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棋门、术士 - 棋门术士 - 刘圣 棋门,专攻于杀伐之道,以杀伐论天地者,生于万象,而超脱万象,是这天地之间,最为凌厉的杀伐手段。 棋门法术创始者吕望,曾协助上古天子,开疆土,诛妖邪,并四荒,灭蛮夷,战蚩尤、除暴民…… 制万盛之法典,建传世之功勋。威加海内,受四方香火,册封诸神,敬天道,抚人心,天下因之而大同。 太祖吕望,也因棋门道法,鼎立于九天十地之外,超脱红尘奇门。不受万法之归,自成一派,不受天道掌控,没有生死轮回,不受诸神大位,无需后人祭拜…… 久而久之,众生皆知有棋道,却不知棋道为何人所创,众生皆会下棋,却不知这暗含于棋门之中的法术玄妙。 众所周知,天子归位,天下大同,天子失位,天下混乱。 然而,天道之无常,正如人心之难测,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转眼千年过去,大地神州,再度四分五裂,百国争雄,万民疾苦…… 多少个英雄国度,你追我赶,成王败寇者,比比皆是…… 无数个岁月,无数个蹉跎,多少将星陨落,世间又有多少白骨? 天下了了,苍生涂涂,英雄悲叹,何以当歌?歌以悲哉!情以苦哉!何以为乐? 如今的天下,东有强齐称帝,南有楚越称王,西有猛秦如虎,北有燕赵魏胡,四方夷国无数,天下纷乱如麻。 但放眼这天下之间,最强的两大帝国,一个是秦、另一个则是齐。 三百年前,齐秦联合,携手称帝,如今一个为东帝,一个为西帝,两国携手,雄霸天下已有三百年之久。 然而,就在二十年前,两国却突然结下了梁子。当时,西帝秦渊正带兵讨伐夷族,却因粮草不足而困惑,欲借粮于魏王,魏王素来与强齐交好,因没有得到齐国的答复,故而不敢借粮给秦。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西帝秦渊不敢耽搁,急忙挟手下随从,准备提前收割没有熟好的麦子,以充军粮。可哪料想,天公不作美,如鹅蛋般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别说是收麦子,就连带去的士兵都险些被砸死。 好在随行的大剑士盖天华,一剑斩龙,才阻止了冰雹的降世,此役虽然使强秦灭了夷族,但也伤了天理。 盖天华斩龙,触怒天意,虽因此被秦渊授予剑仙的称号,但不久便病逝。此后,秦国境内,更是迎来了长达三年之久的旱灾…… 后西帝无奈,不得不派人,去向东帝齐宣求援。 齐国多术士,而秦国多剑士。剑士只负责打仗,专注于武学,而术士却能做很多事情,大到:感应天兆,行法理,治国、修身、平天下,小到:捉妖、弄鬼,画符驱凶等等,皆术士所为。 东帝齐宣经过思量之后,决定要拉秦国一把,毕竟是兄弟之帮,于是派遣术士,去秦国设坛作法,求得甘露,解了秦国的旱灾之围。 可秦国却并没有因此而感激齐国,反而还因此憎恨上了齐国,认为如果不是他们当初不肯借粮给秦,秦人根本用不着去收割没有成熟的麦子,以至于遭了天怒,伤了根基。 而后十年,秦国养精蓄锐,终于在七年之前,恢复了元气,佣兵百万,开始进兵齐国。 据说在当时秦军之中,剑圣级别的强者,就有上千名之多。 剑士,共分为八个等级,即:剑庸、剑才、剑侠、剑师、剑尊、剑祖、剑圣和剑王。剑之王者,即为巅峰,是接近于仙的存在。 而剑仙并不存在于世间,那只是个神话罢了。或是被帝王认可,赐予的封号,若能真的成仙,又岂会侍奉人间的帝王? 想那秦军之中,有剑圣级别的强者千余人,可见其强悍程度,已非同一般。 当年,大禹治水,将天下划分出九州肥沃的土地,至此时,齐国独有三州之地,而强秦已得五州。 兵士上,齐国有精兵八十万左右,秦国号百万之众。 以八十万对一百万,而敌军多剑士,己方多术士。 在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齐国,认为齐国此战必败。 以少对多,加之对方又多是善于作战的剑士,对上己方的杂牌术士,何以胜哉? 双方君主,皆御驾亲征。 然而这一场,被认为是术士与剑士之间对决的战役,最终,却演变成了术士的荣耀。 齐国竟然奇迹般的赢得了战争…… 第一章 鬼宅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七年前,秦有五州之地,独霸中原,而齐有三州,于东海之滨。 当年大禹治水,所划分出的九州肥沃土地,秦齐有八。楚越归于南方,地处九州之外,或是边缘地带。而燕赵韩魏,皆是夹缝中的国家,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州之地,其中,还有不少的土地,被胡人占领。 弱小的王国或依附于秦、或依附于齐…… 而如今,齐有五州之地,秦只剩下一州之地,魏韩各占领一州,另有一州,为胡人攻占。 齐强,而天下皆弱…… 青州,为齐地,三面环海,西与兖、徐二州相邻,西部平原地区,民多以种植为生,而东部临海,民多以捕鱼为生,平日里也有很多闲散的术士,在这里徘徊游荡…… 青州五里镇,是当时最有名的鱼米之乡,此处既有渔民,又有耕种的农民,民生富饶。 一间不大不小的四方院落内,因四周皆是阴森的煞气涌动,给人以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纵使是在炎热夏季的晌午,踏进这间院子,也会让人不由得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吕卿,出自术士之家的小童,今年八岁,随着父亲东奔西走,帮人捉妖弄鬼,趋吉避凶…… 所谓术士,明天理,知天命,懂异数,晓阴阳。万事万物,皆可被术士所掌控。 术士以天道为根基,调节万事万物,平衡宇宙的节点,以此来安天下。 术,乃法术之意,法即为方法与道法,以法 论术,以术论法,称之为法术。 士,从一,从十。善于做事情,从一开始,到十结束。乃毅力坚定、品德高尚,且在某些方面,有超强的能力之人。譬如:贤士、勇士、隐士、博士、绅士、谋士…… 术士,也是指在法术上面,有一定能力之人。 法术有品级,术士也一样有品级,天为至高无上,地为厚土载德,玄为踏入道境,黄为朴实无华。 朴实无华,也就是初入门径,像黄昏,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清楚,自然就是术士里的最低等级。而这朴实无华之中,也分为几个阶段,即:明符懂法、初窥秘境、气运真理、画符驱凶。 明符懂法,就是知道了解一些符文的用处与用法,而他自己本身,并不能制造这些东西。是术士里的最低等级,其实也就是一个了解,知道和学习的过程。本质上,还不能算做是一名真正的术士。 初窥秘境,则是随着炼气境界的深入,通晓法术者,能够了解窥探一些,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事物,就比如说鬼…… 但此境界下的修炼者们,也只是能够窥探一点而已,并不能看见全貌,想要有所精进,必须要等到下一个境界,气运真理才行。 至于画符驱凶,就很简单了,自己能够制造一些驱鬼的符箓,免除凶灾。 别看这吕卿年纪虽小,只有八岁,却已修炼到初窥秘境的阶段。这在术士之中,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盖世奇才了。要知道,很多术士终其一生,也就是在黄级与玄级之间徘徊。能踏入地级的,一共也就那么几个,天级更是凤毛麟角,甚至在漫长的术士传承中,天级已经变成了那种虚无缥缈,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了的术士,你说他有,可又谁都没有见过,你说他没有,可又似幻似真的,好像出现过那么几位…… 推开两扇木制的大门,来到这间阴森的院落内。 木门发出的怪异声响,加之这四周黑漆漆的魔影,着实将吕卿吓了一跳。 “爹!”吕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就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一簇幽黑的魔影,竟突然朝着吕卿的面门扑了过去。 吕卿看不清那东西的具体样貌,只能隐约瞧见,它长着一排锋利的牙齿,上下搓磨着,仿佛要吃人,牙齿的缝隙间,隐隐有鲜血流淌在其中。 “区区小煞,就把你吓成了这副德性,将来可能办成什么大事?” 来人中等身材,国字脸,留着两撇黑胡,三旬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冷眼看去朴实无华。 可就在他迈步走进这间院子的瞬间,一簇簇魔影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袭击向吕卿的影子,也已消失不见,连吕卿也无法看见它们。 整个院落内,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息,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一点点恢复起夏日的炙热,可却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爹,”满心委屈的吕卿也在这一刻,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刚刚看见了很可怕的东西!” 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看见诡异的东西,朝他冲杀过来,还没有完全适应,更没有心里预警。 “怕什么?术士的巅峰,那是连天道都可以欺的,区区几个亡魂所修炼成的阴煞,何足惧哉!”中年人吕仲达,正是吕卿的父亲,身怀棋门绝技,却无法得到东帝齐宣的重用。现如今,只沦落个江湖术士,四处奔走,干一些个捉妖弄鬼的小沟荡。 吕卿虽不知父亲已修到了什么等级,然而所遇之事,却无不是手到擒来。 今日,更是以五两银子的酬金,接下了驱除此间恶鬼的活计,这一次若成了,足够这节俭的爷俩半年的生活开销了。 吕仲达大袖一挥,在里面拿出一个棋盘,和三十二枚楠木棋子。 这叫袖里乾坤,看似衣袖很小,其实里面空间很大,能放很多东西。据说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装下一间屋子和两辆马车。 吕仲达吩咐儿子,将三十二枚楠木棋子,按一定规律,布置在院子的四周,然后手托棋盘,奔向了正房。 棋门术士的布阵方法,须有棋子和棋局,小道,以棋子为棋子,以棋盘为棋局,中道,以一人为棋子,一屋为棋局,再道,以十人、百人、千人为棋子,以一城、一府、一州为棋局,王道,以万人为棋子,江山社稷为棋局,大道以众生为棋子,以天下为棋局。 大道,即为天地之道,有伐天伐地之功。而捉妖弄鬼,却只能以棋子为棋子,棋盘为棋局。除非是遇见特别特别大的妖邪之物,否则完全没有必要摆过大的阵仗。 另外,吕仲达孤家寡人一个,何以为兵?又何以为子?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以棋子为棋子,以棋盘为棋局。 虎落平阳,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出来…… 吕卿尚不知棋门诸多奥妙,只知道以棋子为棋子,以棋盘为棋局,所窥探者,还只不过是棋门一角而已,只稍稍比那些只懂得下棋,却不知棋中有法术的愚昧者,稍强了半头罢了。 哐当~一脚把门踢开,四下里惊起一阵尘土。 因此宅闹鬼,早已无人居住,故而房间里面,一片狼藉……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吕卿也笑盈盈的进了房间,“爹,棋子我都埋好啦,下次你教教我怎么捉鬼呗?” “小子,干咱们这行不容易,你才刚踏入黄级初窥秘境,就想着伏鬼捉妖,还差的很哩!”吕仲达轻抚了一下儿子的脸蛋儿,乐呵呵的说道:“如今这世道,咱们术士们不吃香,还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种大田哩,你要是想学,就当一乐,若想求取功名,赶明儿等咱们钱攒够了,就请一位先生,教你学习剑术,啊!哈哈!” 吕仲达看似微笑,但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咱们术士不吃香,他们剑士就吃香吗?”吕卿不解的问道。 “是啊!他们剑士现在,可是吃香的很啊!”吕仲达皱眉,“就连一个剑庸,都比你父亲我混的有模有样,嘿嘿!这世道……” “爹现在是什么境界?”吕卿一直都很好奇父亲的境界,就像寻常的孩子那样,父亲一直都是他眼里的榜样。 可吕仲达默然的闭上了嘴,境界对他来说,似乎是个耻辱。 他嘴角微微抽搐,似有很深很深的恨意,在眸中一闪而过。旋即,哐当一声,将房门关死,冷冷道:“我的境界你还不懂,但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 缓了缓,才将语气调节回平淡,“现在,我们慢慢等就可以了。刚刚那鬼煞被我吓退,只待晚上夜黑风高之时,才会再次现身。” 第二章 逐客 - 棋门术士 - 刘圣 黄昏,灰蒙蒙的天气,看什么,都变得不清不楚,就和现在吕卿的境界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叩响了门环。 吕卿吓得一激灵,“是恶鬼来了吧?” 虽然他跟随着父亲四处闯荡,也从没有见父亲失手过,但第一次见到恶鬼真容的他,还是忍不住有些胆怯。 “不,是比厉鬼更可怕的东西!”吕仲达皱着眉头,看起来心情出奇的差。 “两位师父,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一老汉的声音。 是雇佣他们的那位老汉。 这家本有七个儿子,可在一年之内,相继亡命于此间院落之中,且死法出奇,有上吊死的,有干干活,突然吐血暴毙的,也有兄弟两个拿刀互砍的…… 总之,全部都横死,因此这里被视为凶宅。吕卿进来的时候,确实也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吕卿在父亲的指引下,打开了大门。 年迈的老汉,手里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二位啊,有个不好的消息,我想要告诉你们……” 老汉话未说完,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位术士。 这位术士看起来很年轻,二八年华,身穿道袍,手里拿着八卦罗盘,背后还背着一个破兜子,见到吕氏父子,抱拳笑道:“二位,得罪了,茅山弟子庄非子,这厢有礼了!” “嘿嘿!”老汉尴尬的笑了笑,露出满嘴的黄牙,更确切的说,是少了一颗门牙的满嘴黄牙,“不好意思啦!这位出自茅山的术士,自称比你们棋门的术士更善于捉鬼,并且只收我三两八钱的银子,就肯为我捉鬼办事,二位,请回吧!” 老汉用手一指门的方向,这便下了逐客令。 “你这老头,好不讲理。不用我们,还不早说,我们摆好了法阵,又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你现在才说不用我们,都这么晚了,你还叫我们到哪里去接生意啊?”吕卿不甘的辩解道。 “对不起啊孩子,现在术士比耗子都多,我们这些老农民,也不知道谁真谁假,有劳二位了。请!”老汉说着,又一指门。 吕卿还待争辩,却被父亲吕仲达制止,“算了,我们走。” “可是……”吕卿不甘的凝望着。 “术士不止有我们棋门一种,他们茅山的术士,的确比我们更适合捉鬼。”吕仲达这话言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茅山术士,也就只适合干些捉妖弄鬼的小沟荡,不适合参悟天下大事。 虽是一句充满了恶意的嘲弄之语,却也并非是无稽之谈。天下术士种类繁多,养蛊、巫师、占星、炼金等等皆在术士行列…… 并非所有的术士,都适合谋划天下大事。 术士,又分散修与宗修。 所谓散修,就是指像吕卿父子这样,有祖传的功法秘技,但家门实力浅薄,又撑不起大门面来的修士。而宗修,就是像茅山术士那样,有宗门作为后盾,自立为一方门派的术士。 自齐国重剑士而轻术士以来,有很多大术士,便不再为齐国效力,事实上,他们也没办法再为齐国效力,所以分分跑到外地,开山立派,以招收弟子,传授技法来换取钱财,维持生计。 茅山派的开创者,正是当年协助东帝齐宣,与秦国交战的几位大术士,合力建造,以传授巫道为主,占卜次之…… 巫道,也就是沟通鬼怪之道,对于驱鬼之事,最内行不过。 反观棋门术士,也的确不以捉鬼降妖见长。 棋门,乃专攻于杀伐之道,最善排兵布阵,征讨四方。此术士,正是为帝王开疆拓土,荡平天下的不二人选。 可吕仲达却偏偏不被重用…… 如此棋门,你让他去捉妖弄鬼,无异于养虎捉鼠,大材小用。费时费力不说,效果上,也不会太好,常常是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那茅山术士庄非子倒很是得意,笑了笑,一拱手,“您是大师,恕在下不远送了!” 事已至此,吕仲达也没有再多言,抓着儿子吕卿的手,迈步向门外走去。 “可是,父亲,我们的棋子还在下面埋着呢!”吕卿是想着,就算要走,也要将自己的法器收回来。 大术士隔空取物,有摘取别人的心脏,而不伤其性命的手段,何况是区区几颗棋子?并且还是那种,早就被吕仲达炼化好了的棋子,操纵起来,简直就是如臂使指一样的简单。 他用手扒开衣袖,让吕卿瞧见里面的棋子,“放心吧!一颗都不落下。” “爹,你是什么时候收回来的?”吕卿只觉得好奇,并未见到父亲动手,那些棋子,就已奇迹般的,飞回到了父亲的袖子里,“神奇、神奇,真是神奇,父亲你真是神了。咱们两个寸步不离,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把那些棋子拾起来的。” 吕仲达轻抚着儿子的脑袋,笑了笑,在即将离开院子的瞬间,猛的回头望了一眼那茅山术士庄非子,道:“捉鬼捉妖,不打紧,可不要为了贪财,而丢掉了性命!” “呵!”那茅山术士庄非子撇嘴冷笑,“用不着您替我担心,我们茅山弟子,可不像某些冒牌儿术士,捉个鬼,还要等到大半夜才能动手,与其如此,还不如请个剑士前来捉妖……” 老汉陪着那庄非子一笑,目送着吕氏父子离开。 吕卿在前,父亲吕仲达跟在后面,出了那老汉的家门,没走几步远,就听见“呸”的一声,随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落到了吕卿的脸上,仿佛是小鸟拉的粑粑。 吕卿擦了擦面颊,他不傻,知道小鸟是不可能从这个角度,用屎球来丢他的。 门外不远处,有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在泥土堆里玩耍,其中有一个又矮又胖又憨的小子,率先朝着吕卿的脸上吐了口口水,骂道:“呸!臭术士,冒牌货,大骗子。” 另一个比他略瘦的小子,也跟着往吕卿的脸上吐起了口水,骂道:“呸呸呸,江湖术士,又是江湖术士,术士都是骗子,呸呸……” 另有几个男女,也都朝着吕卿的脸上吐口水,甚至还拿他们用尿和的泥巴,来丢他们父子。 吕卿满心的委屈,心里面不断的盘问着:“我骗他们什么了?我有骗过他们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湖术士,已经成了江湖骗子的代名词。 骗子和术士怎么能一样呢?骗子是招摇撞骗,无中生有,而术士,明天理,知天命,通异数,晓阴阳,怎么能说是骗子呢? 其实,早在七年之前,这些大术士们都是吃公粮的,只效力于朝廷,也就是大齐国。似民间这种闹鬼的事情,想要解决的那也是要请官府出面的,有专门的大法师,负责清理民间怨魂鬼怪,以保万民平安。 可自从七年前的那场秦、齐大战以后,术士在齐国,忽然变得不吃香起来。 先是术士机制被东帝齐宣废除,而后又大力提拔剑士,朝野上下,身份地位以剑士第一,术士垫底。 即便是那些曾经为东帝齐宣,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大术士们,如今也只能自谋出路,自求多福了。 术士的地位,从原本的高高在上,突然变得低不可言,成了齐国最下贱的臣民,只怕是过不了几年,就连奴隶都要比术士们高上一头了。 这一起一落着实令人看不明白,术士们为齐国打赢了战争,却不仅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反而却遭来东帝齐宣的极力打压。以至于这些,原本靠吃国家俸禄的大术士们,不得不四处流浪,自己赚取钱粮。 因此,那些大剑士们都说,术士们为齐国打赢了战争,却失去了天下人心。就和当年的大秦一样,盖天华一剑斩龙,赢得了对夷族的战争,却失了天道的眷顾。 而在这众多自主求生的术士之中,也确实有一些品行不端,道德操守不够坚定的术士,行起了下三滥的手段,前一日放鬼,后一日捉妖,故弄玄虚,骗取百姓钱财。 此等勾当,初时还好,时间久了,百姓们也不是傻子。久而久之,一条鱼害得一锅腥,以至于所有的术士,都不再被百姓们信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宁可横死街头,也不愿请术士们化解凶灾,这才有了天下术士,皆是骗子的说法。 江湖术士,由此也便成了江湖骗子的代名词。 吕卿眼含着泪水,一边擦拭着脸上的口水,和身上的泥巴,一边争辩道:“我不是骗子!我们没有骗人!” “多余的解释!”吕仲达看了看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估摸着,他们应该都是那老汉的孙男娣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拍了拍吕卿的肩膀,“好了,我们走我们的,不要和他们计较。”随后,又趴在吕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都活不过今晚。” “什么?”吕卿一惊,愣愣的注视着那几名小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们,全都得死?” 吕仲达点了点头,拉紧吕卿的手,缓缓迈步向前,“下次,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为、为什么?”吕卿语气微颤。 “因为,这是欺天…… 第三章 该死的术士 - 棋门术士 - 刘圣 晚风呼啸,卷起阵阵尘土。暮色中,一对父子,由南向北,穿过热闹的街头,直向着北山岗阔步而去。 北山岗,荒凉无人之地,有很多毒蛇猛兽,平日里,就连术士们也很少去那个地方。 不过,那里倒是住着很多孤魂野鬼…… “二位,天色已晚,还是不要往前边走啦,会招来厄运的!” “北山岗就是个乱葬岗,夜晚经常有厉鬼出没,二位,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要是真没有地方住,来我家借宿一晚,也是可以的。” “胡大哥,还是别说了,你没看见他们的打扮吗?” “打扮怎么了?” “他们是术士。” “嘿,原来是术士啊!那,死了也是活该!” …… 术士怎么了?不知道,反正就是走到哪里,都会招来别人的指指点点,仿佛是世界上所有的恶,都是因术士而诞生的。 落寞的父子,萧瑟的背影,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更增一抹悲凉。 远去的路,尘土飞扬,孱弱的影子,被无限的拉长。 在唏嘘与谩骂声中,吕卿跟着父亲,走在了一条孤独的路上。 路很长,仿佛没有尽头,天也越来越暗,仿佛是等不到下一个黎明。 拖着沉重的心情,吕仲达苦涩一笑,无视了那些人的讥讽与嘲笑,无视了他们污言与碎语,同时也无视了风的流转,飞沙的侵袭……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儿子,“吕卿,你怕吗?” “我不怕!”吕卿的眼睛常常是湿润的,自从他懂事起,就离开了母亲,随着父亲,一同四处流浪。 谩骂声、讥讽声,常常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 “天知道,术士们都犯了什么错?”他还是那样的委屈。 吕仲达看着吕卿撅起的小嘴,像是看见了最有趣的东西,再次咧了咧嘴,没有接着他的话讲下去,而是问他:“你怕鬼吗?” 吕卿摇头,“如父亲所言,人比鬼可怕多了。” “嘿嘿!”吕仲达会心一笑,“那你怕狼吗?很饿很饿的狼……” 吕卿摇头,“我比它还饿呢!” “呵呵!”吕仲达从袖口中摸出了半块饼子,递向吕卿,“饿了,就吃点,嗯!” “一会儿我还等着吃狼肉呢!”吕卿没接。 “吃吧!”吕仲达微笑着,“纵然是不能大富大贵,可填饱肚子,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能做的到的。” 吕卿抹着眼泪,笑了笑,结过半个饼子,又折成两半,一半含在自己嘴里,将另一半还向了父亲,“我得留着点肚子,一会儿好吃狼肉呢!” “呵呵!”吕仲达摇头苦笑,“狼肉可没那么好吃……” 正说着,他们已来到了山岗之下,恶狼果然就在山巅上嚎叫,一声声,吹响午夜狩猎的号角。 山岗不大,但周围很黑,又都是丛林,所以给人的感觉极其的阴森恐怖,比起白日在老汉家里时的场景,更加的吓人。 吕仲达轻轻一推,“给你的,你就吃吧!我这里多的是呢!” 吕卿是一个不愿啰嗦的人,他也知道,他们的生活,也的确没有节俭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于是便学着父亲那样,将折了四分之一的饼子,塞进自己的衣袖当中。 只是他这个袖子,虽然看着宽松,可里面却容不下什么东西。 一会儿走着走着,就又掉了出来,逗得吕仲达哈哈大笑。 小孩子,就是无忧无虑,无论身处在何等艰辛的环境中,只要让他清闲半刻,烦恼什么的就全都忘记了。 “你已修到黄级初窥秘境阶段,俗称开天眼,所以一会儿,你一定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要怕,都是一些小鬼而已。”吕仲达嘱咐道。 “是。”吕卿点头答应,便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声狼叫,周围的丛林中,燃烧起一团团的鬼火。 鬼火中闪动着幽蓝的影子,有些是婴儿般的模样,有些则是驯鹿角马的样子。 “咦!”吕卿不由得叫出了声,原本藏在衣袖里的饼子,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很奇怪是吧?”吕仲达笑了笑。 吕卿点头,他自是知道术士里面的一些规矩的,拾起半角饼子,道:“动物们也有灵魂?” “是啊!万物皆有灵性。”吕仲达道:“别害怕,一会儿等咱们到了山顶上,你就会发现更多更有趣的东西。” 这里的亡灵虽多,但却不知是因吕仲达的缘故,还是因为它们本就没有恶意,都规规矩矩的呆在原地,或是在丛林之间徘徊,并没有一个想要靠近吕卿,或是露出狰狞的爪牙,向他袭击。 如此奇异的景象,倒是令吕卿有些提神,疲倦和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只觉的自己走上术士这条路,一点也没有错。 两人来到小山的顶上,登高远望。 吕仲达可以眺望的很远,目力所穷尽的地方,或许已到了天的尽头。反应之机敏,也丝毫不会比所谓的剑圣就差了。 只是,很多时候,并非是有能力的人就一定会出彩,也并非是好人就一定会过得好。 吕仲达深以为意,也只能摇头苦叹罢了。 吕卿看不太远,好在他可以看见满山遍野的“鬼火”。 此鬼火,并非彼鬼火,它们不是真正的火焰,更不是所谓的磷火,而是一个个幽鬼的影子。 无数个会发光,而又只有术士们才能够看见的光影,在林间穿梭,时而被树荫遮挡,时而露出一角,被吕卿收在眼底,宛如万家灯火,又似满天繁星,闪闪放光。 夜色朦胧,仰头望天,天上是星海,俯瞰大地,地上是灵魂的海洋。 很美,也很壮观。 吕仲达很快在山顶升起了篝火,坐在火堆旁边闭目养神,稍过了片刻,再次起身,眺望远方。 吕卿不知父亲在看些什么,还以为父亲只和自己一样,在看云海山河,看星光,看那些灵魂的影子。 忍不住说道:“爹,这里好美啊!” “美吗?”吕仲达依旧眺望向远方,神色木讷,仿佛根本就没有说过话,满脸的心不在焉。 “美啊!”吕卿笑嘻嘻的说道。 虽然知道父亲可能是在敷衍自己,可自己总不能也敷衍父亲吧?因此,他还是回答的很认真。 吕仲达冷笑道:“离近了看,就不美了。” 吕仲达忽然回头望向儿子,“怎么,不信?” 吕卿点点头,又遥遥头,“虽然我觉得还是很美,可父亲既然说了,那应该就是对的。” “很好。”吕仲达盘膝而坐,从袖子里取出棋盘棋子,淡然道:“陪父亲下局棋如何?” 吕卿皱了皱眉,他是最不想输棋的那一个,哪怕是向父亲请教,他也不想输棋,可却从没有在父亲的手上赢过。 争胜之心,世人皆有,可唯独吕卿的争胜之心,却与寻常人不同。 车马炮象士帅,乃至小卒,棋子在有些人的眼里,就只是棋子。可在有些人的眼里,却又不止是棋子,吕卿尤为特殊。 吕卿与父亲下棋,当然还不到斗法的地步,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下棋而已。因为他的境界,还施展不出法术来,所以也只能是下棋消遣罢了。 一颗普通的棋子,不是被吕仲达精心炼化过的棋子,可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棋子,在吕卿的眼里,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棋子了,而是那种有生命、有思想的好伙伴。 赢了还好,士族的死亡、炮马的交换,以及关键的地方的弃车保帅,一切的牺牲,都因最终的胜利而变的有价值,可问题就在于以他现在的棋力,很难赢。 输了,他觉得对不起那些棋子,马炮也好,车卒也罢,他觉得它们都那么的努力,为了帮助自己赢得战争,而慷慨赴死,毫无怨言,可却因为自己的失策失算,白白的浪费了它们的热血生命,只能被敌人一点一滴的蚕食,甚至连交换都做不到,自己实在是对不起那些“朋友”。 其实对于这些,吕仲达劝了不止一次,可有些事情,似乎是生在骨子里的,任凭别人怎么劝说,也仍就是于事无补。 就像拉屎撒尿,总不能因为有人劝你别拉别撒,你就真的从此不拉屎也不撒尿吧? 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不让别人瞧见而已。 所以,吕卿从一开始的每输一棋我就哭,到后来,只能红着眼圈在心里默默的伤心。 棋盘摆好,却少了一个子,是那个黑方的“将”。 吕仲达不止有一副棋,但这件事情吕卿却并不知情,只知道每次陪同父亲下棋时,拿到手里的棋子,与做法事摆棋阵时所拿的棋子分量不一样,不是没有问过,吕仲达让他自己去想。 作为儿子兼弟子的吕卿,理所当然的就没有去多想,想了也该是因为法力的缘故。 吕仲达翻了翻袖子,“遭了,落在那老王八家里了。” 在那老汉家里,交给儿子吕卿摆法阵时,所埋藏的棋子,明明是已经被他炼化了的棋子,可现在用的明显是寻常的棋子,怎么可能落在老汉的家里? 吕卿当然不知道父亲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是憨憨的望着父亲。 吕仲达再次站起身,眺望着远方。 吕卿有些不知所措,低声道:“咋办啊?不然我去那老汉的家里去取,他们不会赖着不给我们吧?” 吕仲达笑着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淡然道:“无妨,为父我自有办法。” 只见他双指并拢,高举于胸前,轻念了一声:“起,走你!”随后在心里沉喝:“明将——杀!” 下一刻,天地寂寥,满山遍野的魂影,默然向后退去,如风吹草木,向四外倾斜。 刹那间,有一股精纯的杀气,从吕仲达的眉心处迸发出来,一闪而逝。 吕卿只觉得淡淡的不适,远远望去,仍然可以瞧见一抹璀璨的金光。 只是,他不记得,那正是老汉家的方向。 第四章 恶鬼食钱 - 棋门术士 - 刘圣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金光夺目,远在北山岗的人依稀可见,可偏偏近在眼前之人,却瞧不见那一缕凶光。 —— 青州五里镇,一个老汉的家里。 年轻道士仙风道骨,一身霸道的罡气,手持桃木剑,左晃右晃,口中念念有词。 一张四角的八仙桌,上面扑满了黄纸,黄纸上,密密麻麻的符纹,让人视而头晕目眩,仿佛连灵魂都要沉浸其中。 黄纸旁,一个三脚的小香炉,看材质,应该是青铜铸造,内燃三炷香,香烟缭绕,在半空中盘旋不去,宛如一尊远古的神灵,在庇护着四方。 老汉佝偻着身子,坐在门槛上望着茅山术士,时而望一眼桌上的黄纸符箓,就赶紧移开视线,只觉得头晕目眩,好似有鬼魅钻入了他的识海小天地内,说不出的玄妙。 老汉点点头,乐呵呵的,只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茅山道士庄非子,手舞着桃木剑,在院子里晃来晃去,嘴角擎着一抹笑意,手中桃木剑往天上一抛而起,悬浮在空中,然后双手掐诀,摆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来,朝着那老汉龇牙咧嘴。 老汉见状,顿时觉得不妙,站起身子,颤颤巍巍走到年轻道士的面前,颤声道:“老神仙……” “我不老。”庄非子咧着嘴,使劲儿的挤出一个微笑。 老汉急的手足无措,浑身颤栗,眼下这道士看着确实年轻,可自己总也不能称呼人家为“小神仙”“小道士”不是? 只不过情急之下,这老汉也顾不得解释那么多,只得再次开口问道:“神仙大人,这、这是怎么了?能不能行了啊?” 老汉这时有些后悔,白天不该赶走那两个棋门术士的。 这下子倒好,看样子,这年轻的道士术法还是差了点。 嗯,那年长的看着就稳重些,降妖捉鬼,应该是十拿九稳。年轻人到底是不行,太跳脱,口气很大,降妖捉鬼的本事到底是差了些…… 老汉越想越懊恼,最终值得叹息一声。 年轻道士庄非子一个转生,桃木剑上顿时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黑烟,黑烟之中,伴随着点点雷电光辉,然后传出鬼哭狼嚎般的凄惨声音。 再一转头,望向老汉之时,那道士已满脸鲜血。 有鲜血,从他的口鼻眼耳里面流出,简单来说,就是七窍流血。 这下子可给那老汉吓的不轻,一屁股跌坐回门槛,颤声问道:“神仙大人,老神仙,这、这可如何是好?” 年轻道士面目狰狞,这时也顾不得与那汉子辩解什么,说自己不老之类的话,语气沉闷,连忙道:“不行了,这厉鬼颇有些道行,好在今日你没让那两个骗子在此捉鬼,否则,那二人早已暴毙当场。” 汉子颤声道:“老神仙,你、你这下如何了?能否镇压此厉鬼啊?” 年轻道士庄非子咬牙切齿,“不行不行,降不住它,老人家,你家中可有什么压胜之物?” “压胜?何为压胜啊?”老汉问道。 年轻道士道:“自古以来,能压胜者,非金既银,也就是金银物件,若是没有,铜钱、金锭、银锭都可以的,正所谓金身不朽,正是此里,要不然金银为啥那么值钱呢?就是因为那金银铜铁,皆有压邪镇凶的功效,故而才值钱的。” “黄金压邪威力最大,白银次之,铜器再次之……” 老汉初时还犯嘀咕,怕这茅山道士装神弄鬼,故意骗取钱财,待说道后面,玄之又玄,便已信了几分。 惧则慌,慌则乱,人一乱,脑子就不那么灵光,想事情就不再周到。 桃木所指之处,厉鬼嗷嗷嚎叫,以至于那道士说些个什么,都听不太真切,反正大致意思是了解了些。 那道士看老汉还有些疑惑,迟迟不肯拿出家当,当下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厉鬼叫声更响,以至于前院熟睡着的孩子们,也都被吵醒,走出房门,趴在门口那边,朝院子里张望。 汉子一咬牙,就回房间去拿金银钱财。只是还有些个不放心。 那道士又道:“老人家且放心,谈好的什么价格,我一分也不多取,我茅山道士庄非子,决不食言。若老人家还不放心,除了金银压胜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可助贫道降妖除魔。” 老汉本就不愿拿出金银,问道:“怎么做?” 道士庄非子道:“您是一家之主,拜四方正神,可助我驱邪,只要您能在一炷香时间之内,朝东西南北四方,各磕八千个响头,就可感动上苍,求得神灵庇护,祝我驱邪。否则邪祟若是闹腾起来,你们一家人躲到前院,也还是要死,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老汉不等那道士说完,便已打定主意,磕头算什么,只要不花钱,脑袋磕露了,又能如何? 老汉二话不说,趴在地上就拜。 “磕的轻了,声音要再大些。”庄非子强忍着笑,双手掐诀,对着那老汉指指点点。 老汉磕头,顿时加大了力道,咚咚磕个不停。 “不行,太慢了,再快一些。” 老汉立马加快了速度,刹那间额头先是红肿高大,再后来血流不止,样子十分狼狈。 庄非子叹息一声,抹了抹脸,使得原本满脸朱砂墨迹的脸上,看起来更加狰狞了几分。一叫丹田浑元力,咯嘣一声,震段了高悬空中的桃木剑,吓的那老汉一个哆嗦,不敢停下磕头,偷眼望去,更是心惊胆寒,边磕头,边问道:“神仙,现在如何了?” “不行,你磕头磕的太慢了。”庄非子摇头叹息,“真的不行了,若是再没有金银压胜之物,今日你我,还有你的孙子孙女,都得死,谁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汉再不敢藏掖,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些许散碎的银子,起身连忙递给那年轻道士。 庄非子伸手接过,扯了扯嘴角,颠了颠,正好是三两八钱银子。 庄非子屈指一弹,在那老汉的眼里,就宛如神仙手,散碎银子笔直一线,落在香炉前方。 摇了摇头,道:“不行,银子太少了,根本压不住。” 老汉急道:“那要多少?” 庄非子道:“至少十两。” “啊?”老汉一听当场傻眼,“十两……” 十两银子,在当时的寻常百姓家里,可不是个小数目了,折换成现在的钱财,该是七八千元。 不是历朝历代,都民生富足,家有余钱的,这还是当今的大齐,民生富饶,远胜他国的情况下,否则寻常百姓,土里刨食,一辈子甚至都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 饶是如此,那老汉也吃了一惊,呆呆望着年轻道士,良久无言。 年轻道士十分诚恳,道:“老人家放心,镇压住厉鬼之后,在下一定如数奉还,绝不多拿你一分。” 老汉如释重负,撒腿狂奔,直奔向前院。 临出门前,庄非子不忘提醒道:“要是有整块的银锭更好,银子不够,铜钱等物也可,越多越好。” “好咧!”听闻那道士说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镇压厉鬼后,如数奉还,老汉当下放心了不少,也不多想,龇着独独少了一颗门牙的满口黄牙,撒脚如飞,转瞬间来到前院,从柜子里拿出一颗银锭,攒了一辈子的银锭,足足十两,颠了颠,又拿出一贯铜钱。 铜钱分大钱小钱,大钱一百六十枚为一吊,或者说是一贯。小钱则要一千枚,一千枚小钱,刚好是折算成一两银子,一枚大钱,则是约等于四枚小钱,算法有些特殊,并不是容易计算的十进制。 二百五十枚大钱,可以折算成一两银子。 因为铜钱携带起来不甚方便,所以各地对金银的限制较多,真实折算起来,还比较麻烦,因此实际上金银那时更值钱。 一吊小钱,两吊大钱,一个银锭,散碎银子二三两,老汉家里还算趁钱的哩。 只不过今夜过后,钱是谁家的,可就不好说咧。 原本,要是儿子们不死,这老汉都想拿着钱,先给自己找一方小了,反正儿子们都已经打点利索了,他们娘死的早,再娶一个,其实也不过分。 只是,儿子儿媳,死的死,改嫁的改嫁,自个儿带着几个孙子孙女,日子难熬的很,也就没了那份念想,再加上家里闹鬼,哪里还敢想那么多? 一进后院,就想起老伴儿,当年自己花心,害得自己被老伴儿唠叨,一怒之下,就在这后院之中,失手将其打死。 这么多年,除了些许愧疚,就是恐惧。家里闹鬼,是不是老伴儿的阴魂不散?是先闹鬼,自己再失手,还是先失手,再闹个鬼,还真是说不清楚。 反正儿子们都死绝了,眼下又有高人坐阵,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去她娘的闹鬼。 老汉越想越来劲儿,一股脑儿的将家当全部摆在桌上,压胜…… 厉鬼仍旧嗷嗷叫个不停,只是比刚才声音略小了点。道士盘膝而坐,掐诀念咒,最后问老汉,家里可还有余钱,这厉鬼着实厉害,超乎想象。 老汉摇摇头,神色又恍惚起来,问那道士,是不是自己回避一下才好点,道士让他留下来,让他看住自己的银子和铜钱,千万莫要被厉鬼抢了去,若是被厉鬼将钱给吞了,他可是概不负责的。自己则要神魂出窍,拼着折损道行,也要将那厉鬼降服。 于是,汉子便眼睛瞪的溜圆,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银锭和铜钱,而那道士则好像睡死过去,低着头,不言不语,闭目养神。 忽然之间,厉鬼咆哮着,朝老汉飞扑过来。老汉一惊,赶忙掩面后退,再一瞧,桌上银钱皆无。 第五章 术士杀人,衣不染血 - 棋门术士 - 刘圣 第五章  杀人的老汉—无心菜 汉子顿时急了,桌上桌下翻了个遍,鬼影也无。 汉子惊恐万分,连忙去找道士。 庄非子脸色阴沉,一口鲜血,直吐在老汉的脸上。 老汉摇晃着道士的身子,要他还自己银子。 道士沉默不语,片刻过后,翘脚大骂汉子不识好歹,自己为了他,折损了十年的道行,非要他加倍奉还。 那老汉一见道士急眼,当下又没了底气,只是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道士收拾起行囊,就要离去,却被那老汉的孙儿们堵在门口。 刹那间,有一道不明显的金光,从房门口亮起。 庄非子举头望去,只隐隐见到一颗如太阳般,圆圆的金光球,飞入老者的脊背。 一身粗布麻衣上,顿时金光闪闪,流露出傲然之姿。其背后,一个大大的“将”子,浓稠如墨。 老人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就将一位正对着他的孩子,一掌打死。 那孩子,正是白日里,朝吕卿吐口水的小子。 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下一刻,又是一个和他正视的孩子,被他打死。下场依旧凄惨。 几个照面下来,院子内,只有那老汉与年轻道士庄非子还活着。 庄非子大惊,搞不明白这老汉是得了什么失心疯,莫不是真的闹鬼了? 年轻道士庄非子伸手入袖中,撵出一张驱鬼符,货真价实的驱鬼符,用以镇煞厉鬼,驱除邪祟,道行一般的妖物见此符箓,仍要敬而远之。 没想到那老汉全然不惧,一个健步,往上一冲,一只鲜血淋漓的枯瘦老手,竟是破开符箓,透过他的胸膛,直接抓住了那道士的心脏,一拎而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这样,被他捏在手里。 揪心之痛,痛的那道士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千言万语,过往的所有的画面,在其面前一一浮现,曾几何时,有个老道人曾对他说过,做人要厚道,不许欺骗穷苦的百姓,不能仗着自己有些本领,就目中无人。 还有,就是那道无心之术…… 学会了,也未必用的了。 当时他问那老道人,为什么用不了。 老道人只回答了他两个字,“太疼。” 痛是真的痛。 他现在只想问问那老汉,我现在还你钱,还来不来得及…… —— 北山岗上,一对父子,遥望远方。一颗棋子,闪着金光,从遥远的地方,呼啸而至,拖曳着金灿灿的小尾巴,宛如一颗金色的流星划破天空。 然而,也只有术士才能瞧见这光辉。 棋子落入吕仲达的大袖中,吕仲达冷着脸,从袖中拿出一枚棋子,正是“将”,然后摆好了棋局,吕卿果然是输。 不敢抽泣,只能默默伤心加惋惜,惋惜中,偷偷带着些许愧疚。 对不起那些被父亲“吃掉”的棋子,更对不起父亲的点拨与教诲。 唉!自己咋就这么笨呢? 小吕卿昏昏睡去,吕仲达愁眉不展,一招手,从茂密的丛林中拽出一簇魂影。 魂影是活的,是一个满身戾气的小男孩。 吕仲达就坐在那里,没有动,抓些小鬼,当然只是信手拈来的事。 那小鬼不服,可劲儿的挣扎,可蝼蚁安能撼动大象,被吕仲达随手一丢,丢入儿子吕卿的眉心处,一闪而逝。 吕仲达喃喃自语道:“好儿子,别怪当爹的心狠,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吕仲达起身继续眺望南方,怔怔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卿那满脸幸福的小脸蛋儿,五官忽然纠在一起,惊恐万分,浑身打颤。 吕仲达只是笑望着儿子,不言也不语。 吕卿大汗淋漓,似有痛苦神色,时不时的惊呼出声,手脚乱舞,眼泪、口水到处流,最后摇头晃脑,竟是尿了裤子…… 噩梦连连,却不能睁眼。 任凭他如何折腾,吕仲达犹是不理不睬。 在梦中,吕卿成了一个富贵人家的贵公子,从小过着安静祥和的生活,偶尔去夫子学堂读书,也不认真,偶尔去与剑士学剑,却吃不了苦。 父亲严肃,母亲慈爱,仿佛过着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 可好景不长,七岁那年,得了大病,医生郎中都没能治好,就此殒命。 人虽死,可心意犹在,好似眼睁睁的看着严肃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一点点,含泪将自己丢出家门,丢到了这座北山岗上。 奇了怪哉!明明家里很有钱,却不愿为死去的孩子,买一副棺材,入土为安,就只是用草席一裹,然后丢到山上,夜晚被饿狼啃食,咬的皮开肉绽,撕的血肉横飞……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安葬我? 他心中既恨又恼,仿佛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支配,包括思想与情绪。 有人问,死亡有什么可怕?不是还有灵魂吗?呵呵,没有死过的人,又怎能体会得到,一个人重病卧床时的痛苦煎熬,又怎能体会,身体肌肤一寸寸崩坏,一寸寸失去知觉的痛苦。 比起肉体上的痛苦,更多的还是一种思想上的绝望…… 人死前,除了术士,又有几个人会知道,人死后,到底有没有鬼,还有没有来生。其实,即便是术士,也不敢确定自己来生的因果,所以只能是慢慢的失去知觉。 死了,也许真的就是没了…… 相信,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于吕卿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易承受的了,所以他才尿了裤子,情不自禁。 醒来时,天已微微亮起。 孩子是被父亲吕仲达一巴掌,给拍醒的。 懵懵懂懂的孩子,只觉得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时,天还有点凉,浑身衣服都湿漉漉的,当然是因为冷汗出了太多了的缘故,以至于自己昨晚尿没尿裤子,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一堆篝火上,架起了一只去了毛的狗? 吕仲达混不怕烫,伸手扯下一块肉,用嘴吹了吹,待肉微微凉些,才递给儿子,“吃吧,犒劳你的。” 吕卿笑盈盈的,一时间,差点忘了昨夜的“美梦”,吃了一口肉,香喷喷的,还是有点烫,不过很有嚼劲,“狗肉真香!爹,你也吃啊。” “哈哈!好小子,好端端的狼肉,硬是给你小子当狗肉吃了,真是浪费。”吕仲达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满脸都是笑意,不知怎的,笑脸中的眼神,又突的闪过一点愧疚。 一闪而逝的愧疚。 吕卿吃着肉,忽然想起昨晚在梦里,一家人吃着烤羊腿的场景,顿时泪流满面。 虽然在梦里,父亲不是自己的这个父亲,母亲也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可就是忍不住悲伤,替那个悲惨的孩子悲伤。他想问一问老天爷为何如此的绝情,为何要让那个孩子忽然病死,知不知他死的时候,他的父母是有多么的伤心,那孩子又是多么的绝望。 “咋了?”吕仲达笑嘻嘻的看着儿子,明知故问。 不问还好,一问,吕卿哭的更加伤心了,竟是裂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吕仲达一边啃着狼肉,一边打岔安慰儿子,“不就是输了一盘棋嘛,至于想这么久?” 吕卿抹了抹眼泪,将昨晚的梦境徐徐道来。 吕仲达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吕卿对父亲问道:“爹,我要是死了,会不会也被你用草席卷起来,丢在这儿?” 吕仲达笑着答道:“不会。” 吕卿稍稍缓了缓,没想到父亲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糟心。 “我会把你架在火堆上,烘烤上七七夜,叫你永世不得安息。” 吕卿听完,连忙擦了擦额头冷汗,看看火堆,再看看着父亲,身体竟是不由自主的打颤,“爹……” 吕卿裂开嘴,竟顾不得吃肉,嚎啕大哭起来。 吕仲达微微一笑,“好了,儿子,爹之所以这样说,是怕你死啊!你要是真害怕被架在火上,就给我好好的活着,知道吗?无论遇见再大的坎坷,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哪怕是父亲死了,母亲没了,你仍要好好的活着,不许死,听见了没?你要是敢轻易死掉,可就别怪当爹的无情了,到时候把你放火堆上烤都是轻的。” 吕卿横臂挡在自己的眼睛前面,悄悄抹着眼泪,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父亲的话了,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恐惧。 吕仲达伸手入袖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衫,对吕卿说道:“来,把衣服脱了……” “嗯?”吕卿还眯着眼,袖子挡在面前,不知父亲何意,以为是要脱衣服“烤火”,吓得赶忙往后退了退,移开宽大的衣袖,见父亲手里拿着一套从集市上买来的崭新衣物,方才回过味来,破涕为笑,道:“你咋知道我衣服都湿了呢?” “换好衣服,咱们先吃肉,等吃好了,一会儿下山的时候,爹再告诉你。”吕仲达微笑着说道。 吕卿换好了衣服,爷俩各拿了两块肉,大口吃着。吕卿大袖一挥,将剩余的狼肉尽数收入袖中。 吕卿边吃边道:“爹,你不烫吗?” “嗯?”吕仲达似没听清,其实听得真切,笑道:“当然不烫,爹着袖里乾坤的功夫,别说是一头烤狼,就是三味珍火,也能放得。” 好在吕卿年少无知,不知此间真意,若是给那茅山道士听见,非要吓拉了不可。 三味珍火,传言乃太上道祖炼丹之火,可焚烧万物,连地狱黑火,见之都要退避。三味珍火既然能焚烧万物,那自然是连其它的火焰也烧得的。 吕卿吃罢了狼肉,笑着站起身,准备跟着父亲一起下山,岂料想刚往起一站,便双腿打颤,浑身上下使不得一丝气力。 吕仲达拍了拍肩膀,示意儿子上来。 “爹,你要背着我下山吗?” “混小子,明知故问。”吕仲达背起吕卿,快步向山下走去,临行前不忘反手将篝火打灭。 吕卿本想问问父亲,昨晚那梦的来头,谁知明明刚刚睡醒,一到了父亲背上,霎时困意滋生,片刻便就昏昏睡去。 吕仲达见儿子睡着,当下一步跨出,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一处菜市口。 青州五里镇,最大的集市,便是此处。 由于时辰尚早,集市上往来行人稀疏,只有个别卖菜的商贩,早早摆摊,也未叫卖。 日头微微抬头,天地间映射出一抹红光,五里镇今日似要下雨,天地间带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一位年轻道士,步履蹒跚的,从南向北,缓缓走向菜市。 环顾四周,发现今日的集市有些古怪。 菜市口今日所有的无心菜,都被一个术士打扮的中年汉子,以极高的价格包圆儿,然后就地摆摊,只卖无心菜,价格更是极高极高,一颗无心菜,就能叫人倾家荡产,要价竟然是一百两银子。 第六章 倒霉的茅山术士 - 棋门术士 - 刘圣 若有若无的影子,断断续续的从正南的方向赶来,要不是借着清晨的雾气,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他的影子,与雾气无关,与太阳也无关,不必有任何的遮挡,他的影子就是不全,因为少了一角。 年轻的道士好似一个行尸,晃晃荡荡的来到唯一一处,卖无心菜的摆摊子前,两个眼圈血红,眼睛里满是血丝,两腮塌陷,形容枯槁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依稀可以辨得,他正是那茅山道士庄非子。 庄非子站在吕仲达的面前,怔怔出神。 吕仲达双手拢袖,懒散的依靠在摊子旁边,与那庄非子对视一眼,并不言语。 庄非子嘴唇微颤,不敢说话,两两无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大概是时辰快到了,不得不开口,才颤声问道:“先生,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活吗?” 吕仲达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似没听着,却举起了一只手,伸手似要讨要东西。 庄非子看了两眼,一时间竟有些糊涂。吕仲达哼了一声,看看庄非子,又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掌,示意他不做点什么吗? 庄非子即刻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大把散碎的银子,交到吕仲达的手上,吕仲达掂了掂,随手放入到自己的衣袖中,倒是毫不客气。 庄非子心中窃喜,却见吕仲达再次伸手,仍是不言语,并且也没有半点要言语的意思。 庄非子赶紧再摸出一颗银锭,足十两,吕仲达再次收入袖中,再伸手。 庄非子无奈,只得将钱袋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交到吕仲达的手上,心中已是不悦,却不敢表现丝毫。 其实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小心思,吕仲达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混不在意,只是伸手。 庄非子似有疑惑,怔怔出神,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不敢开口询问,一旦开口,破了法术,自己则即刻丧命,走不出五步。 吕仲达见他懵了,也不难为他,伸出两根手指,然后手掌再次摊开,手指勾了勾,示意他身上有两件东西,让他交出来。 庄非子想了一会儿,方才响起,自己身上有两枚丹丸,皆是贵重之物,一枚是帮助锤炼体魄的九转碧血丸,由千年灵芝、活人参、千年蛇胆等,多味地宝炼制而成,且炼制过程极为麻烦。 另一枚则更加珍贵,只是代替师父代为保管,要遇见修道胚子时,方可赐予服用。每一个踏入茅山山门的弟子,至多只有一枚,乃滋补神魂之物。 是天赋好者,才会被授予,若天赋一般,根本没机会服用此灵丹妙药——百灵丹。 炼制此丹药,需要天材地宝无数,更要有一种残忍配料,那便是灵魂,每一枚丹丸,都需擒拿九十九个鬼魂,放置于丹炉中,先练成魂精,再放入余下的天材地宝,炼制中途,还要取一点炼药人的一点神意,凑够一百,故而被称为百灵丹。 若有一步出错,则此丹不成不算,还极有可能炸毁丹炉。 所以,手段一般的炼药师,对于炼制此丹药,则是连想都不敢想。 若是修炼体魄上的东西,自然没什么出奇的,哪怕是九转碧血丸,也不过尔尔,大不了多喝他几碗鸡汤,照样可以滋补回来,唯独是神魂上的东西,那可是大意马虎不得,因此百灵丹绝无仅有,有市无价,寻常人等,根本买不到。 那茅山掌教真人,也是偶然所得,不过数十枚,每吃掉一枚,就要少上一枚,茅山派眼下也无人能炼制此丹丸。要不是众多长老等,逼着他拿出来,赏给有出息的弟子们,他说什么也不会给弟子们分下去的。 如今掌教真人的手里,也只剩下了三枚,那可是老东西的棺材本,不遇见相当对眼的弟子,死也不能给,哪个长老也抠不出来。 庄非子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老贼怎的这么眼尖,那两枚丹药,我藏的好好的,怎的也给他发现了?这要是把这两枚丹药给弄丢了,回去要被掌教真人骂的狗血喷头了,说什么那两枚丹药,比我的命都重要了……唉!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啊?还是先把命保住了再说吧。” 庄非子不情不愿的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瓷瓶,一个朱红色,里面装的是九转碧血丸,用以滋补体魄,一个蓝色,里面装的百灵丹,用以温养神魂。 庄非子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不悦的情绪,却也如割肉一般,铁黑着脸。 吕仲达接过两瓶丹药,知晓里面各有一枚,打开瓶塞,各嗅了一嗅,满意的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庄非子还在做着吕仲达会还回来的春秋大梦,不等梦醒,吕仲达收起两枚丹丸,又朝他伸出五根手指,再一勾手,示意他“拿来”。 “五个?”庄非子挠了挠头,实在不知,自己身上还有五个什么东西,却见那吕仲达又伸了伸手指,还是五个,手语还是“拿来”。 庄非子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养了五头厉鬼,专门配合自己演戏挣钱,当下心领神会,取出五张符箓,每张符箓之中,各自拘押着一个厉鬼。 正是这五位厉鬼之一,在那村头老汉家里,一连伤了好几条人命。 也怪那老汉,若是早点舍得花钱,请术士破财消灾,他那些儿子孙儿,不就不至于死了? 庄非子心中叹息不已。若不是惜命,他真想玩一手玄的,直接打开符箓禁制,看着汉子如何应付。 岂料想,吕仲达接过五张符箓,随手抽出一张,正是那伤人最多的厉鬼。 说实话,此鬼成长之快,远超庄非子的想象,若非依仗符箓,庄非子都压他不住。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脱离庄非子的控制。 就是现在,都隐隐有种要反客为主的架势,妄图反过来控制庄非子。主要是此厉鬼伤人太多,吸纳的怨念与戾气太足的缘故。 相信要不了多久,其余四张符箓上的厉鬼,也要被他蚕食。 现如今,杀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撕毁符纸,符纸一毁,则厉鬼便会跟着符纸,一起消散。 怎料想,吕仲达只是手指微微一扬,就将那鬼魂从符纸中硬生生拘了出来,握在掌心,如小心翼翼的捏着一只蝼蚁。 那茅山道士庄非子惊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中腹诽不已:“这家伙、这家伙还是人吗?莫不是天神下凡?只怕是掌教真人,也不过如此吧?” 吕仲达哈哈一笑,总算开口道:“茅山道士庄非子,我现在回答你,无心菜无心能活,人无心……” 庄非子听到此处,空唠唠的心口似隐隐传来心跳,额头上冷汗直冒,眼下这可是最重要的关节,可那汉子,却偏偏在此刻停住,不言不语,真是急煞我也、吓煞我也。 只见那汉子阴沉着脸,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庄非子简直呼吸都已忘记,涨红了脸,在那里憋着,静候下文,一字之差,便是生死之别,比皇帝老儿还皇帝,老子能不怕吗? 吕仲达笑着走上前去,要不是法术之中不允许,现在庄非子真想跪下给他磕八百个响头,求他饶自己一命。 吕仲达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符箓塞入他的手里,笑道:“能活。” 庄非子听闻二字,总算如释重负,长长吸了口气,霎时间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衣服湿透,竟一点也不比吕卿尿裤子差了。 庄非子随即后仰倒地,直愣愣的望着天,“娘哩,差点真的死了。” 庄非子越想越后怕,自己的性命,原来只在那人的股掌之间。 白云轻浮,艳阳高升,一颗心总算又回来了,在胸膛里砰砰砰直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死,老子没死……” 集市上人已多,好多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庄非子。庄非子并不理睬他们,只自顾自的乐呵,全忘了丹药之事。 过了许久,只见吕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被风吹开的四张符纸拾起,再跑回来,交到父亲吕仲达的手上。 吕仲达笑了笑,道:“咱不要人家的东西。” “可是我看他不要了,咱们收下吧!说不准还能卖俩钱。”吕卿微笑,“爹不是常说,杀猪得把肉剔干净了吗?要不然太浪费了,猪就白死了不是?” “哈哈!有道理,不过这是猪屎,咱可不要这东西。”吕仲达哈哈一笑,“给他吧,实在不知足,把他那身‘猪皮’扒下来,还能值两个钱。” “什么?”庄非子越听越觉得话里有话,咋觉着自己像被人当猪给宰了似的。 一下子从地上坐起身来,回头望着那父子二人,仍旧在那儿卖菜,吕卿不知从何处讨来的苹果,兀自啃着,想来是无心菜太多,卖不出去,拿菜跟人家卖苹果的换的苹果,正啃的津津有味。 庄非子家当被洗劫一空,正欲发火,陡见吕仲达手里把玩着一颗黑色琉璃球,朝向自己报以微笑,笑的十分灿烂,像家中的长辈,在看着自家的晚辈,不,像是主人在看着家里养的猪,还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着的……猪。 爷俩笑的都挺开心,是啊,又杀猪了…… 第七章 父爱如山 - 棋门术士 - 刘圣 庄非子缓缓站起身,凝视着这对父子,许久,竟不知如何开口。 吕卿蹦跶蹦跶的,走到庄非子面前,将手中那四张符箓往他手上一塞,转头奔到父亲的身旁,眼皮低垂,看起来十分疲倦。 庄非子的道行虽远不及吕仲达,可也看得出,吕卿这孩子神魂受伤不轻。 通过望气之术,远远观察,他小小的灵魂上,尽是沟壑,宛如久旱的大地,急需雨露的润泽。 心下喃喃:“怎么会这样?这小童如此年纪,怎会受如此重的魂伤?莫非是死过了一次?” 在庄非子的认知中,小童的灵魂都无比的光滑完整,犹如琉璃美玉,只有经历过世事沧桑,才会被慢慢雕琢,变得凹凸不平,却也因那一道道沟壑伤痕,变得更加坚实牢靠。 就像人体的肌肉,每一次锻炼,都会将肌肉纤维撕裂,待纤维重新接合,就会变得更加坚实有力。 神魂的淬炼,当然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凡是皆有度,过犹不及。 无论是神魂也好,还是身体肌肉也好,一旦锻炼过度,就会受伤,不紧不能使自己变强,反而还会落下病根,终身难以治愈。 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各式挫折,只要能坚挺的过去,都能极大的裨益我们的神魂,而有些心结打不开,比如说心爱的女子,或死亡,或背叛,此后你一提起她,就伤心不已,痛不欲生,就是心结未打开,神魂的创伤太深,无法修复,不仅不能裨益神魂,反而使神魂从此不再完整,落下个终身无法治愈的病根。 也许你没有注意过,其实受过这种伤的人,气质都会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 这就是魂伤。 眼下这孩童的神魂由于受伤太重,撕裂出来的沟壑,无法自行缝合修复,若无灵丹妙药辅助其治愈,定会落下病根,终身难以恢复。可若有上好丹药配合修炼,却能够快速的成长,对神魂的淬炼极快,裨益极大。就比如说百灵丹…… 昨晚,吕卿在一夜的时间里,完完整整的承受了另一个孩童,一生所受的所有魂伤,神魂受伤之重,可想而知。但只要有百灵丹配合修炼,就不仅不会留下病根,反而对孩子的神魂裨益极大,更能充分的发挥药效,利用丹药,迅速的拔高神魂的境界与力量。 神魂对一个人的影响,意义深远,只是这些吕卿还不知道,只懂得些粗浅的炼气功夫,但父亲吕仲达已在其不知不觉间,帮助他修炼神魂。 吕仲达见孩子疲态,立刻便知晓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取出一个蓝色的瓷瓶,瓷瓶内,只有一枚娇艳芬芳的淡蓝色丹丸,正是百灵丹,让孩子含在口中,切勿吞咽。 此丹丸药效之猛,若一次服用,定要浪费的一塌糊涂。以吕卿当下的境界,若是吞咽,能留住十分之一的药效,就已很是不易。因此不如分而食之,每次都能将所服的部分充分吸收,裨益神魂,更能充分发挥药效。 只需口含片刻,一股股精粹灵力,便填满了孩子全身,温补神魂,修复伤口。 孩子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浑身清爽,快活好似神仙,头脑登时清明了许多,看待世界,好似又多了很多视角与思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又过得片刻,汉子叫他吐出丹丸,放入瓶中收好,再静心打坐,神识内敛,好好体验一番自身的变化。 孩子静坐,如老僧入定,神识游走于四肢百骸,自身对气的感知,更增进了许多…… 庄非子点头称赞,暗道:“以此之法,来锤炼神魂,徐徐增进,每次只服用丹药一点,充分吸收,不浪费丝毫,倒比自己一口气吞咽此丹药,强上千万倍。嗯,果然是个好父亲……” 点了点头,方才想起,适才那汉子让孩子口含的丹药,自己是不是太熟悉了点? 此时恍然大悟,原来吕仲达让吕卿所含丹药,正是刚刚从自己这里剥削去的百灵丹,当下忍不住顿足捶胸,待要上前讨要,只见吕仲达手掌一翻,将那颗漆黑的琉璃珠子捏在手中,轻轻一颠,颠起寸来高,珠子凭空悬浮,至等头高,正是原庄非子手上最强的厉鬼。 吕仲达随手一挥,打烂了珠子,一团黑气随风飘散,世间从此就少了一个厉鬼。 庄非子脸色微变,缓步来到吕仲达面前,再不敢有半点傲慢之色,一揖到地,恭敬问道:“在下茅山道士庄非子,敢问仙师尊姓大名。” 吕仲达测过身子,并不接受他的行礼,微笑道:“没什么尊姓大名,在下无名,姓吕,字仲达。” 听闻那汉子自称姓吕,庄非子先是一惊,而后又听得“仲达”二字,更是心弦一颤,连忙颤声道:“阁下莫不是传说中棋门术士冢虎?” 姓吕无名,字仲达,那不是冢虎还有谁? 吕仲达微微笑道:“什么虎不虎的,那都是江湖人瞎起的外号,算不得数。” 吕仲达先是不受庄非子的作揖,而后又自嘲,是以不想和这庄非子扯上关系。当然是免得以后成为了熟人,不好再“杀猪”罢了。 庄非子倒似看破这层玄机,一再恭敬,只盼望能在吕仲达这里,讨要回本门的丹药,别的都好说,只要百灵丹,哪怕再被吕卿含几次也无妨,只要能再师父那里交差便可,免得遭受责骂。自己已服过一枚百灵丹,只不过不似吕卿这般仔细罢了,期间浪费了许多药效。 遗憾自己没有像吕仲达这般的高人指点罢了。 吕仲达洞悉人心,早已料先一步,先是捏碎那厉鬼魂魄,威吓庄非子,好叫他知难而退,莫要找自己讨要东西。 而后侧身不受作揖,撇清关系,就是让他免得来谈感情,什么上一辈人的交情。 不曾想那道士还要硬贴过来,唠家常套近乎。 好在“冢虎”还有一招,不等那道士开口,先行说道:“我既然号称冢虎,你可曾听说过有什么特别啊?” 不及道士回答,吕仲达便先行笑道:“冢虎冢虎,说的不好听些,就是坟地里的老虎。你想啊,我连死尸都不放过,这吃到嘴里的肉,又岂能吐出啊?” “是……是!”一句话,差点没把庄非子憋死,“千错万错,小的昨晚不该虎口夺食,抢您老人家的活计,只是小道我早已看中了那家老汉,他家祖上不积阴德,那老汉又抠搜,当有此劫难,破财免灾,实不相瞒,先前他家死人,可非小道的手段,后来小道才趁虚而入,也没料到,那厉鬼怎的如此凶狠,我初时,可未曾想闹出人命来,是那恶鬼私自下的杀手,还望老前辈莫要责罚。” “嗯,”这头冢虎点了点头,见他再没有讨要丹药的意思,也就不再刻意生疏,“你茅山掌教真人,当年在我麾下,作为驱鬼术士,与秦军交战,屡建奇功,我今日饶你性命,一来看在他的面子上,二来也知你无异伤人,是那厉鬼凶性显露,暴起害人,故而只是惩罚了他,而没有要你的命。” “是是是,”庄非子见到了这头猛虎,不得不畏,也莫说是他,即便是他的师父师祖来了,也恐避之不及。当年齐、秦的那场大战中,吕仲达所率领的部队,那真叫所向披靡,走过的每一步,打过的每一场战役,对于全局而言,无不是意义重大,所谋之事,影响甚远。 事后复盘,茅山掌教真人曾言,当年大齐国能赢,主要依赖两人,其一便是棋门术士吕仲达,另一个就是国师陆海铭,只不过一个是默默无闻,默默付出,而一个,却是集聚了所有术士的恢弘灿烂于一身。 只因其所做之事,太过惊世骇人,设法坛,请得八万天兵,奇袭秦军老巢,做道场,打开九幽地狱的大门,与恶鬼做交易,岂不能令世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冢虎问道:“你可知为何要杀那一家老幼?” 庄非子苦涩一笑,得知了眼前这位汉子就是冢虎之后,正暗自庆幸,自己竟然能在这虎口之下活命,传扬出去,倒不比当年陆海铭借天兵阴将差得多少,都是奇迹中的奇迹。 听闻这头冢虎问话,不敢不答,急道:“前辈伤人,自有道理,晚辈不敢揣度。” 吕仲达笑道:“天下人可以误会术士,可以瞧不起术士,这没什么。他们可以骂我,有本事的话,也可以来打我,都没关系,谁让咱们术士犯错在先了呢?我无所谓这些。” 吕仲达板起脸,郑重其事道:“但唯独有一件事情,我不可原谅,那就是他们欺辱我的儿子。吕卿还小,出生在术士之家,非他所愿,可这一切谁又能改变得了呢?孩子是没有错的,无论他将来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全力支持,是继承我的棋门法术也好,还是随波逐流,做剑士也罢,我都不介意,他永远都是我的好儿子。若是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借着术士之名,欺辱我的儿子,那么我冢虎纵然是拼的性命不要,也要让他血溅三尺,死于非命。不论他是谁,平民百姓也好,王宫贵胄也罢,哪怕他是当今的齐国皇帝,只要敢往我家儿子脸上吐口水,我一样叫他死。” 正说话间,只见一头乌鸦从吕卿的头顶上空飞过,拉了一坨鸟屎下来,若不出意外,定要落在吕卿的脸上。可仲达在,安能不出意外,吕仲达一挥袖子,鸟屎豁的乱舞,径直飞到街角一名老者的脸上,随后伸手一抓,那乌鸦已落在吕仲达的掌心,稍稍加重力道,那乌鸦已七窍流血,顷刻之间,毙了性命。 随后,乌鸦之魂,被吕仲达捏在掌心,揉做一团,屈指一弹,也飞向街角那名老者的眉心。 那老者一袭青衫,身形枯瘦,好似一把干柴,脸上满是褶皱,见那乌鸦之魂,如遭雷击,连忙扇动大袖,左摇右摆,如驱赶苍蝇一般,无奈那团漆黑的魂影,说什么也要落在老者的身上,最终一闪而逝。 老者无奈叹息,脸上又多了一道皱纹,头发胡须也多了几绺银白,快步走向冢虎,怒气冲冲,说道:“好你个冢虎,乌鸦吵你儿子脸上拉屎,关我甚事?你可倒好,大袖子一挥,不仅把鸟屎甩到了我头上,还把杀死乌鸦的业障,都送到了我的身上,好一个移花接木啊,可你这样做公平吗?” 吕仲达笑道:“我不杀你,公平的很,你要感激我,出手够快,及时拦下了那坨鸟屎,不然,我还真不好收场。” 老者手缕胡须,点头笑道:“罢了罢了,谁叫我老头子手欠,这业障,老头子接了。”摇摇头,口中喃喃:“嘿,碰见你这不讲理的,不接能怎么着啊?不接还不是得乖乖接着?” 老者转过身,正面注视着吕仲达,缓缓说道:“嗯,连齐国的皇帝你都敢杀,口气是真不小。也就是出自你冢虎之口,若是换一个人说,老头子我就只当个乐,只道又是哪只猛虎在背后吹牛皮,可既然是咱们的冢虎,那小老头子我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食人之虎,不可不畏呀!” “老头子过奖啦!”吕仲达笑着抱拳,走过去,在老者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齐国有你,真是幸事。放心,若杀寻常人易,要杀皇帝却难。老头子莫要担心,我们棋门术士做事情,最讲究步骤,做大事,更要讲究,撼大摧坚,徐徐图之,总要一步一步来嘛。哈哈……” 老者也哈哈大笑,“放心,老头子我早已不给那皇帝老儿做狗腿子了,齐宣那齐宣,老头子我真恨不得即刻就取了他狗头,只可惜……哈哈!” 老者苦笑,齐国皇帝,废除术士制度,惹来千人恨,万人骂,在术士窝里,他比惹人厌的苍蝇还惹人厌。不知有多少术士,只盼他早日驾崩,新帝登机,好恢复术士们的职位。 虽然其它列国,也有邀请术士担任国师等等,不过在齐国延续了百年的术士制度,大多贤能志士,还是希望能够留在齐国,毕竟这也是当今天下的第一大国,更是由术士们,齐心协力所缔造出来的强国,谁也不愿背弃。有些术士,纵使不能留在齐国,也不愿扶持别国,到最后,大多术士都在山上建立了宗门,不再过问尘事。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术士去了别国,譬如秦国的国师冉雄、魏国的国师魏镛、韩国的国师郑礼、楚国的国师芈源等等,不过这些却都不是一流的术士,虽有术,但却少谋,不足为一国之师。 尤其是大秦国师冉雄,早在齐、秦大战之前,他便已担任了秦国的国师,只可惜在齐、秦大战之中毫无建树,先前秦国大旱之时,更是连祈雨也不会,真是毫无用处。 好在当时除了齐国之外,其余列国也没人把国师当个职位,不过是虚吏罢了,秦国兵败,也并未迁怒于他,乐得清闲。 第八章 百灵丹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紧闭双眼,暂时放弃了对外界的感知,神识完全进入微观世界,游走于四肢百骸。 身体经络与灵魂柔和在一起,可隐隐瞧见有微弱的光。 淡蓝色的光圈,紧紧贴合肌肤。神识再度内敛,便会瞧见,有更多的蓝光颗粒,宛如淡蓝色的星辰,伴随着血液流淌全身。 “啊!是了,灵魂的样子,像蓝色的火焰,而这些颗粒,也是蓝色的,听父亲说,这百灵丹的炼制,需要将很多的灵魂抓住,炼制成魂精,再融入到丹丸之中,想来这些蓝色的物质,就是那百灵丹中所蕴含的魂精吧?魂精乃大补之物,对于神魂的裨益极大……” 吕卿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灵魂的震颤。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清凉的水中,舒服极了,但很快,又有种补过了的感觉,仿佛浑身的肌肤,都被皂角水泡的似要脱皮,身上出现了很多沟壑。 他想睁开眼睛,问一问父亲,是自己补过了,还是丹药的服用量还差了些,无法修复昨夜噩梦给自己带来的魂伤。 但想,也许天会下雨,真的将自己的身体泡的快要蜕皮了,而自己还不知呢? 之所以会如此想,倒不全是因为他只是个小孩子,容易胡思乱想,而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就像泡澡泡了一天,肌肤脱水,出现许多凹凸不平的沟壑。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是很难受,但也绝不是很舒服。 心念至此,吕卿将神识稍稍向外,先感知了一下身体肌肤,结果毫无变化,身体没有沾水丝毫,肌肤光滑如玉,只是隐隐散发着蓝光。 可以说,吕卿的感受,是完全的来自灵魂,是灵魂滋补的效果,就像久旱的大地,忽逢大雨,大地上一片泥泞,淤泥与水,迅速填满沟壑,到处都是泥泞的地面,世界上横生出无数的淤泥沼泽,于是给人以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精力迅速恢复至巅峰,神魂的力量也增长的十分迅速。 一条条气血运行的脉络,在神魂的催动下,变的更加清晰。 加意念,气血如汹涌的江河,在各自的道路上拼命的狂奔着。 以此状态修炼上一天,足已抵得上平常修炼十天。 吕卿不由得笑出了声,“真是太好了!” 转念又想:“百灵丹真是个好东西,只可惜太少了,只有一枚,不然我应该很快就能修炼到传说中的玄级,啊!玄级有什么了不起?怎么能说是传说中的呢……” “百灵丹吗?每炼制一枚,都需要捕捉很多的灵魂,将它们练成魂精,也不知道炼制它们的时候,那些灵魂会不会痛?被炼制成魂精的灵魂,还能有来生吗?是不是就真的死了,连超脱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么它们之中,又是否会有善良的小孩子?唉……” 想到此处,吕卿心下里又突的哀伤了起来。 就在此时,有点点幽光脱离出他的身体,飞散到了空气中,渐渐淡漠,直至消失。 吕卿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因胡思乱想,而导致的精神分散,最终有一部分魂精脱离出自己的体外,没有被自己吸收,当下痛心疾首,想要释放出魂念,将那些飘落在空气中的魂精捕捉回来,奈何他只是黄级初窥秘境,哪里做得到神识外放? 想要将神识释放出体外,去捕捉东西,到达玄级的登堂入室都不行,必须要达到玄级的第二重境界,裂道分神,将神识凝练到一定程度,形成阴神,如幻如梦,犹如灵魂出窍,靠着强大的魂能,方才能捕捉到飘散在空气中的魂精,其难度可想而知。 吕卿一慌之下,飞溅出去的魂精更多。一呼气之间,尽是淡蓝色颗粒。即便此时,他的魂伤已得到了基本上的修复,可仍旧舍不得将魂精浪费,想到每一粒魂精,都是牺牲了无数亡魂炼化而成,心中更是哀伤自责不已。 别人舍了生命,才炼化出来的东西,自己却不加珍惜,还算什么好人?良心岂非都被狗吃了? 多愁善感的孩子,明明很喜欢吃猪肉,却舍不得猪死。可猪若是死了,他如果将一块肉扔掉浪费,就觉得对不起猪,好像让它白死了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那死去的猪在看着他,那并不是责备的眼神,而是伤感。 它好像再说:“孩子你快吃吧,我已经死了,我把我的肉都留给了你,千万别嫌弃啊!求你好好珍惜它们,你多从我的骨头上啃下一块肉,或许就能多挨上一刻钟,多挨上一刻钟,可能就有一个小猪,晚上一刻钟被宰。即便不是这样,那也会因你多吃了我的一口肉,就省下了一捧米,而这一捧米,或许流转到世界上的其它角落,救活了另一个即将饿死的孩子,或是一头小猪。孩子我会感激你的,请不要浪费我的心血,骨头也是有营养的……愿我一切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愿你能喜欢我的肉,愿你一切安好,愿我的身体,能使你变得强壮……” 每当想起这些,他便感动的涕泗横流,不愿意浪费每一块肉,无论肥瘦,那都是一个生命的付出。一粒米,也许就能够拯救一个生命,所以也不能浪费。 魂精,更是无数个亡魂,牺牲掉了最后的生命,炼化而成,就更不该浪费,更应该好好珍惜。 有谁知道,那一粒魂精里,融合了多少个善良小猪的生命?又有谁知道,那一粒魂精中,是否会有像昨夜在梦中,遇见的孩子那样的悲惨灵魂? 所以他更加自责,绝不能浪费。 他很快稳住心神,调整好情绪,既然失去的已经抓不回,那就珍惜好当下。 一个人有如此多的想法,视万物为有灵,视众生皆向善,就凭这份心境,就凭这份善良,就凭这份情感,他能是一般的人吗?这是天生的,没有人教过他,这也是关键,只有天生的圣人,才会有如此多的思虑…… 而他在关键时刻,能将心思从满是愧疚与痛苦当中,抽将出来,从新归于正途,这份冷静与决绝,那至少也是盖世奇才的资质。 天生圣人的心境,盖世奇才的资质,其实不对了,是错,并且是大错…… 当吕卿心神再度清澈,体内所有的魂精也都已沉寂了下来,按照一定的规律,在体内缓缓流淌,最终被其神魂充分的吸收掉。 神魂再度增强,感知力又拔高了一筹。 “结束了……”吕卿缓缓睁眼,知道大街上的寻常百姓,是看不到魂精的,也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当下轻松如常。 起身后,却发现父亲已经不见了。 “爹、爹……”四下里的商贩以及买菜的农民,时不时的投来异样的目光,却没人搭话,摊子还在,只是吕仲达已不知去了何方。 不远处,茅山道士庄非子缓缓走来。 刹那间,吕卿心思急转,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父亲将此人当猪“宰”,却也只是要了他身上一些值钱的物件,归根结底,并没有伤害他的性命。 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谁敢保证他不会趁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下什么黑手。 吕卿目光急转,心如敲鼓,七上八下,可表面上却是神色如常,心想:“不会的,这茅山道士再怎么蛮横,也决计不敢再大街上动手杀人。我爹为我护道,助我修行,又怎么可能随他去无人的地方私斗?决计不会的。可是,父亲去哪儿了呢?会不会是憋不住了,去茅厕的时候,被他偷袭?依照父亲谨慎的性格,去茅厕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带上他呢?” 庄非子走到吕卿的面前,神色冰冷。 吕卿只是悄悄的打量着他,看他的神情变化,自己则还是神色如常,假装和旁边卖西瓜的搭讪,笑问道:“大伯,您这西瓜是怎么卖的呀?” 卖西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拎着旱烟袋,一口一口,吞云吐雾,见孩子清秀灵动,便笑答道:“怎着?你想拿无心菜,和我换西瓜吃啊?” 吕卿遥遥头,心里着实没底,可脸上还是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道:“大伯,我看您家的西瓜着实可爱。”呲了呲牙,双手拢袖,故作淡定,笑嘻嘻的走到那卖瓜的汉子近前,蹲在瓜摊子前,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再揉揉脑袋,咧嘴笑道:“大伯,你看见我爹了吗?”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倒是不大。 卖瓜的汉子笑道:“哦,看见了,刚才和个邋遢的汉子一起走了,说什么鸟屎啊,什么的,没听太清,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汉子喃喃,“也真是的,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大街上,也不怕被术士们拐骗了去?” 吕卿、庄非子听后,都不由得脸上一黑。心中苦涩,难以言表。 庄非子是术士,并且从小就十分热爱法术。 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身子孱弱,常常受精怪的侵袭,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还常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要什么供奉香火啦。 所谓精怪,就是山上得了气的一些动物,如蛇、黄鼠狐狸之流,此等动物修行至一定境界时,需要从香火中提炼一些物质,辅助修行。 因此有些山泽精怪,与人类达成共识,帮助人们趋吉避凶,然后在其家中享受香火,作为互利互惠。 想当年大齐国没有禁用术士们的时候,倒也不介意有这种合作的关系,只是山泽精怪们,必须争取到家主的同意,方才可以成为供奉,享受香火。 然而有些精怪,自身实力低下不说,却还死缠烂打,人家不同意请它做供奉,它就施展法术,弄的人家眼前幻象横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家中不得安宁。 而庄非子的母亲,之所以被精怪捉弄,倒不是有精怪想要成为他家的供奉,而是有两只调皮的黄鼠,觉得她身子孱弱好欺负,于是一没事的时候,就已灵识干扰他母亲的思维,使其浑浑噩噩,疯疯癫癫。 村里人都以为她是二傻子,其实她只是个老实人,被精怪捉弄。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报告官府,而当时,大齐衙门里是专门养着一批术士,为百姓们排忧解难的。 庄非子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一个大胡子的术士进了他家门,施展起法术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擒住了那两个小精灵,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一文钱也没有收,一口水也没有喝,从此以后,他成了孩子心里的大英雄,而孩子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他那样的大英雄。 可惜,世事无常,不知不觉间,他活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这到底是谁的错? 庄非子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来到吕卿的身边,面对老者对术士们的偏见,他无话可说,因为他本身就做过那种亏心事。 吕卿年幼,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他还算不得是个术士,但在心里,却早已将自己当做一位术士,和父亲一样,都是这世上的大好人,除魔卫道,是保护黎民百姓的大英雄。 吕卿道:“大伯,你为什么觉得术士是坏人啊?” 老汉沉吟了片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有言语。 为什么是坏人?他答不上来,可能是被朝廷逼的吧!有些话,他也不敢说。 不过下一刻,庄非子的动作,却叫他无需再答。 只见他冷笑着,蹲在吕卿的身旁,沉声道:“小子,想不想知道你爹去哪儿了?” 令那庄非子倍感意外的事,吕卿竟然摇了摇头,道:“我爹没告诉我,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庄非子一脸诧异,咋回事?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过无妨,他心中再有腹稿,面露狰狞的道:“你爹为了你,从我这里抢走了百灵丹,你可知道此丹有多珍贵?” 吕卿连忙站起后退,双手始终拢袖,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没有诚信,明明是你送我们的,怎么说抢?还有,我爹可是救了你的性命。” 庄非子冷笑道:“是不是他救我的命,你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吕卿低头不语,知道父亲行事诡异,常常从其他术士那里所要东西,父亲总说是杀猪,却不知从何说起,事后也从没有术士抱怨过什么,难道这次碰钉子上了?难道早上不是父亲救的他?可他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傻乎乎的,看着挺开心的样子吗?怎么这会儿又想要向自己所要东西? 吕卿不解的遥遥头。 庄非子狠狠的瞪着吕卿,眼神似要吃人,伸出左手,五指勾了勾,口中蹦出两个字:“拿来。” 吕卿呆呆问道:“什么?” 庄非子道:“百灵丹。” 吕卿痴痴的望了庄非子两眼,而后对着卖西瓜的老汉问道:“大伯,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那老汉问道:“你这娃儿,若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快还给人家,若是没拿,就和人家说清楚。” 吕卿站定在老汉的身旁,细说道:“大伯,是我爹早晨您没来的时候,接受了这家伙赠送的一枚丹药,后来我爹说让我留着,可没想到,我一觉醒来,我爹就不知去哪儿了,他又来我这里索要丹药,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老汉皱了皱眉,朗声问道:“你爹莫不是术士?” 吕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庄非子,道:“大伯,他是个术士,你说他会不会骗我啊?” 那老汉上下打量了几眼庄非子,道:“有什么话,不能等孩子他爹回来再说?非要难为一个孩子。” 庄非子撇撇嘴,冷着脸说道:“他今天如不还我百灵丹,修想再见到他的父亲。” 吕卿心下一紧,眼眶通红,左顾右盼,很是茫然。暗道:“难道我爹他已经遭了毒手?不好,我该怎么办呢?若是不交出百灵丹,他只怕要对我爹下杀手,可要是交出百灵丹,又难保他不变卦,当初明明已经答应将此物送与我爹,如今却又反悔,若是我此刻交出百灵丹,他却不放我爹,又该如何?” 孩子此刻头脑飞速旋转着,竟丝毫不比一个成年人反应差了。 吕卿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心下又想:“这厮果然不敢在大街上动手,否则何须朝我废话,直接伸手夺去便是。可父亲,又是如何被捉?难不成他施展了什么法术,将父亲诓走的不成?也不对,倘若他能用法术将父亲弄到没人的地方去,那么他将我弄走,又有何难?不对,还是不对……” 往常都是父亲照顾着他,现在父亲遇难,他必须想办法营救出父亲,这对于一个仅仅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是何其的艰难。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的熟人,有人即便知道真相,怕也只怕是看热闹。 术士们身怀法术,都十分的难缠,谁又肯为了他一个陌生的小孩,而去招惹术士? 吕卿单手在怀中一撮,打开瓶塞,默默倒出药丸,藏于袖中,而后合上瓶塞,将淡蓝色的小药瓶握在手中,“我爹呢?你先把他叫来,我看见他没事,就还你丹药。” 第九章 退化的资质 - 棋门术士 - 刘圣 “想见你爹是吧?”庄非子的眼瞳中杀机重重,冷声道:“那好啊!跟我来吧!” 庄非子转身便走,迈了几步,见那吕卿竟是毫无动作,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吕卿不能动,更不可能跟着他走,天知道,他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万一他找个没人的胡同,朝自己下黑手怎么办? 庄非子见吕卿不动,旋即停下脚步,沉喝道:“走啊,怎么不走?不是想见你的父亲吗?我带你去见他。” 吕卿遥遥头,“你把我爹带来,我不和你走。” “小混账,你难道不想救你爹了吗?”庄非子略带嘲弄的眼神,望着吕卿,仿佛在看一个大笑话,“不孝子。” 这时卖瓜的老汉站了出来,朝着那庄非子喝道:“你不就是想要那枚丹药吗?吓唬孩子干什么?孩子说的不错,你把他爹带来,跟孩子见了面,让他爹开口,替你讨要丹药,又有何不可?天底下哪有孩子不听他爹的,你这般吓唬孩子作甚?莫不是你伤人在先,想将孩子引到没人的地方,杀人灭口?” 吕卿一听,那老伯所言在理,当下便欲报官。 只见那茅山道士脚踏罡步,忽然一步跨出,来到吕卿的面前,伸手横住去路,转头对那卖瓜的老汉沉喝道:“老东西,你懂个屁!” 老汉被骂急了,就要用拳头与这年轻的术士讲讲道理,哪料想一步跨出,天地间顿时一片黑暗,烈日当空,如射黑光,足下已成万丈深渊。 于此同时,吕卿也是身形一坠,仿佛跌入黑渊之中。 那老汉大惊,顿时骇的昏死过去。 吕卿毕竟不是普通人,有些术士的功底在身,知道这是幻象,强压一股畏惧,表现的尤是不卑不亢,奋力的掂了掂掌中的淡蓝色小瓷瓶,道:“你若敢胡来,我立刻摔开瓷瓶,咱们俩谁都修想得到百灵丹。” 庄非子面露狰狞,厉声道:“拿来,否则立刻叫你死。” 吕卿道:“除非你放了我爹,否则宁死也不给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的法术已经被我看破了。”他给自己打气道:“虽然眼前到处昏暗,不过我仍是处在集市中间,你敢再此动手杀我,官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子狂妄!”庄非子大步向前,看似要伸手抢夺。 吕卿刚要迈步,忽的又想,“不能逃,我若是一逃,反逃到没人的地方,岂不正好给这厮下手杀我的机会?”当下硬着头皮,站立不动。 那庄非子见此,倒也不敢真的动手,只是做了做架势,而后沉声道:“好,你不是想见你的父亲吗?那就成全你。” 说话间,庄非子手掌摊开,一团孱弱的人影逐渐形成,那人影大小如拳头一般,浑身散发着淡蓝色幽光,宛如火焰。 吕卿心下大骇,忍不住大叫出声,道:“爹、爹……”一时间眼泪刷啦啦的往下流淌,指着庄非子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蛋,你竟然杀了我爹,我干你娘!” 说着,挥手一掷,将那淡蓝色的小瓷瓶摔了个粉碎,其中不见丹丸。 庄非子心中奇道:“这家伙好生力道,竟将那丹丸给摔碎了?” 不及他反应过来,吕卿怒吼一声,“我和你拼了!” 一边大叫着术士杀人啦,一边抡起小拳头,朝庄非子打去。 因为与某人约定的关系,庄非子不敢真的出手,而是尽量闪避,哪知吕卿跟疯狗一般,再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对着他的身体,就是一阵狂轰乱炸。 …… 远处,一座宏伟的宝塔之上,站着两个汉子,其中一个正是冢虎。 吕仲达目力尽处,正是那菜市口上,吕卿与庄非子勾心斗角的地方。 他曾承诺过庄非子,如若他能从吕卿的手上,骗回百灵丹,无论以什么样的方法与借口,都算他赢,那就将百灵丹还他。但有一点,是必须是骗,不能是抢,如果敢动手,那就是他的大限将至了。 庄非子自然不傻,连那老者都不敢与吕仲达动手,可见那心狠手辣的冢虎,是何等的难缠。 站在吕仲达身边的邋遢汉子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你在他身边的时候,和不再他身边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吕仲达笑而不答,站在他身边的这位,可是堂堂泰山派掌教真人,陆无上,人称算无遗策的未来之人,因其喜好开玩笑,故而又被称为诙谐真人。 人生如一部剧,而诙谐真人陆无上是未来之人,他看过剧本,所以总能提前预知未来的事。 曾经的大齐国师陆海铭的侄子,别看他长得老,实际年龄更大,已有二百来岁。 陆海铭九朝元老,曾经一口气辅佐了大齐九代皇帝,独独与现任皇帝齐宣最为投缘,二者几乎是一见如故,宛如自前世带来的交情,也正是为了他,一代国师忠心护主,甘愿折损道行,牺牲自身气运,来弥补大齐国运,一举击败强秦,成就不世之功。 可也正因如此,堂堂的天级术士,拥有着伐天伐地之功,一战过后,寿元耗尽,命丧黄泉。 忠臣良将,莫过于此。 老真人长叹一声,心中无限感伤…… 按理说,这吕仲达是他的晚辈,本该对他毕恭毕敬,可事实却截然相反,吕仲达一向傲慢,对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手段又多,对敌时心细如发,真正做到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境界。 哪怕是在对付庄非子这种不入流的术士的时候,仍是小心谨慎,提前封堵好对方所有的退路。 加之此人性情怪异,又颇为的冷血,所以没人敢怠慢他,至少也要表面尊敬他。 “难得他在儿子身上如此上心,真所谓虎毒不食子,任其再是冰冷无情之人,心尖也总是朝下长的……” 陆无上正心中喃喃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身边的吕仲达暗暗攥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是要动手了吗? 一股纯粹到极限的杀意,一闪而逝。 果然,那庄非子没那么傻,并没有真的对吕卿动手,只是拿幻术吓唬他。 但让陆无上感觉怪异的,倒不是吕仲达的动作,更不是吕卿和庄非子的对质。 而是发生在吕卿身上的变故…… 人才分为很多种,大致分为三类,即:天才、地才以及鬼才。 所谓的天才,自然是指天之骄子,其中又大致分为三类,即普通天才、盖世奇才以及天生圣人。 所谓普通天才,那自然也是指在天才之中,比较普通,但饶是如此,一样是惊才绝艳,只要稍加努力,就可名垂青史,修行路上,更是顺风顺水,势如破竹。若走剑士之路,那少说也得是个剑尊。若是走术士这条路,则要稍逊一点,但只要稍加努力,那也是玄级起步,上不封顶。 至于盖世奇才,那可就了不起了,赶上贫瘠的时代,几百年都未见得能出现一个,只要刻苦努力,剑王都未必做不得,修术士之路的话,是地级起步了。 而当到了天生圣人这般资质,那就是传说级别的了,一个天生圣人,如果不早年夭折,到底有多大威能,却很难估算了。 而眼下这吕卿,明明有天生圣人的心性,却只是个盖世奇才的资质,这有些怪,乃千古第一之怪事。 虽然如此,可资质已经是很很很……非常不错了,但可惜的是,他的资质正在变化。 也许过不了多久,吕卿就要跌境,不是修炼上的跌境,而是资质上的跌境,他有可能沦为普通天才,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连天才都算不上了,只能沦为上等资质,或是普通的中等资质,从人才的行列中,淡了出去。 “怎么回事?”诙谐真人再不诙谐,而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吕仲达。 吕仲达只是刹那之间,便感觉到了那道目光,问道:“怎么了?” 诙谐真人陆无上道:“你难道没看出来?” 吕仲达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随后整个人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我知道,这孩子的资质,正在渐渐变得愚钝。” “是在退化,”陆无上道:“他的资质正在被人抽离出去。” 以陆无上的判断,这孩子的资质应该是十足的天生圣人,但由于资质被窃取,一点点抽离,到了今天,这孩子才会沦为盖世奇才,将来还会更惨。 吕仲达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重重一锤胸口,眼神中尽是哀伤与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 听闻吕仲达此言,陆无上也倍感惋惜,人生总是充满了无奈与艰辛,越是天地大才,越是命途多舛,有些人,生来就伴随着劫难。平凡人都是如此,何况那小子是要比盖世奇才,还要高出一个档次的人才,劫难又岂会少的了? 只是这放眼天下,还能有令吕仲达这头冢虎,都无奈头疼的人吗?如果有,那该是多么强悍的存在?是剑王之上,还是登天的术士? 陆无上不敢多想,只能归类于自然的病故吧!这样,心下还能稍稍宽松一些,毕竟如果那等强者真实存在的话,莫说是他泰山派,就是昔日鼎盛时期的大秦与大齐联手,都要被那人弹指之间撕破…… 也许,那种事情,只有上古神明能做得到吧?可上古神明还在乎资质的好坏吗?只怕是不屑于做此等勾当吧! 所以只能解释为自然病变,才能安心些。 集市上…… 一个孩子追逐着,连拉带扯,嗷嗷的嚎叫着,“他是术士,他杀了我爹,术士杀人啦,大家快帮帮忙,去报官啊,千万别叫这个邪恶的术士逃跑了,他又会去害人的……” 眼下这吕卿伤心至极、愤怒至极,哪里还会在乎什么术士的名声,反正术士的名声都已经烂大街了,还在乎这点干什么?另外,他认定了庄非子害死了自己父亲,庄非子是术士也不假,但他同时也是坏人,一样为真。 与其纵容恶人,维持那点没必要维持的名声,而放走了庄非子,倒不如借着术士的恶名,叫这庄非子引起公愤,借住大家伙儿的力量,将他擒住,交由官府处置,好为父亲报仇。 果然,小吕卿年纪虽小,但人小鬼大,这一招借力打力,用的那叫一个“绝”字。 集市上的众人,听闻这边吵吵嚷嚷,本就有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后又听说术士杀人了,更是既惊又恐又怒,一个个均在心里暗骂:“他娘的,术士们又仗着法术,欺负老百姓了,真是可恶。” 大家伙儿仗着人多势众,将扭打在一起的吕卿与那茅山道士围住,有胆大的青年开始对着那庄非子破口大骂,什么狗术士、没良心、仗势欺人狗杂种等等,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说不出的。 弄的庄非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恨不得大开杀戒。 心中大骂吕卿:“这小崽子,咋的这么难缠?” 众人骂了一阵,忽有眼尖的,见到有一队官兵,押送着一辆囚车,自东向西而来。 这些人一见到官老爷,顿时胆大起来,有官府做后盾,还怕他个术士作甚?十几名精壮的汉子,扑将过去,就要帮助吕卿,对付那年轻道士,岂料想刚一踏入庄非子五步之内,便即刻晕倒。 人群中又是一阵大惊,他们既感叹吕卿有本事,竟能在那庄非子的身前不晕,又恨那年轻术士太过卑鄙,当下开始有人拾起大街上的烂梨烂菜,离着老远朝庄非子的脸上招呼。 众人不敢近身,便开始找寻可以投掷的东西,站在远处,协助吕卿。 烂梨烂菜还好,毕竟打在身上不疼,更有人拿完好的苹果,朝那庄非子丢去。 一颗羞红的大苹果,重量几乎快达到了一斤,实诚着呢,抡圆了,挂着风声呼啸过去,打在脸上那叫一个疼字。 庄非子痛的一捂脸,忍不住惨叫一声,怒目看向那个丢苹果的人,就在这时,小吕卿一个黑虎掏心,位置低了些,使得倒像是猴子偷桃,力道棒极了,可比一般的黑虎掏心管用的多,正捶在庄非子的裆部。 庄非子痛的两眼一翻,正不知如何言语之时,好家伙,一个大西瓜从他的脑后砸来,真是如泰山压顶一般。 那哥们儿好气力,数斤的大西瓜,被他抡圆了,速度那叫一个快,只听得风声呼啸,不及那茅山术士闪避,啪叽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海上,要不是那庄非子还有两把刷子,这一下能将他打死。 即便如此,也是双眼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施术者一晕,法术当场失效,吕卿也终于从黑渊中脱离出来,再看地上躺着那五六个壮汉,无不是和卖瓜的汉子似的,口吐白沫,昏厥不醒。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那卖瓜的汉子,是吕卿的父亲,被那术士杀了,倒在地上不起,不曾想过了一会儿,那茅山术士刚被绑好,他就醒了过来。 吕卿带着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打算将庄非子送交官府,庄非子却突然醒了过来,毕竟也是练家子,有些个法术,用气一挣,用来绑他的绳子顿时崩断。 庄非子一跃而起,口中大喝:“不行了,老子不玩了,你们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吕卿心中大惊,心想:“不好,这庄非子狗急跳墙,这要给他逃了,那还了得?” 囚车由东向西,缓缓驶近,领头的也是一名中年的汉子,肌肤黝黑,一张国字脸,唇上八字胡,五官端正到极致,把他的样貌称之为最标准的山东大汉,一点也不为过。 胯下高头马,一身官服,腰悬三尺剑,他只是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就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威严与霸气散发出来,叫人望而生畏。 吕卿连忙朝着那人哭诉道:“大人,那术士杀了我爹!” 那人坐在马背上,听闻此言纹丝不动,而这时,庄非子已跃上一面高墙,正欲离开此地,回头朝着吕卿粲然一笑,道:“你爹没死,可惜了你那枚……” 他想说“可惜了你那枚百灵丹,被你一着急给摔了”,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一道剑光从马背上乍起,瞬间就到了他面前。 剑光伶俐,如风如雷,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一抹殷红喷薄而出,吕卿望去,却只看到了那汉子坐在马背上,缓缓收剑入鞘的动作。 “好快、好猛……这,就是剑士的手段吗?” 众人无不惊愕。 以前吕卿见父亲出手,快若闪电,动若奔雷,很是厉害,然而今日见到这位剑士出手,却另有一番体会。 此人速度之快,出手之稳,竟也丝毫不比父亲差了,甚至更强,更加的干脆利落,杀人简直如他囊取物,以至于令吕卿有些结舌。 那就是了,剑士心里没有那么多杂念,什么法术、阴谋、克制等等,皆没有,剑心纯粹,一切只为杀戮,这样的剑能不快吗?这样的出手能不干脆利落吗? “杜捕头好剑法!”人群中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不愧是剑侠!”喝彩声不断,“这邪恶的术士真该死。” 然而这样厉害的剑士,竟然才只是一个剑侠,青州城内,一名普普通通的捕头而已。 吕卿被震撼住了! 第十章 弃车保帅 - 棋门术士 - 刘圣 若问这当今的天下,什么东西最不值钱,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最不值钱的,是术士们的命,因为他们都该死。” 术士们会法术不假,可他们也是人啊!怎么就都该死了?人命当真如此不值钱了? 吕仲达每每想到此处,胸中恨意和杀意就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令周围的人感到恐惧与不安。 “术士们的错,都是被这个世道逼出来的!以前的术士们,可从不会乱用法术,坑骗世人。”陆无上缓缓说道,作为术士,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吕仲达那份心境上的变化,如地底最深处的魔鬼,在疯狂的撕咬着这个世界。 那样的心境,别说是他陆无上,哪怕是昔年的陆海铭,也未见得能承受的住。 “糟糕,不懂事的家伙来了。”站在宝塔顶上的陆无上,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得过去了。”吕仲达身形一闪,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陆无上紧随其后。 大街上凭空出现了两名汉子,却因那剑士的神通太过瞩目,而被众人忽略。 “在这青州城,有我姓杜的一天在,术士们修想再欺辱百姓。” 杜捕头坐在马背上洋洋得意,举手杀了术士,无论是否杀错,都没有关系。 术士吗?在寻常老百姓的眼里,那都是该死的,无论以何种理由,杀了都是对的,既不会被上头责罚,也不会被老百姓们说成是滥杀无辜。 术士当该死,术士不无辜。 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有很多古老的法术消失,无法再传承下去。 吕仲达没有理睬那姓杜的捕头,快步来到儿子吕卿的近前,说道:“就这么胆小吗?也罢,我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太小,容不下术士们的神通罢了!” 世道太小,容不下术士们的神通。 吕卿胆小,又是从何说起?他明明做的很优秀了,利用世道人心,狠狠的算计了庄非子一把,成功将其击杀,怎么又说他胆小? 吕仲达说他胆小,是因为他在被那卖瓜的老汉,问及他父亲是不是术士的时候,他摇了摇头…… 他很犹豫,不敢承认自己的父亲是术士,他当时的顾虑太多了,他怕承认了自己的父亲是个术士,这个世道就容不下他,集市上的老百姓,以及后来出现的剑侠捕头,就不会再帮他出手。 吕卿低下头,默默擦拭眼泪,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父亲…… 吕仲达则迈步站在那姓杜的马头前,他不动,也不怒,但威严却更胜一筹。 他那双狠辣的眸子,似乎可以看尽一切,天地人心…… “爹?”吕卿呆呆的立在当场,不知道父亲是在那庄非子死后脱困,还是他一直就没有被困。 吕仲达并不理睬儿子的呼喊,以极其淡漠的语气说道:“在这青州城,有我吕仲达一天在,就没有枉死的术士。” “可是有些人已经死了!”姓杜的捕头面带讥讽的笑意,十分不屑的说道,心中暗想:“区区术士,装腔作势罢了,难不成还想当众为那术士报仇,斩杀官府捕头不成?呵呵,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真的没有?”吕仲达一手持棋子,一手掐法诀,摆出了一副要开战的架势。 姓杜的捕头心头一颤,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十分的危险,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吕卿见事情不妙,唯恐父亲与这位官老爷撕破脸,若真是惹怒了大齐国,即便父亲本领滔天,也难以以一己之力,对抗整座天下不是? 连忙跑上前来,扯住父亲的衣袖,劝慰道:“爹,刚刚我见您不在,还以为您出事了。那茅山术士庄非子,变戏法欺负我,好在有这位大官及时出手,否则我定要给那庄非子骗了。爹……” 吕卿轻轻摇晃着父亲的手臂,好告诉他,咱和这大官儿没仇没怨的,犯不着和他动手。 那姓杜的捕头倒也不是个莽夫,术士的手段他是见识过一些的,即便不然,当年齐秦大战,术士打赢剑士的事实摆在那儿,才过去多少年?齐国的老百姓不记得,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代表天下的剑士就也看不见。 若论单挑的话,狭路相逢,那多半是剑士们赢的,可要是大家事先都准备好手段,各自都拉上师兄师弟、亲朋好友们,到一起打群架,那还真不好说。 因为当年的大齐与大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姓杜的捕头虽不喜欢术士们办事,总是神神道道的,但却不敢小觑了术士,尤其是像吕仲达这种看不出深浅的术士,当下说道:“我可是为了救你儿子才出剑的。” 吕仲达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测过身去,让开道路,答道:“谢过了!” 仅是三个字,就算还了恩情,对吕仲达来说,这就算两清了。他向来不欠别人人情,因为他本无情,大道也同样无情,或许在吕仲达看来,自己不杀那名剑士,就已是对他的报答。 天下之人皆可杀,在冢虎的眼里,天上地下,没有不可吃的肉,没有啃不动的骨头,一切的僵局,都是因为功夫不到、火候不到、时间未到…… 陆无上连忙抱起庄非子的身体,将他轻轻放到摊子旁边,双指并拢,凭空书写,一道道金色的符纹,犹如巨龙盘旋在空中,慢慢组合成一个个生僻晦涩的符箓文字。 他一面念叨着咒语,什么“泰山镇妖符、泰山锁魂钩……”等等,声音不大,也不清晰。 其实他后面的那些咒语,并非是因为声音小,而听不真晰,而是常人的耳朵,根本无法接收承受那些语言中所暗含的真理。 庄非子的魂魄被一束束诡谲的力量,从虚空中拉扯回来,聚拢在眉心识海的上方。 陆无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用手轻轻一拍那魂魄,试图将其拍回到庄非子的体内,不料庄非子的三魂入体即出,反因其肉体伤势太重,而无法苏醒过来,不能够令其魂魄在体内居住。 陆无上挠了挠额头,瞧着吕仲达尴尬的笑了笑,“受伤太重,需要一枚气血丹助其恢复伤势。” 吕仲达视而不见。 路无上又道:“老朽下山时忘了带丹药在身,不知、不知……呵呵……” 陆无上知吕仲达身上有九转碧血丸,还知那碧血丸正是从庄非子的手上,勒索而来,不知他是否愿意交出,救这庄非子一命。 吕仲达为人虽狠,但也颇有原则,不是什么人都杀,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救。 刚刚,若不是他唆使庄非子,让其从吕卿的手上骗取百灵丹的话,那么只怕是借给他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动吕仲达的爱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个杜捕头,一剑杀了庄非子,也是吕卿手段使然。 其实此次意外,归根结底,还是吕仲达对儿子心性上的一种检查和考验,吕卿做的很不错。 吕仲达淡笑道:“哪有那么麻烦?”随后对那姓杜的捕头道:“可敢再出一剑?” 姓杜的捕头正欲催马前行,却听吕仲达再次出言挑衅,当下心中也是勃然大怒。 他从不小觑术士,却就不代表他就怕了术士,否则刚刚他又何必出剑,一剑斩杀了庄非子。 难道他不知,当下术士们是一窝一窝的吗?若真怕得罪术士,又岂不怕杀了小的,来了老的? 姓杜的捕头嘴角轻扯,忽然拔剑,一剑刺出,剑出如龙,剑气直冲吕仲达而来。 不知者不畏,没有见识过吕仲达的厉害,所以就不知道畏惧猛虎的凶残。 吕仲达屈指一弹,一枚闪着红光的棋子爆射出去,随后双指并拢,举在胸前,轻喝一声:“弃车、保帅!” 突然之间,那枚刻着“车”字的棋子陡然变大,如一面盾牌,飞速的旋转着,硬生生抵挡住了那捕头的一剑,于此同时,令有一股剑气,从庄非子的胸膛忽的穿出,与杜捕头先前那一缕剑气合二为一,力量陡然增了一倍,硬生生刺入那枚棋子之中。 吕仲达表情淡漠,冷笑道:“还是不够!” 吕卿心似乱麻,全不知父亲这会儿想干些什么,深怕他为了自己,得罪朝廷,闯下祸来,便要上前阻止,但见那姓陆的长着,超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介入其中,当下也只好暗暗压住心中的疑惑,默默退至一边。 方才一剑,那姓杜的已然爆发出全力,此时还哪有力量补充,只见又有一道清晰的黑浊霉气,从庄非子的眉心飞了出来,直奔那枚棋子。 铭刻有“车”字的棋子,这时才爆裂开来。 姓杜的剑士捕头突然身子一沉,就要跌落马背,吕仲达侧身微微向前,已到了骏马一侧,抬臂向上,微微一搀扶,刚好将他身子扶正。 只见那杜捕头满脸通红,却不是害臊,而似是喜悦,兴奋的难以言表,“这、这……” 吕仲达微一抬手,示意他不必道谢。 “在下杜铁楠!”姓杜的抱了抱拳。 吕仲达笑笑,也不抱拳,“冢虎。” “啊!”杜铁楠人在马背上刚刚坐稳,听闻“冢虎”二字,身子一斜,差点又掉了下来,幸好被这头冢虎再次搀住,“忙你的去吧!” “是!”杜铁楠答应了一声,再不敢多言是非,连忙冲着身后的队伍一挥手,喝道:“继续赶路!” 练剑数十年,好不容易晋升为剑侠,却因剑气不足,就此止步。 方才那一击之间,他倾尽全力,仍旧不能助冢虎触发法术,但就在拼了命的想要进攻之时,那道原本残留在庄非子体内的一道剑气,忽的又被激活,与自己后来所发出的剑意契合,同时向吕仲达发起进攻,但仍旧是略有不足。 后来吕仲达出言讥讽,这才勉强破开法术中的第一道禁制。 弃车保帅!由于是两股剑气合并,先前一股是诛杀庄非子的,后面一股才是冢虎,因此这一招弃车保帅,可谓是弃一子,而保两帅。故而原本庄非子的死亡霉运,被逆转乾坤,硬生生的转移到了那枚棋子之上。 霉运被抽离,身体如真空,三魂七魄被瞬间拉回体内,胸前的剑伤也如做梦一般消失不见。 剑侠想要晋升为剑师,至少需要练出三股剑气,只有能够同时驾驭起三股剑气,才有机会冲击剑师的境界,只是那杜铁楠进阶剑侠之后,始终无法突破至二重境界,一直都只有一缕剑气,伴随其出剑。 方才吕仲达将其逼急,才跌跌撞撞,激发了残留在庄非子体内的剑气,由此一缕剑气也就变成了两缕剑气,从此之后,他便可以同时驾驭两缕剑气,与人交战。 吕仲达可谓是有帮他破境之恩,故而他才又惊又喜,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囚车缓缓驶过,车轮碾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颠簸时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吕卿抬眼瞧去,只见在那囚车内蹲着一名老汉,老汉牙齿焦黄,如茅厕里新拉出来的大粪,还少了一个缺口…… “那……”吕卿颇有些惊讶,他想说那不是昨晚将咱们赶出来的老汉吗?他犯了什么错? 那老汉想是受了重刑,浑浑噩噩的,满身是伤,目中无神,仅仅只是一眼,给吕卿感觉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啊!”苏醒过来的庄非子大惊,“我、我没死?” 邋遢汉子陆无上道:“对,你没死。” 这时的他早已收起法力,一手起死回生的绝活,今天没用上,被吕仲达抢了头功,悻悻然摇了摇头。 庄非子似是不敢相信,连忙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轻轻拍打,惊喜道:“唉!我没死,我又没死成、我又活了过来……呵呵,一天之内,我竟活了两次……” 在场的,无论是官人儿还是百姓,见到这一幕后,无不被震惊的瞠目结舌,有些个来的早的,刚刚已经见过了庄非子这般疯癫的样子一次,这回,已经算得上是屡见不鲜了。 一天之内,两次死而复生,连庄非子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马路上,囚车内,满口黄牙的老汉,见到庄非子后,竟竖起了一根中指,朝着他咧了咧嘴,骂道:“你这个骗子!” 刹那间,无数的目光又紧盯着庄非子,并朝他吐起了口水,顺便连吕仲达和陆无上也一并被责备了。 众人不知因果,但也晓得,那该死的术士死而复生,多半也是这俩货干的好事,独独没有把吕卿牵扯进来,在那群老百姓的心中,吕卿是无辜的,他只是很不幸生在术士之家。更甚至有少部分人的心里,还把吕卿当做了一起对付术士的同伴、战友。 吕仲达面对着这些无知的民众,对自己的咒骂,以及批评倒是毫不在意,一边躲避着部长眼睛的口水,一边笑着解释道:“唉!大家伙可的看清楚啊,救那坏蛋的是那边那位,可不是我吕某人啊!” 老百姓听完,很是受用。 “对呀,那厮离那臭术士近些。” “没错,刚才我还看他作法来着。” “对,就是他干的!” …… 一群疯狂的大喷子,顿时把火力集中起来,扑向了那邋遢汉子与年轻道士庄非子。 任凭他二人如何解释,都不管甚用。 吕仲达拉着吕卿的手,走到了一边,缓缓说道:“想不想离开父亲,到外面独自历练一番?” 吕卿遥遥头,说道:“我想和爹在一起。” 吕仲达笑道:“傻小子,一直和父亲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我会压制着你的成长。咱们爷俩,就像是两棵树,我就是那棵大一点的树,而你就是我身底下的一棵小树苗,如果你不远离我,就会被我遮住阳光雨露,很难茁壮成长。” 吕卿笑笑,“我才不要离开父亲呢,我要和父亲在一起,什么雨露阳光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一直都在为我遮风挡雨呢!” 吕仲达微笑着,揉了揉吕卿的小脑袋瓜儿,说道:“不独自面对风雨暴晒,如何才能成长壮大?不要把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当做是我们的敌人,更不要怨恨上天,为我们安排如此多的磨难,因为只有经历了磨难,历经沧桑,我们的灵魂才会成长壮大。反倒是那些一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平平淡淡就走完这一生的人,才应该去怨怼上天,为何如此的不公。因为他们的这一生毫无裨益,到人间走这一遭后,灵魂毫无长进,算是白走了。 “而我们则不同,我们经历各种各样苦难,最终成长,有朝一日,我们的灵魂也会和神明一样,高高在上,傲世苍穹。所以说呀,老天为我们安排苦难,其实是在帮助我们成长,你知道了吗?” 吕卿点点头,笑咪咪说道:“爹说的对,就和我昨晚做的梦似的,今天服用了那枚丹药,觉得修炼比往常快多了呢!” 吕仲达道:“所以你也要经历磨难,去历练自己。说实话,总是让父亲这样保护着你,施展不开拳脚,父亲也有些心累呢!父亲想去干一场大的,带上你的话,恐怕会有危险,你是知道的,在面对着强敌时,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因为胜负只在一招之间。有你在,我会担心你的安慰,所以我希望你能暂时的离开我,去别的地方锻炼自己。” 第十一章 父子分离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听闻此言,吕卿咧了咧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底在想:“父亲说这么多,是不是嫌弃我刚刚没有拿出那枚百灵丹,来与庄非子做交换的缘故,所以父亲觉得我太冷血无情,不愿意再带着我一起闯荡了,才找借口撇下我?” 吕仲达洞悉人心,更是知子莫若父,无需多加思索,便知道此刻这宝贝儿子,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微笑道:“放心吧!并不是因为你不肯将百灵丹交给庄非子的缘故,相反,看到你的表现后,父亲很开心。父亲终于发现,我的“小哭圣”原来并不是一个软弱无能之辈,原来他也很勇敢,并且在危机关头,还能保持着一丝冷静,我很欣慰。” 吕仲达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吕卿的小脑袋,声音低沉的讲道:“父亲之所以敢放开手脚,去干大事,也是因为看到了你的优秀,再不用对你有过多担心了的缘故。所以你不必自责,正是你的成长,才成就了父亲的自在。” “可是……爹,我不想和你分开。”吕卿使劲儿的抽了抽鼻子,为了不哭泣,他把眼泪都憋进了鼻子里,再一抽,就到了嘴里,把眼泪伴着吐沫,狠狠的咽进肚子里。 吕仲达笑了笑,望着可爱的儿子,心头也是一热,想想这些年自己做的事,在看看如此深情的儿子,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真的很对不起他呢!拍了拍儿子吕卿的肩膀,微笑道:“放心吧!咱们不会分开太久的,父亲保证,这次的活干完,就够咱们爷俩吃十辈子的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游历古战场吗?咱们在此处分开,你去游历古战场,等父亲办完了事,就去找你。” “可是、可是……”吕卿揉了揉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让一滴泪水落下。 一滴落,滴滴落,宛如江河决堤一般,瞬间流的满脸都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爹你能不能不去干那件事情啊?”吕卿苦苦的哀求道。 吕仲达一本正经的板起脸,道:“为什么不叫爹去?难道你不希望爹的境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吗?” 吕卿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怕爹遇到麻烦,你不是说,那个对手也很厉害吗?我们干嘛非要去招惹他呢?” 吕仲达苦笑一声,叹息着说道:“修炼之路,好比登山,越是往上,越是艰难。没有强大的对手,砥砺境界,我已经很难再向上攀爬了。且修行之路,可谓是寸步寸金,需要许多无价之宝,想要猛进,就更需要花费很多钱财。现在你我这般田地,若是再不敛点外财,你还好,境界还低,可父亲已经很难再有进步了。你不知道,当下对于父亲来说,正是一个机会。近期在渤海与黄海的交界处,将有一场大战,乃是两海的龙王为了争夺领地,其中会有很多高手现世,争夺机缘,龙鳞什么的,都十分值钱,只要有幸捡上它一块,无论是卖钱,还是留着咱们自己用,都对咱们爷俩大有裨益。所以父亲也要去凑个热闹……” 吕卿一听,顿时有些心动。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真龙是什么样子呢,好想去大海之上,见识见识真龙,顺便看一看那些真龙,是如何打架的,有什么滔天本领。 听父亲话里的意思,他此次前去,倒不似要参与其中,与哪一方争锋,只是去砥砺道心,捡一些真龙们打架,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想来也应该不会有多大危险。 一阵天人交战过后,吕卿破涕为笑道:“爹,我自己又找不到古战场,就带我一起去呗!我也想看看真龙们长啥样子,顺便也想捡几片龙鳞什么的。” 吕仲达听完,忍不住大笑,拍了拍吕卿的小脑袋瓜儿,道:“傻小子,你还不知道大术士们动起手来的威力吧?真龙,一旦到达成年,那少说也是玄级巅峰的境界,就你这两把刷子,打个喷嚏就能将你吹走。大海之上,无边无际,即便你会游泳,那也要被淹死。若是为父我不去捡那些宝贝,倒是可以护你周全,可要是想捡到些宝贝,就难以在护你周全。” 吕卿还是不甘的摇摇头,“爹,那我不去海上了,就站在岸边上看着它们打架,你去捡宝贝回来。” 吕仲达摇头道:“不行,海上无风三尺浪,蛟龙一吸高千尺。千尺海浪,足以冲上岸去,铁船都要被砸烂,我这次去,也不是一个人,”他指了指泰山派的掌教真人道:“还有很多门派里的高人也要去,去的目的不仅是要捡宝贝,还要疏散那些常年生活在岸边的渔民,免得他们遭受劫难。大齐虽不用我们术士,可我知道了有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生在这里,住在这里,总不能叫这里的百姓,无故死于浪潮。” 吕仲达面露悲色,“你想啊!连常年住在那里的人们都要搬迁,你还去那里干嘛?何况蛟龙们争斗,大多都是在海下,凭你当下的目力,根本看不到的,只是白白浪费了时光,还要害的我为你分心,无法专心致志的找寻宝贝,多不值?” 吕卿神色尴尬,心中更多的则是不敢,“可是、可是……” 可是他还有理由辩驳。 吕仲达摸了摸他高挑的鼻子,微笑道:“放心吧!一片龙鳞少不了你的。你不是找不到古战场的遗址吗?我找个人陪着你去。” “谁?”吕卿环顾四周,心想:“我们在这儿还有朋友吗?” 吕仲达笑道:“我会让那个庄非子陪着你一起去,放心,他不仅不敢对你造次,还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吕卿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一想到今后的一段时间,自己都见不到父亲,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吕仲达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安慰他道:“乖,莫怕。” 吕卿自不会质疑父亲的话,但也绝不会放心大胆的相信了庄非子。 吕仲达叫他傻小子,可他却不是真的傻小子,相反他聪明的紧,心里的小算盘就没一刻停歇过。 庄非子那四张镇压着恶鬼的符箓是干嘛的?术士们的名声为什么这么坏?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连那满口黄牙的老汉,都知道庄非子是个骗子,何况是人小鬼大的吕卿! 所以无论父亲怎么说,吕卿都不会相信庄非子,至少现在是这样。 他先是双手拢袖,而后从左侧的袖口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枚丹丸,色泽温润,如将淡蓝色的天空揽于掌心,搓成的球丸一般,正是那枚百灵丹。“爹,这枚丹药先放你那儿吧!” 吕仲达伸手一推,笑道:“放心吧,打死他都不敢再打这枚丹药的主意,还有,我承诺了他更想要得到的东西,他这一路上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吕仲达也伸手入袖中,拿出了几样东西,交给吕卿。 有一副棋盘,三十二颗棋子,都是普通材质,看不出上面有什么法术。紧接着是一道符箓,上书一个赤色的“兵”字,苍劲有力,名为:“兵符”,可拘押阴煞厉鬼,震慑邪魔外道,收复妖孽,为己所用。 除此之外,若持符之人,手上有官印,还可加持部下士兵们的战力,各个以一当十当百,还要看持符之人的境界高低。 随后,吕仲达又拿出一枚金色的棋子,如茶杯口大,厚不到一寸,一个大大的“帅”字,如朱砂烙印在上面,细看之下,似有生命在其中流转,朱砂墨迹,如血脉在其中流淌。 吕仲达将这枚棋子交到吕卿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胸脯,道:“帅不离位,好好带在身上。” 吕卿知道,这枚“帅”字的棋子上,一定被父亲施了法术,入手略沉,乃是由纯金铸造,分量刚好是一斤。但里面具体暗藏着什么样的法术,厉不厉害,是伤人的,还是防御的,吕卿不得而知,吕仲达更没有说。 吕卿知道,似这种事情,即便自己问了,父亲也不会说。 之后,吕仲达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背包,和一个大厚本子。那本子颇为古怪,封皮乃是青铜铸造,上面刻印有许多古老的文字,吕卿依稀辨得,乃是象棋中的古字体。 一页封皮上,似那样的字刻了有数万字之多,仔细观看,那些文字所代表的,应该都是一颗颗小小的棋子,在棋盘中摆出各种各样的阵势。 吕卿细细分析,那些局势竟然都是困毙之局,这令他觉得十分的奇怪。 封面的正中间,乃是一处平和地带,平整光滑的宛如一面铜镜,只是这“铜镜”的所在之处极为的刁钻,恰好是一处棋盘一处极为关键的位置,若此处有一子,无论是何兵种,上千的困毙棋局,都可重获新生,并且有些局中还可反杀对面。 如此多的困毙棋局,解棋或反杀之处,却都集中在了一点,吕卿纵然不是天才,也能看出此地非寻常之处,当下有些不解,问道:“爹,这是啥东西?” 吕仲达道:“此书乃是咱们吕氏的老祖,太公吕望所著,是棋门法术的精髓所在。每次翻阅之时,都需滴上一滴我吕氏的血脉,否则纵然是神人,都修想将其打开。” 吕仲达将书放入背包之中,交给吕卿,道:“带上它吧,路上慢慢阅读,记得不要贪进,也不要怠慢了修炼。再见面时,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停留在初窥秘境上的小术士。” 吕卿笑了笑,点头道:“好哩!”不过随后又沉下了脸,对父亲吕仲达道:“可是,爹,这本宝典还是你拿着吧!我怕我把宝典弄丢了。” 吕仲达冷笑道:“怎么?就这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吕卿摇摇头,说道:“既然这是咱们家祖传的宝典,更是太祖吕望封神时所依赖的法术,其强悍程度,可想而知。试问天下,有谁人不渴望得到强大的法术?我、我……没什么本事,带着重宝出行,难免遭人觊觎。同行的庄非子伸手也就那样,若有高人前来抢夺,即便是我们两个都拼了性命不要,也很难护住宝典。再者这宝典每次打开,都需一滴咱们吕氏族人的血脉,这看似很安全,实则却又不然。若那人强大至极致,将我吕氏后人强掳了去……” 吕卿终还是忍着,没有说那人将自己掳了去,每日放一滴血,滴在上面,然后打开宝典观看,岂不是还不如写一本谁都能看的宝典,传于天下,免得喊打喊杀,致使后人遭罪。 吕仲达初闻此言,不由得大惊,而后淡然一笑。 他惊的不是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笑的也不是吕卿的自作聪明。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够从一部宝典上,瞬间分析出这么关键的问题来,怎能不令这头冢虎惊讶?心中赞叹道:“不亏是天生圣人的资质,仅是如此年龄,心思就已如此细腻,若是他资质不再退化的话,待其成长起来,岂不是可以逆天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心想:“他心思虽细腻,不过想的倒也是多余的事。他是圣人的资质不假,不过咱们那位太公吕望,倒也不是吃干饭的,若连此等问题都考虑不到,又岂能创出此等高深莫测的法术来?即便是天降神书,只怕也不等传到我们这一代人,吕家就早就被灭满门了,棋门法术还哪里是什么禁书法术?岂不成了天下尽人皆知,最不值钱的破书?” 吕仲达大笑着,将背包推给吕卿,道:“拿着吧!你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我的老祖若是想不到这种事情,只怕当今的天下,就已找不到姓吕的了。” 吕卿有些惊讶。吕仲达耐心解释道:“没什么好惊讶。即便是你与人同时翻开此书,所见的场景也是不一样的,不信你也可以去试试。在我之前,也曾有过很多人如你说的那般,强掳我吕氏族人,翻看此书,但那些人却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死了?”吕卿差点惊掉了下巴,“怎么会这样?” 吕仲达摇摇头,道:“你会慢慢知道的。如今时过境迁,我棋门宝典早已成了无人敢觊觎的奇书,想学棋门法术的有,不过都只能拜师学艺,光明正大的向我们吕氏求教,而不是再想那些歪点子,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带上它,路上好好研习,别怕疼,每次只需流一滴血就可翻看。” 吕卿点了点头,接过背包,沉甸甸的,看来里面不止有宝典。 吕卿探出小脑袋瓜儿,瞪大了眼睛,向包裹内望了望,惊道:“这么多……” 后面的那个“钱”字,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吕仲达笑道:“你如今成长起来了,父亲也可放开手脚去做大事了,眼下又有极好的机会,以后这个不缺。” 吕卿咧嘴笑了笑,将棋盘与普通棋子也放入背包中,最后将那道“兵”字符箓,与那枚刻有“帅”字的棋子一并放入怀中,拍了拍胸脯,忽然有了一种落袋为安了的感觉。 这都是父亲送他的,相信威力都一定小不了。 吕仲达也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胸脯,道:“不错,是个修道的胚子,知道将法器放在容易入手的位置,而不是放在不易拿取的背包里。嗯!不错、不错……” 说着,他又取出一大摞符箓,塞入小吕卿的怀里,笑道:“这是需要真气操作的符箓,与之前的那两道护身符不同,是攻伐的利器,要靠你自己的实力了。在没有领悟到气运真理之前,无法驱动。” 说罢,他迈出一步,脚下山河缩地成寸,一步来到邋遢汉子陆无上的近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可以走了。” 下一刻,大街上寂静无声,因为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父子分离,吕卿再度抽泣起来。 想是那些老百姓也看的出,这两个术士并不是没本事,只是没有和他们计较,所以才站在大街上,给他们打了半天,吃了他们好些个口水,当下也都十分识趣的各自散了…… 吕卿呆立在摊子前,望着父亲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良久,擦了擦眼泪,扭过头看了一眼庄非子,沉声道:“你要去古战场遗址?” 庄非子无奈的摆了摆手,弹掉身上的尘土与吐沫,还有烂梨、烂苹果烂西瓜之类的残渣,无奈笑道:“不是我想去,而是我陪着你一起去。” 吕卿问道:“有区别吗?” 庄非子气定神闲的捋了捋头发,道:“当然有区别,这次去我是负责带路的,沿途若是遇见什么危险,可要你自己处理。” “哼!”吕卿撇撇嘴,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庄非子无奈的挠了挠头,来到小吕卿的近前,笑道:“这回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吕卿猛的一拍脑袋,恍然道:“糟糕,我爹走的时候只顾着给我留护身符了,应该是怕我遇见危险,一时大意,竟忘了给我留钱。” 庄非子呆住,差点惊掉了下巴…… 远处,一座宝塔之上,有两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一个邋遢的汉子,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道:“走吧,孩子精明着呢!就这聪明劲儿,即便他将来的资质退变成愚夫,也照样能做个逍遥快活之人。” 吕仲达神色凝重,又看了两眼儿子,说了句:“但愿吧!”而后才转身离去。 第十二章 棋门宝典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大街上,吕卿痴痴呆呆的望着庄非子,一副我没钱,你爱咋办咋办吧的无赖样子。 庄非子却满脸的无奈,炼气练到他这种境界的术士,虽不能与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强者相比,可一个人的身上到底有没有钱,却是一眼便能看的出来。 否则他何以知晓,那黄牙老汉家里的钱有多少。 他啧了啧牙,看了看睁眼说瞎话,不打草稿的吕卿,心想:“瞧你那一身的铜臭味儿,身上少说也得十七八两银子,铜钱嘛!一百颗大钱起步,小钱也得有二百来颗。”嘿嘿怪笑道:“被那么大的包,不沉吗?” 意思是你带那么多钱赶路,不沉吗?不拿出来花点? 吕卿浑然不觉,可怜兮兮的瞪着庄非子,摇了摇头,问道:“咋办?咱们这一路上吃啥?” 吕卿也很直接,吃啥?你带路,不能管带路啊!吃的东西你也得想办法不是…… 庄非子挠了挠头,见过抠门儿的,可没见过这么抠的,好家伙,身上带着那么多金银铜钱,却连自己的伙食都要往别人身上打主意,庄非子真想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有钱不花,留着生仔儿啊? 可他又不敢和这位小少爷掰扯,毕竟吕仲达承诺他的东西,那可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之物! 此次海战,茅山派虽也有好多大术士赶去观战,但他不相信有人也能捡到,或者说在乱战中争夺到那东西,即便争夺到了,也会赏赐给那些天赋异禀的弟子们,他这个连百灵丹都能弄丢的弟子,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若是能在吕仲达的手中,弄到龙身上掉落下来的宝贝,不仅能在同门师兄弟面前炫耀,让师父的脸上跟着沾光,对自已以后的修炼,裨益也是极大。 且吕仲达送人的东西,就和这小子身上的铜钱一样,又有几人敢打他的主意? 吕仲达性情古怪,为人冷血不假,但他的承诺,却同样也是一诺千金,从不食言。他可不想因为几颗银锭,几把铜钱,就和吕卿闹翻,因而失去了天大的机缘,贱笑着拿出那四道镇压着厉鬼的符箓,在手中轻轻晃了晃,说道:“没事,我去想办法。” 吕卿见状,顿时理解他的意思,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老百姓们都挺不容易的,你又要捉弄他们,那可不行。”他向四外望了望,回头刚好看见了无心菜的摊子,道:“你把那些无心菜卖了吧!” 心下还有些犹豫不决,暗想:“这无心菜是爹买来卖的,花了好些个白银呢!我记得是好像是二两半,唉~可不能卖赔本了啊!要不等爹回来,自己卖?” 小吕卿挠了挠头,在摊子前转悠来转悠去,手足无措,想了想,问道:“你身上就没带钱吗?” 庄非子“哼”的一声冷笑,道:“有钱啊!谁出门会不带钱呢?” “唉!”吕卿笑呵呵的一拍手,道:“那就好,咱们还是把摊子留在这儿吧!卖菜太费劲了,还是等游历完古战场,回来再接着卖吧!” “哼!你倒是会想。”庄非子不屑道:“首先,此行前去古战场,路途遥远,短时间内指定回不来。你爹去大海上,争夺蛟龙作战时遗落的宝器,短时间内也肯定赶不回来。这么多的无心菜摆放在这里,先不说它丢与不丢,等咱们回来的时候,菜早坏了。就算不坏,也不新鲜了,新鲜的都卖不出去,不新鲜的菜谁还买?这么多的无心菜,最后没人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这个问题吕卿当然有考虑过,不过一想到菜是父亲买来卖的,放在这里,总还有个念想儿,若是卖了,好像就空了似的。 吕卿挑了个自认为最好的无心菜,放到包裹里,想了再想,最后一咬牙,“还是卖了吧!” 还没等他把话出口,那边庄非子又道:“我刚才说的只是其一。其二,这么多的无心菜摆在这里,没人照料一定会丢的一颗不剩。” 吕卿刚要说话,庄非子又补充道:“还有其三,我出门的时候身上是带了钱的,不过早晨的时候不是都被你老爹打劫了去嘛!现在兜比脸干净……” 说到后面,也很是无奈。 吕卿摆摆手,很是淡定,“你把菜都卖了吧!不留了。”他心里想,反正自己也已经留了一颗最好的。倒不是他不想多留两颗,实在是背包太小,再放一颗无心菜,就已经装满了。 就这样,庄非子按照比市场上略低一筹的价格,很快将剩下的无心菜都卖完,共计也就卖了二十几颗大钱,零散小钱六十几颗。买了些许干粮,以及必备之物,也就所剩无几,随后带上吕卿,向西出发。 吕仲达去渤海,自是向东,父子分别,相继离开了小镇。 一出了镇子,路窄人稀,吕仲达虽然早有交代,叫他不必担心庄非子,不过小吕卿依然心存戒备,将那枚百灵丹,小心翼翼的放进另一个小瓷瓶里。 小瓷瓶乃是他和父亲一起时,经常在清晨的时候收集露水用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清晨的露珠里,往往含有大量的灵气,随着露水消散于阳光中,里面的灵气也会消散于空气。 如果及早将露珠收集起来,密封好,就可以留住露珠内部的灵气,以朝露洗目可以提神醒脑,久而久之增进目力,视物更加清晰,眼神更加伶俐。 吞服朝露,亦可润肠胃,洗涤心肺火气,助人排除污垢,治百病,久服亦可强身健体,尤其是春露,更为宝贵。 苦了小吕卿,跋山涉水,身上背着沉甸甸的包裹,带着重金,却连一颗铜钱也舍不得花。 孩子若不是穷怕了,想来也不会对钱财如此爱惜。 又行了一日,进入一座山脉之中,山脉连绵不绝,起伏不定,宛如一条侧卧着的蛟龙。 连日来,吕卿每晚打坐,练习真气,运行体内八股真气,冲击奇经八脉。其实经脉早已打通,否则又岂能开天眼,见异物? 初窥秘境,就是在八条经脉都打通之后,眼部获得真气能量,视物能力增强,能够察觉隐藏在天地中的某些隐秘空间,顺着这些空间的痕迹,找到隐藏在其中的阴鬼之物,便是所谓的秘境视物,也就是俗称的开天眼。 开天眼是初窥秘境的一个显著代表,因为人体主要脉络之一的眼睛,十分的脆弱,内部神经分布又极其的密集,所以此处经脉最难被打通,往往会是八脉中,最后一条被打开的经脉。 天生圣人的资质也不例外…… 吕卿更不是例外。 此刻他所做的,不过是更加的熟悉经脉与真气的运行,然后该是将真气都集中在丹田,在脐下半指处,开辟气府,纳气入体,在体内储存更多的真气,这个时候,就已进入到了气运真理的境界,只不过小吕卿目前还未修炼到这一步,实则他是不知该如何修炼。 吕仲达临行前只是给了他一部古籍,让他常常翻阅,说什么不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看到一个停留在初窥秘境上的小子,可却并没有说下一步该如何修炼,怎么做才能进入气运真理的境界。 所以小吕卿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运行奇经八脉,反复冲击洗涤着脉络,进步甚缓。 这些天庄非子都没有怎么为难过吕卿,怎么说话呢?那是毕恭毕敬的对他。 一开始吕卿还有所防备,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后来看他自己确实也没有别的企图,渐渐的也就放下心来。 庄非子见吕卿小脸儿揪在一起,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笑问道:“怎么了?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此时太阳将要落山,却还未落山,山林中隐隐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似杜鹃啼血,百转千肠,叫人闻而生畏。庄非子以为他大概是怕了。 其实也别说吕卿只是个孩子,就是成年的汉子,孤身走在这群山峻岭之间,也难免会毛骨悚然。 吕卿心思大概是不在这上面,因此并未胆怯,只是苦思这数日来的修炼,叹息道:“照这样下去,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气运真理境界啊?” “嗯?”他这么刻苦修炼,倒是令庄非子有些吃惊,说实话,当今天下,术士们如此不吃香,竟还有人如此认真修炼,着实叫他有些感动,要不是术士转修剑士比较艰难,他都想转去修炼剑士了,不是他不愿坚持理想,就像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那样,术士们在当今的世道,实在是太难了。 修炼需要很多天材地宝,背后没有强大的经济作为后盾支持,术士们很难有所进步。 就像吕仲达,明知道去渤海观战,争夺蛟龙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会有危险,可还是要去,没有那些宝物,境界上就很难有所突破。 其实每一个术士都是一样的,不然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还不简单?上山打猎,妥妥的,哪个术士没两把刷子! 庄非子听闻,倍感奇怪,说道:“我见你这几天的修炼,一直在拓宽经脉啊!你想要踏入气运真理境界,不是该在丹田处开辟气府吗?” “啊!要开辟气府?”吕卿听闻震惊不已,“我还以为真气一直运行下去,就可以进入下一境界呢!看来是方法上的错误。” 庄非子笑眯眯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还奇怪呢,要拓宽经脉,在开辟好气府之后,在运行真气,不是效率更高吗?干嘛要在初窥秘境这一块儿,一直拓宽经脉?再说,经脉的开拓,只在前期,八脉不开时才有必要,后面随着境界的提高,在运行体内强大的真气时,会不经意间,就能自行拓宽。” 我还纳闷你,干嘛要一直在这个上面下功夫呢!哈哈哈!原来不是棋门术士有秘法,而是你还不知道怎么修炼啊!呵呵……” 吕卿使劲儿的瞪了一眼庄非子,心中怒骂:“就你知道的多,我难道还不知道……”他想起父亲的叮嘱,从背包里面拿出那本《棋门宝典》,准备翻阅。 好奇的庄非子不错眼珠的盯着吕卿,见他扣扣搜搜,一个劲儿的咬自己的手指,却始终不打开观看,讥笑道:“放心,我茅山一派还不到偷学你棋门秘术的份上。” 他嘴上说着,可眼珠却不曾扭转。他倒不是真的想偷学棋门秘术,只是想起了一则传说。 据说棋门宝典只有吕氏后人才可观看,外姓之人,即便拿到了宝典也无法观看。纵然有吕氏族人,打开此宝典,愿与他人共同分享,也难以查阅,因为外人所看到的书中场景,与吕氏血脉者所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 一则则传说,将此宝典传的神乎其技,庄非子倒想看看是真是假。 棋门的传承一直很神秘,而棋门宝典也称的上是当世第一奇书,有无数的传说笼罩其中,仿佛此书的存在就是一种奇迹。 有说是吕氏老祖吕望所创,也有说此书在吕望之前就存在,是造物主创造世界时,出现的漏洞,要以此书补全…… 总之,见不到的,都是神秘,也许当有人真的打开此书,所见到的法术也不过尔尔。 正是基于这种好奇心,才使得庄非子一心想要观看。 而吕卿却扣扣搜搜,一直不肯打开此书。 一开始,庄非子还以为吕卿是怕他偷看,等到了后面,他才知道,原来这吕卿不是不想打开此书观看,也不是怕自己偷瞧,而是他实在是怕疼,想咬破手指往书上滴血,却始终不敢咬破手指。 庄非子都替他感到着急,好个吕卿,把手指都含的发白了,愣是没挤出一滴血来,看到最后,庄非子已忍俊不禁。 “你笑啥?”吕卿怒道。 “没事,就笑笑,你那么怕疼,我看你这辈子都修想翻阅此书了。”庄非子不住的讥讽,话是越说越难听。 吕卿气的狠劲咬了咬牙,一口下去,疼的要命,然而这只手真厉害了,还是没有出一点血,吕卿气的差点哭出来。 就在这时,庄非子忽的抽出一把刀来,笑问道:“要不,我帮你?” 吕卿瞥了瞥嘴,看着寒光粼粼的匕首刀,忍不住打了个多搜,沉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刀,哆哆嗦嗦的将刀刃贴在自己的拇指上,又一咬牙,双目紧闭,轻轻一蹭。 果然还是刀好使,起初只是觉得一热,并未觉得疼,而后手上滴滴答答的,就流出了鲜血。 其实没那么多,只是在吕卿的眼里,比较的吓人。 “啊~哎呀~”吕卿的嘴里传出一阵惨绝人寰的杀猪声,总算是强忍着眼泪,将鲜血滴落在宝典上,也不知滴落了多少,只听得咔嚓一声,宝典自动翻开一页。 没想到此书内部的材质,竟是以黄金锻造的,上面书写着一些古老的文字,晦涩深奥,开篇竟不是什么秘法,而是讲解棋门法术的用途。 “棋门法术,专攻于杀伐之道,乃世间最残忍残酷的法门,动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我辈后人,应心存善念,为止戈者所用,不得善动刀兵,亦不可资助野心家,助其争霸天下,要知道,天下大不大同,在于人心,而非国力,更非武力。要切记三点:第一,杀人者人恒杀之,不可贪图一己之功名,而屠戮天下苍生;第二,不得擅自将我门法术,传于心术不正之人;第三,绝不可仰仗着技艺高超,行绝灭之事。”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种族无善恶,无非是教化不同。没有天生的善良,也没有天生的十恶不赦。何为该杀之人,何为不该杀之人!执掌刀戈者,当心存仁慈,有大气魄,大气度,此外还要有一颗平常心,胜不骄喜,败不馁悲,一切以平常心待之。时时调节自己的情绪波动,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不可诸侯一怒,血流千里,此等随心所欲之事,切勿行之……” 吕卿包扎好伤口之后,粗略的看了一眼第一页,而后向下翻去,只盼着早点看到修炼的内容。 第二页,是介绍通脉境的,也就是初亏秘境的入门修炼方法。此境界,已修炼奇经八脉为主,还有一些辅助开拓胸襟,增长见识等等教育人的内容,不仅是修炼上的东西,还有大智慧的引导。 吕卿惊起的发现,除了那些修炼功法以外的道理,他竟然从没有听父亲对自己讲过,唯独是修炼功法,与父亲教给自己的一样。 再接着往后翻,终于到了气运真理的修行法门,相配合的,还有修炼时应注意的心境。 而此时,吕卿不经意间的抬头,却看见了不一样的庄非子。 只见他神色木讷,双眼无神,却有直直的盯着《棋门宝典》,浑身气血似在不自觉的运行,要沸腾了一般,精气流失的严重。 吕卿暗自纳闷儿,自是不懂庄非子为何会如此。 他低头再一看宝典,上面有丝丝缕缕的淡蓝幽光,自一个方向飘来,抬头寻找那淡蓝幽光的源头,竟是那庄非子的双目。 吕卿定睛仔细观瞧,在庄非子的瞳孔中有一本书,正是吕卿所翻开的《棋门宝典》,宝典被打开了三页,与吕卿所看的页数相同,可唯独不同的,却是里面的内容。 第十三章 开辟气府 - 棋门术士 - 刘圣 美人如画,欢声如歌…… 庄非子看得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在其中…… 一幅幅香艳的画面,惊的吕卿却是瞠目结舌。 同样的一本书,在同一个时刻,看书的两个人,所见到的书中的内容,却是截然不同的。 吕卿修炼至初窥秘境的境界,虽然算不上技艺高超,但比起普通人来说,却已然有了一定的差距。在集市上时,就可以看出他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之处。 当时庄非子施展巫鬼幻术,一般人,纵然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旦踏入其身前五步,便要当场昏厥过去,而吕卿却可以在幻境中行走,甚至与庄非子动手,对其进行殴打。 也许,在正常的情况下,他还不是普通成年人的对手,但本质……或者说是本性上,已经有了不同之处,他可以仰仗着惊人的目力,看穿一些虚妄,在困境中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与理智,这就是修行的结果。 当然,对于目前的吕卿来说,还不知道那就是修炼导致的结果,使他与寻常人不同,他还以为大家都差不多,或者是自己原本就是如此……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吕卿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庄非子瞳孔中的画面,以及在庄非子的瞳孔中,《棋门宝典》里面的内容。 那不是文字,没有一点关于法术的内容,而是各种香艳的美图,仔细看,那些画中的人物还在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和庄非子共同观看此书,然而所见到的画面,却是如此的不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光着身子的女人?难道她们不知道害羞嘛?还有这庄非子,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干嘛一直盯着那些女人看?”吕卿暗自纳闷儿。 随着淡蓝幽光越聚越多,吕卿还发现,在那庄非子所看到的宝典中,竟然还有庄非子自己的身影,他一样光着身子,并且在他的怀里,依偎着同样光着身子的女性。 “怎么会这样?”庄非子瞳孔中的自己在开口讲话,吕卿虽然听不见,但看他的嘴型,却可以判断出他讲话的大致内容。 吕卿当然没有学过唇语,可就是莫名的知道。这源于两个原因,第一是他是个天才,盖世奇才,天赋高的惊人,其次他是术士,所修炼的奇经八脉被激活,通透的经脉,赋予了他很强的能力,身体各个部位的活性都很高,各种潜能被激活。否则普通人若想学会唇语,却又不知要下多少功夫。 人体不止有五感,只是普通人的异能,因经脉被血肉封堵,无法施展出来,就像是大地上的道路长满了杂草,很多地方气血不能到达,或者说是到达的量很少,因此很难发挥出相应的能力,就像人在窒息时,头脑不清醒,想事不清晰一样,因为没有充足的养分支持人体,施展或运转那些功能。 而术士的修炼功法便是从梳理经脉开始,一点点激发身体潜能,做到极致,甚至可以勾动天地大道,影响日月星辰的走向。 以修炼己身开始,到最后激发潜能,沟通天地,影响宇宙的格局与演变,期间可谓是妙处无穷。 人体的奥秘有很多,就像一座座小宇宙,而要维持这座宇宙的生命,并不是所有的部位以及道路,都需要疏通精气与血脉,譬如指甲和头发上,就没有血脉流转,很明显之处就在于,人剪掉头发与指甲并不会痛,也不会流血。其实在人体的内部,似这样的部位还有很多,有些地方确实就是没有意义的,不需要充斥气血,因为“它”是多余的,并不具有什么能力与价值。 然而,在天地的法则加持下,即便是一块废石料,也能被雕刻成美丽的花朵…… 譬如人体当中的“蚓突”,俗称阑尾。那是在人未出生时,与母体连接的纽带,一旦婴儿降生,它的作用就变得微乎其微,甚至一旦处理不好,还会成为身体的负担,可其中却暗含着经血,与古老的脉络,大术士们炼化起来,远比炼化玉石、精铁等法宝要容易的多。 有人将其炼化为先知器物,可帮助自己感知危险,预测一段时间内将要发生的事。而有些大术士,却可以通过某些特定的真气运行规律,将其炼化为替死化身,极为神秘。 人不可能天生就会运行真气,开发身体宝藏,即便是大术士,也不可能将身体所有的秘密都开发完,不同的手段与方法,锤炼到最后,即便是同一条经脉,也会出现不同的能力。 而要维持生命的最基本条件,很多与阑尾类似的器官,或者说部位,是不需要开发并输送气血的,久而久之,这些处的经脉就会像少有人走的路,变得杂草丛生,树木林立,最后路不像路,车马不通,人亦难以行走,对应的经脉也就变得拥堵,因为要维持基本的生命,这些地方没必要输送气血,久而久之,这些经脉便被息肉填满、封堵,成为一处处禁区。 术士修炼的第一步,就是以意念操控血脉,冲击这些封堵的经脉,恢复人体相应的潜能,不断激发,挖掘,锤炼,不同的修行方法,最终会使人走向不同的道路,拥有不一样的能力,就譬如说术士的类别流派,再往大了说,可以是术士与剑士的区分…… 吕卿看看庄非子眼瞳的宝典,再看看自己手中真实的《棋门宝典》,挠了挠脑袋,简直就是梦幻一般的存在。 “两个样子……果然,父亲没有骗我。”他又看了看庄非子,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呆吃吃,更像一具死尸,呼吸若隐若现,仿佛快死了。 吕卿骇然大惊,连忙呼唤庄非子的大名,然而庄非子却岿然不动,只是他的面颊抽搐起来,淡蓝幽光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身体也摇摇欲坠。 在他的瞳孔中,有另一个他自己,被一群光着身子的女人纠缠住,他虽然极力的想要挣脱出来,然而那些虚幻的东西,却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使他如陷泥沼无法自拔。 吕卿可劲儿的摇晃庄非子的身体,想使他清醒过来,然而就在庄非子意识拼命脱离之际,又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瞳孔之中,这个男人与庄非子不同,他并非赤裸着全身,而是穿着一身黑袍,羽扇纶巾,气度非凡,显得有些潇洒。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那些女人便开始虚淡下去,可庄非子仍旧无法清醒过来,并且有更多的淡蓝幽光,飞向《棋门宝典》。 “书……是宝典在吞噬他的灵魂。”吕卿心思急转如电,马上想到了原由,火速将《棋门宝典》从他的视线里移开。 淡蓝色的幽光缓缓自宝典流出,回归庄非子的身体,于此同时,庄非子猛的大呼一声,刚刚好似忘记了呼吸,像一个上吊没死成的怨妇,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一层白毛汗,看起来简直就像怪物,把吕卿下了一跳。 好半天,庄非子才缓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想不到此书还真这么邪乎!” 吕卿一边翻阅着《棋门宝典》,记录上面的修行功法,一边冷声道:“还不是你心性不正,若不然怎会被光腚的女人纠缠住?若不是我及时叫醒你,你早就沉沦下去了,根本不会回头。” 庄非子气的直咬牙,可又难以反驳,要不是自己偷看《棋门宝典》,想见识见识此书的神奇之处,又怎会中了书中的法术。 只是他心有不甘,一个老大不小的青年,被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数落,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怒斥道:“小屁孩儿,胡说些什么!你怎知我是被那些光……那些女人吸引住的呢?莫非你看的也是……” 庄非子故作神秘,想要以言语激吕卿,让他道出一些关于棋门宝典的秘密,无奈吕卿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的说道:“随你怎么想。” “你……”庄非子气的直挠头,却说不出话来,若此时有一个地缝摆在他的面前,他或许真的会钻进去。 无奈的庄非子只好找一个借口,说道:“你先慢慢修炼,我去捡点干柴,晚上生火,顺便看看有没有山鸡野兔,弄回来两只。” 吕卿一听庄非子要去抓山鸡野兔,当即忍不了了,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斥道:“你又要去杀生害命,难道不知动物们也是有灵魂的吗?” “唉!”庄非子又惊又叹,“臭小子,我说你哪儿来那么多的臭毛病啊?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荒山野岭的,不打点野味儿,你想吃屎啊?吃屎都没人儿给你拉来。” “你……你嘴损……臭嘴吧,你才吃屎了呢!”吕卿气的嘀嘀咕咕的叫骂了半天,反问道:“包里不是还有干粮呢吗?干嘛非要杀生?” “嘿!有意思有意思……”庄非子怪笑起来,“昨天晚上是谁跟我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啦?嗯?现在又说不让杀生,吃肉的时候怎么比谁吃的都欢啊?” 吕卿皱眉,这下子是真反驳不了了。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事实上都是反过来才奏效。 憋了老半天,才道:“那你最好抓几只大灰狼回来,反正它们都是坏蛋,吃了也就吃了……” “想到了半天,竟也只能以一个自诩正义的理由去杀戮了。”庄非子抱着膀子冷笑,“但狼就真的该死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吕卿自己又何尝不知,有些道理是说不通的? 人不吃肉还可以活,但狼不吃肉却一定死。 有些生命天生就没的选择。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吃肉的理由罢了,你庄非子就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回? “好好好……”庄非子抻着懒腰,懒洋洋的答道:“我给你抓几条孽龙回来,供你吃,吃的心安理得些啊!” “孽龙?啥玩仍?”吕卿一脸的懵。 “大坏蛋,大坏龙。”庄非子嘲弄道。 “你有那本事?”吕卿当然不信。 “用不用我去找玉皇大帝下来,给你敬酒啊?”庄非子不答,反问道。 吕卿又不傻,这嘲讽味道哪里会听不出来,“就你事儿多。” “你事儿少?能抓住山鸡野兔就不错了,还要我给你抓狼回来?真要是遇见狼群,不把咱哥俩吃喽,你就偷着乐去吧!”庄非子喃喃着走向远方。 其实以他的实力,倒不会真的畏惧狼群,只是要捕狼,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狼是天生的掠食者,猎人虽有失手,但却很少会沦为猎物。正如民间一句俗话:“你当我是吃素的?” 自然界,丛林的法则也是如此,狮子饿了吃角马,捕斑马,抓驯鹿,甚至是袭击大象,却很少很少去刻意捕杀鬣狗、鳄鱼…… 同样,鳄鱼和鬣狗饿了,有时回去抢狮子的猎物,却很少很少把狮子当猎物捕杀。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它们都不是吃素的! 只有素食者才会被沦为猎物。而狼不是,只有远强于它们的存在,才会去选择捕杀它们——譬如说,人。 庄非子走后,吕卿便找了个平整光滑的大石板坐下,然后按照棋门宝典中的秘法开始淬炼身体。 棋门,不同于其它流派,有着自己独特的运气方式与气理。 一般的气运真理,开辟丹田气穴,都是集意念,同时运行奇经八脉,引真气汇聚于丹田一点,慢慢撑开一片天地,名为气府。 而棋门的方式,则如同它的功能一样,充满了暴力与弑杀,并伴随有步骤与谋划…… 奇经八脉分别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在棋门的修炼中,这八脉要分别冲击丹田穴窍,开辟气府,运转起来十分麻烦,需对应天时地利,根据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地理位置,山川地貌,引动不同的经脉,汇聚真气于一点,然后再引动与其相对应……相反的经脉气血,冲击丹田,让两股真气相互冲撞,在丹田内产生一定范围的爆炸,炸开一个空间,使之形成气府。 与其他门派,柔和的开辟气府方式相比起来,棋门之道不仅痛苦万分、困难万分,并且还伴随着随时会死亡的危险。 因为一个冲撞不好,爆炸范围与力度控制不好,轻则丹田穴窍尽毁,终身残废,修不得术士不算,还有可能连普通的干活走路都做不了。 若是重了,那就省心了,直接将自己炸成肉泥,炸个稀烂。 尤其是修炼到后期,爆炸轻了没效果,重了,丹田炸裂,狗屁不留…… 如果庄非子在此,并知晓了这种开辟气府的方法,一定会惊掉下巴。 纵然是吕卿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即便不看书,他也能想到这其中的凶险程度,不亚于悬崖峭壁上走钢丝线,一不留神,就将万劫不复。 “难难难……”纵然是天生圣人的心智,盖世奇才的天赋,吕卿也忍不住说了一连串的“难”字,可见这种修炼的方式是真的难。 因为不仅需要选择相冲的经脉,还要对应天时与地利,控制爆炸的真气量,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唉!”吕卿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要试一试,根据书上的记载,他开始琢磨当下的地理位置,山川地貌,因为没有日冕,他只能估算时间,决定在太阳下山的那一刻,引动阳维脉与阴维脉里的两股真气,在丹田内进行相冲,然后爆开。 为避免过量,他只引动了不到千分之一的经脉真气,在丹田内缓缓汇聚,最终凝为一点。 日光西斜,射出金色光芒,映照着大地,好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 “来!” “起!” “走你……” 吕卿使劲儿憋了半晌,然而两股真气,在狭小的丹田穴窍内,阴阳互逆运转,反复颠倒,却就不炸开。 “时机不对?方式不对?还是……为什么不炸啊?给我炸!” 噗嗤~吕卿憋了个屁出来,丹田穴窍内却毫无动静。 当日头彻底落尽,天地间最后一抹金光消失之时。在他的丹田内,千分之一的阴维经脉的精气突然躁动起来,变得十分强势,原本的阴阳平衡在这一刻被打破,阴气躁动而变得高傲起来,似是兵士觉得时机降临,要大干一场,彻底清楚阳维脉精气,独霸丹田穴窍。 而阳维脉的精气事实上,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所谓的减弱与增强,实际上是一种错觉。 确实,随着夜暮的降临,阳维脉会减弱,阴维脉会增强,但这不代表着丹田穴窍内的情况也是这样。 因为在准备爆炸之前,吕卿就已隔离了两大脉与丹田穴窍内的联系,因此阴维脉的加强,并不能影响到丹田穴窍内。 阴维脉的力量,要驱除阳维脉的力量,阳维脉的阳之力也必然不答应,于是便如两个帝国一样,展开了军事行动,最终双方势均力敌,都打出了真火,当场爆裂开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吕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的丹田穴窍内仿佛涨开了一个气泡,穴窍内瞬间宽敞了百倍,但却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第十四章 野外遇险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哎呀我去……你大爷的……”吕卿当场痛的差点昏死过去,口中忍不住叫骂连连,“疼疼疼……疼!完了完了完了……” 那股剧痛感由丹田开始,蔓延向身体四周,连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以及十二正经等,都跟着剧痛起来,全身无一处是不痛的。 吕卿暗自揣度,“这下估计是要完了,不仅奇经八脉受损,可能连命脉也被炸伤了。命脉受伤是小,就怕中途有被炸断的地方,那样可就真完蛋了,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估计再疼一会儿,我全身的气血就会慢慢散尽,最终失去活力,直至死亡!” “哎呀!”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哀嚎起来,“完蛋了,要死了呀!” 他这一嚎,更是连脸上脖颈上的肌肉都跟着疼,气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污浊发黑的血水,吕卿更是绝望…… 千分之一的爆炸量,这对于初次开辟气府的棋门术士来说,并不算小,可也并不是极限,甚至算不上大,每一个修棋门法术的人,想要开辟气府,这种疼痛都是必须忍受的。 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要吃得苦中苦。 吕卿:“道理我都懂,可我只想成为人上人,不想吃这苦中苦呢!” 哀嚎了一阵子,他开始缓慢的活动手脚,一动就疼,疼的不行不行的,可却没有神经上的障碍,反而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唉~好像也没事儿……” 他闭上眼睛,神识内敛,游走于四肢百骸,各个脉络,发现并无断裂和损伤之处,丹田穴窍内部异常宽阔,感觉可以容纳很多的气。 先前被打通的经脉,真气迅速被抽干,如百川入海,所有的真气都汇聚向丹田,而被抽干的经脉,正顺着汗毛孔以及心肺等地,不断与外界沟通,接引天地的灵气,进入身体,或游走于经脉之间,或聚集在丹田之中。 原本已经被定格的经脉,似乎无法容纳运输如此多的真气运行,似在不经意间正在拓宽。 得知了身体状况的吕卿,瞬间雀跃起来,“原来没事,和那臭牛鼻子说的还真差不多,随着丹田穴窍的开发,经脉也在不自觉的拓宽,根本无需强行突破,只是……这开辟气府,真他娘的疼。” 他虽然心里高兴,可是身体的疼痛却不曾减缓,随着他体内真气的运行,四肢的经脉变得更加剧痛起来,包括心腹之中,也如刀绞般的疼痛。 这是在开辟与拓宽身体的全部经脉,没有个十天半月,恐怕难以稳固下来。 每次经脉的开拓,都不是一蹴而就,就如同肌肉纤维的撕裂从组,必然会伴随的破而后立,需要先破再立。正如人间王朝的交替,每一次王朝的落幕,与重建,都必然伴随着流血与牺牲。 刹那间,吕卿似乎明悟了许多…… 丹田内真气渐渐饱满,奇经八脉接引天地灵气,不断转化为真气,也渐渐饱和。身体充盈饱满,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现在,吕卿觉得很饿,需要进食大量的血肉,来补充肉身上的损耗,来修复那些被真气爆炸,所震断的一些肌肉纤维。 他缓慢的睁开眼睛,此时天已大黑,却不见庄非子回来。 四周围鸟叫虫鸣,说不出的孤寂感。 没有火,他只觉得有点冷,大概跟刚刚修炼完毕,身子有点虚也不无关系。 吕卿从不贪功冒进,每每修炼进步一点,便要欢喜雀跃几天,从不为了加快进步,而逞强疯练,这是父亲对他的教会,也是他自身性格使然。 何况今天的这种修炼这么累、这么痛,不好好休养两天,那怎么成呢?而且,棋门宝典中也讲的十分清楚,以棋门法术开辟气府,每开辟一次,前期都至少要修养上半个月,后期还要修养更久,切勿急躁,否则必遭反噬。就如建立王朝霸业,也需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一边征战天下,一边稳固人心,否则纵然打下天下,人心不稳,也照样会“翻车”…… 吕卿似一个坐月子的妇人般,在石板上一点一点挪动,边挪动,嘴里面一边嘀咕道:“呦!果然还疼,不行,一动弹就疼,真不行,不能动了,真得静养,用那个什么丹来着?对,是九转碧血丸……” 此丹药,也是自庄非子那里打劫而来,一想起庄非子当时的样子,吕卿就忍不住想笑,而这一笑,嚯,脸上的肌肉以及经脉都跟着疼,仿佛被人抽了大嘴巴一般。 吕仲达知晓,此丹药吕卿开辟气府时用的着,因此在临别之时,也放在背包内。 吕卿挪动到包裹旁,取出九转碧血丸,含在口中。 与百灵丹不同,这九转碧血丸乃是由多种精血混合凝练而出,味道与百灵丹的清香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百灵丹清香,带有淡淡的苦味,而此九转碧血丸却是腥臭难闻,“嚯!”吕卿咧了咧嘴,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不过这味道虽是难闻,但效果却是十分显著。丹丸入口,稍过片刻,就有一股暖流,自其心肺处出发,游走全身,修复被拉伤的肌肉。 因这些天,吕卿偶尔就要含一下百灵丹的缘故,他的灵魂灵识被淬炼的异常强大,远超该阶段的同龄人,因此对此碧血丸药效的操控,以及气血的驾驭都有着长足的长进,修复身体,吸收炼化的速率很快。 吕卿刚想坐下来调理身体,寻思着庄非子王八蛋办事就是不靠谱,去了大半天了,干柴干柴没捡来,野鸡兔子毛没抓着,人也没影了…… “唉~”叹息一声,正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数落数落他呢,谁知丛林中一阵异动,沉积在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吕卿豁的一抬头,心想:“是那笨蛋回来了吗?” 谁知这一抬头,可把他吓的不轻,咕噜一声,九转碧血丸被他咽了下去。 “哎呀!不好,爹说这九转碧血丸药力甚大,以我当下的境界,至少要分三次服用,才能完全吸收,这可如何是好?”他连忙一呕,又呕了出来。 咧嘴一笑,“这是有些恶性了……唉!不对!” 他顿时又大惊起来,拾起地上的背包,连连后退,因为自那丛林之中,爬出一个巨型的生物。 那似是一条蜈蚣,扬起前半身,能有一丈来高,胸前密密麻麻,长满了脚。两只大螯,如两把锋利的匕首,全身黑气弥漫,明显已成妖。 吕卿吓得一跌,连忙爬起,再顾不得什么全身疼痛,急道:“我告诉你啊!我爹可是冢虎,连死人都吃的啊!你可别得罪我,你、你离我远点儿,要不然我爹发起狂来,要杀你我可拦不住……” 巨大的蜈蚣似乎听不懂人语,又似被某种东西吸引,竟不听吕卿的言语,直直的朝他爬来。 看似不慌不忙,但速度甚是不慢,吕卿大惊,知道面对着这畜生,自己搬出谁来了也都是没用了。 于是转身就逃,他一边逃,一边大声嚷嚷:“庄非子,你个王八蛋,快点出来,不行啦,我要被妖怪捉住啦!” 吕卿惊恐之下,亡命奔逃,速度之快,竟有点超乎人的想象。 在这山岭之间,人类奔跑本来很慢,有枯枝败叶乱石等硌脚,且山路不平,甚至是无路,陡峭难行,可他却跑的极快,堪比饿狼在追击猎物时的速度。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摆脱那只巨大的蜈蚣。 它的速度更快,如一条地龙,前行在枯枝落叶之间,任何东西似都不能阻止它的脚步,令它停顿片刻。 初时吕卿边喊叫边跑还行,等过了一会儿,毕竟是人力有限,他已顾不得边喊边叫,只能一门心思的奔跑。 此时,他的丹田之内,宛如长了一颗心脏一般,源源不断的向外释放真气,冲击全身,为他的奔跑提供了巨大的能量。 “天!我还没吃饭呢,跑这么快能行?”吕卿也有点惊讶自己的速度,可却不敢停下,回头一看,那巨型蜈蚣距离自己的身体,已不过五丈远。 由丹田释放出来的真气,量数远超如今经脉所能承受的极限,为了逃命,给身体提供充足的能量与养分,经脉在不自觉的拓宽,同时并伴有剧痛,但奇怪的时,这时的吕卿竟一点也不矫情了,再也不用在石板上静养了,且身体无比的敏捷,跑的可能比庄非子都要快了…… 跑着跑着,只见前方人影晃动,有一人身穿道袍,也在拼命的狂奔,两人脸冲着脸,吕卿大喜,失声叫道:“庄非子,你总算来了。” 只见庄非子满面惊恐,大叫道:“快跑!” 吕卿头也不回,脚下加紧,朝着庄非子的方向奔跑了过去,“不用你说,我知道。” 庄非子也加紧了脚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后面有东西追我!” 于此同时,吕卿也叫道:“我后面有只大蜈蚣。” 两人身形渐进,话声出口的那刻,二人已互相跑到了眼前,充忙之中,庄非子并未多想,也未听清吕卿到底说的什么,一把抓起吕卿,朝着巨型蜈蚣的方向跑去。 “呦呵!”吕卿倍感怪异,因未看到庄非子身后的东西,也未听清庄非子的言语,方才那一句各自说的,后面有东西追,因为一同道出,说的太快,谁也没有听清楚。 吕卿不知道庄非子身后有凶物追他,庄非子也不知道吕卿身后有凶物追他,都以为对方说的有凶物追,是在说自己。 庄非子抓起吕卿,径直的朝向巨型蜈蚣的方向跑去,因为天黑,又跑的冲忙,因此初时并未能见到蜈蚣。 吕卿心中一惊,心想:“这庄非子这么猛吗?不用事先准备准备,就能结果了蜈蚣精?正面硬冲,这应该是剑士们才干的事吧?” 果不其然,庄非子没冲出去两步远,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一只蜈蚣啊!” 他一抖手,将吕卿扔到一边,同时身子一斜,自己躲向另一边,避开大蜈蚣的一招饿虎扑食,同时对吕卿吼道:“快跑!” 说罢,他也顾不得吕卿,自己转身朝着山下跑去。 这个时候,巨大的蜈蚣扑了一空,在其面前出现了一簇黑影,那黑影似没有身体,更看不清样貌,说不出的诡异。 蜈蚣精也是吓了一呆,身体盘旋着后撤,转身向山上的方向狂奔。 而这个方向,正是吕卿的方向。他眼睛贼尖,刚才那一幕,他已看清,追庄非子的东西,远比这蜈蚣精要可怕的多,连这蜈蚣精见之都要避退,好在那东西似乎是认准了庄非子,对蜈蚣精、对自己都没有兴趣,径直的朝山下追去。 而吕卿也还得跑,因为巨型的蜈蚣精发现那鬼东西没有追它后,便又开始追杀吕卿。 吕卿只能朝着山上逃,果然,上山还是累些。 眼看就要到了山顶,好不容易到了平缓地带,然而那蜈蚣精却跑的更快,追的更急。 天地昏暗,看不见前方的路,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树林,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娘的拼了,为了活命,就算前方是悬崖,也得跳了。”吕卿一步踏进森林之中。 若是没有追兵,他自己是说什么也不会进这个树林的。 因为这个林子很怪…… 黑漆漆,这三个字,在普通人的印象里似乎没什么,可对于术士来说,却又非比寻常。 尤其是修炼到达了初窥秘境的境界后,天地就变得不同了。 因为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黑暗的地方总会躲藏着一些弱小的灵魂,而它们,无论变得再怎么弱小,都会散发出淡蓝色的幽光,这些光吕卿是看得见的。 那些光,同样能够为他照亮前进的路。 此时早已入夜,山上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鬼火,这些鬼火普通人虽然看不见,可吕卿却看的清清楚楚。 唯独眼前这片树林中,没有一丝光亮,连鬼火都没有。 没有鬼火,就证明这片树林里,不存在任何的灵魂。 没有灵魂停留的地方,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因为这个地方阳气太重,不适宜灵魂居住生存,但眼前的这里阴森恐怖,显然没有那么重的阳气。 第二种就是绝地,所谓绝地,万物都不适合生长,也包括植被。而眼前的树,郁郁葱葱……显然也不是绝地。 那么,就只剩下了第三种可能,这里居住着一个性格孤僻且十分强大的生灵,它不喜被任何生灵打扰,所以平日里没有任何生灵敢靠近它,连鬼魂都不敢在附近停留,就足以说明它强大且霸道到了极点。 吕卿被巨型蜈蚣追杀,迫不得已进入了这片森林。 他拼命的跑,想早点离开这片诡异的地方,耳畔风声呼啸,可却已累的不行,喘着粗气,回头张望。 跑了这么久,即便是天生的逐猎者,也要累了,何况吕卿还只是个孩子。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片树林果然是不祥之地,因为那只巨型蜈蚣并没有追进来,而是站在树林的边上,向里面眺望。 吕卿这时顾不得许多,因为实在是累的虚脱,连身上的肌肉与经脉,都懒得疼了,他一屁股坐在树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的巨型蜈蚣。 那蜈蚣貌似很气,发出滋滋的怪叫声,两只尖刀般的螯不断摩擦,竟出现两道暗红色的电流。 “唉~”吕卿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那蜈蚣似被气疯了一般,竟然纵身一跃,到底还是冲了进来。 它似乎是纠结了很久,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原因竟只是因为吕卿将含了一半的九转碧血丸吐出,放进了小瓷瓶里。 这段时间的狂奔,已令他消化了大半的九转碧血丸,随着血液的流通,药力输送至全身各处,开辟气府时所留下的后遗症,基本上得意消除。 此刻再含着九转碧血丸不是不好,只是太奢侈了。 没想到,刚刚收起丹药,就还要继续逃跑,吕卿也是气的不轻,口中大骂:“娘的,追起来还没完了呢!” 嗖嗖嗖~吕卿几大步穿出树林,可面前的场景让他呆住。 “好端端的,自己非说什么跳崖?”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因为山峰上,是一处断崖,宛如天开一线,隔绝了两岸。 好端端的一座大山,好像被人以利剑从中间劈开一般,从下往上看,就是一线天,可站在上面,感觉却又不同了。 两面石崖,光滑如镜,对岸的崖壁还好一点,长着些许藤蔓,藤蔓不粗,但应该能撑的住吕卿。可他真的能跳的过去吗? 向下看,崖下深不见底,听不见有水流声,应该是个空谷,却更加的让人不安。 