洞里寻找有价值的线索,忽儿低下头瞧瞧地下,忽儿仰起脸瞅瞅上面,总想着能发现铜器什么之类的古董该多好。 孟二狗看我那专注神态觉得我一定在寻找什么,便问道:“找啥呢?是不是找古董啊?” 我扭头看他一眼,回答道:“没错。人不都说这一带到处是古董吗。如果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找到件青铜器或陶器之类的小件。二狗你想啊,若是那些盗墓贼盗了墓拿到古董,路上被人发现是不是会暂时藏到这里?等他们找到买家再回来取回卖掉呢?” 听我这么说孟二狗似一下开了窍,笑道:“倒是有这个可能。” 随即也加入找宝贝的行列,找了一会儿却始终没发现什么,便丧气地说:“我看这里够呛有那玩意。” 突然我发现地上一个残肢和什么动物粪便,其中一些粪便还是新鲜的;我不禁暗暗叫苦,糟了,这里肯定是狐狸洞。 相信笑乐神刚才说得没错,也许狐狸现在外出捕食,随时都可能返回洞来。 一种潜在的危险正在向我们袭来,事不宜迟,必须赶快离开。 孟二狗却极不情愿:“那宝贝就不找了?好容易发现一处能有古董的地方怎么轻易放弃?” 或许听我刚才那么说荷露皎急忙要离开窑洞往外走,却又听得孟二狗在依依不舍,想继续找寻什么宝贝,便俏皮道:“别做梦了。我看你满脑子都是古董!” 孟二狗没好气地说道:“不想着古董咱来这里干啥?” 看他俩还在争执我便大声劝道:“若晚了的话,恐怕遭遇狐狸侵袭,下场没准很难堪。” 说完我便第一个离开了窑洞。 其他人也没盘问我发现什么,便急匆匆撤出窑洞朝草丛奔去,在刚迈向下一个土台阶的一瞬,却听见不远处有响动声传来,循着响动声望去,确见有一个黑影在土崖上缓慢爬动,沉重的鼻息伴随着脚步由远而近,似乎正朝着这边的窑洞奔来。 当即我便意识到,“很可能是狐狸回来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 齐地仁倒觉得有些纳闷:“按照狐狸的生活习性,应该是傍晚出外觅食到天亮才回家。中途回家的几率几乎为零。” 看问题千万不要墨守成规,要知道凡事都有个特殊情况。 狐狸之所以称之为“狡猾” ,肯定有一定道理。 所以笑乐神便说道,“虽然狐狸敏捷度高,但攻击力,防御力都比猎狗低的多,在遇到猎狗穷追不舍的时候不得不撅着腚地逃命。首选的安全地带就是钻入自己的洞穴才是最安全的!” 齐地仁方猛然醒悟:“是啊。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或许谁都想不到它会钻入洞穴,恰恰就借这个心理来钻空子。” 这时候也只有齐地仁的话才能让孟二狗信服,忙催促道:“那我们还等啥。还不快离开这里。” 说完便迅速掉转身离去。 就在我们离开窑洞大约有十几米远时,我下意识猛地一回头,却看到一个黑影朝窑洞方向跑来,肯定就是那只狐狸。 看来我们已经来不及躲藏了,于是我赶忙招呼大家:“就地隐蔽起来。别出声!” 躲在刺槐后的我悄悄探头窥视,确见狐狸嘴里咬着一只野兔子,跑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只是由于越来越靠近我们,给我们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 唯恐被它发现扑上来伤害到谁都不好。 临近窑洞时,狐狸格外小心,一边走一边四下里张望,确认自己的领地是否有外敌入侵。 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敢动弹,连大口喘气都不敢,静静地缩在各自隐藏的遮蔽物后面窥视狐狸的一举一动。 而狐狸那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逐渐靠近,再靠近,随后突然在洞口停了下来,不知要干什么? 莫非听到什么动静,抑或是发现周围有人? 顿时我的心砰砰直跳,双腿不停地哆嗦起来。 狐狸会不会扑上来咬我们呢? 我想起刚才在窑洞里看到的那些动物残体,同时也在暗自纳闷,究竟它发现了什么? 难道它嗅到我们人身上的味道? 趁狐狸奔向左前方的时候笑乐神便让我们迅速离开这里。 于是大家便弯下腰小心翼翼摸索着朝前一步步挪动,那神态犹如战斗故事影片里八路军偷袭鬼子碉堡似;同时我就在想:那狐狸干嘛奔往左前方,到底要干什么? 我忍不住回头张望,黝黯的月光下,那狐狸正沿土崖朝前方奔去,顺着土崖望去不远处好像有个模糊的黑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仔细望去,想进一步辨认那黑影是人还是什么动物:长方形,卷曲着身子,好像是条腿在一伸一缩,上下活动。 一定是个人! 没错,就是一个人! 于是我便失声道,“那儿躺着的是一个人。” 在我确定那模糊黑影是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却躺在草丛上直打滚,或许身体受了伤不能站起来行走,只能躺在那里一边挣扎一边呻吟,以此引起路人的注意,施救与他。 尽管他嗓门嘶哑发出的呻吟声很低,却只要稍加留心还是可以听得清,好像是在咒骂同伴没良心,把人推下土崖自己却一走了之。 难道附近还有他的同伴? 我有意识望了望四周,杂乱茂密的草丛灌木中没有人的身影。 于是我便侧耳倾听有没有走动,或不小心弄出的声响。 确实听到不太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土坷垃噼里啪啦滚落的声音。 只是不像人走动弄出的声音,难道是那只狐狸奔着那受伤人而去的路上,踩踏到土崖上弄出的声音?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就糟了。 因为受伤的那人根本没发现有狐狸正朝自己奔去,一种潜在的威胁将不可避免的发生;当然即使那受伤人发现或意识到什么,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可能有逃脱的能力,更不可能与之搏斗。 不行,我们不能熟视无睹袖手旁观,一定得赶紧想办法阻止狐狸的行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把我看到的情况跟笑乐神说了,看得出他一听也很着急,光着急却不行,得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将他从狐狸嘴里拯救出来才是。 他看了看周围环境,然后指着窑洞方向说道:“你仔细看一看这地形,那边高咱这边低,那个受伤的人正躺在高处那片相对平坦,且毫无遮掩的地方,咱从低处往高处去很容易被站在高处的对方发现,现在狐狸占居着居高临下地理优势,所以说没等你接近那受伤的人,恐怕就已被狐狸发现,慌忙夹着尾巴逃掉,也倒是好事。要万一它拖着那受伤的人一起跑,该咋办?再就是它要不跑呢,呆在原地两眼直瞪瞪地望着我们,形成进退两难僵局,又该咋办?“强攻肯定不行。”我绕下头皮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原地静候,观察它到底想干什么?”笑乐神趁着冷静,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这时候齐地仁凑过来说道:“按说狐狸应该不会轻易袭击我们人类。”袭击不袭击我们人类要看当时环境,就现在的环境来看,一个是躺在眼前随你处置的受伤人,那可是一顿张口就可吞噬的美食啊,那狐狸会轻易放弃?另一个是已有人发现它的用心所在,静候在一旁窥视,伺机下手,到那时恐怕到嘴的美食就会被人抢去。我们都知道狐狸是狡猾的,它会眼睁睁看着到嘴的美食被抢走吗?肯定不会,无疑会先下手为强。这么想时我便不顾笑乐神的劝阻,弯下腰尽量缩小目标不被狐狸发现,力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去阻止狐狸正欲要实施伤人的行为。却就在我刚一弯下腰左脚迈出的一瞬,还是被笑乐神一把拽了回来:“不要过去,千万不要过去!”他压低嗓门,几乎用不容反抗的口气说道,“这时候千万不要感情行事,盲目行动。如果这时候过去,狐狸以为你是来攻击它,它就会调转身袭击你。到那时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连自己小命都搭上。”我心急如焚,说道:“那咋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没说不救啊。要择机行事。按说狐狸应该是怕人的。”“怕人?那它怎么朝那人奔去了?”“也许它只是朝那个方向去不知要干什么,并不能证明已发现有人躺在那里,正是它要猎取的美食。”“你怎么知道它没发现呢?”“凭我的直觉!”“直觉?”尽管我心底里的恐惧丝毫没有消除,却还是相信他的直觉不会错。这样我便静下心来,耐心地观察那狐狸的动向,只见它慢慢向受伤的人靠近,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频率就会加剧。下一步狐狸会做出什么我真不知道。我心里为那受伤的人捏着一把汗的同时,也在默默地祈福:希望他能安全度过这一关。夜空中突然传来一种奇特的“咕咕咕喵------咕咕咕喵-----”的叫声,听着怪吓人的。瞬间我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头发也竖了起来。几乎在这同时,确见狐狸已来到受伤人跟前,先是用毛绒绒的脑袋拱那人的身子,随后便用鼻子嗅,瞬间受伤人似乎感觉到什么,或是出于人的本能,轻轻翻动一下笨重的身子;或许正是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竟然让狐狸匆匆溜之大吉。“真悬啊。谢天谢地,总算没出啥意外。”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先前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地踏实了许多。望着眼前这惊险的一幕,齐地仁对我说道:“刚才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真担心狐狸会做出超出常人的野蛮举动。没想到关键的时候猫头鹰的一声吼叫把它给吓跑了。”我马上惊讶道:“那是猫头鹰的叫声?”说实在话,我只是从电视上看到猫头鹰,现实生活中还真没见过:这么说是猫头鹰救了那个人吗?这种疑问在我心里直犯嘀咕。那一刻我一下瞪大眼睛,用一种欣赏,敬佩的目光,仰望着正从夜空俯冲下来的猫头鹰:月光下猫头鹰的身体是深棕色,翅膀上有斑点,胸前长着一簇白毛,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宝石般的光泽,泛起迷茫的神情。一边越过杂草灌木丛,一边低声咕咕叫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猫头鹰快要着地的一瞬间,掉头又飞向夜空------虽然猫头鹰叫声响亮而凄厉,以致于有人把听到它那难听的叫声当作不祥之兆,认为遇上了晦气。其实它本身却是难得的一种益鸟;它善于捕捉野鼠,尤其在繁殖期间,其捕鼠数目相当惊人。有教科书上介绍,在擅长捕鼠发挥益鸟作用方面,它那可怕的叫声足以把猎物吓呆,使之束手就擒。“那只狐狸之所以匆匆离开,一定是听到猫头鹰的叫声。”顿时我茅塞顿开:“照这么说,确实是猫头鹰救了那个受伤的人。”齐地仁说道:“可以这么说。”这样我心里的疑问才消除了:“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笑乐神叹了口气:“既然那狐狸走了,我们得赶紧过去救那个受伤的人。”一听说要救那个受伤的人,孟二狗却说道:“万一狐狸返回来咋办?这个时候我们出现在那里,是不是让狐狸以为跟它夺食,掉头袭击我们咋办?再说了,那人的身份还没弄清楚,我们就前去救他------”笑乐神狠狠瞪他一眼:“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受伤了我们就不能熟视无睹,袖手旁观。这是做人的基本常识。”说完他便转身径直朝那受伤人所在的草丛奔去。我赶紧跟了上去。走过孟二狗身旁时发现他神态异常,似乎没有想上前搭救的意思,两眼呆望着我和笑乐神走向那受伤人。由于内心的无奈,在他的灵魂里现存有两种感情,受了侮辱的自尊心与对那个不知身份的受伤人的冷漠,正在激烈的交战。不知是先从内心冷漠他呢,还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卑鄙行径,眼下他竟然责备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总之,在他忽然感到自己有罪的同时,领悟到笑乐神说的“做人的基本常识”那句话的内涵,才不得不一改初衷。当然,不排除出于另一方面的考虑。而这时候我心里却在想,从受伤的那个人的咒骂来判断,一定是被同伴扔下土崖的。那他的同伴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同伴?思来想去,得出这样一个答案,也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说得过去:那就是盗墓贼——为了赶路,尽快地又要顺利地完成预定的计划,就把受伤的同伴视为累赘,趁人不备将其推下土崖沟壑狐狸时常出没的地处。一个受伤完全不能自理的人,又处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只有自生自灭。那受伤人因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十分陡峭的土崖下面,布满草丛灌木很难行走。要想在最短时间内靠近并救他出来,只有绕道而行,那样时间上虽然耽搁不少,却会大大增加安全系数。不管怎么说,安全第一才是。借着黝黯月光,我们一步步摸黑前行,其实脚下根本没有路可走,踩在松软草丛中所谓的路,几乎走不出几步便会被什么荆棘,或横躺着的树枝绊倒,使得后面毫无防备的人来不及躲闪,最终导致“追尾”压在前面的人身上,造成二次肢体伤害;荷露皎就是因被树枝绊倒,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按说也倒无妨,毕竟她体轻压力小,顶多划破皮受点皮肉之疼。但由于紧跟在她身后,毫无防备的孟二狗却实打实压在了她身上。要知道孟二狗却是近200斤的体重,这么重重的一压,导致她两手腕崴的不能动弹,疼得她咧着嘴直想大声吆喝,却被笑乐神制止道:“千万不能吆喝,会引来麻烦的!”所以她只好强忍着直咧嘴不出声。而孟二狗却在窃笑。于是我便责怪孟二狗不地道,一有机会就想赚女孩子便宜。一番话竟惹得孟二狗不高兴,说道:“这能怪我吗?我要是早知道她会摔倒,肯定我会弯下身扶她起来,谁知------”这时候荷露皎便插嘴道:“你还有那么好啊?”一听荷露皎又开口咕哝个没完没了,笑乐神便斥责道:“你还有完没完,再吵吵,你俩离我们远远的,免得给大家招来横祸。”孟二狗觉得受了委屈,刚想要开口诉冤屈却被齐地仁劝下。本想非争个输赢不可的荷露皎被笑乐神没好气地训斥一番后,无可奈何闭上那得理不饶人的嘴巴,却一脸的不高兴。突然远处再次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尤其在临近寂静的天亮时听起来格外瘆人。齐地仁便说道:“猫头鹰一叫就会有人死。村里就曾遇上过这等事,所以老人们时常对自己孩子说,听到猫头鹰叫得赶快跑回家躲起来。”周围环境原本就十分瘆人,偏偏齐地仁又讲了这么可怕的一个故事,听后我浑身都起一层鸡皮疙瘩。正想岔开话题问他还要走多久?齐地仁却答非所问:“前面好像有动静!”我们大家立即安静下来,果然听见前方草丛里传来唰唰的响声。这里的杂草非常茂盛,草叶不停地在舞动,很明显里面藏着动物。我想要绕开这片茂盛的杂草,改道走别的路,却抬头放眼望去,眼前突兀着一堵峭壁,斜斜的直插云霄,在阵阵轻风吹拂下,它仿佛要向我们倾倒过来,通往峰顶的小道,像是云端上挂下来的笔直而窄小的梯子------即使要绕道而走,恐怕比现在脚下行走的这段陡峭的土崖茂密草丛似乎更加危险。因为那样更容易暴露我们行踪的目标,给隐藏在角落里的什么动物发现目标,提供有利于突然窜出来伤害到我们的条件。笑乐神跟我递个眼色,同时朝晃动的杂草丛走去,我们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前面快速撩开杂草丛,我踏着他的脚印寸步不离,唯恐落下跌入万丈深渊;就在接近晃动的那片杂草丛的瞬间,我们两人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原来使草丛晃动的竟是一只野兔子,身长一尺多,皮毛黄褐色,从草丛里一窜而出,飞快地与我擦肩而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临近天亮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挂了彩,不是擦伤就是崴着脚脖子,幸好都不是太严重。笑乐神一屁股坐下来,从背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对着瓶口喝了两口,然后嘱咐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吧,折腾了这一夜也没捞着睡,实在太劳累了。”这样我们各自找块平坦地方坐下歇息,无精打采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027受伤者身份之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荷露皎刚要坐下,却发现旁边崖坡上有棵枣树,枝头挂满红枣,便兴奋地对赵倩茹说道:“瞧,那红枣都红透了……晃一晃就会落下来,折腾一夜没捞着睡不说,还饿得饥肠辘辘,不如弄些红枣吃填饱肚子。”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枣树前,一人两手用力晃动树身,枝头上的红枣便下雨似噼里啪啦落一地,另一个人忙弯下腰去捡拾。 一看有红枣吃笑乐神也凑了过来……“你们忒不够意思了……” 孟二狗看到荷露皎和赵倩茹都弯着腰捡拾草丛里的红枣,忙转身加入到捡拾红枣的队伍,嘴里却在嘀咕:“有枣吃也不喊我一声。别忘那句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荷露皎便咕哝道:“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哪还有心思顾别人!” 看到这一场景,齐地仁倒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忙着找东西吃。 应该赶紧去找到那个受伤的人,送到附近医院救治才是。 不然他会死的。 他这话一下提醒了我们,“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脑后了。” 于是笑乐神便忙招呼大家,停止手下的活儿,去找寻那个受伤的人。 毕竟他是发起这次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组织者,说的话大家没理由不服从。 趋于这种思想的支配,我们大家便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向那个受伤人的方向奔去,途中一只黑白色蝴蝶上下飞舞着,早不落晚不落,恰在这节骨眼上落在一棵荆柯的紫色小花朵上;走在我前面的赵倩茹忙躬着背,小心翼翼踮着脚跟来到蝴蝶旁,猛地一伸手将其擒获,高兴得不的了:“抓着了――抓着了。” 荷露皎忙赶过去,一把抓住赵倩茹的手就要扒开看蝴蝶:“我看看啥样的蝴蝶?” 赵倩茹并没费很大劲,便挣脱掉扒着自己手的那只手,“你轻点好吧,小心弄飞了。” 然后小心翼翼露出一丝指缝,想通过手指缝间隙让她看一眼,没想到掌心的蝴蝶竟然趁机逃出飞向空中。 赵倩茹便两手一摊,“完了,好不容易逮只蝴蝶拿回家做标本,这下……” 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逮着的蝴蝶从自己手掌中飞跑了,十分扫兴的赵倩茹双手往腰上一插,责怪起荷露皎:“就怨你。要不是你非要看,它咋会飞掉!” “是你自己没拿好,咋会怨我呢?” 荷露皎似乎有些委屈。 “若不是你囔着非要看蝴蝶,我怎么会松手。不松手,蝴蝶又咋会趁机逃掉?” “跑了就跑了呗,一只黑蝴蝶又不是那种很漂亮,稀罕的品种。等发现漂亮的蝴蝶我一定帮你逮一只。” 你以为花花的,红色的蝴蝶就是稀有品种啊? 这对一个只读过初中的荷露皎而言,赵倩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想时赵倩茹轻轻瞥一眼她,然后无奈地转身离去。 而受尽委屈的荷露皎便冲她“哼” 一声,责怪道:“自己没拿好还怨别人!” 见人家没搭理,虽心里不服气却也只得跟着向前走去。 望着这一幕我很想笑,却强忍了下来。 都20好几的大姑娘了,咋尽做些蠢事? 赵倩茹与我擦肩而过时我发现她脸上表情非常严厉,想必还在生荷露皎的气。 于是我便劝道:“不就是一只蝴蝶吗,飞了就飞了。何必生这么大气,气坏身子可要自己受着!” 人家连扭头看都没看我一眼,便径直朝前走去。 没成想让荷露皎看在眼里,竟当一笑柄抓在手里不放,嘲笑道:“没想到你裘虎拍马屁也会拍到马蹄子上?自讨没趣吧!” 说完朝我一笑,显然是那种鄙视的笑。 甭管嘲笑也好讥笑也罢,反正我少不了一块肉。 你荷露皎我惹不起,可总躲得起吧。 这么想时我便转身去追赶他们,一路上我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才赶上,行进在一片半人高的茅蒿草丛里,走在前面的齐地仁回头示意我们原地待令。 然后他试探着往茅蒿草丛走几步,觉得没什么危险才招呼我们跟上,并嘱咐道:“一定跟在他后面走直线。” 顿时我有点纳闷:干吗要走直线,跟着走就是了。 齐地仁便说道:“让你走直线就走直线,千万不要存有侥幸心理。” 看来想顺利踏过这片茅蒿草丛并非那么容易。 在我刚踏入时茅蒿草只有半人高,越往里走草丛却越茂密越高,几乎漫过膝盖。 如果有人从侧面看过来,便会以为只是6个人头在草丛里行走,这些草丛出奇的茂密挺拔,甚至到了骇人的地步……我怯怯地抬头望了望,眼前并不是陡峭的红土崖,而是钻进了杂草丛生的沟壑。 红土崖被茂密的茅蒿草遮掩着,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有几只无名鸟儿在草丛灌木中穿梭鸣叫。 突然传来一声“哎呦” 的尖叫声,我抬头一看,却见刚从我身旁走过去的荷露皎滑下土崖,幸好土崖不是陡峭的土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赶紧弯下身子伸手将她拉了上来,“要小心点啊。若再次滑下土崖恐怕就没这次这么幸运!” 在嘱咐她的同时,自己心里也在念叨:真不知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 也许我的生命会在短暂时间内葬送在这一片陌生的茅蒿草丛的沟壑里;也许这就是命运使然;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在茂密的茅蒿草丛沟壑里寻求生路。 却就目前而言,草丛里所谓的那条小路便是唯一的一条生路,只有沿着继续前行,才能看到生命的曙光。 但是越往深处走我越感到害怕,虽然是在清晨,却呆在低洼处依旧见不到一丝阳光,仿佛人世间距我们已经十分的遥远。 半人多高的茅蒿草将我身上的衣服扯挂得支离破碎,时不时从脚下还会蹿出几只无名小鸟儿,扑闪着翅膀飞向另一旁的草丛中。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了茅蒿草丛的危险性,以致于怀疑自己以现在的体力能否走得出去,还是会被淹死在这片浓密的茅蒿草丛中。 就在我考虑为什么走直线的时候,旁边的草丛里突然晃动了一下,还以为又是什么诸如野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也就没太在意。 紧接着便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草丛里伸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完全没有防备的我吓得叫起来:“谁……你是什么人?” 那只手的主人丝毫没有想松开我的意思,轻轻撩开茅蒿草探出一颗表情极度痛苦的脑袋,嘴唇翕动着,哀求道:“救……救救我吧!” 我开始上下打量起他来:尽管蓬乱的头发掩盖着脑门下的眼睛,却还是能看得出那一对眼睛透射出来的眼神,犹如多日没吃东西的饿猫一样四处寻视,嘴角上挂着狡黠、谄媚的笑容……他年龄大概跟我们相仿,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瘦瘦的,肩膀却挺宽,穿着扯破了领子的肮脏的深蓝色体血衫,领口露出精瘦的,蒙着褐色皮肤的锁骨节。 从那蓬乱的黑头发和揉皱的,凶悍瘦削的面孔来看,他一定是刚睡醒。 难不成是睡觉时翻身滚下土崖的? 当听到我这么问的时候,他那猫似的眼睛立刻射出一道亮光,就是从这一刻起,我就发现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以及我的同伴,只是没有说话。 这样我便俯下身去扶他起身,他却发出凄厉的叫喊,“别……轻点轻点,我的膀子受了伤不能动弹。” 显然他受的伤不轻。 在我和笑乐神的努力下,总算扶他起来。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腿伸得直直的,同时一只带有血迹的手在膝盖或小腿部位上来回揉搓,想必哪些部位一定很疼痛,想以揉搓的办法来缓解疼痛。 于是我弯下身挽起他裤腿角仔细察看,发现膝盖上确实有一块发紫的地方,“是这里疼吗?” 在我用手揉捏时疼得他“哎呦……哎呦……” 的直喊叫。 看来伤的还真不轻。 即便是睡觉翻身滚下土崖,想必也不会伤到这种程度。 我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头顶上那直上直下的土崖,莫非不小心摔下来的? “走这种地方一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我心里咕哝道。 我发现他的目光里总带有一种疑问,好像要辨认我们这些人中有没有与他一起前行的人;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他压低嗓门说道:“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唯恐别人听见似。 其实在我一看到他时,便隐隐有种感觉,绝不会是他一个人孤身作战,肯定还另有其人随他一起来到这里,干一件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以这么认为:他们是一帮人,也许3个4个,绝对不会超过5个人,那样目标太大极易被发现。 所以在听他这么说时我心便咯噔一下,完全应验了之前我的猜测,于是便问道:“你是不是被推下土崖的?那他是什么人?要知道从这么高的土崖上推下去,会死人的啊!”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想必一定有难言之隐。 这样我也就不便追问,只是这么说道:“那种人太可恶了,肯定是为了既得利益才下此毒手!难怪世上流传这么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扶起他一条腿,“你可以试着慢慢活动活动,疏松一下筋骨,兴许会减轻些疼痛。老这样一个姿势坐着肯定不对劲。” 看到他腿一动就疼得直咧嘴,却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这样安慰一下他了。 孟二狗觉得他挺可怜的,便说道:“我背着你到附近医院看大夫吧,老这样撑着恐怕会耽搁最佳治疗时间。” “伤筋断骨一百天,硬撑显然是不行的。” 赵倩茹也这么说道,“赶紧找家医院治疗才是。不然一旦伤口感染,那麻烦就大了。” “谢谢你们的关心。” 他说道:“有你们的安慰就让我感激不尽了,哪还能麻烦你们带我看大夫。真的,我不想太麻烦你们。只要我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话时一直都是低垂着头,好像一抬起头就被认出来似的那么胆怯。 世上没有不受伤的强者,但是绝没有不接受治疗的愚人。 从他刚才异常的举动,赵倩茹似乎看出什么疑惑,便试探地问道:“大哥,你的颈部也受伤了吗?” 一听问这个问题他便心慌不安,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没有吧。我只是……觉得脑袋有些……沉,得用好大力气……才能抬起来。所以……我就……不想抬头。让你们见笑了。” 说完他勉强笑了笑。 赵倩茹紧扣话题继续问道:“到底是沉还是疼?这可是两个概念,弄混了即便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治愈。” 他便强装笑颜,回答道:“当然是沉喽。” 他却依旧低垂着头。 既然脖颈没啥大碍,那为什么非要装出脖颈受伤的样子来欺骗我们? 显然不是骗取同情,怜悯之心那么简单? 难不成是担心什么? 那到底担心什么呢? 赵倩茹皱紧了眉头,想必他一定对我们不陌生,或对其中哪个人熟悉得很;唯恐一旦抬起头来便被认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既然这样的话,赵倩茹便试探着问他些熟悉的话题,“听你口音我觉得挺熟悉的,好像我们之前接触过。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我发现他当听到这个话题时,竟然一怔,然后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昨晚上来这里玩不小心跌下土崖摔成这样,正愁着遇不上人救我该咋办,你们就赶来了。真是我幸运啊!” 他慌乱的心态似乎平静了许多,说话也不那么语无伦次,显得温文尔雅。 这时候赵倩茹慢慢抬起头来,下意识给笑乐神递个眼色,示意在他冷不防时拽起他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如果心怀鬼胎的话,冷不丁这么一个动作肯定会使他现出原形,不是惊讶,就是愣怔,反正神态会有些异常。 赵倩茹想的这一招倒是挺妙,却对他不好使。 倒是让齐地仁甚感惊讶:“是你……!” 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惊讶的神态,按常理说:大都是因先前相识却又好长时间没见面,久别重逢的一种下意识。 这让我以为先前他们相识。 而齐地仁却直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凝望着那受伤的人,突然荷露皎想起那天在草庵洞避雨的时候,发现洞外刺槐林冒雨急匆匆赶路的那几个人,想必眼前这受伤的人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人。 我留意到齐地仁在孟二狗耳旁窃窃私语,只是由于声音太低,我只听清楚一句,好像是说这伤者就是几年前在他村头收购古董的那个人。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眼下我们苦思冥想要弄清楚真假的齐桓公手谕,几经转手到笑乐神手里,没成想笑乐神竟然如此较真……或许齐地仁发觉我在窃听,便不再说下去。 这一幕不知笑乐神留意到没有,我觉得他好像没有,因为他两眼一直盯着那受伤的人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眼睛里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只可惜收获甚微。 这样笑乐神便有点不耐烦,说道:“你小子也忒不够意思……睁眼好好看看,我们这么多人关心你的伤势,竟然得不到你的信任。既然这样的话,干脆我们也不管了,反正我们彼此又不认不识,你死活该我们啥事!” 听笑乐神这么说,那受伤人急了,忙说道:“我……我……说实话……我不想连累你们。” 总算开口了。 笑乐神咄咄逼人,追问道:“是不想连累我们,还是另有企图?” “我……” “你觉得再隐瞒下去有意思吗,你的那些同伴去了哪里?” 其实之前在我们来到他面前时他就已认出了我们,只是没勇气面对。 唯恐我们提出些他不愿回答的疑问,使自己陷入难堪的困境。 当然现实是残酷的,不管你有没有勇气,都得去面对。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承认他不是一个人。 并把同伙月月光他们几人将他推下土崖的经历告诉了我们。 最后他咬着牙说道:“月月光那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从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看,想必心底里一定埋藏着许多愤懑。 028幸遇护林员相助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听到那受伤者咒骂同伴月月光不得好死,笑乐神猛然想起一个人,是几年前去华山旅游时,相识的一面之交------月月光。 这样他便告诉我,在他印象里,月月光为人虽然有些争议,却绝不会做出弃朋友之野外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那受伤者为什么要诬陷月月光? 带着这个疑问,笑乐神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想进一步对其身份确认。 那受伤者抬头望着笑乐神,一对没睡醒的眼睛里射出一道怀疑的目光,直盯得笑乐神有点恼怒,便没好气地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快回答我问题,叫什么名字?”   那受伤者支吾道:“钱------不-------旺。” 低垂着头,像做了违法事接受警察审问似。   “钱不旺?” 笑乐神说道:“以后我们就喊你这个名字好了。那我再问你,刚才你说的月月光,是你的同伴吗?为什么要对你下此毒手?”   “是同伴。可是------哪有那么狠心的同伴!” 钱不旺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急躁:“要说为什么对我下如此毒手,恐怕说了你也不会理解。” 笑乐神便笑道:“你还没说,咋知道我不理解?” 钱不旺慢慢抬起头,望着笑乐神,似有难言之隐,一旦说出暴露自己身份不说,还得连累同伴受苦。 看得出他陷入极度矛盾的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这些矛盾在他心中,犹如怀揣只兔子肆意乱撞,使他每时每刻的五脊六兽的不太好过。 一会儿,想到月月光撇下自己,独自去了田齐王陵,伺机盗墓窃宝,心中便有股冷飕飕的感觉;一会儿,想到月月光已走没了影,心中又是一阵热辣辣的。 这么想着,他便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实情为好,免得日后遇上月月光,自食其果。 但他知道自己若不说,很难过这一关,于是便敷衍道:“月月光那家伙就是个骗子,骗你没商量的大骗子。” 那一刻他双眼布满血丝,眼神有些涣散,显然情绪不太对劲儿,便质问道:“那你们到这儿想干啥?千万别拿我当3岁小孩糊弄!” 说完,他瞥了眼笑乐神,那会说话的眼神里告诉我们,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若不是想来此盗墓发点外财,谁肯忍受爬山涉水不辞劳苦之痛?   其实他对我们不信任,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我们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地点。 不知你想过没有,去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的路人,完全有可能为的不是同一件事。 不然,哪会有“同床异梦” 之说。 当然,也不排除这样一种结局:去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做着同一个梦的,也大有人在。 笑乐神煞费苦心想说服他,道出所要去的地点和目的,却并没有成功。 可见那小子戒心实在太重。 这样便形成僵局。   想必这个时候,是该让笑乐神知道一件事:那是我从齐地仁那里听说的,当时他跟孟二狗窃窃私语,说那个受伤的人很可能是当年去他村头打出“高价收购古董” 招牌的那个人。 笑乐神一听,当即惊讶了:这么说那张齐桓公手谕出自他手? 当然仅凭这一点线索,显然证明不了什么。 但起码可以说明此事肯定与他有关联。   我在跟笑乐神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发现孟二狗时不时回头张望,观察我们的言谈举止,也许听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语。 不然,他不会做贼心虚,目光投向我们的频率那么高。 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特意嘱咐笑乐神,这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或许齐地仁看出我的心思,想做出点事来证明这人对自己无关。 于是他来到钱不旺面前,说道:“你也都看见了,我们大家都在帮你。却得不到你一句实话,你以为你这样不说话,能瞒得住吗?” 没成想钱不旺索性来个不吭声,死猪不怕热水烫。 一看他这样,孟二狗便气不过,上前拽起他衣领,抡起巴掌就要揍去------突然传来一制止声:“怎么要打人呢?” 话音刚落,从我们身后走来一位老者------当他来到我们面前时,我发现在他看到齐地仁的一瞬,有点惊讶,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跟他们一伙的? 齐地仁扑哧一笑,先是跟我们介绍他是田齐王陵这一带的护林员。 从齐地仁的介绍中,得知他是齐地仁的大伯,叫齐北山。 同时齐地仁还把我们的情况向他一一做了介绍。   听说我们是远道专程而来的朋友,便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他指着前面的一个村落,告诉我们那村叫北山坡村,他家就住在那村。 我不禁举目望去,却见村里房屋大都是石头垒砌的。 他告诉我们,村里年轻人都进城打工赚钱去了,留守在家的只是些年老和年幼的。 因为这一带属于田齐王陵自然生态保护区,当地政府有将这一带村庄搬迁的打算。 若搬到山下居住条件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但对我们这些几辈子都住在山上的人来说还真不习惯。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以大局为重。 最后他说要带我们去附近山上观光。   “北山大叔,到家做客就免了吧。” 笑乐神谢绝他一番好意。   随后,齐北山的目光转向钱不旺,上下打量他一番,觉得他像是在接受审讯的样子,便问道:“干嘛你们要对他这样------” 下面的话没等说出来,就被齐地仁劝下,在他耳旁嘀咕一番。 齐北山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这人我见过,那天下雨时就在这一带转悠,还有他的一个同伴。我跟踪他们一顿路,后来雨越下越大,觉得山林不会发生火情,也就放弃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和你那个同伴一定是来打古墓的注意吧?”   姜还是老的辣,啥事都甭想瞒住。 钱不旺诡异地一笑,冲笑乐神说道:“想必你和我做着同一个发财梦吧?” 笑乐神便笑道:“你和我不是一路人,怎么会做着同一个梦呢?你要想知道我来此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说出月月光的去向?” 钱不旺不屑一顾地说道:“既然你们说他来打古墓的注意,那现在肯定去了田齐王陵。”   齐北山说道:“其实这年小的说的也对。因田齐王陵是当年齐国的后花园,有着神秘的色彩,引来众多游客来此探访。但他们当中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来参观陵墓。当然从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只能透过外表的雄伟高大,去探索陵墓文化的内涵;另一种则是,处于贪小便宜,顺手检点古董什么的所谓宝贝------” 随后他便谈到临淄为“齐地” 一说。 齐地,实属藏龙卧虎之地;曾有伟人说过一句最励志的话:不到长城非好汉! 俺再给加上一句:不到齐地枉来世一回。   听齐北山大叔这么一点拨,猛然醒悟的我倒觉得确有此感。 来到这里仿佛对山水、草木、阳光、空气都会有种别样的感觉,好像进入一个特殊陌生而又神秘的世界。 笑乐神也有同感:“没错,还真就有这么一种感觉!”   所以说古至大禹,黄帝;后至孔圣人,秦始皇、刘秀、诸葛亮、等等,凡世代名人政要没有不来齐地的。 由此可见,齐地,位势之高,引力之大,影响之远,潜力之威。   齐北山大叔顿了一下,抿了抿厚厚嘴唇接着说道:“咱还是从创齐人说起,天下第一名钓姜太公:一下子钓出了个大周朝时代,辅佐文、武、成三代王雄霸天下,并亲手创建了个虎踞东方的文明昌盛大齐国。你们说这一竿子厉害吧?”   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再说天下第一名相管仲:从一个阶下囚到齐相,还要感谢鲍叔牙,鲍叔牙舍私为国,举贤荐才,齐桓公不计前嫌知人善任,管仲忠肝烈胆,雄才报国,成为千古佳话。 一谈到管子,已届不惑之年的他就像孩子一样神采飞舞起来,又是激动地抹眼泪,又是手舞足蹈,嘴里不住喷着唾沫星子,仿佛一辈子压在心底里的话,要一口气全吐出来不可。   看自己大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齐地仁便劝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还有要紧事要做呢。 笑乐神便笑道:“等有时间您老再讲。” 他把目光转向钱不旺,接着刚才的话题盘问。 钱不旺倒有点不耐烦:“我说过他去了田齐王陵,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的目光一直跟踪着笑乐神,还有那老是呈露在面孔上的那种古怪的微笑。 这种微笑里面混杂着痛楚和侥幸,是一种阴险的微笑。 但在这之外,他那表情中还有一种讥讽的神色,一种奸诈的阴影。 而挂在他脸上的这些表情,却在不断地变化着,时时射出讥讽,沉思------各种不同的感情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在他眼里,瘦瘦的脸庞上不断地掠过,让人十分难琢磨。   凝望着钱不旺善变的表情,起初笑乐神还耐得住寂寞,静静地等待着他的醒悟,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看来他是不打算说出实情,就这么耗下去了。 是先把他送到附近医院疗伤,还是带上他去找寻月月光? 笑乐神问他到底选择哪一条路? 钱不旺果断地选择了后者,要跟我们一同前去找寻月月光。   那好。 既然你愿跟我们一同走,那就得放聪明些,千万不要耍小心眼。 笑乐神刚要招呼我们大家继续行进,伴随着“不要找了,我就在这里” 这样一句话,突然从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杂草丛里蹿出一个人,朝我们走来。 在我们大家循声望去的时候,从声音钱不旺便断定来人是月月光。 所以临近时,他便当即骂道:“月月光你个王八蛋,想不到还能看到你,算你有种。不过,你小子若有一良心的话,就赶快送我去医院疗伤。”   月月光只是冷冷地一笑,然后直接来到笑乐神面前,说道:“笑乐神,笑哥,没想到吧,时隔两年能在田齐王陵,又是这样一个我不愿看到的场合相见------” 说着,他扭头看了眼钱不旺,随后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和一个受伤的人在一起,只会拖累你们的行动步伐。我想这不是你笑乐神愿意看到的结果。”   听他这么说,顿时钱不旺怒火万丈,真想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却由于腿受伤几次试着站起来,都没能成功。   说心里话,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月月光。 所以笑乐神便惊讶道:“是你小子啊,月月光。” 他开始打量起面前的月月光,却见他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衣着和受伤的钱不旺一样沾满尘土杂草,似乎遇到过什么非同一般的事情。 但令人惊讶的是,似乎他一直就没挪窝,一直守候在离这里不远处的草丛里窥视,就像“守株待兔” 典故里的农夫。   “想不到的事太多了,自那次华山一别,我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成想竟然在这里相遇。笑哥,你说是世界太小,还是咱俩有缘,即使这些都不是,那也只能算是狭路相逢喽?” 月月光诡异地一笑,目光直视笑乐神。   狭路相逢? 笑乐神凝望着面前的月月光,心潮起伏------ 029狭路相逢谁会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面对同伴遭遇不幸,月月光竟然如此绝情。 在笑乐神眼里,他月月光也算江湖人士,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混迹于江湖,做人的常识难道还没弄明白? 竟然连人生命中最大的悲剧是什么都不懂。 这不得不让笑乐神甚感失望,白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   人生命中最大的悲剧,无疑是亲情和友情的情意消失。 笑乐神对他说道:“如果你不认我这个朋友,千万不要让我知道,那样我会受不了。要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彼此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产生感情;无论是感情还是友情,甚至男女之间的恋情,也许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感觉不到,却一旦失去了便会觉得生命中少了许多。所以我们每个人在各自的生活中,不要为点鸡毛蒜皮就去扼杀情感。” 说完笑乐神欲上前跟他近距离接触,以便清晰地看清他脸上表情,想以此摸清他此行的目的,却被荷露皎硬拦下来,担心笑乐神遭算计,看那小子贼眉鼠眼,想必不是什么好鸟。   其实这种担心完全多余,因为之前笑乐神和他就相识。 当然,这个也是在一秒钟之前我觉察到的,笑乐神来到荷露皎身旁,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像是在安慰她不要担心,这样她才收起挡在笑乐神面前的“栏杆” 放了过去。   在笑乐神缓步走近月月光的同时,月月光便主动迎上前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伸出手握在一起,一种非常友好的象征。 但是,笑乐神的脸色十分严肃,目光直盯着月月光,“几天不见,长见识不少啊?”   “笑哥,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说完后他将目光转向我,就在那一刻我发现他的笑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似乎有点儿怪异,但究竟怪在什么地方,我却说不上来。 反正总觉得怪异。 还有钱不旺那小子,蓬头垢面贼眉鼠眼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就是地痞、混世魔王。   随后他便叫着我的名字,说我让他想起一句俗语,却一直没说出来。 这人真怪啊! 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而我却怎么也记不起他是谁? 我久久地望着他,想从我记忆的脑海里搜寻到有关的印象,却一点蛛丝马迹没搜寻到。 就在我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的困境之下,脑海里猛地蹦出一个‘狭路相逢’的词语,似乎抓到一棵救命稻草的我一改先前的难堪脸色,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却见他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当他看到我也看向他时,却极不自然地一笑。 我说道:“我知道你要说的那句俗语是什么,就是‘狭路相逢’。”   “看来你我还真心有灵犀啊!” 他笑道。   他的这一笑,将我推入到了迷茫的万丈深渊:狭路相逢? 为什么我们这样的一种见面,竟然彼此都有同样的一种感受? 莫非之前我们共过事? 还是曾在哪儿见过面? 仔细想想,这年轻人的面孔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只不过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难道之前在淄博火车站在我面前一闪而过的那人就是他? 我故作曾相识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我怎么想不起你叫什么名字来呢?”   月月光鄙视地望着我,说道:“贵人忘事多啊。才几天没见就把老弟我给忘脑后了。” 说这话的同时,发现身后笑乐神一直看向他,随即便问笑乐神:“刚才我问你那话,还没回答我呢?” 笑乐神便笑道:“刚才你说我们的相遇是狭路相逢?这话不太完整,也不确切。其实完全可以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什么意思?”   月月光一时陷入难堪,呆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笑乐神,内心里充满忐忑不安。 此时此刻,他回想起两年前盗挖二王墓时自己的不厚道行为,顿时低垂下了头,显然不敢面对现实。 这种微妙的神情,站在一旁的我看得非常清楚,就在刚才听到笑乐神喊出月月光这个名字的瞬间,一切就都明白了,原来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两年前跟笑乐神来临淄盗墓的那个月月光,而钱不旺就是同伴。   之前笑乐神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们,也见过一次面。 知道他们是在网络上相识的,笑乐神说通过网聊得知他俩一个是陕西人,一个是河南人,两人都没正经职业,除了盗墓弄点古董,发点不外之财,其它啥本事都没有。 当然值钱的古董也弄不着,得手的也只是些铜钱之类的小玩意儿,卖不了几个钱,而且这钱在他手里从来都过不了月底,所以才得个“月月光” 的绰号。 其实他的真名我还真不知道,也从未问起过笑乐神。 想必笑乐神也未必知道,因为像他这种“出门在外” 之人说的话从来都没有一句实话。   月月光笑着摇摇头,说道:“笑乐神,事情都已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耿耿于怀,并且戒心还这么重?这往后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这几个字笑乐神几乎咬着牙说出来的:“我想我说过的话你也没有忘记吧?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大家各走各的路。”   “笑哥,当初上道求我帮忙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月月光咬文嚼字,阴阳怪腔:“现在看来你的队伍壮大了,用不着我了,是不是?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道上可没这规矩?”   “知道这些就好。” 笑乐神显然不示弱,不管之前我们怎么相识的,彼一时此一时,眼下我们没有和你结伴的必要。   “请你不要把话说得太绝,我想你们的目标应该和我一样。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干吗不能结伴同行?” 月月光不紧不慢地说道:“笑乐神你要明白,人多并不一定是坏事,尤其干我们这行当,谁知道哪个地洞里有神仙?一旦遇到棘手的问题,你还不是得求我帮忙。”   “月月光,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吃亏就吃在这方面。那次盗墓你一下叫去六七个人,当时我就不同意,说人多目标大容易被发现,可你死活不听,强调多个人多个帮手。结果怎么样?没等下手就被人发现,撵得屁滚尿流,滚下土崖沟壑没摔死,就算你命大。现在又约钱不旺前来田齐王陵,人家被你推下土崖摔伤腿不能动,不但不积极想办法救治,反倒弃之离去,你还算人吧?”   月月光一脸的不在意:“我早就说过,两年前那只是个意外。