因为下面很黑,同样没有灵魂…… 在其背后,传来落叶莎莎的响声,巨大的蜈蚣已经到了跟前。 吕卿长出了口气,不忘把背包摘下,先扔到对面去。 好在悬崖到对岸的距离,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遥远,它看起来只有三丈左右。 三丈,刚好比那只巨型蜈蚣的身体长了一点点,这让吕卿有种跳过去,也不是很安心的感觉。 但他更相信自己,跳不过去。 咬了咬牙,最终他还是跳了。 “呀!”半空中,吕卿的身体不断下坠,可距离对面,却好似还要很远。 果然他跳不过去,因为这山崖看起来只有三丈,实际上却有五丈,包裹扔的过去,人怎么可能跳的过去呢! 吕卿,他还不是大术士啊! 第十五章 石洞遇奇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啊~啊~”吕卿惨叫着扑向对面,可惜身体不断的下坠,待到要触及对面的崖壁之时,它已下坠了五六丈,好在抓住了一条藤蔓,悬在了半空中,虽然性命暂且保住了,然而却被对面的崖壁撞的鼻青脸肿,口中不住喃喃:“完了,这下要死了、要死了……” “哦!不,还没死……” 终是有些语无伦次。 向下看,那仿佛是恶魔的嘴,漆黑一片,往上面看,还有那么远,他被卡在了中间,下不去也上不来。而更让他糟心的事,那巨型蜈蚣竟然已跃到了对面,也就是吕卿这面崖壁的上方。 他估计包里的丹药应该是守不住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扔了背包再跳。 那巨型蜈蚣想来是得了丹药,还不满足,不住的在悬崖边上向下张望。 吕卿露出一丝苦笑,望着悬崖的上方,道:“嘿嘿,还是个头大的弹跳好啊!不过,你也下不来。” 他刚嘴贱说完这句话,那巨型蜈蚣就开始沿着石壁,向下方爬来。 吕卿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臭嘚瑟个啥?被人追的都跳崖了,还没个脸。”连忙朝着上面道歉道:“蜈蚣大哥,求你别下来了,我整不过你,你放过我吧!你腿多你了不起啊!” 吕卿本想上去,然而眼下却又不敢,只能顺着藤蔓往下方移动,能跑到哪儿就算哪儿。 蜈蚣果然厉害,在笔直的峭壁上行走,只有最初时的一点不适应,而后就如履平地一般,快的简直难以想象,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已到了眼前。 吕卿吓得连忙一撒手,让身体笔直向下落去,心想,就是摔死,也不能给这怪物活吃了。 哪料想蜈蚣之快,身体如弹射一般,在半空中将吕卿接住。 那蜈蚣的脚竟也和人手一般,牢牢的将吕卿抓住,并且不止有一两双,而是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令吕卿根本无法挣脱,总是掰开了这个,那个又来,掰开了那个,这个有将他抓住。 在刹那间,吕卿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浑身鸡皮疙瘩凸起。 在蜈蚣的身下,有数不尽的手脚,看的吕卿差点呕吐,浑身都不自在。 蜈蚣有毒,离的近了,不用它咬,那种气味就已令吕卿有些犯迷糊了。 他第一次失声大叫:“爹、爹……我要完蛋啦!救命啊,救命啊……” 他在声嘶力竭的大吼着,震的山谷都跟着嗡嗡作响。 无奈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帅”字棋子无用,浑身灵符仿佛摆设一般,根本不起丝毫作用。 “咋回事?难道父亲当初是逗我玩的吗?竟真的不管我生死?咋整?他竟然没有在我的身上留印记,我竟然没有护身符……”吕卿急的大哭起来,并且发狠的拼命,眼见着蜈蚣那双大钳子朝自己袭来,他拼命的挣扎,挣脱开双手,努力的抓住那双尖刀般的牙齿,不叫它靠近自己的身体,随着一声怒吼,只听得咔嚓一声,吕卿竟然将那巨型蜈蚣的螯抓出了裂痕。 滋~滋滋…… 巨大的蜈蚣吃痛,发出阵阵怪异的叫声。 它愤怒了,手足一起使劲儿,将吕卿朝着山崖下方摔去,想要将其摔死。 不料,吕卿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它的一对儿大钳子,说什么也不放手,这一摔,竟然失败了。 吕卿大惊,因为天很黑,这里几乎没什么光线,所以看不清山崖下的景象,另外他被巨型蜈蚣抓着,也根本没机会看下面,单是这老蜈蚣精,就已经足够吸引他眼球的了。 吕卿拼命的抓着大蜈蚣,心中恐惧的要命,有种奇虎难下的感觉。松手,掉下山崖可能摔死,不松手大蜈蚣可能将自己吃了。 这妖物,实在太吓人了。 “怎么办?”吕卿心思急转如电。 就在他思考如何应对之时,巨大的蜈蚣再次发难,它使尽浑身解数,再次一抛,将吕卿向着山崖下摔去。 呼~吕卿耳畔风声呼啸,这次他说什么也抓不住了,因为这老蜈蚣使的力气实在太大。 耳听啪嗒一声,吕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刹那间着地。 吕卿有些愕然,“这样太快了。” 他料想这悬崖一定矮不了,不曾想从上面落到下面,竟是如此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下面。 “死了吧?”吕卿吃惊的同时,还在考虑自己是否已死。伸出双手来,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好像也没事儿,就是背部摔的有点疼。 他有些诧异,“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竟然没死?” 他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当然是忍着疼痛,向四周观望。 原来他并未落入崖底,而是卡在了山崖的半山腰。 没想到这山崖竟然不是平整如镜,而是在中间有一处凸出,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方圆能有丈于的一个岩石平面,十分光滑,宛如被人为开凿的一番。 就在此时,天空中黑影一闪,那巨型的蜈蚣竟也落了下来,并且它比较倒霉,并未如吕卿一样,落到岩石平面上,而是落在了边缘地带,不过它身体很长,腿脚又多,用几只后腿抓住了平整的岩石面,妄图倒着爬上来。 吕卿心下大惊,暗想:“这还了得!哪能让它上来!”他连忙迈大步,奔到石平的边上,用脚奋力猛踢猛踹,有一次他差点被蜈蚣抓住脚掌,将他一起拖下山崖,好在那蜈蚣没能得手,并且因此脚掌与石头之间也变得不再牢靠,最终被吕卿硬生生给踢下山崖去了。 许久,才传来怪物落地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料想已经活不成了。 就在吕卿暗自庆幸之时,忽然普通一声,从悬崖上面又落下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与那条蜈蚣不同,听声音要比那蜈蚣重得多得多,它普通一声砸在了石板上,山体仿佛都随之一颤。 山体到底颤没颤不好说,不过吕卿的心倒是着实颤了三颤。 因为这东西看着就比蜈蚣精还要凶。 这是一只壁虎,或着称之为“一头”更确切。因为它太大了,长了下能有三丈左右,高有一丈五六,与巡查蜥蜴比起来,很不和谐。 吕卿急的忍不住爆起粗口,“娘咧!真是按倒葫芦飘又起,刚伺候走一个,又他娘的来一个,还有完没完啊你们。” 他真想破口大骂一顿,无奈根本没有机会,这么大的巨型壁虎,显然在小石台上行动极为不利,身体一晃,它想面朝向吕卿,但结果身体一动,差点被山崖挤到下面。 吕卿刚想跃起,踩着壁虎的背,跑到石台的内侧,因为他发现峭壁的内侧竟然有个石洞,或许他钻到石洞里面,可以躲过一劫。 不过,这巨大壁虎没有让他得逞。它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身形,让自己身躯爬到了峭壁上,只有一个脑袋探过来,张开嘴,顿时有一股恶臭扑鼻,熏的吕卿差点没吐出来。 它伸出黏糊糊,分叉的舌头朝吕卿袭来,吕卿忙一闪身,心中惊恐已到了极点。 这大壁虎比蜈蚣还能走墙壁,再陡峭的山崖都拦不住它。 吕卿辗转腾挪,趁着大壁虎一击扑空之时,迅速跑过去,钻入石洞。 石洞的入口不是很大,吕卿猜想那大壁虎是钻不进来了,至于如何活着走出这座大山去,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庄非子的身上了。也不知那厮能否逃过今晚的追杀…… 想到此处,吕卿长叹了一声。可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时,忽然身后有什么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袭来,将他身体缠住,猛的向石洞外拉扯。 吕卿一惊,大呼出声,回头望去,竟然是那大壁虎的舌头。 原来它的身体虽然进不来,但舌头却已伸了进来。 吕卿大惊,连忙拼命的挣扎,双手胡乱一抓,扶住岩石墙壁,向山洞里面使劲儿,最终艰难脱困。 他不敢在洞口多做停留,向石洞的更深处行去。 这石洞虽然洞口处狭窄,但里面却很宽敞,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前方有光传来。 金灿灿的光辉,宛如烛火在摇曳,吕卿心中大惊,暗想:“难道这石洞中住着人吗?那会是怎样的人?为何要住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深怕弄出什么动静,得罪里面的人,然而,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奇异的声响。 哗啦、哗啦…… “什么动静?”吕卿心中嘀咕,那声音越听越觉得古怪,好像有什么人在吃东西,但却又不是那种寻常的东西,需要使劲儿的往嘴里吸才行。 吕卿蹑足潜踪,沿着石洞,借着金灿灿的光辉,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观望,只见石洞前方十分宽阔,且装点的极为奢华。满地的金砖,金灿灿,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四周围的墙壁也不再由岩石构成,而是清一色的黄金,堪称极尽奢华。正中间一张玉制的八仙桌,一把由黄金铸造的椅子,上面坐着个红袍大汉,看背影极其雄壮。 他面朝着石洞内侧,头上带着红色的帽子,帽子与红色衣袍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斗笠,却又不是。 大汉一手持筷子,一手端着饭碗,正大口朵颐着。吕卿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面相,也不知道那大汉在吃些什么,端详了一阵,他决定开口与这人先打声招呼,便道:“前辈……” 那大汉身上的大红袍突然鼓荡起来,宛如充气了一般,而后猛的回过头来,望向吕卿。 仅这一刹那,二人全都僵住。 吕卿先是站着不动,而后忍不住一跌,瘫倒在地上,浑身痉挛,面色铁青,连嘴唇都在轻微的颤抖,“妖、妖怪……” 于此同时,那……人也是一怔,显然也倍感诧异,口中喃喃:“人类!” 显然,这俩人都有些心虚。不过,那大汉马上就淡定起来。 吕卿终于看清他的脸,这个人的脸着实不一般,因为看着明明是人的身子,可脸却不是人脸,活生生一个大公鸡头杵在那里,也别说是吕卿,就是换一个正常点的成年人来了,也要发蒙。 吕卿唯一能想到的结果,那就是妖怪,因为正常人无论怎么返祖,都不可能长出他这个样子。 一瞬间,吕卿全身汗毛倒立,仿佛询问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怪不得这位要穿大红斗篷,因为不仅是他的脑袋特殊,就连身上,也都长着羽毛,且头上的鸡冠额外的大。 鸡头大汉短暂的失神过后,便不再沉默,大声呵斥道:“什么人竟敢闯我鸡霸天的洞府!是活腻了不成?” 刹那间,有一股莫名的契机扑面而来,慑的吕卿浑身宛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他顿时感觉不妙,因为听父亲说,有一种人,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他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能令人浑身战栗,宛如针扎般疼痛。 而他猜测,自己此时所面临的,就是那种无形的杀气,由此他也可以判断,对面的鸡头大汉已然强大到了某种境界。 其实,那鸡头大汉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他所释放出来的杀气,已然压迫的吕卿牙齿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吕卿恐惧的同时,又十分的不甘,“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弱!” 好在这位鸡头大汉的杀气也不是最强的,否则真到了那种天地大术士,或是大剑士的身边,像他这么弱小的生命,会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现在的这位鸡头大汉,只是令他无法动弹而已。 鸡头大汉刹那起身,放下筷子,气势汹汹,就要奔着吕卿而来。而与此同时,吕卿只觉得胸口一热,不等他多想,一团金光蔓延开来,金灿灿,比整个洞府还要亮,还要耀眼,仅是一瞬间,吕卿那种被压制的感觉便消失了。 随后,吕卿胸口处的金光缓缓消失,并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如赤血般的光团浮现。 此赤红光团一出,石洞里的时间都仿佛定格了一般,斗转星移,他们仿佛置身于远古战场,周围戾气滔天,一幅幅血腥的画面,顿时浮现在二人的心头。 那感觉十分真切,宛如来到了尸山血海之中,吕卿仿佛高高在上,而鸡头大汉却被几名士兵押着,好像一个囚徒,又似一名俘虏。 这时,赤红光团慢慢凝聚,最后化做一个赤红的“帅”字,仿佛是由鲜血书写而成,字中所绽放出来的杀气,更无比的强悍,且伴随有某种奇怪的脉动,震慑八荒,有起吞天下之势,让人战栗,让人惊悚。 “败军之将,还不下跪!”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宛如穿越了太古,直达鸡头大汉的心田,震慑得他不得不跪下……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虽然仅仅是一刹那,但却无比的真实。 鸡头大汉胸膛聚裂起伏,有恐惧有不甘,但那种力量他却不敢反抗,忍不住颤声道:“我臣服……” 随后,天地暗淡,赤色“帅”字解体,重新隐藏在吕卿的胸口内。而这时吕卿早已站起,他知道,这是父亲送给自己的那枚黄金棋子起了功效,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枚“帅”字棋子竟然这么霸道,仅是一瞬间,就震慑得那鸡妖跪服了下去。 本来他还觉得,这大妖或许不比自己父亲的手段差,不曾想,仅仅是父亲留下的一颗棋子,就能将其慑服,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父亲的实力。 吕卿十分欣喜,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格外的愉悦,“看来父亲还是很在意我的,刚刚那两只爬虫,或许在父亲看来,我自己都能够对付,所以那棋子才不显威力。而如今这头大鸡妖,我应该是对付不了,所以棋子显威,将其慑服。” 待赤红光霞散去,那鸡头大汉才敢站起身子,呆望了吕卿良久,才缓缓开口,表情那叫一个奇葩,一改先前的严肃与威严,也不再有杀气弥漫出来,而是十分柔和且谦恭的姿态,大鸡脸上笑盈盈:“哦!原来是人类的小孩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妖,已经修炼到可以化成人形了呢!吓了我一大跳。没想到竟然是人类的小鬼头,咯咯,我最喜欢人类的小孩子了,来来来,这边坐……” 显然,这头大鸡妖十分的聪明,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然判断出,吕卿的身上有至宝,且十分强大,无需吕卿本人摧动,就可自主庇护其身,甚至是反杀对手,这说明他的背后必有高人,此行不过是出来历练而已。 这头大妖对人类术士还是十分了解的,只不过吕卿如此年纪,就独自出来历练,还是令他有些不解。 显然,他奈何不了吕卿,似那种至宝,不是他所能够破解的了的,另外即便侥幸得手,到时吕卿背后的人报复起来,他也必然要遭殃。 与其平白无故的得罪仇人,倒不如送出一份人情,说不准能换来些许造化。于是,他热情的让吕卿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独特的嗓音,以及那股无微不至的热络劲儿,令吕卿觉得很不自然,且时不时的就想笑出来。 “在下鸡霸天,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鸡头大汉自报姓名,热切的问道。 “我叫吕卿,父亲是吕仲达。” 吕卿话音刚落,那鸡头大汉便忍不住一哆嗦,心里想:“哦!还好没出意外,原来他老子竟然是那个杀人狂魔啊!” 第十六章 食妖肉 - 棋门术士 - 刘圣 鸡头大汉笑盈盈的看着吕卿,将他搀扶到黄金椅子的近前,并让其坐下,嘘寒问暖,一个劲儿的客气。 可就在这时,洞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响。 轰隆、轰隆…… 震的整个洞府都要坍塌了一般,鸡头大汉顿时怒了,杀戾之气滔天,宛如有形之质,铺天盖地的奔向洞口的方向。 这一次,吕卿倒是没有觉得不适。 鸡头大汉冲着洞口的方向怒喝:“什么狗屁东西,竟敢强闯鸡爷爷的洞府,莫非是活腻了不成?” 他安抚好吕卿,身形如电,一闪便来到洞门口的附近。 果不其然,正是那头大壁虎在撞击石洞,妄图冲进去捕杀吕卿。 只可惜它未能等到吕卿,而是见到了这头大鸡妖。 吕卿独坐在石洞中,越想越不放心,本来他刚刚突破,进入到气运真理的境界,又经历了一番生死磨砺,从山下一直跑到山巅,又是跳崖逃生,又是对抗大蜈蚣,已经很饿很饿,可是当他低头看到大鸡妖的食物后,瞬间便不再饿了,不仅不饿,还想再给大鸡妖吐出二两。 因为那食物实在是太特殊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那碗里装的竟都是一些恶心的虫子,有蜈蚣、毒蛇、蚯蚓、癞蛤蟆等等,随着桌上烛火的摇曳,竟好似在动,实在让人难以下咽。喃喃道:“这都什么东西啊?” 就在这时,大鸡妖已然解决了石洞门口的纠纷,大步走了进来,值得称赞的是,那“头”一直想进石洞,却又进不来的大壁虎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到石洞中,唯一可惜的是,它没能完整的进来,而是被大鸡妖拆解成一块一块的…… 鸡头大汉身不染血,很是志得意满,双手分别拎着大壁虎破烂的身体,在吕卿面前洋洋得意道:“你看,往日我打猎,总是漫山遍野寻找,今日竟有猎物主动送上门来,还这么大个儿,真棒!” “呃~”吕卿犹豫了下,略显尴尬的皱了皱眉头,这食物,他着实销售不下,缓缓道:“鸡前辈果然神勇无敌,刚刚这孽畜直追的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非如此,我说什么也不敢擅闯您的洞府。” “哦!咯咯……”鸡头大汉笑声很是传奇,“这回好,你可以吃了它,拿它填肚子,这就叫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咯咯!” 鸡头大汉满脸喜悦,如寻常人家杀猪了一般,将大壁虎放在地上,顺便扯下一块肉塞进嘴里,略有不好意思的看着吕卿,说道:“吃啊,你也吃!” “这……”吕卿很是尴尬,这生肉他可吃不下去,可面对大鸡妖热络的招待,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另外他的确很饿。好在他急中生智,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鸡前辈,还有一个追杀我的怪物,那是一头凶猛的大蜈蚣,刚刚被我踢下山崖去了,估计还没死。” “哦!”鸡头大汉一边吃着壁虎肉,一边望着吕卿,答道:“放心,我这就把它擒来,给你出气。” 吕卿忙道:“鸡前辈小心!” “唉~没事儿!”说罢,再次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掉头就走,没过多久,他便再次出现在了石洞门口,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喊吕卿出去,一同享用晚宴。 吕卿迟疑,他在想着要如何谢绝“鸡前辈”的好意。 鸡头大汉乐的合不拢嘴,简直不能更开心,站在洞口,喊道:“快来看呀!我捡到了一个宝贝,这货有妖丹,是大补之物!” 吕卿闻言,慢吞吞的出现在石洞门口,只见那鸡头大汉擒着大蜈蚣,已将其从腰部斩断,血淋淋,当然蜈蚣精的血并非红色,因此看起来并不是多么血腥。也仅仅是对于人类而言,至于其它昆虫类的得道者见了,那就未必了。 鸡头大汉将一劫蜈蚣身子钉在石壁上,一手提着另一段蜈蚣身子,一只手拿着一个漆黑如墨的丹丸,志得意满的炫耀着,见吕卿出来,大喜道:“你看这是什么?妖丹啊!我得此物,再炼化上个百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善我的化形境界了,到那时我看谁还敢欺负我!哦,不是,是我看谁敢来我的洞府里撒野!” 吕卿知道,动物得气向来不易,所谓的化形,便是指化成人形,修炼起来十分艰难。如今的大鸡妖,也只是处在了半化形阶段,能变化成人形,但并不完善,鸡头以及他满身的羽毛,仍就不能退尽,化成真正的人形,即便得道了蜈蚣精的妖丹,修炼得已精进,可想要彻底摆脱动物体的特征,却仍需要百年的修炼以及沉淀。 好在动物得气虽然艰难,修道更是不易,但一旦得道,寿命绵长,比及人类中的大术士活的还要久远。 寿命最短的当然是剑士,因为他们的杀戾之气太重,接着就是棋门术士了,因为他们以杀伐论天地、正乾坤,所做之事往往太过逆天,有伤天和,除非是逆天逆到一定程度,如太公吕望,仰天长啸,只问一句:“我若逆天,天奈我何?” 苍天亦不能阻之,鼎立于九天十界之外,不受红尘牵绊,号令一出,诸神都要颤栗,群星都要避其锋芒,世间无有可与之相抗着。 鸡头大汉笑眯眯道:“动物修炼,第一重境界就是通灵,这是最危险的阶段,你知道的,你们人类之中有一个很特别的组织,叫什么驯灵宗的,他妈妈的,专门抓捕通灵兽,以及灵禽,驯养起来,将来作为坐骑,或者是灵兽辅助他们修行,我太他么恨这个组织了,等我修炼成人形,到时根基已定,就不用再害怕他们的追捕了,非把他们灭了不可。当然,我对其他人类的小孩还是没有敌意的……” 说到此处,鸡霸天突然话锋一转,忍不住长叹:“这个妖丹虽然可以助我迅猛提升,不过可惜,妖丹品阶太低了,这个蜈蚣精也只是通灵境界而已,唉~我太难了!” 驯灵宗的事吕卿早有耳闻,今日听见一个动物亲口诉说,还是觉得胸口热乎乎的。之前他还曾想着,等以后有钱了,也到驯灵宗去买个灵兽当坐骑,而今往后,大概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了。 驯灵宗做事实在太过霸道,遇见灵兽就要抓去,培养成坐骑,然后四处贩卖,以求其利,实在是有伤天和。 天地不仁,本以万物为刍狗,众生平等,本来皆可成圣,人虽贵为百灵之长,却也不该随意的奴役其它生灵,这本不公。 吕卿拍了拍胸脯,道:“放心,我现在实力虽然不行,不过我爹可厉害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我保护你……哦!不,是我爹可以保护我们。” 鸡霸天大公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想起那头冢虎,他可是着实吓的不轻,遥想当年他曾见到的那一幕画面,血淋淋,至今难以忘怀。 那头冢虎实力虽强,可他却不敢轻易投靠过去,生怕哪天那头冢虎饿了,炖一锅鸡汤什么的……连忙摇头道:“不不、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隐居在森林里挺好的。对了,今日之事,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啊!万一被那个什么狗屁驯灵宗的打探了去,那可是大事不妙。” 吕卿闻言,点头道:“那好吧,你放心我离开以后,绝对不会对别人说鸡前辈在此修炼的。”他还真怕这头鸡妖投靠过去,万一被驯灵宗的人发现,找父亲要妖怎么办?他虽然古道热肠,可也不愿给自己的父亲添麻烦。不过,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帮一帮这头老鸡,毕竟修行不易,这头鸡妖虽然初见之时不是怎么友善,可后来却无比的热络,也算是个益类。 尤其是在看到他那些食谱后,吕卿更觉得他不坏。因为在不久之前,他还曾和父亲一起斩杀了一头妖蟒,更确切的说,是他看着父亲斩杀了一头妖蟒。在妖蟒的腹中,吕卿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她注定已经死了,死人谁也救不活。 一个少女,就那样沦为了蟒妖的食物,着实可恶。而那头蟒妖也才只是通灵境界而已,如今这大鸡妖虽然性格孤僻,可实力上却已远超蟒妖,而他的食物,却只是一些毒虫而已,洞中并无人类的骸骨,这说明他从不害人,或是很少伤人。 吕卿觉得他不坏,所以不想他被驯灵宗抓去,驯成坐骑。 鸡霸天看了看吕卿,道:“饿了吧?我跟你说,这头蜈蚣精的肉质鲜嫩,也是大补之物哦!别看它长得丑,肉质可是好的很馁!里面的一些微量毒素,可以帮助常人拓宽经脉,疏通血液的哦!” 吕卿咽了口口水,道:“不成吧?”他想说,他可不是禽兽,茹毛饮血的生活他可受不了。 鸡霸天道:“没事没事,这小蜈蚣精,平常人都可以拿着泡酒喝,你是术士,已略有成就,吃它更是妥妥的,我鸡霸天拍胸脯向你保证,吃它绝对有益无害!” 吕卿怔了怔,“那……要不烤熟了吃吧!” 鸡霸天道:“不成不成,烤熟了吃,里面的药效就失效了,起不到拓宽经脉的作用。” 吕卿对动物的修行不甚了解,不知道化形境界,具体对应的术士境界是哪重,以为是在疏通奇经八脉的阶段,笑道:“我已踏入气运真理的层次,八脉齐开,已不需要刻意疏通经脉了,还是吃熟的吧!管饱就成!” “咦!”鸡霸天大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只不过你还是错了,拓宽经脉,增加真气运行的速率,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说不在通脉境了,就可以不重视的事,虽然平时的修炼与运功,可以不自主的拓宽,但经脉还是越宽越好的。术士之争,剑士之争,有时候拼的就是一个爆发,你丹田气海再深,人家一上来就将你撂倒了,你纵然有再大的力气,也没有机会施展,这可不好。” 吕卿闻言,觉得颇有些道理,只是一想到吃生肉,他还是难以接受,只是鸡霸天一再强调,拓宽经脉的重要性,还是令他心动,最后实在忍不住,捏着鼻子吃了一口蜈蚣肉,问道:“鸡前辈,我不是动物,不知道化形境界,所对应的是气运真理,还是什么?” 鸡霸天很造了一大口蜈蚣肉,将那枚妖丹藏好,道:“应该是入玄。” “入玄?”吕卿一愣。 “甚至更高,只不过战力上还是略有不足。”鸡霸天补充道:“并不是真正的玄级术士。所谓天地玄黄,黄级术士虽是最低的,可是人类手段繁多,有些术士专门克制我们这些异类,因此略有不敌。” 吕卿倍感诧异,他还以为这头老鸡只是通脉,初窥秘境的境界,谁料想人家竟已入玄,眼看正式踏入玄级的境界,可即便如此,却仍是对驯灵宗畏之如虎,可见该宗门的底蕴,以及对异类的克制能力。 另外,到了他这个层次的大妖,竟然还对拓宽经脉如此重视,可见经脉的通阔程度,对于一个修炼者是多么的重要,似乎完全不像庄非子说的那样轻松随意。 吕卿瞬间联想到这些,忍不住也跟着大口朵颐起来,而那鸡霸天见此,吃的更欢,似乎是在和吕卿比拼,吃饭就是修炼,在和他比谁修炼的更快,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半条蜈蚣,也不知他的肚子是怎么长的,咋就那么能装。 吕卿自是吃不了那么多,只吃了两节不到,便已撑的不行,感觉肚子都要炸裂开了似的。另外,确如鸡霸天所说,这蜈蚣肉里也存在着少许毒性,现在一打饱嗝都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令他不住的恶心,想吐。 “咯咯……”鸡霸天得意的笑着,那眼神儿,似乎再说:“你看,你修炼速度不如我吧!我吃了这么多,你才吃那点,我才是修炼速度第一的。” 而就在这时,吕卿已顾不得看他的眼神儿,只觉得胸口发热,似有亿万只毒虫在撕咬他的心肝肺,五脏俱痛,热汗早已溢满全身,衣服湿透。 鸡霸天见吕卿竟连瞳孔都已成了血红色,忍不住直翻白眼,惊叫道:“不会吧!效果竟然这么明显。” 而吕卿早已充耳不能闻,正全力已付的对抗着身体上的剧痛,连牙齿都在打颤,现在他只想学鸡霸天说一句:“我太难了!” 一条条血管,宛如奔腾着江河,竟在刹那间鼓胀起来,似已凸出体外,慢慢的由淡青色变得赤红如血,惊的鸡霸天张大了嘴巴,尖叫道:“嚓!你这是虚不胜补吧?可别爆炸了呀!” “没……”吕卿痛苦的摇了摇头,只觉得全身的奇经八脉都在聚裂的灼烧着,炙热难耐,“水、快给我水……” “嗯!”鸡霸天似乎对水颇为忌惮,一听说水,顿时发毛,不过见眼下吕卿的状态,不给他水可能就要玩完,颤声道:“我告诉你,你可要小心点啊!一会儿我带你去河边,你自己找水喝,听见没?” 吕卿艰难的点了点头。 鸡霸天提起吕卿,长袍崩开,背后陡然生出一对翅膀,带着他飞上山崖,口中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喔咯,人类的小鬼头还真是麻烦,早知道就不理他了……” 二人刚刚跃上崖壁,便见一条巨蟒盘旋,口中还衔着一个包裹,正在向崖壁下方眺望。 鸡霸天勃然大怒,朝着那巨蟒呵斥道:“呔!哪里冒出来的毛贼,鬼鬼祟祟,竟然敢在你鸡大爷家里撒野,还不快给我滚,念你修行不易,大爷我今日有事,可饶你一命,赶紧滚!” 吕卿趴在鸡霸天的背上,艰难的睁开双眼,便瞧见那巨蟒正衔着自己的包裹,缓缓挪动身躯,不愿远去。一瞬间,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数日前,自己与父亲斩杀的那条蟒蛇,以及被其吞入腹中的小女孩,心中又惧又恨,看着自己那包裹就要被其整个吞下,顿时大急,忙叫道:“鸡前辈,那包裹是我的!” “咦!果然是麻烦上加麻烦。”鸡霸天颇不情愿的悬停在崖壁上,对着那巨蟒喝道:“放下包裹,给我滚!” 原本那大蟒得了包裹,都不情愿走,如今又叫它放下包裹,哪里肯认?张开血盆大口,直吐人言,声音冷酷无比,厉声道:“小鸡崽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 它身体蜷缩在一起,盘旋而上,宛如小山一般巍峨,从腹部竟然探出一爪。 此时鸡霸天不敢大意,他知道,这次自己怕是惹上茬子了,这条大蟒不简单,乃是修行龙道者。 所谓修行龙道者,自然与寻常修炼不同。 凡人修炼,有剑士与术士之分,细分之下,方向更多,动物也是一样,有修人道者,最终化形为人,譬如眼下这位大鸡妖鸡霸天。还有修禽兽之道者,不化形为人,永保真容,但法力上却不见得就低,譬如那些被驯灵宗抓去改造的动物,只不过受驯灵宗的影响,难有大的成就,往往一生都只能沦为坐骑,但也不是绝对没有成就,譬如蛊道宗就比较特殊,虽然方法残酷,但却终能造出一批极厉害的强者。 而在动物的修行中,又以鱼、蛇的修行之路最为宽阔,因为它们不仅可以修人道与兽道,还可以修龙道,最终鱼跃龙门,蛇生龙鳞,进而双双化龙。 第十七章 沐浴龙血 - 棋门术士 - 刘圣 蛇修龙道者,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蛇期与龙期。 蛇时期,可分为:蛇、蟒、蚺、虺,四种状态。 蛇的初期最为脆弱,无毒,且法力不显,只是生命力顽强,与寻常的通灵兽相比,还略有不足。然后是蟒期,身体庞大,且力量超凡。进而为蚺,力量变得更强大,生命力也更顽强,堪称蟒蛇力量之极致,力可撕牛,已小有神通。之后身体骤然变小,力量却能保持不变,比之前变得更加灵活,且激发潜能,有剧毒,此时被称之为虺。至此,蛇之四变结束。 龙时期有:蟠龙、螭龙、蛟龙、夔龙、虬龙、角龙、应龙、龙王、祖龙,共称为龙之九变。其实不过是八变,因为祖龙非境界,乃是盘古开天第一龙。 蟠龙期与虺相比,已然有了智的飞越,虽还未进化成龙形,然而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毒性之强,皆已非昔日可比,与蛇类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 然而好景不长,想要修成真龙,就要进入下一个境界——螭龙。 螭龙状态与前一个境界相比,实力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精进,反而还退化了不少。 欲化龙,必先洗尽戾气污垢,保持最纯净的状态,为下一个境界做准备,此时它无毒无鳞无角无须无龙形,连力量与速度都有所退化,化作生命的本元,拥有绵长的寿命,唯一的保命手段就是可以变化,能大能小。 所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可比世之英雄。 而螭龙所对应的境界,就是隐忍不发,如英雄蛰伏于田野之间,潜龙勿用,因为这正是它的脆弱期,不可逞强,静待进入下一个境界——蛟龙。 蛟龙虽无毒,但已远胜之前的龙蛇尔,非昔日可比,真正的龙行四海,气吞八荒,虽然无足无角,但有一身龙鳞披挂,敢问世间,谁可破法? 夔龙,生有一足,无龙角,已可翻江倒海,大有龙战于野之势,可与天下争雄。 虬龙生角,并生双足,龙形初成,呼风唤雨,可安天下,可乱朝野。 角龙,有鳞有角,四足并生,且有龙须,已是真龙壮年。 应龙,全身鳞甲如金,并生出一对翅膀,天上地下,难逢抗手,早已非昔日之蛇,万物皆需仰视。 龙王,龙中之王者,可号令一群真龙,雄霸大千世界一方,圣人不出,谁与争锋? 祖龙,开天劈地第一龙,那是太公吕望级别的人物,早已超脱于天地之外,不可揣度。 敢修行龙道者,即便在鱼蛇之中,也必是有大毅力者,否则难以忍受过螭龙期。 螭龙期,也是修龙道者最脆弱的时期,之前强横霸道惯了,到如今却要隐忍,这比从一开始就隐忍还要难的多。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现在冷不丁的让它蛰伏起来,这比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还要难。因此,百分之八十的蛇修龙道者,都死在了这一个境界。 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可不只是单单好吃那么的简单,尤其是龙血龙肉,其滋补效果难以言表,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食之好处多多。 而眼下这头巨蟒便已化龙,正是螭龙境界。 是龙又非龙,有了龙的属性,却无龙的战力,正是抛光杨慧,隐忍不发的时期,寻常的螭龙躲避灾祸还恐不及,可它倒好,如此张扬且霸道的四处乱窜,简直就是在为别人送大餐。 仰仗着自身的变化之道,就妄想着瞒天过海,以势欺人,太过侥幸。 且不说遇见内行人设法将其诛杀,就是遇见鸡霸天这种,脑瓜儿一热,不服就干的主,也还怎么活? 鸡霸天,鸡族虽不能修龙道,而他对于修龙的秘密也知之甚少。可鸡族太过好斗,热血的一塌糊涂,纵然是一只凡鸡,也可能会向天敌老鹰发起挑战,完全不知作死为何物。何况鸡霸天已是化形境界的大妖,若不是吕卿身上有那枚特殊的棋子,将其稳稳的压制住,只怕他也少不了要挨上一顿胖揍! 鸡族之间的战斗,常常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有时可能只是因为一个眼神看着不顺眼,就爆发一场战斗。更或是向着远胜过它们的人类发起进攻,何况是一条大蟒?只怕是真龙来了,这鸡霸天也要上去比划俩下,实在不敌再想着如何逃跑,当然,也许那时他已逃不掉…… 此外,鸡族的血液里,流淌有一种亢奋好战的因子,曾有大术士成功将其提炼出来,制成一种药物,用以迎敌时服用,可短暂的提升自身的战力,只是事后要承受相当大的反噬,因为那些人毕竟不是真正的鸡族,欲获其利,必受其害,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也是天道的设定,也是因果的使然。 当鸡霸天听到“小鸡崽儿”这几个字的时候,就注定了今日之事不可能在善了了。 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境界,如今是龙还是蛇,惹了他,除非有实力压的他跪下,抬不起头来,否则必然要一战到底。 而螭龙境界的大蟒,实在是有些作死。只是它自己作死都不打紧,害的连吕卿都跟着它一起倒霉。 只见那鸡霸天气的浑身羽毛根根站立,宛如一把把飞剑,要急射出去一般,怒吼着随手把吕卿往地上一抛,简直就像是在摔家具一样,毫不吝啬,痛的吕卿一咧嘴,身子差点爆开。 鸡霸天这时也顾不得许多,鸡血上了头,管你是龙还是凤,干就完了。 嗖的一声,鸡霸天冲了出去,如一道赤色的闪电,照亮了夜空,双拳齐舞,由两侧出击,直击螭龙的头部,口中大喝:“小爬虫,尔敢小觑你鸡爷爷,找死!” 不得不说,龙之强大,非同一般,螭龙境界虽然是修龙道者的脆弱期,无毒无角无足,亦无龙鳞,可其本质上早已非蛇,仔细看,那大蟒张开嘴巴,里面的舌头已然不再是分岔的了,与蛇类有了本质上的不同。只是它那一爪乃是幻化而生,并非真实,因为连蛟龙都只是有鳞而无爪,何况是最脆弱的螭龙! 可即便是最脆弱的螭龙,也非寻常人等可以随便虐杀得了的,那只虚幻的利爪向前力压,瞬间抵挡住了鸡霸天的双拳,嘭的一声巨响,震的四周围的山石都跟着炸开。 鸡霸天身形踉跄后退,大惊却不畏惧,好战却不鲁莽,暗道了一声:“好强。” 他虎口崩裂,有鲜血流淌出来,不过螭龙与他相比,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它力量虽大,可毕竟那只龙爪乃是虚幻之物,由龙气幻化而成,并非实质,因此一击过后,就已破碎,而后消散无形。 鸡霸天咯咯狂笑,道:“你也不行啊!一击就被我震碎了利爪,看来真龙也不过如此!” 他张扬且霸道的继续前冲,螭龙一退再退,心中十分不甘,暗想,若非自己进入螭龙境,退化了力量,分解了毒素,区区一只“家禽”,又怎会是自己的对手? 它心中恨欲狂,只可惜有心无力,一击之间,就被震碎了幻化出来的龙爪,短时间内再难有进攻的手段,当下强提一口先天灵气,在腹部又化出一爪,只不过这次只是虚影,无法再与鸡霸天硬撼,强做镇定道:“小鸡仔,无需猖狂,你看龙爷爷这是什么?你震碎一只利爪,我便再化出一只利爪,反正我这是化形之物,使之不尽,用之不竭。你不过只长一双手而已,看你还怎么和我斗?” “哦!”鸡霸天心中又是一惊,这螭龙的虚张声势,倒是真把他唬住了,一时间竟不敢与其硬撼。 螭龙乘胜追击,不断以虚幻的利爪吓唬鸡霸天,逼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 螭龙得意道:“怎么样?你怕了吧?若是你此刻认输,交出那个人类的小鬼头,并对我磕头道歉,我便饶你不死。” “呸!”鸡霸天岂肯屈服!他闪展腾挪,避开螭龙的锋芒,不断的向它的身躯发起猛攻,无奈却总是扑空。 螭龙自然不愿与鸡霸天死磕到底,因为它终究没有杀死鸡霸天的手段,只能靠虚张声势,不断的吓唬他。 鸡霸天也确实上道,经过第一次硬碰之后,便再不愿与其硬撼,否则那螭龙早已败北。四五十招过后,竟也累的气喘吁吁,有些无从下手。 他只是心中奇怪,想着螭龙着实邪门儿,明明身躯大如山岳,明明看似已然打中,却总是扑空,不知为何。 而在此期间,小吕卿的一双眼珠子可也没闲着,他一双血红的眸子,充血严重,差一点就激发出了传说中的重瞳术,只可惜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可随着他眼部经脉的不断拓宽,他的目力也在飞速的提升着。 小吕卿毕竟年幼,对于知识的储备量还有所不足,可他毕竟是天生圣人的心智,自身资质尚且处在盖世奇才的境界,所思所想,远超常人,对于战局的把控与分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了的。 有些人纵然有无数的临敌经验,也未必能如他看的这般透彻。 强大的目力,配合上缜密的思路,以及精准的分析,很快,他便了解了这头螭龙大蟒的实际情况,连忙忍着剧痛,出声指点道:“鸡前辈,这头巨蟒并非真的强大,前辈可与之再对一掌,看看它的虚实。” “哦!”鸡霸天闻言双掌挥动,运足了力气,终于再一次要与之硬碰。 螭龙见状,顿觉大事不妙,再提一口气,强行化虚为实,与鸡霸天硬撼了一掌。 因为它知道,一旦此次被鸡霸天试出虚实,便要大事不妙,所以它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发动真实的一击,与鸡霸天硬撼一下,只是希望能唬住鸡霸天,令吕卿的大实话听起来像是虚言。 嘭~ 虚幻的龙爪再次与鸡霸天的双拳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响声,双方身形各自向后微退。 只不过虽是硬撼了,可却并不能如螭龙所愿那样,这一次鸡霸天的手掌并未受伤,甚至是撞击的疼痛感也不怎么明显。 这一来是因为鸡族的血脉之中,存在着大量的战斗因子,阻碍了痛感的传递,二来是因为螭龙这次所凝聚出来的力量,已经与第一次撞击时的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鸡霸天到底不是傻子,还是探出了它的虚实,怒喝道:“再来!”说罢,晃双拳扑杀而上。 只可惜这一次,螭龙 根本无法化出龙爪,原有的虚影崩碎,这一次它只能尽量闪避。 鸡霸天双拳轰上,看似已然打在了螭龙的腹部,而实际上却再次打空。 鸡霸天不解…… 吕卿补充道:“鸡前辈,这头大蟒妖虚张声势,它的身体,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大,你所打到的只是它虚化部分的影子,我才它真实身体只有九丈左右。” 当然,吕卿说是猜,其实是根据双方硬撼时,接触的部位,以及螭龙闪展腾挪时,身体移动的幅度,在地上留下的痕迹等等,综合判断得出的结论,与真实情况相差无几。 嘭嘭…… 经过吕卿的提醒之后,鸡霸天迅速攻进,接连打中了螭龙两拳,震的它口吐鲜血,顿时现出真身,果不其然,它此刻的真身,竟真的只有九丈左右,粗细也比原来细了不知多少倍。 “咯咯!”鸡霸天狂笑,“小爬虫,原来你真是虚张声势啊!” 那螭龙恨极了吕卿,却无奈此时已无胜算,身形一晃,骤然缩小,最终只有巴掌长短,而后掉头就跑。 “哪里走!惹了你家鸡爷爷,就把命留下来吧!”鸡霸天在后面紧追。 吕卿看出不妙,连忙提醒道:“鸡前辈小心,那蟒蛇会在十五步之后,杀一个回马枪!” 吕卿出声极快,几乎是在螭龙转身逃走的一瞬间,就发出的预警。听在鸡霸天的耳里,正好是他迈出去的第九步,虽然他没有数步数,但却已听到吕卿的示警,知道那巴掌大的东西,要给自己来一个回马枪,当下便有所警觉。 果不其然,螭龙突然转身,向着鸡霸天的胸口袭来。 变小后的螭龙力量更加集中,如一柄锋锐的长矛,猛然刺向鸡霸天的胸口。若非吕卿事先提醒,他早有防备,说不准这一下他可能真的要着道。 鸡霸天勃然大怒,猛的一闪身,避开螭龙的锋芒,而后伸手一抓,抓住螭龙的身体,抖手向着一块岩石上摔去,试图将其摔死。 耳听啪的一声巨响,乱石穿空,烟尘四起。 那螭龙身形虽小,可分量却并不轻,几千斤的分量,硬生生将那块岩石击的粉碎,石屑纷飞。 与此同时,那螭龙再次被震的吐出鲜血,身体从新化作正常时的大小,有九丈长。 鸡霸天大步抢上,抓住机会岂肯罢手! 他一拳挥出,打在螭龙的太阳穴上,嘭的一声,鲜血迸溅,宛如一场血雨,淅淅沥沥的泼洒满天,连远处吕卿的身上都染上了龙血的色彩。 真正的龙血不是红色的,而是光艳如黄金。只是眼下这条大蟒仅仅只是螭龙境界而已,还远算不上真龙,体内所流淌的血液,仍是以鲜红为主,只是带着少许微黄。 真正想要退尽赤红,彻底化成金色的血液,那至少也要修到虬龙的境界。而那个境界,也远不是现在的鸡霸天和吕卿所能对付的了。 那样的龙,飞翔于九天之上,一日间可遨游四海,又怎会为了吕卿身上那两样丹药而动心? 尽管百灵丹与九转碧血丸已被吕卿服过,可对于这些境界不高的妖修来说,仍是魅力无限大…… 故而才有那最初的蜈蚣,以及现在捶死的螭龙。 沐浴龙血,吕卿觉得浑身舒坦。 术士之间有一种说法,管蜈蚣称之为天龙,也是龙的一种,而蛇更有草龙之说,原本这两样东西就是大补之物,能驱寒化瘀,如今这些得道之物更是营养无限,连鸡霸天都忍不住一激灵,称赞道:“好东西!” 那螭龙见吕卿与鸡霸天的眼中同时显露出贪婪之色,顿时警觉,这次再不敢耽搁,直化作米粒大小,便要借着附近的蚁穴逃跑。 鸡霸天大惊,甚至有些恐惧,刚才见它化作巴掌大小,就已是十分危险,如今它变得更小,唯恐遭到偷袭,一时不敢追击。 吕卿忙大吼出声,指引鸡霸天道:“鸡前辈快追,这次它是真想逃了,就在你左脚边的第二个蚁穴,它想以此打通一条地下通道遁走,不要放过它。这厮满身都是宝贝。” 鸡霸天猛的一跺脚,果然将那条蟒蛇震了出来。 此时螭龙已怒不可遏,无论如何,它也不曾想到,它骗得过鸡霸天,最终却栽在了一个小孩子的手里,咆哮着,不顾一切的杀向吕卿。 吕卿心中大骇,可一瞬间却又变得无比的清醒,拖着沉重的身躯,猛然站起。 第十八章 饮龙血,坐望鸡犬不宁 - 棋门术士 - 刘圣 那螭龙从新显化出真身,九丈长,巨大的蛇头上鲜血淋漓,张开一张血盆大口,腥臭扑鼻,惊的吕卿忍不住后退。 “小杂种,敢坏本螭龙的好事,我非吃了你不可。”螭龙大叫着,不顾一切的杀向吕卿。 威压之下,吕卿本以为父亲所留下的棋子,能够再次绽放出光彩,岂料想那枚金色的棋子如沉寂了一般,毫无动静。 吕卿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难不成是丢了?” 很快,他便发现不对,那枚棋子还在,灵符也都藏于袖中,只是那些符纸也都和金棋子一样,毫无作用。 “怎么办?”这时吕卿心中大骇,真的失了方寸。 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指点别人时容易,换做自己亲身上场,还是不行。 螭龙的威压,震慑的他根本迈不开步来,好在关键时刻鸡霸天赶到,一技重拳呼在螭龙的头上,当场将其打爆。 吕卿顿时大惊,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头鸡妖,这家伙发起飙来,简直凶猛的一塌糊涂。 要知道,螭龙再不济,那好歹也是一头龙啊!不是草蛇蜈蚣可以比拟的了的,就这样被其一拳打爆了头颅,鲜血伴着脑浆泼洒而下,弄的他们满身都是。 鸡霸天啄了啄自己的手指,吧唧吧唧嘴,似在品尝着鲜血的味道,然后突然一个激灵,蹦跳着跑上前去,口中吆喝着:“快来快来呦!我发现这也是大补之物哦……” 这一惊一乍的,着实弄的吕卿有些发懵,另外他吃下的剧毒蜈蚣肉,还令他五脏剧痛,浑身血液灼烧,似要炸开,现在一听他说什么大补之物,他就开始反胃,连灵魂都忍不住颤栗,根本不想过去服用。 只是那鸡霸天十分的热情,一边疯狂的啃食着螭龙的血肉,一边对吕卿炫耀,说什么此蛇肉美味异常,与早先他所吃过的蛇肉都不太一样。 那是自然,以前他吃的是蛇肉,而这次他所吃的,那可是龙肉啊!再怎么血统不纯,那也是龙,连舌头都已经不再是分岔的了。 真龙滴血可重生,螭龙境界远不如真龙,虽然不能滴血重生,但断头从续,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现在这头螭龙,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头已烂,身体正被蚕食,意识尚存,却无力反抗,宛如沉沦于无间炼狱之中,痛苦不堪。 它还在挣扎,还在试图反抗,身体不断扭曲蜷缩,可都于事无补,它想哀求,想求生,却已开不了口,因为脑袋没了。鸡霸天正在大口的朵颐着它的脑浆,不住的感叹:“原来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螭龙:“原来世界是如此的糟糕,早知道说什么也不出来闹事了……” 在鸡霸天看来,此刻它与寻常的小蛇没什么区别,只是长的稍大一点。 而吕卿却很清楚,这条大蟒似乎不太寻常,不过具体如何,他也无法判断。 刚刚鸡霸天冲过来,对那螭龙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他的身上也沾染了许多龙血,听着鸡霸天不住的称赞,吕卿最终还是忍不住舔了一口龙血。 虽然浑身剧痛无比,不过龙血的味道还是令他觉得很新鲜,果然与寻常的野兽不同,它的血里带着淡淡的甜味,有些清香,完全不像是血的味道,仿佛是来自仙界的清泉。 “咦!”吕卿细细品味着龙血的味道,忽然发现身体上剧痛减轻了不少,全身经脉撕裂的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着,不过经历此番洗礼过后,他经脉拓宽的程度简直有些吓人。 原本他开辟丹田气府,觉得里面的空间很大,似能够储存很多的先天灵气,可如今他身体里所有的经脉都已拓宽许多,经脉中所能承载的气量惊人,他猛的发现,自身丹田穴窍内所能储藏的气量好像不够用了。 “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吕卿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好像前段时间的折腾,都白忙了似的,说好的开辟气府,而此时他的丹田对于他的经脉来说,好像开凿的意义并不大,因为经脉里所能承载的气量实在是太多了,比之丹田穴窍里的气好像还多了好几倍。 “唉!”鸡霸天扭头看了一眼吕卿,道:“你怎么不吃啊?” 吕卿“哦”了一声,从内视中回过神来,说道:“我觉得自己刚才已经吃了很多蜈蚣肉,现在需要好好炼化吸收一下。” “唉!也对,”鸡霸天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取些容器来,如此多的蛇血和蛇肉,我看咱们俩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还是先储存起来为妙,以免真气散尽了,肉质变得不鲜美了。” 说罢,他一跃而下,回石洞里去拿容器,吕卿盘膝坐下,默默的体悟着自身的变化,片刻后,他惊奇的发现,蜈蚣肉里所蕴含的物质,似乎与蟒蛇血液里的东西正好相反。 蜈蚣毒宛如一把天刀,在吕卿的体内疯狂乱窜,不停劈砍他的身体,撕裂他的经脉,使之经脉变得异常宽阔,可由此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相当大的负荷与伤害。 而这条奇特的蟒蛇血功效却截然相反,它的治愈能力极强,入口之后,迅速治愈他体内的暗伤,修补因拓宽经脉时所留下的伤口,滋补的程度虽然比不上九转碧血丸,可显然蛇血乃是纯天然之物,无论是从吸收方面来看,还是从长远的角度分析,其价值都不次于九转碧血丸,更何况九转碧血丸他原本只有一枚,如今更是只剩下了半枚不到,而蟒蛇的血液显然还有很多。 吕卿走到螭龙的附近,从地上拾起一捧龙血,大口吞咽,如牛饮水,疯狂的吸收起来。 天龙草龙,一个助他拓宽经脉,一个助他修复拓宽经脉时所受的内伤,二者一个开发,一个善后,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前方征战,杀伐天下,后面安抚百姓,稳固人心。 二者宛如一阴一阳,调节天地,治育万民。 五毒本有五性,与天地之间的大五行相对应。 毒蛇,有草龙之称,其毒属木,故而按照五行排位,应隶属于东方。 蜘蛛属土,占据中央。蜈蚣虽号天龙,可是其杀伐之气太重,又因其毒性偏金,立于西方。 有人认为蝎毒属阴性,应对应为北方,实则不然,蝎毒乃阴中至阳,专克至阴之物,普通的蝎毒都可至于风湿病,风湿乃阴寒之气入体,而蝎毒为至阳之物,因此可以克之。 故而蝎属火,五行排位,应居于南方。 金蝉名字中虽有“金”字,但却是寒毒,五行排位应居于北方。古有千年冰蝉,传闻一出世便可冰封万里。 故而五毒兽又被称之为阴五行圣兽,此外它们还有各自的称号。巫毒教称毒蛇为毒仙,是生之毒。 木立于东方,生命力顽强。日初于东,乃一日之生时,故而蛇毒本就有修复身体的功效。 蜈蚣为毒妖,立于西方,五行属金,金则代表了刀戈,而此时蜈蚣毒在吕卿的体内更是如此,不断劈砍经脉,宛如亿万的兵甲在开辟疆土。 其实,它的作用还不止于此,连吕卿的肌肉纤维,以及内在的丹田气海都一并帮忙开拓了不少,只是相较于满身经脉的开发相比,仍是逊色了很多。 一开一养,别说是像吕卿这样的盖世奇才,就是普通人经受如此打熬,也必然会进步神速,一天抵得上一年的修炼。 “啊!感觉太棒了!”鸡霸天一跃老高,乐的简直合不拢嘴,“太好了,又好多天不用出去打猎了,还都是大补之物,真是太妙了。你简直是我的贵人啊!我感觉自从见了你之后,气运也跟着爆棚起来,真是走运啊!” 吕卿连忙起身,拾起地上的包裹道:“鸡前辈也别这么说,要不是我,您也不至于与它们开战,这都是您该得的战利品。” “咯咯,”鸡霸天笑道:“以后无需再叫我什么鸡前辈了,你就叫我鸡大哥,或者鸡兄就好!” “这样称呼好吗?”吕卿笑着问道,此时他身上密布着的血线早已暗淡下去,双目也不再血红,已然接近正常状态。 “唉!有什么不好?”鸡霸天笑呵呵的,一边整理龙肉龙血,一边与吕卿说话,“我看你已经恢复正常了嘛!还要去小溪边上吗?” 吕卿挠了挠头,其实还有些口渴,不过看鸡霸天的样子,似乎是对水颇为忌惮,便道:“鸡前辈可是觉得水源附近有什么危险?” 鸡霸天也跟着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拾起一块螭龙肉,放进一个大缸之中,封好盖子,将螭龙血分别放进十个坛子里密封,而后答道:“总之晚上还是不要去那里为妙。” “为什么?”吕卿不解的发问,他也在收拾东西,整理自己的包裹,以免有什么东西遗失而不自知。 鸡霸天道:“你不知道,此山中所有的水源,都被一条臭泥鳅掌管着,夜晚的时候,连还为开化的小猫小狗,都不敢去河边饮水,就更不用说那些已经通灵的兽类了。” “哦!”吕卿闻言微惊,“那看来今天晚上我是不能够喝水了。就是不知道明天白天可不可以?” 鸡霸天笑道:“咯咯,白天自然是没事的啦!要是白天黑夜都不可以喝水,那这山里只怕也剩不下几个活着的啦!”他一面说着,一面取出一坛螭龙血递给吕卿,道:“诺,你要是实在口渴的没有办法,就先喝这个吧!” 吕卿笑着结果坛子,饮了一大口螭龙血,而后封好,细细品味着身体之中的变化,只觉得蜈蚣与螭龙血肉中的两种精华,在体内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一个开拓,一个修补,已经彻底的消除了所有的隐患,当即乐的合不拢嘴,只觉得满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他转而望着身侧的山崖,遥想之前那一幕,自己纵身一跃,本以为可以跃到对岸,却不料最终竟差了许多。 而此时他的经脉被拓宽,身体内真气的输送也不知比先前快了多少倍,爆发力也应该有所增强才对,他跟鸡霸天打过招呼,而后转身一跃,感觉并未使尽浑身力量,就已到了对岸,可惜并不能平稳着陆,而是差了约半脚的距离,最终双手扒住崖壁,翻身爬了上去。 比起之前所跳跃的距离远了一倍还要多。 要知道此山崖宽了下足有六丈,而吕卿在起跳前并未助跑,且身上还背着包裹。 面对着这种结果,吕卿十分喜悦,心想:“若是之前我就有这实力,或许就不会与这位鸡兄见面了吧?” “咦!小伙子蛮厉害的嘛!”鸡霸天赞不绝口,对吕卿的修行天赋表示了认可。 紧接着吕卿助跑几步,奋力一跃,这次竟笔直的落在对岸的山崖上,回到原本鸡霸天所在的一侧,兴奋不已。 而就在这时,鸡霸天突然瞳孔微缩,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森林,忍不住怒喝起来:“他奶奶的,竟然又有妖物敢闯我的领地!” “鸡霸天,你勾结人类,残害我妖族同胞,其心当诛!”一头巨犬,莫名的出现在了崖对岸,原本吕卿所站立过的地方,能有一座小山那么大。 鸡霸天勃然大怒,望着那如小山般的灰色巨犬,寒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只狗无用……” “狗无用?”吕卿吓了一呆,不知道这头巨犬有什么来头,但看架势,似乎与鸡霸天不止打过一次交到,只是看样子不是怎么友好。 “呵呵!”狗头大妖慢慢扬起头颅,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位狗头大汉,穿着一身淡金色法袍,上面绣满了奇异的图案,有山有河,看起来像是地图。 “哦!我说的呢?怎么还敢来撒野,原来是捡到了至宝,看来那处秘境已经被打开了。”鸡霸天摇了摇头,“不过没用的,此刻若不是黑夜,我一样可以杀你。” 狗头大妖与鸡霸天一样,都是处在化形境界不完整的大妖,可化形,但都只是化形一半,身体上的一些特殊部位,比如说头部与毛发,都不能彻底的化尽,仍然保持着狗的模样。 “鸡无用,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一到了黑天,便跟瞎子差不多少。而且……”狗头大妖说着抖了抖法袍,接着道:“我得此至宝,在此山中早已无敌,无论白天黑夜,你都已不是我的对手。” “鸡无用?”吕卿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向鸡霸天道:“前辈,您不是叫鸡霸天吗?他怎么管你叫鸡无用?” 鸡霸天羞恼的瞪了吕卿一眼,若非忌惮他身上的东西,真想狠狠的抽他一顿,解释道:“你听他胡说,天底下的狗除了瞎叫唤,什么用都没有。” “哼!”狗头大妖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冷声道:“不知道我们到底谁瞎叫唤,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跑出来狂吠,真以为天亮了,自己就无敌了?” 吕卿听这二人隔着山崖对骂,渐渐的明白了一些事情,想来这一鸡一犬,原本应该是一家的,不知道因为何故,竟突然通灵,从此踏上修行之路,进山为妖。 他二人互相指责,皆认为对方是无用的东西。 狗头大妖很从容的坐在崖对面,丝毫不畏惧鸡霸天会杀过去。 也对,从他的口中,吕卿得知,鸡霸天有一门独门绝技,威力极强,但只能在白天用,似乎和眼睛有关。对于夜晚,光线较暗的时候,鸡霸天却连看东西都很吃力,因此被狗头大妖嘲笑。 与狗头大妖相反,鸡霸天现在已怒不可遏,浑身羽毛站立,被气的不住的颤抖,可却不愿主动发起进攻,就像狗头大妖说的那样,夜晚不是他的强势期,且那狗头大妖还找到了至宝,真动起手来,鸡霸天多半要吃亏。毕竟他们同时处在了化形境界,实力的差距本身就不大。 就在吕卿暗自分析时,对面的狗头汉子再次开口,这次他对话的目标不是鸡霸天,而是吕卿,“喂喂,那个人类的小鬼头,你是想自己死,还是要让我帮你?” 吕卿皱了皱眉头,心想:“看来今晚是难以消停了。”他死死的盯着狗头大妖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和你作对?”狗头大妖很是不屑的说道:“我没有听错吧?你不过是一件战利品而已,只有那只蠢鸡不知道罢了,对于我们而言,你的血肉可是大补之物啊!” 吕卿怒从心中来,暗想道:“这群欠收拾的妖怪,就是想吃人而已,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罢了,不就是要干架吗?我就不信,父亲留在我身上的法宝救不了我!等我强大起来,非杀尽你们这些败类不可。”怒喝道:“狗无用,有本事你就冲过来,本大爷非把你踹下山崖不可!” 狗头大妖闻言也是十分的暴怒,被一个小孩子辱骂,这还是他平生头一遭,之前从未有人类的小孩子,对他说过“狗无用”这三个字。 他瞬间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去,坐在山崖边上,似陷入久远的沉思之中,呆呆说道:“算了,鸡和狗,其实作用都不大!” 他眸光如炬,抬头望着吕卿,咧嘴一笑,看起来有些残酷,道:“那个小鬼头,你还不知道吧?要杀你的,其实并不是本大爷,而是另有其人,本大爷只是看你可怜,不忍你被那些妖怪生吞活剥,故而想提前送你上路罢了,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哼哼,”吕卿冷笑,“你的情还真重啊!不过你说的那些东西,只怕还杀不了我吧?” 说话间,吕卿突然从背后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本子,上面书写着四个古字:“棋门宝典”。 第十九章 群妖熙熙,皆为利来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突然咬破食指,将鲜血滴在宝典之上,而后猛的翻开朝向身后的方向,紧跟着黑气翻涌,刹那间有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自宝典中传出。 一簇簇魔影在宝典中消失,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吞没。 吕卿大喜,“果不出我的预料,此宝典可克制邪灵!” “什么?竟然在瞬间就瓦解了老尸的五鬼术!老尸,看来你变弱了啊!”狗头大妖坐在山崖的对面,呆呆的望着山崖的另一边。 另一边,在吕卿的身前忽然多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他已不知死了多久,浑身的血肉早已腐烂,离着很远,就能闻到那股恶臭。 那是一个男子,浑身穿着古老的铠甲,也不知是来自哪个朝代,至少吕卿不识。 “老尸”腰间佩刀,手中擎着一张符纸,瞳孔幽黑,宛如黑洞,深不见底,眸子开合间有凶光一闪而过,刹那间令吕卿的身体针扎般的难受 不过他心中不惧,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正好大战一场,磨砺自己。再加上身边有一个鸡霸天,他相信关键时刻,他会出手。即便他不帮自己,身上的金棋子也会在关键时刻显圣,不会令自己真的死亡。 夜晚很黑,也许鸡霸天在这种环境中,连灵体都看不到,可吕卿不一样。虽然深夜也能限制他的视力,但却不似鸡霸天那样,仍能够清晰的看出一段距离。 方才有五头凶猛的鬼物,被那头老尸妖操纵着,悄悄扑向吕卿,妄图将其袭杀。不料,却被吕卿以棋门宝典镇压。 宝典虽然是记载着棋门法术的一本秘籍,但同时它也是一种另类的武器。 下一刻,老尸果断出手。它放弃了符纸,而后一纵而上,口中冷哼:“雕虫小技!” 锵的一声,拔刀在手,向前扑杀,可以看出,此人生前必然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从拔刀到劈砍,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力的美感。 对于吕卿先前破五鬼的方法,老尸妖自是十分的不屑,认为那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并非吕卿自身的本领。这次他拔刀前冲,要施展出真正的手段,他不认为吕卿能凭借着那本书,挡住他的攻击。 阴风呼啸,刀光一闪,力劈宝典,摧枯拉朽,试图将宝典连带着吕卿一同劈烂。 吕卿见状不好,急忙收起宝典,以免真被那刀劈中,将这祖传的东西给毁了。 宝典能够摄魂夺魄,抵挡住鬼物的攻击,但却不见得能挡下锋芒的利刃。故而吕卿不放心,才想要收起宝典,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那腰刀落下,势必要先劈中吕卿的头颅,而后顺带着将棋门宝典也给劈开。吕卿想躲,已然不及。 可就在这时,宝典中散发出一个个古老的文字,隐约间可见星光闪烁,透纸而出,在吕卿的身前形成一层光幕,当的一声,将那腰刀弹飞。 老尸妖身形一震,竟是没能握住刀柄,宝刀飞出去很远,同时折为两段,同时在宝典中伸出一只由星辰之光所构建成的大手,一把扯住了老尸妖的脖子,将其硬生生拉入到书中…… 尸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就在吕卿与狗头大妖等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嘭的一声,棋门宝典自动合拢,然后里面传出碎肉的声响,顺着书页之间,开始向外流淌血水,不过都是黑色的。 老尸妖的实力不俗,与正常状态的鸡霸天、狗头大妖实力在伯仲之间,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妖,几乎是在刹那间死在了吕卿的手上,这连吕卿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正当他与鸡霸天沾沾自喜,庆祝胜利的时候,在悬崖的另一侧,忽然传来阴冷的笑声。 “呵呵呵……”吕卿等抬头望去,之间在狗头大妖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妖物,头颅有点像黑熊,吕卿猜想他多半是黑熊化成人形,与鸡霸天,狗头大妖同处在化形境界。 随着他一声大喝,周围的山岭之间出现密密麻麻的一群野兽,有蟒蛇,有饿狼,还有老虎等等。 熊头人长的十分高大,比狗妖还要猛上一头,站在那里洋洋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冷声道:“人类果然都是卑鄙无耻的东西,竟然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残害了我妖族同胞。” 他目光轻蔑的扫过鸡霸天道:“鸡无用,你还不有所表示吗?” “表示?”鸡霸天一愣,反问道:“我表示什么?还有,我叫鸡霸天,不叫鸡无用。” 熊头人道:“哼!你身为妖兽一族,却勾结人类,残害我等妖族,还不知罪?” “知罪?”鸡霸天怒骂:“知你奶奶个腿的罪!这是我鸡霸天的领地,我想和谁交往,不想和谁交往,那都是我鸡霸天的事,和别人无关。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擅自进入我的领地对我不敬,你们今天一个也修想活着离开!” 鸡霸天说着摩拳擦掌,就要动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一位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缓缓迈步,踏着虚空而来,此人高足有九尺,青面獠牙,连身上的肌肤都是蓝色的,手中持着一杆大戟,戟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纹,流淌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寒声道:“鸡霸天,休要狂妄,交出那个小男孩,还有龙血龙肉,我可饶你不死!” “哦吼?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强敌临近,鸡霸天心中毫无畏惧,原本他也不想为了吕卿,而深蹚这趟浑水,可是自那人以要挟的口吻说出之后,反而令他不爽,决心要抗争到底,“什么他妈的牛鬼蛇神,都想来爷爷的地盘上撒野,真当你鸡爷爷是好欺负的吗?” 那青面獠牙的汉子冷笑,“小鸡仔儿,你还真把自己当个汉子啦!我若杀你,三招即可!” “哦!”鸡霸天心中恼怒不已,“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早知如此,就该趁着天还未黑的时候把你们屠个干净!原本还想留着你们,去对抗该死的驯灵宗,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们的智商了。和我斗,你们今天都得死!” 那汉子将手中大戟指向前方,对着鸡霸天冷笑道:“鸡仔儿,可敢上来一战?” “有何不可?”鸡霸天振翅欲起飞,而就在此时,一群凶猛的野兽嘶吼起来,做蓄势待发状。 吕卿怕鸡霸天吃亏,连忙阻止道:“且慢!”然后他对着悬在天空中的汉子吼道:“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要脸?哈哈!”那悬停在半空中的青面獠牙大汉冷笑道:“脸有命重要吗?再说,我欲与鸡霸天决斗,若是黑熊头领哪个不开眼的手下,中途加入进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嗯?哈哈,说不准那些大妖是帮着鸡霸天的呢?换句话说,我妖族就算再怎么不要脸,还能有你们人类不要脸吗?仗着有些个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残害我妖族同胞!想我那螭龙弟弟,不过打你们的面前经过,你们就对它下手,不仅要将其杀死,还要蚕食它的血肉,真是岂有此理!修行路上,何时如此残酷了?” 那大汉面沉似水,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好似那螭龙真和它有交情一般。 吕卿与鸡霸天对视了一眼,旋即又同时望向地上那摊血肉,鸡霸天顿时大喜道:“这么好吃,我当咋回事呢!原来是螭龙肉,想不到这家伙真的修的龙道,且已进入到螭龙境。只是我曾听闻,螭龙境,乃修龙道者的脆弱期,不曾想,它竟还敢如此张扬,大摇大摆的跑出来惹是生非,真是显命长!” “住口!”黑熊头领也厉声呵斥起来,“你们两个混账!就是贪图我螭龙兄弟的龙血龙肉,才残害它的性命,如今又栽赃它惹是生非,真也该死!还不快叫出我兄弟的遗体,我保你们全尸!” 吕卿与鸡霸天相顾一眼,明明是这条蟒蛇挑衅在先,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反倒成了吕卿与鸡霸天的不是,贪图什么龙血龙肉,无辜害命了! 鸡霸天怒不可遏,就要上去血拼。 吕卿见状不妙,周围虎狼环绕,一层接着一层,强敌四五尊,而棋门宝典里面传出来的气息,表明了短时间内,难以再次主动出击。前者吞噬进去的老尸妖,以及那五鬼,都需要它好好的炼化吸收上一阵子,因此再难以助吕卿杀敌。 而金棋子至今还没有反应,也许是因为那些妖物虽然包围了这里,但还未曾展现出惊天的杀气,也许,那棋子也和宝典一样,每释放一次威能,就要休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发挥出功效,所以吕卿觉得,当下还不易发生正面冲突。 而黑熊头领和那悬在半空中的汉子,之所以现在嘴里絮絮叨叨,却不愿立刻出手的原因,也是在观察吕卿的手段,以及他手上的宝典。 毕竟,刚刚死了一位老尸妖,那可是与他们同等级的存在,就那么一招,被吕卿以棋门宝典镇压,死于非命。 他们若是冒进,也恐遭遇不测,因此都指望着对方能先出手,试探吕卿的虚实。 故而,吕卿虽然明知棋门宝典短期之内,已难以再用,却还是双手持着宝典,傲然而立。 鸡霸天懒得和他们磨叽,就要和他们动手。 此时已近子夜,是鸡霸天实力最弱之时,吕卿刚刚踏入气运真理的境界,战力亦不是很高,很多玄门法术尚不能施展出来,若要战,也只能肉搏而已,因此现在交手十分的不利,摆了摆手,朝鸡霸天使了个眼色,道:“罢了罢了!你想要地上的这些肉是吧?拿去吧!” 那悬在半空中的汉子,与黑熊头领对视了一眼,而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吕卿,目光中透着一股贪婪。 这时若要罢手,实则对鸡霸天有利,毕竟此刻乃是子夜,若真要火拼起来,对他来说十分的被动。 可吕卿的表现,却似乎并不能令他满意,斜视了吕卿一眼,喝道:“这肉是你的啊?你说给谁就给谁?这是我的,螭龙是我杀的,这肉也是我的,今天来的这些妖魔鬼怪一个都别想走!你们打上门来,全都得死!” 吕卿不解的看着鸡霸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不远处飘来一股骚臭的味道,顿时令吕卿、鸡霸天有些头晕目眩,尤其是鸡霸天,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更是腰里掖副牌,逮谁跟谁来。 吕卿也十分恼怒,很想与鸡霸天大干一场,心中火气上涌,暗想:“我此时让出螭龙肉,原本也是好意,为了咱们两个的安全考虑,可你倒好,反倒责备起我来了……” 而就在这一刹那,忽然自他的胸口出传来一股热流,有古老的诵经声在其耳中响起,“为将者,应戒骄戒躁,切勿义气用事,做无谓之争……以杀伐论天地者,当以仁义信念长存于心,怒则乱,骄则败,胜则生,败则死……” 那声音透着一种更古的沧桑,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沉淀,走过无数座名山大川,跨越过无数的历史战场而来,经历过了血与骨的洗礼,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而吕卿也似在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尤其是在他的心田,仿佛有一处巨大的战场,尸山血海,白骨累累,那场景让人触目惊心,浑身都不由得颤栗起来。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从幻境中清醒过来,透过重重迷雾,望见了远方,有一头雪白的狐狸在望着他们。 鸡霸天极尽癫狂,简直是目眦尽裂,眼看着就要入魔,喝道:“这肉是我的,你们也是我的,都是我的食物,我要杀了你们这群妖!” 盖世奇才吕卿,可以说吕卿的修行天赋,在这世上高的吓人,他立刻吟诵出了在心田之中,刚刚响起的那段经文,虽然没有更古的沧桑,也没有穿越过神秘的战场,不过那种韵味仍是透体而出,刹那间不仅令鸡霸天清醒了不少,就连那些跃跃欲试的大妖们,也都开始后退。 吕卿双眼喷火,目光已经冷冷的锁定在了远处,那只雪白的狐狸身上,而那狐狸正在以一只大白爪子捂嘴偷笑,不过在吕卿那吃人般的目光射在它身上的那一刻,它竟有了种莫名的畏惧感,浑身宛如针扎般的刺痛,它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它知道,那是杀气,很强大的杀气。 它有点怀疑,吕卿是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年轻,因为在它的印象中,如此小的年纪,不应该具备如此强大的力量。而吕卿自身却还不自知,并不了解自己随随便便投出去的一个眼神儿,就已将白狐吓住。 刚刚它释放迷魂瘴,妄图挑唆众妖们下手,发生大混战,而后它好收渔翁之利,只可惜被吕卿以奇异的经文破解掉,不仅没能得逞,反而令群妖更加的失去了进攻的底气。 白狐开始后退,而就在这时,在那白狐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人。 这人身形很矮,只有一尺来高,比狐狸四蹄着地时的高度略高了一点,那人一身黄色的道袍,头上带着顶帽子,竟是由荆条编织而成,虽然站的笔直,可看起来还是无比的猥琐,尽管荆条编织成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可仍是无法掩盖它那种独特的气息。 他伸出一只长满了黄色绒毛的手,扶了扶头上袋的帽子,露出半张诡异的笑脸,对着正在后退的狐狸说道:“狐大仙儿,你不行啊,一击不成就要后退,也太失咱们仙家风范了吧?” “你不是站的比我还远?”狐狸口吐人言,回头冷冷扫视着那个矮小的有些不正常的矮道人。 那道人道:“我站的虽远,但我并没有退缩,而你却在后退。” 狐狸道:“我即便向后退了几步,可距离主战场,依然比你近。” “那可不一样,我站的虽远,可毕竟没有后退,你站的虽近,可毕竟已经退了,这看起来好像是你比我强,但实际上是你不如我。因为你退了,这不单单是你的问题,还影响到了大家!你看它们……”那道人一边不甘的辩解着,一边用手点指着周围,那些尚未踏入化形境界的妖兽。顺便向前稍稍的移动了一小步,终于被吕卿捕捉到了那半张与狐狸有些相近的脸,然而那却不是狐狸,而是比狐狸还要狡诈的黄鼠狼。 那些被他点指过的大妖们,顿时表现出了强烈的不屑,因为即便他向前,可仍然站在大后方,离后退的狐狸都不如。可也因此,使的那些妖兽们又从新振奋了起来,它们自我感觉良好,都觉得自己的种族,要比那两个贪生怕死之辈要强上很多,不至于向他们那样惜命丢脸,因此纷纷争着向前。 他情叹一声,显然也只是半化形的境界,在法力上与鸡霸天等大妖相近,只是若论肉搏,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明显要处于下风。 吕卿看了看那狡诈的狐狸,以及在其身后猥琐的黄鼠,又好奇的看了看鸡霸天,觉得十分古怪,“为什么同为小型动物,修炼之后体型上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呢?鸡本来那么小,而鸡霸天却长的如此魁梧!黄鼠狼本就长的不大,可修行之后却还是那样的小,且他们同修人道,接处在了化形中期,可算做半个人类,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 当然,这些疑问现在吕卿只能憋在心里,因为此刻鸡霸天脑子还拎不太清,受骚狐狸的影响尚未完全消退,一副腰里有牌,谁玩跟谁来的架势。 “嗯!”吕卿心中点头,“若是排除各种法术开外,管是肉搏上阵的话,此刻的鸡霸天倒是可以吊打鸡族的天敌黄鼠狼了,只是那家伙看起来就十分阴险的样子,办事只怕比那只该死的狐狸还要谨慎,又怎会与鸡霸天近身肉搏呢?” 吕卿挠了挠头,觉得眼下的状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朗声道:“你们不会也是螭龙的朋友吧?” 那黄鼠狼化身的小道人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怎么会是朋友呢?我们可不是什么朋友。” 吕卿道:“那看来,你不是奔着螭龙的尸体来的喽?” “哼!”黑熊头领用鼻子冷哼一声,说道:“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那黄鼠道人斜了黑熊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哦!是谁说的?没听说过蛇鼠一窝吗?它虽然不是我的朋友,但却是我的亲戚,因此,今日它的身躯,我非带回去不可!我看谁敢拦我?” 第二十章 暴揍黄鼠道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心如明镜,鸡霸天更是对这些妖人恨之入骨。 哪里有什么朋友?哪里有什么亲戚?什么蛇鼠一窝,都是狗屁。 群妖不约而至,所谓的不过是吕卿身上的那两枚丹药,以及他刚刚服用过丹药的身体。 此时他全身都如巨宝,丹药未曾全部炼化,化作生命物质,吃他如吃宝药,依然可以滋补,裨益神魂,补充血能。 而螭龙肉同样是大补之物,也是群妖们争抢的猎物之一。如鸡霸天分析的那样,螭龙本是龙的脆弱期,战力最是不堪,可却偏偏有了龙的特性,其血肉滋补异常,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罕见的奇才,不争不抢,那才是怪事。 吕卿年幼,上不懂得藏拙,远在入山之时,就已被妖群们盯上,其身怀至宝,携带着两枚宝丹。尤其是那枚九转碧血丸,不仅被他拿出来服用过,而且原本放丹药的瓷瓶被其摔坏,放在破陶瓷罐子中,本就可以散发出药香味儿,虽然那药在吕卿看来并不香,但这些妖兽们却并不那样认为。 早时天光大亮,而吕卿的身边又有庄非子护航,群妖们不知深浅,因此不敢异动。 可如今庄非子被厉鬼追的满山跑,几乎惊动了所有的妖物。这些已进入化形境界的大妖们,每个身边都跟着几个小弟,其中数着黑熊精的小弟最多,被称为黑熊头领。 群妖们见那庄非子本领平平,而吕卿也非是什么大能,因此这才发动进攻,想要对其发动洗劫。那些没有“大哥”的妖物,譬如那条拥有妖丹的蜈蚣,以及被撕成碎片的壁虎妖,为了争夺先机,唯恐落后于人,这才率先发起进攻,只是不料,竟先后丧命于鸡霸天之手。 这些大妖之中,现在还只有鸡霸天被獴在谷里,因为他虽然是化形境界的大妖,可他没有小弟,浑身上下除了一身鸡毛,连个屁都不趁,直到这时,才隐约觉得吕卿的身上可能存在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以利于他们修炼,所以才招来如此多的妖族。 先前,他还以为这些大妖,是专门针对他鸡霸天而来,心中狂恨至极。 吕卿现在所做之事,便是尽量分散这些大妖们的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最好是等到天明,鸡霸天恢复巅峰实力,击退群妖,亦或是庄非子摆脱厉鬼的追击,前来“救驾”了。 果然,那黑熊头领对黄鼠道人颇为不屑,对于他说的亲戚更是当做笑话,冷嘲道:“蛇鼠一窝吗?这么不要脸的理由,也亏你说的出口,想的出来。我听说过蛇鼠一窝,可却没听说过龙鼠一窝。归根结底,你他妈的也只是只耗子而已,还妄想着跟蛟龙攀上亲戚,真是好不要脸!我呸!” 面对着黄鼠道人,黑熊头领真是好不惯着,张口就骂,抬手就要打。因为他知道,黄鼠道人除了懂得些阴谋诡计,动手的实力真是一般。若火拼,根本无需他亲自动手,只需命令他那些小弟,就可将其灭杀。 白狐也瞪了黄鼠道人一眼,觉得太也滑稽,连“蛇鼠一窝”也想的到、说的出,实在是不要脸了些。 周围一群妖兽立马掉转锋芒,围上了黄鼠道人。 面对着吕卿时,它们心里没底,因为刚刚尸妖就死在它们的面前,而且是一招秒杀的那种。 万物有灵,它们更是通灵之兽,可都不想以身犯险,做别人修道路上的炮灰。 对付吕卿,它们怕死,可要是对付这只小小的黄鼠狼,它们可是自信满满的,不认为黄鼠道人能够对它们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出乎它们预料的是,面对着群妖们的威胁与恐吓,那黄鼠道人竟真的没有一点退缩,甚至是毫无畏惧。 他一声黄色的道袍,随着微风起伏,空灵若仙,矮小的道人,屹立在众多妖兽的中间,大笑着说道:“我说诸位,今日大家到这里来,谁不是为了寻机缘的?怎么?我说我要一块螭龙肉,回去吸收炼化,还过分了吗?你们是朋友?我们都是一个山洞里混出来的,打小谁不认识谁呀?你们有位螭龙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啊?既然它都死了,还讲什么仁义道德,满口喷粪,直接分了肉,不就得了?” 一时间四下安静,无人答他的话。 片刻后,黑熊头领再次开口,大笑道:“小老黄说的在理,咱们都是妖啊!不是人,何必向人类那般虚伪呢?我们都是来寻机缘的,现在得到龙肉,就是为了吃,为了炼化它,吸收它的精髓,吐纳它的龙息。” 他话锋一转,露出淡淡的干笑,继续说道:“不过,小老黄说的在理归在理,可是这肉却是不能给他分。” 白狐道:“黑熊头领这是为何?” 黑熊淡淡一笑,道:“狼多,肉少啊!”他指了指对面,那悬浮在空中的巨人大汉,又指了指旁边的狗头大妖,“这些都是和我齐名的英雄,螭龙肉怎么能不分他们呢?”他再一指那些追随着他而来的通灵妖兽们,道:“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今天白来吗?” 白狐道:“那也得分!” 黑熊点头道:“不错,所以我说,诸位狼多肉少啊!因此我觉得,像黄鼠狼狐狸这种下等物种,就没有必要分给他们肉了。”他环顾四周,睥睨群雄,显然对狐狸和黄鼠狼十分的不屑,转而对着重妖兽道:“诸位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群兽嘶啸,那些追随着他的通灵兽们,自然对他的话十分的信服。事实也确实如此,狼多肉少,多一个人分,就少一分肉。那螭龙看起来不小,但若分给如此多的妖兽,自然也就不多了。 更何况动物与人都是一样的,谁不想多拿一点?人性都是贪婪的,动物们食物不够的时候,也是要互相争抢的。 自然法则残酷,就是如此,强者生,弱者死,没的选择。 而此时鸡霸天早已气的青筋暴起,暗暗下定决心,今日有我无天,除非是死,否则来日必将此山铲平,杀的一个不留,通通杀死,全部杀死,杀个精光。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行动的名字,就叫做净山行动,他要把整座山都清理干净,一个活物都不留。不,不止是活物,就是连死物阴灵都不留,全部杀死,或是打跑…… 这时他发狠的说了一句:“螭龙,是我杀死的。” 吕卿连忙安稳他道:“不忙,先让他们争一争。就像那条螭龙一样……” 鸡霸天初时不解,但仔细一想,就全明白了。 这些妖兽前来寻机缘,可谁能保证,它们又不会成为别人的机缘呢?如那螭龙一样? 这时那黄鼠道人仍是气定神闲,面对群兽们的穷凶极恶,他淡然道:“好,好,好,螭龙肉是你们的,你们平分,不过……”他用手点指向吕卿,“不过他和他身上的东西是我的。” 这时,众妖们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处最大的机缘,根本不是什么螭龙肉,而是他吕卿。 吕卿身上有百灵丹的事情,自然也被跟踪他的妖兽发现,这消息现在只有鸡霸天不知,一场恶战早已在所难免。 在群妖的眼里,吕卿早已成了他们的猎物,尤其是那头黑熊怪,早已视吕卿为瓮中之鳖,怎忍为他人所得?也别说是他,就是那青面獠牙大汉,也觉不允许吕卿为一只黄鼠狼所得,必然要以行动阻止。 而黄鼠道人说此言,倒也没有要与群雄争锋的意思,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与这些大妖硬碰,他哪个也惹不起,唯一的出路就是转移大妖们的注意力,而他则趁机盗走一些螭龙的血肉,能偷到什么就偷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彻头彻尾的老鼠行径。 不过他此举倒是把吕卿给得罪透了,明明眼看就要发生妖族内乱,忽略自己,可现在,他一下子成了最昂贵的商品,显然这些大妖们也要分他。不过他相信,刚死了一个“老尸”,这些大妖们现在不敢贸然出手。 “不行,”黑熊头领大喝道:“这小子和他身上的丹药我要定了,谁都不可以和我抢,否则我扒了他的皮!” 青面獠牙大汉顿时沉下了脸,虽未开口,但黑熊想要独得吕卿的事情,显然他不会同意。 “那好,”黄鼠道人借坡下驴,道:“那小子归你,我要一些螭龙肉。螭龙肉和那小娃子我必得其一,我想黑熊头领不会叫我白跑一趟吧?” “嗯!”黑熊心中憋了一大口闷气,很想痛揍黄鼠道人一顿,然而当下又要提防青面大汉,以及狗头大妖等人,难以分心,否则必要黄鼠道人难看。 他暗暗咽下了一口气,对黄鼠道人道:“好吧!你去拿下鸡霸天,龙肉可以分给你。” 黄鼠道人抱拳微笑,然后第一个走上前去,从袍子中取出一把小刀,就要到鸡霸天存放螭龙肉的大缸里面去割肉,鸡霸天顿时炸毛,原本他就看不上黄鼠狼,现在自己辛辛苦苦捕杀的螭龙,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且还是他! 鸡霸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在黄鼠道人的面前,呵斥道:“滚开!” 黄鼠道人一抖咆哮,散发出特有的威压,以及心电感应,微笑道:“鸡兄,新年快乐!”他双目绽放出神电,瞬间攻入鸡霸天的识海。 原本鸡霸天就被骚狐狸的毒瘴侵蚀了心智,这才刚好没多久,就又遭黄鼠道人的噬心术,而且他这法术,还有点专门针对鸡族的意思,十分强大,猝不及防之间,鸡霸天灵魂遭到重创,不由自主的退后,让出一条道路。 黄鼠道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唉!这就对了嘛、小鸡仔要乖哦!” 此刻,不仅是吕卿震惊,就是那边的几头大妖,也都震惊不已,原本还瞧不起黄鼠道人的通灵兽们,也都提心吊胆,再不敢像之前那般轻视他,咄咄逼人。 吕卿看出此中阴谋味道十足,黄鼠道人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心中恼怒不已。 他不仅卖了自己,把自己当做猎物与机缘,还从中投机取巧,获得巨大的利益,吕卿自是不能答应。 而鸡霸天则更不能忍受,他恨欲狂,被气到吐血,功力大减,差不点就没办法维持人形,化成一只大鸡。 然而他灵魂遭创,短时间内竟难以发动突袭。 刹那间,他万念俱灰,还想什么来日方长,血洗此山,周围群敌环绕,虎视眈眈,只怕他也难以活过今晚。 在场的这些妖魔鬼怪,没有一个是傻子,怎能不趁他病要他命?怎能让他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太漫长了,如果是白天,他自信不会受到如此屈辱。 他大口的咳血,却令其余的妖兽更加觉得黄鼠道人不简单,不敢轻易与其为敌。 而就在鸡霸天败下阵来,众妖们都觉得大事已去的时候,吕卿突然站了出来,与鸡霸天的姿势几乎是如初一折,拦在黄鼠道人的面前。 “小崽子,我已经看透你的深浅了,他们不知道你,我可知道你,给我滚开!”黄鼠道人厉声呵斥道。 “这肉不是你的!”吕卿淡淡的说道。 “是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滚开!”说话间,黄鼠狼在次发动噬心术,向吕卿发出精神威压,双眼绽放出淡淡的金光,震慑他,竟然想让吕卿跪着退到一边去。 有那么一刹那间,吕卿确实想跪下去,爬着给他让路。 只可惜吕卿年纪虽小,然而精神力却在这只黄鼠狼之上,不愧是被吕仲达精心栽培,且服食过百灵丹的人。 百灵百灵,以上百的灵魂作为原材料,最终所炼制成的丹药,只要服食一点,就有着十分强大的功效,能够强壮灵魂,滋养神识。 所谓精神威压,就是指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通过某种秘法,释放自己的灵魂意识,去攻击敌人,从而使自己的意识,占据到别人的大脑内,进而控制别人的身体。 然而吕卿这等强大的灵魂,其实已远超他当下所对应的境界,只是还没有学会灵魂的手段,否则完全可以反治黄鼠狼,控制黄鼠道人给自己跪下,然后滚到一边去。 真正的天才,与寻常生物自然不同。拥有着盖世奇才资质的他,只是一瞬间就破解了黄鼠道人的法术。他这种噬心术,其实是通过眼睛、耳朵以及眉心三处穴窍,共同发射某种奇异的精神波动所造成的。 一般人只要中了一种,就要失去思维成为傀儡。 而刚刚鸡霸天,突破了骚狐狸专门针对精神攻击的毒瘴,其实精神力已经很弱了,要不是吕卿帮忙,只怕他都很难摆脱了。而后又遭遇黄鼠道人眼、耳以及眉心三处穴窍的联合攻击,所以心智才被攻破,精神才遭受重创,要不然黄鼠道人根本不是鸡霸天的对手。 吕卿知道了此术的原理之后,就更加的不惧怕这种法术了,双腿微曲,做似要下跪状,群妖大笑,再不像原来那样重视吕卿,一招制敌,灭杀“老尸”。 现在群妖们议论纷纷,表示吕卿击败“老尸”时,仰仗的乃是手中的法宝,出其不意的算计了“老尸”,更觉得人类果然都是卑鄙无耻的东西。 现在,他们遇见了比人类更加卑鄙无耻的黄鼠狼,看他还如何应付?怕是只能乖乖下跪了吧! 就在群妖们准备趁势而上,一举拿下吕卿,斩杀鸡霸天的时候,吕卿突然笑了,笑容十分的灿烂,他双腿微曲,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发力而已。 “老黄”现在很得意,然后他觉得裆部剧痛,实在太他娘的痛了,想爆粗口,都没有机会,因为痛的他根本就发不出声。 嘭~嗖~ 吕卿一脚抡圆了,狠狠的踢在了黄鼠道人的命 根 子上,顿时把他从山崖这边,一下子直接踢到了山崖的对岸,啪叽一声,摔在了黑熊怪的脸上。 黑熊怪也被打的一跌,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吕卿眼看就要跪下去了,可却突然来了一脚,把“小道人”踢的像球似的飞了出去。 吕卿呆呆的望着崖对岸,像是一副很痴迷的样子,然后微笑道:“如你所愿!” “小吕卿?”刚刚鸡霸天真的是急坏了,他知道吕卿不会轻易的挂掉,但若是被黄鼠道人压迫的跪下去,那丢脸可就丢大了。即便侥幸活命,可日后也必然会道心不稳,难以成就高位。 他以为吕卿及时摆脱束缚,定是那枚金棋子的功效,但其实这一击,吕卿凭借的乃是他自己的实力。 黑熊怪简直怒不可遏,从地上爬起来,就想杀过去针对吕卿,呵斥道:“你他妈的找死吗?敢往爷爷的脸上踢球!” 吕卿呆呆的望着他,很痴,很捏,木讷的简直像个傻子,就是这样,他对着黑熊勾了勾手,平淡而又无神的说道:“我干你娘!” “去你……”黑熊暴怒,就要跳过去毙了吕卿的性命,可往前一迈步,刚好踩到了躺在地上打滚儿的黄鼠狼,顿时怒从心中来,恶由胆边生,一腔怒火,全都倾泄在了小道人的身上,一脚下去,又将他踢回到吕卿的那一岸。 他不敢自己杀过去,因为不清楚吕卿的深浅,仍然在试探。 小道人挂着风声,已极快的速度撞向吕卿的脑袋,这时,小道人终于可以哀嚎出声,大骂吕卿“小王八羔子”。 吕卿闪避过去,小道人极速飞掠过去,砸进大后方一头犀牛的嘴里,顿时砸掉了它五颗门牙。那犀牛精又痛又惊,赶忙一甩脑袋,将小黄鼠道人从嘴里甩了出去。 小道人在地上翻滚,满身都是犀牛吐沫,痛的死去活来,大骂吕卿是个骗子。 吕卿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周围群妖避让,现在不敢轻易硬碰。因为刚刚黄鼠道人轻松的击败了鸡霸天,而吕卿又揍的黄鼠道人满地打滚儿,直喊吕卿是大骗子,谁也搞不清楚真实状况,群妖无不怕死。 吕卿低下了头,俯视着小道人,淡淡一笑,“黄鼠狼成精了?” 第二十一章 三伐之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小道人怒不可遏,想起身与吕卿拼命,然而下面疼的要命,躺着不动都不成,就更别说是拼命了。 “我、我……”他想怒骂吕卿,“我干你姥姥的。”然而他还未来的急开口,就又被吕卿踢的飞了出去。 吕卿笑道:“呵呵,听说用黄皮子做的包裹最是神奇,能大能小,其空间手段可比得上袖里乾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好想试一试,弄个黄皮子的包裹!” 吕卿这话说的可谓是损到了极致,袖里乾坤那是什么?那可是空间类的法术,一般的术士都难以施展出来。明明是个不大的衣袖,方寸之地而已,却可以容纳下一整间屋子的东西,不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谁能施展的出来?只有天地级别的大术士,才能施展的出来。 凡是法术,一旦涉及到了空间,尤其是开发空间,修炼起来那必是难于上青天。 古之神明,可以造出空间储物戒指,等同于袖里乾坤,小小的一个戒指中,就可以储存下一屋子的东西,如黑熊头领这般的土老帽,哪个不垂涎欲滴? 也别说是他们,就是玄级巅峰与地级初级的大术士,又有哪个不想得到一个?即便自己不用,也可以赠予自己的后人。若吕卿有一个空间储物戒指,这些妖物又怎能透过空间戒指,感知他身上的九转碧血丸? 如用黄皮子做的包裹真有此功效,能如袖里乾坤那样,装下成百上千斤的东西,只怕这些大妖会打掉脑袋了的疯抢,哪里还有小黄道人活命的机会!只会嫌他长得皮太少。 即便群妖们知道吕卿的话多半不太靠谱,可那近乎于袖里乾坤的功能,还是让它们跃跃欲试。毕竟此刻小老黄正处在脆弱期,连动都动不了,即便不成功,那试一试又能如何?反正也是没本钱的买卖! “别动!”一头通灵的猎豹不等黑熊精下达命令,就已忍不住上前,用一只巨大的兽爪按住了小老道的脑袋。 “啊!”小老道吓得急忙大吼了起来,要知道,普通的猎豹一巴掌轮远了,都能敲烂驯鹿的脑瓜皮,而这成了精的猎豹又是何等的厉害,自不必别人多说。 别说是还没猫大的黄皮子,就是碗口粗的大树,它也能够轻易的折断。 “你要干什么?”小老道浑身冷汗直流,眼看命在旦夕,岂能不急。 他说什么也没想到,吕卿竟然如此之精,仅一句话就让他成了众矢之的,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娃娃。 “嘿嘿嘿……”老黑熊这时怪笑起来,替他的属下猎豹答道:“没什么,只是想试一试这小娃娃说的话是真是假。放心,我们不会立刻要了你的性命,若是为真,待扒去你的皮厚,我们必然会好吃好喝的照料你,不会叫你死的。” “你们……”小道人刚一开口,一股骚臭味儿便传了出来。 那猎豹爪子上急忙加重力道,以防其施展秘术,迷惑自己,然后趁乱逃跑。 只是它多虑了。刚刚小老道被吕卿伤的太重,短期内难以提气,否则他早已脚底抹油了。 那骚臭味儿,不过是因为小老道吓的尿了裤子…… 小道人简直快被气哭,怎么小娃娃一句话,就有了如此威力?他实在是不甘,气的快要炸肺,可却无可奈何,有嘴难辨。 黑熊头领咧嘴怪笑,道:“待把你的皮毛养好,再扒下来一张,慢慢积攒,给兄弟们一人做一个鼬皮包裹,哈哈!” “啊!不要啊!那小王八蛋胡说的,你们不要相信!”此时小老黄已彻底被吓懵,嗷嗷大哭起来。 扒完皮不算,等养好了还要再扒一次,那谁受得了?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 雪白的狐狸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面对着黄鼠狼的悲惨下场,它果真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急忙对黑熊头领道:“黑熊头领莫要被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给欺骗了。什么黄皮子的皮做成的包裹,可当袖里乾坤用,纯属是扯淡的,从来没有听说果。” “咦!”黑熊头领不屑的摆了摆手,“试一试又无妨,反正又没什么成本!” 在其身边,有一只又肥又大的大老鼠,双腿直立起来,竟有一人多高,在旁补充道:“还能剩下一块螭龙肉!” 它声音尖锐,虽已是直立起身子,但还不是化形境界,只是通灵而已,口吐人言时并不清晰。 黑熊头领拍了拍它的脑袋,笑道:“就他妈知道说实话!” 老鼠精不敢反驳,一对儿老鼠眼乐的眯成了一条线,而后缩了缩脖子。 雪白狐狸心中大惊,知道厉害的不是这黑熊头领,而是那少年。 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可是太厉害了,不仅一出手就斩杀了老尸妖,降服了黄鼠道人,其心机之深沉狡诈,简直比狐狸的老祖宗都精。 它已下定决心,无论今日战况如何,它都绝不参与,因为这个人不是它能惹的起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旦给这种人成长起来,简直难以对付。即便他不使用法术,在人类的王朝中也能轻而易举的搅动风雨。 它有种预感,倘若今日黑熊怪等执意与他纠缠下去,只怕到头来这群山里的妖怪们,都非倒大霉不可。 吕卿之所以有如此心机,可不单单是因为他是盖世奇才的缘故,有了天赋,还要努力学习才行。 棋门法术,重在攻伐之术,斗智、斗勇、斗术。 吕卿这些歪点子虽非照书上搬抄过来,却也是耳濡目染,常常与父亲推敲谋略而至。 棋门之术本由三部分构成,因这三部分的术均以攻伐为目的,故而又被称之为:“三伐之术。” 所谓三伐之术,一曰:谋伐,以谋略之术伐之,使之不战而屈服,此为棋门之上策,对应于棋局之中的困毙,无需自己动手,就已令对手无子可走,最终只好投子认负。 ——此伐之中,无需血腥杀戮,因此为上策,也可以被解释为最好的策略。 只是最好的策略,却不一定是最合适的策略,未必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对手都是不肯认输的。就像困毙,明知不可为却还要为,明知不可打,却还要打,明知打不过,却不肯降,或为名、或为利,如有目而无珠,不仅自己要死,还要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死。 此等将帅,是要以天下人之性命,为自己扑就一条帝王之路,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为目的,只为了一己之私,而视天下人为草木,此等之人最为可恶。 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棋门法术当使用中策,杀一人而利天下众人,此之为棋门法术第二伐,名曰:术伐。 术伐,顾名思义,是以法术伐之的策略,利用法术纵横敌阵,直接斩敌首于两军阵中,至使敌军兵败屈服,从而达到减少杀戮,获得胜利的目的。 中策虽不及上策,却也是减少杀戮,从而获得胜利的方式的一种,故而也当的上是“仁伐”二字。而后面的第三伐,可就大不相同了。 并非是所有的时候,都是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有时候双方势均力敌,战争又难以避免,不仅敌方将领一人要战,而是三军都非战不可,那时又该如何? 平天下,荡乾坤,开创万世之基业,且不可因一时妇人之仁,而将天下拱手送于恶人之手。此时当用棋门第三伐,为众伐之术。 众伐之术,也是伐众之术,此时非敌军一人一兵一将之死,就可以解决得了的。就像某些堕入了魔道的教徒,不将他们彻底铲除,他们便誓死也不投降,拿着歪理当正理,你让他活,他就要天下人都为你陪葬。 这个时候,就要杀到所有敌方全都倒下去为止,此之为众伐,也是棋门三伐之中最残忍之术,俗称:“杀个干净!” 吕卿自小跟随着父亲学习三伐之术,虽然有些术还施展不出来,但反复推演的过程之中,也算打开了心灵中一扇智慧的窗子,面对着人心、人性、兽性、贪婪等种种性格,如何把控,如何利用,都有了非同一般的理解。 因此才能急中生智,不断的转移、离间众妖,使它们之间相互争斗。 白狐此时见事不好,急忙出手,向着那猎豹冲去。期间,不断有妖族向着白狐发动进攻,却不是被它以狐臭屁崩开,就是被它身法闪避了过去。 黄鼠道人虽然一上来就和它斗嘴,然而却是这群妖之中,它唯一的合作伙伴,或者,可称之为它唯一的兄弟。 作为这山中它唯一的伙伴的它,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黄鼠道人就这样死去。 白狐接连突破妖兽的防线,这令黑熊头领有些坐不住了,很想亲自出手,然而当它看到虎视眈眈的狗妖,以及那飞在天上的青面獠牙怪时,立时又忍住了冲动,这里来的化形境界的大妖不少,出手的也有几位,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怒斥道:“快拦住它!连只臭狐狸都挡不住,你们都是饭桶吗?” 此刻,就连大鸡妖鸡霸天都有些忍不住了,对吕卿小声嘀咕道:“那狗王八黄皮子都已经残废了,你刚才干嘛把它踢到一边去?你可知,一个空间储物戒指,在市场上能卖出去多少钱吗?” 吕卿摇了摇头,强忍着笑,小声对鸡霸天道:“再好又如何?得有命活才行。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知道这群大妖为什么而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才行,不然一会儿指不定还有什么厉害的大妖会来。” 那边的战场上瞬息万变,白狐穿过数层阻隔,只身杀到黄鼠道人的身旁,就要出手营救,猎豹精顿时大惊,唯恐手中的“宝贝”被白狐抢走,瞬间龇牙咧嘴,露出猫狗护食般的样子,恐吓白狐,怒斥道:“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踩死他!” 它爪子上不断加大力道,要以黄鼠小道人的性命来要挟白狐。 白狐一个转身,把屁股朝向猎豹精,让猎豹精误以为它要逃跑,远处的黑熊头领急忙提醒,“小心,它要放狐臭屁了,快躲开!” 然而他提醒的还是晚了,那狐狸屁一出,顿时熏的猎豹精有些发懵,狐狸精看准时机,一冲而过,救走了黄鼠道人。 这个时候,黑熊头领已忍无可忍,想不到自己这么多的弟兄,竟愣是没能拦住一只臭狐狸,实在令他失了面子,尤其看不惯大狗妖那副看乐子的面孔,鼻孔朝天,仿佛自己多聪明多能干似的。 “连一只臭狐狸都抓不住,你们全他妈的是废物吗?”黑熊头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要亲自动手,将那只该死狐狸抓住,好好的折磨它一番,以泄心头之怒,“你这只该死的狐狸,还不快给我站住!” 吕卿早已看出门道,那只雪白的狐狸手段可非同一班,从刚才的狐臭毒瘴,他便可以判断出,其实力只在那只化形境界的黄鼠之上,而不在其下。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未曾注意,直到他与黄鼠道人交手时,他才发现其中的阴谋。 狡诈的不止有人类,狐狸一样也很有智慧。 从对抗两者吹眠的难度上来看,白狐的实力明显要强过黄鼠,而白狐却始终未曾化出人形,这就让周围的大妖们误以为,它只是一个通灵境界的妖兽,实不知它早已进入到化形境界,真实实力比黄鼠小道人还要高。 二者都是化形境界的妖,而且都善于吹眠之类的术,黄鼠道人出现时,在众妖中,最先与白狐打招呼,虽然话语多半都是调侃,但却没有敌意,这让吕卿觉得它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也正因参悟了这一点,吕卿才巧妙的将黄鼠道人划分成为机缘的一部分,否则单是一个无用的黄鼠狼,吕卿可真是懒得为了他多费吐沫。 黑熊头领怒不可遏的,朝着白狐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此处化形境界的大妖,只剩下大狗妖与那青面獠牙怪。然而鸡霸天灵魂受创,此时又是夜晚,根本不可能以一敌二,且周围还有很多通灵境界的大妖,随时可能突袭,向他们发难,因此绝不能力敌。 吕卿拉了拉鸡霸天的衣袖,小声道:“看准机会,咱们准备逃。” “逃?”鸡霸天极不情愿的吐出这样一个字,道:“我们往哪儿逃?为什么要逃?逃了家怎么办?我还有很多宝贝呢!还有这龙血龙肉怎么办?” 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然而吕卿的回答话语很简单,“打不过,若是命都没了,一切也就都完了。” “可是……这……”鸡霸天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战利品,他是真不想交出去。 吕卿以脚扒拉过一坛螭龙血,鸡霸天身上有伤,他知道,小声说道:“喝!” 鸡霸天二话不说,提起坛子,打开封口,朝着嘴里猛灌,他知道吕卿说的对,纵有千般不舍,却也要认命。 大狗妖与青面獠牙怪见此眼睛都红了,怒喝一声,分分朝着鸡霸天袭来。 在他们看来,这些龙血龙肉都已经是他们的了,他们的东西,怎么能容忍鸡霸天染指? “给我放下!”大狗妖怒吼连连。 就在这时,吕卿也提起一坛龙血,并反手掷向了山崖下面。 立刻有通灵的大妖飞奔着去接,然而吕卿的速度奇快无比,还没等那大妖接住那坛龙血,又一缸龙肉被抛了下去…… “你敢!”青面獠牙怪勃然大怒,“我杀了你!” 刹那间杀气纵横,他与大狗妖放弃了对鸡霸天的围剿,转而奔着吕卿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吕卿丢出一大串空白的黄纸符箓,以假乱真,吓得大狗妖与青面獠牙怪身形都是一滞,不敢向前,唯恐遭遇老尸妖的下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鸡妖身形如电,瞬间略过两人,奔向吕卿,一把扯住他的后脖领,带着他一起飞向天空。 大狗妖、青面獠牙怪知道上当,在后面紧追不舍,还有一些通灵兽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你果然是虚张声势!”青面獠牙怪大叫着,飞扑向前。 鸡霸天道:“我奉劝你们还是早些离去,否则祸患无穷。” “杀了你,铲除祸患。”大狗妖狂吠道。 “你们可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鸡霸天进行要挟,欲搬出吕卿的父亲来。 然而青面獠牙怪根本不吃这一套,怒斥道:“我管他是谁?今天他死定了。” 鸡霸天道:“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冢虎,这个人屠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大狗妖身形一震,他不会飞,但坐下却骑着一条会飞的大乌鸦,紧跟在后面,虽然比不上鸡霸天飞行的速度,但也并未被甩开。 显然,在其得知了吕卿的身份之后,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更关键的是,这话是在鸡霸天口中说出来的,而不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小鬼头嘴里。这消息要比吕卿亲口说出,要可靠得多。 他知道鸡霸天不会撒谎吹牛,除非他自身也受骗,不过能令这头鸡如此关照的人,也着实不多,因此这大狗妖心中已经有了七分疑惑,喝问道:“你口说无凭,休要骗人,若想活命,拿出证据来!” 鸡霸天无奈道:“我怎么可能有证据?” “没证据那就是在撒谎。”大狗妖狂吠道。 鸡霸天极速振翅,对大狗妖道:“孩子身上有金棋子,十分厉害!” 说到此时,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孩子身上明明有那么厉害的护身手段,为什么不施展出来? 其实不止是他觉得奇怪,连吕卿也觉得奇怪,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刻,棋子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或许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棋子才会显圣,也或许金棋子也像棋门宝典那样,每隔一段时间,才能显圣一次。 第二十二章 遇敌伐敌,敌强用奸 - 棋门术士 - 刘圣 青面獠牙怪更是冷笑,发狠道:“棋门,小道尔,除了一个冢虎以外,不足为惧!” “棋门,小道尔……”这是吕卿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话,“难道棋门的术士不是很厉害吗?”他在心里暗暗的发问。 大狗妖这时又道:“胡说八道,若他身上有那么厉害的金棋子,那你们为何要逃?嗯?” “笑话!”青面獠牙怪更是信心爆棚,说什么也要追上吕卿,将其拿下。 鸡霸天道:“小吕卿,你快拿出那枚棋子来,释放出些许威压,你我二人一同杀回去,斩杀了他们,夺回属于我们的龙肉。” 吕卿伸手在怀中摸了摸,发现金棋子滚热,而就在他准备将金棋子拿出来时,忽然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其心湖响起,呵斥道:“区区两个连化形境界都未圆满的小妖而已,你就要动用我留给你的力量,这样的修行还有什么用?要你去游历古战场,是叫你出去历练的,不是去享乐的,要是如此,我还不如给你安排在旅馆里养老!” 吕卿听出那是父亲的声音,他似乎很失望,“看来我之前还是太纵容你了,你空有着一身惊人的修行天赋,却也只是白白的浪费,对法术的应用等同于零。年幼不是借口,软弱不是理由,如果你连这种境界的小妖都对付不了的话,那我传你棋门法术还有何用?记着,以后凡是被裂道分神境界以下妖或人追杀时,凭你自己的本事活下来,我不会帮你。” 裂道分神,乃是玄级术士中的第二个境界,能够分离出自己的灵魂,利用灵魂去探知以及战斗,是术士诸多境界中,一个智的飞跃。 能够分神,就证明着灵魂已经强大到了一种难以估量的地步,否则灵魂又怎会从肉体中分离出来? 这个境界很玄妙,或许与长生不死有关。 吕仲达最后的声音十分果断,似乎是已不管了儿子的死活,令吕卿一阵的糟心。随后,他握着的棋子也凉了下去,无奈叹道:“我爹说,以后凡是不能够裂道分神的妖或人追杀我,都要靠我自己解决。” “什么?”鸡霸天闻言,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好在他鼻子长在嘴上,要歪也是一起歪,怒极而笑,道:“你爹还真是看重你啊!一个刚踏入气运真理境界的小术士而已,他何来的信心,觉得你可以从化形境界圆满的大妖追杀中活下去?以及后面的登堂入室的人类手中活命?你爹是想让你死吗?” 鸡霸天不解,要知道,裂道分神可是术士修行入玄级的第二个境界,而吕卿不过刚刚踏入气运真理的境界,期间还隔着登堂入室和画符驱凶两个境界。他凭什么隔着两个境界逃亡?天生圣人也不行啊!何况还差着黄级与玄级的天堑? 从画符驱凶,到玄级登堂入室,期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有些人一辈子都破不开那层天堑,更别说是跨境界大逃亡了。 人家登堂入室的大术士,想要对付一个画符驱凶的小术士,那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实乃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人家登堂入室的大术士面前,只会画符驱凶的小术士,才真是小道尔,不足以相提并论。何况现在的吕卿,才仅仅是气运真理啊? 鸡霸天实在是不明白,吕卿也不是很懂,然而眼下却没有别的办法,更不可能去质问自己的父亲…… 若吕仲达此刻就站在吕卿的身边,那些个小妖小怪,即便借它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对吕卿出手啊!连手都不用动,又怎会产生冲突?没了冲突,又怎么经历磨难?不经历磨难,人又怎会成长?这想必也是吕仲达一心要吕卿独自上路,游历古战场的原因所在。 跟在吕仲达的身边,即便是吕仲达命令那些幽鬼孤魂、山泽精怪,让它们去袭击吕卿,它们也不敢动手,因为都知道那是吕仲达的儿子,它们惹不起,即便吕仲达以武力强行逼它们出手,到最后精怪们也只是做做样子,哪儿敢真的对吕卿下死手? 就像领导让下属考验自己家的公子,当下属的,哪儿敢真的将公子考住? 一样的道理罢了。现在吕仲达让吕卿与自己分开,让儿子独子上路,他脸上可没有标记,写着自己是谁谁谁的儿子,到时他身怀灵丹妙药,路上自会遭到鬼魅精灵的觊觎,因此发生战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吕仲达所留给他的护身之物自不会显圣。 只为救命,不为他争夺机缘,也算是一种公道,同时也是对吕卿的一种考验。 大战爆发,吕卿再次陷入危局,身后的狗头大妖穷追不舍,鸡霸天一边应付着青面獠牙怪的凶猛进攻,一边带着吕卿向远处的山谷中前进。 “哈!”本就收到灵魂重创的鸡霸天,即便刚刚服食了一坛螭龙血,也一样弥补不了精神上的损失,此时意识模糊,如喝了酒一样,在那里打醉拳,发挥很不稳定,保不齐上一刻还在凶猛发力,而下一秒直接撞到人家的拳头上。 吕卿见状,很是不安,他心思急转如电,刹那间有上百个念头在心中闪过,最终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对鸡霸天小声道:“我们一会儿找个机会,降落到地面上。” 鸡霸天迷迷糊糊,由于先被狐狸用臭屁熏了一下,又被黄鼠狼施展噬魂术,他现在实力大跌,怒斥道:“你傻啊?” 总算再不清醒,也还保持着一点理智,他知道,二人一旦降临到地面上,所面对的危险将更加的恐怖。 至少他们飞在空中,陆地上很多精怪无法做到飞行,很难对他们造成威胁,可一旦降临到地面,那叫个精怪都能对他们制造麻烦。 吕卿小声道:“听我的,落地之后,咱们向东走,前方有一片森林,可以遮蔽空中的探查视线,然后咱们已最快的速度翻过这座山岭,在到达前方的沟壑前,你将你的大红斗篷脱下来给我。” “唉!你要我的斗篷有什么用?”鸡霸天好奇的瞪了吕卿一眼,身形在半空中极速下坠,竟然短暂的甩开了青面獠牙怪与狗妖的追击。 鸡霸天带着吕卿,以最快的速度冲入林中,就要脱下大红斗篷,道:“没了斗篷,我可就要裸奔了!你要斗篷有什么用?” 吕卿急切的观察着四周的地形,说道:“先等等,看见了吗?前方沟壑纵横之处,有一个九十度的拐角,你我拐过去之后,你脱下斗篷给我,然后找地方隐蔽起来,等青面獠牙怪追过来的时候,你先不要动手,等他追我,距离我较近的时候,我突然回头,杀一手回马枪,于此同时你出其不意的从他的后面下手,咱们两个前后夹击,争取一招制敌。” “你这招够损!”鸡霸天惊讶道:“那后面的狗妖怎么办?他可是我的劲敌啊!我现在状态非常不好。” 吕卿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我们偷袭得逞,我有八成的把握将他吓退。” “嗯?”鸡头大汉满头雾水,无奈也只好先走一步算一步,二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拐角,向着树木更茂密的地方前行,而在此过程之中,吕卿一直被鸡霸天拎着奔跑,否则以吕卿自行奔跑的速度,根本跟不上。 进入到最茂密的丛林之中,鸡霸天边跑边脱下斗篷,教给吕卿,眼见着他将大红斗篷穿上,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很不和逻辑。 因为鸡霸天身高马大,像个巨人一样,而吕卿则是个小不点儿,试想一下,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长得再壮,能有多大?且吕卿在孩童之中,也根本就算不上壮的,最多也就是个中等身材,而且还有些偏瘦,这大红斗篷他哪里撑得起来? 鸡霸天见吕卿穿上了大红斗篷,顿时无语,道:“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天真,你这个样子,别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不是我,谁还会上当?” 吕卿嘻嘻笑道:“你藏好,无需管我,我自有办法蒙骗他们,还有,一会儿你一听见我学着你的声音大叫,就立刻动手,在后面偷袭青面獠牙怪,知道了吗?” 鸡霸天勉强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或许等不到那一刻,就要出手了。这孩子再怎么古灵精怪,也毕竟只是孩子而已。 岂料想他刚一藏好,吕卿便跳入丛林之中,折起了树枝,塞进大红斗篷,别说,那茂密的松针填充在斗篷之中后,看背影还真与鸡霸天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小吕卿的速度太慢了,他刚一完成伪装,后面的追兵就到了。 那青面獠牙怪一马当先,看也不看的直接朝着吕卿杀了过去,抡起簸箕大的拳头,直击他的后恼海。 然而此时吕卿的后脑海是空的,他哪有鸡霸天那么高?青面獠牙怪所重击的地方稀松,里面只有一些松枝与松针,被他这一击打中,只听嘭的一声,连带着整个斗篷都一起飞了出去,只剩下瘦小的吕卿还站在原地,大喝一声:“嘎嘎……”随后抡起他的小拳头,使了一招标准的“黑虎掏裆”,一拳击中青面獠牙怪的裆部。 且不说青面獠牙怪在这一击下伤势如何,由于吕卿自身用力过猛,打中之后,自身被反弹了出去,左半边臂膀如同废了一样,痛的厉害。 青面獠牙怪更是不用说,还不等他回过神儿来,鸡霸天就已在他的后面杀到,双臂一挥,扯住他背上的翅膀,将那一对儿肉翼硬生生扯断。 这一前一后,双重攻击之下,那青面獠牙怪纵然再有本事,也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他大意了,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二人还能玩出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来,剧痛之下,便要逃跑。 然而鸡霸天一招得势,沐浴妖血,盛怒之下,岂容他人脱身,鸡嘴化作一杆长枪,猛然刺下,不等他回过头去,一枪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大狗妖比较谨慎,冲过来的时候已然晚了一步,正好看到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不由得吓了一呆。 “就这……这就结束了?” 鸡霸天回过头去,面露狰狞,今日他已连续斩杀了两位同级别的强者,螭龙自不必说,因为它是脆弱期,而眼下这位青面獠牙怪却是实实在在的干将,没想到竟然在一瞬间就被撂倒,大狗妖岂能不惊。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点,前一刻大狗妖还见他活蹦乱跳的,追杀着鸡霸天,而下一刻,只是那么转瞬之间,他就被大鸡妖解决掉性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令大狗妖觉得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原本吕卿臂膀痛的厉害,正在地上疼的打滚儿,然而一见大狗妖露头,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笑道:“送狗肉的来啦!” 狗妖谨慎,素来知晓人类诡计多端,当下犹豫起来,慢慢向后移动脚步,他想命令黑鸦先上,然而回头之际,却发现那通灵境界的乌鸦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鸡霸天这时也跟着吕卿狂笑,不狠装狠,不狂装狂。实际上,他二人都心虚的很。 吕卿臂膀痛的厉害,多半可能已经骨折,而鸡霸天连续对付同等级的大妖,一路带着吕卿逃命,也已是强弩之末,精疲力竭,哪里还能再战? 可正是这种装横的手段,却吓住了大狗妖,脑袋上冷汗直流,脚下慢慢移动脚步,向后退缩。 吕卿见他要逃,大声道:“这位狗兄,我有两枚上品的丹药,要赠送给你,你拿了丹药,就快跑吧!我为你牵制住后面的敌人,记得等将来替我们报仇。” 鸡霸天听的一头雾水,全不知吕卿在说些什么? 狗头大妖更是一脸的狐疑,这吕卿在说些什么?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莫不是他想给自己丹药?可是看他的样子抠搜的很,急急忙忙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小粒朱红色的丹丸,吞服入他自己的口中,嘴里却还说什么要给自己,完全是不着边的话啊! 鸡霸天见吕卿服用丹药,也馋的直嘎巴嘴,然而眼下他与吕卿正是结盟阶段,外加上吕卿身上的神秘棋子,他说是遇见裂道分神境界以下的大妖不显灵,可谁又说的准?就这么屁大会儿的功夫,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在石洞中下跪时的屈辱感。 因此他再馋也得忍着。而另一边的狗头大妖见吕卿如此淡定,显然心中更加没底,转身朝着丛林外面狂奔。 然而他刚一冲出茂密的树林,就被黑熊头领和他的部众截住,黑熊头领很是直接,非要让狗头大妖交出丹药。 这头黑熊追狐狸追了半天,吃了不少的臭屁,却连根狐狸毛都没摸到,气呼呼跑回到断崖边,见手下弟兄们正在整理螭龙肉,有一些不老实的已经开始吞食,一怒之下,将鸡霸天的洞府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堆鸡粪鸡屎,屁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地上与墙壁上所用的金砖,竟也都是假的,都是铜砖包了一层金漆,根本就不值钱,更是火冒三丈,刚追到丛林外面,便听早追过来的小弟们说,林子里面刚才传出那男孩的声音,似乎是把丹药托付给了狗头大妖,当下见狗头大妖出来,急急忙忙的将他拦住,很怕被他给逃掉,错失了机缘。 狗头大妖身上自然是没有丹药,也交不出来,即便是有也不会交。他一阵的解释,然而发现全无用处,被逼无奈,只得与黑熊头领开战。 双方在林子外面打的不可开交,虽然黑熊一伙人数上占优,然而狗头大妖身披法袍,再加上自身修为又高,事实上,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只有黑熊头领一人而已。 林子内,鸡霸天与吕卿得以喘息。吕卿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绷带,让鸡霸天帮忙,将半个臂膀全都包扎起来,同时调节内息,慢慢恢复体力,治疗伤体。 鸡霸天发现吕卿的恢复速度极快,且实力也跟着更进了一步,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强大,不禁暗暗叹息起来:“想不到一个人类的小孩子,修行进步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不愧是冢虎的儿子,果然是将门虎子,不可揣度!” 吕卿得意一笑,想到外面倒霉的狗头汉子,正在被一群同道们围攻的场景,便忍不住开心起来。 鸡霸天也早已听见了外面的打斗,见吕卿得意洋洋的样子,又忍不住点指他,“你小子太坏了,这都是和谁学来的道道啊?” “怎么了?”吕卿一边调息,一边问道。 鸡霸天道:“赢虽然是赢了,不过我老鸡还是觉得赢的有些不够光彩。” 吕卿道:“那他们仰仗人多,欺负我们,趁着天黑你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时候,进攻我们,抢我们的螭龙肉,夺我们的丹药就光彩了?” “咦!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好有道理哦!”鸡霸天喜形于色,又问道:“是谁教给你这么多道理的?” 吕卿笑道:“有些是和父亲一起推敲出来的,有些是从棋门宝典上悟出来的,这就叫遇敌伐敌,敌强用奸。” “什么意思?”鸡霸天凑过来,伸长了脖子,不解的问道。 吕卿满脸骄傲的解释道:“不知道了吧?” “嗯,你说!” “意思很简单,就是说遇见敌人的时候就和他干,敌人强大我们干不过他的时候,就使用奸计将他给算计死。” “咦!”鸡霸天挠了挠脑袋,苦思道:“使用奸计是不是不太光彩啊?” “唏!”吕卿一脸鄙夷的看着鸡霸天道:“就你事儿多,什么光彩不光彩的?历史还不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赢了就行呗?难道面子还比命重要不成?” 鸡霸天看了看地上的死尸,现在的青面獠牙怪由于身死道消,已不能维持半人半兽的形态,化作一头长着翅膀的巨狼,晾在那里,只不过现在翅膀已经和身体分了家,那正是鸡霸天的手笔。 他看了一阵,淡淡的,略带一丝忧伤的道:“死了!就完了……” 第二十三章 半蛟vs“鸡眼” - 棋门术士 - 刘圣 “好一个遇敌伐敌,敌强用奸,我今日受教了。”正在鸡霸天与吕卿调息身体时,一个阴柔的声音突兀的在丛林中响起。 “不好,我们快离开这里!”吕卿与鸡霸天同时站起身来,望向同一个方向,只见一条似龙非龙,似鱼非鱼的怪物,乘着云雾而来,飘然降落。 它无足,然而身体上却长着一层厚厚的鳞片,龙头而鱼身,上身是龙鳞,下身是鱼鳞,若非是龙头,它简直就是一条大泥鳅。现在上半身化龙,成了龙头,但既五龙须也无龙角,看着有点像小牛犊子,但却凶狠至极,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那怪物死死的盯着吕卿,眼神中似要喷出火来,“想走?现在已经晚了。” 它的声音阴柔异常,非男非女,倒像个太监。 “你是谁?”吕卿怒道。他对那看猎物般的眼神十分的不爽,若不是自己现在没什么实力,真想狠狠的揍那家伙一顿。可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那怪物给吃掉。 “呵呵!你还有脸问我是谁?你杀了我的亲弟弟,它刚刚修炼到了螭龙的境界,就被你们给杀了,可真是残忍。小子,交出百灵丹,我留你全尸。”眼前那半龙半鱼的怪物道。 “胡说八道!”鸡霸天见状怒不可遏,斥责道:“泼泥鳅,连个撒谎都不会,你是鱼它是蛇,还亲弟弟!你爹和你娘得多皮,才能生出你们这对儿怪胎?嗯!” 那怪物闻言,简直要气炸了肺。好一个鸡霸天,那嘴可真够损的,只几句话的功夫,就已令那半蛟无法忍受,身体盘旋向上,虽还未完全化蛟,却已有了蛟龙的气势,它将头高高的昂起,俯视着鸡霸天道:“你这只臭鸡,闭上你的乌鸦嘴,否则这就煲一锅鸡汤,请全山的大妖们一起享用。” “咯咯……”鸡霸天见状也是一抖,方才他一时冲动,爆了粗口,现在赶忙用手将嘴捂上。 在这大山之中,有几位出了名的大妖,实力强悍至极,是他轻易不敢招惹的,其中之一便是这位半蛟。虽是半蛟,然而实力之高深,却已超乎人们的想象。 十三年前,他曾亲眼目睹这头半蛟与一位蟒妖大战,搅动满山的洪水,淹杀巨蟒,二者从清晨一直斗法到日落,山上很多通灵境界的大妖,都因此遭受波及,有的负伤,有的丧命,惨不忍睹,直至最后,将那位妖蟒屠杀,血染长溪。 那时它的实力,就已在现在的鸡霸天之上,此时它只会更强。 “这位蛟龙前辈,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知道前辈为何非要为难我们?”吕卿说话倒是十分的客气,虽然心里边不爽,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实力在那儿摆着,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装横现在也没用,还不如说些好话,以求活命。 “为难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半龙半鱼的怪物冷笑连连,“你杀我弟弟的时候,可曾想过会如此?” 吕卿有些不解的看着它,而后对鸡霸天道:“它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条‘大泥鳅’啊?” “不错,”鸡霸天点头之际,从新披好斗篷,同时在他的翅膀下面还挂着一盏不大不小的油灯,油灯的灯罩宛如莲花,共有九片金色的叶子,下面的扶手成淡青色,好似绿叶开金花,衬托出无限的美感。 鸡霸天取出那盏灯,无源而自燃,灯芯乃是一种由特殊材质所构成的珠子,形似珍珠,燃烧起来,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与寻常的烛火大不相同。仔细看,可以发现扶手与莲花的花瓣上,都细刻着许多神秘的纹络,仿佛是天生的一般,充满了神秘的力量,似乎可以勾动天地间某种特殊的道运。 在那些境界高深人的眼里,或许就可以发现更深层次的东西,只不过现在的吕卿还做不到,仅仅是观察了片刻,便觉得双眼干燥,瞳孔如针扎般的刺痛。 他知道自己修为尚浅,无法探查其中的奥秘,如果强行去观察,可能会遭到玄门法术的反噬,轻则双目失明,重则身死道消,因此他连忙收回视线,望向半蛟。 鸡霸天手持神秘莲灯,郑重说道:“它就是那条潜藏在河里的大泥鳅,掌管着此处一座山峰的水源,实力很强,且行事十分的霸道,不允许任何生灵在晚间饮水,敢有忤逆者,要么杀死,要么被它驱逐出境。如果不是它今日欺人太甚,我真的不打算与它动手。” “它与那条修龙道的蟒蛇是亲戚?”吕卿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愣愣的看着半鱼半蛇的怪物。 鸡霸天用鼻子冷哼道:“哼!你听它胡扯呗,在大山之中,就从没有过什么真正的亲戚。仙路慢慢,无情而又冷酷,即便是同族又如何?还不是要互相吞噬?它与那条蠢蛇若是见面,不死磕到底才是怪事!只不过这泼泥鳅修炼的时间较长,境界要在那条蠢蛇之上,你没看它的脑袋吗?已经化蛟了,它现在应该是半步蛟龙的境界,半边身子都已化龙。鱼化龙与蛇化龙不同,它们化龙时更加的容易,修炼起来也更快。” “哦!”吕卿挠了挠脑袋,九转碧血丸他已全部服下,身上唯一的至宝只剩下那枚百灵丹了,而显然,这条半蛟也正是为了那百灵丹而来。 吕卿仰起头,望着盘旋在空中的半蛟,道:“倘若蛟龙前辈能放过我们,剩下的那枚百灵丹我愿分一半给前辈。” 其实此时他身上的百灵丹,早已被他服用了三分之二多,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不到,要分,也自然是分那不到三分之一的一半,想那半蛟也不会答应。 吕卿是在讲条件,希望半蛟讨价还价,大不了将那仅剩三分之一不到的丹药全部奉上,只要能活命就行。 存亡是大事,也是修行棋门之道的根本。 掂量好双方实力上的差距,无论何时何地,活着才是根本,否则再好的灵丹妙药,法器重宝,落在一个死人的手里也是无用之物。 “唉!何至于此?”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向对这条“大泥鳅”十分忌惮的鸡霸天,竟突然变得信心十足起来,用力拉了拉吕卿的衣袖,摇动手中的莲花灯,说道:“百灵丹乃是千年难遇的灵药,它不过是区区一条孽龙而已,泼泥鳅,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你我同甘共苦一场,今日杀了它,吃真正的龙肉——蛟龙肉。我跟你说,蛟龙肉可比螭龙肉好吃多了。你想想计策,我还有绝招没有用,咱们一起灭了它……” 吕卿闻言一愣,心里想问:“你不是不能打了吗?不想和它动手了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又变厉害起来了?难道是你手上的那盏灯的缘故?也不对呀!这灯不是一直都在吗?” 然而,鸡霸天很快便暴露了他的心思,接着道:“百灵丹这等上好的丹药,要分也是咱们兄弟之间分,给那臭泥鳅作甚?” 原来是在打丹药的主意。 吕卿咧了咧嘴,唯恐不是对手。螭龙之死,这条半蛟显然早已知晓,既已知晓,却还敢来夺宝,那必然是早有准备,恐怕不好对付。 “哼!”半蛟用鼻子冷哼一声,高傲的昂着头颅,俯视着他二人道:“真是可笑!分我一半?你不知道你的肉现在也是大补之物吗?除非你也将你的心肝肚子肠胃肾,也都分我一半,让我吃了,否则绝无放过你们的可能。” 它笑容阴冷,明明是个半龙半鱼的怪物,却有着与人类相近的表情,寒声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不知道你还能活不能活了。臭小子,我知道你善于用些个阴谋诡计,可是你的那些阴谋诡计,在本座绝对的实力面前,连个屁都不是。”它缓缓转动脑袋,只望着鸡霸天道:“一只臭鸡而已,不过是误打误撞,服用了半颗千年灵芝得以开窍,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争机缘,真是自不量力!一会儿我在杀你之前,必然先将你打成落汤鸡,然后带着你游山,让山上的那些大妖们都看看你的蠢样!” 鸡霸天最讨厌别人叫他“小鸡仔”和“落汤鸡”,当下勃然大怒,即便不说他也要怒,也要拼命,事关半枚百灵丹,百灵百灵,上百的灵魂,即便是半枚,也是价值连城,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大妖来说,非常重要。 利益面前无朋友,为了仙丹灵药,鸡霸天也是拼了,他紧握着莲花灯的手在抖,手上青筋暴起。这对于他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一旦挑战失败,就要面临着死亡的命运,然而现在话已经说到这儿了,退无可退,只能奋勇向前。 吕卿也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上,但他强忍着恐惧与愤怒,保持一颗平常心,说道:“蛟龙前辈的意思是,无论说什么我们也要死对吗?” “对!”高傲的半蛟,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个毛孩子虚与委蛇,很干脆很直接的给出了答案,“尤其是你,必须得死。” 吕卿气的用手捶了捶胸,恨那金棋子竟然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想来自己从前的日子,真的过得太太平了,跟随着父亲走南闯北时,从未遇见过什么妖邪挡道,今日倒好,一连遇见这么多邪门儿的东西,还非杀了自己不可。 要是有父亲在,它们敢蹦跳吗?借它们十八个胆子! 想到此处,吕卿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心中苦叹:“自己不行,靠谁都是暂时的。” 他暗下决心,此次若能成功走脱,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好!”吕卿突然大喝,“既然你非要打,咱们就干!”他扭头对鸡霸天道:“鸡兄,若此次咱们能渡过难关,那枚百灵丹我分你一半!” “好!”鸡霸天也欢欣雀跃起来,“看我施展绝招,虐不死它!小泥鳅……” 半蛟轻蔑的看着二人,口中缓缓吐出白雾,令周围的事物都变得不清晰起来。它已然开始施法! 吕卿道:“鸡兄,我想先看看你的绝招,以便我后面好安排战术!” “没问题!”鸡霸天果断答应,大喝一声,挡在吕卿的前面,手持奇异的神灯,对半蛟道:“你若现在放弃,我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鸡爷让你见识见识鸡眼的厉害!” “鸡眼?哈哈哈哈……”半蛟狂笑不止,厉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要是能用的出来那招,还用得着东躲西藏的跑到这里?呵呵!鸡族,不过是与凤凰一族有几分相似而已,你的赤目之瞳只能在白天时使用,这是满山妖怪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还想骗我?” 它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却在提防。作为同山修行的大妖,鸡霸天这两年成长之快,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他现在手上所拿着的那盏灯,更是令它感到不放心,因此它不敢大意。 鸡霸天怒斥道:“好好好,你不信是吧?鸡爷我这就施展给你看,到时候把你打的鬼哭狼嚎,连你亲爹爹都不认识你!”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休整,鸡霸天现在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些许,只是还远不到巅峰的状态。即便他能施展出所谓的“鸡眼”,那半蛟也不惧,它自信能接下鸡霸天的绝招十几次,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即便是在白天,阳光充足的时候,它也有信心击败鸡霸天八个摞在一起。 鸡霸天手持莲花神灯,灯芯火焰跳动,连续迸发出纯白的光芒,宛如一轮大日,晃的人睁不开眼。 鸡霸天口送咒语,阵阵有词,却是在瞎念叨,实际上“鸡眼”是个不断充血的过程,根本与咒语无关。 他双目突然变得赤红起来,仿佛有血在眼睛里面流淌,不吸收周围的光线,反而向外射出两道赤红的光芒,大喝道:“鸡眼!” 这是他为这招取的名字,很俗气,却在这山中很有名气,因为这一招着实厉害,山中很多的大妖,包括狗头大妖,对他这招也十分忌惮,即便身穿神秘法袍,也轻易不敢招惹鸡霸天。 此赤目一旦施展出来,那对鸡霸天的提升可不是一点半点,只是现在不是白天,鸡霸天必须借助神灯的光辉,才能施展出来,不能长久维持,因此发挥不出原有的威力,只能靠着赤色的眼瞳射出两道光线,来击穿敌人。 若是在晴天白日,他可一边施展近战手段,一边发出赤色光线,来攻击敌人,而现在他却做不到。 “看好了!”鸡霸天暗示吕卿,显然他也知道,仅凭着接下来这一击,根本不可能战胜眼前的半蛟。 轰~ 于此同时,半蛟也没闲着,它施展出水遁,在面前形成一面由水漩涡所构成的盾牌,进行对抗,抵挡鸡霸天的目光进攻。 嘭的一声,两道赤红光柱与水漩涡盾牌撞击在一起,水花四溅,震出无数的涟漪。 鸡霸天被震得不住后退,眼睛里竟开始往外滴血。吕卿十分担心,连忙冲上前去,询问状况,鸡霸天表示并无大碍。 令一方面,赤红光柱穿过水漩涡盾,发出吃啦吃啦的声音,周围的水汽不断被蒸干,挥发入空中。 两道赤红光柱化作两团炽热的光球,冲破水之盾牌的防御,击向半蛟的身体。 半蛟怒道:“小鸡仔子,看来本座还真是低估你啦!” 它一边愤怒的咆哮着,一边施展法术进行防御,第二重法术盾牌形成,乃是由冰晶所化,抵挡炽热光球的同时,也在向外折射它的力量。 嘭嘭嘭~ 撞击声此起彼伏,无数的冰晶被炽热光球撞落,有些化成细小的冰晶,有些则化成了水,在半空中簌簌滴落。 大碰撞还在继续,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有些雾气竟然要化作蛟龙的模样,扑击二人。 吕卿连忙出声提醒道:“小心周围的雾气,不要看,它们会使我们陷入幻境,攻击我们的灵魂。” 鸡霸天连忙闭眼,但还是晚了,周围都是重重的雾气,他还是被伤到了腹部,如被野牛撞击般的疼痛,虽然来自于灵魂,却还是忍不住大口咳血。 “垃圾,去死!”半蛟也不是君子,见鸡霸天受创不轻,急忙趁势而上,整个身体俯冲下来,就要对鸡霸天发起致命一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颗赤红光球突然爆开,化作两只赤红色的小鸟,在半空中阻击蛟龙,并且炙烤的周围雾气不断的向四外避让,最后在一声凤鸣中,两只小鸟融为一体,发生巨大的爆炸。 那爆炸声音传遍山谷,驱散雾气的同时,抵挡住了蛟龙的俯冲,差一点就将它的龙鳞给毁掉。 鸡霸天双目流血,对吕卿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鸡眼在深夜里所能发挥的极限了。” 吕卿点头,并称赞道:“很厉害。” “但是那头蛟还安然无恙。”鸡霸天有些丧气的道。 “先逃,我已想到了一些办法,或许能从这泥鳅的口下逃生。”吕卿搀扶起鸡霸天,就要朝着林子外的方向逃跑。 身后的蛟龙怒吼一声,“想走?我送你们一程!” 它说着张口一吐,也不知从何处弄来那么多的水,一股洪流突然间在山地里爆发。 洪水似猛兽,吹枯拉朽,不仅折断了周围的树木,还连同着山上的岩石也一并冲走。很快,洪水的势头便追上了吕卿他们,顺带着将他们也卷入其中。 两只旱鸭子翻滚着,在洪水中咆哮,一有机会,就大骂“臭泥鳅”三个字。 第二十四章 未知的世界—寂灭大陆 - 棋门术士 - 刘圣 洪水涛涛,宛如岩流自山间奔腾而下,裹挟着山石,也裹挟着吕卿与鸡霸天,狠狠的撞击在下方的山体上,继续顺着沟壑向下方奔流。 隆隆的洪水,巨大的浪花,仿佛连天地都在颤抖。 不知何时,吕卿被巨浪裹挟着,撞在一面光滑的石壁上,只觉得一阵剧痛,随后渐渐的失去知觉。 鸡霸天也是一样,作为一个由不会水的公鸡修炼成的小妖,他对洪水的抗击力还不如吕卿,加上夜晚又是他的弱势期,就更难以发挥出他的实力了。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趴了多久,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四周围黑漆漆的,仿佛是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抬头望了望天,不由的心里发凉,一股寒意顺着天灵盖一直蔓延到全身,麻酥酥的,就好像失去了知觉。 动物对于天时的判断本就比人敏感,尤其是鸡,哪怕是把它们关在鸡窝里,只要能叫它们看见一丝光亮,便可确定是什么时辰,而鸡霸天作为鸡族中的老妖,更是对时间敏感异常。 因为时间对于它们来说,不单单是光亮与黑暗的转换,还是影响它们战力的主要因素之一。 可当下的局势,当下的天空,却令鸡霸天有些看不明白。 举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的星辰不超过十个,而一轮弯月,却散发着灰蒙蒙的光亮,既不是白光,更不是血月。 对于这种灰色的月光,鸡霸天听说过两种不同的传说,一种是世界末日,末日来临,星辰陨落,太阳失去了它的光辉,残月如冰冷的石头,散发出灰褐色的光辉,接着渐渐变小,最终消失。 这还是好的,对于鸡霸天来说,世界末日他不怕,反正是天塌大家死,地陷大家亡,这没什么好怕的。 令他感到害怕的是另外一则传说,那就是幽冥界。传闻寿终正寝的人或牲畜最终都要去幽冥界报道,而幽冥界的月光就是这种灰色的,且永无白日。 “难道、难道……我已经死了?”鸡霸天心中大骇,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已经死在了那蛟龙之手,他就十分的不甘,想那蛟龙会不会吃了自己的肉,用自己的皮毛做成毽子,或是鸡毛掸子,他就又惧又恐,“咯咯!这可怎么办?” 吕卿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剧痛,像是被禽兽狠狠的啄了一口,一时间不知何来的力量,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回头一看,却见鸡霸天痴痴呆呆的蹲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喃喃,“完了,我死了,竟然没了痛觉!” 他一见吕卿,就好似被针扎了屁股一般,火急火燎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哀伤中带着恐惧,恐惧中又带着惊喜的问道:“你死了没?” “啊?”吕卿被问的一懵,“什么死了没?” 他自是没有鸡霸天那么多的小心思,更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环境,只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两步,见他们所在的位置,乃是一处悬崖的边上,绝壁如镜子般,唯有干巴巴的岩石,没有一丝生机。 鸡霸天道:“我问你死了没?反正我是死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幽冥界……” 他语气哀婉,仿佛已绝望哀伤到了极限。 吕卿闻言,只觉得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左手掌上,一个巨大的啄痕,显然是被鸡霸天咬了,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已经死了?” “啊!我就是死了啊,刚才我咬你我都不知道疼……”鸡霸天这话一说出口,仿佛也察觉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 吕卿愤愤的道:“你咬别人,难道你自己还疼啊?” “哦!不是不是……额~是还是不是?”他的解释几乎与吕卿的疑问同时出口,为表现出诚意,他又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来了一口,痛的差点炸毛,于是又惊喜道:“疼、真疼啊!看来我还活着。只是……” “只是我们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此刻吕卿也注意到了天地间的异常,灰蒙蒙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令人不由得心底发寒。 “是啊!传说只有幽冥界的月亮才是灰色的。”一想到身处异境的困局,鸡霸天就提不起精神来。 “幽冥界!”吕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这几个字说出口,掂了掂身后的背包,虽然还未打开,但料想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于是又伸手入怀中,先是摸到一摞厚厚的符纸,然后再就是那枚“兵”字符和金棋子,一切都安在,唯独天上的月亮叫人看不明白,忍不住问道:“活人也可以来幽冥界吗?” 鸡霸天冷哼道:“说什么废话,活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幽冥界呢?即便是死人,那些横死街头的人,也是不可能出现在幽冥界的,只有寿终正寝,才会来幽冥界报道……” 话说到此处,鸡霸天又猛的惊叫起来,大喜道:“哦哦!我知道了,这里不是幽冥界。” “为什么?”吕卿不解问道。 鸡霸天笑道:“我们两个来此之前,正在与那条臭泥鳅斗法,若是死了,也不可能是寿终正寝对吧?” 吕卿点点头,其实他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也不敢确定死人是不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于是才掂了掂背包,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 到现在,他已完全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只听鸡霸天絮絮叨叨的说道:“既然不是寿终正寝,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幽冥界呢?因此,我们必然不在幽冥界了。” “可是,我们现在又在哪里呢?”吕卿这一问,倒是难住了鸡霸天。 若问此处究竟是何处,这鸡霸天还真说不清楚。 “灰色的月亮,除了幽冥界,还有可能是什么地方?”吕卿再次发问。 鸡霸天咯咯笑道:“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也是这个样子……” 吕卿心下呢喃:“莫非是我们斗法,将这世界给打的残缺了,要毁灭?” 思来想去,又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不为别的,他们区区几只连化形都不完整的小妖,再加上一条半鱼半蛟,即便是算上自己,也不过是个刚刚踏入气运真理境界的术士而已…… 或许在某些凡人看来,他们都是了不起的神仙精怪,可是在明眼人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根本入不了先圣们的法眼。是得有多不结实的世界,才会被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毁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此之外,眼下的山川地貌,也与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四周围光秃秃的,参差起伏的山脉,没有一丝一毫的绿意,仿佛是更古如此。 不存在所谓的土壤,更没有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岩石,看不到一丝的养分,好像这个世界真的走到了末日的边缘一样。 吕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里的空气中,也带着一股死亡的味道,如人过古稀,垂垂老矣。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哪里?”此刻,这成了吕卿最大的疑问。 “唉!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被那臭泥鳅给擒住啦?把我们困在某种类似封印的空间之中……”鸡霸天担心的问道。 吕卿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觉得没那个可能,只是他身上的丹药,和棋门宝典等都还在,加之这种特殊的山川地貌,他总觉得这不像是那头半蛟的手笔。 事实上,即便是真正的蛟龙,也没有开辟天地的手段,甚至是像这样大的世界,即便是有现成的赠给他,他也无法控制运转,就如当下的世界一样。 吕卿在悬崖边上来回踱步,每一步踏出,地上的岩石便要碎裂一片。倒不是他脚上的力量有多足,相反,他的每一步都轻而又轻,小心翼翼的行走着,至于地上的岩石为何碎裂,很显然,是石头已经糟了。 在岩石的缝隙中,吕卿发现了长过植被的痕迹,不过看样子,那至少是十万年以前所留下过的痕迹。 十万年太久远,那个时候,或许连棋门法术的祖师爷都还没有降世,不是或许,是一定…… 满目疮痍的大地,纵横的沟壑间,有水流过的痕迹,不过那是更加遥远的事情了。 脚踩在岩石上,传来阵阵沙沙的响声,无数的石头变成砂子。 鸡霸天没轻没重的跟了上来,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个没完,“唉!这咋回事呢?这是哪儿呢?我嘞个去!这石头咋这么不结实……” 在悬崖的边缘,吕卿又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古老的文字:“寂灭大陆!” “寇恁人啥?”鸡霸天呆呆的望着石碑,突然来了一句。 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顿时将吕卿惊的一呆,虽然他也不认识那些古字,但即便是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是“寇恁人啥”吧? 吕卿似乎是一时间有些错愕,想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鸡霸天不可能会说出如此没有意义、乃至是近乎语无伦次的话来,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嘴:“嗯?什么?你说啥?” 鸡霸天用手点指着石碑上的字,一字一顿,以及其高亢且清晰的语调,从新说了一遍:“寇、恁、人、啥啊?最后一个字不认识,因此读做啥!咯咯……” 吕卿一拍脑袋,还好他最后一个字不认识,否则又不知道要读出什么新花样来。 吕卿道:“这几个字虽然我也认不全,但我知道,你一定是读错了。” “读错了?怎么可能?”鸡霸天瞪着眼睛不服气。 吕卿道:“前面的两个我虽然不认识,但第三个字绝对不念‘人’。” “你怎么知道?”似乎是觉得吕卿年纪小,又似乎是觉得反正就他们两个,凭借着你说啥,我不认的道理,谅你也奈何不了的无赖心里,鸡霸天瞪着眼睛怒问道。 吕卿道:“因为那个字念‘大’,大小的‘大’,因此我推断那边最后的一个字念‘陆’字。” “为啥是‘大陆’而不是‘大侠’呢?我觉得你竟瞎扯,你看那个字,明明画的跟小人儿似的,你却偏偏说它是‘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看这挺有可能,刚刚被臭泥鳅冲的脑子进了水,你和我抬杠我不怪你……”鸡霸天再度陷入喋喋不休之中。 吕卿与鸡霸天争吵了好一阵子,终究是吵不出个结果来,最终只得作罢。他来到石碑前,绕行数步,来到石碑的背面。 后面的字更多,密密麻麻的,好似一篇咒语,又似无数人名,都是古老的字体,一时间也看不明白。 吕卿暗暗揣度,心想:“若是父亲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爹啊爹,你现在在哪儿啊?知不知道你儿子我现在的处境啊?” 他本想把上面的字都记下来,然后等离开这里再去找父亲问问,这些字到底记载的都是什么。可就在这时,不讨喜欢的鸡霸天偏偏来了一脚,跟踢足球似的,一脚将石碑踢飞下山崖去,口中磨磨唧唧:“破东西……” 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就和吕卿一样,那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得,但他和吕卿想的又不同。吕卿一来是好奇上面写的什么,二来是觉得那上面写的东西,或许跟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有关。 …… 纵横的沟壑间,不知被洪水冲断了多少根木头,山石被洪水裹挟,一路向下,将山地间的峭壁都砸出了豁牙,唯独这一面光滑如镜子般的石壁完好如初,仿佛是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它的身上刻下痕迹。 而一群大妖,就在这面石壁旁转来转去,为首的正是那条半蛟。 “真是怪事!那两个小孽障被洪水冲到了此处,怎么忽然间就消失了?” 狗头大妖抻了抻鼻子,在石壁前嗅了嗅,也道:“确实奇怪,我也在此处闻到了那只臭鸡和那个小子的味道,在往下,就没有了,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莫非是撞到了石壁里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硕大的爪子,有点像人类的手,却还不能完全化形的手,使劲儿的在石壁上敲了敲,然而石壁上毫无反应,既没有裂开一道门,也没有被他敲打出任何痕迹。要知道,狗头大妖的实力不再鸡霸天与半蛟之下,而他的敲击,可不是在敲寻常人家的门,不说每一下都能开山裂石那也差不多,可他的手敲打在光滑平整的石面上,却是无法留下丝毫的痕迹。 “真是中邪了,难不成他们在这里被撞的粉身碎骨了?” 正纳闷儿的时候,忽然一块石碑从石头里面飞了出来,石碑一角正撞在狗头大妖的面门上,顿时将他撞出了百步开外,就好像被人狠狠的在脸上踢了一脚班的疼痛。 狗头大妖双手捂脸,鲜血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滴滴答答的向外流淌。 石碑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是一眨眼之间,再次没入石壁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群大妖,包括黑熊头领在内的精怪,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到石壁之前,一边拍打,一边细细观察着。 而在另一个世界中,鸡霸天只是一转身的时间,一块石碑漠然的站在了他的脚下,仔细一看,还是“寇恁人啥”。 鸡霸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又是一脚,将石碑踢下山崖。 这边又有一位大妖,应声被石碑撞了一跌。石碑仍是一露头就消失,根本看不清楚。 那边鸡霸天正暗自纳闷儿,心想了:“区区一块臭石头也跟我找事儿,看你再上来我不踢碎你!” 正想着,一块石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已经不能算是挑衅了,简直就是打脸。 于是乎,他拿出了斗鸡家族的本性,与那石碑战的不亦乐乎,而另一处,一面光滑的石壁前,一群大妖鼻青脸肿…… 吕卿还能怎样?只能在一旁称赞斗鸡家族的勇武,以及在心里暗骂几声傻鸟。 终于折腾累了,鸡霸天想要坐在悬崖上休息一会儿,可怎料想,他屁股刚刚着地,就听见轰的一声,大地顿时迸裂开来。真正的山崩海啸,大地猛的向下沉去,伴随着隆隆的轰鸣之声,天空中的月又暗淡了许多,于此同时,一颗星辰不断的闪烁,宛如烛火在风中摇曳,眼看就要熄灭。 轰隆一声,鸡霸天连同着他周围的岩石一起沉了下去,只离着吕卿不过咫尺之遥,大地不住的向下沉沦,在他想要伸手救援的时候已然不及。他只能在心中为鸡霸天祈祷,但愿他能够没事,然后默默的掉头就跑,朝着远处的岩石山上跑,因为大地是从悬崖这边开始沉沦的,或许是因为鸡霸天折腾的,导致了悬崖下边塌方,连带着周围的峭壁都一起塌陷下去,但无论如何,吕卿都不能够在此处停留。他必须已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因为即便是大地沉陷了,至少鸡霸天还有一对翅膀,他还可以飞,吕卿可没有翅膀,更不会飞。 要是鸡霸天真被岩石砸死或压死在下面,那也算是他活该吧,明明知道那石碑上面有玄妙,还偏偏在那里较劲。他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在吕卿拼命的向山上跑的同时,一颗星辰也自天空中坠落下来,它宛如流星,却又不是流星。 它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从天空一直坠落到地面,它在吕卿的视角当中,始终都如一颗珍珠般,无论是大小还是色泽…… 直到它落地后,才如火炭般,慢慢失去光泽。 而它,就落在距离前方不远处的山穷上。 第二十五章 亦幻亦真 - 棋门术士 - 刘圣 明明看起来并不遥远的山峰,却让吕卿爬了一个多时辰,才爬到了山穹上。 “终于上来了。”吕卿闷哼了一声,找了块稍微平整点的小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举目四望。 眼前的景物令他不由得为之震撼,从山下看时,只觉得这座山并不算太高,山顶也不过巴掌大小,可当他真正爬上山巅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这山不仅很高,而且山巅上还很大、很宽敞,方圆足有数里之多,宛如被刀削平的一般,简直就是光滑如镜。 若仅仅是如此,还不足以令吕卿震撼。如刀削平的山巅,也不知是用血还是燃料,勾勒出一副诡异的图案,方圆数里的大图画,几乎占满了整个山巅。 “那是什么?”冷眼看去,有种望不到边际的感觉。 天虽然依旧黑漆漆的,可也正因为黑漆漆的,他才能看清,山巅上正中心的一点上,有一颗闪着红色光芒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火炭,映衬着周围的景物更加的诡异妖邪。 而这个时候,大地早已停止了沉陷。 吕卿强提一口气,起身摇摇晃晃的向着山巅平台的正中心走去,也就是那类似于火炭似的东西所在的位置。 他记得,天上坠落下的那颗星辰,貌似就是落到了这个方向,但他不敢确认。 虽然这场景有些诡异,但他为了能够弄明白这个世界,也还是硬着头皮向前挪动脚步。 一步、两步…… 当他踏入到那些诡秘图案圈着的地方时,天地陡然一变。眼前的景物不再是光秃秃的黑漆漆的山巅了,而是琼楼玉宇,美艳至极。 在他的面前,有一座宏伟的宫殿,仿佛是天庭才有的建筑。四周围云蒸霞蔚,一片生机盎然。 正中央是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道,金砖铺地,踩上去坚实无比,人走在这样的地面上,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迈步向前,他看见了日月星辰在流转,仿佛伸手可摘星,举手可揽月…… “公主殿下,这颗星辰还没有熟透,请不要妄动……”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吕卿的面前,看那服饰,不似术士,到好像是朝里的大员。 那人半弓着身子,十分谦和的看着自己。 吕卿一时间竟有点晕,搞不明白那人为什么叫自己公主殿下。只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手竟已高高的举起,指尖处竟有一颗似苹果大的星辰在闪烁着。 那手也不像他的,虽然吕卿的小手也细皮嫩肉的,可却远远不及这双手美丽。 也许是因为审美观的不同吧,男人的手再怎么好看,在男人的眼里也绝对比不上女人的手好看。 吕卿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却见对面那人长叹了一声。吕卿不知那人何意,再低头一看,见自己的掌心处竟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璀璨的“珍珠”,确切的说,他手上的不是珍珠,而是没有成熟好的星辰。 对,就是星辰。 这里的星辰似乎与外界的不大一样,这里的星辰虽然有大有小,但最大的,也不过苹果大小。而吕卿手中的这一颗,似乎是因为没有成熟好的缘故,因此看起来比苹果略小,晶莹剔透,宛如玛瑙一般。 只听对面那人又道:“公主,这颗星辰成熟好了是金黄色的,非常好看,非常漂亮,何不等它成熟好了再行采摘?” “我……”吕卿迟疑了一会儿,他明明没有要摘天上的星星,谁知道怎的稀里糊涂的,就弄了一颗星辰在手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一个稚嫩且甜美的声音在他的心湖响起,“快说,‘没长成的才好玩,等熟透了,就不好玩了,’你快说……” 吕卿挠了挠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最后还是按照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回答了出来。 “唉!”那男子旋即一声长叹,转瞬间已是须发皆白,化作一老者,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宛如一老翁,家徒四壁,转身消散在滚滚的白雾之中。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吕卿的身边已飘满浓浓的白雾,前方的宫殿也已变的模糊不清。只听见一声悲叹:“公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何必要送一颗星辰给他?” 吕卿这时又变回了自己,最明显之处,就是他拿着星辰的那只手,又可以自由的施展了,只是他的手上还捧着那颗星辰,似幻似真,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清楚。 只听见在那滚滚白雾之中,再次传来一女子悦耳的声音,嗤笑道:“呵呵,多可爱的孩子啊!奈何却和我一样悲惨,被人窃取了天赋,只可惜他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那你还赠星辰给他!”老者的声音里既是伤感,又略带责备,“你知不知道,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什么?那是你的生命。每少一颗星辰,你就要损失一千年的寿元。离开了此方世界,没人能护住你,而想要维持住此方世界,每一千年,就要消耗掉一颗星辰的力量,这世上的星辰已经不多了,你送这个一个,再送给那个一个,你知不知你自己还能活多久?” “多久……”少女般悦耳的声音幽幽的叹息着,“我已经知道了。” 吕卿直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一千年?什么一颗星辰就等于一条命?他完全搞不明白,似乎是他拿了这颗星辰,那个少女就要少活一千年。可是,人要活一千年那么久吗? 只听那老者又道:“你知道什么?这些年,你已经送出去了多少颗星辰,难道还要我说吗?别人死了,至少都还有重生的那一天,而你呢?你已经失去了重生的机会,只有他能救你,而今他还没有来,你却要将你父亲所留给你的时间挥霍光了,到时候他还怎么救你?” “救我?他?”少女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伤感,“我或许已经错过了吧……” 周围的雾气渐渐散尽,连带着散去的,还有那一老一少的声音,最后只剩下一个吕卿,手里捧着一块灰褐色的石头,呆呆的站在原地。 “咦!这不是我刚刚坐着的那块石头吗?怎么跑到我手里来了?”他刚想随手扔掉,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是妖邪,虽然这石头看上去朴实无华,与寻常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可它的分量却是出奇的重,如果不是他修炼的天赋异常惊人,并且已踏入气运真理的境界,简直已不能将其拖在掌心里。 联想起刚才所经历的场景,顿时觉得自己手中的这块石头不简单,说不准还真可能是星陨石。 吕卿想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天,见天上竟不知何时,又少了一颗星辰。这让看起来本就稀疏的天空,变得更加的暗淡无光。 “那两个声音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将这一块石头带走,她岂不是又要折损了千年寿元?我与她无恩,凭什么要拿人家的东西?即便这星辰再怎么好,我拿着它也没有意义,徒增烦恼罢了……”想到此处,吕卿便双手捧着石头,将石头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只是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背包猛然一沉,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那石头竟变得只有碗口大小,莫名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包中。 吕卿心下纳闷,瞪圆了双眼,体内真气如翻江倒海,沸腾着冲向双目,想要为双目注入更多的能量,查看四周是否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望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瞧见,只听见一声叹息:“公主殿下赐予你的,你就收下吧!她要等的那个人不出现,即便是再给她多少年的生命,也是于事无补。她多活一千年,也不过是在此处多受上一千年的苦。” “她要等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这块石头……星辰?”吕卿望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光亮,一颗星辰正在燃烧着,火焰化作暖流,飞向四方。 吕卿站定良久,然而却未能等来他想要的回答,心想:“既然这石头是人家的命脉,我留着也没用,不如与那颗星辰放在一起,让它们两个一起燃烧,也好加固这个世界,不至于令那位公主殿下折寿。” 只可惜当他再向前踏出一步时,天地再次一变,脚下看不见山路,只有厚厚的云层,他仿佛置身于白云里…… 当他再想向前迈步时,忽然觉得背后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抓住,吕卿的心也随之一紧,连头皮都跟着麻酥酥的,心中大惊:“我了个去!这地方还真是妖邪,我不会是被鬼缠住了吧?” 回头之际,吕卿竟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众所周知,吕卿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哭吧精,遇见事情总爱流眼泪,可毕竟他不是真的哭吧精,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是天才,修行路上的天才,至少现在还是。 即便是真的见到了厉鬼,他最先想到的也是逃,而不是哭…… 可他竟然落泪了,一时间伤心不知从何处起,竟如江河决堤,根本无法抑制。 站在他身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厉鬼无常,也许就算她真的是厉鬼无常,吕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生的很美很美,吕卿从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粉状,连面颊都是粉嫩粉嫩的,只是一双圆润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伤感。 她拉着吕卿的衣带,或者说,是一个陌生的衣带,那不是吕卿的衣带,但现在却穿在他的身上。 “妖爹,不要走,不要走……”小女孩哀求着,双眼里满是泪花。 吕卿竟不自觉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道:“傻丫头,放心吧!爹会回来的……” 说出这句话时,吕卿自己都觉得纳闷,可就是这样说了,也不知道为啥,仿佛除了心底最深层次的潜意识以外,他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就像做梦一样,人会忘记清醒时真实的自己。 “我要去决斗了,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再让我的孩儿受到一丝丝的伤害,灵儿,爹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吕卿望着女孩,不知怎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离别之意,也不知是谁,透漏给他的心声,让他觉得他要走了,去找一个名叫破军的人决斗,并且他即便是打败了破军,后面仿佛还有更大的敌人,是什么天帝…… 一提到“天帝”这两个字,吕卿瞬间联想到的不是别人,就是传说中的玉皇大帝,也不知道自己祖上封神,是不是连玉皇大帝也一起给封的。 天地和玉帝又是什么关系?一时间吕卿的心中又有无数个疑问,却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已不自主的向前,随后听见无数的呼喊声,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他转过身,精神顿时一惊,只见有一位狗头大妖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除了狗头以外,他身上的服饰倒是令吕卿有些眼熟…… 对了,正是那个告诉他星辰还没有熟透了的中年男子,想不到他竟然也是一位狗头大妖。 “阿黄,帮我照顾灵儿!”吕卿心里虽惊,可却言不由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可能此刻的他,早已不再是他自己了。 只见那狗头大妖恭恭敬敬的向吕卿施了一礼,随后道:“妖皇大人,我想随您一起争战天外,不胜不归……” “够了,”吕卿不自觉的摆了摆手,示意狗头大妖不必再讲下去,“我意已决,这次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就这样,吕卿甩着袖子走了。 周围云雾散尽,不知不觉间,吕卿已经到了山巅的正中心,眼前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高台,高台上有个不小的圆形石柱,石柱子上布满了血色的图文,都是一些吕卿看不懂的图案与文字,如一条条神经脉络,通往了地下,还有一些淡蓝色的光韵,径直的射向蓝天,这里仿佛是天地的心脏,连接着天与地的命脉。 而在石柱的正中间,就是从天空中坠落下的那颗星辰,现在正如煤球一样燃烧着。 吕卿伸手自包裹中拿出那块石头,有可能是星辰的石头,在这里发出了金黄色的光韵,一圈圈碎裂开来,最终只露出一颗苹果大小的星辰,以及一地的石屑。 吕卿双手捧着星辰,慢慢的爬上高台,正要将其放在石柱上,忽然,好似有一阵风迎面吹过,紧接着后背一紧,吓得他差点跌下高台,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那个穿粉状的小女孩又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一次,吕卿在没有变成别人,他还在奇怪,还在等着某些人附体,可却没有。只见那小女孩笑了笑,双眼眯成了月牙状,问道:“你不喜欢这颗星星吗?那我们换一颗好不好?” 说话间,她的手已触碰到了吕卿的双手,吕卿只觉得心头一颤,遂想到了一个字,那就是“鬼”。 她的手柔滑的有些不正常,就像旭日里的风一样,却好似冰一样寒冷,除了鬼,活人怎会有如此温度? 吕卿握着星辰的手一抖,随即向后退了两步,正好背靠着石柱,问道:“你……” “嘿嘿!”女孩忍不住嗤笑出声,“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吕卿稳了稳心神,缕了绿思路,正准备开口,那女孩却先他一步,抬起手,伸向天空,一刹那,也不知道是天空变矮了,还是她的胳膊被无限的拉长,竟然是抬手就可以触碰到天,抚摸到那些星辰,“既然你不喜欢这颗,那我就再送你一颗好了。” “等一下!”就在她即将采摘下另一颗星辰时,吕卿总算能够及时发出声音,这声音不是别人的,就是他自己的。 “我不知道这星星都能干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用。但我知道这些……这些星星都是了不起的宝贝,说实话,我觉得每一颗星星都很美丽。” 吕卿说到此处,女孩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吕卿不急,只是缓缓说道:“我并没有不知足的意思,也不想要姑娘的星星。我听说,每一颗星辰都等同于姑娘的一条生命,可以让你多活上一千年,虽然我并不了解这是为什么,但我是决计不会带走你一千年的寿元的,我、我决计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后来,女孩露出甜美迷人的笑容,微笑道:“小弟弟,你可真可爱,只是我已经送出去很多很多颗了,也不差这一颗两颗。”她扬起头,吕卿也扬起头,他们一起看着稀稀疏疏的天空,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的星辰。 女孩缓缓开口,“不为别的,只因我知道,我等的那个人,他已经不会来了。” “为什么?”吕卿忍不住小声问道。 女孩苦笑道:“因为他已经来过了啊!” “那他不是要救你离开这里的吗?”吕卿心里十分糊度,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女孩并没有为他解释什么,只是微笑着对他讲解这星辰的用处。 第二十六章 白字鸡的神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天上的星星都能做些什么? 每一个世界里的星星都是不一样的,有些是真的星星,有些是假的星星,有些星星大的可以容纳下一个世界,而有些星星却渺小若尘埃。 此方天地的星辰,都是一种名叫星辰之树的果实。传说中,星辰之树每隔一千年,就会结出一颗果实,而这果实就是星辰。 星辰可大可小,在不同的世界里,它有着不同的形态。但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它都是一种至宝。只可惜,这个世界里的星辰之树已经残缺了,它无法再长出新的果实来,只能维持着已有的果实不陨落,但想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粉装女孩耐心的为吕卿讲解着星辰的用途,它可以用来加固世界,使世界不沉沦,为末世续命,也可以被仙人打造成旷世奇兵,征战天外,更可以被修行者吸收炼化,当做内丹,沉于丹田之中,为拥有者提供力量。 粉装小女孩指着吕卿手里的星辰,微笑道:“你可不要小瞧它哦!它的力量很大咧,否则怎么可能只凭借着一颗星辰的力量,就维持住一方世界的稳定呢?唉!对了,你可不要像我一样用它,那样会把它毁掉的。这里跟着我的每一颗星辰,下场都十分凄惨,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世界的根基被毁灭,没有人能够拯救这个世界了,而我的命,早已和这个世界绑到一块儿了,只有牺牲它们,为我续命了。”她捧起吕卿手中的星辰,看了又看,微笑道:“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估计以你的道行,现在也炼化不了它,离开了这里,你就把它抛到天上去,让它在天上吸收星海之力,慢慢成长壮大,同时也让它在天上,为你汲取一些星辰之力吧!等到有一天,你可以掌控它的时候,再到天上去将它炼化,是纳入到体内,还是炼化做兵器法宝,都由你自己说着算,好吗?” 吕卿思考了片刻,心底也想了几个名字出来,可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随即望向天空,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是不是已经活了很久了?” “活?”女孩似乎也被他问的愣住,过了很久才道:“只有灵魂的生命,也算是活吗?” “我听父亲说,神明都只有灵魂。”吕卿道。 “谁告诉你的?”女孩似乎被吕卿的回答惊住。 “我父亲啊?你听没听过棋门?听没听过冢虎?”吕卿还傻兮兮的问着。 其实冢虎这两个字,即便是再怎么出名,也不可能被另一个世界里的人知道,吕卿只是想说他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并且有个十分厉害的父亲,不需要再炼化什么星辰了。 女孩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摇头傻笑道:“我没听说过唉!你给我讲讲可以吗?” 吕卿便给她讲了自己跟着父亲时的种种遭遇,并对她说道:“我知道这星辰是好东西,可是我不能带走它,还是让它留在你这里吧!虽然星辰会陨落,会燃烧尽,但我相信,如果它们有意识,也一定会希望留在你身边的,毕竟这是它诞生的世界,是它的故乡,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陪伴着,它也一定很开心的。” 女孩听后,脸上不由得多了一点点嫣红,羞赧一笑,“你平时都是这样夸女孩子的吗?” 吕卿直愣愣的看着她,好像说错话了似的紧张。 女孩笑道:“没关系的,你拿着这颗星辰离开吧!我还有好多颗呢!用你的话讲,就是还可以活上好几千年呢,说不定等你老了的时候,我还好好的呢!” “可是……”吕卿还想说些什么,女孩却已急不可耐的推着他,向山下走去。 吕卿想说的,也是女孩的痛楚,是的,她只有灵魂,一个人枯坐在这片大陆上,宛如孤魂野鬼一般。 虽然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也只能供养起她一个人,这是个贫瘠的世界,或者说是狼藉也不为过。 “你快离开吧!悬崖的下面就是出路。这里原叫不灭天,后来被妖爹占领,改为了万妖宫,在后来,妖爹为了我,去找天帝拼命,最终战败,天帝以大法力镇压我们,并带来了一块寂灭碑,封此地为寂灭大陆,永无翻身之日。那块碑就立在那面断崖的边上,你快去告诉你的同伴,叫他不要再和那块石碑较劲了,否则一旦离开此方天地,必遭灾祸,另外我这方残破的天地也架不住他这番折腾了,若是能将寂灭碑毁掉,我早就毁了,也根本等不到现在……”女孩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如何离开此地等种种细节,就好像是送情郎去战场那样。 吕卿一时间感动的难以言表,回身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女孩无奈苦笑,“等你变的强大了,若是还不忘我,回来看看我,陪我聊聊天就行了。” “我不能救你出去吗?”吕卿问道。 女孩苦笑,心想他怎么可能救自己出去呢?连那个唯一有希望救自己脱困的人,最终都放弃了,他虽然被天道所眷顾,然而却被阴邪小人算计,终究有一天会失了天道的眷顾,失去全部的修行资质,以及气运,即便是侥幸不死,又能强得到哪里去? 女孩苦叹一声,在心里说道:“不是谁都有资格向天帝发起挑战的。” 见吕卿如此问,又不好意思不答,只笑道:“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不曾想,她今日只是随口说说,它日吕卿竟真的能为她办到,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吕卿被她送下山去,恍惚间就已经来到了断崖处。只见断崖完好如初,那写着“寂灭大陆”的石碑,依旧沉浸在那里,仿佛更古不曾移动过。 一旁的鸡霸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手里握着一盏小小的铜灯,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宝莲灯·仿”。 吕卿慢慢走上前去,还未等他说话,一旁的粉装女孩就跑了上去,目不转睛的看着鸡霸天手里的古灯,问道:“这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鸡霸天见来者乃是一魂灵,自然是大眼皮也不撩一下,沉声道:“这是你爷爷我凭机缘得来的,怎么着?你见财起意啊?我可告诉你……” 他刚想说些个狠话,却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灯竟然已经不见了。 “什么?”他骇然大惊,急忙起身去找,却见那灯已然玄之又玄的出现在了女孩的手中。 鸡霸天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抢,口中怒喝:“爷爷的东西,你区区一届厉鬼也敢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吕卿本想阻止,然而鸡霸天速度之快,哪里肯给他出手援助的机会? 只是鸡霸天速度再快,力量再怎么大,又怎能与一个世界相抗衡?即便是已经羸弱不堪的世界,那也是一个世界。 这女孩说的不差,她作为一个孤魂,之所以不转生也能活数万年,不为别的,只因她的命脉与此方天地的命脉相连,借天地之力方才续命至今,虽然已是十分的不易,可要对付区区一个鸡霸天,却还是信手拈来的事。 天地命脉即是她的命脉,她的命脉也是天地的命脉,二者相连,恰好可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莫说是一个连化形都化不完整的小妖,纵然是天帝亲临,也未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否则天帝何故不斩草除根,纵容强敌的后人苟延至今。 正因她强大,所以才不可轻动,以寂灭碑镇压,一点点蚕食其地,削弱其力。 只是她这种强大,还能够苟延残喘多久? 连这天地间最坚硬的岩石都已触之即碎,她还能坚持多久?连天上的星辰都要耗光了,她的末日还能远吗? 吕卿不去想,女孩也不敢去想,更不可能对别人去诉说这些。只是要对付这鸡霸天,却还是游刃有余,抛开世界的力量不提,就单单是她手里那盏灯所迸发出来的力量,就已令鸡霸天难以承受。 只见一条火线突兀从灯芯里迸发出来,缠绕向鸡霸天的手臂,待他想躲避时,就已然不及了。 他的一条胳膊被火线狠狠缠绕住,一时间进退不得,苦不堪言。 “哎哎哎~停下停下,快停下,姐姐我错了,哦!啊不,是奶奶,奶奶我错了……”鸡霸天哀嚎不止,一边哀求女孩放开他的手臂,却又一边给吕卿使眼色,心里暗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却看着鸡爷爷我受难而不救,真是混账!” 吕卿不是不管,而是来不及管,那女孩雷厉风行,果断出击,一脚将鸡霸天踢的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吕卿这时方才反应过来,上前道:“那个……那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想那女孩对自己倒是不赖,毕竟一见面上来就送一颗大星星给自己的人,不仅不多,简直就是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到,这可比送什么豪车金银珠宝豪爽多了,毕竟那是一颗星星啊!想造什么没有? 那女孩也不理睬吕卿,只是用手点指着掌中的铜灯,对鸡霸天问道:“这灯你是打哪儿得来的?” 鸡霸天吞吞吐吐,似回忆了很久,才道:“你是问阿拉斯加神灯啊?” “阿拉斯加神灯?”女孩也是被他的回答弄愣,一时间也不知鸡霸天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女孩看了看铜灯,与此同时吕卿也看了看铜灯,鸡霸天也小心翼翼的看着,看着灯盏上那四个古朴的字迹,“宝莲灯·仿”。 鸡霸天也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四个字,反复对照着看,仿佛除了“阿拉斯加”,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别的来,“难道是梦坨罗拉?”。 “梦坨罗拉神灯?”鸡霸天试探着开口。 这次,他已经不是认不清字那么简单了,而是再造灯,一个从不存在的名字。 鸡霸天见二人无语,顿时又觉得不对,“难道是太阳灯?”不等别人做表情回答,他就自发的发现问题,因为是四个字,“太阳灯”只有三个字,于是他灵机一动,马上改口道:“太阳能·灯,对,没错,就是太阳能灯……” 吕卿憋了好久好久,总算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出来。 那女孩倒是没怎么笑,厉声呵斥道:“你倒是真挺能编!这上面明明写着‘宝莲灯’,也不知你是瞎啊,还是不识字……” 当鸡霸天听到“宝莲灯”三个字的时候,肠子差点没后悔的掉落出来。 传说在天地初分时,天空中盛开着一株三叶莲花,而待莲花凋零,就只剩下花心有一朵光亮在,世人不识其物,后被一大神所得,便称之为宝莲灯。 因此宝乃是先天而成,并非后世人为炼化,故而被称之为先天法宝。类似于此等的宝贝,运用得当当是威力无穷,称其有毁天灭地之威一点也不算夸张,只是此宝莲灯后面跟了个“仿”字,就大不一样了,原因无他,这并非是先天至宝宝莲灯,而是后天人为仿造出来的器物,只是鸡霸天尚且不知,还以为是什么先天至宝,此刻正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哎呀、哎呀、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怪不得这么厉害,一出手就将我给控制住了,赶上那竟是先天法宝啊!哎呀……” 鸡霸天喋喋不休,悔恨不已,早知道如此,就不拿出来臭嘚瑟了。 吕卿道:“你没看见后面还有一个字呢吗?” 原本鸡霸天倒也没注意,被吕卿这一提醒,顿时察觉到了不对,连忙道:“对啊!宝莲灯只有三个字,我那灯上还多一个字呢!我那不是宝莲灯。” 女孩并不和他计较,只是淡淡的吐槽了一句:“白字鸡!” “嗯?”鸡霸天在地上翻滚着望向吕卿,努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女孩道:“你听清了没?她刚才说的啥?” 吕卿笑道:“她管你叫白字鸡!” 鸡霸天先是一皱眉,随后又乐开了花,“唉!这个名字不错!以后我就叫白字鸡了,咯咯,还我宝莲灯。” 虽然鸡霸天心里不踏实,但还是硬着头皮,伸手朝那女孩讨要。这样的至宝,要他就这样撒手,他是万万不能的,除非将他打的没办法开口。 那女孩却不以为然,别说这是仿的,就是真的她也见过,只是这盏灯的价值对于她来说,并不在于法宝本身的威力如何,而是这盏灯背后的主人。 女孩怒气冲冲的问道:“我问你,这盏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白字鸡”鸡霸天倒是耍起横来,一伸手,说道:“你先还我灯,我再告诉你!” 那女孩听后冷笑,道:“我还你灯,你就能接的住吗?你知道这灯要怎么使用吗?” 她说着,手指一弹,自灯芯上刷的飞出一到火线,在空中一转,盘旋成一条火蛇,再一转,又变成了火龙,轻轻一吐,一股热浪将鸡霸天包裹起来,令其动弹不得。 那女孩越是向他展示此灯的威力如何强大,鸡霸天就越是不甘心将此宝拱手让人,怒喝道:“我就算现在不会用,但我迟早会用的,你这个……你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还是把灯还我吧!” 声音由高亢,最后转为弱不可闻,令一旁看热闹的吕卿狂笑不止。 面对实力强大异常的女孩,鸡霸天不是不想说些横话,而是一直都想,但是奈何不敢啊! 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对方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灭他这样的十个八个的,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看清了这一点后,鸡霸天就算想横,也横不起来啊! 鸡霸天几乎快要跪在地上哀求了,说道:“还我吧!啊!你留着这个,也用不上啊?” 女孩看起来年轻,但其实也是经历了几万年光阴的人了,早已不是他说几句好话,就能糊弄的小孩了,只见她轻轻勾了勾手指,于是乎便不知从何处飞来数十件兵器,向小山一般堆积在鸡霸天与吕卿的面前,说道:“这盏灯于你们用处不大,于我用处也不大,这里的武器,随便你们挑出一样来,威力都不下于这盏灯,我就想知道这盏灯,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她转过头,已严厉的目光看向吕卿。这话说的再简单不过了,也包括他吕卿,要是知道灯的来历的话,就不要看热闹了,快点说出来。 吕卿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对鸡霸天道:“白字鸡,你就告诉她吧!其实你那盏灯,只是看着挺好的,实际上是个仿品!” “仿品?你胡说些什么?你家的仿品能有恁大威力啊?你是当我瞎还是你瞎?”鸡霸天怒喝道。 吕卿没说别的,只是伸出四根手指,让他自己想。 “四?什么四?四个字?难道是宝莲灯仿?”鸡霸天又看了看那女孩,一时间游移不定。 那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没错,这就是仿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原本她这样一说,鸡霸天可能就松口了,什么灯不灯的,既然是仿品,那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正要答应之时,却听那女孩又道:“不过仿品归仿品,那也要看是谁仿造出来的东西。这宝莲灯是我叔叔沉香仿造出来的,即便是真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后面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因为这盏灯,本就是为了她而准备的,这盏灯,本该放在山巅平台的石柱上,可惜,在一万多年前,它被人盗走了,不,不能说是盗,而是骗走的……是那个负心汉…… 第二十七章 断戟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道:“鸡兄,你就将这灯的事,告诉这位姑娘吧!她一个人独守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有几千年了,十分的不易。” 他不是不想说实话,而是怕鸡霸天听了受不了,即便如此说了,也还是令他吃惊不小,朗声道:“什么?几千年!那、那那她岂不是成了老妖婆?” 吕卿与小女孩同时感到不悦,吕卿恐那小女孩心情不好,又对鸡霸天不利,便急忙纠正道:“胡说些个什么?人家只是已长生不老而已!” “是吗?”鸡霸天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暗自盘算,估计宝莲灯是拿不回来了,看这架势,她是要拿别的宝贝交换,可得选件好的,不,得让她拿两件、不三件……争取越多越好吧!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里拿走多少武器法宝,又哪能比得上那女孩送给吕卿的星辰?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件最好的宝贝,一个就是那天上的星辰,另一个只怕就是小女孩的命了…… 鸡霸天盘算来盘算去,最终决定要以三件法器,来交换宝莲灯,以及关于宝莲灯的秘密。 女孩听后,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吃亏,便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她这一点头,随即鸡霸天又觉得她答应的太快了,可能是自己吃亏了,于是再要多拿几件法宝做兵器。然而小女孩却毫不在乎,示意他想拿多少拿多少,只要拿得动所有武器都拿去也没关系。 鸡霸天当场不悦,只觉得那小女孩是在拿些没用的破铜烂铁忽悠自己,走到近前,想先挑一两样趁手的法器,看看成色。 只是当他看见那些个武器法宝时,就更坚信了一点,“这丫头,果然是在拿一些没用的破铜烂铁来忽悠自己……” 然而,他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随着他双手触摸到一杆锈迹斑斑的长枪上时,便全然消失了。不为别的,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那杆枪虽然看上去锈迹斑斑,然而铭刻在枪身上的符纹却依然保存完好,并且爆发出了强烈的不甘之意,仿佛痛斥鸡霸天不配拥有或触摸自己。 鸡霸天顿时双眼放光,忍不住称赞道:“好东西,只不过怨念太重了点,貌似不适合我!” 他的双手不敢在那杆枪上多做停留,旋即伸向了一面黑色幡,只见幡上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精炼而成,历经万年仍是不衰,幡杆上密密麻麻的,外行人看了只会觉得碍眼,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其宝贵的价值。 那幡上的符纹,不知道是多少强者的心血祭炼而成,现如今虽然看起来残破,黑漆漆的,但只要向其中注入真气,它便会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不及鸡霸天触实幡杆,就有种鬼哭狼嚎的声音,自幡面中传了出来,吓得鸡霸天连忙一缩手。 此处的东西虽好,然而看起来都不是很好驾驭,仿佛都带着无边的凶气。 鸡霸天又将手伸向一个小木锤,心想“这东西应该是擂鼓用的锤子……” 其实他也没上过战场,更也不知敲鼓用的锤子长什么样子,因此才会误判,实际上那并不是敲鼓用的鼓锤,而是万妖宫的群妖们,放倒了人参果树,取其主干所炼化成的木锤,几番交战,不知道有多少天神巨擘,丧生于锤下,不仅锤子本身铭刻有各种杀伐的术数,其锤下亡魂也常伴左右,因此他这一触之下,顿时遭来厄运,只不过片刻的功夫,鸡霸天的右手便红肿起来,初时也不觉得有异,直到他伸手摸到一面铜镜时,方才透过铜镜,瞧见那满身的怨魂,压的他简直抬不起手来。 正想通过长鸣之法,来震退手上的怨念时,忽然觉得身子一沉,随后眼前黑上加黑,更是瞧不见光亮,总觉得有一层布,仿佛是遮蔽了自己的双眼,待其用尽浑身解数,总算摆脱了黑暗,才发现,自己竟然从一只巨大的裤腿里钻了出来了,他怒气冲冲的,正要发问是谁这么缺德,将裤子套在自己头上,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竟已不能讲话,只能使用最古老最低级的语言,咯咯的鸣叫…… 只是被那奇妙的镜子照了一下,他就被打回了原型,从新化成了一只公鸡,没有丝毫的手段,自己先前所学的咒语种种,全都无法施展出来。 吕卿在一旁见了,也是大为惊叹,指着在地上急的直打转的鸡霸天道:“他这是咋回事?咋会被打回原型了呢?” 那女孩原本在观摩仿造的宝莲灯,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鸡霸天挑选法宝的事,否则她也会出言阻止,这时方才看到,却已然不及,只得苦笑答道:“他应该是碰到了那个照妖镜,虽然是万妖宫在与天神争斗时,缴获的仿品,可也不容小觑,对于他这种连化形都化不完整的小妖压制的厉害,因此一碰之下,才被打回了原型。” “哦哦!”吕卿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而后似被冷水泊头了般,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又问道:“那他这、这怎么办?” 女孩微笑道:“没事儿,挺着呗!过了一时三刻,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哦!”吕卿坏笑着点了点头,然而鸡霸天却急的焦头烂额,上蹿下跳,总觉得这副身子好似无处安放似的。 “对了,那他这个样子,岂不是要当误了你嘛?他这个样子,还怎么告诉你关于这盏灯的事?”吕卿略感焦急的看着女孩。 女孩蹦跳着,在武器架,或者说是法宝堆上面来回玩耍,嗤笑道:“我又不着急,反正我有得是时间,唉对了,你也选几样武器吧?反正我留着这么多也没用!” 吕卿摇了摇头,低声道:“收了你那么贵重的礼物,还没有报答你,怎么好意思再要你的东西?再说了,这些武器我也用不上的!” 女孩笑了笑,喃喃道:“你和他不一样……” “谁?”吕卿忍不住好奇。 “他……” “他是谁?” “他就是他,我不告诉你。”女孩想了想,又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吕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脸上忽然觉得有点燥热。 女孩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发笑,“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顺便说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吕卿尽量捡一些惊险刺激的说,只是那女孩似乎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忽然问道:“你有娘亲吗?你娘是干什么的?也是修行中人吗?” 吕卿顿时不再讲了,只是双眼含泪的望着天空,看着稀疏的星。 女孩知道自己问到了吕卿的痛楚,便也不再多言,过了许久,只听见一声鸡鸣,鸡霸天总算是恢复了道行,穿上他那一身大红斗篷,接着小心翼翼的开始挑选武器,再不敢有一丝大意。 “我妖爹为了我战死了,也许……也许是被镇压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毕竟……毕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妖皇啊!”女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不叫伤心的泪水流出来,“我母亲是天庭里的神,记得我小的时候,她带着我去天宫里窜门,却因为我在天宫里不小心打碎了一盏灯,他们就说我藐视天帝,不尊长辈,硬要给我打入地狱界去,我又不是故意的,母亲也帮我求情,最后却还是被关押在了天牢之中,经受着各种各样的折磨,雷打火劈,我那时觉得身体都好像被掏空了,好像所有的法力都被抽走了一样,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我才清醒过来,被我娘背着,离开了天宫,回到我的家乡,也就是这里……” 她用手指着远方,指着天,指着地,大地苍茫,死气沉沉,天空也是暮气沉沉,她苦笑道:“别看现在这里这么荒凉,许多年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里生活着很多很多的小妖,长什么样的都有,天空中群星争辉……哦!对了,还有白昼,白天的太阳向车盖那么大,又圆又亮,还有云,还会下雨,还动不动的就刮风呢!大地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大地上有很多草木,还有小动物,有时地底下还能孕育出奇珍异宝来,可这里现在……” 她努力的蹦跳着,像是她活泼一点,别人就无法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哀伤一样,吕卿静静听着,静静的思考着,仿佛经历了异样的人生,有幸福,有快乐,也有难过,有哀伤。不知不觉间,竟有一滴泪水自眼角划过,也不知是在为谁而难过。 也许都有,为她人,也伤感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鸡爷”已准备就绪,竟然挑了有十几件法宝之多,其中有两柄斧头,一大一小,还有一杆长矛,一面盾牌、一个玉净瓶、一把扇子、等等零碎加在一起,简直跟要搬家似的。 吕卿自从听了小女孩的遭遇,便如感同身受了一般,觉得人家挺苦的,见鸡霸天如此不客气,不由得脸上一红,心中怒气上涌,道:“鸡霸天,你也太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吧?你干嘛啊?拿一两件就得了,还要把人家的家底都搬空啊?” 鸡霸天看了看这一身的装备,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让他丢下两件,可是万万舍不得,吞吐着答道:“她这些武器,大多都使用不了,这个、那个……好不容易才挑选出来的,要不我匀给你两样?”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吕卿赌气似的别过脸去。 小女孩见状嗤笑一声,伸出小手去牵吕卿的手,说道:“没关系的,我这个世界已经快要毁灭了,这些武器留在我这儿也没用,它们都是有灵性的东西,会择主而侍。到了外面,它们就可以吸收日精月华了,不至于像留在我这里,变成废铜烂铁,你也去选一两件吧!” 女孩笑盈盈的望着吕卿,手上稍微用力,将他拉到一堆法宝摊子旁,示意他快挑选两件,可吕卿却迟迟不肯动手,只怕他拿了这些法宝,就毁坏了这个世界的根基,令这个本就残破的世界,更快的走向灭亡。 女孩不以为意,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的,这些兵器又不是天上的星星,你都拿走了也没关系的。它们之前大多沾染了死亡的戾气,留在我这里,不仅不会帮我稳固此方天地,还会不停的制造麻烦,于我于它们而言,离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吕卿还是不大相信,原因是他看到了那些燃烧着的星辰,面对着堆积如小山般的兵刃法宝,他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转过身又道:“要不我把星辰留给你,然后选几件武器,可以不?” 女孩笑道:“你怎么总想着还给我呢?是觉得我不如你吗?” “没有没有……”吕卿连忙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总是白拿你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 他岂是不可怜这个妖国的公主,只是该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这世界要毁灭了,也不是他一个小子能撼动的。 只是心软如棉的他,又岂愿给人家的雪上加霜,填些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他太低估了对方,也太低估了自己…… “那、那好吧,我就收下星辰,再选一件武器好了!”吕卿见那女孩执意要送给自己东西,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只是他这一接受,就将两个人的气运衔接在了一起,一场跨界的缘,就像无形的枷锁,将他们链接在了一起。 女孩见状,甜美的笑着,说道:“这样就好!一会儿我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呢,你快挑选一件武器吧!” “嗯,”吕卿虽然没有问什么事,却已点头应下,原因无他,受了人家如此多的恩惠,总要报答不是,若非如此,他还真是心里不踏实呢! 不过即便如此,吕卿也还是不好意思挑太好的武器,没走几步,便瞧见一杆断为两节的战戟,戟上符纹自不必多提,只是戟杆上已满是锈迹,看起来非铜非金非铁,也不知是何物祭炼而成,只是大戟虽已断,可却断不了它的威严。 吕卿弯腰想要拾起,却听见身后的女孩与鸡霸天齐齐出声阻止,只因那战戟太过妖邪,非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刚刚鸡霸天一触之下,当场被震的昏厥过去,好一阵才苏醒过来,而今吕卿想要将其拾起,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杆戟的战绩太过辉煌,要不是它已断,女孩根本不可能将它放在这里。因为无论是鸡霸天还是吕卿,以他们当前的境界来说,触之必亡! 轰隆,吕卿拾起战戟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之中一阵嗡嗡作响,也不知是天在打雷,还是大地在震颤,连一旁的女孩和鸡霸天都感觉到了这天地的异常。 “吕卿……”女孩与鸡霸天一同呼喊着。过了好一会儿,吕卿才从那种震撼中清醒过来,只是他不等别人说话,就将大戟的断口对接起来。 于此刻,吕卿的心肺都似要炸裂开来,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荒古战场。 一辆不知由什么材质所制造的战车,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不知碾压了多少敌人,车上之人手持大戟,向敌人的战车上劈去。 这一下,仿佛天地都跟着被劈开,敌人的战车自不在话下。 而那个持戟之人,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吕卿的面前。他一身盔甲上满是鲜血,头高高昂起,似要顶破了苍穹。只见他一手持戟,一手捋着胡须,高傲的俯视着吕卿,以闷雷般的声音询问道:“就是你,想要使我的武器吗?” 吕卿一时间语塞,乃至于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话。 那人却不逼问,那双坚毅的眸子似能够看透人的心扉,寒声道:“资质倒是不错,可惜却和灵儿一样,被恶人钻了空子……咦!”那人表情突兀一变,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给吕卿的感觉是多云转晴了,他捋了捋胡须,旋即又道:“你好像是天选之子啊!就是不知道被哪方天道所眷顾,虽然没了资质与天赋,不过,小子未来可期啊!气运鼎旺,若是肯为灵儿而战的话,就好了……” 接着,他又猛的将大戟往地上一戳,道:“说,你愿意为灵儿而战吗?” 吕卿被问的懵住,虽然她与那不知名的女孩交谈已久,可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猜测,她叫什么灵。 吕卿虽不是什么老江湖,可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答应,而有些事情,不能够随便答应。现在他所了解到的,还都只是她们这边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他还不甚清楚。所以即便是在威压之下,吕卿也没有盲目的顺从,只是心底已开始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怀疑女孩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天帝会是坏人吗? 见吕卿迟疑,那人又将大戟重重的往地上一磕,催促道:“说,你愿不愿意为她而战?” “她是谁?我为什么要为她而战?”吕卿的反问或许令那个持戟的人没有想到,略顿了片刻,那人才朗声道:“好!好,不亏是天选之子,在老夫的威压之下,竟然还不屈服。” 其实,吕卿的头都快要痛炸了,他不是不愿意为了保护朋友而战,只是他不愿意、也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的结果,不愿意被人利用。 正如棋门宝典里记载的那般,人不能总是走一步看一步,走这一步的同时,至少要对未来有所展望。 第二十八章 妖皇 - 棋门术士 - 刘圣 虽然吕卿可以先答应下来,然后将来再反悔,信用什么的,自不必在意。可是有些事情上可以撒谎,而有些事情上却并不能撒谎,就像现在。 虽然吕卿还不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但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就是现在答应下来,如果将来不去照办的话,必然会遭到厄运的反噬,可是究竟会怎么反噬,是世界灭亡前的诅咒、还是亲人临死前的遗憾、又或者是世界毁灭的厄运牵连…… 种种可能,都在吕卿的心里面过了一遍,可他却还不能确定,此刻说谎会给自己带来的灾祸到底是什么。 “你不愿为她而战,我也不会强求你,只是你身上的星辰,还有我这杆啸龙你也带不走,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那人声音变得不再那么严厉,但却格外的庄重。 吕卿笑了笑,摊开手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她的东西,只是……只是……” 吕卿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小女孩形单影只的样子,猛的浮现在他的心头,一个人,孤独的守着一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共存亡。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她失去了一切,甚至已失去了肉身,只剩下一个孤单的灵魂,独自面对着末世的狂风暴雨,眼看着世界毁灭,家园变得荒芜,却又无能为力…… 一想到这些,吕卿便不由得心痛起来,暗暗提醒自己:“不,不要去想这些,她什么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想…… “阴谋、这是阴谋……”吕卿心下里,只有将这看成是一场阴谋,才会稍稍的好受些,“可如果,如果这不是阴谋呢?如果她真的这么可怜呢?那我岂不成了见死不救之人?”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那雄姿伟岸的男人又说话了,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什么?” 吕卿鼓足了勇气,大喊道:“只是我看着她很可怜,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那个实力,如果救活她不会给世界带来灾难,如果我救了她,她不去干坏事,那么我就会救,至于是为她而战,还是为谁而战,我不清楚,但只要她没有做过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我就救她,谁拦着我,我就和谁开战。” 吕卿斜眼看着男人手中的战戟,冷声道:“那颗星辰,我本不打算要的,因为我听说,每少了一颗星辰,她就要损失掉一千年的寿命,最后或许连灵魂都剩不下,我就不打算要了。” “为什么?”男人语气变得平缓起来,再没有一点摄人的威压。 吕卿道:“因为天上的星星已经不多了,我不能确定,我是否有救她脱困的实力,万一我不行,也想她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因为那个时候,或许行的人就已经出现了。” 男人闭上双眼良久,仿佛有一丝伤感与落寞,只是这种软弱的情绪,在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便全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坚毅与果断,他朗声道:“你不错,是个男子汉,虽然天赋受损,但心智坚韧,将来必有成器的一天。实话和你说吧,我就是灵儿的父亲,只不过你所见到的我,也仅仅是一道残魂罢了,这杆戟名为啸龙,陪我出生入死多年,虽然已经断裂,不过仍旧保存着圣人级的威压,若非你的资质特殊,加上它已经断了,否则你们根本无法触碰到它。现在我醒了,是你唤醒了我,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灵儿是我的女儿,她和你一样,拥有天生圣人的资质,只可惜……只可惜她的命途和你一样多舛。也都怪我,太爱炫耀,非要让那些人看看,看看我的女儿是多么的了不起,不成想却被那些奸佞的小人谋害,夺取了她的造化,回来时,她已只剩下灵魂了,还是她娘拼了性命不要,护送她回来,否则又何来的今日!”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充满憎恨的看着一个方向,好像那里就是天宫,而他脚下,早已成了尸山血海。 吕卿没有打断他的话,想听他再讲下去,只是他却没有再沉浸在往事之中,而是低下头,俯视着吕卿,叹息一声道:“你怕我们是在利用你?其实不然,在你来之前,其实这个世界,或者说,这已不能被称之为一方世界了,只能算是一个秘境,在这个秘境里,也来过很多人,其中有一个,被认为是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过,但又走了,从灵儿的手里骗走了不少颗星辰,还带走了无数的宝物,可他并没有拯救这个世界,甚至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他每次来都说要拯救这个世界,要救我的女儿,他的嘴比蜜都甜,可惜他只是个骗子,并没有拯救这个世界,最终还投靠了天宫的一方。你这样说,倒是令我踏实了不少,无论能否拯救这个世界,至少,你看起来不像是个骗子。拿去吧……” 那男人一扬手,将手中的战戟抛了出来,完好的战戟,旋即吕卿也从那种玄妙的精神世界中挣脱出来,只是耳中仍有余音:“妖皇曾经用过的战戟!没想到……没想到……哈哈……”还有最后的一阵狂笑。 在外人看来,吕卿似乎从没有离开过,只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鸡霸天怕是他已经死了,几次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翻眼皮的,然而却全然无用,直到这一刻,吕卿陡然清醒。他手中的长戟,不仅仅是对接好了那么简单,而是完全的结合了,就像从没有断裂过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 吕卿还有些发愣,回想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望着眼前焦急等待着的鸡霸天与灵儿,想来自己还不知道人家的大名,就已平白无故的接受了人家那么多的礼物,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他刚要开口,只见长戟中突的喷出一股白雾,白雾瞬间弥漫开来,有席卷八方之态。 白雾中,一个身披金甲的战士走了出来,正是妖皇。 一见到此人,灵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眼眶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她的眼瞳也瞬间干瘪下去,只有灵魂的她,显然经不起这种情绪上的起伏,原本绝美的女孩,也在这一刹那,变成了连厉鬼见了都要远遁的丑鬼…… “爹,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灵儿哭的满脸都是泪花,眼泪不似鲜血,却要胜似鲜血在流淌。 鸡霸天见了她这副尊容,顿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冷,似要昏厥过去。 妖皇轻轻的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抚平她的面颊,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恐怖,然后转过身子,望向吕卿。 吕卿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无法形容的悲凉,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用手在眼睛底下轻轻擦拭着,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妖皇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女儿的疑问,而是对吕卿说道:“灵儿有没有做过有伤天和的事,我想已不必我再多说些什么了吧?她根本就没有过多少自由的时间,当她从天宫回来时,就已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如果说,在她身上真的有什么罪孽的话,那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过错,你帮不帮她,救不救她,能不能救她,都无所谓,但你一定要相信她,相信她是无辜的。” “爹……”小女孩扑在妖皇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良久才从悲伤中挣脱出来,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妖皇拍了拍女孩的脑袋,低声说道:“灵儿,我的傻丫头,爹一直都在啊!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交在那头蠢狗的身上,不过我只是一道执念,一缕残魂罢了,否则天帝又怎么可能放过我?” “爹……黑狗叔叔他……” 小女孩想解释些什么,不过妖皇并没有让她说下去,冷声道:“那头黑狗是被我杀的,他竟然想要背叛我们,是我将他的灵魂融进了星辰之树中。” “狗叔竟然想要背叛我们?”这似乎已超出了女孩的认知,在她的印象中,黑狗叔一直都是那样的忠诚,他的死,也似乎是因为在与天庭的战斗中,遭受了重创。 “啊!”妖皇的声音中透着淡漠与悲凉,道:“是,在爹战败后的一万年间,他一直都忠心耿耿,但是在一万年后,他便渐渐的生出了背离之心,想来狗的忠诚,也只能坚持一万年那么久吧!” “那已经很不错了,”就在这时,吕卿竟忍不住的开口,然后斜眼看了一眼鸡霸天,道:“鸡的忠诚或许还赶不上狗呢!” 鸡霸天顿时怒了,当场起身道:“谁说的?” 妖皇与灵儿还有吕卿都忍不住发笑,最后鸡霸天也只好委曲求全的憋了下去,只是心里面愤恨不已,想着等离开此处,一定要让吕卿好看。 “妖爹,你既然在这里,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见女儿?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世界,真的好寂寞、好无聊啊!”灵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妖皇。 妖皇溺爱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儿,苦笑道:“为父藏身于兵器之中,一直都看着你呢!不是不想与你相见,实在是不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你的左右。我本就是一道残魂执念,期间又斩杀了那条狗,更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已不能久存于世间了,先前不过是借着我兵器中残留的怨念为生,此刻不过被那少年的先天气所救,才能勉强与你对话,待过了这一时三刻,我就要消散了。” “不,这怎么可以……”灵儿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这一次,妖皇却没有等她哭下去,他变得异常的严肃,由溺爱的父亲,变成了严厉的父亲,厉声道:“好了,别哭了。你听着,为父有几件事情要交代给你。” 灵儿连忙收起眼泪,认真聆听父亲的教训。 妖皇道:“第一,不许你再乱送星辰给别人了……”他看了一眼吕卿,随后又道:“他除外……” 灵儿无奈的点了点头,道:“灵儿也没乱送人啊!” 妖皇严肃的看着灵儿,迫使她不得不低下了头,应道:“好的,爹我记下了。” 接着,妖皇又道:“还有就是你必须尽快关闭与外界的入口,隐匿世界的轨迹。为父不管你孤不孤单,寂不寂寞,这是你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是……”灵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眼眶内叽哩咕噜的来回打转儿,最后将目光投向吕卿,道:“那要是关闭了与外界的联系,那他下次还怎么进来啊?” 妖皇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头望向了吕卿,说道:“你不是送了一颗星辰给他吗?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不能以此破开世界的壁垒的话,那还来干什么?和你一起陪葬吗?” 灵儿愤愤的撅起了嘴,点头道:“那好吧!” 妖皇道:“还有就是静!你自己在的时候,也给我安静下来,不要到处乱飘,这个世界的能源已经不多了,哪怕是你,用掉一丝就少一丝,若是被天帝知道了,我们现在已经残破成了这个样子,难保他不会派人来攻。” 灵儿点了点头,随后把那盏仿造的宝莲灯拿了出来,“还要用这个吗?是不是可以节省一些星辰?” 妖皇看了看,点头道:“沉香有心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了?”不过却并没有深究,他再次看向吕卿,说道:“对了,我看你小子修炼的功法,有些邪门儿,你练的是什么功法,能否透漏一二?” 吕卿点了点头,道:“棋门法术!” “棋门?”妖皇一惊,随后淡然,像是喃喃自语,“是有关于杀伐的吗?只可惜,我已数百万年没有出山了,也不知外面的世界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我虽没有听说过棋门之道,却可以追溯到棋门的源头,你过来……” 吕卿也是两股战战的走了过去。妖皇伸手搭在吕卿的脉门上,旋即有一股暖流游走于吕卿的四肢百骸,不过与吕卿运行棋门的方法略有不同,期间又多了许多分叉的路子,多了十几种变化。 妖皇豁然点头,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暗暗揣摩了一阵子,随后寒声道:“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外面的世界竟已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你练的法术,外面的人修炼的多吗?” 吕卿摇了摇头,道:“不多,只有我吕氏才有。” “你姓吕?”妖皇又问道。 吕卿点了点头,不等他报上大名,那边的灵儿抢先开口道:“你是叫吕卿吧?” 吕卿只得再次点头道:“对,字‘博阳’。” “你还有‘字’呀!”小女孩惊讶的看着吕卿,似乎是觉得有‘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吕卿忙尴尬的挠了挠脑袋,然后嘿嘿一笑,“是啊!还不知你大名叫什么呢?” 小女孩偷眼瞄了瞄妖皇,刚要开口,却不想妖皇已替她答了,“我们妖族没那么多的说道,又名又字的,我们妖族都只有一个名字,她叫胡灵,你也叫她灵儿吧。” “哦!”吕卿点了点头,见胡灵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眼神儿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妖皇道:“你姓吕,却不姓姜,这真是奇哉怪哉!” 吕卿收起没用的心思,疑惑的看着妖皇,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妖皇道:“何止是不对!而是非常之不对。” “哦?”吕卿倍感诧异,这和自己的姓氏有什么关系?难道太祖吕望不姓吕?或者说,是不该姓吕? 妖皇摇了摇头,略思忖了片刻道:“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聊聊道吧!你可知什么是道?” 吕卿想了想,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所谓道,即是方法与规律。我曾听人言,世间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就成了道。虽然两者指的不是同一种,但我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道理,如果世人都不认可,便不可以称之为道理,那么有理便也成了没理。而一样道理,如果本身没理,可却被世人认可,那便也成了有理。” 妖皇点了点头,道:“果真是天才,虽不能说尽,却也大概是如此,这天地有道,日月星辰亦有道,人心也有道,虽然各有不一,却都有一定之规,这便是道,何为道?这本就是说不完也道不尽的东西,你能领悟到此,不愧为天道所眷顾之人。可你觉得,是先有的道,还是现有的人?或者说,是先有的道,还是先有的众生?” “这……”涉及道如此深奥的问题,一时半刻,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妖皇笑道:“本皇认为,道是一直都有的,就像那山上的土地,你不去踩它,它也在,可只有当人踩出一条道来,才会被称之为道。” 吕卿点了点头,不过心下里还不是完全了解,妖皇接着道:“你的棋门之道,也是本就有的,只是前人一直没有发觉而已,我与天帝,还有当时并列的几大帝皇,都发现了些许规律,也都在专研此道,只是谁都没有将其开发出来,只知道有此一道,却没有参悟透。用世人可以理解的方式讲,就是知道这座山上能走路,可具体要怎么走,从哪里走,却还不了解。或是我等几大帝皇都在争夺这条路,最终所得,不过都是残缺的,你一段、我一段、他一段……其中最大的一段,就在姜氏的手里。” 第二十九章 何为冢虎? - 棋门术士 - 刘圣 妖皇侃侃而谈,说道:“我初见你的道,还以为你是姜氏之后,得此宏伟传承,却不想你竟然姓吕,既然如此,我就更没有什么顾虑啦!”他说着,又一伸手,以食指抵住吕卿的眉心,默念咒语,随即有一股暖流灌入吕卿的脑海,细细品味,那竟是某种功法的传承。 妖皇作为妖族里的魁首,所会手段自然繁多,也不可能在顷刻之间,将全部的功法都灌入道吕卿的脑海之中,若真是那样,却非把吕卿的小脑壳撑开不可。他所传递的功法,乃是他关于“棋门之道”的理解,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将他手中的那段“棋门之道”,赠予吕卿。 自此,吕卿才发现,原来棋道中还有如此繁多的变化,只不过他还尚未吃透棋门宝典里的功法,不知道与这位老妖皇传递给自己的,到底有多少重叠,又或是有多少创新。 吕卿不知道,老妖皇应该也不知道,毕竟他所掌握的,也并不是全部,自己又不可能打开棋门宝典,与他一起参详,这没有时间,也无法办到。 妖皇道:“我刚刚所传给你的,就是我所掌握的有关于杀伐之道的功法,哦!对了,你管它叫‘棋门之道’,这也不是一点也没有道理。天下之事,本就如同奕棋,有时候疾攻如骤雨,有时候柔和似涟漪,可是涟漪也有大的时候,骤雨也有停歇的时候。即便是再小的涟漪,在蚂蚁看来也好比滔天的巨浪,即便再大的暴雨,也撼动不了泰山丝毫,所以在面对不同的敌人的时候,就要选择不同的策略,要学会张弛有度,方能进退自如,你明白了吗?” 吕卿点了点头,心想这道理倒是容易懂,可要运用到实际当中,那才是难事。 那妖皇目光如炬,好似可以看到人的骨子里,不等吕卿开口询问,却说道:“我刚刚说的都是一些大道理,但要如何应用到实践当中,却是你自己的事了,需慢慢摸索体会,否则世人也不会觉得越老的妖怪,都越难对付了。经验还是要你自己去积累的,只有你亲自从山脚爬上山顶,才知道哪条山路最近,如何攀爬才最省力,否则你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却是永远也学不会的了……” 吕卿刹那间明悟了许多,他总算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历练了,为什么父亲所赐予自己的灵符会一度失效。原因无他,是父亲在让自己经历风雨,磨砺自己的身心。 宁失一食,不失一识,妖皇如此用心的栽培他,并且传授他自己所领悟的那部分“杀伐之道”,尤其是一想到,那可能是补全棋门宝典的功法,吕卿就喜出望外,甚至他开始怀疑,当年太祖吕望所开辟的棋门宝典,未必就是完整的,有可能还差了一部分,至少在当前的运气路径上来看,妖皇所交给他的功法,有着更加独特的分支与脉络,虽然吕卿还不知道这样运气的效果如何,是对是错,待慢慢修炼下去,高尚立下,自然明了。 想到此处,吕卿当即跪倒在地,咚咚咚给妖皇磕了三个响头,拜谢道:“多谢……多谢前辈指点。” 妖皇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于你无大恩……” 把自己精研的道法传授给别人,这能说是无大恩吗?别说是这可以影响天地格局的大道了,即便是大街上掌鞋的,都不愿意将自己的手艺教给别人,更何况是这连三皇五帝都很羡厌的封神之道了? 即便这棋门之道,或者说是杀伐之道,并非是妖皇的主修功法,然而他作为皇级强者,所思所想,一举一动,皆有道韵,即便是随手指点别人两招,那也够寻常人等揣摸上半辈子了,如此以精神烙印将一门功法的心得倾囊相授,却也不比知遇之恩差得了多少,又怎么可以称之为无大恩? 其中的寓意,想必不用说吕卿也能明了,他连忙起身,恭敬说道:“晚辈无能,倘若有一天修有所成,必会救灵儿脱困。” 鸡霸天见此,想也知这吕卿得了天大的好处,连忙跑上前来,说道:“我呢!我呢!我也会就灵儿姑娘的,也传我两招吧?” “哦!”妖皇笑了笑,问道:“你都会些什么啊?” 鸡霸天挠了挠脑袋,问他会些什么,一时间倒是将他给问住了,说道:“我好像也不会什么……呃!要不你就教我两招保命的吧!我自己在外面行走,常常怕遇见驯灵宗的人,将我给驯成坐骑,你教我两招防被别人驯成坐骑的呗?” 妖皇的脸一时阴晴不定,似过了很久,忽然又捧腹大笑起来。 鸡霸天见状,恐是不教,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只听那妖皇笑道:“哈哈哈哈……时过境迁,想不到外面的人,都已经如此没有品味了吗?难道还有人养只鸡当坐骑不成?” 鸡霸天见状不悦,感觉自己这次被侮辱的不轻。他最初不过是只凡鸡而已,因误食了一块仙丹而得气,一向无师,因此对妖皇到底是何等量级的存在并不知晓,但料想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也别说是他,就是吕卿也不知,他身边站着这位,当年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故而只是尊敬多于崇拜,相识而不曾仰望。 只有灵儿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当初是何等的强大,否则又怎会向天帝发起挑战? 皇与帝到底孰强孰弱,一直是备受争议的话题,当初之败,也不过是天帝占了先机而已,待妖皇杀到天宫时,早已是精疲力竭,又遇叛徒袭击,这才惜败,若非如此,公平一战,最终鹿死谁手还真很难说。 鸡霸天求艺不成,反被侮辱,顿时心中大恼,于是甩了甩袖子,起身说道:“不教就不教,干嘛还侮辱人家?” 妖皇却是不怒,很是洒脱,问道:“你见过骑着鸡打仗的将军吗?” 鸡霸天仔细回忆一番,似乎没有,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错了,暗想:“我自己没见过,却不代表就没有!”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有,我就见过……” 说出来后,心还挺虚的,随后又补充道:“我没见过,就不代表没有。” 妖皇忍着笑,转头对吕卿问道:“你见过吗?骑着鸡赶路或是与人动手的?” 有没有拿鸡当坐骑的,这个问题吕卿之前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被妖皇这么一提醒,再想来,恐怕鸡霸天是杞人忧天了,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骑着公鸡打仗的骑士。 战场拼杀,素来最讲士气,若是骑鸡上阵,即便那鸡妖足够强横,可是未动手前,士气就已自损三分,且骑士多乘虎狮等兽,似此类兽王,于百兽而言,本身就有先天压胜的效果,如此看来,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否则纵然不敌,也不可能骑鸡上阵。 吕卿越想越觉得好笑,当即摇了摇头,随后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又安慰道:“鸡兄,你怕是想多了,驯灵宗虽说是培养坐骑的地方,可培养坐骑,也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坐骑所吃的,也都是上好的灵药,否则谁又会甘心被人驱使呢?如此,便要消耗大量的金钱。试问驯灵宗培养坐骑的目的是什么?” 鸡霸天想了一会儿,才道:“卖了赚钱!” 吕卿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倘若将鸡兄捉去,每日食量不小,可却卖不出去,岂不是砸在手里了吗?” “切!”鸡霸天脸上不屑,心里倒生出一种不甘,说道:“谁说骑鸡就不能打仗了?我看是他们没遇见一个像我这样的好鸡!” 听闻此言,余下三人都狂笑不止。 鸡霸天一阵羞赧,道:“既然如此,那您能教我点别的吗?放心,等我成长起来的时候,一定会营救灵儿的,您放心就好了!” 鸡霸天拍着鸡胸脯,在那里打保票。 妖皇略思忖了片刻,便传授了两招技能给鸡霸天,只是鸡霸天不比吕卿,反复询问了半天,才总算解惑,本想就着热乎劲儿,原地演练一番,却被妖皇阻止,言此处世界多不稳固,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方才作罢。 随后,妖皇又将吕卿叫到一边,单独交代道:“我所传授你的道,都已烙印在你的脑海之中,你回去,可以对照你祖传的棋门法术推测演练,其中对错取舍,皆由你一人而决,切勿对外人提起,包括你的师父乃至你的父亲,否则必遭杀身之祸。要知道,修士本身皆是窃天之运,难免祸起萧墙。” 吕卿点了点头,这时方才响起自己的父亲,不忘向这位妖皇大人报上名号。 妖皇听闻顿时大惊,倒不是他听说过冢虎的名头,而是介于对吕卿的遭遇,一时间难免生出疑心。他的心顿时如石头般,原本所有的希望,几乎在刹那间沉入了大海,只是口中反复重复着两个字,那就是:“冢虎”。 “你可知‘冢虎’这二字的意思?”妖皇深深的望了吕卿一眼,其实早知如此,他便不在吕卿身上下功夫了,到如今却悔之晚矣。这也是无奈,无奈他与天帝为敌,如今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除了吕卿之外,更是没人能救得了他的女儿,至于那只鸡……什么?他压根就不抱有幻想。 “冢就是坟,冢虎就是坟地里的老虎,意思是说,这头老虎是要吃人的,并且连死人他都不放过,所以吃完活人他还要吃死人,所以老虎才到坟地里去。”吕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了出来,只是虽然这名字听起来狠了点,可吕卿却并未多想,甚至连这两个字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也从没有思考过。 “这样啊!”听了吕卿的回答,妖皇似乎变得更加绝望了,冷声道:“即是如此,那我传你的道,你就更不能向你的父亲提及了。” “为什么?”吕卿不解的看着妖皇,却不知这头妖皇的心里作何感想。 他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与天宫决裂,与天帝为敌,而如今却有人在窃取自己孩子的资质,这是何其的矛盾啊? 天地之大,只有你想不到的事,却没有别人办不到的事。 虽然这只是妖皇的推断,毕竟虎毒不食子,可妖皇的推断,又能离真相差的远吗? 他转过身,看着吕卿那稚嫩的面孔,一时间竟无法表达自己心中所想,遂问道:“你觉得你父亲的外号如何?” 同样,这位妖皇大人的问题,每一个都很犀利,但又都是吕卿眼巴前儿的问题,可他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他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外号很狠,令一般人听了都闻风丧胆!” “是了,那你知道他狠在哪里吗?”妖皇问道。 “吃人!”吕卿几乎不假思索的就答了上来,因为他看见过被蟒蛇吞掉过的小孩子,说起来,那女孩倒和吕卿年纪相仿。那一幕,无疑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因此对“吃人”二字尤为抵触。 “那你呢?” “什么?” 妖皇的问题几乎令吕卿摸不着头尾。 “我问你是什么?”妖皇显然话里有话,但却不肯直说,也不可能直说,但这已再明白不过,只要是个人,稍稍动动脑子,就能联想的到。 “我?我当然是人啦!”吕卿下意识的用手堵住嘴巴,仿佛说错话了一样,随后心中暗道:“不会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害我呢?若他真要害我,凭父亲的本事,根本就不废吹灰之力。父亲对我那么好……一定是这个大骗子,在故意挑拨离间。” 吕卿气呼呼的望向妖皇,妖皇似不在意,却又似已经绝望,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冷漠…… 见状,吕卿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若说这妖皇是个纯粹的坏人,这吕卿倒也不信,可是他竟然离间自己的父子之情,却又难免让人生疑。 吕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类似的话,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听一个人说过,只不过那个人早就死了,吕卿也不记得他的名字…… 面对威严的父亲,吕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只是面对面前男子的淡漠,他又没办法不在意,“为什么?难道父亲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这怎么会?” 他再次偷眼观察妖皇,却见他的表情依旧冷漠如冰,似乎丝毫没有要打破眼前尴尬的局面,所幸这尴尬也只能由自己来打破,咧嘴笑道:“前辈说笑了,我爹是冢虎,我当然也是小冢虎啦!放心吧,您传我的东西,我绝不会对人说出去半个字。” “呵呵!但愿吧,虎毒不食子!”妖皇总算有了一丝笑模样,旋即伸出一根小拇手指,看似要和吕卿拉钩一般。 吕卿也伸出一根小拇指,以视作配合。 只是在这一刹那,周围的景物陡然变色,无数道金色的符纹在吕卿的周围闪烁,吕卿的身上,衣服上,都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辉,一种从没有过的光辉。“帅”字金棋子自主的从吕卿的怀里飞出来,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其中“帅”字如血铸,更是分外赤红,紧接着“兵”字符等上百张符箓,皆从吕卿的怀里自觉的飞了出来,各自闪烁着神光。 再看妖皇他早已换了手势,以食指与中指掐诀,并念了一段连吕卿都听不大清楚的咒决,对着吕卿周围的符箓与棋子一声吆喝,旋即有符箓开始自行燃烧起来,除却金棋子外,余下的棋子棋盘全部炸开,刹那间,四周围狼烟滚滚,五步之内,难以看清人脸。 吕卿见父亲所留给自己的符箓、棋子等,几乎在刚刚一瞬间,全部被毁,顿时气的不轻。本想呵斥叫骂,却见自己身后的背包也跟着爆裂开来,里面所装的器物,包括金银细软等,凡是父亲所给,上面皆有符纹印记,一颗颗、一粒粒,甚至是连吕卿的背包上面,都画满了神秘的纹络,这些纹络,当然都是棋门内的秘术符纹,散发出各式各样的神光。 只是如此,你就以为这是吕仲达的全部了吗?不,真相还远不止这些,随着妖皇所释放出的威压不断的增强,最后吕卿的身体赶到一阵制热,空气的压力仿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就算吕卿想骂人,想说些什么,都开不了口,时间对于吕卿而言,显得格外的漫长。 就在他即将支持不住的时候,就在他精神崩溃之前,他身上的衣服,以及他的肌肤上,全都长出了细小的纹络,这些都是符纹。 这些纹络的出现,顿时为吕卿卸去了不少的威压,吕卿却难以看清那些文字。最终,这些符纹全都离体而去,只是,他已顾不得许多,失声惊叫道:“父亲……” “何人敢伤我儿!”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那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冢虎。 这是一个由无数神光,与无数符纹交织成的男人。他的出现,令周围无数的符纹瞬间向他靠拢,形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玄奥无穷的杀阵。 第三十章 吕仲达vs妖皇 - 棋门术士 - 刘圣 冢虎的出现,瞬间卸掉了吕卿身上全部的压力,反而令他感到一阵虚脱,双腿一软,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但吕卿没有屈服,而是坚强的爬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父亲在的原因,他的勇气十足,瞪大了双眼,倒要看看这位所谓的妖皇,到底想要干什么。 “竟然藏了一个化身在孩子的身上,还是有些手段的嘛!”至此刻,妖皇却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这不禁令吕卿有些替父亲担心,不过,也仅仅是担心而已,因为在吕卿看来,父亲自然不会败,因为他从未见父亲失败过,无论再怎么强大的敌人,哪怕他只是一道化身…… 其实对方又何曾不是一具化身,甚至还远不如化身,毕竟那只是一道残魂的执念而已,又怎能比得了父亲? 吕卿的心里自信满满,危机关头,令他本能的相信父亲,看好父亲…… “阁下何人,为何要为难我儿?”吕仲达声音冰冷,眼神清澈,面对强敌,他依旧十分镇定。 “我是何人,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你附身在那孩子的身上,想必他所知道的事情,你也已经都知道了吧?”妖皇更是毫不示弱,甚至在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轻蔑。 他或许在想,有如此这般的父亲,吕卿那孩子的话还能相信吗? 吕仲达看似朴实无华,宛如一个庄稼汉。标准的国字脸,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必然不是奸诈之辈。可是单单是一看就够了吗? 妖皇对于人性最了解不过,看一个人如何,绝不能只看他的样貌,以及他说了什么,要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那么吕仲达都做了什么?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吕仲达的表情仍旧是古井无波,淡淡的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如何!”妖皇冷笑道:“既然知道了,那就把这些秘密都留下来吧!” 话已至此,即便是吕卿也能猜想得到,妖皇从一开始所针对的,就不是自己,而是父亲冢虎。 “爹……”吕卿忍不住含泪大叫。然而这头冢虎却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望着妖皇,眼神中似要喷出火来,冷声道:“是吗?想留下我,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抬手间,有一道法印打出,声若奔雷,虚空炸裂,从其中走出一位金甲力士,手中持一杆长戈,背后的金甲上书写着一个古老字“兵”。 只见那力士手一挥,长戈指向了妖皇,缓缓向前踏出一步,一时间,连这黑暗而悠长的山谷中,都被他的金光照射的宛如白昼一般。 他们这边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胡灵她们的注意。 鸡霸天跟在小女孩的后面,缓缓向这边走来,离着老远,就瞧见妖皇与冢虎的对决。 鸡霸天见状,顿时脸上一僵,颤声道:“额~冢、冢冢虎……想不到真的是他,他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 鸡霸天被吓的不清,连走路都已不知道该迈哪条腿是好。 小女孩甜甜的笑着,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父亲,正在与一个传说中的强者决斗,淡淡的笑道:“你怕什么?他再怎么厉害,还能斗得过我爹吗?什么冢虎冢猫的,还不是反手镇压之……” 他这边话音未落,那边的战场上便有了结果。 金甲力士长戈到处,简直就是山崩地裂,所过之处,连大地都要臣服,然而却是无用,妖皇只一弹指,就将其毁灭。吕仲达见此,就已知道,自己非是人家的敌手,当即掐法诀,念动咒语,四周围空间炸裂,无数厉鬼幽魂被召唤了出来,刹那间填满了战场,人喊马嘶,无数的符纹穿越在战场之间,排列出纵横九宫,杀向妖皇。 然而妖皇却显的有些淡漠,任凭你千招来,我只一路去,一扬手,一只漆黑如墨的大爪子突兀出现,如乌云盖顶,遮蔽了苍穹,向下一落,那股摄人的威压瞬间压塌了一切。旋即又将大手一挥,伸向了无限的虚空之中,沉喝道:“想走?虚空大手印!呵呵呵……” 随着一阵狂笑,只见妖皇的胳膊,缓缓的从虚空中挪移出来,一个小小的冢虎,被其控在了手心,而地上那个,原本在施法的冢虎瞬间化作一地的纸屑,飘落成尘埃。 妖皇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将那些纸屑引燃。火焰跳动的光亮,就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在黑暗的夜空中慢慢燃尽,随之燃尽的,还有吕卿的希望。 妖皇随手一拍,就将掌中的吕仲达也拍成了飞灰,旋即又冷笑道:“你虽然都知道了,可作为化身,你却永远也无法将这些消息,带到你真身的身边了。”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以至于吕卿都来不及咆哮,来不及呐喊,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自己引以为傲的父亲,就这样,被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妖皇,抬手间镇压,并打散。 如果不是因为有今日,可能吕卿连做梦都想不到,父亲竟然在自己的身上留了那么多的手段,还有一个化身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保护着自己。 现在,父亲留给自己的手段全都没了,连化身都已被击败、碾碎,他的身上,再没有父亲留给自己的任何东西,除了棋门宝典以外……连那些金银铜钱,也都在刚刚的一战中,耗尽了元能,最终变成了和这方大地一样的石头,漆黑的石头,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父亲的气息,以及那已经淡的不能再淡的了符纹脉络。 这一刻,他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远处,鸡霸天痴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竟也和吕卿一样,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号称冢虎的吕仲达,在妖皇的面前,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没走到头,就被对方镇压,几乎就是一抬手的功夫…… 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那妖皇是开天辟地的大神吗?怎么会如此强大? 胡灵却不以为意,蹦跳着笑道:“怎么样?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爹可厉害了,再厉害的凶神恶煞,那在我爹的面前,也是抬手间镇压之……” 她越是夸耀,鸡霸天就越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脑袋,“不对,我一定是看错了,冢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不对,我就是看错了……” 另一边,吕卿总算是哭出了声,飞扑过去,揪住了妖皇的大腿,咆哮着,就想破口大骂,只是在强者的威压下,他最想说的那三个字,却怎么着也说不出口,吭哧了半天,只颤声说了四个字:“还我父亲!” 妖皇见状,又连忙安慰:“放心,你父亲没有死,我刚刚捏碎的,不过是他的一个化身罢了!” 可这时的吕卿哪里能听的进去,揪住妖皇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叫嚷。没一会儿的功夫,胡灵和鸡霸天相继奔了过来,胡灵见状,笑道:“爹,你没事吧?刚才那个坏蛋是谁啊?他怎么进来的?” 吕卿闻言,厉声怒喝道:“你才是坏蛋、你才是坏蛋……” 胡灵被吼的一头雾水,有些不悦的看着吕卿。 妖皇反而爽朗的大笑起来,一手揉着吕卿的脑袋,一手抚摸着女儿胡灵道:“小孩子,怎么都是这样?你爹我和别人动手,为什么和你爹动手的,就一定是坏人,而你们的父亲,就一定是好人呢?善与恶,好与坏,果真就分的这么清楚吗?” “爹爹当然是大好人喽!和爹爹为难的,那自然就是坏人!”胡灵笑嘻嘻的,说话间却带着那种不可否决的坚毅。 吕卿听闻此言,本想大吼,却被妖皇一把按了下去。 “关键时候,没有实力果然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吕卿心下嘀咕道,眼泪伴着鼻涕,一起流的满脸都是。 “谁叫你们过来的?”妖皇看着胡灵和鸡霸天,严肃的说道。 “我们看见你们这边打起来了,就过来了啊!”胡灵连忙解释道。 妖皇道:“我和吕卿还有话要说,你们先到一边去。” “嗯”“嗯” 鸡霸天和胡灵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两声,旋即都退到别的地方去。只是鸡霸天还是忍不住三步一回首,两步一回头,看吕卿的表情,他便知道,那刚刚被打败的,必是冢虎无疑。由此,他却不得不感叹那妖皇的实力,希冀着等一会儿吕卿他们两个聊完了,再请他教给自己两招,正想着呢,却见眼前人影一晃,不是胡灵,却也再找不到别人了。 胡灵道:“喂喂!你拿了我们家那么多的宝贝,也该有所表示吧?” “嗯?”鸡霸天一愣,摸摸脑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胡灵笑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看你的样子,也办不成什么事,我就问你,那宝莲灯你是打哪儿弄来的?等你们出去之后,我叫小吕卿帮我查查,看看有没有沉香叔叔的消息。” “哼!”鸡霸天心中不屑道:“我怎么就不成啦?我可比那小子强多了!”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距离此地不远处,有一处秘境,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打开,但已经有很多宝物问世啦!我这仿品宝莲灯,就是从那个秘境的边上捡到的。说不准这个时候,外面的那个秘境已经被打开了呢!” “哦!”胡灵心中一喜,随即想到自己不复当初的自由之身了,难以离开这方天地,否则一定要到外面去看一看,究竟又有什么天材地宝要问世了。只是一想到那些宝贝,有可能是数万年前沉香叔叔留下的,当下又不住的哀婉起来。 鸡霸天见状,将胸脯拍的直响,说道:“放心吧!我出去之后,一定替你把那里的宝物都夺来。”随后,他又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对胡灵小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那个秘境还没有人知道,只有我们山里的几个大妖知道,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原本就不是,现在我得了这么多宝贝,他们就更不是我的对手啦!嘿嘿!到时候我把宝贝都拿来,咱们平分!” “好!”不管真假,胡灵听闻此言,还是蛮开心的…… 另一面,吕卿与妖皇的谈话就没那么欢快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远处的山上忽然迸射起一道白光,随即二人望去,只见那道白光最终悬停在天空的正中心,变成了夜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星。 “坏了……”胡灵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年黑狗走的时候,天空中也莫名的多了一颗星,虽然与这颗星比起来,那颗星的亮光很微弱,但大星升天的场景,却与眼下的一模一样。 鸡霸天不明所以,望着天空,手舞足蹈的说道:“咦!你快看呐!好亮的一颗星哦!” 还不等胡灵反应过来,只见远方的山上,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矮小的他,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肩上仿佛压了千斤重担,似乎是稍不留神,就要万劫不复似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不知在何处汇聚成了江河。明明他走的那么慢,明明山路还有那么遥远,可不知道咋的,就一下子到了胡灵的面前。 说实话,当胡灵看见只有他一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然猜想到了那个结果,只是她不想接受,也不愿意接受。 吕卿就是真相,他每往前迈一步,胡灵就离真相进了一步,可她不想看到真相,或者说,是恐惧看到真相。 但他却来的这么快…… 仿佛是眨眼间,吕卿就已来到了胡灵的面前,不等她开口,他便深深的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 胡灵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她最害怕的问题:“我爹呢?” “令尊说,他要做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照耀他最心爱的女儿。”吕卿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深怕不小心说错了一个字,或是漏说掉某个关键字,或是在不恰当的地方多加上一个字。 似乎这里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 胡灵闭上眼睛,她不想哭,因为生怕再哭出来的时候,没有人为她擦眼泪。丑陋的眼泪,丑陋的泪水……还是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是鬼,此刻哭起来更加的妖邪,丑的简直没办法看。 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就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不哭的时候,哪怕是伤心的时候都美若天仙,可是一哭起来,却能丑爆地狱。八成天帝当初之所以狠心,想要把这个外孙女打入地狱界,就是因为看见了她哭泣时的样子吧! 当然,这是胡说的,因为她那个时候还不是鬼,怎会如现在这般,一流起泪来,眼睛就干瘪下去,脸也扭曲到一起,仿佛是个干瘪的大肉球。 鸡霸天自诩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可他见了,都有种想要放弃与灵儿交朋友的冲动。 只是吕卿没有,他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她,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站着。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在这个世界的外面,好好的,在捕捉龙鳞龙角,而她的父亲却永远也回不来了,永远…… 他愿变成一颗星,在天空上永远眺望着自己的女儿,他愿放弃自己仅存的意识,为女儿的意识永恒争取一点希望,也许不会太久,但一千年足矣!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抱着我?”她虽然没说出来,但言外之意却已再明显不过,“我都已经这么丑了,你干嘛还抱着我?” “抱着你,心里会踏实一点……” 这些肉麻的话,鸡霸天都已快听不下去了,只是暗自的伤心,本来还想着再找那老妖皇学习两招来着,这下倒好,他都跑到天上去了,这还怎么学?忍不住暗暗发恨,悄悄的指着天空骂道:“抠搜鬼、你个抠搜鬼,为了不传授我法术,你都跑到天上去了,你个抠搜鬼……” “啊!对了,小吕卿应该是得到真传了吧?你们两个家伙默默的,跑到一边去了,却把我丢在这儿,还瞒着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安下鸡霸天心中如何抱怨不提,只说吕卿与胡灵。时间对于她们而言似乎过的飞快,明明才依偎了一刻钟,钟表却已走了三刻。 胡灵道:“我爹他还有什么嘱托吗?” “令尊说,叫你务必关上与外界的通道,还叫我们快些离开,以免给这个世界带来麻烦。”吕卿给胡灵擦了擦眼泪,同时也给自己擦了擦,她不哭泣时的样子很美…… “那你们快走吧!放心,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胡灵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脸上只怕不会再有笑意。 “令尊还说,叫你安静点,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乱发脾气,不要乱闹,更不要自报自弃,时间是良药,会冲淡一切不愉快的事,它也能让你好起来,让这个世界好起来。”吕卿认真的说道:“他还说,让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给那颗星辰取一个名字,否则以我当下的实力,到了外面的世界,只怕会拿不住它。” 第三十一章 得星天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哪颗星?是爹爹变成的那颗大星吗?”胡灵柔声问道。其实她伤心过度,连吕卿的话,都听的不是很清晰。 “不是,是你送我的那一颗。”吕卿轻抚着灵儿的额头,旋即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那颗大星,现在看来,它不过只有拳头大小,金灿灿,照耀的世界又多了一缕金光。 一想到将它带走,这个世界便要再少上一丝光亮,吕卿的心就更痛上一分,更焦急上一分,心中暗道:“我要多久才能够变强?我要多久才能回来,拯救灵儿?” 胡灵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这颗星已经送你了,你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这还跟我说干嘛?” “呵呵!”吕卿轻笑两声,道:“你的心里是不是最恨天帝啊?那我干脆给它取名字叫灭天帝好了。” “不行,这可不行!”胡灵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虽然恨他,但你绝对不能给它取这样的名字,否则一旦到了外面,立刻就会被天帝知晓,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有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还是赶紧给它换一个名字吧!” 吕卿想了想,看着胡灵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就叫它‘灵儿’吧?” 没想到胡灵仍然反对,羞赧着道:“你这算什么名字啊?‘灵儿’是我的名字,再说、再说……”灵儿面红如纸,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 “怎么了?”吕卿不解的问道。 胡灵哼唧了良久,才道:“灵儿已经有人啦!你就别瞎寻思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不知鼓足了多少勇气。 她低下头,眉头微微的跳动,欢喜的简直快要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喜欢的滋味,一时间头脑晕乎乎的,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滋味,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说起话来简直就是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吕卿憨憨的问道:“哦!那人是谁啊?他在哪儿啊?长的啥样?有我好看吗?有没有我厉害?”一时间,吕卿对那人的关心,似乎超越了对灵儿的关心。 灵儿红着脸道:“不知道,反正那个人对我很好,他不愿意接受我送给他的星星,还在我哭泣的时候抱着我,一点也不嫌我丑!” 她一面说着,一面害羞的扭过头去,似乎是怕自己说的太直白了,被吕卿听出来,笑话她,又害怕吕卿听不出来,还以为她的心里真的有了别人,到时候就不理她了。 吕卿憨憨的挠了挠脑袋,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空唠唠的,暗道:“灵儿真的已经有人了吗?这也难怪,她毕竟是妖皇的女儿,并且是已经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了,怎么会没有知音?” 只是他的心情有些糟糕,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会失落,为什么会觉着自己的心里空唠唠的…… 不得不说,天才也有搞不定的事情,聪明人也有不聪明的时候。作为修行路上天才的吕卿,一时间竟听不明白胡灵的话,满脸丧气的看着手里的这颗大星,说道:“天地寂灭,危在旦夕,在这一片死寂的世界中,我看最需要的就是新生,让一切都从新运转起来,不如就叫它天启吧!” “天启?”胡灵对这个名字似乎也颇为满意,惊讶的眨了眨眼。 “对,”吕卿更加肯定了这个名字,道:“就叫天启,让天地从新开启,让世界从新运作起来,不再死一样的枯寂。” “好!”胡灵点了点头,旋即伸出双手,看似是去抚摸星辰,实则却是紧紧的握住了吕卿的双手,她知道,吕卿该走了,她将关闭所有与外界相通的出路,也许再相见的时候,已经是几百年之后了,或许更加的遥远,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 临别之际,胡灵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来,遥遥的望着吕卿,最后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再来吗?” 吕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怎的,他竟也跟着流下泪来,不答反问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没能成功修炼成强者,也没办法拯救这个世界,我还可以来这里吗?” 胡灵忍不住拥入他的怀里,说道:“当然可以,要不我们留个……留个什么呢?唉!你说,有什么方法,是可以让我们交流的呢?比如说,你想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你打开一扇门。” “这……” 这的确是个问题,一时间吕卿有些头疼。又不能寄信,又无法敲门,更不可能隔着一个世界遥遥相望,该如何交流?何时想来,何时不能来,要怎么才能让对方知晓?这确实是个难题。 胡灵道:“要不我还是不关闭那些通道了,反正那些妖魔鬼怪进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不行,”这样的事,吕卿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因为他怕,怕真的有大妖们闯进来,胡灵一个不注意就被伤害到,也怕天宫的人发现这里,斩草除根,杀了胡灵,说道:“你忘了老人家的遗言了吗?” 虽然吕卿很不想这样说,但没有办法,为了胡灵的安全,他不得不这样说。 “可是……”胡灵心有不甘。 吕卿道:“若是我没有办法破开世界的壁垒,找到这里的话,那就是我活该来不了,见不到你……”说着,他就在胡灵的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怕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随后又坏笑道:“嘿嘿!你那个什么人,一定没有亲过你吧?” 原本他二人还都恋恋不舍的,不愿意分开,可站在远处的鸡霸天实在等的不耐烦了,于是朗声道:“喂!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啊?小吕卿,你到底还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先走了啊!” 虽然不舍,可终究还是要分开。胡灵推开吕卿,道:“你走吧,要是没办法回来,也不用把我放在心上。我送给很多星星给别人的,可是他们最终也都没有回来过,我不还是好好的吗?你不用为我难过,说不定比你活的还要久呢!” 吕卿闻言更是心痛,他与鸡霸天走后,这里就又要剩胡灵一个人了。 那位狗叔和她的父亲妖皇,仅存的些许意念,都已蛰伏在了星辰之树中,与星辰之树的意识融合在了一起,只有在摘取星辰果实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显现,寻常的时候也是无法与胡灵交谈的。 其实早年还有很多的家仆,只是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要么逃了,要么就已变成了天上的星辰。所以说,妖皇所编出来的故事,胡灵是不相信的,为了弥补天上星辰不足的漏洞,不止有一位大妖献祭过生命,化身为天上的星辰,普照着大地,为世界带来光明…… “都走了,又要剩下我一个人了!”胡灵悄悄的叹息着。 虽然之前对于外界的通道并没有关闭,但那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出入的,只有阴差阳错,那些为数不多的有机缘造化者,才能够通过那面石壁。 就像吕卿与鸡霸天那样,同样的一块石壁,他们两个在大水的冲击下,一撞便来到了这个世界,而剩下的那些大妖们,却说什么也进不来。 现在,她要关闭那些通道,即便是有机缘巧合者,也是进不来的,两个世界,就此分开。 他们走后,她就要再次陷入到,那种无边无际的寂寞当中。 她望着崖壁,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快的奔跑着,不顾一切的朝着她飞奔了过来。 “是吕卿,他怎么还没走?”胡灵低语着,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连忙迎上前去,说道:“你不走了吗?” 她的欢喜之情根本无法藏拙,只是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里,吕卿活不了太久,并且也无法修炼,他怎么可能留在这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吕卿一样有牵绊,且无法修炼,就不可能拯救这个世界,留在这里,无异于同时断绝了他们两个生存下去的希望。 “不、不是的……”吕卿知道自己这样说,只怕是会叫灵儿失望,但他却不能骗她,不过他确实是很开心,显然是有喜事。吕卿道:“鸡霸天那混蛋,刚才有办法却不告诉我们。” “什么办法?”胡灵急忙问道。 吕卿笑道:“我们约定一个时间,三十年后的今天,不,三十年太短了,还是五十年吧!五十年后的今天,你再为我打开一次通道,无论我修行顺利与否,我都会来看你。倘若我修行不顺,感觉拯救世界无望,就留下来陪你,直到我死去,如果我修行顺利的话,我也来看你,然后再离开。” 胡灵感激涕零,忍不住抱了上去,说道:“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吕卿一时间也忘乎了所以,嘴里没有半刻的停歇,接着说道:“是,我绝不反悔!还有就是,万一我修行极为顺利的话,也许用不了五十年三十年,我就可以自行破开世界的壁垒来找你了。” “嗯!”胡灵点了点头,道:“好!我等着你来看我。” 吕卿乐的合不拢嘴,交代完这一切,刚想离开,忽然又发觉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交代,又问道:“对了,鸡霸天让我问问你,咱这里面的时间,与我们那个世界里的时间,是否一致?他怕咱们两个时间弄混了。” 胡灵苦笑了笑,说道:“什么一致不一致的啊?我们这个世界里的时间早已经停滞了,还哪有什么所谓的时间?” 吕卿闻言一脸的苦涩,不过胡灵却惊喜道:“不过你放心,我作为这方天地的主宰,是可以感应外面世界里的时间的,所以你尽管放心的来好了。今天是九月初九,五十年后的今天,我等你。进来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待我打开通道以后,你只需往石门上浇水,就可以进来了。” 听到此处,吕卿总算是会心一笑,“你不用等我太久,以免被天帝那帮人感应到……” 其实吕卿说这话时,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天帝那么厉害,若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的话,又怎么会探寻不到这里?敞开通道又如何?关闭通道又如何?天帝连妖皇都能镇压下去,寂灭碑也立在那里,难道真的就奈何不了这里吗?只不过妖皇已死,天帝未把此处放在心上而已。 其实妖皇也好,吕卿也好,他们之所以要胡灵关闭对外界的通道,主要还是怕胡灵被外面的小人算计,把天上的星辰全都骗走了,而不是防着天帝。其实胡灵自己心里也有所猜疑,只是不说出来而已。毕竟,那些人也都是为了自己好。 除此之外,其实吕卿也有一点点别的小心思,只是他不能对别人说。他怕她遇见比自己更优秀的人,从而就对自己不那么重视了…… 吕卿道:“通道千万别打开太久,就一个时辰就够了,就子时吧!万一我过了子时还没有到,那就不用等我了,或许我夭折在外面了……总之,就不要等了。” 胡灵听后,即是心痛,又是感动,深怕他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之前她也曾送了很多颗星辰出去,可却从未有人如此待她。心下暗想:“早知如此,就该把那些星辰都留着,一起送给吕卿的……” 最终,吕卿与鸡霸天离开了寂灭大陆,曾经的万妖宫,也是最早的不灭天。 出来时,外面的世界已是晌午,距离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一天两夜。 晌午的太阳亮晶晶,鸡霸天见了,顿时心中欢喜。于此处等着围猎他们的大妖,早已没了去向,二人正要感慨,只见由吕卿的怀里猛的射出一道金光,直冲霄汉。霎时间,吕卿便觉得怀里的天启星重若万钧,自己根本拿不动他。 他急忙按照妖皇临终前交代的咒语,与星魂进行沟通,暗设密语,然后只觉得胸口一轻,吕卿顺势将天启星拿了出来,随后笔直的抛向了天空,口中大喝一声:“升!” 天启星一被抛起,便不再落下,一直向着天空中飞去,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紧跟着周围无数座的山峰拔地而起,也跟随着天启星,一同飞上了天,直惊的鸡霸天目瞪口呆,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吕卿,你这是、这是……咋回事啊?” 吕卿却不答他的说话,耳畔似又响起了妖皇的嘱托:“星辰的事情,你不要当任何人提及,更不要妄动用它的力量,你要把他隐藏起来,哪怕是最亲近之人,也不能透露半分。你在地上,它在天上,让它作为你的暗装,就像是一双眼睛,牢牢的监视着这个世界。你知道他们,而他们却不知道你的全部。他们所能见到的,只有地上的你与你的实力,却不知道,在最关键的时刻,你还有一手天上的力量,可以帮你扭转战局。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它将会成为你人生中转败为胜的契机……记得,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动用。譬如说,当你的资质退化成愚夫的时候,亦或是在你即将死亡的时候,才可以动用这股力量。” 吕卿问:“星辰的力量可以改变人的资质吗?” 妖皇答:“当然可以,普通星辰的星辰转世之人,他们的资质都是盖世奇才,而你如今的资质正好也是盖世奇才,即便现在就动用了这股力量,让你获得星辰转世之力,也不会强上太多,除非你一口气集齐了五颗星、六颗星、七颗星乃至更多,成为五星之主或是七星之主等等,否则也依旧是盖世奇才的资质,虽然同样的资质高低仍旧略有不同,可这差距,却不似天生圣人与盖世奇才之间的那么巨大,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上。你有着圣人般的心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哭圣,但也不至于吃不了苦吧?” “我知道了,多谢妖皇前辈的指点,这颗星的力量,我一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用它。”吕卿答。 “那就好,这样,我就可以稍稍放下心了。”妖皇:“世间的资质有很多种,你的资质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乃是天生圣人的资质,闭着眼睛就可以入圣,只是有人窃取了你的资质,你如今才是盖世奇才,至于那个人是谁,我就不说了,你迟早会知道真相的。但他能窃取你的资质天赋,却无法窃取你的心智,我相信你不会倒下去……” 望着升起的大星,吕卿会想着与妖皇的对话,那番话,实在令吕卿受益匪浅。 人才大体可划分为三种:即天才、地才和鬼才。 所谓的天才,自然是指天之骄子,其中又大致分为三类,即普通天才、盖世奇才以及天生圣人。 所谓普通天才,那自然也是指在天才之中,比较普通,但饶是如此,一样是惊才绝艳,只要稍加努力,就可名垂青史,修行路上,更是顺风顺水,势如破竹。若走剑士之路,那少说也得是个剑尊。若是走术士这条路,则要稍逊一点,但只要稍加努力,那也是玄级起步,上不封顶。 至于盖世奇才,那可就了不起了,赶上贫瘠的时代,几百年都未见得能出现一个,只要刻苦努力,剑王都未必做不得,修术士之路的话,是地级起步了。 而当到了天生圣人这般资质,那就是传说级别的了,一个天生圣人,如果不早年夭折,到底有多大威能,却很难估算了。 普通天才与盖世奇才之间的差距,往往是无法通过后天的努力而弥补上的。盖世奇才与天生圣人间的差距也是一样。否则就不必区分开来,分什么普通天才、盖世奇才与天生圣人了。 而地才,作为一个更古就从未出现过的人才种类,一直都是饱受争议的话题。传闻真正的地才,其初始时的天赋并不高,甚至都算不上是人才的行列,他可能只是一个中等资质,或者是中等偏下的资质,甚至有可能是什么也干不了的愚夫,距离天才的资质甚远…… 但是他却又与那些普通的人略有不同,他的毅力异常的坚韧,永不服输。他会不停的努力向上攀登,做那些寻常庸人不敢做的事,想那些寻常庸人不敢想的事,永不言败!并且在不断的学习与努力的过程中,他的资质、也就是修行和学习的天赋,也会不断的提高,由愚夫晋升为下等资质、再由下等资质晋升为中等、由中等资质升为上等资质…… 没人知道地才的终极进化是什么,毕竟这也许只是庸俗人们心中的一种幻想,并不真实存在于世间。 至于那后面的鬼才,却是极为常见。所谓鬼才,其实是一种比较奇葩的资质,因为这种资质很不稳定。鬼才之人也可以理解为偏科,在某些特殊的方面上,他们学习和理解能力很差,差到极限,只比愚夫稍稍强了一点点,但在某些方面上的资质又超强,在一些特定的行业上,他们的学习和理解能力直追天生圣人,有时候甚至比天生圣人还要高出一头,但干这干不了那,他们终究只能干一样,练剑就不能学术,甚至在社交上也会养成孤僻等怪异的性格。简而言之,鬼才的优点凸出,缺点也很是明显,成大器者少之又少,庸俗一生倒也不多…… 第三十二章 吕卿欺楚 - 棋门术士 - 刘圣 随着天启星一起飞上天空中的大山,不断的崩塌,最终重组,吸附在天启星的四周。 于此同时,还有无数的天外陨石,自遥远的太空中飞来,坠落到天启星上面。就这样,这颗大星似滚雪球一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膨胀扩大,但也在不断的升高,所以它在世人的眼球里变得越来越小,也不再那么明亮。 虽然距离变得远了,可在吕卿的心里,他与这颗大星之间的联系,却变得更加紧密了,它仿佛是自己的一只大手伸向了天空。 亦或是恋人一般,被一条无形的红线牵引着,不分彼此。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微妙,令吕卿不禁有些欣喜。 正在这时,只听一旁的鸡霸天大呼道:“完了、完了,不好了。” 吕卿扭头望过去,问道:“怎么了?” 鸡霸天道:“石门……石门飞走了。” “哪个石门?”吕卿一时间也被他喊的愣住。 鸡霸天道:“就是通往灵儿那里的石门,也跟着大星一起飞到天上去了。” “哦!”吕卿先是大惊,他不怕别的,就怕石门在颠簸的过程中被毁掉,那样只怕他就再也见不到灵儿了。他连忙闭上眼睛,细细感应,却发现那石门已在天启星上了,并且被完好无损的深埋在了地下,旋即又笑了起来,说道:“无妨,这样倒还安全了些,不必担心有人乱闯,或是迫害。” “哦!”鸡霸天还是略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吕卿,问道:“那我们不会找不到它了吧?” “当然不会,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它。”吕卿笑道。的确,天启星上的一草一木,一块石头一滴水,只要他想,他都能感应得到,并且他还可以透过那条隐秘的红线,控制大星的运转,以及那上面的山石草木,还可以以精神凌驾在那上面,向下俯视,只是他当下并不想干预那些,任其自行发展就好。这也是妖皇对他的指点:“在不动用星辰的力量时,尽量不要去刻意控制它运行的轨迹,一来容易暴露自己,二来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分析不好,也容易导致与其它星辰撞击脱轨,影响星辰的发展与进步。” “那我们上不去啊!”鸡霸天再次炸毛,眼见大星飞的高了,连他也飞不那么高,当下又担心起来。 吕卿笑了笑,他想说:“没关系,我们飞不上去,我可以叫它下来。”但转念一想,还是低调点的好,以免自己被人盯上,看透了老底,毕竟即便是那些真正的星辰转世之人,也不可能如他这般,调过来逆转星辰,那些人的想法与意念,往往要被星辰所主宰,而吕卿却是主宰了星辰。 天启星是他的,而不是他是天启星的。这就是妖皇的赠予,也是胡灵的心愿。 吕卿拍了拍鸡霸天的肩膀,笑道:“用它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 此时天启星已升入高天,变得微乎其微,若隐若现。 在遥远的天际,它仍旧在上升着,远离这片大陆,最终会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也许在深夜里,它会折射出微弱的光,摄入人眼中,但也只有吕卿才能从诸多的星光之中,分辨的出哪一缕光是它发出来的。 毕竟,天启星的大名,还远没有从这个世界中传播开来。 鸡霸天叹息一声,望着已看不清的天启星,叹息道:“好吧!反正我是不管了,我的东西都还在。” 他美滋滋的数着自己的兵器法宝,数了一件又一件,晃晃盾牌,再耍耍长矛,搬搬斧头,再摸摸小瓷瓶。 这些法宝并不是最好的,而是他在灵儿那里能拿的动的东西。 凡是他能驾驭的,无论好坏,都一并带了出来,总计有十几样之多,剩下的他只要一碰就炸毛,不是他多暴躁多胆小,而是以他当下的实力,根本就驾驭不了。 鸡霸天翻来数去,也不知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要看这些法宝的品相如何,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干上一场,只可惜这里妖兽们早已做鸟兽散了,也不知都去了哪里。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猛的听见西北的方向,有几人低声耳语,其中一个声音沙哑,带着南方人的语调,像是来自于楚地之人,说道:“好像又有新的星辰诞生了!” 另一个人貌似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低声道:“这次来齐国,咱们是赚大了,虽然咱们这些小辈们没办法跟长辈们一起去大海,一堵真龙降世的风采,却也收货了不少的宝物,若是再能夺上他一颗大星,岂非完美?看来是天佑我大楚啊!”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吕卿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那大星早已是有主之物,即便见到了又能如何? 不知不觉间,吕卿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因这周围山川草木,以及一些土石等,都已成了天启星的祭物,一起被带往了天上,故而变得一片荒芜,地势低洼。 说话的是两个楚人,其中一男一女,先开口的是个男子,身体瘦长,面皮细腻,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后面接话的女子不过十四五的样子,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衫,二人腰中都悬挂着宝剑,身后还跟着十几名仆从,都已是成年人的样子,穿着楚国的服饰,身上都带着宝剑。 鸡霸天与吕卿所在的位置,正是天启星升起的地方,也就是这个盆地的正中间。那几个楚人见竟有人先他们一步来到此处,顿时大惊,为首的年轻男子厉声喝问道:“呔!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处?” 鸡霸天见对方语气不善,当场就要发作,正好拿他们实验下自己新得的宝贝。他收起盾牌,将一大一小两柄斧头卡在盾牌内侧,然后背到背上。将玉净瓶等揣到怀里,腰悬宝剑,手托长矛,全副武装的立在当场,看架势就要冲锋。 楚人中,有一年长的仆从走了出来,看样子有三十来岁,一张枣红脸,额下留着一撮山羊胡。他看了看吕卿,随后上下打量了两眼鸡霸天,面带轻蔑之色,讥笑道:“呦!这位小鸡妖是打哪儿捡来的破铜烂铁啊?怎么着?还想干上一场啊?” 他不等鸡霸天回答,转头又望向吕卿,奚落道:“喂!小屁孩,我家公子问你们话呢?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吓傻了啊?” 鸡霸天不等吕卿搭话,怒吼一声,用长矛点指那仆从,咆哮道:“呀呀~呔,楚狗!尔等休要逞口舌之快,敢来和爷爷一战呼?” 面对鸡霸天的咆哮,那些人不仅不怒,反而哄堂大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说这齐地的小妖没有见识,以为自己捡了点破铜烂铁,就成了法宝了呢!话越说越是难听…… 若不是吕卿伸手拦着,只怕鸡霸天已冲了上去。面对着楚人的讥笑与嘲讽,吕卿却毫不在意,抱了抱拳,微笑中尽显谦逊之姿,笑道:“几位是楚人吧?” “哼!明知故问……”为首的男子很是傲气,双手环于胸前,根本不正眼看人,冷声道:“楚国千户之子,楚仟循是也!” “怎么样?怕了吧?我们家仟循公子可是剑道天才,尔等区区庶人,当该远离此地,这里不是你们可以随便停留的。”那红脸的仆从厉声呵斥道。 鸡霸天简直要被他们这群人给气疯了,一直想出手,却被吕卿一次次的拦下,忍不住怒吼道:“小子,你拦着我做什么?你别在我面前碍事!鸡爷爷今天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吕卿一边低眉顺眼朝着楚仟循等人,一边安慰鸡霸天道:“鸡兄,咱们与这些楚人一没仇二没怨的,何必和他们志气呢?没必要,也犯不上!你说是吧?” “是个屁!”鸡霸天大叫道:“他们这么欺负人,一来就叫咱们滚!他们凭什么?这里是齐地,不是他们楚国……” “齐地、不是楚国”,这几个字顿时在几个楚人的心中占了分量,的确,若非如此,只怕他们早已动手,将吕卿二人捆绑起来审问,若问不出,就杀之了事。至于真动起手来,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先却不谈。 只是,这不是楚国,是齐国,齐强,而天下皆弱。 在齐地,他们也不敢太过豪横,只想着将这二人轰走便是。 一行楚人,一个个面沉似水,早恨不得将这头鸡妖宰了炖汤。 “唉!算了算了……”吕卿不住的劝慰道:“齐地又怎样?人家是贵胄,咱们是庶民,自古民不和官斗,既然他们想在这儿,那咱们就把这个地方让给他们,让他们在这安营扎寨,让他们在这儿过夜好了!反正这里什么也没有,那闪亮光的东西,也被那条半蛟炼化,飞走了,咱们还在这儿看着干什么?干瞪眼,啥都捞不着,没劲……” 吕卿一边说着,一边暗地里给鸡霸天使眼色。 鸡霸天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所以。 一听见闪光的东西,几个楚人的眼睛顿时直了,楚仟循问道:“什么闪光的东西?被哪条蛟蟒炼化了?” “啊?”吕卿假装没听到,对鸡霸天耳语道:“这儿已经没啥了,何必与几只猴子较劲?” “哼!”鸡霸天抱怀不语,提着长矛就要走。忽然一个楚国的仆从闪到了近前,呵斥道:“哪里走?” “呦呵!”鸡霸天怒道:“不是你叫我们走的吗?” 楚仟循对手下扈从道:“你先退下!” 那人旋即退到了一边,鸡霸天见那人一退走,正要迈步向前,却被楚仟循拦住,问道:“那闪光之物被何人所得?” 鸡霸天回头看了两眼吕卿,一时间他也搞不懂吕卿的意思,游移不定。 吕卿见状,恐走漏风声,连忙说道:“哦!鸡兄,咱又和那蛟蟒没什么亲戚,还老被他欺负,不必替他瞒着。” “啊……啊!”鸡霸天一时间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仟循单臂一较力,将鸡霸天推到了一旁,三步并两步,快步来到吕卿的近前,目光冷冽如刀锋,说道:“哪个蛟蟒?” “就是掌管着附近所有山区水源的那条,唉呀!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招惹它为妙,那家伙可厉害啦!天一黑,我这附近的人都不敢去喝水。”吕卿一字一顿,认认真真的指着鸡霸天说道:“你没看吗?那位,人家叫他保密,不许他说出去,他就连个之字都不敢提。” “你……”鸡霸天恶狠狠的瞪着吕卿,心想:“我何时怕他怕到那种程度?想那两日之前的午夜,我还准备带你去那河边取水呢!你竟然如此的埋汰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 他正要发作,却听吕卿接着说道:“这不是嘛!刚才我俩还想一起争夺那机缘来着,只是一见到那条蛟蟒,我们两个都没了脾气,只能在此处傻站着。这不,才站了没多久,你们几位就来了嘛……” 吕卿越说越委屈,一时间听起来就好像真的一样,连鸡霸天都有些糊涂了,心下暗想:“那颗星星不是你的么?怎么叫那条臭泥鳅抢着去了?还有,那家伙不是鱼修龙道吗?怎么叫你给说成是蟒修了?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鸡霸天听的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这吕卿是想干啥。 其实吕卿也没说是蟒修还是鱼修,是那楚仟循听了“半蛟”二字,自己以为是蛟蟒,吕卿却也不会为他解释那么多,反正是敌非友,又何必告诉他那么清楚? 只是,尽管他说的很像,惟妙惟肖的,可楚仟循仍旧不能相信他,一伸手,向那女孩道:“千雪,拿我的观天宝镜来!” “观天宝镜是啥?”吕卿不解的问道。 虽然楚仟循不怎么相信吕卿的话,但是余下的楚人却都已经信了,原因无他,看看吕卿和鸡霸天他们两个的装备,吕卿就一根破戟,上面坑坑洼洼,鸡霸天一身的破铜臭装备,仿佛快要烂掉了一样。就这两位,一大一小,一个比一个邋遢,怎么能跟锦衣玉食的楚国人相比呢? 如此一观之下,齐人在楚人的心里地位,又跌了几层,沿途所过之处,也常有饥民饿殍,哪里比得上他们楚国呢? 其实楚国就真的好吗?齐已称帝,郡县其地,与秦国一样,早已没了奴隶,而楚国则不然,仍旧是有奴隶,所以楚人所见之楚人,却并不是全部的楚人,楚人所见之齐人,却都是齐人。 在这些楚人看来,齐国与秦国废除了奴隶制,其实也和没废除差不了多少,毕竟该有多少人吃苦,还要有多少人吃苦,这些下人等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楚仟循板着脸,冷声道:“没什么,一面镜子而已。” 旋即那女子千雪便拿出了一面铜镜,铜镜下有一个圆柄,境身与背面也都刻了符纹,并有阴阳八卦的图形,一圈一圈,如天道运行的轨迹。 吕卿一看之下,顿时明白,这所谓的观天宝境,其实就是用来观看一个人,是不是星宿下凡的法器,能够照出人身体上是否携有星辉,也就是星辰之力。 吕卿身上自然没有,但他却随时都可以有,只是现在还不想有而已。 不过吕卿还是低估了这观天宝境,一照之下,楚仟循不由得大惊,随后又满脸的哀婉之色,言道:“可惜了,是个大才,不过被小人迫害,已成不了气候了,转身又将镜子照向了鸡霸天!” 鸡霸天见状,还以为是照妖镜,因为在寂灭大陆里吃了照妖镜的亏,故而一见到类似的镜子就害怕,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楚仟循心中冷笑,暗道:“小小毛孩,没了天赋还想骗我……” 只是还不等他发作,观天宝境上便有了结果,鸡霸天大骇道:“你们、你们想要干嘛?” 楚仟循的脸僵住,观天宝境的结果上显示,鸡霸天只是一只普通的鸡妖,天赋资质都很普通,身上没有一丝的星辰之光,而吕卿却是一个被抽取了天赋的废人,虽然眼下还可勉强算做盖世奇才,但越往后天赋会越低,这种涉及到资质与气运层面的东西,他们这些剑士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即便是术士,也不是轻易能够扭转的。且一旦动了,就不知道要惹上什么麻烦。 楚仟循再次叹息一声,怅然道:“罢了,真的不在他们身上。”他转过身,看着吕卿说道:“你说的那蛟蟒现在在何处?” 鸡霸天此刻见仟循收起了镜子,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只是心中却更加的不悦,说道:“关你什么事?” “鸡兄,人家是贵人,咱们不得无礼!”吕卿连忙说道。 鸡霸天闻言愤愤不语。 似乎楚仟循等人,也被吕卿谦逊的态度所感动了,一时间竟也不似刚才那般傲气,而是多了一丝怜悯之心,他们多半猜想吕卿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吃不饱也喝不上什么,但因为他天赋特殊,故而被一些术士看上了,表面上收他做徒弟,暗地里却窃取他的天赋给别的孩童。 吕卿答道:“那蛟蟒的老巢似乎是在水里,具体在哪儿,我们也不大清楚,只是每当夜里,我们都不敢去饮水,深怕遭了毒手。” 第三十三章 楚千户、魏公子 - 棋门术士 - 刘圣 楚仟循闻言故作大惊之状,问道:“当真如此厉害?” “嗯!”吕卿点头答应了一声,旋即转身就走。 鸡霸天这次跟在他的后面,走的不紧不慢,眼看二人的背影就要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那女子却突然上前,拉了拉楚仟循的衣袖,说道:“哥,绝不能放他们两个离开。” 她是楚国千户在外面乱搞出来的女儿,因此在家中极没有地位,仆从们表面上恭敬她,却在暗地里偷偷的管她叫“奴隶少女”,唯有她这个哥哥仟循,对她还算照顾。可是那些仆从却又在暗地里说:“她是奴隶贱性,勾搭兄长,可能与公子仟循有染。” 因此,虽然都很看不上她,却也都不敢太得罪她。 少女一小便饱受世人的冷眼与非议,父母不爱,兄长不疼,虽生在富贵之家,却没有什么尊严可言。因此,才养成了她残暴的性格。她曾无数次的在心底发誓,这个世界所赐予她的,无论是好还是坏,她都要加倍的奉还给这个世界。 只可惜,少女的眼里,又怎么能见得了别人的好?她又怎会记的别人的好?可是,别人只要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忤逆她的话,她却要在心里记一辈子,时时刻刻的想着报复回来。这也是那些仆从们,不敢轻易招惹她的原因之一。 此刻她见吕卿与鸡霸天远去,虽说那二人也没有得罪她,可她就是觉得十分的不爽。 刚刚,吕卿的姿态明明已经很谦卑了,可在她看来,却还是那样的潇洒自如,仿佛没有丝毫委屈一般。或者在她看来,楚人对他们的侮辱和歧视还不够,整的还不够狠。 她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羡慕他们自由自在,仿佛是天地之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她却身处在囚笼之中。 不行、不行……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自由的人呢?这是千雪绝不能容忍的事情,她对哥哥仟循说道:“那蛟蟒炼化星辰想来也不会太久,我们一看见大星升起,就立刻赶了过来,此时将那蛟蟒抓住,说不准还可以斩断它与那颗大星之间的联系,从而为我们所得。” 楚仟循笑道:“妹妹说的果然在理,只是这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楚千雪道:“哥哥以为他们两个,不会将蛟蟒得到星辰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楚仟循淡然一笑,轻蔑的扫视着四方,说道:“知道了又如何?我楚仟循何惧!” 楚千雪摇了摇头,在楚仟循的耳畔嘀咕道:“哥哥莫不是忘了,此次的齐国之行,还有我大楚国的另一位天之骄子……” 楚仟循脸色顿时一僵,说道:“你是指王子殿下吗?不,不可能的,王子殿下生来就是三星之主,又岂会在乎这区区一星,他是不会和我抢的,他所在意的是人才,他想要在齐国搜罗出一大堆的可用之才,只是这次我们所见之人,没有一个是可造之材。都说齐国多术士,秦国多剑士,齐国的术士倒是见得多了,不过却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人才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大群‘人残’,哼……” 说到此处,他又不由得想起了吕卿,撇了撇嘴,冷声道:“还真是‘人残’呢!只是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王八羔子……” “哥哥,”楚千雪道:“我说的不是王子殿下。” 楚仟循问道:“那还有谁?” 楚千雪道:“哥哥莫不是忘了风家儿郎?” 不用楚千雪在说下去,楚仟循便已攥紧了拳头,重重的虚击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把风灵玉那厮给忘了?他可是我的劲敌,绝不能让他将这便宜捡了去。” “所以啊……”楚千雪趁机又在楚仟循的耳边“吹风”,说道:“绝不能放他们两个离开。” 此时吕卿与鸡霸天已经行了很远,在他们的视线中,已变得如米粒般大小,只是还没有走出那个大坑,但也到了盆地的边缘。 鸡霸天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嘟囔着,对于吕卿今日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满口牢骚道:“你呀你……我怎么说你呢?我们怕他们干啥?凭我们两个现在的装备,嗯?凭我们两个现在的实力,嗯?难道还有必要看他们的脸色吗?” 吕卿先是不以为意,最后实在听的不耐烦了,连耳朵都快要磨出了茧子,才答道:“你忘了他们有照妖镜,照到你的话就完了!” “哦!对对对……” 鸡霸天拍了拍脑袋,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又问道:“不对啊!我看那小子当时是用照妖镜照我来着,不过我那时也没觉得咋样啊?难道是我身上的法器替我挡住了攻击?” 吕卿自不想鸡霸天回去惹是生非,故而才不会告诉他真相,故作高深的冷笑道:“不知道了吧?” 鸡霸天憨憨的看着,等待吕卿接着说下去。 吕卿道:“那是因为,他们当时没有想要与我们动手的意思,故而没有施展出威力来。” “哦……”鸡霸天憨憨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快走吧!” 二人正说着,忽见眼前多了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楚国的服饰,枣红色的脸,留着一缕山羊胡,正是楚仟循身边的那个扈从。 吕卿回头看了看,果然令有两三名扈从跟在他们的身后,与此同时,鸡霸天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立刻止住了脚步,喝问道:“干嘛?” 枣红脸的扈从道:“没什么,我家公子不想那颗大星的下落被旁人知晓,故而……” 吕卿苦笑一声,不等那人讲下去,便道:“故而想请我们两个回去喝茶?” “哼!”鸡霸天用鼻子哼了一声,心道:“这吕卿还是太年轻了些,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好事,若想做的干干净净,不留后患,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方,斩草除根。” 果见那人的手已安在了剑柄之上,嘴角挂着摄人的冷笑。 就在这时,盆地的上方又来了一队人马,显然也是看见了这边的异象,赶过来查看状况的,为首的也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不过他看起来年岁虽是不大,却已长出了胡子。 两撇八字胡,身穿淡金色锦绣,腰间悬着一柄宝剑,不用看,这又不知是哪国的王宫贵胄。 只听这人冷笑道:“楚国的将军好气派啊!怎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想杀人吗?” 这人一开口,就带着一股北地的腔调,一听便知,这绝不是楚人。 既非楚人,也不是齐人,因为齐国贵胄并不穿他们这样的服饰,因此吕卿推断,来者不是秦人,就是魏人。 吕卿心下暗道:“听闻父亲说过,秦人善用剑,即便是王工贵胄,也是剑不离手,七年前,秦齐大战失败之后,秦国王室更是奋发图强,而此人的手指细腻,腰间佩剑挂的极为松散,一看就是装饰,而不是用来打仗的。由此判断,此人绝非经常使剑之人。且秦人多居于西北,风沙较大,因此面皮不该像此人这样细腻。由此可见,此人必是魏国人。” 因为这时的燕、赵两国实在太过弱小,早已被胡人赶出了中原九州,成了无家可归的游牧民族,故而吕卿并未多做考虑。尤其是燕国,据说还成为了北方胡国的附属国,依附于胡人之下,更是丢尽了中原人的脸。 只是齐国也从没有考虑过扩充边境,营救燕国,驱除胡人。 枣红脸的扈从见有他国的贵胄前来,自然不会当众动粗,且对方来意不明,实力不明,一旦贸然开战的话,只怕会对己方不利,当即抱拳道:“这位朋友说笑了,我们只是想请这位小兄弟,和他身边的那头鸡回去喝茶,并无害人之心。” 锦绣男子冷笑道:“有没有害人之心,那还用说吗?你不都写在脸上了吗?” 的确,无论是从一开始,还是到现在,枣红脸的扈从都很僵硬,他的表情确实可以用“杀人”来形容。 锦绣男子却是不怕,漫不经心的来到几人的近前,身后竟然跟着上百名的扈从。 吕卿见状,连忙上去抱拳道:“久闻魏国的公子都是圣贤之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圣贤之才!”那锦绣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马屁拍的有点晕,脸上红扑扑的,一时间竟已忍不住喜形于色,微笑道:“这位小友是如何知晓我乃是魏国的公子?” 吕卿道:“能穿的起如此锦绣的,那必是人中龙凤,而我观公子气度,眉宇间自带着一股浩然之气,这若不是魏国的公子,恐他国无此人才啊!实不相瞒,我齐国虽大,却无有如此贤德的公子啊!” 那锦绣男子听后忍不住大笑,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魏国公子抱拳道:“敢问小友大名?” 吕卿也抱拳还礼,说道:“在下吕卿,字博阳。” 魏国公子道:“我乃魏国国师之子,魏轩,字子尝,请多指教!” 吕卿忙道:“不敢当、不敢当……相逢即是缘,待我和我的朋友去寻些野味来,与君共饮如何?” “嗯……这?”魏轩当下犹豫起来,旋即目光打量向楚国的一干人等。 吕卿见状,怕是也不会答应,毕竟来此处的人无不是修士。而修士来此的目的,也无不是为了寻找机缘。此处发生如此惊天的异象,这些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吃喝喝? 此外,吕卿也不过是寒暄客套而已,现在他身无分文,即便寻来野味,又要到何处去寻酒?再说,哪有一见面就饮酒的,当真是一见如故了吗?还远不至于…… 正在此时,楚国的千户之子便已经到了。 楚仟循再怎么有才华,有本事,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千户之子而已。而人家魏轩乃是魏国国师之子,其地位高低,不言而喻。 即便国师这个职位,先前除了齐国以外,大多都是个闲职,可即便如此,却也不可轻辱。 然而眼前的这位楚千户之子,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见到魏轩,寒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魏国的公子哥啊?” 他看魏轩的打扮,以及他走路时的样子判断,料想魏轩也不是个善武之人,故而言语间满是轻蔑之气。 枣红脸的扈从怕楚仟循不了解对方的身份,故而跑到楚仟循的身旁,小声嘀咕道:“公子,他是魏国国师之子魏轩。” 没想到楚仟循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楚国国土虽在九州之外,然而国土的面积却并不多小,人口数量也多,在除却齐国之外的国家中,也算得上是强国了。然而这时的魏国也不弱,魏国独霸一州之地,毗邻韩国,与楚隔着一条大江,若真要战,也恐怕是半斤对八两。 可在楚人的心里,却从未把魏国当回事。即便那红脸的扈从对楚仟循说了,楚仟循也并未把魏轩放在眼里,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不就是魏国的国师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说呢?” 他斜着眼睛望向魏轩,轻佻至极。随后又说:“依我看,做魏国的国师,还不如做我大楚的千户。”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吕卿一样,有良好的性子,能够不在乎别人的侮辱,魏轩尤为不是,况且,楚仟循所侮辱的,已经不仅仅是魏轩了,而是整个魏国。国师再没有实权,那听起来也是一国之师啊!怎可如此被侮辱,与一个千户相提并论?即便是魏轩想忍,他身后的魏国人也不答应,当即就有人拔出剑来…… 眼看一场火并在所难免,就在此时,又有一伙人到了…… 这一行人来的都是女子,都穿着水蓝色的衣裳,头上都带着高高的头饰,光灿灿,晃人的双目。 为首的女子看上去年岁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双大而圆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镶嵌着一对儿黑宝石,两道细而长的弯眉,脸上不知涂了多少层胭脂,一见之下分外妖艳。 大耳垂上挂着两个大大的耳环,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花篮。 这些人虽然到了,却并不打算参与这场争斗,更不想阻止他们,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吕卿和鸡霸天看。 魏轩一方与楚仟循一方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楚人果然骁勇,楚仟循一马当先,拔剑在手,剑气纵横间,有席卷八荒之气,一出手,就斩出了三道剑气,将面前一位魏国勇士当场斩成四段,这还没完,他一连挥出一十八剑,连斩数人,大大提高了楚人的士气。 楚国虽只来了十几名扈从,然而在楚仟循的代领下,各个奋勇争先。虽然是魏人先动的手,然当下的局势,却有点被打的猝不及防的感觉。 楚仟循有本事,可魏轩也不是个吃素的。作为家里最有出息的长子,哪能没点手段?若真的只是个纨绔子弟,魏镛又怎放心他在外独自历练? 只是魏轩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术士,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第一时间竟慌了手脚。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如此迟钝怎行?鸡霸天见状不妙,就要动手。 说实话,眼下这幅画面有点血腥,吕卿一时间也不忍直视。大剑士挥剑之间,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威武,战场之上,一时间被打的血肉横飞,凄惨至极。 也不知是谁的胳膊,被斩断了,竟飞到了吕卿的脚下。 鸡霸天长矛一指,大吼着冲上前去,却被吕卿一把拉住,问道:“干嘛去?” 鸡霸天道:“帮忙啊!” “帮谁啊?”吕卿道。 鸡霸天义不容辞道:“当然是帮魏轩了。楚国那厮一见面就对咱们吆五喝六的,还要将咱们杀了灭口,而魏国的魏轩一见面就彬彬有礼的样子,还在关键时刻仗义出言,不帮他,难道还帮楚国那群坏蛋吗?” “唉!”吕卿叹息一声,说道:“魏楚之争,起因又不是我们,而是因为楚人侮辱了魏国,故而发生了战争,我们是齐人,他们两个打架,我们怎么可以随便插手呢?如果此刻,我们突然出手,帮助魏人,岂不是显的我们偏袒魏国,而敌视楚人了吗?” “敌视又如何?难道还要看着魏轩兄弟战死?”鸡霸天争辩道。 吕卿道:“当然不是,魏国人多,楚国人少,占上风也只是一时的。再说了,魏国一百多人,打不过楚国十几个人,还要我们出手援助,岂不是证明了魏人不如楚人吗?” 鸡霸天简直要被气炸了肺,喝道:“你说什么蠢话,魏国人虽多,但眼下却被楚人杀的大败,如何才能不救?” 果然,战场上已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形,楚人人虽少,却已占据主动,打的魏人不得不连连后退。 楚人来势汹涌,各个悍不畏死的样子,一时间令魏人胆寒。 吕卿安慰道:“不急,要相信魏兄,能打得过,你看那些楚人不是累了吗?” 鸡霸天愤愤的瞪了吕卿一眼,道:“竟胡说!” 吕卿笑道:“不信啊?我喊一声,楚人顿时大败。” 鸡霸天似已等不急了,连忙说道:“你快喊!” 吕卿微微一笑,朝着人群中大喊道:“快保护千雪小姐、快保护千雪小姐……” 楚人闻言,果然乱了阵脚,包括楚仟循在内,一个个都急忙朝着楚千雪的方向望去,其实她离着战场还有一段距离,只是这时却显然已成了风暴的正中心。 第三十四章 怒食拦路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魏轩被吕卿这么一喊,头脑顿时清醒过来,立即调派人手,分人去攻击楚千雪。 楚千雪不是不懂剑术,只是她一个女子,又没上过阵,打过仗,资质又很平平,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哪里会不惊。她这一惊,原本的十成功力,却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了。 如此的场面,连魏轩都有些惊慌失措,更别说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眼见几名魏人满身是血的杀了过来,一时间竟忘了拔剑。 楚仟循作为楚千雪的哥哥,无论好也好,坏也好,都不可能见妹妹被杀而无动于衷,当下勃然大怒,带头前去营救自己的妹妹。 他这一走,顿时缓解了魏轩的压力,更重要的是,他已从最初的惊恐之中挣脱了出来,吕卿的一句话,正好给了他喘息之机。百人的小战场毕竟不比千军万马,在魏轩的代领下,很快便整顿好了士气,于是魏人大发神威,开始反击楚人。 这一反击可不得了,楚人本就在人数上劣势,加之魏轩又是个术士,一排好阵列,顿时展示出了术士们的威力,只见那魏轩拔剑在手,大喝一声:“火”,随即先有风起,后有火来,一柄长剑上瞬间燃气了熊熊烈火,紧跟着手下所有人的长剑也都燃气了熊熊烈火。 魏人组成一个火德剑阵,向前冲去。据说此阵法,乃是当年的火德星君所创,故而被称之为“火德剑阵”。 楚人人少,分兵营救楚千雪,本就使得首尾不能呼应,又遇如此强势的反攻,哪里会不败下阵来,顿时有数名楚国的剑士被杀,阵型也被打烂。 楚仟循气的大骂“该死”,然而却无济于事,为了能够挽回败局,又不得不放弃楚千雪,回身迎敌,只是败局已定,他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呢? 楚仟循咆哮着大骂道:“魏轩,你个卑鄙小人,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尽管他目眦欲裂,吼声震天,然而魏轩却毫不在乎,指挥着手下向前扑杀,如烈火焚烧万物,冷酷无情…… 鸡霸天磨拳霍霍,对吕卿说道:“还真叫你给说着了,魏兄弟果然有些本事。” 吕卿见他又要动手,连忙问道:“你又要干嘛啊?” 鸡霸天说道:“灭掉楚贼,乘胜追击啊!” “魏兄既然已经赢了,又何必你我出手?”吕卿一拉鸡霸天的大红斗篷,说道“咱们走吧!” 鸡霸天犹疑道:“不和魏兄弟道声别吗?” 吕卿一边拉着他一边向远处走,说道:“道什么别啊?魏兄惨胜,一定心情不好,咱们就别在打扰人家啦!”随后,他又趴在鸡霸天的耳边低语道:“道个屁的别啊?天上飞星的事我还没抖落清楚呢!你想再被人留住审问一番啊?我告诉你,这事儿咱可得保密,你要是敢胡乱说出去,我一定弄死你!” 鸡霸天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吕卿抓住机会,就不放手,又搬出父亲冢虎来,狠狠的吓唬了鸡霸天一番,旋即又用妖皇灵儿等,软硬兼施,令鸡霸天再也不敢提及此事,哪怕是天神询问,也不敢吭一声,忙道:“走吧、走吧,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吕卿拍了拍鸡霸天的肩膀,微笑道:“唉!这就对了嘛!” 只是天不随人愿,二人正远离战场时,却又遇见了一伙人,都是女人,穿着相似的水蓝色衣裳,为首的一女子胸前绣着小红花,头上带着高高的头饰,光灿灿,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不由的令吕卿想到一段话:“头戴冠、胸有花、小蓝衣裳身上挂,胭脂粉、脸上擦、闻(吻)上一口就抓瞎……” 吕卿也不记得到底是“闻”还是“吻”,总之那东西别碰,尤其是男人,谁碰谁倒霉。 这正是外面的人对巫蛊宗的评价,小时候吕卿还听父亲调侃过巫蛊之术,不过是小道尔,七分伤人,三分伤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却也不可小觑。 那为首的女子轻飘飘的,仿佛是一只蝴蝶,落到了吕卿的面前,微笑道:“小弟弟,你想去哪儿啊?” “哎呦!”吕卿一见到她们,明明知道很危险,多半还是为了“白日飞星”的事儿,(对,就是白日飞星,自此以后,这一事件,就被人们称之为“白日飞星”事件。)却还跟见了亲爹似的,热络亲近,笑道:“这不是巫蛊宗的姐姐们吗?您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呢?” “什么?巫蛊宗的!”鸡霸天见吕卿见了人家这么热络,当即忍不住在一旁小声问道:“你认识啊?” 吕卿很想踢他一脚,告诉他:“我认得个屁!这不又是来找麻烦的嘛?”他也很想潇洒,他也很想淡定,很想装高深,对谁都不理不睬,或者说是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来,就像楚仟循那样,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他虽然很想如楚仟循那样,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霸气的面对一切,可却更不想像楚仟循那样,被人打的满地找牙,所以他还要忍那。微笑道:“唉!虽然之前不认得几位姐姐,但我一见到姐姐们光鲜靓丽的服饰,和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就知道必是巫蛊宗的姐姐无疑。试问普天之下,除了巫蛊宗的姐姐们,谁还有这仙女般的气质啊?嗯?” 他用肘一怼鸡霸天的肋骨,道:“你说是不是?” 鸡霸天咽了好大口吐沫,差点被呛到,却不忘点头附和。 那女子身后一位巫蛊宗弟子,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见左右都没有笑,随即也就忍住了。 “哼!”面前的女子笑了笑,却是没有发声,更像是冷笑。那女子伸手够向吕卿的下颏,像是要溺爱的抚摸他一般。吕卿却吓的一跌,连忙向后退去。 “怎么了?小弟弟,你不是说我们都像仙女一样吗?怎么不肯让我摸一下呢?” 那女子阴恻恻的说道。 吕卿一边继续后退,一边解释道:“不是不肯,我怕我脸上脏,污了仙女姐姐的手。” 吕卿哪里是怕自己的脸上脏,他分明是看到了巫蛊宗“仙女”的手上,布满了蠕动着的蛊虫,一层层,一排排,密密麻麻,就像是训练好的士兵一样,整齐列阵。 他双眼圆睁,顿时有庞大的真气灌入眼部的经脉之中,微微泛红的眼瞳,似乎可以透视,还可以微视,瞬间看清了这女子真实的面庞。 厚厚的胭脂下面,趴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那些虫子有的在吃她脸上的胭脂水粉,有的却正在向下啃食她的肌肤,因此她的脸在常人的眼里,看起来虽然光滑如玉,但也不过是被胭脂水粉所修饰的,在吕卿这些术士们的眼里,早已是坑坑洼洼,根本无所遁形。 吕卿心想,若不是打不过你们,才不会夸你们是仙女呢! 那为首的女子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随即手掌一番,不知是从何处弄出了几块糖来,对吕卿道:“小弟弟,姐姐这里有几块糖送你了,快吃了吧!” 说着手向前一伸,就送到了吕卿的面前。 鸡霸天在白日里何其眼尖,他此刻的目力只在吕卿之上,不再吕卿之下,见那糖球不由得一缩脖子。 那哪里是什么糖球?分明就是一堆虫卵。 吕卿也吓了一跳,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旋即手拄着大戟,满脸苦涩近乎哀求的说道:“姐姐,何至于此?您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怎么了小弟弟?你躲什么?莫非是嫌弃姐姐的糖不好吗?”那女人连哄带骗的,就要给吕卿吃糖。 吕卿怎么可能上她的当呢?左躲右闪,死活不要。 眼看二人越闹越僵,就差刀剑相向了,吕卿突然怒吼一声,手中长戟向前点指,朗声喝道:“姐姐,你好狠的心啊!你要往我脸上抛小虫,我避开不受,于是你又拿出那么一大堆虫卵来,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那女子骤然间面沉似水,冷声道:“你看的见我身上的蛊物?” “姐姐未免太小觑人了,”吕卿正色道:“我也是很厉害的,只不过不想轻易与人动手罢了!如果姐姐再咄咄相逼的话,那咱们也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那女子见状恼怒不已,刚要说话,却见鸡霸天大步过去,伸手夺过她手中的虫卵,一口吞了下去,笑道:“咯咯,他不吃,那我吃好了。” 吕卿与那女子同时惊讶不已,若是先前没有挑明也就罢了,那女子还可以当做他是个笨蛋,什么也不知道,而现在,事实真相已被吕卿挑明,他又吃蛊物,岂非是找死? “鸡霸天!”吕卿大吼道。 鸡霸天不以为意,淡淡说道:“啊!我在呢!”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吕卿怒喝道,“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唉!”鸡霸天很是淡定的摆了摆手,“无妨,不就是一堆破虫卵吗?大爷我怕吗?” “虫卵?”吕卿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什么虫卵?那是蛊,蛊你听说过没有?” 鸡霸天不屑的朝巫蛊宗的女子们勾了勾手指,“都谁还有小糖块?来,都给我拿来!蛊?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人工培养的小毒虫吗?有多少我吃多少,来!” 巫蛊宗的群女子们一时间竟都呆住,包括吕卿也是,被鸡霸天狂妄的态度给震慑住。 那为首的女子勃然大怒,冷声道:“好!让你狂,我就不信杀不死个鸡崽子……” 她双手掐印决,将细长的小指甲插尽嘴里,狠狠的向外喷了一口气,随即发出百灵鸟般的清脆声响,然后她就不动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注视着鸡霸天。 吕卿见状,就知道她在弄蛊,大怒着,就要扑上去拼杀,不料这时鸡霸天倒拦起他来,道:“无妨、让她吹,让她折腾,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舒爽过了,来,接着吹……” 吕卿也纳闷儿了,难道这鸡霸天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蛊不成? 那女子又开始弄蛊,每隔一段时间,就吹一次口哨,眼神冰冷的望着鸡霸天,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半个时辰过后,鸡霸天突然一捂肚子,口中连连吆喝道:“唉不行,有点疼了,疼疼疼,哎呀!” 再看那巫蛊宗的弟子们,脸上顿时都露出得意之色,似乎是在等着看鸡霸天的大笑话一样。 吕卿急忙上前阻止道:“妖女,快住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不等那巫蛊宗弟子们开口,鸡霸天就连忙阻止吕卿,说道:“别,别这样,让她弄,我就喜欢这种感觉,让小虫子在我的肚子里挣扎,撕咬……唉!”话刚说到一半,只见他头上的青筋突然跃起,看起来痛苦异常的样子。 鸡霸天轻轻握住吕卿的手臂,似乎怕他一不小心,就冲到前面,去和那些人开战。此刻他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却又忍不住要说话,仿佛要交代遗言似的,说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羡慕小鸭子了,每次我们出去打猎,就数着它吃的多。有一次,也不知它是打哪儿抓了个知了,我们这些小鸡就想上去抢,可是就一眨眼的功夫,你知道吗?一眨眼的功夫,那知了就没了,看不见了,但是却能听见蝉鸣的声音,听的见,却又找不到。那知了叫啊叫啊,让你一听起来,它仿佛就在你的身边,你的耳边,可是你无论怎么找,它就是找不到,你知道那知了去哪儿了吗?” 巫蛊宗的弟子们和吕卿一样发懵,都不知道这鸡霸天在临终之前到底想说些什么,一个个却都听的津津有味。 吕卿摇了摇头,问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鸡霸天忽然咯咯大笑起来,说道:“那知了原来在鸭子的肚子里,我们冲过去的时候,它就已经把知了给吞了,那知了是在它的肚子里叫啊!那只臭鸭子,把我们这群鸡耍了半天,围着它团团打转,然而那知了却早就被它给吃了。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吕卿傻站着,真不知这头鸡的童年有什么好回忆的,鸡霸天笑道:“我当时好羡慕那只鸭子啊!有那么大的嘴,一口把知了给吞了,竟然还能叫它在自己的肚子里活上那么久,而我们就不行……不行……” “哎呀不行……”鸡霸天说着说着,忽然双手捂起肚子。 吕卿见状,怕是他就要不行了,当下也不再想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只想着在鸡霸天死后,自己该如何对付那些巫蛊宗的弟子们。 而巫蛊宗的弟子们,除了有一位年轻的女弟子在偷笑以外,各个都严阵以待,似乎是只要鸡霸天一死,她们就立刻动手,将吕卿生擒活捉,只是谁也不曾想,鸡霸天这厮竟然没事,转头憨憨的说道:“完了,小虫都死在肚子里了,我突然间很想拉屎!” 巫蛊宗的弟子们听完,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只有那个最爱笑的弟子,终于和吕卿一样,忍俊不禁……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要交代临终遗言呢!”吕卿捧腹大笑道。 “什么啊?我只是在回忆小时候的快乐!”鸡霸天却很是生气的解释道,一拍吕卿的肩膀,顿时好的跟没事人似的,眼睛珠子来回乱转,说道:“那个一半那个事儿,你还记得吗?” 他这一问,倒是有点把吕卿问的迷糊了,问道:“什么一半的事?” “哎呀!我都替你服用了两颗大虫卵,你就不能让我再多替你分享半颗那啥……?”鸡霸天很是焦急的暗示着,“前天晚上,咱们遇见半蛟那会儿?” 吕卿还真是懵了,不知道他想的啥,随即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顿时想起百灵丹的事,却还假装不知,翻着眼睛道:“哦!你是说蛟龙血的事啊?估计早就被那些小妖们给分光了。” “唉!”鸡霸天急的直跺脚,吕卿却笑嘻嘻的装作不知,鸡霸天又不好直说,毕竟周围虎狼环绕,一旦露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从遇险到现在,虽然仅仅是过去两日而已,但吕卿的心性上,却成长的不止一点半点,若是没有鸡霸天的帮助,即便他不死,也不会有如此顺当,尤其是在被那群通灵境界的妖兽们追杀的时候,虽摄于冢虎之威,不过鸡霸天没有抛下他,这也是事实,故而吕卿即便再怎么抠搜,也绝不会吝啬那六分之一的百灵丹。 其实至今,吕卿所吸收的魂精,比起当初的那些茅山弟子,不知已多了多少,而今即便是分出去一些,也要比那些人吸收炼化得多的多。 毕竟,那些人少了像吕仲达这样用心栽培的师父,故而百灵丹往往都是一口吞下,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精髓被浪费,飘散到了空气之中。 吕卿见鸡霸天垂头丧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放心吧!等咱们解除了危机,该有的,少不了你!” “哦!真的吗?”鸡霸天一听到这话,倒是贼精贼精的,顿时领悟了其中的含义,一时间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好!那咱们就大干一场吧!” 第三十五章 大魏王子 - 棋门术士 - 刘圣 鸡霸天早就想大干一场了,试试他用仿品宝莲灯所换来的法宝如何,只是吕卿一直在旁边拦着,这才没有与人爆发冲突。 虽然鸡霸天不是什么弑杀之辈,不过为了试试自己武器的强弱,杀几个人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便是冤枉的那又怎样?何况对面这些人,看起来也不怎么冤枉…… 正在双方摩拳擦掌之时,另一处的战场上却已接近了尾声。楚仟循代领着十几个楚人,与魏轩所代领上百的魏人交战,结果被杀的大败,此时楚仟循的身边只剩下了两名扈从,且已满身是伤,而楚千雪被生擒活捉,魏轩更是得势不饶人,以楚千雪作为要挟,逼着楚仟循自断一臂,否则立刻杀了楚千雪。 此刻的楚仟循简直已万念俱灰,本想着此次跟着长辈来到齐国,长辈们得真龙遗落之物,而他们也在秘境中大展身手,夺得机缘造化,一箭双雕,双喜临门,却不曾想,今日竟败在魏国小儿之手,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带些人手出来,若此刻他手下有一百名扈从,他相信可以随便打,任凭那魏轩如何狡诈,如何阴险,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事已至此,现在却说什么都晚了。只见他横剑在胸,思量良久,终于缓缓的挪动宝剑。 染血的利器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点点靠近他的喉咙。 魏轩虽然只叫他自断一臂,可他却已不想活了。 断一臂对他而言,无异于成了废人。于他而言,此生若不能持剑上阵,斩敌于马下,纵横杀场百合,光宗耀祖,兴耀门庭,那人生将变得毫无意义。 且即便是自断一臂,魏轩也未必就能饶过他的性命,与其被俘,饱受屈辱而死,还不如横剑一割,来的痛快些。 “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我楚仟循今日死则死矣,何须自断一臂,苟活于世间!只可惜没有死在兴旺楚国的战场上,而被汝等小人暗算……” 他横剑一挥,就要自刎,正在此时,忽听西南角上有人怒吼,“仟循逆子,还不住手!”紧跟着一人一骑,策马狂奔而来。 马上人中等身材,古铜色的皮肤,头发略少,小圆脸,满脸的络腮胡,样子实在不敢叫人恭维。 那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魏人如何,就向着包围圈中走去。 有两个不识相的魏人,举刀剑就往上闯,试图将此人拦下。 只是这人骁勇异常,虽未拔剑,却已三两下将拦截他的魏人全部撂倒。 楚仟循见来人,顿时欣喜的差点哭出来,张了张口,说道:“四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楚仟循的叔叔,名叫楚莫,号称百熊,据说力量大的,可以搬倒一百头熊。 是否夸大其词暂且不说,只是从他刚才对付魏人的伸手上来看,一般人绝非敌手。纵然这些魏人们之前未有所死伤,即便是让魏轩准备好了再开战,他和他带来的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未必就是这人对手。 对,就他一个,在不需要帮手的情况下,就可以将魏轩以及他带来的这些人,全都结果在这儿…… 还不等魏轩反应过来,楚百熊就已冲到了楚仟循的近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上去,训斥道:“你个没用的废物!” “四叔!”楚仟循眼中含泪,无数苦水默默吞咽,此刻不止是他,就连楚千雪都已恨极了魏轩,见有帮手到了,不由得心中大喜起来,想着如何将魏轩弄死,若是将他一刀杀了,却又太便宜他了。 楚莫道:“委屈什么?你难道不该打吗?” “仟循知错了……”楚仟循声音微微冰冷。仿佛是楚莫这头巨熊的一出现,顿时打的魏人没了脾气,战场上似乎只剩下了楚人,魏人都成了木头。 只听楚百熊厉声喝问道:“错在何处?” 楚仟循道:“侄儿不该轻敌冒进,应该多带些人手过来的!” “果真如此吗?”楚百熊听后更加的不悦,说道:“我问你,你今日为何与这些魏人动手?” 楚仟循道:“魏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人少。” “混账!”楚莫不等楚仟循解释下去,反手就是两个耳光子,打在他的脸上,“胡说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当我是恰巧路过这里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 “四叔……”楚仟循顿时被打的没了脾气,无力再狡辩下去。 只听楚莫冷冷的说道:“你以为家主放你们这些小辈们出来历练,就真的放心吗?你以为家主会不派人来保护你们吗?” “啊……”楚仟循诧异的摸了摸脸,有些不知所错。 楚莫道:“家主在楚国,不过是个千户而已。”他用手指着魏轩,一字一顿,说道:“那魏轩,无论他身手如何,那至少也是大魏国师的儿子。如何可以轻辱?” 楚莫一边说着,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敲打着楚仟循的脑袋。只是他的话,未免说的太难听了些,楚仟循还能忍,魏轩那边却忍不了了,只见有一人,手持着燃着火焰的长剑,愤然走出队列,以剑尖点指楚百熊道:“喂!小个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管他伸手如何,那至少也是国师的儿子?我们少主他英明神武,明明就是你们不对在先,还说我们人多势众,以势欺人,你们楚人还能要点脸不?” 楚百熊身材并不矮小,只是与这魏人比起来,才显得矬了半头,见这人如此无礼,一上来就指着自己数落,心中顿时不悦,勃然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让你们的少主出来和我讲话!” “呵呵呵,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说道:“要我们少主和你讲话,你配吗?” 楚百熊闻言,更是气上加气,咆哮一声,宛如上古的洪荒猛兽,向前扑去,“庶子找死!” 楚百熊不动则已,一动则好似迅雷,叫人来不及掩耳,轰的一拳打在那人的身上,打的那人瞬间爆裂开来,鲜血混着碎肉,到处乱飞,崩的他身后的魏人满脸都是血沫子。 楚百熊狂笑不止,朗声道:“你们这些魏国的小崽子们,老爷我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可你们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楚人,就是要比你们魏人强悍得多的多!魏轩小儿,速速过来跪地求饶,否则杀无赦!” 有趣的事,这百熊刚刚还在训斥楚仟循,大魏国师的儿子不可轻辱,下一刻,他就辱上了,还要叫人家跪下。只可惜他傲慢无礼的话才刚一出口,他眼前被打烂的魏人就化作了一摊纸屑,随风飘舞。那些迸溅到魏人脸上的血泥,也纷纷变成了纸浆…… 见此,这楚百熊还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惊叹一声:“纸人?” “不错,就是纸人,否则你以为我们魏人就那么好杀吗?”随着一个沉稳有力声音的响起,从魏国的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这人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叫人乍一看上去,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扈从,但那股无形中的气势,却已压倒了一切,即便是魏轩,也是远远不及。 说实话,刚刚纸人的出现,就连魏轩都有些始料未及。 因为那并非是他的手段,他也无法做到,在火德剑阵中捏造纸人,并操控着它,出去与楚百熊对话,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戏弄楚百熊于两军阵前。 楚百熊一见此人的气质,便知不可轻敌。 他虽然嘴上狂傲,但也不缺乏见识。如果是魏轩,他有自信碾压他,无论魏轩带了多少人。可眼前之人,却有种令他看不出深浅的感觉。 看不出深浅,也就是说对方隐藏的很深,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 魏轩一见此人,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冲过去,就要躬身下拜,却被那人一把拦住,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干这个!” 魏轩幡然醒悟,连忙抱拳行礼,说道:“小的魏轩,见过王子殿下!”随即一拍脑门儿,说道:“想不到为我互道的,竟然是王子殿下,真是折煞轩儿了。” 说罢,又解下上衣,给那人披上。这衣裳非是寻常之物,乃是国师魏镛为儿子做的一件法袍,内里暗含了天地大道之秩序,非是一般人等可破。 那人笑了笑,拍了拍魏轩的肩膀道:“轩不必如此,借那些楚人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动手。” 魏轩点头称是,却又忍不住说道:“楚人没有教化,不知礼数,还是多加小心的好。王子殿下,何须为小人犯险?” 那人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已将目光牢牢的锁向楚百熊。 楚百熊不惊反笑,朗声道:“魏国的王子?不知道是哪一位啊?” 那人笑而不语,何须自己答话,自有旁人出列,怒视着楚百熊,冷声道:“此乃我大魏国的二王子,尔等楚人身为下国之民,理当跪拜!” “跪拜?”楚百熊冷笑一声,“此乃齐地,不知魏国王子殿下,来齐国所谓何事?可有通关铭文啊?” “楚人有呼?”魏国二王子道 “嗯……?”楚百熊被问的一时无言,不知如何答复。 就在此时,被人以刀架在脖子上的楚千雪突然开口道:“我等都是庶人,虽然祖上在楚国略有薄位,然而既非王爵,亦非贵胄,故而今日可投楚,明日亦可降齐,我等此行,不过是偷渡来齐国谋生而已,以后便是齐国的顺民了。不知魏国王子殿下,可是也如此?”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七分伤敌,三分伤己,楚人听了,都不爱听,毕竟在场的楚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楚国的死忠,只是她这话倒怼的魏人没了脾气。 她等今日降齐,来齐国谋生做顺民,虽是偷着来的,不过却也说不得什么过错。毕竟偷渡这件事,从古至今,从未断绝过。可作为魏国王子,却不可如这些小民一般,随心所欲了。 魏国二王子道:“我为小轩护道而来。” “护道?笑话!”楚百熊哈哈大笑道:“哪有王子为下人护道的?” 魏国二王子道:“王子何不可为臣子护道?” “王子岂可为臣子护道?”楚百熊只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臣子尚幼,未经世事磨难,君主当庇护之。孤虽贵为王子,然不可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更该守护忠于国家之士,所谓君死臣辱,臣死君孤,故而应当相互庇佑才对。百姓以米食伺之于君,故君子如何能不庇护于民?臣子以死效,忠于君,故君子何不可庇护于臣?臣为王佐,又岂可不爱?难道你们楚国的王子们,都是待在被窝里等人伺候的吗?怪不得你们这些人,要不远千里的来投奔齐国,原来是楚国无贤君而已!” 魏国二王子侃侃而谈,果然有些道理,就连楚百熊都在心中暗暗惊叹:“久闻魏国这一代王子们,各个英明了得,今日一见二王子魏督,果不其然,人如其名,只是听说魏国的大王子魏贤更加厉害。魏国有此一代人,若是成长起来,那还了得?君贤臣忠,如此我大楚何时方能有出头之日啊?” 楚百熊心下不禁焦急起来,暗道:“罢罢罢!今日不过一死尔,若能将这魏国的二王子斩杀于此,也算是为我大楚除去了一大强敌!” 想到此处,楚百熊不由得手按剑柄,一柄锋芒的利剑就要出鞘。 魏轩、王子魏督就站在他的对面,楚百熊稍稍一个动作都在二人的眼里,见他表情先是呆滞,而后猛的爆射出凶光,并且手按剑柄,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魏轩手指轻轻一勾,立刻有人将楚千雪压了上来。 楚百熊见状,长啸一声,说道:“以庶女,换一个王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也?” 只是还未等他长剑出鞘,大地上神光迸发,不知何时,四周围的地面上竟已布满了符纹,密密麻麻,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链接在一起。 原来是那魏督,早在双方还未交手之前,就料到会有眼下的这般形势,因此在暗中布下一座大阵,占地方圆数里,就连此刻吕卿他们现在所呆的地方,脚下也布满了符纹。 只是魏督也没有想到,魏轩竟然能够转败为胜,最终先露头的,竟然是楚仟循的护道人,而不是他。 其实,一离开魏国的时候,他就乔装改扮,隐藏在魏轩的队伍中,只是魏轩从未察觉,往日遇见小事,他也不会插手,这次眼见魏人被杀的大败,心中又急又恨,不恨别的,只怪魏轩太笨,一开始竟没想到楚人会动手杀人,因此这才吃了个大亏。 虽说在最后的关头抓住机会,转败为胜,可在伤亡的人数上,魏国这方并不占优,如是楚仟循想的那样,无非是魏国人多而已。 只是不到最后的关头,护道者是不会露头的,只要魏轩没有生命危险,魏督都不会露头。 也不怪楚百熊觉得诧异,王子为臣子护道,这还是古往今来第一回。魏镛也没想到会真的遇见麻烦,毕竟魏轩带的人多,又都是魏国的精锐好手,魏督想要为儿子护道,他本不想答应,只是魏督执意要来,为了搏一个亲臣爱民的好名声,魏镛也不好执意阻拦,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真的遇到了麻烦。 若非楚百熊咄咄相逼,口出不逊的话,魏督也不打算露头,只是楚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这才气不过,出头教训他们一番。只是他此次护道,为的就是名声,即便今日不出面,也是迟早要在人前露露脸的。 他布下如此巨阵,为的就是震慑住楚人,以令其不敢妄动。诚如他自己所言,臣死君孤,他可不想让手下的士卒们,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与楚人杀的不可开交,白白浪费了魏国男儿的热血。 很显然,他这样做的效果是显著的,那楚百熊见了,握剑的手果然撒开,面露为难之色。此情此景,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已完全没有杀死对方的可能。而魏国那边也不想两败俱伤,故而双方都有罢手的意思。 魏王子魏督道:“你等不过是楚国的千户,今日即便战死于此,楚国未必就会兴兵伐魏,为尔等报仇。若魏国国师之子魏轩死于此处,我魏国必问罪于楚国,楚国可有什么话说?” 楚百熊见状低下了头,不过片刻过后,便弯腰下拜,说道:“楚国千户家将楚莫拜见魏国王子殿下。” 见他下拜,楚仟循的扈从们也都跟着下拜,唯有楚仟循尚在迟疑当中,不过没过多久,见也跟着下拜。 “你们楚人杀我士卒之事,今日该当如何解决?”魏督问道。 “我……”楚百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楚仟循梗着脖子说道:“今日之事,皆因我楚仟循一人而起,杀我,为你楚国的那些人偿命吧!” 魏督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楚百熊连忙道:“不可,少主乃我楚家兴旺之所在,不可有失,还望魏王子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小儿的莽撞。” 楚百熊抬头看了看四周,不巧正瞧见楚千雪被魏人押着,旋即说道:“魏王子殿下恕罪,不如就将我家小姐千雪赠予王子殿下,以供王子殿下欢心。” 第三十六章 吕卿大战少女莹儿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以庶女,换一个王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也……” “魏王子殿下恕罪,不如就将我家小姐千雪赠予王子殿下,以供王子殿下欢心……” 一声声,一句句,听在楚千雪的耳里,记在楚千雪的心里,这楚莫区区一个家将,就敢如此的安排自己的命运,这如何能叫楚千雪不气。 果然,这世上还是哥哥对自己最好,其余的人都该死…… 但是眼下,恨极归恨极,这里却没有她说话的权利。 楚仟循果断大喝道:“不可,妹妹自幼孤苦,我愿以我的命,换妹妹的命。” 楚百熊大急,真恨不得再起来给楚仟循两耳光子,只是眼下却只能苦苦忍耐,以求魏督能宽大处理。 魏督道:“楚莫,你以为孤是何人?难道那么多兄弟的性命,是拿一个女人能换得了的吗?” 楚百熊闻言大惊,心下暗想:“糟糕,实在不行也只能鱼死网破了,和这群魏狗拼上一把了!” 只是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魏督道:“我无意于此女,但是却也不想再造杀戮,这样吧,你再赔偿我们一些器物,咱们就此了事吧!” 魏督自不会将事情做绝,毕竟他可不想和这些楚人拼命。 楚百熊点头道:“好吧!仟循,将你这几天身上所得机遇,拿出来,送给魏国王子吧!” 楚仟循便把这些他们所获之物取出,送给魏王子等人,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器物,有些是辅助修行的,有些只是装饰,还有些是交战时可以提高战力的消耗品,在刚刚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用掉了。 其中最值钱的一物,乃是楚千雪身上的观天宝镜,只是那镜子早已落到了魏人的手上。 有几个魏人手脚还不利索,不住的在楚千雪的身上乱摸,气的楚仟循直瞪眼。 交物完毕,然而魏人一方,却并没有放人,这让楚仟循的心里大为不安,问道:“尔等打算何时放我妹妹?” 魏轩脸上藏不住的坏笑,早已出卖了他的歪脑筋,道:“你急什么?你家长辈不是说了吗?要将此女送与我家王子殿下,任凭处置,你还在此作甚?” “哥哥,救我……”楚千雪见状,心下害怕至极,原本清纯美丽的脸蛋儿上阵青阵紫,急的涕泗横流,唯恐遭了毒手。 楚仟循怒极,也不讲什么道理,更不问楚百熊的意思,怒喝道:“放开我妹妹!” 楚百熊一伸手,将楚仟循扒拉到一旁,走上前两步说道:“魏国王子殿下刚才不是说,对小女没有兴趣吗?怎么今时又要反悔?” 魏轩道:“是,我们王子确实如此说了,只是王子殿下瞧她不上,却并没有答应要放她回去,赏赐给我们下面的这些人,也未尝不可嘛!” “下面的这些人”,其实表明了就是他自己。刚刚搜她的身的时候,就数着他摸的最厉害,以至于楚仟循在一旁看的直想发飙。 魏督不是好色之徒,然而魏轩却非是什么谦谦君子,何况这楚千雪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倾国之姿,然而一身华服之下,却难掩其曼妙身姿。 此刻她满脸焦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令魏轩动了霸王硬上弓的念头。 她越是羸弱可怜,魏轩的征服欲就越是强烈,恨不得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给办了…… 然而楚仟循又怎能忍受妹妹如此屈辱,他宁可战死当场,哪怕自己死后,妹妹再惨遭不测,至少他已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如此揪心。 只是还未等他动手,魏督那边就已发话,说道:“算了,轩,还是将她给放了吧!” “王子殿下……” 魏轩两眼急的直放光,这都到了嘴边的肥肉,他哪里舍得放弃。然而王子下令,他又不敢不从,只能劝慰道:“王子殿下,这小妮子身材不错,脸蛋儿也很光溜,不如、不如就留下吧?啊?”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都跟着打颤,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魏轩的手,就放在楚千雪的屁股蛋儿上,不住的抚摸,越是如此,却是爱不释手,他恨不得将她摸得有了那个念想儿,然后舍不得离自己而去…… 只是,楚千雪虽然被他摸的有些痒了,但却满脸惊惧与羞涩,怎么可能主动答应他留下来。且她哪里会知道,这位公子到底是真爱她还是只想找找乐子,万一他用够了,再将自己丢给他手下的那些人怎么办? 何况她对着魏轩只有反感,没有一丝丝的情愫,魏轩也不是个有多风流潇洒的男人,论相貌,楚仟循都要胜他十倍,何况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男人,那男人被称之为“仟山宿敌”。 没错,楚仟循有个弟弟,名叫楚仟山,在这个弟弟的面前,楚仟循从不敢以剑道天才自居。 因为自弟弟开始练剑的那天起,楚仟循从未能在弟弟的手上走过一招,也就是说,只要动手,楚仟山只要一招,就能将楚仟循这个剑道天才哥哥给治住。 方才战败的时候楚仟循就在想,如果此次来齐国的不是他这个哥哥,而是他的弟弟仟山,是否还会有今日之败? 人总会把赢过自己,或是远超自己的人看成是无敌的,仿佛用另一个愣头青,就可以克制这个愣头青似的,但结果如何,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 “放了吧!” 直到魏督再次开口,魏轩才在楚千雪圆润且富有弹性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然后将她给推出去,一颗热乎乎的心,也随之凉了半截…… 楚千雪被捏的疼了,忍不住呻吟出声。魏轩听闻,更是心都碎了,急的抓耳挠腮。 魏督见此,忍不住摇头叹气。 于此同时,楚千雪也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魏轩,看那样子,是已恨极。 “唉!”魏轩叹息着看着自己的手臂,满脸的遗憾之色。 说实话,若是楚千雪真的留下来,魏轩未必不会要她,以魏轩的性格,即便不会拿她当做正妻,却也不会让她受多少委屈,即便不宠,却也不会将她打入到冷宫去。 魏督见状,说道:“你若是真的喜欢,等回去之后,可让国师大人遣人去楚国提亲。” 楚国的千户之女,嫁与魏国国师之子,即便是做妾,那也不低了,只是魏轩知道,即便是楚国人答应,他那老爹也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遥远的地方,那个方向正在发生着一场大战。 鸡霸天横矛而立,巫蛊宗十几个女子将他围在当场。 另一边围攻吕卿的人更加的厉害,主要是吕卿也不知道这些人所用巫蛊之术的厉害,因此第一时间未敢发起进攻。 他手握大戟,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颤,暗骂:“这么多臭老娘儿们儿,还真不好对付啊!也不知道她们准备啥时候放蛊,我可得留心着点儿,这一个个的……” 其实所谓的巫蛊宗,分为两个内门,一为巫道,一为蛊道,所谓巫道,即是指遣巫之法,驱使鬼神之力,协助自身,也就是所谓的请灵之法。而蛊道则是用蛊。 吕卿所面对的这些敌手,都是遣巫之人,她们一个手中掐诀,口中念咒,只见有黑压压的胀气,不断的从四方聚来,进入几人的身体之中,然而那些人却进不了他这个圈子,方圆五十步之内,那些人根本无法踏入。 吕卿尚且不知,这正是大戟之威。 关键时刻,吕卿将心念全都寄托在了战戟之上,因为他虽修有棋门之术,然今时尚不能以术伤人,所用者多为谋伐中的离间之道,因此要他与人动手,还力有不及,只盼望“啸龙”能够一鸣惊人,击退强敌。 啸龙也不愧为妖皇所用过的武器,即便不是皇道武器,威压却也令那些鬼怪阴煞之物不能近身。 吕卿还以为她们要放蛊,实则却已开始请巫。 “别过来,否则我这一大戟下去,弄死你们!”吕卿战战兢兢的说道。 面前一位少女忍不住掩嘴而笑。吕卿早就注意到了她,从一见面时,那些人都板着一张死驴脸,唯独这少女时不时的发笑。 这时她又掩面而笑,不由得令吕卿生出了一些好奇之心,喝问道:“喂!你这女人,你笑什么笑啊?” 其实那少女年纪也不比吕卿大了太多,看样子,估摸也就在十二三岁。 少女脸上并未擦粉,也瞧不见有什么小虫子,吕卿再瞧她手脚上,也不见有蛊物活动,甚至瞧不见一丝一毫有蛊啃食过的痕迹。 吕卿心下纳闷儿:“莫非此女的蛊养在体内?嗯,不可不防!” 那少女见吕卿不横装横,不狠装狠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吕卿被她笑的一时发懵,倚戟而立,又道:“你这个女人,我问你话呢?你不说话,老笑个啥?” “没事没事,你继续好了!”少女笑道。 她身后的众女子见状,也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那些人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迫使她们根本无法向前迈出半步,故而在面对吕卿时,都显的十分郑重,唯有这少女,总是发笑。 一女子也十分不解的问道:“莹儿,你笑什么?咱们是为了争夺机缘到此,可不是为儿戏。” “哦!”少女旋即板起了脸,然后一步一步的迈向吕卿。 吕卿大骇,心道:“那些人都不肯靠近自己,估计都是在弄蛊术,唯独这女子前来,莫非已经是弄好了蛊?可是她的蛊在哪里啊?” 吕卿忍不住盯着她左顾右看,看的少女也忍不住有些羞赧起来,问道:“喂!不是要打架嘛?你老往我身上看干嘛?” 吕卿憨直的问道:“你的蛊呢?你把蛊藏哪儿了?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众人一听,无不语塞,皆因这些人都不是养蛊之人。 少女又忍不住好笑起来,“我们都是巫女,身上没有蛊。” “我才不信呢!糊弄鬼呢吧你?”吕卿晃悠着手里的大戟,厉声喝问。 少女莹儿一笑,摊开双手道:“你看呐!我身上就是没有带蛊。” 吕卿看了看,果然没有,随后又道:“嘴里,你嘴里有没有蛊?” 少女莹儿又一张嘴,随后说道:“这回呢?这回你看清了吗?我嘴里也没有蛊是不是?” 吕卿道:“那你把蛊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行,你别过来!” 吕卿见她大步向前,吓得连连后退,说道:“你别过来,否则我一戟戳死你!” 少女闻言,果真放慢了脚步。吕卿见状,又道:“唉~对,好了,你就站那儿别动了,别再往前走了,否则我可就真不客气啦!” 余下的那些巫女见少女莹儿,竟能逼近吕卿十几步远的地方,当下又是好奇又是不甘,也跟着纷纷向前,然而却都停留在五十步开外,根本无法再度向前逼近。 有一巫女,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于是忍不住大声说道:“莹儿,你怎么离他那么近呢?” 莹儿挠了挠鼻子,“不是说要将他拿下吗?” 众女巫见此,均以为是莹儿的修炼速度奇快,实力已远超她们,故而才能站在距离吕卿十余步的地方。虽然很多人心有不甘,乃至是嫉妒,然而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这小莹儿能将吕卿擒住,从他身上翻出一大堆法宝来,再洗劫他一大堆有利于修行的丹药,给姐妹们分了。 如果幸运,最好再从吕卿的身上查出新诞生的星辰的下落,那样说不准她们之中的幸运儿,就有幸成为星辰转世之人,获得星辰之力,从而摇身一变,也成为盖世奇才,就如同莹儿一样。 只可惜她们实在太高估吕卿了,现在他身上除了那本谁都打不开的棋门宝典,和那仅剩三分之一不到的百灵丹,其余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一杆啸龙,即便是送给这些女巫们,她们也毫无用处。 只是她们哪里知道这些,一个劲儿的催促莹儿,快些对吕卿下手。 只是吕卿手舞一杆大戟,施展开没有路数的胡抡大·法,一时间舞的风声四起,胆小的莹儿根本无法近身。 吕卿一边练着,嘴里一边恐吓着:“别过来啊!我告诉你,我的大戟长眼睛了,我可没长,万一一不小心把你戳个透明窟窿,我可没钱给你治伤。” 那些人见莹儿笨手笨脚的,完全不似请灵在身的样子,均觉得十分怪异,一时间也不知是被吕卿压制的,还是怎的,有人不耐烦的道:“莹儿,你就不能再给力些吗?” 莹儿这时累的气喘吁吁,虽说吕卿拿着大戟,可毕竟是男孩子,且吕卿所修的棋门之道也甚是厉害,虽然开辟气府才刚刚开始,然而其特殊的修行之法,却也令他恢复极快,耐力极长,故而倒显得比莹儿还轻松些。 莹儿左晃右突,还要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吕卿手中的大戟,深怕一个不留神便真如吕卿说的那样,被戳出一个透明窟窿来,其实并不轻松。此刻又听那些人不断的催促自己,心中顿时倍感委屈,回头争辩道:“你们怎么不动手,就叫我一个人在这里与他斗?” 那些人闻言,霎时间变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吕卿见状,急忙见缝插针道:“对啊!你们怎么不上呢?是不是等着莹儿累了,好把她和我一起害死?” 莹儿本就累了,觉得委屈,听闻吕卿此言,又惊又惧,委屈感翻倍的往上曾,一想到自己在前面拼死拼活的,帮她们打仗,她们却还想着要趁自己虚弱的时候来对付自己,简直就是狼心狗肺,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吕卿趁此良机,赶忙喘了两口粗气,同时透过四肢百骸,不断在空气中汲取先天之灵,以补充刚刚耍大戟时所消耗的真气。