现在------” 说着他头低垂下来,好像想起刚才笑乐神讲的有关情感的最悲哀的那番话,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 但转眼脸上又恢复了先前不屑一顾的神态。 想必他一定处于复杂的矛盾之中,得趁热打铁兴许能改变现状。 于是笑乐神便拿当年晏子在清河当县令时,惩罚地痞钱二的故事来说服他。 之所以拿这个故事,完全处于眼下脚踩齐国大地的考虑,既然他前来田齐王陵探秘,想必之前一定做过功课,或多或少对齐国历史,晏婴的身份有所了解吧。   当年晏婴担任清河县令时,上任伊始就遇到一个叫钱二的地痞。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个钱二欺压百姓,横行霸道。 而且强词夺理,极善诡辩。 有一天,一乡民一瘸一拐地到官府告状,说他正在山上放羊,被钱二放来的恶狗咬伤,请求县老爷为他做主。 晏婴得知后,便立即命下属传唤钱二上堂。 很快钱二便被押上公堂,只是没想到不但不下跪,而且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于是晏婴便气火冲天,“啪” 地把惊堂木一拍,吼道:“大胆刁民,竟敢放纵恶狗伤人,你可知罪?” 钱二哪里知道晏婴的厉害,一脸的不屑,不服气地反问道:“请问大人,羊吃草有罪吗?”   “羊吃草乃是天性,何罪之有?”   “大人,这就对了。羊吃草是天性,狗咬人也是天性啊。既然羊吃草无罪,那么狗咬人肯定也无罪。所以咬人的是狗,又不是我,我又有啥罪呢?” 说完钱二就准备离开公堂。 晏婴却不慌不忙地笑道:“按照你的说法,咬人的狗无罪。那不知打人的棍棒和杀人的刀枪是否有罪?”   “棍棒、刀枪当然没有罪了。” 钱二根本不知道晏婴话里的含义。   “说得好。” 晏婴便大声下令道:“左右,棍棒伺候!”   左右上前就把钱二按住,钱二不禁大吃一惊,慌忙嚷道:“我没有罪,大人凭啥打我?冤枉啊!”   “一点都不冤枉你。不是我要打你,是棍棒要打你,刚才你不是说打人的棍棒无罪吗?” 顿时钱二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只得乖乖认罪接受处罚。 从这以后,钱二便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在乡民面前胡作非为,胡诌诡辩了。   讲完这个故事后,笑乐神直视着月月光,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副满不在意,完全不屑一顾的神态。 于是笑乐神便十分生气,扯着嗓门吼道:“你的同伴钱不旺被推下土崖,摔伤了腿脚动弹不得。你竟然抛弃于他荒野,去做你以为比挽救一个人生命更重要的事。以当年晏婴判案的思路,若是没有这土崖,钱不旺就不会摔伤腿脚。所以治罪的应该是土崖才对。” 月月光一脸的茫然,问道:“晏婴是谁?什么人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荷露皎扑哧一笑:“没文化,真可怕!” 月月光瞥她一眼,却没有吭声。 或许对他这样一个浑身沾满铜臭味的人来说,谈论齐国历史犹如对牛弹琴。 但笑乐神还是解释道:“晏婴是和管仲齐名的齐国贤相。他为了国家和百姓能言敢谏,正道直行,勤政廉政,鞠躬尽瘁。他节俭爱民的故事,通过百姓的口碑代代流传,演化成美丽动人的民间传说。” 月月光却冷冷一笑,“都啥年代了,还拿古人唬现代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笑乐神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干嘛兜圈绕弯子费那脑筋!”   看他如此蛮横,孟二狗便忍不住了,冲上前质问道:“唉,你小子怎么说话?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老大说话?”   月月光根本没把孟二狗放在眼里,咧嘴一笑,然后摇晃着身子,两眼射出一道凶光,一步步走向孟二狗,拳头攥得个咯吱响,做出随时攻击对方的那般架势------ 030冤冤相报何时了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也许一场不可避免的血战将要开战,尽管月月光的突然出现搅乱了我们的心情,但笑乐神还是不想看到有血腥场面的发生,便规劝月月光不要跟孟二狗一般见识,免得伤了彼此和气。 大家出门在外,应该相互照应些为好。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跟你笑乐神没丝毫关系。 月月光一把推开笑乐神,朝孟二狗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我倒要问问你是谁?从哪个漾沟里钻出来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道上的人没有不认识我月月光的。”   显然孟二狗也不示弱,“你叫啥我并不感兴趣,只是你要明白,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耍横!”   “你算个球啊?竟敢骑在我头上拉屎。” 月月光挥起拳头就往他头上揍去,却被孟二狗一把抓住挥过来的那只手,顺势向后一拧,疼得月月光直“哎呦――哎呦” 地喊,“饶命,饶命。”   “我说过你不要在这里耍横。你小子竟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看你是该欠揍!” 说完,用力推他一把。 他踉跄着倒退好几步,险些摔个仰八叉,好不容易站稳后,便冲着孟二狗又咧嘴又瞪眼,恨得直咬牙,却就是不敢再说什么。 也许他是在装怂,给人一个外表懦弱的误解,骨子里却在酝酿一场格斗,那才是他的真实面貌。   当然,孟二狗绝对不会服软当孙子,既然他敢挑战,那我也不客气。 却见孟二狗牙咬的咯咯响,攥紧了拳头,同时懒懒散散走向月月光,显然已做好攻击的准备。   一看这架势,月月光没等他来到面前便突然发起进攻,右手缓缓地伸出,如同要和自己的老友握手一般。 孟二狗看到这一招,立马变得十分紧张,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皱紧了眉头,鼻子尖渗出了几滴汗珠。   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月月光微笑着将伸出的手,和孟二狗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这一握打乱了孟二狗的思绪,完全毁坏了他出手的绝对主动权,局势立刻变得胜负难料。 月月光明显楞了一下,接着一双眼睛露出了一丝寒光。   孟二狗看到了他的眼神,竟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在山上看到的狼的眼神一模一样。 笑乐神曾告诉他,月月光经常看一些动物书籍,尤其关于狼的书籍更是青睐。 他懂得若要在狼群众生存下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狼的朋友。 所以如同狼一般的敌人,必然比狼更加可怕。   这时候,在常人看来,他们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正在相互握手表示想念和喜悦。 然而笑乐神看得出,他们两人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血战。 想必两人手上的劲道是千斤之力量,哪一方若稍有松懈,就会立刻被对方钳制住,另一只手就会立刻出招,那便是致命的一击。 所以月月光看起来如同一尊在风中微笑的雕像一般安静,实则正在接近自己忍受的极限。 他手上的劲道正在一点点消失,孟二狗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太阳穴在不停的跳动,这让孟二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于是便用出了所有的潜能,整条胳膊筋骨暴起。 慢慢地,月月光终于支撑不住了,手劲一松,孟二狗看到机会到来,将自己剩下的力量不遗余力地使出,想一举捏碎月月光的右手。   只是没想到,月月光的右手居然凭空缩小了一寸,甭小看这一寸,却让孟二狗的力量在一瞬间突然扑空。 这个间隙虽然半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但这对月月光来说已足矣。 他的右手就在这刹那间,顺势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手刀。 虽然这不是一把用矿石铸造出来的刀,而是一把用血和肉作材料,加上一颗沾有铜臭味的灵魂制作出来的,以他自己的话说,是一把绝世神刀。   没有人能看得出,月月光用的到底什么样的手法,只看到他的手腕似乎轻轻一转,孟二狗便立马感觉自己的手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月光的左手在这时候也已出手,一把抓向孟二狗的头发,这一抓看似随意的一抓,却孟二狗根本无法躲闪,被摔出几米远去。   幸好月月光没接着下手,不然他的小命就葬送了。 月月光向后退两步,望着躺在地上的孟二狗。 片刻后,孟二狗慢慢抬起头来,笑道:“别以为你摔倒了我,就觉得了不起。告诉你,我不服气!”   望着眼前这一幕,笑乐神便觉得,月月光这小子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找我,要不然就是来要钱,要不然就是来要命,或者两者都要。 所以这时候千万少说话,甚至不说话。 他不想激怒月月光,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惹急了啥事都做得出。   认识月月光是在5年前的一个春天,当时笑乐神正在书店购买高考复习资料,那书店在他就读的学校附近,出出入入的无疑都是在校学生,在他选一本数学书来到结算台付款时,发现腰包里的钱包没了。 其实那个偷他钱包的小男生就在身后,似乎他也已意识到,便一把抓住那小男生,索要自己的钱包。 那小男生不但死活不承认,却反咬他诬陷好人,并还要动手打他。 当时笑乐神去那家书店买有关探秘陵墓的书籍,便亲眼目睹了偷窃的全过程,只是没当场制止罢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更何况,他和月月光不相识。 而当他看到那小子竟然不承认偷窃,才良心发现挺身而出指正。 月月光得知事情真相后,什么话都没说,将钱包塞进衣袋,便一走了之。 看到如此宽容的这么一个男生,令他十分佩服。 后来两人便相视了,才得知他姓“月” ,却不叫“月月光” 这个名字,好像“月” 后面只有一个字,也就是说用两个字组成的名字。 那时候他正读高三,备战高考。 也许是由于读书太累的缘故,才使他只长脑袋,不长个头,瘦瘦的身子,骨骼突出,脑袋却显得格外大,性格偏内向腼腆,说话时总爱咧嘴笑,但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也就是人们常说得那种“皮笑肉不笑” ――总会给人带来一种阴险的感觉。 后来听说他高考落榜,去一家技校读了两年数控专业。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又没有高学历文凭的半文盲,竟在后来深深迷恋上了古董文物。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现在身体不但胖了许多,并由一个内向的人,变得没有人性,竟然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地对待自己的同伴。   笑乐神对月月光说道:“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没想到一别就是5年,时间会改变人这个真理,我越来越相信了。想起5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真是判若两人,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不过能在田齐王陵邂逅,我们也算有缘分。所以我要跟你说,不要跟我这位朋友一般见识。再就是,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觉得方便的话就告诉我,否则,等于我啥话没说。” 须知道,人大都有吃软不吃硬的通病,想必月月光也不例外。   月月光抬头瞟他一眼,毫无底气地说道:“啥事,尽管问就是。”   “之前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来到这土崖沟壑?”   总算看到笑乐神开口说话了,月月光便望向他,笑了笑,这个笑显然代表着默认。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已从草地上坐起来的孟二狗,说道:“我知道你之前不认识我。却也不要待我。这下该认识我了吧!”   孟二狗慢慢抬起头,说道:“你小子自重点,要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现在你可以带上你的人钱不旺走人,不要像狗皮膏药粘着我们不放。”   月月光两手在胸前一摊,显出十分无奈的神态,“既然你们都不欢迎我,那也没关系,不过,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儿,到时候如果我们再相遇,说不定就不是朋友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他瞅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怪异的笑容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其实月月光的突然出现,早已扰乱了我们的好心情,这一点,就连荷露皎和赵倩茹两个女的都看出来了,一个劲地递眼色,暗示我提高警惕,切莫上当。 其实我也隐隐的有所察觉,月月光之所以口口声声说要帮我们,其目的就是想利用我们熟悉道路的优势,圆他日思夜盼前往田齐王陵探秘的梦想。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田齐王陵? 齐地仁甚感疑惑,透过刚才月月光和笑乐神说话的语气,便已让他看出了些端倪,觉得他们不但相识,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 便一个劲地给孟二狗递眼色,问问笑乐神到底咋回事? 孟二狗却没有领会齐地仁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瞪啥眼――就知道瞪眼,瞪我有啥用!”   这样蛮横的语气,却激怒了荷露皎,说道:“怎么说话啊?” 她觉得我们的事对人家齐地仁没有什么关系,可人家处于友情无怨无悔帮助我们,我们没对人家说声谢谢也就算了,干吗还发那么大火呢? 于是便责怪孟二狗不该这么无礼。   孟二狗似乎有点不服气,狠狠瞪她一眼,欲要开口为自己狡辩。 却被荷露皎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两人又要吵吵,齐地仁立刻训斥孟二狗不懂礼数,哪有男的跟女的吵吵的道理。 看到他们几个在那里嘀嘀咕咕,到底议论什么,笑乐神不想知道。 他只是觉得不该视月月光为仇敌。 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 于是他先劝孟二狗“不要胡来!” 声音低低的,唯恐月月光听见助长了威风。   看到笑乐神出面说和,月月光也就借这个台阶好下来。 这样他情绪一下缓和许多,语气也平和了,“不瞒笑哥你说,我的向导钱不旺受了伤,不能再带我们顺利达到目的地。所以我过来就是想跟你们一起走。因为你们在这杂草丛、土崖沟壑里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生意外,说明你们对这里的情况比我熟悉的多。”   “难道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他鄙视地哼一声,“你不要试探我的底限,既然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即使我不说你我心里也明白。所以我们还是静下心来以诚相待才是。”   笑乐神笑道,“既然你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我问你,对你这种文物贩子来说,宝藏比什么都重要,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一旦我们找到藏宝之地,就会――” 笑乐神试探性地说的同时,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他到底有什么异常反应。   “还是对我不信任!” 月月光诡异地一笑,“那我可以跟在你们身后,绝不超越半步。” 说着他笑了笑,透过这一笑,不难看到他隐藏在心底的阴险。   看来月月光早有预谋啊! 笑乐神心里揣摩的同时,也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其实我们大家并不知道笑乐神和月月光之间存有什么恩怨,但却知道月月光绝非善类。 不管笑乐神想采用什么办法摆脱他,都不会轻易甩掉他。 既然躲不掉,那也只能和平相处了,于是笑乐神深深吸一口气,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说道:“虽然我们去的地方相同,但所干的事却大不相同,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说心里话,即使到了目的地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况且,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土崖沟壑更是不清楚。”   凭借笑乐神的聪明才智,加上有当地人做向导引路,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顺利安全达到目的地。 月月光思来想去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目的地的话,只有跟着他走,别无选择。 这样他便说道:“笑哥,只要答应我跟你走,啥都好说。” 脸上呈现出一丝笑意,诡异地笑。 031意外还是发生了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如果我不答应呢?”笑乐神说道,“况且,我也没把握就能在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要知道,这种地方啥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那我们就共同面对,共同去解决。多一个人总会多一点办法吧。”   “这么说你打算跟定我们了?到时可别后悔啊!”   月月光笑笑,没有说什么,两眼瞪着他,心里却不知又在想什么?   望着眼前这一切,我暗自惊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必不但我不知道,恐怕连笑乐神也未必知道。 没想到月月光执意要跟着我们走,别看他嘴上说的挺好,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却谁都不知道。 万一路上耍什么鬼心眼,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那就糟了。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迫使他放弃自己的选择。   思来想去,最后笑乐神决定孤注一掷。 于是趁对方没防备的情况下,笑乐神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巴掌就要朝对方的脸上扇过去……没承想月月光那小子早有警惕,猛地一闪身,躲过飞来的巴掌。 而笑乐神却被闪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忙过去拉起笑乐神,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我想:月月光连朝夕相处的同伴都想置于死地,更何况身外之人,尽管是朋友。 这么想时,我便劝说笑乐神答应月月光的请求。   笑乐神却不这么认为,之所以他对遇险的同伴置若罔闻,显然是对他已失去利用的价值。 而我们对他来说,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当然,我们得要拿出点真本事去制止他的野蛮,从而心服口服,不耍什么鬼心眼。   这样我看到笑乐神被我拉起来的一瞬间,便呼地朝月月光反扑上去,左手抓住他衣领猛地往自己胸前一带,毫无防备的他被摔个嘴啃泥,刚要抬头,又被笑乐神闪电般的几拳,重重地击在了额头上,眼看着一个鸽蛋大的紫红血红泡凸起。 被打趴在地上的月月光,伸手摸了把额头上的紫红血泡,然后歪斜着个脑袋,眯缝着两眼呆望起笑乐神来,琢磨着下一步对方将使出什么招数,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更为关键的是,他想看看同伴钱不旺,关键时刻能不能挺身而出搭救处在危难之中的兄弟;而钱不旺甭说助战,连观战的意思都没有,躲在一旁耷拉着头,像得了鸡瘟似的;这不得不让月月光顿感失望,只得低垂下头去,再也不想看到他。   按说在对方没有任何反抗行为的情况下,笑乐神应该就此罢手才是。 然而他却没有见好就收,而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对着躺在地上的月月光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伴随着“哎呦哎呦” 的惨叫声,仅几秒钟工夫,月月光脸上已被踢打得五彩缤纷,惨不忍睹。   月月光强挤出一丝笑意,恳求笑乐神放过自己,“笑哥,咱能不能不打了好不好?”   这样笑乐神才停下手,站在原地观察月月光的一举一动。 却见他想起身离地,却没能成功;想必他身体哪个部位疼痛难忍,不得不悠着点儿,试着慢慢起身、又慢慢坐下,这样几个回合的苦苦挣扎,总算起身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抬头望着笑乐神,那种异样的眼神,在一边思考问题的时候,一边用手掌将嘴角上的血迹擦去,看到殷红的血粘在手掌上的一瞬,脸上五官迅速凝结在了一起,鼻子,嘴角都歪了,想必一定十分气愤,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望着这一幕,笑乐神根本没有理会他。 当然并不是没发现他那双异样的眼神正在望着自己,这样又有啥用,你月月光能把老子怎么着? 这就是笑乐神,就是这样自傲、自信,尤其在月月光这种人面前,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对付月月光这种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我看到他对月月光冷冷一笑,然后拍打下手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看到笑乐神得意洋洋的神态,瞬间月月光惊呆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月月光茫然地摇了摇头,难道自己就这样窝窝囊囊地被甩掉? 不行,得想个法子扭转乾坤。 突然他噌地站起来,从背后一下拦住荷露皎的脖颈,吼道:“笑乐神,你给我站住!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她推下土崖!”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笑乐神,威胁对方答应带他走出沟壑。   笑乐神当即回转身望去,禁不住一怔,却没有急着表态。 月月光两眼盯着他,这样四只眼睛形成一种对峙,虽然都不说话,心里却都在考虑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那一刻我们都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四只眼睛就那样目不转睛地僵持着,只要谁的心稍有邪念萌生,恐怕就会导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这个时候,才是考验一个人的毅力,是坚强还是脆弱的关键时刻。 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来硬的,那样会逼月月光走上绝路,破罐子怕摔,到时候倒霉的恐怕不只是荷露皎一个人。   说心里话,笑乐神承受着既担心荷露皎受到伤害,又怕月月光失去理智做出蠢事,这样一种双重压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我挺身而出,劝月月光不要拿一个女孩子撒气,有本事冲我们几个男的来,却被笑乐神强行拦下来,说这样极易惹起月月光的更加愤怒,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到那时若再另换对策,恐怕就来不及了。 不如就这样耗着,静观其变。   月月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用力将拦在荷露皎脖颈上的胳膊紧缩一下,导致荷露皎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脸色突然变得蜡黄,扯着嗓门呼喊道:“笑哥――笑哥――快来救我啊!”   这火急火燎的呼救声,一下激怒了孟二狗,不顾一切冲向月月光,喊道:“站住,马上给我站住。” 月月光不但不理会,反倒威胁道:“你孟二狗算个球,我警告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将她推下崖去。狗急了还跳墙呢!”   “二狗哥――你――” 荷露皎一边喊着一边极力挣脱,却还是被月月光强行按住,并掐住喉咙使她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一看这情景孟二狗更加急了,“露皎妹子,你放心,哥不会不管你。” 说着他挥起拳头,就要朝月月光脑门上砸去……来不及多想的笑乐神迅速上前拦下来,吼道:“等等……慢些……这样贸然采取过激行动,不但救不出荷露皎,反倒会害了她。”   “那可怎么办?” 孟二狗焦急地直绕头皮。   笑乐神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然后一边安慰荷露皎不要怕,一边仔细观察月月光的反应,想寻求最佳搭救机会,在确保她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再实行搭救。   月月光见他始终不表态,也没有行动,反倒有些心急,恐吓道:“笑乐神,若不快答应我的请求,我就将她推下土崖,到时可别怪我事先没跟你说。”   越是在这种危机时候,越是要保持一颗平静心态才是。 笑乐神说道:“你先放了她。有事咱们好好商量。”   “你先答应我?” 月月光满脸不信任。   “相信我,只要你放了她。之前说的话我绝不会失言。”   “就凭你两片嘴唇一呱嗒,就想取得我的相信?笑乐神,你也忒小瞧我了吧!” 月月光那小子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你想怎么着?快些说,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很简单,带我走出沟壑,找到二王冢。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至于后果如何,咱们互不相干。” 月月光诡异地一笑。   看来这小子早已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若是不答应,一定会激怒他,做出令人反常的事情,到那时想再挽救,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发现笑乐神皱紧了眉头,其实在这条前往田齐王陵的路上,多一个人跟少一个人没什么区别,尽管是同床异梦。 再说了,即便是他先我们一步抵达,光天化日之下恐也难下得手盗墓。 这么想时,笑乐神便放开嗓门吼道:“月月光,你这个无赖,到时你可别后悔!” 说完,向我们一挥手,朝通向二王冢的路走去。   如此响彻云霄的吼声,惊扰了草丛中数只无名鸟儿扑棱棱腾空而起,却只在半空中扑棱着翅膀盘旋,像是找不着北似;又像是在控诉闯入者的无理。   月月光终于松开拦在荷露皎脖颈上的胳膊,紧追几步赶上。 由于月月光用力太猛,一松开,荷露皎便连续咳嗽几声,随即踉跄着躲到笑乐神身后,只顾得抽泣了,啥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怎样,总算荷露皎安全了。 这样我们大家也都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行进。   一路上孟二狗十分警惕,为了提防月月光翻脸不认人,弄出些麻烦,时不时会主动安慰月月光不要慌张,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一定会走出土崖沟壑抵达目的地,找到我们各自需要的东西。 说这话的语速很慢,以确保情绪不稳的月月光能够听得清楚,好放下没必要的警惕心。   这一切我看在了眼里,不过像月月光这种“找抽型” “欠揍型” 的痞子根本没必要跟他讲什么诚信,抓过来狠狠修理一顿,啥脾气就没了。 当然我只是这么想想而已,绝没有出手的意思。 但笑乐神就不同了,就在我们还处在出手还是不出手优柔寡断时,他的拳脚已打在月月光的脸上,屁股上,给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月月光呆愣地站在那里,茫然地望着笑乐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大家都在一旁观战,没一个说话的。 说实话,笑乐神的拳脚给了我们这些想出手而不敢出手的人,既解了气又平了愤。 他的拳脚我们看得很清楚,带有反世俗的性质。 想必他是在用拳脚同那些自己所看不惯的、讨厌的、趾高气扬的、春风得意不可一世的嘴脸对话,而他的功夫加上他过人的狂野、凶猛、勇敢、速度力量,一次一次地宣泄着自己的压抑和愤懑,令月月光这种只会吹牛却没一点真功夫的痞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接下里的路更难走,一瘸一拐的钱不旺实在没力气拖得动两条腿脚了,笑乐神便让孟二狗搀扶着他在后面慢慢走,因此大家也不敢走得过快;尽管如此,还是惹恼了月月光:“我说过,带着他只有拖累,趁早把他撂这儿,等我们办完事,再回来找他把他送医院治疗。” 032谁趁机溜之大吉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听月月光这番话,似乎对我们有利,却笑乐神根本没有理会,而是挥手示意我们继续赶路。 这样月月光便有点扫兴,当然,也很无奈,只得乖乖跟着向前行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到了中午,由于早上我们没有好好吃东西,现在已是饥肠辘辘,一个个无精打采,坚持不下去了的样子。 若这样再急速行进的话,恐怕两个女同胞吃不消,万一出现闪失,势必影响下一步行程的速度,不如让大家放慢脚步,一来可以减少体力过度透支,二来也免得踩空落入深不见底的沟壑,造成麻烦。 对齐地仁这个提议没等笑乐神做出反应,却遭到月月光的极力反动。 行进在如此异常茂密的杂草丛中,如果大家都间隔开来行走,无疑会被草丛阻挡视线,看不到前面人脚底下踩到何处,万一踩踏上松软土层,大家就有可能同时陷下去。 对这些潜在的危险,月月光根本不顾及,只一个劲地催促道:“快走吧,都啥时候了?” 看到月月光独自行走在前面,已与我们有一定距离,若不及时赶上,不知他又要耍什么鬼花招? 若让大家加快脚步赶上去,考虑到路况复杂的缘故,万一发生闪失,咋办? 正当笑乐神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大叫:钱不旺不见了。 那是孟二狗喊的。 当我回头迷茫地望着他时,他却一脸惊讶,四下里搜寻钱不旺的身影……我们大家几乎同时跟随着他的目光,四下里寻觅着,钱不旺到底能去哪里? 只有月月光始终无动于衷,像是没发生什么似的那么镇静自若。 虽然那种镇定只保持了极短暂的时间,眼睛里便闪过一丝恐惧,紧接着对笑乐神说道:“看来你小子带的路也不是很安全。” 显然这是有意岔开话题,引我们往别的思路上去。 也许笑乐神看出他的心思,装作没听见似,扭头看向孟二狗,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当即孟二狗怔一下,然后回答道:“钱不旺跟我说要去解手,我就挥手示意他快去快回。我看他朝那边的土崖下走去,却老半天没有返回,我走过去一看,人不见了。” 笑乐神一听,似乎已经猜出他走失的原因,同时感到一种潜在的危险渐渐逼近,便非常焦急地说道:“我们得过去找找他,不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不好交代。” “反正我是不回去。” 月月光一屁股坐在杂草上,掏出手机欲要打电话,想必是给钱不旺通话。 或许对方关机没能打通,还是已接通对方不回话,气得他骂了一句:“王八羔子,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月月光情绪有些反常,却对我们已造不成什么危险,大不了连他撂这儿,赶我们自己的路就是,那样会更省心。 但是当务之急笑乐神要弄清楚的是,一个摔伤腿脚,走路不利索的人,为什么要忍受摔伤腿脚的疼痛拒绝帮助,偷偷离去? 又会去哪儿呢? 莫非这一路走来,发生过什么? 孟二狗皱了下眉头,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记得钱不旺囔着要解手时,说他实在走不动了,想原地休息一下。 孟二狗说自己愿意陪他在后面走,却遭到拒绝。 谁会想到他竟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了? 钱不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事让笑乐神心急如焚急,问齐地仁这地方环境复杂,那小子能去哪里? 其实,在齐地仁第一次看到钱不旺时,从那双眼睛里便发现存有阴险。 他心里清楚,田齐王陵这一带地形对钱不旺来说,并不陌生,只是不清楚他悄悄溜走,是担心同伴月月光再次陷害? 还是处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于是齐地仁便说道:“现在我们在土崖沟壑的最低洼处,接下来就是上山的路。爬上这段坡路就会看到鼎足山。就算他走不多远,想找恐怕也很难!” 是啊,茫茫林海到哪儿找去? 笑乐神凝望着周围,叹道:“还是先赶路吧。” 说完便朝前走去,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虽然他的身影时常被茂盛的茅蒿草遮掩,但他总时不时有意地晃动一下草棵,以示证明自己所走的方向,示意后面的人不要走错路。 走了没多大会儿,月月光便落下一大截,便急切地招呼笑乐神慢些走。 话音刚落,又改口让齐地仁走在前头,说他是当地人熟悉道路。 听这话的意思,显然对笑乐神走在前头不放心。 就这样,月月光排在了第二。 他在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中透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恶毒,恨不得我滑入乱草下面的沟壑里去,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眼前的杂草丛就像永远也没有边际,总也走不到头。 转眼已到了晌午,可不知为什么,天色有点儿黝黯,像是傍晚时分。 如果不尽快走出土崖沟壑,说不定又要在这杂草丛里过夜。 若真要在这种地方过夜的话,那来自动物、猫头鹰的惊吓自不必说,茂密的杂草丛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擅自闯入者一一落网,尸骨无存。 前面突然传来齐地仁的喊声:“到山顶了。我们到山顶了!” “终于到了山顶!” 孟二狗蹬上山顶后喘着粗气,异常兴奋地挥手招呼后面的赵倩茹和荷露皎:“快上来看,山顶上的风景太美了!” 听到那样兴奋的喊声,我们几个一下来了劲头,迅速加快了脚步,很快一片宽阔的平坦地便呈现在面前。 蹬上山顶时,正是烈日当头的晌午,站在山顶上仰望,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白云,扑面而来的是火热的气息;我突然感到白云瞬间变成了玫瑰色,又从玫瑰色变成了紫色;最后它们却发出了一道道金色的霞光,使得那些一座座、形态各异的灰白色的青石山峰,一下子奔泻出生气勃勃,辉煌灿烂的阳光的湍流。 它使牛山,稷山、鼎足山的庞大无比的轮廓显露了出来;它照出了在被洪水冲击所形成的红色土壤张开大口的可怕的沟壑。 那些沟壑遍布在牛山、稷山、鼎足山周围好几里以内的地面上,好像在这一带群山脚下铺上了一大幅奇妙的、由葱郁的绿树和绚烂的鲜花所织成的彩色毯子,无不给人们一种神秘感。 时不时还可以看见在空中翱翔的雄鹰,那充满不羁的姿势给山顶的风景添加了一份亮丽,却看不到边际,然而更显得气势磅礴;直到这时候我才领悟到,这一带的山峰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特殊之处。 如此处处布满陷阱的土崖沟壑,没想到能顺利趟出来,好好地活着。 月月光惊讶的同时,脸上现出一丝希望曙光。 或许他对下一步的计划实施看到了希望。 他这一微妙变化被我看在眼里,便对他俏皮道:“唉,我看你小子是自恋狂啊?不就是一片乱草滩吗,怎么能阻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你要知道我们的‘了不起’就在这里,在别人眼里看似不可能的事我们都能办得到!” 月月光笑了笑,“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谁然他心里不服气,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也只能将压在心底多年的牢骚发一发:“裘虎兄弟,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几天翻山越岭,趟土崖沟壑,没按时吃点东西,生活实在太苦了。当然,我们不求大鱼大肉天天吃,起码每天得吃些蔬菜吧?多吃蔬菜对身体有好处,报纸上电视上不都这么宣传吗!可买蔬菜吃就不花钱了?恐怕少给人家一毛钱都拿不走。有时候我逛遍街头菜摊,就没问到过有掉下来一块钱一斤的菜,吃不起啊;再说年轻人赶时尚,见人家买车就攀比,高档的车买不起咱买低档位小排量的,车倒是买上了却不敢撒着欢地跑,油买不起啊。只好放在那里当摆设。买房子就更甭说,连想都不敢想;其实那些没有也罢。但人总不能没有感情吧,却我们的感情伤不起,前些天电视上就报道过,某地一老人跌倒在地,被一好心人扶起送到医院,没想到老人醒来后硬说是被他撞倒在地……那好心人却有嘴说不清,真是比窦娥还冤枉。若往后谁再遇上这种事谁还会学雷锋做好事?实在是扶不起啊!剩下的还有什么?也只有活着了。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最了不起的事啦!” 他这种消极态度显然不是针对我,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我说我给讲个故事听,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大概两年前夏日一天的上午,雨过天晴,街道坑洼处积存些雨水,有位大爷蹬着三轮车去学校接放学的小孙女回家,没想到在离学校不足三百米处的地方,大爷为躲避迎面驶来的轿车溅起的雨水溅在身上,可能一时心慌,被路沿石绊倒在地昏了过去。 现场有很多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提出要送他去医院抢救的。 那时候我开出租车,也就是人们说的‘的士’,当时我正空车驶到这里,见此情景我马上将车停靠在路旁,迅速下车将大爷抱进我的车厢里,直奔附近一家医院救治。 我前脚刚进医院急救室,两位交警就赶了过来,把我叫到医院治安室问话。 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述一遍,其中一位交警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就这么简单? ’我说就这么简单,没有啥复杂的。 没过多大会儿,大爷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相继赶过来,都以为我是肇事者,纷纷谴责我不该车速太快,若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有我好看的。 没办法,即使我有百张嘴都难以说得清。 想走也走不了,我只好蹲在医院走廊里,慢慢等着大爷醒来那一刻为我说句公道话。 后来在大夫护士的精心抢救下,大爷终于醒了过来;大爷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的孩子们给我跪下,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时他的儿子还有怀疑,‘爸,你是不是还糊涂着? 你要看清楚啊,真是他送你来医院的? ’大爷深深点了点头,然后把事情前后说给他们听,这样他们才总算消除误会,向我道歉。 而我却说,‘谁遇上这种事都会这么做的。 ’说完便匆匆离去。 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信不信由你。 我早就说过,世上还是好人多。 要多想想人家的好处,千万不要抓住人家一点小毛病就耿耿于怀。 要知道,放得下的人处处都是坦途,而放不下的人却处处都是迷途。 听完我这故事后,孟二狗深深叹口气,似乎感慨颇深,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我看到他瞟一眼月月光,像是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月月光便冷笑道:“这事我当然信。不过我记得你小子,那年在潘家园为卖一本旧书,少给你一块钱竟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当时路人都看不下去,劝你不要太计较,不就是一块钱吗。生意场上有句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人意在。却你死活都不听劝说,好像少那一块钱就没法过了似的。” 033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孟二狗挠下头皮,似乎想起什么,笑道:“这事你不说我早忘脑后了。知道我为啥跟你计较吗?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却不能不说出实情大白于天下,免得你记我一辈子仇。因你说的那本旧书实际上是一本古籍善本,很值钱的,极具收藏价值。本来卖你价钱就不高,你不但不领情反倒少给一块钱。当然,我不是少那一块钱没法活。说心里话,若是换别人买,宁肯少要十块钱我都愿意。这个道理恐怕这辈子你都弄不明白?眼下我就告诉你,因为人家是收藏。不像你买去那样,拿到集市上贩卖赚昧心钱。” “再赚,不也就是一块钱吗?” 可别小瞧这一块钱,有时候一块钱能成就一个人的辉煌,也能毁灭一个人的前途。 这么想时孟二狗便说起自己邻居家一个五岁小男孩的故事:他趁母亲不在家时,把桌上的一块钱硬币拿去买了糖葫芦吃。 虽然钱不多,却是母亲用以给姥姥买药治病救命的钱。 因当时就差那一块钱,药店说啥不给药。 好不容易跟亲戚借来一块钱放在桌上,上茅厕小解的工夫回来就不翼而飞了。 母亲猜想一定是馋鬼儿子偷去买东西吃了,儿子却说啥不承认。 一气之下,母亲便动手打儿子屁股。 儿子疼得嗷嗷直叫------这时候父亲从外面进屋来,见状不分青红皂白便训斥老婆对儿子不该下手这么重。 老婆却说,‘今天他偷一块钱,明天他就能头一头牛。 现在不好好教训他一顿,等大了还不翻天蹈海? ’父亲一听是为了一块钱,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钱纸币递给老婆,‘拿去,该买啥买啥去。 ’这样儿子才算解脱了。 却想不到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儿子的胆量越来越大,时常因小偷小摸被送入派出所教育一顿,放回来没过几天,旧病复发二进宫。 直到13岁那年,竟然将银行的自动取款机给砸了,当场抓获后被送到鲁北少教所管教。 这时候老婆眼含泪水埋怨丈夫,不该当初对儿子那么溺爱,害了儿子。 “说这事给我听,啥意思?” 月月光鄙视道:“你以为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影子?” “三岁看老。你懂吗?” 孟二狗说道:“别为了那一块钱耿耿于怀,我那是为你好。教育你做人要诚实,厚道。脑子里不要整天想些歪门邪道,干那投机取巧的事情。”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你以为呢?” 月月光有点不高兴,两眼一瞪:“你以为你谁啊,竟敢说教老子!” “月月光――要不是看在我们笑哥的面子,我才……” 孟二狗显然不示弱。 没想到孟二狗和月月光为了一句“了不起” 的话题,而争执的面红耳赤,彼此谁都不服谁。 接着下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令对方难堪的事情来呢? 像这种社会热门话题即使谈论再长时间,恐怕也弄不出个输赢。 当然,用输赢来判断显然不确切。 我们这等凡人也只有说说,彼此传输一下各人的想法而已,对社会现实又能改变什么。 我劝说孟二狗就此打住,然后拽他到笑乐神身旁,那意思很明显,跟他这种只认钱的小人,争吵不出什么真理来。 笑乐神拍他肩膀下,说道:“跟他说这些就像是跟牛弹琴一样,即使你弹奏的琴曲再怎么优美动听,他都听不进去。” 说完他便来到相对平坦的山顶上望着远处,我也跟了过去,凝望着远处群山风景,顿时心情放松了许多,我扭头看到笑乐神的目光一直盯着远处,似乎搜寻此行要去的地方究竟还有多远的路。 齐地仁来到笑乐神跟前,指着前面的四座状如山丘的坟墓说道:“那就是四王冢。一处众多传说的地方。” 先前那么渴盼能够早些到达目的地的笑乐神,在眼看就要完成多年来的心愿的刹那间,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奋,反倒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么想时,他下意识瞥了眼月月光。 显然担心月月光路上有什么异常反应,一旦出现异常反应就得早作应变的打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必此时此刻,他正绞尽脑汁思考着一个完全可以制服对方的应变计划。 而站在我们身后的月月光,却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警惕,倒是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那就是四王冢啊,我要的东西能在那里吗?” “大家不妨仔细看一下,那四座陵墓像不像在吟唱战国“七雄”之首那段辉煌历史之歌的四个巨人?” 齐地仁指向不远处的巍峨的四王冢。 “是啊,确实像四个巨人。” 几乎大家异口同声。 然而月月光根本不关心这些,当务之急,只有尽快到达目的地找到他所谓的宝物,才是他最最关心的事。 于是他便不耐烦地招呼我们赶紧赶路。 本想借到达山顶好好歇一会儿,月月光却一个劲地催着赶路,生怕晚了赶不上什么似的。 惹得赵倩茹和荷露皎好不满意。 赵倩茹恨恨地瞪着他,却没有反驳;而荷露皎便没好气地说道:“要走,你自己走好了。” 说完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骨碌躺下合上眼睡觉了。 “唉――美女小姐――注意淑女形象。” 只顾连夜赶路的荷露皎现在就想好好睡上一觉,哪在乎孟二狗的嘲笑。 便不耐烦地说道:“别吵吵,让我合一下眼。” “快走吧!” 笑乐神催促道:“我们还是早些赶到为好。” 荷露皎依旧躺在那儿,没有丝毫想起身的意思。 孟二狗便走过去,猛地喊一声:“有蛇啊,还不快起来跑!” “啊――在哪儿?” 这一招果然灵验,荷露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蜡黄,嘴唇颤动着说:“二狗哥,蛇呢――在哪儿?” 话音刚落,孟二狗却不见了踪影。 她瞪大眼睛,四处寻找孟二狗,能看到的树后、草丛、土堆等地方都逐个看过了,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这才知道又受骗了,埋怨道:“好你个二狗,真是坏透了!” “现在时兴这个,没听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角落里传来孟二狗的嘻嘻声。 荷露皎四下里张望,还是没看到孟二狗的身影,便朝天怒道,“美得你吧,孟二狗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没哪个姑娘会爱上你。” “快走吧,人家都走远了。” 赵倩茹拽她胳膊一下,让她别跟孟二狗瞎白活。 按说应该照顾大家的情绪,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可考虑到月月光这人的急脾气,万一闹出什么意外,到时恐怕难以收拾。 所以笑乐神也顾不上她们两个身体状况如何了,疾步追过去:“月月光你小子,不知道你跟着我到底想干啥?记得那次登华山,一路上,有个中年农妇老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挺纳闷,为什么要跟着我?她抬眼看了看我,怯怯地回答说,‘想要你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原来如此,索性我一口喝下那半瓶矿泉水,将瓶子给了她,她这才离我远去。而你呢,月月光,你这样执意要跟着我,岂不也是等我手中矿泉水瓶子喝干拿去那么简单吧?” 月月光像是没听见笑乐神的问话似,依旧低着头向前走去。 这时候笑乐神便给我使了个眼色,同时手指了下前方,意思是让我走在最前面,月月光排在第二位,后面才是他,这样不但能束缚月月光的蛮横,也能够很好的牵制于他。 说实在话,笑乐神不希望在这时候任何有碍于我们行动的意外发生。 月月光看出了笑乐神的心思,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坚持按照先前队列行进。 笑乐神瞥一眼月月光,扑哧一笑,“那好吧,就按你说的队列。” 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顾全大局。 并不能证明笑乐神缺乏识别他心怀鬼胎的能力。 这一路走来,笑乐神都没忘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问题是他这人心怀鬼胎,随机应变,说不准啥时候就跑出队列,干出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来。 总让人觉得有点防不胜防的感觉。 有时候笑乐神静下心来仔细想一下,真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会交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朋友? 在圈子里他惹起的非议压得笑乐神直打踉跄。 在来田齐王陵前几天的一次贩卖假古董险些被人打死,甚感庆幸的是,笑乐神自己总算没被牵扯进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笑乐神知道那小子口锋比自己伶俐,要劝他打消一个行事计划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是也不能由着他随心所欲。 所以笑乐神只好说:“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出来我听听再说。” 月月光瞪着眼睛冷冷地望着他。 “必须得老老实实听我话,不得有丝毫侥幸心理。” “那好,只要按我说的队列走我就听你的。” 月月光咧嘴一笑。 不知道这笑里藏有什么用心? 到底是他笑里藏刀,还是我们多心多虑? 这个时候对笑乐神来说都已无关紧要;眼下所希望看到的,最好还是他表面上看似平静的神情。 