不过也不忘记加大自己的离间工程,对莹儿说道:“莹儿,我一看你就是好孩子,和我一样,心地善良,且修行天赋极高,可不能与这群暴徒为伍,否则说不准哪天,她们嫉妒你的天分,把你害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嗯!”莹儿一边哭着,一边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否则那些人干嘛不上来帮她,看她自己和吕卿在这边折腾。 这时,有修为较高的女巫,看出了莹儿身上的不同之处,就问道:“莹儿,你刚才是不是没有请灵啊,为何笨手笨脚的?” 莹儿点了点头。 吕卿怕是这其中有什么名堂,大步向着那些人走去,口中喝道:“你们这些人,又想害莹儿不是?莹儿别怕,我来保护你!” 莹儿看了吕卿的样子,心下好是感动,只是见那吕卿前冲,众同门姐妹纷纷避让开来,心下也是狐疑,想那些姐姐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吕卿也非是什么厉害之辈,为何要躲避开来?即便他手持长戟,可以不过尔尔,刺了那么多下,也没能将她刺中。 那些女巫中,有人大声喊道:“这家伙的身上,有压胜之物,我们无法与他靠得太近,莹儿,我们不是不想出手帮忙啊,实在是我们无法近身。” 莹儿闻言,顿时破涕为笑道:“姐姐们,他身上的压胜之物乃是那杆戟,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反正是很厉害,灵物一见了就害怕,不敢靠近他,你们把灵卸掉,不就自由了吗?” 第三十七章 那只鸡妖很凶残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心下猜想,也多半是如此,只是他自己怎么肯说出来? 本想着拖到鸡霸天将那边战事结束,把那些巫蛊宗的妖女们打跑了,再来解救自己。可谁料想,到底还是被这个名叫莹儿的少女给说破了,顿时被气的不轻,破口大骂道:“你个妖女,坏女人,我往前冲本为了救你,可你却拆我的台,真是不可原谅!” 莹儿一听,顿时又惭愧起来,觉得自己还真是对不起吕卿。 可她哪里知道,吕卿前冲,根本就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想将她与另外一些巫女隔离开来,以免她将这个秘密说出。只是莹儿却为此自责不已,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巫女们听了莹儿的话,立刻卸去身上的灵物,纷纷扑到近前,对吕卿下手。 吕卿顿时感觉压力山大,挥舞起大戟,吓得这些巫女们不敢近身。 她们人虽然多,修为也都不浅,只是一身本领都在巫上,失去了灵物的支持,她们也不过和吕卿一样,身上有气,却用不到妙处。笨手笨脚的,根本无法对抗吕卿手中的大戟。 要做到空手夺白刃,还不是她们这样的。 有个巫女忍不住祭出一道巫鬼符箓,内里拘禁着一条食人恶鬼,只是当符箓爆裂开来的时候,也不知怎的,那恶鬼竟然一下子散掉了,根本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还害的她白白失去了一张锁鬼灵符,以及些许激发灵符的真气。 那女子气的不轻,呼喊着杀了上来,只是被吕卿大戟横着一扫,差点扫中,又连忙退了回去。 巫女们虽然人数众多,只是都空着手,又不是什么格斗高手,身上也没有带刀剑等硬手的家伙,故而吕卿一手胡抡大、法,打的是顺风顺水,一时间众女巫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一场术士大战,硬生生被她们几个打成了笑话,打远处看,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只是她们本来也都是孩子的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七岁。 只是她们庆幸的是遇见了吕卿,而不是和另一些蛊道的人一起,去对付凶残的鸡霸天。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花季少女,选择了不同的修行之路,在今日遇见了不一样的对手,这只凶残的鸡妖显然不是那么好惹的,因为他真的很凶残。 他的样子,从来就不是在吕卿面前的乖巧模样,而是一个嗜血的屠戮狂魔…… 当楚仟循、魏轩等人平息了恩怨,赶过来的时候,他们所看见的一幕,令他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杀人同样不曾手软的楚仟循也是一惊,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没有与这只鸡动手。 战斗的最开始就很不一般。 不得不说,这些巫蛊宗的弟子们,也确实是有些娇纵狂妄。只见一名修蛊道的弟子双掌合十,旋即有一股紫光爆发开来,仔细看,此时她的双掌之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那些自然都是蛊。 这些蛊的外表坚硬无比,非法宝重器根本不能破防,因此她冷笑着冲了上去,完全不把鸡霸天掌中生锈的长矛放在眼里,阴恻恻的笑道:“区区一只鸡妖而已,也敢小瞧我们巫蛊宗,今日就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旦被她打中,她手上的蛊就会瞬间侵入到对方的身体之中,纵然这鸡霸天拥有着消化掉蛊毒的本领,也不可能消灭入侵到血液中的蛊。 只是她太大意了,也太想当然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鸡霸天掌中的长矛刺中。 鸡霸天可不管那个,更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在他的眼里,这些女人还没有山上的母鸡好看,见对方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袭来,正好拿她们试试自己新得的武器,当下挺矛便刺。 一刺即中,在某一刹那间,长矛似乎是伸长了不少,因此那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只听噗的一声,长矛已然穿心而过,却并不做丝毫的停留,直到透体而出,方才停下…… 可能是这个时候,该女子的痛感还没来得及传递向大恼,只是眼睛看见自己被刺中,并且身体被挑起,已到了空中。 不得不说,妖精的力量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鸡霸天看似毫不用力,只是单手持矛,轻轻往起一挑,就将该女子挑了起来。鲜血顺着矛杆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有些在半路滴落,有些则好像要流到鸡霸天的手腕处。 女子以染血的双手,在长矛上无力的摸索着,试图救下自己,然而鸡霸天却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在最后的关头,她身上所养的蛊全都冲了出来,有些振翅而飞,有些则顺着矛杆,一齐扑杀向了鸡霸天。 这些忠诚的小虫子,已经感受到了主人的绝望,纷纷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向了鸡霸天,妄图在生命最后的关头,搏上一搏,为即将死去的主人报仇。 只是鸡霸天单臂用力一抖,原本爬在矛杆上蛊虫均被震死、震落,而飞在空中的蛊,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招“鸡眼”杀死。 只见在危机时刻,鸡霸天的双目中突然爆射出两道炽烈的光线,瞬间将那些飞行在空中的蛊全部烧死。 远处的人们看的无不惊心动魄,鸡霸天却不以为意,因为这在他看来,跟杀死一只兔子也没什么区别,随手一掷,将该女子的尸体抛出十几丈远,落地时尚有一丝微弱的意识,她不甘的望着天空,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水,两只脚在地上蹬了又蹬,肚子往起挺了又挺,也不知是痛的还是闷的,亦或是想站起来…… 她的手深深抠进了地面,随即就再也不动了。这一年,她才十八岁…… 见状,余下的巫蛊宗弟子也都呆住了,她们不是没有见过死人,而是从没有见过死的这么干脆的。那是她们还太年幼了,没有经历过蛊道最残酷的竞争的缘故,否则当她们看到那些以身饲蛊、活人祭蛊了之后,就再也不会为了眼前的死状而感到不安。 不过那种弟子,也不会轻而易举的下山,更不会连个护道的都没有。 就因为她们是刚入门的弟子,没人重视,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般被屠戮的事情。 时光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多做停留,就在一群蛊道弟子们悲伤恐惧的时候,鸡霸天再次动了,他无声无息的前进,快的不愧是妖,一矛横扫,顿时将另一名巫蛊宗的弟子拦腰斩断。 该女子并没有当场死去,而是绝望的挣扎着向前爬了一小段距离,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极短的血线,其中难免有不忍言之物…… 余下的巫蛊宗弟子们更加惊悚,正欲做鸟兽散时,忽然有一名女子站了出来,怒吼道:“绝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们巫蛊宗,大家跟我一起上,杀了这只鸡妖,为死去的姐妹报仇!” 原本正准备逃跑的巫蛊宗弟子们,一下子又来了勇气,只是,她们却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到底是什么。 原本,鸡霸天可以在那为首的女子说完那些话前,结果了她的性命,可是却被他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原因无他,如果在她发言之前,或者是途中将她杀死,那么余下的巫蛊宗弟子就会四散奔逃,那个时候再追杀起来比较麻烦,故而等她说完,让那些女人都集中起来,向自己进攻,然后再将她们一同杀死。 一女子含泪大叫着,不退反进,冲向了鸡霸天,在她的身体周围,密布着无数的蛊物,宛如穿了一重厚厚的盔甲,一般的武器根本难以破防。 鸡霸天心下大喜道:“来吧!刚才杀死的两人都太轻松了,正好拿你试试威力!” 鸡霸天运足了真气,自双掌缓缓流进长矛,长矛自矛尖开始,渐渐的亮起一道神秘的符纹,符纹由上古的文字组成,慢慢散发出毁灭的光辉。 “来!”随着鸡霸天的一声大喝,他的双掌紧扣住矛杆,向前挥舞。 一击之下,尽显毁灭之威。 嘭的一声,长矛的矛锋与该女子发生了碰撞,随后四周围发出了火炭红的光亮,在这一次碰撞中,该女子的护体毒蛊尽数死亡,被烧焦,变成了微不足道的火炭。而该女子自胸部以下,膝盖往上的一段身躯不知被打到了哪里,似乎是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一样,只剩下两段焦糊的身躯,一段掉落在鸡霸天身前约四五丈的地方,是被冲击时反作用力震飞出去的,而另一段躯体则掉落在鸡霸天身后两丈有余的地方。 该女子没有一丝丝挣扎,甚至有人怀疑她,可能连鬼魂都已经不存在了。 这霸气的一击实在太强了,原本巫蛊宗所鼓舞起的士气,也在这一击之后,从新打散。 “这是什么招法?怎么会如此恐怖?” “这只鸡妖是不可战胜的,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快走吧!千万别看他……” 这是周围人们心目中的想法。鸡霸天似乎也对这一击相当的满意,微笑的抚摸着手中的长矛,“嗯,不错不错,比起那盏仿造的宝莲灯要强得多的多,而且我怀疑它夜晚也能这么厉害……” 一息间,鸡霸天连斩三人,顿时压住了场子,原本想逃的人,其实也都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 巫蛊宗的弟子们,没有人敢大喘气。有一人转身欲逃,然而才走出了还没有三步远,就被鸡霸天从后面赶上去,一矛刺透了身体。 又有一人见状想逃,被鸡霸天扑过去,一矛消掉了脑袋。 噗噗……鲜血溅起多高,死尸纷纷倒地,鸡霸天怒吼道:“我看谁还敢逃!” 有一年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女,抽泣着,仿佛已失去了理智,拼命的狂奔着,却被鸡霸天一矛刺翻在地,“逃、逃、逃……我叫你逃!” 这一次更加令人绝望的是,鸡霸天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而是长矛上亮起了一道符纹,旋即伸长,刺了出去,将那女子刺死。 而这个时候,楚国的百熊以及楚仟循等人,全都默默的后退,没有一人肯站出来阻止杀戮。 远在另一处战场上的吕卿毫不知情,他还在与那些单纯可爱的女巫们战斗,虽然这战斗与鸡霸天那边的战斗比起来,有些不像样子,但双方看起来打的还很认真。 因为一时间那边没有人敢逃,也没有人逃的掉,故而这边的人还都不知道那边已经打成了何等惨状。 鸡霸天为了试验自己的武器,逼着那些巫蛊宗的女子们,一个个向自己发起挑战,杀戮的正酣之时,忽然有一人高声喊道:“妖物还不住手!” 这人也是巫蛊宗的弟子,只是他年纪已大,也不是这次试炼的年轻弟子,而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位前辈,看样子已有四五十岁了。 只是修炼蛊术,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该女子尽管脸上也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但还是遮掩不住她粗糙且凹凸不平的面皮。 鸡霸天见又来一人,心下却还不知死活的欢喜起来。 “你这妖孽因何屠戮我门人弟子?”来人在空中,被一根丝线悬着。那丝线接近于无色透明,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只是即便仔细看了,也不知道丝线的另一端连在何处,只能瞧见是通往了天上。 “难道是从天庭上续下来的人?”鸡霸天嘎巴嘎巴嘴,心中暗道。 也不知是丝线被拉长了,还是从上面放下的,这人原本盘坐于天空中,缓缓下沉,同时也站了起来,双脚缓缓着陆。 那人冷声道:“我在问你话呢?” “那个,你是在天上来的吗?”鸡霸天不答反问道。 那人虽是不耐烦,不过却仍然回答道:“我是巫蛊宗的天蛛女,如果你还有点见识的话,就应该听说过我的厉害,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就在我发怒之前,自断一翅一臂,并且跪在地上求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此次真是针尖碰上了麦芒,一个不把人命当命,一个狂妄起来法力无边,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鸡霸天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即便我今天自断一翅一臂,然后跪下来求你,你也会嘿嘿冷笑一声,然后对我说:‘抱歉!我只是说或许饶你一命,现在我又不想让你活了,你给我去死!’” “不错!”天蛛女又笑了起来,见到如此多的同门晚辈死去,她竟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伤感,有的只是想要杀人的冲动,冷声道:“那边的人也都给我听着,在我杀死此鸡妖之前,你们谁都不准给我动,敢动一下的话,别怪我要了你们的命。” 说话间,天上仿佛刮起了风,随后乌云密布起来,这些人当中,只有魏国二王子魏督能看的清,天上飘过来的不是云,而是一团巨大的蛛丝,至于蛛丝上面究竟趴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只能心下暗道:“糟糕,早知如此就该早点带着魏轩等人逃之夭夭的,现在再想走,只怕是已经晚了。” 伴着微风,有一条条透明“彩带”,自天空中降落而下,仿佛要填满整个战场。 每一条“彩带”之间,都趴着无数个微小的生命,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 一名魏国来的扈从,不小心触碰到了一条“彩带”,瞬间有无数只肉眼难以捕捉的小蜘蛛,爬满了他的面颊,极痒无比。用手一抓,却见满手的鲜血,随后有剧痛感传来。 无数只小蜘蛛趴在他的脸上,疯狂的撕咬着他的肌肤,并不断的向其中注入毒液。 只是一瞬间,那人便已难以忍受,挣扎着,嘶吼着,倒向了地面。 见此,必然有同伴会伸手前去搀扶他,魏督见状连忙出言阻止,只是还是比现实来的稍微慢了半拍,有两人与之接触,随即也被蜘蛛爬的满身都是。 蜘蛛们开始向他们三人的体内注入大量的毒液,而后啄食,三人先是变得浮肿起来,肿胀的好似三堆馒头、三头猪,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几声,就已相继死去。而后,他们的身体开始迅速的消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一堆骸骨与衣服…… 三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这顷刻之间消失了,死的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与悲呼,而活着的人也被惊的呆住,当然这并不包括鸡霸天。 落在鸡霸天周围的彩带以及蜘蛛,都被他以“鸡眼”灼烧的死的死,逃的逃,就连天蛛女都忍不住赞叹,“小鸡崽子,你行啊!看来还有些道行,吃了你,应该可以让我饱上半年。” 说话间,她的肌肤外也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蜘蛛,最后连她的眼瞳里都是,耳朵里也被塞满,嘴里也是…… 鸡霸天甚至怀疑她的肚子里都有,旋即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要经历生死大战的样子。 只是在这个时候,在鸡霸天的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那不是别人的嚎叫,正是楚国千户之女,楚千雪。 第三十八章 吕卿大败众巫女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这一声嚎叫显得尤为响亮,即便是远在盆地的外围,也依然能听得见。 吕卿只听得是女人发出的尖锐叫声,却不是鸡霸天的惨呼,既然不是鸡霸天的惨呼,那便该是他的敌人的。 说实话,就吕卿本人而言,如果对方实在胡搅蛮缠,纠缠不清的话,他也不介意杀死一两个人立立威,但却绝不会、也不允许像鸡霸天那样,肆意的屠杀别人的性命。如果有别人那样做了,他也会尽可能的出手阻止,当然,平他如今的胆气,到时候敢不敢逃跑都很难说了。 故而吕卿这个时候心中大喜,大笑道:“哈哈!你们完蛋了,我告诉你们,那只大鸡妖逼急了可是会吃人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以免到时候被吃了,别人想给你收尸都找不着。” 几名巫女们听了远处战场上传来的惨叫,心下都不由得一紧,可是想想看,两个实力差距过大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呢?何况是一人一妖!若那鸡妖真的吃人,似吕卿这般弱小的人类,岂不是早就被吃了? 想到此处,其中一位年长的巫女道:“姐妹们,别听这小子胡说,若是吃人,也该先吃他。咱们把这小子围起来,待捉住了他,再去帮助蛊道的姐妹们,万不可让蛊道的同门,小瞧了咱们巫师一脉……” “嗯!”众巫女们齐齐点头,旋即分散开来,看样子是要将吕卿包围在中间。 吕卿见状,哪里肯让她们得逞,仗着自己手中的大戟,横冲直撞,不等众巫女们将他合围,便开始向前突击,只要再杀上两个回合,他确信就可以逃出盆地的范围,那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吕卿就不信,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逃跑,这些巫女们还能飞到天上去,给自己来个天女散花。 只是,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些巫女们,因为她们真的会飞…… 吕卿心里开始纳闷儿,“难道这些女子竟已修炼到了可以御空而行的境界?如此,那还怎么逃啊?” 吕卿当下定住身形,随后他发现,那些飞在空中的巫女们,并不能靠近自己,距离他最近的,大致也在五十步开外,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巫女们并不会飞,乃是仰仗着附身的灵物飞行。 虽然这在常人的眼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吕卿却已想出了一条妙计,他要针对此事,狠狠的整一下这些巫女们。 十几名巫女自空中降落,将吕卿围在了个方圆近百步的距离内,随后慢慢收缩包围圈,显然是已卸去了灵物。 吕卿突然大吼一声,向着一个方向冲杀过去。该方向上的巫女见吕卿目眦欲裂,如要杀人一般,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向两旁避让,不敢与吕卿的戟锋硬撼。吕卿借机,再一次从包围圈中杀出。 为此,那两名巫女可能遭受到了为首巫女的斥责,当下跟在吕卿后面紧追不舍。剩下的巫女们,有的在地上狂奔,如赶羊追兔子一般,从两翼包抄上来,有些则为图快,迅速招来灵物,御灵而飞,妄图超过吕卿,在前面堵截他。 只是这些女孩子们的想法未免太过单纯,让吕卿跑着跑着,就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为别的,而是他已预见了众巫女们,从天空中掉下来的凄惨画面。只见他先是猛的转身,向着巨大的盆地上侧狂奔,打算在这一侧飞行,绕到吕卿前方堵截的巫女们,原本离着吕卿都有一段距离,因此飞的并不是很高,唯独占了一个“快”字。 只是吕卿原本就在她们前方,此刻她们不过刚刚追赶了上来,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被吕卿这么一冲,顿时紧张起来。 此刻吕卿手里所拿着的大戟,成了她们眼中的吹命符一般,令她们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故而都已最大的速度,朝着远离吕卿的方向飞行。而远离吕卿的方向,就是盆地上侧的方向,地势远比下方要高了很多。 众巫女们一惊之际,只顾着远离吕卿,却忘了拔高,顿时有三五个巫女撞到了盆地的一侧,纷纷跌落下来。 而于此同时,吕卿猛的向着相反的方向抛出大戟,也就是盆地的下方一侧。不用看,原本打算从下方一侧飞行,绕道吕卿前面围堵吕卿的巫女们,见吕卿突然掉转方向,也只好跟着临时变相,追在吕卿的身后。 只是她们万万没想到,吕卿会突然抛出大戟,向她们的方向飞来,一时间惊魂不定,此刻就算她们想逃,却也来不及了,那大戟来势太猛,根本来不及远离。 有动作快的,急忙遣散掉身上的灵物,让灵体们自行离去,否则拖着肉身,根本来不及远遁。 而另有一些反应慢的,却还未来得及思考,就已被大戟飞到了近前。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令那些人一时间身感茫然,那些没有来得及卸掉灵物的人,灵物就已死在了她们的体内,很长时间修炼所得来的灵,就如此死掉,令她们痛心不已,只是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就是她们一个个都悬在空中十数几丈,乃至更高的地方,一旦跌落下去,皮肉之苦也够她们吃上一壶的了。 啪嗒啪嗒…… 一群飞翔在天空中的巫女,翻车的翻车,坠机的坠机,令吕卿不住发笑的同时,也令剩下的巫女们惊慌失措。 吕卿快步飞奔过去,拾起跌落在地上的长戟,走向那些同样跌落在地,不断翻滚,痛苦呻吟着的巫女们。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呢!”有两名十三四岁的小巫女,见状急忙拦在吕卿的面前,握着小拳头说道。 现在她们的状况十分糟糕,有六七名伤员不说,剩下的人手也不足以包围吕卿,此外更是士气大挫,原本想要生擒吕卿的念头没有了不说,还要担心被吕卿捉住,乃至是杀死。 吕卿大戟一挥,径直的冲向那两名小巫女,吓得她们顿时做鸟兽散。 剩下的那些没有受伤,或受伤较轻的巫女们合在一起,不过六七人而已,若是各个都悍不畏死的与吕卿拼命的话,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只是她们一个个心惊胆颤,还哪有想要战斗的样子。 一个年岁稍长的女子,见状挡在了吕卿的前面,说道:“你快走吧!” 吕卿见状,知道这些巫女们是怕了自己,微笑道:“怎么?你们不想生擒活捉我了?” 那女子道:“不想了,你快走吧!” 吕卿道:“你倒是说的轻巧,那我那位鸡妖朋友怎么办?” “他……”那巫女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鸡妖那边的事她无法做出决断。 巫蛊宗看似是一个整体,然而内部却又分了两个门派,一个就是她们巫派,巫派又分为男巫与女巫,她们这些巫女就属于女巫一脉,另有一脉被称之为男巫,也可做巫男,或者巫师,她们这些巫女们当然也可被称作巫师,修炼巫鬼之术。而那些对付鸡霸天的弟子们,则属于蛊派,蛊派中很多术法其实要比巫派残忍也血腥的多。 老祖师蛊滇开宗立派之时,虽将巫蛊之术拆分开来,以传授巫术为主,蛊道次之,为的不是巫道远胜过蛊道,而是蛊术害人不浅,养蛊之术往往七分伤敌,三分伤己,故而以巫为主。 虽说巫术也是害人害己,然而却远不及蛊术邪恶。 虽说两者都是害人之物,然而有力就有弊,如用此法去惩治恶人,维护良善,也不失为大功一件。祖宗之术不可丢,蛊术与巫术同时又有医人治病之法,其实相比于棋门之道,倒好似还要仁义得多,因为棋门之道,从诞生之初,就是纯粹为了杀伐而存在,故而单单从表象上来看,巫蛊之术还好过棋门之术,不仅可害人,还可救人。 然而凡事都不只能看表象,从传承上来看,死在巫蛊之术下的人,要远远胜过死在棋门之下的人。并且,许多死在巫蛊之术下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二者相比,棋门如枪炮,要战,我就明着杀你,无论是用计还是斗法,我就要弄死你,并且奇招百出,叫人防不胜防。棋门之内包罗万象,乃至是蛊道巫术也在其算计之内,天地间有的它要算,天地间没有的,它还要试着去算,只要是战胜于敌的办法,它都要算。 而巫蛊之术往往用在小处,与人有私仇,下蛊整之、情郎负我,以蛊杀之、小人辱我,请巫害之…… 死者往往无声无息,宛若病死…… 而在吕卿看来术无好坏,主要还得看什么人用。譬如说自己,那就是大大的好人。天下共十善,吾有九善,天下人共一善…… 虽说巫蛊宗以巫术巫门为掌教,然而蛊术之邪、蛊术之强,却往往在巫术之上,故而巫门向来不敢过问蛊门的事,而蛊门也很少过问巫门的事,虽是一教,但却宛若两门。 那少女对吕卿阐述了她们的态度,从现在开始,她们两不相帮,简单的说,就你们与蛊门的事,我们巫门不掺和,你们也不要为难我们。 吕卿却不知巫蛊宗如此多的细节,见对方已经如此说了,也只好憨憨的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刚要去支援鸡霸天,却见天空中忽然下起雪来。 九月初九,重阳之际,何时曾下过雪了?一时间惊讶的不止有吕卿一人,小巫女们也都惊讶起来,那为首的巫女喃喃道:“天有异象,必有大变!” “嗯?”吕卿也疑惑的望着天空,只是他很快便发现了问题。 这哪里是什么雪?而是无数条细小的蛛丝…… 在不远处的天空上,也就是鸡霸天与蛊门弟子交手的正上方,飘着一团乱糟糟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仿佛是云,可却有些脏兮兮的,似沾染了无数的尘埃。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莹儿也走了过来,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站到吕卿的身边,眼神恍惚间还透着些许委屈,仿佛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而感到惭愧。 这时候吕卿本想笑着安慰安慰她,只可惜他笑不出来,因为远处的战场令他担心。 “莹儿,快去帮你师姐把受伤的人都抬过来,别在哪儿傻站着了。”为首的巫女说道。 “好的燕姐姐!”莹儿强挤出一个微笑,对那为首的巫女道,随后又向吕卿招了招手,“那个小弟弟,我……” “没事……”吕卿洒脱的摆了摆手,旋即向着鸡霸天他们交战的方向行去。 就在这时,迎面跑来了两名蛊派的门人,一个个样子十分的狼狈,眼中有惊恐,更有不安。其中一个,在跑进吕卿身前十几步的时候,忽然倒地,身体随之浮肿起来,宛如被吹起的气球一般。 她惊恐大叫道:“苗师姐救我、救我……” 话音入耳的刹那,她的人就已死绝。 另一个蛊门的弟子非但没有停下来救她,反而更加惊慌失措的,向着吕卿他们这边跑来。 本着路不同不相为谋的想法,她对吕卿的感觉也如鸡霸天一样冷血且强大,遂跑到吕卿的面前,跪求道:“救我、救我,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我们了,求求您不要和我们这些晚辈计较,求求您饶恕我们把,救救我、救救我……我真的真的还不想死!” 而这个时候,那个倒在地上,浮肿起来的少女又瘪了下去,并且她的脸上及身上出现了无数红色的斑,然后慢慢扩大,最终遍布全身,眼色也随之变深,就像被绞肉机绞碎了一样。 吕卿起初不解,还以为这是鸡霸天的手段,心中暗道了一句:“这鸡霸天也未免太残忍了点……” 只是下一刻,他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死掉的蛊门弟子,身体上的红斑变得越来越淡,最后露出白色的骨骸。这明显不是被利刃所伤,在那些白色的骨骼之间,趴着一层灰色的蛊虫。由于离得不够近,吕卿看不真切,但想来也很危险,否则这个蛊门的弟子也不会如此恐惧。 那被唤作燕姐姐的巫女,原想过去营救那蛊门的弟子,只是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名弟子就已成了一具骷髅…… “这……”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状,心下不由得一紧。 而就在这时,吕卿也已摆脱了那位蛊门弟子的纠缠,本欲奔过去看个究竟,然而却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他扭头深深的忘了一眼那蛊门的弟子,见她像个被吓极了的小猫,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杀气,这时方才回转过身来,望向死尸。 他发现,危险竟然是那具尸骨上散发出来的,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大喊一声,让那巫女快些远离尸骨,随即他也向后撤退。 在吕卿出言提醒之时,那被唤作燕姐姐的女子也已察觉到了危险,只是此时莹儿却已跟了过去,并且比她离的还近。 眼看无数只仿若米粒大小的蜘蛛,突然暴起向她发难,顿时吓的呆住。 关键时刻,被唤作燕姐姐的女子,一把将莹儿提起,将她向后抛去,随即自己也远离那具尸体,只是她躲得还是慢了些,虽然莹儿得救了,但她自己却已被毒虫咬中,眼看着半条胳膊上已经爬满了蜘蛛,当下悲叹一声,不再挣扎。 只是在这个时候,吕卿突然跳了过去,长戟一挥,瞬间将她爬满蛊虫的胳膊斩断,大声说道:“快走!”随后拉着她,向远处逃遁。 此刻“燕”也顾不得胳膊的疼痛,拼命的跟着吕卿,一起向莹儿的方向奔来。 身后的蛊虫普天盖地,仿佛是一阵毒风,好在大多被地上的胳膊所吸引。 待行出一段距离,三人方才狼狈的停下,吕卿翻了翻口袋,见身上只剩下半枚百灵丹,对灵魂修炼有奇效,却对治疗外伤无大用。 好在莹儿与“燕”的身上都有治疗外伤的药物,几个同门是姐妹们也都赶过来,给“燕”爆炸。 由于事发突然,许多巫门的弟子都没有搞清状况,只知道吕卿斩断了她们师姐的一臂,却不知道为何,燕师姐不仅没有生他的气,反而还跟着他一起跑路,实在叫人发懵。 吕卿对那死里逃生的蛊门弟子问道:“喂!那些不是蛊虫吗?” 姓苗的女子点头答应道:“是。” “那为什么还咬你们自己人?是你们养的,无法控制了?”吕卿其实问出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想问的话题。 那苗姓女子颤巍巍的答道:“不,那是天蛛!” “什么意思?”吕卿挠了挠脑袋,自是不解。 在场的出了“燕”以及几个各别的弟子外,也都搞不明白,天蛛怎么了。后面的事情,自不必吕卿多嘴,有得是人替他开口询问,吕卿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即可。 原来那名叫天蛛的女子,乃是巫蛊宗的一代天骄人物,只是因几年前与宗主苗青青产生了不睦,这才反出宗门去,据说是在九州之外的地方,寻得了一块土地,自立门户,叫什么圣蛊宗。 这次不知为何突然出现,见巫蛊宗弟子被妖物屠戮,与鸡霸天大打出手,只是这位前辈似乎并非善类,一时间蛊虫飞的到处都是,见谁杀谁,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屠戮的。 在苗姓女子的嘴里说出,那自然是与鸡霸天一样的可恶。 第三十九章 中蛊得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听完苗姓女子的叙述,方知鸡霸天原来在那边大开杀戒,屠戮那些已经屈服的蛊门弟子们,一时间心情大为不悦。 只是再一想到,他与巫蛊宗的叛徒天蛛女交手后,心下里又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暗道:“天蛛女号称十恶不赦,又能在九州之外的地方独自建立宗门,那显然也不是寻常人物,保不齐可与父亲拼上一拼,这样的人物,他能是对手吗?” 吕卿急的在原地直打转,有心前去帮忙,又怕到了地方,反而连累鸡霸天,毕竟他当下的那两把刷子,几乎是写在脸上的“没用”。 可不去帮忙吧,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是不是自己太无情了呢?万一去的时候,鸡霸天刚好与那人战斗到最关键的时刻,双方势均力敌,只差自己这大戟,往前一戳,他就赢了!可若是不去,他就可能被小蛊虫从后面偷袭,以至于战败…… 可万一要是去的时候,原本鸡霸天还有些优势,亦或是双方势均力敌,自己这一去,反而给天蛛女抓到破绽,他再为了保护自己,反而战败,却又该如何? 吕卿思来想去,真是越想越矛盾,越想越不知该如何是好。四五步的距离,被他硬生生的走出了半里多的路程,心下反复询问:“怎么办、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 正这时,耳畔传来了哭泣声。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少女莹儿。吕卿扭头看去,只见她正抱着“燕”的衣襟,流眼泪,边哭边道:“都是因为我,因为救我你才中毒的……” 燕已经昏迷不醒,嘴唇以及眼圈下面黑的吓人。 吕卿连忙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苗姓女子道:“燕师妹中了天蛛的毒,多半是没救了!” “没救了?”吕卿本以为帮她斩断了手臂,摆脱了天蛛的追赶,就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天蛛的毒竟已流进她的血液当中,到最后还是难逃厄运。 巫门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来时还以为此处出了大机缘,一个个兴致勃勃的,还以为是要捡到了大便宜,可谁料想,竟然会弄成这副模样。蛊门的弟子几乎死伤殆尽,而巫门的弟子也多被重伤,那些因巫灵丧生于体内的师姐妹们,全都在昏迷当中,能否醒来尚未可知,剩下的六七名弟子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一时间也行动不便,队伍中唯一的主心骨燕师姐又中了剧毒,昏迷不醒,死生未知,当下有不少的弟子也都跟着哭了起来,霎时间哀声四起,一片悲凉。 吕卿也被她们哭的直冒汗,本就焦急,此刻更是火上浇油,身处进退两难之处,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那苗姓女子跟着哭起来之后,更是悲惨至极。 这些巫门的弟子再怎么样,至少现在还都没有死,至少还都昏迷着,有一线的生机,可她们蛊门,此次前来的几乎全灭,恐怕也只有她活了下来。 那一幅幅凄惨的画面,至今仍就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只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怀了。她的哭不是哭,是哀嚎、是呐喊、是宣泄…… 宣泄她的恐惧、宣泄她的悲伤、宣泄她的失落与伤痛…… 吕卿心下暗想:“什么是敌人?什么又是朋友?明明要拼个你死我活,怎么眨眼之间,就都跑到我的面前哭来了?” 打小就被称为哭巴精的他,此刻却没有哭,而是焦急的想着对策。 可就在此刻,他悬着的心猛然间一沉,庞大的灵魂神识警觉的告诉他,有危险正在降临。 这就是修炼强大灵魂的好处,也是进入玄级后,裂道分神的潜在能力。欲求分神,首先就要有强大的灵魂感知力。而感知危险的存在,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以吕卿当下的实力,他还不能感知到危险的具体方位,只能够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并且在时间上,也不会太超前,只会比肉眼的判断稍微提前上一点点而已。 此时危险降临的预兆突然浮现,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的,就是“天蛛”。 只可惜他第一次判断错了,导致自己喊慢了半拍,莹儿遇险,燕为救莹儿,断了一臂不说,眼下又中蛊毒生死不明,这一次他仍旧没有判断对方向,要杀他的,不是那些天蛛,而是他身后的苗姓女子。 她好恨,恨鸡霸天屠戮她的师姐妹们,恨天蛛女作为前辈,不仅不保护她们,反而还拿她们喂蛊,也恨吕卿是那大鸡妖的同伙,恨他为何不早点投降,为什么要和他们动手、恨巫门的弟子比她们命好,选对了对手,都有一条命在…… 只是在她恨的这些人当中,她所能动的,也就只有吕卿一人而已。 对付同门,欺师叛道,她不敢,也不能,因为巫宗的弟子有好几个,只要放走一两个活口,她就难逃惩罚。 对付鸡霸天与天蛛女就更不用想了,那两个变态她想想就打颤。现在她唯一能对付的,也就只剩下吕卿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吕卿的强弱,但好歹还可以试一试。 仇恨就像是洪水,洪水从不能冲上泰山,将悬崖峭壁冲断,它只会向低处流,去憎恨那些弱者。就像黄河,只会在不够坚实的河堤上开裂,然后宣泄她的怒火…… 悲伤与复仇的情绪让她忘乎所以,原本,吕卿并没有伤害过她,可此刻她独恨吕卿一人。 她一面哭着,一面释放出自己的蛊,让它们悄无声息的去接近吕卿,并杀死他。只是吕卿第一时间判断失误后,发现那些天蛛们并没有动,玄级便想到了身后的众人。 巫门的弟子们并没有出手,那唯一可能出手害他的,就只剩下那个蛊门的弟子了。 吕卿突然一戟刺出,正中苗姓女子的要害。那女子看了看吕卿的大戟,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她惨笑了一声,旋即停止了呼吸。 这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完成的,而于此同时,吕卿的身上也已爬满了蛊,只是这女子的蛊,远没有天蛛女的蛊毒厉害,并没有立即发作,给吕卿带来多大的麻烦。 当然,这个时候的吕卿,还沉浸在自己杀死人了的惊惧当中。 虽然他的脑海里无数次的模拟过,自己杀人时的场景,可落到了实处时,却还是忍不住的作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刹那间,吕卿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我是不是杀错人了?即便是她有害我之心,将她制服就好,又何必杀了她呢?” 吕卿几乎要丢掉手中的大戟,而于此同时,悲极而怒的巫门弟子们,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面向着吕卿,斥责道:“你为什么要杀人?她怎么你了?” 就连莹儿也责问道:“我们不是已经不打了吗?你干嘛还要杀她呢?” 一时间,吕卿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仿佛是对的,又仿佛是做错了。 “我……” 只是众人的责问,也在她们看见吕卿满身的蛊物之后,而停了下来。 有个嘴巴比较贱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道:“是苗师姐先动的手,那些蛊已经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吕卿这时方才觉察,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他的汗毛孔,进入到他的身体里,并且在他的血液中,也好像有数不清的爬虫正在游走,吞噬他的精血。 由于对蛊并不了解,吕卿顿时大骇,心想:“莫非要同归于尽了吗?”再一看自己的脚下,仍旧有无数只微小的虫子正向自己爬来,还有四周围的空气中,也都漂浮着数不清的蛊虫。 吕卿吓的连连后退,并且拔出长戟,不断在空中挥舞,驱赶着蛊虫,只是仍旧有不老少的蛊虫,再次钻进了他的身体。 吕卿怕极,脸上冷汗直冒,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只是他此时若是死了,也一定不是被蛊害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其实这些蛊物,远没有吕卿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触之必亡,和天蛛女比起来,这苗姓女子根本算不得养蛊,只不过是养些个小虫子当宠物罢了! 你要问她能害人吗?当然能!只是要凭借此术将人杀死,她却还欠了些火候。 这些小虫子们,在最开始宿主没死的时候,还知道是去破坏对方的身体,但在宿主死后,没有人给它们持续下达命令了,它们便忘记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只知道拼命的向前爬,到前面那个人的身上去,或许有的小虫子,还以为它们是要找新宿主了呢! 就这样,不管吕卿愿不愿意,这些小虫子都要在他身上借宿几晚了。 吕卿却不知道人家只想租房子,还以为是要他命的,吓的冷汗直流,连哭带喊。 而那些巫门的弟子们,一个个也都大惊失色。她们在惋惜同门之死的同时,也在为吕卿所担心,毕竟这个家伙,刚刚还出手营救过燕师姐,虽然看起来很暴力,但人似乎并不坏。眼见着他在那里折腾,却又想不出办法来,毕竟她们也不知道,那位苗师姐的蛊到底厉不厉害。 “啊!”吕卿几乎是惨呼着,一头摔倒在地,满地的打滚,只是越来越多的虫子向他靠拢,爬上了他的身体,暂时定居住下,不管房东同不同意,先搬进来再说。 就在这时,吕卿的心脏猛的收缩,这种感觉,又是有危险降临了,只是他再一次的估算错误,他以为是他体内的那些蛊物们要收拾他,结果却不是,而是那些天蛛们开始动了。 吕卿这次的反应尤为迟钝,竟然还比不上莹儿。 莹儿见到那些天蛛们,又向她们的方向奔了过来,顿时预感到不好,忙大声喊道:“不好了,天蛛过来了,大家快逃!” 吕卿闻言,心中暗骂:“又是蛊!”不等来人搀扶他,他就一个鲤鱼打挺,不楞一下站了起来,给莹儿也吓了一跳,原本她还想上来搀扶吕卿呢!却没想到吕卿竟然自己站起来了,还厉声喝道:“你别碰我!” 莹儿满脸委屈的道:“我不会害你的。” 吕卿斥责道:“你傻啊?我身上有蛊……” 莹儿满脸喜悦,知道吕卿是在保护自己,当下又是欣慰又是感动,一时间又傻了,竟不知道要逃,只是她傻吕卿可没傻,每当涉及到保命的时候,他总是异常的敏感,“逃啊!想什么呢?” 莹儿与众巫门的弟子们转身就逃,却忘记了倒在地上的同门师姐妹,唯有吕卿抱起燕师姐,提着大戟撒腿狂奔。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儿,吕卿觉得自己仿佛比刚才更有力量了,跑的也更快了。 一时间逃命要紧,他也顾不得多想,更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这些力量来源于何处。 只是跑着跑着,他就发现自己跑到了最前面,心下暗自慨叹:“我果然还是逃命的本事最佳!不过也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有东山再起之时啊!” 只是他想着想着,忽然又想起自己已中了蛊,旋即又郁闷起来…… 那些巫蛊宗的弟子们,可不比他逃命的本事差,人家还能飞呢!只是她们先前跑的太急,将重伤的同门师姐妹们,都丢在了当场,见吕卿尚且知道带一个人走,于是又纷纷折返回去,背起重伤的同门逃命。 只是受伤者多,无伤者少,终究要有人死在此处,成为天蛛口中的食物,尤其是那些灵死在了体内,至今昏迷不醒的人们。 地上不知道又要多了多少具骸骨…… 那些远离了吕卿的人,纷纷施展请灵招灵之法,随后借助灵的力量,飞翔在天空中,以求更快的脱离出天蛛的攻击范围。 只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天上的“雪”不是白下的,而是由无数只小蜘蛛,在天空中布下了一张巨大的网子,将这周围的山川地貌,全部都遮了起来。 片刻间,那些飞翔在空中,跑在最前面的人纷纷落网,被粘在了空中。 那些人无不大惊失色,不断的挣扎尖叫,然而等待她们的,却是一只只巨大的蜘蛛…… 这些蜘蛛,与先前那些坠落在地上的不同,它们的体型都无比的硕大,有的简直像山岳一般,人被粘在蛛网上,能够听出它们走路时的声音,咚咚咚的,宛如擂鼓一般。 吕卿见连莹儿都已落网,心下顿时紧张起来,问道:“怎么办?” 吕卿这一下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因为除了他怀里有个昏迷不醒的燕师姐外,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巫女们,为了避免再一次被吕卿的大戟坑害,纷纷躲着他飞翔,然而就是这样,她们所挂住的位置都离吕卿甚远,唯有莹儿离他稍稍近些,可是那些蛛网坚硬异常,吕卿根本难以将其折断,唯有用戟,才能斩断,但效率低下,根本来不及救任何人,连莹儿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已经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注意到了莹儿,正在缓慢的移动脚步,向莹儿袭去。 吕卿大骇,只是也无可奈何,因为在蛛网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群小蜘蛛,那些蜘蛛却奔向了吕卿这里。 吕卿在下面用大戟拆网子,纵然已斩碎了一片,可上面的网子仍旧稳如泰山,似乎丝毫未受到影响。 眼看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放下莹儿她们不管,危急关头,忽听身边有人说道:“用火攻!” “火攻?”吕卿抬眼望去,那人非别,正是被吕卿所救的燕师姐,她竟不知怎的醒了过来。 “哦!对了,”吕卿也猛然间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曾用蜡烛烧过蛛网,这东西看起来黏糊糊的,怎么弄也弄不利索,但只要一遇见火,便瞬间消失了,只是吕卿无奈道:“糟糕,我不会用火术啊!要是鸡霸天在这里就好了。” 燕师姐道:“我会!” 吕卿急冲冲的说道:“那你快用吧!莹儿马上就要没命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最先粘在网子上的几名弟子,已经魂归那世去了,只是被这些大蜘蛛们所杀死吃掉的人,比那些死在小蜘蛛口中的人更加的凄惨。 她们有的连骨骼都没有剩下,有一张残破的人皮,被巨型蜘蛛揉碎,从蛛网上抖落干净。 就像世人吃完饭收拾碗筷,打扫卫生那样,将蛛网从新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污垢。 不细看,你永远也不会发现,那里曾经死过人…… 吕卿急忙扶着燕师姐在地上站了起来,燕师姐却道:“不成,你在我身边,我什么术法也用不出来。” 吕卿闻言,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将大戟狠狠的抛出,对准了一只凶猛的大蜘蛛。 想来那东西也没有想到,吕卿会来这么一招,顿时被刺了个正着儿。也不知那大戟上蕴含了何等神力,那小山般的蜘蛛不仅被刺透,而且还在顷刻之间丧了性命。 它这一死,却是引来无数的大小蜘蛛,上前去蚕食它的身体,蛛网上顿时一阵大乱。 燕师姐就借着这个机会,施展开请灵之法,刹那间有无数的精灵鬼魅,被她召唤而来。随着一簇簇黑影钻入她的体内,她的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好似并未中过毒是的。 只是燕师姐知道,自己这不过是在借助鬼魅的力量,回光返照罢了,说不准用完下一招,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面对着自己的同门晚辈,她也只好放手一搏了。因为即便她不搏,也未见得就能从这次风暴中活着出去。 人当然求生,她也没想到,自己在救了莹儿之后,会被天蛛咬,如果预先知道会是这样,也许她就不会拉莹儿那一把了,只是世间哪里去买后悔的药?依旧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就用自己最后的这一点气息,为自己死后换得一个好名声…… 燕师姐叹息一声,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单手掐法诀,口中默诵咒语。 第四十章 唯我无敌 - 棋门术士 - 刘圣 “风来……”风即刻来,“火起!”火却未起。 燕师姐奋力喷出一股黑烟,无数的巫鬼在其中咆哮,渐渐的,从中间闪出一丝火亮,随后火才起。 无数的蛛网好似晒干了的柴火,几乎是在火起的一瞬间跟着被引燃。无数的大小蜘蛛被引燃,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声…… “莹儿!”吕卿大呼着跑了过去,一把将坠落下来的莹儿接住,只是这个时候,莹儿不知怎的,已经昏迷了过去。 随着蛛网被烈火不住的烧断,又有四五个巫女从天空中坠了下来,吕卿将她们一一接住,并放到了一起。 只是在去接下一个的时候,他的心忽然又猛的一缩,他知道完了,那个巫女已经没救了,不仅是那个巫女没救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凶险万分。 因为在那名新坠落下来的巫女身上,趴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天蛛,其中最大的有拳头那么大,最小的却几乎看不见。 而吕卿这个时候,却已经到了那名巫女的正下方。 那巫女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说时迟,那时快,吕卿正准备避开的时候,那女子已然骑到了他的身上。 圆润且富有弹性的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吕卿的脸上…… 只是这个时候,吕卿还哪有心思想别的,一把将那女子推开,拔腿就跑。并且是拼命的狂奔,在他看来,女子已是必死无疑,故而还是火燎眉毛,先顾自己吧! 只是当他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却又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仿佛是有人在他脖子根上吹风。随即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显然是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并且跟的很近,以至于她每次呼吸时所呼出的气,都能吹到自己的脖子上。 只是他却觉得奇怪,因为正常情况下,如此近距离的呼吸,应该是有温度的,可是这气却是凉凉的,有种说不出的阴冷。 这样的感觉吕卿似乎在哪里体验过,忽然,他猛的想起了青州五里镇的那间院落,对了,就是鬼魅的阴冷。 虽然寂灭大陆里的灵儿也是鬼物,或者说是只有灵魂的东西,可她给自己的感觉,却与当下这种感觉大为不同。 可能是灵儿即便是鬼,却也不是害人的厉鬼,而眼下这东西,却和青州五里镇上遇见的鬼物一样,皆是要命的东西。 吕卿一边想着,一边回头望去,竟是那已死去的女子,正在紧紧的跟着自己,而且还是趴在自己的背上。顿时寒毛直竖,又是生气,又是恐惧,“我的个娘嘞!你咋还跟着我呢?” “救我……”那女子阴恻恻的说道,语气中却也带着几分恐惧,只是她这个样子,还哪里像是需要救的人了?即便是天蛛,也不会对她太感兴趣。 “你已经死了!你离我远点!”吕卿大吼道。 女子冷笑一声,可劲儿的在他的后背上吹风。 吕卿心知不好,被这鬼物给纠缠住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办法来,只能好言劝慰,边跑边道:“害你的不是我,是那些鬼蜘蛛,你去报复它们去,别老跟着我,你一吹风我就浑身无力,一没有力气,还怎么跑啊?万一被那些鬼东西追上,可就麻烦大了!” “是吗?”女子听后阴恻恻的一笑,“你可以和我一样啊!” 吕卿闻言勃然大怒,顿时唱起了最拿手的“三字经”,大骂道:“我干你娘的,给我滚……” “嘿嘿嘿……”然而那女鬼却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吕卿忽然一个没留神,一脚蹬空,跌倒在地。 只是他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后背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令他根本动弹不得。 “啊……唉~”吕卿一边奋力的嘶吼着,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根本就起不来,浑身都好像是麻痹了。 刹那间,吕卿万念俱灰,暗道:“都怪妖皇那老东西,若不是他将父亲留给我的护身符都给毁了,我岂能有今日的劫难啊?被一个小鬼给压在这里……”眼见着身后索命的天蛛们一点点的靠近,可他却又无可奈何,心想:“但凡父亲所留符箓手段,有一张尚在,又岂会惧怕这些毒虫幽鬼?” “啊!”他叹息一声,在心中说道:“也不知道妖皇遇见了当下的局面,又该如何面对?” 想着想着,时间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老妖皇赶走了鸡霸天与女儿胡灵,对吕卿单独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父亲很强大?” 吕卿点了点头。 妖皇接着道:“你以前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什么?是叫你爹来救你,还是逃跑?” “这两种情况都有,”吕卿老实的答道:“有时候会一边跑,一边想我爹什么时候来?咋还不来?他要一出现,准能吓跑那些要么鬼怪!有时候实在被追的急了,也会在心里大骂,他这个笨蛋父亲,怎么还不来,他儿子都要让厉鬼给弄死了……可是,每当我想起,他战胜那些强大的鬼怪时,又不由得不惊叹,他仿佛从未被打败过,更没有被任何妖魔鬼怪,追的像我一样狼狈不堪过。” 吕卿的语气有些沮丧,老妖皇似乎看透了他的一切,锐利的目光似刀锋般,盯着他,一改脸上的柔和,变得严肃无比,说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无敌的信念。” “嗯?”吕卿被他的这一句话惊的呆住,仿佛觉得老妖皇说的有理,又仿佛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自己似乎并未有过什么无敌的信念。 妖皇道:“在今天之前,你的父亲在你的心目之中,不是无敌的吗?” “是……” 吕卿虽然很想狡辩,但心中却确实是这样想的。每当他遇到强大的对手时,就会忍不住的去想,如果是父亲在就好了,区区小妖,他指定是在弹指之间,就能将其镇压下来。 只是那种无敌的信念,在今天被打破了…… 他引以为傲的父亲,在今天被别人弹指之间镇压。 妖皇道:“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没有一点心气?那是因为你心中的无敌信念垮塌了,你的父亲就是你原本的无敌信念,而在今天,他倒下了,你心中的信念也倒下了,你的精神支柱垮塌了!” 吕卿默默的擦着眼泪…… 妖皇却并不在乎,继续说道:“而每一个人心中的无敌信念,却又大不相同。有些人心中的无敌信念就是他们自己,而有些人心中的无敌信念是道理、是道法、是规律、是王朝、乃至是另一个人。譬如在一些士兵们的眼里,他们的将军就是无敌的,只要他们的将军不倒下,他们就有勇气前进,而在一些将军们的眼里,他的士兵们是勇敢的,无敌的……只要士兵们不后退,他就有勇气向前冲杀,这就是以另一些人为信念的人,你先前就是这种人。” 吕卿似乎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而后就默默的听着。 只听妖皇接着道:“那么在今天,我战胜了你的无敌信念,你就要从新树立一个信念,你或可以认为我在你心里是无敌的,但这对你的进步,却没有一点的帮助。首先,你成为不了我的士兵,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并肩作战。所以你要另立一个信念……你觉得立什么好呢?” 吕卿挠了挠脑袋,仰头问道:“什么样的信念好?” 妖皇道:“有些长辈在教育孩子的时候,总是会列举一些先圣,让他们成为孩子心目中的榜样,然后举一些先圣们的事迹,叫孩子以后遇见事的时候先想想,如果这件事换做是那些先圣,会怎么处理,然后再做决断。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妖皇似个极为严厉的老师傅,凝视着吕卿,让吕卿感觉一时间手足无措,无处安放。 妖皇表情中带着惋惜之意,说道:“这并没有大错,但却限制了那些孩子们的上限,他们的最高成就,也不过是和那些圣人一般,只是那永远不是他们自己的道。” 他又问道:“你真的想救灵儿吗?” 吕卿点了点头,“我当然想啦!” “想救她,就必须要走出自己的道,走一条与众不同的道。”妖皇的态度变得更加的认真起来,说道:“你知道无敌的信念有多少种吗?” 吕卿摇头道:“不知……” 妖皇道:“无敌的信念有很多种,但我却将它们归为了两类,一类是取之于内,一类是取之于外。” 吕卿当下茫然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好似镶嵌着两颗黑珍珠般,一眨一眨的望着妖皇。 妖皇溺爱的抚摸着他的头,说道:“以将军、士兵、道运、法术、王朝种种事物为信念的人,都是取之于外,只有把自己当做无敌信念的人,才是取之于内。而你想要走出自己的道,首先就不能将心中的无敌信念树立成外物,必须取之于内。记着我的眼神……” 说话间,他的眼睛里似乎绽放出两道神辉,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只是一双再平常不过的眼睛,然而却仿佛又比普通人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无法形容的气质…… 这种气息,让吕卿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忽然间,一丝熟悉的气流在他的身前飘过,他猛的想起,那正是父亲的气息。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妖皇。 “妖皇怎么会有父亲的气息?”吕卿在心里暗自纳闷儿,可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了不对,那自不是吕仲达的气息,而是某种相近的脉动,而妖皇的,还要胜过往日自己所见到的父亲,让吕卿不由得想起几个字:“唯我无敌!” 普天之下,只有一样东西是无敌的,那就是我,我这个人是无敌的,我是世间最强,万物都要臣服于我。 妖皇一字一顿的说道:“以后再遇见危险的时候,不要再想着如果是谁谁谁在这里,就一定可以弹指灭敌,而是要想着自己,只有你自己才能够战胜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才是无敌的……你、我、你的父亲,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但只有你才是最无敌的。要记着,无论你的对手是谁,哪怕是遇见了天神,你也要有战胜它的勇气,天地万物,唯你无敌,只有如此,你方能战胜一切,打败一切,救出灵儿,成就无上果位……” …… 嘭、嘭、嘭…… 哗啦、哗啦…… 吕卿的面前仿佛有一面无形的镜子被打碎,那些被妖皇所刻印在骨子里的画面被掀翻,此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有四个字,那便是:“唯我无敌!” 不必再去想别人怎么样,只有自己才是最无敌的。任何道法术法,没有勇气都是枉然,只有强大的勇气,才能敢于面对危险,面对一切。 战胜敌人离不开术,然而更重要的却是拥有与敌人开战的勇气。 一瞬间,吕卿体内的鲜血躁动了起来,体内的真气急速的运转,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在脑海中迅速的翻找,有关于棋门法术的记忆,真气的运行。 几乎是所有的高等介法术,都只有在踏入到画符驱凶的境界才能用。而吕卿当下的境界,才仅仅是气运真理而已,根本无法使用。 所谓气运真理,不单单是开辟气府那么简单,还需要不断的冲击经脉。而踏入下一个境界,画符驱凶的标志就是真气外泄。 无论现在吕卿怎么努力的运转真气,真气都只是在他的体内运转,只有踏入到画符驱凶的境界,真气才能外放,换句话说,就是什么时候真气可以游走于体外了,什么时候便已进入到了画符驱凶的境界。 而只有真气能游走于体外,才能够配合特殊的咒语以及运气之法,施展出强大的法术来。而要对付鬼魅,单单凭借着蛮力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相应的术才行。 可眼下的吕卿偏偏用不出术来…… 面对着眼下这种尴尬的局面,吕卿并没有放弃,他一边念叨着:“我是无敌的、我是无敌的……”一边在大脑里飞速的寻找着,可否有一种术法,是不需要真气外行的? 在原有父亲所传递的棋门知识中,并没有那样的一种术。而在妖皇所传递的杀伐之道中,却仿佛有一种术,可以利用体内的真气急速运转,引动天地灵气逆向运转,施展出来的术,名曰:“車杀!” 不管灵与不灵,吕卿都准备先试试再说。 他努力凝聚真气,使之不断聚涌向自己的右手,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转,最终掌心的肉慢慢凸起,宛如被鞭子抽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过吕卿却毫不在意,任何肉体上的痛楚,在死亡的面前全都不值一提,此役不胜即死,所以必胜。 凸起的血肉,被体内的真气逼成一个古老的咒术文字,乃是反着写的“車”字。 随着真气量不断的加大,掌心的痛感也变得更加厉害,最终凸起处全部爆裂开来,“車”字也成了血染的一样,只是在这个时候,掌心处的空气也爆裂开来,仿佛开天一般,蔓延出许许多多的大裂缝,黑黝黝的裂缝,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它一出现,就仿佛是天地之间的光都被吸走了一般,连空气都变得黑暗阴冷。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黑色的纹络所组成的,同样也是一个字,仍旧是古老的咒术文字,或者说,这全都不是文字,吕卿手上的,以及他掌心上方空气爆裂开的黑色纹络,都不是字,而是某种潜藏在天地之间的道韵。 不过这在吕卿看来,才是真正的文字,一个正着写的“車”字。而人们寻常所用的“車”字,才是改写过来的符号、代号罢了…… 在“車”字的四周,还弥漫着黑色的闪电,时而霹雳如爆鸣,时而隆隆如车响。 吕卿此刻早已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只知道他成功了,成功的施展出一招棋门法术,旋即将黑色的“車”字,向着身后的女鬼打出。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女鬼被震的倒飞而出,具体撞到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吕卿也并不知晓,待他全身自由,收起法术之时,只见身后有一头巨大的天蛛,发出了女人般的尖叫声,随后向着远离他的方向狂奔而去,口吐人言,连连大呼道:“有蛊、有蛊,有好多好多的蛊……” 一时间,就连那些原本想要冲向吕卿的天蛛们,也全都愣住,停下了脚步。它们不知道那个同伴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发出如此奇怪的叫声,又为何要放弃唾手可得的猎物而逃跑。 吕卿自然也有些犯迷糊,难道是自己打败厉鬼的同时,也震傻了那头天蛛不成? 不过吕卿很快便不再去思考那些,他要思考的是如何逃生,如何从如此多的天蛛口下,救走那几名还活着的巫女。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此刻剧痛才占据了他的意识,他敢断定,如果自己再继续使用車杀的话,用不了几次,自己的右手就会废掉,于是又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暗道:“要不用这个也来一下?嗯~不行,还是逃跑好一些……” 第四十一章 又见坏坏庄非子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向着大戟的方向跑去,想着去那边捡起自己的大戟就开溜,什么救不救人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谁叫她们自己那么废物呢? 吕卿忍着疼,来到大戟旁,却见地上竟已爬满了蛊,这下糟糕了,他根本无法拾起地上的大戟,甚至不敢靠的太近。 吕卿想了想,实在不行,就把大戟也扔了吧,毕竟再好的法器,也得有命来使不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一个尖锐的叫声:“吕卿,你竟然将我变成了蜘蛛,老娘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紧跟着,吕卿回头望去,只见有一头巨大的蜘蛛,朝自己急速狂奔而来。 它狰狞着,将沿途的一切蛊都掀翻在地,就连那些渺小的蜘蛛也不放过。 “啊!哈哈,我又活了过来,虽然成了蜘蛛,但我自由了,我要杀了你、杀了……” 那巨蛛一路冲杀过来,倒是惊退了不少的蛊蛛,给吕卿开辟出足够多的活动空间,吕卿见状,连忙拾起地上的大戟,抖了抖,看戟身上是否还趴着天蛛,见戟身上已干净,当下稍感放心,只是眼前巨大的蜘蛛,却又令他担心起来,暗道:“这家伙竟然会说人话,而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就是不知道它为何如此恨我?” 正这时,巨大的蜘蛛已到了吕卿的面前,它举起一只长满尖刺的腿,就朝吕卿的头上刺去。吕卿见状,急忙用大戟招架,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紧跟着飞起来的,还有蜘蛛腿上的尖刺。 吕卿只觉得膀臂酸麻,双掌剧痛,尤其是他的右手手掌。 无数的尖刺飞舞起来,同时向着吕卿的身上落去。 吕卿不知那些尖刺是有毒还是没毒,急忙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向后退去,只是仍旧有不少的尖刺落到了他的身上,吕卿一时间为了应付巨大的蜘蛛,当下也无暇多想。 那巨大的蜘蛛见一击不中,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简直就像个女妖精,当下再次伸出一只长着尖刺的脚,向着吕卿的头上踹去。 这回吕卿可没敢与它硬撼,一来是觉得这巨蛛的力量极大,硬撼的话他多半要吃亏,二来吕卿不知那些尖刺溅起后,落到自己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故而他为了不被压制、不被毒刺粘到自己的身上,急忙向左后方一闪,于此同时,在左掌中暗暗运转真气,使之会聚成一个反着写的咒术古字:“車”。 紧跟着,空气开始爆鸣,发出吱吱的怪响。一个由黑色的虚空大裂缝组成的“車”字,突然出现在空气中。 吕卿本想出其不意的给巨蛛来一下,不成想他的手刚抬起来,那巨蛛竟然选择了投降,它竟屈服了,连声哀求道:“别、别……别打我,我服你了还不成吗?” 它一面说着,一面挥舞起两只前爪,身子不断的后退,随即以两条后腿直立而起,肚子微微前倾,貌似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展露给吕卿,以表示对他的臣服,并做出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显的尤为乖巧可爱,加之它少女般细腻动听的声音,吕卿一时间还真有些下不去手了,刚刚收起法术,只听得嗤的一声,遂有不知名的液体,从那蜘蛛的屁股里喷了过来,待想躲时已然不及。 吕卿被浇了个正着,从头上到脚下,到处都是那种不知名的液体,连大戟上也湿漉漉的。 “啊!你敢害我!”吕卿骇然大惊,全不知身上的东西究竟是何物,还以为是蜘蛛身上的毒液呢!当下愤然至极也绝望至极,心中惴惴:“这家伙竟放出如此多的毒液来,是要溶了我吗?” 他一边恐惧着,一边绝望着,双手握住了大戟,拼命的向前刺去。 那蜘蛛倒好像个弱智,全不知肚子里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只是看到吕卿被淋了个透彻,竟然没死,看架势还要向自己进攻似的,当下又惊又恐,玩命的向外喷射这东西…… 吕卿越看越觉得奇怪,暗道:“这蜘蛛有点怪啊!莫非毒液不是用嘴吐的,而是用屁股喷出来的?”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毒液,而是天蛛的蛛丝。该天蛛的蛛丝在体内时,并不是固体的,而是一种特殊的液体材料,待脱离身体后,与周围的空气一接触,就会变成丝线状。只是这一次它所喷出来的实在太多、太密集了,故而没能在第一时间凝固成丝线状。 吕卿不知实属在正常不过了,只是没料想那蜘蛛竟也不知,见喷了一大气没有效果,当下还以为吕卿是百毒不侵之物,旋即尖叫着掉头就跑,只是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却见吕卿并没有追它,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见身后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吕卿的影子,心下不禁骇然起来。暗道:“人呢?人哪儿去了?难道被溶解了?”旋即又不住的狂笑起来。 而就在这时,该蜘蛛感觉到了一阵不可思议的东西,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自己,并且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屁股上,凉嗖嗖的,宛如幽鬼。 它回头望去,却瞧不见人,于是便翻来覆去的转圈圈,可是仍旧什么也没有。可它一停下来,就又有东西在它屁股上吹凉气。 “不、不行……不对,你是什么?我看见你了,你快给我出来,否则我杀了你……”最初的时候,他还能够保持冷静,可过了一时三刻,它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影,随即恐惧起来,大骇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你,吕卿,你变成了厉鬼是不是?你别跟着我,我求求你,就算我不杀你,那些蜘蛛们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快给我起开……我求求你……” 它越说越惧,越惧,身背后的凉气就越多,仿佛就是吕卿的怨魂跟在它的身后,不住的吹凉气。 “啊!”它发出了女子般的尖叫,声音简直要刺透人的耳膜,只是却毫无作用,于是它又开始疯狂的向外喷吐蛛丝,大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惨白,然而却仍旧不能消除身后的恶鬼。 直到它最后一次回头望时,方才注意到,它身后站立着一个人,他没有轮廓,也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团黑漆漆的气,漂浮在半空中。于是,它更加的惧了,更加的确信吕卿已死的事实,更加的确信自己杀死了吕卿,而吕卿也恨上了自己。 它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反正现在人已经死了,它后悔也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可是要往哪里跑呢?它现在这副模样,显然是回不到从前的地方去了。它只能拼命的向前跑,不管去哪里,反正就是越快离开越好,越早离开越好,离的越远越好…… 它忽然看见远处地上食人的蜘蛛,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了蜘蛛,又被厉鬼跟踪,当然是去同伴越多的地方越好,只是它刚一过去,那些天蛛见它便如避蛇蝎一样避开了。于是它心中更加恐惧,同时竟有了一丝悔恨之心,“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就不杀死那个小男孩好了……” 蜘蛛的眼角挂起了泪痕,“其实他也不坏的,还曾想要救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入了罗网,是我已经被这群蜘蛛杀死了,他是见我已经无法挽救了,才抛开我的,是我、是我非要缠着他,所以他才用那招将我变成蜘蛛了的,是我……是我不好,都怪我,我可以好好和他说,让他把我变回来的,为什么我要杀了人家呢?” 没错,它并不是真正的天蛛,而是那个屁股砸在吕卿脸上的巫女,是吕卿不小心,阴差阳错的用法术将她的灵魂打入了天蛛的体内,并且还撞死了那蜘蛛原本的灵魂。 就是这样,所以她们之间的战斗一直都是怪怪的。 就在她跑远之后,有一个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朴实的道袍,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上。 四下里到处都飞舞着雪白的蛛丝,地面上也是。他一个人站在当下,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啧啧道:“在下茅山术士庄非子,不知道哪位是吕卿吕大爷啊?” 没错,来的人正是茅山术士庄非子。先前那鬼魂,也并非是吕卿死后化作的厉鬼,而是庄非子弄的手段,让那巫女误以为是吕卿的怨魂在跟着她,最终癫狂而逃。 此刻,寂静的“雪地”上,只有一个“雪人”呆呆的立在场中间,那不是吕卿,却还能是何人? 此刻,他被不知道多少根蛛丝包成了一个大粽子,或者说是比粽子更加粽子的东西。 庄非子试了又试,根本拆不开这团“粽子”。这巫女化作的蜘蛛,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运用她的蛛丝,不惜耗费大量丝线,一阵乱射,将吕卿包裹在了这里,丝线乱如麻团,又粘又多,一般人哪里会打的开呢?现在,即便是别的蜘蛛想吃他,只怕没有半日的时间,也根本打不开这个“饭团”。 庄非子无奈,只得请出引以为傲的厉鬼,妄图驱恶灵破开蛛网,只是那恶灵一到了吕卿的近前就避开,一到了吕卿的近前就避开,根本不敢与他接触。 原因无他,因为此刻的吕卿手里正握着大戟,想松手都办不到。而他又被蛛丝缠的结结实实的,连呼吸都很是吃力,更别说是行动或是说话了。 虽然他早已感受到了庄非子的到来,也知道他正在想办法解救自己,可是怎么说?他还是急的差点尿了! 真没办法,万一庄非子没耐心了,将他丢在这里不管,那简直比让他死了更难受。尽管他知道庄非子多半不会那样干,却还是免不了担心。 虽然吕卿无法开口告诉他,是自己手上大戟的缘故,不过庄非子却也不是寻常之辈,比起那些请完灵,自己飞到蛛网上面,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其手段乃至心智上,不知要强了多少,否则茅山派的大师们,也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山下瞎闯荡。 试了几次,见符鬼们都不敢靠近吕卿,当下拉来一个,以鬼怪之术与它们交流,片刻后便得知吕卿掌中的大戟乃是神奇之物,能够压制它们这些灵体,一旦靠的太近,甚至有可能形神俱灭。 “罢罢罢!”庄非子叹息一声,说道:“小子没想到命如此之好,竟捡到如此至宝。不过你哥我也不是吃素的,来看看我新招来的这位大爷……” 说话间他又取出一张金色符纸,这符纸看起来虽与寻常符纸大小相当,只是上面的纹络却显不同罢了,但如果将它放到秤上称重的话,却远比寻常的符纸要重得多的多。而这,还是将它放到秤上称的重量,实际拿到手里时,却有上百斤的分量。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根本无法通过后世人的科学来计算的。 放到秤上称,虽然要比寻常的符纸要重,但也不过是十几斤而已,可一旦要拿在手里,却有上百斤的重量。 不过即便是它有一百斤的重量,庄非子仍旧用单手拖着它,看不出有丝毫的吃力。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自口鼻间喷出,吹向了符纸。 那金色符纸旋即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上面以黑色燃料所写的文字缓缓移动,宛如裂开的口子一般,向外喷出黑气,刹那间阴风四起,鬼哭狼嚎。 周围无数的天蛛,或死、或伤、或逃,方圆百步之内,没有生灵敢接近,就连吕卿的心中都惴惴不安,掌中大戟发热,好似烧红的烙铁,吕卿使用“車杀”之法,手上本就有伤,这一烙之下,顿时知道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痛苦。 只是疼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干挺着,因为身体不能动,被蛛丝勒的紧紧的,连惨叫都发不出,眼泪也流不出来,甚至是想尿裤子都不成。 金色符纸所散发出的黑气慢慢靠拢,最终化作一个黑漆漆的人形,只有轮廓,看不清容貌。 庄非子吆喝一声,那黑色的人形当即扑过去,只听得嗤嗤几声巨响,那厚重的蛛丝就被它撕的粉碎,由于蛛丝与吕卿粘的太结实了,蛛丝一掉,顺带着连吕卿的衣服也给扒了下来。 庄非子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杆大戟,龇牙咧嘴的注视着前方。 吕卿一恢复过来,顿时又惊又恐又臊,见庄非子正望着他坏笑,当下忍不住暴跳起来,用大戟点指着他,“你这混蛋,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的遭遇,那可是九死一生!还有,你扒我衣服这算怎么回事?快给我拿回来……” 庄非子见他如此,笑的更欢了,和他说什么道理?在庄非子看来,吕卿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坏笑道:“那边有好几个姑娘呢!你去把她们衣服扒下来穿上好了,反正你衣服上都是蛛丝,也穿不了了。” 吕卿与父亲分别时,所带的换洗的衣服,在寂灭大陆里,化作了符纹,与冢虎的化身一起被妖皇打碎了,还哪里来的换洗衣服?可眼下又真的是没有衣服,自己原本穿着的那身衣服,不仅是粘了蛛丝那么简单,还被那鬼物给扯坏了,想急眼却还不能,毕竟人家庄非子也是为了救自己,现在他的头发还沾着不少的蛛丝呢,只能等以后闲下来的时候,再慢慢打理了,火烧眉毛顾眼前,先找身衣服再说。 吕卿甩了甩手上的长戟,先将它立到一边,不然那鬼物不撤,它太热了,烫手。 随后对庄非子道:“你去,给我弄身合适的衣服去。” “我!”庄非子用手点指着自己,又是惊讶又是想笑,说道:“为什么是我?你自己去弄去,不是正合适吗?” “我合适什么呀?衣服都被你撕了,我又不想干坏事,去扒人家的衣服干嘛?”吕卿辩解道。 庄非子道:“我又不缺衣服,我干嘛扒人家女孩子的衣服?万一被认做流氓,可就惨了,连山门都回不去了。” “唉?”吕卿眉头一挑,说道:“你不去谁去?万一我扒人家衣服的时候,人家睁眼了,看我这样,人家得咋想?嗯?” 庄非子收起符鬼,放赖道:“反正我不去,你爱咋整咋整。” 吕卿想了想,总来横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折子,让他心动才成,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说道:“我爹这两天派人来和我说了,他在渤海那边,捡了好多个龙鳞碎片什么的呢!那人又问我,你最近表现如何,要是好啊!就多给你几片,要是不好呢!那就一片也没有了,你想不想要龙鳞啊?” 庄非子看着吕卿坏坏的一笑,说道:“我看见你爹了……” “啥?我爹来了?他在哪儿呢?”吕卿顿时上当,左顾右盼,然而四下里却是寂静如野。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鲁莽,多蠢笨,而是吕仲达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尽数被毁,吕卿认为自己离开那重空间之后,父亲必有所察觉,故而觉得他可能会过来看看。 只不过庄非子这次却是骗他的,即便吕仲达来了,也不会露面,他又怎会见到。 庄非子道:“人呐!就该讲点信用,撒一次谎,别人可能识不破,要是撒十次谎呢,真的也就没人信啦!” 吕卿挠挠脑袋,觉得自己的话也没毛病啊,庄非子说的倒也不错,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也没对庄非子撒过谎,反倒是庄非子,还想着打自己手里骗取丹药来着。 两者相比,虽说吕卿也是谎话连篇,可毕竟还没在庄非子身上用过,咋就成了自己说十次谎? “哦!”他再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庄非子不愧是老油条,根本不上自己的当,还反过来玩自己,这是想让他死心啊!不过吕卿是说什么,也不会过去扒人家女人的衣服的。这可不是他有多高尚,而是不想给别人占便宜而已。 第四十二章 昏迷 - 棋门术士 - 刘圣 若是庄非子不在,说不准这会儿吕卿已经开始动手了呢,只是庄非子在这儿,他可就要多考虑考虑了,自己动手去扒人家的衣服,然后等着人家一醒过来,见自己穿着人家的衣服,被当做大流氓又打又骂,然后庄非子在一旁白看热闹,占便宜那怎么行呢? 吕卿挠挠脑袋道:“你就没有两件换洗的衣服吗?你给我一件,等我赚钱了还你!” “有啊!”庄非子一阵坏笑,道:“不过我的衣服又贵,质量又好。” 吕卿道:“那你赶紧拿过来给我一件。” 庄非子摇摇头,道:“那可不行,我的衣服大。” 吕卿喜笑道:“大点没关系,我可以剪短点儿。” 庄非子道:“还贵呢!” 吕卿“哦”的狠狠地点了点头,当下就知道庄非子是没憋好屁,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摘掉了好几根蛛丝,转头对庄非子道:“你看够了没?看我一眼五十,随即向庄非子伸出了手……” 庄非子是想要他那大戟来换,却不想吕卿另有其道,不过庄非子倒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向他伸出一只手,勒索道:“什么五十啊?你又不是萌妹子,我看两眼怎么了?救命钱,五千……” 两人随即打起嘴仗来,没个一时半会儿,只怕是吵不消停。 就在两人针尖对麦芒的争辩时,莹儿忽然醒了过来,只见她小脸被熏的焦黑,身上的衣服也都黑黑的,余下的巫蛊宗弟子们,有些已经凉了,有些则还都昏迷不醒。 她最先看到的,便是倒在自己身边的燕师姐,她的情况并不乐观,在吐出那口黑烟之后,就又晕倒了。 莹儿轻轻拍打她的师姐妹们,却大多都昏迷不醒。 旋即,她又望向了远方,她在找吕卿,果然被她找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吕卿,光着腚,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和一个高个子争辩,霎时间脸上一红,随后按了按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众师姐妹们,好像也都没有大碍,于是站起身,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叫自己看不见远处的地方,向着吕卿的方向慢慢走来。 离着远远的,她便停下身子,虽然听不太清,但也能知道个大概,这两人竟是为了一身衣服在争辩,她翻了翻身后的小包裹,里倒还有些能够外穿的衣服,对吕卿他们喊道:“喂!你们两个在争论什么啊?” 吕卿他们两个顿时停下争辩,庄非子一脸的坏笑,默不作声不算,还不等吕卿躲藏起来,他便一个箭步,站到了吕卿的身后,并且还似拿他当做挡箭牌一般,令其退无可退。 吕卿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少女莹儿的面前,说道:“哦、哦!我那个衣服被蛛网粘住了,不小心被‘只猪’给咬坏了。” “啊?”莹儿以为吕卿说的是“蜘蛛”,遂担心起来,抬头注视着吕卿道:“那你有没有被咬到啊?” 二人面对着面,可谓是分毫毕现,吕卿早就羞红了的脸上,更填一抹红润,想转过身去,却发现庄非子正双手按着他的肩,根本不叫他转身。吕卿气的暴跳如累,随即又是一段不堪入目的对话…… 莹儿也羞赧的掉过头去,见吕卿如此活蹦乱跳的,想来也必是没有受伤,将自己包裹里的外套丢了过去,叫吕卿不要介怀,先穿上再说。 吕卿这个时候自不会客气,穿好了衣物,又在蛛丝堆里翻了半天,找出那枚不到三分之一的百灵丹,而后又提起地上的啸龙,对庄非子说道:“你这两天都死哪儿去啦?我满山遍野的找你,都找不到。” 反正和这庄非子说话也不用客气,自己怎么说,他也不会信。 只听庄非子说道:“我死哪儿?我还以为你死哪儿了呢!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还寻思着,难道是让妖精给吃了?找了半天,才将那条蜈蚣精给找到,只是我找到它的时候,那蜈蚣精已经凉了,身上还有被鸡啄过的痕迹,我还在山崖的周围看见了许多小狗的脚印,还有,狗咬过蜈蚣的牙印……” 吕卿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就道:“可不,那天晚上还真有个黑狗精。” “是吗?”庄非子见状故作惊讶,又道:“不过我看到的那个小狗牙印不是很大,最多超不过十岁。” “最多超不过十岁?”吕卿摆着手指数了数,说道:“不能吧?我看他挺壮的呢!那大脑壳跟面盆那么大!” “哦!可是脚印和牙印都很小啊!”庄非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吕卿。 其实那“狗无用”怎么会吃蜈蚣的尸体,庄非子看见的牙印,只有吕卿和鸡霸天的,他故意说成是小狗,就是在骂吕卿是小狗。 吕卿初时不知,后面知道了,却也假装不知,像这种事儿,你越咆哮,庄非子就越开心,不如假装不知道,好让他自己去一边尴尬去…… 莹儿很担心的,请吕卿与庄非子一起想想办法,救救她的师姐妹们。 庄非子看了良久,认为有些人只是被烟气熏的昏迷过去,并无大碍,而有些人则因为体内有怨灵死亡后所化的晦气与死气,很是棘手,如果让她们安定下来,庄非子有信心将她们医治好,这些还都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燕师姐,她中毒已深,并且是被天蛛蛊咬过的毒素,如果不是当时吕卿及时斩断她的一条手臂,早就死透了。 只是即便如此,也很是难救。 天蛛蛊毒本就是有名的难缠,别说现在毒素已然遍布了她的周身,即便是沾染上一点,也不是庄非子能救得了的。且他可不想留在这里给人治病,他来此处,其实也不是为了救吕卿的,而是看见白日飞星,来此处寻机缘的,只不过恰巧在此处碰见吕卿与人战斗,这才出手帮忙,吓退了那只蜘蛛妖…… 庄非子一阵的摇头叹息,谎称道:“若要救活这些人,必伤我元气啊!轻则重伤十年,啊!这个重则折寿二十年,小道我虽还年轻,只是这个嘛!在下真是爱莫能助啊!” 说着就要起身离去,却不是去往旁处,正是这场风暴正中心的方向。 吕卿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庄非子又在那儿放狗臭屁,起身说道:“你又去哪儿啊?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不管?” 庄非子现在特别想过去,与那些高手们较量一番,试试自己最新擒来的这条鬼王的厉害。 回头朝吕卿摆出了一个十分犯贱的表情来,笑道:“吕大爷请放心,待我前去降妖除魔,把那天蛛女擒拿回来,叫她亲自为诸位姑娘们解毒!” 这话吕卿根本就不信,能下毒的人未必就有解药,不过这还不是吕卿怀疑他的地方,在吕卿看来,这话说的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庄非子的本事他是见过的,就他那两把刷子,在吕卿看来,未见得就比鸡霸天高明到哪里去,不过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吕卿也不放心鸡霸天那边,就说道:“好吧!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那个鸡妖叫鸡霸天,他是我的朋友,到地方你可别帮差人了。” 庄非子淡然一笑,说道:“放心吧!只要我去的时候他还没死,等我到了,就是他想死也死不成了!” “啊!”莹儿听了这话,当下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想不到这个年轻的道士竟如此厉害!” 她只是在那苗姓女子的口中得知,鸡霸天的种种厉害,又感叹他能与天蛛女那样的蛊门高手堆垒,不落于下风。只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术士,竟然也如天蛛女那般的强大,不仅要生擒天蛛女,还敢保证旁人不被天蛛女所害,她心下暗想:“若是这人能早些出现的话,那她这些师姐妹们,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只是这话她怎好意思说出口。 吕卿却知道庄非子的品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你别折那儿喽!” 庄非子脸上一阵燥热,对吕卿道:“你忘了刚才是谁救的你啦?” 吕卿叹息一声,说道:“那你走了,这儿怎么办呢?一会儿那些天蛛们又来了,还得跑,这么多人,我又带不走。” 庄非子一脸的不耐烦,脸上似乎写着大大的一行字:“关我屁事?”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这话更是明摆着,巫门的这些女弟子们爱活活,爱死死,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见此,莹儿的心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原本她还以为来了救星,可他这句话一出口,她的心瞬间凉透了。 吕卿道:“你还是帮帮她们,巫蛊宗也是个大门派,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你去那边,不是不好,我其实很想你去帮他,只是这边的人也需要你的帮助,那边的大鸡应该还能坚持上一阵子,我们帮她们转移到安全些的地方去,再去帮大鸡妖不迟。” 吕卿见庄非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随后又道:“而且你去那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吕卿这话说的倒是真的,态度也十分肯定,好像一切都已了然于胸的样子。只是庄非子常常以己度人,故而对于吕卿的话,他根本就不信。吕卿越是这样说,他就越觉得那边可能有宝贝,因此根本不理,说道:“你不跟着我,我可就自己去了,别怪我不肯留下来照顾你!” “走喽!寻机缘去喽……” 说着,悠哉悠哉的,朝着鸡霸天他们打的最凶的方向,大步而去。 他可不是托大,去送死,而是这两天他真的有所精进,降服了一个鬼王不说,实力上也已是半只脚踏进了了玄门,也就是登堂入室的境界,只是还不稳定,总是时灵时不灵的。 说起来,那金色符纸中所控住的厉鬼也尤为厉害,可是他花了大把的时间,才将其拿住的,若非有这尊“大神”助他,借他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来趟这趟浑水。 他走出去一段距离,回头望了望,见吕卿真的没有跟来,不禁又有些担心,暗道:“不会真的出事吧?”随即又想,吕仲达那厮不知道在他儿子的身上藏了多少手段,纵然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自己又何必替他担心? 只是他又哪里会知道,吕仲达在吕卿身上留下的手段,早就在寂灭大陆被人给毁掉了…… 吕卿见庄非子走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对莹儿说道:“趁着天蛛被大火们烧退了,咱们快走。” “可是她们怎么办啊?”莹儿焦急的望着地上的同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吕卿的鼻子里忽然流出血来,黑色的血,伴着阵阵奇怪的味道。 莹儿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了?你的鼻子流了好多的血啊?” 吕卿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心中暗道:“不好,多半是蛊毒发作了。”当下硬撑着道:“没事,对了,你们巫蛊宗里一定有解蛊的办法吧?” “嗯!”莹儿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咱们这里距离我宗门的圣地,还有老远了,我怕你、怕你……” 说至后来,声音颤抖着,似要带着哭腔。 吕卿擦了擦鼻子,苦笑道:“没事,放心吧!我命大,轻易死不了呢!等咱们出了大山,你就雇一辆马车拉着咱们,哦!对了,如果沿途遇见了驯灵宗的人们,也可求他们用圣兽载着我们,我爹是冢虎,没事儿的,他与那些宗门有故交,曾经是朋友,所以一定会帮咱们的。” “可是……”莹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吕卿的身体,还有就是这么多的师姐妹,要怎样带出山去?这些都是难题,即便勉强带到了山外面,如果没有遇见驯灵宗的弟子,凭借马车的脚力,也不知道要走上多久,才能到达巫蛊宗的圣地。 要知道,此地不过是刚刚离开青州而已,而巫蛊宗的圣地,现在可是在扬州境内,并不是一段很近的路程。 吕卿趁着她不注意,悄悄的抹了抹眼泪,心下大急:“怎么办?我要死了吗?这可怎么办?中蛊了,此去扬州这么远的距离,我能坚持到地方吗?要不现在动用大星之力,把我搬运过去?只怕也不太行吧?唉呀!我又找不到她们山门在哪儿,即便过去了,又该怎么说啊?拿什么请人家替我解蛊呢?唉~去他娘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堵一把,万一真的死了,也就死了,反正现在还能坚持一阵子……” 想到此处,他反而淡定起来,说道:“我有办法弄你的这些师姐妹们。” 莹儿忙问:“如何弄?” 吕卿道:“咱们把她们都捆到一块儿,弄起来不就方便了吗?” “可是,如果都绑到一起的话,我怎么拿的动?”莹儿不解看着吕卿。 吕卿将手里的大戟往地上一戳,道:“不是有它呢吗?” 莹儿不解的看着他,心下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带着它,我连请灵都请不了,难不成是一戟都戳死了,剩着带了吗?”可是又觉得吕卿不是庄非子那样的人,不会干出那样残忍的事来。 吕卿道:“我们用绳子把她们捆起来,然后把大戟插到绳子里面去,咱们两个一人一面,抬着她们走,这样不就快些啦!” “好!”莹儿痛快的答应下来,只是以她们这个速度,真等到了巫蛊宗,只怕连黄瓜菜都凉了。 吕卿虽也知道如此,但除此之外,他却别无他法。 只是他还有一个更好一点的方法,但必须要等先离开此地再说。 那就是等她们之中,有一个人醒了,利用请灵之法,御空而行,提前回宗门报信,请人来救,而于此同时,留下两个人抬着同门师姐妹继续向宗门赶路,双方同时进行,就可以大大的缩减到达目的地的时间。 只是,当他们将这些巫女们捆绑好之后,吕卿与莹儿将她们抬起来,才走了没两步,吕卿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即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他心下大惊:“恐怕自己已是凶多吉少,此刻就连召唤大星过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真是该用的时候不用,想用了,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机会用了,人呐,有时候后手留的太过了,也是毛病……” 吕卿叹息着,双目里已尽是血红色的泪珠,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看天地仿佛都是一片血红之色,耳畔莹儿的抽泣声呼喊声渐渐远去,也不知道是自己听不见了,还是莹儿已经远离了这里。 “难道是那些天蛛又来了?”吕卿仅存的意念尚在思考着,“我死后,天启星会花落谁家呢?鸡霸天又会怎样?会不会杀出重围,最终来看我?如果他真的活下来了,并且来看我的话,那么天启星,你就跟他吧!” 这是吕卿最后执念,也不知道传递到了天启星上面没有…… 接下来的事,他就不清楚了。他意识渐渐的沉入到了体内,所能看见的场景不过是天地一片血红,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这方天地间活动。 它们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仿佛是在打扫新家,又好像是出门购物。 之所以这样讲,那是因为这些虫子们离开的时候,都是空着身子的,而自血红天空中降落回来的时候,嘴里却都衔着一些黑色的物质,吕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虫子之间偶尔还会相互交流几句,唧唧喳喳的,没人听得懂它们在说些什么…… 吕卿仿佛是这天地间的一个观赏者,他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仿佛只是一双眼睛,静静的、呆呆的望着这一切。 第四十三章 冢虎的疑惑 - 棋门术士 - 刘圣 “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你别死、别死……我求你了……” 当吕仲达站在这里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趴在他儿子吕卿的身上痛哭。 美丽的莹儿,她的脸上挂满了泪花,宛如一串晶莹的珍珠项链,一颗挨着一颗。 吕仲达从未见有女人肯为了一个男人,而如此伤心过。更没有想到,那个幸福的男人竟是他的儿子。 这一刻,他无比的欣慰,想不到儿子小小年纪,竟然就有了红颜知己,不像他自己,人生一世,最终不过是在与势力较劲,这一生到底图个什么?是为了大齐的江山万世永固?还是为了繁衍后代,敷衍一生了事? 在他的脑海里,“情”这个字似乎无比的遥远,远到不可捉摸、不可揣度,远到似乎只是一道残念,幻象…… 这样的人不会快乐,可不快乐的人,却偏偏还要活着,而且活的够久。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已经活了多久,只知道世间有一头冢虎而已。 面对儿子的伤势,他似乎并不在意,因为自他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还死不了。 他所关心的、所在意的、所着急的,是他留在吕卿身上的手段,到底被何人所破。 齐国的大术士陆海明已经死了,他真不知又有何人,能于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破解了他的手段,击败他的化身。 当然,他此次前来的,依旧不是他的真身,而是他的另一个化身,更不是分魂。因为他的真身还在渤海的底下,正在与泰山掌教等人,瓜分来自真龙身上所掉落下来的战利品。 之所以被叫做战利品,那是因为这些龙鳞龙角等,虽说是真龙打架时所掉下来的,却也不是可以轻易获得的,一来要忍受着海浪巨大的冲击波,二来还要面对着同行的竞争。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但最终归属,却要凭拳头说话。 齐国这次来的有墨家、阴阳术士、泰山派、巫蛊宗、驯灵宗、茅山术士、大齐剑宗、道门、以及棋门冢虎等,共计有上百家之多,总人数超过千人,有些人在明处,大张旗鼓的搜罗宝贝,而有些则在暗处,防止同伴们被敌人偷袭夺取了宝贝,更有些人则在等待着,一有机会或盗取、或抢取他人的宝贝,整个布置环环相扣,密不透风,简直如同要与敌国交战一般。 盖因此次前来寻宝的,不止有齐国,还有楚国、越国、韩国、魏国、燕国、胡国、赵国、彝族以及大秦。 楚国的领头者,正是他们的大国师芈原、以及左将军楚子羽,手下另有三百名敢死之士,其中有剑士有术士,剑士稍多一点。 魏国来的是魏镛,以及他的几个得力门生,当然还有剑士,来的人虽少,不过由于对齐国比较熟悉,关系也好,所以别看人虽少,却得了不少的实惠。 越、韩、燕等国也各有所获,唯独秦国来的人最多,但得的东西却最少,他们的国师冉雄,根本就是个废物,在海底根本不敢直视吕仲达。 虽然各国之间为了争抢宝物,有所残杀,不过却并非是危险的全部,人与人之间的交手,大多只为争夺宝物,死伤者不多。 最危险的,往往是与海兽、海妖等族群之间的战斗。 你以为只有人才知道真龙遗物是宝吗?不,几乎是世间所有的有灵之物,都知道真龙的遗物是宝贝,其中也包括真龙本身。 作为龙族,它们更不想自己身上的东西被其它族群所得,若非发生了内战,它们才不会允许别族在它们的领地上逛来逛去呢! 因此此次海底之行,只会比你想象中的更乱。什么山妖、河妖、海妖、海兽,甚至是幽鬼海神等族群,也有部分前来凑热闹。 这一场大混战下来,只怕死的最多的,并不是龙族…… 齐国作为人族的魁首,在这一场大混战当中得利最多。不为别的,首先他们占据天时,此时乃是齐国最鼎盛之时,齐国的气运爆棚,尤其是齐国的剑士,即便不是剑士,只要是齐国人,各个鸿运当头,即便是运气最差的术士,那也较他国要强。接着是地利,此处离齐国最近,青州三面环海,齐人对此处最熟。最后是人和,齐国不用术士之后,这些术士为了生存下去,往往是报团取暖,而此次齐国来的术士最多,虽然并没有一个国师带头,但也并不像其他国家那样,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自相残杀。齐国的术士们异常团结,且分工十分明确,这显然也是那头冢虎与未来人陆无上的杰作…… 因此,在吕仲达感应到儿子身上的化身消失时,本想着立即动身,离开海底,去探查看个究竟,可是海底大战在即,他作为齐国术士中的核心成员,又哪里离的开呢? 陆无上一把将他拉住,当即在海底,为他的儿子吕卿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大吉。 只是吕仲达仍旧有些放心不下,这才又分出一个化身前去查看,这一看,就见到了眼下这一幕。 在吕仲达看来,儿子吕卿不过是中了一些巫蛊之术,眼下并无大碍,若是死,那至少也是三五天没人管才会发生的事情,而他眼下就已经到了,哪里还能没人管?何况看这女孩的架势,即便是他不来,也不会让他死去。唯独令他担心的,是他的化身到底是被何人所杀。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吕仲达的突然出现,令小女孩莹儿吓了一跳,随即又好像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对冢虎道:“叔叔、叔叔,你快救救他吧!这个弟弟他是个大好人,求求你救救他吧……” 莹儿一边哭着,一边哀求冢虎。 吕仲达笑了笑,手已经放到了儿子的额头上,他的儿子,他自己能不救吗? 只是随即他又皱了皱眉,那女孩见他如此表情,心中更是惊恐,暗道:“难不成是没救了吗?这位叔叔为何皱眉?” 吕仲达皱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儿子的记忆被人做了手脚。 吕仲达来此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替儿子治伤,当然,他不是不关心儿子的生死,而是知道死不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探查儿子的记忆,他要看一看,这些天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谁逼出了他潜藏在吕卿身上的化身,又是谁杀了他的化身…… 可是这一切,都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枷锁给挡住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探寻儿子的记忆,所以皱眉。 他从没有见过那种施术的手法,也破解不开。 从前,这个儿子在他的眼里,是没有秘密的,只是从此以后就不一定了,因为那道锁链是他无法打开的,这也就说明,以后他再想从儿子的身上知道些什么,就要他亲口问,吕卿亲口告诉他才行,而不是随便的翻阅吕卿的记忆。 一个人的记忆被翻阅,那么他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发现,包括他都做过什么样的梦,是美梦是噩梦,只要他记得的,别人都会知道。 虽然吕仲达也知道,总是这样翻阅儿子的记忆并不好,几乎吕卿所有的小秘密,小想法,他这个做父亲的都知道,这对吕卿很不公平,可冢虎就是冢虎,天下的道理就是实力,哪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 吕仲达为了照顾儿子,更为了他远大的谋划,有时候让儿子牺牲一点,也在所难免的。 只是他这个可怜兮兮的儿子,在今天,却被别人保护了起来,令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再伤害他,这令吕仲达感到欣喜的同时,也多了一分失落与茫然,更有一丝惶恐。 欣喜,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这个父亲,又多了一个爱护吕卿的人。失落是因为那个人并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茫然是他认为他所做的对的事情,就真的对吗?对于自己的对错、善恶感到疑惑。 恐惧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真的想要保护吕卿吗?在他的身上,到底还发生过什么? 也许真相只有等吕卿自己说出来,可是冢虎不甘心,他不信那个人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所以才会给他的记忆上了枷锁,因此他要再试一试,看看他儿子的记忆,除了被人上了枷锁以外,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别的手脚。 只是当他再次试探的时候,却并未发现记忆有被删减过的现象,而那枷锁也是纯粹为了保护吕卿而设立的,即便强行去闯,也不会伤害到吕卿的识海,力量只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卸掉。 “那个人确实是为了保护他,那个人是谁……”这让冢虎更加的迷茫不知所措,“难道我的孩子还要别人来帮我保护吗?或许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吕仲达知道,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那个人只怕是他惹不起的,以后自己的计划是否还会成功?那个人与儿子吕卿之间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恐怕即便是等吕卿醒了,这头冢虎也不会知道。 既然是秘密,那就会瞒着所有人,他不相信吕卿在他这个父亲的面前能保守住任何秘密,但他却相信那个人有办法,有办法让吕卿帮他保守秘密。 这让冢虎不安,只怕从此以后,他这个儿子,再也不单单是他的儿子了,而是又多了一个未知的身份。 冢虎的沉思随着一声“叔叔”被打破…… “他怎样了?还有救吗?”莹儿满怀关切的问道。 冢虎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说道:“很危机啊!” “啊!那可怎么办?”莹儿很关心的问道。 冢虎于是道:“你可知他最近遇见过什么人没有?很特殊很特殊的人,这个人极其厉害。” “有!”莹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是极厉害的人?在莹儿的眼里,那就是她打不过的人。鸡霸天厉不厉害,在莹儿看来自然厉害,能与巫蛊宗的魔女天蛛女斗的难解难分,那自然是十分厉害的了。 天蛛女厉不厉害?能在与鸡霸天对战的同时,在数里之外杀死她们这么多人,那自然是厉害上的厉害。 庄非子厉不厉害?他一来就吓退了天蛛,还扬言要生擒天蛛女,救下鸡霸天,让他想死都死不成,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能说是不厉害? 只是他所说的这些人物,却不是吕仲达想了解的厉害人物。当下只能苦叹一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莹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只是没良心的冢虎,还是趁着莹儿不注意的时候搜了人家的识海,但到底还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于是他抛下了莹儿,对她说去去就来,旋即又找到了庄非子,在无声无息中搜索了他的识海,线索有可能是鸡霸天…… 原因是在庄非子的记忆中,吕卿说过一句话,“那只大鸡妖是我的朋友,你别帮错人了。” 还有就是庄非子在寻找吕卿的时候,在一面断崖旁,见到了鸡妖与吕卿在一起的痕迹…… 吕仲达正欲对鸡霸天下手,攻击他的识海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间罡风阵阵,闷雷滚滚,逼得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神识,以免被天雷击到。只是如此,他便失去了唯一一次搜索鸡霸天识海的机会…… 天空中降下一道雷柱,好似要把这大地给击穿一般,其势宏伟而不可挡,那些悬在天蛛女头顶上的蛛丝蛛网,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天蛛们,在顷刻间就被轰的粉碎。 雷光的正中心不是别处,正是鸡霸天与天蛛女交手的地方。 吕仲达见状,认为大势已去,在如此巨大的雷柱下,没有人可以生还,于是转身离去。 他认为,这一定也是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算计,这一件事等吕卿醒后,他一定会好好查个清楚,他不信吕卿能瞒得过他这个父亲。 只是看着眼前的天雷,他的心忽然又沉了下去,方圆数里的雷团,能够制造出如此庞大雷电的人,他即便是查到了又能如何?别说他还不是天级的术士,即便他是天级的术士又能怎样?难道真的敢和这背后的势力掰手腕不成? 吕仲达没那个胆气,在这股力量之前,他不得不认输。 旋即叹息一声,朝着远方飘然而去。 再次来到莹儿的面前,其实不过刚刚过了片刻而已。 莹儿看着远方那巨大的雷电,宛如天柱一般的杵在地上,忍不住牙齿打颤,见冢虎回来,她忍不住问道:“叔、叔叔,刚刚那雷电是你放的吗?好厉害呀!” 吕仲达苦笑,这种庞大的闪电,让他怀疑非人力所为,“难道吕卿背后的那个是天?” 他望了望天,心下却更加的迷茫,“如果是天,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天意如此,难道是在责怪我吗?天做这样的事情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冢虎拢了拢袖子,对莹儿笑道:“别瞎说了,这样的力量,怎么能是人力所为呢?这必然是天的力量,那边是连天都觉得厌恶的人,我们不要过去。” 莹儿点了点头,在她看来,今天所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定是因为这个,上天触怒,故而降下天雷,将那两个乱杀无辜的人给劈死。 “哦!对了,你是巫蛊宗的人吧?”吕仲达问道。 莹儿自没有多想,一个懵懂的少女,怎会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位和蔼可亲的叔叔,已经窃取了她全部的记忆,她在这位叔叔的眼里,已无秘密可言。 “嗯,我是巫蛊宗的,”莹儿点头答应道,“叔叔可以送我们回去吗?我想我们宗主一定有办法救活大家的……” 吕仲达道:“好,我这就送你们回去。”说着,将衣袖甩开,大袖飘摇,仿佛能够容纳天地,一股劲风袭来,将地上的那些巫蛊宗的弟子,以及儿子吕卿,全部吸入了袖中。 莹儿再一次被颠覆了认知,惊叹道:“叔叔你是神仙吧?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招数?我那些师姐妹们,还有那位小弟弟,他们不会有事吧?” 好几个大活人,竟然在眨眼间,被人装进了袖子里,这在普通人看来,确实够不可思议的了。 吕仲达微笑道:“袖里乾坤而已,并不是多高明的手段。” 莹儿见对方如此泰然,更加的怀疑对方是神仙,崇拜不已。 吕仲达见她一副木讷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觉得她好没见过世面,若是儿子吕卿还醒着,就不会如她这般吃惊。他或许又要拿半张饼子,往自己的衣袖里塞,也模仿着袖里乾坤的样子,然后再不小心把饼子掉落在地上……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父子之情还能维持多久,当他们再次面对面的时候,他是否已成了另外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吕仲达不敢去想,可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想。 “你也进来吧!”吕仲达大袖一挥,不等莹儿作答,便把她也收入到袖里乾坤当中。 第四十四章 最“妖”副宗主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仲达迈开大步,正欲离开,却见远处的战场上,天雷已经停歇,他本想再过去看一眼,看看那只鸡妖在如此的天雷之下,究竟会被劈成个什么样子,只是他刚一迈步靠近,就见天空中又一道天雷落下。 这次的雷比上次的还响还亮,更加不可阻挡,令吕仲达望而却步,“难道刚刚那一击还没将他给劈死?”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如此凶悍的天雷,一击之下岂有不死之理?当下苦笑,觉着自己可能是太过捕风捉影,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强悍之人。 若再有一道天雷,纵然是神仙,也得粉身碎骨。 然而就在他迈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一道天雷降下,于此刻,小小的战场之上,已经落下了三道天雷。每一道天雷的直径都有数里那么粗,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吕仲达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原因无他,在这种天雷下,任何妖物,只怕连灰都剩不下。 …… 巫蛊宗,位于扬州中部偏北的群山之中,山门浩大,高耸入云,主峰更是常年飘在云雾之上,宛如天国。 虽为一宗,但看起来却尤胜一国。 “这就是巫蛊宗的圣地?”吕仲达站在山门之下,向上仰望山门,却见山门宛如天空之城,毅力在云巅之中,若隐若现,周围栏杆上雕鸾刻凤,一个个栩栩如生,不知被多少大法力者祭炼过。白玉铺成的基石,厚重而古朴,显得分外庄严肃穆。 站在山门的脚下,再向下环顾四周,只见群山环抱之间,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任何凡夫俗子,纵然是跑断了腿,也无法寻到仙宗蜜府。 山下草木丰茂,郁郁葱葱,百鸟齐鸣,宛如天籁知音,灵气氤氲的仿佛要化出水来,以至于连此中草木都有通灵者。这令吕仲达好生艳羡,只在心中暗道:“若能携手知己,与此处修行,倒也不失为人间美事!” 他摇了摇头,旋即想到,若是把这山上的灵兽、灵植,全都以棋门法术编入阵列,加之周围的山川屏障,化繁为整,构建一座大阵,却又不知何人可破? 纵使巫蛊宗也有护山大阵,只可惜这些在吕仲达的眼里,却显的不够专业,不仅破绽极多,且多无杀伐之力,只能帮助此处群山,汲取更多的灵气罢了。 这就是棋门与其它门派的不同。在棋门看来,一切当以杀伐为先,若不如此,宗门修的再好,一场战乱之后,也只怕是十不存一,而巫蛊宗则认为,山门大阵,当以祥和为主,不断的从天地间汲取灵韵,以加速山门弟子间的修炼。纵然是山门再怎么稳固,若门内弟子之中无有能人,他日面对强敌,仍旧无有用处。 “棋门术士吕仲达,前来拜山!” 吕仲达声音不大,却直逼仙府,纵然在百里之外,听者也如在耳边。 不出片刻,只见山门大开,从其中走出十几名女弟子,其中一个与寻常弟子打扮不同,只是粉黛下仍旧掩盖不住她那张粗糙的面皮,她已经老了,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不过这样的外貌,却并不能代表她的真实年龄。 只见那女子快步来到正中央,对吕仲达行礼道:“抱歉了,这位仙师,我家主上不在,还请改日再来拜会。” 吕仲达寒声道:“我知道她不在。” 那女子见状,只道是上门前来闹场子的,却不知道台下所站之人,竟是真的吕仲达,当下脸色也阴沉起来,说道:“既知我家宗主不在,却为何还要选择在今日前来?” 那女子说话语气自不是很和善,这让本就有些闹心的吕仲达,心情更加的糟糕,怒斥道:“你当我是来平山灭寨的?还是来要饭的?” 他一甩袖子,随即有六七名女子,从他的袖袍之间飞了出来,只有一个小女孩还清醒着,余下的皆已昏死过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这些巫蛊宗的女弟子们,要么拔剑,要么释放蛊虫,防御自身。 因为巫蛊宗太大,并不是每一个弟子之间全都熟识,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弟子们,更是如陌生人一般。她们见吕仲达来者不善的样子,又一甩袍袖,变出那么多尸体出来,顿时紧张起来。尤其是看见一个尸体蠕动着,竟还站了起来,皆以为是什么邪术,故而全都胆战心惊的寄出了手段。 那为首的女子虽又惊又恐,不过细细打量之下,却才发现,原来那些都是重伤之人,却非是尸体。 “你这是何意?”她怒视着冢虎。 而这个时候,冢虎早就不耐烦了,呵斥道:“叫你们的副宗主苗青青滚出来!” “呦!这是哪儿来的糙汉子啊?好大的火气……”吕仲达话音未落,只见有一女子走了出来。 该女子穿着暴露,下身虽是穿着深蓝色的长裙,不过也不知是为了走路方便还是怎着,两边竟然剪开了口子,而这个女子走路的姿势又太过夸张,那腰扭的那叫一个飘,步子又大,所以每一步迈出后,都能让人看清她那笔直的大长腿,仿佛是增一分太腻,少一分又不足,美的恰到好处,就是太妖…… 不仅是腿很妖,连她的肚子也很妖。腰很细,上身也不知是为了省布料还是怎的,总之衣服做的有点小,每当她走路幅度过大时,肚脐也跟着若隐若现的。 也不知是屁股就那么翘,还是故意撅起来的,在后面看,总是凸出那么一大块,而从前面看,她的臀部,好像也比一般人宽了那么一点。 再往上看,两座小山似的胸部,也有种平地现惊雷的感觉。 光滑如玉的面皮,让人觉得她并不像修蛊的,尖尖的下颏,高挑的鼻梁,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两道弯弯的细眉,头上带着的银冠闪闪放光,夺人的双目,只是再怎么夺人的双目,也不会有她这副皮囊更晃男人的眼。 她这副皮囊,就好像是专门为了勾引男人而存在的,就连那贱里贱气的声音都是…… 这不是“妖”又是什么?难不成是专门勾引男人的鬼? 她的出现,顿时令周围的女子全都失了颜色,什么叫美?什么叫丑?瞬间一目了然。 吕仲达见状赶紧背过身去,随说他是个男人,也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可是面对这样的女子,他还是无法直视。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冢虎吗,是谁怠慢了咱们家的贵人啊?”说话间,那双纤细柔软的手,就以放到了吕仲达的肩膀上。 吕仲达赶紧将她的手推开,顺便还掸了掸自己的肩膀,余下人等自是纷纷向吕仲达道歉,为首的女子更是向苗青青解释道:“小的们有眼不识吕上师,还以为是哪路毛贼,趁着宗主不在,前来闹事,该罚、该罚……还请副宗主大人降罪!” 苗青青没好脸色的瞪了那人一眼,不耐烦的道:“去,一边去!” 那人见状,连忙退到一旁。 不等冢虎发话,苗青青却又贱兮兮的说道:“吕上师这是想妹妹了,还是想妹妹了?” 冢虎心里说道:“这么妖的女人,在下可销售不起。”只是嘴里却客气道:“吕某不过一狂野之人,怎敢打宗门二当家的主意?” “呦呦呦!瞧你这嘴巴甜的,什么时候也会说好听的了?是不是齐国不用术士之后,没地方去了,到处流浪,吃苦吃的啊?要不来我们巫蛊宗吧!做个上门女婿,也是可以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跶跶的,围着吕仲达转圈,还时不时的拍两下手,在吕仲达看来,这女人简直风骚至极,根本无法直视,连青楼里的女子,都要比她强上百倍万倍。 吕仲达阴沉着脸,一时无言。可那妖邪的女子却还不在意,拍着吕仲达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她们嫌弃你,我可不嫌弃你,你只要肯来就行。” 吕仲达真是快要被她给气炸肺了,却又无可奈何,以精神传音道:“苗青青,我来可不是为了哄小孩子开心的!” 没想到苗青青却好不惯着,立刻以声音传音道:“呦!你说谁是小孩子呢?肩膀头一边高,我都是大人啦!” 对,没错,就是以声音传音,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密语,而是光明正大的喊了出来,吕仲达给她留面子,可她却完全不注重自己的形象,根本不在乎面子不面子的。 一边说着,还一边踮起了脚尖,在吕仲达的身边蹭了蹭,可是仍旧是比吕仲达矮了半头。遂丧气道:“嘿!你那个、那个谁……也不见得比我年长多少吧?”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吕仲达这次也不再用暗语,明说道:“论年纪,我比你的爷爷还大了二百岁。说你是小孩子,怎么了?不对吗?我来是要找你救人的!” “救谁?嗯?谁谁谁谁谁……”这时她的目光方才落到地上那些人的身上。 她毫不客气的用脚踢了踢燕师姐,“救她?她好像比我还小唉!你对她有兴趣啊?吕仲达,你可以呀!口味儿越来越新鲜了呢哈~呦呵,还少了一条胳膊。” 吕仲达脸阴沉的都能降下雨来,黑着脸道:“你胡说些什么?” 这时一旁的莹儿也终于缓过神来,原本她被吕仲达收入袖中,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寻思着少说也得个三五日吧!不成想她只是在那里面睡了一觉,就已到了山门前。 起初还有点懵,毕竟如此高速的行进,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承受得住的,还好她有些底子,不然还非得昏迷半天不可。 这时刚刚清醒过来,就见有人用脚踢她的师姐,顿时大急,刚要扑过去拼命,一看,却见那乃是自己宗门的副宗主苗青青大人,当即不敢发怒,却也言辞不善的道:“青宗主,那可是咱们的师姐啊!” “咱们的师姐?”苗青青当场愣住,心想:“我还有师姐吗?除了宗主我还有师姐?我怎么不知道啊?”当下指了指少女燕,道:“就她这样的还师姐,连个天蛛女都干不过,还中了人家的毒,少了一个胳膊,还让人家装到裤裆里给带回来了,这么废物的师姐,不如拖出去喂狗……” 燕只是莹儿的师姐,并不是苗青青的师姐,否则也确实不会被天蛛女伤到,只是那莹儿慌忙之间说错了话罢了! “啊?”所有人都愣住,只有吕仲达气呼呼的看着她,怒道:“你说谁的衣袖是裤裆?” “呃!”苗青青连忙狡辩,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谁?谁说的?是谁这么没礼貌啊?”她指着燕,“是不是她说的?拖出去,喂狗!” 两旁门人见状,不敢不有所动作,就要过来拖着燕去喂狗。好在还有个不识相的莹儿,哭泣着,大声说道:“青宗主,您忘了吗?刚才是您发脾气的时候说的啊!” “是我吗?”苗青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环顾四周,问众人。 巫蛊宗余下的弟子们,哪个敢乱言?只有莹儿孤苦伶仃的、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抱着燕,说道:“是您说的啊!” “哦……”苗青青恍然大悟般,说道:“那~是我说的,那就算了吧!”见两旁弟子全都愣住,随即怒吼道:“还不退下,你们愣着干什么?难道还想将我拖下去喂狗啊?” “弟子们不敢……”众人又纷纷退到一旁。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一时间着急还生气,说露了嘴,你那不是衣袖,不是,嗨!你瞧我这嘴,你那是衣袖,不是裤筒……哎呀!”苗青青故作烦恼的拍了拍脑袋,又道:“你瞧我这脑袋……”随即又不住的嘿嘿嘿坏笑。 吕仲达不耐烦的道:“好啦!别玩了,赶紧救人吧!一会儿重伤的人都死了!” “嘿嘿!”苗青青做了个手势,立即有人去救治受伤的弟子,并通知各门,前来认领。 只是略过了片刻,就有人前来回禀,说有一个小子,不知道是哪个门的,没人认领。 苗青青随即道:“把他给我带来,让我看看。” 那人刚要下去,苗青青又道:“那人伤的重吗?” “这……”那弟子一时犹豫起来,片刻才道:“不算重,倒也不算轻,情况比较特殊。” “行了,抬来吧!我亲自看看……”苗青青一挥手,那人便下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两名巫蛊宗的弟子,将吕卿抬了上来。 吕仲达早知会有这一手,不等苗青青发问,便道:“他是我儿子,先后中了你们巫蛊宗弟子的两种蛊。一种是蛊虫,一种是蛊毒。” “呦!是吗?我看看!”苗青青蹦跳着来到吕卿的身旁,看了看,忽然大笑起来,指着吕卿的鼻子尖说道:“呦!就这、这就是你儿子?” 吕仲达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苗青青蹦跳着说道:“怎么就这么点啊?”揪揪小吕卿的鼻子,又抻了抻他的耳朵,“你不是说,你比我的爷爷还要大上两百岁嘛?怎么儿子才这么点儿?还没有我大……” “你救还是不救?”吕仲达显然是不耐烦了,脸色阴沉。他知道,苗青青这个女子性情跳脱,根本不堪大用,只是对于解蛊之法,却是宗门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即便如此,如果宗主苗雪在的话,他也绝不会来找苗青青。 只是苗雪这个时候还在渤海的海底呢,他也不可能将儿子带到渤海去治,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与诸路妖王们开战的时候,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利,而影响到整个战局呢?即便他肯,那些人也未必就肯,而且也不是没了苗雪就不能救了,只是自己绝不能给这位青青姑娘好脸色看,否则只怕终身都难以摆脱掉。 她本就是一个蹬着鼻子,就可以直接跳到你额头上去的主儿,你若是再惯着她,她就会揪着你的头发,爬到你的脑袋上去,所以一定要冷着脸…… 苗青青见状,怒道:“那我要是不救他呢?” 吕仲达面沉似水,冷声道:“那我就找别的女人再生一个,然后顺便灭了你们巫蛊宗。” 其实吕仲达与巫蛊宗之间,倒还有些交情,根本不到翻脸的时刻,只是想说说吓吓她而已。不过,如果巫蛊宗真的见死不救的话,他却未必不会动手。 “咦!”苗青青不惧反喜,大笑道:“好啊好啊!我看行,把他拖下去喂狗,然后明年我再给你生一个,保证用不了十年,还长这么大个儿!” “你忘了我还要灭了巫蛊宗了吗?”吕仲达寒声道。似乎他觉得,只有冷酷才能镇住这位不要脸的女人。 “我这就退出巫蛊宗,你灭吧!”苗青青竟然想要过来抱住他。 听的巫蛊宗的弟子们一愣一愣的,心里均道:“这位副宗主未免也太不靠谱了点儿,就这就把我们都卖了?” 见到吕仲达这副模样,有了解内情的,简直想笑,而那些不了解内情的,却都恐惧至极,深怕宗主不在,惹出什么乱子。 立即有人上前道:“若副宗主离任,我等愿为这位孩子医治,请上师放心,纵然我等手段不如副宗主,但也会竭尽全力,为这孩子解蛊。” 苗青青随即大怒,立刻掐着那人的耳朵,怒斥道:“我这还没离职呢,你们就想着害我……” “哎呀!哎呀呀,副宗主饶命,小的只是不想宗门因此遭祸,纵然那冢虎不能以一己之力,灭掉我宗门,然人在江湖,多一敌不如多一友,谁知道哪天我们惹上别的宗门,他趁机下手啊?且我们与那孩子,一无怨,二无愁的,何以得罪人呐?” 吕仲达见此,总算放心离去。 第四十五章 蛊道多凶险,巫门多寂寞 - 棋门术士 - 刘圣 苗青青也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就找不见吕仲达了,顿时急的又蹦又跳,对着手下人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教训,随即又紧张起来。 倒不是她真的怕吕仲达灭了巫蛊宗,而是怕救不好冢虎的儿子。 她知道,如果救不好这头小冢虎,纵然老冢虎不会灭了山门,找她们算账,此生怕是也不会再理睬她了。 她赶忙遣散众人,让她们各司其职,该去给那些受伤的弟子们医治的就去医治,该去执勤的就去执勤,然后留下莹儿,一边向她询问发生了何事,一边替小吕卿诊脉,只是片刻便就了解了吕卿的情况,当下长出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莹儿也已将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苗青青闻言,却道吕卿是个好孩子,不过就是太笨了一点,不过人虽然笨,命倒是好。 莹儿也摸不清状况,于是就问苗青青道:“宗主,这位小弟弟还有救吗?” 苗青青却是一阵坏笑,答道:“有救,不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莹儿听的心慌,她怕是这位青宗主记恨刚刚的那位叔叔,故而对吕卿见死不救,当即忍不住说道:“宗主,这位小弟弟他是个好孩子,您不要和刚才的那位叔叔计较好吗?那叔叔也不是坏人的,而且他对这位小弟弟也很好的,特别关心,真要是不救的话,说不准真的会出大事情的!” 莹儿一边哀求着,一边伸手去抚摸吕卿的额头,然而手还没有碰到吕卿的身体,就被苗青青一巴掌抽飞,怒斥道:“不许碰!” “嗯?”莹儿可怜兮兮的望着苗青青,眼泪围着眼圈打转转,问道:“宗主,他怎么了?” “嘿嘿!”苗青青这个妖女一脸的坏笑,伸手拨弄着莹儿的脸蛋儿,问道:“小丫头,长得还蛮可爱的。” 莹儿抹了抹眼角的泪,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 只听苗青青这个妖女接着说道:“仅次于我!” 莹儿顿时忍不住一乐,心下暗道:“这位宗主姐姐还真是有趣,和那些死板的师尊师姐们都不一样……” 却不等她想完,苗青青又问道:“你叫啥名啊?哪个门的?” “我叫许莹,她们都叫我莹儿,我是学巫术的,被划分到第五组,师尊是林萍!”许莹一字一顿,认认真真的说着。 苗青青闻言,气呼呼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姓林的那疯婆娘,怪不得你们惨死的惨死,重伤的重伤,那婆娘最不负责任了,每年都是她手下的弟子在外面历练死的最多,从不护道,明儿也叫她死在外面得了。” 她看了看许莹,又道:“你去告诉她,就说是我下的令,让她自己拖着自己去喂狗,喂半年,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收徒!” 许莹摇了摇头,小声道:“青宗主,这话我可不敢说,师尊可横了,说不定会打死我们的。她说,每年我们巫门弟子的成绩,都比不上蛊门的,所以叫我们多努力,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要是不敢死,就不能活,所以必须敢死才行!” “哼!”苗青青闷哼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说。蛊门为何强?她这个做宗主的,还难道要别人来给她说吗? 巫蛊之术,绝非正道,原因就在于她们的修行之法太过极端。 何为蛊?从虫、从皿。本义指人肚子里的虫子。其实无论是养蛊之人也好,无蛊之人也好,人的身体内总会有些虫子。不过是或多或少而已…… 这些虫子有些是有害的,而有些却是有益于人类的。蛊术最早的诞生,并非是为了控制外界的虫子,为己所有,而是控制自身的虫子,利用它们,做一些养生之道。只是随着养蛊技术的发展,人们渐渐不甘于现状,开始寻求外力帮助,征服驯养那些身体之外的毒虫,驯养它们,以用于与人争斗,残杀。 这便是蛊术的发展由来。何为蛊?如何养蛊?后世的蛊,显然与先人们的蛊有所不同,蛊变得不再是人肚子里的虫子那么简单。而是具有一定杀伤力,且能够被饲养者控制的虫子。换言之,就是可以操控其杀人的虫子,有时候还能控制他人意识,夺取他人的身躯,总之随着蛊术的精进,人们对蛊的利用也更加的神奇。 为了竞争,为了强大,一系列的修行方法也就随之诞生,最初级的就是选蛊,并不是拿来一个毒虫,并且你可以控制,就可以将其称之为蛊,而是要经过战斗、杀戮,最终脱颖而出的虫才可以称之为蛊。 这也是第一层,民间也有种说法,就是将很多的毒虫放在一起,使它们互相吞噬,最终胜出的即为蛊。 但这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养蛊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否则也就不必学了。 民间所传言的,只是选虫的阶段而已。即便是某一虫最终胜出了,也不能被立刻称之为蛊,因为你要驯化它,使之听得懂你的话,并服从你的驱使,才能被称之为蛊,否则它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虫子而已,和蛊完全贴不上边。 之所以要将很多个毒虫放在一起,不是养蛊,而是选虫,选出其中最优秀的虫子,也就是智商最高、综合战力最强的虫子,如何选?那自然是将它们放在一起,最终幸存下来的虫子,就是最优秀的虫子。也许这并不百分百对,但就和人一样,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是个生存游戏,结果其实不会有多大的偏差,因为幸存下来的虫子,要么是自身足够强大,要么就是足够聪明。不要小瞧了昆虫的智慧,有时候它们的策略与坚韧,是你们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曾经有一只蚁狮,它为了在选蛊的大赛上活下去,一直躲在虫皿的正中间装死,余下所有的虫子竟然都没有发现它。 每当其它的虫子相互争斗,有虫子沦为猎物时,它都会悄悄的溜过去,捡点残羹冷炙,一直等到了最后,与它共同竞争的虫子相继死掉,最终只剩下它与一只冰蚕,它仍旧不是对手。冰蚕乃昆虫界里的贵族,就像人族的霸王一样,力量大,速度快,天生压制其它种族,而它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蚁狮而已,哪里会是人家的对手?即便是成百上千的普通蚁狮,也未见得是一只冰蚕的对手。可它为了活下去,宁可啃食器皿上的泥土,也绝不与冰蚕斗,直至将冰蚕耗的饿死,它才出去将它的尸体吃掉。 作为昆虫界的贵族,冰蚕是不会吃泥土的。蚁狮虽然也是吃肉的,可它为了活命,却宁可吃泥土,也不找冰蚕决斗,直至冰蚕将自己饿死,小小的蚁狮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只是,当时那次选蛊的人,本打算养那只冰蚕为蛊的,毕竟是贵族蛊,可是那只冰蚕却战死,遂心有不甘,却也不想以那蚁狮做蛊,故而与人交换,得了一只虎蝎,放弃了那只蚁狮,却没想到他错过了一场天大的机缘。 尽管它只是一只蚁狮,但它却凭借着它的智慧与坚韧,最终帮助它的主人成就无上果位,以蛊道问鼎天下三百年之久,直至蛊尽人老去…… 由此可见,只要是培养得当,即便是一只平凡的虫子,也有鱼跃龙门的一天,蛊道问颠的一天,何况是人? 而那只虎蝎与他的主人,就倒在了蚁狮与他的主人进阶的路上,他们本是最要好的朋友,否则也不会换蛊,可是蛊道是残忍的,在养蛊的过程中,为了变得强大,人也如同蛊一样,要不停的争斗流血,他们就像是最初的虫子,不断的相互厮杀,直至问鼎天下…… 最初胜出的虫子,经过几代或进化的方式培养后,最终会形成蛊,而蛊的出现,才仅仅是蛊道的开始而已,真正的争雄还在后面。 普通的虫子争斗,胜者被培养成蛊,而这蛊只是最低等级的蛊,想要更进一步,就要继续争霸,杀死其它的蛊,成为蛊士,在之后是蛊宗、蛊王、蛊皇、蛊帝、蛊圣、蛊神,而在这期间,每一次的进化与较量,无不伴随着流血与牺牲。 先是一群虫,而后是一群蛊,让一群养蛊的人带着她们的蛊,进入到一个密闭的环境当中去争斗,不择手段的杀死身边所有的人,击败身边所有的蛊,而最终的胜利者只有一个,进入到下一个等级之中,而失败者,都将沦为胜利者的食物,包括那些养蛊的人,她们的血肉将会滋养出下一代的蛊,更为强大的蛊。 这就是蛊道的凄凉,明明每年招收的弟子很多,然而最终却剩不下几个,她们……都喂了蛊,为了得到强大的蛊,她们以身饲蛊。 在巫蛊宗,这样激烈的竞争,几乎每年都在上演着。 而巫们虽说稍好一点,却也做不得快意时。凡修巫者,必禁情欲。理由很简单,简单到乃至让人绝望。 请巫,何为巫?巫者鬼怪灵物也,这些都是无肉体之物,一旦女人与男人之间产生情事,巫灵就会抛弃她们,不再与她们做朋友,请也请不来的。不是灵物们自己做不了,就也不允许别人做,而是它们一旦接近这样的男女,就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她们吸入到体内,转世投胎成为她们的孩子。 凡是修巫鬼之灵,都不想着转生,故而才不会与那样的人合作,所以巫女们往往都是孤独终老,除非放弃巫道。可那样的人又有几个? 故而人们都说,一入巫门独对月,到老仍是黄花身,蛊门更是深似海,踏进一步半条命。这也是吕仲达不看好巫蛊宗,称她们是小道尔的原因…… 苗青青思量了片刻,问道:“莹儿,你想不想修炼蛊道?” 许莹是个老实的孩子,虽然知道巫道艰难,多为寂寞终老,却也知道蛊道的危险,故而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害怕那些小虫子,听说它们是要吃人的。” 苗青青用手轻轻的掐着她的面颊,“你呀你,听她们瞎胡说什么?明儿你来我这儿吧!我教你养蛊之道,放心,绝不伤人。” “可是……”许莹仍旧是不放心,她想说,她才不要和那些养蛊的姐姐们一样呢,身上到处都趴满了虫子,连脸上都被蛊虫咬的坑坑洼洼的,讨厌极了。 只是她还不知道,漂亮又如何?终生都无法找伴侣,还不如丑一点。 毕竟她年纪还小,其实很多男女之事,也不过是个懵懵懂懂的印象罢了,没有就没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不知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哪里是你想放弃就能放弃得了的? “没什么可是的,你今天就来,一会儿我让人去给林萍说一声,你随我一起,去救吕卿,我把他体内的蛊逼出来给你!”苗青青也不管许莹答应不答应,一手扯住许莹的手,一手将昏迷当中的吕卿拎起来,向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位姐姐倒好,干起事来也是没轻没重的。吕卿被她抓着后脖领子,一拎起来,身子在空中来回直晃,跟个吊死鬼似的在空中飘着。 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一间宽敞的院落内,有两名仆人,见院门一开,从外面飘个吊死鬼进来,顿时被吓的一呆,随即见到苗青青与许莹进来,方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巫蛊宗为了给那些老巫女们减少负担,即便是修蛊道的,也是不提倡搞男女关系的,毕竟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多了,也是容易坏事的。故而宗门内一向规矩森严,讲究男女有别,纵然是小孩子,也不可以乱闯,这是规矩。 而眼下她们的副宗主大人,竟然提着一个男孩子回来,不由得令她们发呆,一个婢女颤声问道:“副宗主大人,您怎么带着一个、一个……” 苗青青一瞪眼,厉声道:“带什么了?他是个女孩……” “哦哦!”众仆人婢女也没长着可以看透身体的眼睛,见吕卿生的细皮嫩肉的,又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虽然有所怀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即便副宗主苗青青领个汉子回来又如何?宗主不在,难道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敢管吗? 许莹强忍着笑,因为只有她知道,吕卿虽然长得好看,但却确确实实是个男孩子,因为他和她们长得都不一样,特别是下半身…… 毕竟她可是见过吕卿光腚的。 苗青青将吕卿带回到自己的房里,像拎小鸡子似的将他扔到了床上,随即也坐到了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撬开吕卿的嘴唇,塞了下去。 再之后,她便没活了,只是将吕卿当做玩具一般,摆弄来摆弄去的,许莹也不知道她要干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问:“青宗主,现在他怎样了?” 苗青青道:“他中的毒不深,我刚刚给他服下了一枚解毒丹,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吧!” “哦哦!”许莹闻言,总算是踏实了不少,又道:“那个,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苗青青想了想,指着吕卿道:“你想不想玩玩他?” “嗯?”许莹的脸顿时红的好似猴屁股,连忙摇头,并且退到了门的左近。 这位苗大宗主的癫狂,可是在宗门里出了名的,谁知道她这是想干啥? 而且许莹才没有那么多歪心思,此刻她恨不得师父林萍立刻前来,将自己要回去,她又不想修蛊道,更不想每天都陪在这么个疯癫的师父边上。 可能也正因如此,这位十六岁就成就蛊帝的天才少女,至今都收不到一个徒弟,或许都怕拜她为师,养蛊的本领没学成,反倒是学成了她轻佻与癫狂,还有风骚…… “哎呀!你害什么羞啊?想就说想,不想就说不想嘛?你老躲什么啊?”她摆弄着吕卿,将他揉做一团,把脑袋放到两条腿的中间,然后将胳膊扯过来,按在腿上,简直要把他揉成了一个球。 “你说!他要是醒了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会咋的?”苗青青似乎是从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玩的玩具,简直快要爱不释手了。 许莹道:“宗主,还是不要这样子啦!万一、万一你把他弄坏了,可怎么办啊?那位叔叔又该生气了!” 苗青青闻言一脸的不悦,叹息一声,将吕卿身子放平,随即道:“唉!真是扫兴,算啦,还是换点新鲜的吧!” 于是她双腿岔开,径直的骑在了吕卿的身上。 莹儿见到这一幕,也不知是怎了,心里热乎乎的,一时间竟要落下泪来,带着哀求的目光道:“宗主,求你正经点好不好,你那样子、那样子……会坐死他的。” 苗青青怒视了许莹一眼,骂道:“小屁孩你懂个屁!老娘知道轻重,弄不死他的。”摆了摆手,“出去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许莹见此,泪流满面,又哀求道:“青宗主,您别这样……”看见吕卿被苗青青这样折磨蹂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心痛,虽然吕卿人很好,很善良,多次忽悠她,说是在帮她,在有意识的最后关头,还说要帮她救她的师姐妹们,可是也不该如此啊? 宗主是大人,本领又高,她既然说了没事,那就想必是没事了。她一个成年人,难道还会没轻没重的,真把吕卿捉弄死了不成?显然这是不会的,可他既然已经安全了,自己还担心个什么劲儿?自己还难过个什么劲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推开了门,脚却迟迟迈不出去,深怕她一离开,就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六章 真是个流氓胚子 - 棋门术士 - 刘圣 “去去去……” 苗青青双手挥舞,不断的示意许莹出去,可许莹怎么放心?她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的站着,哭的好像个小鼻涕虫,哀求道:“宗主,您能不能对他好一点啊?” “出去!”苗青青仿佛是失去了最后的耐性,阴沉下脸,让许莹出去,还要将房门关上。 许莹虽是不想,可面对副宗主的威压,她一个孩子,又哪里敢不从。只是虽然已经出去,却迟迟的不肯关上门。 苗青青再三呵斥,这才不情不愿的把门关上,随后又眯缝着眼睛,透过门缝悄悄观察着。 只见她一离开,那苗青青便乐的手舞足蹈起来,仿佛马上就要享受一场饕餮盛宴似的,看的许莹心惊肉跳的,也不知那吕卿若是此刻还清醒着,会作何感想。 只等许莹一眨眼的功夫,苗青青就好像施展了什么秘术一般,刷的一下掀起被子,随即将吕卿的衣服扒的一干二净,顺便还拨弄了两下他的小弟弟,而后又是一阵奸笑…… 许莹只在门口看的面红耳热之时,忽听身后有人叫道:“你这小丫头,怎么敢趴在副宗主的门口偷看?” 许莹这时方才一呆,心知这乃是副宗主的院落,自己这样大张旗鼓的趴在门口偷瞧,乃是犯了忌讳,连忙回过头来,却见那说话的乃是个中年仆从,只是那人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立刻走过去,提住她的耳朵。将她扯到了一旁,训斥道:“不要觉得宗主喜欢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做人要懂得规矩知道吗?你在那里偷偷摸摸的看什么?宗主做什么事情,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随随便便乱看的吗?” “哦!”许莹挠了挠被掐红的耳朵,失落的道:“可是,我看她在欺负那个小弟弟唉!我怕他出事,所以我才看的。” “小弟弟?哪儿来的小弟弟?”那仆人问道。 许莹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不小心说露了嘴,面对着那仆人突然间的一问,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是随后,那仆人也起了好奇之心,竟也如许莹一般,顺着门缝偷瞧。 这样的事,在其她掌门宗主那里,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敢如此干事,偷窥上面人的隐私,轻则逐出门墙,重则将要被处死,用她们的身体和血肉,去喂蛊…… 唯有在苗青青这里,却宽松了许多。她对手下的这些人比较纵容,或者按照巫蛊宗的做法来看,乃至是十分的纵容,只要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小过错却就不会怎么责罚。 其实在她看来,巫蛊宗的修炼方法,乃至是进阶与管理的方式,本就太过偏执极端,其实她也不敢保证,如果有一天她也上了年纪,仍旧是一个人,寂寞如雪,是否会变的和那些老妖婆一样,孤僻、冷血…… 毕竟常人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六七十岁的单身狗,心灵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扭曲到何种程度…… 何况那些巫蛊宗的老妖婆们,有的早已超越了百岁。这百年的孤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只是现在她风华正茂,虽然内心欲望似火,却还远不到那种变态的地步。只当许莹与那仆人再次偷看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大变了样。 苗青青是什么人?巫蛊宗的副宗主又是什么人?是给个馒头狗都能当的主儿?显然绝技不是。 那二人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呼吸,一个心跳她都了如指掌。甚至她可以在那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使蛊潜入到她们的脑海,调取她们的记忆。 拥有这样的手段,又怎会不知道她们在偷看?只是她混不在意,爱看就看,反正老娘做事光明正大,连老宗主苗雪也说不出什么。 就在许莹被仆人揪着耳朵,荡秋千的时候,苗青青也终于动了起来。 只见她一伸手,自袖子中取出大大小小上百枚银针,随即又有数十个小药瓶,自另一个衣袖中滚落出来,如果许莹见到这一幕,也必然要称奇,原来衣袖大的不只有吕仲达一个,她们这位副宗主大人的衣袖,一点也不比那位叔叔的小。 那是当然,袖里乾坤又不是棋门秘法,任何术士到了一定境界,都可以开辟出来。 苗青青玉手灵动,将药瓶一一打开,就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随即将上百枚银针一一沾药,分别点在吕卿不同的穴位上,三五成行,数十成列,扎的密密麻麻,宛如刺猬一般。 与此同时,她又舔了一根银针,最后以该银针刺破自己的舌尖,滴下一滴血在银针上面,以此针点破吕卿的眉心,而后又让自己舌尖上的血滴入吕卿的眉心。 而这个时候,吕卿的意识却还沉浸在体内,只是已慢慢有了转机。 …… 赤红天地,无日五月,远望似群山,近望是江河。 鲜血就是水,骨骼就是山,这是个无尽的大陆,大陆上,最开始有数不尽的虫子,它们进进出出,不停的忙碌着。只是后来,血红色的天地仿佛被墨染,天地间忽然变得昏暗起来。 一些不知由何处而来的黑暗物质,渐渐的,开始渗透入世界当中,破坏它们的生机,灭绝一切有形之质。凡是被黑色所浸染过的地方,生机荡然无存,也包括那些勤劳的小虫子们,在墨染的天地间慢慢腐化,连骨骼也当然无存。 吕卿眼中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原本血红的天地、热闹的天地忽然变得寂寥,只有数不尽的哀伤,这感觉,仿佛是回到了寂灭大陆。 他举目四望,在潜意识当中,他很想找到灵儿、找到那个立着寂灭碑的断崖、找到那个可以摘星的天台,找到自己,找到鸡霸天…… 可是在这里却空空如也,连那块寂灭碑也找不到。只是当他的意识行进在黑色的大地上时,会不断的传来沙沙之音,大地却是和寂灭大陆一样,处在了死亡的边缘! 而就在这黑暗世界,不断向四外扩张的边缘地带,有一群倔强的小虫子,正在奋起反抗,一个个如狼似虎,张大了嘴巴,可劲儿的吞噬着黑暗的物质,妄图将这黑色消灭,最初时,它们势均力敌,黑色无法再向死亡扩张,而小虫子们也无法将这黑暗消灭。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小虫子因承受不住黑色物质的侵袭,而倒在了边境线上,战斗也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 无数的小虫子死去,黑暗物质加速扩张开来,越来越多的山河被黑色污染,吕卿的意识也随之脆弱,直到最后,几乎是要消失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是什么刺激了他的意识,体内的血红世界,竟不由自主的开始震颤起来,红色的血液如岩浆,汹涌澎湃,自主的向着黑暗的世界发起了反击。 在这股巨力的引导下,小虫子们也好像又有了勇气,与这股巨力一同对抗起黑暗的世界。这一次,它们不再吞噬黑色的物质,而是将黑色的世界拆分开来,一起运往遥远的天际。 不仅如此,吕卿还发现,在血红的世界中,还出现了另一种奇怪的虫子,它们体积较大,身上披着一层坚硬的外壳,看起来有点像瓢虫,却又不似那种寻常的瓢虫,因为这种虫子,他在现实当中从没有见过。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 这些奇怪的大家伙们,一个个都好似几百辈子没有吃过饭了的饿死鬼,甩开腮帮子,冲进黑色的世界中去,一个劲儿的吃。 吕卿还在纳闷儿,只见那些原本的小虫子们,在见到这一幕后,有些竟然忘记了干活,羡慕的看着那些奇怪的瓢虫。就和吕卿自己一样,呆呆的、萌萌的。 在这层红色的天际外面,就是吕卿的肌肤了。 最开始的时候,吕卿只是变得黑了起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在他的肌肤外面,竟长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黑毛。但等到许莹去而复返,再次趴在门缝上偷看的时候,吕卿便已经没了人样子。 在他的身体四周,竟然长出了一层厚厚的黑毛,就好像是狼蛛脚上的尖刺一般。他已看不出是人形,宛如一只大大的蜘蛛怪,坐在了地上。 就他这副模样,怎么可能上得了人家青青的床呢?早把他请到了地上。只是吕卿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啊!”见到这一幕,许莹与那仆人都不由得吓了一呆。 只是苗青青却淡淡的笑着,问道:“怕了吧?怕了就别看了!” 显然她们两个的行踪早已被苗青青看穿,二人顿时大惊着就要离去。 原本许莹还想问问情况,无奈那仆人拉着她就往院子外面走,只是当她们还没走出去五步远,就听房间里苗青青又道:“你们两个,看了这么就,也该干点活了,回来,把我房间打扫干净,记得等那小孩儿什么时候不长毛了,就把他冲洗干净,然后扔我床上就好了……” 随后苗青青推门而出,一瞬间跑到了许莹与那仆人的前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许莹与那仆人傻站着。 虽然有些怕怕的,不过宗主下的命令还是要执行,尤其是那仆人,作为仆人,若是连屋子都不肯打扫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只是她整理房间,却不愿也不敢靠近吕卿,他身上的那些毛刺,还是要许莹帮忙处理掉。 没了那一身的毛刺,吕卿顿时显的瘦弱了不少,只是他肌肤光滑如玉,入手温润,一时间竟让人摸着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这是男人……” 那仆人自是也没见过世面的,不过她能认得出来。因为世界上本就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既然他不是女人,那就必然是男人…… “总该不会是太监吧?”许莹掩嘴儿笑。 “唉~?”那仆人也是一惊,围着光溜溜的吕卿看了又看。 …… 不知何时,吕卿体内的战场已经平息,他的意识也终于得到了自由,可以反复的出入自己的身体。 原本,他的意识通往外界的道路,被无数的黑暗物质所堵死,故而无法感知到外面,只能在体内瞎晃荡,现在黑暗的物质基本上被清理干净,自不会在堵塞他的意识。只是由于他先是与鸡霸天一起对抗妖兽,而后又被大水冲入寂灭大陆,从寂灭大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几乎没有休息就出来,与楚人周旋,随后又遇见巫蛊宗的弟子们,最后又一起对抗天蛛,早已是身心俱疲,故而这一睡,就睡了三天,等醒来时,只见到一个十分漂亮的大姐姐,正端着一碗汤药,坐在自己的床榻旁。 吕卿见到此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美,而且她美的有些不正常,与他在寂灭大陆所见到的胡灵、和后面遇见的莹儿等都不一样。 她的美更勾人,让人忍不住的想一些歪脑筋,即便吕卿还是个孩子,可是在面对这位大姐姐的时候,还是难以扼制的想一些原本大人们才该想的事情。 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人当玩具,摆弄了个遍。 那位大姐姐穿着蓝色的长裙,裙子两旁边有缝隙,她在床边挪动时,吕卿可以看见她的大长腿,白白的,不太粗也不太洗,光溜溜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美。 吕卿就忍不住想摸上一下。 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吕卿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询问自己在哪儿、死了没有、发生了什么……而是伸手去摸人家那白皙的大腿!并喃喃道:“好漂亮啊!” 只是他的手刚刚碰到那腿,手背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下,啪的一声,抽的他连忙拿回了手。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飘!”苗青青板着脸呵斥道。 吕卿下意识的用被子蒙上了下半张脸,小声嘀咕道:“咋回事?脑袋昏沉沉的。”他想试着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半点力气了,暗道:“怎么会这样?这是哪儿?” 苗青青还不等他询问,便将经过十分简练的叙述了一遍,吕卿听后,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原来自己竟已昏睡了三日之久,还是父亲把自己送来的,当下忍不住问道:“我爹呢?” “你爹你爹,就知道你爹,你知不知道是我救的你啊?”苗青青板着脸大声道。 吕卿心里暗道:“这位姐姐似乎脾气不大好,一开口就气呼呼的,不过她到底是救了自己,还是说点好听的吧!” 毕竟他可是连那些傲慢的楚人都能惯着的人,又岂会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微笑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刚才、刚才我多有冒犯,实在是无心之举,因为姐姐长的太美,我一时间失神,还望姐姐原谅。” “一时失神,真的吗?”苗青青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卿,那眼神儿,似乎要将人给融了。 可是她真的很美,大眼睛水汪汪的,凡是被她盯上的人,心跳都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吕卿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厉害,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不由得张大了嘴,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笑了,笑起来更好看,那笑声就好像是黏胶,勾着你的魂儿一直向前,然后直到啪嗒一下,口水滴落在床边,尚不自知。 苗青青推了一下吕卿的脑袋,道:“你可真行,衣服都不穿就坐起来!” “啊?”吕卿直犯迷糊,原来他竟在不知不觉间坐了起来,而且还没穿上衣,不仅是没穿上衣,连下面也是光溜溜的。顿时臊的满脸羞红,连忙捂起被子,磕磕绊绊的解释道:“我我我……我没穿衣服,我不知道啊!我……” 苗青青见他这个样子,当下笑的更欢快了,捏着他的小鼻子道:“看你那聪明伶俐劲儿,可真是个流氓胚子!” “啊?”吕卿听不明白,双手抓着苗青青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柔软的,仿佛可以当做棉花,且离的稍近一些,就可以闻见她那诱人的体香。 明明已经很虚弱了,却还是差点被她弄的流出鼻血来。 “姐姐可真好!我将来一定会报答姐姐的,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吕卿笑眯眯的说道。 “小嘴倒是挺甜的,不过,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苗青青这时也笑眯眯的说道。 “我、我怎么报答都行,只要能让姐姐开心就好!”吕卿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苗青青的手。 “嘿嘿!”苗青青更开心了,笑道:“好啊!那你先亲我一口!” 吕卿闻言,那真是求之不得,连做梦也没想到竟还有这好事,当下趴在苗青青的大腿上就来了一口。 把苗青青弄的一愣一愣的,小脸儿扑的一下,就成了秋天的苹果。问道:“你怎么亲腿啊?” 只是她话还没等说完,吕卿只觉得亲一口不过瘾,于是又来了一口,直接吻在她的嘴上,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苗青青的脸顿时更红了,这还是她在这个世上所经历过的第一次,竟然有人这么主动的吻她,主要还是个刚脱下开档裤子的小屁孩,不由得令她羞臊难耐,问道:“谁叫你亲两口的?我不是只叫你亲一口?” “啊!”吕卿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咋个刚醒过来,就这样了呢?他一时间竟也羞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对视了半天,吕卿才总算缓过这口气来,说道:“那个、我就是想着让姐姐更快乐点儿。” “既然你已经醒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那你自己起来穿衣服喝药!”苗青青说着从床上下来,将手里的药碗放到外面的桌上,随后急冲冲的向房门处走去,嘴里边嘀咕道:“真是个流氓胚子!” 第四十七章 小虫的悲泣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见那位漂亮的姐姐走后,当下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暗道:“咋回事呢?她一走,我就又没力气了。”随后还是坚持着从床上下来,不过要穿衣服,还是只能穿那女人的。 就这样,吕卿来到苗青青卧室外面的屋子里,将桌上的一大碗药给喝了,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入胃里,随即蔓延向四肢百骸,宛如沐浴在温泉之中。 他在房间里伸展四肢,活动筋骨,让这股暖流充分流遍全身,又以棋门练气之法,将体内真气输送至各个部位,催发药效,使身体的各个脉络,全都复苏过来。 只是当他神识内敛,继续在体内观察自身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那些蛊虫仍然盘踞在他的体内。 他豁的站起身子,急冲冲的朝着房外走去。 外面的院子不大,四四方方的,正中间有一块原型的基石,看起来像是苗青青平常练功打坐的地方,上面光溜溜的,一尘不染,四下里竟无人。 吕卿喊了几声,不见苗青青出现,却有两名仆人从厢房里走出。那两人见吕卿醒了,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细细的品味着吕卿说话时的声音,觉得果然与寻常女孩子的说话声音不同。 当吕卿向她们询问起苗青青的下落时,那二人纷纷摇头,称她们也不知道副宗主去了哪里,只是在临行前交代,如果吕卿问及去处,就叫他在家里等着就好了。 吕卿默默的思量了片刻,觉得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仙府,自己到处乱跑的确也不礼貌。于是便坐在练功石上,闭目打坐。 只过了片刻,他的精神便沉浸在了那种玄之又玄的异境当中,接引天地灵气,吐纳八方精元,他发现此处的灵气异常浓郁,好像只要稍加用力,就可以挤压出水来。 初时还不敢相信,以为一定是自己先前劳累过度,身体极度亏空的缘故,只是过了片刻,他努力吸吮灵气,使之在小腹处收缩,最终汇入丹田穴窍,一时间竟似真的要化水。 吕卿不由得暗喜:“想不到世间竟真的有此神圣之地!”当下也不再考虑中蛊之事,努力接引天地灵气,纳入体内。 只短短过了三刻钟,吕卿的丹田穴窍内便已爆满,灵气似要涨破他的肚子。他急忙改换调息之法,利用这些浓郁的灵气,将身体慢慢锤炼一番。可丹田之内,仍旧如水晶球一般,充盈剔透,这灵气根本用都用不完。 吕卿暗道:“不如就此机会,再开辟一番气府。”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跳上墙头,观察四周的山川地貌,依据棋门宝典所记载的风水四象,开始修炼。 上一次他开辟气府,仅仅调用了两条经脉,共计不到千分之一的真气量,使之在丹田穴窍内爆开,就开辟出了如此大的气府。 按理说,吕卿距离上次开辟气府,不过是刚刚数天而已,应当好生修养,等再过个三五天,再进行修炼不迟。只是吕卿服用了半枚九转碧血丸,又在此处已高浓度的灵气疗养身体,已无大碍,吕卿觉着应该差不多可以了。 连吕卿都这么想了,那显然已经相当可以了。之前开辟气府时,对全身经脉以及丹田穴窍的冲击,早就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一来是九转碧血丸的功效,二来也是他体内蛊物所造成的,只是这个时候的吕卿还不知道罢了。 按理说,吕卿也不是干事情图快的人,尤其是在修炼这方面上,一向是稳的不能再稳,稳的简直快要停下。 只是不知这次是怎么了,竟然在一瞬间抽取了百分之三的真气,集中在丹田处,准备等待太阳落山的瞬间爆开。 其实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遇见事情往往都只能等着别人前来帮助自己,就像最后这次,他如果能早些制服巫门的人,早点离开,哪里会中蛊?哪里还用父亲亲自赶过来出手相助? 吕卿越想越觉得自己废物。 另外,他还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世界…… 天启星就像是他伸到天外的一只手,不断的在宇宙中摸索,时不时的传来各种新奇的消息,令吕卿的胸襟见识又开拓了不少。 虽然有些消息是无用的,不过却也为吕卿带来了极多的乐趣。 而想到了这些乐趣的同时,却也不由得令他想起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胡灵。 也许他还没有注意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阳谋,让你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想要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帮你,那么你首先就要下足够多的本钱,并且真心实意的对对方好,只要他是个有良心的人,就很难忘记你。 就像吕卿,其实胡灵害他了吗?真的没有,只是送他东西而已,并且都是有用的好东西。还不图回报,赠星时也没有要求吕卿,一定要拯救她们的世界,可吕卿现在一想起来,却就是忍不住想将她从困境中拯救出来。 这就是阳谋,虽有所求,却又令你无话可说。 我堂堂正正的对你好,你若见死不救是你的事,而我却无愧于心。想必曾经那些受过她恩惠的人,也并非都是狼心狗肺之辈,往往是到了最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天帝立的碑,哪里是可以轻易撼动的? 吕卿现在细细想来,自己与那女孩的牵连越陷越深,根本无法自拔。他开始后悔自己所承诺过的一切,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苗青青美了,就忘了胡灵的好,而是想起自己最近的遭遇,只怕是要白白浪费了胡灵的心意了。 他开始沮丧起来,散掉全身的真气,然后只留丹田内的一点,以免爆炸后导致浑身精气爆棚,一下子炸裂开来。到时人没救了,自己反倒没救了…… 太阳渐渐西斜,慢慢靠近地平线。很快,它便交出了今日最后的一缕光辉,随之而来的,是吕卿体内真气的乱流,最后嘣的一声,在外界听起来不大,可在吕卿耳里,却是声若奔雷。 吕卿顿时吐出一大口污浊的血液,粘稠的宛如新年时贴对子的浆糊,又腥又臭,让吕卿不住的恶心。 这就是经脉以及丹田周围的浊血,这些血液可能自吕卿出生以来,就从未流通过,慢慢的,那些路径上的血液与肉就会烂掉,如果不修炼的话,也许该处的经络就会彻底堵死,乃至是消失。 吕卿越来越觉得,人体的小天地就和外面的大天地一样,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 譬如说某些秘境,它在外面的大世界里来看,就像是人体之内的某些穴窍,譬如说丹田,一旦开发起来,它的空间也是极大的,甚至可以容纳下几千斤的水,只是如果你总也不去利用它的话,该穴窍就会堵死,慢慢的从身体上消失,就如同那沉寂的寂灭大陆一样。 而开发的利用的好了,却就如传说中的天宫,它甚至可以反过来控制一切。 这令吕卿暗暗吃惊的同时,又有些焦急起来。 按照自己当下的这种修行进度来看,却不知要何时才能有开天辟地的伟力?没有那样的力量,想要救出胡灵简直就是妄想。 吕卿慢慢调息,使自己静下心来,感悟这大千世界的同时,也感悟着自身的变化。只是他这一次开发的有点猛,丹田穴窍内的空间,比原来足足大了二十七倍,连经脉也被炸的宽了六倍不止。 虽然丹田变大,但由于经脉变得更宽了,运转起来,丹田的真气存量竟有种不足的感觉。只是这次吕卿受的伤太重了,整个小腹被影响的宛如爆开,五脏都有轻微的损伤,这些损伤在上一次是不曾发生的,上一次只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跟着被拓宽,而心肺等未曾受损,这次却是真的受伤了。 吕卿现在不敢动,因为只要稍稍动一下,他只怕自己就会痛的哭出来。 只是这在吕卿看来,也不全是坏事,好事也有,就是那些附身在他体内的小虫子们,在刚刚的那一下爆炸当中,被四处乱流的真气冲撞死了不少,只是仍旧不能根除。 他心中暗道:“看来想要彻底剿灭自己身体里的蛊虫,还是要让那位漂亮的姐姐帮助自己才行。却不知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努力的想着,如何修复自己的伤体之时,潜藏在他体内的虫子们、或者可称之为蛊,它们也动了起来,不仅是处理那些死去的同伴们的尸体,竟还帮助吕卿,修复他体内的伤病,尤其是五脏内所受的伤,虽然不重,可如果没有它们的帮助,半个月以内,也休想下床。 这让吕卿倍感惊喜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茫然,“咋回事?这些蛊虫怎么不害我,反倒帮起我来了?” 只是小虫子们并不好过,似乎是因为死了好多同伴的缘故,一个个一边干活,一边呜呜的叫着,似乎是很伤心,在哭泣…… 吕卿见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其实看这些小虫子们好像也挺可怜的,自己杀了它们原本的主人,现在又害的它们死去了那么多的同族,而这些奇怪的小虫子,似乎除了在最开始的阶段,疯狂的吞噬自己的精血以外,后面便没有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现如今它们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吕卿胃里的食物残渣,且多数都是吕卿自身难以消化的东西,再有就是服气,这些小家伙们有些根本不必吃东西,只要不断的透过吕卿的身体,汲取大自然的灵气就可以活,而这些个汲取天地灵气的小家伙们,往往就住在吕卿丹田穴窍的附近。 吕卿深感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那一炸,将它们的首领给炸死了,所以它们才如此伤心? 吕卿挠了挠脑袋,只觉得脑瓜子和半边动起来的肩膀,都玩命似的疼,根本难以忍受,随即又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这次是红彤彤的,没有什么难闻的异味,不过吕卿却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那些仆人们。 她们纷纷跑过来,询问吕卿伤势如何,感觉如何,并劝吕卿早些回房休息。只是每个过来的人,嗅见那地上的污血,都忍不住作呕。 不是她们有多矫情,而是那味道实在太过难闻,简直不次于腐烂的尸体。 吕卿不为所动,甚至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有人惊慌失措的跑出去找人,没过多久,就有几名长老级别的人出现了,看见吕卿的状态后,有一名女长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我巫蛊宗的治伤灵药,你先服一颗。” 吕卿知道这些人不会害自己,当下服了一枚,并运气将其炼化,融入到血肉当中。有不少的蛊虫也都跟着沾了光,顿时它们的气氛又热闹起来,只是偶尔还会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吕卿不解,只能等副宗主苗青青回来,再问个究竟。 尽管来的这些长老们也不是泛泛之辈,可比起副宗主苗青青,还都远远不及。此外这吕卿是副宗主的人,即便她们有些见解,也恐与苗青青说的不一样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当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干脆就不说。 直到掌灯十分,苗青青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她一见吕卿,便知又有事情发生,当下也不问,直接丢出一个小虫子,钻进吕卿的体内,虽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然却将他的伤势给查了个七七八八,当下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都干啥了?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吕卿苦笑了笑,只是笑起来简直比哭都难看,脸上这一抽,简直疼到爆。他强忍着伤痛,将自己的修炼功法,挑挑捡捡的叙述了一遍。 他当然知道,纵使自己将这功法,如实的告诉给苗青青,她也是不会修炼的。首先人家的境界早已超越了气运真理境,其次人家修炼的事蛊道,想来也别有心得,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爬到了副宗主的位子上,要知道那些老妖婆不知道都活了几百岁,宰过的人怕是比她见过的羊都多,却只能屈居在她之下,由此可见一般。 苗青青得知了吕卿的修炼方法,也觉得十分怪异。 因为开辟丹田穴窍的方法虽说有很多种,但以两种相互矛盾的真气融为一体,使之在体内产生爆炸,硬生生将丹田炸开的,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当然,吕卿只是告诉她以爆炸的方式开辟气府,却不会告诉她如何调配真气,如何根据外界的山川地貌挑选合适的位置,如何在体内引爆真气,因此就算知道是炸,却也还是无法这样修炼。 苗青青叹息一声,说道:“罢罢罢!我又要从新忙活了……” 说话间,她那白皙的手指,已经掐到了吕卿的脸蛋儿上。虽然并未怎么用力,然而却也无需怎么用力,因为吕卿自己说话时就已痛得龇牙咧嘴的了,何况是被她这么一掐,疼的那叫一个清爽。 吕卿不愧是有鼻涕虫和哭巴精双重绰号的男人,鼻涕眼泪瞬间就流了满脸,还直嚷嚷着:“疼、疼、疼……” 要不是寻思着,这美女又漂亮又救过他的命,又要“干她娘了”。 苗青青将吕卿不管不顾的仍到床上,坏坏的说道:“你小子知道我多不容易吗?你这一下可倒好,我好几天的心血,都白忙活了。” “嗯?”吕卿怔怔的望着她出神,“什么白忙活了?” 苗青青皱眉道:“我在你体内培育的蛊王,被你给炸死了。” “蛊王?炸死了?咋回事啊?”吕卿憨憨的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着那些小虫子的悲鸣,估计就是因为它们的蛊王死了的缘故。 “你为啥要在我体内培养蛊王?还有那些小虫子,老是在我体内串啊串的,你什么时候把它们弄出来啊?”吕卿忍着脸上的痛说道。 苗青青说道:“你不想养蛊吗?” 吕卿自然是摇头,他可不想自己和那些女人一样,被虫子把脸咬的坑坑洼洼的,更不想修什么蛊道,他要修炼的,就是棋门之道,他要像父亲冢虎那样,以棋门之道,纵横九州四海,而不是以巫蛊之术搅动风云,诚如父亲冢虎所说的那样,在他的心里,巫蛊之术乃小道尔,根本不堪大用。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妖皇所传的道,也是关于棋门的杀伐之道,故而他所得的传承,甚至比父亲冢虎乃至是吕祖还要完整,又怎肯轻易放弃此道,而改学巫蛊之术? 苗青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好办,待我炼制一药,将你体内的蛊虫全部毒死即可,只是如此一来,你的伤势就要好的慢了。” 吕卿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苗青青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啊!你是着急了是吧?我这就可以帮你把体内的蛊全部除去。” 吕卿不知何意,只是觉得苗青青的表情有些冷,好似挂着一层霜,问道:“那要怎么除?是杀死吗?” “那当然!”只见她手指微微一弹,不知从何处飞出一只瓢虫,这瓢虫不禁令吕卿有些眼熟。 第四十八章 青青劝蛊(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这瓢虫,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吕卿喃喃着道。 只是苗青青脸冷的似块冰,好像完全未把吕卿的话听在耳里,说道:“这蛊你当然见过,不过它却不是什么瓢虫。你可以不尊重我,却不可以不尊重它。” “呃啊!”吕卿还是忍不住惨叫着挠了挠脑袋,问道:“我感觉你不太对劲儿,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您生气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太好了,好到了爆炸,炸开丹田开辟气府多好啊!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们多有爱啊!就我们这些养蛊的,都是坏丫头,都是大坏蛋,不干好事,专门害人,你说是吧?”苗青青气鼓鼓的,连腮帮子都好似要撑破了是的,即便吕卿是个憨蛋,那也该看得出来,她十分生气的样子。 吕卿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关键是他真不知这姑娘到底生的什么气,为什么生气。以前他长听人说,女人心、海底针,那时他还不太相信,主要是其父令尊大人对孩子有另一番教育,女人,有钱就能干…… 只是小小的吕卿,还不知道父亲话里深刻的含义,但却盲目的相信了父亲的话,认为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之类的话,都是他娘的扯淡,只有父亲说的才是真理。 直到今天遇见这女人,方才觉得“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倒也有些道理,心中暗暗叫苦道:“这女人的想法,有时还真是耐人寻味!”连忙问道:“好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你生气了?你快告诉我听听,什么她们你们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制裁她们。” 苗青青的眼角似有泪水滴落,只是太快,吕卿根本看不清楚,他刚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岂料想身子刚微微一动,经脉等剧痛不说,还被苗青青一把掐住了脸蛋儿,怒斥道:“就你这流氓胚子,你能打的过谁呀?” “哦……疼疼疼……”吕卿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流氓胚子不流氓胚子的,连连求饶道:“姐姐、姐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哎呀疼……” 苗青青见他这个样子,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半。 吕卿说道:“动手打架的本事我是不怎么地,但是我骂人的本事可厉害了,我一个人就能骂翻一群人,我可以帮你去说说她们……” 苗青青于是放开了吕卿,说道:“都是那个小贱婢,好好的龙蛊不养,非要修什么巫道,你说,是做个老巫婆好,还是做个蛊圣好?” “蛊圣?那是啥东西啊?”吕卿只是这么一问,却不想可遭了罪,被苗青青提溜起来,一顿收拾。 最后把吕卿弄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哎呀哎呀的惨叫个不停。面对着美女他又不好发怒,要是鸡霸天和庄非子敢这样弄他,不动手打他们,也得靠吹牛吓吓他们,只是现在,小姐姐真弄的他没有话说…… “唉!”吕卿心中一声长叹,暗道:“这位姐姐这是怎么了?把我当成出气筒了莫不是……” 她哪里知道,这位副宗主委躯求全的,在那里劝说了半天,叫许莹来她的身边,改修蛊道,并接纳吕卿身上的蛊,可人家小女孩的性子倔的很,任你是宗主蛊帝又怎样?小娘我就是不答应。 苗青青见劝说许莹无望,便威逼利诱,想从别的大师那里挖几个人才过来,至少选出一个来,让她们接纳吕卿体内的蛊。既然修巫术的不愿意养蛊,她便想着到蛊们那里挖几个墙角过来…… 结果又白忙了一场,倒不是没有愿意来的,只是她看上的不愿意来,愿意来的那几个她又看不上。 有几个十七八岁的臭小子,一看那眼神儿,就是长大后的吕卿。说是要过来拜师,向苗青青学习养蛊之术,然而脑子里却不知竟装了些什么。眼看二十岁的人了,连养蛊的最基础知识都不知道,要么是资质差的要命,给人家喂蛊的主儿,要么就是整天不务正业,就想着以情蛊控制少女,就这样的人,苗青青宁可蛊道断绝了,都不会传授给他们。 到最后,她又相中了个女孩子,年纪和吕卿差不了多少,虽说算不上什么盖世奇才,但在天才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别的不说,做个蛊宗蛊王什么的,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这边想要,人家那边却不放,任凭她威逼利诱,可人家的师父就是不放人,不仅不放人,还找来十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一起弹劾她,说她什么强收弟子、触犯宗规、知法犯法、仗势欺人等等,给她扣了一堆的帽子,最后无奈归来,却见吕卿一个爆炸,瞬间把她在吕卿体内培养起来的蛊王给炸死,随之而来的麻烦还有她辛辛苦苦建立起的蛊群秩序,怎能叫她不气。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她也不想将养蛊之术传与吕卿,毕竟他吕仲达与巫蛊宗关系再怎么好,那他也是外姓之人,又不会为了蛊道与人打死打活,吕卿也不可能加入巫蛊宗,如此一来,这养蛊之术岂非传了出去? 只是她又与寻常的女子不同,心肠极软,见不得那些可怜兮兮的小虫子死去。 想把它们引导进其她同门的体内,然而人家却又不受,所以就想着教给吕卿养蛊之法,然后让他自己慢慢培养,只是这本就是下册,再看吕卿,一听说“养蛊”二字,简直比死了妈的孩子还可怜,深怕沾染上一点蛊物,好像蛊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碰,一碰人就必死是的。好像养蛊之人皆是妖,都是阴狠歹毒之极,根本没一个是好东西的…… 他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有些东西就摆在脸上,根本不用人说。除此之外,她还在吕卿眼中瞧出淡淡的轻蔑之色,仿佛也根本未把蛊道放在眼里。 见此,她火气就更大了。 苗青青是什么?天之娇女,十六岁成就蛊帝,连宗主苗雪都宠着她,这门里门外的,什么时候像今天这般窝囊过?先是被小女孩拒绝,而后又被几个废物男看上,再被众长老一阵弹劾,最后回来还被吕卿看不起,她简直怒不可遏。 思来想去,这事儿都是因吕卿而起,不拿他出气,拿谁出气? 这一晚吕卿有好受的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吕卿的脑袋里仍旧昏昏沉沉的,好像没睡太好,一晃脑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合炉,脑壳好像比脑浆大了一圈,一晃荡起来,脑仁儿在脑壳里来回直逛。 “哎呦!哎呦呦……这是咋的了呢?”吕卿晃荡着脑袋,来到外面,见有一人,背对着房门,呼吸吐纳。 却不知那人已强大到了何种程度,只见她呼吸吐纳之间,天地为之变色。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气浪,自天空中翻转而来,细者如油丝,粗者如蛟龙,缓缓自她的口鼻而入,绵绵不绝,宛如百穿入海,不可丈量。 在她的体表外,还趴着密密麻麻的瓢虫,有大有小,有些还可以变换身体的颜色与大小,随着她一起呼吸吐纳。 朝阳之色正浓,然而那人与满身的瓢虫每呼吸一次,朝阳的颜色就好像淡了些,直到最后,日已全白,那些瓢虫竟在顷刻间消失,全部进入那人的体内。 吕卿看的直咋舌,心中惊叹,只待那人会过头来,他才敢相信,原来这人竟是那诱人的姐姐苗青青。 “啊!姐姐你也是养蛊的啊?”吕卿忍不住发问,只是刚问问完就抽自己嘴巴,心中暗骂自己道:“嘴这么贱呢?昨天挨收拾的还不够!” 然而这一次苗青青却没有怪他多嘴,但却忍不住呵斥道:“你从前都是不穿衣服就出门的吗?” 只见吕卿光溜溜的站在门口,上下没有一根布条,他竟然就这样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吕卿脸上一红,连忙解释:“哦哦!姐姐,我不是不穿衣服,是因为昨天夜里衣服不知怎的,全都湿了,我这才没穿。” 苗青青的脸上也是好一阵的灼热,大声斥责道:“尿了床自己都不知道,多大的人了!回去把衣服穿上再出来见人。” “可是衣服都湿了啊?那还咋穿?”吕卿不甘的辩解道。 “湿着就湿着穿,穿一会儿就干了!”苗青青没好脸色的训斥道。 有奴仆们不时的从厢房等处,传出偷笑的声音。 吕卿心里还有些纳闷儿呢,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嘀咕着:“唉!我记着没尿床啊,咋就湿了呢?”到底还是回到房里,不情不愿的穿上了湿漉漉的衣服,再次来到房门口,见那美丽的姐姐已恭候他多时,就想发问,却被苗青青以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说道:“什么都别问,你跟我来。” 吕卿跟着苗青青离开了院落,沿着山路一直向上。 原本,即便是再怎么陡峭的山路,他走起来也毫不费力,只是此刻他不敢走的快了,非是没有力气,而是他心腑有伤,唯恐走的太快,伤口迸裂开来。 不过他也没闲着,拿出一个瓷瓶,见山上还有没散的露水,随即一边走一边收集这些露水。 灵气氤氲之地,它早上的露珠里面所蕴含的灵气,也比寻常之地要充裕得多,虽说采集露珠,以太阳刚出一线时最佳,而后灵气慢慢消散,露珠的功效也会随之降低。 然此处是什么地方?这是整个巫蛊宗里灵气最浓郁的山脉,氤氲的简直快要化不开了,即便现在太阳已升起很高,可这些露珠里面的灵气含量,仍旧是高的吓人,以此露洗目,可驱除眼部百疾。于普通人而言,人老时眼睛都会犯花,最开始时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再往后便是远近都看不清楚了,以此灵露洗目,可慢慢治愈。年轻才子读书久了,目不能视远,以此灵露洗目,可缓解。 吕卿只是将它们收集起来封好,等回去将其喝了,清肝火,润肠胃,正好可助他疗伤。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来到山巅之上,山巅有一凉亭,此处乃是一览众山小之地。 她二人向下俯视,只见白云穿梭在群山之间,润泽山中花草树木。云浪翻滚,时而如渔人乘帆远航,时而如巨人开山,时而袅袅婷婷,又宛如一妇人…… 风来云动,风止而云静。山间花草争艳,紫霞朝气斗香,一时间竟让吕卿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当即对天高歌一曲,惊的四周鸟兽皆散…… 苗青青笑了一会儿,言归正传道:“你不想养蛊吗?” “嗯!”吕卿一惊,片刻后,才把心思从山水之间收回,道:“不想。” 她二人在凉亭间对坐,一时竟无言。 过了好一阵子,苗青青才道:“你为什么不想养蛊?是觉得养蛊的都是坏蛋,还是觉得蛊道是小道,不足以成就你王霸野心?” “嗯?”吕卿细细思考着,过了片刻,说道:“我不打算养蛊,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你们巫蛊宗的弟子,也不想学什么巫蛊之术。我爹是棋门术士,我将来也要做一个棋门术士。” “是吗?”苗青青冷下了脸,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养蛊的弟子都很丑,被蛊虫爬的满脸都是,然后把脸啃食的坑坑洼洼的。你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内脏是否受损,是不是也在无时无刻的被那些虫子们撕咬着,所以你才不想养,也不敢养不敢碰,是不是?还是说,你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养蛊的,觉得我们都是小道尔,所以才不想养的。” 吕卿怔怔的看着苗青青,怎么说?说实话吗?两者都有…… 他既觉得蛊道是小道,更不想和那些蛊宗的弟子一样,整天弄的一身虫子到处乱爬,然后将一张光溜的脸蛋儿,给咬的坑坑洼洼的,难看不说,内脏呢?身体的其它部位呢?会不会也被啃食的严重? 吕卿只是不养蛊,但从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理由太多了,所以根本就不想养。可面前的女人又如此的郑重,如果自己如实说了,必然会伤她的心。 她是养蛊的,还用怎么介绍吗?今早看见那一身的瓢虫就是蛊啊! 吕卿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姐姐问我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 “嗯,有!”苗青青并不隐瞒,很直接的说道:“我想让你和我学养蛊之术!” “为什么啊?”吕卿还是没有明确表态,他只想知道苗青青如此郑重,到底是何原因,总不能是吃饱了闲的吧? 苗青青苦笑道:“你以为她们那些养蛊的,脸上为什么会被咬的坑坑洼洼的?是她们养的那些蛊喜欢吃自己的主人?” 吕卿默默的沉思着,听苗青青继续讲下去,“昨天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你体内的那些蛊,可曾胡乱的啃食你的身体?昨天我说过的,今天也就不再重复了,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其实养蛊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我敢保证,它们不仅不会耽误你的修行,反而还会让你进步的更快。就像今日,你的伤为何恢复的如此之快,我想你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吕卿觉得她说的仿佛有些道理,可是还是没有交代清楚,那些人的脸为什么被啃的像筛子一样,问道:“那些人的脸……?” “那是迫不得已,是它们的主人为了迅速的崛起,逼迫着它们变强,以至于蛊虫们蚕食自己的身体。就像你家里去了强盗,强盗们想要冲进屋去,你为了阻止他们,将他们挡在外面,故而才将柱子拆下来去顶门……” 苗青青随即将蛊道是如何进阶、如何残忍杀戮、如何踏着同伴们的尸体前进,还有败者将以身饲蛊等等事情,都对吕卿讲了一遍,只听得吕卿寒毛直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问道:“那我和你学习了蛊道,也要和她们去拼杀吗?我可不想成为她们蛊道上进阶的养料。还有,姐姐你怎么没事?难道你没有参加那种杀戮吗?” 苗青青笑了笑,说道:“你学习养蛊,难道是想走蛊道成圣的道路吗?” 吕卿答道:“自是不想,我只想以棋门问鼎天下,做一个像父亲那样的大英雄,惩恶扬善,宁被骂做那真小人,也不做那伪君子。还有……”他见那漂亮姐姐笑的欢,一时竟有些语塞了,挠了挠耳朵,颤声道:“还有就是救出自己想救的人……” “那人是谁?”苗青青立刻问道。她以为他说的是他娘,可却不是,吕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胡灵的事情关乎天帝,他自是不肯轻易说出来。 只是苗青青却因此认定,那个人就是他娘了,笑道:“那就是啦!你养蛊,又不是为了以蛊问鼎天下,因此何必要与那些人斗狠?只需让蛊慢慢进化,不就好了。” 吕卿嘿嘿傻笑,随即又不放心的问起来,“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教我养蛊呢?” 苗青青却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那些小虫子很可爱吗?” “没有,”吕卿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小虫子们好像也不坏,只是蠢了点儿,有点可怜兮兮的。主人让它们去干嘛,它们就去干嘛,还来咬我,不知道让我抖落死了多少,还敢往我身体里钻……” “那你想将它们全都杀死吗?如果你不收留它们,我唯一能帮你驱除它们的方法,就是将它们全部都杀死掉。驱除它们,让它们强制搬家,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为它们选一个新的主人,可是我昨天去试了试,竟没有人愿意收留它们。所以如果你也不收留它们的话,就只能将它们都杀死,然后处理掉了。要对付你体内的蛊,我只需派出一个虫子就可以,喏……”苗青青说着,伸出她的一根食指来,只见上面趴着一只小瓢虫,“只是那样的话,按照天道运转的规则,你自身的气运也会受到影响,不过此刻你气运鼎盛,还在不断的向上攀登之中,影响倒也不大。” 第四十九章 青青劝蛊(下)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听的晕乎乎的,直挠脑袋,尤其是后面,涉及到气运的时候,他更是不懂。问道:“什么是气运啊?” 苗青青耐心解释道:“气运,就是一种寻常人看不着也摸不到的东西,但却在冥冥之中影响着人的一生。” “寻常人看不见,那大术士们看的见吗?”吕卿又问。 “当然能,譬如我现在就能看到你的身上有两条线,一条是红色,一条是蓝色,它们像两根管子,红色的那条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它一直在从你的身体里抽取东西,不知道运往了何方,而蓝色的那条所运输的,就是你的气运。”苗青青也觉得奇怪,说道:“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怪的人,身上竟然插着两根管子,一进一出的,真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卿挠了挠脑袋,憨憨的回头望了两眼,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吃惊的问道:“两根管子?一进一出?那是在干什么呀?我怎么看不到?你们的身上没有吗?” 苗青青也诧异的摇了摇头,“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别人的身上从没有出现过。那红色的管子每抽走你一钱,那蓝色的管子就为你输送一钱,甚至是更多,有时会是一钱半,所以你身上的气运越来越足,但红色的东西却越来越少,那好像是你的资质,又好像不是,具体是什么,我的境界还不够,只能去猜,但我想令尊一定能够看清。” 吕卿有些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种细微的变化,他当然还感觉不出来,又问道:“那普通人的身上,气运是什么样子的?天道的规律又是什么?为什么你说,杀死我体内的蛊,会影响我的气运呢?” “普通人的气运,就像一团蓝色的火苗,在体内燃烧着,有气运旺盛的,就会燃烧到体外,比如一些藏宝的地方,气运旺盛的,蓝色的火苗在体外,触碰到那些地方,那个人就会阴差阳错的得到宝物,而气运差的,却怎么也撬不开那扇门,这就是气运的神奇之处。而你的气运,实在叫人艳羡!”苗青青不住的咋舌,真想在吕卿的小脸蛋儿上咬上一口,吸些气运下来,因为那旺盛的,简直叫人难以形容,叹息道:“唉!你那气运旺盛的,简直快要自焚啦!” “自焚?”吕卿觉得奇怪。 苗青青没办法描述他的气运,那火焰大的,简直就要焚天灭地,这样的气数还不足以形容他,而且气运还在不断的增加。 苗青青只觉得,跟在这样人的身旁,躺着都能捡到宝贝,她要不是巫蛊宗的副宗主,还比他大了十多岁,真想跟他红尘作伴,浪迹天涯了,那样只要呆着就会有惊喜不断的从天而降。 但是啊!世人却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尤其是吕卿,他左看看右看看,喃喃道:“我也没觉得我运气有多好啊?这东西,指定也没啥用处。唉!对了,天道的规律到底是啥?我体内的蛊,咋还影响我的气运呢?” “嗯~”苗青青抚摸自己的额头,思量了片刻,说道:“天道的规律吗?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清楚的,你听说过养气吗?养气就是选择与自己命格相合,且风水气运十分旺盛的地方,在那里练功修炼,这样,他的身上就可以不断的从地下攫取山水气运,为己所用,命格稍差的也能粘上一点,只是如果一个人的先天命格薄的厉害的话,那么即便是把他放在你的身边,也粘不到丝毫的气运。而命格与山水气运不符,那么此地的山水气运越旺盛,他在这里就会越倒霉。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穷山配上恶水地脉气运,搭配上刁民正合适。这样的地势,良民在此处生活,必然是处处受累,事事倒霉,而刁民在此处生活,却是各种走运,各种天上掉馅饼。这就是山水气运与人的气运,也是一种天道的规律吧!仔细分的话,还会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等等,阴阳家最善于此术,如果你想细了解的话,以后有机会可以找一个阴阳家的弟子打听打听。至于你体内的蛊的事,则相对来说要简单的多……” 苗青青也不管吕卿是否能听得懂,只管侃侃而谈,说道:“你觉得气运是如何来的?” 吕卿只是皱着眉头,刚刚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还没捋顺清楚,现在又问,思路都还没跟上腻。 只是苗青青也不等他回答,就接着说道:“刚才我说的只是一种,从山川地脉中养气而得,但事实上,风水与气运之间千变万化,唉!”她皱眉苦思,作无奈状,良久才道:“这东西不可言传,我还是举例子跟你说吧!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倒霉,我帮你,你就走运了。这是一个道理,但不全面,只是冰山一角,很难形容全貌。你把气运当做气势来看,那么气势是怎么来的呢?也是养出来的,你是将军,上战场打了胜仗,士兵士气高昂,气势就来了,可是要败了,士气就要受挫。就拿你身上的蛊来说吧!” 苗青青说的也有些不耐烦了,“那位女弟子要杀你,被你反杀,她的蛊进入到你的体内,本是为了杀你,可你气运鼎旺,她的气运远不如你,加之她练蛊又练的不到位,因此她的蛊不仅没有杀你,反而还在你的体内安了家,成了你的蛊。这就是你打了胜仗,不仅气势涨了,气运也更旺了。” “现在,那些蛊成了你的蛊,就如同你的臂膀,你又多了一只手,你的手和你的身体气运难道不是相连的吗?我斩了你的手臂,难道你的身体就不疼吗?即便我屠你的蛊,你的人不疼,但你以后却少了一样武器,就像你的大戟被斩断一样,折戟沉沙,最伤士气,气运这东西也是一样,就是你的运气,你若不珍惜,它日失去了,你的气运也就随之消失了,不过你气运这么旺盛,是可以不在乎这么一点,所以你不想养蛊,也没关系。”苗青青掂量着自己手中的蛊,其实她并不想如此耗费口舌,可是没有办法,气运这东西,实在太过玄奥,她想劝吕卿养蛊,吕卿既然问起,她就必须要讲清楚,否则吕卿又怎么可能信她。 只是说归说,吕卿到底能记住明白几分,却是另一个问题。 吕卿揉了揉额头,觉得也很模糊,只是有那么一个印象,不过话虽如此,他一想起那些脸被咬的坑坑洼洼的养蛊人,心里面就不踏实,又问道:“姐姐说,那些人脸被咬,是她们修炼太急了的缘故,我只要不那么着急,它们就不会咬我是吗?” 苗青青反问道:“那你体内的那些小虫子们,现在都在吃些什么呢?” 吕卿捂了捂肚子,闭上眼睛,将神识内敛,去观察身体的各个脉络,过了片刻,睁开双眼,答道:“我看见有些小虫子竟然跑到了我的胃里,去吃一些食物的碎屑,分解一些难以消化的物质,而另有一些个子较大的,却趴在我丹田穴窍的附近,好像是在呼吸吐纳,具体我也说不太清楚。” 苗青青不耐烦的道:“这不就得了吗?它们没有伤害你的身体,而在你受伤的时候,它们还会帮助你医治身体,岂不是美事?” “那它们以后也不会咬我了吗?”吕卿皱眉问道,这个问题他最担心了。 苗青青点头道:“当然不会,你没事儿难道会把自己家的房子放火烧了吗?” “我看她们的脸上都涂了好厚的胭脂,有虫子就吃……”简单来说,吕卿还是不放心。 “那是一种强化药,蛊虫们吃了以后,可以迅速变强,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蚕食同伴,来补充身体。只是那样,体内蛊的数量就会减少。蛊虽然可以繁殖,但繁殖也需要时间,如此一来,蛊的强度上去了,但数量就变少了,整体战力却提升不大。那些人为了快速的变强,就命令蛊虫们不许蚕食同伴,缺失的营养,则让蛊虫们从自己的身体上来索取,这就是它们啃脸的原因,你现在明白了吗?”苗青青简直快被吕卿逼的疯掉了,明明是你自己的机会,却还好似是给别人帮忙似的。 这样都还有人帮助他,如果不叫气运鼎盛,还有什么能够解释的了?连苗青青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仿佛是鬼迷了心窍,就要教给吕卿养蛊,而且这其实是违背了巫蛊宗门规的。 巫蛊宗有规定,无论是请巫之术,还是弄蛊之术,都不可以传给除本门以外的弟子,否则要被逐出门墙,严重者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也是为什么,苗青青非要把他带到这里来谈的原因。 其实她不必说这么多的,只需要说八个字,吕卿立刻就会答应下来,那便是他所迷信的真理:“宁失一食,不失一识”,宁可失去一顿饭,也不失去一个知识。养蛊不也是一种手段与知识吗?学会了养蛊之术,其实是可以不养蛊的,随随便便就可以遣散掉自己身上的蛊。 只是蛊门的弟子们没了蛊又能做什么?她们只会嫌弃自己身上的蛊还不够多、不够强。 吕卿又问道:“那姐姐你的蛊很厉害吗?你的脸上咋没有胭脂?你没有参加那种残酷的进阶吗?” “啊,你问我呀?”苗青青傲气的摆弄着手里的小瓢虫,说道:“我的蛊当然厉害,普天之下,只有宗主比我的蛊强。因此我进阶的时候都很顺利,甚至有几次根本就没有参加竞赛,因为没人是我的对手,我是蛊帝,所以没人敢和我一组,我自然也就不必经历那种残酷的杀戮啦!至于为什么不擦胭脂,当然是用不着了。第一我长的足够美,第二我的蛊也不需要吃那种东西。” 吕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说道:“那你怎么那么……那么厉害?” 他差点就说漏了嘴,问她咋就那么变态,人家脸都给喂虫子了,结果还掐不过你,凭什么? “因为我天赋高,是蛊道鬼才,而且我的蛊也好!”她溺爱的抚摸着自己手里的瓢虫。 “这瓢虫……”吕卿还没等问出口呢,就被苗青青掐住了腮帮子,说话磕磕绊绊的,却还是要问:“这瓢虫咋这么厉害?” “你管谁叫瓢虫呢?”苗青青板着脸,眉宇间却藏不住几分笑意,吕卿倒是不惧,只是那虫子,竟也在一瞬间变大了数倍,背后的翅膀展开,绽放出了耀眼的金光,晃人的二目。 那虫子看着一点也不和善,不断的朝吕卿龇牙咧嘴,口中发出怪异的叫声。不过吕卿却记得,自己中毒昏迷的时候,那东西也曾进入到自己的体内,帮他祛毒,只是当时看的他和他的小虫子们一愣一愣的,都好羡慕的样子。 吕卿这时也好生羡慕,“哇!”的一声,口水就顺着嘴角流出来了,因为此刻那瓢虫忽然变得很漂亮,宛如黄金铸造的一般,带着一股神圣而庄严的气息,而吕卿自己的小虫子们,一个个长得跟蛆似的,看着就恶心,这也是他不想养的原因之一。 他心中暗叹:“看看人家这个,跟会飞的金叶子似的,多好看!怪不得漂亮姐姐说,她这一个小虫子,就能把我的小虫子们给团灭了……” “这叫金龟子,可以喷火的,是上古时期的灵虫,被我无意中发现所得,愤怒时甚至可以自燃,与敌人同归于尽。怎么样,怕了吧?”每当提起她的蛊,她都会高傲的竖起她那弯而细的眉毛。 吕卿痴痴的说道:“给我一个呗!” “你呀!”苗青青轻轻用力,在吕卿的脸蛋儿上拉扯,笑道:“不行,每人只能养一种蛊,除非是蛊道圣才,否则它们会在你身体里打起来的。” “蛊道圣才?”吕卿疑惑道。 “对,就是天生圣人的资质,而且还是特殊的圣人资质,可以将丹田一分为三,你行吗?”苗青青略带嘲弄的看着他。 吕卿一时无言,他不行。不过,在见识到了金龟子的美艳之后,对养蛊这件事好像也就不那么抵触了。 苗青青见吕卿心动,顿时趁热打铁,对他讲述起蛊的来源,说道:“蛊的最初并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调节人体机制而存在的。你以为我杀了你体内的蛊,你的体内就没有寄生虫了吗?不,你错了,人活着,是离不开它们的,当然,那些地级巅峰的大术士和天级的术士们除外,因为到了他们的那个层次,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我们都是人,是人就离不开它们。其实,我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和你想的一样,认为巫蛊都是害人的东西,只有怨妇才会修炼。直到后来,我被卖入巫蛊宗以后……” 吕卿听到此处,忽然一愣,问道:“卖到巫蛊宗?” “对,就是卖!”苗青青气呼呼的掐了吕卿一下,接着言归正传,说道:“直到来巫蛊宗之后,我才渐渐的明白,原来蛊道的最初,并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帮助人类,更好的与这些小伙伴们相处。原来这些小虫子,也是如此的可爱……” 她话锋一转,“你体内的那些蛊,竟不知怎的,阴差阳错的和你签订了契约,想要让它们改换门庭,就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而你又不懂蛊术,无法和它们交流,于是我便趁你昏迷时,替你培育了一些虫王,让它们在你的下丹田处服气辟谷。本来是想等你清醒后,传你与它们解除契约之法,让那些虫王代领着其余的蛊,迁徙到别人的身体里去。只是许莹那丫头,竟然和你最初时想的一样,死活不肯养蛊。而这些蛊虫,一旦与人类签订过一次契约之后,便无法再离开人类独活,既然如此,将它们赶出家门是死,在家亦是死,还不如让它们死在你的体内,死在家里。虽然这个家很冷……” 说着,她竟有些伤心,“至于你昨天说的,它们为什么会帮助你修复你的伤病,这还用问吗?你是它们的家,是它们的主人,难道你们家房子坏了你们不修,等着它烂掉吗?你和她们不一样,不是主修蛊道的,不必像她们那样,赶死似的拼命养蛊,让它们胡吃乱吃一气。其实那样做,也根本没什么大用!不信你可以看我,我也养蛊,身上却没有一点点的伤痕,我的蛊儿有咬伤过我吗?你不瞎,就应该看得见…… “你主修棋门,又不是专业养蛊的,不需要它们替你战斗,我可以传你养蛊之法,你慢慢培养它们,或当成宠物,相互协助修炼,不仅不会耽误你的修行速度,反而还对你的棋门之道大有帮助。就像昨天,它们不是在帮助你修复身体吗?这样你的棋门之道,不是修炼的更快些了吗?还有,你们棋门不是号称可容纳天地万物吗?难不成还容纳不下小小的蛊?容纳不下我们蛊道?” “好!我养蛊。”不管结果如何,吕卿都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而就在吕卿答应下来的瞬间,苗青青只觉得天地陡然一变,自身的气运隐去了不少,不过却并未消失,而是隐匿在了虚空之中。以她当下的境界,自然是看不到遥远的未来,只是她的气运、或者说是命运,就在刚刚一瞬间发生了变化,虽说短期内无法表现出来,但却注定要比原有的命运更好。 天道这规律就是如此,你说它无迹可寻,它又总是会给你露出一角,可你想要掌握它,却又是万万不能。 这就是天道,刚刚苗青青没有对吕卿说清楚,其实也说不清楚,因为天道的规律,远比人情世故要复杂的多,连人情世故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又何况是天道? 这一次,就是苗青青看出了吕卿的气运,他的气运旺盛的似要烧塌苍穹,有如此气运的人,你说他不是天道宠儿,谁又能信? 如果将这种规律拟人化,就可以解释为:当你看出老天爷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你也对那个人好,帮助他,你这样做就是顺应天意,顺应天心,会得到好报的。 你顺从了老天爷的意思,老天爷自然开心,它开心,就会赏赐你东西。 用通俗且有些难听的话来讲,就是:老天爷爱护它乖孙子,而你也对它乖孙子好,老天爷看在眼里,就会开心,它开心就会赏赐你东西。 只是苍天无限高,它要赏你东西,却也不是马上就能到你眼前的,而是要等很久,甚至是来世…… 第五十章 流氓反被流氓戏,敢问苍天饶过谁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之所以答应养蛊,除了是可怜那些小虫子之外,也是在蛊道中看出了一些价值。 棋门:小道,以棋子为棋子,以棋盘为棋局,中道,以一人为棋子,一屋为棋局,再道,以十人、百人、千人为棋子,以一城、一府、一州为棋局,王道,以万人为棋子,江山社稷为棋局,大道以众生为棋子,以天下为棋局。 这些都是棋门宝典所记载的棋门境界,主要针对的乃是人道。如果是在进入秘境之前,吕卿或许还觉得,这就是棋门之道的全部,可自从在妖皇老爷子那里得到了部分杀伐之道之后,吕卿便知道,原有的棋门乃是不完整的。 妖皇所赠棋门之道,乃是以伐天伐地,伐鬼神为主,故而他才想要讨伐天宫诸神,只是最后却已失败告终。 而吕卿所考虑的,却是与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道。前两者无论是伐天、伐地还是伐鬼神苍生,皆是以小看大,皆从小处论起,最后至大,有气吞洪荒之志。而这次吕卿所考虑的,乃是以大看小,或者说是以小看微,以蛊虫为棋子,以身体发肤为棋局…… 以沧海观一粟,以蛊道通发肤,以红尘渡己身,以环宇望星宿,可又要拿什么来丈量星海?吕卿不知,因为他现在所能看到的,实在太少太少,宇宙洪荒,星河万籁,绝非一小术士可揣度。 吕卿忽然扭过头,呆呆着望着苗青青。 初时苗青青还不以为意,独自沉浸在成功说服吕卿的喜悦当中,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的察觉到吕卿的眼神儿不对,那眼神儿似要吃人,活脱脱的一个大流氓好不好? “喂!喂……你看够了没有?”苗青青拿手在吕卿的面前晃来晃去。 吕卿宛若在梦中惊醒,忽然道:“我在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苗青青心里揣测,吕卿估计又是要问养蛊的事情。 吕卿却道:“姐姐为什么这么美呢?我觉得姐姐不仅是美,而且还和寻常的女子美的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你个流氓胚子!”苗青青臊的满脸通红。 吕卿挠了挠耳朵,自是说不出她那种诱惑,便问道:“流氓胚子是啥意思啊?我只听说过美人儿胚子,却从没有听说过流氓胚子。” “呵呵!”苗青青掩嘴而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夸你有本事,像个大英雄呢!”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吕卿还挺高兴的,毕竟人都爱听夸嘛,却又问道:“姐姐,你刚刚说把蛊当宠物养,宠物又是啥啊?” “宠物你都不知道?”苗青青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像两颗黑宝石在眼眶里乱转。 吕卿挠着脑袋想了半刻钟,忽然茅塞顿开的拍了拍手,“哦!我知道了。我常听我爹提起过,说齐帝啊,现在他不听劝,老实宠信这个那个的,什么李美人儿、王阿娇的……啊~也不知是太监还是漂亮姐姐,姐姐的意思,莫不是让我把蛊也当成她们来养?” 苗青青只是掩嘴而笑,半天不语,只听吕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姐姐、姐姐,那个、那个……你之前被卖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说了半天,这或许才是他最想问的,前面都是打马虎眼。 只听啪的一下,吕卿的小脸蛋儿上就印上了一个红彤彤的大手爪子印,苗青青厉声呵斥道:“欠揍吧你?” “哎呦!”吕卿赶忙捂了捂脸,“真疼!” 只见她红着眼圈,脸上怒意勃发,吓的吕卿赶忙站起来,向着凉亭外走去。 “回来!”苗青青也不起身,只是吕卿已乖乖的回到了坐位上,听苗青青训斥道:“你是不是傻呀?” “嗯?嗯!”吕卿乖乖的坐下,一言也不敢发了。 苗青青说道:“你爹你娘还会害你吗?” “你爹、你娘……还会卖你吗?”吕卿刚说完,只听啪的又一声,另半张脸上也挨了一下,吕卿又赶忙又手去捂,疼的龇牙咧嘴的。 心里还纳闷儿呢,“我也没说别的啊?怎么动不动就打啊?是不是不想教我养蛊啊?你看这打的,没完了……” 吕卿气呼呼的撅着嘴巴,说道:“你要是不想教我养蛊就算了,你看你,总打我干什么?” “你那是和我学养蛊呢吗?你老打听人家出身干什么?我爹我娘卖不卖我,管你什么事儿?”苗青青没好脸色的瞪着他。 “啊啊……”吕卿也没好眼色的回望过去,问道:“那你们巫蛊宗的弟子,难不成都是买来的啊?” “要你管!”苗青青转头望向别处。 吕卿问道:“那你们还买不买弟子了?” “干啥?你出去抓啊?”苗青青呵斥。 吕卿满脸委屈的道:“我才不去干那损事儿呢!我是想着,实在不行,我把我自己先卖给你们,等我学完了蛊之后,就走!” “想美事儿呢吧你?就你那两只小短腿,还想学完艺就走,还想拿自己的卖身钱?要不是有你爹,我们巫蛊宗早把你拿去喂蛊了!”苗青青随即站起身,说道:“我教你练蛊的这件事,你不可以对任何人讲,即便是你的父亲也不可以,知道吗?” “嗯,”吕卿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放心吧姐姐,我又不是傻子,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我心里清楚。养蛊之术乃是你们宗门里的秘技,你传给我之后,我也不会向外传的。” “那就好!”苗青青甜甜一笑,随即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吕卿却吓的一哆嗦,还以为自己又要挨打了呢!没想到竟然是美事…… 只不过在他不经意间,有一只小瓢虫顺着他的耳朵,钻入了他的体内,以先天灵气画成了一道锁,将吕卿的灵台锁住。若有外力想要强行破入,必会招来烈火反噬,轻则灵识受损,重则即刻丧命。 “只要你自己不说,就没人能够在你的身上查到任何东西。”苗青青笑着道。 “哈哈哈……”吕卿乐的美,一仰脸,口水直流,“姐姐真好!再亲我一口呗?” 于是,他的裤子就被挂在了树梢上面,苗青青临走前还告诉他,回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传他养蛊的法门。 只是,吕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山上,仰望着那棵大树,口中不住的喃喃:“好高啊!” 废了两个多时辰的劲,才总算爬了上去。下面被风一吹一吹的,还真是凉飕飕的,吕卿心里面来气,暗骂道:“疯丫头,我就说让你再亲我一口怎么着了?你就把我裤子挂树上,这么老高,你是想让我光着回去啊?想看我裸奔,你就直说不就好了,干嘛扔我裤子啊?这风一吹,瞧把小爷给冻的,蛋都凉透了,哎呀……” 不愧是流氓胚子,一边下山,心里边还一边想着美事儿呢!只可惜美事儿没碰上,倒遇见了几个坏小子,看样子怎着都有十七八岁,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嘴巴周围都已经长出了胡子,只不过不那么明显,看着有些发黑。 吕卿往山下走,他们几个往山上走,双方碰了个对头。只是谁也不认识谁,吕卿见山路狭窄,便为那几人让路,站到一旁,只是那几人见状,却突然停下,不再向上走了。 几双灰溜溜的大眼珠子来回乱转,互相使了使眼色,显然是用心不良。 吕卿见状,赶忙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的嗓音听上去粗犷一点,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不走啊?” 他不这么刻意倒还好一点,他这么刻意一装,反倒引起了那几人的误会,一个个全都坏笑起来。 为首的是个长脸的汉子,嘴巴周围长出了些许黑胡。只见他大步朝吕卿走来,嘴里边坏笑道:“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到山上来了?” “嗯哼!我是男的。”吕卿连忙解释道。 其实也不怪他们会误会,小孩子身体特征本就不明显,加上吕卿此刻穿着一身女装,头发也未整理,披散在身上,看上去倒真的像个女孩子。尤其他再一装,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真是流氓反被流氓戏,敢问苍天饶过谁? 那人毫不客气,伸手就过来摸吕卿的下颏,吕卿心中也暗暗纳闷儿,“怎么?这巫蛊宗里面这么乱吗?大白天的,就有人敢这样?” 吕卿连忙向后退了一小步,眼睛瞪的溜圆,怒视着几人,又道:“你们这是想干嘛啊?”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汉子也不知打哪里寻来了一朵小红花,不容分说的给吕卿插在了头上,吕卿一惊,心下暗道:“坏事儿了,这是把我当小姑娘了啊?”只是他真搞不懂,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有人敢如此胡来,难道巫蛊宗就没有规矩了吗? 吕卿连忙将那朵小红花从头上摘下来,然而还没等他丢出去,就有人在他的脸蛋儿上嘬了一口。 吕卿真是又急又气,瞬间就涨红了脸,白里透红,粉嘟嘟,在这几人的眼里真是分外妖娆。吕卿长这么大,还真没遇见过这个,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他反手一巴掌拍过去,想给那人来点厉害的,就像青青打自己那样,让这几个分不清公母的傻蛋长长记性,可是手刚挥出去,就被另一个男人抓住。 吕卿这时也蒙了,大声喊道:“你们几个是傻子吗?我是男的、快放开我。” 谁管他嘴里说些个什么,这几个男的就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二话不说,上来就扒吕卿的衣服。吕卿大惊,连忙挣扎着后退,同时挥舞起拳头,朝着其中一名男子的脸上打去。 那人倒不以为意,以为这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见拳头袭来,避也不必。 吕卿心中大骂,嘴里可也没闲着,“混账东西,我这么小的女孩子,你们也下得去手?” 吕卿原本的本意是说,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你们也想残害吗?但我是男孩子。 只是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更认定了他就是女孩子。 其中一人还道:“小的才好啊!” 只是声音戛然而止。原来那说话的人,被吕卿全力一拳击出,顿时打的倒飞出去。 要知道,此时的吕卿已经两次拓宽经脉,丹田气府内所容纳的气量已是原来的二十多倍。尽管他还不能将这些真气释放到体外,沟通天地大道,施展出高级的法术来,但在体内运转真气,为自己提供强大的力量,却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 原本他走的慢,乃是害怕自己用力过猛,以至于体内真气激荡,将自己心腑里的伤口震裂开来。而现在危险降临,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当即全力一击,顿时将那人打的昏死过去。 余下几人大惊,再不敢轻敌。其中一人拉住吕卿的手腕,向旁边一扯,将其拉翻在地,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脚,口中大骂道:“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先把这小妮子打老实了再说!” 吕卿可不是好欺负的,见那人一脚踏下,想要躲避恐是不及,左臂运足了真气,向上去拖,那人一脚踏在他的掌心上,一时间竟踩之不下,双方开始较劲。只是对方人又多,年纪又打,那么多的成年人对付他一个小孩子,也别说都是一些精通法术的高手,就是几个普通的壮汉,要真拼了命的收拾吕卿,吕卿也未见得是人家的对手。 这边有一人与吕卿僵持住,控制住他的双手,那边有两人却就奔了他的下面,吕卿气的大骂:“你们才是小妮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妮子……滚!干你们一群的亲娘。” 他双脚在下面连蹬带踹,心下恨极,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根本不给他施展手段的机会,只听嗤啦一声,他的裤子才穿上没多久,就又让人给扯了下去。 这时只听一人说道:“二哥,这货竟真是个男娃!” “哈哈哈哈哈!”吕卿闻言,不等别人搭话,就已狂笑不止,“傻子们,爷爷和你们说,你们却不信,现在好了吧?还不给爷爷撒开!” 那为首的汉子大怒,不仅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还分外用力,大喝道:“你敢耍爷爷,今天弄死你!” 吕卿眼见吃亏,不得已再次搬出老子来,大声呵斥道:“你们敢动我,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冢虎。” 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说道:“爷爷都快要以身饲蛊了,还管你种虎种猫的?” 吕卿心下大骇,却不想这几人都是亡命之徒,他连忙运足了真气,在掌心再次凝聚出一个反着写的咒术古字:“車”,以此激发天地能量。 顿时有雷暴的声音自吕卿的手掌间传出,那为首的汉子一惊,再想躲闪已然不及,一条腿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击中,瞬间爆裂开来,崩的四处都是。就连吕卿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肉与碎骨…… 那人一声咆哮,痛的差点昏死过去。于此同时,吕卿摆脱了纠缠,趁着余下人等一愣之际,迈开步子,拼命的向着山下冲去。 只是这时天色渐晚,日已西斜,恐怕要不了多久,太阳就会下山。身后追兵依旧锲而不舍,吕卿一边跑着,一边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山音袅袅,百转千回,不住的有回音传入自己的耳中,可是却不见有人来救。 吕卿也是被逼的急了,拼了命的向下跑,可于此同时,他就觉得左屁股蛋儿上一热,宛如被钉子划了一下,紧跟着一股剧痛传来,蔓延向四肢百骸。 吕卿暗道不好,回头望去却未见有人,只是那股剧痛撕心裂肺的疼,就好像要他命一般。一个没留神跌倒在地,他心下既惊又惧,唯恐命不久矣,从地上一翻身,就想起来,却见自己的手背上竟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只毒蝎,那蝎子竟与寻常的蝎子大为不同,除了背上有一片是黑色的以外,其余四肢与螯都是火红色的,尤其是它的尾刺,更是红的耀眼。 吕卿不知,这正是火蝎。不仅毒性强烈,而且行动敏捷,异常彪悍,在自然界里攻击性极强,被蛊术驯养之后,更是力大无穷,浑身似铁。在夜间,它的身体可以发出火焰般的光亮,像一束束火苗,多的时候,也不失为一场美景。 只是这个时候天还未黑下去,吕卿看不到那光辉灿烂的一幕,却能感受得到它阴狠歹毒的一面。 他猛的一抖手,将那怪异的蝎子抛开,却还是慢了一些,手上也不知是被咬了,还是被蛰了,疼的厉害。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在这里多做停留,必须尽快找到苗青青,请她来为自己解毒。自己在这山上多停留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 他要下山,绝对要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来,不管蝎子蛰的疼痛,不管有没有人追自己,向着山下就是一阵猛冲,只是慌乱中他却跑差了方向,这根本就不是他来时的路。 第五十一章 反杀 - 棋门术士 - 刘圣 山路由陡峭变得平缓,可吕卿的心中却没有喜悦,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陌生,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由此浮上心头。 他不怕别的,只怕自己纵然是摆脱了追兵,却也没办法活着见到苗青青了。 因为此刻他的屁股和手臂上,两处伤口都疼的十分厉害,要不是此刻他正处于慌乱之中,早就要放声大哭一场了。只可惜回头一看,一只牦牛那么大的火蝎,紧紧的盯着自己不放,当下还哪有心情哭了?跑路要紧。 然而就在他心情极度绝望的时候,转机来了…… 好家伙,看着平整的山路,前方忽然变成了悬崖,路虽平,然而就此中断。 吕卿一步步的迈向悬崖,心里暗骂道:“他娘的苗青青,还说小爷气运好呢!先被耍流氓不说,又被蝎子蛰,现在跑着跑着,还他娘的跑到了绝路上。这老天爷,难不成是想玩儿死我吗?罢罢罢!不跑了……” 吕卿竟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来。那牦牛似的巨蝎这时也停了下来,随即从巨蝎的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被吕卿打断一条腿的男人。 此刻他的腿上仍旧血流不止,可是目光却比刚刚变得更加凶狠起来。 原来他是坏与怒,现在他就是恨与无情。 吕卿心中暗骂:“该死,这家伙一条腿怎么和我两条腿跑的一样快?” 只是他却不知,人家是挂在蝎子尾巴上跟过来的。吕卿怒道:“你个傻瓜,为什么要追杀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那汉子道:“你打断了我的一条腿,难道还不该死吗?” 吕卿闻言怒极,只觉得这人好不讲理,反问道:“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打断你一条腿啊?” 那汉子道:“为什么?我管你为什么,杀人偿命,难道还用问为什么吗?” “当然!”吕卿甩了甩手,只觉得疼痛难以忍受,仿佛有一根火钎子刺进去,在拔出来,然后再刺进去…… 反反复复,不断的摧残他。然而从外面看,却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吕卿咬了咬牙,怒斥道:“难不成你爹在战场上杀了敌国的将军,还要偿命吗?” 那人的断腿上还在流着血,此刻的疼痛只会比吕卿的多,却不会比吕卿的少,然却面无表情,冷淡的似块冰,淡淡的说道:“可惜我爹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击败过敌国将军。” “好好好!”吕卿一边甩着手,一边说道:“你爹没上过战场,可以。你要是不想杀我,我能反击弄掉你的腿吗?” 那人冷笑道:“你若不是装女孩子骗我,我又怎么会一怒之下想要杀你?是你先骗的我,所以我才要杀你!” “等等,你等一下,我穿女人衣服,就是为了骗你?我那不是没衣服穿吗?再有,我又不是没有告诉你们,我是男的,是你们不信!”吕卿想想就气,问道:“我要真是个女孩子,还不得让你们这群禽兽给祸害了啊?” 说话间,那人腿上的鲜血渐渐凝固,一手扶着蝎子的尾巴,一步步向前逼近,同时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宛若冰霜,寒声道:“我突然觉得男孩子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你还小……” 吕卿闻言大骇,心说:“怎么着男孩子也行?你这是脑子进水了吧?”他心思急转,想着要如何摆脱这人,只怕行动慢了,就走不出这大山,见不到青青。 见不到青青,就没办法治愈自己的蝎毒,治愈不了,就只有思路一条,并且是痛死为止。 “你等一下,”吕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寒声道:“我觉得可以用你的肉,来喂养我的蛊。” “哦!这还差不多……”吕卿挠了挠脑袋,“我还以为你想干那个呢……” “可惜了,你这光滑的脸蛋儿,却是男娃。”那人摇着头,一脸的遗憾之色。 吕卿见状,刚落下去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在这里为非作歹,就不怕巫蛊宗制裁你们吗?你们就不怕受到惩罚吗?难道你们做什么,巫蛊宗就不管你们?你们还能有点良心吗?像我这么点儿年纪的女孩子,你们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 “哈哈哈哈!”那人又是一阵的冷笑,说道:“人?可笑,我们早就不是人了,是人也不会待在巫蛊宗这种地方!他们管我们?他们为什么管我们?我们这些人,明天就是死人啦!还用得着他们管?要管也是阎王管!” “为什么?”吕卿不解的看着那人。 那人说道:“你是新来的吧?连明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真是可怜!” 吕卿想说,“该可怜的是你们才对,小爷我虽然身在巫蛊宗,却不是你们巫蛊宗的人,来此不过是做客而已,谈不上新来旧来。”只是他想了又想,终还是忍住了,要是真这样说了,非把这人气迷糊了不可,问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那人答道:“也罢,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蛊道大会。” “蛊道大会?那是干什么的?”吕卿自是不解,于此同时,他也希望能够多拖延一段时间,万一美女姐姐忽然出现,那就好了,不仅可以帮他除掉眼前之敌,更可以为他解毒,免除疼痛之苦。 那人倒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并不着急动手,慢慢的说道:“蛊道大会,就是百蛊争雄的日子。”他用手一指远处的一座山坳,“那里,就是我们明天的战场——逐蛊峰。等到了明天,每一百人一组,进入逐蛊峰进行战斗,生死搏杀,最终只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能够从逐蛊峰上面活着走下来,并且从入蛊,晋升为蛊士。而我们这些普通人,都将倒在他的脚下,成为他蛊道进阶路上的食物,成为他的补品,滋补着他,从普通的蛊,进阶成为一个真正的蛊士,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而我们这些弱者今天在这里小聚,任何人都不允许来打扰我们,否则即便是生吞活剥了他,那也该是他倒霉,宗主从来不过问这样的事,这是历来留下的规矩,因为我们明天都将成为死人。这里,被称之为送别谷……” 说到此处,他的眼角渐渐留下泪来。不过很快又变得阴冷残酷起来,接着道:“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为什么他们不管我们,为什么你那么呼救,都没有人来救你,你以为巫蛊宗是仙门,是圣人的居所,实际上,却是无尽的炼狱,哈哈哈……” 那人说着说着,面庞开始扭曲起来,狰狞的仿佛就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吕卿慢慢的向身后的悬崖靠拢,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们为什么要在这儿等死呢?你们为什么不试着逃走?” “逃走?”那人森冷的说道:“我们不逃或许还可以成为蛊士,而逃,却只能成为蛊食,就像你一样,你为什么不试着逃走?嗯?你倒是逃给我看看啊?敌人远胜过你,你根本逃不掉,这是个死亡与竞技的游戏,我们还有你,都只能按照规则去办事……” 吕卿泰然道:“你要是纵蛊过来,将我给吃了,或许明天真的有望成为蛊士。” “哦!”那人略感惊讶,他没想到吕卿竟然会这样说,莫不是被吓傻了,在这里求死? “因为在此之前,我服用了大量的丹药,有你们巫蛊宗的,还有其它宗门的,现在都还没有炼化干净,除此之外,我还中了天蛛女的毒,现在体内还有残留的毒素,你今天若是能将我吃了,并且炼化干净,保不齐你的蛊就会提前进化,成为蛊士,明天你不仅不会死,还能够一鸣惊人。而且,你一旦成功之后,就会有无数多个像我这样可爱的小姑娘,来主动找你投怀送抱。”吕卿侃侃而谈,越来越多的好处被他道出,让吕卿自己都想对自己啃上两口,只可惜,这些却都是假的。 可即便如此,那人却还是心动不已,说道:“如此说来,我更该吃掉你了。” 吕卿却摇头道:“可惜,你永远都没有吃掉我的机会了。” “是吗?”那人话音未落,吕卿已纵身向后一跃,坠下了山崖。 把那人急的一跺脚,快速奔了过去,站在悬崖边上向下眺望,寻找吕卿的尸体。 可就在这时,他的脚踝忽然被人拽住,猛的向前一拉,顿时仰面摔倒。如果仅仅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只是他的前面就是悬崖,那人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见他倒在了地上,手上更加用力,用一只手硬生生的将他拖起,向着山崖的正下方丢去。 尽管那人不断的挣扎,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双手在半空中不断的摸索,试图抓住些什么,然而却只抓到了半片裤头,最终嗤的一声,他扯着那布头一起摔下了无底的深渊。 空谷中只传上来一声哀嚎,吕卿满头大汗的从山崖下爬了上来,巨蝎在主人坠崖的瞬间,就仿佛是失去了意识,因为在最后的关头,冲忙之间,它的主人已忘记了它,没有向它下达任何命令,于是它便孤零零的站在主人坠崖的地方,呆呆的望着下方。 这也是火蝎虽然强悍,却仍旧不被人看好的原因,因为它太傻。如果是换做其它聪明点的蛊的话,在刚刚它的主人与吕卿在崖壁上纠缠的时候,就已赶过去营救了,而不是像个呆头鹅一样,傻站在那里,等待什么命令。 这就是蛊物智商的重要性,遇见主人遇险,不能及时的主动的支援,只能等待命令。 吕卿自不会去招惹它,而它也不会理睬吕卿。也许它这一站,就会站到死,站到烂,除非是有别的人肯收纳它。 吕卿此刻痛的要命,也累的要命。他自是知道,如果硬碰硬,现在的自己绝不是人家的对手。如果是近身搏杀,吕卿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凭借着“車杀”,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下。只是很明显,人家对蛊的运用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一只大蝎子,长得和牛似的,还带着一群小蝎子,不仔细看又看不清,故而完全可以和自己拉开距离作战。 而一旦拉开距离作战,吕卿身上有伤不说,他也很难够到对方,别的不说,就是那一头“牛”,就够他喝上一壶的了,唯一战胜的方法就是令他大意,主动的靠近自己,冷不防的给他来上一下,直接将他送走。 故而吕卿开始吹嘘自己的“唐僧肉”多好多好,让对方觉得自己犯二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吃自己的肉,然后突然做出跳崖的假状。其实他早已挑选好了地点,就在崖壁的一处,距离上面不过半尺左右的地方,有一块向下凹进去的石缝,虽然在吕卿看来,那石缝可能极不安全,很可能自己一抓之下,它便粉碎,带着自己一同落下。 然而形式危机,他已是退无可退,唯此一招,方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否则等对面反应过来,已虫蛊上前击之,真身在后面观战,则自己便必败无疑。 跳崖前,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那崖壁能够坚硬一点。想他气运鼎盛,估计也不会有事情。 随后一跃而下,本是面向深渊,凌空一个筋斗,调转过来,一把抠住那崖壁的缝隙,好在那崖壁的缝隙坚固异常,任凭他如何拿捏,都没有一丝碎石滚落。唯一令他担心的是,他跃起时在空中的小动作,如果对方有心的话,是可以察觉到的,甚至他怕对面放过一两只毒蝎,来观察地形,一看之下,必然暴露,那时十死无生,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只是那汉子确实是个憨憨,若非如此,也许就不会被吕卿打断了一条腿,也不会觉得明天蛊道大会是送死大会了。 从他们这几个人,把吕卿当做女孩子来看的时候,就已说明了他们都是憨憨,脑子不太灵光。 而接下来的事,更说明了断腿汉子的执着,他竟似乎没有留意吕卿跳崖的小动作,甚至没有派蛊去调查,而是亲身犯险,前来送死。 吕卿见他急匆匆的来到崖边,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向个青蛙一样,两条腿弯曲,双脚紧蹬崖壁,只待他离近,全力一跃,几乎是一只手的力量,将那个男子拖举在空中,然后向着山崖的下方抛去。只是在最后的瞬间,他本就被扯的有些不堪的裤子,又被那厮带走了一条…… 虽然是一气呵成,有惊无险,然而吕卿却也在这一击之间,耗尽了经历,后背上湿漉漉的,好像淋了雨。 他趴在悬崖上面,大口的喘息着,只觉得在刚刚的一击之后,他的胸口又隐隐有剧痛传来,想是在昨日炸丹田时所受的伤,再次迸裂开来。 果然,不出片刻,他的神识内敛,就看到体内的那些小虫子们又忙活了起来。 这一次,它们不仅是在修复伤口,还在吞噬一条赤红火线,有不少的小虫子被赤红的火线灼伤,但它们却仍旧孜孜不倦的吞噬着,仿佛在挑战自我,非但没有痛苦的惨叫与悲鸣,反而还带着一种胜利的喜悦。 赤红火线每少上一分,吕卿的屁股和手上的疼痛也就少上一分。他豁然明白,那赤红的火线,就是攻入他体内的蝎毒,而那些小家伙们,就是在用那些蝎毒淬炼它们自身。 “哦!”吕卿大喜的同时,也猛的想起,当日在白日飞星之地时,那些被烧焦了的天蛛,会不会是被这些小家伙们弄进自己的身体的? 就在这时,本已经稍好了的身体,忽然又刺痛起来。他原以为是被蝎子蛰了,却不想竟真的证实了他的猜想,竟有好几只小虫子,不知死活的跑到了牦牛大的蝎子旁,在人家的尾巴上鼓弄东西,随后再进入吕卿的体内,每多进来一只,他身体上的剧痛就多上一分。 很明显,是因为他体内的蝎毒不多了,而巨蝎就在眼前,它们又忍不住去人家那里索要毒液,回来伺候吕卿了…… 吕卿越想越气,若不是看在它们帮着自己修复内伤的份上,早就把它们捏死几个,以儆效尤了。 为了避免自己伤上加伤,被那些小虫子们不断的向体内捣鼓毒液,他也只能远离那巨蝎了。 只是没过多久,双方就起了冲突,不仅是虫子们在体内,与吕卿呐喊,叫个不停,就连那边的毒蝎,也与虫子起了冲突。 不知为何,牛大的蝎子倒是没有动作,只是不知何时,它的背上竟然莫名的多了好多的小蝎子,那些小蝎子就趴在大蝎子的背上,原本一动也不动,可是后来见去的虫子多了,双方也不知怎么的,就发生了冲突。有好几条小虫子与小蝎子们开战,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别看小虫子没手没脚的,斗起狠来还挺厉害,一时间竟没有落败的迹象。 只是老蝎子在此,吕卿自然是不看好它们,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体内的这些蛊,没一个能是那老蝎子的对手,否则自己又何必要逃?利用九死一生的办法,反杀那名养蛊人…… 只是他倒也不为那些憨傻的虫子们担心,被打败了更好,免得老往自己身上搬运毒液。 吕卿乐的它们战败。 第五十二章 深潭悬棺 - 棋门术士 - 刘圣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阳光自从射出最后一缕光线之后,就已越走越远了,渐渐的,天地变得昏暗起来。 山间有鸟鸣兽叫,风吹草香。秋日微凉,人躺在厚厚的草地上,呼吸着灵气充裕的空气,有种异样的舒坦。 远处有红的叶子,虽瞧不真切,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身边不时有萤火虫飞过,一闪一闪,宛如有无数只眼睛,在偷偷的瞧着你,让你不觉得有多么寂寞。 而吕卿又不得不惊叹,仿佛是世间一切的蛊,都要比自己的蛊虫好看。你看那些火蝎,除了背上的黑色以外,它的螯、四肢和尾巴,都好似烧红了的火炭一样,绽放着迷人的赤霞,美丽中而又带着几分威武与霸气,这令吕卿艳羡不已。 再看看自己的那些虫子,走路一扭一扭的,连和人打仗时都蠢笨蠢笨的,关键是还没有四肢,简直就像驱虫在地上蠕动,看了直让人恶心。 “唉!”吕卿长叹一声,看着小火蝎们在草地上奔跑,就像是满天星辉洒下的影子,在人间嬉戏打闹,游历红尘…… 他知道,草地不是江,而它们只可能属于它们自己,却永远也成不了天上星星的影子。 亿万颗星辰,无尽的光辉,它们有的看起来很真实、很美丽,而有些则看起来很虚伪,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吕卿呆呆的望着它们,心里面却在想美事:“要是每天都能在这里一呆,不用修炼、也不用干活,饿了有人给送饭吃,渴了有人给送仙露,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把莹儿、胡灵还有青姐姐她们都叫过来,让她们陪着自己玩,困了的时候,就抱着她们睡觉,那该有多好啊!” “唉~”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摊开双臂,在草地上摆出了一个“大”字,心里又想:“今晚要是做梦的话,该梦见她们谁好呢?” 只是此刻,一阵风忽然刮过,却刮醒了他的梦。 落叶与青草随着风响,发出沙沙的声音,让吕卿一个机灵,从地上站了起来,四下眺望,还以为是另几个蛊门的弟子追过来了呢,没想到竟是虚惊一场。 他心中暗道:“反正蛊门的那几个弟子们,明天就要参加蛊道大会了,死一个两个的,应该也没人会追究什么,再者说又不是我害他们,而是他们想害我,我无奈还击而已……” 吕卿环顾四周,见死一样的安静,认为那些人应该不会来为火蝎的主人报仇了,便又躺了下去。 而他体内的毒素,其实也已好的七七八八了,要不是有那些小虫子,不断的替自己找麻烦的话,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是完美的。 他忽然又觉得有些饿,可身上却又没有什么吃的,于是便从怀里面取出今早所采集好的露珠,一口吞了下去。 果然清凉可口,不仅是灵气氤氲,还有秋的味道。 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去体悟着星空之美,寻找天启星的光亮。只是它那么遥远,那么渺茫,仿佛像断了线的风筝,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亮,掺杂在了满天的星光之中,打在了吕卿的眉心。 好像有什么消息,在某一刹那飞入他的识海。他看见了一颗硕大的星体,闪着金色的光,飞翔在宇宙之间,四周围有数不清的天体,有蓝有紫,霞光缭绕,浩瀚而又美丽。 紧跟着,金色的大星上射出了一道光,金色的光,穿过了无穷无尽的星空,最终降临在一片大陆上。 在这片大陆上,有数不尽的山川溪流,只不过在那道光降临的时候,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一个小男孩,在悬崖边的草地上悠哉悠哉的躺着,时不时的睁开眼睛,望望天上的星空,而在悬崖的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深不可见底,有一口棺材,悬在潭水的正中心,古朴而荒凉。 木质的棺材板宛如要烂掉,可就在悬崖上男孩闭眼的刹那,那棺材似乎动了一下,冒出了很多很多的气泡,然后有一只腐败不堪的大手,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 画面就此中断。 吕卿哪里会不明白,崖壁上的男孩正是指的自己,而那崖壁,正是自己抛下火蝎主人的崖壁。 吕卿猛然大惊,瞬间睁开了双眼,在黑夜里,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暗道:“怎么回事?” 他急忙站起身,缓步来到崖壁的附近,向下观望,却见崖深不可测,即便是他穷尽一切目力,仍旧是看不清下面的具体状况。 吕卿后退了几步,向着天空伸出了一只手,再次感应天启星。他发现天启星异常的躁动,仿佛正在拼命的回转,想要向自己靠拢。 一道道星光自天启星上射出,进入吕卿的脑海,所见到的全都是和刚刚相同的画面。 黑暗、腐败、破烂的棺椁中,猛然间伸出了一只手,苍凉、腐烂的手,灰色的手掌,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吕卿暗叫不好,因为那画面就是天启星上,所能感受到此地危险的存在。 吕卿大惊,暗道:“莫非那厮没死?不行,我得远离这儿。” 他一边挥舞着手臂,向天启星传达自己的心意,叫它不必为了自己而改变行进路线,这边的一切,他自己能摆的平,只是他还不知道,他所要面对的,将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吕卿是天启星的主人,自然可以掌控它的一切,并且也能体会到它那焦急而又恐惧的脉动,只是吕卿却认为,即便是那厮没死,他也全然无惧。 为了此等小事,而耽搁了天启星的运行、成长,实在是不值得,而且一旦暴露的话,也就达不到当初妖皇他们两个预估的效果了。 当下他扭头就走,既然在天启星上的视角来看,此处悬崖有危险,那就速速远离便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先跑了再说。 只是他刚一转身,体内的蛊虫们便躁动起来。 原来他体内有一只最大的蛊虫,刚刚跑了出去,与那只巨蝎之间,也不知交流了什么,总之二者之间吱吱哇哇的叫唤了半天,随即它就坐在巨蝎的螯上,顺着崖壁向下面爬去。 虽然巨蝎的走墙壁能力,远远比不上蜈蚣精与蜥蜴精,倒也是能向下爬上一段,而就在这时吕卿要走,他体内的那些小蛊虫们自是不许。 只是吕卿哪里会理睬它们,反正它们吱吱呀呀的,自己又听不懂,管它们干什么?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陡然下沉了不少,而吕卿也在这一刹那,失去了与天启星的联系。 星光暗淡,却有一轮弯月升起,其色如血,红的吓人。 “啊!”吕卿这时方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强大的异象,那显然不是一般的大妖所能造成的,他不该托大,也许即便刚刚叫天启星往回赶,也已经来不及了,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总好过现在。 而现在,连天地都已被隔绝,就像踏入了寂灭大陆那样,他怀疑即便是青青在此,也未见得就能摆平。 “怎么办?”吕卿心下惊恐万分,而就在这时,悬崖那边也传来了动静,他回头望去,只见到了两只燃烧着的大钳子,左晃右晃的串了上来,紧跟着是它那赤红色的身躯。 是那头牦牛似的火蝎,从悬崖下面爬了上来。 虽然吕卿觉得,那火蝎要比自身的蛊强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只是他知道,这是人家的蛊,不是自己的,而且听青青说,每人都只能养一种蛊,他既然有了那跟驱虫似的家伙,便不能再有其它了,故而也没有多想。 只是在那牛大的火蝎的钳子上,坐着一个跳蚤似的小虫子,它的头有点方,额头上也不知怎的,凸起了两小块,好像要张犄角似的,不过吕卿却未怎么用心体会,任其吱呀吱呀的叫着,自己怎么可能停下来救它。 吕卿心里暗骂:“自己没本事,就在这儿等死吧!可别连累了我。” 原本,他还以为天启星所反馈给他的危险信号,是说火蝎的主人没死,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令有他物,而且是更加强大的妖孽。 何况即便是火蝎的主人没死,吕卿若是和人家堂堂正正的打上一架,也未见是人家的对手。 只是他不想等人家,人家还不想等他呢! 啪嗒啪嗒~ 他自己觉得自己很快,然而大火蝎玩命狂奔起来,却比他还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他的前面去了。 吕卿见状,更是加紧步伐。理由很简单,火蝎跑到了他的前面,却没有对付他,很显然不是它的前任主人活了,指使着它来追杀自己,而是它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着它。 吕卿自知,他连大火蝎都打不过,而能将大火蝎吓的屁滚尿流的东西,他就更打不过了。只是他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暗自纳闷儿:“什么也没有啊?在跑什么呢?” 吕卿虽是狐疑,却不敢停下,拼命的向前狂奔。 这时,那只在蝎螯上趴着的虫子,也重新跳上了吕卿的身体,并且顺着他的穴窍,钻入了他的体内,吱呀吱呀的叫着,似是在和其它的小蛊虫们交流。吕卿虽是听不懂它们在说些什么,但看它们一个个惊恐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不妙。 几乎是他体内所有的蛊虫,全都聚集在了丹田穴窍附近,倒不是因为它们觉得这里有多安全,前几日吕卿丹田爆炸的事情,在这群小家伙的脑海里还有阴影呢!只是吕卿身上的诸多穴窍,也只有丹田被打开了,空间足够大,能容纳下它们全部。 遇到危险,抱团儿取暖,似乎是所有动物们的天性,小虫子恐惧的聚在一起,而火蝎们也是一样,几乎所有的小蝎子都爬在了老蝎子的背上,一动不敢动。 而吕卿此刻想的也是找人,虽说那几个坏蛋白天的时候,还想着弄死自己,可如今危险降临,他竟也不由得想要抱团取暖,虽然吕卿觉得这样做可能是不对的,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遇见那些人的地方狂奔,只是当他赶到地方的时候,那里已成了尸横遍野的不毛之地。 那几个人,竟然全都死了,并且尸体被啃的坑坑洼洼。 他最先见到的一具尸体上,脸上有被咬过的痕迹,却不是一般的蛊。巨大的牙齿印,咬烂了他的颧骨,脸上的肉被扯掉了一条,在外面就可以看到牙齿。 只是吕卿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那裸露在腮帮子外面的,就是那人的牙齿。 脖子上连着一小块肉,胸膛也被剖开…… 这画面,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见了,也会不由自主的胆寒起来。 再往前走,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 更令吕卿奇怪的是,他们之中,大多是中毒死的,而且看起来像蛊毒。 “难道他们之中,发生了内战?”吕卿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往前走,忽然脚下一半,他的脚踝也似被人抓了一把。 他立刻回头去看,却见四下里空荡荡的,或者说是死气沉沉,连一个灵魂鬼物也无,然而他的脚踝上却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吕卿顿时被吓的尿了,也好在他的裤子被扯的粉碎,这一尿才没有尿了裤子。 他低头看去,只见是有一个人,抓住了他脚踝,可吕卿倒也没惯着,那人抓了他的脚踝,他一泡尿浇在了那人的脸上,也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吕卿稍微一打量,便知这个男人他见过。就是白天想要欺辱他的男人之一,被他一拳给撂倒的那位。 此刻他样子不能被称之为狼狈,而是凄惨。 他的四肢没了三肢,仅剩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脚踝,身体上,自胸腔往下的部位皆已被撕裂,白骨茬子全都裸露在外面,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只是这个人竟然还没有死,吕卿可以看到他的心肺等还在跳动着,他喘着粗气,喉咙里面咯咯直响,仿佛是有一口痰,想吐又吐不出,想咽又咽不下。 吕卿想来,此人必然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便蹲下身子,问道:“你有什么事?” 那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认出了吕卿没有,颤颤巍巍的,发出极不清晰的声音,道:“快、快……快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吕卿奋力一掰,将那人抓着自己的手给掰开,说道:“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那人喉结上下动了动,瞳孔收缩,显然是已恐惧到了顶点,二话不说,就这样被吓死了。 “嗯?”吕卿心下里奇怪,喃喃道:“你被人弄成这个熊样子,我见了你都没害怕,你见了我倒还被吓死了,你啊!就是亏心事做了太多了的缘故!”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那笑声阴冷至极,要不是吕卿刚才尿过,准能再尿一泡。他立刻站起身子,举目向四周观瞧,口中连连大喝,质问道:“谁?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我可告诉你,小爷可是开了天眼的,任凭你躲在何处,爷都能看见你!我才不怕你呢……” 四下里空空荡荡的,仍旧看不见鬼影子。只是当他低头再次看向那死人的时候,那人的魂魄竟已散了个干干净净的,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只不过会觉得这人死相凄惨罢了,无非是脸上、身上多了些暮气而已,或者说是死气。 可唯有像吕卿他们这样的术士才会明白,这人死后亦发生了妖邪之事。 自古有传说,人有三魂,死后魂散,一魂归天,二魂入地,剩下三魂守坟丘。虽然这些传说有不尽不实之处,然人死后,却是会有部分魂魄徘徊于尸体附近,尤其是新死之人,横死之地,皆有部分魂魄,不甘的徘徊。 除非那人死上百年千年,魂魄才会散尽。有些会跌入轮回,而有些则飘向了宇宙,具体魂归何处,却非凡人可知。 然而那人的魂魄,却在顷刻间就散尽了,这岂不妖邪? 可吕卿明明觉得,自己不过刚刚一转眼的功夫,即便这边有更加强大的厉鬼,也不可能在顷刻之间,将一个横死之人的魂魄收走,除非那邪祟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吕卿直呼:“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左右旋转身体,抬头低头,各种寻找,各种观察,却始终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妖邪的东西。唯有那人的嘴里爬出了一只虫子,有半尺来长,长得有点像皮皮虾,吕卿猜测,这多半是害死这人的蛊,但很奇怪,按理说这人死了,这蛊虫要么是进食那人的身体,要么就是回到它自己主人的身旁,可吕卿看见它时,它竟也莫名的死了。 吕卿顿时吓了一跳,心想:“那人死可以归功于蛊,可那蛊又因何而死呢?下一个莫名死掉的,会不会是我自己呢?” 吕卿一跃而起,像着山上跑去,浑身冷汗滴滴答答的,流个没完。可就在他回头张望之际,腰部突然被撞击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被一些黏糊糊的东西给缠绕住,并向起一提,带到了空中。 第五十三章 虫蛊之争 - 棋门术士 - 刘圣 “又是蜘蛛蛊吗?”吕卿大骇的同时,也挣扎着,妄图从那一张银白色的网子中挣脱出去。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蛊虫们也纷纷钻了出来,帮助吕卿啃咬那些丝线,只是它们似乎都怕被吕卿撇下,始终不肯离开他太远。 吕卿一边捣鼓着网子,一边左顾右盼,深怕巨大的蜘蛛突然杀出,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将自己瞬间杀死。 虽然落网挣扎已无大用,但吕卿还是觉得要保留一丝希望。 可就在他奋力弄网子的时候,他的高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升高。 无数只小虫子,密密麻麻的排好了队,正顺着银白丝线的另一端,向吕卿他们这支队伍袭来。 吕卿抬头一看,只见那些小虫子们的背部成椭圆状,为灰褐色,腹部惨白,如死人脸,长着白色的腿,有很多,根本数不清楚。 他自然不认识这些虫子,只是却有些怀疑,这张银白色的网子,到底是被蜘蛛编织的,还是被这些小虫子们编织的? 要说是这些小虫子们编织的吧,吕卿又从未听说过,除蜘蛛以外,还有什么虫子能够编网子,可如果说这网子是蜘蛛编织的,那为什么这些多足的小虫子们,能够在蛛网上行动自如? 吕卿见对方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也更加强烈起来。他使足了力气在那网子上一扯,只听嗤啦一声,那网子竟生生的被他扯出一个洞来。 显然,这网子即便是蛛网,也远不及天蛛的网子那般坚固,吕卿奋力的挣扎,没用几下子,就将网子给扯断了。只是这个时候,那些多足的虫子们也杀到了他的近前。 吕卿原以为着,他这一身的蛊,怎么着也能和对方对抗一阵子,自己就借机溜走,可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竟已到了十几丈高的地方,哪里还敢从网子上跳下去逃生呢? 再往上一看,却见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的蛊,而自己的蛊全都消失了。 吕卿心下大骇:“难不成我的蛊都已经被消灭了吗?这也太快了吧!怎么还没有交手,就已经被杀的大败了呢?” 他闭上眼睛,稍稍感受一下便知,他的那些蛊哪里是让人家给杀的大败了?分明就是畏葸不前,见人家一过来,它们就退到吕卿身体里去了。 吕卿见此,真是又急又恼,他又没办法控制那些家伙出来作战,只能另想办法,但是眼下形式危机,刻不容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虫蛊越来越近,有一些干脆就不爬了,直接在半空中一跃而下,砸在了吕卿的脸上。 吕卿手一挥,巴掌抡圆了,直接开打。知道的看他是在抽打自己脸上的蛊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抽自己的嘴巴。 只是那蛊虫越聚越多,初时吕卿还能抽的过来,到后面虫子一多了,他根本拍之不及。 “这可怎么办?”吕卿急的手舞足蹈,心想:“如果我有那火蝎子就好了,以一敌百,早把这些臭虫子吓跑了!” 这些虫子下来可不是让他打着玩的,人家是来吃他的。只过了片刻,他的脸上胳膊上还有胸部等地方,就都被咬破了皮,而且身体也渐渐开始浮肿起来。 要是再这样下去,吕卿就完了,非被啃食成骷髅不可。 吕卿也拼了命了,反正退也无处可退,他被人家吊在了空中,跳下去是死,不跳下去还能坚持一阵子。心里暗道:“骷髅又如何?不就是一死吗?命都没了,我还在乎这身体干什么?好!既然你们想让我死,你们干脆也别好活!” 吕卿把巴掌抡开,使劲儿的往自己的身上拍打,一时间不知有多少虫子死于非命,于此同时,有不少的蛊虫竟已侵入到了他的心肺之间,准备从内部入手,开始瓦解吕卿的生命。 吕卿估计自己是活不成了,不仅是腹背受敌,现在连体内都进了敌人的蛊,内外夹击之下,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不过吕卿倒似看开了,心里冷道:“你们不是不出来吗?哼!我看你们还能躲多久!等我死了,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像火蝎子一样跑路吗?别做梦了,那些虫子们不仅要吃我,我死了它们还要吃你们。你们现在躲在我的身体里面,等我被吃了,看你们还往哪里躲!” 也不知是吕卿的心思被那些小家伙察觉了,还是它们早就有准备,多足虫一进入到吕卿的身体,还未等对吕卿的五脏器官发动进攻,却先迎来了一波蛊虫的进攻。 想来这些多足虫们是没想到,在吕卿的体内竟然隐藏了如此多的虫子,并对它们发动了突然袭击。 多足的虫子虽多,然而大多还在外面,即便蛊虫多通缩骨之法,可以很容易的顺着吕卿的汗毛孔等诸多穴位,攻入他的体内,然而这个时候吕卿还活着呢,不断挥舞拳脚向它们进攻。尽管它们可以变小,小的可以钻入吕卿的汗毛孔里,然而吕卿却也不是普通人,他是个术士,尽管现在境界不高,然体内真气滚动,如翻江倒海,每一巴掌抡圆了,都能将茶碗口粗细的硬木打断,这要是打在普通人的身上,一个不注意就能将腿给打折了,唯独他身子结实,又预先知道自己的落掌位置,令体内真气提前聚拢,以对抗外界的冲击,故而没事。 可吕卿没事,却不代表那些蛊就没事,有些蛊物纵然是攻入了体内,或是钻进了他的汗毛孔中,吕卿一巴掌下去,它们也难逃厄运。 因此,攻入他心腑之中的虫子并不是很多,而吕卿体内所盘踞的蛊,虽然数量上算不得多,但在局部战场分配上,却远超过了入侵的多足虫。 此外,吕卿的小虫子因为与他签订了契约,与之共存,所以人体的自身免疫并不会排斥它们,更不会伤害它们,而入侵的多足虫却不会和吕卿签订契约,属于外来的入侵者。故而他的免疫系统,也帮助他的蛊,去绞杀那些入侵的蛊虫。 虽然这些多足虫属于生命体,抗免疫能力远超一般的病毒,然而潜藏在吕卿血液中的灭菌物质,仍旧能对它们造成掣肘,故而在天时、地理、虫合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多足虫在吕卿体内的战场上瞬间崩溃。 万物皆是求生,虫子亦是如此。 由于冲在前面的多足虫,被吕卿体内的蛊杀死,一批批倒下,后面的多足虫自然就产生了畏惧的心里,于是各个争先恐后的向外逃,虽不至于像人类的战场那样,相互践踏而死,却也失去了对抗的能力。 而这种战败的恐慌,一直从体内传到了体外,原本在吕卿体外撕咬他的虫子,也受到了来自体内的战败气氛的影响,开始纷纷避退。 吕卿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而他体内的蛊却携胜势之威,一股作气杀到了体外。尽管如此,它们仍旧是小心翼翼的,专挑吕卿双手拍不到的地方出击,深怕被吕卿给坑了。 真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们,这些虫子的性格倒和吕卿很是般配,估计也是被吕卿丹田爆炸那次,给坑惨了,故而虫子们向来觉得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于体外,而是体内。 想来这些虫子们将来等级高了,学精了,也还是会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他的丹田咋能爆炸呢?又没结金丹…… 不过,它们这次可帮了吕卿的大忙,虽然它们不能遍布吕卿的全身,对他进行全身的保护,可一来杀败了多足虫的气势,二来也解决了吕卿的一大难题。 最难的是什么?他双手能够到的地方,自然会用双手去拍打,受伤最重的地方,反而是他的后背,双手够不到,不好发挥的地方。 而现在他的蛊从体内杀出,追击的正是那些地方的多足虫。 多足虫只要不傻,就知道该向哪里聚,去他掌心必死,手臂前胸大腿等地,吕卿一拍一个准,唯独后背还有一些个私密位置,他不敢用力拍,而这些地方却正是它们可以聚集进攻的地方,现在吕卿体内的虫子杀了出来,双方在这些地方交手。 多足虫受体内战败气势的影响,如潮水般向四外逃散,而吕卿的蛊携胜势之威,一举击败了多足虫群…… 可这个时候的吕卿并不好过,他宛如被人扒了皮一般,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没一个好地方。 摸哪里,哪里都是血,最惨的是有些虫子一半死在他的体外,一半死在了他的体内,撑破了他的肌肤,堵塞了他的血管,看起来极为的惨烈,而且还恶心 连他的脸上也是这种状况,被咬的血肉模糊,打的凄惨无比。 想来吕卿现在这样出门,再不会有人把他当做小美人儿了,只是吕卿宁可做小美人儿…… 因为此刻不仅是疼痛难忍,他还怀疑自己可能要毁容了,只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想到此处,他便恨不得将那纵蛊害他之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将他的灵魂揪出来,捏成烂泥,每天拿屎尿浇他。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向上攀登,顺着银白的丝线往上去。多足虫虽然现在被打的退缩了,但他知道,祸根不除,迟早还会有第二波。 那些东西既然能弄出如此大的网子,将自己套住,就必然还会有别的手段,甚至是像火蝎那么大个儿的毒虫,反正现在下又下不去,只能上去和他们拼了,趁着这会儿的胜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准还有胜利的机会,而在这网子上被动的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是令吕卿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顺着银白色的丝线爬上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这丝线果然不是蜘蛛弄出来的,而是出自一个巨大的多足虫之口。 它一边身子趴在悬崖上面,另一边身子悬在半空中,高足有两丈,长得有六七丈,若不是吕卿上来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吕卿还真未见得是人家的对手。 不过吕卿看这架势就知道,多足虫虽然也会用丝线,但却不似蜘蛛那样精通。否则它在攻击的时候,就不会直接扑上来撕咬了,而是先利用丝线将自己包裹起来,做成饭团,然后再向自己的体内投毒,直至将自己毒死,再下嘴享用。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虫子名叫鼠妇,天然的鼠妇并不会咬人,也没有什么毒,而一旦被培养成蛊之后,不仅有毒,而且适应性极强。就鼠妇本身而言,它们是不会用丝线的,更不会织网子,因为在它们的体内根本就没有产丝的物质。 不过鼠妇被训成蛊后,却有着很强的学习能力,可以朝金、木、水、火、土五个方向发展,而这鼠妇,就是学了蜘蛛的用丝之法,由于本身并不产丝,故而这些丝线,乃是在它捕杀了一只巨蛛蛊之后,从那蛛蛊的身上所得。却不想今日竟莫名的死在了这里。 树倒猢狲散,为首的蛊王死后,余下的小虫也都散了,更主要的是,吕卿在十五步开外,见到了一个死人,正是这鼠妇的主人。 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伤口,更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他和被吕卿浇了一脸尿的那人一样,明明刚死不久,却一点魂魄都未曾剩下,倒省去了吕卿的报复之心,只是他是怎么死的? 这一个问题令吕卿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自己气运旺盛,他害自己遭天谴了?” 吕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真如此,那老天爷也太灵了吧!还要他们这些术士凡人王朝干什么?谁作恶忤逆天意,天即刻将其处死不就好了…… 既然想不明白,吕卿也就不再想了,主要是他这身体痛的厉害,又担心自己被扒皮毁容,也没心情多想。 吕卿拍了拍额头,只觉得疼痛异常。现在他这副身躯就是烂摊子,总不能让那些虫子都烂在自己身体里吧? 好在他体内的那些虫子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不过要等它们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收拾完,吕卿觉得没三两天只怕是不行。 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那潭下面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体内的蛊,以及那只大火蝎它们到底看见了什么,为什么如此拼命的狂奔。 “唉!”吕卿绝望一叹,决定还是不休息了,立刻启程,别的地方他找不到,在这山里转来转去的,也不是个头,他决定离开这座山,去最高的那座,也就是他与青青分别的地方。 一时间他心中怨气满满,暗骂道:“这该死的臭娘们儿,把我一个人丢到山里干什么?还把我裤子挂在树梢上,早知如此,我宁可光着屁股回去,也不在这山上停留啊!” “唉!”一想起衣服裤子,他觉着不能浪费,转头回去,将那鼠妇的主人翻了个遍,不愧是明天参加蛊道大会必死的男人,身上连个屁毛的好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小瓶丹药,吕卿打开一闻就丢了,一股特殊的胭脂味儿,想来也和那些蛊门的女弟子一样,要抹在脸上喂蛊,并让蛊虫们啃食自己,或互相吞噬才行。这样的事情吕卿哪里肯干,他宁可不养蛊。 可是他虽然将那东西丢了,可他体内的那些小虫子们,闻到味道了,可舍不得。在上一任主人身边的时候,它们天天都吃这个。有几只个头较大的蛊虫,趁着吕卿不注意,从他身体里钻出去,将那小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物大口吞入口中,然后带回到吕卿的体内,再存放起来,往复循环几次,就将那药瓶给搬空了。 而这个时候,吕卿正在扒那人的衣服,把自己这身女人的衣服脱掉,将那人的衣服修剪了一番,改成小几号的,穿在自己身上,然后晃晃悠悠的往山上行去…… 也不知他走了多久,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来休息,只是抬头这么一看,却觉得那山路仿佛还是那么远,且天上星辰的位置毫无变化,仿佛时间静止掉了一样。 “难道这又是一个寂灭大陆?”吕卿心里暗道,旋即又凝视四周,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异常的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不过初时他还没太在意,以为这正是自己白日里走过的山路,故而看着有些眼熟。 只是当他想要躺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坏事了。 这里竟然是他躺下过的地方,也就是他将火蝎主人丢下悬崖的附近。 吕卿骇然大惊,暗道:“我一直在向着山上的方向走,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不可能,鬼打墙的把戏对付普通人行,我是什么人?我都已经开了天眼,怎么可能看不透鬼打墙的把戏?” 他豁然站起身,在左近转了几个圈,发现这确实是丢火蝎主人的悬崖边上,沿途还有他走过坐过的痕迹。 “如果我回来了,那火蝎呢?那只蝎子难道走了出去?”吕卿撒脚狂奔,仍是朝着上山的方向,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到了初次遇见死尸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没人再拉他的脚踝。 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并且死的彻彻底底…… 第五十四章 吞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的头简直都要炸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朝着山上走,却为何偏偏又回到了下面?他二目圆睁,目光如电,在黑夜里仍旧可以清晰的看见周围的一草一木,只见这些草木都没有什么玄奥之处。 于是他再度向前,来到了自己被虫网挂住的地方。 此处果然有妖,因为吕卿记得自己下山那会儿,这里并没有峭壁,而是一个平缓的坡地。 而现在这里出现了一面陡峭的崖壁,在崖壁的上面,就是那个养鼠妇蛊的家伙的尸体。 吕卿走过去,拍了拍崖壁,很实,没有一丝的虚假感。但吕卿认为,这里面必有文章。于是他开始运转真气,在手心逼出了一个反着写的咒术古字:“車”。 黑色的大车隆隆作响,朝着山崖开去,耳听轰的一声,崖壁被他轰开了一道缝隙,不过却很快的愈合。 吕卿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又拿手轰,连着轰击了数次,却都是开了又合。 而这个时候,吕卿的手掌已破裂不堪,顺着手指,鲜血滴滴哒哒的流个不停,吕卿也更加的累了。 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无论如何,等明天天一亮,一切谜团都将揭晓。 在吕卿想来,再怎么强大的妖,也不可能逆天而为,难不成它还能将太阳给弄没了? 吕卿挠了挠脑袋,“可是我要到哪里去睡觉呢?如果躺在此处,保不齐自己刚一睡着,就成了别人的猎物,我必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只是要到哪里去找?悬崖边上指定是不行,唉……” 吕卿灵机一动,顿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那便是虫网上面。他心想,纵然别人知道那里有张网子,上面有具尸体,但怎么也料想不到,在那死去猎手的罗网里,还躺着一个猎物,正在呼呼大睡呢! 只是他想的到轻松,那网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要怎么往上爬呢?上次是因为有那鼠妇往上拉网子,可这次那鼠妇已死,还有谁能够往下放网子,再拉他? 吕卿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可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崖壁突然消失了。 没错,一面笔直的崖壁,就在一瞬间消失了。 眼前是一条坡度不大的山路,蔓延向山上,吕卿知道,走过这条稍微平坦的山路,就要爬一段非常陡峭的山,然后就差不多可以到达峰顶了,可以去那个凉亭,等漂亮的姐姐来找自己了。 天空中坠落下两具尸体,一个是那死人的,一个是那大虫子的。 这时的吕卿又犹豫起来,因为他的眼前忽然又多了一条路,一条是通往山上的路,却峰顶,到凉亭那边等姐姐,或是看看自己,能否找到回去的路,回到住的地方。他想这时的漂亮姐姐,也应该到了他住的地方。 可现在他又疲惫不堪,实在是连一步路都懒得动了,若不是身处在危机之地,他早就倒头大睡了。 原本他是只有上山一条路可以走的,直到他看见了大虫子的尸体…… 他忽然觉得还是先休息好一点,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破开崖壁障碍的可能,那很可能是妖精在后面搞的鬼,如果自己真的跨过去,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更不见得能找得到美女姐姐。 虽然他也很担心,怕美女姐姐为了找自己,或者是本就遇到妖邪之物,可他更清楚自己的实力,以及当下的状态。 现在他体内真气几乎耗尽,体力全无,上山路凶险万分,堪称是举步维艰,谁知道会不会走着走着,就又遇见了绝壁,然后爬上去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原点…… 吕卿可不想重蹈覆辙,于是刨开了大虫子的身体,钻了进去。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这大虫子才死了没多久,连尸体都是热乎的,只是没了魂魄,仿佛已死了千年之久。 吕卿不知道,他这么一睡,可帮了他的大忙,不仅是捡回了一条性命,还治愈了他的伤体,连他体内的小虫子们,都乐的直蹦直跳。 吕卿钻入大虫子的身体后,便开始努力呼吸,汲取天地间的灵韵,纳入丹田气府,然后慢慢炼化,使之成为自己的真气。 只是他却发现,这周围的天地变了,原本的巫蛊宗附近,灵气氤氲的化不开,跟水似的,而现在却几乎消失,少的不能再少。 不过他体内的小虫子们,却是接连为他带来惊喜。先是吞噬他体内残留的鼠妇,以及那些死在身体里一半外一半的虫子,而后又帮他消化掉各种各样的病毒,最重要的是在鼠妇的体内发现了一处气海,灵气氤氲的可以化水。 起初吕卿因听不懂虫子们的叫声,一度不知,直到小虫子们为他打开一条气眼,让吕卿呼吸到鼠妇体内的灵气,方才了解。 吕卿在里面钻过去一看,才知原来那竟是该鼠妇的丹田气海,是它死后真气还未来得及散尽,然而却成了无主之物,故而从新转变成了灵气。 这下吕卿便可以放心呼吸吐纳,不必再担心从外面汲取不着多少,反惊动了四周围的鬼怪等之物。 也正因如此,他才死中求活,又躲过了一劫。 就在吕卿隐匿呼吸,在鼠妇肚子里吐纳的时候,外面来了一队人,有十几个之多,其中带队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青年,看样貌能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毛很浓,眼睛很小,鼻梁宽而塌,鼻孔很大,嘴巴有点向内凹,下颏圆溜溜的,脸上肉向下耷拉着,目光有些凶狠。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人,比他略高略瘦,却对他很是恭敬,道:“大哥,我刚才还看见有个小子在这边晃悠来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呢?” 那为首的人道:“王华,你带几个人去四外找找看,如果没有,那就是上山了。” “是。”王华答应了一声,随即带着身边的几人离开。 王华一走,那带队的人便又叫人分开去找找看,只是有一人却怎么也不肯离开。这人年纪比带队的男子年龄稍长,却仍旧叫他大哥,劝说道:“大哥,血月当空,情况不明,您还是不要让大家分开的好!” 为首的男子只是冷笑,目光似杀人的刀,锋芒尽显。 那年长的人见了,不仅不惧,声音反而更加的高亢起来,厉声道:“王振,我管你叫一声大哥,不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而是你比我们都聪明,遇事比我们都有主见,所以我才管你叫这一声大哥,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啊~”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了一声惨叫,紧跟着又传出七八个男子的对话声,只听有一人惊恐的问道:“王华,你杀了他,为什么?” “啊?王华你……” 显然又有一人遇害。 这时年长的男子猛的沉下了脸,对着年纪比他小,看起来却比他凶狠的王振道:“姓王的,既然你们兄弟不仁,也就别怪我陆猛不义了。姓王的,听说你的寒冰蛇蛊甚是了得,今日我陆猛倒要讨教一二……” 说话间自他的袖子里也钻出一条毒蛇,有筷子长短,淡金色的身体,青色的脑袋,显然也是一条蛇蛊。 这种蛇在自然界中极为罕见,由于它特殊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头上带着一顶绿帽子,故而被称之为绿帽子王蛇。其毒剧烈无比,寻常的绿帽子王蛇就可堪比一般的蛊毒,人一旦被咬之后,不会立刻死去,而是自伤口之处开始溃烂,即便将伤口处斩掉,也仍是于事无补。 而此毒蛇一旦被练成蛊之后,其毒性更是恐怖绝伦。 只是虽说如此,他仍旧算不上是蛊道天才,明日的蛊道大会,他依然是凶多吉少,故而他这才与王振等人合作,于蛊道大会的前一夜,暗杀这些同门里的是兄弟,先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养料,明天携胜势之威,再战蛊道,胜算就会大很多。 只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今日竟莫名的变成了血月。而且听那边的惨叫声,他估计王华已经开始对同门下手了,不仅是同门,还有他们一起说好了的兄弟。 他知道,这王振王华兄弟两个,异常歹毒,心狠手辣,平日里就很少有人敢得罪他们。今日与他们合伙,一起算计其他同门,本以为是双赢,没想到这王氏兄弟,竟然将他们也算计了进去,真是可恶至极。 不过,这却也没什么,因为即便不是如此,陆猛他们也没打算让这兄弟俩活着出去。 蛊道何其残忍?不是我今日吃你,就是你明日吃我。因此即便是亲兄弟的王振王华,说不准到了最后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过是先后顺序的不同罢了! 王振撇了撇嘴,冷笑道:“陆猛,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两把刷子,我要你十个!” 陆猛自然不会当真,同样冷笑着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只是在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被冻僵了,竟然无法动弹,连续张了数次的嘴,却是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这下完了,想不到那王振竟先他一步下手,无生无息的向他下蛊。 王振这时得意起来,慢慢的踱着步,来到陆猛的近前,冷笑道:“猛哥,现在我叫你一声猛哥,哈哈哈,开心吗?嗯?” 陆猛只觉得有一条蛇,竟顺着他的裤筒钻了上来,只是他却无可奈何,一点也动不了。 他不断的对自己的绿帽子王蛇使眼色,只是这蛇毒性虽强,然而智慧却并不是怎么高,就和他的人一样。如果是鼠妇,或许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惜它不是,等到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的尾巴上已经被咬了一口。 那是一条淡蓝色的小蛇,既不比它大,也不比它更快,只是身体比它微冷,从陆猛的袖口猛的钻出,轻轻的咬了它一下。然而这一下却是致命的,它也被那股寒毒冰住,无法动弹。 如果要拼命,绿帽子王蛇未见的不是那蛇的对手,只是它却怎么也没想到,那蛇竟然会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背后,给自己来了一下。 它觉得自己的身背后是自己的主人,不必太过担心。 自己的主人怎么会害自己呢?自己的主人,又怎么会容许其他人的蛊物在他的身上乱窜? 故而,它才放松了警惕。可是它又怎会想到,它这一放松警惕,却要了它的性命。它的主人早已经中了人家的蛇毒,被冻的僵住,根本没办法向它发出危险的信号。 这回倒好,人蛊双双中毒,纵然绿帽子王蛇有对抗毒素的能力,然而却也没有机会再活下去了,因为它的敌人不会给它那个时间,让它恢复过来反杀自己。 王振一步一笑,围着陆猛转了两圈,嘚瑟的说道:“小猛,你太傻了,太单纯了,我要杀你,为什么要提前和你打招呼呢?你杀我,又为什么要提前跟我吼呢?一样的道理嘛!”他用手不停的戳着陆猛的脑门儿,像是在教育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苦口婆心,“你啊你啊,就是太不喜欢看书,知道那些志怪传奇类小说里的反派都是怎么死的吗?就像你一样,动手之前话太多,而我呢?我就是那里面的主角,只有在打败你之后,才会教育你,人……” 他声音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目光就像两柄刀,一字一顿的道:“该怎么杀!” 只是他突然一声惨呼,惊天动地,随即亡命的狂奔去啦! 吕卿躲在鼠妇的体内,正听的津津有味呢,王振突然这一叫,还吓了他一跳,心里道:“什么志怪惊奇啊!怎么跟杀猪了似的叫啊?”只是他好奇归好奇,现在可不敢出去看,更不敢出声打听。 他只听见了一阵风声。说来也怪,那风声并不大,却可以清晰的传入吕卿的耳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才渐渐停歇,而远处,则又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隐隐听见有人对话,其中一个却是王振的声音,“快走!快走……” “怎么了大哥?”后者却是王华的声音。 “有魔鬼、有魔鬼呀……” “啊啊啊啊啊!”紧跟着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有人哀嚎不止,“那是什么?他、他的灵魂竟然在一瞬间,被抽走了……” 声音似在远去,渐渐的变得小了。只是吕卿在虫腹里面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暗道:“灵魂在一瞬间被抽走了,那是什么?难不成有妖圣降世?” 他越想越是后怕,庆幸自己刚刚没有露头。 忽然,他的脑袋一热,想起了一副画面,那个被他浇了一脸尿的人,不也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吗?还有这只鼠妇与它的主人,也都是失去了全部的灵魂。 吕卿心下大惊:“遭了,我躲在这里,会不会被那魔鬼发现啊?” 他听了听四下里没有动静,从虫腹里面钻出一个头来,只见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一个人与一条蛇。 吕卿看了看,想那新死去的人多半就是陆猛,而那条蛇应该就是他的蛊。二者几乎与鼠妇和他的主人差不多少,身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而且魂魄都散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残留。 其中陆猛的腿部以及毒蛇的尾部,有被蛇咬过的痕迹,然而死亡的原因却不是中毒。 在吕卿看来,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那么即便是没有人为他们解毒,二者也不会死亡。 吕卿正在狐疑之时,他体内的小虫子们可不干了,这么一条蛇蛊,它们怎么能放弃? 还有那些留在鼠妇身体里的虫蛊们,也都着急的不得了。 这些小家伙们从进入鼠妇的身体,一直到现在,可没有一刻闲着过。先清理主人的身体,修复伤口,而后又怕吕卿突然离开,换地方,便冲忙去挖掘开采鼠妇的身体,吞噬大量的蛊肉,同时那些被它们偷偷捡来的“胭脂粉”,也被利用起来。 原本它们食用那种药物,虽然能加速进化,但却需要通过残食同伴们的身体,或是啃食主人,来补足所需的营养。 然而此刻它们却有现成的食物,为它们补充身体所需。因此就和着小药面,一口肉一口汤的造了起来,很怕自己嘴小吃不饱。 后来,它们又觉得在外面吃的慢,不如将这些精血先搬到吕卿的体内,储存起来,等以后慢慢炼化。 只是吕卿哪知道它们那么多的小心思,一向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从不与它们商量和打招呼。 现在吕卿来到鼠妇的体外,它们见状,也只能急冲冲的跟了出来。 一看到绿帽子王蛇的尸体,别提有多激动了。原本它们还在埋怨吕卿,太不懂得珍惜资源,那么大的一个大鼠妇的身体都不要了,跑出来瞎晃悠,只是当它们看到这条王蛇后,所有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激动与喜悦。 别看这王蛇身体小,那里边的营养可多着了!绝不比那硕大的鼠妇差。而且占地小,易储存,这下可乐疯了。 只是吕卿心惊胆颤的,哪里能注意到这些,只恐那害人的魔鬼突然杀出,一下子把自己撂倒在这儿。 他目光从死人的身上移开,巡视四周,唯恐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就在他再次低头的瞬间,总算是了解到了这些小家伙们的厉害…… 第五十五章 一觉醒来天地宽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条王蛇就被肢解,拆的零零碎碎的。一批批的小虫子,像勤劳的搬运工,将蛇肉含在嘴里,带入吕卿的体内,然后再出来,去啃食蛇肉。 吕卿就在这里看着,虽说那蛇不是很大,可他的虫子们更小,怎么会在顷刻间就被拆解,消失了呢? 更有甚者,竟然爬到那死者的脸上去,想要将那人都给拆了,然后运到吕卿的体内。吕卿见状,连忙出手阻止,将那些小虫子一个个抓回去,放到蛇骨架旁。 对,现在蛇已经完了,只剩下一堆骨头。只是那骨头也不是完全没用的,有几个矫健的小家伙,几口将蛇骨咬断,吮吸它的骨髓。 这是吃干擦净,一点也不浪费呢! 可就在这时,吕卿变听见远处有一阵怪风,正朝他们的这个方向袭来。 吕卿心知不好,想必是那魔鬼靠近了自己。他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见还有两只小蛊,在蛇骨的上面蹦跶。原本他想将它们撇下,暗骂道:“吃吃吃,死这得了!” 却见那些蛊虫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竟主动的离开了蛇骨,向吕卿急速奔来。 别说,这家伙长得虽小,可速度竟也不慢,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全都爬了回来。有些个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还可以在空中飞出一小段距离。 不过仍旧是有几条小家伙在蛇骨里面,倒不是它们察觉不到有危险袭来,而是钻进去的太深了,被蛇骨掐住,一着急竟出不来了。 吕卿想了想,还是将它们带上吧。于是伸手一抓,将蛇骨揣入怀里,自此所有的蛊虫都已回到吕卿的身上。他本想再躲进鼠妇的身体里面,可当他看到那一地的碎屑,以及自己踩的烂七八糟的脚印之后,便不安起来。 这时他心跳的极快,想的也特多,不过他还是很快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那便是向着山下逃。 想那恶鬼还是魔鬼,怎么着也想不到,自己不仅不往山上跑,反而向着找死的方向跑。 吕卿说做就做,朝着扔下火蝎主人的悬崖一路狂奔,他倒也不会真的去悬崖那边,只是跑出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便就停了下来,身子一矮,钻入旁边的草丛之中,趴了下来。 一阵邪风吹过,紧跟着他听见一阵阴冷的笑声,那声色很细腻,像是个女人,但吕卿是知道的,这山上是不会有女人的,即便是有,那也绝不能信她的话。 只听那声音道:“小弟弟,你要去哪儿啊?你去哪儿了啊?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嘿嘿嘿……” 那声音太过妖邪,吕卿习惯性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没尿。 只觉得脊梁骨上的汗毛腾地站起,连头发丝的根上都麻酥酥的,不知是怎么了。 随着邪风而来的,还有一个人影,或者说,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影了。因为那只是一团黑漆漆的雾气,吕卿根本不敢看她,更不敢抬头。 “小弟弟别怕呦!姐姐可美丽了,你快出来,让姐姐疼疼你~” 这声音离近了听,让人觉得特别的淡,淡到让人觉察不出有一丝丝的情感,她无喜也无忧,无悲也无乐,既不是愤怒,也没有平和……就像电子书里面自带的阅读器,甚至比那还要平。 而且在那种平淡中,还带着一种特殊的气,一种神秘的能量,向四周扩散开来,让你无处躲藏。嗖的一下,黑影自吕卿的身前闪过,向着山下行去了。 也不知怎的,竟然真的没有发现吕卿。不过他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等那东西跑到悬崖边上,见找不到自己,就必然会寻着蛛丝马迹折返回来,向两旁搜寻自己,到那时自己将再无可避了。 吕卿心里暗骂:“可恶,到底还是没能骗过她,竟真的朝山下追来了。”他哪里知道,人家的速度之快,是先朝着山上追了一阵子,沿途又打杀了两名蛊门弟子,随后才折返回来,向着山下追的,只是这样,吕卿仍旧跑不过人家。 他见那东西向山下跑的没影了,耳畔邪风远去,再听不见一丝,随即又拼命的向山上跑,不过他这次仍旧没有上山,而是来到了鼠妇旁,见那鼠妇竟不知怎的,被从中间劈了开来,好在丹田穴窍还没有坏,吕卿一头扎了进去,随后同蛊虫们一起将破裂开的地方堵死,内部仿佛是一个被吹起来的大气球,云蒸霞蔚,倒感觉不出有丝毫的妖气。 只是他刚刚弄好了这一切,便又听见外面有风声。邪风一吹而过,紧跟着又是那个声音,不停的念叨着:“小弟弟,你不是说自己的胆子很大吗?怎么不敢出来见我啊?你快见见我啊!我可美丽了,嘿嘿嘿……上次你往人家脸上撒尿的事,姐姐可没有当人说哦!” 吕卿记得,是在自己脚踝被抓的时候,想不到她那时就已经在了。只是吕卿却不知道,那东西既然当时就已经在场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而是放养到现在,才像猫捉老鼠似的,折腾来折腾去,简直快要把他玩死了。 但不管怎么说,是猫爪老鼠也好,还是真的找不见自己也好,总之是不能主动露头。 声音再次自吕卿的身边掠过,径直的朝着山上面去了。 吕卿不知她是真的看不见自己,还是假的看不见自己,反正这次他是不想动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因为即便自己再逃,也未见得能逃的掉。 想那东西,自此处到下面的崖壁,如此远的路程,却连半柱香的时间都用不上,只怕他刚一离开鼠妇的身体,就又被追上了,那时万一躲藏不及时,被她抓个正着,岂非顷刻就要毙命? 吕卿躲在里面一动不动,就连那些个小蛊虫们也都似屏住了呼吸。 这次,过了很久,那东西才再次出现在鼠妇的附近。 不过吕卿看不到她,那黑漆漆的雾气中,缓慢的伸出了一只手,灰白色的手,不知被水泡了多少年了,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手心上面抓着一颗人头。 如果吕卿看见,或许就可以认出,那正是巫蛊宗里一位长老的脑袋,他还曾喂吕卿吃过丹药呢,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他为了开辟气府,炸开了丹田,导致自己心腑受伤,并炸死了好多蛊虫。 吕卿记得那长老姓徐,一说一笑的,看起来很是谦和,只不过现在却再也不能笑了。 吕卿自不会去看,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深怕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不过牙齿却还在打颤,他恨自己胆小,不够勇敢。用父亲的话来说,这有什么的,不过是区区小煞而已,术士的巅峰,那可是连天道都可以欺上一欺的,何必怕她? 只是吕卿就是害怕,眼泪顺着眼角流啊流,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心里道:“咋就这么不争气?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一个厉鬼吗?我怕什么?难道忘了答应过灵儿的承诺了吗?要成为天上地下最厉害的人,打败天帝,摧毁寂灭碑,拯救世界,拯救她……现在这个怂样子,可能拯救得了谁?” “吕卿,你忘了妖皇的教导了吗?天上地下,唯我无敌,怕什么?不就是个鬼吗?你自己又没害过她,她怎么敢害你?她凭什么害你?你又凭什么怕她?你忘了自己是无敌的了吗?” 想到了“唯我无敌”这四个字,他忽然感觉好了很多,反复的在心里念叨着这四个字,好像自己就真的是无敌了一样。 这可能就像那些整天说谎话的人一样,一个谎话说的次数多了,就连自己也骗过去了,以为是真的。 他双手不再捂嘴,而是握紧了拳头,就要站起身子,走出去,和那鬼怪拼上一拼。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相信自己是一回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他将要起身,还未起身的那一刹那,在那团黑雾当中陡然爆射出两道乌光,虽不说是照破了苍穹,倒也差不多,只听那邪物喝道:“臭小子,你以为躲起来老娘就找不到你了吗?放你活到现在,不是让你躲着老娘玩的,你给我滚出来。” 两道乌光一阵扫射,任何物体都不能阻碍她的视线。 而这时,吕卿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团绿油油的光线,其间隐约可见一个“象”字。这“象”字非是寻常的“象”字,而是古老术字,蕴含着无穷的奥妙,一时间让人难以捉摸。 当乌光扫到了这里的时候,吕卿竟变成了一堆烂肉,而且是鼠妇的烂肉。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只是看那架势,这些绿油油的光,以及他身上的“象”字,应该是父亲冢虎留下的,为了保护他,所以才发作的。 当下吕卿便没有动,只是心里暗想:“想不到以那妖皇的手段,也未能察觉父亲在我身上所留下的这一层印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邪物的对手……” 吕卿这一次倒是猜错了,因为这一手段乃是冢虎后来留的,先前的早已被清空了。不过他现在若是手持大戟,那邪祟虽可伤他,却也要不了他的命。只可惜戟不在,就只能凭借着这点伪装术躲起来了。 此“象”字的奥妙虽是无穷无尽,可攻可守,然也仅仅是一道符箓而已,威力毕竟有限,好在那邪祟也未发现吕卿,当即掉头走了。 只是她也想不到,那小娃子竟有何本领,能够躲过她的追杀呢?明明是嘴里的肉,竟然给玩丢了,早知如此,一上来就杀了他,岂不是不会有今日的麻烦? 吕卿在虫腹里面呆了好久,听见外面确实没动静了,也没有出来。而是调息身体,尽可能的恢复体力与真气,以及自己的精神状态。 那东西走后,他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倒在虫腹中,睡了一觉。 这一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等醒来时,天竟然亮了。 吕卿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满身的清爽,摸了摸脸蛋儿,滑溜溜的,倒不似留了疤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手脚,胳膊等部位,也没有丝毫受过伤的痕迹,当下疑惑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我没有受过伤吗?”吕卿还在纳闷儿,只是向四周围一打量,竟是一个四下漏风的局面。他心还暗道:“我这是在大虫子的身体里吗?这大虫子怎么只剩下了个空壳子?” 原来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蛊虫们已经将这巨大的鼠妇,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所有有营养的物质全都被它们消化掉,所以鼠妇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至于吕卿身上所受的伤,若没有它们的帮助,自然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并且一点疤痕都未留下。 小蛊虫们虽然在战斗上不怎么精,但在治伤上还是挺拿手的。它们吞下死去的鼠妇,去除杂志,只留对身体有用的物质,用那些特殊的蛋白去缝合修复吕卿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了,并且经过它们口器的修理之后,皮肤变得比原来更光滑且细腻了。 完成这件事情,它们用了一天的时间。而吕卿这一觉共睡了三天,只是这三天都是处在黑暗之中,故而让人产生错觉,以为只是睡了一宿,实际上却已经过了三日三夜。剩下的两天,小蛊虫们将这个大鼠妇清理干净,然后它们见吕卿在睡觉,还到附近的地方逛了一圈,把周围能用的、有用的东西,也都洗劫了一遍,不用多动脑筋,只要走出鼠妇的空壳,看一看周围那些被啃的干干净净的白骨,就可以想象得到,它们都做过何等残忍的事了。 由于这一觉睡的太久,这起来走路,脑袋晕乎乎的,头重较轻,不过走了一段距离,总算是好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见此刻艳阳正盛,不敢耽搁,赶忙顺着山路向上走。 在吕卿看来,也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有过怎样的战斗,只是能瞧见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那些人的灵魂被一一抽离出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地上还有各是各样的蛊物,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看的他的小伙伴儿们口水直流,不停的朝他叫唤。 可吕卿这时候哪有心情管它们,深怕自己走的慢了,等天黑再被邪祟给拦住。 等来到那座凉亭的附近时,他便看到了更为惨烈的一幕,好多个死尸栽倒在那里,并且凉亭也早已没了凉亭的样子。四周围也不知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竟将一座好端端的山头,给打成了一片平地,成了平顶山。 吕卿既惊又恐,他生怕那漂亮的姐姐也死在这里,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奔上前去翻看尸体。 虽然没找到苗青青的尸体,却看到了不少的金龟子,被烈火烧的不成了样子,再不复习日之美。 他大声哭泣,仰天问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想起苗青青曾和他说过,金龟子可以喷火,被逼急了还会自燃,“那她会不会……这里没有她的尸体,她会不会……” 吕卿哭的宛如一个泪人儿,尽管他拼命的翻找,可仍旧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吕卿一时间有些茫然。原本他就对这里的路不是很熟悉,现在又被打的大变了样子,更是找不见路。 太阳也不等人,一点一点的向着西面的天空挪动,他又害怕,又伤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叹息一声,果断的从地上拿起一只金龟子的尸体,朝着山下走去。 或许是这次走对了路,竟真的给他找到了住处,只是这里的尸体更多,打的也更狠。或许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样子,但面对现实,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呆呆的望着前面的……废墟!忽听身后有人笑道:“呵呵!会好起来的,不过是宗主不在,被人钻了空子而已!” 吕卿一听那声音,顿时乐的开花,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漂亮的姐姐苗青青。 他转头望去,只见她依旧是那样的美丽,穿着昨日穿着的裙子,只是脸上多了些憔悴。 吕卿二话不说,见漂亮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先扑过去抱抱她,占点便宜再说…… “唉!”但是这次他却没能得逞,还没等扑上去,就先被人弹了个脑瓜壳,吕卿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 “爹,你咋在这儿呢?”吕卿当场正经起来。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你大概是不知道,是谁把你送来的吧?”吕仲达一如既往地严肃。 “我听姐姐说你走了,没想到您又回来了啊!真是太好了。”见到父亲,他虽然表现的很沉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心里面却乐开了花,暗道:“这下子好了,我爹来了,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被妖精追了!”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边吕仲达便先一步问道:“你这几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几天?”吕卿自是不知,其实他那一夜,并非真的一夜,而是三天。 吕仲达道:“是,你失踪在山里已经三天了。” “三天了?”吕卿挠了挠脑袋,“我睡了那么久吗?” 第五十六章 以棋御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听闻吕卿这话,吕仲达也有些疑惑,心想:“山上杀的那么热火朝天的,可他却在睡觉,这怎么可能?莫不是他和那东西也达成了什么契约?他真的有如此手段吗?” 吕仲达面沉似水,表现的异常严肃,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天?” 吕卿见父亲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撒不了谎,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撒谎,目光诚恳的道:“我确实不知道,只是一开始跑啊跑的,后来躲进了大虫子的体内,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天亮了,我看天亮了,我就赶紧回来了,以免一会儿天黑了,那邪门儿的东西再出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吕仲达再次询问。 吕卿挠了挠脑袋,仔细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道:“我只知道山上面挺乱的,有人杀人,还有那东西也跟着杀人,还能把人的魂魄也给弄走了,那东西追了我一阵子,我可没哭,就是躲起来了……” 听到这里,苗青青不由得笑了出来,走过来,溺爱的掐了掐吕卿的脸蛋儿,说道:“好了,既然平安归来,就是好事。” 吕仲达却皱着眉,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吕卿,又道:“我问你,我附在你身上的化身,被谁杀了?还有我留在你身上的那些手段,都哪儿去了?” “我都说好了,你和孩子这么凶干嘛?”苗青青不悦的看着吕仲达。 不过吕仲达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惯着她,给她留面子。继续道:“你要是敢隐瞒我,天底下没人能保护得了你,到时你被他人利用的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大义灭亲。” 吕卿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儿,不过还是忍着没哭,只是苦着脸,将自己事先和妖皇安排好的答案,讲述了一遍,大致过程就是这样子的,他与鸡霸天不小心坠入了一个空间,遇见了一个本领高强的老头儿,只是那老头儿还有一个死对头,他们在争夺那个空间里的主导权。 老头儿看出了吕卿身上的东西,就说要他帮助自己,对付他的死对头,并许以好处。 就这样双方开战,老头儿的算计很深,等吕仲达化身显现出来,与那人斗的两败俱伤时,才出手猛攻,最终那人被击败,但林退走之前,却妄图将吕卿掳走,老头儿恐吕卿被那人窃取识海,知晓了他的秘密,便想要设法封印吕卿的识海,只是吕仲达中途出手阻止,老头儿未能得偿所愿,只好临时在吕卿的记忆上加了一把锁。 好在吕卿出其不意的一击,打中了那人的裆部,那人一疼,便放开了他。而这时吕仲达化身抢上,妄图斩草除根,将那人彻底杀死。 这也正符合吕仲达平时为人处世的风格,只是这话吕仲达却不信,因为他一向只替自己斩草除根,而不是替别人。 最终,在妖皇与吕卿编的故事里,吕仲达的那个化身与那人同归于尽。 只可惜妖皇那老头儿,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的秘密,想将吕卿与鸡霸天杀了灭口,在他女儿灵儿的苦苦哀求劝说之下,最后才勉强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但却要他二人立誓,不得将他秘境的出入口说出去,还强行对他们俩施加了诅咒,一旦将秘境空间入口透露出去,就要遭天打雷劈。 吕仲达听到这里,总算是信了三分。 他信的那三分,不是吕卿说的遭遇,而是泄露真实秘密的后果——天打雷劈鸡霸天。 吕仲达苦叹一声,孩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怎样?难道真的叫吕卿也和鸡霸天一样,被雷劈死吗?那样的手段,他也无法化解。 可能在吕仲达看来,吕卿所说的故事可能是假的,但却一定被逼着起誓立咒,不敢透露真实的情况,故而孩子才对自己隐瞒。 面对此事,他虽然不悦,可也无可奈何,谁叫他破解不了那人所下的枷锁? 而且据吕仲达的观察,吕卿不仅是和那人有了秘密,在最近的几天之内,他又与另外一些人有了秘密,这也是吕仲达怀疑他的原因。 因为在他的识海之中,现在又多了一道锁,虽然没有之前妖皇留下的那一道厉害,但却也在帮助他守护自己的记忆,不被旁人窃取。 虽然吕仲达觉得,如果自己存心想要破解的话,是可以破掉后面这道锁的,不过他却不会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因为即便是打开了后面的这道锁,里面的仍旧是打不开,窥探不到他的任何秘密,所以毫无作用。与其那样打草惊蛇,还不如顺其自然。 “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吕仲达心中叹息了一声,深深的望了儿子一眼,又问道:“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吕卿微笑道:“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昨夜又和那些要么鬼怪们大干了一场,就基本好利索了。” 其实他不知道,要是没有这三天的经历,他还好不这么快呢!虽然这三天他什么也没做,不过他体内的小蛊虫们可没闲着,替他吞食了很多的大补之物呢!还能帮他吸收,把处理好的营养物质,输送到身体各个部位,其中就包括他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口,要是没有它们,只怕吕仲达现在见了儿子,也无心审问了,只会担心的说道:“你破相了!” 不过眼下吕卿这脸蛋儿,可比之前白净多了,浑身上下,也看不出有一点受伤的痕迹来。 山上战死了那么多人,儿子处在风暴的中心区域,然而却一点伤都没受,养的白白胖胖的,当爹的不问问啥情况,只怕别人就会有想法。 由于房子等,好多都被战火毁掉,吕卿他们只好先住帐篷。 白天的时候,吕卿又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最近这三天的遭遇,跟巫蛊宗以及父亲冢虎等人,都讲了一遍,听的众人也是胆战心惊的。尤其是被那邪祟追的时候,更是叫人发毛。 不过这些人却也不解,为何吕卿被鼠妇咬伤之后,身体竟能如此迅速的恢复。好在有苗青青帮吕卿打圆场,一番盘问,总算是结束了。 只是他们的疑问,吕卿都帮着解答了,可吕卿还迷糊着呢!这到底咋回事啊?究竟是和谁干起来了? 为啥他在山上的时候,咋感觉都杀乱套了呢?有人要杀人,有妖精什么的也要杀人,真是迷糊了。 他去问别人,别人让他问令尊,他去问父亲,冢虎却说有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少打听,吕卿也是郁闷。 夜晚,他正准备去找青青呢,却被父亲冢虎叫去,一阵批评教训,最后还说,让他少和苗青青那样的妖女来往,不是正经人。等过段时间,体内的蛊驱除干净了,就早点离开巫蛊宗。 要教他养蛊的事情,苗青青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 吕卿听完父亲的教会,已经是临近子时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帐篷睡觉。 次日巫蛊宗处在了一片忙碌之中,干什么?盖房子收尸,哪一样能少得了人力物力!一场大战下来,巫蛊宗可谓是损失严重。 吕仲达再度消失。 不知是怎的,吕卿觉得父亲这么一走,虽然心里有些空唠唠的,不过却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顿时又龙精虎猛起来。跑过去问苗青青,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巫蛊宗为什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等等。 只是这一次,他漂亮的青青姐却叫他失望了。 苗青青没有告诉他任何有用的消息,只是和他说既然活下来了,就别瞎操心,然后叫他好好调养身体,说她这几天忙,等过几天再传他养蛊之法。 就这样,吕卿在巫蛊宗又修养了十数日,觉得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要不是担心开辟气府,会炸死那些可怜巴巴的小虫子们,他早就搞一次大爆炸了。 这一天吕卿闲着没事,便去找苗青青,想和她商量商量学习养蛊的事,只是刚到了帐篷门口,便被她的仆人拦下,仆人告诉他,这两天副宗主大人一直在忙,故而人早已不再帐中了。 吕卿挠了挠脑袋,心里面着急,暗道:“这样等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古战场啊?明个我爹要是捡完了龙鳞,就又去不上了……”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古战场,相传乃是太公吕望封神大战时,无意间打开的一处空间秘境,双方厮杀惨烈,从秘境外面,一直杀到里面,还惊动了秘境中的一尊上古邪魔,为此不知道有多少古之先圣,战死秘境之中。 最后,古天子周虚借上苍大力,与太祖吕望一同摆下九十九重诛邪大阵,才将邪魔杀死。只是由于封神大战在即,他们也不敢多做停留,斩杀邪魔之后,就急冲冲的撤出了秘境,故而有很多法宝器物遗落在其中。 后世人为寻宝贝,常常游历古战场,如是气运旺盛者,必有所获。 这就是吕卿一直想游历古战场的原因,为了宝贝! 吕卿垂头丧气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由于那日的经历,可把他吓坏了,故而才不敢私自上山赏景呢。只能一个人在帐篷附近,来回逛逛,修心养气,打打拳,踢踢腿,翻阅翻阅棋门宝典之类的。 只是,路还需一步一步走,饭还需一口一口吃,他真气无法外放,故而一些强大的术根本施展不出来,看了也是白看。可就在这时,一个画面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在鼠妇身体里面的时候,那邪物曾发动一招隔空查物之眼,寻找吕卿的下落,却被吕仲达留在他身上的一道护身符纹所阻。当时,就连他身上的那些小虫子们,也都浑身绿油油的,仿佛被同化了。 而且吕卿还记得,当时在那些小虫子的身体上,也有绿色的“象”字。他心中暗道:“真气不能行之于体外,却可以在体内,凌驾在这些小虫子们的身上,若是事先将自己的真气,在体内注入到那些小虫子的身体上面,然后再让它们去自己的体外,按照一定道理站好方位,却不知能否施展法术?” “唉!只是可惜,我不能和这些小虫子们交流,否则就可以试一试,一旦成功,那么即便是处在气运真理的境界,我也可以施展出各种各样的玄门法术来!”吕卿叹息着,喃喃道。 “不过,倒是可以在体内先拿它们做做实验!”他按照棋门法术中的“兵”字道,在体内往一个小虫子的身体上注入真气,很快在它的背上出现一个古朴的符术之字:“兵”,其色如血,蒸蒸如火。 该蛊虫只觉得身体之中,莫名的多了许多力量与勇气,霎时间变得天不怕地不怕起来。 仿佛那力量是用也用不完的,而它有了这股力量,就可以蛊道问鼎,挑战蛊神,只可惜眼下没有对手,只能在吕卿的体内乱串,以宣泄自己溢出的能量。 吕卿见此,心下大喜:“果不其然,我以棋门之道御蛊,可令其实力爆棚。”不过随即又长叹一声,“可惜呀!我现在还不能控蛊,只能给它们足一加强实力,却不能接住它们,施展棋门法术……” 他又向另一小虫子的身上注入真气,以玄门法理凝结出一个古字:“卒”,其色如墨,更像是虚空裂开,吞噬周围的光线一般,给人种金戈铁马,非万人不可敌的气势。 可能那小虫自己都没注意,趴在它旁边的小虫们见了它,都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兵卒之间,各有不同,兵者,诡道也!夫战勇气也!故而兵术施加以后,该虫所获得的乃是力量与勇气,比平常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不止。 而卒道,乃是气势与威压,其势如奔雷,不怒而自威。有种天地浩大,我虽为一小卒,看似微不足道,却有气吞洪荒之志。三军可夺帅也,然匹夫不可夺志也。 一个人的力量固然小,但只要有志,纵然今生不成事,死后也要跟着皇天后土大闹上一场,敢问天下大事,因何他人做得,我却做不得? 那小虫只觉得自己仿佛轻灵了许多,思维也活跃了不少,不知怎的,就是想做事情,或是与人大干一场。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难不成是中邪了?随即也在吕卿的体内撒开了欢儿。 吕卿一个一个的为它们刻上咒术古字,越来越多的虫子在它的体内折腾起来,先是盲目,没有规律的乱跑,直到两个咒术古字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局面,那便是“帅”与“将”,只待这两个虫子加入之后,他体内混乱的虫子们才总算规矩起来,按照他身体的神经脉络移动,帮助他拓宽经脉。 所谓经脉,就是人身体供气供血的管道,而这在未来,也将是蛊虫们经常行走的道路,因此拓宽他的经脉,不仅是对吕卿有益,也对它们的发展大有帮助。 虽然它们生猛了点,吕卿吃痛不已,却也知道这是好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吕卿便累的满头大汗。 他的境界毕竟还是低了些,尤其是在刻印“将”“帅”二字时,更是耗尽了心力。原因无他,凡是涉及到这种高级咒术古字时,都非一般人可用,且即便是能用之人,也会消耗巨大。 吕卿最初时根本无法凝聚出这两个字来,直到后面试了二十几次,才勉强成形,但将帅之气很快耗尽,小虫子们随即又开始胡乱撒欢儿起来,直到最后,将吕卿注入它们体内的真气全部耗尽,才算安静下来。 不过吕卿在这段时间之中,倒也获益良多,不仅掌控了部分符箓真气的汇聚运行之法,还将体内的经脉再度拓宽了百分之五。他心中暗喜道:“如此下去,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踏入下一个境界,画符驱凶!” 当下乐的合不拢嘴,休息一阵子,又开始纳灵气于体内,锤炼使之成为自己的真气,直到晌午十分,方才修炼完毕。 只是他也累的浑身大汗淋漓,好想找一个地方冲冲凉,洗洗澡。 其实他早就该好好洗洗,打扮打扮了。父亲不在,身边无人,他又是个小懒虫,已经有四五天没洗漱了,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好多碎屑,也不知他是在哪儿弄来的,衣服更是有股酸臭味儿,早已邋遢的不像个样子,说他是巫蛊宗里第一邋遢汉子,那都是小瞧他了。 吕卿四下望了望,本想找个河沟泡泡澡,却见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队少女,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洗漱用的东西,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吕卿连忙上前问道:“几位师姐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没想到那些人见了吕卿,不仅不搭话,还远远的躲开,有人朝他掩嘴而笑,有人投之以嫌弃的目光,令吕卿甚是不悦。 心道:“这群聋丫头,真是不知美丑,连这么帅气的卿哥哥都不搭理,唉!白长那么水灵的眼睛了,多半是瞎!” 他正在这儿心里解气呢,忽听身后有个很霸道的声音传来,呵斥道:“起开!哪儿来的邋遢鬼啊?滚一边去!” 吕卿回头望去,却见那女子得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虎背熊腰,甚是彪悍。 第五十七章 与群仙子共浴,我吕卿何惧? - 棋门术士 - 刘圣 那人脸蛋儿还挺白净的,样子倒也不差,只是那身材却没法形容。前面鼓的异常厉害,大屁股溜圆,吕卿见状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给她让路。不过仍旧是被那人的巨臀狠劲儿的撞了一下,差点跌倒。 虽说是好男不跟女斗吧,可吕卿也向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好男,反手一掏,刚好打在了那人圆溜溜的屁股上。 那人怒视吕卿,喝道:“你找死吧?”就要放下手里的盆子等物件,动手教训他一番。 吕卿却不甘示弱,怒道:“你才找死呢?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撞我?” 那位大姐可不是什么善茬,这时一伸手抓住了吕卿的衣领子,往前一提,将他提了起来。巴掌抡圆了,就要给他来一下。 吕卿哪里肯吃这亏,手刨脚蹬的,就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不过那人下手却是很辣异常,几个照面过后,就将吕卿蹬倒在地。 吕卿大怒不已,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动真格的。他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那人,上来就是又骂又撞,还不许人碰了,拳头抡圆了,对着那人的小腹就打了过去。 那女人不愧长着彪悍的身姿,反手一巴掌护在了吕卿的脸上。吕卿大怒之下,吃痛了也不退缩,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那女人的腹部。 这时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拉架,其中一人正是许莹。 她见状急忙跑过去,拉住吕卿的衣袖,另一面对那彪悍的女人道:“陈师姐,这位小弟弟他不是故意的!” 那姓陈的女人道:“滚!臭婊子,贱婢,这儿有你什么事儿?” 竟是好不惯着,连许莹也一起给骂了。吕卿见状,也大怒勃然,反骂道:“你才是臭婊子呢!你连婊子都不如……” 吕卿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了得,能把死人骂的都撅起来。 就这样,尽管有人拉架,可二人仍旧是又打在了一起。不过吕卿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次却不与那女人硬碰,利用棋门之中的搏杀技巧,数次绕到那陈姓女子的身侧面,打完一拳就撤,气的那女人也是没辙。 按理说,这陈姓女子该也有些手段,然而今日却频频吃亏。 男人打女人不光彩,可她大人打小孩就光彩了吗? 最终双方在众人的劝说下,不欢而散。吕卿捂着半边脸,而那人则捂着小肚子。 吕卿心里暗骂:“她娘的,还真是倒霉,我就想着找个地方洗洗澡,却在这里遇见了这个臭婆娘……” 那女人心里还暗骂倒霉呢!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欺辱。其实她撞吕卿那一下,说是故意的吗?倒也不是百分百纯心,但要说一点也不是故意,也不可能。纵然她的胯再宽,吕卿已经向后退了数步,若非有心,又怎能撞的上。 不过今日吕卿也是手贱,要是不拍她那一下,想来也不会打起来。毕竟是小孩子,性情跳脱了点儿,刚刚修炼完毕,本来心情大好,身体处在极度亢奋之中,又见那大妞腰一扭一扭的,屁股圆溜溜的,还可劲儿的撞了自己一下,谁知道她是啥意思啊?就忍不住上去拍了一下…… 谁想到屁股好摸,马蜂难惹,双方可谓是势均力敌啦! 事后吕卿才从许莹那里得知,原来那女人名叫陈圆圆,乃是许莹师父林萍的远房亲戚,家事甚是了得,祖父乃是大齐剑宗的首脑人物,素有大齐半铁壁之称。传闻她祖父每出一剑,都有搬山倒海之威,在整个齐国乃至是当今的天下九州,无不谈之色变。更有称他是大齐的盖天华,拥有一剑斩真龙的力量。 而陈圆圆原本也在大齐剑宗修炼剑术,只是她不仅修行天赋不行,还不肯吃苦。如果仅是这些倒还没什么,大不了大齐剑宗养个白人而已。可她又不甘寂寞,频频跑出去与青年男子约会,有时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她就出卖自己的身体,真是丢尽了陈家的颜面。 想那陈半壁家趁人值,要多少钱没有?要什么吃的没有?是法宝还是丹药?可这些她都不喜欢,法宝无用,她又不和人打仗,丹药更是没有半点烟火味儿,吃起来一点也不香,故而那些修行人认为的好东西,在她眼里却一文也不值。常常拿着祖父等人赏赐下来的丹药,与别人交换,弄点炸鸡翅、酱猪肘什么的,吃起来贼嗨! 陈家人也想望子成龙,只是实在在她身上丢不起那个脸,最后没办法,又托关系,让她来巫蛊宗进修巫道。 蛊道多凶险,陈家人自是不放心。而听说巫女终身不嫁,似有克制欲望之法,故而让她修巫道,若有不成,也好让她学会禁欲。 许莹对吕卿道:“这位陈师姐可凶了,你最好少惹她。尤其今天她还在气头上呢!” “我爹还可凶了呢!我也可凶了……”吕卿自是不甘,冷哼道:“她在气头上,她就拿我出气啊?我又没招惹她,是她先欺负我的。” 许莹摇了摇头,说道:“连师父都宠着她呢!”而后喃喃,“也不知这位陈师姐今儿是怎么了,往常都好好的,今天师父叫我们在一起修炼,她的灵说什么也请不下来了。” “哦!”吕卿嘴巴是真毒,冷哼道:“估计是怕她屁股大,被她给撞上!” 许莹忍不住掩嘴儿笑,好在那彪悍的女人这时已走的远了,否则非再干一场不可。 许莹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不能到这里来了?我闲着没事儿干,就四处转转,看她们一个个的,都抱着个大盆,不知道她们干什么去,就想过来打听打听,没想到……唉!”吕卿郁闷的揉了揉脸。 许莹笑道:“这里是灵池,每七天开放一次,人在里面泡澡可舒服了,有助于开拓经脉后的修复。”她又用手捂了捂嘴巴,似在偷笑,“对了,听几位长老们说,那段时间,你自己在山里面呆了好几天,我还以为你早被那妖精给害了呢!” “啊?嘿……”吕卿一回想起在山里时的情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口中却说道:“嗨!那算什么呀?那妖精一看我鼎盛的气运,当时就吓怂了,不仅如此呢!她看哪个人想害我,就提前下手帮我解决了。”他挠了挠脑袋,又反问道:“对了,那山里面那两天可乱了,你知道王振这个人吗?里面不仅有妖精杀人,还有人也杀人呢!” 许莹欲言又止,缓了缓,说道:“我们巫蛊宗里面出了点乱子,有人背叛了宗门,勾引外敌入侵,具体的,我们下面这些弟子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还是别打听,有时候知道的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随即她又笑了起来,用手轻轻的挡住嘴巴,“你又不是我们巫蛊宗的弟子,和你没什么关系。” 吕卿正要说些什么,只见许莹摆了摆手,笑道:“我走喽!去泡澡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 吕卿在原地傻站了会儿,回想起许莹所说的泡澡的种种好处,当下也忍不住心动起来。他本就想找个地方泡澡,洗洗身体,如今又遇见这好事,哪能不过去占占便宜。 于是大步流星的,朝着众女子们洗澡的方向而去。临近了才发现,这里修的跟一座小城似的,四周围是高高的城墙,依山而立,看起来很是坚固。除此之外,只有一扇老铁门,两旁各有一名持杖的老妪。 吕卿先在远处看了看,狐疑自己不是巫蛊宗的弟子,让不让进呢? 看了半天,见那两个老妪也不怎么管事,凡是去的都放进去了,问也不问。吕卿见状,便跟在一个大个子的女人后面,朝着里面走去。 忽然一根法杖砸了过来,吕卿连忙往旁边闪避,却不小心撞入了一个女子的怀里,那女人一惊,差点把盆子撇了。吕卿赶紧起身和那人说了声对不起,随即看向那两个老妪,却不等他责问,只见一老妪道:“憨小子,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嗯?”吕卿迷糊的挠了挠脑袋,底气倒是挺足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不就是洗澡吗?” 那老妪嗤笑一声,说道:“傻小子,新来的吧?连这里什么规矩都不懂,这里只有女人能洗,男人不能用。” 吕卿还纳闷儿呢,“为啥女人能洗,男人不能用?” 老妪更是乐的无语,连连摇头,已示无奈道:“哪个门的?回去问你自己师父去!” “哦~哦!”吕卿连着“哦”了两声,也没答自己的师父是谁,他也没师父啊,总不能是苗青青吧? 他若是真如此说了,没准那两个老妪还真信了。原因无他,想来巫蛊宗里也只有那样的老师,才能教出像吕卿这样的奇才,想要去人家女浴池里泡澡。 吕卿摸了摸脑袋,又问道:“男的去哪儿洗啊?” “去去去……”两老妪皆不耐烦,“男的没地方洗,回去找你师父去!” 吕卿想了想自己也没师父,既然她们又不告诉自己男的去哪儿洗,干脆回去打扮打扮,还来这儿洗得了。 不得不说,吕卿的勇气还是可以的,一般人遇见像他这种情况,早就怂了。可吕卿没有,他回去找苗青青的仆人们要了身衣服,当然是女人的衣服,她们又没男人的衣服。 吕卿说是换洗,先借着穿两天。 那两名仆人也没有多想,只是见吕卿那一身衣服实在是又脏又臭,便就应允了。只是她们一时间却也造不出小孩子的衣服来,身为仆人,更不可能去别的师父那里去借,就把从前苗青青还小的时候,穿的衣服找了出来,叫吕卿先洗洗再穿,别弄污了衣裳。 虽说这衣裳苗青青也不可能再穿了,可毕竟是副宗主穿过的衣裳,弄的太狼狈了也不好不是。 吕卿结果衣服,乐呵呵的跑了出去,路上还闻了闻,暗道:“真香!” 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后,他又找了个木盆,脱下自己这身臭衣服,换上苗青青的衣服,又照着铜镜,捣鼓了一番,点了点头,喃喃道:“嗯,有点女人模样了。” 然后他就端着木盆,和那些个女人一样,悠哉悠哉的朝着灵池的方向走去,路上见杂草堆里还长着几朵野花,他为了能装的像点,就把野花摘下来,插到自己的脑袋上。忽然又回想起那时在山上,他被那几个汉子认做是女人,往他脑袋上带花时的场景,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在他调节能力强,没走出去几步,他就把这事儿给往了,哼着小曲,来到灵池外面。 也不知是那两个老妪不负责任,还是老眼昏花,亦或是吕卿的易容手段太惊艳了,竟然没能将他给认出来,就那样让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嚯!只见这城墙里面,云蒸霞蔚,正中间是一条走廊,两旁边是很大很大的池子,乍看过去仿佛望不到边。池子里的水是热乎的,向上冒着白汽,临近走廊的地方还种了些特殊的花草,一进来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吕卿只觉得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紧跟着是一阵惊才绝艳的……白花花的…… 有说有笑,有些声音听着特别悦耳,有些则听起来也就那样吧! “好多的仙女姐姐都在这里泡澡呢!”吕卿不知不觉中已看了半天。尤其是听见那些悦耳的声音时,他总是忍不住要瞄上两眼。 有人见他带个头花,还是路边的野花,就忍不住笑他,还以为吕卿这女娃子太爱美了,心太飘了难免道心不稳,只怕难成大器。 有几女人小声嘀咕他,不过吕卿倒也不以为意,反正来这儿又不是为了和她们拌嘴,小爷是来泡澡的。 只是等吕卿来到池子边上,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花,心里又嘀咕道:“这些姐姐们,一个一个的,长得还都挺好看的哈!不过为啥身体有大有小呢?”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没见过世面的吕卿,总觉得自己这眼神儿吧……他有点不得劲呢! 具体咋回事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总想往那些人的身上瞄,根本不听使唤,然后还想笑,想放声大笑…… 尽管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可就是忍不住,一不小心这嘴就咧开了。 别人见他那副表情,也觉得怪怪的,好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一个个在心中暗道:“这丫头是不是傻了?那是啥表情?” 有人小声嘀咕道:“我咋感觉那笑容有点坏坏的呢!” …… 就在一片质疑声当中,吕卿缓缓的解下了衣服,池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十几个呼吸过后,人群中又是一阵大乱。 当她们看见吕卿之后,第一时间是震惊。 “他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啊?” “对啊!他不会是……”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暴露了,也不只是谁喊了一句:“他是男的……” 顿时将吕卿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吕卿还想辩解几句,只是那些人已认定了事实真相,开始时有人骂他是流氓,还有人向他身上丢水,后来,好些个人大骂着穿上了衣服,溜了出去。 出去当然不是把池子让给吕卿,而是去找管事的,她们要让吕卿得到惩罚。 只是等那两名老妪进来的时候,吕卿已跳到了水里。 池水灵气充沛,果然有舒筋活血之功效,对治愈拓宽经脉时所撕裂的内伤,有极大的帮助。而他体内的那些小虫子们,刚刚因为陪吕卿修炼了半天,现在也是十分的疲惫,见有灵泉,当下也忍不住从吕卿的身体里钻出来,大口吞咽。 吕卿以及他的小虫子们,都觉得舒服极了,这时也不管那些女人们如何看他,如何呼喊痛斥。 “你们叫你们的,小爷我泡自己的澡,大家谁也别当误谁!”吕卿心中暗道。随即开始运转真气,冲洗浑身经脉穴位,只隐约间觉得,丹田气府好像又扩大了不少。 他见两个老妪气势汹汹的朝他来了,当下赶忙缩入水里。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水底竟藏着一块千年冰魄玉石,而他估计,在这下面更深一点的地方,就是地心火岩,可以不断的为灵池加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冰魄玉石溶解进水里,为此处池水增加灵韵。 “怪不得此处水中灵韵如此丰沛!”吕卿又见几株仙草,虽然叫不上名字,却知都是珍贵的药材,只是不等他过去采集,他的小蛊虫们就先替他解决掉了一株。而就在这时,吕卿的直觉也已察觉到了危险。 只是那老妪却不知是何境界,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纵然他的灵识敏锐,提前觉察到了危机,可仍是没能躲过,被一击打晕。 所有的蛊虫们,都恐惧着退回他的身体,吕卿人事不省。 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飘了,在半空中悬着呢!下面人来人往,好像是在参观自己呢! 仔细回忆了一阵子,随即苦笑起来。虽身在空中,可他却不愁,暗暗运转真气,只觉得浑身舒坦,暗道:“这澡果然不白泡!” 第五十八章 鬼雄泄密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被吊的累了,朝那些巫蛊宗的弟子们要吃的喝的,然而那些巫蛊宗的弟子们恨他都还来不及呢,谁又会给他送吃的喝的放他下来? 见他在上面吊着还如此张扬,还要吃吃喝喝,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有人更是气的大骂。只是吕卿骂人的本领,能把死人骂活,活人骂死,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还皮,向那些人吐口水。有几个二百五竟还想吐回去,只是吕卿居高临下的,口水怎么能飞到上面去?风一吹,都刮到了他们自己的脸上,把吕卿逗的直乐。 他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狠,多不怕死,而是他知道,巫蛊宗的这些人必不会杀他,一来是有他父亲的关系,二来就是有苗青青这个副宗主照着。 只是他却想不明白,漂亮的青姐姐为什么还不来救他。 “难不成是有事情忙不开了?不能啊!她一句话的事儿,怎么还没人放我下来呢?”吕卿心里暗道:“我犯的又不是什么大错,不过就洗个澡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吕卿吊了一阵,见太阳快要落山了,顿时又紧张起来,在竿子上连晃带喊。他不怕巫蛊宗的弟子害他,就怕像之前在山上那样,天一黑,就又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譬如那些邪祟之类的…… 一开始,吕卿呼救,别人都嘲笑他,用各种各样眼神儿等方式鄙视他、侮辱他,然而时间久了,哪还有人理他?天一黑,都各自散了。 眼看着竿子下面的人越来越少,吕卿的心里也越来越慌。 他见没人理他,就开始大骂起来,专骂那些脑子拎不太清的家伙,这样他们就会留下来和吕卿对骂。 吕卿心道:“哪怕是敌人,有个伴儿也总比没伴儿的好。” 然而天色越来越晚,马上就要到三更天了,那些脑子拎不清的家伙们,也已经骂够了,反正又骂不过吕卿,最后嗓子都喊哑了,也懒得再和吕卿多做计较,旋即各自离开。 任凭吕卿如何叫嚣,如何叫嚷挑衅,都再也没人理他。竿子下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远处的山间倒是时不时的会冒几股淡蓝色的火苗,随风摇曳,若非吕卿是术士,只怕见了如此场面,也要下的昏死过去。好在普通人的眼睛,通常是看不见鬼影子的。 吕卿叹息一声,只道是巫蛊宗的那些道友们太不讲义气了,他就是洗个澡而已,却被吊在这里,百般羞辱,天都黑了,万一再出现个邪祟什么的怎么办?还不如在山上时安全,至少那会儿他可以跑啊!现在若遇危险,他却只能等死而已。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吕卿暗暗回想着山里面的场景时,他的耳边忽然吹过了一阵风,阴恻恻的,叫人感到不安。吕卿回头望过去,却是不见有人,更不见鬼物阴煞。 “唉!”吕卿长出了一口气,本以为是虚惊一场,却不想等他再一转过头的时候,只见一头凶煞,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吕卿差点尿了裤子,大声呼喊道:“鬼呀鬼,快!救命……” 这一惊之下,他倒是连嗓音都变了,既无阳刚之气,也无阴柔之声。比太监还尖锐,确如野地之孤鬼,把那鬼怪也吓了一跳,心里说道:“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胆小的。” 不过那东西虽然没有伤害吕卿,却在他身体周围不停的转啊转的,吓得吕卿既不敢正眼看它,又不敢不留意它,不住的颤声发问、求饶。 那鬼物变换出各种各样凄惨的画面,有些血腥的令人不敢直视,不过它现在即便变成一个美娇娘,那吕卿也是不敢看它的,直呼鬼仙饶命、饶命…… 最后有一道黑影出现,将那鬼物给惊走了。 吕卿见面前忽然多了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当下更是紧张害怕。 只见那物长着人的模样,浑身上下却黑漆漆的,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物不等吕卿开口,却先抱了抱拳,脚踏虚空朝他施了一礼,把吕卿看的一愣,心里说道:“咋回事?我也没有厉鬼的朋友啊?他难道认识我?或者说,他认识我爹?” 吕卿清了清嗓子,却没有开口,故作淡定起来。 那鬼物道:“在下黄雄,是个鬼修,请恩公莫怕!” “哦!恩公?什么恩公?”吕卿看了看眼前这鬼,道:“那你有什么事啊?” 黄雄道:“承蒙恩公相救,黄雄感激不尽。此次前来,是见恩公被那鬼物恐吓,特来将实情告知,请恩公无需担心,恩公今夜必然无事!” “怎么回事?”黄雄虽为一鬼物,然说起话时的声音雄浑至极,倒好似个中年的汉子,无需多少言语,只听听他的声音,便让吕卿心安了不少,好奇问道。 黄雄对吕卿十分恭敬,说道:“恩公有所不知,我乃是昔日越国骁将,在楚越争雄时不幸遇难,想来那也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心有执念,死而未僵,灵魂聚拢合一,又得贵人相助,这才做了鬼修。” 吕卿闻言点了点头,想来鬼灵之物,也并非皆是害人之辈,问道:“你刚才说我救你,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啊?” “哦!”黄雄再次抱拳,说道:“恩公可是今日与那邪女陈圆圆打了一架?” “你是说那个屁股圆圆的坏女人?”吕卿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仍是有些发恨呢!记得在灵池沐浴的时候,好像就是她喊的那一嗓子,吕卿心下暗道:“要不是她喊那一嗓子,保不齐我还不会被挂在这里呢!” 黄雄道:“正是那女子。”又问道:“恩公可知何为巫术?” 吕卿不知,微微摇头。 黄雄道:“所谓巫术者,便是沟通鬼怪,驱鬼灵做事之法。七十多年前,我偶遇一位巫蛊宗的仙师,那人传授我秘法,可令我的修为迅速精进,只是欲行此法,你要与活人配合,也就是巫师之道。我见能提升修为,便与那仙师签了契约,做他身上的巫,只是那仙师年岁以高,没过几年便就死了。于是,他把我赋予一位青年巫女,那巫女觉得我性格刚猛,与她的道不符,便又把我赠与别人,就这样,辗转下来,我便到了林萍的身上,只是前些时间,咱们这儿来了一位贵人……” 他怕吕卿不知,又刻意提醒道:“就是今天您和着打架的那位。由于她背景身后,修为等天赋实在差的要命,一时间却难以匹配到灵物。于是林萍便来和我商量,说她之前修行剑道,与生前所学相近,想让我做她的巫灵。我当时见她可怜,又被林萍巫师劝说,便就答应了下来。谁知那女子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我不幸被她扯入体内,险些废了道行。幸而得恩公相救,把我一拳从她的身体里打了出来,这才得以保全,因此特来感谢。” “另外,我还要告诉恩公一声,方才吓唬你的,并非是什么邪物,而是和我一样的鬼修,他是奉了几位长老与副宗主的命令,特意前来吓唬你的,并不会真的害你,还请恩公莫怕。” 黄雄言简意赅,道出了天机,却令吕卿大为吃惊,说道:“副宗主苗青青!青姐姐?她怎么会这样对我呢?把我吊在这儿,还派鬼物来吓唬我!真是可恶,气死我了……” 黄雄听罢,劝慰道:“恩公莫恼,在在下看来,恩公今日所为,确实不对。所谓男女有别,恩公固然年纪还小,可却也不该冒充女孩子,去人家的灵池里去沐浴,这样有失体统!” “体统?”吕卿委屈的道:“我想沐浴,可她们又不告诉我,男人应该去哪儿,不去她们那里洗,那要去哪里?” 黄雄听后也觉得为难,说道:“在巫蛊宗里,男性确实没有使用灵池的权利,若是身上脏了,就打一盆水,在房间里沐浴洗漱。” “啊!”吕卿闻言大惊,辩解道:“那这岂非对男人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她们女人可以用灵池,而我们男人就不行呢?” 黄雄面露委屈之色,说道:“巫蛊宗历来如此,却非是针对恩公。恕在下无礼,若非恩公是门外之人,又有上面照着的话,今日之事,恐要以身饲蛊!” “啊!这么严重?”吕卿骇然失色。 黄雄点头道:“是的,巫蛊之术,素来都是冷酷无情。巫术者往往只能孤独终老,而蛊道更是血腥无比,想来这些事情恩公也该有所耳闻才对。” 吕卿点了点头,鼻子尖上已经冒了凉汗,叹息道:“唉!下次真是不能这样蛮干了。也怪那青青姐,让我在这里住下,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想着想着,脑袋瓜子忽的闪出一堆问题来,又问道:“你可知道十几天前,咱们巫蛊宗里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黄雄也犹豫起来,“这事情很大,乃是巫蛊宗的秘密,在下本不该胡说,只是既然是恩公问起,在下无有不答。” 吕卿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亦无鬼怪,便催促道:“快说!” 黄雄有今日一劫,差点消道,心下里也早对巫蛊宗有些不满,总是为他调换巫师巫女,对他的修为十分不利。今日过后,只怕他也不会再留在巫蛊宗了,当下便把其中的秘密透露了出来,对吕卿道:“此事还要从上古说起,恩公可曾听说过河婆与河伯的故事?” 吕卿想了想,晃了晃脑袋,“没听说过。” 黄雄道:“河婆与河伯都是上古的邪神。河伯乃是一头玄龟,修成道韵,却不思行善,残害生灵,专食少女。而河婆就是被它吃掉的少女之一。然河婆乃是九灵仙体,自身气运旺盛,身虽死,但灵魂却变得异常强大。被河伯杀死,她隐忍不发,只默默的跟在河伯的身后,每当河伯吃人,她便吞噬那人的灵魂。直到后来成长起来,修成了鬼圣,可与河伯一战时,这才和河伯打了起来。河伯是九江中的大恶,手段本领自然不弱,因此打了个平手,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的,她们两个竟然好上了。于是河婆与河伯常常一同出没,一个食人魂魄,一个吞人血肉,一杀戮往往就是一个村子。” 吕卿听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黄雄微笑道:“恩公莫怕,这都是数万年之前的事啦!后来人族当中出了一位圣人级别的强者,他为了保护百姓,便与河伯河婆开战。” 到此处,黄雄不禁流漏出羡慕之意,缓缓讲道:“圣人之威,驱神毙鬼,连神见了他都要避退,邪鬼之流更是当场秒杀,毫无生还可能。而那圣人又是圣人之中的佼佼者,实力更是要高上一筹,只可惜河伯与河婆二者早已入圣多年,虽是邪道入圣,但毕竟是二打一呀,胜算还是稍稍大了些,最终双方开战,河伯与河婆以两小儿辩日之法,与那位人族的圣人僵持住,而此时又有其它邪族异类残害我人族百姓,那位圣人迫不得已,与河伯河婆做了妥协,双方各退一步,册封她们为三十六路邪神之一,准许河伯与河婆每年受祭一次,进食一对童男童女,但不可再大肆屠戮百姓,残害我人族生命,同时还要协助百姓,治理水患。” 黄雄惋惜,接着道:“河婆与河伯,一个是鬼,一个是玄龟,皆是寿命悠长之物,再次受封邪神,更是难以死亡了。那圣人死后,她们又频频做坏,后来自无尽大陆走出一位天玄圣女,已自己的身体镇压了河婆,并重创了河伯,自此之后河婆消失,唯有河伯常常害人,直到又一位大圣的出现,才结束了这一切,他便是大禹之子——浑猿。浑猿利用父亲大禹留下来的神器,打碎了河伯的龟壳,将它重击至死。只是河伯虽死,其魂不灭,于是浑猿大圣将其封在了自己的体内。” “哦!”吕卿听的津津有味,只是有一点却想不明白,这黄雄说了这么多,好像和近期巫蛊宗的乱子也没什么关系嘛? 黄雄道:“河伯与河婆虽死,但因其戾气太重,尸身所放之处,山河气运都被破坏,以至于天下人才凋零,人族饱受百族残害,尤其是河婆,她被镇压在了天玄圣女的体内,天玄圣女死后,她二者更是融为了一体,有死而复生的迹象,直到我巫蛊宗创教祖师蛊滇的出现,将其封于九重玄关之中,藏于深潭之下,这才免除了灾祸。只是近年来,那尸身却连连显现大凶之像,那一晚巫蛊宗里面出现了叛徒,有人祭祀河婆,以至于河婆怨念溢出,杀了巫蛊宗数位长老,还是你的父亲,以棋门之法,避退了河婆,使其重新落入了深潭之中,这便是那晚所发生的事情了。” “祭祀河婆?那会是谁干的?”吕卿深度怀疑,是因为自己将火蝎主人抛入了那深潭的缘故,不禁有些自责,可也仅仅是自责而已,若非苗青青将自己丢到山上,被那些人拦截的话,他又怎么会和那些人打起来呢?若不与那些人打起来,又怎么会将火蝎的主人丢入深潭之中? 黄雄道:“对,有人向河婆祭祀,但却不知是谁,我只知道巫蛊宗内部出现了叛徒,有两个人趁乱逃离了巫蛊宗。只是却不想那叛徒竟知晓如此多的秘密,还向那深潭中抛入活人祭祀,真是用心歹毒,一般人,纵然是天蛛女,也未曾干过如此毒辣之事。” “哦!”一提起天蛛女,吕卿就不由得想起了与她对战的鸡霸天,自那日分别,至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鸡霸天现在如何了,是死是生,想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已有了结果,像白日飞星这种大事件,消息必是传的飞快,也许黄雄不认识鸡霸天,但若想知鸡霸天,只要向他打听天蛛女的状况,便可知晓,若她平安无事,想来鸡霸天就可以做鬼修了,若她重创逃遁,想来鸡霸天也就没事了。当下问道:“你可知天蛛女近期状况如何?” “哦!”黄雄听弦音而知雅意,说道:“恩公是想打听白日飞星的事情吧?” 吕卿点了点头,黄雄答道:“白日飞星之处战斗惨烈,已有上百名大术士殒命,其中不乏那些年轻之人的护道者,据说境界最高的,已到了玄级蹬坛祭法的境界。” “设坛祭法!”吕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设坛祭法他哪里会不知道? 那是进入玄级之后的第三个大境界。玄级共分为四种境界,第一种登堂入室,懂得诸多玄门法术治理,能够御物而飞,就是以真气驾驭器物,或攻击或祭法,而对应此境界下的剑士等级是剑侠与剑师之间,剑侠可御剑杀敌,却不能御剑而行,而剑师则是普通人眼里的剑仙了,他们御剑而飞,百里之路,不过是转瞬之间罢了,由此可见剑师的强大,也充分从侧面反应了,该境界下的术士所能用出的玄奥法术,有多么的难以对付。虽然正面进攻,或许还不如剑师,但其诡谲的法术,在凡人的眼里却已成神技。 再之后是裂道分神,有分裂灵魂的能力,成就天地人三魂,却与传说中的长生有着莫大的关联,只是长生易写却不易做,即便圣人也有寿尽之时。 而设坛祭法还要在裂道分神之上,本领更加的逆天。因有了灵魂的辅助与加持,该境界下的术士们,可以操控大型的法阵,以及运作一些大型的法事。 何为大型?就是可以影响一国气运、涉及到千万人的性命之事。现在帝王祭祀天地、祭祀列祖列宗,都要有这样的术士来帮忙主持,否则就会出乱子。其次也可求得一地的降雨量,改变一些山脉的气运风水。所对应剑士等级为剑祖,宝剑之锋利,已锐不可当。 一念通天,也是玄级的最高境界,这样的大术士无需设坛行祭,就可做设坛祭祀之事,因其灵魂已强横到一定程度,真气旺盛如海,故而才能直接从天道中获得讯息,扭转山河气运,呼风唤雨等等。所谓一念通天,就是只一个念头,就能沟通天地大道。此境界下的术士已是大成,对应剑士等级就是剑圣。