只要他情绪不反常,就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危害,自然也就不会阻碍前进的步伐,短时间内顺利抵达四王冢,显然没什么大问题。 034背着皎妹翻山岭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34背着皎妹翻山岭正前方一条曲曲弯弯的土路,看似向四王冢方向延伸。 能否通往四王冢? 笑乐神心里没底,便顺着延伸方向望去。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他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若是没有看到曙光的话,想必很难看到这种兴奋。 于是我当即断定,这条土路就是最佳通往四王冢的线路。 “没错,就是它了。” 他指着脚下草丛中一条土路告诉我们:“得从这儿往下走,直到沟壑最下面,然后再沿着那段上坡路继续行进,走出沟壑后就能看到四王冢。虽然没有像先前所走的路那样杂草丛生,但路上铺着碎石,踩在上面极易打滑,所以一定得悠着点儿,不然就会摔个仰八叉。” 顺着笑乐神手指的方向望去,四王冢离我们并不是太远,但想要徒步抵达肯定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突然我发现在我们左边有条土路,看似比笑乐神选择的那条路稍远些,但路面较平坦,关键的一点是,拐个小弯儿就会踏上那条路,不如就此改道走那条道。 那样的话至少可以避免一不留心摔仰八叉的潜在危险。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成,而我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我想,即使在较平坦的沙土路上行走,后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前面的人不致于落队。 但我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尽量把脚步放慢些,再慢些,总觉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我这么想时,突然后面传来“啊” 的一声惨叫,我慌忙回转身,确见荷露皎蹲在草丛旁一块青石上,正抚摸着自己的左脚脖,脸上写满了疼痛难忍的表情。 “怎么回事?” 我关切地问道:“崴脚腕了?” 荷露皎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人是笑乐神。 因她十分清楚,要想得到一个人的爱,必须要给对方帮助自己的机会。 虽然她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情愫还是一份出于心底的渴盼。 正如她现在不清楚,自己正在走向哪个地方? 但是有一点她心里十分清楚,只要能得到笑乐神的帮助,就算圆了她最大的心愿。 遗憾的是,笑乐神却像没发生什么似,依然走在前面引路。 荷露皎真想大声喊一声,“笑乐神,人家都这样了,你却一点都不关心!” 显然满肚子的埋怨无处诉说。 或许赵倩茹看出她的心思,忙走上前俯下身撩开她脚上的丝绒袜,一看脚脖子肿的跟馒头似,便说道:“这可不行,得抓紧收拾一下,想办法消肿才是。” 说着,她扭头看向笑乐神。 恰好赶上笑乐神回头往这边看,她便忙招手示意他快过来看看。 看到笑乐神往这边走来,荷露皎忍不住笑了笑,却一直咬着牙,翕动着嘴唇,呻吟着,像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那滋味并非用简单的疼痛能说得清。 面对她现在的处境,显然我们也无可奈何。 身处荒山野外缺医少药,能够减轻她痛苦的唯一办法,也只有先帮她轻轻揉一下。 “让我来帮她揉揉,或许会减少疼痛。” 孟二狗自报奋勇,不管荷露皎同意不同意,俯下身拽过她的脚脖子就要揉捏。 没想到下手太重,本来不算很疼,也被他这一折腾给弄疼了。 难怪荷露皎疼得直嚷嚷:“轻点,轻点。不是你的脚脖子,当然你不知道疼了!” 笑乐神很快来到她面前,跟孟二狗说他来为她揉。 而孟二狗却像没听见,还是用力在她脚腕上扭捏,也不知用力太猛,还是方法不对,效果不但不理想,反倒使她难以忍受,咧起嘴带着哭腔,直哀求道:“二狗哥,还是放过我吧。本来脚腕没事,让你这一折腾,弄不好会折的!” 说这话的同时,她想起几分钟之前被他耍弄的一幕,顿时心里添了几分颤栗。 “放心吧。这种事我知道该咋弄。” 甭看孟二狗平日里做事鲁莽,却对待同伴、不管男女都十分热情。 可眼下看到她那疼痛难忍的样子,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太大力,咋会弄疼人家了? 别假惺惺的像真事似,心里想的啥谁知道? 实在忍受不下去的荷露皎一把推开孟二狗,“一边呆着吧。” 说着,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笑乐神。 这样孟二狗被推倒在地,显得十分难堪。 笑乐神俯下身,先是给她讲了许多有关揉脚脖子可以缓解疼痛的方法,以及出门在外靠朋友的大道理,男女之间甭管谁遇到困难,彼此千万别有什么趁人之危非分之想。 甭看笑乐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终未能改变她的猜测,说道:“那你先在自己身上试试,让我看一看,到底真有那本事还是耍嘴皮子,还是想想借此占我便宜?你们这些臭男人,啥心思我还不清楚!” 笑乐神瞟她一眼,说道:“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孟二狗,那小子长得那样,手上三脚猫的功夫,都能给你揉捏一番。敲我的吧。” 说着,就下手开始为她揉捏脚脖-她到时挺配合,忙主动撩起自己裤腿角露出脚脖子。 这样笑乐神便一只手捏住脚脖子上部,另一只手在下部,游刃有余地揉捏起来。 一边揉捏一边说:“咋样,还行吧?” 看到他动作娴熟,倒很像那么一回事,只一会儿工夫,疼痛果真减轻了不少。 她急着要站起来,却脚一着地就钻心地疼。 “哎呦――是不是骨折了啊?” 荷露皎脸色一下严肃起来,扭头转向赵倩茹:“倩茹姐,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几乎要哭的样子。 赵倩茹扑哧笑了:“别瞎想,没那么严重。” “倩茹姐,我这么年轻,还没有男朋友呢,这往后的好日子还没过呢――” “这时候想起男朋友了?” 赵倩茹有意扭头瞥了眼身旁的笑乐神:“身边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即使不能做夫妻,不妨先做临时男友也好啊!” “再瞎说,我就把你嘴用线缝上!” 荷露皎羞涩地低垂下头,非常恼怒的样子。 “人都这样了,还拿人家寻开心!““瞧你脸红得像初次下蛋的小母鸡似羞嗒嗒地,是不是真地动心了!”“你――你还有完没完?”荷露皎一边说一边挥动着小拳头朝她打去。“你还没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呢?”赵倩茹眨巴眨巴丹凤眼,猛地似想起什么,忙说:“还惦记着死啊?我的大小姐,就是真得骨折了,也不会死人的!”“不会死?”“不会!绝对不会死。把心放在肚里好了。”孟二狗插嘴道:“脚脖子又不是青皮脆萝卜,说折就折!”“孟二狗――你才是萝卜呢。”荷露皎顶一句。孟二狗嘿嘿一笑,“开个玩笑你也当真。真没品位。”“有这么开玩笑的吗?”“好了,既然你不喜欢开玩笑,那我以后不开不就是吗!”荷露皎不经意间,看到一直坐在地上的孟二狗,陡地想起20年前一件往事,说有位大叔抱着自己儿子在车站等车,乘客都笑话那孩子长得难看,那位大叔气得哭了。旁边一个卖香蕉的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拍着大叔的肩膀说,大兄弟别哭了,拿只香蕉给猴子吃吧。真可怜,饿得都没毛了。”一番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孟二狗问荷露皎:“这事你怎么知道?我就属猴的。小时候我很瘦,有天爸爸抱着我去公园玩,就遇上这么一回事。”“二狗哥,这可是你说的。”“你是文化人,不会俏皮人,这点我们大家都知道。况且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天,我是什么人难道你没看出来?说白了,即使我孟二狗再怎么混蛋也不至于干那种遭世人唾骂的下三烂事。”“难道冤枉你了不成?其实我真没别的心思。”荷露皎是想用这种激将法试探他心里到底有没有鬼。方式方法虽然低俗些,但她毕竟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姑娘,存有戒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也许觉得拾掇的差不多了,笑乐神便起身,说要背着她走。荷露皎一听,要背着自己走,当然求之不得,也就没有说什么。但她心里非常明白,之所以笑乐神要背自己赶路,无非是担心月月光赶到他前面,人不知鬼不觉抵达四王冢,找寻所谓的宝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会找到一处有利地形埋伏起来,伺机掘墓盗宝;那时候即便我们发觉也无能为力。因笑乐神比谁都清楚他那倔强的脾气,仅凭一张嘴显然很能说服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所以笑乐神才穷追不舍。 035与护林员不期而遇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35与护林员不期而遇  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一个男人背着翻山岭,别人看见会咋说? 孟二狗一边跟在笑乐神身后走,一边嘀咕。 甭看他整天吊儿郎当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却在男女问题上分得格外清楚,别说背一个黄花大姑娘,就是摸一下姑娘手都从未想过。   赵倩茹听他在嘀嘀咕咕,便瞥一眼他,说笑乐神太劳神,又要考虑怎么顺利抵达目的地,还要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你孟二狗能替他着想,肯定会减轻他些负担。 可孟二狗咋就不看事呢? 其实孟二狗心里非常清楚,显然赵倩茹是想用这种激将法迫使自己就范,不过就目前这种状况,孟二狗也处于无可奈何的境地,当初谁让自己死皮赖脸缠着非要来的呢? 只好委曲求全:“背就背,我又没说不背。”   “那还犹豫啥呢?” 赵倩茹催促道。   “那人家也得肯让我背啊?” 那意思明显指向笑乐神吃醋,这种事绝不会让他孟二狗去做。 笑乐神知道他话里有话,便主动放下背上的荷露皎,说道:“那孟二狗你来背她。” 从背上放下的荷露皎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揉捏着脚脖子,疼得小嘴一咧一咧的。 孟二狗俯下身,问道:“露皎妹子,你让我背吗?” 荷露皎抬头瞥一眼,说道:“你背啊,你想背?心里还不知想啥呢?” 听荷露皎这么说,赵倩茹便俏皮道:“你也别不好意思,摸一把又能怎么着,少块肉?还是断根骨头?”   “倩茹姐――那你怎么不让人家摸呢?”   “我都老太婆了谁还稀罕,让人家摸,恐怕人家都嫌硌得慌!”   “倩茹姐,啥时候你说过让人摸呢?” 孟二狗俏皮地说道:“至少我从没听说过。”   “去------去,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说着,赵倩茹招呼他赶紧过来,两手按着他肩膀硬是压他蹲下去:“你就保持这样下蹲姿势,让她趴在你背上,然后就这样背着她行走。” 随后她把荷露皎弄到孟二狗背上。   孟二狗只得乖乖按她所说的去做。 待荷露皎爬上自己脊背上时便叮嘱道:“搂紧脖子啊,摔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 任凭他怎么放肆说俏皮话,荷露皎权当没听见似老老实实趴在他背上。   走出没多远,荷露皎便觉得路人在用异样的目光看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让个大男孩背着,真不知害臊! 这么想时,她下意识将头扭向路人看不到她脸面的一边。 同时悄悄让孟二狗:“快些走,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只要赶到四王冢就万事大吉了。 想必那种地方阴森森的,肯定没什么人。   大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程,终于抵达四王冢,孟二狗把她放到四王冢南边的石碑荫凉处,同时嘱咐赵倩茹好好照看着,千万别让她起来乱动。 赵倩茹瞥一眼他,说道:“照顾荷露皎是你的光荣任务,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   “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的。”   “那你得快回来啊!” 赵倩茹嘱咐道。   躲在柏树后面的孟二狗“嗯” 了一声,算是答应。   在我转眼看向孟二狗时,我的眼角余光发现月月光惊讶地眼神仰望着四王冢,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想着什么。 到底想什么呢? 我却不敢问,唯恐触及到他心底的秘密做出些反常的举动,致使我们再次处于被动局面。   北方10月上旬的天气,依然炎热,偏偏又是在午后两三点钟,更是一天中里最难耐的时候,满世界的空气又热又闷,像是划根火柴就能点着了似的。 有一位老汉站在四王冢南面石碑下的荫凉处,躲避着阳光的直射,见走过来一行人便迎上前去。   这老汉眼力确实明锐,没等我们认出他来,却被他先认了出来。 随即挥起手来招呼道:“小伙子们,咱们又见面了。” 说着,伸过粗糙的手来跟我握手。 就在他那只粗糙的手握住我手的刹那,我才认出他原是齐地仁的大伯齐北山。 两天前我们曾在牛山脚下见过一面,按说也算老熟人了。 我握住他粗糙的手,说道:“北山大叔,这么热的天您还在坚守岗位啊?”   “得等太阳落山才能回家。不然游人抽烟随便扔烟蒂,引起火灾就糟了。” 齐北山大叔指了下旁边的草丛说道:“这些很容易着火,不多加防范可不行。” 我说道:“不过,您尽管放心,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吸烟的。” 齐北山大叔亲切地握着我的手,直往树荫下拽,说站在太阳底下,太热了。 到树荫下遮阳凉快。   随后齐地仁赶过来,给我们介绍了附近群山上的松柏树,除了古墓群外,还有上百处百姓的墓穴。 为保护好树林,村“两委” 研究制定了上坟祭祖规定,经过村民大会讨论通过后开始实施。 村里选派两名责任心强,威望高的村民当护林员看管这几座山,村民上坟祭祖一律不准带火种进山点燃香烛、烧纸钱等行为,要在统一规划的空地里点燃香烛,烧纸钱。 完事后由当事人和护林员用土掩埋,消除隐患。 通过实施这种办法,过去上坟点燃香烛,烧纸钱怕引起火灾的后顾之忧消除了。   从齐地仁嘴里我们得知,齐北山大叔都60多岁的人啦,一提起牛山就有说不完的话,可见对牛山的感情有多深。 他常在村里的孩子们面前说,家就是山,山就是家。 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孩子,一年四季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长,若谁擅自动它一下,他都会给谁急。   每天巡山时,齐北山大叔都会随身携带着一把小铁锨,用以随时预防可能出现的火情,同时还能当拐棍用;扳着指头算一算,他这一生救得大小火灾不下百次,曾有好几次险些葬身火海。 齐地仁告诉我们,为这事他大婶子曾几次劝他放弃护林员工作,都遭到拒绝。 听侄子这么说,齐北山大叔笑了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吗!再说了,这些年随着村民环保意识的增强,护林工作也好管不少。不像过去那些年里,尤其冬天下大雪,雪后初晴,不少野生动物,诸如野兔子之类的,就会出来寻找食物;这时候就有些非法捕猎者上山,循着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一路找寻去――说心里话,我很担心山里这些精灵们遭受伤害,春节都要上山巡查。”   “大叔,你常年在山上护林,孤独吗?” 我问他。   齐北山大叔憨憨一笑,“这山就是家,再说山上有许多动物作伴,有啥孤独的。” 笑乐神走过来,问齐北山大叔若有凶猛动物出没,您害怕吗? 齐北山大叔说道:“这一带没有凶猛动物,大不了就是獾八狗子,野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其实即使再凶猛的动物,一般在没受到惊吓或是攻击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主动伤人的。它们才是这片山林的真正主人。如果要说怕的话,倒是那些反客为主的偷猎者的破坏性更大。记得前几年,有两个年轻小伙子用网子捕抓到两只白鹭,要拿到集市上卖。我们大家都知道白鹭的羽毛价值很高,其实过去临淄没有这种鸟,自前些年利用淄河床建起太公湖,这一带环境便得到了很大改善,才招来了白鹭。这种鸟栖息和活动于河流,湖泊,潮湿的森林和其它湿地环境,捕食浅水中的小鱼等哺乳动物和甲壳动物。但它们生性胆小,又没有防御能力,极易被人抓到。”   说到这里齐北山大叔不再往下说。 齐地仁便告诉我们,当时他大伯发现有人捕捉白鹤,便向当地林业派出所报了案,并协同执法部门将罪犯和猎物一同缴获。 后来那两个年轻小伙子见了他,恨得咬牙切齿,放出风去要给他点颜色瞧。 但他从不惧威胁恐吓,为了大山那片绿,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和艰辛,伴随着雨雪风霜,皱纹过早地爬上了他黝黑、憨实的面庞,依旧行走在这片山林中的巡护线上――  从齐地仁那里我们得知,在护山林的这些年里,齐北山大叔曾经亲手救下过,到底多少人的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近几年的一天傍晚,附近村里一名家庭妇女,因家庭琐事跟丈夫吵架,一时想不开跑到山上欲寻短见,幸好被他及时发现后救下,并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那位妇女才想通下了山。 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逢年过节那位妇女都会带着孩子,和礼品到他家看望。 临走时总祝他一生平安。   我深深感慨道:多么朴实的一位老人啊。 036神秘人如幽灵随行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突然我发现月月光不见了,刚才抵达四王冢时,还看到他站在石碑前,抬头仰望四王冢呢,一眨眼的工夫,咋就不见人了呢? 我把这事悄悄告诉了笑乐神,当即他便一怔,又让这小子溜了? 他在跟齐北山大叔说话的时候,眼睛却在扫视着周围,想必是看看月月光会不会去了四王冢? 看得出这事让笑乐神十分焦虑。 他吩咐孟二狗去四王冢上找找看,并叮嘱如果找到他的话,一定劝他不要做蠢事。 这样孟二狗便把荷露皎放在四王冢那块石碑下,同时嘱咐赵倩茹关照一下。 然后,他便来到齐北山大叔面前想跟他叙叙旧,却没等开口就被笑乐神抢先上前,一把握住齐北山大叔的手,说道:“您好,大叔!”   “好,好啊。” 齐北山大叔一个劲地点头:“自那天你们走后,我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一路辛苦了啊?”   百般无奈的孟二狗抬头望了望四王冢,这么大面积的一堆土,上面生长着柏树等茂密的灌木,想找个人岂不大海捞针。 他便发牢骚,“笑哥,这恐怕不好找吧。”   “不好找,就不找了?况且,之前我就叮嘱你要盯牢他,并告诉你,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这下好了,一个大活人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我们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溜得。” 笑乐神大声说道:“找到他一定告诉他不要做傻事,就说我笑乐神在二王冢等着他有事商量。” 事到已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却依旧相信月月光不会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来。   按常理说,判断月月光这样的人,拿对待常人的思维方式,显然行不通。 所以他选择逃之夭夭,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孟二狗便说道:“既然这样,恐怕想找回他没那么容易!”   笑乐神却下了最严厉的指令:“找不到,你也别回来见我!” 孟二狗一听,有点儿胆怯,斜视他一眼。 然后转身望着四王冢角下柏树与灌木间那条小路,沿着这条小路就可通向顶处,于是他便极不情愿地朝那条路走去。   在孟二狗去四王冢找月月光的这段时间,我们原地休息等待佳音。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没见到孟二狗返回,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笑乐神坐不住了,原地徘徊了好几圈,一边徘徊一边咕哝道:“这小子,找着找不着你倒是快些返回通告一声,让大家也好放心。你倒好,光图自己清闲不管别人的感受如何了。” 最后他决定要亲自去四王冢找找看,齐地仁坚决不同意,说四王冢从东到西四五百米,如此这么广的范围,要想找到一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听齐地仁这么一说,笑乐神立马将刚迈向四王冢边缘的一只脚收了回来,怔在原地。 他抬头呆望着四王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去找还是不找? 犹豫不决的他回头对齐地仁说:“总不能呆在这儿傻等吧?”   “就眼下这情况,呆在原地傻等也比满墓上找要好得多。” 齐地仁说道:“不过,我倒想他绝对没有走远,也许就躲在离我们不远处一个角落里,正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笑乐神却存有疑惑:“这……你怎么知道?” 莫非齐地仁事先知道些内幕? 其实齐地仁并不了解月月光,可对已逃之夭夭的钱不旺有些大概了解:之前在土崖沟壑第一眼看到他时,便觉得这人非常面熟。 在他记忆中,两年前在村头那棵枣树上,挂一块“高价收购古董” 木牌的那个人就是钱不旺。 当时他正路过那里,发现有一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张所谓“帝王手谕” 让钱不旺品鉴。 听那年轻人口音,不像临淄当地人,具体哪里人很难断定。 钱不旺手里拿着那张手谕,翻来覆去看过后,得出的结论是“齐桓公手谕” 。 还说要是拿到北京潘家园古玩城,被那些大收藏家发现,至少得出百万购买。 但在乡村里肯定卖不到那个价。 那年轻人便问他出多钱能要? 钱不旺眨了眨眼,说五万吧。 然后便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数了数共有七千多元。 说小伙子你先拿着这些,等我打个电话,让朋友拿钱来再付剩下的钱。 说着钱不旺便打起手机来,跟对方说他看到一张齐桓公手谕,要是得手的话,肯定能赚大钱。 让他带上3万块钱,速速赶过来。 说这话时他似乎有意大声说,让周围人听到,动恻隐之心。 当时齐地仁就在旁边,这些话都听到了。 可不知怎地,那年轻人却从钱不旺手里夺过来,说啥都不卖了。 好像是嫌他说话嗓门太高,怕招惹来麻烦。 年轻人将那张所谓宝贝揣在怀里,便匆匆离去。 齐地仁跟着他走去,路上问他为啥不卖了? 年轻人说他是文物贩子,这个宝贝是自己家传的,即使他这种人出再多钱也不卖给他。 这样的宝贝一旦到他手里,就会转手倒卖,倒来倒去很容易招惹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齐地仁听后,觉得也在理。 随后那年轻人便夸奖起他来,说他很憨厚质朴,买下这东西放在家里收藏,等年事已高,享受天伦之乐时,拿出来欣赏欣赏,也是一份幸福的享受。 若你要的话,甭管出多少钱都可以。 齐地仁便动了心,问多钱能卖? 年轻人问他出多钱? 这时候齐地仁开始打量起身旁这个年轻人:那个胖胖的脑袋,留有一头短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连嘴唇皮也是干枯而带黄色的;那一套宽大的休闲服,极不合身地罩在他略显臃肿的身躯上,两只手老揣在休闲服口袋里。 这一切使得这个年轻人活像傀儡戏中的木偶。 那模样很让人发笑。 所以齐地仁便说愿出三千块钱。 年轻人说少是少了点,不过卖给你挺放心。 齐地仁说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让他跟着到家里拿。 这笔买卖就是这样算成交了。 虽然齐地仁没花很多银两,得到了卖者所说的价值连城的宝贝。 没承想它犹如幽灵一样,无时不在缠磨着自己的灵魂,整日坐立不安。 于是齐地仁便想尽快脱手,也好图个心情轻松。 拿到北京潘家园古玩城,以低于当时买价卖给了孟二狗。 万没想到的是,孟二狗很快转手卖给了笑乐神。 更没想到的是,笑乐神如此较真,竟组织这样一个寻宝探源之旅,验证齐桓公手谕的真假。 一旦真实身份得到验证,若问罪的话,首先便是钱不旺,当然其他人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月月光才约上钱不旺,一路跟踪笑乐神来到田齐王陵……  按说遭遇不测的钱不旺中途溜之大吉,却没有独自想盗四王冢的念头。 之所以想象他有盗墓嫌疑,无疑是他在四王冢与孟二狗不期而遇,两人把倒卖“手谕” 前前后后,说明了后才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事情的发展恐怕就难以预料了。   这番话把笑乐神弄懵了,迷茫地望着齐地仁,“这话怎么解释?”   “其实你用不着用这种眼光看我,虽说我和他是一面之交,却以对孟二狗的了解,相信他根本没找到月月光。所以也就没必要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齐地仁笑了笑:“相信我的直觉不会错。” 在来时的路上他曾听孟二狗说过,这次来田齐王陵主要的任务是寻找齐桓公临终前给没给过晏娥一张手谕的一些线索,至于盗墓这事确实没想过。   即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笑乐神还要追究下去? 037知人知面难知心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37知人知面难知心  莫非齐地仁和孟二狗两人私下里商定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此刻笑乐神心里充满疑惑,却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理? 他一心一意要去田齐王陵探宝寻源,实践自己的企图,却找不出半句话来说服一同前往的同伴。 于是他暗自想到:如果有一天我将和一个同伴发生决斗,难道我也是这样地怯懦战栗和犹豫不决吗? 他太怀疑了,他对于自己,甚至对于别人都失去了信心,这样他如何能窥见他心灵的状况呢? 在他致命的痛楚里,宁可自己遭懼任何的危险,甚至于有许多次。 他希望忽然有些事情来到孟二狗身上,迫使他不得不离开此地,回到北京潘家园去卖他的古董。 他愿意对方主动地走开,他的心里进入此矛盾。 看得出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折磨着自己。 却约束的结果,反而使他发出了巨大的力量:这力量太猛烈了,使得他说话的声音完全嘶哑了。 以至于使得孟二狗的声音,几次也都战栗起来,但是他只顾挣扎自己,却一直未发现到对方声音的改变。 他的责任的观念,和他的怯懦的心理斗争,实在太可怕,太痛苦了,使得自己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了。 面对这一切,我却只能提醒他,没必要这样多心多虑。 可话还没等说出口,便见从四王冢其中之一的齐襄王墓,脚下一棵松柏树后面冒出来一个人,第一个发现的是荷露皎,竟然肯定地大声喊起来:“二狗哥回来了,二狗哥回来了。”   面对刚才荷露皎的喊话,他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不能自拔。 他对于自己的怯懦感到愤怒,曾几次暗自说道:等见到孟二狗,一定劝说他丢掉一切幻想,一心一意去完成此次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之旅。 可眼下终于等到孟二狗回来了,他又能怎样呢?   齐地仁上前对笑乐神说道:“只不过是他一个人。这说明应验了我之前的判断,他没有找到月月光。” 笑乐神将目光转向孟二狗,却没有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 这时候我们大家的目光几乎同时转向孟二狗,心里都在责怪他到底去了哪儿,期望能给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就在我们满心期待时,月月光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突然传来月月光那熟悉的声音,让孟二狗两眼立马瞪得愣大,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刚才爬山涉水披荆斩棘寻遍满坟墓没见到的月月光? 确定这人果真就是月月光时,他惊讶了:这小子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发现孟二狗一脸的迷茫,月月光便很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他轻轻拍了拍孟二狗肩膀,带有讥笑的意味说道:“其实我一直就跟在你身后。曾有几次险些被你发现却都被我闪身夺过,成功化险为夷。” 随后他目中无人般,转向一旁的笑乐神说道:“没想到我又会出现在这里吧?我告诉你,不要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我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小人。其实你派孟二狗跟踪我早被我有所察觉,所以也早就有所警觉。结果我很快就发现了身后跟踪我的他,就悄无声息地躲起来窥视,然后转到他身后跟踪,没想到吧?”   笑乐神显得有点难堪,淡淡一笑,“那哪是跟踪,显然是担心你走丢了,才让孟二狗去把你找回来。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孟二狗,我是不是跟他这么说的?” 说到这里,他似自言自语道:你小子能主动回来就好,这说明还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就算是这样吧。” 月月光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下放心了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这一点你不是不知道。干嘛非得逼我做事之前,先要打招呼呢?其实你们完全不要为我的安全所担心。”   自来到四王冢那一刻起,月月光的眼睛始终盯在四王冢各个角落,想必一定是观察察有没有可下手挖掘的地方?   面前这座高大土丘,是一片蕴涵兼容美的山丘,满坡的荆棘开满了米粒般的紫花朵,美丽晶莹;还有那些酸枣树,枝头上挂满红红的酸枣,犹如节日里百姓家门上挂得一个个红灯笼,映衬着周围苍凉的黄土地,托出一半苍凉的美来。   在这座高大的土丘下面,就是战国时期齐国田齐第4至第7代4个君主——田齐桓公的后代:儿子、孙子、重孙子、第3代孙子——分别是威王,宣王、湣王、襄王的陵墓,均为父子关系。 他们的陵墓封土较二王冢更为高大,相对高度超过40米。 按照自西向东的顺序,其一为齐威王墓,高30米,周长140米;其二为齐宣王墓,距齐威王墓130米,高34米,周长157米;其三为齐湣王墓,距齐宣王墓105米,高22米,周长190米;其四为齐襄王墓,距齐湣王墓160米,高23米,周长130米。 总长540米,绵延数里,气势巍峨的四王冢南依山岭,鼎足山西南,牛山之东,北面是淄水,呈东西向一字排开,每一个都是一座山,犹如四峰并立。 加之古时牛山一带万木葱茏,风光旖旎,是一处距离齐都临淄较近的游览胜地,姜齐景公常登临牛山北望齐都。 后来的田齐统治者选择此处作为永久的安息之所,显然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域风光。   时过境迁,墓主已去遥遥两千多年了。 留给后人的却是众多猜想,疑惑。 我仰望着四王冢,深深叹了口气:人虽已走了两千多年,可魂仍牵动着现代的人。 每年3月3、9月9都有人来烧纸拜祭。 我禁不住皱紧了眉头,似在追忆着两千多年前的齐国将士,曾在这块土地上纷踏马蹄威震八方的雄伟场面。   是啊,人生在世也不过短短数十年。 两千多年来,不知道从这片土地上走过了多少人,发生了多少故事。 据我对齐国历史的粗浅了解,田齐共历八代国君,后五代国君称王。 安息在这座东方金字塔下的四王,姓田,属田齐;前两个王可以说勤政有为,事业如日中天:而齐威王演绎了一段“浪子回头金不换” 的故事,留下了“一鸣惊人” 的典故;齐宣王把稷下学宫搞得红红火火,大力提倡“百家争鸣” ,为中国的文化和精神文明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 后两个王则混得比较惨:齐湣王穷兵黩武,开罪诸侯,遭群攻被杀;齐襄王平庸无能,使齐国一路走了下坡。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威、宣、湣、襄四位国王在位执政时,正巧经历了田齐由平庸而强盛,再由强盛到衰败的过程。 其实当年姓田的篡了姓姜的权,把齐国江山变了颜色,看似完整的一个齐国,实际上却成了两个朝代。   其实说起来,无论哪一个朝代都摆脱不了由盛到衰的天道循环。 有的时候,历史就是一个圆圈,甭管从哪个地点起步,走来走去,无论走出多远,却总也走不出那个圆圈。   齐国虽然葬送在齐王建手中,而祸根却是有他的先人埋下的。   由此而言,这巍峨的四王冢自然也就成为田齐历史兴衰的见证。   站在四王冢前,确见围绕在四王冢的周围,是一条宽约30米到50米的壕沟,曾有人说,这是因发山水长期冲刷和耕作所致;其实不然,它确是人工挖成的;壕沟内的夯土呈褐色或黄褐色,并掺杂着螺丝等水生物残骸。 显然这个壕沟是四王冢的人工屏障,遥想当年设置这个屏障的人的良苦用心,无疑是用以阻挡擅自闯入者的挖掘。   在四王冢北侧600米见方的范围内,另有排列井然有序的多座小型坟墓,显然是王室成员或臣属的陪葬墓了。 当地百姓称之为“狗冢子” 。   也许有人对这个说法存有疑问。   为消除这些疑问,我们不妨从有关资料的记载来看:因为在当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的思想指导下,有身份的人是忌讳在此修墓的。 《周礼•;春宫》记载:“冢人掌公墓之地,辩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 所以说,那些小型坟墓的排列,显然是“子孙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处其前后” 的公墓埋葬原则的具体体现。 田齐王陵与这些置于陵前的墓葬高低错落,大小相衬,凸显着君王生前君临天下的气派,和死后依然驾驭群臣的威严。   “仅这条用作于屏障的壕沟都这么深,坟墓的底还不知要多深呢?” 孟二狗惊讶道:“这要是一不小心跌下去,即便摔不死,也难得爬上来?” 说这话原本是给月月光听的,没承想孟二狗说完一回头,月月光却不见了。 刚才他还站在这里,瞪着一双带有仇恨的两眼,侧耳倾听我讲话呢,咋就一眨眼没了踪影呢? 当即他心便咯噔一下,难道又逃窜了不成? 于是他用搜寻的目光四处搜寻,凡能用肉眼看到的地方几乎都寻遍了,却一直没发现月月光的踪影,顿时他感到事情不妙了,弄不好又得遭到笑乐神严厉的责怪。 尽管他百般无奈,还是把这事告诉了笑乐神,起码赚个态度好!   谁料笑乐神得知后,气得两眼一瞪,“不是嘱咐你要盯好他吗,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你眼皮底下又溜掉了?” 说着,他把孟二狗拖到旁边一棵松柏后面,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句话:“二狗你给我听好了,这事千万不要声张,只有咱俩知道就行了。”   显然又得去找月月光。 孟二狗一脸的难堪加无奈,这荒草野岭的,到哪儿找去? 看来月月光这小子,不把我累趴下,绝不散伙。 038一双阴险的眼睛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孟二狗被再次派去找寻月月光,也算是对他失职的一种惩罚。   可是对这惩罚决定,笑乐神似乎觉得有点不近人情,毕竟孟二狗是自己多年的好朋友。 他曾以后悔的口吻告诉我,他做了个奇怪的梦,入梦时好像就在几秒钟之前,也就是现在的午后时间,一轮斜阳沉在惨淡的暮云里,东北方向的二王冢上面,升起一个光轮,红得跟晓日一般,忽然间,那光轮中发出“哄地” 一声怪响,顿时化成数百丈长虹,长蛇似的绕了他头上,当即他吃一惊,定睛仔细辨认,哪里是长虹,红的陡地又变成了黑色,先前那长蛇似的长虹变成了大蟒,而大蟒的头竟然变成了孟二狗的头,张开大口,把他从头到脚,生生吞下肚去。 他狂喊一声,猛地醒来,才知道是一场梦。 耳旁只听得排上倒海的风声,群山柏林中树木的摧折声,以及他撕心裂肺的撕扯声。   像这样的梦,不但他做过我也做过:只是换成一种崭新的,非常奇特的面貌。 完全不是那种无意的胡思乱想,也不再有那种不可捉摸的,像弥漫在田齐王陵上空的迷雾,这些迷雾杂乱无章地彼此交流,最后终归化为乌有。 过去我曾做过这样的梦,却是在夜晚,早晨一觉醒来,一睁开惺忪的眼睛,总会模模糊糊地瞥见它,我会含笑带怒地一巴掌打掉它,似乎说道:滚你的去吧。 于是那梦就变出可笑的恐怖形状,慢慢地滚进深渊,好像精灵鬼怪见了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恐惧地马上躲藏到树林里去了似的。 现在所有这一类的梦,我已不再做了。 现在我所做的梦,以及别人做的梦,无疑都是现实的影子。 当然,它们的形状是可怕的,歪曲了的,是出奇地变了形的,是要受到戕贼的。 可是现实的真相毕竟还在,相信一眼就会被你看出,于是你心里就充满了悲哀。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虽然笑乐神千叮咛万嘱咐孟二狗不要声张,却还是被我听到。 我知道笑乐神的用心何在,他是怕大家一旦得知月月光又一次逃掉,会影响到情绪,失去信心。 既然他如此用心良苦,我也只好装作不知道罢了。 当然对月月光我得多说两句:这小子显然成心跟孟二狗较劲:你不是跟踪我吗,那就让你跟踪个够,直到腿软脚脖子肿胀,再也迈不动腿脚,那时看你还怎么跟踪? 想必月月光那小子就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做出的超常人的思维。 但是月月光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些雕虫小技早已被孟二狗觉察到,从他表面上看,尽管满脸写着无奈;但从他内心里去分析,因之前受齐地仁之委托,对月月光的一举一动,一定要加倍留心,一旦发现有触及到我们的利益的行为,就得毫不留情地使出杀手锏:让他从我们身旁消失。 也就是说,其实笑乐神吩咐他跟踪月月光,恰恰合了他心意!   想必先前他们俩商定这个计划,显然是处于极度保密的,当然是针对笑乐神,至于其他人却没什么秘密可言。 而我作为“其他人” 中的旁观者,虽然不被他们列入保密之内,但凭我个人良心,必须格外对孟二狗的行为保持留意。 我看到孟二狗在扭头走向四王冢的一瞬,他的目光不时地会穿过松柏树间跟踪着笑乐神,还有那时常挂在他面孔上的那种古怪的微笑:这种微笑里面混杂着阴险和狡诈,是一种憔悴的,老奸巨猾的微笑。 当他稍稍皱起眉毛狡猾地瞧人的时候,瞧着一直在仰望四王冢的笑乐神时,也许会不经意间与对方目光相遇,那时他的目光中就会流露出一种动人的、天真无邪的神色;在这样的时刻,他与其说像个在生活中阅历丰富的成熟男人,还不如说像个大男孩。 可是一转眼,他仰起头,眼睛里便已经带着挑战性的嘲弄神色瞧人了,表情中那种讥讽的神色,和一种奸诈的阴影,简直像换了个人似,那对朦胧地凶恶的眼睛,总会让我感到被恐惧围困着。 以前我从没有这种感觉,但现在,当我这样回想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涌上心头,使我怀着茫然的恐惧,犹如是一个受伤的人,当一只手指接近我的伤口时会本能地颤抖起来,是同样的道理。 只有当疮伤弥合以后,恐惧才会消失。 但我的伤口什么时候弥合,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的。   但我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笑乐神让孟二狗到四王冢找寻月月光,对孟二狗来说,心里一定有种放虎归山的得意。 不然,他的那对眼睛绝不会眯成一条细缝,射出的一道光线便在细缝里,从左边飞到右边,又从右边飞到左边,这样来回地转换。 每当他要装成泰然,应付对方的时候,就总会有这么一副表情的。 这种大胆的预感,不妨先撂这里,等日后走着瞧。   我不想沿着这条思路回想下去,那样或许会给我带来更大恐惧,更大痛苦。 尽管现实残酷,可我还是要回到现实当中。 于是我跟在笑乐神身后来到四王冢脚下,观望那一个个巨大裸露的土石窝,顺着几乎垂直的石壁往下看,深不见底的壕沟,令人心寒。   我赶紧将目光迅速地收回,转到气势恢弘的东方金字塔上面,随即涌上一个念头:这可是2300年前的土啊! 列国周齐秦汉楚,赢的也好,输的也罢,岂不全都变作了土。 当年的王、他的财富、他的女人、他的子民,以及他的国家都不见了,往日的繁华都市也消失了;甭管2300年前的墓主人的是非功过如何,能留下这四捧寂寞的黄土算是幸运的,有的不是连一捧黄土都无处寻吗。   望着望着,一种疑惑瞬间涌上我的心头:四座坟墓自西向东顺序排列,按国人传统民俗礼仪来讲,四王冢自西向东这样的一字型顺序并列,完全有悖于国人的传统民俗礼仪,是大逆不道的。 如果墓中所葬之人真是像现在所说,那它就是世上最违背传统民俗礼仪的陵墓。   那么,墓里的死者到底什么身份? 墓的北侧有三个小墓,也是自西向东,依次排列,这里面葬的又是什么人? 四王冢为什么称四女坟呢? 039来自远古的传说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这一个个的疑问自踏上四王冢那一刻起,就一直困惑着我。 齐地仁告诉我,据说是因四王冢以东附近有一女水而得名。 据《临淄区志》记载:“女水发源于鼎足山,经郑家沟北流,过石槽,北阳河到大交流村,与发源于青州的织水汇合,交流村因此而得名。”   由此可以断言,古代女水即是现在的裙带河――流经城坞、刁炉、东水磨、三座楼、郑家埝进入寿光的巨淀农场。 确切地说,女水的位置在淄河以东、北阳河以西。 而在这两河之间唯一的河流就是女水,也就是当地人说的裙带河。 女水源于鼎足山,牛山脚下,二王冢下的晏娥墓东侧。 有《读史方舆纪要》所记载:“鼎足山上有齐桓公及管仲冢,又桓公女亦葬焉。女水出于此。” 这就应验了四女坟得名的传说。   虽然女水源头葬着一位女子,但她不是齐桓公之女,而是齐桓公的侍女晏娥。 关于这位晏娥,历史书籍中却很少有记载,只有流传在民间的一些传说。 都说她是齐桓公的小妾或侍女,与齐桓公私下里交情很深。 在齐桓公被困宫中之时,是她冒死越墙入殿,陪齐桓公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齐北山大叔告诉我们,在临淄这一带,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座陵墓都有许多传闻逸事。 四女坟显然也不例外,确实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相传很久以前,在牛山脚下的王家庄,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王财主,家有良田千亩,牛羊无数。 由于他平日里欺压村里的穷人,横行霸道,所以穷人们便给他起了个外号――“王螃蟹” 。   王螃蟹年过半百,膝下没有儿子只有4个女儿。 大女儿杏花,2女儿桃花,3女儿梨花,4女儿水仙。 这4个姑娘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别人都说王螃蟹养了4朵鲜花。 所以,远近有钱人家都纷纷上门求亲,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烂了。 这样以来,王螃蟹便想在女儿的婚事上发一笔大财,于是就背着女儿将她们许配给有钱人家的公子。   但这事老瞒着总不行,作为父亲他对自己女儿显然十分了解,一旦哪天泄露暴露出去,后果恐怕难以收拾。 于是这一天王螃蟹来到后花园的绣楼,想把定亲的事告诉3个女儿,让她们高兴高兴。 谁知话刚一出口,3个女儿说啥都不同意。 王螃蟹一听火了,“既然我已作主把你们许配给了大户人家,你们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说完,气冲冲下楼去了。   3个姑娘又气又急,可又没有办法。 于是姊妹仨哭成了一片。 原来她们都已有了心上人,只是羞于说出来。 大女儿杏花爱上了本村的一个秀才,他们经常偷偷的在一起写歌作画,彼此感情很深。 2女儿桃花看上了一个砍柴的小伙子,虽然家里穷,可是杏花爱他的勤劳勇敢。 3女儿梨花爱上了佣人王妈的儿子,俩人青梅竹马,从小在一起长大。 4女儿水仙年龄虽小,对父亲的做法也十分不满。 聪明的水仙想了想,对姐姐们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倒不如跟父亲把话挑明,也许父亲能把亲事退掉。 于是姐妹四个一起跪在父亲面前说明了实情。 王螃蟹听后又气又恼,对4个女儿吼道,贱货,贱货……败坏我王家的门风,私定终身,我决不轻饶你们。 说完便一甩袖子走了。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离王家3姐妹的婚期不远了。 在这之前,王螃蟹瞒着女儿把村里的秀才、砍柴的小伙、佣人王妈的儿子一起赶出了村子,想让女儿们死了这条心。 然而父亲的所作所为四姐妹却一直蒙在鼓里。   后来有一天,小女儿从佣人嘴里得知了他们的下落,便急忙告之姐姐们。 3个姑娘恨透了父亲,便商量着要连夜逃走,去找自己的心上人。   在一个黑沉沉的夜里,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3姐妹偷偷从后门溜出来,一直向东南方向跑去。 她们跑出不长时间,一个佣人起来解手发现了后花园的小门开着,便急忙跑去叫醒王螃蟹。 他们到小姐的绣楼上一看,只有小女儿水仙坐在灯前伤心的掉泪。 王螃蟹顾不得盘问水仙,转身向门外追去,水仙怕父亲把姐姐们抓回来,也急忙追了出去。   再说,3个姑娘为了不被追回,根本顾不得天黑路远,只是不要命地向前跑。 可她们毕竟是女儿家,身单力薄,哪经得起这样长时间,丝毫不给间歇的追赶,跑得越来越慢,而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却越来越近,就在要追赶上,一伸手便会抓住她们的一瞬间,前边出现了一条宽宽的大河,挡住了去路。 3个姑娘见已无路可走,便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紧紧抱在一起跳进了淄河。   这个时候,小女儿水仙也追赶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知道姐姐们已经跳了河。 她便拣起河边上那支绣鞋,扑腾跪倒在河边,哭着说,姐姐啊,姐姐,既然你们都去了,还留下小妹有啥用呢? 让我也随你们去吧! 说完,便扑通纵身跳入河中。   王螃蟹闻讯赶来的时候,见小女儿正要跳河便赶紧上前拽,却只拽下女儿的一个裙角,伴随着“扑腾” 一声响,小女儿跳进了淄河,没过多大会儿,河面上漂浮起一只粉色绣鞋,那是小女儿亲手为自己绣的,平时都舍不得穿,却在这个时候穿在了脚上。 凝望着这一幕,他当场昏倒在淄河边。 后来怎么回的家他都不知道。 当天夜里,他做个噩梦,睡梦中恍惚看见4个女儿,披头散发浑身水淋淋地站在眼前,一起向他喊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声嘶力竭的喊声,撕心裂肺,一下子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顿感自己一身冷汗,浑身却在哆嗦。 天亮时他突然生起病来。 而这一病竟然一个月之多,才算彻底痊愈;痊愈后的他,心里仍然害怕女儿们的阴魂不散,哪天再来向他讨命,于是就在当地附近山上给她们修了4座大坟。 据说,坟内并没有尸体,而是石头人。 所以当地人便称其为“四女坟” 。   “石头人?” 荷露皎顿感不可思议:“难道这么一大堆土底下就埋着几个石头人?”   “这不太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齐地仁告诉我们,从权威资料来看,四王冢绝不像二王冢传说的那样是虚墓。 常听本村老人说,四王冢里有大量的水,千万别小看水的力量,一旦挖掘开便会像决堤的大坝,发起的洪水会在短时间内冲掉附近村庄。   历代帝王为防止盗墓,采取的手段真是令后人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仰望一眼四王冢,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夕阳的余光被高大的四王冢遮掩下去,显得有几分黝黯、朦胧,甚至给人一种恐惧感。 眼下都到傍晚这个点了,齐北山大叔却还在坚守着岗位,我问他啥时下班? 齐北山大叔憨笑道:“按什么点啊,每天都得等到太阳落山后才能回家。”   说这话的同时,他仰头望了望四王冢,像是找寻什么人似,那么急不可耐,“怎么没见你们那两个伙计回来?” 显然指的是孟二狗和月月光。   按说这个时候,他们也该返回来了,却一直没见人影;这不但让齐北山大叔惦记着,也让我们大家都牵挂着,尤其笑乐神更是心急如焚。 透过他脸上的神态,我可断定他心里一定在猜测:月月光去向不明,是因为他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孟二狗呢,总不会与他同流合污吧?   若真像笑乐神想象的这样,那事态的发展显然不堪设想。 这么想时,我心里便涌出些许担忧。 040身处逆境却镇定自若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40身处逆境却镇定自若  那一刻我留意到,心存疑虑的笑乐神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这人总是这样,心里有事总不会写在脸上,唯恐别人看出来会分心,甚至担忧;眼下他越来越怀疑孟二狗心怀鬼胎,一想起那双阴险的眼睛,无时不躲在角落里窥视自己的行踪,心里便害怕得不得了。 再加上刚刚又听了齐北山大叔讲述的四女坟的神奇传说,无形之中心底深处又添了些许惊慌,就是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却都丝毫动摇不了笑乐神那颗镇定自若的心境。   其实,自发现孟二狗行为诡异时,笑乐神便意识到自己身旁,出现些陌生的,甚至鄙视的眼睛,正在一步步侵袭他的生活;如果说,从前在他朋友圈子里发号施令的时候,就像是控制着无数匹训练有素的,在崎岖道路上奔跑的骏马,那么眼下的生活却像一匹浑身汗沫的疯马驮着他在飞驰,可以说,他已经没有能力驾驭这匹马了,只是骑在摇摇晃晃的马背上不由自主地摆来摆去,尽量不叫自己摔下来就是了。   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烦躁的情绪,尽量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态,带领我们大家按预定的线路继续往前行进。 走了没多大会儿,前行的道路却被迷雾遮住,一时不知去向。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皱紧眉头凝望着远方------  从他略带惊慌的神态看,显然还是担心月月光做出傻事,同时还有种对孟二狗的愤恨掺杂在里面,而这种愤恨却无情地撕扯着他的心头,使得那颗本来已在流血的心,又重重地挨了一击。 于是他心里开始在唾骂孟二狗: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让你去找寻月月光,劝他悬崖勒马。 