而他们又有着一个共同的称号,那就是“圣人”。 第五十九章 龙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当然,圣人之中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当年那些参加秦齐之间大战的圣人们,其中很多人的实力,都是无法与上古大战河伯河婆时的圣人相比的。 不过眼下人族兴盛,倒也不是没有能够镇压河婆之人,只是一旦河婆完全复苏过来,一场大战之后,却又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的百姓。 故而无论是大齐国,还是其他列国,都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也不排除有一些心怀鬼胎之辈,否则又怎会有人祭祀河婆? 吕卿听闻白日飞星之地,竟有登坛祭法级别的术士出没,随即觉得鸡霸天的生还希望有些渺茫,忍不住伤感起来,关切的问道:“你可知当日与天蛛女大战的那只鸡妖,现在情况如何了?” 黄雄一听笑了起来,竟有些惊叹和不解,说道:“我听闻那日的大战十分激烈,那只鸡妖现在可是被视为神一样的存在,也不知他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竟然能硬生生的抗下十一道天雷,且我听闻,那天雷的直径竟有数里之宽啊!却被他以一面盾牌接连挡下十一次之多!” “唉!”说到此处他又忍不住一叹,满脸艳羡的道:“我辈鬼修,最怕天雷不过。” 吕卿更是惊讶,“什么?他竟然能挡下十一道天雷而不死?” “嗯,”却不知那消息黄雄是从何处得来的,但却毋庸置疑,他十分肯定的说道:“不错,他与巫蛊宗的叛徒天蛛女大战之时,天空中突然接连将下十一道天雷,第一道天雷,就将天蛛女的一个化身毙掉,并且将她击成重伤,还是避在了那只鸡妖盾牌的余晖之下,才勉强不死。之后,那只鸡妖似乎并不想庇护她了,持盾远遁,想把天蛛女晾在那儿,却不想那天雷劈的竟是他,又接连将下十道,都被他以盾挡住,只是反救了天蛛女。” “后来呢?”吕卿既惊又喜,心下里十分着急,但料想鸡霸天在经历了十道天雷之后,也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了。 至于天雷为何追着鸡霸天轰,在吕卿看来,可能是因为他在寂灭大陆里,与那寂灭碑较劲了的缘故。 因为胡灵曾经说过,寂灭碑是天帝放在那里的,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触摸的,否则离开寂灭大陆后,必遭天劫,想来鸡霸天是遭遇劫难了。 “后来?”一提起这件事,黄雄好像也来了兴趣,说道:“后来那鸡妖被天雷击成了重伤,那面盾牌也近乎被毁。虽然躲过一劫,却被后面赶到的人当成了猎物,那些人都知道他身上有重宝,纷纷上前争抢,妄图杀鸡夺宝。但那鸡妖也确实厉害,即便是在重伤之下,仍旧利用他的众法宝,以及他的特殊瞳力,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斩杀了数十位修士,成功逃脱,此事已被疯传,那鸡妖一战震惊小半个天下,除去海中真龙的大战,只怕今年唯有此事最博人的眼球了。” 吕卿心下大喜道:“想不到那鸡妖竟有如此实力,不过我也要尽快变强,至少不能比他差了。嗯,我得赶快修炼才行!” 正这时,只见黄雄忽然抱了抱拳,对吕卿说道:“恩公,彼之大恩,在下永生难忘,不过此刻恩公气运鼎盛之时,我为阴鬼之物,恐难以报答。待它日恩公有需要的时候,我黄雄必然会全力相助的。西边有人来了,我不便在此久留,恩公保重,后会有期!” 吕卿点了点头,随即黄雄化作一团黑雾散去。 黄雄走后,不出片刻,便有一人缓步而来。 吕卿低头一看,非是别人,正是苗青青。 吕卿原本一想起她,心里就恼,把自己扔山上不说,这次还纵容那些人把自己吊起来,真是恨极,只是当他再一想起黄雄所说的男女有别之事,加之她又生的这么美丽,也就不再那么生气了,忙微笑着道:“青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呢!” “我就是洗个澡而已,我那不是怕你看见我身上埋汰,不理我吗?” “你还偷池底的灵药吃!”苗青青略显俏皮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想放吕卿下来。 吕卿嘿嘿的咧了咧嘴,道:“青青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胡来了。” “哦!是吗?”苗青青轻描淡写的道。 “嗯~”吕卿突然很想挠挠自己的脑袋瓜子,因为有些不知所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哄哄这位姐姐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终于,他反常的笑,还是让苗青青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傻笑个什么劲儿?” “哦!我笑了吗?”吕卿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笑没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那不是笑,又是什么?”苗青青嘲弄道。 其实吕卿那笑,已经不仅仅是笑了,而是痴了。傻笑、憨笑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样子。 真是的,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大腿,又白又嫩,又直又细,在黑夜里随风摆动的裙子,刚好露出了一角,格外是晃眼。 “唉!”笑着笑着,吕卿就流下了口水,“姐姐,你快放我下来吧!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苗青青见他这副憨样,也忍不住有些想笑,随即用手轻轻一弹,一只金龟子飘然而起,来到吕卿的附近,一个前冲,翅膀展开,宛如一把锋利的剪刀,一斩而过,将捆绑着吕卿的绳索斩断。 看似渺小的它,身体却坚硬如铁,翅膀更是锋利无比,只瞬间就将手腕粗的绳子割断。 吕卿嗖的一下落了下来,十几丈高的地方,这要是普通人非摔死不可,而吕卿固然是比普通人要强了些,可是摔下来也必定会受伤,至少是皮外伤,再重些则要伤筋动骨的。 可就在他想要呼救的时候,那只金龟子展开翅膀,自空中反转而回,身体骤增,变得如脸盆一样大,从后面抱住了吕卿的腰,使其悬在空中缓缓下落。 这令吕卿惊叹不已,想不到一只小小的瓢虫,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在空中拉起一个人不说,而且看它的样子,似乎并未尽全力。 “啊!”吕卿忍不住叫出了声,大赞道:“姐姐这蛊可真厉害!” “哼哼!”苗青青细而弯的眉毛立刻翘起,洋洋得意的样子更是可爱,吕卿真恨不得这就冲过去抱着她的腰,使劲儿的蹂躏她一番,在她那张俏皮的脸蛋儿上使劲儿嘬上十几口,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裤子再被挂到树上面。 苗青青笑道:“那是自然,我这是什么蛊啊?那日在定风亭上,可是数次抵挡住了疯婆子的进攻,为你爹布置杀阵,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否则又怎会将那疯婆子给逼回去?” “疯婆子!定风亭?”吕卿刚落地,就忍不住挠挠脑袋,想来便是那黄雄口中所说的河婆了。 苗青青却不愿多讲这些事,立刻收起蛊虫,说道:“好了,你以后规矩一点,别再给我乱闯祸了,从今天开始,我传授你养蛊之法,你要用心去记,我不可能让你一直留在巫蛊宗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巫蛊宗现在事情可多了,你没事的时候也少打听。还有,你不要再去惹陈圆圆了,她是你惹不起的人,即便是你的父亲,也不好与陈家人闹翻,你知道了吗?” 吕卿点了点头,本想说些什么,但只怕陈圆圆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到了她的耳里,事实真相摆在那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苗青青接着道:“刚刚那个鬼物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 吕卿点了点头,“是,他是对我说了一些事情。主要是关于白日飞星那块儿的,我像他打听打听我的一个朋友!” “哦!是吗?”苗青青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连我你还想瞒着吗?你不会以为我这个蛊帝是吃白食的吧?” “嗯?”吕卿心虚的看着苗青青,苗青青说道:“你难不成是觉得,我这个副宗主的道行还赶不上他?” “怎么会呢?”吕卿连忙拍马道:“姐姐是巫蛊宗里最漂亮、最有本事的了,怎么会比不上一个鬼物?”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谁会先发现谁呢?”苗青青也不等吕卿再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说的话,从头至尾,我都听见了。有些事情你不要到外面去瞎传,还有,他说的也不全对,就拿你那位鸡族的朋友来说吧,他现在已经被擒住了。” “被擒住了?”吕卿大惊,想不到这鸡霸天躲得过初一,到底还是没能躲的过十五,只是却不知擒住他的到底是何人。当下也只好向苗青青打听了。 苗青青轻轻摇头,说道:“具体是被哪方势力擒住了,暂不知晓,想来擒住他的势力也不会向外透露的。毕竟那么多厉害的器物,一旦泄露消息,难免要被其它的宗门势力盯上。不过,他一个连化形都化不完整的小妖,你觉得他带着如此多的宝物,能长久的了吗?” 她的话倒是在吕卿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暗道:“果然,自身没有实力,一味的仰仗着外物,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他一面思考着人生,一面又想着,鸡霸天会不会透露自己的秘密…… 鸡霸天的事,在吕卿的心里算是成了一个包袱,这只鸡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来。如果实在救不出来,哪怕让他死了,也要比让他落到别人的手里要强,因为死了,他固然少了一个朋友,却永远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那只鸡妖给泄露出去。 正思考之时,苗青青已拉着他的手,缓步向山上走去。 吕卿不解,前两天的事情,他仍旧耿耿于怀,对于上山心里依然存有阴影,尤其是夜晚,很怕再看见血色的月亮。 “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吕卿问道。 苗青青笑道:“上山啊!” “去山上干嘛?”吕卿担心的问道。 “当然是找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教你养蛊之法。”苗青青微笑着,知道吕卿是有些害怕。 “现在就教?”吕卿忍不住又问。 “以后每天都是晚上教你,免得被人发现。”苗青青耐心的解释。 她们这次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之前的定风亭,只不过这里早已经没了亭子,半个山巅光秃秃的,整个被打成了一座平顶山,可见当日之战,何等惨烈。 定风亭,就是苗青青最开始劝说吕卿养蛊时的亭子,不想自那天他们下山之后,这里竟出了如此多的乱子。 如今,这里已经被打扫干净,自然不会再有尸体。只是可惜了那亭子,乃是可以镇压风水气运之物,就这样一仗打下来,被毁的一干二净。 此处距离门人住的地方较远,平时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会来,现在是晚上,就更不会有人来了,尤其是前些阵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更是人心惶惶,一到了夜晚,大多都如吕卿一样,吓的不敢出门。 正因如此,苗青青才带他来此处,传授蛊道。 她以神识进入吕卿的身体,观察他体内的那些蛊,想知道它们现在的状况如何。没想到结果竟然让她大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吕卿,这段时间你是怎么修炼的?” 吕卿不知苗青青为何这么问,还以为是自己又搞砸了,把蛊虫弄的来毛病了呢,可怜巴巴的盯着苗青青道:“没、没怎么啊!我们现在基本上是各玩各的,它们搞它们的,我呆我的,我也没再开辟气府。就是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已棋门之法,在它们的身上凝聚了一些气,然后它们就在我体内乱爬,帮我冲击了一下穴道,顺便拓宽了一下经脉。怎么了?” 苗青青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些,你都给它们吃什么了?它们的成长速度有点快,竟然有我当初的气势。即便是偷吃了一株灵药,喝了些灵泉,也不该有如此速度的。那些蛊门的女弟子们,每七天就去饮一次灵泉,平日里又有丹药滋补,更是连自己的身体都豁出去了,以身饲蛊,可仍旧远远比不上你体内的蛊。” “啊!”吕卿又惊又喜,同时还有些迷糊,喃喃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苗青青自然是觉得不对,说道:“感觉你体内蛊的架势,好像参加了一场蛊道大会,有进阶为蛊士的趋势。” “蛊士?”吕卿张了张嘴,怀疑道:“我还不知道怎么养蛊呢,它们就要进阶了?” 苗青青也是一阵的头大,说道:“是的,只怕是它们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山上捞了不少的好处吧?” “哦!对对对……”吕卿这时方才回忆起,在山上时这些小家伙们所干的事,先是吞噬火蝎子的毒液,而后与鼠妇蛊交战,最后又吞了老鼠妇,白捡了一条绿帽子王蛇的尸体,而且那上面还残留有另一种蛊物的毒性。 就这些,当然还不是它们所获得的全部,在吕卿昏昏大睡的时候,小蛊虫们又爬到了老鼠妇的体外,一阵吃吃喝喝,其中将周围死去的十七种蛊物吞掉,最远时,它们已快到了河婆与苗青青她们交手的地方,而且还干了一些残忍的事,将死人化白骨,可谓是肥透了…… 其实参加蛊道大会,最终幸存下来的那些强者,所吞的蛊以及养蛊人,也未见得如吕卿的蛊吃的这么多。 蛊道争雄,虽然是百人一组,然这一百人却不可能是被一个人消灭的,它们互相吞并,就如蚁狮夺魁大战时的那样,很多时候都要先等着别人互相吞噬的,自己则藏着不动,趁着它们双方斗的两败俱伤时,再发动突然袭击。 大家都如此战,打到最后,幸存下来的人与蛊,所吞噬的,大概也就是十几人与蛊这样。虽然被它们吞噬的,也都是吞噬过别人的,但终究不如自己多吞噬几个来的快些,因此这吕卿的蛊才要追上了它们,有要成为蛊士的迹象。 吕卿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猜想的,尽数讲了出来。他想,如果苗青青知道了他体内的蛊,偷吃过尸体之后,必然会大发雷霆的。可他却远远低估了苗青青的承受能力,或者说是残忍性! 她竟没有丝毫的吃惊与怨怼,仿佛这才是正常的事情,养蛊人该做的事情。 吕卿更是不解,苗青青淡淡的说道:“巫蛊宗里的天才们,哪个不是这样杀出来的?” 其言外之意,也包括当初的自己。 吕卿尴尬的挠了挠头,如果他猜想是真的话,那此刻他的体内,岂不是有很多不忍言之物? 他干恶了两下,差点就吐了出来…… 苗青青安慰道:“没事,你体内的蛊比较特殊,以后等你学会了如何与它们交流,自然就不必再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进阶了。” “与它们交流?比较特殊?”吕卿喃喃着,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错。 “对,你体内的蛊比较特殊,与寻常的蛊不同。”苗青青微笑着说道:“我的蛊是金龟子,苗雪宗主的蛊是雪蚕,天蛛女的蛊是天蛛,这些蛊虫们本就不是寻常之物,或者可以说都是昆虫中的贵族,成蛊之后,自然也就是贵族蛊了。” 吕卿挠了挠脑袋,认真的聆听下去。 苗青青叹道:“可惜,这些蛊与你体内的那种蛊比起来,却都是寻常蛊了。” “哦!”吕卿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心里暗道:“难不成我还真是捡到宝了?” 苗青青淡淡的笑着,说道:“贵族蛊虽不常见,但能在蛊道上称雄的,又有几个会是寻常之物了?” “哦!”吕卿茅塞顿开,说道:“也就是说,每一个蛊道高手,他的蛊都是贵族蛊喽!” 苗青青点头道:“虽然不绝对,但如蚁狮蛊圣那样的,自古以来又有几个?” 吕卿迫切的想知道答案,问道:“那我的蛊,也是贵族蛊喽?” 苗青青摇头,给出了一个让吕卿泄气的答案:“不是!你的蛊,是龙蛊。” 第六十章 养蛊成龙,四海升平 - 棋门术士 - 刘圣 “龙蛊?这个名字倒是挺响亮的!”吕卿又忍不住的叹息起来,说道:“既然不是贵族蛊,那有什么特殊的?难道是特殊的废?” 苗青青不答反问道:“何为贵族?” 吕卿道:“那还用问吗?自然是血统高贵的呗!” 苗青青不停的摇头,“我问的是人。” “人?人当然也是血统高贵的了。”吕卿很自然的回答了出来,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苗青青再次摇头,说道:“你听说过大齐剑宗陈半壁吧?” “嗯!”吕卿点了点头。 听苗青青道:“陈家现在之所以如此兴盛,乃是因为他家祖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大圣,就是那位以剑道问鼎天下的华山之子,剑道神王——陈抟!” “哦!”陈抟祖师的大名,吕卿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想当年洪荒之乱时,他曾以一剑开道,画出黄河,破东邪、败西毒、诛南帝、灭北盖、镇压中央无极大世界,力挽狂澜,拯救人族于危难之中,后又著剑经,于华山论剑,那时世人无不问道于华山,对其顶礼膜拜。 只是吕卿不知,苗青青这时提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修炼蛊道的。 苗青青道:“陈老剑神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秉承天道之志,故而远胜过常人罢了。由此可见,哪有什么贵族可言?无非是那人秉承了天意而生,故而胜于常人。这便是‘天赋’二字的由来,乃是苍天所赋之意。爹秉承了天意,难道儿子也秉承天意?于人类而言,所谓贵族,全都是狗屁。” 吕卿听的入神,好像确有道理一样。 苗青青又问他:“现在告诉我,何为贵族?” 吕卿晃晃脑袋,“这……”心里道:“既然你都那样说了,我还怎么说啊?难不成贵族就是天选之族?” 苗青青道:“人中所谓的贵族,其实不过是王公贵胄罢了!” “哦!”吕卿挠了挠脑袋。 苗青青道:“做一个类似的对比,我想你就更容易理解,我们的蛊就是王公贵胄,但与你的蛊比起来,却就寻常了,试问王公贵胄和谁比起来,会寻常呢?” “和谁比起来,会寻常?”吕卿不解。 苗青青反问道:“难道国王还能比天更尊贵吗?” 吕卿震惊道:“你是说,我的龙蛊是天族?” 苗青青点了点头,吕卿见状心中激动不已,一时间竟有些颤抖起来,“我还真是捡到宝了啊!” 不过随即苗青青就露出了一脸戏谑之色,笑道:“你也别太高兴了,能陪养这么好的蛊的弟子,要是被你给杀了,巫蛊宗还不得给你们爷俩拼命啊?还救你!呸!不管是她有多大的错,是她想杀你,还是你想害她,哪怕是她想骑在你的脖颈儿上拉屎,你杀了她那也是你的错,不把你们爷俩杀死,巫蛊宗宁可覆灭!” “呃!”吕卿一脸的茫然,好心情一扫而空。 这姐姐,说话也太怪了,刚刚明明夸自己龙蛊如何如何的好,怎么一瞬间就变脸了呢?怎么感觉怪怪的,仿佛自己的龙蛊好像也不咋地是的。 “姐姐,我这龙蛊到底好不好啊?怎么听你说着一会儿好,一会儿赖得,我实在听不明白!你就告诉我到底好不好不就行了吗?还……还……”吕卿心下喃喃着:“还磨叽这么一堆没用的废话。” 苗青青叹道:“万民可养贵胄,苍生可养帝王。苍天虽善,可谁又能养的起苍天?是天在养民,而非民在养天,这话你可能听的明白?” 吕卿用鼻子冷哼道:“那什么女人的,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可不惯着她,要是青青姐想那样做,那也就做了……” “噗!”苗青青一听,顿时笑喷,这吕卿,人家在和他讲正事呢,他脑子却在想啥啊? 苗青青狠狠的敲了下吕卿的脑袋,忍不住气笑道:“你这小子,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吕卿不愧还是盖世奇才的资质,虽然苗青青前面说的乱七八糟的,离着主题十万八千里,可后面这几句,倒还是引了回来,当下笑道:“青青姐的意思是,龙蛊虽好,可一般人却养不了。” 苗青青见有些眉目,笑道:“理解能力还是蛮强的吗!” 吕卿心道:“不强能听得懂你说话才怪呢!” 苗青青道:“不过你理解的仍是不全面。这龙蛊,岂是一般人养不了,即便是蛊道天才,最强的天生圣人的资质,还是养不了。” “嗯?”这下吕卿真懵了,“为啥养不了?” 苗青青摇头叹息,“不知道,如果换做是一般的蛊,有你那样的经历,吞噬了那么多血肉与蛊,早就晋升为蛊士了,可龙蛊的进阶异常的缓慢,我教祖师蛊滇曾言,龙蛊乃苍天之蛊,虽神力涛涛,然却非凡人所能供养,蛊道一成,化蛊为龙,四海八荒,无有不从。更有养蛊成龙,天下大同之说。” “哦!”吕卿忍不住惊叹,“这驯养的蛊还真能化龙吗?” “嗯!”苗青青点头,“一般的蛊自然不行,但龙蛊行,这下子你就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我说和龙蛊比起来,我们的贵族蛊都是寻常的蛊了吧?” 吕卿点了点头,听她这么一说,吕卿更坚定了自己养蛊的信念。 苗青青接着说龙蛊的优点,道:“不仅如此,龙蛊还可以吊打同等级各种蛊类,其余蛊虫见了它,便如野兔见雄鹰,有被先天压胜之感。我宗曾记录过龙蛊最辉煌的战绩,龙蛊以蛊宗之境,跨境挑战蛊皇,大胜。” “这么猛?但我总感觉我体内的那些家伙不行。如果是别人的野兔,见了别人的雄鹰,那估计马上就逃了,但是见了我的雄鹰们,估计就会说:‘小鸡仔子,翅膀硬了是吧?还敢来弄我,别让我再看见你啊!否则我见你一次,就蹬你一次’。”吕卿嘿嘿傻笑着道。 却见苗青青一脸的冷淡,反问:“你们家养的野兔都是这么凶的吗?” “嗯?没……没有,怎么会呢?”吕卿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随后问道:“既然龙蛊这么好,你们为什么会让一个水平不咋地,不被人看好的人养在体内呢?” 苗青青一脸正色道:“当今这世上,龙蛊已尽绝灭,那蛊是她在外面得到的。你别看龙蛊厉害,同境界下无敌,但龙蛊进阶异常困难,我创教祖师蛊滇,以及后面的多蛊圣人,都曾想过要饲养龙蛊,然而却无一人成功,培养到的最高境界就是蛊皇,并且越是往上升,就越艰难,蛊皇已是巅峰。” “哦!”吕卿啧了啧舌,表示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成就蛊帝蛊圣,就不知道有多厉害。” 苗青青道:“龙蛊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龙蛊,就是因为它能够化龙,据说到达蛊圣的境界之后,就会显现出真龙的形态,而如果是成为了传说中的蛊神,龙蛊就会成为龙王体。”她反过来问吕卿,“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只可惜从未有人将其养成过真龙,最高的境界只是蛊皇。一开始的时候,我听说还有好多人挣着抢着的,想要养这种蛊,后来见无人能养成之后,大家对这种蛊,也就渐渐的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人觉得即便是真养成了蛊圣,也未必会有真龙的形态,更有人认为,该种虫子,形似蛆虫,不适于养蛊,故而问鼎之后,也就蛊皇罢了!蛊滇老祖师说其能成真龙,不过是随口说着玩的。因世人都觉得养蛊是小道,所以祖师才那么说,为的还是能够让世人觉得养蛊的前途无量,更好招收一点弟子,传承下去罢了!总之,怎么想它的人都有,事实摆在你眼前,你还要不要饲养它们,和它们做伙伴,你要自己斟酌了!你现在只要点一点头,我这就教你养蛊之道,如果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苗青青说的不假,如果不是因为龙蛊谁也养不成,无法入圣的话,饲养龙蛊之人早就重点培养了,又怎会在去外面历练时,连个护道者都没有啊?那人被吕卿杀了,巫蛊宗却还提吕卿疗毒,哪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因为她太不重要,龙蛊太不被看好了,所以才被残忍的抛弃。 到如今,凡是巫蛊宗里有人脉的,即便是新来的也会知道,龙蛊没办法入圣,是万万养不得的。 吕卿捂了捂肚子,感受着小蛊虫们的气息,微笑道:“姐姐是怕这种蛊虫断绝,所以才一心传我蛊道的吧?到现在了,还问我这个问题干嘛啊?养,必须养啊!天赐之蛊,岂可不养?不是连姐姐都搞不明白,它们是怎么和我签订上契约的吗?姐姐是蛊帝,如果连蛊帝都看不明白这个问题的话,我想那应该就是天意了。” 苗青青忽然一把将吕卿扯了过去,随后将他抱在怀里,对着他的耳朵吹起了香风。 吕卿被这样漂亮的大姐姐抱着,乐的简直连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只是,人家苗青青可没有别的意思,虽然觉得吕卿这人很有爱心吧,不想让那些小虫子们白白死去,可那爱心能与自己相比吗? 天下共十善,捂有九善,天下人共一善。 故而这些蛊虫们活命的功劳,那也是我苗青青占了大头,吕卿不过是个听话的孩子而已。 那吹入吕卿耳里的香风,非是别的,乃是在教他养蛊的道理与方法。 蛊道,最基础的入门知识,就是如何与蛊虫们交流。 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蛊虫们自有一套交流的方式,不过却非普通人可懂。越是高级的蛊虫,交流起来就越是方便,而蛊圣级级别的蛊,无需异类语言,直接就可以说人话。 但初级蛊却没有那个实力,即便是龙蛊也不行。 吕卿依照苗青青所讲,神识内敛,进入自己的体内,去与那些个蛊虫们交流。不过他“哎”了几声,各种与蛊虫们说话,蛊虫们却不理他。 第一声的时候,冷不丁的好像还吓了它们一跳,纷纷扭过头来,注视着吕卿精神所在的位置,然而时间久了,那些虫子们竟纷纷背过身去,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把吕卿弄的郁闷无比。 后来在苗青青的帮助与解说之下,吕卿才算找到了窍门,开始与那些蛊虫们交流起来。 建立蛊之秩序,第一部就是选出一个首领。 昔人所说的蛊圣、蛊帝、蛊王等等,并非是他体内所有的蛊都已进阶了那种境界,而是有一只或数只进入到了那种境界。 要选首领,自然是要选出最强的蛊虫来,而这方法当然不是靠眼睛去看,而是让它们在自己的体内打起来。 吕卿按照苗青青的交代,一步步策划,最终让体内的蛊虫们相互交流起来,并不是蛊道争雄那种朝死了厮杀,那也的话选个虫王,岂不是就要将体内蛊虫全都给杀死了? 要虫王的目的就是要让它协助人类,统领、管理其余的蛊虫,而不是就留它一个。否则这一条蛊虫牺牲了,岂不是无蛊可用了? 当然,也有那种处心积虑的,只经营一只蛊的修炼者,譬如绿帽子王蛇的主人,他就只炼一只蛊。这样的话,蛊虫的进步速度会快一点,也更好管理交流一点,但缺点也很明显,就如绿帽子王蛇那样,一蛊或一人受制,则再无翻盘可能,蛊虫战死,则主人也失去了意义。 就如苗青青所说的气运的道理一样,双方一旦签订契约,就成了相互影响的合作关系。纯修炼蛊道者,一旦体内蛊虫死绝,那人将会跌境,当然,吕卿这种兼职养蛊的人,自然不会有那样的缺点。 不过吕卿现在却不想只养一只蛊,既然蛊可化龙,他现在就想养一群龙出来,到那时自己带着一群真龙,什么大齐?什么天下?什么渤海黄海龙族大战?自己带着十几万的真龙过去,分分钟将它们摆平。 只可惜,这目标却不是那么好实现的。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样惊才绝艳之辈,最终含恨而终,一生未能入圣。 其实苗青青所说的那几位,将龙蛊养至蛊皇境的人,那都是人中的龙凤,是成就最高的龙蛊饲养者,一般人养龙蛊,连蛊王都到不了,能够进阶成为蛊宗,就已经是极品了。 吕卿看着体内的小虫子们打架,斗成一团,觉得有趣极了,觉得有必要定期演练它们一次,既可以解闷儿,又可以激励它们加速成长,每次给它们准备点好吃的,最终胜利者以及战绩突出者,皆有奖赏,这样一来的话,说不定它们的进步速度就会快了。 苗青青见吕卿弄的起劲儿,便不再打扰,起身离去。 吕卿选好了虫王,胜出的乃是一条胖乎乎的大虫子,身上有点发绿,头有点方,与它战力接近的还有三只,只不过其中有两只刚刚斗的正酣的时候,另一只头方方的,好像要长出两只犄角的虫子,想上去坐收渔利,结果动手早了,被那两只虫子合起伙来,一顿胖揍,然后淘汰出局,最后这个绿油油的家伙才出场,捡了个大便宜,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那三只一个身体发蓝,头上好像要张一只角似的,另一个像条小白蛇,细又长,而头方方的家伙想占便宜被揍的,身体有些发黄。 吕卿当下就把它们四个全都挑出来,给它们取了名字。本来苗青青是打算明天再交给吕卿这些的,不过吕卿自己觉得有名字喊起来才方便,于是便提前就学会了。 他给绿油油的虫王取名叫小青,蓝色的就叫小蓝,白色的就叫小白,黄色的就叫小黄。 并告诉它们,现在是小青为虫王,但大家都要好好努力,就算没有吃的,也不能忘记修炼,过段时间还有训练,表现的好了,未必不能成虫王。 然后又将体内的虫蛊们,按照相近的颜色,进行分组。原本吕卿是想将它们分成四组的,让青、白、蓝、黄各带一队,后来发现竟还有红色与黑色,两种虫子各占了六分之一,没有办法又额外的分出两队,共计六队,其中小青为虫王,平时负责代领三队训练,熟悉纪律,修炼功法,以及作战配合等等,分别为:青、红、黑。 余下三队让小白、小蓝、小黄代领着,勤加修炼,体内资源暂时按虫头数量平均分配,不过吕卿听苗青青的意思,是说要优先培养最出色的虫子。等到虫王进入下一境界时,它所分裂或者繁衍的后代,也会十分优秀,超越寻常蛊虫数倍。 不过吕卿现在心里还没数,因为他体内也没什么资源可分配,又不能叫它们吃自己的肉,总之还是等以后打到了猎物再说吧! 普通的肉食等,对这些修行的蛊来说,帮助也不大,唯有大术士、大妖怪和其他的蛊道修行者们,对蛊的进阶比较有利。 否则那些养蛊的女孩子们,又何必叫自己的蛊虫啃食自己?直接到山上去抓两只兔子,不是更好? 次日天光大亮,正是吕卿酣睡之时,直到夜深人静,方才起床洗漱了一番,还去原有的定风亭附近,与苗青青学习养蛊之法。 第六十一章 仙人指路与飞象 - 棋门术士 - 刘圣 原来蛊门之中,有一套专门针对蛊虫的修炼方法,是配合着群虫一起运转真气,打开诸多蛊虫们的四肢百骸等穴位,让它们也成就一番小天地,在各自的体内运转真气。 其实蛊道就好比是一群人共同的修行之道,人借助蛊虫的力量,迅速的开辟自己的气府经脉,而虫又借住人的力量,建设自身的气府经脉。 但由于虫们本身较弱,就需要大量的营养物质,而这物质的来源,却多半是它们的同类,要么外取,也就是杀其它的蛊或修士,要么内取,互相吞噬,或取之于主人。 只是这两种方式吕卿暂时都不想选,好在他的蛊虫们,先前都吞噬了大量的蛊与修士的血肉,因此体内储备量巨大,包括在吕卿的气府穴窍周围,还储存有部分绿帽子王蛇的肉,以及部分鼠妇等蛊虫们的精华,故而还可以强化上一番。 只不过小蛊虫们想留些食物,倒不是为了寻常时吃,而是它们想繁衍一些后代,之前在上任主人的身体里时,它们的成员数量约在一万上下,而在攻入到吕卿身体的过程中,有部分蛊虫死亡,成功进来的不到八千,在之后因为小家伙们贪心,收集了过量的天蛛蛊的尸身,导致蛊中毒,又死亡了部分,吕卿一波丹田大爆炸,又炸死了好几千,反倒是后面在对抗鼠妇大军进攻的时候,小家伙们的伤亡最小,几乎为零。 这也是龙蛊相交于其它蛊类,比较强悍的地方,就是在同等级下战力强。 按原本蛊门的修行方式,如果吕卿参加蛊道大会的话,那么他幸存下来的希望也是比较大的,即便是这些龙蛊的上一任主人,在天蛛蛊的追杀之时,所有的同伴全灭,也唯有她成功的活了下来,要不是她想害吕卿,被吕卿提前发现,说不准这会儿还活的好好的呢! 参加蛊道大会,她也可能活下来,但唯一不幸的,可能是人家活下来的都晋级成了蛊士,而她仍是蛊道初级,是普通的蛊。而按照巫蛊宗的规矩,即便她是普通蛊级,但因为从初级蛊的选拔中脱颖而出,下一次她就不可以在参加初级蛊的蛊道大会,想晋级就要与其他蛊士战斗,在蛊士进阶蛊宗的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才行。 尽管龙蛊有跨级战胜对手的记录,却也不见得就每次必胜,尤其是在面对着贵族蛊时,人家本身就不是吃素的,加上再比你高一级,战胜你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现在吕卿体内的蛊虫数量只有不到四千只,虽然听起来还是不少,但与那些练蛊养蛊的人相比,只要不是那种只培养一只蛊的,就都要比他多得多。 苗青青此刻的身体里,有蛊帝级别的就三只,蛊皇级别的数百只,而下面蛊宗蛊士等加起来,却有十万只之多。 然而就数量上而言,她还算是少的了,毕竟她要的是精品。 而一些其他的弟子长老们,却就更多了。就拿那只已经死去了的鼠妇它的主人来说吧,当时他的体内就有十六七万蛊虫,吕卿以四千破十几万,如果是换到人类的战场上的话,除非是剑圣剑王,打一群小喽啰,如果是同级别的,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当时吕卿的蛊虫们与对方的蛊虫们,是同级别的。这就是龙蛊的强大,唯独是升级太难了。 今天刚来的时候,苗青青还与吕卿开玩笑说:“龙蛊与其它蛊类不同,譬如天蛛蛊与火蝎蛊等等,这类蛊乃是素杀者,皆以肉为食,虽然也可以服气辟谷,但那样一来,修为就会立刻停滞下来,难以再向前半步。而我的金龟子与苗雪宗主的雪蚕则是杂食者,可以食肉也可以食素,即便是服气辟谷也比寻常的蛊成长的快。” 吕卿当时听了还纳闷儿呢,以为苗青青是有什么正经的话要交代,便问她:“那我的蛊呢?” 苗青青温柔一笑,“你的是不食者。” “不食者是什么意思啊?”吕卿当然不解了。 素杀者,素食杀手也,吃肉,也就是现在人常说的食肉类昆虫,杂食就像熊、猴子、黑猩猩们一样,什么都可以吃,可荤可素。可不食者又是什么?难道是纯素食者?这话吕卿是打死也不会信的,他又不是没看见小家伙们吃肉! 苗青青有些调皮的给出解释:“不食者就是服气就行,什么东西都不用吃,反正龙蛊怎么补,也是进阶不了的,所以干脆就什么都别吃啦!” 吕卿才不服气呢!鼻子差点被气歪了,因为按照苗青青给出的思路,他的这些蛊虫们,其中有一些,已经有了要进阶成为蛊士的迹象。不过吕卿也觉得,这养蛊似有瘾,越弄越想弄,他现在总算明白,那些养蛊的女人们,为什么宁可自己的脸被啃,被毁容,也要让蛊变强了,那是因为她们不仅仅是为了活命那么简单,还上了瘾。 修炼也有一种瘾,那就是越强大越想强大,不仅是因为实力变强,寿命也变得更加的绵长…… 吕卿气鼓鼓的,按照苗青青所给的运气方法,开始淬炼身体,培育体内的蛊虫们,数日过后,他发现,不仅是那些个小蛊虫们变的比之前大了不少,就连自己的丹田气府、周身经脉,也都变大变宽了不少,真气量越发的庞大起来,隐隐有种要从体内挣脱出来的感觉。 而后,吕卿又开始以棋门之法,训练蛊虫们的作战技巧。 这一日,吕卿觉得已经和蛊虫们的配合有了些默契,便想试试,看能否利用它们,施展棋门法术。于是向它们身体之中注入大量的真气,并指挥着它们,来到自己的体外,以棋门法术中“車”字印的运气之道,摆出阵势。 当最后一个参加的蛊虫,摆好姿势以后,吕卿朝着空中大喝了一声:“出車!” 随后只听见一阵隆隆的响声,虚空似要裂开一道口子,不过随后声音就消失了,虚空也并没有裂开一道口子,反而是他的那些小虫子们,一个个狼狈不堪,仿佛是打了一场大败仗,浑身气力耗尽了的样子。 吕卿知道,这是因为它们太过弱小,储存的真气量不足的缘故。当下挠挠脑袋,觉得此法可行,不过是因为小虫子们太过弱小罢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他所想要施展的招数,即便是耗光他自身的真气量也难以完成,何况是那些小虫子们? 虽然施术没有成功,不过吕卿却格外的惊喜,因为他在他的小虫子们的身上,看到了成功的希望,看到了未来的发展。 当下收起自己的小虫子们,开始用心专研起来。 反复推演之下,吕卿也发现,自己所要施展的“出車”太过耗气,于是就想着找一招难度较低,且比较省气的招式——仙人指路! 这是棋门法术中,破除路障迷阵的招式,虽然是破除路障与迷阵的招式,但如果用到人身上,却也是致命的。 吕卿先是不加真气,让它们做好准备,排练它们,等它们熟悉了仙人指路的运气之法之后,再向它们的体内注入真气,开始演练。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虫子们带着吕卿的真气,来到吕卿的体表,与天地大气接触,并按照吕卿的吩咐开始狂奔,吕卿见时机成熟,忽然一指向前递出,只觉得是手指上有一道劲风猛的射出,随后在他面前的一块巨石被穿透。 见此,不仅是吕卿大喜,就连那些小虫子们也惊喜起来。 原本吕卿要它们干这些个,看起来对境界修为毫无帮助的事情,它们都烦死了,只是吕卿是主,它们是从,吕卿以驱蛊之术控制它们,它们没办法反抗而已,要不然它们早就不干了。 即便是这样,小青小白小黄小蓝它们,也多次同吕卿理论,以它们的语言向吕卿表示,让它们这样做真的很累,并且对大家的修炼也没有丝毫的帮助,直到这一刻,它们才明白,原来吕卿叫它们做的是什么。 “这是法术……”小虫子们以它们的语言相互交流着,只是这时的吕卿已经能听得懂它们的话了,再不像从前那样,虫子们说什么他听不懂,他说什么虫子们不知道。 就在他们一起庆祝欢呼时,眼前的巨石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随即倒塌,化作一地的石屑。 这个结果令吕卿也没想到,仅一招仙人指路就有如此威力,不仅是将那巨石打穿,还将其整个震碎。 这能够破除路障迷阵的法术,其威力自然不会小了,如果不是吕卿与它的小虫子们境界还低,真气较少的话,这一击之下,能在一座大山之中打出一条笔直的通道来,区区一块石头而已,又岂能打不碎。 只是吕卿也知道,这一招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太慢,因为这并不是用来斩杀敌人的,而是开路用的。敌人会躲会跑会闪,但路障迷阵又不会闪躲,因此无需速度,只需力量。 但也不是说,所有人就一定都能躲的开,发动的时机很重要。 吕卿本想再学习一招跑路之法,不管什么时候,攻击都是第二位,跑路才是第一位,有了开路之法,就要有跑路的速度,只是今日太阳已经出来,如果再修炼下去,只怕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当下只好收拾收拾,下山回去。 睡了一白天,晚上再次来到山上修炼,苗青青又给吕卿讲了蛊道进阶之法,吕卿细细品味,只觉得蛊虫的进阶,与人类境界的提升颇有相似之处,又将自己配合蛊虫们所施展的仙人指路之法,展现给苗青青看,问她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苗青青初见的时候只是惊讶,没想到一个气运真理境界下的小娃,竟能配合着蛊虫,施展出如此伶俐的手段来。 听了吕卿对此类招法的讲解之后,更是对吕卿的奇思妙想,以及他对法术的悟性而感到震惊。 只道:“不愧是冢虎的儿子。”又对吕卿的施蛊手法做了指点,告诉他不可贪功冒进,既然学会了仙人指路,就该多加演练,不应贪图快,直接学习下一招,应当考虑小蛊虫们的理解能力,与记忆能力,以免基础不牢,待它日与人交手时,一紧张在出了差错。 吕卿听罢,觉得青姐姐不愧是蛊道天才,对蛊术果然有所见解。于是又用了三天的时间,巩固了仙人指路这一招,同时淬炼体内的蛊虫。今日小青的身体开始疯长,并且头上两侧凸起,仿佛要长出一对犄角,其它的小虫们也都变化很大,最明显之处,就是它们的身体变得比以前坚硬了,一个个好似小铁蛋,速度也不知比以前快了多少。 吕卿按照苗青青所讲,淬炼了体内的蛊虫们之后,便开始研究快速逃命的棋门手段。 其实按照吕卿原本的意思,是想学习那招马踏八方,只是见到棋门宝典中注视上写着“极其费气”这四个字后,吕卿的一颗热乎心也就凉了一半。 因这一招太过玄奥,乃是靠着撕裂虚空的方式遁走,同时马踏八方这一招,也并不是纯粹逃跑的招数,它对方位坐标,以及虚空等都有深度解析,一个施展不好,就可能将自己困在虚空之中。而施展的好了,却可以随时出现在敌人的身后,给对方以致命一击。 看罢多时,吕卿也只能是在心里眼馋,知道这一招以自己当下的境界,即便是在父亲的亲自指导下,也还是学不会的。所以就只能学了一招飞象,不过这一招也是十分厉害的,逃跑如飞,追杀如飞,但却需要提前在某些位置埋下伏笔,并非是完美的招式,而且也涉及到了空间跳跃,吕卿试了十几次,发现果然是逃跑的手段比进攻更重要,不因为别的,因为这手段难学。 又过了半个多月,苗青青也把养蛊的基础知识,进阶方式等等,都已传授给了吕卿。这时的吕卿记的快,学的也快,道理上基本已经明了,只差一步一步的去实现了。只是想要以龙蛊成圣,养蛊成龙的话,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毕竟人家的话都说到那儿了,养龙蛊,你给它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反正也进阶不了。这东西练起来就是一个“难”字。 苗青青让他学养这东西,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让他能够蛊道成圣,而是让他的恢复力等等比别人快上一些,也有一点蛊道的手段,顺便保住那些小虫子们的性命,是保命,而不是让它们变的有多强,问鼎天下。 只是不曾想吕卿学的竟然这么卖力气,简直就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吕卿这是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玩命的修炼。 时间一点点向前推移,转眼间,重阳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北方已经开始结冰,而巫蛊宗所在的地方,今天也下起了小雪。 圣洁的雪花稀稀落落,仿佛透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吕卿又是一个通宵,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帐篷里去。只是他还不知道,此刻他的帐篷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站在平顶山峰上,回想着这一个月以来的遭遇,心下也不知是满足还是喜悦,或许两者都有。 遥想在当日之时,他被困在这山上,连下山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而如今,这段路他已烂熟于心,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上它几个来回。 在这段时间里,他不仅学会了养蛊用蛊,还学会了很多棋门的手段。 今日下山回帐篷,无需拿步量。四千只蛊虫注满真气,分分来到他的体表,以一种神秘莫测的规律,飞速的狂奔着。 随后,吕卿在自己帐篷中所做的标记亮了起来,下一刻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时光空间的跳跃与流转,等这一切都结束,他睁开眼睛,就已出现在了标记好的帐篷之中。 遗憾的是,他自己的真气还不能释放到体外,所以他想跳跃去的地方,必须事先留有自己的一个蛊,带着自己的真气,一旦蛊虫被害的话,他也就没办法跳跃了。这就是棋门法术中的飞象之法。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留下自己的气,作为标记,以“飞象”之法运转真气,勾动天地杀伐的道韵,开启传送门,穿越虚空,直接出现在标记好的地方,是逃命的一种手段,但比起马踏八方来说,还是要弱了很多,赶路的作用胜过其它,逃跑有时也不是很适用,一旦标记的地点离自己过远,这一招也就施展不出来了。追杀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是事先预谋好了的,算出敌人的逃跑方向以及距离,做好标记,否则是用不上的。 现在吕卿来往于平顶山峰与自己的大帐之间,只有去的时候走路,回来时都是用飞象之法,直接把自己搬运到帐篷之中,已是小有神通。 只是今日却没有想到,苗青青正在他的帐篷里等着他呢…… 苗青青已是蛊帝级别的强者,然而在见到吕卿这手段之后,仍旧是吃惊不小。 第六十二章 离别之际 - 棋门术士 - 刘圣 “青青姐!”吕卿见苗青青坐在自己的帐篷中,只顾着乐呵,一时间却忘了问她有什么事情。 往常她是不会轻易到别人的帐篷里去的,她虽然对吕卿很好,可是也不会来他的帐篷,只有吕卿去找她,她却从来不会来这里的。 这几天吕卿修炼,她也只是教他一会儿,然后就下山去了,大多的时候,都只留吕卿一个人在山上修炼。白天的时候,吕卿还要休息,自然也不会来看他。 最开始的那几天的夜里,她离开后,吕卿的心里还有些害怕,怕万一姐姐走了,再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来害自己。后来时间久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也就不再害怕了。 人或许都有害怕黑暗的毛病,然而当一个人长期处在黑暗之中,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就像怕蛇的人,你天天叫他和蛇在一起,头几天怕的要命,但过去半年,蛇也没有伤害他,他自然也就不再怕蛇了。 苗青青见他这副憨痴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夸赞道:“行啊!小伙子,进步还蛮快的嘛!” “嘿嘿!”吕卿傻笑着道:“都是姐姐你教的好,我感觉自己就要突破了,体内真气沸腾如海!” “是吗?那恭喜你啊!”说话间,苗青青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微笑道:“这是你父亲离开前,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有他留给你的东西。” 吕卿接过包裹,只觉得里面沉甸甸的,似有不少金货,正要打开看时,却见苗青青又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吕卿,微笑道:“这是我让人给你做的衣服,拿去穿上吧!” “嘿嘿!”吕卿咧着嘴笑了起来,“谢谢姐姐。”然后双手结果包裹,很轻盈。 苗青青俏皮的弹了他的头一下,说道:“总不能让咱这小少爷,一直都穿着女人的衣服吧?” 吕卿调皮的笑了笑,一时四目相望,两两无言。 许久,苗青青叹息一声,站了起来,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也该走了。” “哦!”吕卿闻言,有泪珠不由得在眼角划过,“我还没和姐姐学够呢!好多养蛊的知识,我还不了解呢……” 苗青青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什么啊?龙蛊自古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传承,一切都还要你自己去摸索。再说了,你又不想以蛊道成圣,何必如此执着呢?留着它们,让它们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吕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苗青青立刻打断,说道:“还有,我知道你现在训练龙蛊,已经有了些手段,不要轻易卖弄自己的手段,知道吗?” 吕卿点了点头,想是姐姐看不惯自己常常施展神通,所以才让自己离开的,猛的扑了上去,抱住她的腰。 尽管他此刻有些伤心,可伤心却无法阻止她身体上的香气,不住的流入他的口鼻之中。 吕卿哽咽着,像个小鼻涕虫赖在她的身上,哀求道:“姐姐,我不想离开你!” 苗青青无奈的笑了笑,“什么啊?你难道想拜入到巫蛊宗的门下吗?” 吕卿自然不想,话说到这里,他已然明白,要让他走的,并不是青青姐,而是巫蛊宗。 苗青青轻轻拍打着吕卿的肩膀,说道:“好了,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你将来有出息了,常来看看我不就好了?” “嗯,”吕卿依偎在苗青青的怀里,频频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常来看姐姐的。” 苗青青又嘱咐道:“还有,到了外面,不要轻易的施展蛊术手段,知道吗?” “嗯,”吕卿再次点头,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明其意,明明是学了蛊术的手段,又怎么不让用呢? 苗青青道:“你不卖弄自己的手段,就没有人知道你有多少手段,别人若想害你,就不知你的深浅,一旦大意轻敌,那时你就可以出其不意的给对方一击。还有,就是你修的蛊术若是在外面露了,姐姐这边只怕就不好过了。” 吕卿想问为什么,但突然想起,在这个天下,会蛊术的人只怕除了巫蛊宗的众人,就只有叛徒天蛛女了。 而他又与天蛛女没有交情,所以能交他蛊术的人,也就只剩下巫蛊宗了。可巫蛊宗里,谁最有可能教他蛊术?如此追查下去,只怕要不了几轮,就会查到青青姐的身上。 纵然青青姐是天才,是巫蛊宗的副宗主,可如果被别人发现,她将本门养蛊秘技私自传授给外人,触犯门规,那还好的了吗? 当下吕卿又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说道:“青青姐放心,我吕卿养蛊练蛊,但不到最后的关头,是绝不会轻易用蛊的,更不会滥用蛊术,去残害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我不会叫它们再胡乱的吃东西了,请姐姐放心!” “那好!”苗青青将该交代的事情,都对吕卿交代了一遍,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俏皮着说道:“好啦!小流氓胚子,都让你占了这么半天的便宜,你也该知足啦!” 闻言吕卿也是忍不住咧嘴一笑,擦了两把眼泪,说道:“我还想抱姐姐呢!永远都抱不够……” 苗青青敲着他的额头,弄了弄琼鼻,说道:“就你坏心眼儿多,嘴却甜的跟蜜似的,好啦!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你就走吧!” 吕卿点了点头,就在巫蛊宗的帐篷里又休整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晨,告别了巫蛊宗苗青青,又与许莹见了面。 也不知怎的,许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左半面脸上贴着厚厚的膏药,吕卿却不知为何,只问她的脸怎么了。 许莹却敷衍过去,只说是被马蜂蛰了,师父给了一贴膏药,叫她贴在脸上,没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好的。 吕卿信以为真,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吃痛一点就会哭,被马蜂蛰了也要痛哭,再贴一贴止痛的膏药在脸上,倒也不是什么不和情理的事情,心下还觉得她那师父林萍对她不错,有点像自己的父亲对自己那样。 可是他却忘了,这巫蛊宗是个怎样的地方…… 他本想揭开许莹的膏药看上两眼,却被许莹阻止,说道:“这膏药若是揭开来,就不奏效了。”随后又热泪盈眶的抓着吕卿的手,反复强调一句话:“离开了巫蛊宗,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吕卿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女孩子过于谨慎了些,可能是最近遭遇的凶事多了,故而有些胆小。 吕卿微笑着和她作别,说道:“放心吧,这次可与上次不一样了,我爹给了我很多护身的符箓,我又养好了伤,实力更加强悍了呢!”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许莹声音低沉,在巫蛊宗的大门口,送别了吕卿。随后将脸上贴的膏药取了下来,只见上面红通通的,有五个大手抓子印。 在她返回师门的路上,撞见了一群人,其中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名女子,晃着肥硕的大胯,大屁股扭的溜圆,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圆。 许莹悄悄的退到了一旁,可无论她怎么退,都躲不开那骇人的大胯,一个侧击,将她撞翻在地。紧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将她的脸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去找过师父林萍,而那一巴掌就是她找来的结果。 在大齐,大齐剑宗就是王法,陈家人就是王法…… 吕卿哼着小曲,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扛着他的大戟,远眺群山,白茫茫一片,景色美不胜收。 走着走着,忽然皱起了眉头,挠了挠脑袋,暗道:“哎呀!我这是要去哪儿呢?” 他只顾着沉浸在和熟人分别的伤感之中,事先却忘了打算,不过心大的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心想着,等一会儿见着路人了,就向他打听打听,去古战场的路怎么走。 “要不然去白日飞星的地方?”吕卿很快便在心里否定了这一想法,倒不是他不想去救鸡霸天,而是很想,但他又不知道鸡霸天现在在何处,去白日飞星的地方只怕是不行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等父亲离开了海底,然后请父亲帮忙了。他也曾想过找苗青青帮忙,可人家宗门里现在的事情一堆,自己还顾不上自己呢,怎么可能来帮自己? 且吕卿也觉得,自己这次已经欠下人家太多的人情了,更不想再麻烦人家。 如果可以,他还是觉得,有关于鸡霸天的事情,能自己解决最好。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显然还不够看。想救出鸡霸天,必须借住别人的力量。 正想着呢,只见身旁的矮山之上,有一个人身穿淡青色道袍,飞奔而下,不是那坏道士庄非子,又是何人? 吕卿先是一惊,待看出是庄非子之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庄非子哈哈大笑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吕卿,吕大小姐吗?怎么换上了男人的衣服了?” 吕卿这时穿着苗青青送给他的衣服,不仅干净利落,大小得体,而且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穿着十分暖和,就是胸口处,却绣了只小虫子,吕卿觉着和自己的小蛊虫们,长得还是蛮像的,看着贼带劲! 听庄非子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感性自己是女的,之前穿女人的衣服是正常的,现在穿男人的衣服,反倒不正常了。 不过吕卿也不是没城府的人,坏坏的一笑,说道:“小庄啊!我当是谁呢?看你的样子,好像比以前憔悴了不少啊!不过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坏啊!” 庄非子更是会接,“那你瞧瞧,我这不是担心大小姐出事吗?所以啊!日思夜想,人就变得憔悴了呗!” 二人一见面,就是一阵高端的、谁也听不懂的对话。之后才是谈起正事,吕卿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那自不必他多说,除了偷摸养了蛊之外,庄非子几乎是无所不知,有些事情甚至比吕卿自己知道的都详细,而吕卿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庄非子自不会将自己的经历全都告诉吕卿,挑挑捡捡的,对吕卿说了一些,说他为了营救鸡霸天,不知冒了多大的风险,与人斗、与天斗、与妖兽们斗,结果还是没能保住他。 也不知他是有多大的本领啊,吕卿在他口中得知的消息,是他庄非子帮助鸡霸天,连扛十道天雷,连自己新捕获的鬼王都差点折在里面。 吕卿一听就知道是假话,但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和真的似的,还说别人怎么怎么样,到外面瞎传是鸡霸天有欺天神盾之类的,一点都不可信。还一脸无奈的叹息道:“现在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不是吕卿了解他这性格,那也许还真就信了。 不过这庄非子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把鸡霸天被擒时,问其同伙还有谁的这段经过,讲的惟妙惟肖,特别用功,倘若鸡霸天在此处听着,都一定想不到,自己当时竟然那么硬气,那么够意思…… 吕卿把这段暗暗记下,问庄非子这次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庄非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奉令尊大人的指示,互送小姐游历古战场!” “哦!”吕卿点了点头,也不和他计较“小姐”这事儿了,一见面就小姐长小姐短的,反正一时半会儿这庄非子是改不了了,当下说道:“你可知擒住鸡霸天的那伙人是谁?” “嗯~”庄非子犹豫了片刻,趴在吕卿的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这可是眼下的一大秘密,除了他们驯灵宗以外,只有我一人知道。” “驯灵宗!”吕卿听完这三个字,不由得脱口而出。 庄非子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对吕卿小声道:“有人在跟踪我们,小声一点。” 吕卿连忙点头,说道:“没想到,竟是被楚国那群乖孙子们占了便宜,这怎么能行?莫非是我们大齐剑宗无人了吗?” “嗯?”吕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把庄非子也给弄的愣住了。不过庄非子是什么人?猴精猴精的,也就是一瞬间,“嗯?”就变成了“嗯。” 这俩人思维之敏捷,也算得上是人中的极致了。 吕卿现下还是盖世奇才的资质,又学习棋门诡变之道,故而心思活泼,谋变之道远胜过一般的成年人,而庄非子可就了不起了,他是这方面的鬼才。 鬼才就是在某一方面上,天赋高的惊人,而其它方面上有时却和愚夫有的一拼。而庄非子鬼的方面,就是他的心思反应极快,学法术、修炼等等,却就差了许多,专门善诡变之道。 因此这两个人说话,还真是有的聊。 庄非子给吕卿使眼神儿,暗示他来者不善。 吕卿回庄非子眼神儿,问他该怎么办。 庄非子拿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是指,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随即递给吕卿。 吕卿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来的都是大笨蛋”。 吕卿以长戟点破手指,在上面回了一个字:“干!”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庄非子带头像着一处山谷中走去。 身后,雪地上,一行十五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是巫蛊宗的弟子,但今天打扮的却有些不一样,皆穿着剑士的衣服,腰间悬剑。 为首的是一名女子,胯很宽,屁股很圆,像她这么圆溜的屁股,方圆五百里之内,怕是难找出第二份。那不是陈圆圆,还能是谁?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走在陈圆圆的身旁,见吕卿他们进了山谷,当下不禁有些好奇道:“他们进那个山谷干嘛?” 陈圆圆皱眉道:“怎么了阿刚?” 那人名叫阿刚,也是巫蛊宗里新来的一名弟子,天赋普通的吓人,也和陈圆圆一样,先前是大齐剑宗的弟子,后背嫌弃,拖关系来的巫蛊宗,在一名男巫师的门下修行。 也是个不靠谱的弟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阿刚道:“那山谷我去过,里面是个死胡同。” 陈圆圆瞪眼道:“你到那里干什么去了?” 阿刚坏笑道:“我刚来巫蛊宗的时候,发现那边的山坡下面有一个村子,里面住的都是猎户,其中有一家的小娘子长得特水灵,就没忍住……呵呵!” 陈圆圆俏眉微挑,问道:“然后你们就到那个山坳里面……” 阿刚一脸丧气的道:“那臭娘们儿竟然跟我装正经,后来我被他们家男人发现了,拿了把菜刀想要杀我。我本不想杀人,就穿上衣服跑了,谁知他竟死命一般的追我,一直把我追到了那山谷里面,我才知前面已经没路了,四外都是绝壁,不踏入玄级,根本飞不上去。于是我一怒之下,就把那人给杀了。又折返回去,将那一村子的人都给宰了!” 陈圆圆有些不信,而她身边却有人说,之前南边是有个猎户村,但不知怎的,一晚上人全都死了。 陈圆圆不信的不是这个,阿刚会杀人,灭十个村子也不会觉得有负罪感。她怀疑的是他的实力,问道:“阿刚,你一个人能杀死那么多的猎户?就不怕中箭吗?” 阿刚笑道:“圆圆不必不信,我在咱们剑宗的时候,也曾有过阿刚快剑的称号,只不过后来遇见了咱们的大美人儿,嘿嘿……”说着,他以邪火般的眼神儿望向了陈圆圆。 陈圆圆豪爽一笑,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实当初陈圆圆学坏,也不无他的影响。只不过陈圆圆现在也是根老姜了,面对着他这种挑逗,根本不会害羞。 阿刚索然无味,接着道:“那天我是黑夜动的手,还请了灵在身上,那些土老帽子,如何是我的对手?” 陈圆圆道:“那一会儿可就看你的了!” 阿刚笑而不语,似乎压根儿也没把庄非子他们两个放在心上。 第六十三章 大丈夫难免忍气吞声(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阿刚既会剑术,又通巫道,自然不会将吕卿一个孩子放在眼里。唯独那坏道士,或许还有些手段,不过他觉得自己有巫灵助力,又有看家剑术傍身,任何纯粹的术士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何须将这二人放在心上? 几个人说话之间,便已到了山谷的出口处…… 而此时的吕卿与庄非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等待他们前来。 风将周围高处的积雪带到了山谷,谷深崖高,下来容易,想要再上去可就难了,故而山谷的积雪异常的厚重。 当陈圆圆一行人走进来的时候,却见吕卿又换上了一身女人的衣裳,正与庄非子一起,呆呆的望着崖壁,背对着众人,头上头发乱哄哄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对于她们的到来,二人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 阿刚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陈圆圆,那意思好像再问她,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陈圆圆朝他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庄非子,那意思是先杀那个大个儿的,倒不是她对吕卿有多好,要真是好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要留下吕卿,让他活着,然后慢慢蹂躏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阿刚想要拔剑的时候,早有一名男子看不顺眼,先一步动手,默念巫咒,请灵上身。只见一道乌光也不知从何处而来,径直的落入了他的体内。随后朝着吕卿疾射而去,身子宛如是一柄漆黑的利剑,攻向了吕卿的背心。 这一下来的太快,竟令陈圆圆也有些反应不急。 她知道那男子为何这么急着动手,当然不是因为他与吕卿有仇,而是看不惯阿刚在自己面前卖弄。 陈圆圆淡淡一笑,表示无奈,那男子时不知,她二人早在剑宗之时,就已经有了暧昧的关系,按照后世人的话讲就是老炮……友了。 其实,阿刚若不是看在同出自剑宗的份上,才不会为了陈圆圆而出头,因为他早已对她失去了兴趣,这次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又怎么会和那雏儿那样,为了这么个风骚的女人吃醋呢? 真情自古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有时候真情若是用错了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那人一拳击出,只听嗤啦一声,吕卿的衣服柔软的避开,并向着空中飘去,头上的头发也掉了。掉在了地上,变成一坨,也不知是马鬃还是谁的头发被剃了下来,放到了衣服上。 衣服里根本就没人,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巫鬼符箓,或者说穿着这件衣服的,本就不是吕卿,而是一头恶鬼。 嗖嗖嗖,那人一拳击空过后,恶鬼可不惯着他,大袖飘摇,也不知怎的,那衣袖竟然变得那么长,瞬间将那人的脖子勒住,一圈又一圈,中间好像还伴着黑丝,也不知那是恶鬼的影子,还是从某处弄来的发丝,坚硬无比。 阿刚见状,站在原地未动,只是陡然拔剑,剑气如浪,一剑斩了过去,将那衣袖斩断。 形虽断,然意却不断,剩余部分的衣袖仍旧勒着那人的脖子。而且被剑气斩断的衣袖,很快愈合,比缝的还利索,根本看不出来那衣袖曾断过。 这时,来的人群中忽有一人喊道:“这是巫鬼术中的诅咒之术,师哥是中了那人的诅咒。” 阿刚连斩两剑,见斩之不断,当下收剑入鞘,不再浪费体力。 陈圆圆大惊,心道:“莫非是中了埋伏?”她扭过头,朝着余下的众人问道:“何人会解此巫术?” “这是以命换命的咒术,我们都不能解,唯有……”一少女焦急的望着那被勒住的男子,眼中不住有泪花闪过,说道:“唯有拿命来换,若能感动那鬼物,说不准可以放他一马!” 少女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那衣袖。果然,鬼物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大袖一转,立时缠住了少女,将那男子放开。 男子顿时一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 就在这时,一旁的庄非子忽然起火,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他的袍子里也是空空如也,但不知何时,竟已爬满了蛊虫。这些虫子看起来奇小无比,不仔细看肉眼很难看得见,是螨的一种。螨蛊在对战其它蛊虫的时候算不得厉害,但去残害那些不懂蛊的人却是把好手。 只可惜它们这次遇见的庄非子,倒也不是吃素的,居住在其中的鬼物突然尖叫,释放出熊熊烈火。 这起火也有说道,在寻常人开来,是袍子先起的火,而后火烧厉鬼,厉鬼吃痛惨叫。但事实却非如此,这是凡火,烧不到阴煞之物,最多也不过是令它觉得不舒服而已。 但即便是凡火,要对付这些普通的蛊虫还是绰绰有余了。 这火越烧越旺,其实早已超出了这身衣服所能承受的极限,但那衣服却并未化作灰烬。只是有些边边角角,燃了又燃,仿佛在不停的回放。 这十五人中,蛊门只有两位,剩下的都是巫门。其中放蛊的乃是一名少女,不过她很丑,是想要交一个异性朋友的,只不过她想,别人却不想和她交往呢!脸上都是螨虫,身上也是,谁会愿意和她在一起? 被鬼物诅咒,以命换命的男子也知道,要破除这种诅咒,其实两个人足以,不停的倒班,打替换,待鬼物累了,自会放开他们两个。 只是那少女替了他,他却不打算替少女,而是驱动自身的巫鬼之力,一跃而起,扑向那潜藏在衣服里的降鬼符,想要夺走符箓,如此也能救那少女。 可他刚一起身,就被鬼物的另一只袖子扫中,直接打压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可他却混不在意,又一次高高跃起,跳了上去,而后再次被打了下来。 眼看少女奄奄一息,但却无人上前营救。原本,地上的男子见自己取符不成,是想要替换那女子的,只是他回头的瞬间,看见了陈圆圆,在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两个黑色神秘的斗篷,围着她乱转,看样子是想要伺机动手。 阿刚保护在陈圆圆的周围,看起来颇为亲密,他不甘,于是奔了过去,留下了一个少女,被活活吊死在空中。 失火的衣服带着恶鬼般的咆哮,奇迹般的套在了一男子的身上,带着他一起燃烧起来。男子惨叫着,比厉鬼还要响亮,闭着眼睛狂奔,一头扑到了另一女子的身上,引燃她的外衣。 那女子倒是果断的很,早已请巫在身,此刻力量极大,一脚踢开了那男子,随即扯掉自己身上失火的外衣,露出细腻光滑的肌肤。 随后就有人主动的向她靠拢,将她庇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那不是阿刚,还是谁? 吕卿躲在积雪的下面,注视着另一处雪地,那里平淡无奇,但下面却躲藏着这些惨剧的始作俑者——庄非子。 杀人于吕卿来说是不对的,他没有视人命为草芥的思维,只是他也知道,这些人跟着大屁股圆圆而来,为的就是杀了他与庄非子。 倘若那最开始的男子,不拼了命的向吕卿的衣裳进攻,又怎会中了以命换命的诅咒,虽说这方法阴险了点,但也只是对想要杀他的人才有用啊。 不过现在吕卿想的最多的,却不是杀不杀人的事,而是庄非子的手段。 怪不得人都常说,术士杀人,衣不染血,还真是如此呢!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作战,庄非子只怕是连那个懂剑术的阿刚都打不过,现在他躲在暗处,同时操控着五张驱鬼符箓,与这些人周旋,只在片刻之间,便已连杀了两人。 吕卿知道,这庄非子还没寄出全部的手段,他的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打出,就是可以不惧吕卿掌中大戟,生撕天蛛蛛丝的老鬼王。 那个一出,只怕是正面硬干,那阿刚等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就在这时,陈圆圆大喊了一声:“撤!” 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向山谷外面走去。 就像阿刚所说的那样,这山谷里面三面是悬崖峭壁,不到玄级的术士根本就飞不上去,进谷的路只有一条,出谷的路也只有一条。 而在这一条路上,吕卿正在等着她们呢! 就在这些人临近谷口的时候,忽然有一人手持大戟,跳了出来。 啸龙一出,鬼魂皆颤,立刻有数名巫门弟子昏死过去,另有两名弟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向谷内奔去。 而阿刚刚才还未情蛊上身,故而还没事。 他见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八九岁的毛头小子而已,当下撇起了嘴,长剑陡然出手,一股无形的剑气扑向吕卿的面门,吕卿横戟在手,向旁闪避,身后的雪地上溅起一溜雪花,大地上被刺出了一道深深剑痕。 吕卿知道这人不好惹,因此也在附近做了准备。 其实他本想施展一招仙人指路,偷袭这些人,但想来那招不中则已,若中了,这些人都必死无疑。 吕卿自认为有好生之德,故而才没有向她们下死手,以长戟点指这些人,喝道:“为什么跟着我们?” 陈圆圆一见是吕卿,顿时怒火中烧,大骂道:“臭小子、臭小子……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说话间也已拔剑在手,纵使她与阿刚都已被剑宗逐出山门,然而毕竟还学过些剑术,只是巫蛊宗的那些弟子们到底是有多废,其中一个水桶腰的养蛊女子猛然拔剑,竟不小心将自己的腰上给划了道口子,痛的不住呻吟,这让吕卿觉得既好笑,又可怜,暗道:“那么废物,还出来干什么呀?不是送菜吗?” 吕卿经过了二次开辟气府以后,身体力量大增,浑身真气爆棚,再加上最近这一个月,配合着小蛊虫们一起修炼,淬炼打磨自身,身体坚硬如磐石,力量更是不知比从前大了多少倍,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之前拿着这杆啸龙有多重,现在提在手里感觉还和从前一样重。 按理来说,现在他拿着这大戟,应该比以前轻了才对,可是却没有。 不过眼下大战在即,也没办法思考太多,当下将掌中大戟抡圆了,以一敌二,战住阿刚与陈圆圆。 几次碰撞之下,让吕卿的心里也有了数,那陈圆圆看似彪悍,然而剑上的力道却很是一般,不过二三百斤而已。而阿刚看似瘦弱,跟个猴似的,上蹿下跳,但手上的力道却在一千斤左右,随随便便出上两剑,吕卿就得吃力应付。 吕卿只能仗着啸龙的优势,勉强与这二人周旋,一有机会,他就朝着陈圆圆猛刺一戟。 吕卿对抗阿刚虽然吃力,可要对付陈圆圆,还是很轻松的,一戟戳出,陈圆圆就要吃力对抗。 吕卿边打边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想利用蛊虫们,施展棋门法术的。只是打着打着,一个没留神,被阿刚的剑气扫中,左半边脸上开了个口子,鲜血流的满脸都是,打湿了他的下颚。 于此同时,陈圆圆也看准了时机,挺剑刺来,正中吕卿的左肩。 吕卿勃然大怒,大戟交于右手,斜刺向阿刚,阿刚忙的闪避过去。而这个时候,吕卿的左掌心迅速的凝聚出一个“車”字,古老的咒术文字,反着写的“車”,立刻引来了天地不满,大道轰鸣,虚空裂开,一个黑漆漆,散发着乌光的正体古字显现出来,随着吕卿的一声怒吼,向前压去。 隆隆的战车仿佛从远古的战场上驶来,吕卿惊奇的发现,自己这次所打出去的,竟和从前不太一样。 从前他使用这招“車杀”时,打出去的乃是一个字,而现在,却变成了一辆小车。 十分奇怪的车,上面没有人,也无需用马拉着,没有轮子,只有奇怪的钢板,可以弯曲的钢板,与它下面的空气接触,不断的有力的传导,直接向前攻杀,一下子撞在了陈圆圆的身上。 这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吕卿觉得可以打穿陈圆圆的身体,只可惜在她的身上忽然爆射出一团金光,耀眼至极,瞬间瓦解了吕卿所打出去的战车,并有一柄袖珍的飞剑,朝吕卿的面门刺来。 那速度太快,令吕卿根本反应不过来,但就在这时,吕卿的身上也闪出一道金光,又是一辆黑色古朴的小车,不过却是有轮子的,隐隐还有人喊马嘶之声,一下子撞在了那柄飞剑之上。耳听当的一声,小车与那飞剑旋即都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忽有一巨人般的声音,自陈圆圆的身上传出,“何人竟敢伤我陈家的后代?” 吕卿就要大骂“干她娘”,却听自己身后的包裹里突然传出声音,“棋门冢虎见过陈老剑仙!” “哦,是冢虎啊!怎么还打起来了呢?”那声音听起来很老,但却颇为有力。 “小儿鲁莽无知,得罪了陈大小姐,还望前辈恕罪!” “呵呵!既然是得罪了我的孙女,那就该让我孙女原谅才是,叫我这把老骨头原谅他作甚?他又没得罪我!” “是!”吕仲达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他所针对的却不是陈家老剑仙陈半壁,而是他儿子吕卿,“跪下,给陈大小姐道歉!” 吕卿一愣,回头望去,却不见父亲冢虎。 只听见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的严厉,厉声喝道:“还不跪下,给陈大小姐道歉?” “爹,可是她先欺负我的!”吕卿自然不甘,明明是她拿大屁股撞自己,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自己跪下?这次也是她带着人来追杀自己的好吗? 吕仲达厉声呵斥道:“我叫你跪下你就跪下,你一个小孩子,还需要什么颜面吗?” 当初在五里镇的时候,因为有人向吕卿的身上吐口水,吕仲达可是施法杀了人家一家呢!可现在…… 吕卿见父亲如此严肃,当下也只好跪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对陈圆圆说道:“对不起!” 话音未落,陈圆圆的大巴掌可就到了,在吕卿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五个手指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陈家较劲!” 吕卿恨的牙根直痒,然而也只能打碎了槽牙往肚子里咽,也不知怎的,今天这爹咋这么不给力啊!以往何至于此! 陈圆圆拔出了她刺入吕卿左肩的剑,插入吕卿的右肩,接着拍打他的脸蛋儿,又扯着他的耳朵,将他从地上硬生生的拎了起来,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挺横的吗?不是想阴老娘吗?嗯?你倒是横啊!” 这个时候,一旁的庄非子早没了动静,所有符箓都飘落到了地上,他哪知道,这次他们阴的人乃是陈家的后人,要是预先知道那屁股圆圆的女人就是陈圆圆,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做。 陈圆圆是废了些,可人家的老子狠啊!人家的爷爷狠啊!大齐现如今的半壁江山,都在人家姓陈的手里,他们这些个宗门野修,又算得了什么?能战胜朝廷? 吕卿被陈圆圆扯着耳朵,一句话也不说。陈圆圆一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更气,一巴掌抽过去,打在吕卿受剑伤的半边脸上,鲜血崩溅出去很远,皮肉也都翻了过来。 吕卿的心里充满了委屈与气,可他却没有哭。他想起苗青青的话,嘱咐他不要惹陈家的女人,可他还是没忍住,人家追杀过来了,他和庄非子就应战了。不仅应战了,还把人家打的落花流水,可是在陈半壁的威压下,自己的父亲妥协了,靠山没了,一切都完了。 第六十四章 大丈夫难免忍气吞声(下) - 棋门术士 - 刘圣 陈圆圆揪住吕卿,就是一阵好打,然而吕卿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没有求饶。 陈圆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提起剑对着吕卿一阵疯刺,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苗青青送给他的衣裳,此刻处处是血,处处有洞,陈圆圆却开怀大笑起来,“小子,你不是有刚吗?好啊!待我刺瞎你的眼睛,看你怎么办?哈哈哈……” 她拿起剑,就要刺吕卿的眼睛,吕卿目眦欲裂,这时手已经握紧了自己的大戟,如果她敢刺自己的眼睛,那么吕卿就要用这大戟结果了她的性命。 吕卿相信这个时候,老妖皇留在自己身上的手段,会帮助自己的,至少可以杀了她。 双方再次陷入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就在她要刺还未刺的时候,吕仲达突然开口,说的不是旁人,还是吕卿,“放下你手中的戟,让她刺,不许你还手。” “爹……”这一个字,吕卿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我叫你放下戟,不要有还击的心思。” 当当~大戟落地的声音传来。 陈圆圆再次开怀大笑起来,随后提剑就刺。吕卿虽未还击,但却猛的一摆头,躲了过去。 “你还敢躲?”不等那疯女人动手,吕卿的后背就传来一股巨力,将吕卿压弯了腰,按了下去。吕卿这时已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更开心了些,手中拿着剑,狂浪的笑着,忽然道:“对了,你是和那个叫许莹的姑娘很好是吧?你今天离开巫蛊宗的时候,是不是见她拿膏药粘着自己的半张脸?知道为什么吗?她应该没有告诉你吧!是我把她的脸给打废了,因为她对你好,所以我就打了她,我不仅要打她,还要废了她。不仅是她,所有对你好的人,我都要一一废掉!不如就从你开始吧!” 她任性的耍着手中的长剑,阴恻恻的在吕卿的耳边吹风,说道:“对了,刚才我想废你哪儿来着?眼睛是吧!现在我突然改主意了,你才我想废你哪儿?” 吕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按在地上,连说话的本领也无,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邪恶的女人在那里摆弄自己。 “我觉得还是要留着你的眼睛,让你看着,看着你喜欢的人,还有那些对你好的人,要么被别人蹂躏,要么死于非命,要么嫁给旁人,你觉得如何呀?”她晃了晃手中的剑,目光却转向了吕卿的裆部,说道:“我要阉了你,让你看着许莹被别人欺凌,而你这一辈子,都无法给她快乐,哈哈哈!” 她为自己的手段而感到骄傲,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太残忍了,只有这样才能出气。 “啊!”吕卿终于还是被气的咆哮出了声,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耻、这么龌龊、这么下贱的女人。 吕卿越是表现的挣扎与激动,那女人就越是开心。 就在这时,她背后声音总算响了,“好了圆圆,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呢?教训教训他,也就得了,毕竟也是冢虎的一个儿子嘛!虽然他并不在意,但我们不可以不在意,知道了吗?” 陈圆圆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吧!”随后走到阿刚的身边,说道:“你去,给我往他的脸上撒泡尿!” 陈圆圆的话,阿刚本可以不听的,但现在她爷爷的意志显露出来,他还哪里敢不听呢?当初要不是有陈圆圆死活护着他,他可能就死在陈半壁的手上了。何况这种事情,他做了又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干嘛不听啊? 吕卿闭住了呼吸,直到这一切都结束,他背上的巨力才消失。 这一刻,他身上的痛已算不得什么,恨与羞辱,才是他难以忍受的。 “报仇”这两个字,神不知鬼不觉的浮上他的心头,为未来的大齐之灭,剑宗化作剑冢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背影,一个让他感到骄傲且敬重的背影——妖皇。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给我出来!”陈圆圆厉声呵斥。 庄非子从雪地里钻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陈圆圆的面前,当然,即便他如此求饶,陈圆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庄非子在她的逼问下,报出了自己茅山术士的身份,陈圆圆冷笑道:“茅山,毛一样的山,能跟大齐剑宗相比吗?” 庄非子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老实的跟个绵阳似的,恭恭敬敬的说道:“不能!” “那能跟我们陈家相比吗?”陈圆圆冷声道。 庄非子道:“不能!”他偷眼观瞧,见陈圆圆仍是一副不解气的样子,又连忙补充道:“万万不能!更是不能,十分不能!万分不能!” “滚吧!”陈圆圆厉声道。 庄非子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谷。 吕卿走过去,缓缓拾起地上的大戟。寒风凛冽,透过他身上的伤口,直入骨髓,痛的他忍不住打颤。 “你不能走!”陈圆圆说道。 吕卿双眼泛红的瞪了过去,看似凶狠,实际上却很是可怜。 “你得把这些尸体掩埋了!还有……”陈圆圆一字一顿,接着道:“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可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杀你,但你总该给这些死去的兄弟姐妹们一些补偿吧?” 吕卿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没有杀人!” 他确实没有杀人,人都是庄非子弄死的,但现在庄非子已经跑了,他不负责谁负责? 陈圆圆道:“我知道是那个茅山术士动的手,但我就要你负责。”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值钱的东西。”吕卿此刻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流到了体外的鲜血似要凝成了冰,此刻他的手脚也和冰块一样的冷。 “你那把大戟不错!拿来。”阿刚见状,不仅没有半点同情的心思,反而还趁火打劫,一伸手,向吕卿索要他那把大戟。 啸龙是妖皇老爷子所曾之物,吕卿怎肯轻易放手,扶着大戟,默不作声。 “哎我叫你拿来,你听见没有?”阿刚面色不善,说话时更是嚣张跋扈。 吕仲达的声音再次自吕卿的背后响起,“给他!” 吕卿迟疑着,仍旧是没有动,只是目光变得杀意凛然,一时间他的体内气血沸腾起来,如翻江倒海,倒是觉得周围没之前那么冷了。 他的精神与气,正在快速的消耗着,整个人便如将要燃尽了的纸灰,在临终前爆发出最后的光与热。 就在阿刚伸手接过大戟的一瞬间,吕卿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长戟突然向前一戳,直接将阿刚戳死,然后顺势前冲,一戟削掉陈圆圆的脑袋,扔掉了他背上的包裹,又打碎了陈圆圆身上的法宝,大大小小十几件,然后向着东方而出,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了天下第一山东皇山,冲到了临天峰上,一戟横扫,干断了临天峰,临天峰上无数大齐剑宗弟子,痛哭流涕,哀嚎着,求吕卿原谅,可吕卿哪里会原谅他们,将他们一一杀死,最后和一群老怪物们交手,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也没有用,最终,吕卿用比他们对自己更加残忍的手法,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惜了,这些都是吕卿自己想出来的,现实当中并未发生。尽管他眼神有些凶狠,可还是乖乖的交出了大戟。 “拿来吧你!废物东西……”阿刚猛的一抽,吕卿彻底的失去了啸龙。 “胖妞,过去搜身,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陈圆圆以不可拒绝的语调命令道。 旋即,那个拔剑时割伤了自己水桶腰的女人,来到吕卿的面前,好不惯着,将他的衣服扒的干干净净的。 其实吕卿身上能有什么?除了父亲留给他的那个包裹,就是青青送他的这身衣服,现在已经被剑刺的稀烂。唯有那半枚百灵丹,算是值钱的物件了。 当然,这些人除了他的破衣服不要以外,将其余的东西都拿走了,也包括吕卿的父亲给他留下的东西。 现在他可谓是身无分文,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连气力也已亏空。 陈圆圆就当着他的面,与那些人均分了他的东西。 吕卿的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她们,瞪着阿刚手中的啸龙。 只可惜阿刚并未给他多看几眼的机会,冷笑道:“想看啊?可惜!爷爷不给你看!”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宝贝,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形似一个锦囊。 这东西名叫聚宝袋,是一种空间类型的法宝,因此在外面看着虽小,但内部却有很大的空间。 他将那聚宝袋打开,随手将啸龙装了进去。 只见一仗多长的啸龙,一到了聚宝袋的袋口上,就变得渺小起来,只有寸余长,像抠耳朵用的勺子似的,被塞了进去。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阿刚收起啸龙的那一瞬间,吕卿的嘴角扯了扯,摆出了一个极其神秘的表情,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不知怎的,这次父亲冢虎所留给他的东西,全部丢失,他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懊恼与失落,反而觉得身体格外的轻松。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身体却感觉很舒坦,像大仇得报了一般。 这些人讥讽着,嘲笑着,一一自吕卿的身边经过,有些人甚至还朝他的脸上吐口水。 不过这有什么呢?吕卿连尿都闻了,还在乎这个? 陈圆圆走过去的时候,又拿她的大屁股拱了一下吕卿,使得他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上数十处伤口再次向外喷血,原本漂亮的小衣服此刻也如血染。 吕卿恨恨的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不得善终。 只是他不想让人家善终,人家还不想让他善终呢! 他以为他今天这样屈服受辱,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他所要面对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正所谓斩草要除根,今天陈圆圆结了怨,哪里还肯放他多活?不过是冢虎与剑宗之间的较量,双方各自抵触,冢虎看似后退了一步,但实际上也未尝不是有别的想法。 陈圆圆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子,我明天还会来这里的,如果我发现你没有厚葬她们的话,下次即便是你的父亲也救不了你!听见了吗?” 吕卿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远去。 此刻陈圆圆的心里也早有了算计,今日虽未能杀死吕卿,不过却也把他折磨成了重伤。此刻他身无寸铁,又无治伤良药,要他在这里挖坑,掩埋那几人的尸体,无异于要了他的半条命,即便吕卿不死,待明日也必是筋疲力竭,毫无战力可言,然后再派几个江湖里的小混混来,将其杀了,这样祸水东引,即便是吕仲达查到了蛛丝马迹,也没有理由与借口向大齐剑宗开战,更何况大齐半铁壁怕过谁? 只怕那时即便吕仲达发狂,也只能杀一些江湖散修泄愤了。 至于吕仲达留在吕卿身上的手段,不是被巫蛊宗的那些弟子们当金银财宝,平分了吗?那吕卿还哪里有什么护身符了? 只是她哪里知道,吕卿的身上还有妖皇留下来的手段,有一些连吕卿自己都还不知道。 而且她们可以废了吕卿,斩他手脚、废其经脉、甚至是阉了他,这都没关系,但他必须活着,因为他活着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吕仲达,他的后半生的修为,到底能到达何种境界,可全在吕卿的身上了。 如果她们今天真的杀死了吕卿,冢虎若是知道了,只怕连头撞不周山的心情都有,纵然灭不了剑宗,可以后剑宗的弟子想要在下山历练,可就要当心了。 有些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往往就是不死不休,就像吕卿沾染上了陈圆圆,那就是不死不休。 互相都想着要弄死对方。 陈圆圆走后,吕卿将那几具尸体挪到了一起,他惊奇的发现,其中有两三人还没有断气,只不过是被吕卿的啸龙威压所伤,阴鬼煞灵死在了体内。这种情况很不乐观,但如果将她们送回巫蛊宗,还是能抢救回来的。 只是今日之事,也算得上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了,吕卿浑身吃痛难忍,哪有心情救她们。 没一会儿的功夫,庄非子也回来了,帮助吕卿处理尸体,还拿了几枚治伤的丹药出来,对吕卿道:“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什么周不周的!像她们这种恶人,你以为你屈服了,她们就会放过你吗?她们只会蹬鼻子上脸。”吕卿看得透彻,这事情绝不会完,他自己也不甘心完。 原本要处理这几具尸体,吕卿自己至少要忙活半天,等弄完了,估计天也黑了。天一黑,另一批杀手就会到,到那时吕卿将再次陷入到危机之中。 不过有庄非子的帮助,驱鬼灵挖坑,纵然是冰天雪地,也不过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吕卿埋完了尸体,本想离开的,可一想起那些人丑恶的嘴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由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纵蛊啃食了那些尸体。 原本他体内珍藏着的那些蛊食,在先前的淬炼时,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些,他是想留给小虫子们繁衍后代用的,虽然苗青青曾跟他说,养蛊的等级最要紧,小虫的数量什么的,现在不是很重要,不过吕卿还是打算同意小虫子们的恳求,让它们增加一下种族的数量。 只是今日一事,小虫子们为了给他治伤,快速帮他恢复气血,将剩下的食物都消耗掉了。 正好几个死者当中,有一个人是养蛊的,就是那个螨蛊的主人,被庄非子活活烧死,现在他的体内还有一些活体蛊虫,吕卿就命令自己的蛊虫们,去将那些东西给收拾了,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小白、小蓝、小黄带着其余的龙蛊们,缩小身体,趁着庄非子不注意,溜出吕卿的身体,钻入到已经埋好了的坟墓中,去干一些残忍的事。 至于为什么没有虫王小青,那自是因为,吕卿叫它去执行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任务。 吕卿则坐在坟头上,为它们打掩护,说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运转真气疗疗伤。 庄非子信以为真,为吕卿护道。吕卿也确实在调节体内的真气,化开刚刚吞服过的丹药,同时汲取天地灵气,补充身体所需。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小家伙们就结束了战斗,尽管有些螨蛊拼命的反抗,可又哪里是这些龙蛊的对手?何况它们的主人都已经凉透了。 吕卿收起这些蛊虫,此时伤体已初步愈合。 这速度,让庄非子见了都有些咋舌,问道:“你爹留给你的手段?” 吕卿摇了摇头,愤愤说道:“我爹竟然不帮我,还帮着她们,真是气死我了。” 庄非子苦叹道:“你也不要埋怨令尊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都是齐人,齐人怎么敢跟齐国较劲?” “那臭女人就能代表了齐国了?就能代表大齐剑宗了?”吕卿牢骚满腹,忽然道:“别的国家会不会惧怕大齐剑宗?” 庄非子听了这个问题,满怀伤感的叹息道:“当年秦齐大战,齐国赢在术士,而不是剑士,我想,他们纵然怕齐国,怕的也不是剑士吧?毕竟咱们大齐国的剑士可是出了名的……呵呵!” 庄非子隐晦的笑了笑,其意已在明了不过,那就是别看齐国当下的剑士地位高,可真正的实战能力却并不强。 第六十五章 准备 - 棋门术士 - 刘圣 毕竟大齐国重术士,轻剑士的日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突然反转过来,重剑士轻术士,主抓剑士的培养,然而却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大剑豪也不是三年两年,就能培养出来的。有时候一些风气甚至是一两代人,都难以彻底扭转的。 然而吕卿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如何复仇。 纵然那贱女人有护身符,他暂时杀不了,可就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也动不了。 吕卿早已下好了伏笔,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把大戟之上。小青早已跟着阿刚他们,一起回了巫蛊宗。 只不过吕卿现在的伤体还没有恢复,需要等待时机,还要准备好脱身之策,如何摆脱嫌疑,就如陈圆圆想的那样,不仅要考虑如何杀死对方,还要如何才能够祸水东引,不伤及到自己。 吕卿对庄非子问道:“你能不能帮我弄一身楚国剑士们穿的衣服?” 庄非子一时愣住,不知吕卿是想干嘛,问道:“你想做什么?” “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吕卿平静的说道,脸却冷的像块冰。 庄非子一时间愣住,吕卿这种状态让他无法形容,仿佛这天地间的风雪,都不如他一半的寒冷。劝慰道:“大齐剑宗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吕卿冷笑着说道:“我又不惹他们。” 庄非子一脸狐疑,问道:“那你要如何拿回你的东西?” 吕卿答道:“我不拿,送给楚人了!” “你是想祸水东引?”话说道了这个份上,庄非子纵然是个傻子,也该听得懂吕卿这话言外的意思,苦笑着劝慰道:“那臭女人可不好对付,今天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她爷爷的护身符,厉害着呢!否则令尊何必委屈求全?” 吕卿却笑道:“我又不是去对付她,又不杀她。” 庄非子微皱了皱眉,说道:“那个叫阿刚的人,我看也不好对付。再者说了,她们现在都住在巫蛊宗里面,凭你我现在的手段,想要潜伏进去,只怕比登天还难。若是要正面硬攻,你我这两把刷子,就更不行了。你打算如何对付她们?” 吕卿说道:“我如何对付她们,你无需细问,我自有办法进入到巫蛊宗里,杀了那为虎作伥的孽障,并且我也有办法离开,现在他们的宗主苗雪不在,只有苗青青这个副宗主在,即便是被她发现了,也没关系。你只需帮我弄一身楚人的衣服,另外,帮我寻一把剑来,最好也是楚人用过的剑。” 庄非子闻言,也只好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要先给我一段时间,我去准备这些东西,也必须是在暗中进行。”他说着就要起身,不过又忽然坐了回来,“不行,还是不行,即便你杀了那些人,有擅长推演的大术士们调查此事,也能查个水落石出的。而且巫蛊宗内,巫术繁多,有拷问灵魂之法,即便你杀了那人,被他发现了你,巫蛊宗里只要一拷问死者的灵魂,也能知道是你所为。” 吕卿道:“放心,我会尽量隐藏自己的,叫那人连我的真容都见不到,就死于非命。” 能不能做到,暂且不提,但吕卿眼下也只能安慰庄非子了。 这口气庄非子咽的下去,他吕卿可咽不下去。 “臭婆娘,竟敢如此羞辱你卿爹,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吕卿在心里暗暗发誓。 可于此同时,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陈圆圆也在发誓,她发誓要吕卿在满怀愤恨中死去,让他的灵魂永不安息。 吕卿这边着手开始准备,庄非子去寻找楚国剑士的衣服与长剑,吕卿也需要一段时间修养伤体,准备好抢完东西、杀完人之后的事情。 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山谷不久,就有一伙黑衣蒙面人到了。 这是个江湖散修门派,名叫七杀堂,其中有术士也有剑士,专门干一些行刺类的工作,也就是俗称的杀手组织。 七杀:一、为钱而杀,二、为利而杀,三、为名而杀,四、为仙器丹药而杀,五、为自身保密而杀,六、为彼有钱而不能守而杀,七、为雇佣杀人钱财未给足而杀。 一共是七条规矩,给我钱,我帮你杀人。给我好处秘籍心法等等,我帮你杀人,侮辱我们组织的名誉,我杀了你。为了法宝丹药杀人。为了保密自身,也就是他杀人时被人看见了,则看见他杀人的人要死。因为你有钱,但你没本事,我杀了你,把你的钱财拿走。因为帮你杀了人,你的钱财没给够,而杀了你。这就是七杀堂,其实就是一点规矩也没有,找个理由就杀人而已。尤其是第六条,分明就是强盗的行为。 虽然七杀堂钱财大把大把的收入,但其整体实力与大齐剑宗比起来,显然还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如果说,是叫他们去暗杀一个像吕卿这样的小术士,还是手到擒来的。 这就是陈圆圆祸水东引之法,借住这些小门派的势力,来铲除吕卿。最开始的时候,她本打算自己出手,结果了吕卿,只是没想到中了埋伏打不过不说,还引出了吕仲达与爷爷陈半壁,她怎么甘心放弃? 于是便差使阿刚,去了趟当地的七杀堂分舵,让他们来此处杀吕卿,钱财什么好说,陈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缺过钱了? 今日陪她一起去的巫蛊宗弟子们,凡是活着的每人一颗灵气丹,一颗血露丸。灵气丹补充体内真气,有扩充气府的功效,对这些境界不高的弟子们来说,可谓是至宝,更难得的是,该丹药无论什么人服用了,都有效果,哪怕是像冢虎那样的境界,吃了它也会有助于修炼。再说血露丸,乃是千年灵兽精血所熬制,寻常时服用可打磨胫骨,增强体魄,是剑士身上必备的灵药,受伤时服用,比九转碧血丸的功效也差不了多少。因此这两种丹药都异常的珍贵。 陈圆圆背后有大齐剑宗,齐国最大的宗门,或可称之为大齐国有宗门,这种丹药什么的能缺的了吗?即便是普通的弟子们捞不到多少,陈圆圆又怎么可能没有?有了这些东西,自然就好办事,杀个区区吕卿,要不是她恨极,想亲自蹂躏他一番,哪还用的着她亲自动手。 七杀堂的人见吕卿没在山谷里面,便沿着山路,追逐而去。 吕卿走了一段距离,心声警惕,快步向前奔跑,并在途中丢下了小白,在雪地里,白色本就不明显,吕卿在它身上做好标记,让它潜伏在雪地之中,不要露头,然后拼命的狂奔。 七杀堂的那些人,发现地上的脚印很急促,当下也加快了步伐,跑出了有四十几里,前方脚印忽然中断,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为首的一名男子低喝道:“给我找!一定走不远!” 于是他们开始在脚印中断的地方寻找,妄图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只是这个时候的吕卿,早已发动了“飞象”,回到了四十多里前的地方,收起小白,钻入山间的雪地里。令余下的蛊虫们出去,清理掉痕迹,随即等待着那些人离开。 七杀堂的那些人在前面找了一阵子,便开始怀疑起来,于是两三个人一组,分开来找,扩大搜索范围,其中几个人沿着吕卿的脚印,折返回去,看看是不是吕卿先跑出去一段距离,然后再沿着自己的脚印倒退,从中间跳跃走,吸引他们前冲,令他们追差方向。可找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吕卿中途改路的痕迹,当下也只能先撤退了。 吕卿趴在雪地里看的清楚,这些人绝不是巫蛊宗的人,但却和陈圆圆脱不了关系。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等那些人都离开了,吕卿才开始沿着山路向前行进。等上了官道以后,他先是把自己的脚印,掺杂在众多脚印当中,然后找机会与人借了双鞋子,穿在自己的脚上。 当然,人家又不认识他,干嘛要借他鞋子?他又没有钱。 只不过,吕卿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仁义礼法了,扮演起了强盗,在途中偷袭了一名男子,将其打晕,换上他的鞋子,然后将自己的鞋子藏在衣服里,就这样,他暂时摆脱了被追杀的风险。 而这个时候,陈圆圆也已接到了七杀堂,刺杀吕卿失败的消息,当下又恨又急,也怕什么时候冢虎回过味儿来,找自己的麻烦,带着几名巫蛊宗的弟子,匆匆忙忙的回了巫蛊宗。而后修书一封,送往了大齐剑宗。 随后,她又不安起来,一想到吕卿离奇失踪,她就怀疑是不是冢虎在他儿子的身上,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她们没有发现。 她恨欲狂,迫切的需要找一个出气筒,这个人是谁呢?谁能帮她出气呢?那显然是老实巴交的许莹了。 许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又要倒霉了…… 她的师父林萍更是个既势利眼,又很薄情的女人,诚如苗青青所说的那样,她只顾着自己,每年拜在她门下的弟子,无论多么出色,出去历练的时候她都从不护道。 现在远房亲戚来了,还是大齐剑宗来的亲戚,那更是要宠上天了…… 吕卿现在利用他的蛊虫们,所施展出来的飞象,最大的直线距离是五十里,为确保万无一失,吕卿在巫蛊宗西南方向四十里处,安置下了带有自身气与标记的小白,然后又向西南行了四十五里,翻过两座山,安置下了带有自身气与标记的小黄。 原本他还想多安置几个,一直向西南前行,直至到达楚越的边境,大不了被逼急了,就逃到楚国与越国去,但想了想,一来是怕时间不够,二来他也怕那些小虫子们的精力不足,毕竟连续的空间跳跃,对吕卿,以及它的那些小虫子们,也都是一个很累的体力活,一个气运不好的话,就可能出现差错。 而且放别的那些较弱的小虫子吧,吕卿又不放心,放些厉害的吧,厉害的就那几个,一旦都布置到了外面,难保体内的小蛊虫们不会失去组织,施展法术的时候站错了位置,或是跑差了方向,导致法术施展失灵。 之所以向西南方向,一来这是楚国的方向,二来因为这边都是山地,更容易藏人,而且只要追杀他的人不会空间跳跃之术,即便是玄级术士,飞着也要翻山越岭的,会耽搁很长时间,如果是平地的话,那追起来就容易多了。 准备好这一切后,吕卿便到了巫蛊宗的北边,和庄非子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汇合,庄非子带来了一套楚人的衣服,还有一把宝剑。 吕卿接过宝剑,换上衣服,用青布遮住面孔,只待夜深人静之时,以飞象之法,进入巫蛊宗。 这个时候,距离吕卿与庄非子分别之日,已经过去了三天。 太阳渐渐沉下山去,满天的星辉洒落了下来。 那天的事,庄非子当然也很憋气,只是他却没有吕卿这样的勇气,想办法反过来咬大齐剑宗一口,也没有那种手段。 庄非子起身,准备向西南的方向走,到与吕卿约定的下一个地点,也就是西南的群山之中,吕卿让他直接去往小黄的西南十五里处,等着自己,如果成功,自会到那里与他汇合,如果到了次日天明仍无音信,那就不必等了,让他代自己转告父亲冢虎,就说他去下面,干大齐剑宗他们的亲娘去了。 庄非子见吕卿如此慷慨,心下不由得感动,自己就从没有过这种勇气与胆量。 师长们总是说,这大齐国的天下,是术士们帮着打下来的天下,哪怕大齐国现在不重视我们,我们也要重视大齐国,因为这是咱们术士们打下来的,不可以毁了祖宗的基业。 可看看人家吕卿,他老子让他给大齐剑宗的娇女下跪,他跪了,但反手还要再掏她一把,和她们硬扛到底。 庄非子含泪与吕卿拜别,临行前还拿出了三张符箓,说道:“这是我茅山灭魂符,专门诛杀人的魂魄,倘若你被她们发现了真容,且你又能将其杀死,那就以此符箓镇杀其魂,不必担心符箓会留下证据,此符会和那人的三魂一同燃烧掉,纵然是推演天机之人,因那人天地人三魂皆被抹杀,也无从推演。” 吕卿接过符箓,说道:“我还未到画符驱凶的境界,这符箓要怎么用啊?” 庄非子道:“无需催动,遇魂即燃!” “好!”吕卿收起符箓,送走庄非子,安心等待时间。 去的早了,那厮还未入睡,正面硬刚,吕卿还真未见得是阿刚的对手,毕竟人家名字里就带个“刚”字,你来硬的,人家准备好了,又是请灵又是用剑的,至少在短时间内吕卿放不倒他,而时间一旦被拖久了,他周围的人就会赶来支援他。到那时吕卿别说是杀人夺宝了,就是能不能从巫蛊宗里活着出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呼~”吕卿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想来不管是天才还是地才,任何人第一次行刺前,都难免会紧张…… 巫蛊宗内,一如往初。没有人会注意,最近是不是少了一个爱笑的女孩子,是不是多了一个爱哭泣的女孩子。 巫道多寂寞,蛊道多凄凉。哭,又算得了什么?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或是修炼,或者是打点关系,总之乍一看上去,热热闹闹的,仿佛是一片祥和。 可这祥和下有多少苦涩,却是不得而知…… 许莹今日正式拜在副宗主苗青青的门下,从此学习养蛊之术,放弃巫道。原因是她无法再沟通巫灵,别问为什么,就是无法沟通…… 苗青青虽然看上去跳脱,但却是个十足的好师傅。 可许莹却并不觉得有多快乐,所以每当人静的时候,就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流眼泪。 苗青青当然也开导过她,可是青青姐这性格吧!开导一阵就觉得很累,累也不打紧,主要是气更多。所以,也就放任她了。 正所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无论多么大的伤痛,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变淡的。 夜越来越黑,她再也不必担心挨打了,因为现在能打她的人,只有师父苗青青,可青青姐却从来不会打她。 吕卿看着天上的荧惑星,一闪一闪,“如血一般的颜色,我喜欢!” 他闭上眼睛,感应着天启大星,它在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旁边,一起围绕着一颗恒星而转,彼此呼应,宛如恋人。 吕卿将精神沉浸在其中,借着它的视角与力量,极目远眺,在一个大千世界上,有一处山地,周围云蒸霞蔚,仙气氤氲,那里就是巫蛊宗的仙门所在。 吕卿先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以此处作为根基推演,估算出阿刚的大致位置。再折返回来,将精神投入到天启星当中,死死的锁定一点,使之变得更清晰。 终于,子夜将近,吕卿猛的睁开了双眼,激动的忍不住大喊出来:“真是天助我也!” 准备复仇…… 第六十六章 斩阿刚 - 棋门术士 - 刘圣 林间荧惑光,疑是血染窗,举头望荧惑,低头美人香。 “嚯!” 春风得意是阿刚,一个美人一个香,三天搞个小巫女,今日洞房满星光。 今天对于阿刚来说,是个美好的日子。还记得三天前,那个自己扯掉失火外衣的姑娘吗? 经过了三天的努力,阿刚终于可以品尝到了新的味道。一种特殊的女人的香气,但自今夜过后,又有一个女巫将要失去巫灵的庇护。 阿刚与她面对着面,相互抱着,而阿刚的衣服就挂在他身后的树上。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他们似乎一点也觉察不到寒意,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林间尽情的享受着人生的乐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阿刚身后的虚空忽然裂开,人未见,剑已先现,一把楚人惯用的长剑自虚空中刺了出来。等阿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已从后面刺透了他的胸膛。 阿刚也是个练气的高手,自不会马上死去。 他看到了剑,是楚人的剑,他有些迷糊,自认为自己没有得罪过楚人,为何会遭受到楚人的刺杀呢?难道对方仅仅是路过,看自己不顺眼了,就要杀了自己?可这怎么可能啊?这里是巫蛊宗的后山,外人怎么可能不经过通报就闯进来? 总总猜测,在阿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得出的结论就只有刺杀才能解释。 阿刚拼命的,想要转过身去,而这个时候吕卿的人也已经到了。他为了能够快、准、狠的给阿刚以致命一击,在脱离虚空的一瞬间,长剑就已出手,并且是抛出来的。 飞剑,剑到,人随后亦到,吕卿快步跟上去,其实也不过是一两步的距离。吕卿这个时候跟一条疯狗一样,一把抓住剑柄,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对着阿刚的脖子,横击而过。 阿刚的最后一眼,只看见一个小个子,挥舞着宝剑在他面前一闪,他的眼神异常的凶狠,自己有生以来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他只道那不是人,而是路过的杀神…… 的确,吕卿现在就如同一尊降世的杀神,他不给他的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反手又是一剑,直接刺死了与阿刚相好的女人。 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女人一眼,就已先杀了她,然后果断的丢出两张灭魂符。 想做同命鸳鸯,去那世相好?可惜,她们已不会再有来世。 吕卿杀完人,在阿刚的衣服里取出聚宝袋,打开一看,见啸龙还在,小青就趴在啸龙的上面,安然无恙,只是原本就渺小的它,现在看起来更加的微不可查。若不是有这袋子,吕卿只怕是要杀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因为飞象落地的瞬间,他的标记点会发光。绿油油的光,在空中组成一个咒术古字:“象”。 只可惜刚刚那光线,大部分都被这袋子给遮挡住啦,故而阿刚没能及时发现。 其实他们那个时候,哪有看什么光的心情啊?即便是瞧见了,大概也还以为是他口袋里什么宝贝吧,谁会想到是吕卿?固然吕卿在巫蛊宗里时,也施展过类似的玄功,可他标记的地点都在他的帐篷里,又往往是白天天亮的时候发动,除了苗青青根本没人察觉。 即便是苗青青,也是在那天到吕卿的帐篷里去,刚好撞见这一幕才发现的,否则还不知道吕卿竟已有了如此神通。 吕卿收起聚宝袋,心中暗道:“还好刚才及时调整了一下,要不然差点掉到袋子里去。” 飞象与马踏八方这一招有些相近,途中都可以适当的调整,否则吕卿每次降落,都正正好好的落在蛊虫的身上面,不知要踩死了多少虫子。飞象不过是借一点释放真气,与自身定位,两点一线,贯通虚空,打开一个道路。 而马踏八方则要难很多,是自身一点硬击虚空,同时打开多个缺口,让别人查不清楚你在何处,更加玄奥莫测。 不过现在即便是踩到小青的身上,也踩不死它的。那日在吕卿受辱之时,小青情绪异常激动、愤怒,也是在那一刻,它通了人气,体内所积攒下来的能量开始沸腾,而后阿刚向吕卿所要大戟,吕卿更是孤注一掷,将身体里的真气与能量物质等,可劲儿的向小青的体内灌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虚脱了。 小青的额头上也随之长出了两只小角,正式踏入到蛊士的行列。从那一刻起,小家伙就也是强者了,它可以脱离开吕卿,独立生存很长时间。 吕卿也是胆大心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蛊士,刚一破境,吕卿就叫它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不过吕卿也有打算,纵然后面要取消行动,他也有办法将小家伙收回来,好在这一切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吕卿本想拿了东西,一走了之,可一转身,见此处乃是巫蛊宗的后山。 后山很是僻静,尤其是最近发生的河婆事件,纵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上山,何况是黑夜!只怕若非如此,这二人也不会选择在此地……丧命了吧! 吕卿对那女人没什么印象,可对这阿刚却已恨极。他竟然敢往自己的头上渍尿,不知道小爷一向都是往别人头上渍尿的吗? 他本想脱下裤子,往他的脑袋上也尿一泡,发泄回来,但一看见旁边还有女尸,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连魂儿都没了,尿了他也不会气。 但是他还得做些什么,以免那些人怀疑到自己,当下提起阿刚的脑袋,爬到了一棵树上,将大树树枝削个干净,然后将阿刚的头颅挂到了树尖上,又以长剑在树干上刻了一行字:大齐真无人也! 随后兴致勃勃的准备离开了。 他知道,此刻即便是再去刺杀陈圆圆,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毕竟有她爷爷的护身符在,不被反杀就已经不错了。 “对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毕竟那臭婆娘可是说,要拿她出气的。”吕卿猛的想起了许莹,想起了那日陈圆圆所说的话,不由得担心起来。只是如果他此刻去的话,只怕被巫蛊宗的其他人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去看看青青姐,却更加的担心青青姐被自己连累。当下只好长叹一声,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有一只金灿灿的瓢虫飞了过来,吕卿一惊,知道这是金龟子,他应该是被青青姐发现了。 但吕卿惊而不惧,知道青青是不会害他的。 苗青青并没有露面,只是叫金龟子带来一个蜡丸,蜡丸的外面刻了一个字:“走。” 吕卿见此,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边向体内蛊虫灌输真气,一边与那只蛊虫作别,就像看见了青青姐一样,热泪盈眶。 一只只小蛊虫爬到吕卿身体的表面,在小青与小蓝的代领下,按照“象”字秘诀的运气方式,快速奔跑,模拟出真气在体外运行的样子,首尾相连,呼应大自然玄奥之气。 随后刷的一下子,地上只留下一道绿油油的光,却再也看不见吕卿,当他再出现的时候,以到了四十多里外的地方。 只是他还不知道,他前脚刚一离开巫蛊宗的后山,就有数名长老出现在那棵树的下面,七手八脚的将吕卿写的字抹掉,换了一行字在上面。 吕卿落地后顿时高兴坏了,因为在他的面前,站了一个熟悉而又美丽的背影,连忙跑了上去,问道:“青青姐,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降落啊?” 苗青青转过头,戏谑的看着吕卿,说道:“你挺厉害呀?还敢夜闯我们巫蛊宗,到里面去杀人,是觉得我们巫蛊宗没人了吗?” 吕卿挠了挠脑袋,傻笑中带着几分委屈,道:“没有啊!都是那个狗屁陈圆圆,把我给逼的,我杀不了她,只能拿她身边的人出气。” 苗青青冷哼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叫你不要招惹她,你怎么还是不听呢?” “是她……” 吕卿还想解释解释,但苗青青一摆手,说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进巫蛊宗我们都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吧,你一进我们巫蛊宗,那些长老们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将你拿下,一来是看你人才难得,二来则是因为你杀的那个人他该死!” “该死?”吕卿喃喃着道,“那个人确实该死。” 只是吕卿心里想的该死,却和苗青青说的该死并不是一个该死。 苗青青说道:“你的棋门法术确实有些玄奥,如果你潜入进去,直接盗走你的宝贝,恐怕那些长老们想要察觉,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你人还未到,就已先杀了一人,剑也是够快的了。” 吕卿挠挠脑袋,总觉着这话好像并不是在夸自己,嘿嘿傻笑着。 他之所以进入巫蛊宗后,一套杀招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的结果了阿刚与那女子,自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为了今晚这一击,跑了多少里路不说,在行刺之前,更是在脑海中做了无数次的模拟,这才有的必杀一击。 苗青青见他傻笑,气就不打一处,说道:“行了,别傻笑了。巫灵本就是死气之物,你一杀人,那些长老们立刻就感应到了门内有人死去,故而你不立刻就逃,还能逃的了吗?要不是那些长老们将你认出,早就下手了。还有,巫蛊宗里面有剑宗的人,具体我也就不和你说了,都写在蜡丸里了,你脱险以后再打开看。林萍党已经追出来了,你快向着楚国的方向走吧,记得是楚国的方向,千万不要去越国,否则你爹也很难救你脱困,知道了吗?” 吕卿急忙点头,就要二次施展飞象之术,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姐姐在此,若是给她们瞧见,岂不是害了姐姐,姐姐快先走吧,我还有手段。” 苗青青笑了笑,蹙眉微挑,“你还关心起我来了,放心吧,我看见这边冒绿光,估计就是你在使用棋门之法,故而派了个化身过来,告诉你这些,等她们追过来的时候,我这个化身就散掉了,她们什么也发现不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吕卿说道:“对了,姐姐,陈圆圆那臭娘们儿可能会对许莹下手,我看她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没我这么多坏心眼儿,估计要吃亏,还请姐姐多照看着点。” “嗯!”苗青青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伤感,叹道:“可惜,你说的太晚了,悲剧已经发生了。” “什么?”吕卿闻言,气的双拳紧握,“这个陈圆圆真是该死。” 苗青青道:“不过你放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无法再修炼巫道了而已,她现在拜在我门下了,跟我学养蛊呢!” “哦!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吕卿就想离开,可转念一想,又更加不放心了,走过去拉着苗青青的手道:“青青姐,那你怎么办?她们会不会用手段害你啊?” 苗青青脸上不由得一红,双手好似无处安放,说道:“你担心我干什么啊?不是说了,叫你只管好你自己不就好了。” 她本想挣脱开吕卿的手,却哪料想吕卿抓的那么紧,根本不给她挣脱开的机会,不仅不给她挣脱开来的机会,还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苗青青面红如纸,吕卿却慷慨一笑,说道:“无论如何,姐姐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苗青青还是奋力的摆脱了吕卿,说道:“你这小屁孩,小小年纪懂的倒挺多,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吕卿道:“怎么了?姐姐不是也没比我大多少吗?不过是比我早生了不到十年而已,姐姐现在是蛊帝,寿命少说也得三五百年吧?还在乎那区区十年干什么?” 苗青青的脸顿时更红了,有种灼烧难耐的感觉,问道:“你、你不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 “没有啊!”吕卿义正言辞,“是他们那些人不了解姐姐,只有我知道,姐姐虽然表现的有些与众不同,但骨子里却是个好姑娘……” 苗青青这会儿不仅脸红,连眼睛都快红了,说道:“你还说这些……就嘴好……快走吧你!” 吕卿运转法术,准备飞象,对苗青青说道:“我很快就会长大的,等着我~”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一离开,苗青青也消失在了原地。只是,巫蛊宗里,副宗主的脸上不知怎么着,突然就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眼角眉梢还带着藏不住的笑…… 吕卿别了苗青青,出现在西南四十五里开外,继续前冲,又奔出十五里左右,这才与庄非子汇合。 庄非子见吕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问道:“咋样?搞定了吗?” 吕卿点了点头,满脸的傲气加快意,说道:“已经解决了。” “东西都拿回来了?”庄非子不关心别的,吕卿杀没杀人,主要是把宝贝拿回来了,就算是成功。 吕卿边走,边将经过对庄非子讲述了一遍,直至次日天明,方才停下脚步,找了个山坳休息起来。 吕卿忙活了一宿,连杀人带逃命的,早已是疲惫不堪。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等喘两口粗气,就急急忙忙的拿出苗青青给的蜡丸,捏碎了,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二人一看,上面所讲的,都是当今天下的形势,对吕卿这个懵懂的孩子有用,对庄非子却没什么大用。 吕卿看罢,果然大惊,暗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庄非子拍了一下吕卿的脑袋,笑道:“小屁孩,这你就不懂了吧?不仅是他们巫蛊宗如此,就连我们茅山派也多了很多个害群之马啊!” “怎么?你们茅山也是如此吗?”吕卿不解的看着庄非子。 庄非子苦笑一声,那纸上写的明白。大齐原本重术士,现在重剑士,可剑士先前在大齐发展一向不咋地,没有术士们吃香。现在掉过来了,大齐想发展剑士,然而却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发展起来的,大齐剑宗除了陈半壁,以及几个从大秦投降过来的老剑士以外,其余大多都是不善战之辈。 且按照大齐国以往的风俗,但凡是修行天赋好的,都被术士宗门所吸引,故而大齐剑宗的学苗也不是很好,这就导致了大齐剑宗虽然富有,但整体战力却是不行,尤其是中下层次的战力并不突出,遇见了事情,还是要靠那几个老的撑场面,未来前景堪忧。 然而大齐剑宗这些老家伙,面对着这种困境,所想的却不是如何让大齐剑宗变得更强,或者说是想了,但却始终想不出个办法来,故而他们又采取了另一种策略。 既然我们大齐剑宗无法变强,那就让其他宗门也都跟着变弱,这样一来,大齐剑宗就显得强了,或者说是看起来没那么弱了。 可要如何让其它宗门的实力都变弱呢?大齐剑宗不可能将他们一一铲除,或是打残,齐国也不会允许,所以更好的办法,就是把大齐剑宗里一些不成器的东西,譬如陈圆圆和阿刚这种害群之马,弄到其他宗门里去,不仅是巫蛊宗经常收到这种飞来的“横祸”,就连驯灵宗、茅山、泰山等门派,也都时长收到大齐剑宗丢过来的各种门生。 不是没有宗门想要拒绝,而是根本无法拒绝。这次大齐剑宗托关系给你,你拒收了,好!下次大齐剑宗找一个更次的、更垃圾的,让东帝齐宣下令,就说是让某某个宗门,替他培养一些人才,然后就把那些个害群之马抛了进去。当然,还有个不得不解释的理由就是,每一次他们抛过来老鼠药时,总会在老鼠药上面粘些甜枣,已做补偿。 什么是甜枣?东帝不是下令,要你帮他培养人才吗?所以也当然会给你一些灵器、法宝、丹药之类的,有时会是灵材。 所以下面所有的宗门都必须接着,因为不接就是抗大齐帝的圣旨。 第六十七章 白日分赃 - 棋门术士 - 刘圣 看了苗青青留给他的信,又与庄非子交流了一会儿,吕卿便已深知大齐剑宗之害。 阿刚不死,巫蛊宗里恐怕还会有别的巫女犯戒,最终失去巫灵的庇护。而照这样慢慢发展下去,巫蛊宗也就算完了,至少巫师们这块儿是废了。 那些巫门的长老们一看,吕卿杀的竟是阿刚这个祸害,死了也就死了,甚至于还有人偷着乐呵,可下借他人之手,除了这个害群之马,这才没有急着出手,将吕卿拿下。 否则便如苗青青所说的,你吕卿真杀死一个能把龙蛊养成蛟龙的天才看看,巫蛊宗宁可把宗门拼没了,也要血战到底。只不过若是留着那阿刚,却又不知道祸害多少巫门的弟子。 巫蛊宗这口气,也算是让吕卿帮着出了。 人要是走运,杀人都成了做好事。就拿这次事件来说,明明是吕卿潜入了巫蛊宗,杀死了两名巫蛊宗的弟子,而巫蛊宗的那些长老们呢?不仅没有怪他,反而还挺乐呵,这一高兴,对吕卿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不过,倒也不是巫蛊宗里所有的人,都开心快乐,至少有一人,现在是既伤心又愤怒。 那便是陈圆圆。 昨天有几名剑宗的青年才俊,连夜来到了巫蛊宗。 这几位青年才俊,是真的青年才俊,是大齐剑宗里,当下最能拿的出手的一批,年纪大多在十七八岁左右,其中有些人并非齐国本地人,而是秦、楚等地投奔过来的,还有小部分是带艺投师,拜在陈、杨等大剑豪的门下,如今正是大齐剑宗的中间力量。 他们来的目的不为别的,正是吕卿。即便陈半壁不在乎吕卿的死活,可面对孙女的求援,他这个当爷爷的却不能不管,所以才派人前来,增员陈圆圆,为彻底铲除吕卿做准备。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陈圆圆与这些师兄师姐们一起吃酒,直到很晚才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的香、睡的爽、睡的踏实,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连修炼吐纳的最佳时间都错过了。 好在平常她也常常是这个样子,林萍也不管她。这是姑奶奶,给她溜须还溜不过来呢,哪儿敢委屈她啊? 只是她刚一踏出房门,便有噩耗传来,师姐妹们都说,后山上面昨晚又死了两人…… 陈圆圆一打听,才知死的却非旁人,正是她的阿刚好哥哥,跑去后山一看之下,差点昏死过去。 只见阿刚的头颅被挂在高高的树尖上,至今仍未有弟子替他收尸,在他脑袋下面的树干上还刻着一行字,是现今楚国人比较喜欢用的那种字体,上写道:“大齐剑宗,贻害四方,楚人王羽,路见不平!” “楚人王羽”这四个字,深深的烙印在了陈圆圆的心里。 刹那间,她的泪如泉涌……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春天,阿刚轻轻的拍着她的屁股蛋儿,说:“圆圆的屁股可真圆啊!哥就喜欢屁股长的像你这么圆的……” 那时的她们是多快乐呀!可现在,他的脑袋却被挂在树尖上。 她大吼着,对周围人问道:“为什么不收尸?” 此刻,她并不像是一个巫蛊宗里最低等级的弟子,而且还是那种,连请灵都已请不来的废物女弟子,她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长老、一个副宗主,乃至是巫蛊宗的宗主,无情的训斥着手下,训斥着巫蛊宗里的普通弟子,质问她们,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好阿哥收尸? 她用手指着在远处看热闹的人,质问着她们:“为什么还不收拾?为什么还让他的头挂在上面?” 面对这种疯婆娘,那些老实的巫蛊宗弟子们,自然是敬而远之,没人回答他的话。 陈圆圆愤怒至极,抓住一个体格单薄的同门,啪的就是一个嘴巴。 那小女子刚九岁,和吕卿差不多的年纪,让她看着就气,责问道:“为何不好好保护师哥?为什么要让他死?是谁下的手?” 那女孩被打的委屈,呜呜的哭了起来,可圆圆惯着她吗?才不会嘞!她会惯着谁?一向都是别人惯着她的好吗?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子,打的小女孩耳朵差点聋掉,她连忙往后退,奈何她被陈圆圆抓着衣领,哪能给她机会逃掉?她又不是吕卿,又不会反手掏,黑虎掏裆之类的,只能被那彪悍的女人随便折磨。 这时总算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说道:“你没看见那上面写着呢吗?是楚人王羽杀的他。” “楚人王羽?他不是在白日飞星之地吗?怎么会来此?”陈圆圆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这个人叫子荀,被誉为是男巫师界的小天才。 子荀说道:“楚人办事,一向是随心所欲,任意而为,素有放荡不羁的‘美名’,我等怎知他因何而来,又是因何杀人?” 陈圆圆大骂巫蛊宗里都是一群废物,更是逼问那子荀,说道:“为何还不给阿刚收尸?” 子荀答道:“师尊长老们都去追杀王羽了,我等谁敢妄动?万一破坏了线索,该如何是好?” 陈圆圆闻言,顿时气消了一半,想那王羽何许人也?天佑大楚,神童降世,三岁力能扛鼎,七岁问剑玉龙峰,打败师父玉鼎真人,人们一提起他来,就总能想到当年封神大战时的哪吒,故有江南小哪吒的称号。虽然年仅十五,却有无敌天下之姿,何人敢硬撼其锋? 陈圆圆虽恨,但恐其逃回楚国,不能将其杀死。 由于子荀今日的表现,温文儒雅,不卑不亢,赢得了陈圆圆的好感,从此走上了桃花运,次日无法请灵,改修养蛊之道,第二年他十八岁,到了蛊修们必须参加蛊道大会的年纪,因而战死,成为蛊食,一代小巫神就此而终…… 陈圆圆此刻咆哮着,带着人去寻找阿刚的身体,说来也怪,吕卿明明将其杀死之后,就没有动他的身体,只挂了个脑袋,但陈圆圆却在一个粪坑里,找到了阿刚的下半身,却不知是被何人所为。 见此,陈家大小姐更怒,去找昨日剑宗来的弟子,叫他们务必找到王羽的下落,将其杀死。 这些人原本是为了对付吕卿而来,却不想忽然改成了王羽,一个个面露难色,却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王羽,可不是他们这群人能对付得了的。不过好在有一些弟子已提前离去,跟巫蛊宗里的一些长辈们一起,星夜出发,追杀“王羽”。 上不知道自己成王羽了的吕卿,此刻正笑呵呵的,跟庄非子一起分赃。 打开百宝袋,这两个穷小子都惊呆了,半瓶的灵气丹,足足有三十几颗,吕卿都没见过这东西,忍不住问庄非子道:“这啥东西?” 庄非子耐心解答,毕竟这是人家杀出来的东西,微笑道:“这可是好东西,这叫灵气丹,补充灵气,拓宽经脉,开辟气府,终身有效,无论什么境界的服用,都大有裨益。” 说着从瓶里面倒出来两颗,当下就服用了一颗,一颗藏了起来。 吕卿见庄非子如此客气,自己也只好先服用两颗,看看效果。 果然是神清气爽,疲态一扫而空。于是他又拿出一个小药瓶,里面有十几颗血红丹丸,吕卿仍是不知。庄非子又解释,说这是血露丸,可治伤,增强体魄等等好处。 吕卿大喜,一人又来了一颗,先尝尝味道如何。 吕卿又拿出一样,粉红色的小瓶子,里面只有两颗粉红色的小药丸,庄非子见了,哼哼着解释:“春……哼哼药。” 吕卿当然听不清楚:“春什么药?” “春……哼……哼药?”庄非子声音更加含糊不清。 吕卿也纳闷儿了,说两遍自己都没听清楚,也不知道是自己这耳朵来毛病了,还是那庄非子的嘴瓢,又问道:“这哼哼药咋吃?有啥功效?” “这个……”庄非子面露难色,说道:“等你将来长大了,给喜欢的女孩子吃。” “有啥作用啊?”吕卿又问。 庄非子道:“没啥作用,就是能保证你们两个快乐!” “哦!”也不知吕卿听懂了没,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嘀咕道:“那我得给青青姐留一颗,还得给灵儿留一颗,唉!不行啊!灵儿现在只有个魂儿,那咋吃?” 他越看这粉红色的小药丸越可人,对庄非子说道:“要不咱俩先一人来一颗,等以后抢来再给她们吃?” 庄非子一听,顿时吓的躲到了一旁,说道:“可别,还是您自个儿留着将来享用吧!” 吕卿收起哼哼药,又从小口袋抖落出两三样东西来,其中有一面黑色的小旗,庄非子管这东西叫幡,说幡共有二十多种用法,有招魂的、请灵的、祭巫神的,还有接引日月星辉等用的,用法不一,幡的大小形状,以及图文也各不相同。 善用幡旗布阵者,还常常要配合上咒语。 吕卿又问庄非子,这黑幡是干嘛的。 庄非子看了看,说这种幡他也没有见过,好像是沟通某位邪神用的,吕卿问他要不要。庄非子觉得此幡过于妖邪,故而他不要。 余下的重宝之中,有一块玉髓,有类似于空间手镯的功效,只不过它不能储存东西,只能帮助储存灵气,但要踏入画符驱凶的境界才能用,否则真气无法外泄,固然玉髓中含有大量的灵气,然而自身真气不能引导其回归丹田气海,也是枉然。 吕卿把那玉髓赠予庄非子,又分了他一些丹药。里面还有一把宝剑,也给了庄非子。 庄非子感动不已,没想到吕卿还有如此大方的时候。 吕卿又在里面找到一些符纸,有些上面画着宝剑,然后周围还带着一些奇怪的纹络,看起来像是飞剑,还有一些上面画着猛虎,张牙舞爪的,好似要吃人…… 庄非子又为吕卿一一解释,画飞剑的就是飞剑符,以真气激活后,可化作一柄飞剑,斩杀敌人,相当于画符者的全力一击。画猛虎的是虎杀符,激活之后可化作一猛虎,扑击对手。 吕卿问庄非子要不要,庄非子拿了一些画着宝剑的符纸,还剩下十几张猛虎符与三五张飞剑符。 除此之外,还有空白的符纸,其中有三张最为特殊,在吕卿看来花花绿绿的,好像用了,又好像没用过。 其它的符纸都是长方形的,而这种符纸却是正方形的,符纸上共有五种颜色,分别为:青、黄、赤、白、黑,各占了约五分之一的面积,其中黄色在正中间,其余的四种颜色分列在四周。 庄非子管这种符纸叫做五行符纸,用起来威力巨大,不过也比较难以驾驭,用的时候最好配合上方位。青色朝东或朝北、赤色朝南或朝东、黑色朝北或朝西,白色朝西为最佳,不过具体摆放以及使用的方法,还要根据画符时,符纹在符箓上所占据的位置,以及符纹的属性等等,根据五行的生克,再选择适当的方向与位置。 不过庄非子也说,这种符纸相当珍贵,以此画符,即便是瞎撇乱扔,也比普通符纸的威力要大得多的多,而且保持威力的时间还长。 同一个人画的相同符箓,假如画在一般符纸上,可以保持在一百天内有效,而在五色符纸上,就可以保持在五百天内有效。 当然,这具体保持的时间长短,还要看画符者的修为,以及那人在画符时的状态。譬如上古大神所画之符,有些纵然是时隔千年,仍旧有效。尤其是那些刻印在铜柱铜板上的符纹,更是经久不衰,有些厉害的符纹脉动,甚至可以自主的在天地间汲取灵韵,年头越久,还越厉害了呢! 因此,同样的人看法器,同样的法器还要看什么人来用。 就像现在的吕卿,给他再好的符纸,又有什么用?他连现成的都不见得能用得了,真气无法外泄,进入符纸当中,纵然画的再标准,也是个样子货,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吕卿收起五色符纸的时候,觉得每一张竟都有十几斤那么重。巴掌大的一张纸片,竟就有十几斤那么重,一想就是好东西。 吕卿将丹药等,凡是他觉得有用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将剩下的东西,通通留给了庄非子。吕卿本想把那个什么没用的幡子扔掉,不过庄非子却说那幡的材料异常珍贵,赶明儿可拆了,自己另做他用,甚至可以裁剪开来,当做符纸用。 吕卿提了提幡,觉得也确实是很重,当下便也收入到聚宝袋当中。 只是他仍旧有些不放心,怕这聚宝袋中有敌人留下的什么手段,万一他们能顺着聚宝袋找到自己怎么办?而且他们还认得这个袋子,岂不麻烦? 不过这庄非子却觉得,吕卿杞人忧天了。那阿刚虽是有些手段和人脉,但也不过是个无名小辈,上面并无大人物照着他,丹药法宝等,多是从陈圆圆那里骗来的。 一阵安慰与解释之后,吕卿只来了句:“我觉得用死人的东西不吉!” 庄非子乐得收下聚宝袋,用自己的百宝囊与之交换,吕卿却嫌弃太小,根本放不下自己的大戟,只好凑合着用着。也不知道是怎的,吕卿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可能是见多了别人在自己的身上留手段,自己又在别人的身上用手段的缘故,故而总是神经兮兮的,生怕别人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段,把自己给阴了。 吕卿又翻出五色符纸,看啊看的,最后想找庄非子为自己画一道符箓,不用输入真气就可用的那种,奈何除了灭魂符是那种不用真气激活的,根本就没有其它,或者说是庄非子不会其它。 当日头西斜的时候,这两人经过一天的休整,精神也已饱满起来,正打算向楚地的方向赶路,忽然远处有人影晃动,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满脸的褶子,表情很严肃,严肃的让人觉察不出一丝烟火气,换句话说就是有点冷,头上带着金色的头饰,很高、很亮、很晃眼。吕卿他们不知,这人正是许莹原来的师父林萍。 跟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个老妪,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剩下的三人都是剑宗的弟子,共计五人。 吕卿与庄非子见状,赶紧低头躲进草丛里,只是术士们的耳目何等锐利,他们看见人家的时候,人家也已经发现他们了。 只是那林萍也是贼精贼精的,对另外四人小声说道:“各位,阿刚死了,原是咱们大齐剑宗的人,是不是楚人杀的他我不知道,但前面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我们分开行动包围过去,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这四人也都是有经验的,尤其是紧跟在林萍身后的老妪,一看她的眼神儿就知道,这人绝非善类。 吕卿见巫蛊宗与剑宗的人忽然分开了,便知大事不好,对庄非子小声说道:“她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准备包围我们。” 庄非子回道:“看来这次碰见硬茬子了,唉!就不该听你的。” “能在半宿一天之间,狂奔一百七八十里路的,能是废物笨蛋吗?”吕卿用脑子一想,就知道,凡是能追上来的,绝对都不简单,至少在脚力上足够快。 吕卿子夜刺杀,借助飞象之法,两次跳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八十多里外的地方,与庄非子汇合后,又向着楚地飞奔,直至天光大亮,才停下来休息。几乎是小二百里的路程了,而且还是崎岖不平的山地。 第六十八章 窝里横 - 棋门术士 - 刘圣 其实这几个人,远比吕卿他们想的还要强大。 不要忘了,他们只是跑就可以,而人家却还要搜查呢!就像现在,如果林萍她们一个没留神,跑到吕卿他们的前面去了,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吗?哪里还会遇到吕卿他们? 此时吕卿早已脱下了楚人的衣服,将楚人的宝剑也收进了聚宝袋之中,穿着自己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早就怕遇见这一手,因此事先也都防备着呢,不管有用没用,先过去装一番没事儿人再说。 吕卿清了清嗓子,从草丛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林萍,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娘似的,那给庄非子看的,顿时就傻眼了。 只见吕卿飞奔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到林萍的近前,哭诉道:“是巫蛊宗的前辈吗?晚辈吕卿,吕仲达之子,见过巫蛊宗的前辈。”说着,就要给人家磕一个。 庄非子见吕卿都出去了,那自己还躲个什么劲儿?便也跟着出去。 只是吕卿这边虽然热络,可人家林萍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好似吕卿说的根本不是人话,她也根本听不懂人话一样。目光好似两把刚从雪地里拔出来的刀子一样,森冷的盯着吕卿。 吕卿见壮,就知道没戏,双膝仅是微微弯曲了,随即挺直,干脆也就不在跪了,擦了擦鼻涕眼泪,说道:“前辈……不知前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啊?” 林萍面寒似水,一字一顿的反问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吕卿皱了皱眉,一脸茫然的道:“不知道啊?我一离开巫蛊宗之后,就各种被人追杀,先是躲过去了一群杀手,而后又遇见了一伙楚人,真是倒霉透顶了,要不是遇见这位哥哥相助,以巫鬼符箓牵制住那楚人,我只怕就要死了。” “是吗?”林萍冷笑,“只可惜那楚人还是技差了些,否则也就不必我们动手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其实,吕卿自从看见她的眼神儿之后,就知道大事不好,这次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了,当下暗暗运转真气,灌入到那些小蛊的体内,随时准备着发动飞象之法。 林萍不急着动手,也是在等待着那些剑宗的弟子们合围过来,以确保万无一失,将吕卿斩杀于此。 她还在捉摸着,纵然吕仲达它日怪罪下来,也是罪在巫蛊宗,而不是剑宗,等把巫蛊宗上面的长老都杀干净了,她也就成了长老,而冢虎固然强悍,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灭了巫蛊宗,等她当掌教或长老时,上面有剑宗照着,冢虎的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那时岂不美哉? 林萍虽为巫蛊宗里的巫师,却一直都在为削弱巫蛊宗的实力而努力。倒不是她就一心向着剑宗了,而是像她这种人,骨子里就带着里挑外撅的性格,无论你把她放在哪里,她都想着自己的这个组织能弱下来,好像觉着只有这样,宗门才会倚仗她、重用她一样,否则上面的人就会眼瞎,看不见她的各种优点。 加上剑宗给她的好处,更是多的不能胜数,不为剑宗办事,为谁办事?看看剑宗的慷慨,再看看巫蛊宗的吝啬,这让林萍觉得,巫蛊宗有种不识人间大才的感觉。 她心里时长会想:“你看看人家剑宗多重视我?再看看你们巫蛊宗,是怎么对我的?像我这样的人才,你们难道不该让我当个长老副宗主之类的吗?你看看那苗青青,她算个什么东西?贱女人一个,还让她当了副宗主,早就该死了。罢罢罢!既然你们如此不重视我,也别指望着我帮你们办事……” 正是有着这层心里,故而她在巫蛊宗里带弟子,就是一个字:“混”。你们不是想出去历练吗?想去寻机缘吗?自己去,死了别怪我!有命就活,没命就死。 陈圆圆与吕卿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还惯着陈圆圆欺负门内弟子,有时甚至还和她一起,对许莹之流拳打脚踢,毫无仁慈可言。 这次见到吕卿,正好杀之,以向剑宗表中心。 这厮现在正在心里想美事儿呢!暗想着:“若是这次能将吕卿给斩杀于此,剑宗那边又不知要送多少宝贝丹药。” 却从未想过,得罪了冢虎,是巫蛊宗会庇护她,还是剑宗会替她硬抗雷? 也难怪这种人没有出头之日,上面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倒,就轮不到她上场,等上面有能力的人都倒了,巫蛊宗也就黄了,还是轮不到她上台。 这就是她这种人一生的伤痛,还不如好好的维护着这个大集体呢!到时水涨船高,巫蛊宗发达了,她还能多得些好处。 吕卿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这群龟孙子并不是来追杀什么楚人的,而是来追杀自己的。 吕卿心下又气又恼,没想到林萍接下来的话,更是把他气的七窍生烟。只听林萍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你得罪了陈大小姐,真是放着地上的货不惹,惹天上的,你真该死啊!” 吕卿气愤道:“我已经向她磕头认错了,为什么还揪着我不放?” 林萍冷笑道:“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赎罪的。哦!对了,我记着你跟许莹那丫头挺好的吧?呵呵!” 她狂笑了一阵子,接着说道:“我把她废了。就在你离开巫蛊宗的那一天,我把她一阵好打。大小姐拿她出出气,这个蠢丫头,简直是长了一头猪脑子啊!她竟然还敢到我那里去告状,你说,她是不是长了一个猪脑子?” 吕卿也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别人总觉得他跟许莹好呢?而不是青青?或者灵儿?估计灵儿再怎么脆弱,杀千八百个圣人什么的,还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吧? 他再想一想天帝,那又该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别说那些了,即便是青青,也不是这几个蠢货能惹的起的。 吕卿寒声道:“前辈,你说这话怕是有些不妥吧?您追过来,不应该是追杀楚人的吗?怎么反倒杀起我来了?我已经给小姐认输了啊?我大齐不应该是一家的吗?何来的蠢啊?” 林萍又是一阵冷笑,不过她的冷笑,在吕卿看来却像是傻笑。 阿刚被暗杀的事,是昨夜子时才发生的,现在还只有巫蛊宗内部的人知道,他吕卿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不是疑点吗? 可吕卿就是故意露出马脚来的,想看看她的反应到底如何,是来追杀楚人,半路上恰好遇见了自己,顺手为之,还是本就是为了追杀自己而来的,亦或是说,自己行刺的这件事情,已经露馅了。 可她笑的样子,实在是叫吕卿太失望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层关系,只是冷笑着,给出一个令吕卿也倍感意外的消息,只听她道:“大齐剑宗,贻害四方,楚人王羽,路见不平!路见不平……呵呵!” 可惜,当林萍发现宗门里面死人的时候,她所看见的,就是这些字,吕卿写的早被人家改完了。 这一套嗑一出来的时候,吕卿都蒙了,这奶奶聊的啥呀?不知道啊?咋回事啊?什么王羽啊?路见不平啊? 林萍一见吕卿的表情,更不怀疑昨夜是他下的手,只是回答却令吕卿更加的来气,寒声道:“不错,昨夜楚人王羽是到我们巫蛊宗里,杀死了两名弟子,我们也确实是来追杀他的,不过我们这几个人加在一起,又怎么能是王羽的对手呢?所以王羽嘛,杀我们的人也就杀了,人家是楚人,我们又打不过他们,可你不一样,怎么可以让我们的小姐伤心?” 听完这话,不仅是吕卿来气,庄非子也怒了,大齐的骄傲,术士们的骄傲,怎么能叫这个老婆子给毁了呢?当即大怒,斥责道:“老妖婆,你说什么废话?我大齐连昔日的强秦都不惧,何曾打不过楚国了?” “就是,”虽然吕卿也懵了,不知道这个王羽是不是也去了巫蛊宗,害死了两名弟子,还是她们把自己误会成了王羽,总之这话难听,摆明了就是一副窝里横的样子,什么人家楚人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反倒是齐国自己人错了一点就打就杀,这是何道理?没天理! 吕卿道:“我大齐国何曾怕过大楚?你若怕了,将那王羽的下落告诉我等,我去杀了他,纵然我不敌,也宁可死在与楚人交战的战场上,而不是与咱们这些齐人相互争斗残杀而死!” 这一刻,吕卿真的是热血沸腾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王羽是不是去了巫蛊宗,有没有杀人,杀的人又是谁。 不过庄非子却冷静了下来,三名剑宗的弟子,以及另一名老妖婆已经合围了上来,细想想这些年所发生的事,不就是如此吗?大齐剑宗所干的,不就是窝里横的事吗?什么时候对外面强横过?与楚人不敢战,与魏韩交好,甚至去秦国的剑宗学艺,称秦国的剑师为上上师、大大人,有时就连齐国最强的几位剑师,为齐国的弟子们授课,弟子们也觉得,他不及秦国一个不入流的剑师讲的好。 庄非子心中一声长叹,“这样的齐国,还有出头之日吗?”不禁要仰天问一句:“术士怎么了?难道剑术非术吗?剑术是术,法术亦是术,何故剑术就要高法术一头呢?难道天下间,就只有剑术是专门为了杀戮而生的吗?难道就没有专门杀人的法术了?” “哼!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林萍一脸的不屑,大喝一声:“上,一起杀了他们,回去找大小姐请功!” “等一下,”吕卿忽然大喝,说道:“王羽来了!” 此言一出,那几名剑士与巫蛊宗的二人顿时惊了,想不到她们沿着去楚国的方向寻找,竟真的给她们碰上了王羽,顿时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们就不如此卖力气了。 她们原以为王羽杀了人,会向北而逃,一来是出其不意,二来被发现后,还能表现其勇猛不惧强齐,正是一举两得之计,却不曾想,王羽竟真的会出现在大齐的西南方向,可见其嚣张程度!杀了人,径直的朝楚国而去,这是杀完了人,还要大大方方的回家啊? 这也难怪,这些年大齐剑宗对外的软弱,却也养出了一副大齐好欺的样子,若非如此,依照当年胜秦时的气焰,渤海真龙大战之时,那些他国的术士们哪个敢来?想来,得听我齐人的调度。 只是人是当初的人,物却非当初的物,是人是物非! 不过这一次,却是林萍她们想差了,王羽根本就没有来,人家在白日飞星之地与人打的正嗨,谁会管你们巫蛊宗和剑宗的狗屁事啊?不过是替吕卿背了锅而已。但即便是王羽知道了,也不会在乎这些,背就背了,就是老子干地,你能将我怎么地? 自然是也不敢怎么地嘛! 吕卿到底还是忽悠住了众人,不过庄非子自然是知道的,他比吕卿还确信林萍口中所说的被杀之人,就是叫吕卿给杀的,故而也没有中计。 就在一刹那间,吕卿发动飞象,跳出包围圈,回到刚刚与庄非子躲藏的地方。 庄非子没这手段,也没想到吕卿会来这一招,算是吃了个闷亏,他自己被包围在了里面。 不过那几人分神,东张西望的,到处寻找王羽——这位不知是该叫王爹、还是称羽爷是好的男人。 庄非子趁机发动突袭,一连打出十张飞剑符,瞬间将一名剑宗的弟子杀成了肉泥,同时又重创了那名老妪。 待剩下的三人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庄非子已踏着死尸杀出重围。 吕卿见此,也替庄非子感到高兴,连忙摆手道:“你往北跑,我往南走!” 庄非子知道吕卿会空间之法,却不知他要如何与自己汇合。 其实吕卿早往他的身上下了蛊,也就是在他们还没露头的时候,吕卿让小白怕草丛里,加上地上还有些许薄雪,很难被人发现。并让小青钻入庄非子的百宝囊里,虽然担心会被庄非子发现误伤,但也是无奈的事。 小青本就将身体缩到了最小,加之百宝囊与聚宝袋都是空间法器,本身很大的东西,放进里面,都会显的很小,就譬如啸龙大戟,那么大的东西,放到里面也如扣耳勺一般大,而小青缩小至极限,却比汗毛大不了多少,否则如何在吕卿的体内?如何顺着汗毛孔进进出出的? 这样的一个缩小,两个缩小,叠加起来,纵然是再高明的术士,也很难发现它。 况且庄非子在吕卿的心里,也不是一个多么心细的术士。 那几人见吕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百步之外,也很是吃惊,为了找王羽,也没有看清他使的什么手段,只觉得好像闪了股绿光,人就走远了。 林萍大喝一声:“追!”随即直奔吕卿而来。 她箭步如飞,在扑杀过来的瞬间就已请灵在身,然却不知怎的,她身上的灵物,对吕卿却有种说不出的畏惧之感,仿佛在吕卿的身上有什么护身的宝贝。她心下暗叫糟糕,怕是吕仲达在他儿子身上留了什么手段,当下谨慎起来,一边追杀着吕卿,一边说道:“小娃子,对不起啊!我这也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前来斩草除根啊!” 吕卿一听,就知道她这话不是说给自己的,冷笑着回道:“敢问你的上头是大齐剑宗啊?还是大齐剑宗啊?” 这话问的,林萍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怒斥道:“胡说什么?我的上头自然是巫蛊宗了。” 吕卿又问,故意气她道:“那么请问,你上头的是巫蛊宗里的阿刚呢?还是阿刚呢?” 林萍差点气的吐血,阿刚是什么人品,她还能不知道?都是她亲身协调,安排过来的。吕卿说阿刚在她上头,一来是侮辱她在巫蛊宗里的地位低,二来则是侮辱她与阿刚有男女关系…… 真是阿刚虽死,其名不灭啊! 林萍顿时咆哮如雷,默念咒语,又请了三道巫灵上身,三灵合力之下,足以对抗吕卿身上的啸龙大戟。 这林萍也是个踏入旋即的人,要不是担心着吕卿身上的法宝,无需请灵就能稳压过他。如今三灵附体,实力更是大增,瞬间就到了吕卿的眼前。 只是这个时候,吕卿的身体开始向外发光,形成一个咒术古字:“象”,随即人就消失了。 不过这林萍也不是泛泛之辈,仔细回忆之下,很快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吕卿身上的光线图案,仿佛是无数条小虫子组成的。更加怀疑他的境界,一个气运真理的小孩子,怎么会使用法术呢? 那些光到底是什么,她非要看个究竟不可,只是吕卿却没有在她百步之外出来,而是跑到了刚刚她们最初见面所藏匿的地方,收起小白,这才向东而去。 吕卿就是要乱跑一气,等庄非子跑的远些,与这臭婆娘拉开些距离,他在飞象飞过去。 第六十九章 符海战术 - 棋门术士 - 刘圣 林萍举目四望,竟没了吕卿的踪迹。不过她是什么境界?玄级登堂入室,差一步就可裂道分神,她还想着等拿到吕卿的人头,回去朝剑宗要一枚百灵丹,来滋养灵魂,帮她踏入裂道分神的境界呢! 一个轻摆凌空而起,居高临下向四外眺望,一下子就看到了吕卿的位置。 吕卿箭步如飞,可还是被她在几个呼吸之间追赶了上来,举掌就向前劈来。 只见她掌中阴风阵阵,凝聚出一个黑色的大漩涡,最终漩涡化作一个漆黑如墨的大手印,朝着吕卿的头顶压来。 吕卿吓的寒毛直竖,不知道那大手印究竟是什么,是鬼灵的化身,还是聚气而成,反手掏出庄非子给他的灭魂符打了出去,不仅如此,啸龙也在这一刹那被他拿在了手中,二话不说,紧跟着灭魂符的脚步,向那漆黑如墨的大手印刺去。 那灭魂符在临近大手印的时候,自主的燃烧起来,手印中隐隐传来哭喊的声音。 若论起巫鬼之术来,茅山还真不见得就比巫蛊宗差了,即便是从战斗经验上来看,茅山也远胜巫门。首先茅山派与驯灵宗不和,当年在宗门选址的时候,就不止一次与驯灵宗发生争斗。 原本驯灵宗选址蒙山,结果当时的茅山老大展尚,也就是后世人口中的展公,他也看上了蒙山,双方谁也不服谁,结果干了一场,展公带人大败驯灵宗。 驯灵宗无奈,只得向南推移,另选一处大山,取名为移山,是想让驯灵宗的后世人记住今天的失败与耻辱,言外之意是我们被打败了,被迫移居到此地,叫后人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早晚有一天要找回场子。 结果茅山也是绝了,展公走后,郭四等人又看上了移山,想要拿蒙山跟驯灵宗换移山。驯灵宗当然不答应,这搞来搞去的,日子根本没法过啊!感觉自己像是被戏耍了一样,于是两宗又干了一场,郭四等人大胜,驯灵宗被逼无奈又迁回到蒙山。 茅山占据移山之后,觉得名字不吉利,于是改成了宜山,从此定居下来。 除此之外,茅山派术士三天两头的,就会和要么鬼怪什么的大干一场,因此多年的摸索,对巫鬼等事,也更加了解,作战的手法也更为毒辣。 这一招灭魂符,虽然庄非子画的不咋地,可也帮了吕卿不少的忙,符箓一出,魂煞皆颤,那林萍竟不由得发颤,原本手上的十分力道,顿时卸了八分,只剩下两分,与吕卿的大戟硬撼。 吕卿的啸龙虽不是圣器,可毕竟被古之大帝级别的强者祭炼过,浩气凛然,更有驱鬼之功效,当下又卸去鬼煞一分半的力量,因此真正对击时的力量,也就剩下了半分。 金戟战黑煞,轰的一声,那硕大的手印一下子爆裂开来,吕卿被震的膀臂皆麻,而林萍更惨,只见她的五个手指与掌心链接的地方,都已裂开,有鲜血不住的流淌下去。 吕卿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乘胜追击,一戟刺向林萍的小腹。 不得不说,林萍给剑宗当狗这么多年,倒也不是白当的,身上的宝物着实不少。在她的颈下挂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平时的时候不过指甲盖儿大小,现在危险降临,林萍向其中注入真气,宝珠在一刹那绽放开来,化作一身乌黑的甲胄,将她的周身全都覆盖住,就连她的眼睛和耳朵里,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甲片,看起来就像是黑莽的皮。 吕卿一戟戳在那甲胄上,竟刺它不破。他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料想也绝不是凡品。 人家林萍本就压他两个大境界,现在又有宝物护身,他哪里还是人家的对手,当下一个急转,绕开林萍,向南边跑去。 对付一个小孩子,而且对方境界还比自己低了两层,中间还隔着一个玄黄之间的天堑,这要是再弄不死他,让林萍以后还怎么见人?不仅如此,她刚刚那一掌压落,吕卿挺戟而刺,反震伤了她的手掌,此刻她的手心里火辣辣的疼痛,不弄死吕卿,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即便是她能忍,她爹妈也不能忍,吕卿虽然逃跑了,可嘴里还没闲着呢! 林萍怒不可遏,只见她浑身上下被一身乌黑的鳞片包裹着,行动如风,仿佛比刚才更快了些,宛如一头凶狠的鲛人,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吕卿的面前,又是一拳朝吕卿砸来。 吕卿心念如电,早已经想好了对策等着她呢!见她一来,立刻从聚宝袋里取出一大堆符箓丢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跟念咒似的。那林萍因为刚刚吃了一亏,故而不敢大意,连忙向后一退,双手护住周身要害。 可就在这时,吕卿的身上再次浮现出一堆绿油油的光,仿佛是蠕动着的小虫子组成的某种阵列,快速的移动着。 不过因为挡在她眼前符箓太多,她一时间也未能看的清楚,等那些符箓飘落下去的时候,原地只有一抹幽光,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低头看地上的那些符箓,更是气的七窍有八窍都跟着冒烟了,差点气尿。 因为地上的那些,多数都是空白的符箓,上面根本什么也没有。 她一跺脚,纵身而起,悬在高空中,妄图追寻吕卿的下落,只是这时吕卿已逃的远了,至少已到了十里地开外,已然与庄非子汇合,若非大术士们眼力远胜常人,此刻只怕是已看不见吕卿的影子了。 庄非子跑着跑着,忽然发现自己的百宝囊里面,猛的绽放出一抹绿油油的光辉,当下便知是吕卿用的手段,不禁有些震惊,想不到那小子竟然在自己的身上,也弄下了标记,当下开始怀疑起来,“这小鬼头,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做的记号?怪不得那个时候,他总放心不下聚宝袋呢!原来是亏心事做多了的缘故。” 庄非子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后怕,怕的却不是追杀他的剑宗弟子,亦或是巫蛊宗的老妪,而是吕卿,暗道:“这小子未免太吓人了些,一旦有一天我与他产生不和,他若是下定决心了要杀我,岂非是说到就到?纵然他正面进攻不是我的对手,可若是趁我睡着了的时候,突然破空而至,我岂不要遭殃?” 当下便要伸手入百宝囊中查看,看看这吕卿的标记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后可得当心留意了些。 在庄非子看来,吕卿应该是与自己交换聚宝袋的时候,悄悄的在他的百宝囊中做了手脚,再一回想起种种,庄非子就更加不安,怀疑吕卿是不是假装不喜欢较大的聚宝袋,要与他交换,实际里却在做手脚等等…… 真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惧,暗道:“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了,等他长大了,那还了得?” 吕卿怎么可能让他得手,发现小青的秘密!庄非子伸手一掏,从百宝囊中抓出了另一只小手。吕卿一出现在这边,就把手放到他的百宝囊上了,小青感知主人的气息,迅速的从百宝囊中爬了出来,顺着掌心的劳宫穴回到吕卿的体内。 庄非子好不开心,气呼呼甩开吕卿的手臂,质问道:“你干嘛?” 吕卿道:“我过来的时候必须碰一下标记位置,否则就完啦!” 庄非子当然半信半疑,埋怨道:“在我身上做手脚,干嘛不告诉我一声?万一我一不小心,把它毁了怎么办?” 吕卿连忙解释道:“刚才是情况危机,不得已而为之,要不然怎么会不事先告诉你呢?” 不管吕卿如何解释,庄非子心里都咬定了是他前期做的手段,而不是后面遇见敌人时,才临时做的手脚。 自此之后,庄非子也和吕卿一样,得上了一种怪病,老觉得自己的身上有别人的手段,在哪儿呆着都觉得不安全,尤其看他的百宝囊,翻来覆去的找啊,也没找到吕卿做的印记,更是对它不放心。 不过眼下的敌人还不能劝退,两名巫蛊宗的弟子,加上一个受伤的老妪,都如脱了缰的野狗,可劲儿的咬着他们的尾巴不放。 庄非子还好,五张巫鬼符箓拖着他,自身境界又高,逃跑的本事自是一流,可这速度吕卿跟不上啊!总不能再分开跑吧?吕卿可不放心再在庄非子身上留小青,这次必然会被发现。 吕卿道:“那么多的符箓,留着下崽儿啊?全都扔了得了。” 庄非子边跑边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咱们有,人家就没有吗?剑宗的那两个狗爹养的,刚才用了十几道飞剑符轰我,要不是你哥我躲的够快,早就被他们弄死了。” 吕卿发狠道:“我这儿还有呢!什么虎杀符,飞剑符,一口气全都丢给他们。他们要是想对抗,就豁出一头来,他们要是消耗不起,心疼了,就要放慢速度,到时咱们就能逃走了。” 庄非子苦笑,说道:“那好吧!就用符海战术!” 庄非子说着一伸手,从百宝囊里又摸出六七张符箓,其中有三张飞剑符,吕卿不知道这是不是庄非子最后的这三张飞剑符,当下也在自己的聚宝袋里摸出十几张符箓,其中大多是虎杀符,另有四张飞剑符。自己留了一张飞剑符和两张虎杀符。 虽然当下他只是气运真理的境界,然而却并非不能激活符箓,别忘了小青已成了蛊士,吕卿的真气不能直接灌入到符箓中,却可以通过小青,将真气释放出去,让小青激活符箓,然后他在打出。 这样一来发符的速度虽然慢了点,但却重在出其不意。作战有时不能单单想着要快、更快,而是要对手没有防备,突然袭击,让他意想不到你会使用这招,从这里进攻,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慢了半拍。 否则即便你速度比他快,敌人预先发现了你的企图,心中已有所戒备,等你的招法发出来的时候,也就不那么好使了。 而你预先准备时对方未能发现,等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准备好了,一招突然发动,正所谓意念在前,出手在先,等敌人再想出手的时候,你的招法已经用到了一半,对方想反击也就晚了。这才是快的真正奥义!所谓的后发先至,除非是路径比对方短,而且反应速度还要远超过对方才行。 同样的人,如果又恰巧是同样的境界,凭啥你的反应速度就要远超过别人?别人凭啥就得比你慢了? 吕卿自不可能同时驱动如此多的符箓,将手中厚厚一沓的符箓交给了庄非子,叫他打出去,然后自己这边再捡漏,或可称之为查漏补缺。 庄非子当然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先丢出去四张迷魂符,其功效就是鬼打墙的加强版,能够迷惑敌人的感知力,可短暂的使敌人陷入到迷阵之中。 当然,庄非子也不指望着这四张符箓,能困住那三人多久。之所以扔这四张符箓,其实目的就和吕卿对付林萍时,满天撒符的目的差不多,为的就是短暂的阻碍住敌人的视线,令敌人看不清自己的动作。 三个人,两柄剑,向前开道,自然很快就破开了迷阵,只不过他们却没有撂倒,对方竟然敢下如此多的血本,来进攻他们。 原本这三人还以为,庄非子丢出这些迷魂符,是为了拖延时间,早些逃脱,却不想竟是为了反杀他们。 纵然是庄非子,也不可能瞬间将所有的符箓都激活,他的对手也是如此。可就在他们破除迷魂阵的这段时间里,庄非子以激活了十几张虎杀符,与七张飞剑符,猛然向着那三人丢出。 十几张虎杀符在空中化作猛虎,脚踏虚空向前杀去。七张飞剑符化作七柄耀眼的光剑,也冲向了那三人。 三人一惊,同时激活自身的符箓和手段对抗,然而速度却远远跟不上。 三人拼命,几乎也瞬发出了六张符箓,斩杀猛虎六七头。其中三柄飞剑,三张幽鬼助纣符。那老妪的手段,还是比那两名剑宗弟子的手段要高了些,两人打出三张飞剑符,用以斩杀飞虎,而老妪自己就打出了三道符箓,用以对抗,同时有六道巫影晃动,半其左右,借巫神之力,对抗飞剑。 虽然被斩杀了六七头飞虎,可仍旧有好几头飞虎扑了过去。 两名剑宗的弟子与那老妪拼命的对抗,身上也有很多护身的法宝。其中那两名剑宗的弟子身上各有一块玉石,发出白青色的光环,围绕在身体左右,护住他们。而老妪则披上了一身白色的甲胄,看样式与林萍的差不了多少,唯有颜色不同,可抵挡飞虎的数次扑杀,却挡不住飞剑的一击。 因为飞剑符只有一击,因此威力巨大,是聚全符纸之力,在一击内爆发出来,毁灭面前的一切。 不过老妪出了白甲以外,另一个黑色的戒指,从里面飞出一团漆黑的气,化作屏障,挡住了第一柄飞剑。然而第二柄飞剑过去的时候,戒指就碎了,并且飞剑还击穿了她的喉咙,只可惜老妪却仍是未死,仿佛是因为有巫灵的照着,所以才坚强的挺了过来,但身边的飞虎环绕,不断的朝她撕咬、打击,令她喉咙处的伤口难以愈合,而这个时候,吕卿也动了起来,向她猛的抛出了大戟。 大戟的威压不仅驱散了她的巫灵,还贯穿了她的身体,自胸膛斜刺而下,透体而出,定在了地面上,而她的身体被串在戟竿上,倾斜的卡在了半空中,想要躺下都不能,死状极其凄惨…… 另两位剑宗的弟子其中一人,因多挨了一柄飞剑,在第三柄飞剑赶到时,击碎了他的光环,并以剑气重创了他的身体。原本,那光环是可以抵挡住飞虎的扑击的,但光环一破,就全完了,他又被重创,立刻被四五头飞虎赶上去扑倒,撕咬他的身体,很快便被扯了个四分五裂,简直比五马分尸还惨。 而最后一名剑宗弟子,他的光环虽还未破,但一来有群虎的攻击,二来见同行的人死状一个比一个惨烈,不由得心中生惧,哪里还敢血战,扭头就跑。 其实这时虎杀符的力量也耗尽了,他若拼死一战,胜算还是有的,不过他胆怯了,向着巫蛊宗的方向拼命的狂奔。 吕卿就知道这事情还没完,悄悄的返回去,假装拨弄尸体,看上去好像在翻找东西,暗地里却将小青丢入一个人的体内,并放进去一张飞剑符,和一张猛虎符,安排好小青一些事宜后,庄非子也跟了过来,不过他没有急着去翻找什么战利品,而是拉了拉吕卿的衣袖,说道:“还没完!” 对,就是还没完,因为这个时候林萍已然杀到了。 不过却并不出吕卿的预料。眼见着同门以及剑宗的弟子们死去,她的眼里不仅没有怕,反而还有惊喜。 在她看来,吕卿与这庄非子的手段尽出,如今已成了强弩之末,是那剑宗的弟子没见过世面,故而才被吓的仓皇逃窜。 不过这对林萍来说正好,正好以此来反衬自己的强大与勇武,杀了吕卿与庄非子,拿着他们两个的头,去剑宗邀功! 第七十章 诛林萍 - 棋门术士 - 刘圣 庄非子的本意是先跑跑再说,没准就也将这老东西遛死了呢?就像地上那两位。 今天这经历,虽然给庄非子的感觉是九死一生,不过要真能活下去的话,倒是也很爽。 茅山术里有一种捉大鬼的手段,就是遛鬼,原理就跟钓鱼差不多。碰见比自己更加强大的鬼物,正面硬碰打不过,但又不得不降服对手时,就开始施展这种策略,那便是遛鬼,利用茅山特有的手段,不断的与鬼物周旋,直至拖到天亮,或是晌午的时候,将鬼煞之物引到阳光特足的地方去,然后削弱它的力量,将其一举擒拿。 庄非子金符里所控的鬼王,就是被他以这种方法收复的。而今天的战斗,给庄非子的感觉就像是在遛鬼,尤其是吕卿几次飞象穿梭,简直就是遛鬼中的标准手段。斗到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弯月自东方升起,可惜吕卿却没心思再回想那个晚上。 他必须先演好自己的戏,不能表现的太懦弱了,那样林萍就会觉得他假,也不能表现得太强了,否则林萍又会谨慎起来。 所以,最好的选项,就是表现的外强中干一点。这本身就很难演,既要让对方看着你很刚强,同时还要让他看出来你是伪刚强,这太难了。 其实吕卿也知道,无论自己现在怎么做,林萍都不会太大意,因为毕竟已经有两个死人摆在她的面前了,如果她再大意,那真是自己找死了。 吕卿起身,拉着庄非子的胳膊,缓慢的后退。 庄非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已准备好了自己的最强杀手锏,王牌鬼王,随时准备请出来。 之前不是他不想用,是因为他知道,三个人一起追杀他自己,即便他用了,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巫门的老妖婆在场,放出鬼王,无法战胜他们,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因此这才没用。 现在只剩下林萍一人,庄非子觉得放出来即便打不过她,有吕卿的掩护,他也能把符箓收回来。 有点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总是留着舍不得用,就像有些人存了两箱子好酒,老是舍不得喝,等想喝的时候,人得病死了,却又喝不着了,后人为了祭奠他,只能把酒倒在他的坟头,最后好酒白白的浪费掉,大家谁也没喝到,土地公公洇了洇嘴,好像也没太喝过瘾。 这可能就是地上躺着这二位死亡的原因吧! 在他们的身上,也有很多前辈们留给他们的杀伐手段,但却舍不得使用,觉得杀吕卿他们用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结果对方一波豪怼,自己死了,法宝兵器还在,只会成为别人的战利品,或者是当成废品垃圾,丢在这里,任凭风沙消磨…… 吕卿自有吕卿的手段,虽然平时小气了点,可在拼命的时候,却绝不会吝啬分毫。 何为战?无非是打生打死,非死即生,非生即死,因此要动手,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的打败对方,哪怕对方是只蝼蚁,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就从小青刚刚晋升为蛊士,他就叫它潜伏进巫蛊宗里,为日后斩杀阿刚做准备这点上来看,他就绝不是个将舰队停在港口,任敌人来炸的主。 这一次连着斩杀了两名敌人,更是信心大增,这林萍既然还敢来,那绝不能轻易的让她溜走。 吕卿知道庄非子还有一个大招,刚才没用,加上对方又仅剩下一个人,这才准备要反杀,不然他也就和庄非子想的一样,先跑跑看,跑不了再想着反打,而不是直接反打。 吕卿慢慢后退,引诱林萍站到那两具尸体的前面,并对庄非子道:“你身上还有那个吧?” 这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想那林萍也能听得见。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吕卿也不怕对面知道,即便说了对方也未必会信,信了也未必会服。 “嗯!”庄非子的声音却很小,他还是想着要出其不意呢!不过吕卿的出其不意,却不在庄非子这里,他想要的,让庄非子在正面吸引,他在后面下手呢! 林萍这时候狞笑,指着庄非子道:“你是茅山派的吧?” 从庄非子的手段中,也不难看出他的门派,可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两个怎么会有飞剑符呢?飞剑符不应该是剑宗的特产吗?为什么庄非子与吕卿有这些? “嗯。”庄非子仍就是一个字。 林萍开始用起了离间计,说道:“你们茅山派也想与我们巫蛊宗为敌吗?” 庄非子只是眯缝着眼睛,并不搭话。 “我在问你话呢?”林萍声音冰冷。 吕卿替庄非子答道:“刚刚是几头狗在追杀他,迫不得已,屠狗而已。” 林萍寒声呵斥道:“我问他呢,有你屁事?” “我是你爹啊!让你这么训斥我?”吕卿立刻骂道。 这他么有没有关系,还用人说吗?两人一起被堵,又一起战斗,没关系会如此? 吕卿当下也懒得和她解释,反正是敌非友,没什么缓和的余地,给她说话的机会,是因为她还未到吕卿的伏击范围。 不过庄非子却有些分神了,他在疑惑今天的反杀到底是对是错,巫蛊宗或者说是剑宗,会不会放过他?自今日过后,他是不是要与这两大宗门结下梁子了? 他所对抗的到底是谁?是巫蛊宗,是大齐剑宗,还是大齐国? 刚刚交战的时候他被追的急了,故而才没有多想,但现在林萍这么一开口,却令他不由得不多想一些。 大齐剑宗现在所做之事,确实是贻害四方,但未尝没有帮助齐帝,扩大中央集权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现在大齐国面积大了,国力强了,因此不觉得外部有什么人,能够对帝国构成威胁,他们觉得唯一的隐患,可能就是那些术士,因此这才有的一系列手段。 庄非子不断的后退,这一次他是真的在后退,而不是被吕卿拉着后退。 林萍见有效果,立刻乘胜追击,大踏步向前而来,对庄非子说道:“此刻围杀吕卿,乃是剑宗与巫蛊宗共同的决策,你一个茅山术士,参与进来干什么啊?” 吕卿也察觉到了,庄非子的情况有些不对,却听那林萍的话乍一听仿佛还有些道理,但你仔细一分析就知道,她那是歪理邪说,什么巫蛊宗与剑宗共同的决策,全都是狗屁。分明就是剑宗里的陈半壁,擅自派人来的好吗? 吕卿就不信,当年父亲为大齐立下那么大的战功,大齐帝不重用也就罢了,难道还要下令诛杀他的儿子?既然要杀,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连冢虎一起杀,要么就是冢虎也想杀他这个儿子,可吕卿觉得这两种情况当下都不可能发生。 但庄非子却恐惧得罪这两大宗门的后果,吕卿扯了扯庄非子的衣袖,冷声道:“早知如此,你刚刚就不该跑的,更不该反抗。” 庄非子低头看了吕卿一眼,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吕卿苦笑道:“因为你在他们的眼里,本就是该死的东西。你活着,就是得罪了他们。他们在动手之前,可曾问过你的宗门,可曾说过你是茅山派的,就放过你吗?” 庄非子回想起动手前的那一幕,那些人根本就没有问他姓甚名谁,哪个门派的,见他与吕卿在一起,就直接下令要杀了他们。 而当时庄非子看见她们,对外软弱可欺,对内强横霸道的态度,也是怒不可遏,又见她们誓杀自己的架势,这才开始反击,出其不意的扔出一大堆飞剑符,斩杀了一人,逃出包围圈。 事到如今,庄非子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慌张,再到刚刚的恐惧,现在总算清醒过来。