为什么自己却一去不复返? 从他嘴里发出的这一声,只有那些听到过一只受伤的狮子的吼声才能想象出的喊叫。 说心里话,我从来不曾看到过他这样的一种表情;当然,他也从来不曾遭遇过这样可怕的一种眼光的窥视;即使初来咋到田齐王陵那天,与大自然激烈搏斗的夜间,当旋风侵袭将他吹刮到荒野山岭的时候,他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恐怖,那一刻他惊慌地退后了一步。 然后他把眼睛闭了一会儿,像是一阵感情激发后,被内心的光晕眩了似的。 一刹那间,他已这样有力地约束住自己;他那猛烈地起伏的胸膛平息了下去;像是乌云过去后那汹涌的波涛受了阳光和蔼的照拂一样。 这种沉默,挣扎和自制大约继续了足有30多秒钟;然后他便抬起苍白的脸孔,睁大眼睛,大概四王冢上松柏林间有一个看不见的灵魂在注视,却见他高高举起一只手,问道:“孟二狗你去了哪儿?”   说着他向四王冢走去,好像有一个幻象在吸引着他。 深渊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慢慢地走着,没有朝脚下望一眼,他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一直朝前走着。 他好像注视什么东西似的。 他眼睛里闪着一道亮光,仿佛是他远远看见的那个灵魂的反光。 于是他大声说道:“不要再装了,戏都演到这种程度了,谁还看不出结尾呢?” 他每向前走一步,就离四王冢更近一步。 他眼睛一动不动,像鬼怪似的僵硬地走着,既不慌忙也不犹豫,像注定似的准确地朝前走,好像前面根本没有高大的四座坟墓一样。 眼看就要迈进四王冢脚下那道深深的土坑里,我马上喊住了他,“不要往前走了------” 他停下脚步,呆在原地回头望向我。   其实从时间上考虑,笑乐神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试想,四王冢从东到西,总长500多米,绕行一圈起码得一千多米,况且,处处杂草丛生荆棘遍地难以下脚,即使走马观花,至少也得个大半小时。 何况孟二狗还有任务在身,更何况月月光贼心难测,谁都难以猜测到他会藏到哪个旮旯里? 所以孟二狗只得一边走一边寻人,茂密草丛和松柏后面,以及深深浅浅的土窝坑都在找寻的范围,这样难免要耽搁很多时间,具体啥时候能走下这一圈,哪还有个准点!   面对我的解释笑乐神一直皱着眉头,始终没有吱声。 想必他用这种沉默的方式,默认了我的解释。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齐北山大叔告诉我们,到二王冢还有好几里的路程,虽然不像山路那么难走,但徒步行走恐怕得需要一段时间。 若打算现在就去的话,不如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赶紧上路,赶早不赶晚。   这个建议我非常赞成,便劝笑乐神不要再傻等月月光和孟二狗。 总不能让一两个害群之马给耽误了我们此行的大事。   事情既然已发展到这地步,接下来理应该干啥就干啥。 于是齐地仁劝他大伯赶紧回家,不然晚了大婶子看不到您的面会着急的。   而齐北山大叔不但不急着回家,反而毛遂自荐给我们当向导,一起前往二王冢。 齐地仁却坚决不同意,说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在这山上自己逛逛还可以,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带路,恐怕难以胜任! 齐北山大叔瞥他一眼,难道我一年到头在这里转悠,路不比你熟悉? 年轻人气盛不是坏事,得分干什么,要说田齐王陵这一带,无论从哪方面讲,肯定我比谁都强。   既然齐北山大叔想留下给我们带路,那也好。 至少我们不会走冤枉路。 笑乐神拍了下齐地仁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跟齐北山大叔争执。 摆在面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即使不打算等候月月光和孟二狗他俩回来,也得考虑荷露皎的身体状况,她的脚脖子还没好利索,这个时候让她徒步行走的话,无疑会给她带来雪上加霜的更大痛苦,弄不好就会――下面的话他没有说。   总不能为了一个人,大家都闷在这儿,等她伤势痊愈再走?   显然笑乐神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今晚就露宿在前面不远处的空旷地,这样也好让荷露皎好好休息一宿,即便一宿时间不能彻底痊愈,慢慢地跟着走总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天一放亮上路,总比夜晚赶路深一脚浅一脚,甚至还会招徕疑神疑鬼的目光,要好得多吧。   “我看这样行。” 说着赵倩茹搀扶起荷露皎,向笑乐神指定的前面那块玉米地方向走去。 我们大家都默默跟在后面,走过一小段路程,笑乐神似乎放心不下,问荷露皎怎么样?   “还行,能跟得上。” 荷露皎回答的并不自信。   “坚持一会儿,很快就会到达那里。”   赵倩茹跟笑乐神开玩笑,“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就背着她。”   “不是不可以,我已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赵倩茹瞥他一眼,“你倒是想了,可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让你背呢?”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荷露皎瞟他一眼,轻轻咧嘴一笑。 041露宿荒野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就这样说着笑着,一路向北来到一块玉米地旁。 地里的玉米刚收割完,已耕地种上小麦。 一踏上这片土地,便有股泥土清香扑面而来。 走在前面的笑乐神停下脚步,巡视四周空旷的环境,觉得这里可以窥探到月月光和孟二狗的行动踪迹,而且距村庄较远引不起路人注意;看来没有比这儿更适合露宿的了。 于是他便让我们搭建帐篷露宿在这儿。   总算能好好歇息了,昨夜晚折腾一宿没合眼,连夜赶路的辛苦和疲惫使我们大家早已期盼着能有个歇脚的地方了。 荷露皎看了看四周,身后是四王冢,前面不远处是巍峨壮丽却带有神秘色彩的牛山,没准啥时候便会发生什么意外? 想起前天夜晚在管仲墓前过夜,吓得她几乎一夜没敢合眼,一合眼满脑子都是死人的骨骸,头颅什么的,真吓人。 现在又要睡在这种地方,能睡得着才怪呢? 可又一想,毕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将就一些吧。 看到她脸上挂着恐惧和无奈的神态,我便说道:“你想得太多了,死人又有啥可怕的?真正可怕的应该是活人。何况这里都是些古墓,两千多年前的古墓能发生什么?”   荷露皎瞟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赵倩茹却插嘴道:“虽然古墓说什么也不会从里面钻出来个活人。万一要有盗墓的呢?如果半夜里盗墓贼来到这里,看到这里有两个帐篷,首先想到的是里面住着的肯定也是跟他们一样前来盗墓。你想,他们是先盗活人,还是先盗死人的宝贝呢?”   这问题问得好。 荷露皎迎合着赵倩茹说道:“自然是活人喽。出门在外的人身上总会带着钱啊什么值钱的东西吧,趁夜深人都熟睡不偷还待何时。过了这店就没这村了。”   “就是啊。谁都会想到这一点。既然送上门来的肉,为啥人家不吃?” 赵倩茹说道:“不如我们到前面村庄附近过夜,村里毕竟人多,出来进去的,像是为我们站岗放哨似的,多有安全感啊!”   “笑哥,我看也是。” 荷露皎问道:“是不是咱们就到村庄边上过夜?”   “正因为离村庄远我才选择了这里。起码不受来往路人的干扰,能好好睡上一觉。” 其实笑乐神选择夜宿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能够观察到月月光的行动踪影。 他想,夜晚月月光肯定会到我们住宿的地方打探情况。 到那时他或许以为自己已摆脱孟二狗的跟踪,便毫无顾忌地实施预想好的行动计划。 却没想到的是,一旦他付诸于行动,自然便会落入我们早已设好的圈套。 但这个圈套究竟怎样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只是让我们大家:“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好继续赶路。”   “凭啥能肯定他要来这里呢?” 赵倩茹不解道:“好不容易逃脱我们的视线,高兴还来不及,咋又返回来跟着我们被牵制呢?”   “请相信我的直觉。没错,本来月月光那小子就想跟着我们到达他想要却的地方,并得到所需要的宝贝。可老是寸步不离在别人视线之内,没一点属于他的活动空间,显然他不甘心。所以他就会找机会摆脱我们,去完成之前预想的计划。当然,他不会轻易放弃跟着我们的机会,因为他还没有达到最终目的。”   “也就是说,他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回到我们身旁。” 我说道:“听起来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月月光那小子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傻!”   “大家不要争执了,我看就按照笑乐神说的去做吧。” 也许齐地仁从他的举止行动中看出些破绽,却丝毫没有泄露。 既然笑乐神不明说就一定有他的想法。 所以齐地仁便说:“既然选择在这里过夜,那我们就赶紧搭建帐篷吧。”   在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下,很快两个帐篷便搭好了。 看到两顶帐篷架在眼前,笑乐神眼前陡地一亮,“唉,这么快就把帐篷架起来了。看来大家还是愿意在这里过夜的啊。能跟两千年前的古人在一起过夜,说来也算是一种荣幸。” 说心里话,他一直怀疑,尤其两位女同志没有胆量在这里过夜,也就不可能乖乖地服从于这样的安排。 想必还是因昨夜晚一夜没合眼,又翻山趟沟壑的折腾,实在是太疲惫了的一种无奈之举啊。   月亮已挂在高高的夜空上,齐北山大叔把两个女同志喊到我们男的那个帐篷里来,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摸出一卷东西,白里泛黄的纱布包裹着,不知什么东西,挺神秘的。 他慢慢将它打开,一层,两层,三层,终于露出了真面貌,原来是他用以午饭的单饼。 中午吃了两张,还剩下三张。 现在咱们是六个人,首先要先给两个姑娘吃,一人一张,剩下一张看看给哪个?   “有单饼吃了。” 荷露皎望着齐北山大叔手里的单饼,不由得想起那天在牛山庙会吃的单饼,一丝麦香味儿仍在嘴里缠绕着,便感慨道:“吃这饼太有回味了。” 说着,嘴巴就砸吧起来。   “瞧你那点出息,吃个饼都差点儿噎死。” 赵倩茹俏皮道:“简直就是一吃货!”   “你不也一样。还有脸说我?”   “你……才是……”   两个人又要争吵,幸好被笑乐神拦下,不然不知要吵到啥时候。 笑乐神对齐地仁说:“还是让齐北山大叔吃吧。”   齐北山大叔却说道:“晌午俺吃了两张,现在一点都不饿。”   “可是——这样是不是显得我不礼貌啊!北山大叔——还是您吃吧!”   “你们都年小,正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肚子。”   一老一少两人相互谦让了很长一段时间,却还是没什么结果。 最后齐北山大叔讲了好多实实在在的道理,笑乐神听后觉得还在理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北山大叔这么说,那我们也别让来让去了,吃吧。” 他首先拿起一张单饼递给荷露皎,“饿坏了吧!” 然后又拿起一张自己吃起来。 他一边吃着,一边询问齐北山大叔,每天上山护林都带着这种饼作午饭吗?   “大多时候还是带煎饼,就着辣疙瘩咸菜吃。若是喜欢吃辣椒的话,可以卷上辣椒,那样吃更带劲。有句俗话说:棒子煎饼卷辣椒,既解馋来又上膘,还能治感冒和发烧。”   “能治感冒发烧?” 笑乐神不禁有些疑问,不就是煎饼吗,咋会治病呢?   “其实这并不是夸张。若你正患感冒发烧,又不想找大夫看,不妨试用一下这个土办法。首先把青辣椒放在火上烤一烤,接着抓把盐一并放进蒜窝里捣碎,再加入一滴香油。然后卷到煎饼里吃,吃着吃着额头上就会冒汗,嘴里辣得直唏唏,却不舍得放下。越吃越想吃,而且越吃越香。等吃完这张煎饼感冒发烧的症状,自然就会减轻了许多。有句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煎饼卷大葱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是山东地方名吃。还从没听说有卷辣椒吃的。”   “煎饼卷大葱是最经典,最普遍的吃法。” 齐北山大叔说道:“说起来山东人的主食煎饼,应该是诸葛亮发明的。当年诸葛亮辅佐刘备之初,兵微将寡,常被曹兵追杀,一次被围在沂河、湅河之间,锅灶尽失,而将士饥饿困乏,又不能造饭,诸葛亮便让伙夫以水和玉米面为浆,将铜罗置火上,用木棍将米浆摊平,煎出香喷喷的薄饼,将士吃后士气大振,杀出重围。其实当地人也是用这种办法来做的,只不过铜罗昂贵,且易开裂,人们便以铁制成罗状的煎饼烙。从此煎饼在山东大地上流传至今。”   “还有典故啊!难怪成为山东传统美食。” 笑乐神说着皱了下眉头,想起刚才看到齐北山大叔拿单饼时,是从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布包里拿出来的,单饼用纱布包的那么严实,大热的天,不怕馊了吗? 这个担忧一萌生,他便觉得太幼稚,若会馊了的话,人家绝对不会这么做。 如果不会馊,其中肯定有奥妙。 那么,这个奥妙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儿,他才鼓足了勇气,向齐北山大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齐北山大叔爽快地说道:“若说煎饼是诸葛亮的发明,其实是他受当年来齐国时看到乡民烙单饼的启发,才发明的煎饼。再来解答单饼用纱布包着为啥不会馊的问题,因为纱布线条很粗,裹松了很容易风干。紧一些会保持饼得韧劲,吃起来更筋道。”   “这倒也是。” 笑乐神挠下头皮。   “这种饼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有嚼头,最筋道的面饼了。” 荷露皎深有感触地说道:“同样的小麦在同一片阳光下生长,为什么临淄人就能将小麦磨成的面粉,烙出如此筋道的饼,嚼在嘴里越嚼越香。而别的地方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还有一点,就是一吃到这种饼,马上就会令我联想起牛山庙会,临淄的民俗文化太丰富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是赵倩茹听到荷露皎说的“有生以来吃到的最有嚼头,最筋道的面饼了” 深有同感而发出的笑声:“只可惜我们在这儿的时间太短暂,不然,我会找到老乡家里多买些饼带回家,让爸妈也来分享一下这种美食。”   齐北山大叔笑了笑,说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让大家都带上些饼拿回家,让更多的人能够分享到临淄单饼美食的美味。   “真的,大叔?” 荷露皎甜甜地笑道:“那我先替我爸妈感谢你了。” 像她这样的吃货,摊上好吃的自己都没个够,还拿回家给爸妈? 笑乐神便俏皮道:“恐怕连煎饼渣你爸妈都吃不到!” 荷露皎不满地捶他肩膀两下,怒道:“去你的,就你话多。讨厌!” 042都是嘴馋惹的祸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42都是嘴馋惹的祸  尽管荷露皎为单饼的事情,跟笑乐神争执不下,却丝毫没引开我的注意力。 我凝望着刚刚收割完的玉米地,那一捆捆棒子秸堆积在地头上,便联想起农民在掰棒子时,定会有“漏网之鱼” 。 我小时候的每年秋后,时常跟父亲到掰过棒子的玉米地里揽棒子,一上午工夫就会揽一大兜,足有十几斤的棒子,现在想来都还有成就感的自豪。 这么想时,我便说道:“荷露皎别吵了,你笑乐神也别吵了,咱们赶紧到地里捡棒子烧着吃!” 说完,我便突然担心齐北山大叔能否同意燃火烧棒子,作为护林员的齐北山大叔,最担心的是怕野外燃火引起山林火灾。 可在那一刻,我确实想吃烧烤的棒子解馋,便大着胆子问齐北山大叔,这地方能点火烧烤棒子吗? 齐北山大叔似乎没多加考虑,便回答道:“这地方离山林那么远,又没风,当然可以了。” 还让齐地仁和我一起到地里去,多弄几个棒子来烧着吃。   一听说要烧棒子吃,荷露皎马上停止与笑乐神的争吵,转身忙不迭地说道:“齐老师——裘哥——我要去,我也要去。” 边喊边追赶到玉米地头。 没承想自己的脚脖子不争气,迈出没几步便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我崴着脚脖子,肯定我会弄好多棒子的。” 看到这一切,赵倩茹说道:“等我去弄来,烧好后给你吃。” 笑乐神也劝说荷露皎原地歇着,“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养着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百般无奈的荷露皎,朝他努了下嘴,只有乖乖地望着的份了。   过了不多会儿,我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几个棒子回来,往地上一摊,大大小小的足有七八个。 齐地仁放下棒子后,又去外面抱了一捆棒子秸,一根根地弄成一尺来长,堆积在帐篷门口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只等点火烧烤棒子了,却突然想起没有火柴。 我们几个人中都没有抽烟的,身上哪有火柴啊。   在这节骨眼上,齐北山大叔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打火机,说是今早上从两个年轻人手里没收的。 点燃着棒子秸后,一堆篝火就这样噼里啪啦燃起来,大家忙把捡拾来的棒子投到火堆里烧烤——  齐北山大叔手拿一根棒子秸,一边拨拉着火堆,一边描述着那两个年轻人的长相。 其中一个好像是被人打得,抑或是不小心掉到土崖下摔的,反正脸上皮开肉绽,血迹斑斑,衣裳也划破几处;两个人嘴里各含着一支烟,正要点燃被我发现教育了一番,知道自己错了,便掐灭烟蒂,随手将打火机扔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种塑料制作的打火机扔在地上,日头一晒极易爆裂,引起火灾。 所以我就拾起来装进了衣袋。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据齐北山大叔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想:那两个年轻人一定是钱不旺和月月光。   棒子还没烧熟的时候赵倩茹蹲在一旁,攥着一根绿油油青棒子秸当甘蔗吃。 嘴里还不住地叨叨,很甜,很甜。 看到她那吃相,想起刚才在地里捡拾棒子时,她拿起一根根棒子秸,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按照她心里的一个标准在选择,达不到标准的就随手扔掉,达到标准的便截成三四十公分长,一根根地夹到胳肢窝里,随后便两手各拿着两个棒子,得意地往帐篷走去。 当时我挺纳闷,想问问她拿那青棒子秸干啥,却又担心自讨没趣,招徕笑柄,索性放弃了那念头。 现在看来,敢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别看赵倩茹一向沉默寡言,关键时候想出这么一招,对我们这些爬上涉水,体力透支过大,体内严重缺水的人来说,的确是及时雨。 能用甜棒解渴弥补体内水分,显然在荒山野外是不错的选择。   赵倩茹递给荷露皎一根甜棒,说嚼一嚼不但喉咙里凉爽,心里也是挺舒服的。 荷露皎便接过甜棒,咬了一口,在嘴里细嚼慢咽,品享其中的滋味。   烧烤的棒子终于熟了,大家忙不迭地拨拉出来。 我和笑乐神各自拿着一个黑黒的,散发着粮食清香的棒子,顾不得热辣辣地烫手,剥去一层一层烧糊的皮,露出里面黑里透黄的棒子粒,来不及将附在上面的须须子弄掉,便下嘴啃去,像啃西瓜似完全没有章法,斑斑驳驳;而人家两个女的吃起来却很仔细,先是将上面的须须子揪扯干净了再下嘴吃。 由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就是这样有条不紊,一道道地啃——啃——啃,慢慢享用着,像是在吹口琴似的,啃过的地方露出的空白规则齐整。 想起方才我那吃法,肯定很难看,不然赵倩茹看我一眼,咧嘴一笑,便再也没回头。 虽我暗自汗颜,却棒子香甜的**使我无法住嘴,便将火堆里最后一个棒子扒拉出来,却没等拿到手竟被眼疾手快的荷露皎一把抢去,只是没抓牢落在地上,又被我抢了过来,但刚要往嘴里塞,她便伸手来夺,却还是晚了一小步,那棒子已经被我啃了一口。 然后便将啃过的棒子亮在她眼前,俏皮道:“要不你也啃一口解解馋!”   “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 她狠狠瞪我一眼,很显然,她不会啃那棒子。 想必再馋嘴打死她也不会去啃别人啃过的棒子。 但她却不跟我散伙,非要我答应明天给她再弄一个棒子来烧着吃。 搁不住她软缠硬磨的我只得答应,她这才一改先前不满愁云的脸现出了晴朗的天空,嘴里咕哝道:“我有棒子吃喽,有棒子吃喽!” 高兴的像个3岁孩子似一蹦老高回到原来位置坐下。   能吃上个烧棒子就把她高兴成这样,这要是吃一个烤地瓜,还不知会咋样呢? 望着她高兴的样子,禁不住想起她曾经跟我说起过她小时候的一件辛酸事:大概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她母亲从邻居家拿回家一个烧好的棒子要给弟弟吃,恰好弟弟不在家,就先放到碗柜里,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偷吃掉。 可她还是没经得住烧棒子的**,等母亲上坡后便偷出来吃掉了。 傍晚母亲回家看到弟弟正坐在饭桌前等饭吃,母亲便去碗柜里拿烧棒子,结果发现没有了,便知是她吃掉了。 拽过她来就打了一顿,“看还让你嘴馋,再偷吃东西就把你嘴巴撕烂。”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捞着吃烧棒子。 所以说,在这荒山野岭里能吃上个烧棒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当时她讲这个故事我虽记在了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 不就一个烧棒子吗,又不是什么稀缺的山珍海味,有钱买不到。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东西甭说没钱的普通百姓,就是有钱的上等人想吃也无处买到。 但一个烧棒子总可以吃的到吧,而她却吃不到,在她家里甭小看一个棒子,父母绝对舍不得烧给她吃。 这让我心里一直持有的疑问,却始终没好意思开口询问清楚,唯恐提起她家境伤到她自尊。 现在看来当年她讲得那些个故事确真无疑。   这样我便转身跟大家回到属于自己的住处休息,天已完全黑下来。 可我躺在那儿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笑乐神便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深深叹口气,说今晚上烧烤棒子时我答应荷露皎,明天给她弄个棒子烧着吃,可躺下后一想,傍晚去的那块地早不知被多少人翻腾过,哪还有棒子留给咱去弄啊! 再说附近也没有棒子地,让我咋跟她说? 恐怕熬到天亮也难以睡着。   “就为这点事儿?让我告诉她一声就是了。” 说着,笑乐神起身出得帐篷,对着对面的帐篷喊道:“荷露皎,你听好了,裘虎答应给弄棒子的事,明天办不了了。就别老惦记着那事了。” 随后返回帐篷对我说道:“安心睡吧,现在该是她睡不着了!”   “笑乐神,你也真够损的!”   其实那会儿,荷露皎根本不在帐篷里睡觉。 或许烧棒子吃得太多的缘故,躺下没多大会儿,便觉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闹起了肚子,所以时不时就会出去“方便” 一下。 043游动的鬼火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43游动的鬼火直到下半夜里,外面突然传来‘鬼------有鬼啊------’急促的吆喝声,这声音非常熟悉,当即我便断定是荷露皎: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惊恐,发出急促地喊叫? 竟朝我睡得帐篷里直喊笑乐神的名字,似乎有什么私事,轻轻地却那么急促。 于是我便迅速拉开帐篷的拉链探出头告诉她,笑乐神在那个帐篷里。 如果不是夜黑,肯定会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堪。 所以只能听她说刚才她看到一簇火从这里飘过,去了那边的坟头上。 “火?什么火?” 我迅速钻出帐篷,迷茫地望着从对面帐篷探出头的荷露皎,诙谐地说道:“说梦话呢,深更半夜哪来的火啊?” 荷露皎语无伦次回答道:“坟头上------蓝------蓝色的-------还游动呢。” 我一下瞪大眼睛,惶恐地盯着她,也只是盯着她所在的方向,根本看不到她人,更看不到什么表情,只听她说听到有一阵咚咚的跑步声,好像是马蹄疾驶奔跑的声音,从帐篷旁窜过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簇移动的蓝色火苗,伴随着疾驶奔跑的声音,向那边坟头上缓慢移动。 哪来的马蹄疾驶奔跑的声音? 我心不禁一怔,随即联想起那天傍晚,从牛山往下走的时候,听到的那头牛急速奔跑的声音啊? 可又一想,为啥身后还跟着一簇淡蓝色火苗呢? 难道真是鬼吗? 凝望着那簇移动的淡蓝色火苗,一步步向我这边移来,近了,近了------我禁不住闭上了眼睛,我觉得我的头颅仿佛是在颈脖子上旋转,眼前是红的,绿的、黑的、立体的------混杂的一团,在那里跳跃,在那里旋转;我耳朵里灌满了疲沓疲沓,沉闷的,嘈杂的彼此起伏的声浪,使我的心跳像要蹦出胸腔似的。 这个时候笑乐神迅速爬出帐篷。 想必刚才我和荷露皎的说话都被听到了,他说那蓝色火苗就是我们平常说的鬼火。 秋天的夜晚,郊外旷野或古坟地附近,有时会出现蓝绿色的火焰,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过去在农村流传着这样一种传说,人死后会变成鬼,鬼害怕光,所以白天不敢出来,只在晚上出现。 所以,我们便会在坟地或荒野,有时会看到一簇簇绿幽幽或浅蓝色的火焰,跳跃不定。 更奇怪的是:它会跟着人走,你停下来它也停下来,你跑它也跟着你跑。 有人便说这是‘鬼’在夜间出门照路的‘鬼火’。 还把‘鬼火’添枝加叶,说成是什么阎罗王出现的鬼灯笼。 “那为什么它还会跟人走呢?” 荷露皎还是疑惑重重。 一直在荷露皎身旁没插言的赵倩茹接过话题说道:“这个疑惑问得好。我可以解释一下:由于民间大多数人不知‘鬼火’成因,只知这种火焰多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而且忽隐忽现,因此称这种神秘的火焰作‘鬼火’。认为是不祥之兆,是鬼魂作祟的现象。那我们首先得弄清楚什么是‘鬼火’?其实‘鬼火’就是‘磷火’。那什么又是‘磷火’呢?我们大家都知道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尤为在夜间,特别是没有风的时候,空气一般是静止不动的。由于磷火很轻,如果有风或人经过时带动空气流动,磷火也就会跟着空气一起飘动,甚至伴随人的步子游动,你慢它也慢,你快它也快;当你停下来时,由于没有任何力量来带动空气,所以空气也就停止不动了,‘鬼火’自然也就停下来了。这种现象决不是什么‘鬼火追人’。” 可是荷露皎还是不明白,说道:“大晚上的也没有人来回走动啊,那一簇火咋老绕着坟头走呢?” 听她这么一说,却让我马上想起那天傍晚从牛山上往下走时,先是听到好像是牛奔跑的声响,后来却隐隐约约看到像似头牛,也就是传说中的那头所谓金牛:难道是那头金牛从这里走过呢? “金牛从这走过?” 一听说那金牛就在四王冢这边,笑乐神便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们何不赶紧过去逮住它圈养起来,也好为我们创造点财富啊。” 说完便拔腿急匆匆朝那边跑去,似乎跑慢了那头金牛就跑掉似。 却被我一把拽回来,“别去了,去了也是白跑一趟。白天我们都观察过四王冢,就那上面稀稀拉拉的树木,能藏得下一头那么大个的牛?充其量它也只是打这里路过,没准现在去了牛山哪个角落藏起来了。” “去了牛山?” 笑乐神绕下头皮,失望地说道:“那我岂不白高兴一场啊。” “也就是说,金牛从这里走过时将那簇火带到了四王冢。” 我说道:“真可惜,失去看到它的最佳机会。” 荷露皎点了点头:大自然真是神奇百怪。 她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其实在我们中国对鬼火的传说有很多:清朝大文学家蒲松龄所写的《聊斋志异》中就经常提及‘鬼火’,而民间则认为是阎罗王出现的鬼灯笼。 然而早于南宋已有人明白磷质和鬼火出现间的关系,例如南宋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四》就提及‘予年十馀岁时,见郊野间鬼火至多,麦苗稻穗之杪往往出火,色正青,俄复不见。 盖是时去兵乱未久,所谓人血为磷者,信不妄也。 今则绝不复见,见者辄以为怪矣。 ’清代纪昀《阅微草堂笔记•第九卷》更直接写道:‘磷为鬼火’。 就是在世界各地也有关于鬼火的传说:例如在爱尔兰,‘鬼火’就衍生为后来的万圣节南瓜灯。 安徒生的童话中也有以鬼火为题的故事《鬼火进城了》。 据说当德国炼金术士勃兰德在1669年发现磷后,就用了希腊文的‘鬼火’来命名这种物质,但该希腊词亦可解作“启明星” ,没有证据当时他就是借了‘鬼火’的意思来命名‘磷’。 这一整夜,由于恐惧心理作崇,我没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加之连日来急匆匆赶路的疲倦,和那些太多太多的疑问,犹如幽灵一样每时每刻都缠绕在身边,使我坐卧不安。 但想起昨晚赵倩茹对‘鬼火’深入浅出的解释,我心里的疑问才多少消除了些许,心境也踏实了许多。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不知这梦对我是好是歹,所以一睁眼便迫不及待地想讲给大家听,也好帮我破解一下。 谁料就在我刚要说出口的刹那,荷露皎却突然大声吼道:“裘哥,你也忒不够意思,不就是弄个棒子吗,至于大呼小叫,像鬼哭狼吼似的,让人家一宿都没睡好!” 我又怎么着她了? 当即我便蒙在了那里,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咳,裘哥,你是不知道啊------” 荷露皎遭我数落却让赵倩茹觉得太委屈,便挺身而出抱不平:“昨晚上她正要去解手,刚刚探出头去就突然听到一声喊叫‘荷露皎――荷露皎――’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吓得她马上缩回头,像缩头乌龟似卷缩进了帐篷里,一动不动。我忙起身问她怎么了?一连问了几次都没回音。这是咋的了?我贴近她脸仔细一看,原来是吓晕过去了。刚想打电话叫120来送她去医院救治时,她却醒了过来。醒来后她头句话便问我,‘我这是怎么了?’待彻底缓过神来后,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尿了裤子。” 说这话时,她一个劲地拽赵倩茹胳膊,示意不要再说下去,多丢人的事啊! 我似乎听出了些道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想笑却不敢笑。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赵倩茹便毫不保留地一吐为快,于是就埋怨我和笑乐神:“身居荒山野岭,四处都是陵墓,深更半夜你们两个大男人,喊人也不轻点声,温柔点儿,鬼哭狼吼地想吓死我们啊?” 这事可不是我干的,别冤枉好人。 我下意识地瞥向笑乐神,却发现笑乐神不见了。 下半夜我们在讨论‘鬼火’的时候笑乐神让我们去睡觉,由他来值班守夜。 为什么现在守夜的竟是齐北山大叔? 顿时我不禁心生疑窦,笑乐神的突然失踪让我像失去主心骨似坐立不安。 很想独自去茫茫山野上找找,却又怕遇上那头传说中的金牛受到伤害。 突然荷露皎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显然她也发现笑乐神不见了踪影。 我问齐北山大叔笑乐神去了哪儿? 他迷茫地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四周,茫然道:“夜里他让我在这里守着,说他四处走走看看,究竟去了哪儿他也没告诉我啊!” 那笑乐神究竟会去哪儿呢? 044寻宝图失窃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44寻宝图失窃想必笑乐神一定返回四王冢找寻孟二狗去了。 看来真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古玩生意场上哪有真正的朋友,还不都是为获取自己利益最大化,不得已装出的人模狗样。 其实看透了红尘,也就没必要对什么事情都太在意。 这么想时,我便独自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看看能否发现笑乐神,哪怕一点蛛丝马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不少。 走了没多远的路,突然看到有个人坐在一块青石上,背对着我凝望着西北方向的牛山。 我便向他走去,近了,终于看清楚那人就是笑乐神------咋会在这里? 待我急促来到他面前,想问清缘由的一瞬,却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有些臃肿,嘴唇微微发紫,显然是过度疲倦的症状,但精神状态倒是蛮好的。 于是我便问道:“你可不能一直坐在这儿?是不是又在想孟二狗?” 他叹道:“其实说来心里挺复杂的。夜里被荷露皎那一嗓门惊醒,躺下就没再睡着。明明是磷火,人家赵倩茹解释得多清楚,却都怀疑是鬼火。而你说是因金牛路过时,带起来的风速,致使那一簇鬼火游动。虽然金牛是民间传说,却细细想来,傍晚从牛山上下来,去天齐渊温泉饮水,也倒是有可能的事。不过,深更半夜它到四王冢这边来干啥?所以说你的那个说法,经不住推敲。若按赵倩茹所解释的那样,肯定是有人打此路过,那深更半夜什么人会来这里?我想也只有月月光。我们不妨想一下,自踏上田齐王陵这片土地,在土崖沟壑遇到那个受伤的钱不旺,得知他是跟月月光一起前往的同伴,经月月光死缠硬磨,我才答应与我们随同前往二王冢,谁料途中钱不旺悄然离去,紧接着又是月月光不辞而别;虽然他们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而我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像幽灵一样始终窥视着我们。那这双眼睛到底是谁的?我想除了月月光,没有其他人。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昨夜他来这里想干啥?于是我便悄悄来到这里,想守株待兔。” “你怀疑月月光来过,那发现他了吗?”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 即便真是月月光那小子来过,也绝不会被发现。 你想啊,他在暗处你在明处,哪会让你发现。 这样我便劝道:“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当我和他返回到昨夜晚路宿营地时,一见到他发起牢骚的便是荷露皎,说他太自私,夜里自己一个人说走就走了,不管你要干什么,总得想着别人吧。 这一路上你总是教育我们,要团结要顾全大局,不要为了个人一时的痛快,影响到集体的行动------像敞开的戏匣子,没腔没调地大唱了一通。 弄得笑乐神很是尴尬,以为是昨夜晚因惦记着吃烧棒子那事。 他便忙说这事不是裘虎的事,的确是他自己的馊主意。 听他这么说,荷露皎便冲他一笑,说道:“我早知道是你干的。这种事也只有你笑乐神能想得出。” 说完,扭过头给了我一个笑脸,显然是原谅了我。 这样我便当即保证,“一定想办法给弄几个棒子烧着吃。” 既然误会消除了,那我们就该上路了。 笑乐神让大家察看各自背包里的东西,都带齐了没有。 这样荷露皎便开始翻腾背包,突然惊叫起来:“寻宝图不见了,寻宝图不见了!” 一边翻腾一边叫道。 笑乐神便说道:“不要心急,再慢慢找找看。” 我们大家的目光刷地投向了手荷露皎。 只见她两手在背包里一边翻腾,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你说怪不怪啊,昨夜睡觉前我还拿出寻宝图看了看,然后放在当做枕头的背包下面。这一觉醒来,咋就不见了呢?” 看到她手忙脚乱地,笑乐神便有点不耐烦,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背包,开始在里面翻腾寻找,除了几件短衣和防晒品外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便问道:“那图你确定拿出来看过?” “当然确定。我就是想看一下到达二王冢还有多远的路,看完后就放在背包下面枕着睡觉了。” “没错,是看过。这个我可以作证。” 赵倩茹说道:“当时我不知她在图上找什么,想问问她来着,却看她看得那么投入,便没好意思打扰。” 笑乐神皱下眉头,问道:“昨夜里你们俩离开过帐篷没有?是一个离开返回后,另一个才离开的,还是一起离开的?” “这个------” 荷露皎一时回忆不起来。 笑乐神说道:“不要急,慢慢回想一下。” 这个时候我看到荷露皎扭头转向赵倩茹,似乎要寻求她的帮助。 赵倩茹正紧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昨夜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昨夜里她不是老闹肚子吗,一趟一趟的没停歇,虽然次数很多,却很快就回来了。” 笑乐神追问道:“这么说,是你们俩一起出去,有一起回来的?” 荷露皎扭头看了看赵倩茹,没有说什么。 赵倩茹便回答道:“是啊。一直都是这样。” “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窥视下。” 笑乐神说道:“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月月光。从情形上来看,他就是专门来偷寻宝图的,因除了寻宝图并没有丢失别的东西。很可能是趁你倆出去时,便悄悄摸进帐篷,拿走寻宝图后迅速离开。” 那也太神速了吧? 荷露皎突然惊呼道:“啊------这太可怕了!” 她一脸的恐惧,缩着脖子捂着胸说道:“好可怕啊------我想------那他会不会趁我们熟睡的时候摸进来-------非礼我们啊?会不会我们已经------太可怕了!” 这么说着她恐怖地捂住脸欲要哭。 “不会吧!” 赵倩茹也表示出甚感惊讶的神色。 笑乐神瞥一眼荷露皎,然后俏皮道:“就你长得那样,人家能非礼你?恐怕人家都担心被你非礼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怯怯地问道:“你没什么吧?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什么没什么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荷露皎很是不耐烦。 “我------我是说------你有没有不良反应啊?” 笑乐神终于艰难恐惧地问出了这句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然后如临大敌紧张万分地望着荷露皎。 “不良反应?” 荷露皎重复一遍,却在明白了笑乐神的意思后羞怒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啊。寻宝图都被偷了你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笑乐神却大大舒口气,笑逐颜开地说道:“没事就好吗。没事就好。我还------以为------真没事就好。” 话没说完,就被荷露皎狠狠了一脚。 “哪有那么容易非礼啊,瞧你们俩------还跟真事似。” 赵倩茹瞟一眼他俩,没劲地扭回头去不想再理他们。 “就是啊。别再胡思乱想啦。” 我制止了他俩没完没了的口舌战,然后质问笑乐神:“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没别的选择,现在不管有没有图纸都要先找到月月光。只要找到他啥问题都迎刃而解。沮丧并没有丝毫动摇赵倩茹寻找齐桓公手谕线索的决心。“没错。虽然寻找手谕线索跟有没有图纸没有直接关系,但最好还是能找回寻宝图,总会给我们下一步计划带来些方便。”我提议道。这时候荷露皎深深叹口气,“我可是累得一步都不想走了,就想躺在这帐篷里好好睡一觉。现在不光我脚脖子疼,就连脑袋也疼的厉害。”“那你就在这里歇着,等我们满载而归。”赵倩茹说道:“为了赶时间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不然那窃贼按照寻宝图所描绘的位置提前到达目的地,到时恐怕我们就处于被动地位,难以实施预定的计划。”“倩如姐,照你这么说,你也认为窃贼是有目的才偷寻宝图的?”说着我转身问笑乐神,“刚才你说的话是不是有所指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指的就是月月光。”“我说过,只要找到月月光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笑了神坚定地说道:“反正我是海枯石烂不变心,天崩地裂不动摇。”赵倩茹说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月月光不是傻子。当初他一心哀求笑哥非要跟着我们前往二王冢,找寻到他所需要的宝贝。中途他是离开我们的视线不假,到底是真离开,还是躲在角落里窥视?通过昨夜晚寻宝图的遭窃,完全有理由断定他一定在角落里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趁我和荷露皎出得帐篷方便时,而那个时候你们也都不在,正好给他行窃腾出了作案的空隙,可是他要寻宝图干什么?如果要去二王冢,完全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的啊。”“我觉得这个分析有道理。也许他的行窃目标不是寻宝图,只是顺手拿到了寻宝图,不是有句俗语:大凡小偷作案时都不会空手而归。既然拿到寻宝图,自然会使我们不能顺利抵达目的地,也好为他到达目的地,留下充足的时间。”“如果他真这样想的话,那就太愚蠢了。其实我们有没有寻宝图都无关紧要,有向导齐老师带路,何愁不会顺利抵达。放心吧。”既然笑乐神这么肯定,我们还有什么顾虑不可抛弃?“那还磨蹭个啥劲?还不赶紧出发。再磨噌月月光那小子抢先到达,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说完,我拎起自己的背包刚要迈步上路。突然荷露皎一把抓住我胳膊,撅着小嘴嘟囔着不让走:“要走一起走,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045迫不得已加速赶路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45迫不得已加速赶路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在月月光抵达二王冢之前赶到,否则,前期所做的一切努力将前功尽弃。 可谓时间紧任务急,还得考虑荷露皎的自身情况,若孟二狗在的话由他背着走,就万事大吉了,可现在他却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图清闲。 这让笑乐神一时陷入难堪的矛盾之中。 这些矛盾在他心中乱碰,使他从心底里甚感难过。 一会儿,他想起孟二狗那双阴险的眼睛,心中一冷;一会儿,他想到月月光在争分夺秒抢时间盗墓窃宝,那可是违法的事啊,他心里便恐怖;一会儿,他想到若顾及荷露皎,恐怕会耽误大事,他浑身便战栗起来。 到底该怎么办? 权衡再三,决定让荷露皎自己走。 于是他跟她说道:“想跟我们一起走,那就只能委屈你自己喽。” “自己走就自走------” 荷露皎大声嚷道:“有啥了不起!” “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好吗?“我责怪道:“若跟你再多待几天,恐怕非把我吓出心脏病不可。”对荷露皎的一惊一乍,赵倩茹却根本不理会。只见她一脸地严肃,望着一直没动身的笑乐神,“怎么还不想走啊?可不能还得来个吻别不成?”说完她瞥一眼荷露皎,又瞟一眼笑乐神,两人都在相互望着,什么话都不说。难道有人守在这里不好意思温情?于是她扭过头去,同时给我递个回避的眼色。然后她立马转身离去。与笑乐神擦肩而过时还下意识推他一把,那意思分明是给你留了空间,你大可不必顾虑,尽情地向对方倾诉情感就是了。笑乐神怔一下,但马上恢复常态,“不是不想走,只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寻宝图遭窃让大家都有些心慌,却还有一个同胞在人家手里,直到现在没有音信,不免或多或少有一种不祥之感。看到笑乐神依然犹豫不决,我便催促道:“不管是不是他偷走了寻宝图,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更不是商量要追究谁责任的时候。现在是要尽快赶路才是。”笑乐神只是叹口气,便招呼大家加速行进的同时,注意观察沿途树林、庄稼地里有没有孟二狗和月月光的身影,一旦发现可以迹象,迅速向他汇报。这样我们便沿着四王冢北面的一条砂土小路向东行进,沿途路上会看到躺在山脚下的太公湖,它是在淄河原有河床上修建的人工湖。淄河千古流长,滋润了临淄大地,也孕育了临淄的文明。淄河进入临淄境内,向北方向流去,至牛山西北角大约有十余里地段,夏日山洪骤至讯流浮岸,平时随地层断裂关系淄河成为伏流,沿流河床广阔,河滩多砂石,当地沿河农民在河滩种植西瓜。因河水甘洌,沙滩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所产西瓜蜜甜瓤砂,故“临淄西瓜”享誉远近。可以这么说,淄河是个盛产奇迹的地方。一边是山,一边是水,山与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我们的脚就像踏在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上:碧蓝的太公湖水,蓝天白云下显现出了美丽的水蓝色,随处荡漾着阳光的气息,不时有水鸟从湖面掠过,不止野鸭飞鸟,也包括珍惜鸟类白鹭。望着蓝天白云下飞行的白鹭,我心里在想:白鹭无论是飞行,还是漫步,向来是从容不迫,姿态优雅斯文,好像一位披着白纱的斯文少女,翩翩起舞地飞向牛山,飞向树丛,那雪白羽毛的白鹭,三五成群落在柏树枝上,犹如柏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其实所有鸟类不分种类,在大自然赐予的湖泊里,自由自在地觅食玩耍,就像一处鸟类天堂。看到如此和谐的美景,相信来此游览的游人,一定会对太公湖留下很深的印象。一路走来,我发现沿途的牛山,山岩已不像昨晚我们所看到的那般呆板,变化出各种不同的姿态:有的像盛开的莲花,每个花瓣都被风吹得耷拉着,一瓣瓣簇拥着逐渐升高,托起顶端的花蕊;有的像连绵起伏的驼峰,不管岁月如何摧残,依旧不屈服于大自然的雕琢,保留着天然的棱角。却由于发生寻宝图遭窃的意外,虽然没有阻止我们寻找手谕线索的脚步,但却十分影响大家的情绪。月月光的行窃行为就像给沿途牛山,康山无暇景色污染了斑点,一路上大家都很少说话,连一瘸一拐的荷露皎都没心情赏美丽的山景了。说来老天爷也很会捉弄人,偏偏在这一天我们大家情绪都不好的情况下,天气格外阴沉,从早上到现在接近晌午,浓云重雾几乎把周围群山和农田淹没了。看这天色灰灰的,肯定会有大雨的。意识到这一点时,我们大家已经走在四王冢往下走的半路上,因为天气原因,决定不再分头搜寻,而是直奔二王冢。雨是临近傍晌午时下起来的,而且下得很大。赵倩茹搀扶着荷露皎躲到路旁一棵粗大柿子树下避雨。雨下起来似乎没完没了,大雨冲刷走了笑乐神心中的郁闷,又恢复了往常的好情绪。荷露皎便觉得蹊跷,便柔声地问他想起什么好事?一直凝望着远处群山风景的笑乐神头都没回,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说他在感受牛山的美,雨中的牛山是另一种美:一种可以洗涮灵魂陶冶性情之美。正是因为笑乐神的这句话,荷露皎一直低落的情绪此时也高涨起来。她下意识靠近笑乐神,静下心来慢慢品味感受着雨中的牛山之美带来的愉悦。站在一旁的赵倩茹,望着靠在笑乐神身旁的荷露皎半闭着眼睛,脸上也渐渐现出了陶醉和幸福之意:今生今世的哪天,自己也能像她一样有个可依靠终生的男人,该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正当她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仰头一望突然发现牛山顶峰上出现一道彩虹,仿佛童话中的七彩天桥,那么清新美丽,好像走过去就能踩着虹桥步入天堂去。她被这绮丽的景色所震撼,瞬间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竟然忘记了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一个重心不稳,猛然向沟壑下滑去,“啊------”没等她惊叫停止,笑乐神和我便一个箭步冲上去,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那一刻我和笑乐神差点被她拖下去,但我们没有放开手,使劲地往上拽------“使劲啊。我还年轻不想死。”赵倩茹没人腔地哭喊。“坚持住,倩如姐。”荷露皎在一旁为她加油啊!在我们共同努力下,赵倩茹终于被拉上来,但背包却掉下沟壑不见了。急得她直咋呼糟了,那里面有必需的女性日用品呢!“这可咋办?”“能咋办,只有跟荷露皎借用一下。”笑乐神提示道:“再说也只有她有啊!”那意思很明显,反正我们男人都没有。看来也只有这样。赵倩茹显得十分扫兴 。今天已是第4天了,不但没有寻找到齐桓公临终前那张手谕一点线索,反而连自绘的那张寻宝位置图也被弄丢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没有出事,这比啥都好。荷露皎强烈要求放弃这次寻找齐桓公临终前那张手谕线索的行动,因为到现在为止,凡向遇上能够说的话上的人打探都没有听到一丝有关线索,寻找齐桓公临终前那张手谕线索行动失败可以说已成定局。现在她十分怀疑那张手谕是否真存在于世。“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一定不会放弃。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赵倩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那张手谕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别忘了它很可能真的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荷露皎很不满也很不解。“就是传说,我也希望弄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如果齐桓公临终前真的写给晏娥一张手谕流落到民间,那我会陪你一起寻找下去。”说完,赵倩茹一下握住了我的手,似乎在给我力量。笑乐神后悔得直拍脑门,这么让女孩子心动的话自己咋一句也整不出来?他不愿再看到让他心酸又眼红的一幕,赶忙转过身去,对荷露皎说道:“如果你不想继续寻找,现在可以马上下山。这次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不愿你做不愿做的事。”荷露皎不说话只是冲我摇头。赵倩茹说道:“寻找齐桓公临终前那张手谕可以说是为我自己,为了我的教师工作,要弄清楚齐桓公临终前到底有没有写给侍女晏娥一张手谕,以帮助完成自己一人不能完成的课题。所以说,我不希望你们只是为了我。”“我也只是为了自己啊。”我说道:“我喜欢齐国历史,想搞清楚齐国历史上留下的那些谜团疑云,还历史一个清白。如果那张手谕是真的话,那我就劝说大家上缴国家有关文物部门收藏,也算为国家做出点实际性的贡献!”赵倩茹冲我竖了下大拇指,以示敬佩。“那都是说大话,中听却不靠谱。”说着,笑乐神转向荷露皎,说道:“我是为了把握我人生最后的机会,说不定在这次寻找的过程中,也许会收获一份渴盼已久的爱情。”“做你的美梦吧。哪个女孩子瞎眼跟你啊!”荷露皎用力戳了他脑门一。“没准你一时瞎了眼呢!”荷露皎瞟一眼他,俏皮道:“做梦都打我的如意算盘,那就等着瞧吧。” 046齐桓公手谕之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望着这一幕,赵倩茹不免在窃笑。这使笑乐神有点不好意思,马上岔开话题问齐地仁,从这里到二王冢有多远的路程? 走在前面的齐地仁没有止步,一边回答着一边打手势指着前方,那意思好像说不是太远了。 一听没多远的路,荷露皎便心中一动,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而脚步却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下站在了那里。   “荷露皎你这又怎么了?” 笑乐神关切地问道:“难道又要让人被背不成?” 她扭头望着笑乐神,说道:“我还不至于那么矫情。只是没信心,心里总有种感觉作怪,那张手谕会不会根本没有的事啊?” 她的突发奇想让笑乐神很不解,坚信地说道:“不可能的啊?你想想,在那种残酷背景下,若想让公子昭顺利即位,齐桓公只有亲手写信委托自己最信任的晏娥,出宫送到公子昭手中,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当然,这也只是推断罢了。 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想必齐桓公也只有怀着侥幸的心理,去赌一把:毕竟关系到齐国前途的大事。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齐桓公能为晏娥人身安全考虑,肯定不会写那张手谕。 出得宫一旦被发现,那张手谕就是晏娥葬送生命的灾星。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荷露皎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于是我便很兴奋地说道:“是啊,如果真有手谕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没问着一个能说出真相的人呢?”   “就是嘛,不可能没一个不知道的吧?” 荷露皎说道:“再就是一个可能,那就是与晏娥同葬在一个墓里?”   晏娥墓! 笑乐神看了看荷露皎,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到他俩在默默递眼色,赵倩茹不满地抗议道:“你俩在说黑话?是不是想独吞宝贝啊。故意不想让我们知道它存在的真假性。”   “荷露皎的意思是说,那张手谕有可能在晏娥墓里。之前我们一直向路人打探二王冢,却从未提起过晏娥墓。所以才没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笑乐神似乎有点醒悟。   “对啊。是有这个可能。” 我拍着脑门说道:“之前怎么忘了这茬。”   “这么说咱们几个人中最聪明的还是我。” 说完这句话后,荷露皎突然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便摇头叹道:“这一路走下来,我也没发现什么秘密啊,从问过的人来看,对晏娥大都抱有同情之心。如果真有那张齐桓公手谕的话,相信肯定会有人知道。” 赵倩茹似乎听出点道道来,说道:“你是说下一步的重点,要从晏娥是否真的得到齐桓公一张手谕着手调查?” 还是赵倩茹懂荷露皎。 荷露皎深情地瞥一眼赵倩茹,然后咧嘴一笑,吱吱呜呜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这也不足为怪。 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事件,甭说只有初中文凭的荷露皎,恐怕对怀揣大学本科文凭的笑乐神也是莫大的考验。   荷露皎肚里装多少墨水,赵倩茹不是不知道,却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是有意出难题看她笑话,还是另有隐情? 后来赵倩茹告诉我,是嫌她之前说话太多,自己喝过多少墨水还不知道,开口闭口净整些没用的,烦人!   嗨,这女人真是事多。 我冲她俩摇了摇头。   然而人家荷露皎面对她的嘲弄,却根本不当回事。 既然我回答不上来,可我会让笑乐神来回答。 他读过那么多书籍,可谓满腹经纶,一肚子墨水,回答这样的问题,想必小菜一碟。 万万没想到的是,笑乐神也跟她一样,满脑子空白,啥都说不出来。 却碍于面子,只好说道:“那就按你想得去做吧。” 当即气得荷露皎真想上前扇他一巴掌,“笑哥,来点创新好吗?”   赵倩茹在一旁偷笑,随后问笑乐神:“她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 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架势。   “不是说从晏娥墓下手打探吗!” 笑乐神把刚才荷露皎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赵倩茹便笑道:“既然你也认为那样能行,那我们也只能如此了。”   在询问过的几个路人来看,效果都不理想,难怪赵倩茹坚决反对呢。 这么想时,我便忍不住嘟哝道:“明知没希望的事情,还非要去做。这叫执着还是犯傻?” 荷露皎狠狠瞪我一眼,明知有一天要死,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她拍拍我肩膀,鼓励道:“别灰心啊,眼下我们正处在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坚持下去,相信一定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为能说出这样一句颇有哲理的话,她得意了老半天。 笑乐神和其他几个只顾赶路,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好像谁在喊我们?” 首先听到呼唤的是赵倩茹。   荷露皎立即停下脚步,侧耳细听:“没错,是有人在喊我们。”   “笑乐神,荷露皎……你们在哪儿啊?”   “裘虎,齐老师你们在哪儿?”   好像是孟二狗的声音。 他的呼唤似乎来自对面的牛山山峰。 怎么会在那里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纷纷回应起来:“二狗,我们在这儿……就在牛山脚下的东面。”   “知道了,我会很快赶上与你们会合的。”   起初听到孟二狗的声音,笑乐神有些不太相信,待再次传来他声音时,才使他信以为真,便怒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他用低微而阴沉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那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憎恨;他的脸几乎都扭歪了,神态是那么可怕;他用右手表示了一个急躁而无力的动作,那可以说是本来想打人一拳,后来却做出一副发怒的怪脸……正是失望者的怪脸。 他把嘴唇的薄弱,颈部的枯瘦和一切骨头的突出都显得一目了然。   这时候我们大家都在原地静静等候着他的归队。 没多大会儿,我们终于在通往二王冢的路上与孟二狗会合了。 但就在相聚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孟二狗却不禁停住了脚步,呆在原地凝望着我们,具体地说应该是笑乐神,那一尊憎恨的脸。 他暗暗地“啊” 了一声,忽然全明白了。 顷刻间,几乎所有他没想到的事情都涌入心中,那么多那么急,又是那么乱;不知怎地,他心中反猛地成了块空白,像电影片突然断了似那样。 现场非常的寂静,除了吹过丝丝的微风,吹动着树叶和杂草发出的刷刷声,什么都没有。 他心里由乱而空白,连这些声音也没听见,两眼惶恐地直盯着笑乐神,感到笑乐神正挥舞着拳头要打他,但他却没有想躲闪的意思,只觉得自己该揍。 那一刻他整个的生命似乎都立在这点难受上,浑身一阵冷意袭来,连嘴唇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凝望着这样沉闷的气氛,我们大家都惊呆了,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047想偷的并不是寻宝图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荷露皎再也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质问道:“你还有脸回来啊?二狗,为啥要偷走寻宝图?” 按说偷窃这种事情没弄清楚,或模棱两可的情况下,追问嫌疑人得委婉些,免得伤了和气,以后难以相处。 可荷露皎却不管这些,直截了当地就把心里的话,无遮无掩地甩向了孟二狗。   奇怪的是孟二狗并没有显得那么难堪,也没有太多尴尬,非常淡定地说道:“我知道大家一定是误会了。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来不及告诉你们。”   “来不及告诉我们?” 荷露皎阴阳怪气,说道:“那么,现在你怎么解释?”   孟二狗笑了笑,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当然会解释清楚的。那天夜晚,我一路尾随着月月光下山来到你们的宿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隐蔽着,当然月月光不知道我跟在他身后。我看到他窝在那个大半米深的土坑里,在窥视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就躲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一棵粗大松柏后面悄悄观察。直到半夜里,土坑那里突然传来动静声,只见月月光悄悄走出土坑。起初我还以为他要去解手呢。仔细一看,原来他是在朝你们所住的帐篷方向摸去。当即我便觉得不对劲,就悄悄跟了上去。那家伙走起路来脚步非常轻盈,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直接去了一个帐篷旁就停下了……”   “真是这样啊?” 荷露皎忍不住惊叫道:“那小子也忒神速了,我们出去也就……咋就那么快就偷去了寻宝图?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我们没睡在帐篷里,要不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多可怕啊!”   “……当然他是看到你们出了帐篷,才悄悄摸了进去,但很快就出来了。这一点我看得十分清楚,我发现他出来后,便撒腿向土坑那边跑去。当即我意识到事情不妙,猜想他一定偷了什么东西。于是我就一路狂跑追赶,只想快些抓住他夺回偷走的东西……恐怕被撵上的他在前面拼命地跑,我就在后面使出全身力气追赶……心里只一个信念,一定要抓住他夺回我们的东西。那小子真不愧长跑运动员,无论我怎么跑始终都落下一大段距离;后来我再也跑不动了,便气喘吁吁停下来,倚着一棵松柏歇息。也许他发现我被甩了,便来到牛山一个峭壁下,安心看起那张寻宝图。就在这时候我悄无声息摸了过去,趁他偷看寻宝图没留意时,猛地扑上……两人搏斗了起来……最后终于被我制服,夺回寻宝图。正当我转身离开时,那小子竟然说出‘我想要的其实不是寻宝图’这句话,一下子把我推入迷茫的困境:这一路追踪到田齐王陵,然后又跟踪、窥探我们的一举一动,不是为偷取寻宝图?难不成是齐桓公那张手谕?但我又一想,他是不是有意说这话,骗取我的信任,把寻宝图还给他呢?一时我没想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愿多想。还是赶紧返回找到你们,把寻宝图完璧归赵。起码消除你们的担心。所以便一路马不停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寻找你们所在的去向。这不,总算找到你们,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寻宝图总算找回来了。二狗哥你太牛了。” 荷露皎朝他竖起大拇指。   月月光想偷得不是寻宝图,那他到底想偷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笑乐神,慢慢来到他面前时,没等开口问话,孟二狗便将追回的寻宝图递到他手里。 笑乐神握着那张卷成筒状的寻宝图,问孟二狗,“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知道你的任务就是跟踪,一旦有机会就把他抓回来。只有将他控制在我们眼皮底下,他才不至于那么放肆,做出蠢事。可是……”   孟二狗不是不想把月月光带回来,交给笑乐神领功行赏,却为争夺那寻宝图便已耗尽心力,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制服与他。 但是,以笑乐神对月月光的了解,那小子有过目不忘的非凡记忆。 即使他手上没有寻宝图,也绝不会影响抵达目的地的步伐。 于是笑乐神便建议,“现在来看,只有赶紧赶到二王冢,才能阻止月月光做出傻事。”   听笑乐神这么一说,本来我们的心情刚待好起来,马上便低落了下去。 既然这样的话,事不宜迟,大家便顾不上再多说些什么,只有跟着笑乐神向二王冢急速赶去。   途中荷露皎问我,昨夜里听没听到什么动静? 她这不经意地一问,倒把我问懵了,一时不知说什好。 我冲她笑了笑,脑海里很快像过电影似,停留在昨夜晚做的一个梦中的画面。 于是我便讲出来:我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说不太清楚,只见有很多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跪在一团篝火前观看,一个巫师在篝火旁手舞足蹈。 他身后一块石板上摆放着一个牛头,是供奉给天神的祭品。 巫师手舞足蹈一会儿,那些跪在篝火前的人们也起身随着手舞足蹈起来;他们尽情地跳舞,动作怪诞,极尽疯狂。 疯狂过后,人们不再舞蹈,重新回归了跪拜天神的姿势:他们全部头朝东方,动作非常虔诚。 就在这时,牛山庙会中跳舞的那个姑娘出现在我面前,不过她已不再是那个苗条淑女,成了一位容颜苍老的老太婆,再也无法跳起曼妙的舞蹈。 只见她一步步向我走来,临近时颤抖着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拉我上台跳舞。 而且我还挺配合她,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就在她那粗糙的手触碰到我手的一刹那,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说出这么一句话:“有天一位年轻小伙子来到我面前,容貌与我的心上人一摸一样。他告诉我,他父亲已经改邪归正,同意了我们两人的婚事,让他见到我时一定转告,说他对不起我……”   我讲到这里,突然被荷露皎打断,说道:“我看你那是想媳妇想疯了。做梦都想着娶媳妇,没出息。”   孟二狗冲着荷露皎做个打住的手势,示意先听我把话说完,在发表见解也不迟。 荷露皎根本不听他这一套,俏皮道:“那老太婆一定是把你当成她当年的心上人喽。这样肉麻的感慨使你一定动心了吧?” 我冲她笑笑,“做梦吗,谁知道会梦到什么事情!梦中再美的事,醒来还不是白欢喜一场,尽浪费感情!”   一个男人如果不想媳妇肯定就有问题,不是生理上出了毛病,就是脑子不正常。 赵倩茹便插嘴道:“梦里的事大都跟现实生活反着的。”   “反着?啥意思啊?” 荷露皎不高兴了,小声嘀咕道:“没文化,真可怕。”   “说谁没文化?” 赵倩茹厉声质问道:“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差别在哪里?”   “在……在哪里……” 荷露皎吱吱呜呜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了吧?” 赵倩茹贴在她耳旁低声说道,“召集一些男人聚在一起,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把光衣裳送到陌生女性中间,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到那时作为男人的天性就会暴露无遗,一清二楚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说完,忍不住笑了。   “荒谬!不把那些女人吓疯了才怪呢。” 荷露皎鄙视地瞪一眼,说道:“这么低俗的话,像从有文化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赵倩茹怪异地一笑,“有文化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应付自如;而没文化的人一遇到尴尬的情况便手足无措。就像你刚才那样。所以说,一路上你都在说这个没文化,那个没文化,其实真正没文化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荷露皎万万没想到赵倩茹会如此较真,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 她觉得如果沿着这样的思路走下去的话,指不定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于是她便立即上前道歉:“倩茹姐,我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千万别当真。” 见赵倩茹没有原谅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倩茹姐,就我没文化。好了吧!”   一句随意而极不诚实的道歉就打算消除我的火气,化干戈为玉帛,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本来赵倩茹还想举几个锋利或更不靠谱的例子,去讥笑嘲弄对方的智慧,却被笑乐神挡了回去,说实在话,以荷露皎的心眼肯定斗不过赵倩茹,人家是中学老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智慧有智慧,要口才有口才,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胜过她的。 更何况一个初中毕业的荷露皎,哪是人家的对手。 于是笑乐神便劝荷露皎:“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卖了。人家裘虎还没有说完呢,让他接着说下去。” 说这话的同时,他一直注视着她俩,发现赵倩茹鄙视地瞪向自己。   荷露皎似乎还不服气,朝他怒下嘴巴。 尽管心里不服气却也没表现出再反驳的意思。 这样我便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在寂静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我试着伸出手摸到了她,摸索半天却只抓到幽暗的虚空,明明人就在眼前,咋总也摸不到呢? 顿时我在极度的震惊之中猛地睁开了眼睛,呈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姑娘。 不知道什么缘故,时光仿佛倒流,眼前却是远古时期的青山密林,绿树成荫,流水潺潺,还有无数从未见过的动物在山涧嬉戏,其中有一个男人的身影――简直就一彪形大汉,赤裸着跪在溪水中,显得十分木呆,一缕阳光从他身后透过,将轮廓罩上一层光晕,犹如天神一般――一那他到底什么人? 048疑惑渐渐清晰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恍惚间,漆黑的夜幕深处传来一阵喊叫声,虽然没听出喊的什么,却觉得声音十分熟悉,一定是孟二狗。 于是我激动地失声道,“二狗……孟二狗,你在哪里?”   喊声在夜深人静的群山间回荡,回应的只是群山,却并没有听到孟二狗的回应。 难道他没听到? 还是已听到,因难以辨清谁的声音,才没回应? 于是我便用两手捂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再次大声喊道:“二狗……孟二狗……我是裘虎啊,听见就答应一声。”   “谁在喊……有人吗?” 终于有了回应,却不是回应的我。 不管回应的什么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撒腿便朝传来喊声的地方急速跑去,越跑我心里越是焦虑,疑惑――孟二狗奉命找寻月月光,怎么会如此歇斯底里的喊叫? 难道不怕暴露自己,让月月光警觉躲藏起来吗?   我讲到这里突然被荷露皎打断,插嘴道:“孟二狗?怎么会遇上孟二狗?他不是在这里吗?”   我向她做个不要打岔的手势,听我慢慢讲下去。 我说这么多的疑惑,瞬间在我脑海里潮水般涌出,使得我的步伐明显放慢下来,喊叫声音量也明显减弱不少,难道我和他都在朝一个方向跑去,只是不在一个起跑线而已? 如若真是那样的话,可能我永远都不会赶上,从传来的声音强度来判断,无疑他与我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当务之急,让我最担心的是,若他没有听出来是我的喊声,就会一直沿着那个方向跑下去,那我们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看来现在不但不该放慢脚步,反而还要加快脚步,只有那样方可能在短时间内赶上他。   于是我便加快脚步往前赶去,大约跑了十几分钟,耳边突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声音不大,在寂静的深夜里却非常震撼。 很快我的视野豁然开阔,一个巨大的溶洞内闪烁着梦幻般的奇光异彩,各种石峰石山,酷似洞外巍峨的牛山,被彩色云雾环绕着,甚至还能听到哗哗的瀑布声,循着那瀑布声,可看到一条宽十几米的河流。   是地下淄河! 一定是地下淄河。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淄河地下河流。   据有关资料记载:由于大自然的神奇,巧妙安排,泰山、沂山、蒙山三大山脉的水都往临淄这一带涌聚,而临淄地处丘陵和平原接触点,又正好形成了地下断层,正是这些地下断层把南部山区,甚至更远聚来的地下溶洞切断在了临淄,导致这一段淄河河床沿山坡断裂层伸延多处渗漏,故有“淄河十八漏” 之说。 由于上游不断有水流涌来,所以,不但在临淄牛山一带形成了众多的名泉,如天齐渊温泉。 而且在临淄南部山区,土壤下面的地壳中有大量的溶洞相连,这些溶洞就被称为“地下河” 。   沿着这条地下河,我小心翼翼往前走去,一股微风掠过吹到我的脸上,虽然带有丝丝的凉意,却非常清新;自从踏入田齐王陵这一带,这是我呼吸到的最纯净的空气,没有干燥,只有滋润万物的广博和清凉。   一时间,我被这梦幻般的壮美景色迷醉了,甚至忘记了寻找孟二狗的任务,只顾目不暇接地欣赏起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沿着地下河流向前行进,前方的道路变得湿滑,稍不注意就会滑入河中。 我不得不小心前行,却忽略了两旁的土崖壁,不知不觉间土崖壁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等我反应过来时,土崖壁上多出了许多大小不等的天然坑洞,有大有小,小的只有成年人的一个拳头那么大,大的却相当于一间十几平方米的窑洞。 继续往前走,大小坑洞纵横交错,一些大的坑洞崖壁上还附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晶体,这些晶体发出幽幽的亮光,虽然光亮十分弱,却在漆黑的深夜里也非常醒目。   突然传来一阵美妙,悦耳动听的音乐,我情不自禁循声望去,却见前面一块相对平坦地上有几位美丽仙女,在彩云中翩翩起舞,那舞姿舒展灵动,如诗如梦,妙不可言。 其中一位仙女一袭如莲白裙,脸上蒙着一层如云轻纱,瞬间我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面熟,便情不自禁向那位白裙仙女走去,想看清她到底是谁?   可是那位白裙仙女像故意躲着我似的,总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在其他仙女身后若即若离,越是这样而我就越想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就那样寻寻觅觅间,那些仙女们不知不觉全又隐进云雾中不见了;我回头一看,不远的前方出现一道幽绿色的亮光,是从一间窑洞里发出的。 顿时我睁大眼睛,望见窑洞中间有一张木板床,借着幽暗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穿白蓝色条格体恤上,下身是蓝色牛仔裤,只是登山鞋少了一只。 看得出,这个男人一定在经历过艰苦跋涉磨难后,才落得如此邋遢地步。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男人脸上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余部分全被泥水覆盖。 他两眼瞪得愣大,直勾勾地像是在望着我,目光里透着一种惊恐。 我感到很好奇,也目不转睛望向他,想从他身上发现点什么? 他脸上有一只白点黑体瓢虫爬过,他却没感觉似一动不动。 难道他已没知觉,或是死了? 于是我慢慢来到他面前,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喂……醒醒……” 却依旧没有动弹。   稍停片刻后,却见他扯了下干涩的嘴角,好像在冲我笑。 他这一笑,打消了我5秒钟前的惊恐。 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一声悲伤的叹息。 刚刚松弛下来的我,心头不禁又一紧,便惊恐地四下张望,没发现其他人。 刚待松一口气,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叹息,沉闷、压抑……好像是个男人遇到不幸,深感绝望时发出的喘息声。   我发现躺在木板床上的那个男人,正梗着脖颈,张着大嘴叹气呢。 原来是他搞的鬼。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想传递给我什么信息?   我开始上下打量辨认这个男人的身份,从头到脚经过仔细辨认,最后确定正是笑乐神一直惦记着,要找的孟二狗――此刻就躺在我面前这张木板床上,幽暗的月光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幽绿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悄无声色地唯恐惊扰到他似,压低声音问道:“二狗,你怎么躺在这儿?”   孟二狗却依旧没有表情,一副僵硬呆滞的面孔,让人首先想到的便是恐怖。 因为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竟让一个正常人,瞬间变成了看似非正常的人?   这个时候,周围多彩的景色也变得黯淡迷离,迷茫,甚至有些诡异。 那一团团浓云迷雾犹如一个庞大,且绵软的柞蚕茧,而我却像裹在茧里面的蛹,即使有再大本事也没用。 说心里话,那一刻我非常想念笑乐神他们,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相救。 眼下看来这些都是奢望,根本没实现不了,只有凭借自己的能力,方能战胜眼前的困难。   这样我便开始为自己鼓气。 首先我俯下身两手按住他肩膀轻轻地摇晃,想以此摇醒他;摇晃几个回合后,却丝毫没有奏效。 只好改为使劲地摇晃,终于在摇晃几个回合后,他醒了过来。 他睁开眯瞪瞪的两眼,看了看周围,然后慢慢张开嘴,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我怎么在这儿?你――你是笑乐神吗?你怎么也在这儿?”   谢天谢地,他终于醒了过来。 尽管不认人。 我忙回答道:“我是裘虎啊。二狗,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裘虎?”   “裘虎?” 他努力起了起身子,想贴近我脸庞仔细观察一下,却没能成功,重新躺下时却显得非常吃力。 好不容易躺下,两眼瞪得跟牛眼似,直愣愣盯着我,好大一会儿,才说出“你是裘虎啊” 四个字,显然认出了我。   “没错,我是裘虎。” 我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吧,回家该干啥就干点啥,不要因为一个虚幻的传说浪费了青春年华。”   这哪像一个开口闭口离不开钱,先前我所认识的孟二狗说的话? 当即我便吓了一跳。 我睁大眼睛四下里望望,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我以为是幻听,但那个声音确实来自孟二狗:“回去吧,当年齐桓公根本就没有给晏娥写过手谕,流落在民间的那个所谓齐桓公手谕都是骗人的。”   “这不像你说的话。当初拿到手时你说这是一张真的帝王手谕,价值连城的啊!” 事到如今,虽然我也有点怀疑,但不想这么快打掉他之前持有的观点,说道:“难道这些天下来你有了新发现,才一改初衷?还是良心上有所发现?”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世上没有。” 他深沉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样一张手谕呢?” 想必是他经历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思忖半晌,决定还是说些能鼓舞,唤起他生活的话语:“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就像相信你一样,因为笑乐神手里的那张所谓齐桓公手谕是从你手里得到的,只有相信那张手谕是真的,才能让大家知道你这人的纯真,绝对不是为得到几个臭钱,去欺骗自己的朋友。”   他没有再说什么。 却看到他眼角里一颗泪珠在滚动,也许那就是感动。 049邂逅在地下淄河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那一刻,我们都在与黑暗和沉默对峙着。   似乎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溶洞内渐渐有了一些亮意和暖意,这个时候他才开口说道:“现在你可以重新选择,想返回去只要回头走不多远的路,就可以出得洞窟,回到你从前的生活;若向前走,得要经历很多很多艰难和危险,浪费很多时光,甚至一生的时间都未必能找到你所需要的所谓宝贝。何去何从,你可要考虑好了。”   “谢谢你的提醒,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管结果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深深叹口气,然后一连提出许多疑问:什么笑乐神把我抛弃在这荒山野岭,自己不知去哪儿图清闲了? 就连那个弱女子荷露皎也跟着远走他乡,要知道笑乐神可是有妇之夫,身旁怎么带着一个未婚女子满世界瞎逛荡,这要让老婆知道还不找上门来打破天? 等等诸如此类没边没着落的话题。   这不但让我没法回答,反而觉得有些纳闷:总觉得他脑子是不是被灌水了? 还是被月月光那小子灌了迷魂汤? 才几天不见,整个人却像变个人似? 不过,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扶他起来,搀扶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溶洞内异常难行,一会儿要攀上陡峭的崖壁才能继续前行,时而又要涉过湍急的地下河流。 有几次我几乎支撑不住了,他劝我停下来歇息后再走,但想起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咬着牙没有退宿一步。 走着走着,好像前面已没有了路。 我站在那儿,心想:难道真的无路可走? 我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局,尽管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是要像和大家在一起一样,用手在洞壁上仔细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可以走出去的洞口。 待仔细找过一遍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尽管很失望,但我依旧鼓励他不要放弃。 当一次次用目光和双手寻找之时,终于有了新的收获。 不过并不是发现洞口,而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最担心孟二狗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说这话的正是月月光。   这是月月光曾不止一次提醒孟二狗千万要注意的事。 都到这个时候了,月月光还惦记着他,这让孟二狗好一阵激动不已,激动的眼泪马上就要流淌下来,要不是这些天缺水嗓子干涩,说话哽咽,恐怕早就叫喊了起来,甚至大哭,也可能狂笑起来。   但是孟二狗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甚至眼泪都还没完全流淌下来,面前的洞壁上立刻现出一个有些模糊**有些似是而非的洞口。 不顾一切的他欲想挣脱我的手扑过去,却被我强行拽住。 我搀扶着他慢慢向前走去,临近洞口的刹那间眼前一阵亮,还有些色彩,“哇……” 孟二狗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地方,似乎就是刚才被月月光推下河流的那个洞窟,又似乎不像。 想必月月光的声音就应该从这里传如洞内的,可是现在谁的人影都看不到。   “月月光,块出来吧!你小子以为藏起来我就找不着你了,我大哥说了,只要你跟我回去啥事都好商量。” 他一边呼唤一边寻找,就是这么一条不太长,不太宽的洞窟,咋就看不着人呢? 莫非他躲藏在角落里窥探我们? 那样就糟了,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无论我们干什么都在他的视线中,而他干什么我们却丝毫不知道,想想多么可怕! 、  就在孟二狗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焦灼,而痛苦地朝洞窟远处望去。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望着望着,突然前方不远处有人影闪现……什么人? 在我惊讶地失声的同时,他竟迈开腿追了过去。 那个人影却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根本无法捉拿住。 他踉踉跄跄追赶一段路后,便扫兴地返了回来。   突然雾气消散了,似乎仍是那个人影清晰地出现在不远处的前方。 我下意识地躲在一块钟乳石后窥探,正像孟二狗想象的那样,那个人果真是月月光。 孟二狗张嘴刚要喊叫,却被我急忙捂住了嘴,不要惊扰他,看他要干什么?   月月光的举动十分反常,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但他似乎对身后的我们毫无察觉,不然他绝不会径直走出洞窟,沿着一条砂石路向前走去。   这样我们便尾随其后,一出洞窟眼前豁然开朗,时间已是清晨。 我望了望四周,原来我们正在牛山东边山脚下。 月月光去的方向正是那里,远远望去前方一处石崖上站着一位姑娘:身穿白衣亭亭玉立,背对着这边似在观赏牛山美景,轻雾薄云缠绕在她身边飘来绕去,让她的身影和山峰一起时隐时现,仿佛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我揉了下眼睛,很快便认出来,她就是刚才在溶洞里舞蹈的那个似曾相识的白裙仙女。 那一刻不仅仅是我,就连孟二狗都看呆了。 几声清脆悦耳的鸣嘀,使一直沉浸在痴呆中的孟二狗醒悟过来。 他想,月月光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那个仙女般的女孩子跟他有着怎样的关系? 就在那一刻,我们几乎同时看到,月月光手里拿着一束白色野菊花,深情款款地正向那女孩走去……  孟二狗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要冲上去质问月月光:为什么要送白色野菊花给那女孩子? 却在他刚要迈腿就被我一下拽了回来。 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拽住他的竟然是我。 他惊讶地问我:“为啥要阻止我?”   “到现在还不明白?当初他把你踹到地下河里自己溜走,分明就是不想让你跟着。这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结果会怎么样?”   “正因为这样,我才想找他算账,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明明看到了一切,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所看到的一切呢?”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他捂住了耳朵。   “抛掉幻想吧,别指望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月月光这人就像牛山上飘绕的云雾一样,看得到,摸不着,更难以摸透他内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来不想听,却还是被我发自内心的警告有些触动,“难道……” 他陷入沉思。   月月光正将手里那束白色野菊花递向那个女孩,然后说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孟二狗甚至能听到他跟女孩说的正是自己曾跟荷露皎说过的那些情话。 实在忍无可忍的孟二狗,想冲上去当面揭穿他的虚伪和欺骗。 却又一想,还是不要再看到他的为好。   正当孟二狗为选择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时,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我们还是先躲一下,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便被一只粗壮有力的手紧紧攥住,拽着去茂密的松柏林中。   “你是谁?” 孟二狗有些害怕起来,很恍惚。 被人牵着手,迷茫地走在浓雾中,穿行着,毫无脚踏实地之感。 他试图挣脱那人的手,却没能得逞,几乎吼道:“松开我好吗,到底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回头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着脚步停了下来。   孟二狗这才回头一看,几乎惊叫道:“笑哥,怎么是你?” 他紧紧抓住笑乐神的手,脚下感觉踩到了坚实的地面,心里踏实了许多。   紧随其后的我听到是笑乐神的一刹那间,当即惊喜万分,“总算等到你过来了。一大清早咱俩出来找人,人没找到却走散了……”   当即,笑乐神一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大声说话,怕惊扰到月月光再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 若想再找到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050相聚在清晨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按照笑乐神的指令我们回到昨夜晚宿营地,商量下一步打算。 抵达宿营地的时候是清晨时分,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 在深窈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 山脚下沙石路两旁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花喜鹊,在柏林中跳来跳去觅食,时不时还会“喳喳” 地唱两声,寥廓的穹苍好像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山歌。 在东方,鼎足山坳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一种模糊的淡淡的灰影;一道耀眼的无名星正悬在鼎足山的顶峰,好像是一颗从这灰暗山坳里飞出来的灵魂。   在朦胧的晨曦中,又昏暗又凌乱的大片林涛,一直伸展到无限的远处,犹如一个刚起床的妇人,散发出的温柔和暖意;但是粗犷的气息,种植的气息混杂到树林的气息里面。 村民开着拖拉机在农田里耕地,那拖拉机发出的“吐吐” 声,和林间奇怪的天籁打成一片,使寂静的清晨更觉谐和。   回到宿营地时我正讲到遇上笑乐神,荷露皎便突然打断了我,问我不是说做梦的事,咋又说起笑乐神了呢? 我笑道:“是说做梦的事啊。我是在梦中梦见了他,怪怪的神态。一开始是在做梦,也许梦着梦着就梦游了呢?人都说人在梦游时遇到的人和事,第二天起床后大都记不起来。而我却咋记得那么清晰?挺奇怪的啊?”   “你那是梦游啊,在地下淄河先梦到了孟二狗,后又梦见了笑乐神。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荷露皎迷茫地望着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其实大家都知道,昨天傍晚急着赶路时,却一直没见孟二狗回到我们身边,大家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却出于急于要赶路的紧迫,只好撇下他先走一步,免得耽搁行程进度。 谁知昨夜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若不是他出现在梦游中,茫茫原野到哪儿找人去? 就在这么想时,我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里带着一种疑问,齐刷刷地望着我,似乎在说我‘你小子又在骗人! ’我冲他们一笑,立马辩解道:“我的确见到活的孟二狗。在看到他的刹那间我一下愣住了。是啊,孟二狗怎么在这儿?”   荷露皎说道:“你那是在梦游中遇上他的?醒来还不是白欢喜一场!”   说起梦游大家都十分惊奇,其实梦游就是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的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之中。 此时有一组或几组支配运动的神经细胞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就会产生梦游。 盟友行动的范围,大都是梦游者平时最熟悉的环境,以及经常反复做的动作。 所以,常被认为梦游者像瞎子一样四处乱撞,其实梦游者眼睛是半开或全睁着的。 他们在睡眠中自行下床,在半醒状态下走向居外活动,走路姿势与平时一样,但他们的胆量却比平时要大得多,不顾生命危险出入一些惊险的场地,甚至敢做一些惊险恐怖的动作。   想必我是太想找回孟二狗了,不然咋会梦游呢? 却正因这个缘由,让我遇上了孟二狗,并将他带了回来。 听说孟二狗是我不顾一切带回到大家面前的,瞬间,大家的心情立即阴转晴。 赶忙问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慌不忙地说道:“肯定不会当夜晚就让他睡在帐篷里,那样的话不吓死你们,也得吓懵过去。”   “那他人在哪儿?” 荷露皎迫不及待地问道,看她那焦急、期望的神态显然很想希望他能立即出现在面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说道:“人就窝在帐篷外守夜呢!”   话音刚落,孟二狗便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 大家忙上前围住了他,分别不到十个钟头,再次相见时却像久别重逢似那么亲切。   其实人生,就是时而相聚,时而相离,每个人都是对方生命中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值得我们大家珍惜,那些相聚在一起的美好记忆。   “二狗哥,我还以为和你从此天地两别了呢!” 荷露皎兴奋地拍着他肩膀深情地说道:“总算又见面了……” 又是欢愉又是憎恨地说了一大通。 幸好是冲着孟二狗的,若换了别人,没准会发火或者闹起脾气来。 可人家孟二狗没有,只是咪咪地笑着,这样的话他听惯了。 荷露皎越是骂他,他浑身越是觉得滋润。 时间长了,若是听不到这种声音,看不见她这人,就觉得清淡没意思了。 所以他对荷露皎说道:“你想我,无非就是想让我背着吧。哪有什么好事?”   “知道有人惦记着你,你就偷着乐吧。还满脑子想什么好事,做美梦吧!” 荷露皎上前用力推他一把,没承想这一推竟然使自己崴着的脚脖子一下子不那么疼了,惊讶道:“唉,不疼了,你们瞧……” 她抬起之前崴着的那只脚脖子甩了两下:“真的不疼了。”   “哎呦,二狗哥,看到没有,人家多想你啊,见到你连脚脖都不疼了。” 赵倩茹有意开他的玩笑。 却使得孟二狗很尴尬,憋老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倩茹姐,你也拿我寻开心。虽然这一别时间不长,却让我醒悟很多道理,我跟裘虎说过了,相信你们以后也有明白的那一天。”   “看来你收获不少啊!” 赵倩茹一笑了之。   说也说了,笑也笑了,大家的情绪一下提振不少。 笑乐神便把我们刚才谈论的话题跟孟二狗讲了;然后让他把昨夜晚我怎么遇到的他,给大家做一个简单描述,以此验证此事确真无疑。   “那也好。” 孟二狗便按部就班讲起这些天跟踪月月光的经历,正讲着讲着被我打断了,提示他刚才就讲到这儿,应该接着往下说,没必要转弯抹角整那些铺垫,除了浪费时间,啥用都没有。 孟二狗一脸的迷茫,问我然后又怎么了……我却没有再吭声,只待他想起来才接着讲了下去:“后来我被月月光挟持到一个地方,那里面黑模褂行┝沽沟母芯酢:孟袷且桓龆纯摺罄淳陀錾狭唆没?……再后来笑乐神也来了……”   正讲着他突然似想起什么,一把拉住笑乐神的胳膊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   笑乐神忙问道:“想起来什么?”   “是月月光挟持我到这儿的,匕首架在脖子上,硬逼我说出咱们此行的计划。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起初说什么他都不相信。这样我就跟他说,凡在笑乐神身边的人都不会得到他的信赖,至于这么重要的计划他能跟别人说?或许月月光觉得我对他已没有利用价值,就朝我后脖颈狠狠一巴掌,致使我当即昏晕过去,再后来发生了什么,自然我就不知道了。”   此行计划? 笑乐神深情地望着孟二狗,大脑却在飞快地转动,努力追忆那个酝酿已久,才终于浮出水面的所谓此行计划。 051此行计划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透过笑乐神异样的神态可以看出‘此行计划’是多么的神秘。 联想到孟二狗说月月光逼他说出‘此行计划’的一幕,我心里顿时萌生了一种疑问:为什么这个‘此行计划’月月光会知道? 难道先前他们就互通有无?   为消除我内心这些疑问,笑乐神便主动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说这事得从他报考大学那一年说起。 那时候就业形势相当严峻,若想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必须要选择一个社会公认的,诸如计算机、国际商贸、城市建筑规划、园林设计规划等等这些热门专业,即便是这样,也只能算成功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就看你幸运不幸运了。   而笑乐神偏偏不信那个邪,在父母及同学们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毅然决然选择了历史学专业,这样一个冷门中的冷门,就业方向无非是初中、高中历史教师、或从事机关单位上的一些文字处理工作。   一个农家孩子,既没有社会背景又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做后盾,想得到众人眼里既体面又有稳定收入的教师职业,真可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个别出于所谓好心的同学便给他吹耳旁风,说等他毕业直接回家种地就是。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就是说这专业想在城里找份工作,没门。   笑乐神更不信这一套,一毕业他就像所有大学生一样,投入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国考队伍中,并以优异成绩考取了教师这一职业;通过他同学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父亲打探到,他被分配到市区中心一座中学任教。 由于这所学校坐落在市区中心,地理环境的优势,报考的人特多。 但在他的心目中,反正他的分数第一,去这所中学任教是板子上钉钉子稳打稳的事;满怀着希望总算等到报到那天,没成想却被他人取代,据说是一个富二代。   他一下失落了。 想起“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句俗语,在自己嘴里说了多少年,究竟衍生出了什么,似乎没什么感觉;然而在摊到他自己身上,伤及到切身利益,却有苦难言的那一刻,才真正清晰地看到其所衍生的力量,竟然那么恐怖。 于是他一气之下,甩袖扬长而去。 其实他并不是怨恨取代他的那个富二代,该受谴责的理应是,隐藏在富二代背后那支无形的神秘魔爪,将不止一个人的命运推到自己不能掌控的无奈泥潭里,遭受一生痛苦的蹂躏。   拒绝,是追求个性张扬的一种外在表现。 笑乐神的个性就是独断专行;而在他父亲眼里,却是诡异,鲁莽、草率。 所以那天他回到家,从头到尾把那件事一说,父亲冲着他便发起火来:“乡村老师有啥不好的?”   “从来我就没嫌弃过乡村老师这一职业。”   “那为啥不干?”   “不干?我何尝不想干。可是――”   “可是啥?是不是有啥事瞒着?”   “说出来您也不懂。干脆不如不说。”   “大道理俺不懂。俺看你是读了几年书,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   “反正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做人得学会忍,不然的话,一辈子都没出息。”   笑乐神看到父亲生气的样子很可怕,担心他的身子骨受不了,便妥协了。 那一刻,他眼圈红了,眼角滚落出几滴伤心的泪珠,哽咽着说:“就算是我错了,您也不要生这么大气,气坏了身子咋办?”   “臭小子,管好你自己就行啦。俺用不着你担心。”   笑乐神重重地呼了口气,没有说话。 父亲也没有说话,屋子里显得过于安静。 片刻后,父亲平静地说:“现在你给俺听好了,甭管怎么样,家规还是要讲得。”   笑乐神一愣,两眼瞪得老大,望着严厉的父亲,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他心里没底,心在砰砰地跳。 没想到的是,父亲突然跪了下去,瓮声瓮气地说道:“反正大道理俺也不会说,俺只知道没调教好你,按咱们当地农村的规矩,该给你磕头谢罪,也算对自己的惩罚。” 说完,便开始磕头。   这一下着实让笑乐神大吃一惊,赶紧上前俯身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父亲,没承想父亲怎么也不起来。 无奈之下,笑乐神只好也跪了下去,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泪眼含情地说道:“爸,该跪的应该是您儿子我才对。是我没有听您的话,辜负了您老人家的一片期望。”   看到这一切,父亲便慢慢站起来,深情地说道:“该说的俺也都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只希望你以后学着做个好人就行。” 说完,便走出屋子。 凝望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笑乐神喊道:“爸……” 父亲闻声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却久久不作声。 笑乐神便扑腾跪在了地上,说道:“爸……儿子不孝了。往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父亲依然没有说话,慢慢转身离去。 在走出屋子的一刹那,眼里含着泪珠,在带有凉意的丝丝秋风中不停地往外流淌――  第二天早上,母亲做好早餐让父亲起床吃饭,父亲没有搭腔。 看到父亲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便知道父亲病了。 笑乐神忙去村里找来大夫为父亲看病。   那些天他一直守在父亲身旁,一连就是一个星期,直到父亲病情有所好转便不言而别,去了他之前早已想好的那个城市打工。 那段日子里,笑乐神满脑子里除了父亲,就是平日里较好的几个同学的好言相劝:让他不要放弃教师这份工作,说凭他的为人和聪明才智,用不了几年就会调到城区来。   显然同学们是一片好心,但还是被他婉言谢绝。 说自己喜欢自驾游,尤其想到帝王陵墓探秘,什么秦王陵、炎帝陵、田齐王陵等等帝王陵墓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他决定先考出机动车驾照,为实现自己远大理想打好坚实基础,待将来有了钱买辆轿车,圆自己的自驾游之梦。   对这个想法他的那些同学大都不理解,觉得他这人大学算是白读了,并有自暴自弃的嫌疑,纷纷劝他三思而后行。 而他却自信地告诉大家,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挽回。 同学们知道他的倔脾气,一旦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随他便了。   考出机动车驾驶执照后的第二天,他便背着父母离开家乡,乘车去了山东临淄,靠一个远房大叔的关系租下一辆捷达出租车。 须知外地人想要在不是自己家乡开出租车赚钱,没有一个在当地有正式职业的人,或地道的当地人担保,是没有人敢把自己的车交给一个外地人的。   就是这样,笑乐神开始了他的“的哥” 生涯。 有一天傍晚,他去乡下送一个乘客返回辛店的路上,车子抛锚趴了窝,对于他这个刚考出驾照,只会开不懂修车的司机,只能傻傻地望车兴叹,什么招都没有。 恰恰在这个时候,我驾车路过这里被他拦住,说他的捷达车跑着跑着停火了,却无论怎么起动都起不来。 让我帮他看看到底哪里的毛病。   当时我心想,自己也是开车的司机,常在路上跑来跑去,没准啥时就会遇到意外,求人帮忙在所难免;于是我二话没说钻进驾驶室,确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姑娘,我以为她是乘客。 一问才知道不是。 她说她叫荷露皎,开车的是她的朋友。 为防备夜晚出车遭遇不测,他特意让她陪着,多一个人总会多些安全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试着起动一下,没能成功。 却听声音断定是没燃油的缘故。 为确保无误,便打开了启动钥匙,仪表盘上的燃油指针,显示在红线一下,无疑这便是没燃油的象征。   “没油了?” 一听说因没燃油所致车子趴窝,他真是哭笑不得。 这么简单的故障自己却不知道,往后可咋在“的哥” 队伍里混? 想是这么想,眼下关键的问题是先要解决燃油问题。 我指着前方不足百米远的地方告诉他,那儿有一家加油站。   于是他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红色塑料桶,拎着飞快跑到加油站去购汽油。 工作人员告诉他,用塑料桶盛汽油易引起火灾,单位有规定,因塑料桶盛汽油发生火灾,是要追究当事人相关责任的。   有这么严重吗? 说得这么悬乎! 他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捷达” 跟人家说,“车就在那儿,用不了几分钟,油就倒入油箱,咋会着火呢。”   “实在对不起,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那――” 052遭遇劫车贼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笑乐神吱吱呜呜半晌,也没能得到加油站工作人员同意加油,不得不返回去让荷露皎帮忙把车子推入加油站,一直坐在驾驶室副座上的荷露皎听说后,无奈地打开车门钻出驾驶室,然后来到车屁股后用力去推车。 为使荷露皎少用些劲,他便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住车门用力往加油站方向推去——加上燃油后已是傍晚时分,他和荷露皎便高高兴兴地沿着来时的路掉头返回。 路上他叮嘱荷露皎千万不要说出刚才发生的事。 荷露皎有点不明真相,不就是没油了吗,哪个开车的没遇到过这种事。 真是小题大做! 想不到一句不经意的话,使得笑乐神恼羞成怒:“你傻啊,没有油是没啥大不了的。可怕的是,车子因没油而趴窝,而作为司机我却不知道。这种事传出去我哪还有脸见人!” 荷露皎便笑道:“谁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啥都懂?还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吗!” 笑乐神一脸的严肃,说道;“说得轻巧,甭管怎么说,反正不能说出去。” 荷露皎猛然一怔,问道:“为什么?” 笑乐神不耐烦地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让你说,就别说了。不说话能憋死你不成?” 荷露皎便没有再吱声。 顿时驾驶室里陷入了沉默。 夜晚,华灯初上,路两侧绿树成荫,鲜花怒放,人民广场上五彩霓虹灯闪闪烁烁,喷泉水柱随着悦耳的音乐忽高忽低,映着霓虹变幻着形状。 散步的人们三三两两,心态怡然。 临近城区时,路旁突然窜出来一年轻小伙子,身穿白蓝条格体恤衫,黑色粗布短裤,黝黑的脸庞上略带些焦急,招手拦下车子,说要到东营去有急事,可以多加些钱。 说着就打开后车门,一弯身钻进了车里,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从他焦急、期待的神情来看,笑乐神心想,一定是怕天晚拒绝搭车,才想出多付钱的无奈下策。 其实以笑乐神当时的处境来说,只要有乘客肯定就有钱赚,绝不会因钱少拒绝乘客。 于是他非常痛快地接受了乘客的要求。 立即调转车头沿着辛河线一路向北驶去,一路上那个小伙子都没吭声,坐在后面微闭着两眼,似乎在想什么。 车子驶到区县交界处时,小伙子突然开口,停车,马上停车。 命令似的口吻。 笑乐神只好将车子靠路边缓慢停下来。 按常理说,这个时候乘客要掏腰包付乘车费才是。 而小伙子并没有,而是打开车门,不慌不忙下了车。 然后,关上车门从车头前绕到驾驶员座位门前,二话没说猛地打开了前车门,用强硬的口气逼迫笑乐神赶紧下车。 当即笑乐神懵了,呆坐在那儿傻了似扭头望着他,心跳也加速了不少,不知下一步他会做出什么? “听见没有?快下车。” 那小伙子看笑乐神不情愿下车,便掏出铮亮的匕首架在他脖颈上,压着嗓门吼道:“下不下车——不下就有你好看的。” 他终于露出了狰狞的嘴脸。 面对眼前这个劫车贼。 笑乐神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并在心里默默说服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手。 他知道一旦惹怒了对方,肯定会狗急跳墙。 那一刻他把事情想到了最坏处,即使一旦失手导致自己身亡也没什么,可他爹娘的后半生咋办? 荷露皎又会咋样? 他想了很多很多……那劫车贼看他在想什么,怕他打110报警,惹来麻烦,便下了最后通牒,“不下车就把车钥匙交出来?” 这话一下提醒了笑乐神。 他给副驾驶座上的荷露皎使个眼色,无论发生事情都不要离开座位。 然后他拔下车钥匙,镇定自若地下了车,说道:“你不是要钥匙吗?现在它就在我手里——” 将手里的车钥匙一亮,那劫车贼刚要伸手去拿,却又被他合掌攥在手心里。 那窃车贼便犹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扑过去,欲要扒开他的手强行将车钥匙夺取,同时将早已备好的匕首划向他的手腕,瞬间殷红的血顺着手腕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 然而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的他,那一刻将自己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对付劫车贼上:既然劫车贼想要车钥匙,绝不能轻轻松松拱手相让。 于是他用力挣脱掉劫车贼的魔爪,迅速挥起胳膊,将车钥匙抛向空中,落到足有五十米远外的路旁沟壕里,“拣去吧,那就是你要的车钥匙。” 刚才扔钥匙的那一情景,劫车贼看得非常清楚。 没等话音落下,便见他饿虎扑狼似拔腿飞向前方路旁沟壕——说时迟那时快,笑乐神便趁机掏出衣袋里备用的车钥匙,像泥鳅似跐溜钻进驾驶室启动起车子,然后熟练地调转车头,飞似地向南驶去。 一路上他和荷露皎说说笑笑,嘲笑那个劫车贼太幼稚,愚蠢,如此雕虫小技就引他上钩,笨猪脑子的思维竟也敢出来混世。 荷露皎显得十分兴奋,对他刚才临危不惧做出的超人智慧赞不绝口。 之前只是从电影、或电视剧里看到警察勇擒盗贼的镜头,眼下却看到了活生生的惊人一幕,那真叫过瘾啊! 兴奋之余,她突然想起要报警,甭看盗贼没得逞,也不能不追究。 “人家又没得手,干吗还要穷追不舍,非斩尽杀绝不可?” 起初,笑乐神不肯报警,“得饶人处得饶人。做人还是要宽容一些的好!” 说什么荷露皎都不答应,说道:“不行……不能这样便宜了他!” 她小嘴一撇,冲着笑乐神吼道:“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饶恕?你这是纵容犯罪。试想,盗贼这次没得手,就会想着下次,若下次还没得手,自然就会惦记着下下次——三天不偷东西,小偷手就会痒痒。这个小常识其实大家都知道,为啥你不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报警,绝不能纵容犯罪分子为所欲为,一定要让犯罪分子受到相应的惩罚才是。这也是我们每个公民义不容辞应尽的义务。” “既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就报警吧。赶紧报警!” 来到就近的乡派出所,笑乐神跟值班民警详细说明了情况后,民警要求他们一起到现场看看。 这个时候那位民警发现笑乐神手腕上有血迹,问他受伤了? “没啊,皮毛没伤。” 警察指了下他手腕的血迹:“这血咋回事?” “血……” 笑乐神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手腕上一处殷红的血还在流淌……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受伤的手腕,有一道两指宽的刀口,残留着明显的血迹。 这一刀什么时候弄得,当时还真没感觉到疼痛。 民警从门后的铁柜里拿出一个医药箱,取出一瓶碘酒,在他伤口患处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并叮嘱他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复查一下,注射抗破伤风的针剂,免得感染。 笑乐神点点头:“去,一定去。” 警车载着他们去了肇事现场,显然劫车贼早已逃之夭夭。 那天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钟,他才回到自己的出租房。 晚上做了一个恶梦,想起来都后怕。 后来他所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起因是荷露皎跟她的小姐妹们聊天时,无意中说漏了嘴。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 这事很快传到‘捷达’车主人耳里,认为他这样的司机实在不放心,就让他堂哥转告他,收回了‘捷达’车。 气得他对着荷露皎发了一肚子火,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屁大点的事都藏不住。 把荷露皎骂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成了泪人。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搭理他。 待他静下心来想时,觉得这样也好,干脆找家汽车修理厂给人家当学徒去,从中可以掌握汽车的维修技术。 就是这样,他去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学习汽车电工。 虽然不是在他大学所学的专业,可以说完全是凭着自己的爱好,喜欢;却在两年的实践操作中,掌握了各种型号轿车的电路维修技术,毫不夸张地说,如若在路上遇到因故障趴窝的车,而司机只是两眼盯着打开前盖下的发动机一筹莫展,这时候即使他再有要紧的急事,都会毫不犹豫地抛之脑后不做,上前主动跟司机问清缘由,在油路或电路都有可能发生故障的情况下,他会当即断定哪儿的故障。 并很快找到具体哪个零部件坏了。 就是凭借着这种高尚的人品,高超的技术,赢得了广大客户的高度赞扬。 随着他名声在外日渐剧增,为了省点修车费,私家车主便找到他帮忙修车。 这种事一次两次瞒过领导并不难,时间一长肯定会露馅。 领导却觉得他技术过硬,没什么原则大问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放他一马。 可后来并没有看到他有丝毫收敛,这样领导便指示财会人员扣发他的奖金,按说已给他不小面子了。 如果摊在别身上,早下令开除了。 053是文物就得上缴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53是文物就得上缴  凡熟悉笑乐神的人大都知道,他吃不得半点委屈;所以被扣奖金后,他便一气之下炒了老板的鱿鱼,连夜孤身一人乘列车去了北京,在潘家园古玩市场摆起了贩卖古董的小摊。 一次机缘巧合,结识了与他同在古玩市场卖古董的孟二狗,得知他手里有一张齐桓公手谕,说是齐桓公临死前写给宫中丫鬟晏娥儿的。   这对于历史系毕业的高材生笑乐神来说,显然对帝王陵墓有颇深研究,得到这个所谓的宝贝之后,便查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最后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齐桓公临终前的手谕理应是绝密信件,关系到齐国下一君王位能否顺利交接给齐桓公所选太子公子昭手中的大事,按说不可能让一个宫中丫鬟晏娥去下达。 但受制于当时复杂的历史背景,齐桓公不得不做出那样的选择。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齐国历史的天空漂浮着许多疑云,从某种意义上说,显然齐桓公临终前的手谕也算是一块云朵,一直是众多学者或喜欢齐国历史的人们心中的困惑,只要一天弄不清楚总是难以入眠。 所以在他得到齐桓公临终前那张手谕的那一天起,便萌生了要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念想。   孟二狗却提出要与他一起前往,竟被拒绝。 为能够圆自己去田齐王陵探秘的心愿,孟二狗便承诺,负担此次前往田齐王陵的全部费用。 并说田齐王陵那一带暗藏着许多危险,可以说步步惊险。 如若他能随同的话,就会约上当年卖他齐桓公手谕的那个人,也就是为我们做向导的齐地仁。 毕竟人家是当地人,凭借对地形熟悉的优势,能减少我们因地理环境不熟所带来的诸多不便。   处于这方面的考虑,笑乐神便满口答应。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笑乐神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专心安排此行时间。 首先,他通过网聊正式向远在山东的我发出诚恳邀请,当时我没有答应,理由是为一个想象中的宝贝去冒那无畏的风险,实在不值得。 我建议他三思而后行。 去,还是不去,他没有表态。 不几天后的一天夜晚,他突然给我发了个邮件,才知道他根本没把我那费尽心思,完全处于为他好的建议当回事。 于是我再次重复之前的建议,希望他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免得酿成终生祸患;而他却根本不以为然,并骂我胆小如鼠,没出息。 还声嘶力竭地说,这年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 他把那个藏在挎包里的齐桓公手谕取出来给我看,那是一块黄布,像是绸缎,但皱皱褶褶的,上面模模糊糊地写着“公子昭赶快去找宋襄公” 几个字。   我刚要伸手接过来仔细观察一番,他却缩回手,将齐桓公手谕塞进了挎包里,生怕被抢去似。 一时我陷入了尴尬的困境,但很快我便缓过来,提示道:“如果真是齐桓公手谕的话,咱们要把它归还给有关文物部门。只是在归还之前,要弄清它的真假。”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觉得还是应该尽早上缴当地文物管理部门。 即便要弄清楚其中秘密,也应该由文物部门专业人员去完成。 毕竟人家是专业部门,须知道,像这些古老的东西用肉眼显然分辨不出真假来,必须借助专业测试设备去完成。   笑乐神却不同意我的想法,非常自信地说道:“就连在古玩市场上混了没几年的孟二狗一眼都能看出不是真的,干吗还要尽早把它交还国家文物部门,有些不妥吧?”   “是真是假,一时半会咱们也弄不清楚啊。” 我说道:“这样老放在个人手里,岂不更不妥?”   “那也得等弄清楚了在上缴。”   “就凭我们这几个人的文化水平,能搞得清楚吗?”   “你------太没自信了------”   就齐桓公手谕是否应该立即归还文物部门的问题,我和他争执的彼此面红耳赤,谁都不服输。 最后笑乐神说道:“若在没有确定它真假与否就缴上去,万一不是真的,岂不犯了欺君大罪。到时候这个罪名谁来扛?”   想来也是这么回事! 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上缴不上缴对我无关紧要,何必操那闲心。 看我转身离去他一下慌了手脚,觉得仅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弄清楚齐桓公手谕的真假,想要顺顺当当搞清楚,还是要得到我们大家伙的鼎力协助才成。   要知道,齐桓公临终前有没有给晏娥写过那张手谕,即使有的话,是否流落于民间,也是模棱两可。 所以我们只有亲临田齐王陵就近的乡村,拜访那里的老人,或许能搜集到一些有关的历史来作以鉴定。 认识到这一点后,他便不得已妥协了。   我下意识瞥他一眼,却见他深深叹息一声,或许是体力不支,不然他一定还会和我再理论一番。 说心里话,他不会轻易认输的。 不过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于是他便冲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这表明我们想到了一起,随后便开始了此行计划的实施。   笑乐神从北京南站乘坐列车到达淄博站下车后,匆匆赶到公交车站,就在他们欲想去车站换乘公交车赶往临淄时,孟二狗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现在想来这个人就是月月光的手下钱不旺。 看来月月光早就料到笑乐神要去古齐临淄田齐王陵探宝寻源,所以便派人在那里等候监视。 趁那人还没注意,当时孟二狗把笑乐神拽到车尾,告诉他有人盯梢,必须想办法甩掉。 然后,他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去了车站附近的商场,超市,周旋了几圈,确定身后没人尾随时,才返回到火车站外的广场,等候来人迎接。 期间,孟二狗问他,真的那么想弄清楚齐桓公手谕的真假吗?   “那还用说。做梦我都在想。” 笑乐神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都这么多年了,这可是我的一块心病啊!”   “笑哥,你说我们能弄清吗?” 孟二狗突然觉得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笑乐神安慰他越是接近真相,越要镇定才是,要怀有一颗平静的心态。 其实每个人在做这种事情时,都会在真相临近揭晓时忐忑不安的。 只要正确面对,相信一定会战胜自己内心的空虚。   经过一番开导,孟二狗似乎悟出其中的道理。 他挠了下头皮,却眨眼又一想,觉得笑乐神这个计划太过于复杂,实施起来难度太大。 况且这种事他心里根本没底,让他表态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万一说不到点子上,岂不是引火烧身? 他便强装出一副无条件服从的神情,说道:“那好吧,笑哥,你说咋干我孟二狗绝不当怂货。” 这完全没底气的语气,让笑乐神不得不暗自伤心。   过去总觉得孟二狗这个人蛮成熟,做事也算稳重,值得信赖。 没承想这一路走下来,却对他有了重新认识:太浮躁。 更使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先前自己那不详的预感,眼下居然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而他又不好意思,瞪起眼来责怪孟二狗没自信。 只得轻轻拍了下孟二狗的肩膀,就是这么一个微妙的举动,到底传递出一个什么意思,却让孟二狗琢磨了好一阵子都没琢磨透。 于是便把目光转向齐地仁,似乎想听听他的见解。   在笑乐神叙述的整个过程中,齐地仁都在平心静气侧耳聆听,直到听完全部叙述,才轻轻叹口气。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非常精明的笑乐神,身上居然发生过如此曲折的故事。 想起之前笑乐神站在四王冢前,久久仰望的神情是那么异常,甚至诡异,显然是惦记着去找寻月月光的孟二狗。 想必那一刻月月光和孟二狗两个人的身影,一定在他脑海里形成了影像重合,致使他怀疑两人同流合污了。 所以在和孟二狗一见面时,开口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按时返回,别人能不着急吗?   其实笑乐神这个担忧,早已让孟二狗感觉到,也被齐地仁看了出来。 虽然这一路走过来,齐地仁很少说话。 却在我们每到一个十字路口处,茫然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时,他总会开口作出选择,“走左边这条,或右边这条路。” 至于其他对他无关的事情从不开口。 他不想过多地干扰我们的行动计划。 当然,这并不表明他没有识别真假的眼力和辨别能力,所以在他得知原来笑乐神内心里也有酸楚,却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便觉得自己应该伸出援手帮笑乐神一把。 这样他便跟笑乐神说,并强调这话是之前孟二狗告诉他的:在他去找寻月月光的时候,围着四王冢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他人影。 他想:这小子难道钻到古墓里了不成? 可是如果找不到月月光,空手而归的话,定会招来笑乐神的戏弄,奚落他连找人的本事都没有,还能做什么大事。 就是在这样一种思想支配下,他才鼓足勇气爬到四王冢的最顶上,找了块稍微平坦地蹲在那儿,四周探望,站得高看得远吗。 只要月月光不是土行孙钻到地下,就一定能发现他的踪影。 054紧追不舍决不放弃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54紧追不舍决不放弃  在那一段时间里,孟二狗就像一只随时要抓老鼠的猫咪,卷缩着身子蹲在那里,满心期待,同时又是焦虑,想象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把自己心中的不安去比拟周围环境的不安,从期待中去感受焦虑的无可奈何。   已是傍晚时分,紫色荆花正献出它们的香气,显然孟二狗也献出了自己的忠心。 他那颗忠心犹如一盏明灯,点缀在繁花闪闪的中央,景仰赞叹,漂游在造物的无边无际的光辉里。 说心里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萦绕在自己心中的期待究竟是什么? 他只隐隐感觉到,有东西从他体内飞散出去,也有东西降落回来。 就这样熬过了近两个多小时,却始终没见到月月光的出现。   就在他彻底失望起身要离开的刹那间,身后突然有一只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没等他缓过神来,便传来一阵讥讽的嘲笑声,“孟二狗,一路上你都在监视我,想不到这次却被我逮个正着。” 说完,他仰面哈哈大笑。 这人就是月月光。   孟二狗便质问道:“月月光,你小子想干什么?”   月月光冷笑一声,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保证不会把你怎么着。” 说着,松开了揽住他脖颈的那只手。   孟二狗看他一眼,然后问他想干什么就爽快地说出来,别藏着掖着。 月月光得意地哈哈大笑,知道我为什么要等到傍晚才动身吗? 因为你们的人现在已离开四王冢向下一个目标要去的二王冢走去,而我却不想跟在他们身后尾随着前往,那样人多眼杂对我行动不利。 我只想让你帮我一把。 但你要知道,你孟二狗落在我手里,就别存有侥幸心理。 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已置你与死活不顾,完全抛弃了你,而你却还蒙在鼓里,死心塌地为他们卖命。 孟二狗说道:“你想错了,我要做的事与他们没关系。其实我们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说大家也都明白。希望彼此都不要干涉对方。”   “我不是阻止你想要干的事。只是要你把我带到那儿,任务就完成了,到时你该干啥就干啥去,保证我不再找你麻烦。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不讲情义!” 说完,他将匕首架在孟二狗脖子上,逼迫带路去二王冢。   完全处于无奈的状态,孟二狗只好答应为他带路,一同前往二王冢。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月月光和孟二狗走出一段路后,发现前面燃起一堆篝火,旁边还有两个临时搭建的呢绒布帐篷,便猜想一定是笑乐神他们,为了不被发现,月月光让孟二狗绕道行走。   这一夜他们没有休息,月月光命令孟二狗,一定得在天亮前赶到二王冢,察看好地形并设置标识,还一定要隐秘,以便为日后实施掘墓盗取陪葬品的行动计划做好准备。 这个“日后” 具体哪天他没有透露。 他这人做事总是小心谨慎,对身边的人谁都不相信。   在往前行进的路程中,孟二狗一直在和月月光叙旧,从他俩最初相遇在北京潘家园,得知孟二狗得到一张齐桓公手谕,后转手卖给笑乐神,再往后又得知他们要一起前往田齐王陵探宝寻源,一直说到现在。 可以说,那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满怀憧憬的美好时光,孟二狗点点滴滴回忆着,从哽咽到麻木,再从麻木到哽咽,不知反复了多少遍,直到神情恍惚,不知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还是自己不经意失足落入地下河,反正在那一瞬间里他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冰凉刺骨的河水侵入身体,忍不住浑身一激灵,却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拼命挣扎,再挣扎------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湍急的水流冲向远方------越来越沉,直到失去意识,理智处于朦胧状态的一瞬,视线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  一个什么人? 我们大家都对他失踪几个小时内所发生的故事十分感兴趣,一直都在聚精会神聆听他绘声绘色的描述。   这时我突然发现孟二狗看我的目光,是那样的怪异,顿时让我不得不感到他所看到‘那个人’认为就是我。 不然他绝不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孟二狗却说道:“当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就是你,就是裘虎。其实这个人是裘虎并不令我惊讶,因为你们每个人中任意一个都有出现在这儿的可能。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坑洞里的石板上?”   无疑这是月月光的所为。 我挠了下头皮,回想起昨夜晚发现孟二狗的一刹那,透过他脸上的惊讶神态,让我马上联想到月月光,一定是捷足先登去了二王冢。   当我把这个预知告诉笑乐神时,他心底深处便马上涌出几分焦急。 说心里话,他实在不愿意眼瞅着月月光在那条不归路上继续走下去,眼下却没有挽回的好办法。 这么想时,他便不由自主地面朝东北方向的二王冢,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但愿月月光不要做出终生难以挽回的蠢事。   祈祷完毕,笑乐神便招呼我们立即前往二王冢,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想尽一切可行的办法阻止月月光的犯罪行为。 刚刚迈出一步的笑乐神,马上却又收回迈出的腿脚,随后他把紧随他身后的孟二狗拽到一棵松柏后面,悄悄说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 孟二狗却一怔,去二王冢,究竟从哪儿走? 便求助向导齐地仁指点迷津。 齐地仁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前方,告诉他从这儿到那儿,右转弯再直走,穿过那片庄稼地,就会看到二王冢。 毕竟当地人啊,用不着考虑,回答的便头头是道。 孟二狗笑了笑,以表“谢谢” 的意思。 随后按照他指的方向奔去。   凝望着孟二狗渐行渐远的背影,荷露皎和赵倩茹两女同胞的眼神却有点不对劲,目光虽然在孟二狗那里,心里却在嘀咕笑乐神。 之前刚吩咐过孟二狗去找月月光,没找到也就罢了,还没过多大工夫却又要派孟二狗继续追踪? 当时我就在想:难不成又要去找月月光? 找到月月光对我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这个疑问一直在她俩心里作怪,却想问又不敢,只得迷茫地望着,直到孟二狗的背影消失在树木与庄稼中,才收回那迷茫的目光。   以我对笑乐神的了解,猜想笑乐神的用意,无非是让孟二狗先行一步,在大部队抵达二王冢之前找到月月光,那样自然便会省去许多麻烦。 而孟二狗询问齐地仁,显然是二王冢路在何方。 大家都知道,他俩是古玩生意场上的朋友,甭管谁有难,对方都没理由不帮一把。 当然,这个猜想我不能跟她们说。   从四王冢去二王冢的路虽不是太远,也还算平坦,但对经历过几天爬山涉水,已筋疲力尽的我们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体力考验。 不过此时此刻我们心里都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在月月光抵达二王冢前赶到。   沿路两旁是一片庄家地,大都是些已成熟却没来得及,或正在收割的玉米,穿过前面那片没收割的玉米地,再绕过一个村落,历经一个多小时的行程,终于来到风景秀丽,闻名遐迩的鼎足山脚下的“二王冢” 。 在“二王冢” 下竖着块石碑,上面刻有:“田齐王陵” 字样,大家围在这个石碑前,默读着上面有关文字的介绍。   笑乐神站在石碑前,眼睛却没有盯在石碑上,而是用搜寻的目光向二王冢望去,满目果树,错落无序,即使树下有人也很难看得到。 他想:也许月月光这小子现在还没抵达,也许早已抵达,正藏在二王冢哪个角落窥探我们的行踪。 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月月光之所以费那么大心思,从东北一路跟踪到山东临淄,目的就是能够顺利地抵达二王冢,实施梦寐已久的掘墓盗宝计划。 就眼下二王冢错综复杂地貌看来,确实能够隐身不被发现。 只是有一点值得怀疑,之前他对二王冢地形根本不甚了解,即使比我们早那么一点时间抵达,去做一番实地考察,恐怕完全来不及。 所以他也只能匆匆随便找个可以藏身之处隐蔽起来。   即便是这样,想在这茫茫林海中短时间内找寻到他,恐怕是大海捞针。 但总不能不找到他啊,不见到他人怎么会阻止他犯罪呢? 一时间,一筹莫展的笑乐神不知从何下手。 我说可以喊话啊,就像电影里八路军对鬼子喊话那样:小鬼子,只要投降,八路军优待俘虏! 没成想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一下子提醒了笑乐神。 “月月光你小子,快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儿------” 笑乐神将手卷成喇叭状,对着二王冢大声喊起来:“别在藏猫猫了------只要你小子还把我笑乐神当朋友的话,听见喊声就站出来。有啥困难我们可以共同面对,想必没有过不了的坎儿!” 055迷雾笼罩二王冢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55迷雾笼罩二王冢  尽管笑乐神扯着嗓门一个劲地喊叫,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得到的回音只有风吹树叶的唰唰声。 看来月月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誓死与我们为敌了。   于是我劝笑乐神还是省点力气吧,实在喊话不行的话,就分头再找找看看,不信他会钻到墓地下? 笑乐神不是不想找寻,只是周围环境太过于复杂,想找到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面对笑乐神唯唯诺诺,举步维艰的异常,让大家对他产生了陌生感,尤其荷露皎更是难以忍受。 她不喜欢遇事拖泥带水,不利落的男人。 所以她鄙视地瞥一眼笑乐神,说他为啥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不确定月月光在不在二王冢的情况下,还执意地维护迁就他? 这一路我们爬山涉水趟过来,受了多少苦和累暂不说,因为我们大家心中都有那个“此行计划” ,为了能尽快地完成,圆心中那个梦想,即便受再大苦也忍了,也值了。 问题是她弄不明白,刚刚还在给我们讲那个“此行计划” 多么重要,眨眼间竟失去了信心? 笑乐神啊笑乐神,难道真把“此行计划” 抛置于脑后,先去拯救那个见钱眼开,不可救药的混小子月月光?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犯罪,袖手旁观?”   “不是我们袖手旁观,而是他对我们的规劝置之不理!”   “难道就这样放弃?”   “作为朋友,我们已尽到应尽的责任,可以说问心无愧!”   笑乐神叹道:“要钱不要命的财奴,世上哪有什么宝贝等你拿?” 低低地骂了这么一句。   其实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便月月光听见我们的喊叫声,也不会主动站出来,自投罗网。 何况他那么自信的一个人,相信没人会知道他藏在哪儿。 但孟二狗肯定会听见的吧,那他为什么也不出来? 也许不方便? 那起码也得给个回应,让我们知道他平安无事。 这么想时,一个不好的预兆油然在我心中萌生,也许孟二狗遇到了麻烦?   不妨设想一下,月月光那小子精明的跟猴子似,怎会被一个办事鲁莽,草率的孟二狗轻易找到。 弄不好还会被对方擒获当成人质,带到我们面前要挟我们,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一听我这么说,荷露皎当即惊讶地尖叫起来:“那可咋办?笑哥,咱们得赶快想办法找他去,万一真像裘哥说得那样,二狗哥就惨了!”   笑乐神没有马上表态,别小瞧孟二狗成天一副自傲,谁都瞧不起的面孔,若真遇上意外,也还是能沉得住气,随机应变搪塞过去的。 所以没必要为他担心。 这时候笑乐神仰望着二王冢,眉头紧皱着似想起什么,不禁冷笑道:“想必月月光没有那个胆量。至于孟二狗没有按时回来,或许有他的难处,一时难以脱身。”   既然笑乐神如此胸有成竹,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困惑。 这样齐地仁便带我们到二王冢顶端,欣赏一下周围优美的山景,说如果来到二王冢不到顶端的话,就很难体会到什么叫“三山口” 。 这个“三山口” 指的就是紫金山,菟头山、牛首山这三座山。 因三山对峙,如鼎之足,故而得名鼎足山。 二王冢坐落在三个山头的环抱之中,犹如山上之山;站在冢子脚下仰头向上观望,巍峨雄伟。 西边的冢子能看出有好几层,逐层收缩。 东边的冢子略高于西冢;据传说,晋永嘉末年曾被盗掘,墓内有水银池,汞气散尽后盗贼进入,发现殉人众多,获金蚕数十箔及众多珠宝。 听齐地仁说当年那个被盗挖的洞口,虽遮蔽在茂密荒草丛中,现在却依然能看得出痕迹。   “盗走金蚕数十箔?那宝贝不都没了?” 我甚感惊讶:“那月月光还在这儿瞅个啥劲,不是白忙活吗!” 或许这想法非常幼稚,荒唐,要不然笑乐神不会不睬我。   眼下我们正行进在上山的上坡路上,笑乐神嘱咐大家多加留意,若发现月月光踪迹,得赶紧告诉他,千万不要大声咋呼,免得打草惊蛇。 虽然二王冢面积规模没有四王冢那么大,树木也没那么茂密,却在上面藏一个人,找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懂,却没有一个吱声的。   有文献记载,二王冢,又称齐王冢。 墓主是姜齐桓公小白和齐景公杵臼的陵墓。 齐桓公小白是姜齐第16代国君,是公元前685年至643年在位的一位千古名君。 齐景公杵臼是姜齐第26代国君,自公元前547年至490年,在位58年。   二王冢东西并列,方基圆顶,南北长190米,东西长320米,墓高30米。 与南侧的四王冢遥遥相望,二王冢和四王冢组成了田齐王陵,是目前我国仅存的最大规模的先秦诸侯王陵古墓群,其中最早的陵墓先于秦始皇陵164年。 被誉为先秦第一冢,素有“东方金字塔” 之称。   有一种传说,从堆筑二王冢的土的颜色上看,好像不是当地的土壤。 因为当时来齐国朝拜的燕,赵,韩,魏等诸侯国,都必须进贡自己国家的土。   其实仔细分析一下,这些疑点并不难看出。 我们大家都知道,姜太公吕尚是一个传奇人物,有着各种神的力量,虽然那只是传说而已,却是以证明吕尚丰富的政治智慧和运筹帷幄的能力,周武王平定殷约成为天下之王后,封国天下,就把齐国营丘封赏给姜太公。 周武王封吕尚于齐国,表面上看似是对姜太公功绩的一种特殊褒奖,实际上却更像是半流放。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齐地蛮荒,而且还一直是东夷的势力范围;商朝曾多次征伐都没有赢得胜利,周人也始终没有获得有效的占领。 肥沃的土地大都封给了姬姓宗室,也只有齐地这样的破地方,武王才舍得施舍给外姓人的。   但是姜太公凭借自己的智慧,把一个蛮荒的齐国建造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国;其所依靠的就是,经济的力量和商业的思维。   《史记-货殖列传》记述:姜太公被封在营丘时,那里本来多是盐碱地,人烟稀少,于是姜太公便鼓励妇女致力于纺织刺绣,极力提倡工艺技巧,又让人们把鱼类、海盐贩运到其他地区去。 致使四邻诸侯各国商客与财务源源流入齐国,就像钱串那样,络绎不绝;就像车辐那样,聚集于此。 确实收到了“来天下之财,致天下之民” 的经济效果。 正是因为齐国能制造冠带衣履供应天下所用,所以东海、泰山之间的诸侯们便竞相整理衣袖前去朝拜齐国。   为了获得齐国出产的各种日用品,尤其是齐国的布帛和海盐,诸侯各国不得不以自己的田土、车马和各种珠宝玉器与齐国进行物物的交换;因为齐国掌握了资源,这资源又为日常必须品,最终形成了垄断,故而他们可以随意地进行定价,获取最大的益处。   由此可见,诸侯各国将自己的田土供奉给齐国,实际上是用来交换齐国的物品。 并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一车一车地运到齐国用以堆筑二王冢。   笑乐神曾经告诉过我,他读过介绍有关临淄地理方面的书籍,对临淄南部地貌可以说有所了解。 那里大都是低山岭地段,低山岭坡上母质多为石灰岩风化物。 山丘中上部多为残积――坡积物,浅平洼地则为湖泊沉积物。 另外在低山丘陵区的局部地段上有红色粘土质。 鼎足山就座落在临淄南部,是一座约60多米高的石灰岩山丘,而二王冢正在“三山口” 的鼎足山上,堆筑陵墓的土经过有关专家考证也是石灰岩;虽然陵墓的封土从形状上看,不像是自然形成,而且土里没有一点杂质,像是人为地从别处移土夯筑而成,仅凭这一点,完全可以断定那堆筑陵墓的土,就是当地山岭的石灰岩的事实。   所以说,二王冢陵墓上的土,是当时来齐国朝拜的燕,赵,韩,魏等诸侯国,将自己国家的田土,进贡给齐国堆筑陵墓的这个传说不靠谱。   我站在鼎足山的顶峰,举目环视四周,便见东面的牛首山,南面的菟头山,松柏掩映,矮草丛生,野花遍地;西北角的紫金山,庙宇多椽,有雷公殿、文昌阁等古建筑,不时有游人驻足观望。   古时候的鼎足山上,建有许多庙宇,每年农历4月初8至初10,都会举办3天庙会,行商摊贩,云集于此;香烟缥缈,人流如潮,热闹非凡。 在晏娥儿墓东侧,女水源头、群泉并涌,积水成潭,广30余亩,深且数尺,碧水澄清,清澈见底,锦鳞游泳,水鸟翔集。 登上桓公冢巅,远眺牛山茫茫,淄水泱泱;俯视平畴千里,绿茵无边。   如今,虽然许多繁茂盛景已经失去原貌。 但我们仍然可以从明清以来的部分诗篇中领略到二王冢的独具魅力。   明代诗人王衮《景公冢遇雨》就描绘了二王冢附近的初春景色:“小店疏篱野水旁,肯容闲客暂追凉。云封枣叶连村暗,雨洗荆花溢路香。尝酒招邻拼得醉,借驴寻寺偶成忙。眼前齐景遗阡在,一体萧萧蔓草荒。” 初春时节,微雨菲菲,“雨洗荆花溢路香” 的景色依然会出现。   清代诗人崔象津《桓公墓诗》中也有这样的抒怀:“功留北杏存三关,墓接南邻对四豪。已知饭牛歌石烂,谁从牧马问三高。中原继霸犹堪穆,竖子成名变莽操。我在圣门称五尺,也凭酒杯奠蓬蒿。” 056田齐王陵选址之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当然,这些都是田齐王陵外在之美,其实她的内涵之深,才更令人刮目相看。 我们大家都知道,墓葬是传统文化的活化石。 当彰显在地表的宫殿庙宇、楼台草舍或因沧海桑田的变迁,或因战火硝烟的熏烤而焚毁殆尽的时候,埋在地下的墓葬却因受了土层的庇护而得以幸存,同时也就把人类文明的信息和历史发展的年轮记载了下来,使前人有了传承,后人也有了借鉴。 其实说来,自古帝王的陵墓都极为讲求诉诸风水,从选址到朝向、建制,那可都是绝对不得马虎的。 从风水学选择墓地的原则而言,背山面河,以开阔通变之地形,象征其襟怀博达,驾驭万物之志。 具备这样的地理条件,才是理想的风水宝地。 而地处鲁中的临淄境域牛山以东,风景秀丽的鼎足山,东面的牛首岗,南面松柏掩映,矮草丛生,野花遍地的菟头山;西北角的紫金山,庙宇多椽,有雷公殿、文昌阁等古建筑;北面是滔滔淄河。 由此看来,以鼎足山这样的自然地理来说,正是所谓的“枕河蹬山” 之说。 然而这些说法,在风水学来说是极不提倡的。 当时齐国王侯府第的堂、房、室、庑等建筑都是坐北朝南,阳阴称调为通例。 即使普通百姓在选择宅基地时也是非常讲究,认为房后有山房前有河,才是大吉之地。 纵观我国历代帝王选择陵墓墓址的历史,绝大多数帝王把陵墓墓址都选在京城的北面或西面,鲜有把帝王的陵墓建在京城正南或者东南方向的。 那田齐王陵为什么建在都城南郊30多里处? 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得从临淄所处地理位置说起。 我们都知道齐国都城,地处鲁中北部大平原,千里平川,地下水位偏浅,显然不适宜建造大型陵墓。 而田齐王陵选址于齐国都城南部山区与平原的交界地带,地形西南高东北低。 陵墓区西部是牛山,稷山、康山等群山,有上等的石料,便于就近取材建造陵墓和雕刻石碑,是块难得的“高山为屏,大河为带” 的风水宝地。 据当地民间传说,当年齐桓公为陵墓选址,曾找风水先生,围绕着临淄城方圆几百里进行了实地勘测,看到临淄城的东、北、西均为平原,只有往南2、30里是山区。 风水先生便告诉齐桓公,说临淄城东南方向约30里有几座山丘形成的山口,名叫三山口,陵墓除不能建在这个地方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建。 “那为啥还是建在了三山之间?” 我不解地问道。 “不瞒你说,也许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皮上的,越是不愿看到的事就越容易发生。从古到今,似乎成了惯例。尽管当年风水先生嘱咐齐桓公,千万不要把陵址选在三山口。而当齐桓公百年后,还是被儿子葬在了那儿。” “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还是另有隐情?” 如此这么低级的错误,为什么会发生在朝廷? 瞬间,大家的目光刷地投向了齐地仁,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齐地仁清了清嗓门,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于历史上发生的事件,必须按照当时的背景,地点和条件来看待。所以要想弄明白这事的话,得从齐桓公陵墓选址说起。大家都知道,历代国君的晚年,为自己选择长眠之地,绞尽脑汁费劲了脑筋,都想找一块风水宝地,死后入住此地,以福荫后人,江山永固。作为齐国国君齐桓公也不例外。他曾请风水先生看过两块地方:一是临淄城西20余里处的愚公山下,说如果百年之后葬在这里,他家还要出一斗米的官。就是说他的后人能做官的,和一斗米的数那么多。那样的话,齐国的江山就永远是他们的。再一个就是城南30里处鼎足山一带,虽然这儿风景美丽,却风水不是太好。” 相传当年齐桓公喜欢打猎。 有一天,他追撵一头梅花小鹿,追撵到一条山谷的时候,梅花小鹿却不见了踪影。 齐桓公怔在原地,四周寻望着,由于追赶的心急火燎,一时分辨不出东西南北,迷了路。 他正想找人问路,忽然前面一个白胡子老头,挑着两捆木柴迎面走来,这老头便是人们传说的愚公。 齐桓公忙下马上前问路,愚公便上下打量齐桓公一阵子,随后说这山是愚公山。 齐桓公一听,觉得这山名怪怪的,便皱起了眉头,想问到底咋回事。 可还没等他开口,老愚公似乎看出他心思,便说:若说为啥叫这名,这还得从俺说起。 齐桓公更是一头露水,忙让他从头道来。 听老愚公说,当年他移山时,带领儿孙们把挖山挖下的土石装在箩筐里,肩挑着一趟一趟地挑到渤海湾,走的就是这条路。 有一天当他挑着土石走到这里时觉得肩膀有些酸楚,欲想换一下肩,就在换肩的瞬间,箩筐里骨碌滚出一块小小的山石,其实他也没在意,继续挑担往前走。 谁知那块小小山石竟落地生根,见风生长,眨眼间长成了一座高高的大山。 刚才这儿还是一马平川的茫茫原野,咋就平地拔起一座大山? 他不禁一怔,但很快那种惊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慢慢放下担子,手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举目望着四周,沉吟多时,随后点点头,默默感慨道:原来这里的水土好,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啊。 插上条扁担都会发芽,落上块石头也能长成山。 当时齐桓公就想,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想必自己百年之后埋在这里,儿孙们显然仍可作君王。 由此可见,当年齐桓公选择陵墓地址的方位,是京城西面的愚公山,完全符合绝大多数帝王选址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而另一块坟地,就是鼎足山上。 这儿风景虽好,可风水不好,如果把自己埋葬在这里,便把齐国田齐王族的风脉破坏了,今后齐国的江山他们就坐不成了。 尽管儿子们不听话,齐桓公还是希望他们好,想葬一块风水好的地方。 虽说他选中的墓地是愚公山下,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们都不听话,一向和他对着干,于是就把话反着说,叮嘱儿子们一定要把他葬到城南的鼎足山上。 谁料在他死后,几个儿子突然良心发现,说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听从过父亲的话,现在父亲去世了,作为儿子得顺从于他老人家才是,按照他生前遗愿把他葬在鼎足山上。 二王冢因山为坟,东西并列,令人遗憾的是,房门却好像开在山前,房后是河——南倚菟头山,北临滔滔淄河。 如果说齐桓公死后被葬在这里,显然是他几个不听话的儿子所为。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国古代人们大都相信“阴阳” ,认为人死后是去了阴间,到了另一个世界生活;所以“事死如事生” ,帝王也是人,显然也不例外。 所以对陵墓的选址自然不能马虎。 齐桓公即位后,任用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哲学家管仲为相,选贤任能,锐力改革,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首霸春秋。 作为齐国君主、春秋首霸,其陵墓的选址必然颇费心思,完全不可能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如此轻率。 同样如此,其后即位的任何一位君主,也绝不可能漠视影响自己统治地位的任何行为。 然而,自齐桓公被葬到鼎足山以后,临淄作为大国京都的风脉,便真的被破坏了; 虽然当今的临淄,没有西安的雁塔,北京的故宫;没有平遥的票号,苏州的园林,没有威尼斯的水巷,古罗马的石柱……这里地面上的古建筑已片瓦无存,早成废墟。 它厚重的历史文化,却使这里成为了全国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但在国家政治中心的选择上,自战国以后的岁月里,当年的齐国故城临淄始终没能再度为京,更没有像北京、南京、西安和洛阳那样几度为京。 而若干年后的今天,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小镇——齐都镇而已,就连区政府驻地,也早迁移到30里外的辛店。 难怪当地民间有:“齐王埋在三山口,临淄永世不为京” 的传说,如此意味深长的俚语。 当然,这也许是历史的巧合。 那么,后来相继即位的威王、宣王、湣王、襄王咋还会选择葬在这一带? 其实自齐桓公阴差阳错被葬在鼎足山始,种种的这些疑问都随着一代国君的病亡,统统被一堆黄土掩埋。 两千余年来,无数的谜团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不断累积,使田齐王陵蒙上了一丝神秘的雨雾云霭。 057特殊历史背景下的产物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其实熟悉齐国历史的人们,应该对公元前643年10月7日这天并不陌生。 这天是齐桓公病逝的日子。 那年73岁的齐桓公害重病,起不了床。 早有篡位之野心的易牙、竖刁、开方三位佞臣,抓住这一时机,先下手为强,派武士把守宫门,假传圣旨,说国君要清静,不许任何人进宫问安。 并将伺候齐桓公的底下人,不论男女一概轰走。 卧室四周除了那个用以丫鬟钻进去探听生死信儿的“狗洞” 外,其它地方封闭的严实无缝,连只苍蝇也甭想飞进去。 这样的话,齐桓公已完全与世隔离,唯一指望的就是那个“狗洞” ,能给带来一丝希望。 所以他每时每刻两眼都直盯着“狗洞” ,渴盼着有人能从那儿进来送口吃的喝的。 由于他盯得太久,致使头晕眼花,便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却忽然听到“扑通” 一声,好像是有人翻墙而过的声音。 于是他猛地强打起精神,循声望去,确见一个宫女向他悄悄走来,便问她是谁? 进来的是宫中丫鬟晏娥,轻轻回答道:“主公,我是丫鬟晏娥。” 说着便步履轻轻来到齐桓公身旁。 看到晏娥的一瞬,仿佛来了救星似,齐桓公马上喜上眉梢,说道:“原来是晏娥啊。” 然后吩咐她弄点稀粥来吃,已是几天没吃顿可口饭了。 看到齐桓公面孔憔悴,紧皱着眉头,没点精气神。 晏娥眼角立马涌出悲伤地泪水,抽泣道:“主公,不瞒您说,小女来时曾考虑到您已关在这里好几天,没有吃没有喝的,本想带些吃喝的,却由于竖刁,易牙他们派的武士们把守宫门戒备森严,连只苍蝇也甭想飞进来。若不是我冒充探听主公生死的丫鬟也甭想进来,更甭说带什么吃喝的了。” 当即齐桓公便意识到了什么,想到太子公子昭处境陷入十分危险困境,他便关切地问道:“公子昭在哪儿?” 晏娥深情地回答道:“在宫外头,他们根本不许他进来。” 齐桓公禁不住流泪了,叹道:“难道我小白就这么死去吗?” 随后干咳嗽几声,还吐了几口血。 晏娥连忙为他揉胸口,捶背,以减轻痛苦。 齐桓公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嘴唇哆嗦着,愧疚地说道:“我身旁有那么多的女人,和那么多的儿子,可在需要人的时候却没一个在眼前,只有你一个侍女来为我送终。想想我平时没有好好地待你――” 说着,眼眶便湿润了,气喘吁吁地望着晏娥,一粒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悲伤参杂着内疚抽泣起来。 “主公有啥事尽管吩咐。只要小女能办到的,绝没二话!” “晏娥啊,你出去后一定想办法找到公子昭,让他连夜赶到宋国求宋襄公相助。” 其实这件事办起来没那么容易,却为了安慰齐桓公,晏娥便显出非常有把握的神态:“主公,您放心好了。小女一定把您的话转告公子昭。” 齐桓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唉声叹气。 看到他悲愤欲绝,晏娥便一只手用力托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揉着他的心口窝,直到慢慢地合上眼。 晏娥以为他睡熟了,就想放他下去,才知道他已经没有了气。 顿时晏娥痛哭欲绝,想喊外面人救治,却壁垒森严,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想逾墙而出又找不到垫脚的东西。 直哭得昏了过去,待醒来后,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许诺,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于是她便依然决然钻出“狗洞” ――” 听着听着,笑乐神突然觉得不对劲,便说道:“不要再说下去了――之前不是说齐桓公写了份手谕给晏娥送交公子昭? 听你这么说咋就变成口谕呢? ” 一道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向齐地仁,期待能够给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心里话,究竟手谕还是口谕? 齐地仁哪会知道。 那一刻,他怔怔地望着笑乐神发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说不出来了吧? ” 这下总算被笑乐神抓住情理,拿到把柄。 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犟种,啥事不弄出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轻易散伙? 于是便质问道:“难道当时你决定要买下这东西时,就没考虑一下它的真假? ” 他声音很大,把大家吓得都目瞪口呆。 稍等片刻,齐地仁解释道:“说实话,当时还真没多想。 只是打眼一看,觉得这东西像是古代流传下来的老东西。 ” 望着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齐地仁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严厉批评,声音比先前也降低了八度,语气显得丝毫没底气。 瞬间,现场陷入十分压抑的局面。 我望了望大家,却见他们都瞪着两眼,忽儿望着齐地仁,忽儿又望着笑乐神,目瞪口呆。 在这节骨眼上,大家都不敢乱说话,唯恐说多话惹怒笑乐神,招徕不堪设想的后果。 但总不能这样无休止僵持下去? 还是齐地仁打破僵局,说历史上,尤其朝廷里发生的事件,后人咋能说得清楚? 说完他瞥一眼笑乐神,想看看有什么反应。 此时的笑乐神恰好扭头瞟向我们大家,见都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便强装笑颜,说道:“你们都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想在古玩市场上捡漏,没弄清想要买的古董真假之前就掏钱买下,跟傻子有啥区别? ” 我们都没一个吱声的。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却不敢说出来罢了。 笑乐神将目光转向了齐地仁:“我问你,难不成当时你啥都没想? ” 齐地仁果断地回答道:“还真没多想。 打眼看上去就觉得拿东西像是古董,一件好东西。 ” “即使当时没多想,那买下来呢? 拿到家就没找人看看,或找参考书籍研究一下? ” 齐地仁摇摇头,“没有。 ” “没有? 多么轻松的一句没有啊! ” 当即笑乐神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真实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反正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 齐地仁解释道:“你们想啊,当时齐桓公身处环境极其复杂,如若把想说的话写下来,交给晏娥送出宫,那样不但送不出宫,反而连性命都得搭上。 这个常识就是傻子也会考虑到。 所以只有口谕才是最佳选择。 ” 对这个解释赵倩茹持不赞成态度。 她说她曾看过一本书,上面是这么说的:当年齐桓公被囚禁在高墙内宫中时,晏娥翻墙而过去救齐桓公出宫,却遭到齐桓公的拒绝。 不是他不愿出宫,而是根本逃不出去。 于是他解下随身的金印,让晏娥拿着去找老臣高虎,国仲,传他的命令:打开宫墙捉拿竖刁,易牙,就地正法。 然后接公子昭回宫。 这样晏娥便将金印藏在怀中,翻墙而出。 不料脚跟还未站稳,就被侍卫持戈将她团团围住。 甭管晏娥怎么说,还是当即被侍卫刺死。 照这么说的话,齐桓公交给晏娥的金印,也许就是我们现在要寻找的那张手谕。 但值得怀疑的是,笑乐神得到的那张手谕,上面没有那么多字,仅有的几个字也是那么了了草草。 也就是说,若当年齐桓公临终前真写过手谕,也绝对不是这一张。 更何况写没写过,都是模棱两可的事情。 大家不防想一想:在那样人为的恶劣环境下,齐桓公不可能拿出金印交给晏娥到宫外传令。 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把晏娥推上竖刁等人布下的断头台? 所以最有说服力的应该是传口谕。 其实,在那种复杂环境下传口谕也有弊端。 有句俗语这么说:杀人灭口。 所以说,晏娥一出宫,就被守卫在宫外的侍卫刺死了,传给公子昭的口谕自然也就没了着落。 若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的话,身上还是有个手谕比较好。 人死了,手谕却还在身上。 或许当年齐桓公就是出于这样一个心态,完全违背常人心理所想,做出的一件不可能的可能事来。 这就是他的超人之处。 “听来似乎有些道理。 那这个手谕有可能就是齐桓公临终前写的那张手谕? ” 笑乐神用期待的目光扫了周围一眼,最后落在孟二狗身上:“二狗,你来给我解释一下! ” “这――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 ” 顿时孟二狗怔了,待缓过神来后,两眼却直盯着齐地仁,似乎这个问题只有他才能解释的清楚。 在孟二狗直盯着齐地仁的时候,齐地仁也盯着他,知道他早晚会盘问这个问题,瞒是瞒不住的,当然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下去。 于是齐地仁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件东西是从一个中年人手里买到的,当时他在淄河滩筛砂子卖,那天下午我路过那儿时被那他喊住,说自己手里有个宝贝,让我帮忙看看到底是啥东西,值不值钱。 ” “其实我也不懂,却装模作样像行家似,从他手里接过来,慢慢舒展开,仔细观看,那是一块金黄色布料,手感像是绸缎,正反两面仔细看了看,觉得是古代帝王用以下圣旨的黄色绸布,看上面不太规正的字像是用毛笔写的。 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哪位帝王的手谕。 “如果真是帝王手谕的话,能值多少钱?若是真东西无疑价值连城,假的肯定分文不值。其实我就随便那么一说,那家伙却当了真,便告诉我他是齐王族的后裔,前些年收拾老房子时在屋檐下发现的。听他这么说我心也就动了――不过那家伙,现在我想起来――觉得他是个骗子――借在那里筛砂子当作幌子,骗取别人信任他是当地人――”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笑乐神似乎看出他心思,觉得自己被骗,却碍于脸面没勇气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他受骗的过程,以便在以后的日子里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要格外注意才是。 于是他便问道:“难不成你想起他长啥样子来了,还是――” “不是想起他长啥样子,而是前几天――” 齐地仁唯唯诺诺,始终没说出真相。 到底他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笑乐神想进一步追问,只是不知道从哪个角度下手,才会使他毫无顾虑地说出来,还历史一个真相。 058神秘女人身份之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凝望着齐地仁一脸的惊恐,笑乐神便岔开话题,问道:“你见过帝王手谕吗?” 齐地仁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开啥玩笑,我一个农村的孩子哪会见朝廷里东西。要说见过也只是在影视剧里看到过。” 其实古代朝廷里的帝王手谕到底啥样,可以说我们现代人谁都没见过。 也就是说,连帝王圣旨都没见过,更甭说圣旨用的布料了。 我们只是从相关史书上所记述的,对帝王手谕有个大概的了解:帝王圣旨是中国古代帝王权力的展示和象征。 笑乐神非常自信地说道:“我们现在手里这个齐桓公手谕根本不是帝王圣旨,充其量也就是手谕。如果是真的话,自然就是齐桓公当年写下的,后来流落到民间。” “帝王圣旨和手谕,两者有什么区别?” 我不解地问道。 “圣旨跟手谕的区别就在于执笔人不一样。手谕是黄帝亲笔写的,圣旨则是书房的大臣拟旨。作为皇帝,一般是小事写手谕,大事颁圣旨。当然所用材料应该都是一样的,蚕丝绫锦等制作,而且上面的图案是织绫锦时同时织出来的,绝对不是印染上去的。” 这样就给我们出了道难题,虽然从它的用料来看,很难辨别真假。 却凭主观想象,一味地认定为齐桓公手谕,显然没有确凿的历史依据。 首先说,到底齐桓公写得一手什么样的字体我们都不清楚,从何谈起这就是一张齐桓公手谕呢? 笑乐神笑道:“这正是卖者的用心所在,借现代人不知情的情况,编造谎言骗取信任,掏出自己腰包里的钱送给人家,还得说句谢谢。” 说完,他扭头问齐地仁:“花了多少钱买下的?” “当时他说若拿到北京去卖,没个百十来万拿不下。我说咱们现在不是在北京,是在当年的齐国现在的临淄,肯定卖不上那价钱。这样他起初少了8000块不卖。在我软缠硬磨下,最后花1000块钱拿下了。” “1000块钱?1000块钱能买到文物?开啥国际玩笑,恐怕连看一眼都甭想。” 笑乐神说道:“其实在想买之前,我们只要稍加心思考虑,便不难识破卖者的用心所在。当然,人家事先做足了功课,会编造出一个美好,诱人的故事,把你说得晕头转向。” “没错,一点没错,当时我就是稀里糊涂,掏钱买下那玩意的。” 齐地仁不禁一笑,“回家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欣赏那玩意,心里还偷着乐,像捡一大宝贝似。” “古玩市场上,像你这种人大有人在。” 笑乐神望了眼手里那张所谓齐桓公手谕问道:“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卖货的人吗?只要能找到当年卖给你齐桓公手谕的那个人,后面的事情自然便会迎刃而解。” 看似这件事来的如此突然和意外,其实在齐地仁心里早已有意识。 从看到被月月光推到土崖沟壑的同伴钱不旺,透过他说话的语气,和时不时摇头晃脑的习惯动作,便断定他就是当年卖给自己齐桓公手谕的那个筛砂子的人。 只是不知道此次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来看,他应该来此想找到我要回,或者夺回那张齐桓公手谕。 只有这样才会消除他犯罪证据,证明他清白无辜。 也就是说,出自他手的这张齐桓公手谕是假的。 既然把一假古董当真的去卖,那么孟二狗和齐地仁也有贩卖假文物的嫌疑,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这么想时,齐地仁瞥一眼站在一旁的孟二狗,觉得自己像是一片可怜的纸片,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 他眼皮一上一下地跳动,好像眼睛里进去了沙子;他张着嘴,黝黑的脸上丧失了素有的代表成熟的古铜色,变成了肮脏的、土灰色的丑陋的苦相。 看到齐地仁脸上写满尴尬,现场气氛十分压抑,笑乐神便淡淡一笑,然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等忙完了这儿的事,你带我们找他去,听听他还会编造出什么美丽的故事来。” 齐地仁没有说什么,能说什么呢? 而一旁的赵倩茹却耐不住了,头摇的跟货郎鼓似,自语道,人海茫茫,哪儿找去? 即便找到那个人又能怎么着? 她让我们大家好好想一想,既然人家已将货出手,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早已考虑到,并早备有相关对策应付。 我们这样匆匆找到人家,弄不好落个难堪自讨没趣的后果。 顿时我们大家都沉默了,似乎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 只有笑乐神还存有一丝侥幸,说道:“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找找他有啥不好的。起码可见识一下他编造美丽故事的本事。也算大开眼界了!” 赵倩茹却不同意这种观点,埋怨道:“要说只为长见识开眼界,何苦千里迢迢跑这儿来听他讲故事------” 她说她曾看过有关书籍,知道古代皇帝为防止假传圣旨,会在圣旨的绢布上印满了祥云图案,就像今天的防伪水印一样,而且所有圣旨开头的第一个字,必须是印在右上角第一朵祥云上。 我们知道,齐国那时候是没有纸张的,就现在我们手里这件手谕,是写在一块黄色布条上,手摸上去根本没有绢布细腻的手感。 所以要鉴定这个手谕是不是齐桓公手谕,把它送到当地相关文物鉴定部门,让权威人士做一下鉴定,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看来问题出在这块布料上,之前咋就没想到呢? 笑乐神脸上顿时现出了灿烂,没想到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被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赵倩茹给解决了。 看来之前自己还真小瞧了她。 就在那一刻,赵倩茹在他眼里变得陌生起来,得重新去认识她。 这一点荷露皎也觉察到,便竖起大拇指赞道:“倩茹姐,你真厉害!” 见大家都在赞不绝口地夸自己,赵倩茹羞涩地低垂下头去,绯红的脸庞上隐隐露出不好意思的一丝微笑。 说心里话,之前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便觉得她并非一般女人,虽那种感觉隐隐约约,模糊不清,却总能看出些闪光点让人从心里佩服。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我脑海里便萌生一个念头:在最短时间内,寻找可以接近她的机会,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去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身份的秘密。 眼下就是个机会,我要抓住这个最佳良机。 趁大家都在聚精会神聆听齐地仁讲故事时,我便悄悄把她叫到旁边的一棵松柏后,问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但当我们两人来到那棵松柏树下的刹那间,我心跳便一下加速了许多;因为,之前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男一女躲在茂密的松柏树后说悄悄话。 而她倒是丝毫不拘谨,问我有啥事尽管说就是,别拐弯抹角整些没用的废话。 想必那一刻我的神态一定很难堪,但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把早已埋在心里想说的话和盘托出来。 我觉得我说的已够清楚的了,为什么她竟答非所问,净回答些不着边际的鸡毛蒜皮? 唉------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其实说到家,她还是对我存有戒心、顾虑重重。 当然这也不难理解,女孩子吗,总是胆小怕事。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显然她看透我的心思,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的一些事情,只是觉得你听后会另眼相看,是把自己推向难堪的境地。 我冲她淡淡一笑,透露出笑中的含义: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小气? 也许我的表情很滑稽,使她不得不用真心来待我。 于是她消除了顾虑,说她是一名中学历史教师。 也就是笑乐神先前说的那个取代他的可恶的“富二代” 。 说到这儿,她便不往下说了――脸上现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我当即一怔:“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起初她呆滞地望着我,却不回答。 随后索性低垂下头去,望着脚下------再后来,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慢慢抬起头,说自从那事发生后,在我脑海里时常有种意识在晃动,无论我走在大街上,或校园操场甚至课堂上,以及自己所居住社区的楼前楼后,都有无数双陌生眼睛,射出一道道诧异,责怪的目光,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看到人们的交头接耳,谈论我的一幕幕,那陌生或熟识的一张张面孔,在笑着、点着头、品评着一个“富二代” 姑娘,咋会做出取代别人工作岗位的不道德事来------说到这儿,她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她两手捂住自己绯红的脸扭过头去,不想让我看到她绯红的脸庞,可以说她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脸。 却没过多大会儿,她愧疚的心便完全控制了自己,勇敢地抬起头――用羞愧的目光望着,望着我那惊讶的眼睛,同时把身子稍微往前探出些,嘴唇翕动着,似乎要跟我解释什么。 却没等开口,姑娘天性的羞惭突然侵袭,使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同时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好像是在跟睡眠对抗那样。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啊? 说心里话,我不敢再看下去。 于是我将目光移开,转向远方的天际,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或深或浅------猛然间,我似乎找到了答案:她的那种表情,犹如阳光照耀下的白云,映射出一道奇异的幻彩,和那种没有词儿的美妙的旋律;又像是从另一个美妙的世界传来的回声,在我的心灵里激荡。 那一瞬间,我恍惚倾听到,戴在我手腕上那手表急促的滴答声,和自己脉搏的突突声。 这一现象让我感到非常奇怪:那快速的两种节拍,跟自己思想的奔驰比较起来,显然缓慢太多太多。 当我再次将目光移向她时,发现她眼角里滚动着愧疚的泪珠,本想上前安慰她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 却又一想,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也许只有保持沉默,才能使她那颗受伤,流血的心尽快得到痊愈。 059齐国历史天空疑云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这么想的同时,我却隐隐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是在她受伤的心灵上撒盐。 别人或许也会那样想。 但是时间却给予了很好的验证:那就是在她经历了痛苦的忧郁后,终于战胜了自己。 当我看到她慢慢抬起头,深情地望向我的那一刻,先前埋在心底的自责便一下烟消云散,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她却说道:“谢谢你,裘虎,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拘谨地一笑,绯红的脸庞上透着感激。 我也冲她一笑,虽僵硬一些,却算是无声地回答。 我知道这时候任何甜言蜜语都没有无声更有说服力。 忽听有人在窃窃私语,当即我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却见一双双迷茫的眼睛盯着我们俩,目光里写满疑惑,猜测。 很显然,是在猜测赵倩茹的那句‘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到底指的什么? 既然在别人眼里把它视为‘秘密’,那它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 这样我便一如既往地坚守之前“保守秘密” 的承诺。 于是我把话题转移到齐桓公手谕上。 我告诉大家,尽管我们的探寻之旅历经那么多磨难,眼下却也算有了点眉目,只要沿着这条思路继续寻找下去,相信真相很快便会大白于天下。 “我怎么觉得我们的探寻之旅,像唐僧带领他几个徒弟“西游记”那样,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真经。只是我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能否取得真经,也很不好说?” 孟二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瞟他一眼,说道:“没听刚才倩如姐说吗,说得多明白了,难道你没听清楚?总不会又在开小差,做梦娶媳妇?” 就是这样一句再平常的话,却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倒是孟二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想跟着大家一起笑,却又笑不出来,脸庞上整个五官都僵持在一起,现出极度难堪的表情。 还是齐地仁看事,忙给他解困。 他接着刚才讲的继续往下讲:说晏娥一心想着齐桓公的嘱托,钻出“狗洞” 快些找到公子昭将信交给他,没承想就在钻出“狗洞” 的一瞬,迎头却撞见了竖刁;她知道这家伙一定会盘问些宫中的事情,于是她便随机应变,禀告说:“他死了!” 虽没指名道姓,却竖刁知道指的是谁,他便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这样晏娥便行了个礼,忙转身离去。 我感到有点不对劲,“不是说晏娥在得知齐桓公死后,脱下自己的衣裳盖在齐桓公的尸体上,然后以头触柱而亡吗!而现在不但说她没死,反而还去送信给公子昭?到底咋回事,能不能说得更具体更详细些?” 对我的这个疑惑齐地仁也显得有点无奈,却又不能拒绝回答,只好把自己以为可以说得通的理由向我解释道:“据相关史书记述:身为宫中丫鬟晏娥,知道自己没别的本事,却要想报答主公的一夜之恩,只能以死送君。其实这些都是文人之言,完全是出于塑造宫中丫鬟晏娥,为自己主公的一片忠心,而置自己性命于不顾。如果晏娥随齐桓公一起离去,在主公面前的承诺怎么兑现?所以她绝不会选择死这条路,来报答主公。” “也就是说,这仅仅是个传说而已。” 孟二狗便发起牢骚:“历史到底是个啥东西!” 荷露皎却看不惯他的阴阳怪腔,便在一旁嘲讽道:“没文化,真可怕!” 甭看孟二狗行事粗鲁,却不愿听别人说他没文化。 于是他便立即瞪大眼睛,对荷露皎怒斥道:“说谁呢?若不是我背你走,现在你还不知在哪里呢?” 荷露皎却丝毫不领情,说道:“又不是我求你背着的。” 面对荷露皎的发火孟二狗却也只是撇嘴一笑,很是无奈,俏皮道:“敢情是我求你的?我总不能这么说‘荷露皎,你让我背背,好吗?’我那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一听这话,荷露皎更是怒气冲天,吼道:“你――二狗――” 举起拳头就要朝对方脑袋上砸去――被笑乐神一把拉住,阻止道:“吵够了吧,叽叽喳喳了一路,就没别人说的话。自己也不嫌烦。” 气得荷露皎直跺脚,却没再吭声,孟二狗也只好扭头离去。 望着荷露皎和孟二狗两人斗嘴的精彩场景,赵倩茹禁不住转身捂嘴偷笑。 其实历史上,对晏娥的传说流传的很多。 也有人说她得知主公死后,钻出“狗洞” 时恰巧被竖刁布防的守卫发现,当场被刺死。 我们不妨这么想:如果晏娥真像相关史书上记述的那样,当场被竖刁安排守卫在宫外的侍卫刺死,那又是谁给公子昭送的信? 没人给公子昭送信,他又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信息,连夜逃到宋国得到宋襄公的保护? 迷雾一般的疑问,一个个呈现在我们面前,等待着去破解。 所以我们还是应该遵照历史本来面目,以此为切入点,去分析每一个疑问。 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听完齐地仁的讲述,然后再作探讨。 齐地仁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讲:随后竖刁急匆匆找到易牙商量,先不把齐桓公已死的消息传出去,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卫姬,马上立公子无亏为国君。 卫姬却告诉他们,此事要从长计议,必须先派人捉拿公子昭。 不然的话,公子无亏这个国君位子就坐不长。 于是,竖刁和易牙便假传齐桓公旨意,发兵包围东宫捉拿公子昭。 结果到了那儿才发现公子昭已逃离,去了宋国――这是他们万没想到的事儿。 那么,公子昭怎么得到齐桓公让他到宋国找宋襄公相助的信息? 显然这又是齐国历史天空上漂浮着一朵疑云,留给后人去破解。 事情或许是这样的:晏娥从“狗洞” 钻出来被侍卫刺死后,将其尸首抛到城东门外的淄河滩,恰好被回宫路过此地的公子昭遇上,从晏娥身上找到齐桓公写给他的手谕。 看后,公子昭便得知宫中出事了。 于是他立即转身向宋国方向奔去。 所以,竖刁他们到东宫找公子昭时扑了空,却一直到死都没弄清楚公子昭怎么知道宫中大乱的消息。 这样竖刁返回宫中,便召集易牙、开方忙活起争君位的事。 为了争得君位,各姬妾和她们的儿子也都仰仗齐桓公的宠爱,竞相贿通请托,各树私党。 易牙、竖刁、开方便趁机纵横其间,操纵了齐国君主废立的大权。 一时间,黑云压城城欲摧,齐国处在一个非常时期,易牙、竖刁、开方3位佞臣与长卫姬相互勾结,把公子无亏搬出来继位,其他几位公子显然不服气,便各自带着亲信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声称同是先君骨血,江山理应大家都有份。 为争权夺位,彼此虎视耽耽,各自调兵入都城,占据临淄城一角,互相攻伐。 为能顺利登基继位,公子们的使者便奔赴各国,开出优厚的条件,请各诸侯国国君出兵帮助。 却对齐桓公的生死不管不顾,直等到竖刁和易牙立公子无亏为君后,也就是12月才宣布死亡消息。 齐桓公是10月去世的,但是5个公子为争夺王位,拉帮结派互相攻打,宫中没人敢装殓齐桓公的尸体,致使齐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67天,尸体上生出像蚂蚁一样的蛆虫,爬到门外。 那为什么不及时做后事呢? 据民间传说:谁是朝廷王位继承人,谁才替齐桓公收尸。 这也许就是齐桓公去世后,秘不发丧的根源所在。 当然那也是在宫中大臣高虎的斥责下,刚刚即位的国君公子无亏,只好答应同他一起去参见先君遗体。 其他几个公子一瞧这架势,只好散了武士,穿上孝服,共同跟着公子无亏去办丧事。 因齐桓公尸体皮肉已全部腐烂,只能以锦袍裹住身子,装棺向列国报丧,于夜间悄悄地将老爷子草草“敛殡” ――葬在了牛山以东的鼎足山上。 为什么要选择夜间入殓呢? 想必是因为齐桓公的遗体已腐烂得惨不忍睹,不愿让更多的人瞧见,引起民众的愤懑! 公子昭跑到宋国以后,请宋襄公作主立他为齐国国君。 当然,之前宋襄公曾受齐桓公和管仲的托付,再就是,他也想趁这个机会,联络诸侯,扩张势力,接着齐桓公作个霸主,便满口答应了公子昭。 在宋襄公的帮助下,公子昭率军返回齐国,杀了公子无亏和竖刁,轰走了易牙,坐上了国君之位――齐孝公。 齐孝公即位后,觉得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死者入土为安,死而难葬,实乃悲惨之事。 所以,他便重新将父亲齐桓公安葬。 同时觉得晏娥对他有恩,若不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报信,恐怕自己早成了竖刁,易牙的刀下鬼。 于是便把晏娥葬在了二王冢附近,一是陪伴着齐桓公;二来对他也是一个良心上的安慰――二王冢附近郑家沟村南,有一座高7米,直径9米的墓,传说就是晏娥墓。 齐地仁一直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可我却被燥热的天气弄得直犯困,几次差些睡着。 多亏坐在旁边的赵倩茹及时推我一把,不然真就大失颜面。 060地下淄河传来水鬼声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0地下淄河传来水鬼声我懒懒地伸了伸胳膊,又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却似乎仍没有从梦境中走出来:梦境中,是一个什么人在我毫无防备之下,把我一下推到地下河流里的一瞬,刚要张嘴喊救命的时候,却突然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出湍急的河流? 此时此刻,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沙滩上,张着大嘴拼命吸入一口空气,喉咙口发出干涩的颤音,简直像要渴死我似。 我抿了抿嘴唇,慢慢睁开微闭着的眼睛,随即一缕光亮浮现在眼前;就在我四处寻找这缕光亮从哪儿映照过来时,那一缕光亮却伴着一轮圆圆月亮的升腾,而慢慢变成橘红色,在离开地平线的一刹那,月亮就像太阳一样轻盈地跳跃一下,然后逐渐升起――月亮倒影在太公湖水中清澈明亮,前方有一个美丽的姑娘,银色月光掠过她的头顶,绽放出柔和的光晕,姑娘就像传说中神秘美丽的天使,在倒影中对我微笑。 那这个姑娘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的身体已经回到现实,灵魂却依旧停留在那个遥远的年代? 看到我怔怔地呆在那儿,以为我又在做梦的赵倩茹忍不住扑哧一笑,“瞧你这点出息,大白天都在做梦,真是想媳妇想疯了!” 恍惚中,隐隐听见赵倩茹在讥笑我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 其实每个正常的男子都想娶媳妇;相反不想娶媳妇的男人,那才不正常呢。 然而在那一刻,我却没心思反驳。 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鼎足山,心里一直在琢磨,当年齐桓公被葬在鼎足山,是把鼎足山误认为牛山张冠李戴了? 据民间传说,这是因为当时下葬太仓促,才造成一个后来难以纠正的大错特错。 想必仅凭这一点,就如传说的太仓促,是不是有些牵强? 在我搜遍脑子里所有记忆,才想起当年考古专家,在挖掘齐桓公陵墓时,发现墓中以人殉葬骸骨狼藉的痕迹。 这一点,或许足可以证实“太仓促” 的传说确实有依据。 这样我心中的疑问也就消除了。 随后我的目光移到了牛山――两千多年前原始的牛山,那清新的气息已牢牢镶嵌在我的记忆深处,就好像我原本就属于那个年代,只是时空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让我出现在这个不该出现的年代! 笑乐神见我神色不对劲儿,便关切地问道:“裘虎,没事吧?” “笑话,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以示回答他的问话。 而就在我摇头的刹那间,眼角余光发现倒影中的那个姑娘,随着一道亮光的闪现,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必她一定听到有外人说话声,趁还没有弄清楚她身份之时“展翅飞了” 。 眼前闪现这惊人的一幕,使我一下子惊叫起来,“飞了――她竟然像鸟一样会飞!” 一个劲地这样喊叫――笑乐神猛地转过头看向我,问喊什么?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却回答不上来。 “不知道?不可能吧?” 笑乐神以为我有心事瞒着,便说道:“周围又没别人,你那么大声音咋呼,是说给谁听?难道还沉浸在昨夜晚的梦中没缓过神来?” “我咋呼了吗?咋呼的什么?” 我一概不知道。 面对他的追问,我根本不知要回答什么。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哪怕编造一个弥天大谎,只要能使他彻底打消对我的疑惑就万事大吉,阿弥陀佛了。 正在我想入非非,做着美梦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我是月月光,裘虎啊,裘虎――你不是跌入地下河的坑洞里去了,怎么还活着?” 当即我一下怔在那儿,不知什么时候月月光竟然出现在二王冢最顶上? 他手里攥着――把枯草,身旁有一堆柴火。 想必是露宿夜晚取暖用的。 “月月光我问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为啥非要置我于死地?给我一个答案,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跟你们这些人没啥好说的……” 他诡异地笑着。 “你这样没人性,当心惹怒了老天爷,天打五雷轰!” “裘虎,请你不要诅咒我,好吗?眼下就是你不诅咒我的话,我已经够难受的了。你知道我的决定费了我很大的气力,眼下已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哪怕是一条不归路――” 说这话的声音不像是之前那样,那又是怎样的呢? 我们大概都看过动漫影视剧,听到里面秃鹫的叫声。 如果把秃鹫叫声翻译成人类语言,那声音一定是怪怪的,像天真无邪的儿童,又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叟,有时觉得这好像不是人的嗓音,而是从缥缈神秘的地下淄河,那湍急的流水中传来的水鬼声;那声音在空气中互相撞击,有的碎了,碎成了一丝一丝的,再也聚不拢来,就有另一个起来,去追着没有碎的那――个,又立马把它撞碎了,远在地上的我们仿佛觉得那水鬼声在黑暗的空中撞击,逃跑,追逐。 突然笑乐神感到恐怖的同时,却又是在他听到月月光对我说的那番话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我一直是在跟月月光对话。 他在莫名地望着我,想必他心里肯定有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要从我身上得到答案。 我迷茫地将目光转向笑乐神,看到他的异常表情的一瞬,我的心跳当即就像漏掉半拍似,以致犹如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完全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却一句都说不出,就那样呆呆地望着――转眼间,天空已经黑如夜晚,大片乌云坠在半空中不断涌动,闪电在乌云中不时忽闪,犹如在厚重云雾中来去自由的巨龙。 月月光得意地仰起头,面天哈哈大笑起来,诡异的笑声不时地在我耳畔回荡,并迅速传到天空,泛起阵阵涟漪――旋即无数道光的巨龙冲破云层,斜向下化作一把利剑呼啸而来。 就在这时候,齐地仁突然想起流传在当地民间“草钥匙” 的传说。 于是他告诉我们,说月月光身旁那堆柴火,并不是我们想象的用以夜晚露宿取暖,而是用来作“草钥匙” 打开二王冢窃取宝物。 听齐地仁这么一说,我们更是一头露水,都知道月月光是外地人,咋会对“草钥匙” 这样一个流传在临淄当地民间的传说了解的如此清楚? 061神奇草钥匙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1神奇草钥匙很显然,这又是一个疑惑。也许对齐地仁来说并没什么,因为我看他那十分淡定的神情,心里一定早对月月光有些了解。 所以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给我们讲述起当地民间流传的“草钥匙” 传说:临淄城南“三士冢” 后面住着一个老头,名叫王信。 膝下有一儿,靠种庄稼为生。 他家的田地大都在“三士冢” 周围。 有一天,王信在地里干活,突然来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老者,手中拿一把鲜草,对他说道:“老兄,我有一事相托,给你这一把草,拿回家晒七七四十九天,晒干后把它保管好,一年之后的今天我来拿。” 王信便问道:“你得说明这草的用途,不然我不干。” 老者看他挺朴实,完全信得过,便如实说道:“这把草就是一把草钥匙,能打开“三士冢”。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开墓取宝。” 说完,老者转身离去——赵倩茹插嘴道:“开墓取宝的事,千万不能干,那是违法!” 齐地仁接着说道:“是啊,相传临淄古墓群的所有古墓里都有不少宝贝,之前那些盗墓窃宝的人,有几个不葬身于墓中?就像“草钥匙”传说中的王信和老婆,后果也是如此。” 强烈的阳光映照的我不敢睁眼,我只有眯缝着眼,扫一眼四周,满目荒草树木,知道的是齐王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堆黄土呢。 从这样的一堆黄土来看,想得到里面的所谓宝物,唯有掘墓进入。 于是我便对笑乐神说道:“既然这把草钥匙能打开“三士冢,”自然就能打开其它陵墓,比如齐王冢。若这样说的话,难道月月光那小子真的要掘墓盗宝?” “不行,说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违法的事。” 笑乐神也警觉起来,决不能让他这阴谋得逞。 于是便大声喊道:“月月光,你要理智一下,千万不要做出傻事。” 我也随着喊道:“月月光,听见没有?开墓取宝的念想,我看就断了吧!” 真心希望他能听进我的劝告,就此悬崖勒马。 月月光哈哈一笑:“这话我就不爱听,啥叫开墓取宝,不就是想到墓里看一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连这道理都不懂,还探的哪门子险?更甭说出现奇迹?” 我看到他顺手抓起一把柴草,只要火柴一划,那堆柴火无疑便轰地燃起来——想想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于是笑乐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俏皮道:“这么说,你还真想创造出点奇迹来?” 月月光嘿嘿一笑,同样用俏皮的口吻回答道:“那咱就走着瞧吧!” 真不知道下一步他将会做出什么事来? 笑乐神却实在想不出能阻止的办法,只有眼巴巴地望着,干着急的份儿。 而在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听我和笑乐神对话的孟二狗,忽然听到月月光要开墓取宝,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向前挪动了几步,只要看他有实施下一步计划的举动,便立即冲上去参与到他盗墓的行列中。 起码可以开开眼界,顺便捡拾几个铜钱、刀币什么的宝贝。 没承想过好长一段时间迟迟没动静,孟二狗便等得不耐烦了,完全不顾笑乐神的阻止,撒腿赶了过去,二话没说来到月月光身旁,一把夺过那把干柴,蹲下身摆出欲要点火的样子。 这下可急坏了笑乐神,唯恐他做出蠢事,难以收拾,忙大声劝道,“二狗,不能胡来!千万不要胡来——” 没等说完,随着轰隆一声闷响,那堆干柴便噼里啪啦燃起来。 紧接着,眼前坟墓拦腰处哗地裂开一个洞口,黑黑的,像张开的虎口似,随时都会将我们一口吞噬掉。 在我还没有缓过神的一瞬,孟二狗便冲向了洞口,站在洞口前瞪着大眼睛往里望去,哇——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一种求财心切的迫切心理,促使他根本顾不得这些,更是置笑乐神好心劝阻于不顾,撒开腿就要向里钻。 “不要——” 笑乐神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拽住他胳膊,才使那条已迈下洞口的腿拽回原地,吼道:“不要命了,你小子真是贪财不顾命。你不是不知道,古人为防盗墓,陵墓里都有水银什么的剧毒品,当盗墓者一进入墓中,就会被散发的毒气熏死。” 齐地仁跟他说道:“我们当地有句俗语:扒了二王冢,淹了齐鲁大地。也就是说这一带曾经泉水旺盛。是女水河发源地。虽说现在已不见水流,却附近断塌的水渠便是有利的历史见证。” 说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水渠的残垣断壁,那是古时修建的一条灌溉农田的水渠。 “现在不是没有水了。没有水我们怕啥!” 孟二狗鄙视地一笑,“若真有毒气的话,早闻到了。” 他用力挣脱着,试图挣脱掉笑乐神像钢钳般的手,实施下一步计划。 想不到笑乐神却死死地拽住不放,致使耗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成功。 他愤怒了,嚎地一嗓子,吼道:“笑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前怕狼后怕虎,那我们的计划啥时候才能完成?” 一边说着一边还没忘挣脱。 看来光靠说教行不通,无奈之下,笑乐神便挥起巴掌向他脸上搧去,“二狗——冷静一下,好吗!” 这一巴掌的确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抚摸着自己挨打的一边脸颊,胆怯地望着笑乐神,久久地不吱声。 “二狗兄弟,你这样冒冒失失,是要出人命的。” 齐地仁便举例说道:“据说晋代那些盗墓者,都是先让狗进墓里试探一下,只要狗能够顺利出来,他们才进洞。论智慧,应该说现代人比古人聪明得多,那我们为啥还要干傻事呢——” 类似这样的事例,从古至今他列举了许多,目的就一个,尽快让孟二狗从“牛角尖” 钻出来,做个实实在在的明白人。 荷露皎来到孟二狗面前,轻轻拽了拽他胳膊,说大家都在为你担心,难道你还不明白,他们可都是为你好,不要执迷不悟了。 须知道,我们大家一块出来探险,其中哪个有点闪失,大家心情都不会好。 孟二狗仍不吭声,呆滞地望一眼她,然后扭头望了望其他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伴随着那种诡异的笑声,猛地将她推到一旁,说道:“你们谁都不用管我——” 随即便一躬身子,跳入黑不见底的墓穴中——“啊——” 一看这情形,荷露皎急了,慌忙对着漆黑的陵墓裂口下面呼喊,“二狗——孟二狗——” 没有任何回应。 这下她更是焦急万分,一个不好的预兆涌上心头:难道中毒了? 不可能啊,若真有毒的话,早在陵墓裂开的刹那间就会有征兆。 既然不可能,为什么没反应呢? 她想了很多,就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 残酷的现实已摆在眼前,她却没能力挽救。 咱不能眼睁睁看他这样离我们而去? 她催促笑乐神赶紧想办法营救。 “其实没你想象的那样严重。二狗不会有事的。” 虽笑乐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踏实,万一发生意外呢? 所以扭头跟齐地仁说:“不防我们也下去看看。” “下还是不下” ? 这样的决定没等齐地仁作出来,赵倩茹便等不及了,忙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递给了笑乐神,同时催促道:“要下去呢,就赶紧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笑乐神接过手电筒,打开电筒先往墓道里照了一照,由于墓道里太黑,一个手电筒的光亮显得过分微弱。 齐地仁说道:“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的话我下去。” 须知道,他是此次前往田齐王陵探寻的向导,离开大家伙独立行动,笑乐神肯定不会答应,便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借着微弱的灯光就要往洞里走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齐地仁一把拽住,硬是拽他上来,坚持要自己进洞。 看到两人争执不下我就在想:既然向导齐地仁不能去,那作为此次行动发起人笑乐神更是不能,他一走,倒是一身轻了,可谁带我们实施下一步计划? 看来也只有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于是我便说道:“你们俩不要再争了,谁去谁不去,这个人选只有我才最合适。” 说完,我抢过笑乐神手中的手电筒,借着微弱灯光向墓道深处走去,摸着黑走过一段路,我便大声喊起来:“二狗,你在哪儿,快出来啊!” 一边喊叫一边照着,可根本看不到孟二狗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有些心慌,握着电筒的那只手,不听使唤地乱照,嘴里还不住地大声喊叫:“二狗,不要捉迷藏了。我知道你没事,快出来吧。我们一块去探究竟。” 就这样喊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我真的害怕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害怕。 说心里话,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胆小如鼠,几乎没有过度就变了声腔央求道:“二狗,快出来,我有些害怕,求你了,快出来吧!” 依然没有回应。 由于胆战心惊,一失手,电筒掉地上,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将我吞噬掉,连喊叫的胆量都没有了。 我就地蹲下去,紧紧捂住嘴巴,浑身不住地哆嗦着。 062女人心难琢磨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2女人心难琢磨恐怖将我一下推入不知所措的深渊,正当我努力想法子如何才能走出时,却听到有什么动静,我慌忙睁大眼睛四周望去,只见正前方有一黑影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向我靠近,顿时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突然身后感觉中那个什么东西已经越来越近。 我似乎看到那是一个毛绒绒的鬼怪,甚至可能是一个丑陋恐怖的骷髅,向这边骨碌碌滚来。 我不敢往下想去;也不敢抬头看那个似鬼怪又像骷髅的东西;更不敢逃跑,甚至连动一动都不敢,唯恐一不小心弄出点动静,惊扰了那可怕的鬼怪,扑上来将我生吃活剥了。 我只有蹲在那里浑身乱颤,牙齿紧紧咬着发愣。 同时我在想:若这时候我突然昏过去该多好! 一昏过去,啥事就都不知道了! 可那一刻,我的耐受力又意外地那么强劲,想昏过去都没那么容易。 身后的那个东西,感觉已快挨到自己身子了。 我似乎能够清楚地看到它那张恐怖的脸,还有那双毛绒绒,纤细而又长的爪子。 这双爪子似乎已经搭到了我的脊背上,凉凉的,甚至有点痒痒的感觉。 这下我当真要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呼唤:“裘虎,裘虎――” 虽呼声隐隐约约,却能听得出是荷露皎的声音。 尽管我不相信真的是她在呼唤。 但我却还是用尽所有勇气喊出一句:“荷露皎,你在哪里?” 也许这么一喊,对我也是个心理安慰。 “裘虎,裘虎――” 随着这声很近很清晰的呼唤,身后出现了一道亮光,并随之跑过来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荷露皎,大声喊道:“裘虎,你在哪里啊?” 手电光已在急切中发现了我,一个卷缩着身子,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 她疾步冲上来,一把抱住我的头,关切地连声问道:“你没事吧?裘虎!” 什么话我也没说,即便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紧紧抱着我的头,我却仍然颤栗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一把推开抱着我的荷露皎,凶恶地质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快些回去!” 尽管我一个劲地撵她马上离开此地,却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肯离去,哽咽着说道:“今天你就是喊破嗓子,我也不离开――” 稍停片刻,她接着说道:“刚才在洞口看你劝说他们不要进入洞时的那种勇气,我心里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进洞陪你去找孟二狗。” 这让我想起之前孟二狗背她行走的情景,我笑道:“总算说出心声了,说到家,你心里是对孟二狗放心不下。” 这么说的同时,我心里却在想:难道我是他的附属物,不值得女孩子喜欢,不值得女孩子爱的一个男人? 很显然,她看出我的心思,便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怎么能跟孟二狗相提并论?” 我更恼火了,吼道:“我哪点比他差啊?” 当即她却一怔,没想到我会生那么大气。 她怔怔地望着我,咬着牙说不出话,只是眼里喷火,想用灼热的火光烧死我。 微弱的手电光亮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神态,还以为她被我说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了呢? 便更加来了劲头:“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却一点没有女孩子的矜持温柔,整天跟个凶神恶煞老妖婆一样。你以为自己有多少男孩子追求,我敢断言,如果你不改邪归正,继续为所欲为,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要你的男人――” 啪――“说啥呢?臭嘴!” 随着一声谩骂,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我的话。 “啊――” 我张开大嘴惨叫一声,捂着半边腮帮子僵在了那里。 荷露皎咄咄逼人的目光直盯着我,我开始后退,她却逼近一步:我后退一步,她就逼近一步,似乎要把我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不能再这样忍让了,我气急败坏地抗议道:“你怎么打我,下手还这么重?” 没承想她却咯咯地笑起来,但那笑声让我觉得有些阴险,跟平时的风格大不相同。 这样我便被她笑得心里发毛,身上发冷。 于是我问她笑什么? 她说她笑是看我很可怜的样子,看到这种可怜的人,我就想杀死他。 我说你没病吧,还是受到什么刺激?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重复道:“我没病,我就是想杀你!”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语无伦次地问道:“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她果断地说道:“因为这一路你都在侮辱我。” 我笑道:“侮辱你?” 我思索一下,又吓得差点跳起来,“荷露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裘虎说不上正人君子,也绝不是小人。你在我眼里就是我一个小妹,至于其他非分之想根本没有,怎么说我侮辱你呢――” 倒是你荷露皎,整天说这个没文化,真可怕;说那个没文化,真可怕。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正没文化的就是你荷露皎,不然咋会作出那么可怕的事来? 后面的这些话我没说出来。 她鄙视地一笑:“刚才还说我惦记着孟二狗呢。你想想看,大家都是一块出来探险的,谁有个闪失都不好,难道我惦记着他还不应该吗?为啥会遭到你异样的目光看待,不是侮辱我人格又是什么?” 说着她张牙舞爪扑向我,又抓鼻子又抓腮帮子。 一看这架势,吓得我本能地掉头就跑,墓道内左弯右拐很难行进,慌不择路间,一脚跌个猪嘴拱地,膝盖骨生疼生疼,却不敢痛叫,只有挣扎着爬起来赶紧跑,一边跑还一边警示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再磕倒。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她撕心裂肺的痛叫声,想必又是摔倒了? 我赶紧循声望去,却见她趴在离我不远的地上,两手撑着地,试图要爬起来的样子,试过几次却没能成功。 其实我往前走不了几步,就会来到她跟前俯下身扶她起来,而我却忧心忡忡举步维艰,唯恐她装模装样,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诱骗我上当,她知道我这人心太软,看不得女孩子受苦难。 就是像她所想象的那样,当我转身向她那边刚刚走出两步时,之前的担心便涌上心头,觉得这是为她送上门的猎物。 这么想时我便立马停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没事吧?” 看她到底什么反应:却见她趴在地上,痛苦地向我伸出手,断断续续地哀求道:“疼死我了,快来扶起我来――” 难道真不是装的? 我向前一步,马上却又停住了,心有余悸地问道:“真的起不来了?不会吧,你不是一直很坚强吗,快爬起来追我啊,我离你不远,只要你起来追赶就一定能抓到我。” 没良心的家伙,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没轻没重奚落人家。 面对我的循循诱导,她应该很快站起来赶上我才是,但她不但没有起来,反而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卖菜商贩掉了秤,不论斤论起了堆卖。 说心里话,我有点害怕了。 万一她真磕的很严重,得不到及时抢救发生意外,后果该咋办? 那我不后悔一辈子? 于是我急切地呼唤道:“荷露皎,你真的爬不起来了?” 没有回应。 我又接着喊道:“你说话呀?” 在我焦急的呼唤下,她的手终于动了下,她想抬头,却抬不起来,只好颤抖无力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我恐怕快不行了――” 我心急如焚,将之前内心里所有疑惑一下甩在脑后,迈开腿就朝她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扶起来。 但我的手刚刚抓到她手的刹那间,就知道上当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根本没有办法撤出手逃之夭夭,因为我的手让她的手死死地抓住不放。 几乎就在同时,她已经借我的身体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质问道:“跑啊,你不是想跑吗?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回你来。就凭你那点小聪明,想甩下我,门都没有?” 我悔恨交加,只怪自己心太软,“好男不跟女斗,既然栽倒你手里我认了,要打要剐随你便!” 她咯咯地笑起来,“你不怕死了?” 我垂头丧气地说道:“落到你手里,怕又有何用?” 她挥起手欲想打我,却没有下手。 她放下手的同时问道:“跟我说实话,在你心目中,我真有那么一无是处吗?” 我无奈地回答道:“想听实话?” 她点点头:“当然!” 我挠下头皮,说道:“我还真想不出你有好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她,看有什么反应发生。 没承想她先前狰狞的面容突然松弛下来,十分淡定地咬了咬薄薄的嘴唇,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那你自由了!” 说着她捋了下蓬乱的头发,叹道:“我实在太累了,没劲跟你斗下去。” 我好生奇怪地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没好气地说道:“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去找你的宝贝吧!”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她,她却有些生气,歇斯底里地吼道:“快走啊,再不走我就踹死你!” 我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怯怯地望着她。 她用力推我一把,“还不走啊,不走我可就撞死在你面前了!” 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喊声,和看到那异样的表情,不知道下一步她会做出什么? 咳,女人心实在难以琢磨。 那一刻我真地害怕了,生怕她作出傻事。 于是我慌忙回答道:“我走我走,走还不成吗!” 说完我便朝墓道深处走去。 063女人多善变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3女人多善变就在我即将消失在墓道深处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荷露皎狂叫的喊声:“等等我,裘虎,等等我啊!” 随即传来急促的追赶脚步声。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深处走去。 而身后那追赶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轻,直到没了动静。 于是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侧耳聆听着――的确没有了脚步声。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她的呼唤声:“裘虎,裘虎――” 墓道里只有她的回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我当然已听到她的喊声,却不想回应,更不想转身返回找她,重犯“心太软” 的毛病,更重要的是,留下笑柄攥在她手里,时不时就会翻弄出来嘲笑我,那种滋味真比死了都难受。 既然不想留下笑柄,那说什么我也不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 我倒要看看她独立行事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没听到她的喊声。 我心里便开始犯嘀咕:难道她猜透我的心思,再次拿出她那雕虫小技,躲在角落里“守株待兔” 诱骗我上当? 我鄙视地暗自一笑,荷露皎我告诉你,世上没有在同一条路上迷路的人。 这么想的同时,我望了下前面的墓道,却见这个墓道并不是太长。 按说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应该会追赶上来的,却为什么没有,而且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莫非真出了意外? 我心急了,万一真的出事该咋办? 我决定返回找她去,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怕她一旦出事,剩下我一个人,不好跟笑乐神他们交代。 于是我慌忙转过身去,大声地喊叫起来:“荷露皎――你在哪儿?” 一边向来时的路走一边呼唤,只是这次呼唤声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气急败坏,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荷露皎,我回来找你了,快出来吧?我不能撇下你一个人不管不顾。”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希望还跟刚才那样,她会在我的呼唤声中回到我身边。 可是喊叫半晌,始终没能等来她的回应,更没看到她再次出现。 唉――我深深叹口气,难道她从地球上消失了不成? 突然我想起我手里有手电筒,便打开手电照着脚下,沿着来时的路继续寻找下去。 这一路走来,并没发现有藏匿之地,那她到底去了哪儿? 我的心越来越感不安,脚步也越来越迟缓。 我手中的手电筒向前方照去,墓道却仍然不见尽头,拐过一道弯,前边又是一道弯,我站在拐弯处寻觅,前边依然有一道弯,就像刚才走过的那些弯一样。 我感到来时似乎没有这么些弯儿,是不是走错了路?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救我啊,就我。裘虎快来啊!” 那声音是荷露皎在呼救,我听清了。 只是那呼救声很微弱,既像在耳边,又像在十分遥远的地方。 于是我急切地喊道:“荷露皎,你在哪儿?” 这次她回答了:“我在这儿,快来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裘虎,你放心过来,只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说不上来,因为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总算有了她的消息,顿感欣慰的我立马回话,让她在那等着,我会过去找她的。 我感觉到她就在离我不远处一个地方,便用手电筒四处照着,希望她能看到灯光。 但她说她只看不到一丝光亮,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我是不是失明了? 我告诉她,不会失明的。 你就是真看不到――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我就是到地狱了,我要死了。” 她说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喃喃道:“我再也见不到笑哥了,见不到你们了。” “不要哭了,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在我深情地安慰下,她终于像个孩子似止住了哭。 这时候我已来到她身边,一看到我,她就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我,泪眼含情地说道:“终于见到你了,裘虎,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刚才不是说她看不见什么了吗,咋我一出现,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想必我又一次上了她的当。 女人的心真是难琢磨啊! 我不禁摇了摇头,然后问她没事吧? 她回答道:“没事。” 我说道:“你不是看不见什么了吗?咋又――” 她扑哧一笑:“人家不是害怕吗。裘虎,我们不说这些好吗。现在我有点累了,好想靠着你歇息一下。” “怎么会感觉到累呢,是不是生病了呀?” 说着我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起了脉搏,过了一会儿,又换了另一只手,把过脉搏后我对她说道:“荷露皎,你的脉细有点紊乱,不过没啥大碍,可能是没吃好东西的原因。我看我们还是就地吃点东西,也好趁机休息一下。” “你不走了啊?” 荷露皎异样的目光望着我,质问道:“想不到你还会把脉啊?” 我回答道:“是跟我小姨学了点皮毛。我小姨是大专生,毕业于上个世纪90年代一家省属医学院,现在乡镇医院妇产科,是专为女人治病的妇科大夫。” 说完我席地而坐,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一张单饼递给了她,“快吃吧。这还是9月9那天赶牛山庙会时买的,没舍得吃放在包里,留着急用。这不派上用场了吧。” 我背包里不光有单饼,还有火腿肠什么的速食,足够我们在没有外来事物供给的情况下,维持三天不成问题。 接过那张单饼后,她好奇地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最后才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下一口,慢慢地品尝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一边看着手里的单饼,一边感叹道:“这饼都好几天了,吃起来还是这么筋道,有嚼劲,满嘴里都是麦香味。难怪当年八路军打鬼子时带在路上吃呢。” 说完她满脸钦佩。 我便笑道:“你还少说了一句,那可是居家旅行,必备之品。其实单饼这种面食,不光和面软硬度掌握的恰到适中,最重要的却是加进了典钠盐。须知道,面粉里加入适当的盐烙出的饼,在一定时间内自然不会变馊,吃起来也会筋道些。” 待我讲述完后,她手里的那张单饼已吃下肚。 望着她嘴还在细嚼慢咽地蠕动,脸上挂着受教颇深的神情,我突然发现自己竟有着明显开导人智慧的潜质。 这样我便冲她一笑。 听我这么一说,她好像从中悟出什么,说道:“就连我这干过3年饭店的服务员,都不知道原来和面烙饼要加盐的配方。” 看得出她吃下这单饼,明显有了精气神。 064穿越到古齐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4穿越到古齐既然荷露皎已经没事了,我也就准备继续沿着墓道向深处行进。 幸好这个墓穴里的格局,完全是中轴对称的,相同的两边以中间的甬为分割,左右对称,里面却有着庞大的迷宫。 要想在短时间内完全探清楚这里面的情形,显然不太可能。 我顺着墓道向里行进,不知不觉中,我手里的手电渐渐暗了下来,紧接着便完全熄灭了,我却继续和她说着话,以至于手电熄灭竟没有感觉到眼前一下变成了黑暗。 自然也就忘了害怕,甚至忘了时间。 可想而知,当时我和她谈得多么投入。 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说了多久,就连内容说的什么都全记不清了,这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疲倦,懒懒地倚在墓道壁作短暂的歇息,没承想却有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坚硬冰冷的墓道壁竟然温暖柔和了起来。 在我下意识回头望去的一瞬,万分惊讶地发现,自己后背靠着的墓道壁不知何时已经是一个人的后背。 我以为是孟二狗或者月月光,却都不是。 于是我便用手电筒向那个后背照去,虽然亮光映照的一瞬,那个后背一闪没了踪影,却还是被我认了出来,那个后背的主人便是我刚进入墓道时,遇到的那个毛绒绒的鬼怪,像是一个丑陋恐怖的骷髅似的东西——狰狞地望着我,呲牙咧嘴像要说什么似。 旋即吓得我“啊” 地一声惊叫:“你是鬼——还是人?” 根本看不到那个像是骷髅似的怪物的身影,只能听到一种尖声尖气地声音:“我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竟然来到两千多年前的古墓下,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荷露皎吓得忙躲藏在我身后,两胳膊紧紧抱住我腰,我能感觉出她浑身都在颤抖。 其实那一刻我也恐惧了,往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到底是鬼还是人?” 问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既慌乱又紧张,心神似乎都被静默震慑住了的一霎,每逢环境突变遭遇惊恐侵袭,吓得六神无主时,就会出现这样的一霎。 此刻我瞪大两眼定睛向那个怪物望去,看看到底在哪儿,或在干什么? 做到心中有数,随时堤防突如其来的侵袭。 突然,传来一阵咯咯喳喳的响声,像是骨节折裂发出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面望了一眼,立刻见到正向我伸过来的两只手,我吓呆了! 两只我从未见过的手,显然是一只左手一只右手,像两匹暴戾的猛兽互相扭缠,疯狂地对博中你揪我压,使得骨节间发出轧碎核桃一般的清脆声。 那两只毛绒绒的手,秀窄修长,指甲放着青光,甲尖柔润而带珠泽。 那一刻我一直盯着这双手——这双简直可以说是魔爪的手,的确令我惊骇不已,这双手的主人到底是谁?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怪物开口说话了。 “说我是鬼也不错,那我就是冤屈鬼。说我是人呢,那我就是当年为齐桓公做饭的大厨易牙。宫廷里没有人不晓得我有一手烹饪的本事,为了讨齐桓公欢心,我把自己儿子杀死后,拿儿子的肉为齐桓公烹饪。到头来不但没得到重任,反而落得个如此悲惨下场?所以我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放过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导致我落得这步天地?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齐桓公临终前写的那个手谕,托付晏娥转交给公子昭。所以我到他墓里来就是寻找当年的那个手谕,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它对我来说,简直太重要了。要不是它如此神奇的魔力,公子昭早成我们的刀下鬼了。” 这么说原来他就是齐桓公年间的大臣易牙。 两千年前他不就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看来我们已穿越到了古齐,这样我便对一直躲在我身后的荷露皎说,这个人我还是通过有关史书多少有些了解的。 当时齐国正由管仲实行改革,以“明” 、“贤” 从乡里选拔人才;而那时齐国与狄人在边境交流频繁,作为身有一技之长的狄人易牙,是当时第一个开私人饭馆的人,又是第一个运用调和之事操作烹饪的庖厨,喜好调味,善于做菜,被厨师们称作祖师。 作为一个名厨,易牙对味道有惊人的鉴别力。 传说当时某公问孔子:把不同的水加到一起,味道如何? 孔子道:即使将淄水,澠水两条河中的水混合起来,易牙也能分辨的出。 可见当时易牙味觉特别敏感,厨技高超,连孔子都倍加推崇。 这样的一个厨师,自然也就被得以选中,来到富庶而又开放的齐国,当上了雍人,也就是专管料理齐桓公饮食的厨师。 由于易牙做的菜酸成甘淡,美味可口,又好逢迎,很快便巴结上了齐桓公,并深得赏识,成了宠臣。 传说有一次齐桓公以开玩笑的口气对易牙说,山珍海味我都吃腻了,只是没吃过人肉,你做得一手好菜,可知道怎么烹制人肉吗? 味道又是如何? 当下在场的奴才被吓坏了,慌忙回齐桓公不曾吃过人肉,怎会知道人肉的味道如何。 而朝中大臣易牙却把这话牢记在心,一心想着怎样能作顿人肉宴给齐桓公吃,也好博得齐桓公的欢心。 后来他便把自己三岁大的儿子杀了,做成人肉宴给齐桓公呈上;想想此举极其残忍。 这样齐桓公便在一次午膳上,吃到一盘鲜嫩无比,从未吃过的蒸肉,于是就问易牙这是什么肉? 易牙哭着回答道,‘乃臣子之肉,献于大王尝鲜。 ’当齐桓公得知这是易牙儿子的肉时,虽然内心很不舒服,却并没觉得这人变态,倒是被易牙杀子为自己食用的行为所深深感动,认为易牙爱他胜过亲骨肉。 从此齐桓公便十分宠信易牙。 也就是说,易牙在宫中的地位是靠儿子肉得来的。 有句俗语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老虎即使再狠毒,也不会咬死自己的虎崽。 那么易牙为什么要亲手杀死自己儿子,去讨得齐桓公的欢心呢? 这显然要从齐桓公当政时说起,据说齐桓公昏庸无道,不务正业,整日嬉笑怒骂,不理朝政。 易牙为了讨好齐桓公,便整日陪伴左右,日日夜夜狂欢,最终赢得了齐桓公的宠爱。 当然这还要包括易牙杀死自己儿子,做成蒸肉献给了齐桓公。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易牙如此狠心? 这就得说说易牙的目的了。 究竟他有什么目的,必须要杀死自己儿子才能完成? 其实易牙是想与朝中其他两个奸臣谋权夺位,杀掉齐桓公,将齐桓公生前已经选定郑姬所生的儿子当继承人,换成卫姬的儿子即位。 以致最终权力转移到易牙,竖刁等人的手中。 可以这么说,这就是易牙为什么要讨得齐桓公欢心的初衷。 只是没想到,智谋千虑必有一失。 这时候荷露皎对我说,原来易牙来齐桓公墓下也是为寻找那个手谕。 他已落到这步天地了,还找它干什么? 我笑了笑,常听有人这么说,死并不可怕,可悲的是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易牙就属于那种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屈死鬼,所以才死不瞑目,做鬼都想有朝一日,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065一切渐渐明了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5一切渐渐明了既然易牙也是为寻找齐桓公手谕,会不会担心我们先找到拿去,自己白忙活了。 荷露皎突然怯怯地问我,不知道他发现孟二狗没有? 如果知道墓中一下来这么多人,与他争夺同一件宝贝,那他会不会杀掉我们,连自己儿子都敢杀的人能让与他争夺宝贝的我们活着走出古墓吗? 我挠下头皮,回答道:“其实眼下最担心的是,我们看不到他,而他却能看到我们。也就是说,他对我们的行动掌握的一清二楚,甚至通过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能判断出我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你说可怕不可怕?” 荷露皎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跟他僵持下去?” 我说道:“当然不能。但下一步到底该咋办------” 其实我真不知道他会对我们做出什么? 突然感到一缕白光向我射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转身,却还是晚了些,一种硬硬的物体打在我左边脸上,很是疼痛。 我捂着左边脸四处寻觅,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不远处地上的一个纸团,鸡蛋大小,就是刚才打在我脸上的那个硬物。 我弯下身拾起它,同时让荷露皎用手电筒照着,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若你是善良的人,求你赶紧出去,千万别忘了把挖开的墓穴口填上,让我们安静地长眠。 看到这几个字我疑惑了,难道这是易牙写的? 可是刚才的举动实在不像是一个厨子,尤其不像是易牙的所为,史书上却没看到他会武功的记载? 真人不露相啊! 当年你勾结竖刁等人为篡权,将齐桓公囚禁在高墙内活活饿死,毁掉了齐国。 两千多年过去了,还不死心,还要钻入齐桓公墓内,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世上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道理? 今天既然我们在这里遇见,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看到我摆出要杀死易牙的架势,荷露皎担心我那么做是自讨没趣,说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想干掉他没那么容易,趁早死了那份心。 再说我们来此的目的,虽说与他相撞,单凭那一个纸团怎会证明他要干涉我们的行动呢? 所以我们不要萌生歹念。 最后她说这事极有可能是孟二狗所为? 我问她此话怎讲? 她看我一眼,说别看她这一路跟孟二狗动不动吵嘴,其实对他的一举一动无时不在观察,自然也就发现些异常。 听后我当即惊讶了:真是没看出来啊? 原来他竟然如此精明,发现自己被跟踪。 从没听说他学过武功,却哪来这样的功夫,不仅纵身上几米高的墓道壁,而且半空中将一纸团扔出几十米远,击中目标。 只是对方一直躲藏在暗处不露面,无法辨认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像荷露皎想象的是孟二狗,根本无法确定。 我心里自然疑惑重重。 为弄清对方真实身份,荷露皎便看准机会急中生智,突然尖叫一声:“二狗,有本事你就站出来,老躲在暗处算啥本事?” 话音没落,黑暗中蹭地跳出一个人影,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木棍向她打来,木棍到半空时突然“趴” 地一声,又弹出一把刀来,足有一尺来长。 荷露皎也不知哪来的灵活劲就地一滚,躲过一刀,再一滚竟猛地一下踢到对方一脚。 但这时只能拽住他的衣袖不住地撕扯,看来他武功不是太高,加之体力消耗过大,一尺来长的带刀棍混抡一气,根本打不准目标。 他这样对付我们两个人,虽然手中有武器,却渐渐还是处于劣势。 就在他悄悄抡起木棍时,我突然将手向腰部一摸,抽出牛皮腰带,韧性很强的牛皮舞动起来带着风声,与他手中的刀棍相碰时铮铮之声久久不绝。 几招过后,对方的背部,脚部均已挨牛皮腰带抽击。 趁对方一怔之时,我挥起腰带再次向他狠狠抽去,没想到向前跳进时似被脚下陶器之类的东西绊了一脚,身体失重,扑倒在地。 对方趁机猛踢一脚,我一滚躲了过去,却被对方的带刀砍中右臂,随即又向荷露皎头部猛踢一脚,正要踢第二脚,我大喊一声:“住手!” 同时一跃而上,手中的腰带对准对方头部,就要狠狠抽下去的一瞬,几乎两个人同时一怔,呆了。 “孟二狗------” 我不禁疑惑道:“果真是你!” “没错,裘虎。能想到这一点也算你长了见识,从第一次我们即前面,我就认定你不是一般人。后来你又唆使笑乐神暗中跟踪我,若不知道你竟然跟踪到古墓内,听到你和荷露皎说话声,说啥我也不会过来?现在,你们对我很有用,既然落到我手里,那你若知趣的话,就帮我做成这件大事,然后我们各走一方,大路通天。若不然,别怪我-----” 他这话刚说完,便猛地一掌向我偷袭过来。 我身子一闪,迅速以手相格回手一拳,紧接着他便冲上来与我格斗在一起-----听了孟二狗这番话,瞬间荷露皎醒悟了,原来他就是一路上那个给我们使绊的小人,说道:“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对得起大师哥笑乐神吗?为了钱财竟然背叛朋友,背叛自己的良心。” 她心里像爆裂了一样,一股不可抑制的愤怒使她想上去一拳打死他。 “既然你们也进入古墓,肯定遇上当年齐国齐桓公身旁那个奸臣易牙,刚才你们看到我手里使用的带刀就是从他手里缴获的,想想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被我拿下,那你们是我的对手?况且凭你手里的木棍能打死我?再说你也没武功啊。退一万步说,即使把我打死了,那你和笑乐神都得死,你们想要的齐桓公手谕也就永远得不到了------” 荷露皎根本没有听他胡说八道,在余光中时刻注意他手中的带刀,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万一他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肯定我们不是对手。 就在荷露皎处于担心焦虑,精神一分散,竟被孟二狗一脚将手中木棍踢飞。 这一惊险情节,时常会在惊险电视剧中看到,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她又气又恼,又担心我的安全。 毕竟自己是女的,论体力,论武功都敌不过孟二狗,更何况他善于伪装,根本没法堤防。 直逼得她连连后退几步,连弯腰拾起地下的木棍的工夫都没有。 好歹有我在场,虽然格斗技巧不是太好,却也从未吃过亏,但形势越来越对我们不利,而且时间一长,真不知那小子又会耍什么鬼招? 不如速战速决,结束战斗。 于是她喊了声:“裘虎,一起上。” 喊声刚出,我便一下子冲了上去,在孟二狗的腿肚子上一连抽了好几腰带。 疼的他惨叫一声,随即挥起手中带刀向我砍来,被我手中的腰带锁住了手腕,只听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带刀掉在了地上,人也倒在地上疼得乱滚。 见此状,荷露皎顺势在对方腿上就是一木棍,使得正挣扎地要爬起来的孟二狗再次倒在地上,连声哀求道:“不要打了,看在我曾背你走的份上就手下留情,好吗?” 面对他苦苦的哀求,荷露皎根本不听,举起木棍就要打。 有道是得饶人处得饶人。 于是我赶紧拉住她,劝道:“算了,毕竟我们相约一起来田齐王陵探宝寻源的,也算有缘人。带他回去交给笑乐神肯定有用。” 听我这么说,孟二狗脸上立马现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啊,这古墓我比你们先进来,里面有什么肯定知道的要多。就说这墓道尽头,有一道机关,打开机关后靠两个人力量便可移动一面石墙,要不是那个易牙阻拦我就进入墓室了------想必里面有文物和金银财宝。不过从易牙嘴里得知,齐桓公临终前给晏娥的那个手谕,好像不在这里面。” 不在齐王墓里能在哪呢? 荷露皎放下举在空中的木棍,想好好跟孟二狗谈一谈,以便打开他的嘴,了解些有关古墓里面的秘密。 正这么想着,突然背后传来喊声:“荷露皎,你在哪里?” 声音低低的,怪怪的,很是瘆人。 当即我和荷露皎都大吃一惊,同时屏住呼吸,循声仔细望去------由于之前的幻想,主观的扩大,认为那个喊声就想有人在警告,提醒那依然沉浸在梦幻中,想通过盗墓一夜暴富的人,只有丢点妄想才是唯一出路。 那一刻,我发现荷露皎浑身哆嗦,不知所措,原来是瞪大眼睛寻望,现在却闭起了眼睛,根本不敢看东西。 甚至能听得见她的动脉在两边太阳穴里如同两只打铁锤似地敲打着,胸中出来的气息,好像是来自墓道的风声。 有一人影渐渐向我们走来,近了,终于看清是笑乐神。 荷露皎便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惊恐地责怪道:“笑哥,你这样咋呼会出人命的!” “我哪知道是你们两个?” “你以为是谁?” “在这种地方,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鬼喽!” 她猛地捶他肩膀一下,“睁眼好好瞧瞧,有这么美丽漂亮的鬼吗?” 随即便是惊喜交加地拥抱住了笑乐神,一边相互捶打,一边尖叫狂笑,突然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缕阳光,很快便倾泻在周围。 066有果必有因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6有果必有因看到这一幕,躲在黑暗角落中的孟二狗甚感惊讶,却又一想,这个时候如果不露面的话,肯定会引起笑乐神的质疑。 于是他毅然决然走出黑暗,面对笑乐神。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平心静气地说道:“笑哥,看到你和心爱的人拥抱在一起,真为你们高兴。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你也会亲自来到这古墓里探寻,不知是担心你心爱的人,还是出于急于想找寻到那个所谓宝贝的心理,亦或是两者都有?事到如今,也不知有没有收获?” 说完,已站到我们面前的孟二狗,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在观察我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在这种环境下,听到孟二狗说话的一瞬,荷露皎便一下惶恐了,生怕他做出不理性的野蛮举动,伤害到自己和笑乐神,甚至危及生命。 这么想时,她便下意识抱紧了笑乐神,似乎一松手对方就会被夺走。 而笑乐神却沉着冷静,劝她不要怕,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着。 同时极力挣脱荷露皎那双紧抱着自己腰的手,越是想挣脱掉对方却抱得越紧,似乎被蛇缠住般,不用点力气显然无法挣脱掉。 荷露皎呆在一旁,两只手相互揉搓着,显然疼痛不已。 笑乐神根本顾不得安慰她一下,便迅速回转过身去,仔细望了一眼孟二狗,回答道:“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二狗,你不要再隐瞒下去了。这一路走来,你到底做了些啥,我们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只是没有及时揭穿罢了,总以为你利欲熏心,不得已才那么做。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孟二狗听后,仰面呵呵大笑:“我早就说过你是我亲哥,啥事都瞒不了你。如果说我是孙悟空,那你就是如来佛,即使我再大本事也难逃脱你的手掌心------” 这样他便把自己先前的一些想法,和怎样勾结月月光一路跟踪我们来到田齐王陵,想要得到曾出自他手的那个齐桓公手谕,目的就是为洗清自己的罪名等诸如此类的一些事,统统合盘倒了出来。 说完,他长长舒口气,顿时浑身似乎轻松了许多。 显然这是早有预谋的,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充当卧底一路跟踪我们来到田齐王陵,就是为了得到出自他手的那个所谓的宝贝。 那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按他自己的说法,古玩古玩,自己喜欢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一下,也就满足了,没必要计较它的真假如何,可笑乐神却太较真,得手的东西非要弄清楚真相才是。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古玩市场上是雾里看花,有谁能真正看得清楚? 古玩市场上能淘到真货的,寥寥无几,不然咋会有“捡漏” 这一说。 孟二狗担心笑乐神一旦弄清楚了齐桓公手谕是假的,绝不会饶恕自己。 所以他才处心积虑,一路跟踪阻拦笑乐神的探宝寻源的行动。 我问他月月光去了哪里? 孟二狗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我只是看到一个骷髅一样似人似鬼的怪物,但后来听他说话声,觉得他好像是齐桓公年代的那个大厨易牙,那家伙大家都听说吧?瞧我手里这把带刀就是从他手里夺下的------” 说着他将那把带刀举起来,在我们面前抡了两下,以展示他有多大本事。 这么说,他没有看到月月光。 那月月光能去哪里? 总不能已进入墓室,发现了那些宝贝,想私自独吞,才没有招呼他一同入墓室。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旋即无数道光的巨龙冲破黑黑的墓道,斜向下化作一把利剑呼啸而来,紧接着像是一个人影的物体嗖地擦肩而过,也不知怎地,在一股旋风般的冲击下,我们随着那个物体一同冲出墓道,最后落到了二王冢顶上。 在我们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一瞬,便听到田齐王陵周围狂风大作,甚至听到隐藏在附近大山角落的野兽发出凄厉的悲鸣,声音汇聚在一起,徒劳抵御那道犀利的光剑。 轰隆的雷鸣随即而至,巨响很快压倒了野兽们的狂吼,就像巨大的百兽之王从天而降,将天地间所有的生灵握于自己的股掌之中。 刹那间,二王冢失去了平常的神秘和矜持,在狂风雷电中剧烈的颤抖,就像一个濒死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快到土崖下避一下。” 笑乐神迅速把我扶起来,拼命将我拉到土崖壁下,刚才奚落我们的月月光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显然已经吓傻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远处突然传来“月月光——” 的喊声,我循声望去,确见二王冢的石碑前有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是齐地仁,身后便是月月光的同伴钱旺,还有3个是警察;他们身旁还停放着一辆白蓝色警车。 顿时我恍然醒悟,原来是齐地仁回到村里找到了钱旺,并说服了他,然后一同前往到执法部门报了警,并跟警察一同前来阻止月月光的犯罪行为。 好样的,齐地仁,你太棒了。 钱旺,你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我为你们竖大拇指。 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月月光一定会放弃幻想,回到现实中来! 笑乐神向他们挥了挥手,以示我们大家也都在这儿。 齐地仁看到了我们,也挥起手向我们招了手。 随后钱旺两手拢着嘴放声大喊起来:“月月光,快回来吧!只要你现在回来啥事都没有,听见没有?” “钱旺,你个叛贼,竟然也有脸劝我?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我已没后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突然钱旺截断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的后半句话。 告诉他,不要无端地让你的朋友心里难过。 我们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你这样跟我们分别的! “朋友?什么狗屁朋友。当年易牙对齐桓公体贴入微,伺候的那么舒服,却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到头来还不是亲手杀害了齐桓公。所以,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甭想得到。” 月月光得意地仰起头,面天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得十分清楚,月月光已来到坟墓半腰处的一棵树下,就是当年盗墓贼放炮炸墓留下的坑洞旁,那地方相对平坦,别看他身材不算高大,站在那儿却非常显眼。 钱旺呆在原地,什么话都没说。 可以说,他们被眼前的恐惧围困了;恐惧使他们头脑像一张白纸似,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无足轻重;想必在他们的眸子里,一定有一角惊惶不定的地方,那便是恐惧的所在地——月月光本身就是制造恐惧的发源地。 月月光站在二王冢半腰处,抬头望他的同时我就在想,其实齐桓公墓早在永嘉末年就被盗掘,里面有“水银池和金蚕数十簿” 。 当时齐景公墓开启后,出现“青气上腾,望之入陶烟,飞鸟过之辄坠死” ——正是墓内灌有大量水银所产生的奇异现象。 当地民间曾有传说,田齐桓公的墓其实不一定在高大的‘二王冢’下面,真正埋葬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从外观看就是那些众多的无名冢的其中一个。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历代皇帝为了防备墓被盗被挖掘,便挖空心思虚设一些坟墓以假乱真。 甚至有些朝廷官员为了防止盗墓,制作棺木都是在夜晚,而且做多个棺木,以假乱真,趁着夜色,分别从不同方向运出城,到达目的地。 并在坟墓周围不会留下任何建筑和石刻,以免被人发现,给盗墓者有机可趁。 当年楚平王如果有很多“虚冢” 也许就不至于遭遇伍子胥鞭尸300的命运。 据说曹操的“72疑冢” 就是以设虚冢的防盗手段,传出冢冢有飞刀的神话,使后人不敢贸然闯入探险。 “这个确实有一定道理。” 笑乐神对这个传说加以肯定。 齐地仁指着南边一个村庄告诉我们,那个村叫兴旺村,在这一带依山傍涧,有一些无名古墓,上个世纪90年代,每逢下大雨的时候,曾经冲出些金银玉器等小件的宝贝,村民在田里耕地时就捡拾了回家。 传说有人还在那里挖出金褛玉衣,因不懂它的真实价值,把上面的玉片拆了当玩意儿,拿给小孩子们玩。 后来盗墓贼便闻讯而来。 听附近村民说,如果晚上在睡梦里听到一声闷响,那多是盗墓者在墓地里放炮盗墓。 当年村里就有兄弟两个下到这些无名的墓中,再也没有上来。 他们的父母失去儿子却还不敢声张。 后来村民便传说古墓中有一种毒,具体什么毒说不上来。 据《史记•齐太公世家第二》(卷32)中关于齐桓公墓的记载,齐桓公陵墓内有“水银池” ,晋代的盗墓者很有心计,为验证是否有毒,牵了一条狗进去,发现狗安然无恙钻出墓洞便确定没有中毒,盗墓贼才大胆进去盗陪葬物品。 其实古代很多皇帝在墓穴或棺椁内都悄悄放置有毒物质,甚至有意在尸体上涂抺毒药,形成“尸毒” ,使盗墓贼不敢贸然进入。 如若有擅自闯入者,不是身染顽疾,痛苦一生,就是当场中毒死亡,遭遇如同进入埃及金字塔一样的命运。 这种反盗墓法,也是中国古人反盗墓时最常见的一大“毒” 招。 再后来,这一带便有了“桓公陵墓内有‘水银’进去便有去无回” 的传说。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顾命地忙活个啥劲? 想必月月光那小子想钱想疯了! 笑乐神便警示他,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目光放得远一点,千万不要因眼前一点小利益,毁了自己的前程。 月月光根本不理睬,依然我行我素。 于是我也劝道:“月月光快住手,现在洗手不干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后果将很难设想。” 067天怒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67天怒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树丛枝叶里的树干晃动了一下,我眼角余光瞥见的一瞬,便觉得头上仿佛炸响了一个霹雳,四肢也麻木起来,一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条长蛇从树枝上往下爬。 说心里话,长这么大我还是头次见到这么长的一条蛇,比那天在马莲台见到的那条蛇,个头要大上许多,灰色后背白色肚皮,足有1米半长,粗也不低于20公分。 我看到它缓缓的把头探到枝叶外面,向着近在咫尺的月月光吐着长长的芯子,一点一点向前移动,随时都有可能发起猛烈袭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造成必死无疑的险境。 情急之下我对着月月光大声喊道:“小心啊,身后有蛇!” 说着迅速抓起脚下一根枯枝,冲上去就要赶走那条蛇。 “千万不要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笑乐神猛地一把拽住我,说要论对付蛇的话,肯定是他的办法多。 他夺过我手里那根锨把粗的枯枝,没等我缓过神来,他便迅速冲向那条蛇――当即我怔在那儿,孟二狗看我惊吓脸色苍白的样子,轻轻推我一把,问我没事吧? 我怔怔地看向他,没有说话。 他冲我笑了笑,然后回转身看向笑乐神,却见笑乐神不顾生命危险,正在与蛇决一死战;他想上前助一臂之力,却刚要抬腿往前冲,突然又将抬起的一只腿收了下来,原来是脚下那片土地突然裂开一条很宽的缝隙,像张着大口的狮子,随时都有将人吞进肚里的可能。 望着脚下那裂开一条缝隙的土地,顿时他胆怯了,脸色巨变,先是青白,旋即又涨的极度绯红,大张着嘴想要说话,却总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二狗?” 荷露皎问道。 孟二狗猛地一转身,直勾勾地盯向她,如此霹雳般的目光,使荷露皎受到莫大惊慌,以致于心都碎了,瓜子脸也变了样,两颊的肌肉松弛下垂,一张嘴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同样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会同时让两个人惊慌失措? 危急关头还是笑乐神胆大,一边与那蛇决战,一边阻止我们前行。 但他自己却处在随时被蛇咬的危险境地。 也许笑乐神的冒险行为刺激了月月光的神经,只听他“站住――都给我――站住!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点燃草钥匙。这神奇草钥匙一点燃,整个陵墓就会轰然塌陷下去,到时候这里就是一片汪洋。” 一声声的阻止令,穿过茂密的松柏林,直刺我们的耳鼓,随即回旋在二王冢上空。 月月光已把背包里的打火机拿出来攥在手里,作出随时点燃的动作。 当即我便惊呆了,担心他情绪失常,点燃那堆干柴草钥匙,那样陵墓便会像传说的那样,瞬间“轰” 地一声裂开,后面发生的事将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大家的心都紧张得像要跳出来似。 说都没想到,危急关头钱旺却挺身而出,苦口婆心规劝月月光不要存有侥幸心理,要知道盗墓是违法的,是逃不脱法律制裁的。 如若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千万不要一时头脑糊涂,做出大错特错的蠢事,遗憾终生! 这番规劝让荷露皎很受感动,悄悄跟我嘀咕道:“看不出这小子江湖义气还挺浓的!” 由于我的视线一直不敢离开月月光,对其他人说什么根本无暇顾及。 那一刻,我看到月月光不慌不忙,躲在一棵树下窥视,灰蛇异常迅猛的从树上滑下,口里吞吐着长长的信子,高昂着头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 待把自己身段完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刹那,不由惊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蛇啊? 足足有3米长,柔软的躯体盘在一起,蛇尾在地上不间断地拍打,发出“啪啪” 沉闷的声音。 我们大家都知道,老百姓称蛇为“草上飞” 。 意思是蛇在草丛里跑的速度绝对要比人快许多,一旦遇上,恐怕想逃跑是根本不可能,只能想其它办法脱身。   我问齐北山大叔,这是什么蛇? 有没有毒? 他说具体什么蛇不知道。 反正时常看到有蛇卷缩在陵墓土堆上,按说临淄南部山区应该没有毒蛇。 其实这蛇出没坟墓也不足为怪,老百姓每年清明节迁坟,在下葬的坟墓里,就会发现人的头盖骨里,都有蛇盘踞在那里冬眠,几乎每一座墓里都有。 听起来挺可怕的啊! 我惊恐的头发都竖立起来了。 没错,确实是一种没有毒的蛇。 赵倩茹告诉我们,这种蛇实际上是灰腹绿锦蛇,主要以鸟、蜥蜴或小型哺乳动物为食。 这种蛇自然界已经相当稀少,更甭说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长的蛇,按说像这种蛇,长度不会超过1米半。 这种蛇我们在收割棒子时偶尔会碰到,大都1米来长的样子,碰到它都会躲得远远的,绝不会轻易伤害它。 齐地仁插嘴道:“蛇是有灵性的动物。能不惹它尽量不要惹它。” 如此这么说,月月光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而他却根本没有意识到。 那一刻我看到他眨巴着诡异的眼睛瞪着那条蛇,嘴里不住地咕哝着:“老子这么胖,肉也厚实,够你吃一会儿的。等我们的人来了,一定会给老子报仇的!” 从这话里明显看出他心虚,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流。   月月光两眼盯着那蛇,那蛇却仰着脑袋,左右摇晃着,眼睛始终也盯着他,似乎做好随时向他发起进攻的准备。 但他却咕咕哝哝劝说那条蛇:“你还是趁早溜掉吧,若是我突然改变主意要杀掉你的话,恐怕那时想跑也跑不掉了。” 那蛇丝毫不把他的恐吓放在心上,依旧仰着脑袋,随时做着反攻的准备。 月月光便喃喃道,既然这次来田齐王陵,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算我倒霉好了。 他手里挥舞着那根枯枝向蛇冲了过去,而那蛇却丝毫没被惊吓,直直地昂着头,嘴里发出“咯咯” 的长啼声,同时,灵活地避过袭击过来的枯枝,吐着长长的芯子,黑豆粒大的眼睛中闪着幽幽的绿光,一副令人恐怖的凶煞样。 “快逃吧,月月光,你小子不要命了。” 笑乐神极力劝说月月光放弃杀蛇的念头。 而月月光根本听不进,依然我行我素。 面对眼前惊恐的一幕,我们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谁都不敢冲上前,将他拽出危险境地,回到一个相对安全地带。 不过赵倩茹告诉我们,目前他并没有什么危险。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种蛇虽然比较温顺,不善于主动攻击人类,但是它却是天下最有报复心的蛇。 正是由于月月光出手如此之快,使得那条灰蛇毫无招架之力,才激起仇恨伺机报复。 别看它躯体受了一击,流出红红的血液,但它高昂着头,吐着长长的芯子,迅猛电闪般向他攻去。 那条灰蛇渐行渐近,几乎近在咫尺时,月月光呆望着它那凶煞气势,不由得大惊失色,忙把手里的枯枝甩向灰蛇,欲想趁机逃窜。 没想到自己不但逃窜不了,反而受到惊吓的灰蛇张着大嘴,长蹄阵阵,同时目光发绿,似乎将一切都抛在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月月光伺机报复。 或许它看出月月光欲想逃窜的心思,便仰头对着天空连续长啼几声,很快周围杂草丛里“喔喔” 地窜出三四条灰蛇,悲凄地啼叫着,一下围了上来。 月月光禁不住打个寒战,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惊骇间,那三四条灰蛇便不约而同地一起冲向月月光,当即月月光脑子嗡地一下,冷汗淋漓――看来一场人蛇大战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了。 一缕秋风轻轻拂过月月光的脸庞,凉丝丝的。 岂不知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满身冷汗,死亡的恐惧悠然涌上心头。 他望了望充满神秘色彩的二王冢,暗自长叹一声,紧紧地再次抓起一根枯枝,准备同灰蛇决一死战! 一连打了几个回合都没击中灰蛇,月月光一看击不中反被蛇扑,当即身子一跃灵活地躲过。 而那条攻击他的灰蛇有灵性,假借攻击之势,蛇尾从后面快速卷来,直奔他卷去。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被蛇身死死缠住并越收越紧,手里唯一可以当做武器的枯枝已脱手掉落到地上。 眼看着月月光和那条灰蛇缠在了一起并向墓下滚去,大概滚了两三米便被树木挡住,趁机他摸起一根锨把粗的枯枝,朝蛇头狠狠击打,一连就是十几棍,那灰蛇或许因剧烈疼痛,失去了还击能力,掉头飞向空中――呆望着飞向空中的灰蛇怔怔地发愣,月月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仍存有心悸,没准什么时候它再返回来伺机报复! 别看月月光整天对着这个那个吹胡子瞪眼,其实并不是传说中视财如命的那种人。 不然的话,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为什么会拒绝我们的帮助? 难道他不知道,只有保全自己,才能胜券在握的道理。 突然狂风呼啸而至,旋即一道闪电从天际直射而下,正好滑过二王冢墓顶,顿时月月光的身体砰的一声倒下,浑身上下冒出一股浓烈的白烟,烟雾瞬间被大风刮散,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 尸体迅速萎缩,黄色黑色的液体从身上流出来,分不清是血液还是脓液,和我们刚踏入土崖沟壑草丛时看到的那具喜鹊尸体一模一样。 “月月光――月月光――” 随着钱旺的一阵阵喊声,回荡在田齐王陵的群山谷中,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像是彩虹的光线。 悲悲凄凄的喊声使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鬼使神差地探出头去,确见不远处躺着的那具尸体的脸正对着我,已经辨不清五官,只剩下一张嘴大张着,似乎仍在无声的呼喊。 顿时我的胃部感到一阵翻滚,几乎就要吐出来,可已经将近20几个小时没有进食的胃却根本没有东西可吐,只能一阵干吐。 也许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动物们最终都会被消灭殆尽,只有茂盛到变态的野草才是最后的霸主。 这个时候我才深深领悟到,人类生活在地球上的危机感,竟然来自于人类自己。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