自从被这些人看见自己,与吕卿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呀!如今又杀死了两名剑宗的弟子,这关系哪里还有缓和的余地? 这一幕,不仅令他回想起当年的惠方也。惠方也也算得上是一代奇才了,只是因为见不惯那些剑宗安排过来的子弟们,不仅自己不学无术,还连累其他同门,也没办法好好学习数术。 在一次讲堂上,几个剑宗来的弟子在下面看志怪传奇类的小说,为了不被讲师发现,不叫自己身边的人回答问题,若有不懂,也不可以站起来提问,说是一旦他们开口提问,或是答题了,讲师就会朝他们这边看,一看之下,发现他们没有学习,而是在干别的,不就被发现了吗?所以他们就逼迫着身边的弟子也安静下来,不管能否学会,必须保持安静。 那些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自然不敢反抗,原因无他,凡是从剑宗调来的弟子,无不是财大气粗,表面上是茅山弟子,实际上却是大齐剑宗的人。而苦人家的孩子,一旦与这些人产生冲突,大多都会因触犯了门规,而被逐出宗门,剑宗来的则大多花钱摆平,换句话说,即便他们也被逐出门墙,也会再被大齐剑宗安排入别的宗门里去,反倒是苦人家的孩子,就此断了晋升的可能,因此他们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惠方也因为看不过去,一怒之下与那些弟子发生争执,结果被逐出了宗门。拼背景,自然没人能比得上剑宗。不过惠方也倒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他花钱雇佣七杀堂的人,在那几名弟子除外历练的时候,宰了他们。不过大齐剑宗很快就发现了此事,追究下来,七杀堂自然也顶不住,就把惠方也抛了出来。不过那时惠方也却已逃出了大齐国,大齐剑宗派出高手追杀惠方也,然而去追杀的人无一生还,据说惠方也去了昆仑山,败在了一个自称是天王老子的门下。 自此大齐国这边也就没了动静。惠方也在时,与庄非子算是亦敌亦友,二人关系不错,不过那时惠方也的手段就远胜庄非子,否则又怎能令追杀出去的高手尽数毙命! 庄非子只怕今日过后,他也要走上惠方也的老路,只是想想,就为大齐的前路感到渺茫。 庄非子长叹一声,眼神变得刚毅起来,老巫婆林萍见此,只怕是离间之计失效,目光伶俐,逼视道:“你若现在退出,我便不追究你刚刚杀人之过,否则……哼!” 吕卿不等庄非子搭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这次想杀我们的,不是剑宗,更不是大齐,就连巫蛊宗都算不上,而是这个老妖婆和她背后的那只残疾狗罢了!” “残疾狗?你骂谁是残疾狗?”林萍顿时面色铁青起来,因为在她看来,大齐半铁壁才是识人善用的大英雄,吕卿口中所说的残疾狗,不是陈半壁又是谁?陈半壁名字带了个“半”子,“半”即为不全,有残缺之意,这不是又叫吕卿给钻了空子? 庄非子这时气定神闲,既然已下定决心要干,那就没什么退路可言了,当下请出鬼王符箓,捧在手心,阴煞之气溢出,令周围的鬼物心胆皆颤,就连林萍身上的巫灵,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原本即便是庄非子与吕卿一同动手,她也并未放在眼里,不想这庄非子还真有后手,遂有些后悔,只是她身上法宝众多,自认为仍旧有一战之力,但却万万不敢大意。 就在这时,吕卿指着林萍身后的方向低喝道:“楚人王羽!” 林萍心中冷笑,“刚用过的小把戏,还敢拿出来用,果然是孩子心性,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不过,她也并没有大意,真气外泄,包裹住全身,感知四方的细微之处,唯恐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再被这吕卿算计。 她不外放真气,感知还好,这一感知,竟在自己的身后,真的感受到了杀气。 一头猛虎突然窜出,踏空而行,向林萍扑杀了过来。 林萍大惊,知道这是虎杀符,却不知被何人在自己的身后施展出来,连忙回头,而就在这一刻,庄非子丢出鬼王符箓,一尊鬼王自符箓中飞出。阴鬼之气宛如要实质化,也朝着林萍扑杀过去。二者前后夹击之下,顿时令林萍压力倍增。 不过那林萍也非泛泛之辈,在境界上还压了庄非子一筹,身上法宝又多,也深知这两者的轻重,自腰间扯下一面八卦镜,挡住正面鬼王的进攻,而虎杀符却不能破她周身的铠甲,被她反手一拳轰碎。 就在这时,吕卿也动了起来,他在掌心以真气逆行,凝聚出一个反着写的咒术古字:“車”,引得空气爆鸣,产生一个撕裂虚空的黑色古字,正着写的“車”字,向前攻杀。 此車一出,十方皆颤。一辆黑色的铁车,无轮无马,自虚空中驶来,就连那鬼王见了,也有些胆寒。 林萍见状,急忙拿出一面玉牌,将其碾碎,从里面射出一道剑光,宏达而绵长,仿佛有斩天斩地之威,朝着吕卿的战车斩去。 金铁交击之声振聋发聩,吕卿的战车被从中间劈开,战车碎而剑气不绝,如绵绵雨露,看似柔和,却不可阻挡。 一剑能有如此威力,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斩铁如泥,水火无阻,那少说也得是个剑尊级别的强者,吕卿自然不能硬撼,故而他急忙丢出一剑、楚剑,飞剑前冲,先吓吓林萍再说,并立一幡,虽不知是何物,能挡一刻是一刻钟,同时发动飞象,进入虚空,向着小青的方位而去。 “楚剑?怎么会是楚剑?”此剑确实吓了林萍一跳,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紧跟着剑气斩剑,楚剑寸寸断裂,化作废铁,紧跟着剑气银针,千针万线,交织如网,攻向黑幡。 可不得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突然在黑幡上溢出,仿佛透着更古的杀孽,竟真的抵挡住了剑气。 不仅如此,一团黑气从里面飘了出来,给吕卿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踏入虚空的瞬间,他就想起这是什么了。 没错,是河婆,是河婆的力量…… 吕卿更加的不安起来,心里暗问道:“这幡里怎会有河婆的力量?” 思考间,他已到了小青的身旁,这个时候,小青已准备好了飞剑符,吕卿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将飞剑符丢了出去,脑海中却一直想着河婆的事情。 飞剑一出,顿时令林萍手忙脚乱。原因是她也不知,为何吕卿也获得了河婆的力量,这幡不应该是在她们人的手上吗?怎会到了吕卿的手里? 只是她这一分神的时候,持八卦镜的手臂陡然落下。这不是她让着落下的,更不是自主的抵挡飞剑的进攻,而是被斩落下来的。 黑甲可以对抗虎杀符,却抵挡不住这飞剑符,因此被一剑斩落。 飞剑的力量虽被耗尽,但鬼王这时大显神威,一拳打在林萍的肚子上,顿时将她打的倒飞出去,五脏俱裂。 林萍倒在了地上,蹬了蹬腿,魂归那世去了。 吕卿本打算让庄非子拿出灭魂符,灭了这老巫婆,可就在这时,异想突生…… 第七十一章 河婆的力量 - 棋门术士 - 刘圣 原本已经死去了的老巫婆,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行动似鬼魅,根本难以理解。 庄非子与吕卿皆是一愣,明明看见她三魂已散,离体而出,怎么可能还没死?除了裂道分神的境界以外,普通人的灵魂是无法离体而出的,否则必死无疑。 而林萍的灵魂明明已经被打散,到了空气中,怎么又一下子站了起来?难不成是中邪了? 只听她口中反复念叨着一些咒语,那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平淡的就像水,没有任何味道。这种类似的声音,吕卿只在遇见河婆的那个夜晚听见过:“撒俺的撒黑着哩~” 吕卿与庄非子对望了一眼,同时问道:“你听清她说啥了吗?” 庄非子摇摇脑袋,“没听清啊!好像什么撒?” 而就在二人对话之时,原本那被打散,进入到空气中的碎魂,忽然逆向行进,竟要从新飞回到林萍的体内。吕卿见状,心下大惊,连忙提起大戟,向前刺出,口中喝道:“什么撒不撒的,想撒尿,给我去下面撒去!” 大戟猛出如龙,带着龙吟虎啸之声,扑向林萍的咽喉。 然而此刻的林萍,身形如鬼魅一样妖邪,单臂一挥,也不知怎么着,力量仿佛有百万斤之大,根本无法理解,那力量的源泉,究竟来自何处。 仅仅是一晃手臂,便将吕卿连人带戟,震得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直痛的他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能站起来。庄非子见状,赶紧收拾东西,对吕卿说道:“走!” 吕卿哪里还不知道厉害,收起大戟,掉头就跑。 说来也怪,那林萍明明获得了无上神力,却不来追杀他们,只是天上的弯月微微泛红,不过是一瞬间,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吕卿与庄非子两人却是没注意到。 吕卿细细回想着刚刚的经过,那一戟,他感觉着并没有打在人的身上,那力量也不似任何的妖魔鬼怪,而是有种说不出的宏大,仿佛刺在了洪荒宇宙当中,令你不知道她的边界,更无法与之对抗。就像是大自然在阻止你前进一样。 就在吕卿疑惑不解的时候,庄非子也已回过味儿来,忽然停下脚步,一拍巴掌,说道:“错了!” “怎么?”吕卿见庄非子停下,便也跟着停下,问道:“什么错了?” 庄非子掉头开始往回跑,边跑边道:“那巫婆的身上有替死符,并不是什么妖邪的力量。” 吕卿也跟着急奔,问道:“替死符!那怎么办?” 庄非子寒声道:“替死替不了伤,杀回去,宰了她。” 吕卿闻言,也是干劲十足,只可惜当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地上已经没了林萍的踪影。 庄非子气的大骂,吕卿看了看地上的痕迹,林萍竟然连那条断臂也带走了,余下的两个尸体倒是没动。 不过吕卿现在没心情在他们的身上找战利品,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青青姐。无论是替死符也好,还是黑幡里面的东西也好,都必然与河婆脱不开关系。 他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青青姐,告诉巫蛊宗,以免有更多的人遇害。 庄非子看了吕卿两眼,便欲搜刮那两人身上的东西,吕卿却问道:“不追吗?” 庄非子道:“好不容易远离了巫蛊宗,再追回去不是找死吗?” 吕卿摇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巫蛊宗,也不是大齐剑宗,更不是大齐国,而是大齐剑宗里的陈半壁。” 庄非子摇头苦笑。 吕卿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劝慰,说道:“那你先走吧!我必须回一趟巫蛊宗,将河婆的事情……” “河婆?”不等吕卿说完,庄非子就已忍不住发问,“什么河婆?” 吕卿再次拿出黑幡,对庄非子道:“这幡里面有河婆的力量,还有那老巫婆的身上,也有河婆的力量。” “你怎么知道?”庄非子大惊着问道。 吕卿当下便把自己在山上,遇见河婆的事情,对庄非子粗略的讲了一遍,并且十分肯定的道:“那老巫婆身上的替死符,必然与上古河婆有关,我必须赶回去,把这件事情……” 吕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身后有人说道:“把事情怎么着啊?” 吕卿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要接着开口,只是身子已不由自主的转了过去。 那声音雄浑而有力,但语调又很是温和,自不是庄非子能模仿得了的,且庄非子此刻就在吕卿的前面,正没羞没臊的扒那老妪的衣裳,翻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时竟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二人闻言而动,分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御空而行,缓缓飘落在他们的旁边。 这人穿着一身淡青色服饰,头上带着一个特殊的冠,像纸糊的帽子,更有点像传说中西方帝王所带的帽子。面皮蜡黄,长着一对儿不太大,也不太小的眼睛,眸子开合间寒光阵阵,宛如可以看透人的心神。 只见他手捻胡须,轻轻笑道:“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青青姐吗?” 吕卿初见之时,倒还吓了一跳,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行动虽不似鬼魅,但却犹如仙人下凡,不染红尘之物,仿佛他一飞起来,连与空气的摩擦都没有,轻盈盈,明明比陨石落地时还快,但却犹如鹅毛一般,悄无声息,这手段实在是令人胆寒。 不过在他仔细一看之后,便认出此人乃是巫蛊宗里的大长老,人送外号:黄脸魔,是个巫道与蛊道双修的旷世奇才。据说在他刚到巫蛊宗的时候,也曾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和吕卿一样,明明是个男娃子,却跑到灵池里面去泡澡,并且人家是连着去了数次,也未被别人发现,后来还是他的讲师,看出了他的不对,将他揪出来,一番审讯之下,黄老魔才交代出来。 不过与吕卿一样,因为巫蛊宗里欣赏他的天赋,故而也并未把他怎样。或者说,是没办法把他怎样。因为那时他仅仅是专修巫道,却被要求他必须参加来年的蛊道大会。 其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必多说了,无非是叫他以身饲蛊罢了。不过老魔也是个天才,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里,不仅学会了如何用蛊养蛊,还将蛊培养到了极其强大的境界。 由于蛊道大会上,并没有禁止使用巫灵的条令,因此老魔配合着自身的巫术,采取巫蛊结合的手段,在蛊道大会上大杀四方,并且还因此开创出了一个流派,就是养蛊的同时练巫,巫蛊同修。 虽然后面的模仿者,很多都是巫不成,蛊不就,不过倒也有很多如他这般,成功脱颖而出的,譬如现任宗主苗雪,就是巫蛊同修的天才,不仅蛊道问颠,无人能及,她的请灵用灵之法,也是高深莫测,据说可以将别人的灵,瞬间转变成自己的灵,其手段之强,可见一斑。 吕卿只知黄脸魔叫黄脸魔,却不知他的真实名字到底叫什么,其实很多巫蛊宗里的弟子,也不知道大长老的真名字叫什么。反正也无需知晓他的名字,见面只叫他黄长老或是大长老就行了,有些调皮的小家伙们也偷偷的喊他黄脸魔。 这魔头却不是很魔,主要是在与人动手的时候,看起来像个魔,平时倒也没什么。 不过在吕卿看来,这魔头“魔”字称号的由来,也多半和自己差不多,到灵池里去泡澡的缘故。 正因有了黄脸魔开的先河,吕卿的处罚才轻了一点,要不然巫蛊宗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呢! 吕卿见是前辈,又是同道中人,连忙上前行礼,“晚辈吕卿,见过黄大长老!” 在巫蛊宗时,吕卿就总喜欢这么叫,既表明了他是大长老的身份,又带上了他的姓氏,老黄貌似也很爱听,笑了笑,说道:“不必回去啦!我们巫蛊宗里早就看出了苗头,只是一直苦无证据,那林萍背后的靠山,是剑宗,现在还不好动她,不过她的狐狸尾巴既然漏出来了,还能叫她远吗?” 吕卿闻言,也知是自己多虑了,这些老狐狸们各个比猴都精,自己都能瞧出端倪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吕卿还想说些什么,黄脸魔摆了摆手,说道:“别因为陈圆圆的事责怪你的父亲,埋怨他不给你出头。” 吕卿心想,黄大长老应该是在劝慰自己,不要怪罪自己的父亲逼着自己,向陈圆圆下跪的事情,以免父子之情淡漠了,却不想老魔接着道:“以后你该埋怨他的地方还多着呢!也不差着一两件事情。” “啊?”这话说的,给吕卿弄的一愣一愣的,倒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因为反正不该他说的,你问了他也不会说,该他说的,你不问他也会说。 “你过来,”他像吕卿摆了摆手。 吕卿自然跟了过去,因为他知道,别看人家都说,黄脸魔留在巫蛊宗里的只是一道化身,真身已随着苗雪宗主去了东海,打真龙的主意去了,就是人家这一道化身,弄死庄非子他们两个飘轻,那庄非子要是敢在老魔的面前,拿出那张鬼王符,准保不出半刻,老魔就给他搞崩,保不齐下次见面的时候,鬼王就成了老魔身上的一个灵物。 因此老魔若想弄死他们两个,根本用不上任何阴谋诡计。 黄脸魔带着吕卿,走出了一段距离,随后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空气中竟突然出现一道屏障,宛如一面透明的大钟,将他们两个扣在了下面。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事情,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黄脸魔对着吕卿勾了勾手,说道:“拿出来让我看看。” 吕卿不解,挠了挠脑袋,把聚宝袋拿了出来。 黄脸魔一脸的嫌弃,说道:“我让你把蛊拿出来,你拿这个破袋子给我干嘛?” “蛊?”吕卿顿时一呆,想不到自己用蛊如此小心,还是叫这个老家伙给发现了,却又不知这老家伙是不是在诈自己,当下表现的傻里傻气的,不住的挠挠脑袋。 黄脸魔见状,也不和他多磨叽,抬手扔出一只小白蛇。只见那白蛇真是神了,起初只有筷子那么大,但临近吕卿的身体时,却忽然变成的和针差不多,并且由一条变成了无数条。 吕卿大惊,连忙向后退,可他体内的蛊却不干了,竟自行的钻了出来,要对那些小白蛇下手。 吕卿面露惊恐之色,而那老魔却是一脸的嘚瑟,“你看,我叫你拿出来你还不听,我外甥女教给你的,她瞒别人瞒得了,能骗的过我这双眼睛吗?” 也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小青就跑到了黄脸魔的手上,小青也是和吕卿一样,满脸的吃惊与不解。 吕卿只能再尴尬的挠了挠头,生硬的挤出一个笑脸,问道:“黄大长老原来是青青姐的舅舅啊!” “嘘!”黄脸魔神秘兮兮的道:“别乱说,他们谁都不知道。她爹那个颠趴,硬生生的把我妹骗下山去,还给他生了个娃儿,我花了二百两银子,才把小青青从他手上忽悠过来,那可是个天才,不修行,就浪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小青,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又道:“你这原来是龙蛊啊!不一般,真不一般,都成了蛊士,看来你好东西没少交啊!不过龙蛊进阶,异常困难,你以后要让它们多在外面闯荡,这些小家伙们特别聪明,总会给你带来好处的,不过你也别太明显了,以免被人发现,最好是先去一趟越国,然后回来再光明正大的用蛊,或者跟天蛛女搞搞关系。” 吕卿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去越国,要和天蛛女搞搞关系,再光明正大的用蛊呢?” 黄脸魔道:“这样你就可以托词,是她们教你的啊!” “哦!越国也有会用蛊的吗?”吕卿不解的挠着脑袋。 黄脸魔道:“有,还厉害着呢!你没听说过越王八蛊吗?一点也不比咱们大齐国的差,只可惜剑宗的这群兔崽子们,只觉得我们碍眼,却不知真正强大的敌人,都在外面呢!干有土地有什么用啊?人口多又有什么用啊?主要是得人心齐才行!唉!你去了他们那边,也可以再跟他们学学用蛊的技巧,我看你也行,还知道配合着棋门之术使用,不错不错!哦对了,我来除了不让你们回去以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吕卿忙问:“什么事?” 黄脸魔道:“就是一些关于前人养蛊的经验。古时我们巫蛊宗里出现过一位多蛊圣人,可将丹田一分为三,同时养三种蛊,养的其中之一,便是龙蛊,只可惜进阶特慢,人家别的蛊都成蛊王了,它这儿还没到蛊士,直到后来有一次,他被人追杀,掉进了湖里,龙蛊们在湖里吃了很多的怪鱼,河妖什么的,竟一跃成了蛊士。” “这么难?”吕卿不禁有些吃惊。感性吃了好多的怪鱼河妖,才进阶成为蛊士,而他的就已经是蛊士了,可见自己这运气,还真是好到变态呢! 黄脸魔道:“那可不!不过多蛊圣人因此掌握了一些经验,常常去野外放蛊,每一次都收获不小,只可惜终其一生,也只将龙蛊养到了蛊皇的境界。但对阵上一般的蛊帝什么的,已经都能够吊打啦!即便是蛊圣,也可以掰一掰手腕,可见龙蛊之贵啊!” 吕卿听青青说过,龙蛊以蛊宗的境界,就可以越过蛊王,直接挑战蛊皇,却不想到了蛊皇的境界,仍旧可以跨境界挑战蛊圣,其实力之强大,果然不可理解。要知道,蛊士打蛊王,蛊宗打蛊皇,虽然乍听起来难以理解,但却远没有蛊皇战蛊帝,挑战蛊圣那么离奇。要知道,境界越高,进阶也就越难,期间的天堑鸿沟更是不可估量,实力的差距亦无法计算, 假如一个蛊士,可以打一百个普通的蛊,那么一个蛊宗,就可以打一千个蛊士,一个蛊王就可以打一万个蛊宗…… 到了圣级的境界,蛊还可养蛊,蛊已经有了人的性格,而蛊皇,可还是虫啊!虫怎么可以和人相比?而龙蛊却可以以一个虫子的形态,去挑战人形态的蛊圣,其差距何其巨大也! 黄脸魔拿出一个小册子,交给吕卿,说道:“这是我从前人手札里面抄录下来的,有关于龙蛊在已知境界下的各个形态,以及战力,修行方式等等,你拿过去做个参考吧!记得看完就销毁掉,不可传于外人。” 吕卿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并保证,即便将来有孩子了,也绝不传授。 黄脸魔笑了笑,说道:“亏得你小子还惦记着巫蛊宗,否则我才不会传你呢!” 他甩了甩袖子,空气大钟消失,朗声道:“记着我给你说过的事,可以用,光明正大的用,但要先去哪儿,干什么,然后再回来用,知道了吗?” 吕卿收起册子,又将聚宝袋拿了出来,递给黄脸魔。 黄脸魔却摸不着头脑,问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吕卿道:“请黄大长老帮我看一看,这口袋上可有别人弄的什么标记没有?” 老魔接过聚宝袋,摸索了一阵子,点了点头,说道:“袋子上没什么,只是里面放着的一面小幡上,有河婆的手段,不过我现在仅仅是一道化身,无法将其销毁。但你放心,暂时还出不了什么大事,先留着吧!日后说不准还有用处,等什么时候觉得时机成熟了,再丢掉或是销毁也不迟!” 第七十二章 炼毒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收起聚宝袋,对老人感激涕零。自己在外面历练,因机缘与巫蛊宗里出去历练的弟子产生矛盾,以至于还造成了伤亡,可人家巫蛊宗是怎么做的?不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还一个个的都对他这么好,这岂能不叫他感动? 那老者走后,吕卿又朝着巫蛊宗的方向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同庄非子离去,向北而行。 却不知此刻,黄脸魔正站在高空中看着他呢。从他们与林萍等人一动上手开始,就已在黄脸魔的监视之中了。 而此刻,在老黄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年长的老妪,手里拿着一根法杖,如果吕卿这时能看见她,便能认出,这正是将他敲晕在灵池里的老妪。 二人见吕卿如此,也都忍不住在心底长叹起来。 “这孩子,大概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吧?”老妪盯着地上蹦蹦跳跳的吕卿,忍不住替他的未来感到一丝悲凉。 “这都是他爹的谋划,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就是那个忧患,可谁又说的准,这忧患到底有多大呢?无论如何,他都是未来大齐国的劫难之一,大齐若能跳的过去,固然是他的悲剧,可若是跳不过去呢?”黄脸魔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还……”老妪有些埋怨的看着他。 黄脸魔苦笑,“为巫蛊宗的传承,多留下一些希望罢了!” “冢虎这是资敌!” “错,资敌的,并不是冢虎。” “那是谁?” “大齐……” 是的,即便冢虎不安排人离开,就没有人脱离大齐了吗?那惠方也又是什么?与其让人才漫无目的的流失,倒不如由我来安排。 老妪望着吕卿,忍不住流露出伤感之色,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被当做了工具,这是多么的不幸!难道术士们的命都是如此吗?” “这件事情先不要乱说,尤其是在那些晚辈的面前,也包括青青,更要注意,千万别被那些大齐剑宗的探子们打听了去。一旦泄密,完的不只是他们吕氏父子,还有我们大齐国千百年来的术士传承。”黄脸魔异常严肃的道。 老妪也一脸正色,“放心吧!都什么年纪了,当我还是不知轻重的人吗?” 天上二人化虹远去。地上吕卿拖着沉重的心情,向北方行去。 “不去楚国了吗?”庄非子问道。 吕卿摇了摇头,“我准备先救鸡霸天出来,再去楚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他本以为庄非子这个怕事的家伙,一定会晃荡着脑袋拒绝的,心里都已暗暗盘算好了说辞,用来劝说庄非子与自己同行。可没想到庄非子这家伙,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闻言竟乐的开花,拍了拍胸脯,笑道:“没问题,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他是你的朋友,那他就也是我庄非子的朋友,好好的人道不修,若是被驯灵宗的那帮混蛋虏了去,训成个坐骑,毁了前程不算,还污了咱们的名声,显的多不仗义。因此我觉着这鸡兄必须要救,不仅要救,而且还得快。” “你知道他被擒住,困在了哪里对吧?”吕卿觉得这庄非子的态度有些奇怪,却想不出是为何,当下也不再纠结这些,只想着早点救出鸡霸天,以免夜长梦多。 庄非子得意洋洋,微笑道:“这个你放心,看着他的人,以及他被困的地方,我都已经探查好了,要不是令尊找到我,让我过来与你汇合,去游历古战场,我这时已经动手了。” “哦!”吕卿闻言,倒有些吃惊,听庄非子的意思,那几个擒住鸡霸天的,倒不似有多厉害的样子,否则若是遇见登坛祭法的强者,他安敢说此狂话,问道:“那些人的境界如何?你可有打败他们的办法?” 庄非子笑了笑,摩拳擦掌道:“这……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嘿嘿!我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他们。与他们驯灵宗交手,这么多年,我们茅山什么时候败过?” 在与驯灵宗的两次大的交锋之中,茅山派皆大获全胜,因此茅山的弟子们,在面对驯灵宗时,皆是信心满满,这也包括庄非子。要不是觉得驯灵宗他们人多势众,他还真就上去干了。 其实,他也曾想过,召集一些茅山的同门,趁着驯灵宗的高手们还没有感到时,一窝端了驯灵宗的那几个弟子,只是冢虎赶到,这才没来得及着手,不过那边驯灵宗的情况,他已在暗中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了。庄非子现在最怕的,不是打不过驯灵宗,而是怕吕卿不肯前去营救,他受冢虎之托,要陪着吕卿游历,若吕卿执意要去古战场,不管鸡霸天的死活的话,他当然也只能陪着。 只是如此一来,他便要失去了鸡霸天。当然,他也不是有多在意鸡霸天的生死。他所在意的,也不过是鸡霸天身上的宝物罢了。这也是他的第二怕,那就是那些弟子们将宝物送回驯灵宗。 至于驯灵宗会不会有强者出现护道,那他却不是很在乎,大不了把自己的老师弄过来,和他们干上一场,把鸡霸天连同着宝物一起夺过来。他们若是想要那只鸡训做坐骑的话,那就给他们,不过鸡霸天身上的法器丹药等,却要留下来。 只要东西没有送进驯灵宗的山门,庄非子就有自信把东西抢回来。 吕卿自是不会在意鸡霸天身上的宝贝,自己在寂灭大陆得了一颗大星,又有强势武器啸龙大戟,对于鸡霸天捡的那几样破烂,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 他所在乎的是能不能救出鸡霸天,鸡霸天是否会为自己保密。 庄非子带着吕卿,一路向着白日飞星之地狂奔。为恐时间拖得久了,那边生变,趁着夜黑阴气充足之时,召唤出鬼王,令其带着吕卿与他自己,一起向白日飞星的地方飞行。 而就在这时,吕卿也已开始谋划,如何对付驯灵宗的那些人了。 蛊毒蛊毒,有蛊还有毒,养蛊并不仅是虫之战,还有毒之战。 吕卿想到了毒,便以神识内敛,进入体内,去与那些小虫子们交流,以虫蛊之语,问它们自身的毒液平时都藏在何处,与敌人交战时,都是如何使用的。 小虫子们听后,全都愣住了,一个个呆头呆脑的,全都望向了小青。小青最终也很为难的站了出来,以虫蛊之语,回答吕卿道:“不知道耶!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毒,反正交战的时候,通常都是用嘴巴去咬,在对付其它蛊虫们的时候,有时还会用尾巴打,用身体撞,再就是配合着您,施展一些法术了,别的手段就没有了。” 吕卿挠了挠脑袋,觉得有些头疼,也许以小虫子们当下的智商来看,或许还不能够理解什么是毒。他想知道小家伙们的毒腺是不是长在牙上,或是嘴里,叫小青张开嘴巴,然后他探入部分神识查看,可却一无所获。 到了最后,他的部分神识已侵入到了小青的体内,可仍旧是没有找到任何与毒有关的东西,这令吕卿有些疑惑,于是他翻开黄长老所给的小册子,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原来这些小家伙们的毒液,就是它们的唾液。最初时毒性并不强烈,但会随着修炼者境界的提高,而不断增强。 龙蛊蛊毒可融合天下各种奇毒,有海纳百川,汇聚天下万毒为一宗之势,据说修炼到顶级时,龙蛊的唾液反倒没毒了,就如蛇修龙道,在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便要洗去自身戾气污垢,成就圣洁之躯。 而龙蛊因容纳天下各种奇毒,到至巅峰时,万毒相互制约,便就成了无毒之物。不仅如此,届时龙蛊的唾液将成为天下至宝,可解天下万毒,无毒不可破,无毒不可解,而养蛊之人想要以此毒来害人的话,则只需将龙蛊的唾液分层,专取一两种毒素,设法投入他人的身体之中。 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无愧于万蛊之王的称号。 吕卿细细研读,觉得这龙蛊果然非凡,不仅可解天下奇毒,还能吞噬融合世间各种毒素,融合自身,使自身的毒液不断升级,越来越难以破解,同时驯养龙蛊之人,境界越高,越难以被毒害,抗毒能力越来越强。 其实,这已经不单单是龙蛊的特性了,很多蛊虫都有相似的能力,只是它们却并不能像龙蛊这样,海纳百川,吞噬任何的毒素。而是只能选择与自身相近的毒素吞噬,否则不仅不能够加强自身,还会降低自己的境界。 吕卿想好了用毒之法,就叫小青等各吐出一口唾液,混合成一滴。以书中所记在之法,炼制成一粒小药丸,不过小米粒大小,五光十色,十分美丽。 用的时候,可以将其融入到水里,或是搅拌到食物当中,令对方服下,即可中毒。 当然,如果直接将整粒都吞下,则中毒更深,除非对方同是养蛊之人,并且其蛊的品阶、等级更高,否则绝无解毒的可能。 此外,还可以用毒化水浸泡武器,被浸泡过的兵器上也会沾染上这种毒,如果以龙蛊的唾液直接浸泡,则毒性与威力更强。如果养蛊之人的境界很高,未尝不能使之见血封喉。 但具体使用的效果如何,也跟对方的境界有关。 再毒的东西,也很难直接要了圣人级强者的性命,但再弱的毒,对于刚出生的婴儿而言,也都可能危机他的生命与健康。 所以还要具体案例,具体分析。 吕卿提炼出蛊毒之后,志得意满,并非他自大,若按照小册子上的记在,这一小粒毒药,足可以毒死一般的蛊士,蛊宗若是吃了,也只怕要生不如死,而不养蛊也不善于用毒之人服了,即便是裂道分神的大术士,也必死无疑。设坛祭法的强者吃了,不死也要扒一层皮。 不过吕卿却并不想以此来杀人,投毒前会将这粒毒稀释的,他只需将驯灵宗的人毒晕,或者令他们无法反抗就好。 吕卿暗自运转真气,调息身体,使身体处在最佳的状态。据庄非子所说,再翻过两座山,前面就是牛鸣谷,过了牛鸣谷,则是凤鸣山,而凤鸣山再往北上,就是白日飞星之地。 此刻白日飞星之地的战事,仍旧在如火如荼中。不仅是为了争夺星辰之力的机缘,飞星之事已过去了一个多月,即便有,那些人也觉得早已被旁人炼化了,因此已没有再争抢的必要。之所以还留在此处,乃是因为那附近又出现了一个秘境,据说里面的宝物也是颇多,好多的宗门势力等,都在争抢。还有人传言,鸡霸天的宝物就是从那秘境中得来的。 这消息一出,不禁令吕卿有些担心,深怕那秘境又是一个通往寂灭大陆的入口,思来想去,总是放心不下。虽说离开的时候,胡灵说会关闭通往寂灭大陆的入口,可谁知道那丫头关上了没有?是不是还开着?虽说石门已经飞走了,可谁又敢确定,寂灭大陆没有别的入口? 吕卿越想越觉得不安,回想着当初的一幕幕,不禁令他有些感伤。 “唉!”吕卿在心里轻叹一声,他可没因为青青姐的美色,而忘了胡灵呢!只是越来越觉得,相见的机会渺茫而已,“罢罢罢!要是有人能进去,将胡灵解救出来,那也不失为好事一装。” 吕卿想向庄非子打听,那秘境中的情况,只是庄非子却也不知,只是听进去过的妖兽等说,里面有很多尸骨。 有关于秘境的事情,庄非子不想多讨论,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鸡霸天的身上。有些人白痴,庄非子可不白痴,在他看来,纵然是有新的秘境打开,也不可能处处都是宝贝,而且即便有宝贝,在红尘之上,在这人世之间,能如鸡霸天那样厉害的法宝,又有多少? 所以他不信那秘境之中,都是如鸡霸天身上那样厉害的法宝。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对手上的问题。鸡霸天现在被藏的地方,除了驯灵宗的那几位弟子之外,知道的就他庄非子一人。因此他只需打败驯灵宗的那几名弟子,就能得到鸡霸天,以及他身上的宝贝。 而要去秘境里争夺,所面临的对手可就多了,不仅有人,还有妖,到时候是生是死,都很难说了。 据庄非子说,鸡霸天就被捆在牛鸣谷与凤鸣山之间的一片丘陵地带,距离此处,已不足三日的路程。 吕卿与庄非子放慢了行进速度,以免行进的过快,消耗过多的体力与精力,等到地方时就已经无法战斗或隐藏了。 两人没有走牛鸣谷,因为听说那里最近怪事频频,一连失踪了很多人,都是强大的术士。因此绕道而行,来到凤鸣山的附近。 凤鸣山,山势险峻,离远处看,好似一把打开的折扇,倒悬在半空,峰顶更如利剑,锋芒立于天上。 主峰上没有什么植被,光秃秃的,上面的岩石有些发黑,但却不是如寂灭大陆一般,死气沉沉,更像是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剑,多年未用,以至于锈迹斑斑。 峰下则是长青的松柏古树,郁郁葱葱,高大的古树参天而立,三四个人无法将其合抱过来。山间灵泉早已结冰,虽比不上巫蛊宗山门里,灵气氤氲的可化出水来,却也有种清淡典雅之美。 庄非子与吕卿隐匿在树林之中,决定先休整半日,等夜幕降临之后,庄非子再以巫鬼之术,潜入到原本驯灵宗藏身之处,查探一番,回来再与吕卿商议对策。 吕卿觉得也该是如此,二人于林间休息,待夜幕降临之后,庄非子便就离开。约近子夜,吕卿只听得林地间有脚步传来,一前一后,竟是两人,或者说是一人一兽。 因为吕卿听得出来,一个是双足生物,而另一个则是四足生物。吕卿暗道:“不好,莫不是庄非子被抓到了,驯灵宗的人前来寻找同伙?” 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吕卿这个方向而来。 吕卿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身蹑足潜踪,悄悄的绕到旁边,小心翼翼的上了一棵大树,以树冠树枝作为掩护,可仍旧是觉得有些不太安全。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招,将聚宝袋横放在树枝上,打开一个口子,把自己装了进去,然后透过口袋嘴,向四外观看,这样他看起来也不过是像麻雀那么大。 远处,一人一兽走来,地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只听有人开口道:“真是憋气,本来这山里的东西,都是咱们这些大妖的,却不曾想一下子竟来了这么多人,不仅抢咱们的宝贝,还想抓咱们去当坐骑,真是憋气、憋气……” “可不呗!也不知是哪个傻小子,跑到咱们这里放星星来了,这下可把咱们给坑坏了,机缘机缘没得着,这下子还得天天跟着干活,跟奴隶似的。你瞧瞧他们驯灵宗里,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还想抓咱们去当坐骑呢!本大仙都已快修炼成人形了,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当狗?” “就是,你知道最让人来气的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那些给人当了坐骑的家伙们,自己当狗不算,还瞧不起咱们!你看独角兽,本大仙都不惜的说它,那真就是一条狗!” 说话间,只见有一个不过膝盖高的矮小道人,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身边跟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来到了吕卿藏身的树下。 这二位到了此处,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怎的,竟然停下来不走了。 没过了片刻,狐狸也化作人形,比那矮道人要高上半个脑袋,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脸很俊,竟是个女子,不过身上却仍旧是狐狸,直立站着,手脚都是爪子。 而她身边的矮道人却截然相反,身子是人的,脑袋却是黄鼠狼的脑袋。 第七十三章 降二妖 - 棋门术士 - 刘圣 狐狸爱美,觉得化成人形后,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因此这只半化形状态下的狐狸,每次变化成人形态的时候,都是先变脑袋,再变身子,因此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 记得有一次她化成了人形,却遇见了恶鬼追杀。由于她脑袋是人,身子是兽,被恶鬼一追之下,四足狂奔,更是遭来无数有灵之物的围观,均以为是发现了什么新物种,人首狐狸身。 吕卿见这两妖的形态,差一点就笑出了声。一个人首狐狸身,一个人身长着黄鼠狼的脑袋,两个家伙坐在树下,有模有样的聊起天来,说着人言,却异常的天真。 只听那狐妖道:“娘的,真是倒霉,差点就被他们训成坐骑,还好咱们跑的快!那头熊瞎子多半是交代了,咱俩跑过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被五六名大汉给围上了,呵呵呵……” 说着用雪白的爪子捂着嘴偷笑。 这时黄妖也道:“他娘的我也看见了,差点就被人生擒。”说到这儿,他似乎猛的想起了什么,怒气冲冲,“都怪那个臭小子,说什么本大仙的皮做成的包裹,有袖里乾坤的功效,奶奶的,自从那一晚之后我就没好过,不管碰见了谁,都想扒本大仙的皮,去做包裹,真是气死本大仙了。” 雪白的狐狸又笑了笑,“还说呢!那只臭蛟平时耀武扬威的,现在外敌来了,她却跟个孙子是的,躲在河底不出来了,真是连狗都不如,好歹人家狗无用还旺旺两声呢!” “还真是不如狗呢!”矮小道人忽然又想起什么,翘脚骂道:“我呸!狗屁……” 雪白狐狸不知这位大仙又是怎么,以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别说,这狐狸所化形的脸蛋儿还真是挺可人呢!就是个子矮了一点,像个小孩子。 小道人骂道:“还提那只狗呢!本大仙一想起他来就气!他娘的,你知道吗?咱们跑出来的时候,也不知是我长得小还是怎的,第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眼看要逃脱的时候,那狗无用可有用的很,他见有四五个大个子朝他追了过去,就一边跑一边喊,说本大仙的皮做包裹可抵袖里乾坤。奶奶的,立刻就有两名汉子放弃了他,前来追我,真是气死本大仙了,这只该死的狗无用,但愿咱们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人家的坐骑。” “人类真是可恶!”雪白的狐狸虽长了个人脑袋,但还是有动物的性格,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爪子,说道:“不是要杀咱们扒皮,就是要拿咱们当坐骑,也不知你看见了没?巫蛊宗里的那个坏女人穿的,就是我们狐狸一族的皮毛……” 说着她的眼睛变得迷离起来,口中不住的喃喃:“看着还挺好看呢!等我以后修成人形了,就也弄一身……” 把老黄听的一愣一愣的,连忙劝慰道:“大姐,等你化成了人形,还不得猴年马月啊?还有,我们都是妖族出身,咋的你有了本事,不仅不替妖族争光,还反过来坑害咱们自家呗?” “没有啊!”狐狸一愣,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暗道:“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在心里想想好了,真是的,干嘛说出来啊?” “我说咱们这些妖啊!还是数着人家那头鸡厉害,一战干死了那么多人,还逼着那些小娘们儿,一个个的与他决斗。”矮小道人眼中显露出一丝羡慕。 “哼!那有什么用啊?还不是叫驯灵宗给阴了,说不准这会儿都已经做成了鸡毛掸子。”雪白狐狸又舔了舔爪子,阴恻恻的笑道:“他啊!也就能做个鸡毛掸子,不像我们狐族,这身皮毛,看着就好看,可以穿在美女的身上。” 吕卿只听的好笑,矮小道人都炸毛了,起身道:“大姐,你是不是傻啊?脑子被驴踢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这个?那群人类都已经打到山上来了,你看看他们有多嚣张啊?把咱们这些山里的大妖们,都欺负成了什么样子?简直就是无视我们啊!在咱们的地盘上,他们打的热火朝天的,我听说怎么着,那个楚人王羽,竟然下令,让楚人堵住秘境的入口,非楚人不得入内,要等楚人进入秘境十日之后,其它族类才可进入,这也太嚣张跋扈点了吧?不仅抢咱们的宝贝,还不让咱们进去看了……” 黄道爷正在侃侃而谈的时候,就听见树上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随即有树枝噼里啪啦折断的声音,紧跟着一个人就掉落了下来。 这人年纪不大,小脸儿蛋儿白皙透亮,却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胸前还绣了一只小虫子,也不知那做衣服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让人觉得很是好笑。 经过短暂的寂静之后,小道人突然发威,从道袍里面拿出一把铁锥,指向对面。 在吕卿看来,那铁锥也不过是比钢针稍微长了那么一点,不过被小道人拿在手里,倒感觉很是合适。 小道人一见这来人,只觉得裆部隐隐传来一阵剧痛,不是挨打了,而是心里有阴影。 “原来是你!”小道人自是认得眼前这人,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和蔼温顺,下起手来却贼他娘的狠,上次就是这位,差点将自己踢的废掉。 吕卿在树上听见他们提起鸡霸天,又提起王羽,终究是忍不住想要打探个究竟。想起在崖壁上,这二位当初的表现,当下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时已过去了一个多月,吕卿二次开辟气府,身怀重宝啸龙大戟,又有一张虎杀符,还有众多龙蛊在身,自然是不怕他们。 现在他身上的龙蛊,比起当初它们在巫蛊宗那弟子的身上时,强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已进阶为蛊士。 再说吕卿自身,不仅二次开辟气府,使体魄变得异常强大,而且经脉等也比先前宽阔了不少,又学会了飞象与仙人指路两招棋门秘术,纵然不敌,也有办法逃走,这才从树上下来。 其实这两个小妖,虽说练气的境界比吕卿高了些,不过他们天生体质偏弱,又无法完全化成人形,加之这两位所擅长的领域,又是精神攻击,而吕卿的精神又异常强大,若非练气的境界还不够,他都已可踏入到裂道分神的境界了。 这两个小妖的精神攻击,又怎么能撼动得了吕卿的意志。 吕卿见那小道人唤出冰刃指着自己,心里面却一点也不惊慌,连忙挥舞着双手,谦和的笑道:“二位,我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好宝贝了,只是见二位在树下聊的欢快,想向二位打听一些消息罢了!” 矮小道人见吕卿笑的越是谦和灿烂,心中就越是惊惧懊恼,“聊的欢快?欢快个屁!臭小子,要不是因为你,本大仙能这么残吗?都是因为你满口喷粪,才害的本大仙被人追杀,还差点被扒了皮。上次本大仙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被你小子暗算,这次本大仙再也不会大意了!” 也不知是上次被打出了阴影还是怎的,小道人嘴上豪横,脚下却在一点点后退,并且不住的用余光扫视白狐。 那狐狸也是对吕卿恨之入骨,人立而起,阴恻恻的一笑,说道:“小子,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说你,在树上趴着不好吗?干嘛要下来找死呢?” 吕卿还是一样的嘴甜,说道:“我见姐姐貌若天仙,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还望二位上仙不要责怪。另外我也想打听打听,我的好友鸡霸天现在如何了?若是有机会,我也想替山中的众兄弟们讨个公道,顺便将那些可恶的楚人,和驯灵宗的恶徒赶下山去。” “呵呵呵!”雪白的狐狸娘子捂嘴娇笑,冷笑道:“就凭你?还是先让我们报了上次的仇再说吧!” 嗤~嗤嗤…… 那不是别的声音,而是狐狸的臭屁。一束束白烟,自狐狸的后方喷薄而出,向着四周围弥漫开来。 这是一种精神的毒药,中毒之后会产生幻觉。 矮小道人见狐狸动手,当下信心倍增,但却不敢大意,对吕卿发动精神攻击的同时,晃动手中的铁锥,向他袭来。 也不知是吕卿上次打出了自信,还是真的变强了不少。他屏住呼吸,同时运转真气,对抗着那些白色的精神毒药,使之不能侵入身体,同时对抗着小道人的精神攻击。 小道人使了一招千影迷幻,乃是配合着精神攻击的一种步伐,凡是中招之人,眼前都会产生幻象。 千影迷幻乃是一种奇怪的步伐,方位与速度都很有讲究,一旦施展出来,地上会出现相应的虚影,叫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而这种手段在配合上精神攻击时,在中术者的眼中,幻影的数量会大大的增加,由数个瞬间变成千百个之多。 小道人凭借着这一招,对付同等级的大妖都曾得手过,而一般的孩子见了,都会吓的嚎啕大哭起来。在小道人看来,纵然吕卿再怎么不凡,在双重精神攻击之下,他也会看到成百上千的自己,即便他不被吓得嚎啕大哭,也会惊慌失措,届时自己这一铁锥子下去,就能给他来个痛快,不仅报了自己当初的大仇,还是这个山中自人族入侵以来,第二个亲手宰杀人族的大妖。 可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时,吕卿也嘚瑟的笑了笑,这或许就是打出了自信的缘故吧! 这两个小妖虽然境界上高他一筹,又是二打一,可吕卿却是一脸的淡定,毫不在意。在他的眼里,虽没有成百上千的小道人,却已出现了七八个虚影,各个手持着铁锥,摇摇晃晃,以极高的速度朝自己杀来。 吕卿当下取出大戟,长戟在手,以戟竿来了一招横扫千军,六七个虚影一一覆灭,唯有一个真身被扫中,倒飞了出去,啪叽一声摔到了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那狐妖见此,简直怒不可遏,心想:“被那群驯灵宗的人欺负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一个人类的小鬼头,也来欺负我们?”当下她施展灵决,两只爪子变成了手,而脑袋却变成了狐狸。 没办法,化形不完整嘛!总要有所取舍,身子变成了人的,脑袋就会变成狐狸,脑袋变成人了,身子就会变成狐狸,关键时刻,想要施展一些厉害的法术,还是要接住人类的双手来完成。 她双手不断结印,摆出种种常人根本想不到,也做不到的姿势,口中连连怒喝。只见周围的白烟陡然聚集到一处,化作一柄巨大的长剑,向吕卿斩来。 吕卿一晃手中的长戟,正面招架,嘭的一声,将白色长剑击退,而这个时候,小道人也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又痛又晕,但是却更怒,他抡起铁锥就杀了上来,二打一与吕卿斗在了一处。 吕卿大戟舞动,力大势沉,无论是狐妖所幻化的白剑,还是小道人掌中的铁锥,都不敢与其硬撼,十几个照面过后,小道人再次施展出千影迷幻,化作七八个矮小的道人,从四面八方进攻。这一次,他气势如虹,似是下定了决心想要诛杀吕卿。 而吕卿这一次也下了重手,见七八个道人同时向自己冲杀过来,当下运足了力气,手握戟柄,奋力一挥,又是横着一扫。 这一下力气有多大不用说,大戟呼啸,带动着吕卿的身子都横着飞了起来,身体周围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包裹住,大戟上更是迸发出道道森冷的幽光。 噗噗噗~小道人的身影不断在大戟的锋芒中破灭,只剩下最后一个,见大戟锋芒已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还有一种令吕卿怜悯的软弱,也许现在的他,在别人看来会很好笑,可吕卿却一点也不想笑。 只见那矮小的道人,死命是的挥舞起手中的铁锥,向着大戟上砸了过去。可是他是那样的渺小,尽管在境界上比吕卿高了一筹,可在力量上,乃至是真气量上,与吕卿比起来都差了许多,尤其是后者。 棋门开辟气府的方法暴力归暴力,但效果也是显著的,吕卿当下的丹田气府里,所能容纳的真气量已算得上是磅礴如海,一般人纵然是玄级的境界,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气府。 虽然真气还不能行之于体外,激活大戟上的符纹脉动,然而却可以驱动他的身体,使他挥舞起大戟时的力量更大。大戟本身又是宝物,戟锋削铁如泥,戟重更是无法估量,因为吕卿觉得这大戟的重量,会随着自身境界的提升而提升。 而吕卿当下又是何等境界?单臂一晃,平平常常的状态下,就有千斤的力量,此刻在运上真气,只会更加的惊人。 这一击之下,力量到底有多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见只剩下一个小道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那道人的真身了。 这一戟下去,纵然是已铁锥抵挡,又哪能抵挡的住呢? 没办法,为了提升速度,吕卿只能加大力量,而加大力量的结果就是这一戟下去,矮道人与他的铁锥都将被斩成两段。 吕卿现身,一为打探消息,二来也想拉拢山中的大妖,为己所用,哪里想杀生害命了? 若真想杀了他们,又何须如此光明正大的与他们较量?刚才从树上下来时,就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不好吗?况且,吕卿若真想杀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因为早在吕卿落地之前,就已经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下了蛊,为的只是防止他们两个,一见到自己后就逃,故而吕卿分别派小白与小黄,带着自己的气与标记,潜入到他们两个的身上。 虽然小白与小黄,是为了给吕卿提供坐标,才到他们两个身上的,但未必不能对他们两个造成重伤,只待吕卿一声令下,小白与小黄就可以攻入到他们两个的体内,切断他们的心脉。而且即便它们两个做不到,吕卿既然能往他们两个的身上弄一只蛊,就可以向他们两个的身上弄十只、百只、千只…… 如此多的蛊,难道弄不死他们两个吗?显然不需要那么多。 电光火石之间,吕卿想收手根本来不及,他只能尽力的卸掉自己身上的力量,同时转动戟身,不以戟锋横斩,而改成了拍,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小道人不被斩成两段。 只是他这一下的力量实在太大,先是一声金属的撞击之音,随即又传来大戟拍肉的声音。 叮~啪~ 二者随时一前一后,但却仿佛是同一时间发出,因为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即便是大术士的耳朵,也很难分得清谁前谁后。紧跟着小道人侧飞了出去,具体伤势如何暂不知晓,只知道他飞出去之后,一连撞断了七八颗碗口粗细的大树,最后嘭的一声,撞在一棵六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上,方才止住。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小道人顺着树干滑了下来,留下一横深深的血渍。 “啊!”狐妖大惊,“你杀了他,我和你拼了!” 说着再次扑了上来,吕卿可没有杀了他们的心思,见狐狸一双凶狠的爪子击来,以戟竿往外一磕,同时右脚上前,趁狐妖转身之际,踩住她的尾巴,大戟如龙,直接锁住了她的咽喉。 第七十四章 自恋的狐妹儿 - 棋门术士 - 刘圣 “好强!好快!”狐妖一时冲动,乱了心神,几乎是在矮小道人被击倒后的一瞬间,被吕卿生擒活捉。 “杀了我吧!你们这些冷酷的人类,去拿我的皮毛,做一身漂亮的衣裳吧!”狐妖绝望的看着吕卿。 吕卿收起大戟,紧接着一脚踢开她,喝道:“我又不想杀你们,若想杀你们,你们还能活的到现在吗?连根我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狐妖似被吓破了胆,既是绝望,又是惶恐。 眼见着自己的好友,黄大仙被打的倒飞出去,一溜烟的撞在大树上,身体处处是血,仿佛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往外滴血。尤其是撞在大树干上的那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反震得他,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此刻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狐妖弱弱的道:“你不想杀我们,还下这么重的手,人都死了……” 她本想说些难听的话,可是在面对着吕卿愤怒的眼神的时候,顿时没了骨气。刚刚不过是一时的愤怒,热血上头,死也就死了,但既然活了下来,谁又能不求生呢? “你还在这里废话干什么?不去救你的同伴?”吕卿问道。 “救?”狐妖一阵的苦笑,“我怎么救啊?他都伤成了那个样子,还能救的活吗?杀人总是很容易的,可想要救活一个将死的人,却是很难。你不是想要一个黄皮子的包裹吗?现在可以如愿了!” “他还有心跳,服以宝药就能救得活。”吕卿几乎是不等她说完,就抢先说道。 狐妖面露哀伤之色,“我们这些野修,哪来的什么宝药?” 她更好奇吕卿,与那小道人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却能感觉到小道人的心跳。而她的境界虽高于吕卿,却已感受不到小道人的心跳,之所以觉得他还没死透,无非是因为还没有看到他的灵魂,从身体飘散出来。 其实,吕卿当然也感受不到小道人的心跳,因为距离远,他又重伤,心跳几乎和抽筋儿差不多,已不能算作是心跳了,只能叫抽搐。是小黄在他的身上,故而能够感受到小道人还有脉络。于是便以特殊的虫语,将这些讯息传达给吕卿。寻常的修士自然听不清这种语言,即便听清了也不会理解这含义,只当怪虫子叫了。 “你放心,我不会抢的。”吕卿淡定的说道。他若真是想抢东西,何必这样试探她,直接杀了岂不痛快。 狐妖叹息道:“之前我倒是采到过一株雪参,本想炼药,却被那驯灵宗的小子抢了去。身上真的没有可以救他的药了!” 吕卿从聚宝袋里取出两粒血露丸、一枚灵气丹,随后周身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辉,发动棋门飞象之术,一闪便出现在了小道人的身前。 倒不是他愿意卖弄,之所以施展出这一招,是为了进一步的威慑狐妖,叫她不要逃,若是想逃,小爷一步就可以追上你! 狐妖刚才脑子里一团浆糊,乱哄哄的,只顾着哀伤,却没怎么注意,因此未发现吕卿身上蛊的事情,只知道吕卿动用了某种秘术,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小道人的身旁,心下不由得大骇:“想不到这人竟已如此厉害了,一个多月以前,他还是个任人宰割的小肥羊呢!不曾想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变化如此之大!若是当初他也这般厉害,想必那蛟婆娘在他的面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吕卿喂小道人吃下一枚血露丸,又将灵气丹碾碎,分一半灌入小道人的嘴里,顺势收回了小黄。小道人这个样子,也不怕他逃了,纵然是有灵丹妙药相助,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只怕也难以走路了。而且他看那狐妖的样子,多半也不敢逃了,同伴重伤在此,吕卿又不想杀她,何必要逃呢?而且离开了吕卿,却难保不再被驯灵宗抓住。 吕卿而后转过身子,对狐妖道:“我给他服了药,应该死不了了,不过半个月以内,只怕是没法再动弹了。” 狐妖站在远处,弱弱的,怕怕的,越来越觉得这吕卿强的不可思议,一时间竟不敢靠近他,“你、你真的救了他……你愿意为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妖,而破费丹药?真的?” 吕卿笑了笑,“又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随便袭击两个剑宗的弟子,不就全都有了?” “这……”她想说,“这剑宗的弟子怎么可能打的过呢?”可见吕卿的实力,却是和她们这些妖类不同,实在是太强了,力量简直比黑熊头领还大,速度都快赶上鸡霸天了,纵然剑宗的弟子厉害,难不成还没有一战之力吗?况且术士们的手段,这些日子她是见到了,什么阴招儿损招儿都能用的出来。别看他们表面上文质彬彬的,骨子里可坏着哩! 这群人一上山,可把这群大妖们给折腾坏了,有像驯灵宗一样,专门设陷阱,坑她们这群大妖的,有像王羽一样,直接用武力将他们驱逐的,还有如公输、墨家等,连手都不动一下,直接用机器、法宝等将她们搞定的…… 原本山里的大妖们,现在一个个过的都好似老鼠,东躲西藏的,很怕遇见人类。 唯有今日的吕卿算是个另类,不仅不想杀她们,反而还拿出丹药来给他们治伤,虽然那伤也是他搞出来的吧! “你还不快过来看看你的同伴吗?”吕卿看出她有些恐惧,微笑着说道:“在我落地之前,就已在你们的身上做了标记,跑到哪里都是没用的,况且我若想害你,刚才就动手了,哪里还容你活到现在?” 狐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吕卿将被捏碎的半枚灵气丹,以及另一枚血露丸交到她的爪子上,并拍了拍她的肩膀,顺便收起小白,笑道:“你这只狐狸真是与众不同啊!” 狐妖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爪子上的丹药,虽然她没有服用过,甚至是没有触摸过,但是通过那浓浓的药香,她能感觉的出来,这丹药绝非凡品,“这是九转碧血丸?还有灵气丹?” 吕卿笑了笑,说道:“别做梦了,九转碧血丸是什么等级的丹药?要斩杀高等的魔兽才能炼制,咱们这世界上还哪有那么多高等魔兽了?此外要是真有那么多高等魔兽的话,你们这些小妖还能在山上活了吗?” “那是?”狐妖怔怔的看着爪子上的丹药痴迷。 “血露丸与灵气丹。”吕卿淡淡的说道。 与术士们一样,丹药也是分品级的,主要分为四个品阶:凡品、仙品、神品与超神品。 每一品级又分为四个等级,概:凡品初级、凡品中级、凡品高级、凡品王级、仙品初级、仙品中级、仙品高级、仙品王级…… 而先前吕卿所服用的百灵丹,以及九转碧血丸,都属于仙品丹药,尤其是百灵丹,更是仙品中的高级,而九转碧血丸虽然比不上百灵丹,但也是仙品中的初级丹药。 血露丸自然比不上九转碧血丸,属于凡品高级丹药。至于灵气丹,这种丹药却有点特殊,因为他对各个境界下的大术士都有效果,但效果对于玄级以上的大术士来说,却又不是多么的明显,如果硬要给它划分品级的话,它既可以是神品,又可以是仙品初级。说它是神品,则是因为它对任何人都有效,即便是那些圣人服了,也有须微的效果,说它是仙品初级,是因为它的药效威力,与这个品级下的药力最接近,因此它属于特殊的药类。 至于再往上的神品与超神品级丹药,那就和它们的名字一样,都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神仙用的,人哪里能够见的到呢?纵然是有了些许道行,也不过能被称做仙罢了,神是人们无法仰望的高度。 太公封神,本以为天下会太平无事,可天下真的就太平了吗?真的就长治久安了吗?却不想世界才过去了多久,天下就又乱成了一锅粥,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太平可言?人间打成了这个样子,天神可曾真的显灵了?可曾站出来止戈? 人间如此,难道天上的神仙们就真的很和平了吗?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现在的吕卿所无法窥视的,但随着他境界不断的提高,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哦!都是高级的丹药,即便我那棵雪参不被抢,我也练不出这么好的药来。”狐妖兴高采烈的收起了丹药。 吕卿告诉她的是等三日之后,再给小道人服下一枚血露丸,和剩下的半枚灵气丹。不过狐妖却在心里暗暗盘算,灵气丹就算了,等他醒了自然就可以汲取天地灵气,没必要再浪费了,而血露丸大概也用不上一整颗那么多了,命保住了,有伤自己慢慢好呗!谁叫他看见人家年纪小,就想欺负人家呢?人家又没想杀他。 至于剩下的丹药留给谁,那还用她多说吗?当然是自己慢慢炼化了,血露丸可增强体魄,使身体变得和钢铁一样强韧,而灵气丹更可以拓宽经脉,扩大气府,这么好的丹药,若是都给死黄鼠治伤用了,岂不浪费? 虽然她也想再找吕卿多要一两枚,留着自己用,将这一枚半留给小道人治伤用,可她却没那个开口再所要的勇气,谁知道那小娃儿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啊? 狐妖笑盈盈的跟在吕卿的身后,觉得这个人类可爱多了,不仅不和她们计较先前的事情,还给她们丹药。 吕卿却没闲心在这儿跟她瞎乐呵,问道:“关于鸡霸天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狐妖挠挠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我只知他被驯灵宗的人抓去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毕竟面对着驯灵宗,我们这些小妖们当然都是逃命要紧。” “哦!就没想过要反击吗?”吕卿拾起小道人折为两段的铁锥子,随手抛出,定在远处的一棵树枝上,微笑着问道。 一提起驯灵宗,这些妖兽顿时都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反击的心思?倒是有一起聚一聚,商议如何逃走的事。 经过一番攀谈之后,吕卿发现了这些妖兽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管自己是什么东西,长成什么怂样子,都怕被驯灵宗捉去,驯化成坐骑。 这让吕卿觉得即是好笑,又是好奇,问道:“你见过骑着黄鼠狼狐狸上战场,与人打架的人吗?” 狐狸愣了愣,竟和当初鸡霸天的回答有些相近,说道:“我本来也没见过战场上打仗,没见过,总不能代表着就没有吧?要是不想抓人家当坐骑,那他们抓我干什么?不会是想那个吧……” 狐妖自恋的害羞起来。此刻她的脸羞红的好似苹果,尖尖的下颏,瓜子脸,正经的狐媚眼神儿,倒也不赖,只是你看看她这手……她这爪子……她这大尾巴……她身上这毛…… 吕卿嘲弄道:“你呀!你这化形,还不如不化形的时候好看呢!” 狐狸赶忙拿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不好看吗?我看着还可以的啊!那些个传说中的美人儿,不都长得和这差不多吗?” 吕卿指了指她的爪子,说道:“你看你这手,你这身段,嗯!多可爱的小狐狸啊……再看看你这脸蛋儿美的,简直世间少有啊!” 吕卿把她一阵好夸,夸的脸通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后来了一句:“可惜呀!驴唇对上了马嘴,它不配套啊!” 狐妖顿时气的撅起了嘴巴,气呼呼的看着吕卿,“那你说,他们是不喜欢我喽?” “嗯!”吕卿点了点头,也是,连这么个流氓胚子都懒的耍她流氓的人,能漂亮到哪儿去啊? “既不喜欢,又不想抓我当坐骑,那他们追我是想干什么?”狐妖疑惑起来,想了想,“莫不是想要我的皮?” 吕卿点了点头,“有可能!” “或者是抓我去做奴隶,让我帮他们干活,做苦工?”狐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来回乱转,很是不安。 吕卿又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吃肉应该不会吧?”狐妖又问道。 吕卿道:“有这个可能!” 狐妖越想越怕,越想越着急,最后急的直跺脚,道:“那我该怎么办?要跑吗?可是该往哪儿逃呢?” 吕卿却摇头,说道:“依我之见,不如你们这群大妖团结起来,和他们干上一仗,将他们全都赶下山去。” “嗯~”狐妖脑袋摇晃的比拨浪鼓都欢,连连道:“不行不行,我们这些小妖怪们,一见到那些驯灵宗的人连腿都软了,哪还有胆气和他们做战?” “怕什么?”吕卿浅笑道:“鸡霸天不是杀了很多的人族吗?你们怎么就不敢了?还有,刚才你们见到我的时候,不是也表现的挺凶狠的吗?” “那鸡霸天不是被抓了吗?还有,我们两个不是被你一顿打,你要不救他,他就死了!”说到此处,那狐妖又不禁好奇吕卿,弄了弄琼鼻,问道:“唉!对了,你为什么不杀我们呢?” “因为我想让你们与我合作,一起打败驯灵宗,救出鸡霸天。”吕卿坦诚道。 狐妖更好奇,说道:“可是我们是妖,你是人唉!人类为什么要与妖为伍?为什么要拯救一个妖怪呢?” 吕卿淡淡一笑,“因为鸡霸天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着他受难。” “妖和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吗?”狐妖更是不解,不仅是她不解,其实很多的妖也都无法理解。 自有天地以来,人与妖就是敌人。妖族的祖先比人族得气要早,故而妖族率先强大了起来,它们欺负人族,以人族为食物,视人命为草芥。 到了后来,人族渐渐兴盛,懂得了练气之法。因为人类善于传承,后人总是踩着前人的肩膀上向上攀登的,所以人族越来越强大,最终打败了妖族,开始反过来欺压妖族,把妖族当做食物,把妖族训成奴隶,当做坐骑。 人与妖之间,似乎从没有过什么太和善的关系。 直到吕卿说出这句话时,天地都仿佛为之一颤。 “是不是一个崭新的时代要到来了呢?”狐妖在心里暗想,只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观念,“不可能的,人与妖之间的关系不知传承了多久,亿万年来,不知发生过多少战争与屠戮,怎么会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而改变?只怕很古老的时候,也曾出现过他这样单纯的少年吧!但事实又是怎样的呢?不是人奴隶妖,就是妖奴隶人,何时又曾变过?” 就连先前那鸡霸天帮助吕卿,也不过是因为恐惧冢虎之威,不敢怠慢而已。 吕卿微笑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那些和驯灵宗弟子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妖兽,难道和它们的主人不是朋友吗?” 狐妖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坐骑与主人,其实是奴仆与主人的关系,那并不是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先例吧!”吕卿斩钉截铁的道:“我就是要救出鸡霸天,帮助你们这些大妖,将不友善的人族都打出去。” 第七十五章 凶兽追杀 - 棋门术士 - 刘圣 说话之间,有一人急冲冲的敢来,步伐慌忙至极,仿佛还喘着粗气。 吕卿一个箭步来到小道人的身旁,将他提了起来,随手抛给狐妖,小声说道:“有人来了,快避一避。” 小狐狸接过黄鼠道人,慌乱的不知该往哪里跑了,东一头西一头的,乱串了半天,直到那脚步声临近,却发现自己仍旧在吕卿的身边,压根儿没跑出去五步远。 “咋回事儿呢?难道是中了鬼打墙不成?”小狐妖暗道。 吕卿见了她这副样子,也是直迷糊,苦叹道:“就你这副样子,还真是不能指望着你啊!” 他一伸手,揪住狐妖的后脖领子,将她提了起来,正要纵身上树,却听那脚步声的方向传来一人的低呼:“吕卿……吕卿你在呢吗?快走!追兵来了。” 吕卿一听那声音,便知是庄非子回来了。 早在黄鼠道人与狐妖出现之时,吕卿就曾怀疑过,是不是庄非子给人家弄住了,而后顺着他的口供追杀了过来。 现在看来,事情虽未严重到那种程度,可也差不多了。 听庄非子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受了伤了。 只见他左半边身子上都是血,脸上和耳朵上有五个深深的大爪子印,左臂上中了一刀,伤口很深,估计要是再重上一点的话,他的那条胳膊就断了。 左腿上似乎被虎爪之类的东西重创,也在流血,肚皮上也开了道口子,鲜血不停的狂涌。 吕卿心道:“我的天咧!你伤成这个样子,咋还往我这里跑呢?不是明摆着再把敌人往我这里引吗?” 庄非子也是慌不择路,不由自主的朝着吕卿这个方向跑来,既是为了送信,也是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帮助与庇护。 吕卿见他这副模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跑啊!什么江湖义气?夫妻都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我跟庄非子? 吕卿也不管庄非子身后追他的是什么,掉头向着远方狂奔,却不忘回头提醒,嗑药了没? 庄非子一听,恍然大悟,立刻拿出四枚血露丸,又服了两枚灵气丹,精气神陡然提升。 那狐妖一看,好生艳羡,心下暗道:“这人族果然奢侈!” 不错,庄非子先是从吕卿那里得到了部分丹药,后又在两名剑宗弟子的身上,俘获了数枚血露丸与灵气丹。 灵气丹补充灵气,同时滋养气府经脉,而血露丸坚韧体魄,内外伤兼治,可算得上是药力刚猛。 两者一起服用,果然效果非凡,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庄非子补的顺着鼻子孔流血,感觉浑身热气滚滚,宛如要烧着了一般。 狐妖提着小道人,又被吕卿拎着,见庄非子这般样子,忍不住喃喃:“他补过了……” 庄非子嗑了药,精气浓郁的立刻喷薄了出来,力量大增,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了吕卿的前面。 吕卿大怒,痛斥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庄非子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连累不连累呢,回头道:“那臭娘们儿骑着双头獒追我,跑的慢了,岂不是要被追上了?” “你打不过她?”吕卿问道。 庄非子苦叹,“奶奶的,要不是她得了鸡霸天的离火剑,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吕卿也满是无奈,庄非子一边说着一边远遁,眼看离他越来越远了。 吕卿本想换个方向逃走,只是刚向右一转,跑了还没两步,就见一人身穿圣洁的白衣,手擒一柄长矛,胯下骑着一头凶兽,头似雄狮,身如巨象,四足为蹄,正狂奔而来,成合围之势慢慢向中间靠拢。 吕卿见状,便知不好,已他当下的速度,根本快不过那巨兽,无法在那人杀到之前,冲出包围圈子。 更何况他已看出,那人手中所擒着的长矛,正是鸡霸天自寂灭大陆所得。虽然吕卿并未亲眼见到此矛的威力,但却早已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关于它的一些消息。 能长能短,上面的符纹被激活后,还能释放出毁灭的威能,以他当下的能力很难对抗。 且能把庄非子弄成重伤的人,那还了得吗? 吕卿当下掉头就跑,果不出他的猜测,在他的原本行进路线的左侧,也有一人一骑追来。胯下骑着一头白熊,熊身上披着厚厚的板甲,吕卿见那架势,心下里捉摸,“也就是一头熊,否则若是将那板甲套在人的身上,非把人直接累死不可。” 果然猛兽的力量就是要比人强横,那白熊披着上万斤重的甲胄,如同一辆远古驶来的小战车一样,横冲直撞,踏平沿途一切障碍,向前扑杀过来。 在它的背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手持一大一小两柄板斧,自然也是鸡霸天送给他的福利。 吕卿越想越气,只是也无奈。眼前这男子威武雄壮,与他胯下的白熊简直就是绝配,吕卿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而就在此时,忽听身后有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得意笑道:“小毛孩子,姐姐看你生的不错,不如改修畜生道,给姐姐当坐骑如何?” 吕卿怒极,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想抓他去当坐骑,回头望去,旋即忍不住咧嘴一笑,觉得给这姐姐当坐骑倒也不错,只是骑他的时候,最好叫他换一下姿势,肚皮朝上…… 只见那巨大的双头獒背上坐着一男一女,服饰怪异,与寻常的男女穿着大为不同。 先说那女子,上身穿着粉色衣裳,袖子极短,整个小手臂都裸露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嫌冷。在这身粉色的衣裳外面,更是穿着一件狐皮小袄,反倒是连袖子都没有了。 下身则更是奇怪,只有两条暗红色的裤筒,到小腿往上,露着一段雪白的肌肤,也没有下摆帮着遮体。 不过那丫头长得倒是不错,要不然吕卿也就不会有给她当坐骑的想法了。只是想法归想法,现实归现实,吕卿也只不过是想调戏她一番罢了,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哪里会给她人当坐骑呢?而且人家原也不会用的。 只见那丫头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红色卷曲的头发格外亮眼,仿佛是赤色的海浪,随着微风不住的摇摆,脸蛋儿虽然不是很滑溜,但也不赖了,五官端正,嘴角微翘,嘴唇很红,稍微厚了一点,却有种异样的美感,胸脯微微凸起,吕卿只觉得她这“胸襟”和青青姐的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至于那男的,他压根儿就懒得多看,坏笑道:“给你当坐骑倒是也不错,只不过你想骑我的话,穿这身衣服可不行……” 那女孩先是一愣,心想着当不当坐骑,和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有什么关系?随即便看出对面那哪里是什么妖兽,分明就是一个人类的小鬼,在提着两个妖兽狂奔…… 可她却更加疑惑起来,为什么他要说那样的话?翻来覆去、绞尽脑汁的想,也还是想不明白吕卿的意思。 少女纵獒疾驰,问道:“你和那臭牛鼻子是一伙的?” “不是啊!”这个时候吕卿怎么可能承认,一边撒脚狂奔,一边回道:“谁是牛鼻子啊!我可不是他们一伙的。” “那你跑什么?”少女不解,獒驰骋的更快了些。 她身后的男子道:“师妹,这小子就是和茅山术士一伙的,别和他磨叽,以离火剑直接斩了他。” 吕卿又惊又恼,心下恨极,怒骂道:“你才跟牛鼻子是一伙的呢!我逃跑,是因为害怕被你抓去当坐骑呀!” 那少女听至此处,忍不住的嗤笑出声。那男子却是愤懑不已,不住的催促师妹动手。 吕卿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怒道:“你一个抠脚大汉,手能不能别往人家女孩的胸口上乱摸啊?这样很不礼貌啊!” 其实他哪里看到人家的手了?只顾着撒脚狂奔,根本就没有再回头去看好吗? 男子闻言怒极,脸上灼热难耐,他是个兽痴,虽然年岁早已不小,可哪里想过那种事情了?手也没有乱摸好吗?再者说,他与这少女青梅竹马,手放哪儿又能怎样? 再想想吕卿先前说的当坐骑的话,还真是禽兽呢!当时气的那男子差点从獒背上掉下来,不停的催促少女,“杀了他,他这个满口喷粪的流氓!” 只是少女心思单纯,她还想问问,当不当坐骑,和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已拔剑,却不想将吕卿直接杀死。 而这时吕卿也早已想好了对策,只等待着距离再拖远一些,因此不停的与那少女周旋,分她的心思。 少女呵斥道:“立刻停下来,交出你手上的两个妖兽,否则我一剑砍死你。” “好!我停下!”吕卿嘴里说着停下,可脚下的步伐却更快了些,同时自怀中又取出一枚灵气丹,塞进狐妖的嘴里,小声吩咐道:“给我放屁!一点点的放,要让对方慢性中毒,知道了没?” 其实,狐妖那根本就不叫屁好吗?那是狐族特有的精神毒雾,是精神与物质的结合,通过体内真气的调节,最终释放出可让敌人精神衰弱的毒烟。 狐狸这时候自然没心情与吕卿计较这个,吞服了一枚灵气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若不是被人追着,她早就嘚瑟起来了。 只是要按照吕卿的吩咐,让敌人慢性中毒,在不知不觉中精神瘫痪却是不行的,狐妖小声道:“驯灵宗里有专门破除我们家族这种法术的手段,不行的,如果是缓慢施展,一定会被对方化解的。” 吕卿想了想,“那就到前面再用。” 可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然袭来,炽热如火,横击吕卿的双腿。 吕卿飞跃而起,却见天空中降落下一双巨大的爪子,抓向自己的面门,左右的骑士也赶了上来,眼看已避无可避。 吕卿将早已准备好了的虎杀符打出,赤光大胜,从里面飞出一头猛虎,大爪子猛的一挥,拍开天空中降落下的爪子。巨虎四足踏空而行,战住了来自天上的三头金雕。 这时左右已至,配合着后方的双头獒,一起向吕卿发动进攻。 吕卿急令狐妖使用精神毒素攻击,大量的白烟自狐妖屁股的左近喷出,一时间逼退了左右。 而那少女则全然不惧,驰双头獒上前,冷笑道:“早知道你会有这一招,提前防着呢!” 吕卿不管不顾,向前狂奔,并且在跨出毒雾的瞬间,将狐妖击晕,将她与小道人一起装进聚宝袋里。同时周围符纹流转,小蛊虫们迅速出来,浮在吕卿的体表快速奔跑,施展开飞象之术,绿光一闪,消失在原地。 四人同时大惊,待杀到根前时,已找不见吕卿的踪迹。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过后,天空中的三首金雕撕碎了虎杀符,降落了下来。 那金雕浑身羽毛金灿灿的,抖动起来更是铿锵作响,仿佛是真金铸造。那金雕昂起头颅,仰天狂嘶,似乎并未把地上这四人三兽放在眼里。 也难怪它要如此狂妄,只看那六只眸子里射出灿灿的金光,仿佛要将这黑夜的苍穹都照亮了一般。 巨大的翅膀,庞大的身躯,仿佛是压盖在天地间的云,此时离近了看,方知它是有多么的恐怖、多么的强大。 若非如此,又怎能在片刻之间,就扯碎了一张虎杀符呢? 但他们都知道,三首金雕不是最厉害的,厉害的是站在它背上的主人,温家第一千斤——仙气少女,温阳。 只见她身着一身白衣,于夜色下,好似一个幽灵般,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眉目如画,她肌肤胜雪,她身段婀娜,却一点也不妖艳。 她就是天宫中完美的壁画,不染纤尘,不带有一丝污垢。 她的眼睛,堪比这世间最清澈的泉水。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子,而她的心灵是圣洁的…… 她不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仙,她是这天地间最完美的艺术,无论把她摆放在哪里,都会令周围的景物失去颜色。 而此刻,她的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目光如刀锋般,冷冷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凡是被她看中的人,无不如醉冰窟。 美人最冷,其姓却温。 “停下来作甚?还不给我去追!” 她语调极其的严厉,但音色却是无比的甜美,宛如清泉流淌在山野间,轻击着精美的玉石。 没有人敢忤逆她的话,甜美的音色不是给他们欣赏的,而是叫他们去执行的。 只是此刻吕卿突然在原地消失,连他的气味也就此中断,根本无法感知他的去向。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追! 温阳眸光冷冽,再次扫视了众人一圈,旋即一跃从新来到了三首金雕的背上,说道:“你们去追庄非子,我去追那个男孩!” 众人不敢忤逆,只能嘱咐:“温师姐小心!” 温阳乘着金雕而来,又乘着金雕而去,白衣咧咧,白裙飘摇,真如仙子,乘风而来,乘风而去。 双头獒背上的男子忍不住痴痴望天,口中喃喃:“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风一样的女子走了,他们要继续追杀庄非子。受狐臭屁的影响,猛兽们的鼻子暂时不大好使,只能根据大致的方位追踪下去。 而风一样的女子则掉头杀回去,追杀吕卿。 吕卿出现在了二十几里外的地方,但想那些人要追过来,也不过就是一两刻钟。一味的逃跑是逃不掉的,他必须想个法子,干掉一些人,或者是彻底把他们遛的没耐心了才行。 “怎么办?”吕卿翻了翻聚宝袋,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翻翻这个,再动动那个。大戟不成,黑幡不会用,为今之计,还是只有一个,先跑跑看,一边逃跑,一边寻找机会。 “往哪里跑?”吕卿深刻怀疑,折返回来追杀自己的,不是那天上的三首金雕,就是双头獒的主人。 如果是双头獒,吕卿自信有一战之力,可如果是三首金雕的话,那只怕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一边向密林中疾驰,一边思考着对策。可想来想去,仍旧是想不出个眉目来。 只是他跑着跑着,忽然见前方有个山洞,四周围好似有凶禽猛兽经常出没,地上有大大的爪痕,还有巨大的蹄子印,仔细一看,顿时大惊,那大蹄子和爪子印,不正是追杀庄非子那几个凶兽的吗? 吕卿挠了挠脑袋,心道:“莫不是跑到他们老家来了?” 吕卿看了看那山洞,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只听得一声禽鸣,想来那金雕也已朝这个方向赶来,它之所以名叫,也许是在向宗门里的其他人示警。 想到此处,吕卿再不犹豫,一个箭步,钻入到了山洞之中。 洞口不是很大,山洞里面也不甚宽敞,黑漆漆的,不过以吕卿的目力,倒还能看的清楚。 山洞里面,没有凶禽猛兽活动过的痕迹。想来凶禽猛兽们,是很难进入到如此狭小的空间之中,故而才没有进来。 吕卿悄悄的向洞内前进,不发一声,连呼吸都已屏住…… 第七十六章 进攻 - 棋门术士 - 刘圣 沿着山洞一直向前,吕卿看见了两扇巨大的石门,高两丈,宽八尺。虽然这山洞不算大,但也只是针对那些巨兽凶禽们来说的,人在里面呆着,还是很宽敞的。 顺着门缝,不断的有火光传来,一闪一闪,仿佛点着蜡烛。吕卿唯恐里面有人,蹑足前进,缓缓的靠近那一石门。 就在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石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禽鸣,随后石门的内侧也传来了声音,有人说道:“什么?竟有人向我们藏身的地方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二虎,你去外面看看,守住山洞入口,千万不能让那些人闯进来。” 门内又传出来另一人的声音,说道:“我去外面盯着,那你呢?” 先前一人道:“我自然是在里面盯着这只鸡了,怎么?你敢不听我的话?” 吕卿闻言,又喜又惊,“鸡”、除了鸡霸天还能有谁?显然一只普通的山鸡野兔,是不值得派人盯着的。 只当他邻近石门的缝隙,向里面观看时,却只能看见一丝微弱的光亮,一根残烛在一张破败不堪的石桌上,不住的摇曳,其余的就都看不清了。 这时另一人道:“真是笑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先前一人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喝道:“就凭我拳头更硬,就凭我是你师兄,难道这还不够吗?” 吕卿这会儿巴不得他们产生不睦,最好能打起来,可结局却出乎吕卿的预料,另一人闻言却没了脾气,叹息一声,说道:“好吧!出去就出去,不过我的独角兽身体小,堵不住洞口,也不善于战斗,可是不见得能挡住入侵者啊!” 先前一人不耐烦的道:“快滚吧,也没指望着你能将入侵者打退,你见有来人时,就放声嘶吼,我听到后就会立刻赶过去支援你。” 后者无奈的点头,“好吧!我出去就是了……” 说话间,石门一阵的晃动,隆隆作响,随即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而此刻,吕卿则紧贴着墙壁,躲在了石门的后方,也不怕石门打开的角度大了,将他给夹到。不过好在里面出来的只有一个人,根本无需将石门完全打开,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出来。 石门一开,吕卿只见到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就在那人反手想要将门关上的时候,他看见了躲在门后的吕卿,而吕卿也已看到了他的正脸。 那是一张看起来很让人心疼的脸,脸上仿佛只长了一层单薄的肉皮,没有肉,显得颧骨特别的高,两腮深深的凹陷下去,眼圈发黑,一双眸子,倒是黑的透亮,看起来既有些营养不良,又有些休息不良。 吕卿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往前一纵,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子,紧跟着使了一招黑虎掏裆,当场把这小子打的残废,趴在地上不住的呻吟。 而就在这时,门内忽的又闪出一人。想必那人不是聋子瞎子,就发生在门口的争斗,他不会看不见听不见。 只见后者人高马大,好似小铁塔似的,从石门的里面冲了出来,一声怒吼:“什么人?” 吕卿见对面好似一头人形的棕熊,也不禁有些心虚,遂向洞外疾驰。 那人熊怎肯放他离开,见吕卿如此胆小,竟丝毫不想身后之人是如何倒下的,大踏步向前追来,边追边狂笑:“小毛孩子,也赶来驯灵宗撒野,看我不生撕活剥了你。” 那人气势汹汹,看着真是好狠,而且速度也不慢。 吕卿取出大戟,陡然向着身后一戳,那人熊只顾着前冲,根本不给吕卿发力的机会,他就撞了上去,耳听噗的一声,那人熊的肚子上就豁开了一道口子,巴掌长,巴掌深,只是愣是没有碰到内脏,竟都是脂肪。 那人大骇的同时吕卿也是一惊,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笨重且如此废物的人,竟然给自己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然而下一幕更令吕卿惊奇,暗道:“怎会如此?” 想那人熊似的男子,刚刚在石门里面的时候,是多么的豪横、多么的不可一视?训斥那个瘦弱的少年时,是有多么的自信与无敌?他追过来的时候,也是凶狠的一塌糊涂,就像一个真正会吃人的巨熊。 可现在只是被吕卿反手刺了这么一戟,而且还没有伤到他的内脏,就一下子跪了下去,当场怂了,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把的,哀求道:“上师饶命,上师饶命,小的只是在此奉命看管着鸡霸天,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哦,对了……” 说话之间,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恭恭敬敬的向着吕卿举起,“这是他们分给我的东西,是从那鸡妖身上搜刮出来的秘宝,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怎么使用,这才交到了我的手上。” 吕卿唯恐有诈,一时间横戟而立,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人。 人熊般的男子见状更加恐惧,将瓶子摆放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吕卿这才用大戟一挑,将那小瓶子接在手中,掂了掂,却也不知这是干什么用的法宝,查看一番收入怀中,说道:“那只鸡妖现在如何了?把他给我放了。” 这时,那个瘦弱的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坚定不移的说道:“放人?休想!” 他将中指与拇指按在一起,塞进嘴里,打了个口哨。 远处,一匹独角兽正在山地里觅食,听闻这声音后,立刻向着山洞的方向撒腿狂奔。 只可惜这在吕卿看来,都是徒劳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下将手中长戟向前一挑,锋芒直指人熊男子的哽嗓。 吕卿见那男子也有二十来岁,却不想竟是如此的胆小,长戟一到,便立刻吓得尿了出来,面色铁青,浑身激烈的抖动,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了。 “住手!”就在这时,那瘦弱的少年厉声呵斥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吕卿冷笑,却不向他询问这人身份如何,只是再次寒声说道:“一命换一命,你先放了鸡霸天,我再放了他!” 瘦弱的少年不甘示弱,寒声道:“那只鸡妖已经死了!” 吕卿闻言,气的眉毛倒竖,喝问道:“可是真的?” 怂人人熊马上道:“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假的,是假的,他骗你的,上师饶命,上师明察。” 此刻,吕卿派遣过去的小青与小蓝它们,也已到达了石门的里面。 石门内装点的宛如一间牢房,正面是破烂的石桌,石桌上除了摆放着蜡烛之外,还有一些吃的。 当然,并非是什么仙露灵丹,而是一些普通的肉食。 再往里走,经过一条弯路,就到了关押鸡霸天的地方。此刻的他,被六道大腿粗的铁链捆绑着,胳膊、翅膀以及双足,都被铁钎子牢牢的钉在了一面石壁上,浑身是血。 要不是他在不停的颤抖着,小虫子们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小青小蓝它们带头冲锋,爬上铁链,妄图用牙齿将铁链给咬断了,可惜只有小青能咬的动,余下的蛊虫们根本撼不动那东西。 铁链毕竟不是棉花糖,单靠着小青自己的力量,短时间内也很难将其彻底的咬断。 小青一鼓气,变得和巴掌一样长,一样大,口器虽然随之变大了,可力量却小了些,速度仍是和原来差不了多少。 哗啦~哗啦…… 阵阵铁链的相互撞击声,从石门的内部传来,让吕卿确信人熊男子没有说谎。 小青它们又不是白痴,如果鸡霸天已经死透了,它们根本不会在里面多做停留。而且就在这个时候,石门内也传来了鸡霸天的叫喊声。 “啊!你们竟然派这些小虫子来杀我……你们驯灵宗竟然还学会了用蛊,你们是想拿我喂蛊吗?呜呜、呜呜~” 鸡霸天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满脸的泪。 那声音惨到了极致,吕卿不知道,那些没有得道的凡鸡们,在被杀死之前,是不是也都如此的恐惧。 那瘦弱的少年看了吕卿一眼,就要向石门内走去,此刻吕卿挺戟向前,直奔着少年的后背心刺去。 少年不敢继续前行,只能向旁闪避。吕卿大戟横着一扫,直接将其拍翻在地。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形似骏马,浑身却长满了鳞片,头上有角的怪兽冲进了山洞,径直的朝着吕卿他们这个方向杀来。 吕卿一把抓起瘦弱的少年,挡在自己的面前。那独角兽果然定住,前蹄直立而起,朝着吕卿不断的嘶吼。 少年虽然接连遭受重创,然而力屈心不屈,朝着面前的独角兽喝道:“来!不必管我。” 独角兽倒退数步,做冲锋状…… 吕卿躲在瘦弱男子的身后,只待它向前冲锋,然后抛出瘦弱的男子,以大戟向前猛攻。 独角兽冲锋,吕卿将瘦弱的男子抛起,随后大戟刺出,直奔独角兽的脖子。 只可惜他却被这畜生给摆了一道,独角兽只是假意前冲,至近前时身子陡然一转,用后背接住了它的主人,随即向着山洞外的方向狂奔。 吕卿这一戟刺在了独角兽的背上。 戟是宝戟,人也是狠人,但这一击却未能对独角兽造成致命的伤害,仅是刺掉了它背上的部分鳞片,使它的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独角兽这一个套路,不仅救了它的主人,也救了它自己一命。否则它真的正面硬冲,独角不仅会撞在它主人的身上,将那瘦弱的男子撞死,它自己也会被吕卿的大戟刺入哽嗓。 同样的深度,同样的鳞片脱落,刺在背上如何?刺在脖子上又是如何? 独角兽奔出一段距离,放下它背上的男子,目光冷冽的看着吕卿。 而就在这时,风一样的女子也到了。她的出现,倒是惊艳住了吕卿。 白衣胜雪,不染纤尘。如画一样的眉目,如画一样的装束,如画一样的气质,让吕卿觉得她不似一个人,而是传说中的仙。 羊脂玉般光滑细腻的手,轻轻扶在腰间,修长的手指缓缓敲击着一块美玉,眸光如波似水,清澈而透明,却又叫人忍不住唏嘘。 吕卿在她的身上,所能感受到的,唯有“冷”与“美”这两个字。 美人最冷,其姓却温。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滑稽的是,在这仙子般少女的背上,还背着一口破烂不堪的锅盖。 那锅盖似乎因受力过度,而被撕裂,上面虽有繁奥的纹络,但却早已破烂不堪,实在是难以入目。 这便是旁人口中所说的欺天神盾,接连为鸡霸天挡下十一道天雷的神器。 温阳自背后取下一个玉笛,握在手里,见那瘦弱的男子还挡在吕卿的面前,说道:“小虎,你先退下,这个人不是你对付得了的。” 虽然这话是事实,不过那男子听了,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只能点头称是,然后退到了一旁,为风一样的女子让开了一条路。 怂人人熊般的男子见了温阳,便如见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温阳的身边,哭诉道:“温阳师姐,温阳师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温阳只是斜睨了他一眼,随后冷淡的说道:“齐雄,你身上不是有师尊炼制的替死符吗?怕什么?” 原来那憨憨的人熊叫齐雄,身上竟也有替死符。 “等等……”吕卿心道:“齐雄,莫非是王工贵胄吗?” 以大齐国国号为姓氏,除了王工贵胄,别人都没有那个权利。可见此人的身份,的确非同一般,不过倒真如青青姐所说的那样,人类的才能,还真是与贵族不贵族的,没什么关系呢! 你看那齐雄,还赶不上一个小勒色强,至少人家敢反抗,还利用独角兽将自己给救了。 可他一遇到危险,就只顾着跪地求饶了,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吕卿真不知道,如果大齐国的贵胄们,都是他这个样子,那么有朝一日,齐国再与别的国家交手,会是个什么样子…… 齐雄闻言,心下顿时冷静了不少,只是他低头一看,肚子上鲜血如泉涌,原本的疼痛更上一层楼,又忍不住掉下了几滴眼泪。 温阳也不理他,手握玉笛,向前点指着吕卿,喝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闯入我们营地?” 吕卿挠了挠脑袋,一副傻兮兮的样子,说道:“不是你把我追进来的么?哦!对了,那位红衣服的小姐姐想抓我当坐骑,你是不是也想抓我当坐骑啊?” 三人一听,差点气的吐血。你见过有抓大活人当坐骑的吗? 齐雄闻言,忍不住直乐呵,说道:“兄弟,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小身板,抓你当坐骑,都不如抓我去当!” 温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被人打的跪在地上求饶,还有什么脸在这里说话呢?” 齐雄见温阳目光不善,当场闭嘴。 那被称为二虎、小虎的瘦弱男子,此刻开口道:“师姐,这人想救走鸡霸天。” “哦!”温阳听罢吃惊不少,目光似寒霜,撒向了吕卿,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鸡妖在我们这里?看来,你果真与那庄非子是一伙的了。” 吕卿见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下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我就是为了救鸡霸天而来。宝贝你们已经得了,还要他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真想捉一只鸡去当坐骑吗?” 温阳冷冷的一笑,嘴角轻轻上扬,说道:“抓他当坐骑,还不如抓你。” 她本为了嘲弄吕卿,说他不是人族,可吕卿对这话却满不在意,一点也不气,还有点乐呵,憨笑道:“是啊!骑他有什么用?你还不如骑我呢!”他用戟指着二虎,“你、”又移向齐雄,“还有你,你们两个要骑我,那可不行,不过我估计你们也不想骑我,毕竟咱们都是同类。” 瘦弱男只觉得吕卿是拖自己下水,一起挨骂罢了,但齐雄却不解其意,暗想着“都是同类”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温阳也不觉得,吕卿这样说,就占了便宜,正得意的冷笑着。 却听吕卿接着说道:“咱们三个都是男人嘛!男人骑着男人,那当然是很无趣了。所以啊,我觉得要么咱们是被这位漂亮的姐姐齐着,要么反过来骑着她,这样才舒服嘛!” 吕卿这话算是彻底的激怒了温阳,只见她白玉一样的小脸蛋儿上瞬间变得通红,白玉成了红玉,二话不说,抡起玉笛,朝吕卿砸了过来。 吕卿忙用大戟招架,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照亮了整个山洞,一闪而逝。 仿佛有一股不可抗的巨力,自大戟上传来,震的吕卿接连倒退了数步,两只膀子好似要断掉,生疼无比。 温阳也后退了一步,她本想以一击之力,震断吕卿的大戟,顺便把他震的倒飞出去。 却不想不仅是戟未断,连人也承受住了这一击。 吕卿见那女人没有乘胜追击的架势,当下也缓了缓心神,揉了揉肩膀,坏笑道:“姐姐别急啊!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姐姐骑我的时候,可不许穿衣服!” “我杀了你!”温阳再次以玉笛击来,风声呼啸,玉笛上亮起一道符纹。 第七十七章 战温阳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一股庞大的蜜力扑面而来,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这次吕卿再不敢硬撼。他身形如电,迅速倒退,而后利用长戟的优势,开始在那女子的下盘扫荡。 温阳见击之不中,更是愤怒,跟着倒退了数步,随后吹起了笛子。 玉笛声音艰涩刺耳,震的吕卿耳膜都开裂似的,眼前发花。 吕卿暗道:“不好,”双手握戟,陡然向前刺出,想要打断那女子的笛声。 然而在靠近温阳身体时,声波好似变成了有形之质,宛如是一面无形的对牌,抵挡着吕卿的攻击。 迫不得已,吕卿只好后退。而温阳却仿佛一尊冷酷的杀神,不给吕卿逃跑的机会,将玉笛吹的更加响亮,并且一步步向他逼来。 越是临近,那刺耳的音调就越是强烈,而且吕卿的大戟还无法攻破她的音波护盾,每次刺过去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将自己抵挡住。 那不似铁板,但却比铁板更加的可恶。那股力量不会直接将他的大戟反弹回去,而是在他临近的时候,力量一点点增大,像一张弓慢慢拉开,直到你精疲力尽时才会将你崩开。 吕卿试了两次,妄图从白衣女的两侧绕过去,只可惜那面无形的盾牌范围太大,而且温阳也不让他过去,一直都以正面朝着他。 吕卿往左,温阳边也跟着往左,吕卿往右,温阳边也跟着往右,非要把他的脑浆吹爆不可。 吕卿一跃而起,妄图在她的上方掠过,却差点被温阳吹在了天上。身体下方不断的有巨力传来,妄图将他一直拖在空中。 倘若仅是如此的话,倒也没什么了,在哪儿呆着不是呆着呢?她有本事吹,那就让她一直吹好了,迟早有精疲力尽的一天。 可惜事实绝非如此,随着温阳一点点的靠近,玉笛声不断变强,最终把吕卿震的头骨都快要裂开,额头上竟有鲜血不断的渗透出来。 吕卿这时也怒了,大戟猛然向上一戳,借助上方山石的力量,使劲儿下压,随后一戟立劈下来,短暂的攻破了那层无形的盾牌,戟锋差点扫在了温阳的脑袋上。 可即便如此,也仅仅是将温阳逼退了半步而已,待吕卿落地后,在想向前之时,温阳身前的无色之盾,又已铺展开来,令他无法再近身,大戟也只能逼近她身前三尺左右的距离,再也无法寸进。 温阳此刻的脸上带着一股狠劲,看样子是要与吕卿不死不休。 吕卿怒极,将掌中大戟往地上一戳,随即运转真气在左手的手心,凝结出一个反着写的咒术古字:“車”。 掌心处虚空撕裂,黑色雾气翻涌,大自然的力量自动更正,虚空裂开,一个正着写的咒术古字:“車”浮现出来。 吕卿举左掌向前拍去,轰隆一声,黑色符纹再次龟裂,一个没有轮子,也无需牲畜拉扯的古老战车从虚空中驶出,直接撞向了温阳。 温阳哪里不知这术的厉害,玉笛音色一变,宛如凶禽在仰天长啸,随即有一头三首金雕自玉管中飞出,越放越大,与吕卿所打出的战车撞在一起,轰的一声,震的四周围山石无不裂开,山洞好像要塌方,头顶上方的石头与泥土不断坠落下来。 战车隆隆作响,猛禽仰头长嘶,二者谁也不肯退缩,仿佛是两个种族,两个文明之间的争锋,有你无我,有我无你,不死不休。 最后在一声悲鸣中,猛禽被碾压成了肉泥,战车一冲而过,直到冲至温阳的近前,方才轰的一下解体。 战车拼尽了全力,但终于是在撞到温阳之前,支离破碎。 虽然“車杀”的威力,在温阳那招之上,不过由于吕卿的境界比温阳的低了很多,加之那一招禽鸣也十分的强大,故而只差了那么一点,没能将温阳击中。 只是温阳这个时候也吓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吕卿这么屁大点的孩子,竟然能够施展出如此玄奥的术来,刚刚那一下,差点让她万劫不复。 吕卿见笛声忽停,还以为是将她毙掉了呢,只顾着乐呵,待烟尘散尽,方知那凶狠的女人竟还活着,当下不由得大惊失色,随即又是一掌拍出,古老而又神秘的战车隆隆作响,撕裂了虚空而来,再次攻杀向温阳。 不过这个时候,吕卿的掌心也快被那股巨力撕裂了。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吕卿的身体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遥想当初第一次使用車杀的时候,他的掌心一下子就撕裂了。 而现在,他所施展出来的車杀不仅比当初更强了,手心也没那么容易被撕裂了。 原来他所打出去的車杀,不过是一个“車”字而已,现在已变成了真正的战车,威力比当初强了十倍不止。 温阳刚刚施展禽鸣那一招,就已快耗尽了真气,此时又见这招袭来,她最想做的就是逃,躲避开这一招,不与吕卿硬撼。 原本是吕卿不想与她硬撼的,而现在退缩的人却成了她。 这也难怪,車杀这招确实厉害,如果不是吕卿的丹田气府远胜过常人,刚刚这一击就把浑身的真气都耗光了。 巨大的战车隆隆作响,震的四周围石壁簌簌坠落。温阳想闪避,可山洞里如此狭小的空间,又怎么能闪避的开呢?加之那战车之快,仅次于闪电,哪里会给她躲避的机会? 闪避是死,逃跑也是死,唯有以同样高级术法与之抗衡,方有一线生机。 温阳也是拼了,她运转浑身真气,使之聚于口鼻之间,同时疯狂的吸收周围的灵气,纳入体内。 毕竟她也是登堂入室级别的大术士,比吕卿足足高了两个大境界,体内真气量也是蓬勃如海,此刻更是调集了浑身的精气神,威力也不可忽视。 又是一声禽鸣,三首金雕自玉笛的缝隙间飞出,径直的冲向了吕卿。 轰的一声,战车与猛禽再次于空中相撞,其身上的符纹各自明灭不定。战车发出隆隆的巨响,向前行驶,三首金雕仰天长嘶,同样是震耳欲聋。双方皆不让步,最终战车被撞翻,但凶禽也在吕卿的面前陨落。 双方再一次打成了平局。 吕卿唯恐那女人没完没了,故在打出第二次車杀后,就连忙取出两粒丹药吞入腹中,冲忙之下,也未来的急看是哪种。服用之后,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并且好似有使不完的力量。 左手连出两招車杀之后,只觉得掌心剧烈疼痛,而且手指也似抽筋儿了般,不听使唤了。 “没事!”吕卿此刻不知温阳的难处,只觉得对面应付起来,好像比自己轻松了些。自己用尽全力的出手,而人家只是动动嘴皮子,拿着笛子吹了吹,就把自己的招数镇压了下去,真是不能小瞧啊! 虽然吕卿觉得,自己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可还是暗暗的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左手用完了,我还有右手,真气耗尽了我还有药!” 他右手缓缓转动,也不知是刚才动用車杀时,真气消耗的过于剧烈,还是药吃的太多了的缘故,他体内的真气竟无法控制,很难向右手上集中,反而是都奔了下面。 他拼尽全力的,控制体内真气的运转,真气量果然大了不少,可就是不听使唤,只过了片刻,就憋的满脸通红了。 风一样的女人温阳,现在也是满脸的通红,身体已虚弱到了极限。 其实最开始那震耳欲聋的笛声,就是很耗气的一种打法,只是她觉得吕卿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用那一招完全能够将其杀死,却不想吕卿中途发力,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因为最开始,她就消耗掉了大量的真气,倒是有机会施展出第三次禽鸣,只是现在,已不可能再施展出来了。 只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她已经看到了吕卿服用一种药丸,并且浑身真气沸腾如海,那种磅礴的气势另她心惊。 看着架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像刚才那样的招数,吕卿至少还能再施展出两次,而她却已无力对抗。 只是这个时候吕卿偏偏出了意外,明明自己平日里随手就可以发出的車杀,可现在却说什么也施展不出来了,体内的真气量比起往常时还要巨大,却不知是何原因。 他也曾一起服下过两枚灵气丹,但效果却与现在的不同。 这些真气如抽风了般,在体内四处乱窜,根本不走正经的路径,很是奇怪。 吕卿心想着:“不会啊!刚刚明明是从两个罐子里倒出来的,不可能是服用灵气丹过多了的缘故,怎么体内的真气会如此不听使唤呢?” 吕卿努力,想要使内心沉寂下来,可脑海中却总是有乱七八糟的念头浮现出来,車杀显然是用不出来了。不过看对面那女人的架势,倒也不似能用出大杀招的样子。 温阳不住的后退,她想要逃,但又不敢扭头就走,因为她怕自己刚刚回过头去,就被吕卿以大戟戳死,或是被隆隆的战车碾压过去,化作肉泥。 她摸了摸自己的百宝囊,里面确实有些可补充恢复的丹药,但想来也不会有吕卿的那么霸道,而且她怀疑,如此猛烈的药性,必然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 确实,现在吕卿已经体验到了,真气乱行,不受控制。 只可惜这些温阳却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等这股巨力消失以后,吕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挺过现在。 她唯恐吕卿再施展出那招强大的法术来,故而以言语相激,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冷笑道:“小子,你怎么不出招了?是不是怕轰塌了这山洞,被活埋在里面了?呵呵,小子,你可以啊!再来!” 也不知吕卿这是怎么了,最开始见到这姑娘时,觉得她很美,是那种纤尘不染的美,不染红尘一物,有种圣洁超脱的感觉,觉得这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倾世美女。 但现在嘛!这感觉完全就变了…… 吕卿是何等的聪明,何等的狡诈,他已看出,眼前这女子的真气也快耗尽了,否则她又何必说这些?直接以法术向自己轰击不就得了?还说什么震塌了山洞,将自己埋里面? 不过见她正在朝着山洞外面,缓缓退却的样子,也说不准是在等待时机,以发动至强一击,震塌这山洞,然后将自己与鸡霸天活埋在里面。 说实话,吕卿倒真不是很怕被埋在下面,因为小黄正带着他的标记,守候在山洞的外面,而且它早已钻入到了地里面,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 只要吕卿发动棋门飞象之法,便可立刻到达外面。只是那样一来,鸡霸天就死定了。现在他还被铁链锁着呢!那几个小家伙一时半会儿还咬不断铁链,更无法拔出他身上的铁钎子。也许时间拖的久了,小青能够帮他解决这一难题,可谁又能带他从这山里面出去?他自己又不会土遁术,所以只有等死而已。 要掘开一座大山,将人救走,显然还不是吕卿他们这个境界所能做到的。 因此吕卿怒喝一声,持戟而上,他绝不能给那女子退到安全地带,向自己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 丁丁当当,金属的撞击之声,再次从山洞里面响了起来。 吕卿惊讶的发现,这女子果然是不行了,玉笛上的力道大不如前。以前是她压着吕卿打,现在调转过来了,成了吕卿压着她在打。 温阳还想激活一次玉笛上的符纹,将疯狂进攻的吕卿逼退,只是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玉笛上几次符纹闪动,但随机亮了又灭,吕卿也未感受到玉笛上有巨力传来,也不知怎的,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在吕卿的心中燃起,从最初的一点,慢慢烧至全身,力量又比刚才大了些。 温阳倍感吃力,小心的应付着。只觉得吕卿手中的大戟锐不可当,上蹿下跳,宛如一条狰狞的巨龙,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每次玉笛与大戟撞击,都震的她膀臂酸麻,手中的玉笛仿佛随时都要断掉。 丁丁当当,又是一阵剧烈的交锋,温阳一改从前的策略,能避则避,能闪则闪,只有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才用手中的玉笛抵挡。 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令她很吃力了。 “可恶,难道今日我要败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了吗?他刚什么境界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这太不符合规律了。”温阳越打越惧,越打越吃力,本想向身后的二人求援,让他们增员自己,协助自己向吕卿发动进攻,一旦将吕卿引到了山洞外面,就不怕了。 可她是什么人?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主动向那两人求援? 她是天之骄女啊!她是温家未来的希望,是驯灵宗里重点培养的对象,怎么会连这么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她怎么可以如此的软弱? 除此之外,她此行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护道者。 是的,别看她与那齐雄等人年纪相仿,可她却不是此行的历练者,而是他们的护道人。 二虎与齐雄等人才是出来历练之人,而温阳是他们的护道之人。是保护他们的存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手干预的。这次之所以出手干预,是因为出现的机缘实在是太大。 先是有白日飞星,后又出现逆天神器,这才逼的她不得不露面。 楚国的楚百熊,魏国的魏督,这些人相继露面之后,她作为驯灵宗弟子们的护道者,也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了。 于是,原本弟子们之间的争夺,就演变成了护道者们之间的争夺,像魏轩、楚仟循这样的少年天才,也渐渐的退出了竞争者的行列,毕竟大境界摆在那儿,他们这些人很难参与进去。 而当他们退出竞争者行列的时候,吕卿却偏偏杀了进来。 作为一行人的护道者,其实温阳的实力,比起巫蛊宗里的林萍、大楚国的楚百熊、魏国的魏督等,只强不弱。正常情况下,护道者们的实力,大致也都在这个范围之间,总不能叫宗门里的长老什么的下山,看着这些孩子们吧? 除非是极其凶险之地,那些大长老们才会出动。可那些凶险之地,却也不是他们这些一瓶不满的弟子们,可以轻易涉足的,至少要踏入到玄级,也就是温阳、林萍、魏督与楚百熊他们这个境界的人。 而林萍与楚百熊这种,年岁已高,境界又低的人,是不会有那样历练的机会的,只有年轻有为,境界又高的人,才有去历练的机会,才有被大长老们保护的价值,譬如魏督与温阳。 其实以温阳的实力,击败五个吕卿也不为过,只可惜今日她被动了。 驯灵宗之所以叫驯灵宗,其意重在驯灵,作战时往往要配合着自己的灵兽,手段也多与坐骑有关。 就如二虎与独角兽,虽然实力不强,却能配合着从吕卿的手底下逃脱出去。 只可惜此处山洞狭窄,温阳的三首金雕根本就飞不进来,而山洞里既有她不想失去的鸡霸天,还有她们驯灵宗里的弟子,这才不得不亲身犯险,冲入洞中营救。 原本她以为要对付一个境界不高的吕卿,不会遇见什么麻烦,却没想到这毛头小子,竟然如此的难缠,现在后悔已然不及。 第七十八章 美人遭难 - 棋门术士 - 刘圣 护道者,怎么好意思让被她保护的人出手,来保护她呢? 她暗想:“只要混到洞口的附近,出了山洞,他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要吕卿敢冲出洞口半步,温阳就绝不会叫他活着走回来。 温阳开始大步后退,并对自己身后的二人道:“去山洞外面等着我。” 瘦弱的二虎还有些犹豫,觉得是不是该帮帮温阳师姐,只是这时人高马大的齐雄,已率先向着山洞口的方向跑去,而且是撒脚狂奔。 什么叫士气?这就叫士气,队伍中一旦有一个人逃跑,其余的人就会跟着心虚。 见此,二虎也骑着独角兽,朝着山洞疾驰而去。 只是剩下温阳一人,就更不好跑了。吕卿觉得她一旦离开山洞,就可能想办法将山洞堵死,或许她现在已没力气再施展那招,但别忘了,人家还有一头长着三个脑袋的大雕呢! 他又哪里会不知人家的厉害?驯灵宗重在驯养灵兽,作战手段也和灵兽息息相关,可以说驯灵宗的弟子没了灵兽,就如同大将军失去双足,很难再与人交战了。 可即便人家温阳失去了双足,也不是他吕卿可以轻易打倒的,更重要的是她在与庄非子的争斗中,受了暗伤,自己都还未察觉。 庄非子百斤重的鬼王符,被这小姐生生撕烂,斩杀鬼王于无形。只可惜鬼王也不是那么好惹的,阴煞之气入体,连她的三首金雕也中了这种阴煞。 阴煞在她的体内,慢慢的吞噬她的精气神,妄图重生夺舍,占据她的身体。如果没有今天的这场战斗,日后晒晒太阳也就好了,不会有事。 可惜吕卿实在是太强了,根本就不像是气运真理境界的术士,手中大戟一舞起来,力量大的惊人,若不是温阳高他两个境界,只怕根本就接不下来。 不仅如此,这个憨货还能施展法术,连续自虚空中打出两辆战车,这令温阳很是惊叹。 原本,即便她用禽鸣与吕卿对决了两招,也不至于在力量上弱于吕卿。当然,这也和吕卿吃差了药不无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她与吕卿拼尽全力的战斗,反而给了她体内阴煞的机会,借机不断的吞噬她的精气神,以至于体力不支。 吕卿步步紧逼,心里却在盘算着,小青它们是否已救出了鸡霸天。 时间一点点流逝,山洞里已听不见鸡霸天的呼喊,只有金铁交击之声,丁丁当当的响个不停。 一百步、七十步、五十步…… 温阳也暗暗盘算着,自己距离洞口的距离。 “三十步,到了……”温阳从百宝囊里取出三张符箓,用尽浑身真气将其激活,随后打出。 吕卿只见到三头恶蛟突然出现,朝自己猛扑杀过来,气势威猛不可挡,但是速度并不是很快。 当然,也无需有多快,温阳更不指望着能凭借这三张符箓,将吕卿给斩杀了,只是为自己闯出山洞,争取时间罢了。 不过吕卿自然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面对着三头恶蛟的进攻,十分惶恐,想要施展車杀,可体内真气乱涌,根本无法对其造成精确的控制。 “怎么办?”这时吕卿大骇,不断的向着后方退去。 温阳看准了时机,向山洞外狂奔而去,可就在这时,她的眼前一黑,仿佛有一尊魔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什么东西?”她双手不断的挥舞,妄图将眼前的东西驱赶走。可她眼前哪里有什么东西?那些的景象,全都在她的脑海之中。 温阳心中恐惧,双手扑了一空,差点跌倒。 阴煞之气已初步成形,想要夺取温阳的身体,原本还差了些。只是当温阳调集起全部的精气神,注入那三张符箓之后,身体就已经亏空了。 身体就像是一座城池,外有强敌吕卿,内有不臣阴煞作乱。原本城内有精兵数万,镇压着城内的不法之徒,阴煞之气不敢作乱,而如今精兵被调走,出城迎战吕卿,城内空虚,若此时阴煞不趁机夺取城池,岂非太傻? 如何夺取?那就是掌控这座坚城的主导权。何为人体的主导权?无非就是意识而已。 温阳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不过还是向着山洞外面移动,只不过速度比她最初预想的要慢了很多。 在她的体内,两股意识正在交锋。纵然温阳没了精力,可毕竟主导权在她这里,阴煞之气不过是刚刚成形,也并不比温阳强横到哪里,双方在体内相争,正是半斤对上八两。 之所以身体摇摇晃晃的,还向着山洞外面行进,那是因为无论是阴煞,还是温阳,都不希望自己的这座城池遇到危险,至于危险来自何方?无非就是吕卿嘛! “速度不快,但威力巨大。”吕卿看出了三头恶蛟的特点,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仙人指路,不弱先试一试再说。 吕卿调集体内蛊虫,让它们吞噬自己的真气,然后来到体外,以仙人指路的运气之法,开始狂奔。 虽然小虫们,行动也有些怪怪的,毕竟它们吞了吕卿的气,就变得和他一样,体内有了某种丹药的灵性,不过它们还是坚强的将那种法术施展了出来。 毕竟它们只是按照某种路径,狂奔即可,根本无需操控复杂的真气,因此这一招施展的还算顺利。 吕卿伸出是指,向前点去。 一道劲风自他的指尖飞出,携万军之力,向前方旋转而去,仿佛要破开一切的魔障,冲开一切的迷雾…… 轰隆,劲风与那三头恶蛟撞在一起,顿时有无尽的光芒爆射出来。 小小的山洞里面顿时狂风大作,席卷天地。 无数的土石滚落下来,仿佛要将这山洞堵死。 温阳回头看了一眼,露出淡淡的冷笑,而此时她以站在山洞的出口附近,只是不知现在操控她身体的,到底是那阴煞,还是她自己本身的意志。 她蹙眉轻挑,正准备迈步出来,却发现身后的恶风不善,向着自己扑杀了过来。 当然不是吕卿,而是仙人指路的劲风。 不愧是一招开路的法门,虽然山洞里面有无数的土石滚落下来,不过却并未能将山洞堵死,而是被那股劲风一起吹了出来。 温阳想躲,本也多得开,只是在这一刹那,她体内的两种意识再次发生冲突,也不知是温阳自身的意识想要主宰身体,还是那阴煞又要夺取她身体的控制权,两者在体内剧烈交锋,一时间谁都无法控制身体,躲避风暴。 呼的一声,温阳的身体被吹到了天上。 吕卿原本击退强敌,就该去山洞里面,救下鸡霸天,然后以飞象之法,传送到山洞外面,逃之夭夭的。可今天不知怎的,明明是打退了温阳,心里面却觉得空落落的。可能是害怕温阳在外面,设法轰塌山洞,不给他解救鸡霸天的机会吧! 他竟然迷迷糊糊的,冲到了山洞的洞口处,见温阳竟然被风吹到了天上,又急又恼,而且巨大的三首金雕正在扑救温阳。 吕卿一扬手,试着凝聚真气,施展車杀,只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所想的竟不是将那温阳轰杀于此,而是将她俘获过来,然后慢慢蹂躏。 此刻他气血翻涌,似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豁然出手,竟真的将車杀施展出来了,只是这次他所打出去的战车,却与往常的有所不同,并不是隆隆的作响,而是带着阵阵喜气的吟唱。 伴着虚空的碎裂,一辆红色的小轿缓缓驶出,无人驾驭,却艳丽非凡。虚空中有吹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洪亮而高亢,却又让人觉得诡异与妖邪。 没有滚滚的杀气,却有掩盖不住的喜气。 “咋回事?”吕卿自己也懵了,“说好的一击将敌人轰成肉泥呢?怎么和往常用的車杀不太一样?” 嗖的一下,小轿虽然不是战车,但速度却是一如既往的快。鲜红的帘幔自主打开,直接将温阳吸了进去,诡异而妖邪。 吕卿也在纳闷儿,“怎么回事?这就死了吗?” 然而红色的小娇并未消失,也未远去,而是自高空中转了一圈,又向着山洞中飞来。 那逃出的两人,以及他们的坐骑也都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如此妖邪的法术,尤其是那三首金雕,它已感受到了主人的脆弱,本想上前营救,却见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艺的轿子,瞬间将它的主人收走,那速度之快,是它远不能比及的。 “啊!怎么会这样?”齐雄大惊,迅速远遁。 “师姐、师姐……”二虎本打算前去营救,却见齐雄远遁,顿时也心虚了起来。 想那温阳师姐,境界手段等远胜过自己,都不是那邪恶少年的对手,自己这两下子,又怎能抵得过人家呢?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将消息传递给其他的同门,让大家一起来营救师姐。 虽然不甘,但也只能郁郁离去。 片刻过后,就只剩下三首金雕,在天空中不甘的盘旋着。它本想一爪子下去,将这山给掀翻了,然而自己的主人已落入敌手,如今生死不明,倘若将那山给弄塌了,难保主人不受到伤害。 因此也只是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吕卿却见那轿子向自己驶来,深怕把自己也给收进去了,顿时大惊,向着山洞的里面跑去。可轿子比他还快,几个呼吸就到了他的面前,嘭的一声,艳丽的轿子在他的面前炸开,化作阵阵红雾,飘散而去,原地竟只剩下一个美人儿。 只见温阳平躺在地上,身体凹凸有致,雪白的衣裳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的脸上一会儿煞白,一会儿又黑的吓人,额头上直冒黑线,再过一会儿又红的似纸…… 吕卿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暗道:“这、这就把她擒到了?” 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生龙活虎的与自己交战,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副小羔羊的模样,躺在地上不动了呢? 吕卿凑近过去,蹲在她的身旁,反复打量着她。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入吕卿的口鼻之中,令他体内的气血更加躁动起来,似乎是疯魔了一般,不断的向着下半身涌去。 这女人仿佛是有什么魔力,不断的吸引着他,令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摸索。 虽然吕卿觉得这样恐怕是很不礼貌,可根本无法遏制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这一刻,连灵魂都不属于他了。 他努力使自己清醒,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竟也没有痛感,不过地上的女子却被痛的惨呼了一声。原来,他迷迷糊糊之间,竟然咬差了地方,自己的手没有咬到,倒是咬在了她高高凸起的胸部。 此刻,她纯洁而无暇的脸庞上,红的叫人难以置信。人的脸怎么可以这样的红呢?真叫人不可思议。 吕卿只觉得满口的香气,很是酥软。他依旧努力使自己清醒,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我还小,做不得那种快意的事,快清醒过来……” 同时他也在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我是疯了吗?想想青青姐,她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以……啊!对,还有灵儿呢!已经有两个可爱的姑娘了,我为什么还要……啊!不,已经有两个了,再多一个又能怎样?啊!不,不对,我怎么可以这样花心呢?不不不不,她是我的敌人,应该趁着她现在动不了,赶紧杀了她。” “可是,这样乱造杀孽真的好吗?还是先将她控制起来再说吧!”他迷茫着,四处寻找绳子,可哪里有? 最后,她觉得还是应该在她的身上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对,先把她的玉笛卸下来,免得她一会儿吹笛子,震的人耳朵嗡嗡的疼。”吕卿收起她的笛子,装进自己的聚宝袋里。 而后又将她背上背着的大锅盖,也摘了下来,塞进自己的小包袋里,又在她身上翻出一摞符纸,有鸟有马,上面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不过最多的都是空白的符纸。 又在她的百宝囊里找出许多丹药,还有一些奇怪的熏肉,吕卿吃了一口,觉得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却不知那是三首金雕最喜爱吃的食物。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一些像是普通的棉布片,只有巴掌大小,却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吕卿看了又看,翻了又翻,觉得实在是无用,本想扔掉,却见那女子眼神儿不善的盯着自己,或许这布片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当下也给收走。 后来想了想,干脆将她的百宝囊,直接装进自己的聚宝袋里,这样就省的一样一样的找了,等一会儿救下了鸡霸天,问问他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实在他也不知,再去问问庄非子。 或许是空间法器的叠加效果不佳,百宝囊一放入聚宝袋中,就占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令吕卿十分的不解。 就在吕卿想要继续搜身的时候,那女人嗷的一声,发出了半人半兽般的惨叫,吓的吕卿连忙一缩脖子,可惜还是慢了,被温阳一把扯住了双耳,仿佛要将他的耳朵给扯掉一般。 吕卿当然不能答应,于是奋力的反抗。他见掰不开对方的双手,就发狠道:“你在不放开我的耳朵,我就挖你的眼睛出来,看咱们到最后谁先受不了。” 吕卿说着,双手自对方的双手中间穿过,保证护住自己的双眼,不被这女人反挖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手真的奔着那女人的眼睛去了,温阳似乎也是怕了,双眼里竟流出泪来,不过她却没有屈服,放开了吕卿的耳朵,奔着他的双眼挖去,想要先一步弄瞎他的双眼。 吕卿头往前靠,用双臂护住自己的眼睛,可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了前方的景象,双手在温阳的脸上一阵乱摸,似乎想找到她的眼睛,将它们挖出来。 温阳自然不甘屈服,她以双手牢牢的抓住吕卿的两只手臂,妄图将他的手弄到一边去。可吕卿又哪里肯? 就这样双方扭打在了一起,不断的撕扯,以至于到了后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烂了。 吕卿越打越气,一对耳朵疼的要命。要不是他长得结实,又第一时间运转真气,护住自己的身体,只怕真的就要被扯掉了。 温阳忽然发出一声鬼怪般的嘶吼,脸上黑气滚滚,宛如是个妖魔。 吕卿一惊,本欲挣脱,可双方早已纠缠到了一起,根本无法脱身。他的一条腿被温阳狠狠的夹住,根本不叫他挣脱出去,吕卿越陷越深,心中惊恐无比。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温阳的神色大变,声音也不再似鬼魅,而成了无助的呻吟,她欲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嘴里正咬着吕卿的一只胳膊,而且身体多处纠缠在一起,想放手都不是能够简单做到的。 她哼哼着,想要求饶,让吕卿将他的胳膊拿开。 可吕卿又哪里肯?刚才明明咬的自己那么疼,现在占了便宜就想停下,做梦! 温阳迫于无奈,只好继续反击。 两人在山洞里不停的翻滚、扭打、怒骂,直到了天明时分,山洞外面有阵阵的霞光射了进来,温阳的七窍之中各自喷出一股黑烟,随即昏厥过去。 山洞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救治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也不知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等他挣脱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了衣服,都被撕碎了。而且有多处淤青,还流了血,尤其是左肩膀这块儿,连肉都好似被咬的烂掉了一样,像一个小泉眼,鲜血汩汩而涌。 除此之外,后背上胳膊上,都有被挠伤,脸上也开了花。 吕卿愤愤不平,觉得这一仗打的吃亏了。低头看一看那女人,心情又平复了不少,她也比自己强不到哪里,衣服也都被撕碎了,赤条条的躺在那里,并且身上也有流血…… “这一仗算是打平了吧?”吕卿摇头叹息,“唉!还真是不能大意呢!早知如此,把她早点捆起来就好了,何至于此。” 吕卿从包裹里取出一身换洗的衣服,穿在身上。他跟随着庄非子,从巫蛊宗一路走来,当然会经过很多人口密集的城镇,自然也就会买些换洗的小衣裳。至于钱什么的,当然是庄非子出,他可是搜刮了两名剑宗的弟子,还有一个老巫婆的腰包,这点钱自然不会在意的。 吕卿想了想,见那女人还光着,而且已经昏迷过去,身上多处有伤,也在流血,当下于心不忍,便翻开她的百宝囊,看里面是不是也有衣服,给她穿上。 吕卿做好了这一切,晃晃悠悠的,迈步走向了石门。虽然他心里还很不踏实,怕那女人万一醒来,将这山洞给轰塌了,将自己与鸡霸天埋在里面。但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只有先救下鸡霸天再说别的了。 刚刚走到石门这里,便遇见了小青与小蓝它们。 小青、小蓝它们气鼓鼓的,对吕卿抱怨,说那只蠢鸡实在是太可恶了,它们去救他,好不容易咬断了一些铁链,那该死的鸡一清醒过来,不仅没有感激它们的举动,反而还拿口水啐它们。 不仅如此,这只傻鸡,你啐一口两口也就得了,结果他还啐起来没完没了了,一个劲儿的朝它们吐口水。 小青一怒之下,狠狠的在他屁股上咬了一下,直接把他痛的昏死过去。 吕卿闻言,却不想竟是如此,连忙收起小家伙们,让它们会自己的体内去休息,并且让它们吃一些从前的战利品。 当然,他现在体内所剩的,就只有螨蛊这一种尸骸。 其实这些小家伙们,想的可不止这些,有一些活体的螨蛊被它们饲养起来,用一些食物残渣喂养它们,然后逼着它们繁殖,最后小家伙们再将高等阶的螨蛊吃掉。 这样一来,就可以为龙蛊们增加更多的高能物质。 只可惜吃普通食物繁衍出来的螨蛊,等阶与实力都差的要命,因此所能给它们提供的营养也不是很好。 吕卿觉得,想要让这些小家伙们快速进阶,还是得如小册子上讲的那样,需要到一些大山大泽中去放养,让它们在大山大泽之中,自主的捕捉强大的异虫灵兽吞食。 吕卿推开石门,来到捆绑着鸡霸天的地方,见他果然昏迷了过去,不过却显然不是痛的,而是中了小青的蛊毒。 “呀!这下遭了,”吕卿大惊,因为他只知道如何给人下毒,却不知道如何解毒。 他连忙再打开黄脸魔给的小册子,仔细翻找,一个时辰过后,总算是找到了有关于蛊毒的应用,以及相应的解法,一看之下果然震惊。 蛊毒的用法真实千奇百怪,不仅是毒,连养蛊的手段也是千奇百怪,不过这上面讲的多是关于龙蛊的,至于其它蛊类虽然有所提及,但大多都是在讲解如何以龙蛊破解各种毒蛊,在面对时应如何应付。 其中有一种恐怖的蛊,号称是天下奇毒。那种蛊虫平时微小,肉眼几乎是不可见的,它们长大以后,形似章鱼,食量极大,而且与寻常的蛊不同的是,寻常的蛊只有吞噬其它的剧毒蛊类,或是术士里的大修才能积攒能量,向上进化,而这种章鱼蛊则比较特殊,它们吞噬普通的人就可以进化。最大的特点是这种蛊由于食量惊人,往往并不饲养在主人的体内,而是饲养在别人的身体里,能够夺取寄生者的意志,然后操控那人,使那人沦为行尸走肉,一旦遇见其它的生灵,便会上前疯狂攻击,将那人杀死之后,蛊虫们又进入另一人身躯,将前者啃食干净。 吕卿见后,不禁毛骨悚然。不过小册子后面写着,若是能将此蛊降服,可圈养起来,正好作为龙蛊不断进阶的养料。 中章鱼蛊的人,可以让龙蛊进入他的体内,吸食其身体内的毒素,在其体内猎杀章鱼蛊。 龙蛊虽然进阶慢,但即便是面对着高它两阶的章鱼蛊,仍旧可以一战,而且胜率极高。除此之外,龙蛊也可饲养在他人的体内,潜伏、击杀、甚至是夺取他人的意志。 越是研读,吕卿就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其它蛊类所能做到的,似乎龙蛊都可以做到,其它蛊做不到的,龙蛊却也能做到。譬如说,其它的蛊虫往往只占五行中一种属性,雪蚕寒冷似冰,五行属水,金龟子炽热如火,能向外喷火,还能自燃,五行就属火…… 而龙蛊则不然,龙蛊有多种颜色,每一种颜色都会带有不同的属性。 譬如说吕卿体内的蛊虫们,小青是青色的,属于木属性,而小黄是黄色的,五行属土。小白为白色,属于金,除此之外,他体内黑色的蛊虫属水,赤色的蛊虫属于火。而蓝色,更是一种超脱了五行的属性,属于幽冥,有沟通鬼怪的能力。 吕卿看罢,不禁哑然,“这些小蛊虫还真是厉害呢!龙蛊不仅可以饲养别的蛊类,甚至还可以沟通鬼怪,有请巫的能力,果然恐怖。” 吕卿叹息一声,让小白和几只赤色的蛊虫进入到鸡霸天的体内,吞噬他体内染毒的精血。这样不仅可以解鸡霸天的毒,还能够帮助小白等提升一些实力,补充一些营养,虽然很不厚道,但这却是一种提升自己蛊整体实力最好的方法。 小青属木,它的毒也属于木属性的,木生火,赤色的蛊虫就属于火,吞噬小青的毒素可以提高它们自身的实力,同时也是再为鸡霸天解毒。至于小白,白色属金,金克木,让它来吞噬小青的毒素,消化的更加迅速。 没过了片刻钟,鸡霸天就醒了过来,他一见到是吕卿,顿时双眼含泪,痛哭起来。 这时,吕卿早已解去他身上的铁链,给风一样的女子套上,不过那些大铁钎子却被他扔掉了,他觉得将一个活生生的生灵,直接丁在墙壁上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万一那女人醒来,会挣脱他的铁链,只是试了几次,实在是下不去手。 看着她那光滑可人的肌肤,再看看那几乎快赶上手臂粗的铁钎,实在是下不去手,因此就只有铁链将她给捆绑住了。 不过这时温阳还没有醒,在吕卿看来,她的伤势并不重,只是精力与真气耗尽,只要慢慢修养就能好了。可即便如此,吕卿还是给她服用了半枚血露丸,剩下的半枚他给了鸡霸天。 鸡霸天清醒了过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对吕卿一个劲儿的感激涕零,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口中不住的低语:“得救了,得救了,我得救了。” 血露丸虽然比不上九转碧血丸,可也是高级治伤灵药,不过鸡霸天这段时间被折磨的着实不轻,短时间内不可能痊愈。 此刻,小白还有一些白色、赤色的蛊虫还在鸡霸天的体内。吕卿以蛊术与它们沟通,叫它们现在鸡霸天的体内潜伏下来,听后指示,随即又对鸡霸天问道:“怎么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鸡霸天闭上眼睛,神识内敛,过了一阵子,猛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伤的太重了,这群驯灵宗的弟子们实在是太凶残了,不仅把我丁在石壁上,还不停的折磨我,挖取我的心头血,去祭炼宝药,真是气死我了。” 说到此处,他又好似猛的想起了什么,惊道:“哦,对了,就在你来之前,我还见到了一些可怕的小虫子,好像是巫蛊宗里的巫蛊之术,其中一个蛊虫甚是厉害,竟然能够咬断我这铁链。你可知道,捆着我那铁链是什么?” “是什么?”吕卿道。 虽然他也看出那些铁料有些不凡,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想来也不会太过珍贵。 吕卿之所以如此想,那是因为他大戟一抡,一下子就给斩断了。 却不知大戟乃是至宝,上面符纹无数,纵然不被激活,也是至刚至强之物,削铁如泥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鸡霸天道:“锁着我的铁链乃是上古的铁精,据说即便是炼化上十万斤的凡铁,也很难提炼出一斤,坚固无比,韧性十足,可它一口一块,都快给铁链咬碎了,真是厉害。我吓的拿嘴啐它,却被它咬了一口,中毒昏死了过去……” 鸡霸天也是疑惑,他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竟然得救了。 吕卿说道:“你现在感知一下,看看那些蛊虫们是否钻进了你的体内。” 根据小册子的记载,龙蛊可潜藏于他人的体内,于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或控制他人身躯,杀人于无形。纵然是那些术法通神的大术士们,也难以察觉,除非对方同样是养蛊用蛊之人。 青青姐交给他的,多是养蛊之法,至于用蛊害人、救人的方法讲的倒是不多。这些吕卿都是从小册子上了解到的,之所以问鸡霸天这个,而不将他体内的蛊收回,吕卿就是想实验一下,看看小册子上所记载的是否属实。 果然,鸡霸天数次感应之后,仍旧是没有察觉到小家伙们的存在,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些蛊虫们长得很大,应该没办法进入到我的体内。” 这只大笨鸡显然还不知道蛊术的神通,蛊虫们的伸缩之法精妙无比,根本不是那些外行人可以了解得了的。 吕卿再三让他闭上眼睛,细细感悟,甚至后来明确的告诉他,他的体内有好几只蛊虫,让他去蛊虫藏身的地方去感知,运转真气等等,可鸡霸天仍是察觉不到小家伙们的存在。 最后,吕卿以秘术沟通蛊虫们,让它们在鸡霸天的体内活动起来,让鸡霸天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鸡霸天顿时就察觉到了,骇然大惊,不断的挥舞起拳头,用尽浑身的气力,使劲儿的敲打自己的身体,可惜仍是无济于事,根本就打不到那些蛊虫们。 这下子他可毛了,问吕卿该怎么办。 吕卿笑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好了,我这里有半枚驱蛊的灵药,你吃了就好了。” 说话间,吕卿自怀里又摸出了一枚灵气丹,给鸡霸天服下。 鸡霸天吃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体内蛊虫突兀的消失了,也未见从哪里出来。 鸡霸天感觉到奇怪,直愣愣的看着吕卿,问道:“你怎么会解蛊?” 吕卿心笑道:“呵呵,我不仅会解蛊,还会下蛊呢!” 只可惜,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告诉鸡霸天?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为自己和灵儿保密呢,微笑着说道:“我来的时候见驯灵宗的弟子,正在与巫蛊宗的门人大战,双方打的不可开交,我这才趁乱混了进来,将你救下,顺便夺了一些解蛊的灵药。” 他假意敲打鸡霸天的肩头,顺势将小白等全都收了回来,通过掌心的穴道,让它们重归自己的体内。 鸡霸天当然无法察觉,只觉得体内灵气氤氲,状态大好,高兴的就要从地上站起来,只可惜被吕卿制止,询问他被抓的经过,以及驯灵宗在他的嘴里,都打探到了什么,知道自己多少秘密。 鸡霸天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对吕卿一一阐述。 被擒之前的事,和吕卿在外面所了解到的,基本不差多少,无非是更详细一点。后面驯灵宗趁着深夜,鸡霸天无法施展瞳术之时,将其擒住,并对其严刑拷打,逼问法器宝物是从何处得来。 鸡霸天自然招架不住,当时就喷了,说是从一个秘境中得来,是被大水冲进去的,但却没有说是和谁一起进去的,在里面都遇见了谁。之所以没说,倒不是鸡霸天有多硬气,而是人家对于这两个问题,几乎也没怎么问。 只是有一个小丫头问了一句,问他跟他一起进去的还有谁,鸡霸天还算是够义气了,说山里的大妖们多会水,只有自己被淹成了落汤鸡,却因祸得福,得了一场大造话。 而后关于这个问题,就没有再逼问过了,否则如果抽上他两鞭子,他或许也就如实交代了。 那些人更多的问题,则是问那个秘境里还有什么,要怎么进去。 鸡霸天也如实交代了,不过却避开了吕卿,没有提他得了一颗大星的事情,只说是里面有宝藏无数,但自己大多都带不走,因为那些宝藏凶戾之气太重,自己无法降服。 然后驯灵宗让他引路,要他带着去秘境的入口。 鸡霸天不是不想带他们去,而是办不到啊!石门被天启星带上了高空,冲向了星海深处,即便是驯灵宗的老祖宗,也未见得能飞的上去,何况鸡霸天与这些小崽儿们。 鸡霸天再次如实到来,说自己从秘境里一出来,就看见了一颗大星冉冉升起,似乎有什么在做法,然后石门就随着那颗星星飞走了。 驯灵宗一行人听后无不骇然,却也有人不信,又对他严刑拷打,反复的折磨。 至于鸡霸天的法宝,自然是被那些人分了,连他的心头血都被挖了好几次,就更别说他的宝贝了。 吕卿知道鸡霸天这次受伤很重,不过却也没办法,只能先在这山洞里避一避,料想有温阳这个人质在,驯灵宗还不敢冒然进攻。 他又拿出一粒血露丸,为鸡霸天服下,同时他也服了一颗。 虽然他的伤并不重,仅仅是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已再看不见那些被咬、被挠过的痕迹,好的简直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过他体内的那些小蛊虫们,这次消耗的很大,而且经过昨夜一番折腾后,吕卿诧异的发现,他体内的小蛊虫竟又多了不少,产了很多的卵,还没有孵化。 小青它们说,如果想要孵化出来蛊虫有更高的战力,必须为卵注入大量的高能物质。而这血露丸中所含的一些物质,刚好有效。 因此吕卿就服了一枚,让那些小虫子们去慢慢炼化。 这丹药眼下还不是很缺,即便是鸡霸天那么重的伤,有一枚半,也差不多能令他好的七七八八了,差一点就让他自己慢慢锤炼好了。 吕卿又服用了一枚灵气丹,既能补充真气,又能帮助他拓宽经脉,开辟气府。 他觉得,有必要将这种丹药当糖块吃,多多益善。 鸡霸天看着吕卿有些发呆,问道:“你也中蛊了吗?为什么也要吃那种丹药?” 吕卿笑眯眯的说道:“可不是嘛!为了救你,和那群巫蛊宗的弟子拼命,最后将他们都打跑了,不过中蛊很深,因此得多服几枚这种丹药。”说着又吃下一枚。 诚如鸡霸天这种山里的大妖,还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吕卿都这般说了,他自然是感激涕零,根本就没有一点怀疑。 第八十章 群敌环绕 - 棋门术士 - 刘圣 山洞里很宁静,只偶尔会有几声禽鸣,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 日已西斜,鸡霸天这时也已能坐起来了,开始闭目养神,调节内息,治愈伤体。 这些外伤都算不得什么,最恐怖的是他的心头血被挖走,淬炼宝药,这让他元气大伤,每每想起,无不叫他心痛万分 那是真的心痛,不是假的心痛。胸口处的伤至今还未痊愈,不想的话还好些,一想起那时的经历,真是撕心裂肺,这时胸口处的伤口还宛如刀绞般的疼痛。 一看驯灵宗里的女弟子被擒,他恨不得立刻跃起,将她活剐。 只可惜吕卿叫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女子先留着,还有用,可以以此狠狠勒索一把驯灵宗。 鸡霸天闻言,也只好老实了下来。 只是半晌过去,风一样的女人还没有醒,而外面也没有驯灵宗的人前来,这令吕卿很是不安。 他派遣出小虫子,去山洞外面查看情况,顺便也让它们将潜伏在外面的小黄等召回,他要询问一下外面的情况,如果没什么异常的话,准备在傍晚时离开。 一个时辰过后,所有蛊虫都返回到吕卿的体内。 吕卿向它们询问外面的情况,尤其是小黄,它一直潜伏在外面,了解的应该更多才是。 小黄告诉他,外面只有一只长着三个脑袋的怪鸟,其余的什么人也没有。那两名驯灵宗的弟子,一个骑着独角兽,一个骑着一头巨大的野猪,二人相继离开了。 吕卿闻言,欢喜异常,不过他倒也不敢大意,让小黄休息,吃一些食物,随后又派出小青与小蓝,让它们带着部分小虫子去外面打探情况,并在它们的身上做了标记,在体内灌入大量自己的气。 利用虫蛊与自己随时保持联系,就像放出去的探马、哨兵,在外面打探情况。 同时吕卿又将山洞的部分墙壁凿塌,让人觉得这里已经被堵塞的样子,不过料想也瞒不过驯灵宗的众人,因为有天上的三首金雕在,他有没有离开,那东西一清二楚。 只是小蛊虫们缩至最小,它也很难发现,甚至是发现了也不以为意。 而且小蛊虫们现在都带有剧毒,即便被它攻击也不怕。吕卿就怕它不敢吃,要是敢把自己的蛊虫们吃到肚子里去,准保能将其毒死,尤其是小青。 先前鸡霸天吞食一名巫蛊宗弟子的蛊卵,却安然无事,最终还消化了它们,但现在却被吕卿的龙蛊们各种戏耍,可见小家伙们的进步也很是非凡。 此外,小白、小黄、小蓝,以及另外几只比较强大的蛊虫,现在也头角峥嵘起来,似乎很快就能突破进入蛊士的行列。 吕卿的实力在迅速的成长之中,小家伙们的进步也并不慢,似乎是继承了吕卿的好运。 这一天无事,吕卿将狐妖与小道人从聚宝袋里取了出来。狐妖已然清醒,身体并无大碍。 她本就没有受伤,不过是被吕卿敲晕了而已。 矮小道人仍就在昏迷当中,不过却度过了危险期。 鸡霸天一见这狐狸,与那矮小道人顿时大怒,若非有伤在身,恨不得立即将她们两个给劈了。 吕卿劝慰,说现在是危难之时,应当团结山中各族的力量,一同对抗外面的大敌,而不应该相互功法,否则秘境中的宝贝将尽数落入他人之手。 鸡霸天闻言,频频点头,虽心有不甘,然眼下除了团结山中各族一致对外,却也别无他法。 况且经此一劫,鸡霸天对人族修士的恨意,已远胜过山中的大妖了。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是不想还是不敢,至少山里的那些大妖们,没有一个趁他伤重而对他下手的。虽然鸡霸天觉得,那时山里的大妖们之所以不出手针对自己,多半是应该害怕不敌。但无论如何,至少他们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比山下那些亡命之徒要强。 除此之外,鸡霸天在驯灵宗里的遭遇,也令他对人族更加的痛恨。 …… 夜晚,朦胧的星辉笼罩了整片大地,远处偶有鸟鸣。天空上,一头硕大的三首金雕俯冲下来,以爪猛击山体,不住的发出嘶吼。 大地震颤,发出隆隆的响声。 山洞里的石头簌簌坠落下来,将洞口封死。 鸡霸天与小狐妖同时大骇,齐声道:“遭了,这山洞好像要塌了。” 吕卿则是一脸的淡然,微笑道:“无妨,敌人已至,我们可以离开了。” 咚咚咚~ “嗷吼!” 山洞外传来巨大的兽吼声,一头巨大的凶兽出现在了山洞的正前方,它头似雄狮,身体却好似巨象,四蹄比海碗还要巨大,一蹄子下去,直接将地上岩石踏的粉碎。奔跑起来,连大地都在颤抖。 在这头巨兽的背上,还坐着一名男子,手拿长矛,气势汹汹。 紧跟着一头白熊出现,它身体硕大,远胜一般的熊类,且披着一身重达万斤的板甲,魁梧有力。 白熊人立而起,在它的背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手里持着一大一小两柄斧头,寒光阵阵,杀气凛然。 在山洞的另一侧,一男一女,骑坐在双头獒犬的背上,女的穿着狐皮小袄,下身穿着短裤,赤色卷发披散在肩头,有种异样的美。男子身材修长,目光冷冽。 在后面是一头巨大的野猪,獠牙宛如两把锋利的尖刀,龇出了嘴外,看起来无比的凶狠。野猪的背上坐着一名雄壮的青年,正是齐雄。 而在他的身边,则是二虎等,共计十几人,各自骑着凶兽,将山洞的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小子真的这么逆天,击败了温阳师姐吗?”獒背的少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山洞。 “野姬,不可乱言,温阳师姐同阶无敌,又怎么可能败在那小子的手上?不过是偷奸取巧罢了!”獒背上的男子道。 少女莞尔,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样子,“救出温阳师姐,再去秘境争夺造化。” 骑坐在狮首像身上的中年男子道:“山洞内空间狭小,不利于我等发挥,温阳的灵兽在外面,无法与她配合,这才被那小子算计,我等万不可大意。” 他名施狂,坐下的凶兽叫狮饕,据传是上古四凶之一饕鬄的后代,一旦得气,相当霸道,而施狂本人的战力也不弱,并不是此行的历练者。 白熊背上的男子名叫白赤峰,他与狮饕背上的男子一样,也不是此行的历练者,而是为了追随温阳而来。 如此超脱尘世的美女,又怎么会少了爱慕者呢? 若非温阳每次出行都保密,她的跟随者还会更多。 至于双头獒背上的男女,男的叫犬魔,女的犬野姬,都是西北犬族的子弟,之所以会拜入驯灵宗的门下,就是为了学到更好的驯灵养灵之法。 西北犬族本身就有一套灵兽的进阶之法,只不过比起驯灵宗来说,却差了一头。 驯灵宗始于上古,祖师董富,则是连真龙都能驯养成坐骑的狠人,其所传之法,自然是博大精深,玄奥不可揣度,虽后人与茅山交战多有败绩,然却非祖上的养龙之法不行,而是因后人无才。 驯灵之法以驯龙为最难,但一旦驯成,则不仅自身法力无边,对龙兽也会大有裨益。 遥想当年,董祖携万龙出海,镇压四方邪魔,连乱古的四凶都要避退,更是逼的饕鬄吞掉自己的幼崽,唯恐其落入董祖之手,被驯成坐骑,可见其实力是何等的强大。 只是古道还在,行人溅稀,后世人所能达到那种境界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白赤峰看了一眼身后,一只硕大的老鼠人立而起,目光漂移不定的望着前方。 “你,去挖开山洞,看看那小子还在不在里面?” 白赤峰下达命令,老鼠学着人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向着山洞而去。 若吕卿在此,应能认得出,这正是那晚站在黑熊头领身旁的那只大老鼠,如今它已被驯灵宗捉住并降服,还给它取了新的名字:吉利。 吉利迅速的抛开山洞里的土壤,向着中心处行去,虽是在挖洞,但速度奇快无比,跟正常走路一般无二。 这就是它的天赋,若给它充足的丹药与时间,让它慢慢修炼,有朝一日,它修炼土遁,再行走于群山与土地之间,根本无需抛开土地,便可穿墙而过,比起穿山甲一族的土行术还要厉害。 只可惜它落入了驯灵宗的手里,不可能成为凶兽坐骑,修行境界必不会太高,只能沦为兽奴。 吉利越挖越深,这山洞本来就是它开辟出来的,如今不过是山石尘土滚落下来,将里面的一段路堵死而已,更无需它多废时间,不过片刻而已,它就来到了石门处。 此时石门紧闭,它需要将周围的土壤与碎石清理一番,方能打开石门。只不过它通过鼠族特有的地听之法,早已察觉到了石门内部的情况,那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生机。 它本想将这里面的情况向外禀报,但想起那些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酷刑,恨不得立刻就破洞离开,就此逃之夭夭,又怎么肯提前告诉他们,敌人的行踪呢? 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就好,白赤峰与施狂就跟在它的后面,自然是不敢逃,可它也不会全心全意的帮他们就是了。 吉利慢吞吞的打开了石门,不过看起来却很是尽力。 白赤峰与施狂闯入到石门的内部,这里塌方的并不是很严重,毕竟这里已是山体的正中心区域,所受到的冲击力较小,而且外面的很多尘土石块,大多是吕卿先前准备的,他们在石门的里面休息养伤,自然不会将这里面也堵死。 此刻石门的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些被拔掉的铁钎子以外,什么也没有。 白赤峰大怒,手掌狠狠的拍击在石桌上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怒喝道:“不是说他们一直都在山洞里面吗?怎么叫他给逃了?” 小鼠精自然没有发言的权利,另一处,施狂发现了一些令人绝望的东西,拿来给白赤峰看。 那是一些衣服的碎片,上面还带有淡淡的香气。 白赤峰当场呆住,过了很久,才喃喃开口:“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怎可能?即便温阳被他擒住,他也不会……” “你忘了我们在追杀庄非子的时候,那小兔崽子对犬野姬说的话了吗?”施狂的话更令白赤峰绝望,“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流氓胚子,估计……” 白赤峰愤然握紧了拳头,口中一声怒喝:“小崽子,别让我抓到你,否则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说着,他举起一把斧头,狠狠的劈向了吉利。 吉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这些人类做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说杀就杀吧? 然而寒光一闪,它成了白赤峰的出气筒。砰砰两斧子剁在它的身上,顿时血光崩起,差点将它力劈。 吉利一声惨叫,想要求饶,然而却很快失去了意识。 砰砰砰,白赤峰好似疯魔一般,不仅在吉利的身上又砍了数十斧,将周围的石桌石门等,全都劈砍毁坏的不成了样子。 可惜了,石门等虽然不是很好,却都是山上小妖们的心血,尤其是吉利,它虽然功劳不大,但在这里付出的心血最多,为了帮助他们寻宝藏,开辟洞穴等没少卖力气,可在白赤峰的眼里,仍旧是抵不上他的一怒。 终于,在施狂的劝解下,他们离开了此处。 很久之后,这里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与不断抽搐的吉利。 它没有死,不过身中了数十斧,虽然还有微弱的意识,但如果没人救治它的话,却注定要殒命。 残存的意识,不过是让它更加痛苦罢了!也许这才是白赤峰的本意吧,不让它即刻死去,而是将它砍个半死,然后将它丢在这里,让它在寂寞与孤寂中,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慢慢的死去。 它好恨,为什么会这样?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它回忆着自己的一生,从出生,到得气,再到有人类的意识,这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引领它踏入修行界的是一条青蛇,它捉住了它,却没有吃它,而是交给它修炼的法门。只可惜善良的青蛇被猎户击杀,它一生没有什么错,明明是条凶残的毒蛇,却从不残害生灵,只吃山上的野果,采集草药,修炼真气,以此为生。可它却莫名的死了,被凶残的人类杀害。 而它继承了青蛇的意志,采集山上的灵药野果为食,直到遇见了黑熊头领,被逼无奈,加入他们,虽然开始食肉,抢夺其它生灵的资源,只是它自问也没有杀害过人啊?为什么这群人会如此带它?虐待它、殴打它也就算了,怎么到最后连条活命的机会都不给?要杀我,总要有个理由吧?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吧? 就在它绝望之际,一只小虫子爬了过来。它额头上长着两个小小的角,胸前似有两只小爪子,肚子溜圆,蹦跳着爬到了它的脑袋上。 吉利很是不甘,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不仅要被人族欺负,残忍的对待,连只小虫子也要欺负它了吗?它很想站起来,将这只小虫子吃掉,或踩死,像人类折磨它一样,折磨这只虫子,只可惜它伤的太重了,根本就动不了,没有人救治它,它就会死。 如果它知道这是吕卿的小黄,可以毒死一头巨象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然而令它感到意外的是,小虫子并没有害它,而是从嘴里吐出一颗淡蓝色丹丸,破开一半,放进它的嘴里。 灵气丹虽不是治伤的灵药,却能够帮助有灵之物恢复真气,使之多坚持一阵…… 远处,一片森林中,吕卿一路狂奔,口袋里伸出两个脑袋,一个鸡头、一个狐狸,互相争吵个没完。 鸡霸天看不上那只狐狸,狐狸瞧不起鸡霸天。两者以及小道人,还有温阳都被吕卿装进了聚宝袋里,只不过那两个都在昏迷中,而这两个是清醒着的。 聚宝袋的空间也不是无限大的,与袖里乾坤、乾坤法戒等器物相比,仍是要小的多,故而装下这四个妖后,就要被集满了,这两位把脑袋伸到外面来透气。 驯灵宗的那些人要在夜间动手,这消息早就被吕卿得知了,故而当那些人围住山洞的时候,他就已飞象之法离开了。 不过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仅在山地外面留了多个标记,还在山洞里面留了小黄,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在飞回去。 果然,驯灵宗的人发现他不在山洞里面,便开始四处搜寻,尤其是三首金雕,它飞的高看的远,早先就知晓吕卿会施展空间法术,因此很快便发现了吕卿的行踪。 犬野姬等更是追踪高手,很快便朝吕卿杀来。 吕卿多次更换轨迹,施展空间之法,数次甩开驯灵宗的追兵,但又被追了上来。 直到最后这次,吕卿见对面追杀过来的,乃是一个骑虎的少年,决定先和他激战一番,将驯灵宗所有的弟子全都吸引过来,然后再传送回山洞里面,让他们在外面慢慢寻找自己。 骑虎的少年手持一杆方天画戟,力量很大,人借虎势,虎借人威,向吕卿扑杀过来。 吕卿也取出自己的大戟啸龙,舞动起来与那少年交战。 那人处在画符驱凶的境界,虽然比吕卿的境界高,但在经脉的拓宽上面,却不及吕卿,只是凭借着戟身上的大力魔纹,与吕卿僵持。 第八十一章 杀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当~ 两戟撞击在一起,火花四射。方天画戟上一道符纹亮起,将吕卿的啸龙弹开,同时猛虎咆哮着,挥舞起一只利爪,朝吕卿的面门砸来。 吕卿一声断喝,借助戟锋上撞击的力量,向后震荡,横戟招架,挡住猛虎的进攻。 碰的一声,将吕卿震的向后退去。 这猛虎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凶兽,它是修士的坐骑,本身虽然无法施展宝术,但却也练气成钢,身体异常坚硬,且力量远胜凡虎。 双方大战,金铁相击之声不断响起,顿时引起了驯灵宗其余弟子的注意。尤其是天空中的那头凶禽,它很快便飞了过来,一震翅膀,从上面脱落下一些灵羽,随着一声禽鸣,金色的羽毛根根颤栗,发出铿锵之音,随即朝吕卿射来。 若非吕卿擒住了它的主人温阳,这家伙还可以吐火。 它有三头,可对应三种属性,能够施展出三类不同的法术。 一种是金,就如现在,它的灵羽脱落下来,向着吕卿疾射,一旦被击中,就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失去了温阳,它这一招的威力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否则金羽会化作无数的利剑天刀,向下劈落,威力不可估量。 只是现在就只是羽毛而已,只要不是被正面击中,问题不会太大。 而作为三首金雕的第二属性,火,现在它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至于风,它的御空术也远不及有温阳操控时的霸烈。 因此,这才让吕卿一次次的,在它的面前逃脱出去。 这一次也是一样,吕卿在见到它之后并不惊慌,持大戟迅速闪避过去,向着另一片密林中狂奔。 猛禽自天空中降落而下,不说战力如何,单单是气势就已令鸡霸天瑟瑟发抖。这就是天生的克制,也可称之为压胜。 金锁之物天生可辟邪祟,故而一般富裕家的小孩子都带有金锁,是因为小孩子的身体弱小,阳火低微,容易被鬼煞等入侵,以金锁护体,一般的邪祟就不敢临近。 而雄鹰为禽类里的至尊,三首金雕又是至尊里的至尊,故而对其它禽类生灵的压制更为霸道。若不是鸡霸天得道已久,可化成半个人形,见到这等猛禽,便会立时吓的瘫软下去。 如果鸡霸天不是修行人道,而是走畜生道的话,那么纵然他天赋异禀,也无法与三首金雕对抗。三首金雕夸境界击败鸡族强者,简直就是易如反掌,除非修人道。 而鸡霸天一旦完全化形为人,那么三首金雕的压制也就不奏效了,就像现在的吕卿,这只金雕的境界明显比吕卿还要高,可吕卿在面对它的时候,却没有那种被压制的感觉。而鸡霸天处于半化形的境界,若按真实战力来算,并不比金雕差了,可却会胆怯,十成战力能发挥出八九成也就不错了,因此必然不是对手。 “飞呀!飞……”在见到三首金雕的那一刻,鸡霸天就忍不住大吼起来,他想催促吕卿,早一点动用飞象之法,离开此地,躲避开那金雕,气的吕卿很想把他掐死。 就连狐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尤其她与鸡霸天都被吕卿装在口袋里,鸡霸天这一叫唤,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那叫一个振聋发聩。 “飞飞飞,飞你奶奶的腿,要飞你自己飞去!”狐妖斥责道。 “来了来了……”这时的鸡霸天根本无心反驳她,眼睛似乎是定在了三首金雕的身上,之间它翅膀一震,仿佛压盖住了青天,利爪一挥,似要抓踏这大地。 吕卿在密林中穿梭,宛如一只猿猴,左右摇摆,不断的更换路线。 三首金雕数次扑击下来,刮断了无数的枝丫,数十株大树被它的翅膀撞倒,只是它却也受了伤,翅膀上血淋淋,被树枝刺破了数处。 三首金雕愤怒,它知道,那个人类抓走了它的主人,明明看起来很弱小,却怎么也抓不到他,无法救出自己的主人,这令它很是不甘。 如果灵兽长时间无法与它的主人共修,它的境界将会跌落下去,故而它比任何人都要着急,想早点救出温阳。 然而吕卿不停的使用飞象之法,每次都会跳跃到四五十里外的地方,且在林地里来回穿梭,令它很难施展出拳脚来,气的它不住的嘶吼。 它用利爪在地上拔起两株古树,飞向天空,然后向着吕卿的方向丢去。 古树巨大无比,它想以此将吕卿封困,配合上下面的驯灵宗弟子,将吕卿劫杀,可却再次落空。 轰轰轰! 大地摇晃,在吕卿的正前方,有四人四骑朝他杀来。 其中有一头野猪、一匹独角兽、两头巨狼,四兽上各有一人,这些都是驯灵宗来此游历的弟子,虽然天资与实力等,可能都比不上吕卿,然而他们人多,数人一组,分别守在吕卿可能跨越的空间内,对他进行围堵。 吕卿没有退缩,大步直冲向前,手中长戟呼啸,径直的朝着骑坐在野猪上的男子扑去。 那人手持一口雪亮的长刀,本可与吕卿硬撼一击,却不想见到吕卿狰狞的样子迅速后退。 此人非别,正是齐雄。 吕卿早知他长的虽然威武雄壮,然而却胆小怕事,根本不堪大用,故而选择在他这个方向突围。 果然,一招未用,他就成功击退了此人,成功突围而出,表现的异常用武。 三首金雕气的咯咯直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继续追赶。 就在这时,远山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一头凶兽朝着吕卿所在的这个方向狂奔而来,正是施狂与他的狮饕。他恨欲狂,一双眸子里满是血丝,风驰电掣而来,离着很远,长矛一挥,斩断一棵古树,而后再以长矛一挑,向着吕卿的方向砸来。 吕卿见又有一人出现,心中即是高兴,又有一丝紧张,极速向外闪避,大树横空而过,砸倒了另一片大树。 狮饕身体庞大,却不说它的速度就慢了。 风驰电掣,它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自遥远的天际劈了过来。 施狂真如一位狂人,长矛一指,一道符文突然亮起,朝着吕卿刺了过来。 吕卿当下心转如电,根据鸡霸天的介绍,这长矛上有两种特别霸道的符纹力量,一种是长矛变长,同时威力骤增,如有万军之力。而另一种是毁灭,赤光炸裂,断绝一切生机。 吕卿觉得与那人还有百丈远,他即便是动用了毁灭之力,也很难伤到自己,因此只能是变长。 果不其然,长矛刺来,矛身迅速变长,犹如一条黑色的大蟒,扑向吕卿的面门。 吕卿不知深浅,不敢以掌中大戟硬撼,向旁一闪,准备伸手抓住矛杆,将长矛反夺回来。 只是他的手刚刚触及矛杆,便有一股巨力传来,震的他差点吐血。 于此同时,矛身微微轻颤,他所握着的地方竟然奇迹般的变成了矛锋,不仅如此,长矛的最尖端化作了一条长蛇,盘旋着,竟袭向了吕卿的后背。 吕卿大骇,汗毛炸立,脊背顿时生出一层冷汗,放了长矛的同时,弯腰躲避,大戟向身后横斩,抵挡住身后的袭击。 施狂大喝:“奸贼,拿命来。” 狮饕的速度极快无比,百丈的距离不过眨眼而至,长矛也恢复了正常时的大小,并有令一道符纹亮起,二次朝着吕卿袭来,散发着一股毁灭之力。 吕卿自然不敢硬撼,侧身闪避。 矛锋发出赤色的神光,瞬间扫断了吕卿身后的一片古树,狼烟滚滚,毁灭之力如涟漪般向四外扩散。 吕卿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硬撼,否则危已。 狮饕来至近前,忽然人立而起,硕大的蹄子朝着吕卿的面门踩踏而下,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嗖! 吕卿掌中长戟如龙,陡然向前刺出。 龙啸的身上也有很多的符纹,只可惜他体内的真气无法引导向体外,故而无法激活它们,否则吕卿真想看一看啸龙身上的这些符纹,到底暗含着何等狂霸的力量。 那长矛、那飞斧、还有这盾牌,在寂灭大陆时所释放出来的气息,都比不上啸龙,可它们却能爆发出如此威力,真不知啸龙爆发之后,会释放出何等惊人的力量来。 嘭的一声,狮饕的双足间也亮起一道符纹,不过恐怖气息却远比不上长矛,因此被吕卿一戟挡下。 然而这不算完,施狂一矛刺空,岂能善罢甘休,尤其是他与白赤峰在山洞里看到的东西,更令他们发狂,即便是知道了他是冢虎的儿子,他们也绝不会原谅,必须诛杀。 吕卿再次避开,只是却不见有其他人赶来,有些失望。 施狂也异常的强大,与吕卿根本就不在一个境界。一边是长矛如蛇似电,一边是狮饕嘶吼,不断的朝他踩踏而来,这令吕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三五招过后,吕卿猛的施展出車杀,黑色的大车隆隆作响,突破虚空而来,冲向施狂与狮饕。 然而那施狂却并不畏惧,手舞长矛,人借兽力,兽借人势,向前扑杀,两者力量凝聚在一点,在矛锋上爆发,瞬间破开了自虚空中驶来的战车。 轰隆一声,黑色的战车被长矛击穿,并震裂开来。 这还是吕卿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如此轻易的破开車杀,不过他却没心情在这里瞎研究,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以最大的速度跃上一棵大树。 轰隆,狮饕人立而起,口中爆射出一道光团,其中符纹密布,有秩序神链扫荡出来,顿时将那棵大树轰成了齑粉。不过这个时候,吕卿早已离开那棵古树,向着山地的另一侧狂奔。 “杀!”施狂一拍狮饕的脊背,纵饕疾驰,朝着吕卿的方向追杀过去。 狮饕狂奔,巨大的身躯,狂暴的力量,在林地间奔跑起来,宛如雪崩,震的山地都隆隆的响了起来。 吕卿速度虽快,却比不过狮饕。它宛如一辆无畏的战车,行驶在山野之间,摧枯拉朽,将沿途一切的阻碍都扫清。 什么古树山石,全都无法挡住它前进的道路。有它在,仿佛这天下都是坦途。 吕卿暗叹:“这巨兽果然厉害!”他取出一张飞剑符,让小青向里面注入真气,将其激活,然后抖手向身后掷出。 嗡的一下,虚空都仿佛在颤抖,一柄利剑从金色的符纸中冲出,释放出惊人的力量,击向施狂。 这飞剑符,乃是庄非子从死去的剑宗弟子身上得来,送了他两张,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期盼能有奇效。 只可惜施狂并不大意,剑光如虹,风驰电掣,向着施狂斩杀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施狂抖手掷出两张符箓,其中一张化作一面盾牌,古朴厚重,上面有刻图,好似八卦,但又多了许多纹路,阻挡飞剑。另一张化作了一口黑洞,想要将吕卿吸进去。 吕卿大骇,知道或许飞剑无用,掷出飞剑符之后,并没有停留,正以最大的速度向远处逃遁。此时忽然觉得脚下一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就要离地而起。 他赶忙回头望去,只见剑光颤颤,宛如开天一般撞击在一面对牌上,爆射出更加耀眼的芒。 那宝剑、那盾牌,明明都是符纹秘力凝聚而成,此刻相撞,却难以置信的传出金属撞击声。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宏大的剑气竟然破开了顾盾,随后射向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随后,那股莫名的力量消失,吕卿快速远遁。 符剑冲进黑色的洞里,再次爆发出无量光,在黑夜里宛如一轮小太阳般。随后咔咔声不绝于耳,黑色的洞口裂痕密布,最后轰的一声炸开,暂时阻住了施狂的追杀。 施狂怒吼,短暂的停滞过后,再次催动狮饕,朝着吕卿的方向追来。口中怒喝:“孽障,哪里走!” “干你娘!”吕卿头也不回,极速远遁,朝着一个峡谷狂奔,正是牛鸣谷的方向。 “小辈,你找死!”施狂气到癫狂。驾驭着狮饕追了下来,风驰电掣,似要踩塌了这大地。 这牛鸣谷里有古怪,好似住着什么了不起的妖邪,之前一直在闭关,直到最近才苏醒过来,凡是踏入牛鸣谷的修士,没有一人活着走出来。 原本驯灵宗在此,也准备探查一番,只是在边缘转了一阵子,最终没有敢进去。如今这吕卿向着牛鸣谷跑,施狂本不愿接近这里,但眼下却不得不追。 三首金雕仰天长嘶,率先朝着牛鸣谷而去。它想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击,挡在吕卿的前面。 不得不说,三首金雕速度之快,令人胆寒。它似一道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很快便飞到了牛鸣谷的入口处。 前方,两道宏伟的山岭并排而立,一侧如龙头,高伟而宏大,陡峭而不可攀岩。另一侧山势平缓,宛如龙躯,缓慢升高,却仿佛有无穷潜力,可升入高天。 事实上,在峡谷的内测更是如此,里面高入苍穹。从上面看,就好像是真龙沉眠于此,首尾相交,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虽为一谷,但更像是一条龙脉,盘旋在这大地上,内里灵气氤氲,按照风水奇门来讲,此处更是了不得,乃是真龙沉眠之地。坐北向南,谷前方有河,自西向东而流,河边常年伴有雾气,宛如龙息,四周更是群山环抱,东西有扶,前照后靠,风水绝佳。 唯谷内太深,气运过于霸烈,若不是气运超凡之人,于此处修行只怕刚极易折,非常凶险。 正所谓阳极而生阴,阴极而生阳,善恶一念,阴阳互补。 越是好的地方,越是有意想不到的凶险。 不过此处霸绝天下的风水气运,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当年阴阳家的大术士与道家先圣联合推演,总觉得此处的风水过于霸道,应该不是先天之地,而是后世有强者刻意为之。 曾经有人想要在此建立宗门,然而接连遭受横事,即便是手法通天的鬼谷先圣,最终也不得不放弃此地,因为这里真的很妖邪。 近日更是有数位大术士与剑士,先后在此谷中失踪,更是叫人不敢轻易涉足。 一声禽鸣,三首金雕就立在河水之畔,劫住吕卿的去路,而它自身却并不敢踏足近前。 吕卿见凶禽截断自己的退路,却并不有多惊慌,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进入牛鸣谷,只是想引他们来此,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要传送入谷中,实际上却是想回到山洞里面。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此处距离山洞的入口处已经很远,凭借着吕卿当下的实力,必须要两次飞象,方可飞回。 三首金雕羽毛皆是金色,它屹立在小河边,抖动灵羽,发出刺耳的铿锵声,面对着吕卿,仿佛天神一般,傲气凛然。 它并不想直接将吕卿击杀于此,而是想知道自己主人的下落。 作为灵禽,它有种先天的感应,知道温阳还没有死。在吕卿的身上,它能够嗅到温阳的气息。 眼看前方已无路,吕卿也放缓了脚步,并且他在聚宝袋里翻出一些吃食,抛向了对面的三首金雕。 第八十二章 诡异迷雾 - 棋门术士 - 刘圣 金雕斜睨了一眼,知道那正是主人给它准备的吃食,是它最爱吃的食物之一,内含有大量的精气,是大补之物。 不过它这个时候并不会吃,因为人不对。即便是主人亲手为它做的食物,只要经了别人的手,它就不吃。 其实,吕卿也并不知道,那就是喂金雕的食物,只是他在温阳的身上翻出来的碎肉干,他吃了一些,觉得特别的难吃,故而今天将这些东西抛出来,想看看这金雕的反应。因为吕卿觉得那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说不准可能是这金雕的食物。 不过吕卿自然不会白白还回去,而是在上面下了毒,虽然这样做他觉得有些不厚道,可谁叫他们追杀自己呢? 只是金雕并没有吃,而是直接向着吕卿而来。 虽然三首金雕是天上飞的,可它的体重并不轻,而且看样子可能相当的重。 两只巨大的爪子好像古树的树干,苍劲有力,一步一步朝着吕卿而来。三颗脑袋,六只眼睛,无不恶狠狠的看着吕卿。 轰隆~轰隆…… 吕卿身后的大地颤抖起来,好似有万马奔腾,但实际上就只有一人一骑而已,施狂狮饕已经杀来。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自山谷中传来,好似牦牛在嚎叫:哞哞哞哞…… 这一声嚎叫惊天动地,叫人脊背发寒。狮饕也跟着嗷的一声,人立而起,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向前。而那三首金雕更是瑟瑟发抖,浑身灵羽皆站立了起来。 吕卿也是寒毛直竖,后背上惊出了一层白毛汗,当场就打湿了衣服。鸡霸天与狐妖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什么东西?”吕卿注视着牛鸣谷的方向,一时间竟忘记了应当逃跑。 也别说是吕卿忘记了逃跑,就连那三首金雕也忘记了进攻。至于他身后的施狂与狮饕,他们根本就不想再往这个方向前进一步。 虽说早有传闻,牛鸣谷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牛叫声,可谁都知道,那声音虽然酷似牛叫,但绝对不是普通的牛叫。 首先,即便是神牛也不可能发出如此响亮的叫声,一吼动苍穹,连大地上的石头都跟着起舞,其次是那声音太长了,有时一声吼要吼上一个时辰之久,中间不换气。 试想一下,要什么样的牛才能一吼吼一个时辰不换气?即便是能吼上一个时辰,那能有如此洪亮吗? 那声音实在太过刺耳,吕卿觉得若不是他们在山谷外面,这一吼只怕能将人的耳膜震破,甚至是把头骨震裂。 事实上它真有那个实力,可以吼破人的脑袋。 随着宏大的声音响起,一层层的迷雾自山谷中冲了出来,像千军万马,更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迷雾之中,向着山谷外扑杀出来。 嗖的一声,三首金雕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振翅而起,朝着吕卿扑杀过来。 巨大的金雕爪抓向吕卿的小腹,想裹挟着他一起离开此地。 可吕卿怎么敢被它抓到?那巨大的利爪像数把尖刀捆绑在一起,只需轻轻一割,就可以刨开人类的小腹,吕卿即便是再怎么心大,也绝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这畜生的身上,当下以大戟向前劈去。 金雕一闪,不肯以利爪硬撼大戟,自吕卿的头顶掠过,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山飞去。 虽然还不知那峡谷里传出来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但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见那些飘散出来的白雾,更是叫它心惊。 “小子,你把温阳弄到哪儿去了?”施狂以长矛遥指前方,他觉得即便是吕卿,也不敢再向前了,因为谁也不知道那迷雾中到底存在着什么,他要将吕卿拦截在此,逼问出温阳的下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放了我宗门里的弟子,交出鸡霸天与你身上的那只白狐,我可饶你一条性命,否则……” 吕卿这时完全没有看他,双眼死死的瞪着迷雾的深处,隐约间,他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迷雾的深处盯着他们的这个方向。 碧幽幽的眸子,每一个都有小磨盘那么大,即便是隔着很远,也让人觉着毛骨悚然,仿佛下一刻它就可以到达自己的面前。 “那是什么?”吕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富贵险中求,施狂觉得自己与吕卿不过十数丈远,应当出其不意的给他一矛,将其擒杀。 看似破旧的长矛上,一道符纹腾的亮起,长矛迅速变长,朝着吕卿的背心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罡风猎猎,滚滚迷雾自山谷中飘了过来,纵然是相隔着十数丈远的距离,也难以看见对方。这还是大术士们的目力,若是普通的凡人,怕是连一步外的景象都看不到。 滚滚迷雾遮蔽了一切,吕卿的身影自施狂的视野里消失,璀璨的符纹竟然也变得暗淡了下去。迷雾中似乎存在着某种其意的力量,可以磨灭那些符纹怪力。 这一击并没有刺穿虚空,长矛只是伸长了一小段距离,就已失去了法力,并且急速的收缩回来。 法术失灵了。 迷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双如磨盘大的眼睛,仍旧泛着绿光。 这一刻不仅是吕卿看的真切,就连他身后的施狂也已看到,那双碧绿如灯的眼睛。 “那是什么?”施狂两股战战,这个时候即便是想走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胯下的狮饕已经被吓傻了,浑身战栗,根本动弹不得。 而这个时候,那哞哞的叫声仍旧不曾停歇。 “难道这山谷真的有一头牛魔吗?”施狂自语,“那得是多么强大的牛魔,才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力?” 他知道,若是这山谷中真的有这样一尊牛魔,只怕是他们驯灵宗的宗主来了,也多半无法将其降服。 他胯下的狮饕已经不能动了,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趴在了地上,任凭施狂百般催促,也无法离开。 施狂虽惧,但知道留在这里更加的危险。 危难降临之际,他抛弃了一切,翻身跳下狮饕,朝着远方而去。 捉吕卿、救温阳……什么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他要离开。 只是他低估了那股威压,他以为离开了坐骑,他自己就能逃了,殊不知他也被吓的两股战战,跃下狮饕的瞬间,他差点跌倒,只觉得双腿酸软,使不出丝毫的力量来。 锵的一声,手中的长矛跌落在地上,身体也随之瘫软在地上,别说是逃,连起身都很吃力。 那山谷实在是太恐怖了,庞大的威压下,施狂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 不得不说,吕卿的逃跑本事真是无敌的,或许是为虑胜先虑败的缘故吧。在浓浓的白雾中,吕卿迈开大步,朝着远离牛鸣谷的方向而去,沿途竟与施狂擦肩而过,差点就踢到他的脑袋。 一边逃跑,嘴里边还一边嘀咕着:“怕什么?唯我无敌,我是最厉害的,没什么好怕的……” 这几句话好似诡异的咒语一般,竟然能为吕卿源源不断的提供力量,只是这让差点被他踢中头颅的施狂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叫唯我无敌?我是最厉害的?既然你是最厉害的,还逃跑干什么? 施狂差点被气的吐血,连那声音都是颤抖的了,可却还是自言自语,说自己无敌。 只是细想想,吕卿还真是比他厉害呢!至少在危险来临之际,人家还知道逃呢!而他施狂竟已被吓的不敢动弹。 他努力,使自己变得清醒起来,拾起长矛,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刺了一下,想已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有如此,他才能恢复一些力量,使自己脱离险地。 终于,他颤抖着站了起来,正准备迈步而去的时候,他的身后再次传来一个声音:“怕什么?唯我无敌,我是最厉害的,没什么好怕的……” 那仿佛是一篇咒语,在一个少年的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过有些颤抖。 还不及施狂细想,一道身影贴着他的肩膀,与他擦肩而过。 嘭,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怎么着,他被那小小的身影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施狂哪里会看不出那是谁的身影。 就在他二次站稳,想要离开时,身后再次传来那人声音,“唯我无敌……” 嗖,吕卿再一次自他的身边掠过,带起一阵迷雾。 “怎么回事?迷糊了吗?莫非是幻境?”这个时候,吕卿也清醒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仿佛已数次从一个人的身边掠过,“莫非那人就是魔鬼?”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也很不灵光,觉得明明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为什么还没有跑出迷雾区?每每回头望去,都能看见那双碧绿的眼睛,在迷雾深处,不断的向着自己靠近。 吕卿再次从施狂的身边经过,这一次他没有言语,而是无声无息,但脚步却比前几次稳健的多,虽然心里面还是很慌,但思虑更多,也渐渐清晰了不少。 他数次想要使用飞象法,逃离此地,然而全都失效了。每一次都降落在原地,仿佛虚空被锁定了一般。 他猜测可能是陷入了某种其意的法阵当中,现在他突然停住身形,想要施展另一种神通,看看能否有效。 密密麻麻的蛊虫爬满他的躯体,按照某种奇特的规律迅速移动,真气滚滚,勾动了天地间的某种道韵,随后他一指点出,噗的一声,虚空仿佛被撞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气浪朝着正前方飞去,击开一道缝隙,期间没有迷雾,只有一条清晰的道路。沿途土石崩飞,古树被连根拔起,虽然比起平坦的大道有所不足,但与一般的山路比起来,却不知好走了多少倍,更重要的是它破开了迷障。 这一次,吕卿很快便冲出了迷雾区。他没有停留,继续前进,在一片密林中发动了棋门飞象之法,经过两次的调整,他终于出现在了山洞里面。 同一个地方,不同的场景。当他再一次出现在石室内的时候,这里一切都已经变了,比原来更加浓重的血腥味,石桌被斧头砍的七零八落,地上还有一个将死未死的大老鼠。 它很大,也很壮实,明明是只老鼠,也不知是怎么练的,竟然和头熊差不多少。只不过它现在满身是血,似乎是就要死了,浑身多处伤口,若非它是得了气的鼠妖,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是头熊也要死了。 其中最凶险的一处,便是在脊梁骨上的那一下,白骨茬森森,黏着的血液,伴着些许骨髓,仿佛就要流干了。 吕卿出现的时候,它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 “哦!它怎么在这里?”狐妖好奇的盯着那大老鼠。 “你认识它?”吕卿将狐妖还有鸡霸天等,一个一个的从聚宝袋里取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鸡霸天斜睨了那鼠妖一眼,很不屑的说道:“这不是那头黑熊精身边的死老鼠吗?怎么死到这里来了?” “我记得它好像被人家抓到了。它家老大黑熊头领只顾着逃跑,他手下好多的小妖精都被擒拿住了,这只老鼠怎么死了?是不是因为干活不卖力气啊?”狐狸漏齿一笑,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玉石,镶嵌在上面,薄薄的嘴唇,尽显妩媚之姿,可惜脑袋总是与身子不匹配。 吕卿想了想,终还是取出了一枚血露丸,碾碎为那鼠妖服下。 它现在很虚弱,无法开口,甚至连意识也很模糊。 血露丸是霸烈的治伤灵药,只不过小鼠妖身体实在亏空的太多,吕卿再不出现,它的血几乎就要流尽了。 血露丸,取多种灵血混合熔炼而成,是治伤的高级丹药,加持先前小黄为它服下的半枚灵气丹,至使小鼠妖体内的骨骼噼啪作响。 在强大真气的带动下,浑身断裂的骨骼自动对位,伤口渐渐愈合,只不过想要痊愈却不知还要等上多久。 术士们所炼制的丹药,之所以被称之为灵丹妙药,那是因为丹药真的带有灵性,而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 这灵气丹本身可补充灵气,滋养拓宽精气脉络,如果是精疲力尽的时候,则以补充真气为主,而若是精气饱满时服用,它的威力就放到了拓宽经脉上。至于血露丸等,更是妙用无穷。它可以根据受伤者的情形,自动为其矫正伤体,修复原样,只不过期间要损耗大量的真气。如果没有受伤的人服用此药,它就会强韧体魄,与体内真气融合,一起冲刷肉身,排除自身污垢,使体魄更加纯净无暇、坚韧强大。 吕卿为鼠妖处理好伤口之后,便盘坐在地上,呼吸吐纳,汲取天地间的灵气,滋养身体,恢复自身的真气。 随着小蛊虫们陆续回到他的体内,吕卿得知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山洞里暂时还很安全,至少这个晚上应该没人会来了。那些驯灵宗的弟子们,现在一个个正愁眉苦脸,守在牛鸣谷的附近,等在迷雾区的外面。 这些人自三首金雕的口中得知,吕卿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正是牛鸣谷的入口附近,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驯灵宗的弟子,至今仍在迷雾之中,因此他们必须守在这里,哪怕见不到吕卿,但至少也要接引出他们的同伴。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施狂与他的坐骑久久不能出现,迷雾越来越浓,并且还在不断的向着远处飘来。 驯灵宗的弟子们不断后退,唯恐卷入到迷雾之中,遭遇不测。 就这样,他们一退再退,一直到天亮,迷雾方才撤回到牛鸣谷之中。 哞哞的叫声吼了一宿,竟不曾有片刻停歇,这不禁令人悚然,大术士也许可以一宿屏住呼吸,但又怎能做到一嗓子吼一宿,震的整个山谷都跟着颤抖呢? 是要有何等惊人的气力,才能做到如此? 当迷雾散尽,三首金雕等冲过去的时候,狮饕仍旧趴在地上,并且浑身坚硬,冰冷似铁,而它的主人施狂则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七窍尽废,眼眸里看起来漆黑如墨,但实际上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耳朵像是两个黑洞,不断的向外散发着乌光,鼻子干瘪,嘴张着,似乎临死前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冲击。嘴里面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漆黑的仿佛不允许光亮接近。 众人到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竟没人敢接近他。 “他,这是怎么了?”白赤峰颤抖着嘴唇问道。 别说是他,就连他胯下的白熊都浑身湿漉漉的,被一股莫名的威压慑出了一身的冷汗。 唯有犬野姬还算淡定,她虽然是个女子,却成了他们之中胆子最大的那位。 犬野姬跃下獒背,来到施狂的近前。到了现在,没有人指望他还活着,只是他这种死法太过怪异,叫人望而生畏。 “野姬!”犬魔坐在獒背上,提醒自己的妹妹,“小心点!” “嗯。”犬野姬点了点头,手刚一碰到施狂的身体,就听见噗的一声,有黑气从施狂的七窍中喷出,吓的犬野姬一声惨叫,踉跄后退。 第八十三章 走出山洞 - 棋门术士 - 刘圣 驯灵宗的弟子们见状皆大惊失色,而与此同时,原本那趴在地上,宛如死了一般的狮饕突然跃起,朝着远离牛鸣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兀与妖邪,根本不给驯灵宗弟子们反应的时间,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凶事发生,甚至是那本以为已经死了的狮饕,也不过是疯了而已。 它拼命的跑,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烟尘,随后没入到远方的山岭之中,金雕一路跟了下去,因为不管狮饕跑的再怎么快,都不可能比金雕飞的更快。 大地有起伏,山脉有绝壁,在地上奔跑总要绕弯路,而金雕只需直线飞行即可,因此在路径上,金雕所行的距离要小于狮饕,除此之外,金雕的实力更强,虽然狮饕乃是上古饕鬄的后代,但金雕为三首,本身就是稀有血统,潜力无限,同代中可称至尊。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乃道数,三首本就是道的象征。 因此即便是那狮饕疯了,可依旧不能将三首金雕甩开。 而牛鸣谷入口这里,一团黑雾散去,露出了施狂的真容。 真相让人惨不忍睹。犹豫刚刚黑雾的缘故,故而一时间没人敢触碰他的身体,直到太阳已升到了中天,炽烈的光洒到几人的身上,方才有人以树枝敲了敲尸体,这一次仍旧有不少的黑雾散发出来,只是却未曾伤人,黑雾遇见阳光后立刻消散。 只是那以木棍敲打施狂身体的人,却是神色一呆,那感觉不对,因为他觉得那尸体太轻了,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人皮。 没错,就是用木棍轻轻一敲击,那尸体就移位了,正常的尸身怎会如此之轻? 果然,敲击了一阵过后,那尸体内再无黑气溢出,此时就是胆小的齐雄也已跃下了野猪背,来到近前,经过一番探查过后,众人发现,那尸体的确空了,只有一层皮,看着没什么异样,解刨之后,五脏六腑、骨骼肌肉全都不复存在,只有一层薄薄的皮,什么也没有剩下。 五脏以及双腿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雾气,散发着可怕的威压。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觉得应当把这一消息送往宗门,让那些大师傅们来调查此事,而这个时候,三首金雕也擒住了狮饕,将它抓回。 只是狮饕这个时候已经疯了,这家伙神智不清,无论那几名驯灵宗的弟子,以何种秘法与之沟通,它都不言不语,就是想离开此地,这不仅令几人心头一凛,觉得牛鸣谷异常的妖邪,不得不谨慎对待。 数日后,一行人离开了白日飞星之地,只剩下犬野姬、犬魔、白赤峰与三首金雕,在白日飞星之地,搜索吕卿,不救出温阳,这几个人怎好意思回宗门。 只是数日以来,这几人却一无所获,那吕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吕卿对于他们的动向,却几乎是聊如执掌。 这数日来的修养,吕卿付出了不少,尤其是丹药。从敌人那里俘获来的东西,可谓是毫不吝啬,大口吞咽,灵气丹与血露丸几乎要被耗尽。 当然,吕卿服用丹药,自然不是为了治伤,而是为了锤炼体魄,拓宽经脉。这数日来的修炼,让吕卿变得更加强大了,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这样形容王羽的词语,吕卿觉得拿来形容自己最合适不过了。 到了后来,吕卿觉得自己在没伤的时候服用血露丸,已经无法助他增强体魄了,就连灵气丹对拓宽经脉也帮助甚微,几乎无用。 除此之外,吕卿又将数枚灵气丹与血露丸存入脏腑,让体内的蛊虫们去慢慢炼化吸收。 虽然都是上品丹药,但对蛊虫们的提升却是有限的,不及吞噬其它毒蛊类的生灵进步快,可即便如此,吕卿还是让它们炼化了不少,不为别的,咱有这些东西,不能管看着,得用上。 这让鸡霸天等妖兽看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苏醒过来的小道人与小老鼠,更是忍不住赞叹,“还是你们人类修行容易啊!” 到了后来,就连清醒后的温阳,也觉得这吕卿的修行方式实在是太浪费了,几次出言,想要教导吕卿一番,可吕卿根本不接那茬。 直到后来,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就连哼哼药也少了一枚,不知是被自己吃了,还是让那些小虫子们给炼化了,家当见底,这才停止那种奢华的修炼方式,仅留两枚血路丸与一枚灵气丹,以作不时之需,另外还有一些是从温阳身上搜刮出来的丹药,有些是专门对付黄妖与狐妖的丹药,免疫精神毒素的,还有一些则是纯粹疗伤的丹药,这些吕卿自然是没有动,因为眼下吃了也无用,倒是给鸡霸天、矮小道人与鼠妖吃了一些。 这一日,鸡霸天与其余两个受伤的小妖的伤,总算好的差不多了,吕卿觉得是时候去外面寻找庄非子了。 启程的时候,温阳跟吕卿商量,问他可不可以放了自己,可吕卿怎么肯?不说她们驯灵宗将鸡霸天折磨的怎么样,就是为了自身安全做考虑,他也不能放了她啊!她可是玄级登堂入室的大术士,一旦放了吕卿还能不能对付得了她,就不得而知了。 任她千般哀求,万般解释,吕卿还是残忍的将她塞进了聚宝袋里,随身携带。 鸡霸天与吉利也是恨极了驯灵宗,觉得吕卿这样做兼职对极了,真是解气。 这一次吕卿收拢虫蛊,准备大摇大摆的走出山洞去,一来是他知道驯灵宗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并不在洞口这一边,二来是他觉得自己这方人手多了,别人不说,就是鸡霸天伤势痊愈,就能抵得过一名玄级的大术士。 在鸡霸天的万般哀求之下,最终吕卿将那面破锅盖似的盾牌,还给了他,鸡霸天背上“锅盖”,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扬言即便是正面对上了三首金雕,也绝不畏惧。 只可惜还未走出洞口,就听见一声猛禽的嘶吼,顿时又怂了下来,觉得还是吕卿的聚宝袋里更安全一些。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因为刚刚那不过是普通的猛禽,并非温阳的三首金雕。 从见光明,鸡霸天仿若隔世,感叹颇多。 吕卿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小妖精,穿梭于林地之间,小老鼠道出一则秘闻,说被俘虏之前,它曾听黑熊头领说,如果这次躲避过驯灵宗的追击,将召集山中的各路大妖们,到一起议事。 吕卿初闻时,还以为它们是想聚义,然后反击的呢!却不曾想是打算到一起商量如何逃跑的事,这让吕卿听后很是无言。 逃跑还要到一起聚一聚商量商量,那不是等着给敌人一窝端吗? 果不其然,才行了不过数里,吕卿就觉得不对,山里的一些动物们每当见到他们的时候,总会发出一些奇艺的叫声,有时传的很近,那种声音很小,而有时却可以传出很远,并且其它的鸟类等亦是传播这种叫声,一时间令吕卿很是不解,这些鸟兽似乎是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吕卿对鸡霸天道:“作为禽类,你能听得懂那些鸟类的语言吗?” 鸡霸天晃了晃鸡头,表示自己已经是人了,那些鸟语哪儿听得懂。他觉得吕卿这样问,是在鄙视他的出身。不过他很快就淡然了,因为吕卿又对矮小道人、狐妖等询问,问他们两个能否听的懂兽语,这些禽鸟野兽等的吼叫是什么意思。 矮小道人倒不以为意,没觉得人族就高贵到哪里,只是觉得化形是修道路上的一种境界罢了,他从不认为自己化形了就是人,也不认为自己不化形就是妖,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仙,一开口便道:“这些不过是刚刚有点通灵的小动物,一言一行,自然逃不过本大仙的法眼……” 狠吹了一阵过后,才道:“它们这些语言,并不属于任何一种兽族或禽类的语言,蠢鸡听不懂是应该的,它们这是一种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待本大仙捉来一只,一问便知。” “你才是蠢鸡呢!”鸡霸天愤愤,不屑的看着那矮小道人。 说起来,鸡族本身还真不是什么强大的种族,自太古以来,就不断的堕落,最初本是仙凤的后裔,只是一代赶不上一代,越来越弱,到如今什么狐狸、黄鼠、灵猫等,稍微有点实力的禽兽,都比天生的鸡族要强上一头,因此想要成圣,无敌于天下,不被其它生灵所欺负,鸡族最后的办法就是修人道,否则走畜生道的话,将永远无法超脱。 事实上,这也是驯灵宗的弟子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一只灵鸡培养成坐骑的原因,即便它长得再大,再魁梧有力,也是不行,被雄鹰等先天压制,一旦遇见根本发挥不出战力来。 而三首金雕却不惧任何敌,这样的灵禽才有资格被驯养成坐骑,因为自身就足够强大。 矮小道人说做就做,忽然猛的跃起,伸手抓向一只百灵鸟,他傲气凛然,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乃是他自身化形时的鼬毛所化,祭炼好了,也是一件无上秘宝,会随着他境界与实力的不断攀升而攀升,最终成就不可限量,之前他遭遇吕卿的一次重击,若非有此宝护体,只怕当场就要暴毙。 他英姿勃发,虽然失去了心爱的小铁追,但毕竟已达化形境中期,实力可不简单。 妖族~也就是兽族修炼的前三个阶段,得气、通灵、化形三个大境界,而那百灵鸟不过是刚刚通灵而已,又怎是这头老黄鼬的对手。 鼬族天生就克制一些禽类,甚至是遇见了雄鹰它们也不惧,何况现在矮小道人境界又高,只散出一缕威压,就可震慑住大多的禽类灵兽,只是不曾想,他今日竟然吃瘪,百灵鸟迅速向后一跃,扑闪着翅膀,竟然躲开了。 “嗯?”矮小道人吃了一惊,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所是放出去的精神威压,竟然没有起到效果。 一击扑空,他自是不甘,左手一扬,嘭,他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借力上翻,双脚在树干上轻轻一蹋,宛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将自己射了出去,再次对百灵鸟展开攻击。 这一刻他不似个成了精的黄鼬,倒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猫妖,轻灵若仙。 奈何他境界还不够高,本身天赋又不带翅膀,此刻根本就不会飞,故而再一次被百灵鸟躲过。 而就在他身体到达最高点,即将下落的时候,百灵鸟却追赶了下来,对着矮小道人的黄鼠脸就是一阵猛啐,并且竟然开始讲起了人言,“呸!孽畜,还想抓你鸟爷,真是好大的胆子。” 狐狸一听,忍不住站着乐呵,用一只爪子捂住鲜艳的红唇,好似一个娇羞的小娘子。 只不过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那嘴贱的百灵鸟说话难听的要命,“还有你,一只臭狐狸,跟着瞎乐呵什么呀?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知道的以为你是化形化了一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现了新物种了呢!” 狐狸顿时阴沉下了脸,双脚一跺,腾的跃起,一只雪白的狐狸爪子,猛的抓向这只大嘴巴的百灵鸟。 只可惜那鸟贼的很,在开口骂她的时候,就已经向上飞了,狐狸奋起一跃,竟然连根毛都没摸到,而且那鸟一边飞,嘴里还一边叫嚣,“臭狐狸,蠢狐狸,爷爷就在这里等着你,有本事你来抓啊!鸟毛你都摸不到,哈哈!” 而就在这时,无声无息,小老鼠竟然不见了,就连吕卿也不知它去了哪里。它也是通灵境界的妖,并没有踏入化形境界,不过要比眼下这鸟的境界要高,因为那只老鼠眼看就可以化形了。 走之前只对吕卿小声说,它有办法对付这只鸟。 就在这时,那嘴贱的鸟开始对着吕卿大发神威,正要喷他,却被吕卿一阵狂骂,骂的那鸟一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直愣愣的悬在空中。 因为吕卿说它长得不像是百灵鸟,更像是翱翔在天空上的雄鹰,特别威武霸气。百灵鸟初时听着还挺乐呵,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傻了,我骂他他还夸赞我,但是后来吕卿又问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像一只大鹰,那傻鸟自然傲气中带着轻视,言道:“与你们这些小畜生而言,爷爷自然就是雄鹰……” 然后吕卿的话就让它难以接受了,简直要气炸了肺子,吕卿说曾经看见一只雌性的百灵鸟,被一头公鹰抓住蹂躏,问它那是不是它的母亲。 这只鸟顿时怒了,恨不得立刻扑下去,将吕卿啄的满脸开花,只可惜它不敢啊,下面这几个妖怪和人每一个都比它强大,即便是它到了化形的境界,也不可能是下边这几位的对手,故而它一怒之下,就准备往下丢鸟屎。 不巧的是,它这一丢竟然丢到了鸡霸天的面前,那老鸡脸本来还挺乐呵,见此顿时怒了,大发神威。腾地一下,鸡头上的灵羽根根直立,扑哧,鸡霸天背生双翼,他也是会飞的,只是他不想展动翅膀而已,就因为刚刚这一下太过生猛,他背上的“锅盖”顿时被震的翻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土石烟尘四起。 要知道,那盾牌可是连续替他挡住十一道天雷的宝物,见此,他自然是更加的怒了。 嗖的往上一跃,惊起阵阵烟尘。 尽管百灵鸟的速度很快,提前就躲避了出去,然而鸡霸天的速度更快,一下子就追了上去,伸手一抓,将它擒在手中,随后降落在地上,朝着远处又一伸手,一股真气自他的身体里爆射而出,宛如罡风席卷大地,下一刻那面盾牌自动飞回到他的手里。 这一次,将另几名大妖也都给震慑住了。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鸡霸天将很快正是进入化形完美境,那时他将彻底化形为人,摆脱所有种族特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从此以后,再无什么天敌,再无什么压胜,即便他再次展开翅膀,也无惧天上的三首金雕。完全化形,是质的飞跃,非同小可。 狐狸与矮小道人全都羡慕不已。 不得不说,鸡族虽然没落了,但这只鸡格外的凶残,很逆天。 鸡霸天抓住这只嘴贱的百灵鸟,直接就将它的嘴往鸟粪上放去。这是叫它吃自己的粪啊!要知道,这是多么残忍的事,但他却做的理所当然,毫无负罪感。 百灵鸟大骇,刚拉出来的,这要是再吃回去,叫什么事,吓得立马求饶,“不行啊!爷爷我错了,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不行,不行……” 鸡霸天这臭脾气,怎么可能惯着它,就要拿鸟粪往它嘴里塞,吓的百灵鸟哇哇大叫,但却无可奈何。 它虽未化形,身体不过巴掌大,但真气早已入体,锤炼打熬已久,双翅一震,少说也有百八十斤的力量,如果是一般人抓着它,很容易就被它挣脱出去。 可鸡霸天是什么人?即便它能侥幸挣脱出去,鸡霸天也能将它重新抓回来,根本不是对手。 眼看就要发生不忍言之事,吕卿上前解围,拦住了鸡霸天,对那鸟问道:“刚才你们的传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四章 降服百灵鸟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哈哈!”百灵鸟放荡不羁的笑着,随后要挟道:“你们帮我把这只臭鸡杀了,我就告诉你们。” 鸡霸天闻言当场就怒了,举手就要将这败家的鸟给摔死。 吕卿急忙拦下,他不是一个弑杀的人,不过却也不会对一只通灵境界的鸟屈服,当下就要喂它吃鸟粪。 那鸟急的哇哇大叫,却不敢说出那密语的真意,而这个时候,小老鼠也回来了,只见它人立而起,来到那鸟的面前,以一对儿小爪子摩挲着两枚晶莹的鸟蛋,好像在盘核桃一样。 “你……”那鸟顿时吓的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它哪里会不认得那是什么?正事它的鸟卵,“这该死的耗子,你莫要逼我!” 那鸟真要被气的吐血了,这几个妖孽,不仅将它擒住,还将它的后人也给擒拿了,这是要断它的根啊!一时间真是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你这该死的耗子,怎么知道我的老巢?” 这一刻,它真是绝望了。 小老鼠十分嘚瑟,拿着两枚鸟蛋晃来晃去,有一次还差点掉落在地上,吓的那鸟哇哇大叫,终于屈服,将一切事情都招了。 果不出吕卿所料,黑熊头领等一干大妖在山林里聚会,商议着如何逃走的事情,却被驯灵宗堵了个正着,犬野姬、白赤峰与三首金雕等将它们封锁在当中,全部生擒。 而它们这些小妖也被拘禁过去,驯灵宗有一种秘法,可干扰化形境界以下的生灵,逼它们为其办事。同时,驯灵宗的人还逼它们吃下了一种毒丹,必须日日服用特定的解药才可续命,否则就将身死道殒。 故而山林里面的妖精们全部屈服,帮他们办事,寻找吕卿等人的下落,一旦建功,则必要奖赏,可一旦背叛,将消息泄露出去,则要被处死。因为服了毒丹,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行,得不到驯灵宗的解药,则必死无疑。 除此之外,他们还从百灵鸟的口中得知,那几个留下来的驯灵宗弟子之所以不走,乃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处藏宝之地,机缘造化虽然比不上那处秘境,但内部宝藏也绝不会太少,据说是上古大能开辟出的洞府,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些上古残存下来的器物,故而还在开采当中。 其中黑熊等数位达到化形境界的大妖,正在帮他们挖掘那处宝藏。 吕卿问道:“你的伴侣呢?” 百灵鸟愕然,万没有料到吕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它不敢回答,可又不敢不答,一时间冷汗直冒,竟然打湿了羽毛。 其实即便它不说,吕卿也能猜的到,它的伴侣多半是去给驯灵宗的人报信去了。它们两个一个负责盯住吕卿等人,另一个则飞去给驯灵宗的人报信,期望能第一个将消息送达,以求能建立功勋,获得驯灵宗人的奖赏,甚至是为它们夫妻彻底解毒。 只是没想到,那边的消息还没有送到,它这边就以被擒住了。 这时山野间还不住的有野兽与猛禽,时不时的发出那种怪异的声响,显然也是在为驯灵宗的人指引方向。 满山遍野的灵禽灵兽,都被驯灵宗所掌控,到处都有生灵传来那种古怪的叫声,纵然吕卿他们大开杀戒,一时半会儿只怕也处理不完,而他们只要稍作耽搁,驯灵宗的人可能就会杀到。 虽然吕卿他们这边,有三头已经踏入化形境界的大妖,可也不是驯灵宗等人的对手。 虽然同为妖类,然而种群天赋不同,自身所悟大道亦有所不同。吕卿他们这边真正能打的,也就是他与鸡霸天而已。 反观驯灵宗那边,不仅有曾经鸡霸天使用过的神器,那几头巨兽就够吕卿他们这边喝一壶的了,因此不可力敌。 而周围的鸟兽皆被驯灵宗的人所掌控,无论他们前往何处,都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们,根本无处躲藏。 事到如今,吕卿他们已经有些后悔离开山洞了,没想到离开山洞之后,再想回去都难了,因为外面已布满了驯灵宗的眼线。 吕卿等人抓着百灵鸟,迅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远遁,而这个时候,却有一群鸟兽跟在他们的身后,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 百灵鸟越发的心虚,虽说自己落入吕卿等人之手,但毕竟如实的交代了有关于驯灵宗的一切,它怕那些灵禽猛兽将这些消息转告给驯灵宗,那时它就惨啦!驯灵宗必会将它当成反面教材,明正典刑,或是不给它解药,生生将其毒死。 可眼下它又能有什么办法?只盼妻子能早些立功,将功补过,以它的功劳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就在这时,有一只乌鸦冲到了吕卿他们的正上空,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简直就是如影随形一般,让人厌恶,除此之外还有一头黑虎,跟在吕卿他们的身后,距离特别近。吕卿他们向前跑,它就好似追赶猎物一样跟着他们,时不时的发出两声怪异的咆哮。 不等吕卿多言,鸡霸天就已经怒了,不仅是他,狐妖矮小道人等也都面色不善,就连百灵鸟也觉得有些烦。 鸡霸天第一个出手,璀璨的骄阳照射进他的眼中,霎时间他的眼里仿佛也出现了一个大日,不过却是红色的,好像再流血。 下一刻,鸡霸天猛然抬头,朝着天空中望去,黑色的乌鸦立时被两道赤色的火焰淹没,在下落的过程中就已化作焦炭,沦为尘埃。 天空中的乌鸦顿时没了声音,四野也在这一刹那安静了下来。 吕卿他们一路疾驰,恍惚间,这些通灵的妖兽似乎是忘记了,这只大鸡妖当初是何等的凶残,何等暴虐,别说是它们这些小妖,即便是活人又有多少陨落在他的手上? 提起鸡霸天,就不得不说那位狗无用,这两位也算是在这山上有名的大妖了,山下人来此是何等的凶残霸道,半蛟蛰伏,黑熊等相继被擒,唯有那只狗无用还在四处蹦跶,不曾被擒,更没有蛰伏,这足以说明其实力,可即便是这样的大妖,当年在面对鸡霸天的时候,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而今鸡霸天打杀人族,在这山上更是杀出了赫赫威名,横扫四方敌。若它们不是受了驯灵宗的威胁,真不敢与他为敌。 刚才那人族小子带着他们一路疾驰,它们在后面追的尽兴,若非是这一下,它们似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追的是谁。 不仅如此,同一时间,狐妖也动了,转身扑向身后的黑虎。见鸡霸天一招杀敌,她也想立威,尤其是见到虎族。 人们一提到虎与狐,就总能想起狐假虎威这个词,虽然也阐释了狐狸的聪明,但总也不是什么好词吧?“狐假”二字,无论怎么想,都是再说狐狸一族真实实力不行吧! 因此她想趁现在,当众击杀一头黑虎,证明狐族一样很强悍,很善战。 只可惜令人遗憾的是,纵然她比这头黑虎高了一个境界,可仍旧不是对手。她已施展了精神毒雾,可仍旧略有不敌,几个照面下来,被黑虎的利爪逼退,险些负伤。 矮小道人与这只白狐是故交,眼看她要吃亏,怎肯坐视不理,就要动手,这时吕卿一掌拍出,风雷阵阵,连虚空都仿佛要炸开了一般,一辆黑色的战车自虚空中驶来,比前几次更加强大了。 那战车太过迅猛了,隐隐有风雷相伴,并且在那战车上模模糊糊的,仿佛还站了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服饰,更看不清他所使用的兵器,但却有一股慑人的威压弥漫向四方。 霎时间,这天地静了,不仅没了声音,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轰隆一声,那战车行的太快了,根本不给黑虎反应的机会,一瞬间将其击飞,并且战车去势不减,直接将其追上,碾压而过。 待战车消失,四野宁静下来的时候,人们已看不见那头黑虎,只有一摊血泥。 这是何等惊人的力量?简直不敢相信!太强大了! 众妖兽们相信,这一击的威力,绝不次于鸡霸天的瞳术。 “杀的好!”鸡霸天大喝。 吕卿朝着四外的妖兽们劝阻道:“各位,别再跟着我们了。” 鸡霸天怒吼:“再敢追来,通通杀掉!” 这只鸡妖可没有说假话,他真的很个性也很残忍,当年他在断崖上建立巢穴,有些生灵不肯避退,也不知被他斩杀了多少,硬生生将一片林地杀成了绝地的风采,没有一个生灵愿意接近他,就连鬼灵之物都躲着他走,可见其凶残程度。 而此时他跟着吕卿,那少年虽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刚刚那一招,硬生生将一头凶猛的黑虎打烂,看不清容貌,其性情如何不提,单单是其实力,就不是这群通灵境界的小妖可揣度的。 一时间群妖纷纷避退,吕卿等人再次上路,只不过没有几个妖敢跟随下去了,因为都怕被杀。 狐狸与矮小道人对望了一眼,感觉无比的惭愧。在这队伍里,鸡霸天英勇无双,斩乌鸦,擒拿百灵鸟,吕卿自不必多说,他救活了吉利,而且以德报怨,并没有加害狐狸与矮小道人。除此之外,战力也是强的一塌糊涂,而小老鼠也有功绩,也不知它是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找到了百灵鸟的巢穴,把它的蛋给摸了出来,对后面审问百灵鸟也有巨大的帮助。 唯独他们两个,之前还给吕卿找过麻烦,而现在更是毫无功绩可言。抓百灵鸟没抓到,还被那死鸟一阵嘲讽,刚刚想施展拳脚,宰杀那头恶虎不成,差点反被杀,还是吕卿出手,一掌将恶虎轰成了肉泥,这二位实在不甘啊! 事已至此,狐狸也只能表现一下她的智慧了,跑到吕卿的近前,小声献计,不过吕卿脑子比她转的还快,早已经准备实施了。 他已经往这只百灵鸟的身上下了蛊,作为标记,一会儿他将有计策。 吕卿看中了一道山岭,陡峭如峰,一会儿他准备翻越过去,然后与这只小鸟谈一些事情,不怕它不答应,蛋在自己手里呢! 前方,一道山岭横亘在大地上,真的好似一把利剑,很陡峭。不过这山路难不住他们,最差劲的也是通灵境后期的妖兽了,也许战斗力不行,可毕竟实力摆在那儿,翻山越岭不成问题。 几个人快速越过山岭,来到巍峨山峰的另一侧,吕卿请矮小道人鸡霸天等守住山岭,不能叫身后的那些灵兽跟近,否则杀无赦。 随后,他叫吉利帮忙,搭建一个临时的石窝,他带着百灵鸟钻了进去,并让吉利在外面守着,不准其它通灵兽靠近。 百灵鸟心惊肉跳的,因为刚刚看了吕卿那一掌后,现在心中还波澜起伏呢! 进了石窝,吕卿示意它说话不准大声,百灵鸟自然不敢违背,吕卿道:“你可知驯灵宗发现的遗迹在什么地方?” 百灵鸟不敢答,又不敢不答,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可不敢带你们过去啊!万一他们知道了,不给我解药怎么办?” “你觉得只有毒能要了你的命,我们都不行是吗?不要忘了,你的蛋还在我们手上。”吕卿阴沉着脸说道。 “我、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要是带你去的话,他们一定会毒死我的。”百灵鸟不住的哀求。 吕卿微笑道:“如果我放了你你去哪儿?” “我——”百灵鸟有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迟疑了片刻,才道:“我远走高飞!” “不怕被毒死了吗?你刚刚泄露给我们的秘密,那些灵兽们就不会向驯灵宗高密吗?你可要考虑清楚,现在的你已经处在了死亡的边缘,我有一条生路可以指引给你,就是与我们合作。”吕卿劝慰。 鸟兽一旦通灵,就会有与人相近的思维,有些甚至比人类还要聪明。 这百灵鸟本想拖住吕卿他们,在驯灵宗那里邀功,可哪曾想刚几个照面,就被鸡霸天生擒活捉,不仅没能牵制住他们,反而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将自己搭进去不说,还把蛋也搭了进去,到现在,它还想不明白,那该死的老鼠是如何找到鸟窝的。 吕卿循循善诱,说道:“他们给你下的毒,我可以帮你彻底解除,现在就可以做到,你只需告诉我驯灵宗发现的藏宝地,大致位置在哪儿就可以。” “什么?你们还真要去抢啊?我告诉你,他们可厉害了!”百灵鸟声音颤抖,过了片刻,方才想起,“你真的能给我解毒?” 吕卿点了点头,说道:“什么毒我都可以帮你解,前提条件是你不能为他们办事,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你要我做什么?”百灵鸟很想从吕卿这里得到解药,但却有些怀疑,怕吕卿只是蒙骗它,根本就没有解药,还怕吕卿要它做一些十分危险的事,要知道,驯灵宗有一门秘法,可拘禁化形境界以下的灵兽灵禽,根本不讲什么道理,一旦离他们过近,露出些许马脚,那就没机会离开了。 吕卿笑道:“很简单,告诉我他们发现的藏宝地。他们平日里是不是都在那里守着?” 百灵鸟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发现的宝藏遗址,就在凤鸣山下,平时当然是在那里守着,不让其它生灵接近。” “那你们送消息的话,是不是也去那里?”吕卿早已料到。 “当然。”百灵鸟如实答道。 吕卿点头道:“好,你避开驯灵宗追击过来的人,直接去凤鸣山下,到他们挖掘宝物的地方送信吧!” “可是……”百灵鸟不解,这货怎么叫自己去给敌人送信去?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百灵鸟自是想不明白。 “我再说一次,我可以帮你解毒,你去了以后,他们的人多半已经不再了,你就在那里等他们回去,若有其它妖兽驱赶你,你就离他们远一些,在那里一直等就可以。”吕卿拿出两枚鸟蛋,威胁道:“如果你听话,我不仅可以帮你解毒,还能帮你的妻子也解毒,还有你的蛋也会安然无恙,如果你不履行承诺,出卖我们的话,你会死,你的蛋也会碎掉。” “好!我听你的。”百灵鸟喉结动了动,只觉得嘴里干巴巴的。到了现在,它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不答应吕卿吧,自己活不成不算,连蛋也没了,答应了吧,又恐怕他没有解药,无法替自己与妻子解毒,那时得罪了驯灵宗的大人们,又如何才能获取解药? 百灵鸟十分惆怅,吕卿看出它的怀疑,从怀里随便取出一枚丹丸,称那是解药,让它服下,然后趁它不注意将它敲晕,让蛊虫进入它的体内,检查它的身体里是否有毒素。 其实,即便是不敲晕它,它多半也发现不了那些小家伙们,只是吕卿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它给敲晕了。 果然,百灵鸟的体内有一种黑色的物质,是一种剧毒,不过被一种灰色的物质遮盖着。百灵鸟所说的解药,正是那种灰色的物质。每次服下灰色的物质,都会自主的吸附在黑色的物质上面,将其压盖下去,使其不能发作,与肉身接触。 不过这种灰色的物质会随着时间,慢慢消融,如果长时间没有补充的话,灰色褪尽,黑色的毒素就会裸露出来,与身体接触,危机性命。 第八十五章 直面驯灵宗弟子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指使着小青等,将百灵鸟体内的毒素吞噬干净,然后再将其弄醒,告诉它毒已解除。 百灵鸟运转真气,内视了一番,发现那种黏着在体内的灰黑色物质不见啦,毒素完全消失,不过就是觉得脑袋有点疼,扑闪着翅膀揉了揉脑袋,“我怎么觉得脑袋有点疼啊!” 吕卿这时早已放开了它,说道:“去吧,不可以将这件事情透露给旁人,知道了吗?否则你的蛋……” 他也像似盘核桃似的鼓弄着两枚鸟卵,吓得那鸟一呆,把翅膀弄的跟手似的,连连挥舞,“别别别,哥哥,我去,我全都听你的还不成吗?千万别再盘了,会坏掉的。” “嗯,”吕卿点了点头,将两枚鸟卵放入一个小玉罐内,里面放上柔软的灵草叶片,能够稳固两枚鸟卵,不叫它们相互磕碰,以免真的坏掉。 就这样,百灵鸟拖着沉重的心情,一路向着凤鸣山的方向疾驰。在一个小溪旁,它看见了另一只百灵鸟,疑似它的伴侣,在小溪边玩耍,挖掘被冰封住的鱼虾。 它觉得那鸟很奇怪,难道不怕鸟喙被啄坏吗?一声轻叹,暗骂傻鸟一枚,大冬天的在那里锤冰玩。 又向前飞了一段,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大地都跟着隆隆作响,远远望去,只见有一个双头獒,正驮着一男一女疾驰而来,除此之外,天空中更有一猛禽,一冲而过,宛如一片乌云压顶,正是三首金雕。 百灵鸟既是开心,又有些忧虑,心想定是自己的伴侣引领着驯灵宗的弟子们,为追杀吕卿而来。 但转念一想,它自己已经被人解了毒,又被扣押了鸟卵,心情又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暗道:“咋办呢?要不要出去,将这些事情告诉驯灵宗的门人,或是……找个机会拦住伴侣,将这些事情告诉它?” 不过,很快它就打消了这一念头,它躲在不远处的密林中,观察着驯灵宗的队伍,有黑熊、有白熊、白赤峰、双头獒兄妹、三首金雕等众多妖兽,其中大多都是驯灵宗弟子们,到山上之后降服的,有些是它昔年的仇敌,死对头,还有一些和它有过些交情,不过都和它一样,现在被驯灵宗驱使。不过在这些妖兽之中,它却并未能见到那个令它熟悉的身影,它的伴侣并不在其中。 “嘎、嘎嘎……”下一刻,它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又惊又怒,火气上涌,浑身的羽毛都站立了起来,“那是什么?” 只见在犬野姬的手中,有一个被烤的金黄油亮的鸟身,相极了它的伴侣,也是那么大,金黄油亮,香气扑鼻…… “啊!难不成那就是我的……” 它不敢相信,彻底的抓狂起来。 为这群人领路的,正是它昔日的死对头,那是一只老乌鸦,早已通灵,无论是在境界上,还是先天物种压制上,都高它们夫妻一头,因此它们两口子常常受那只乌鸦的欺负。 此刻它看见了什么?莫非那被吃掉的是它的伴侣?它大怒,很想冲上去拼命,可想了又想,冲上去又有什么用呢?它连只乌鸦都对付不了,又怎么能与这些驯灵高手们相抗衡? “啊!”它似疯魔了般,极速远离了这群生灵,飞出去很远,才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啊,你们竟然连百灵鸟的肉都吃,王八羔子,百灵鸟的肉能吃吗?你们也不想想……百灵鸟怎么可以吃?” 它一边叫嚷着,一边向前飞,速度比刚才快了不知多少。 而这个时候,吕卿他们也早已动身,翻越山岭,竟丝毫没有要避退的样子,而是朝着驯灵宗弟子们人所来的方向前进,看样子好像是要大干一场似的,毫无退缩。 “哦!要正面开战了吗?” “怎么会?那孩子不是就知道逃跑吗?你忘了之前那个夜里,他满山撒欢儿,遛的驯灵宗的弟子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是个逃跑王,怎么可能与驯灵宗的那些人正面交锋?” “胡说八道,你没看见他刚刚一掌将一头黑虎震碎吗?他现在实力变强了,的确有了和驯灵宗弟子一战的资本。” “你说的不对,他之所以敢这样,并不是因为他本领变高了,而是之前驯灵宗的人多,他就孤身一人,所以不得不逃跑,现在鸡霸天的伤好了,他有了帮手,可以一战。” “对,我听说这小子只身闯驯灵宗的穴窟,擒住了那群人的老大,好像是叫什么阳的,特别厉害。先前逃跑,不过是双拳难敌四手罢了!” …… 一群通灵境界的妖兽们在远处议论纷纷,跟随着一行人而动,有的是为了单纯的看个热闹,而有些则早已被驯灵宗的弟子降服,一路上不断留下证据,表示它们在尽力跟随。 不过它们害怕鸡霸天和吕卿,再次轰杀它们,故而躲的很远,不敢临近。即便是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也离着很远,小声议论,因为无论是驯灵宗,还是吕卿这一方,它们都得罪不起。 不过吕卿可不是傻子,他之所以朝着这个方向走,就是为了吸引周围的通灵兽们,一起跟来,然后再将它们集体甩开。他可不会认为,自己与鸡霸天连手,就能击败驯灵宗的人。 要知道,虽然驯灵宗里出来试炼的弟子都走了,但留下来的这几人都不好惹,根本就不是出来历练的,而是护道级别的强者。 好在手里有温阳这张底牌,实在不行就把她亮出来,拿她来要挟驯灵宗。 不过他不想轻易的动用这张底牌,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因为这不太好,他还要留着她与驯灵宗交换东西呢! 就在这时,被吕卿扔进聚宝袋里的温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在里面发声,斥道:“吕卿,你快放了我,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 “哦!”吕卿伸手摸了摸聚宝袋,自然也就触碰到了温阳的身体,里面忽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啊!吕卿,你个小混账,你个小色胚,你要做什么?快把手拿开!” 吕卿神色古怪,暗道:“不是流氓胚子吗?怎么又成了色胚?” 吕卿道:“我为什么要放了你?你抓了我的朋友,还将他丁在石壁上,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我凭啥放了你?” “你不讲道理!”口袋里传出温阳的娇喝。 “我不讲道理?我怎么不讲道理啦?明明是你们抢了他的宝物,还逼着他,带你们去已经被封闭了的世界,现在我把他救出来了,你们的人不归还东西也就算了,还五次三番的追杀我,怎么还成了我不讲道理了?”吕卿斥问道。 “你……” 吕卿能够感受到,温阳的身体再发抖,“唉!”他轻轻摇了摇头,“怎么?这就说不出话来啦?你可以写一封信,让你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们,把从我朋友这里抢去的东西交还回来,我就会放你,否则绝不可能。”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是一头妖兽,你怎么可以和妖兽走在一起?难道你也不是人了吗?”温阳轻咬红唇,努力使自己稳定下来,道:“你此去是不是要和他们谈条件?” “是又怎样?”吕卿自不会将真相告知。 “别去!”温阳的眼角有一缕又一缕的泪划出,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受空间法则之力的影响,此刻温阳在聚宝袋中,还不足巴掌大,被吕卿攥在手里,她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等都在吕卿的掌握之中,那种语气、那种身体上的变化等等,无不说明了她此刻焦急的表现。 “为什么?”吕卿健步如飞,与鸡霸天狐狸矮小道人,仍旧在向着驯灵宗来人的方向进发。 “你能不能不和我谈条件?”温阳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为什么?”吕卿平静的开口。 “我可以保证,你放过我之后,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补偿你们,不过那些器物,除了我那面盾牌,别的真的不能还给你们了。” “为什么?”吕卿自然觉得奇怪,“为什么不能还回来?” 温阳小声答道:“因为其中有一些已经被送回了宗门,宗门里面的大长老们说,那上面的符纹是失传已久的东西,有很重要的研究价值,因此不能交换,连犬野姬等人身上的离火剑等,也都要上交,所以不能还给你们,不过我愿意用别的东西同你们交换,补救你们的损失,求求你了……” 话说到此处,她再也忍受不了了,想她一代娇女,天纵之资,在驯灵宗里何人可敌?谁人敢慢待她?连长老们见了她,也无不谦和以待。却不想今日落在吕卿的手里,忍受这般折磨。 她开始呜咽,痛哭,然后抽泣…… 吕卿只觉得这女人很有意思,明明谈好了条件她就可以重获自由,可为什么还要哭泣呢? 她当然怕了,堂堂的天之骄女,天纵之资,出去为小辈护道不成,反被他人擒住,最终还要宗门里出赎金将其赎回去,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丢脸?以后她还有何面目见人? 尤其是,每当她想起被擒那晚所发生的事,更是叫她绝望透顶,恨不得一头撞死。 “喂,你别哭了。”吕卿在外面劝慰道,“这次压根儿也没想去谈你的事,现在还不能放过你呢!” “为……为什么?”这让温阳稍感放松的同时,也有些不解。 吕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几个人迅速穿行过一片林地,前方烟尘滚滚,似有万马奔腾。这一次来的真不少,并不是原来的几人。山上很多化形不完整的大妖,都被驯灵宗的人降服,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如黑虎般凶狠的通灵兽,也跟来站脚助威。 当然,这些生灵牵制矮小道人狐妖自然是没有问题,甚至要它们击败鼠妖也是很轻松的事,但是要它们对付鸡霸天与吕卿,那就差太远了。 主要战力还是那几个,双头獒、白熊以及金雕,至于狮饕则并不在这里。 吕卿此前虽然知道,有一些驯灵宗的弟子离开了此处,可却并不知施狂已死,狮饕已疯的消息,故而他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观望,试图找到他们。 正后方一只巨大的三头金雕,划破长空而来,压盖了大地,投下巨大的阴影。 三首金雕自吕卿他们后方而来,堵住了归路。 “是小金吗?”温阳忍不住就要叫出了声,因为她听见了三首金雕的吼声,那是它在呼唤,呼唤自己的主人。 不过她很快便忍住了,虽然心中无比的想念,但却不敢出声,因为她听见了另一人的声音,就在金雕嘶吼声停歇之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稚嫩的声音,犬野姬纵獒而来,以离火剑点指着吕卿,“你,抓了我门中的人?快放了我师姐,否则将你碎尸万段。” 吕卿刚要言语,却听怀里的温阳小声说道:“千万别承认,求你了……” 吕卿不解,小声回应道:“为什么?” “你只要答应我这件事情,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承认你已经把我抓到了,更别把我拿出来,我求你了……”她浑身打颤,带着哭腔,小声哀求道。 “好吧!”吕卿叹息道。他之所以敢出现在这里,自然留了逃脱的手段,因此无惧驯灵宗。 此外他觉得这些天自己进步神速,也想试试自己的伸手如何了。 对面,犬野姬见吕卿并不搭理她,只一个劲儿的低头嘀咕,当场就不耐烦了,“好个憨小子,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啊!”这时吕卿方才恍然大悟一般,望向对面的女子,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还想抓我当坐骑吗?这次我可不答应!” “你……”犬野姬面红耳赤,气的说不出话来啦。 “驯灵宗的女人真厉害啊!连男人都不放过,想驯养成坐骑,往后咱们可得离她们远点。” “可不,我听说她们有个女弟子,好像被那人类的小鬼抓住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能是想抓人家当坐骑不成,反被擒吧!” …… 周围,站在远处山岭上看热闹的小妖们,小声嘀咕,其中数着一个鸽子精与一只喜鹊精说的最欢。 喜鹊是天生的大嘴巴,哪儿有事儿都想参合参合,而那只鸽子精,则是因为它的伴侣被犬野姬给杀死,做成了烤乳鸽,故而它心中有气,各种埋汰驯灵宗,而它则站在远空,避免被驯灵宗的人突然拘禁过去,随时准备逃跑。 “交出我教温阳,否则杀死你。”犬魔冷冷喝道。 吕卿看了看白熊,又向四下忘了忘,摇头道:“不对,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来吗?他去了哪儿?你们这次来的人太少啦,根本就抓不住我。” “狂妄!”犬野姬指引着一圈灵兽,与半化形境界的妖,将吕卿等包围在中间。 “还和他们废话干什么?直接将他们打个半残,逼问出温阳小姐的下落,不是更简单吗?”白赤峰端坐在熊背上,好不威武,取下两柄斧头,向其中灌入真气。 两柄板斧,上面有一道道古文亮起,不知年代,不知岁月,只有斑驳的古意,沟通着无形的天地大道,引动苍穹之力,风雷阵阵,朝着吕卿丢来。 嗡~ 一柄斧头迅速放大,携带着风雷之力,朝吕卿他们劈来。 真是绝世神斧,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放大,将沿途的一些砂石都倒卷上天,劈断古树四五棵,且威力越来越大。 当。 就在这个时候,鸡霸天的破“锅盖”再次发威,一下子就挡住了巨斧。 板斧倒转而回,与另一柄斧头相吸,黏在了一起,并未能对白赤峰造成伤害。 “哈哈!你这只臭鸡,现在又来本是了是不是?”白赤峰嘴巴很毒,喝道:“等你家白爷爷将你劈了,熬成一锅鸡汤,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跳。” 鸡霸天本就与他有仇,现在见他还敢如此叫嚣,就要冲过去与他拼命。 但就在这时,犬野姬也已经动了,手持离火剑向前劈来。 离火剑上符纹一道道,最终都化做火光。 鸡霸天只能再次举盾抵挡。轰隆一声,火光炸开,向四外迸溅,这里顿时被烈火淹没,宛如火海,照亮了半边苍穹。 刚刚凡是站在附近,直视火光的人与妖,无不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这太阳都在刚刚那一击之中,跟着暗淡了不少。 当然,这种境界下的小术士们争斗,还不至于令这天地产生异象,是因为他们的眼睛受到了火光的刺激,故而觉得看什么都黑。 不得不说,那盾牌看着破旧,但威力仍旧不弱,虽然因阻挡天雷而受损,不过神性物质还在。 刚刚那炽热的一击,被它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在吕卿鸡霸天的周围皆是熊熊烈火,唯独他们几个落脚的地方没有火。 可即便是没有火,被烈火笼罩着,也是炙热难耐,尤其是吉利,在这里它境界最低,实力最弱,刚刚那一击之间,它差点就昏厥过去。 第八十六章 藏宝地(一) - 棋门术士 - 刘圣 在熊熊的火光中,吕卿伸开双手,掌心各自凝聚了一个咒术古字“車”,下一刻,虚空炸开,隆隆之音不绝于耳,两辆漆黑如墨的铁车,自破碎的虚空中驶出,分别撞击向了犬魔与白赤峰。 隆隆的铁车擦着犬野姬的身边而过,起初她还在侥幸,以为吕卿这一下打歪了,直到下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是冲着她哥哥去的。吓得她连忙回身救援,以离火剑力劈那辆战车。 而与此同时,白赤峰与犬魔也已经动了。 战车速度快如闪电,而且发出去后,会一直追着目标攻击,不死不修。 白赤峰迅速结手印,白熊跟着人立而起,也打出了各种各样的手印,随后一声暴喝,从其口中喷薄出一道白光,轰击向战车。 轰的一声,白光漫天,以法术所召唤出来的战车,仿佛实质了一般,第一时间竟没有被轰烂,但距离解体也差不了多少了,车轩上有铜铁之类的配件被轰飞,车速减慢。 白赤峰赶紧驾驭着白熊,向远处躲避开来,终于战车在追上他们之前解体。 他目光如刀般在战场上扫视,这个时候犬魔配合上双头獒,与妹妹犬野姬也解决掉了一辆战车。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可当他们转过身,想要向吕卿再次发动攻击的时候,他的身体以开始向外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辉,直接将周围的土石等都染成了绿色,于此同时,他周围的虚空也跟着发光,组成一个古老的咒术古字:“象”。 这些驯灵宗的弟子,包括山上的大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画面了,太熟悉了,这是逃跑王的看家本领啊! 山上的灵禽灵兽们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这逃跑王是又要逃跑了啊!当即有猛禽叹息,“嗨!白激动一场了啊!还以为是要决战呢,原来又是一场擦肩而过啊!” 一株老藤上站着一只成了精的松鼠,两只前爪和人一样,双手抱着肩,凝望着远处的战场,怪笑道:“我就知道,那小子绝对没有勇气和人家决战。” 一头老鹰就在它不远处的树冠上,冷冷的扫了它一眼,“唉!你这个月的上供钱还没交呢,七颗碧雪松子,什么时候采集够啊?再交不上来,我弄死你。” 小松鼠吓的一激灵,连忙跃下古藤,“我、我这就去采。” 碧雪松子,是一种特殊的松子,里面含有大量的灵气,对通灵境界的禽兽们修行,有着莫大的帮助。 雪松,顾名思义,是一种四季常青的植被,树冠尖塔形,大枝平展,小枝略下垂;叶针形,质硬,灰绿色或银灰色,在长枝上散生,短枝上簇生。正常情况下的球果一年成熟,椭圆状卵形,熟时赤褐色。 而碧雪松子则比较特殊,一般的雪松并不能结出碧雪松子来,只有生长在灵气特别浓郁的地方,才偶尔会结出那么一两枚来,属于稀有松子。与正常的雪松子不同,碧雪松子要三年才能成熟,形状与寻常松子无易,但要稍大,而且成熟后依然是碧绿色的,因此被称为碧雪松子。 很显然,那头老鹰是这一方的霸主,管着好几个种族,责令它们替自己寻找碧雪松子,帮助修炼。 见老鹰如此霸道,对面的喜鹊顿时看不下去了,尖喝道:“老秃鹰,啥时候把脑袋上的毛腿光啊?” 老鹰突兀的跃起,扑向喜鹊。喜鹊大惊,一边叫嚷着,一边逃跑,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几个起落就被老鹰抓住,狠狠的教训了它一顿,然后就让它也去找碧雪松子了。 …… 远处,战场上。 尽管驯灵宗的人做足了准备,想要一举擒拿下吕卿,然而结局早已注定,他们再次扑空了。 三首金雕仰天长嘶,在吕卿即将离开的时候扑了过去,想要将其拉住。这时吕卿一手抓着小老鼠,一手提着鸡霸天,无法反击。而鸡霸天则一手抓着矮小道人,一只手抓着狐狸,否则将他们丢在这里,必要被驯灵宗所擒。 矮小道人,狐妖,双双对三首金雕发动精神攻击,然而无用。 三首金雕的精神力异常强大,根本无惧他们这种攻击。一旦被它俯冲下来,抓住吕卿,那么他的飞象之法就可能被破解掉,若无法离开此处,则几人危已,除非是拿出温阳这张底牌,要挟驯灵宗众人,否则很难有生还的可能。 “怎么办?” 危机关头,没想到温阳竟然散发出一缕气息,劝退了三首金雕。 眼看得手,驯灵宗的人都要欢呼起来,可三首金雕突然止住身形,一个大鹏展翅,迅速后退,避开了吕卿几人。 这让驯灵宗的人很是不解。三首金雕虽是一坐骑,不过主多大奴多大,别忘了它可是温阳的坐骑,若她死了还好说,一旦没死,得罪了她的坐骑,就等于得罪了温阳。因此众人心中虽有怒火,却不敢向金雕发作。 “为什么突然收手?” “是啊!马上就成功了,为什么突然停下?” 众人以金雕能够理解的方式,同它交流。 “在临近他们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三首金雕解释,不过这并不是真相。 真相是温阳让它不要临近,让它引开其他人,单独到原本关押着鸡霸天的山洞附近,去等自己。 她觉得吕卿他们这次逃跑,最终多半还要回到山洞那里。当然,吕卿想要打劫驯灵宗的这件事,并没有让温阳知道…… 一只百灵鸟在凤鸣山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与山下的一群小妖们交流,称有一个人帮助它解毒,也可以帮它们解毒,但前提是不可以再帮助驯灵宗做事。 一群精怪们怎么可能信它,试想一下,驯灵宗的手段于它们而言,是何等的逆天,只需一念咒,它们就乖乖的听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根本无法反抗。纵然解了毒,也难以逃脱驯灵宗的掌控。 这里距离驯灵宗所发现的藏宝地不远,不过是三五里的路程,周围以木栅栏围着,表面上看,这里不过是驯灵宗弟子们在山上建的一处营地,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有这些精灵们知道,那帐篷虽然很大,但并不是住人的地方,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驯灵宗的人正在里面挖东西,很快便要将地下打通了。也许是古墓,也许是遗迹,或许真的会有了不得的东西出世。 百灵鸟还要劝说的时候,一只猫头鹰突然扑杀了过来,要将它擒杀。 百灵鸟大惊,连忙躲避出去,猫头鹰怒喝:“你竟然敢背叛驯灵宗,待我抓了你前去请功。” “胡说!”百灵鸟想要反驳,却想起自己真的背叛了驯灵宗,眼下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就在这时,百灵鸟的身上腾的亮起一团刺目的光。光团化做点点细雨,在天空中迅速移动,排列组合成一个大大的咒术古字:“象”。 咻,下一刻,吕卿鸡霸天等人突兀的出现在百灵鸟的身后,着实将它吓的不轻,颤声道:“你们……” 吕卿满头大汗,浑身衣服都湿漉漉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生生的拉着人横渡虚空,使用飞象之法。先前都是将他们放在聚宝袋里,并未觉察到什么,而这一次以手拉着他们,在通过空间节点时,身体差点炸掉,就是现在,他的胳膊还痛的宛如要断掉似的。 鸡霸天等就更不用说了,吕卿是痛,小老鼠与狐狸它们几个,是真的要废了,浑身骨头多处断裂,差一点就死在空间乱流之中。如果不是吕卿死死的抓住它们,只怕它们都要迷失在空间乱流之中了。 嘭嘭嘭…… 鸡霸天等全都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吕卿还好,勉强立在当场,虎视周围的群妖。 传入耳的是猫头鹰的一阵惨烈叫声,“啊!那个……那个敌人竟然来这里啦!” 鸡霸天仰头望天,一缕阳光斜射入他的眼中,随后发动“鸡眼”,不等吕卿多说什么,赤光一扫,直接将那只猫头鹰轰落了下来。 现场一片安静,就是那些熊虎之类的通灵妖兽,也不敢正视他们几人。 “不要乱下杀手。”吕卿劝慰道。 “好吧!”鸡霸天点头答应了一声,不再动手。 其实遭难的这段时间以来,鸡霸天也时长反省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遭雷劈?难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天爷的事了?可细细想来,他好像也从没有怨过天地啊? 没有得罪过老天爷,也不曾与大地有过不痛快,可为啥要遭天打雷劈呢?思来想去,他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所造的杀孽太多了的缘故,那日被雷劈之前,他连续击杀十几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女子。 当然,她们本身也不是善类,都想要将吕卿与鸡霸天擒住,然后剥夺他们身上的机缘造化,只可惜本领不如人,皆被鸡霸天镇压,随后宰杀,最终只有一人活着离开,却又死于吕卿之手。 不过随后鸡霸天遭遇天劫,被十几道闪电轰的差点死掉。因此鸡霸天反省自己,可能是杀人太多了的缘故。 吕卿对百灵鸟道:“这里就是驯灵宗发现藏宝的地方?” “是,就在前方的帐篷里。”百灵鸟果断答道。由于它怀疑犬野姬吃了它的伴侣,因此对驯灵宗的人恨之入骨,加之吕卿还帮它解了毒,更是无所畏惧,直接就说出了驯灵宗所发现的遗址,引领着吕卿等人,朝着中心地进发。 当然除了吕卿与鸡霸天,剩下的那三位都是一瘸一拐的向里走。 (新年临近,请允许我缓一缓更新速度,最近事情有点多,我写的慢了,请大家见谅。助大家新年快乐!给大家拜个早年。) 第八十七章 藏宝地(二)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等人进入驯灵宗的营地,沿途有几只通灵境的妖兽想要阻拦,皆被鸡霸天强势镇压。吕卿也已大戟横扫,拍翻了一头黑熊精。 当然此黑熊非彼黑熊,并不是黑熊头领,否则绝不可能如此顺利。 就这样,吕卿等人来到营地中央,一处最宏伟的营帐内。 这营帐占地很大,方圆数十丈,足以抵得上一座宏伟的巨宫。帐篷的顶棚以及四壁,都是用各种兽皮缝合而成,既遮风又挡雨,当然现在是冬季,多半也只能挡雪。 一踏入大帐之中,吕卿等就是一惊,这帐篷了不得。 里面的支柱、栋骨等乃是一条大鱼的骨架,以此来支撑着兽皮大帐。 主绳、角绳等凡是要用到绳子的地方,都以一种动物的筋所替代,据鸡霸天分析,这很有可能是蛟龙筋,不过最后矮小道人卜了一卦,确定这是犀牛筋,而非是蛟龙筋。这让几人稍微释然了一点。 不过令他们吃惊的,还不止是这些,鱼骨、兽皮以及牛筋上全都雕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纹,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了指定受不了。 而于此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这大帐确实不是助人用的。 一踏入帐中,迎面是一座土堆,可以看出,这些土刚从地里面挖出来没多久,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不过高的有点吓人,向是一座小山,更像是一座大坟。 就在刚刚,这里还有几只小妖在里面劳作。其中有一头通灵境界的黑熊,还曾想要反击,不过被吕卿一戟扫飞,差点摔了个骨断筋折,现在被吕卿逼问着,进一步了解此中详情。 不过那黑熊只是个卖苦力的,根本不知道这地下到底蕴含着什么,只是听说疑似有宝藏,其余的就不清楚了。它和一些同样通灵或半化形的妖兽,整日在这帐篷里挖掘,现在已有了些眉目,在地下它们挖出了很多零碎的玉石器物,现在临近一道石门,只是打开了一角,里面便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威压,任何人都不能临近。 为此,那些驯灵宗的弟子们也是绞尽了脑汁,想办法破解,不过一时间还没有想出办法来。一听说吕卿出现了,就顾不得这里了,立刻去追,还带走了一匹实力强横的半化形大妖。 只是,对于大帐上面的符纹,到底有何作用这只黑熊却并不了解。 吕卿等在这帐中徘徊了一阵子,又在它们开凿的洞穴前转了转,在地上找到了一些被挖上来的玉瓷碎片,上面果然刻印有神秘的纹络,虽已断掉,时隔千古,可以手触摸的时候,仍旧可以感觉到那股苍凉的古意,似有某种力量暗含在其中,可沟通着天地间的某种存在。 “小黄,要不你再卜上一卦,看看吉凶?”吕卿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寂静。 “小黄?” “是谁?” 几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吕卿,只见他正盯着矮小道人看呢! “你……叫我?”矮小道人顿时气鼓鼓,嘴巴撅的老高。 “小黄!怎么我叫你小黄你还不愿意听吗?”吕卿再次补充道。 在场的几位全都石化,片刻后全都大笑出声,只有矮小道人的脸上阵青阵白,他哪里不知道吕卿这是在叫他!从第一次他就知道,吕卿这是在叫他。只是他平日以大仙自诩,今日被称作小黄,岂不叫他恼怒?当场就要发作,握紧了小拳头试了两次,觉得自己还远不是吕卿的对手,否则即便知道吕卿救过自己,也要拾到他一番,不过思来想去,真要动手的话,只怕被拾到的那个多半是他自己,无奈只能悻悻然收手,气鼓鼓的叫嚷道:“我不叫小黄好吗?” “也对,已经有了一个小黄了,这么可爱的名字还真不适合你!”吕卿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他想到了体内那只黄色的小蛊虫,它都已经叫小黄了,怎么可以再来一个小黄呢?随即不等矮小道人开口,便道:“嗯,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大黄吧!” “你才大黄呢!”矮小道人根本不屑用这种名字,他虽然本体是只黄鼠狼,但却从不认为自己是只动物,他觉得自己已化成了人形,已可算是仙了,因此早给自己起了个响亮的名字,“我叫黄道仙。” “得道的‘道’,成仙的‘仙’。”小狐狸在一旁帮着补充道。 “呀!大黄,你还真想成仙啊!成仙有啥好的?不如尘世醉逍遥。”吕卿调侃道。 “吾名黄道仙,别叫我大黄!那是狗的名字。”矮小道人满脸委屈的辩解道,希望吕卿能正式一点。 这时候,一旁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鸡霸天忽然大笑起来,公鸡脸笑起来很是滑稽。 吕卿问道:“怎么了?你想要那个名字?” “没!”鸡霸天连忙掩嘴,说道:“狗无用曾经的名字。” “哦!”吕卿淡定的说道:“那就叫中黄好了!来吧,我们别再纠结什么名字啦!快算一卦,看看此行是吉是凶。” 小道人拿出几枚钱币,想了想,觉得都已经到了此处,不下去看看怎么能行呢?无论吉凶,都来了,怎么着也应该下去看一看吧?抬头望向吕卿,“有必要吗?我觉得既然来了,无论吉凶都应该下去看一看吧?何况占卜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很准,有时候吉凶祸福,还是要看人的,是我们掌控命运,而非命运掌控我们。” 在小道人所学的占卜册子中,确实有这样讲过,而且他研究过那些卦象,其实每一卦都有多种解释,即便是最佳的卦象,也有凶险的一面,而最坏的卦也有好的一面。虽然他自己会算卦,但他自己也觉得,有时候真的是瞎子算卦两头堵,根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定数。 “好吧!是我们掌控命运,而非命运掌控我们,我决定了,还是先离开。”吕卿很干脆的说道。 “怎么可以这样?咱们都杀过来了,咋说也得下去看一眼吧?” “对啊!来都来了,这下面说不准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造化,应该下去看一看才对?” 鸡霸天狐妖等一个个面露不解之色。 吕卿道:“刚刚那黑熊说的时候,你们也都听见了,那下面有一道石门,只打开一角,里面所释放出的威压就不可临近,我们下去多半也是白忙活一场,若机缘真那么容易得到,我想驯灵宗的人早就拿走了,根本不会去追杀我们。他们之所以不派重兵把手这里,多半是觉得有惊无险,即便有人来了,打败了这里留守的小妖,他们也无惧,因为那里面的东西不容易拿。我们今番下去,万一遇到麻烦,耽搁了返程的时间,多半会被他们堵在下面,情况会很危机。” “那黑熊可能是在撒谎!” “对,它万一是在骗我们呢?别忘了,它可是负责镇守这里的凶兽!” …… 鸡霸天等人三言两语,皆持反对意见。 那黑熊怕吕卿等人质疑它,对它不利,赶忙摇头,保证自己刚刚说的都是真话。 狐妖道:“或许下面真的有古怪,但也许威压只对他们驯灵宗的人有效呢?万一是专门留给我等的机缘也说不定,我们一过去,威压就消失了呢?” “对,我决定还是要下去看一看。” “我可以打洞,如果不成,就从下面再挖出一条洞来,逃出去。” 群妖们皆心有不甘,为得宝藏,为寻机缘,他们也不愿轻易放弃。 要知道,没有经文功法等传承,没有上品灵器丹药相辅助,这些妖兽们凭借着自身的摸索,很难有所突破。一个化形境,动则就是数十年上百年,有些纵然是度过了千年的岁月,可境界上仍是没有丝毫的寸进,直到寿元干涸老去,化作一地白骨。 谁想死?谁都不想死。生死灯灭,谁知是否真有轮回?谁可见?纵然相见,天地人三魂分开,他年再聚首,是否还是今生的自己?这一切都太难预料了,即便是那些通天彻地的大术士们,也一样看不清。 吕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下去,万一不能临近的话,就迅速退出来。” “嗯!”几人一一点头,就要向下方走去。 期间矮小道人悄悄卜了一卦,卦象不吉,不过他却不愿多说,富贵险中求,上面仍有转机,只是他还参悟不透,境界太低微,占卜时不能提供充足的真气,除此之外,占卜还会消耗自身的气运,尤其是寻机缘这种事,更是大忌,只是他还不知,境界不到,看不到那一层次。 几人站在洞口,刚要迈步,忽然地下世界传来一阵波动,大地上发出轻微的颤抖。 “不好!”吕卿面色铁青,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开始他和那几人一样,以为是驯灵宗的人杀回来了,纵野兽疾驰而至,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清醒了过来。那根本不是巨兽咆哮而过时,所弄出来的动静,而是另有他物。 就在这时,地下忽然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啊!魔鬼、救命……” 第八十八章 藏宝地(三) - 棋门术士 - 刘圣 嘶、嘶嘶…… 大地深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声,如巨蛇在吐信。呼救声戛然而止,大地归于平静。 “怎么办?还要下去吗?”吕卿转过头,凝视着几只大妖。 “既来之则安之!”鸡霸天迈开脚步,向着大帐外走去。 众人见此,都是不解。 既来之则安之,难道他想要表达的不是要下去看一看吗?他怎么朝着帐篷外面走去?这只大鸡妖是何意?难道他不理解这话的含义,胡乱说出来的吗? 鸡霸天走出营帐,抬头望天。一道道炽烈的阳光射来,打在他的脸上,进入他的眼中。 下一刻,这天地似乎都变得暗淡了许多,原本应该照射在周围大帐上的光线,全部向着鸡霸天的眼中汇聚而来,最终在他的双眼内凝聚出两轮骄阳,随着他的眨眼,隐藏在其中。 他在做准备,将一缕又一缕阳光纳入到眼内,化作自身最炽烈的本源,封印在眼瞳深处,等到使用的时候再激活,迸发出赤色的火线,轰杀对手。 这正是“鸡眼”的原理。不过与以往使用时不同,从前大多是收集好后立刻释放出来,并不储存。而这次却是封印在了眼瞳的深处。 要知道,这样做相当的危险,一旦掌握不好,炽烈的本源就会在他的眼眸中炸开。 “鸡眼”的威力是巨大的,因此它也是很危险的。 一旦炽烈的本源在鸡霸天的眼瞳中炸开,那么毁掉的将不止是一颗眼球,而是连脑袋都不会剩下。 “这样可以吗?”吕卿满怀关切的问道。 “无妨,”鸡霸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我收集了两道太阳精光,可以在昏暗中施展两次‘鸡眼’,这回可以下去了吧?”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机缘,这样冒险值得吗?”吕卿叹息。 然而这在其余几只大妖们看来,却并不是多稀珍的事。 为了争夺造化,山里的大妖们有哪一天不是这样过的?在刀尖上舔血,在绝壁上攀岩,一切都只为了修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为生命之火的延续而努力。 下一刻吕卿就看到了他们的决心,最胆小且实力最差的鼠妖竟然走在了最前面,第一个钻入地洞。 当然,这和鼠族的本身天赋也不无关系。在地下、在昏暗的洞穴中,小老鼠吉利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它灵识异常的敏锐。 吕卿与鸡霸天跟在最后,唯恐出现意外,出言提醒道:“小心些,再大的机缘,也得有命消化不是?” 吉利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道:“放心,这里是我的主场,在这里,任何细微的异常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说话间,它的一双眸子如深渊,仿佛散发着黑色的雾霭,向前方压盖而去? “这就是鼠族的神通吗?果然,每一个种族的存在,都自有其道理。”吕卿心中暗叹。 原本在黑暗的洞穴中,即便是大术士们的视觉能力也会下降,而吉利鼠的视力却变得更加敏锐了。 在黑漆漆的洞穴中穿行,它果然很厉害。 山洞里不算狭小,能够并排行走数人,高一仗有余,足够这些人站直了腰板。而这样的洞穴,却是驯灵宗利用山上的灵兽,半化形境界下的大妖,在短短数日之内开凿出来的。由此可见,山上的这些妖兽的确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至少现在,在当下的这种境界,吕卿不可能忽视这股庞大的力量。若是利用的好了,说不准真能跟那些楚人与几大宗门争上一争。 就在此时,吕卿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离开山洞后,他就要为那些妖兽们解毒。 “哼哼,驯灵宗太霸道了,竟然已毒来妖邪这些妖兽们,为他们卖力,不过我刚好可以解此毒,不仅如此,在解毒的过程中,我的小蛊虫也可以得到极大的裨益。”想到此处,吕卿不禁有些欣喜。 而于此同时,前方的道路也变得异常宽阔起来,可并行三四辆马车,两旁不再是土石堆积成的烂泥墙,而是被人以白玉精心砌成的石壁,上面还有些模糊的壁画。 吕卿仔细辨认,只见上面好似有一位仙人,手持一盏青铜古灯,映照诸天万界,鬼神不可近,混沌不可阻,庇护着一群弱小的生灵。 其中有鸡、有狗、还有一些蝼蚁,更有许许多多的人类。 他以手轻轻抚摸着白玉石壁,只觉得有一股苍茫的气息,自浩瀚的远古扑来,笼罩了这方天地。隐约间,他听到有厉鬼在咆哮,有神佛在怒斥,更有无数弱小的生灵在祈祷、在吟唱…… “这是什么?”吕卿一时间看的出神。 就在吕卿望着石壁,呆呆发愣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人的喝声,“小心!这里似有不详发生。” “什么?”鸡霸天连忙迎了上去,他知道这里战力最强的,除了吕卿就是他。虽然他也不想冒险,但进入此地,就不得不冒险。 小老鼠、矮小道人与狐妖这三位,战力上虽然不怎么样,但于此处活着,至少可以壮胆,其实他们也都有各自的手段,关键时刻或许也能助他们扭转危机,因此鸡霸天不希望他们有事,这才挡在了最前方。 “那是……” 前方一副巨大的尸骸,横陈在正中央,散发着阵阵煞气,这景象不禁令人骇然。 “它是这底下的生灵吗?”吕卿也从那种奇妙的境地中脱离出来,举目望向前方。 他目光如炬,很快便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奇特的生灵,而是一头穿山甲。只不过它与一般的穿山甲不同,它长得太大了,身体宛若小山一般,横陈于此,挡住了小半边路。 “它不是这底下的生灵,它叫小川,是山上的一只小妖,不久前被驯灵宗收服,成为这开掘地下遗迹的通灵兽之一。”百灵鸟咋咋呼呼的解释道。 “这么说来,刚刚我们在上面大战,这洞里面还有生灵没有离开?”吕卿问道。 “应该如此。”矮小道人点头,“我们杀进来的时候很快,洞里面劳作的生灵应当还未来得及反应。” 狐妖小声道:“小心点,看看它是怎么死的。” 就在她话音将落,还未落下之时,一条巨大的蝎子尾巴,好似毒蛇,穿透了穿山甲的躯体,径直的朝着狐妖袭击而来。 蝎尾与穿山甲的鳞片相互撞击,发出金属般的颤音,哗楞楞直响。 “小心!”吕卿大喝,持大戟向前立劈。 当的一声,蝎尾与战戟碰撞,发出刺目的光。 “好厉害!”吕卿被震的膀臂酸麻,大戟险些脱手,“真想不到,一只蝎子尾巴竟能有如此大的力量!这难道也是被驯灵宗降服的小妖吗?” 百灵鸟惊悚,“当然不是。” 咻~ 又有一条蝎子尾巴,刺破了穿山甲的躯壳,向着前方袭来。 狐妖结法印,喷出一缕白色的精神毒素,以气御毒,使之化作一柄白色的剑,朝着前方的蝎尾斩去。 丁当,下一刻这里火花四溅,光影翻飞,吕卿与狐妖同时出手,对付两条蝎子的尾巴,空气中不时的传来金铁交击之声。 鸡霸天迅速前进,想要踢开穿山甲的尸体,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哗楞楞~ 一条嫣红如血的勾尾,在穿山甲的背上刺出,直击向鸡霸天的面门,速度远超前两条尾巴。 “咯咯……”鸡霸天一声冷叱,摆头避开蝎尾,伸手就抓。 鸡霸天的确很强,服食了灵气丹之后,不仅伤势缓解了很多,连境界上也有所提升,速度超越以往,一把就抓住了嫣红如血的勾尾。 “不好!”鸡霸天惨叫,迅速放开蝎尾,远远避开。 那只手掌上满是血色,并且在不住的颤抖着。 “好疼!”鸡霸天脸上的肉都在抽搐,可见那只手掌该有多痛。 嗡嗡…… 三条蝎尾好似三条毒龙,迅猛出击,追杀几人。尤其是那条嫣红的尾巴,毒勾上流淌着的毒液好似鲜血一般,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車杀” 随着吕卿的一声低喝,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沸腾起来,虚空炸裂,一条条黑色的大裂缝蔓延向四面八方,如毒蛇似闪电,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 轰隆~沉闷的战车轰鸣声,震得尘土砂石等簌簌坠落。一辆黑色的战车自虚空中驶出,速度远超以往,不仅是鸡霸天等人惊讶,就连吕卿自己都觉得奇怪。 这一次他所使用的車杀,比以往还要强上一些。战车上多了许多纹络,而且更加清晰。战车上有一人,手持长戈,身穿乌黑的甲胄,仿佛自混沌中杀出,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压迫的周围人等要窒息了一般。 吕卿自认为这次他所运转的真气量,并不比之前多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在施展出这一招前,他低喝了一声,道出此招的名字。 那声音仿佛是咒语,加持在了“車杀”之上,故而使战车威势更胜以往。 嗡,战车上的甲士持长戈向前劈落,与战车一起,轰杀向那穿山甲的尸身。 这一刻,时间都好像静止的。 然而遗憾的是,那长戈并未能落下,战车也并没有将穿山甲撞翻,一切就在那一刹那结束。 战车解体,消散于虚无之中,战车上的人与长戈,也随之一起,消失不见。 (今天家里有人,更新晚了,请见谅!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八十九章 收巨蝎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失败了?众人的心里皆是一凉。 那轰鸣的战车,手持长戈的甲士,看着比以往都要强大、真切,可怎么没有斩杀对手就消失了呢?就连那三条巨大的蝎子尾巴,也似乎为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而感到惊讶,竟然停止了攻击众人。 在一阵沉寂过后,巨大的穿山甲躯壳突然裂开,向四外喷射出黑色的血液。 一些黑色的血液溅在白玉石壁上,发出刺耳的嗤嗤声,随即有不少的玉石皮脱落,露出鲜红如血的墙体。 三条蝎尾一动不动的悬停在那里,直到噗的一声,巨大的穿山甲尸骸彻底炸开,化作一滩漆黑的血泥,才从中露出它的躯体。 这是一只巨大的三尾毒蝎,嫣红如血的尾巴,是它正中间的那条,比另外两个都要粗大,尾勾上还在不断的流淌着毒液,猩红的毒液,每一滴都足以毒死数十位成年男子。 纵然是鸡霸天这样的大妖,也仅仅是摸了一下它的尾巴,手掌上便如火燎般的疼痛,现在还在不断的甩手惨呼:“完了完了,我这只手要废了。” 吕卿望去,只见他那只抓过蝎子尾巴的手掌上满是血丝,肿胀的好似个蒲扇。 吕卿以巫蛊宗里的解毒之法,取一滴蛊虫的血,溶进灵液中,送给鸡霸天,叫他均匀的涂抹在手掌上。 鸡霸天当场照做,只觉的有一股清凉之气,透过手掌传入身体,缓解了手掌上的灼痛,使之慢慢消肿。 “好厉害!”几人惊叹的同时,目光齐聚在三尾蝎上,是它杀死了穿山甲,在啃食它的血肉。 现在,这只三尾蝎竟然一动不动,宛如死去了一般,直到良久过后,吕卿取出一个玉制的小罐,在三尾蝎嫣红如血的尾勾上收取毒液时,那几个大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只巨大的三尾蝎竟然真的死了。 “死了?”就连鸡霸天都有些不敢相信。 棋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法术?单单是那种气势与威压,就活活震慑死了一只巨大的毒蝎。 它的身体像小山般停在前方,三条巨大的蝎尾保持着被击杀前的姿势,如被封禁,每条尾巴的勾刺上都在向外溢毒液。但谁都知道,只有中间的那条尾巴上的毒液最毒。 吕卿看了几眼鸡霸天,又看了看矮小道人与狐妖,问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集毒液啊!” “啊?”只有矮小道人问了句:“这有什么用?” 狐妖迅速取出一个小瓷瓶,看着跟羊脂玉净瓶似的,在一条蝎尾上去收取毒液。 矮小道人虽然不解,但也取出一个玉罐,在一条蝎子尾巴上收集毒液。 鸡霸天手伤好的差不多了,小心临近三尾蝎的身体,用脚踏住巨蝎的脑袋,使劲儿往下一踩,向其中灌入真气,压迫它的神经,使之向外喷溅毒液。 哧溜,巨蝎的尾巴上毒液喷射,尤其是那条嫣红如血的尾巴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每一个骨节上都在向外溢出毒液,直到最后,吕卿已皆满了一小罐毒液,那条尾勾上面还在滴毒液。 “唉!好浪费啊,还有这么多的毒液。”吕卿叹息,要不是他遏制着,他体内的那些小蛊虫们,早就跑出来吞食这条毒蝎子了。 他又取出一个瓷瓶,乃是他清晨收集灵气露珠时,所使用的瓶子,再次收集了满满一瓶,这时毒液方才停止流淌。 而狐妖与矮小道人,也都各自收集了两瓶毒液。矮小道人不以为意,将收集来的两瓶毒液,尽数交给吕卿。 而狐妖却自己留了一瓶,将另一瓶给了吕卿。 至此,吕卿已收集了五罐毒液,其中有两罐是嫣红如血的毒液,另三罐都是透明的毒液。 吕卿围绕着巨蝎转了又转,喃喃道:“真是浪费呀!这么大的蝎子,其身体的价值一定更高!” “这些毒液能干什么啊?”矮小道人问道。 狐妖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傲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蝎毒可以炼药,更可以炼治毒丹,对一些特殊的修士有大用。蝎毒虽毒,不过在炼药师们的眼里,却是至宝。” 小道人黄道仙斜睨了狐妖一眼,跑到吕卿的近前,和他一样,已手轻轻抚摸着蝎子,摸着摸着,一个没留神,摸到了嫣红如血的蝎子尾巴上,当场痛的他惨叫起来。 好在鸡霸天那里还余有一些解毒的物质,刚好可以涂抹在他的手上。 吕卿虽然也在敲打着蝎子尾巴,不过却并未中毒。一来他体内有小蛊虫们,时时反补他的身体,滋养他的体魄,使之抗毒能力远远高于常人。 二来他精研蛊道,对各类毒虫都有所了解。哪里可以触摸,哪里不可以触摸,他心里清楚,所以才不会中毒。 狐狸见小道人吃瘪,顿时嗤笑出声,弄的小道人气鼓鼓的,不断的斜睨她,最后还伸手,朝她索要那罐毒液,“拿来,我都看见了,你也收集了两罐毒液呢!怎么就给吕卿一罐?” 狐妖不悦,化作人形,脑袋是人,身体却仍旧是狐狸,众妖见她这副模样,都觉得也是没谁了。 哪个妖精化形,不是从身体开始,最后化形脑袋,可这位倒好,每次化形都是化个脑袋,仍旧是狐狸身。 其实即便是狐族,也没几个像她这般爱美的,是个真正的非主流。 “我留一罐怎么了?我想将其炼化进精神毒雾中,不成吗?”狐狸一阵搔首弄姿,可把矮小道人恶心坏了。别说是他,就连小老鼠与百灵鸟,也是被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鸡霸天更是本色。 只有吕卿不以为意,说道:“好了,你们想想办法,该怎么才能不浪费,把巨蝎收起来。” 他知道,这巨蝎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这三条尾巴,以及它的毒腺。 毒腺是它产毒的地方,可研究其治毒的原理。三条蝎尾常年被毒液浸泡,乃是剧毒之物,尤其是中间那条嫣红如血的蝎尾,更是毒中之毒,若无解毒之法,只需轻轻一触,就可以侵入对方的身体,夺取他人的性命,都是炼药的绝佳材料。 不过这对吕卿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不想炼药,更不懂炼药,只是想留起来喂蛊罢了。 “你不是有空间法器吗?”鸡霸天满脸的狐疑,虽说这三尾巨蝎价值不菲,但他却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主要是受过伤,深知这毒物的厉害,若是整日带在身上,一个不注意就有殒命的风险。 不过他相信,吕卿既然有办法帮他们解毒,就不惧此毒蝎。 吕卿摇了摇头,“我的聚宝袋里面空间有限,这么大的巨蝎怕是装不下,尤其是这几根尾巴,太长了。” “切开放不就好了!”狐妖懒洋洋的说道。 “切开的话,里面的毒液等,不都落在了外面吗?”吕卿皱眉。 “可以切开,将里面的毒液等取出来,都封存在罐子里,或者干脆切开之后,再用其它东西将切口堵死,这样毒液就不会流出来啦!”鸡霸天道。 “也对,不过要怎么堵?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玉罐!”吕卿将温阳的百宝囊取了出来,将里面大大小小的罐子都摆放到外面,倒也有十几个,不过里面大多都存放着东西。其中一个玉瓶很大,像尘封的酒坛,里面更是装满了鲜血。 鸡霸天看的清楚,这玉瓶里装的,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心头血,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怒吼道:“那个女人呢?把她给我弄出来,我要拿她出出气,也取她二两心头血,将来炼药!” 吕卿百般劝解,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驯灵宗与吕仲达交好,吕卿怎么可能真的害驯灵宗的晚辈?之所以压着温阳不放,一来是怕一放开她,立刻就与自己翻脸,二来是想以此妖邪驯灵宗,向他们所要一些东西。 鸡霸天在寂灭世界里,带出了那么多的法宝兵器,吕卿不希望它们都落入驯灵宗之手。当然,更主要的是害怕他们,利用那些法宝兵器等,追查出胡灵那方天地的下落,对她不利。 鸡霸天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驯灵宗夺他宝贝,毁他肉身,挖他心头血,他只想报复驯灵宗。若非此地是驯灵宗开掘的藏宝地,有此风险,他或许还真的要考虑一番,到底要不要冒险进来,然而在得知此处为驯灵宗所开掘的宝地之后,他宁死也要闯上一闯,哪怕得不到好处,他也要下来看一看,走的时候再搞搞破坏。 吕卿将一些瓶子清空,用来盛放蝎毒,当然,原有的那些东西也不会扔,包括鸡霸天的心头血。 那要是扔掉的话,就太浪费了。至少在这个时间段来说,一个半化形境界大妖的心头血,可是至宝。如果能撬开驯灵宗那丫头的嘴,或许可以用其熬炼出更好的丹药来。 吕卿用大戟挑开巨蝎的毒脉,再次收集毒液四罐,加之原有的五罐毒液,共九罐,其中有三罐为嫣红色的剧毒毒液,六罐为普通透明的毒液。 又封堵蝎尾,存储毒液若干,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毒液,只有少许剧毒毒液。将蝎尾分成数段,连同毒腺等,一起存入聚宝袋中。最后将三尾巨蝎的身体六肢等,也肢解开来,放进聚宝袋中,一时间聚宝袋里肉满为患,尽是剧毒之物。 等将这一切收拾干净,聚宝袋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吕卿,小鬼……你往我身边放的都是什么?” 第九十章 换换换衣服? - 棋门术士 - 刘圣 可以听出,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吕卿,你在做什么?”温阳越发的恐惧,因为她发现四周围不断的有毒虫的残肢,自聚宝袋的空间入口处坠落下来,尸体堆积的和小山一般,其中有几块大的,差点砸在她的身上。 试想一下,堂堂一代天骄,驯灵宗的天才师姐,若是被一摊烂肉砸的鼻青脸肿,她怎么可以忍受?别说是砸,就是让她挨着这些碎尸烂肉呆着,她都受不了。 “吕卿,你快住手,把这些东西弄到别的地方去,别放我这里,快……” 温阳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几近咆哮。 外面,鸡霸天本不想插手收拾三尾毒蝎的事,毕竟他刚才可是被毒的不轻。但一听见温阳的惨叫声,立刻来了动力,手持一口小剃刀,飕飕的挥舞起来,简直比庖丁解牛还利索,几个起落,就将巨蝎肢解。 “来!”鸡霸天将一块巨蝎肉递给吕卿。 不等吕卿有什么过多的思考,他又将一蝎腿递了过去,“装下!” 扑通扑通,没一会儿的功夫,吕卿的聚宝袋里就已装满了蝎肉,这个时候就连温阳的嘶吼声,也都跟着变小了不少。 她被巨大的蝎尸压着,连呼吸都很吃力了,更别说是呼喊。 巨蝎血液虽然无毒,但淋了她一身,自然也不好过。 “吕卿,我求你,放我出去!”温阳声嘶力竭。 直到一切收拾干净,吕卿方才注意到温阳,将她从聚宝袋里取了出来。 她原本白衣胜雪,飘尘若仙子,不染凡尘一物,只可惜现在却满身是血,神色狰狞,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三尾蝎的血液本是透明的,然而一旦与空气接触,就会转化为蓝紫色。 堂堂的一代丽人,美若天仙,可现在却好似个女魔头,身上蓝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与仙气半点不沾边。 不过她身材玲珑有致,前凸后翘,堪称极致完美。 原本她一袭白衫,清尘脱俗,掩盖了她动人的身姿,给人以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说那时的她是濯清涟而不妖,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她被蓝紫色的血液浸泡,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合在身体上,反而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简直就是堕落天使。 美是依旧的美,但却变成了另一种美法。 其实即便她被墨染,被淤泥浸泡,也难以遮掩她的美貌。 如此标致的五官,曼妙的玉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埋没的。 这是一种难以掩盖的光辉,无法藏拙的美丽。 不知不觉间,吕卿已被眼前这“美景”晃的头晕目眩,不自主的回想起那一夜所发生的事……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温阳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怒视着吕卿,喝问道。 “啊!”吕卿只觉得脸上发热,好似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耳光似的,有些腼腆的道:“美、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温阳的惨事,哪里会不记得?那一夜,她们“坦诚”相待。这种事情,别说是说,单是想一想就让她觉得无地自容了,怒斥道:“你、吕卿……色胚!还不快给我换衣服?” “哦!~哦!”不知怎的,一想起要帮这位姐姐换衣服,吕卿就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浮上心头,嘴角不住的抽搐,忍不住就要笑出了声。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时别说是温阳,就连鸡霸天等妖怪也看出了古怪,尤其是鸡霸天,他可被驯灵宗的人给害苦了,现在不等温阳发话,他就第一个跳了出来,“憨小子,你还不快给我出气,愣着做什么?给我打她,狠狠的打她!” 要不是温阳被十几道手臂粗的精铁链锁着,她早一巴掌呼在吕卿与鸡霸天的脸上了。 “你们……”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止住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温阳心道:“我这是凤落乌山遭鸡气吗?一个色胚,一个暴力狂,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得,吕卿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取出一套衣服,对鸡霸天劝阻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当初遭遇那样的横事,自然不会快乐。我知道你仇视驯灵宗,可你再想想,她一个女子,落入我们的手中,倘若我们也像当初她们对付你那样,来对付她,那她该有多痛苦啊?我看还是算了吧,给她一点弥补过错的机会。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折磨她,倒不如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即便从这地下获取到了机缘,我们又该怎样离开。” “哼!就知道说光溜话……”鸡霸天愤愤。 不过温阳却有些感动,然而当她注意到吕卿那笑眯眯的眼神儿时,立刻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拿我衣服干什么?我要自己换衣服。” “哦!”吕卿默默的将衣服搭在温阳的肩上,“那你自己换好了。” 鸡霸天更是气鼓鼓的,很想暴揍这丫头一顿,若是可以,他真想连吕卿一起打,心里说道:“明明就是偏袒驯灵宗一方,话还说的那样光彩。” “你不帮我解开铁链,我怎么脱衣服换衣服?”温阳被气的肝儿疼。 “我要是帮你解开了铁链,你跑了怎么办?”吕卿反驳道。 “对!你这丫头,别太过分了!”鸡霸天呵斥。 “你、你们……”温阳气的面红耳赤,那日她被邪灵入侵身体也就罢了,现在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性,扒她的衣服,触碰她的身体,她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给我换衣服?”温阳被气到哆嗦。 “你矫情个什么呀?又不是没帮你换过……”吕卿大言不惭,脸上毫无羞愧之意,反而有种淡定与傲然。 “你……”温阳紧咬红唇,又羞又恼,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什么你?你境界又高,手段又厉害,万一被你脱困,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来吧!我帮你换一换衣服,以前又不是没帮过你!”吕卿更加淡定,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再说了,我一个孩子,你想那么多干嘛?难道还会玷污了你不成?”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温阳这下子可慌了,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只知道有一次,那就是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衣服换了,后来听吕卿说,是缠斗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撕扯坏了,所以帮她换了件衣服。“怎会如此?你到底都对我做了什么?你哪里像个孩子了?即便是孩子,也不是个正常的小孩好吗?” 温阳被吓的瑟瑟发抖,因为她真怕这件事情被传出去,那样不仅是她被毁了,就连她的家族,她的宗门,也要跟着遭殃。 “没做什么啊!”吕卿嘴上这样说,脸上的神情却仿佛什么都做过了一样,“就是你昏迷的时候经常拉裤子,每次都是我帮你换衣服的。” “你放屁!”温阳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晕倒,“我早已踏入玄级,可服气辟谷,怎么会……” 说道此处,她实在说不下去了,那种粗鄙丑陋不堪的话,让她一个矫情、总以仙子自居的人怎么说的出口? “走吧,万一耽搁了时间,我只有把你拿出去做挡箭牌了!”吕卿拿着温阳的衣服,催促道。 “什么?什么挡箭牌?”温阳再一次差点晕倒,“你之前到底……动过我几次?” “什么啊?”吕卿一脸无辜的样子,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着真叫人来气。 温阳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们已身处在一处陌生的环境中。虽然同为洞穴,但此处明显要比关押着鸡霸天的山洞要大的多,也宽敞的多。 吕卿自然不会当她细讲,只告诉她现在时间紧迫,想要换衣服的话要抓紧。 “算……算了!”温阳可不想再一次被吕卿触摸到身体,故而宁可穿着满是血液的衣服,也不叫他给自己换衣服了。 当她得知,自己正处在驯灵宗所开辟的地下洞府时,吓得差点钻回到聚宝袋里,要不是里面装的蝎子肉太多,她真不想抛头露面的走在外面。 当然,为了行动方便,她这样走在外面的时候,吕卿将她身上的铁链解开了一些,不过她的双手仍被束缚着,脚上也还有一些铁链,像脚镣一样,被捆绑着。 一行人继续前行,很快,他们便发现了白玉石脱落后的墙体。鲜红如血,却又仿佛透明,如时隔万古的血精,凝结后所形成的晶体。 里面好像还凝固着一些东西,有昆虫有异兽,有树木有溪流,还有数不尽的山泽大岳,光怪陆离,却又栩栩如生,那不似是壁画,好似一个未知的世界…… 就在这时,地上又出现了数具尸体,有的明显是中了蝎毒,被吃了一半,有的则死因不明。 据百灵鸟说,这些尸体都是山里的通灵兽,其中有几头鸡霸天矮小道人也都认得。 吕卿将手放到如血色水晶般的墙壁上,轻轻磨砂,立刻感受到一股苍茫的悲意,仿佛穿越了万古,透壁而出。只是一瞬间,就让他泪流满面。 他看到有一个人,手持着一盏青铜古灯,背对着苍生,站在云端,与亿万的邪魔相抗衡。 他的血化作灯油,缓缓流入那盏古灯中,点起了希望之火。 刹那间,他听到了亿万的生灵在呼喊、在祈祷。声波如水波,一丝丝、一缕缕,冲上了高天,融入到那个人的背景之中…… “喂!你哭什么?是不是她欺负你了?”这时,一旁的鸡霸天推了推他的肩膀,使他清醒过来。 他一只手抚摸着墙壁,而另一只手却牵着温阳。 第九十一章 血晶石 - 棋门术士 - 刘圣 温阳蓝紫色的俏脸上满是惊容,愤怒与羞恼只会让她看起来更美,有种异样的诱惑。 “要不我帮你换身衣服?”吕卿贱兮兮的说道,似乎那个因悲伤而流泪的男孩,从没有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滚!”温阳娇喝,不过很快,她便醒转过来,问道:“你刚才感觉到了没有?” “什么?”吕卿当然知道,温阳在问什么,不过却有些讶异,“难道你也感受到了?” “嗯!”温阳点了点头,“这里该不会是传说中沉香的墓吧?” “沉香?”鸡霸天突然怒吼:“我要杀了你!” 他恨欲狂,头上的鸡毛根根直立,眼中喷薄出无尽的怒火。 “怎么了?”吕卿与温阳同时回头望去,只见鸡霸天一手按在血红色的墙壁上,一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吕卿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脚将他踢开,使他脱离开墙壁。 “别惹我,”鸡霸天怒吼,“我要杀了他!” “清醒一点!”吕卿运真气,进行呵斥,宛若道音。 鸡霸天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于此同时,鼠妖吉利、狐妖以及矮小道人等,也都自主的脱离开墙壁,各自经历不同,皆看到了一些奇特的事物。 其中数着鸡霸天最为特殊,因为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族人,惨遭邪魔屠戮的场景。 有个声音对他说,那个人是沉香,他在屠戮鸡族。他看见上古的神鸡,双翅一展,扶摇直上九万里,张口一吐,赤色火焰焚天灭地,有无数的生灵化作灰烬,连灵魂都化作虚无。 而这个时候,一个男子自云层中走出,手持一盏神灯,似曾相识的灯,仿佛可以照耀古今未来,破开光阴长河的屏障,直达人的内心最深处。 灯火焚尽万物,无数的上古神鸡被轰杀。 赤霞贯穿萧瀚,焚塌了苍穹。在灯火的照耀下,天空化作赤红色,慢慢塌陷下来,仿佛要融为液体。 在这种炽烈光芒的照耀下,连太阳都是黑色的,根本无法与这种光线相比。 上古神鸡所吐出的火焰,也被炽烈的炎能瞬间摧毁,根本不值一提。 他看见鸡族的身体在神灯的照耀下,逐渐缩小,最终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是被封印了吗?”鸡霸天感受着自身的血液,仿佛要沸腾了一般,“可恶的沉香!” 而鼠妖吉利、矮小道人与狐妖所看见的,则与鸡霸天相反,与吕卿相似,他们看见一个雄姿伟岸的背影,手持着一盏神灯,照耀古今未来,守护苍茫大地。在他的身后,无数的生灵在祈祷。他以自己的鲜血浇注神灯,使其散发出无量光,化作巨大的光幕,阻挡一个黑色的魔影。 漆黑的大手印压盖了一切,仿佛可以撕裂乾坤,沉香以神灯对抗魔影,显的很吃力。 “纵然要流干鲜血、纵然要燃尽生命,我也要守护这个世界。”百灵鸟喃喃。 吕卿等闻言皆是一呆,有些发蒙,百灵鸟啥时候这么仗义了?啥时候这么有大局观了? 大家伙儿的目光一起朝它望来,看的百灵鸟一愣一愣的,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那个人说的。” 几人面面相觑,唯有鸡霸天显的格格不入。从各自所见到的场景上来看,上古神鸡一族,似乎与沉香站在了对立面,在场的也只有鸡霸天,是憎恨沉香的一方。 “怎么会这样?”包括鸡霸天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犯迷糊,“难不成刚刚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吗?” “那红色的晶体是什么?我总感觉那里面好像有很浓郁的生之气,不会真的是血精吧?”吕卿问道。 几只大妖们也都没什么见识,看不出这血红色的晶体是什么。 只有温阳,她似乎是心有所感,但却并不多说。 吕卿知道,她是心有芥蒂,毕竟她不属于这个团队,她只是个俘虏。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必须要使用非常的手段。 吕卿贱兮兮的,将嘴巴贴到温阳的耳畔,小声说道:“小姐姐,我帮你换一身衣服吧?看你这身衣服脏兮兮的,我就觉得你可怜。多好看的美人儿啊!被糟蹋成这副模样,我吕卿真是于心不忍。” “你……”温阳被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你想干什么?” “帮你换衣服啊!”吕卿两眼冒绿光,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鸡霸天等妖见他这副模样,也都是一阵的无语,怎么好端端的,又旧事从提? “给她换什么衣服?我看她穿着这身衣服挺合适的!”鸡霸天斜睨温阳,顺便也斜了吕卿一眼。 吕卿满脸的坏笑,小手在温阳的身上一阵乱摸,地洞里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你……小鬼头,你想干什么?”很难想象,一向高不可攀的温阳师姐,会有今天这副尊容。 “好了,不和你闹了!”吕卿突然一脸的正色,任谁看,他这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都不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分明就是一只即将捶死的老狐狸,夺舍了年轻的肉身,强行占据了这副年幼的皮囊,否则何以干出这样的事来? 吕卿清了清嗓子,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可此刻温阳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也不止是她,就连鸡霸天与狐妖等,也都觉得他挺欠揍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拿换衣服的事情来要挟我!”温阳既羞又恼,阴沉着脸说道。 “是吗?看来你是很期待我帮你换衣服喽!”吕卿讪讪的道,“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嘛!咱们毕竟都已经那么亲密过了,换个衣服什么的,有啥的!” “你……”温阳的脸上阵青阵白,被气的简直快要昏厥过去,娇叱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能将她逼到如此爆粗口的人,除了吕卿也是没谁了。 “好吧!”吕卿皱了皱眉头,指着血色的晶体墙壁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温阳转过头去,不看吕卿,声音有些冷淡,说道:“不知道。” “唉!”吕卿一声轻叹,揉了揉白皙的手掌,“看来我还得帮你换衣服啊?” 鸡霸天等皆恍然,尤其是狐狸,她最是精明,瞬间就明白了吕卿的用意,想是那温阳对着血红色的墙壁有些了解,只是不愿说罢了。 吕卿这是想逼着温阳说,从她口中探知到一些消息。温阳不是这队伍里的人,而是被他们抓到的俘虏,更确切的说,是被吕卿抓到的俘虏。 温阳性子刚烈,宁折不弯,若非有非常的手段,想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简直是痴人说梦。 鸡霸天大踏步上前,抡起巴掌就要给温阳来一下,却被吕卿制止。 “怎么?你要帮她?”鸡霸天恼怒,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连鸡毛都掩盖不住那种愤怒的情绪。 吕卿劝慰道:“这是我的俘虏,打坏了就不好玩了。” 鸡霸天的额头跳了跳,终究还是止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吕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阳的脸都绿了,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鸡霸天悻悻然收手,“既然如此,我不打她。” 在场的狐妖、矮小道人、吉利、乃至是年纪最小的百灵鸟,哪个不必吕卿年岁大?哪个不是老妖怪了?连吕卿都明白的事情,他们又怎会不知? 一时间偷笑的偷笑,坏笑的坏笑,除了鸡霸天在那里生闷气,没一个不是带着笑意的。尤其是百灵鸟,数着它蹦跶的最欢,“呀!喜事喜事,要有喜事喽!要是卿大师把那骑狗的女人也给办了,那就完美了。” 它一想起那女人吃鸟时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其打入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要她永远沉沦,永无翻身之日,每日每夜都经受着最屈辱、最残忍的折磨。 温阳听罢,更是心凉半截,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别乱来。” 吕卿再次指着血红色墙壁,问了同样的问题。 温阳摇头,不过这次她却说的比原来多了,“我的确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不过我曾听说,真仙陨落之地,鲜血会慢慢凝结,最终化作血晶石,其色如血,晶莹透明,内含无尽的生命之气,是传说中熬炼仙丹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也有人说,血晶石本就是真仙的血肉所化,得之如得真仙大位,何须炼丹?只需吞食,便有望窥得长生之术。” “是吗?那为什么早不说?”鸡霸天斥责。 “血晶石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我又没有见过,怎知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血晶石?万一不是,岂不是要害了大家?而且我也从没有听说过,血晶石里面还封印有生灵的。”温阳不慌不忙的解释。她知道,吕卿虽然年幼,却是这群人、或者说是这群妖的主心骨,只要她的答案能够让他满意,那么就没人可以伤害到她。 “嗯!好东西,不管是不是血晶石,拿一些出去总不会太错。”吕卿轮动双臂,猛的向墙壁上轰击而去。 啪的一声,震的吕卿膀臂发麻,然而血晶石的墙壁上却毫无变化。 温阳嗤笑,“传说中的血晶石的坚硬程度,可抵得上仙金,尔等不过是连化形都化不完整的小妖,和一个连玄级都未能踏入的小术士,也想撼动如此至宝,真是妄想!” 第九十二章 收获 - 棋门术士 - 刘圣 “是吗?”鸡霸天话到手就到,一掌拍在血红的墙壁上,然而回应给他的却是一样的平淡。 血色的墙壁,并没有因他的自信与傲慢,而产生任何变化。 变的是他的手掌,上面被墙体反震的通红,连骨头都差点断掉,简直已痛入骨髓。 吕卿也是一样,不过他更惨些,因为他的一双手掌,皆被反震了回来,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顺势钻入了他的身体,不断的蚕食、瓦解他的身体,要斩断他力量的源泉。 他连忙在体内运转真气,对抗这股神秘的力量。 突然,他一惊,在那股力量中,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种不朽的气息,不断的炼化,使之融入进自己的身体,他感觉神清气爽,双臂之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或许这真的是血晶石!”吕卿心中暗叹:“不行,一定要弄下一些血晶石带走。” 他知道此处非是久留之地,必须速速离去。如此宝藏出土,别说是驯灵宗的弟子,就是他们的长老跟宗主,也会打破脑袋的疯抢。 越年老的人越渴望这种东西,因为这是不朽的象征,纵然无法窥探长生,但延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消息藏不住,即便眼下那些大长老们还不知道,但迟早是会知道的。而且那几个驯灵宗的强者们归来后,也会发现此处的异常,即便不立刻通知宗门长老,吕卿他们几个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必须尽可能的获取这些东西,将其带在身上,落袋为安。 鸡霸天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血色墙壁的不寻常之处,开始疯狂的攻击。只是每拍击两三次过后,就要停下来休整,不然的话那股神秘的力量就会侵入到他的心肺,灭绝他的生机。 小狐妖矮小道人等,也都进行尝试,只是他们的实力,还远远比不上鸡霸天,因此虽然能得到些许好处,但谁也无法真正的得到血晶石。 吕卿倍感焦急,对鸡霸天道:“想办法弄一些下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鸡霸天豁然惊醒,他哪里会不知驯灵宗的厉害?当即发动最强一击,一双眸子中顿时爆射出两道炽烈的光线,化作两条火凤,朝血色的石壁上轰击过去。 轰的一声,山摇地动,然而血晶石墙壁上毫无变化,连一点划痕都未曾留下。 “好厉害!”鸡霸天赞叹。 于此同时,吕卿也发动了至强一击,将体内所有的真气都聚拢向一地,施展出棋门法术“車杀”。 轰隆一声,黑色的战车撞击在血晶石墙壁上,战车被撞了个粉碎,血晶石仍是没有半点变化,反震的他手掌上鲜血汩汩而涌,掌心撕裂,惨不忍睹。 吕卿被痛的嗷嗷嚎叫着,却仍不甘心,取出啸龙大戟,向前力劈,大戟差点被毁,上面出现一溜豁牙,血晶石墙壁无变化。 几个人绞尽脑汁,使尽办法,可仍旧不能撼动墙壁分毫。包括温阳,她也在努力思考着,如果换做是她,能否凿开血晶石墙壁,取走部分血晶石? 因为她知道,藏着如此重宝之地,即便是驯灵宗,也不可能在此独占鳌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东西,悄无声息的带走。 然而结果是残酷的,经过她的观察与尝试,即便是她,也无法撼动丝毫。 “怎么会这样?”她有一种错觉,这些血晶石即便是她的师父来了,也不可能撼动,甚至宗主亲至,也没有把握取走哪怕是一小块血晶石。 几人无奈,无不被累的气喘吁吁,更有甚者如吕卿,更是伤痕累累,不住的惨叫。 鸡霸天想要留在这里,以不断轰击血晶石墙壁的方式,一点点吸收,炼化每次轰击血晶石墙壁时,反作用进身体里的不朽能量。可惜过了十几次之后,他就已无法继续炼化,一旦强行向血晶石墙壁进攻的话,自身就会有被毁掉的风险。 吕卿知道,此处不可久留,催促众妖人继续上路,向着地洞的更深处前行,看看前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的宝物。 然而鸡霸天与矮小道人等,皆一心留在此处,想办法炼化更多的不朽之力,尤其是鸡霸天,近乎疯魔,他自称已触摸到了某一极禁领域,似乎就要迈过化形境界的那道门槛,最终实现完美化形,进入下一个大境界。 狐妖等见鸡霸天都如此努力,更是不甘落后,就连百灵鸟,都哭着喊着,要努力在此处修行,哪怕只有一刻钟,它也要努力,疯狂的朝着血晶石墙壁进攻,炼化其反作用回来的不朽之力,数次过后,连鸟喙都在滴血。 吕卿没办法劝阻他们,因为连他自己都很想如此疯狂的修炼了,只是他心中始终有个疑惑,那就是三尾蝎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 他想到了黑熊精口中所说的那扇门,还有血色墙壁上封着的那些奇异生灵,它们是死物吗?还是……依旧活着? 那扇散发着威压的门到底通往了何处?里面到底有什么?这里真的是沉香的大墓吗?沉香又是怎样死的?他与天帝、与妖皇又是怎样的关系? 吕卿不解,然而这次没有人愿意陪他冒险,都在原地停留了下来,努力的修炼着,就连温阳也不例外。尽管他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血色的墙壁仿佛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他们,不断的向其发动进攻,贪图那点反噬回来的不朽之力。 虽然他很担心,很疑惑,然而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前行,去冒险走进洞穴的更深处,去探寻,去寻找迷题的答案。 黑漆漆的洞穴深处,有一道白光,自狭隘的空间裂缝里传出。 地上又多了数具尸体,其中有因中毒而死亡的灵兽,也有被巨力撕扯开的精怪,但这些却都不是死相最凄惨的。其中有一些尸体最为古怪,因为它们只有肉泥与碎骨,根本瞧不出原有的轮廓。 沿途除了尸骸,还有时断时续的白玉墙壁,凡是白玉脱落之处,都有血色的墙壁,并且越往里走,血色墙壁的颜色越深,最后好像成了被墨染成的黑色。 而每一处白玉脱落后的墙壁附近,都会伴随着一地的碎肉,有零星的皮毛,骨骼的碎块,掺杂在其中,这让吕卿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每当,他临近血色的墙壁时,都有一种冲动,想要攻击那墙壁,从而被墙壁反噬,再炼化那种不朽的力量,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可那些大地上的碎肉与断骨,以及零星的皮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此地危险,万万不可久留。 他试着轻轻触摸血红色的墙壁,每次一触就收手,只看其中的一两个画面,就感觉无比的震撼。 有黑色魔影,被烈火焚烧,最终坠落向大地。 满天的血与火,随着那黑色的魔影一起压落,大地隆隆作响。 只当他再一次临近血红墙壁的时候,差一点陷入到那种景象之中,再也无法自拔,才意识到这样做的危险。好在他悬崖勒马,及时收手。 他快步向前,继续朝着洞穴的更深出行进。这次他没有彷徨,没有犹豫,径直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地上竟出现了一些血红色的晶体,周围有无数的尸骸,皆死状凄惨,有被毒死的,有被撕碎的,还有一些干脆就成了肉泥。 当然,这些尸体都不是吕卿关注的对象,一路走来,似这样的尸体他也不知见到了多少。 他所在意的,是地上的那些血色的晶体。零零散散,最大的能有人头那么大,最小的却如尘埃。 前方,一道婀娜的背影,她白衣咧咧,仿佛迎着风,缓缓的走向一扇青铜大门。而那道白光,也正是从门缝里射出来的,透着一股庞大的威压,有神圣的气息,也有魔鬼的怨念。 吕卿这时已顾不得许多,伸手自地上捡起一块人头大的血色晶体,闭上眼睛,默默感应,果然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生命精气,忍不住惊叹出声:“这、这果然是血晶石!是真仙血肉所化吗?” 他打开温阳的百宝囊,将里面的一些瓶瓶罐罐,能揣入怀里的,全部揣入怀里,将一些没用的东西扔掉,只留一些希珍之物,且无法放入怀中的东西,随后开始收集地上的晶石。 其中人头大的只有三块,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除此之外,零碎的血晶石也有很多,拳头大的血晶石就有二十几块,最小的如尘埃般的粉末他也没有放过,一律收起。到了最后,他甚至连地上的一些碎骨与肉沫,也一并收进了百宝囊之中。可以算得上是吃干抹净,不留任何一点遗漏。 就在这时,他又突然疑惑起来,“怎么地上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血晶石?难道有人击穿了墙壁?” 他举目四望,果然看到了破损的墙壁,不过是不是外面人为摧毁的,就很难说了。 因为在被毁的那处血色墙壁上,他看见了熟悉的痕迹,在凹陷下去的地方,有一个人形,还有一个是三尾蝎的形状。 “是它们挣脱了血晶石的束缚,还是外界有人打破了血晶石?”吕卿喃喃,不过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是里面的生灵打破了桎梏,从中挣脱出来。 倘若是外界的生灵,有打破血晶石的力量,地上又怎会有如此多的尸骨?那些生灵又怎会被三尾蝎杀死? 不过话说回来,被吕卿所击杀的三尾蝎子,就真的有实力从血晶石中挣脱出来吗?这让吕卿有些不敢相信。 第九十三章 得见美人真面目 - 棋门术士 - 刘圣 面对前者,吕卿更相信,能够自主挣脱血晶石束缚的强者,弹指之间就可以灭杀自己十次,而不是被“車杀”之威震慑致死。 “或许……”吕卿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前方那个婀娜的背影,或许才是打破桎梏的真正力量,而三尾蝎子,不过是沾了她的光。 青铜的大门虽然只敞开了一角,然而从里面所渗透出来的威压,却强到令人窒息。 他迈步向前,却发现那丽影所站着的地方,不可临近。 就在这时,异事发生。 嗤嗤~前方那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一身雪白的上衣,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裂,并震散,露出晶莹白皙的身体。虽然只是后背,但这也是吕卿所见过的,最美丽的背影。 她不胖,却也不骨感,光滑如羊脂玉的背肌,棱角分明,该宽的地方宽,该细的地方细,只叫吕卿看的出神,很想伸手去抚摸。 只是青铜大门里所散发出的白光,在临近门的地方形成一种独特的场域,别说是走过去,就连他的声音,都无法传递向那里。 “请问你还好吗?”吕卿的声音,在临近青铜大门的时候,如水中的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难以传入对方的耳中。想要前进,却挪动不了脚步,面前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如果强行临近,只怕就会发生不测。 因为在前方的道路上,他发现了更为可怕的尸骸,最终都融化成了肉泥,直到现在,还在沸腾着。 那女人还在向前迈步,这一次她的身体赤裸的更多,嗤嗤声响起,她的白裙也被撕扯成了碎片,在场域的挤压下,变成了灰烬。 不得不叹,就背影而言,她真的好美。皮肤光滑的像美玉,看上去就很柔软。该翘起的地方绝不吝啬长肉,该细的地方绝不贪恋一丝脂肪。 远远看去,这仿佛就是天地间最美丽的背影,增一分而太腻,减一分又不足。 这不禁令吕卿呢喃:“明明同样是大屁股,为啥她的就这么好看?为啥陈圆圆那货的,就那样惹人讨厌?或许肥而不腻,说的就是她这种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前方惊变再次发生。她的肌肤开始绷紧,虽然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的身体就绷的很紧,但没有一刻是如现在这般,一条条血管仿佛要撑破她的身体,如蚯蚓爬满了她的后背。 青色的血管,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她的后背,使她的背影看起来不再那么的美丽,而是让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除了背上,吕卿所能见到的她的其它部位,也都如此,青色的血管如虬龙,爬满了她的身体,有粗有细,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嗤~ 突然,她的一根动脉血管被撑破,有鲜艳的血,自她的身体中流淌出来,于此同时,她的身体如要龟裂一般,密密麻麻的血管,由青色变得鲜红。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可能崩裂开来,化作一地的碎尸,成为血泥与碎骨。 吕卿能听见她痛苦的呻吟,甚至是她的呼吸,一切都仿佛是在耳畔,可却又显得那么遥远。她仿佛是迷失了心智,即便身体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仍旧在向前行。 “停下!”吕卿大喝,深怕下一刻,就会看见香消玉损的一目。 他拼命的呵斥,喊的喉咙都要沙哑了,可声波就是无法向前,总是不等传出去三尺远,就被场域震散,化作水波涟漪,飘向四方。 “怎么办?”吕卿心念如电,快速的思考着,突然一抖手,掷出一块拳头大的血晶石。 咚的一声,他所掷出去的血晶石,并没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而是被一种莫名的场域压制,最终又反弹了回来,一下子砸在了他的额头上,顿时砸出了个小馒头。 “喂!你快停下来!不要再向前了,会死掉的……” 吕卿这时也顾不得疼痛,再一次用尽最大的力气,将弹回来的血晶石扔了进去,妄图以此来唤醒那女子。 咚~ 血晶石砸在场域之中,这一次却并未能弹出,而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在了半空中,最后嗡的一震,化作了血雾。随即,场域中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有两股力量,在真空中交织在一起。 力量是无形无色之物,然而此刻却仿佛有了颜色。看在吕卿的眼里,就好似有一黑一白,两股气流在半空中纠缠,白色的力量汲取了血雾中的部分精华,如被唤醒的神龙,盘旋而上,冲进了滚滚黑雾之中。 两种力量仿佛都有生命与意识,在它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激战,只不过是以常人不可理解的方式,进行战斗。在此期间,那女子接连向后退了数步,摇摇晃晃,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最终两股力量旋转着,冲向了青铜大门,顺着那被打开的缝隙钻了进去,而后轰隆一声,青铜大门被关闭,前方那股莫名的场域消失,地上出现一层白玉石,化作白色的浆液,自主的飞象四周的墙壁,依附在上面,呈现出一幅幅惟妙惟肖的壁画,看的吕卿差点呆住。 他急忙上前,没了场域的威压,前方再无阻挡,吕卿可以轻松的走过去。 女子好似被抽干了真气,浑身淌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吕卿伸手,就要搀扶起地上的那女子。可就在此时,那女子忽然变了,身体蠕动着,不断变长,与此同时,光滑且细腻如玉的肌肤上,突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 洁白的鳞片,依旧如玉石般,晶莹剔透。 下一刻,她显露出真容。看背影极其美丽的女子,竟然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大蟒。鳞片与鳞片之间,密布着无数细小的伤口,里面还在淌血,可见她刚刚伤的的确不清。 “滚开!”白蟒发出精神咆哮,雪白的蟒尾横扫,一下子将吕卿扫飞了出去,撞在白玉石壁上,震的他五脏俱痛不已,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伴着一大块刚刚凝聚好的白玉墙皮,一起跌落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你、你这邪恶的蛇妖,不识好人心,我刚才好心救你,可你却如此对我。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管你。”吕卿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先服了一枚治伤的灵药,随后取出啸龙,一副准备决战的样子。 白蟒也喘着粗气,为了对抗方才那股强大的威压,她也是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并且受伤不清。 “滚!少在我这里装好人。”白蟒依旧是发出精神咆哮,以此来回应吕卿。 她身体盘旋着,凌空扑杀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吕卿吞食进去。然而就在这时,啸龙大戟上一处古老的符纹突然亮起,大戟如有灵性,翻腾着,好似真的变成了一条蛟龙,竟想要挣脱吕卿的双手。 “怎么会这样?”尽管吕卿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握住手中的大戟,然而那股力量好像是无穷无尽的,他根本就把持不住。最终,大戟上的符纹一道接着一道的亮起,远远看去,啸龙就好似是一条发光的金龙,脱离吕卿的双手,飞天而去…… 白蟒身体两侧的鳞片鼓荡着,忽的从里面生出一双纤纤玉手,伸手接住了那啸龙大戟,以手轻轻的抚摸着戟身。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开口讲话了,喃喃道:“真是明珠暗投,你怎会落入这样没用的小鬼手中?” 她目光如刀锋,猛的望向吕卿。似有一种力量,可以直达人的新田,驱使着他,不自主的想要颤栗,心口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说,这大戟是怎样落入你的手中的?”白蟒问道。 原本她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是想要震慑住吕卿,令他陷入到深深的恐惧当中,迫使他不敢说谎。 可在这一刻,吕卿却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很想见,却又见不到的那个人,那个声音令他神往,令他怀念…… 她的声音似栾玲般悦耳,虽然严厉,乃至是有些冷淡,可吕卿太熟悉这个声音了。不知有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再一次出现在了万妖宫,亦或是那个寂灭的世界里去,见到那个小女孩,听她诉说着亿万年的寂寞,孤独与无助…… 他也不知自己能否有能力,改变那里的一切,他也不知道当自己再次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是送去喜报,还是更填一抹悲凉…… 现在他又听见相同的声音,嘴角忍不住擎着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白蟒见他不答不惧,脸上反而多了一抹微笑,眼神变得更加伶俐起来。 “她生气了?她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去找她吗?”一瞬间,吕卿的心思仿佛是穿越了万古那么久远,想到了无数的事情,发生的、没发生的…… 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不为别的,就在刚刚,他从千丝万缕的杂乱思绪中,捋顺出了一条,可能会令胡灵失望且伤心的事情。 那就是他对驯灵宗副宗主,苗青青的承诺…… 也许,在苗青青看来,自己那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可万一她当真了呢? 那可怎么办? 当初不是约好了?将来即便不能成为无上的强者,没办法拯救寂灭世界,也要去寂灭世界陪她的。可是,怎么转眼间就给忘了?说什么还要娶青青?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带着她一起去寂灭大陆吧? “怎么办?”吕卿一时间心乱如麻,“难道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啪、啪、啪~吕卿不停的抽着自己的嘴巴。 第九十四章 可是故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即便我要杀了你,你也不必这么折磨自己吧?”对面的大白蟒看的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问道。 吕卿还在抽着自己的嘴巴,打的很实在,没有一丝的掺水,眼中有泪珠滚落。 “喂,小鬼头,你没毛病吧?姑奶奶在问你话呢!”白蟒晃晃荡荡,来到吕卿的面前,探出一指,抵向他的眉心,口中喃喃,“算了,还是我自己来看吧!” 随着一声轻喝,她的手指尖散发出一抹幽光,很快沉入吕卿的识海。 眉心也叫印堂,又被称之为上丹田、祖窍、玄关等等,根据不同的修炼流派,有着不同的叫法,西方教派也有称其为眉轮的。但无论是哪种流派,哪种叫法,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人体精神之所在。 精神所藏匿之处,便可被称之为识海,也是三魂交汇之地,为人体最重要的穴窍之一。 道家管此处称之为上丹田,神识汇聚的中心地,一些特殊的血脉,在突破玄级的时候,此处会再生一眼,常常伴有特殊的能力。 有些会像“鸡眼”那样,能够向外发射出一些光、火之类的术法,攻击敌人。而有一些则可以预知未来,常常会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画面,还有的会像重瞳子那样,最先只是可以放缓敌人的速度,使视物变得更加清晰,之后随着修行者自身境界的不断提高,而出现新的能力。 不得不说,这种眼睛最为可怕,到至巅峰,甚至觉醒的力量会超越重瞳者。 吕卿还在霹雳啪啦的抽着自己的嘴巴,突然额头上一痛,仿佛一根冰锥刺入了他的眉心,令他忍不住惨呼:“灵儿,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与此同时,那白蟒也是一愣,因为在吕卿的识海深处,她看见了一道枷锁,漆黑的铁链,牢牢的锁住两扇大门,那手法令他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这是……” 紧接着一阵轰鸣声,在她想要化解那道枷锁的时候,又有一道锁链出现,其色如火,却发出铿锵之音。 “这是火铁链?奇怪,多年未出世,已经有人可以将两种相克的法术,同时使用了吗?”白蟒喃喃。她深知这两道铁链的厉害,尤其是黑色的那条,虽然看似只有单一属性水,但实际上却超越了五行。 它并不属于水,也并不属于五行中的任何一种,甚至与五行根本就不贴边。 那铁链穿越了古今,跨越了未来,从虚无中来,又连接向虚无,想要破开,即便是将这小子的脑壳敲爆,也是徒劳一场。 空间、时间,过去未来、遥远虚无,这是两种极致的法术,而施法者却将两者柔和。黑色的铁链,虽然看似连接在吕卿的识海上,但实际上却锁在了遥远的未来,直到有一天,他自主觉醒,有了可以驾驭时间与空间的力量,放能够彻底抹除。如果是外力,即便拥有了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仍是摸不到尽头…… “如此决绝的法,莫非是老头子出手了?”白蟒心中喃喃:“莫非老头子还活着?不可能啊!如果他还活着,怎会使我沦落至此?可恶,该死的叛徒……沉香,我要杀了你!” 既然无法破开吕卿的识海,她便也强求不得,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吕卿揉了揉额头,化身为话痨,不答反问道:“灵儿,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你脱困了吗?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去救你呢!对了,原来你的真身是条白蛇啊!你怎么长大了?不过你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 啪…… “漂亮……” 吕卿话都还没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巴掌,尤其是在他提到“背影”二字的时候,白蟒更是忍无可忍,立刻赏了他一耳光,呵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难道就只是声音像吗?好吧!看来我是认错人了……”吕卿低声呢喃。 白蟒被气的差点发狂,若非看他身上有妖皇的遗物,识海中又有妖皇所设的封禁,白蟒真想一口吃了他算了。 “说,妖皇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妖皇?什么妖皇?我不知道!” 在刚刚的一瞬间,吕卿想了很多,他曾想到过沉香,想到过宝莲灯,想到过胡灵、妖皇与天帝。 白蟒看似为妖,可谁知她是哪一伙的?万一她是天帝的人怎么办?泄露了妖皇与灵儿的秘密,只怕会遭殃。 啪、白蟒好不惯着,又是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问道:“服不服?” 不得不叹,白蟒速度之快,手段之绝,一个嘴巴抽的吕卿根本没反应过来。 “服!”吕卿倒不犟嘴,因为知道犟嘴没用,只会被抽的更狠。 “说,妖皇现在何处?”白蟒喝问。 “不知道。”吕卿老实的答道。 “不知道?你脑袋里的锁,是怎么来的?”白蟒又问。 吕卿小眼珠转了转,见白蟒又要出手,连忙答道:“我、我不记得了……唉~” 啪…… 吕卿左躲右闪,最后以双手捂脸,然而却终难逃厄运。也不知蟒蛇精怎么打的那么准,明明已经封住了面门,脸上还是遭难。吕卿心里说道:“早知道要被这女人抽嘴巴,我自己就不抽了!唉~” “你这妖精……” 啪!啪啪! 这蛇精似乎是天克吕卿,根本不等他讲下去,就又连着赏了他几个大嘴巴,好不讲道理,还不住的调侃:“你不是挺欠抽的吗?没事儿就喜欢抽自己的嘴巴,现在好了,你可以省省力气,不用自己抽嘴巴了,我替你抽!” 吕卿揉着被抽的快要面瘫的脸,想了想,说道:“谢谢!今天已经够了。” “呵呵!”他这表情倒是把蟒妖逗的一乐,笑声很是悦耳,“好了,这回你可以老实交代了吧?” “交代什么呀?”吕卿狐疑着问道。 “欠抽!”白蟒呵斥。 “等等,姐姐……”吕卿被吓得连忙以双手捂脸,并向后退去,“有话好说。” “说,你是什么人?”白蟒就是重提。 “我?我啊,”吕卿揉着腮帮子,皱眉想了想,“我被这血晶石封印了许多年,有点记不清了。毕竟我年纪尚小,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这血晶石封禁了,嘿嘿……” 他一阵傻笑,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蒙骗住白蟒精,回应给他的是今日超额的大耳刮子,直抽的他哭爹喊娘。 白蟒叱道:“休要再与我说谎,若非看在这兵器主人的份上,我现在就宰了你!” 她将啸龙舞动开来,顿时震的这地洞里尘土飞扬,若非那血晶石的墙壁坚固异常,只怕这地宫都要给她毁了。 “还不说?”她以大戟点指在吕卿的喉咙上,厉声问道。 事已至此,吕卿也被逼到绝路上了,再说谎已无意义,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将实话告知,反问道:“你打听他们,有何企图?” “没什么企图,我问问我父皇、不,妖皇……”白蟒似说错话了般,捂了捂嘴。 “你是妖皇的孩子?”吕卿喃喃,“果然,灵儿的真身竟是一条白蛇!唉~” “你说什么呢?灵儿是你什么人?”白蟒呵问。 “嗯?没什么。”吕卿恍然,说道:“你想知道他们的事,先需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你倒是挺有骨气的嘛!”白蟒有些正色,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妖皇的朋友,是与天帝对立的,这下子,你可以说了吧?” “朋友?刚才不是还叫父皇来着吗?怎么又说是朋友了?”吕卿挠着脑袋,显然不信,不过他也有点相信,这蛇妖应该不是天帝一伙的,否则啸龙不应该和她如此亲近才对。 还有,如果是天帝一伙的,在发现他脑海中有妖皇的印记后,应该会挟持他,将他交给天帝,或是将其杀死炼化才对,打嘴巴虽然看着凶了点,但显然不是致命的。 “你……”白蟒愤怒的注视着吕卿,“我刚才叫差了。” “唉~”吕卿叹息。 白蟒发狠,化成了人形……竟真的与胡灵有些相像。 恍惚间,吕卿仿佛看见了长大后的胡灵,她真的好美,精致的面庞上挑不出一点瑕疵。美丽的眼睛,就像是浸在灵泉中的黑宝石,眸子很大,却看不出有一丝的妖气,琼鼻很翘,但并不离谱,吹弹可破的面皮,美到骨子里,即便知道她很危险,可仍是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想抚摸她的脸,亲吻她的肌肤。虽然吕卿是孩子,但也是男人,面对着此情此景,他真的有种冲动…… 单单是这一张脸,就足以吸引住吕卿的眼球,一时间竟忘了往下看,或许是不敢,也许往下看,他会更上火。 完美的身材,柔滑的肌肤,还有那令人血脉偾张的胸部…… 山峰上像是盛开着粉色的牵牛花,直看得吕卿面红耳赤,忍不住的神往,想要上前摸上一摸。 他强压欲望火,最终还是留下了鼻血,“不行,不能再看了!”吕卿在心里提醒自己,捂着嘴吧,也想捂上眼睛,可眼比天高,真的是比天高,一只手拿起来,怎么也够不到,遮不上自己的眼睛,并且眼神儿还在不住的往下瞄、往下、再往下……想要看个究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与意识。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他在心里暗暗询问着自己,提醒自己,“不行,不能再看了。” “啊!”他在心中慨叹,“可是受不了,还想看!” “看吧!再看两眼。” “不行,不能再看了。” …… 他像是喝醉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百骸。 第九十五章 白泽讥吕定决心 - 棋门术士 - 刘圣 “你这小崽子,乱瞄什么呢?”白蟒化形的女子即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刷的身形一闪,不等吕卿再看下去,便飞到一旁,将吕卿原本丢在地上的温阳衣裳拾了起来,以手指轻轻一弹,灰尘扫尽,洁净的比水洗的都要干净。 呼啦啦~ 一身雪白的衣裳,就这样被她穿在了身上,快到吕卿来不及眨眼。 “唉!”吕卿心下一声叹息,“早知如此,多看几眼就好了。” 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小愧疚,又有些小遗憾。 如果猜想成真的话,这或许是胡灵的姐姐,那么她叫什么呢?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我叫白泽,是妖皇的女儿,这下子你可以告诉我关于妖皇的事情了吧?”白蟒化形的女子率先讲出了实情。 “好吧!”吕卿觉得这次不会有错,便将自己遇见妖皇的事情,如实的对她讲了一遍。 白泽听后,一阵的唏嘘叹惋,“唉!到底还是没能争过天帝,这又是何苦呢?” “那个……”吕卿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灵儿也是蛇精吗?” “你才蛇精呢!”白泽怒斥,差点就又赏了他一顿大耳瓜子。 吕卿挠了挠脑袋,憨憨的说道:“白泽姐姐,”他看白泽神色不善,又立刻改口,“不,前辈,我刚刚看见你化形时的样子……样子……” “白泽九变,这是我的本事,蛇形不过是我的一种状态罢了!我真实的样子就是人形。”白泽道。 “哦!原来这就是姐姐……哦不,是前辈真实的样子!真的是太美了。”吕卿激动的手舞足蹈,不仅是因为白泽真的美,还因为想到了胡灵,既然她的姐姐不是蛇,那她就应该也不是蛇。 “洞中方一日,世上万万年。你不必老叫我前辈!”白泽面向着白玉墙壁,眼里流淌着淡淡的悲伤。 “哦!对了……”吕卿问道:“你和胡灵妹妹……不,是姐姐……还是妹妹……前辈?也不对。你和胡灵,胡灵她……” “你那么在乎她的本质吗?”白泽以手轻轻触摸着白玉墙壁,淡淡的道:“你不是喜欢她吧?她可是天帝的……外孙女呢!天帝是人,妖皇的本质也早已升华,她应该也是人吧?长得和我很像吗?呵呵!” 吕卿“老脸”通红,看来流氓也有害羞的时候,不住的点头摇头,也不知是吃了哼哼药还是怎地,体内真气一阵的乱串,脑子里时而想想这个,时而想想那个,不过白泽的话却仿佛有种魔性,每一个字都直达他的心底,让他想不听都做不到。 “她,应该不会比我美吧?”白泽注视着吕卿,令他的“流氓脸”更红了,不过白泽接下来的话却更冷,“你喜欢她?可惜,配不上她。” “谁……谁说的?”吕卿明显是有些心虚,不过却硬着头皮反驳道:“我爹是冢虎,我将来一定会更厉害,我会超越以往,超越一切,总有一天,我会打破这凡尘的牢笼,打破这天地的桎梏,问鼎天道,将天帝给打下去,我要成为新的天帝,救出灵儿。” “是吗?”白泽摇头,那种冷淡的笑意、不屑以及轻佻的眼神儿,让吕卿更加的气愤,“你连她真正的姓名都不知道、不了解,就想娶她?我们是亲姐妹,我叫白泽,你觉得她应该叫胡灵吗?” 吕卿在与她讲述遇见妖皇的经过时,自然也提到了胡灵的名字,现在想来,还真的是错误的呢!因为她叫白泽…… 吕卿闻言,知道一定是自己错了,可他怎肯认输? “这有什么的?我们不过是见了一次而已,她信不着我,也没关系,等我强大起来,扫平一切,助她脱困,自然就好了。” “是吗?”白泽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轻佻的表情,“呵呵!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天帝有多么强大吗?你在天的眼里,不过是个蝼蚁罢了!从你的出生,到你的未来……甚至是世间每一个蝼蚁的生命兴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有什么实力,与天斗?妖皇如何?一息间可毁灭天地万物,一息间又可缔造乾坤,演化生命,缔造永恒,摘星捉月,不过举手投足而已,站在他那样的高度,所仰望的是时间的长河,所窥探的是天道的轮回,算计的是几个纪元天的交替,根本不是你可以想像的。” 白泽哀婉,叹息着:“我的存在,是因为沉香封印了我,而灵儿的存在……”她将目光望向吕卿,“你以为是因为我父皇的保护?错,是因为天帝根本不想杀死这个外孙女。” 她神色又变得冷冽,嗤笑道:“天帝的外孙女,他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下手除掉,疼爱之深,你一个蝼蚁,配的上吗?连她真实的名字都不知晓,她又对你信任有几分?呵呵!” 吕卿终于被她激怒了,要不是自己实力不行,非把这女人打的魂飞魄散不可,怒吼道:“我吕卿要怎样,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你叫白泽是吧?若有一天,我翻天覆地,就把你的名字改成胡白泽,到时你今天所说的,都是错话。胡灵就是胡灵,她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而你以为的真话会成为假话,而我今天的错话也会成为真话。我吕卿,一定能做到、一定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地洞外面,此时已人满为患,不仅是驯灵宗小辈里的几大高手到了,还有楚人、魏人、越人…… 高手不下百余人,这些人显然也都得到了消息,知晓驯灵宗在此处挖掘宝藏,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故而前来,都想分上他一杯羹。 不过驯灵宗的人显然不想答应,为首的女人竟是温阳…… 她虽然穿着有点脏,不过没人敢小瞧她。方才她从地洞里上来,背后还背着那面破锅盖似的盾牌,不过任谁都知道,这东西虽然看着破,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大师姐!”见到她,犬野姬第一个上来打招呼。 温阳见楚国的楚百熊、楚仟循等都在此处,身边还多了一个趾高气昂的年轻人,便知来者不善,地下遗址的事,已经暴露无疑。她心下好恨,不恨别人,就恨吕卿他们,若非他们今日如此折腾,只怕驯灵宗的秘密不会这么快就暴露。 至此她还在遗憾,可惜并未能在下面带出来一块血晶石,脸色极其阴沉着道:“你们来此,意欲何为?” 人群中走出一人,是楚人,他无比的傲慢,腰间悬着一柄楚人惯用的宝剑,身穿紫色长衫,面如刀削,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大嘴,嘴唇很厚。他站在温阳的对面,不怀好意的盯着她婀娜的身姿,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能有七十二眼,最后大嘴巴上差点流出了口水,这才开口道:“小妞儿不错,若肯听从我们楚人的驱使,我或可饶你一命。” “你谁呀?这么大的口气?”不待温阳发话,犬野姬抢先问道。 “呦呵!”那楚人将目光转向了犬野姬,贼光烁烁,笑道:“也不错啊!小妹妹,要不要给哥哥我暖床啊?” “我呸!”犬野姬大怒,朝他猛啐了一口。 “呵呵,”那傲慢的楚人不怒反喜,眼中贼光更胜,显然兴趣更浓,目光紧盯着犬野姬的双腿看个没完,用一只粗壮的大手抚摸着下颚,说道:“别说,还真的别有一番韵味……小妹妹,我看你总和那小子眉来眼去的,你还干不干净啊?”说着朝犬魔瞄了一眼,神色不善。 犬魔早已气炸了肺子,由于此刻他并没有骑獒,当即纵身向前,想要只身会斗那傲慢无耻的楚人,迎面一拳打出,使出最强一击,妄图速战速决。 他这一拳,可谓是当下所能施展出来的极致力量,一拳晃双眼,真气外行,游走于单臂之上,动如蛟龙,静若止水,动静之间,飘忽难以捉摸。 在临近那楚人身前五尺时,拳化做掌,拳掌交替之间,一头獒犬突兀的杀出。 这看似是一拳,实际上,却施展出了驯灵宗的独门秘技——拳掌兽。 之前在温阳对战吕卿的时候,也使过类似的招数,不过是以笛音御掌气,威力还要更胜一筹。 不过犬魔的道行显然还比不上温阳,故而不能将威力最大化。 犬魔一掌挥出,一旁的双头獒跟着犬吠,音波如涟漪,向着四外扩散开来,最终全部集中向两点,一点化作恐吓场域,用以震慑那楚人,可令其神魂于片刻间失手,另一点则奔向拳掌之风,用以加持犬魔拳掌兽的威力。 如此,即便是温阳单独对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毕竟这一次是人兽结合,而非像上次温阳那样,孤掌难鸣。 若当时温阳对站吕卿,有三首金雕在的话,便可轻松取胜。而这次,犬魔对阵那楚人,这一招拳掌兽若是坐在獒背上施展的话,效果会更加。 一招定胜负,快速解决战斗,是术士的打法,更是剑士的打法。 那傲慢的楚人明显是剑士,他速度更快,虽然受到了獒犬吠声的干扰,然而速度不减,在宽敞的大帐外,他猛的横移躯体,速度之快,几乎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他剑未出鞘,却似有一道寒芒闪过,拳掌兽所化的双头獒似有些惊恐,明明可以击中的,但因为犬魔的致胜决心被动摇了,一击扑空,待再想回过身来的时候,已然慢了半步。 犬魔本可躲避,但心虚导致了行动变缓。 说时迟那时快,到了他们的这种境界,已可算得上是高手,一个疏忽,就可能决定战斗最终的走向。 犬魔本也不弱,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的速度竟能如此之快。五尺左右的距离,拳掌兽的速度又远胜于人,他没想到会一击扑空,因此大意了(没有闪*^_^*)…… 对面那楚人以剑横扫,正打在他的脖子上,同时身子横移向前,下面以腿绊住他的脚。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的强大于过人之处。 众人只见到一个画面,那就是犬魔一招法术打空,对面那楚人剑未出鞘,就已将其放倒,快到不可思议,几乎是瞬间就战胜了犬魔。 虽然那楚人未下杀手,但也在刚刚的瞬间,封住了犬魔的几大穴窍,令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楚人一脚踏在犬魔的面门上,当着众人的面,向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随后霸气的竖起了一根拇指,面向犬野姬,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怎么样?哥哥我帅不帅?” “放开我哥哥!”犬野姬气愤的拔出了离火剑。 “哥哥我叫龙战!” 轰隆一声,天摇地动,万里晴空突然降下雷布。于此同时,在地穴的深处,也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很稚嫩,像是一个孩童:“我吕卿,一定要成功。” 第九十六章 古祖之名不可言 - 棋门术士 - 刘圣 地下洞穴忽然一阵猛烈的摇动,白玉石壁发出阵阵炽烈的光,照亮了四周。 轰隆~轰隆…… 吕卿只听到了在石壁的深处,不断的传来巨响,脚下的大地仿佛在向上,身体有种超重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他面向白泽问道。 “我怎么知道?”白泽先是不屑,而后散发出强大的神识念,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真是有趣,怎么?现在的这些小虾米们也想封神了吗?呵呵,真是有趣!竟然还妄图夺取血晶石,凭他们,也陪触摸仙人的血吗?” 吕卿一脸的懵,而就在此时,远处地下长廊里,跑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鸡霸天。 在他的身后,跟着矮小道人、狐妖、鼠妖和百灵鸟,却不见温阳,以及鸡霸天身上所背着的“破锅盖”。 百灵鸟是个大嘴巴,不等到跟前便开始叫嚷道:“不好啦、不好啦!” “怎么了?”吕卿见来人中没有温阳,便已察觉到了不妙,对鸡霸天问道:“怎么回事?” 鸡霸天结结巴巴,有些羞愧的说道:“那个……那个给她逃走了!还偷了我的盾……” “她不是被铁链捆着吗?怎么给她逃的?”吕卿问道,“对了,我记得那个黑熊精不是也跟着下来了吗?莫非是它救走的温阳?” 鸡霸天摇头,十分自责的叹道:“都怪我一时大意,只顾着修炼,让她给逃了。” 吕卿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悦的板起了脸。 百灵鸟叽叽嚓嚓的,将故事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在他们几个忙着修炼的时候,温阳也假装研究血晶石,数次以身体撞击血晶石壁,让他们几个误以为,温阳是在想办法,从中汲取力量。不曾想事实截然相反,就在众人专心治治的炼化不朽之力时,温阳利用血晶石墙壁反作用回来的力量,绷断了铁链,脱困而去,还顺势偷走了鸡霸天的欺天神盾。 几人忙于修炼,一时间竟忽略了温阳的离去,直到那黑熊精因贪婪血晶石的力量,不甚吸收了过多的不朽之力,身体承受不住,轰然爆碎,才使得众人惊醒过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裸露着的血晶石墙壁上,忽然被白玉汁液覆盖,变成了一幅幅奇特的壁画,他们方才停下。 又研究了一阵子,见再无变化,也无法汲取不朽之力,几人这才想到了吕卿。 在看清了黑熊精的下场之后,几人也是一呆,不禁有些后怕,同时想到了温阳,见铁链已断,鸡霸天初时还以为她也暴毙了呢!心里边好一阵的高兴,直到发现自己的盾牌不见了,才知道那女人并未遭难,而是已经逃了。 鸡霸天怒火冲霄,本想追杀出去,然而此时却传来了吕卿的怒吼,说什么一定要成功,这才改变了路线,朝着地洞深处行进。 吕卿听罢,一声长叹,想也该是如此,对放任温阳在地洞里修炼,后悔不迭。 鸡霸天为了缓解气氛,表现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来,见吕卿的脸红肿高大,额头上又鼓起了大包,认真的转移话题,问道:“唉!吕卿,你的脸上还有脑袋上是怎么了?” 吕卿摸了摸脸,仍旧是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连面皮都要被抽破了一般,朝旁边指了指,那意思是“这位前辈抽的!” 鸡霸天等人皆是一呆,望向旁边空空荡荡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高有数丈,大门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纹络,有水有莲、莲上还有一盏古灯,仿佛在散发着莹莹光辉。 “是青铜大门?你的头是在门上撞的?”百灵鸟叫嚷个不停,“那脸呢?” 鸡霸天惺惺作态,说道:“你不知道,可担心死我了,原本我还担心你和我们一样,跟中了邪似的,一个劲儿的汲取不朽之力,最终一个不留神,落得个黑熊精的下场。现在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的脸怎么了?莫不是被那青铜门夹的?”百灵鸟嚷嚷着问道。 狐妖与矮小道人都神色古怪的望来,“不是说门被打开了一角,有威压从里面渗透出来吗?怎么关上了?” “不会是你将门给关上了吧?” …… 吕卿转身望向白泽,心中暗道:“这些人是瞎了吗?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他们难道不好奇她是哪儿来的吗?” 白泽仍旧是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冷淡,然而这些人就是不问她,也不打听她的事。 吕卿有些吃惊,郑重的解释道:“是这位姐姐……不,是前辈,是她关闭了石门。”他想说,是这位姐姐将自己的脸给抽肿了,可如此一来,就太丢脸了。 “姐姐?” “前辈?你在逗我们呢吧?这里哪有人啊?” 鸡霸天等大妖不解,眼睛叽哩咕噜的转个不停。 吕卿透过鸡霸天等人的瞳孔,可以发现,自己的身边并没有人,而当他转头望向身边的白泽之时,却见她是那样的真实。 “真是奇怪!”吕卿狐疑,伸手摸向白泽的躯体,并朝着众人示意,“是这位美女姐姐!” 众人发蒙,因为他们只看见吕卿,并未瞧见有别人。 “喂!小子,你是不是疯了?那里哪有人?”鸡霸天奚落。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吕卿的脸上发出一声巨响,仿佛被人抽了嘴巴。他本就红肿高大的面庞上,变得更加鲜红耀眼了。 “你打我干嘛?”只见吕卿对着空气吼道。 原本,他们就觉得诡异,吕卿明明什么都没有触摸到,却被莫名的抽了一耳光,那声音假不了,而且吕卿的脸也更肿了,现在他们又见吕卿对着空气怒吼,再也不质疑吕卿到底是不是疯子了。 “你的手往哪儿放呢?”白泽一脸怒气,“再不拿开,我杀了你!” “哦!”吕卿见状,赶忙把手从白泽的胸前移开,讪讪的道:“那个……白泽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滚!”白泽怒意不减。 “唉!”吕卿一声长叹,却道:“姐姐……白泽前辈,那我走了啊?” 众妖人都觉得古怪,见吕卿对着空气又问又答,显然是有一个强大的生灵在附近,然而他们却谁也看不见那生灵,更听不见她的声音。 “唉!吕卿,你在和什么人对话?”鸡霸天等妖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白泽?这个名字……我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矮小道人皱眉。 白泽怒视了矮小道人一眼,又望向吕卿,只淡淡的开口,说了两个字:“抽他!” “嗯?”吕卿蹙眉,见白泽的目光微冷,凝视着自己,顿时果断出手,只答了一声:“好!” 随即矮小道人就莫名的遭了一耳光,抽的他差点摔倒,气的火冒三丈,对吕卿怒斥道:“你这家伙!干什么打我?” 吕卿神秘兮兮的,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千万别乱说。 鸡霸天好奇的望着吕卿,围绕着他的身边转来转去,并且不断的伸手,向着虚空中试探:“有人……?” 吕卿刚要出言提醒,却听白泽冷酷的问道:“他是你朋友?” 吕卿闻言只得点头。 说来也怪,鸡霸天明明伸手摸向吕卿的身边,原本那该是白泽所站立着的地方,然而此刻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吕卿与鸡霸天、白泽这三者之间,仿佛又多了一处空间,原本不存在的空间,而白泽就站在那奇异的空间之中,致使鸡霸天根本触碰不到她的身体,哪怕是连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而这些看在吕卿的眼里,就更怪了,因为在他看来,鸡霸天一直都站在很远的地方,对着一面墙壁摸索。 这很是奇怪,三人之间的距离貌似被拉长了,仿佛并不处在同一个位面,看起来有些诡异。 “抽他!”白泽眸绽冷电,扫视向鸡霸天。 吕卿随意挥手,因为他知道,鸡霸天看似离自己很远,但实际上却近在直尺。 鸡霸天被抽,勃然大怒,要不是看在吕卿救过他性命的份上,此刻多半要翻脸,目光炯炯,瞪着吕卿喝道:“你干嘛?” 这次不等吕卿作势提醒,矮小道人已抢先阻止鸡霸天,小声道:“前辈之名不可言,那是我妖族始祖。” “我妖族始祖?”鸡霸天讶异,他虽为大妖,却无师承,根本不了解妖族的始祖,到底是何方神圣。 矮小道人与狐妖虽然同为散修,但本身都是野生,曾得到过得道长辈们的指点,知道所谓的妖族始祖的名字,都是什么。 而鸡霸天此前不仅是一届凡鸡,还是只家养的鸡,若无意外,他的一生只有在浑噩中度过,根本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妖族始祖。因为他的长辈们不会记得上古的事情,故而也就不会告诉他那些事情。 他不服,朝着空气中怒喝:“屁!什么祖不祖的?我不在乎!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站出来呀?” 虽然吕卿不想出手,然而白泽步步紧逼,若不出手,不仅自己会遭难,鸡霸天的下场也会更惨。 白泽传授给吕卿一则咒语,名为降妖咒,叫他对着鸡霸天念出。 第九十七章 神墓飞天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念动咒语,向着鸡霸天怒喝而去。下一刻,奇异事情发生,一股神秘的力量自虚空中显化,形成一张大网,罩向鸡霸天。 鸡霸天大骇,他没想到吕卿竟然动真格的了,更没有想到,吕卿小小年纪,竟能施展出如此邪门儿的法术来。 在念动咒语的时候,吕卿只觉得在自己的喉头到胸腔之间,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体内仿佛有大道在轰鸣,有使不完的力量,顺着口鼻间喷出,爆发开来,化作一圈圈的涟漪,压盖向四方,挤压的空气不断的发出爆鸣之声。 鸡霸天使尽浑身解数,双翅展开,脚踏七星步,向后方闪避,然而仍旧是慢了一拍。 那张巨网仿佛是无处不在的,专门针对鸡霸天一人,尽管他速度惊人,破坏力强大,但在这股莫名的道韵面前,仍旧是不堪一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交织,没有撕心裂肺的杀伐对攻,更内有血腥屠戮的画面。那张大网很柔和,看不出有一丝的杀伤力,细柔的丝线仿佛是吹弹可破,然而事实真相却是鸡霸天被网在了里面,任凭他使尽浑身力气,那网晃来荡去,每次都给他一线希望,每次又都差了那么一点。 “吕卿,你不是人!”鸡霸天愤愤,叫唤个不停。 鸡霸天被大网束缚在半空,累的精疲力尽,终于不折腾了。他感觉此时吕卿所用出来的手段,简直比驯灵宗还难缠。 这法术看起来平平,并未释放出毁天灭地之威,然而网住目标后却牢不可破,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不争天地,不对人心,不显威能,只针对一人,看似柔软,实则后劲无穷。如大海,可包容一切,如苍天面对刍狗,只叫凡人仰天大骂,天意何为?可曾真的憎恨过大地?恨过世人? 任凭凡夫俗子如何叫嚷,苍天屹立绝巅,岿然不动。那大网亦是如此,看似柔和,好似一扯就破,然而任凭你法力涛涛,术法无尽,我自岿然。 鸡霸天又气又累,此时已恨透了吕卿,对着他又吼又骂。 然而此刻的吕卿,也仿佛是陷入了深层次的悟道之中,任凭鸡霸天如何叫嚷,他竟好似有人网合一的架势,岿然不动。 连百灵鸟等看的都是一呆,对鸡霸天深表同情。 “鸡霸天,对妖族老祖道歉!”吕卿的声音如古井无波,像是个发声的机器,说话时没有丝毫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我呸!”鸡霸天狂啐,此时竟有了斗鸡般的精神,怒喝道:“滚!臭屁人类,小虫子,待鸡爷爷有朝一日,化形完满,退尽禽兽本性,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轰隆隆,大地的震颤忽然停止,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这地穴仍旧在向上升高。只是已经脱离了地面,速度平缓,一时间令几人不可察觉。 “咯咯!爷爷是不是很厉害?嗯?一句话可定乾坤万物,你还不放开爷爷?”鸡霸天怒吼,被兜在大网子之中,丝毫不觉得丢脸。 吕卿面向虚空,当然不是真的虚空,而是面向了白泽,不过在鸡霸天看来,他就是在面向虚空,问道:“白泽姐姐,您看是不是……” 虚空中有道道涟漪扩散开来,是声波自那处独特的空间中传出,在对吕卿讲话,只不过那些大妖们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啊!”只见吕卿一惊,反问道:“这样就杀了,不太好吧?毕竟,他也曾帮过我!虽然我将其从驯灵宗里救出,已算还了人情,这样冷酷的对他,我还是有些做不到。” “嗯,是、是……我知道他很废物,把到手的仇敌都给放跑了。可……唉~” 吕卿一声长叹,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望着虚空深处。 直听的鸡霸天汗毛直立,脖子根上凉飕飕的,若非已近化形圆满,他或许已吓出了一坨鸡屎。 下一刻,吕卿的表情更加离谱了,眉头紧皱,惊问道:“什么?您想吃鸡肉?他他他的肉,不好吃,都成精了。” 吕卿这话一出口,鸡霸天心顿时凉了一半,心想:“这老祖怎么这么狠?驯灵宗的人抓到我,也只是取心头血而已,她倒好,一见面就想吃了我,真是太恶毒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再与什么白泽古祖叫嚣。 狐狸、矮小道人等也都面色发僵,一个个不自觉的望向虚空,想到吕卿所说的话,无不脊背冒寒气。只有百灵鸟还算淡定,不过心下却腹诽不已,暗道:“老祖怎么和人族一个操性!” 这时发蒙的不止有鸡霸天和几位大妖,就连白泽也是一呆,因为她根本没有说什么要吃鸡的话,她只是在提醒吕卿,沉香墓已经起飞了,要脱离这方天地,叫他尽快离开此地。却不想被吕卿钻了空子,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以此来恐吓鸡霸天,同时还将自己摘了出去,表现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白泽先是一阵的无语,随后赏了吕卿两个耳光。 吕卿愤愤,想要咆哮,瞪了瞪这位心狠手辣的白泽仙子,随后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觉得这漂亮的仙子也不是个善于讲道理的主儿,当下只好暗气暗憋,一脸幽怨的望着白泽,问道:“现在怎么办?” “离开这里!”白泽道。 吕卿闻言,放开鸡霸天,随后大喝:“跑!快跑……” 鸡霸天大骇,还以为是妖族老祖要对付他呢!可下获得了自由,背后一对翅膀撑破了衣服,展开双翼,忽闪着翅膀,向着洞口处急奔而去。 吕卿紧随其后,速度宛如离弦之箭。其余几名妖兽面面相觑,随后也跟着跑了起来。 因为谁也不知,那位看不见的老祖到底是个什么品性,到底都说了什么,因此也都玩命的狂奔,深怕自己被落下。 外面,楚人龙战大战驯灵宗,剑雨纷飞,寒冬照铁衣。 他们如此强横,一上手就镇压了犬魔,并且百般羞辱,这显然激怒了驯灵宗,此事不可善了。 犬野姬骑坐在双头獒上,接住灵兽的力量,挥舞起离火剑,威力恐怖绝伦,一般人只需一个照面,就要被轰成残废。 然而那龙战却也非泛泛之辈,长剑一出,四方皆颤。 他掌中的那柄长剑,显然也非平常之物,长剑所过之处,虚空都仿佛要被冻结。 并且这家伙嘴里也不干净,一边打着,还一边说着脏话,让犬野姬几欲抓狂。 越国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进入地穴,却不想再次受到一名楚人的阻止,那人抱剑,自称是王羽手下第一悍将——虞飞蛟。 不等越人发难,那龙战竟第一个跳了出来,表示不服。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才是王羽手下的第一悍将。 就这样,越人、驯灵宗以及楚人等打成了一团,双方参战人数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单打独斗,到最后演变成了一群人乱斗,就连黑熊头领等也都被迫参战。 然而楚人确实厉害,他们来的人虽然不算多,但却勇猛异常,几个人守住地穴的入口,一时间驯灵宗等皆进入不得。 而就在此时,大地所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轰的一声,大地上土石翻滚,一道土色的烟柱冲霄而上,震的龙战等人口鼻喷血,差点身死道消。 “什么东西?”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在那烟柱的正中间,仿佛有一座绝美的宫殿,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拦住它!”龙战大喝,然而身形却在踉跄倒退。 “地下面的东西飞上来啦!快拦住它!”其余众人也叫嚷了起来,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将那里的机缘夺个干净。 而就在此时,白赤峰骑着白熊迎了上去,妄图驾驭着白熊飞上高空,将那绝美的宫殿拦截下来。 然而他的速度太慢了,白熊踏空而行,刚向上迈了两步,那绝美的宫殿便已消失在了天际。 龙战、虞飞蛟等也御剑,想要追过去,但显然他们的境界太低了,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成功驾驭宝剑,托着自身御空而行,即便是勉强可以做到,又怎能追的上那神秘的宫殿? 就在几方人马绝望之时,在那天空之上,忽然跌落下几人。 鸡霸天一声怒吼,率先自地穴中冲出。此时方知地穴早已不是地穴,而是飞在天上的天穴。 地宫的宏伟壮阔似乎少了一半,早已不必再向上攀登,白玉石壁的尽头就是出口,鸡霸天冲忙之间,一脚踏空,摔在天上,好在并没有受伤。他于半空中舒展开翅膀,猛扇了两下,是自己保持平衡。 吕卿一个踉跄,也自白玉长廊中摔出,在下落的过程中,他一屁股坐在鸡霸天的肩头。 鸡霸天斜睨了他两眼,很想将他丢下去,不过最后他还是勉强接受了。他还以为是吕卿在最后关头,将他解救出来,殊不知白泽根本就没有想要杀他的心思,否则他又怎能活到现在? 嗡~ 虚空一阵颤抖,吕卿脱离开石洞之后,身体的重量骤然增加。 原本,鸡霸天还想接住矮小道人与狐妖等,只是吕卿现在的身体沉重的异常,仿佛有数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上,使他不断的下坠。 第九十八章 白泽之威 - 棋门术士 - 刘圣 “咯咯!”鸡霸天一声惨呼,扑闪着翅膀向下方山地落去,“小吕卿,你身上到底带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吕卿疑惑,此刻他身上所带着的百宝囊,重量仿佛有百万斤,真好似有一座大山压塌了下来。 不等吕卿多想,二人轰的一声跌落在地,砸的大地都摇了三摇,颤了三颤,若非在落地前,他们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了一把,可能他们现在已被摔成了肉泥。 吕卿落地,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难以动弹。若想起身,除非是丢掉怀里的百宝囊。可那百宝囊重有百万斤,他想丢掉却是不能,除非是脱下衣服。 吕卿心惊,“怎会这样?” 鸡霸天跌在一旁,见吕卿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还以为他是摔的背过气去了呢!上前推了推,“喂!你没事吧?” 吕卿艰难的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天空。 百灵鸟跃下飞天神墓,而后豁的变大,抓住了小老鼠与矮小道人,快速落下,待想要救援狐狸的时候,已然不及。 嘭的一声,狐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过和吕卿他们一样,也没有死,在即将落地之前,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了一下,这才保住了性命。 狐妖起身,向着四方作揖,口中默默念叨着:“多谢老祖救命之恩!” 因为她想起吕卿口中所说的白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能够救她的,除了白泽,在场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以真气拖起她的身体,并且是在急速坠落的情况下。 白泽空灵若九天仙子,好似不在人间。她宛如一片叶子,自天空中飘落而下,落地时不惊起一粒尘埃。并且更让吕卿捉摸不透的是,她明明比吕卿他们后踏出飞天墓,而却先一步比他们落地,仿佛她从未出现在墓穴中,而是一直就站在这里。 吕卿纳闷儿,愤愤的看着白泽。他觉得自己的身上之所以这么重,多半与这妖女有关。 白泽漏齿一笑,美艳至极,对吕卿问道:“需要帮忙吗?” 吕卿傲然道:“不用,别害我就行了。” 鸡霸天等人不解,因为在同一时间,他们也赶过来搀扶吕卿,却听他这样说,当即全都放开了他。 吕卿气愤的扫视了几妖,“我没说你们!” 鸡霸天不解,望向远空,又看了看吕卿,问道:“你怎么不起来?” 吕卿讪讪道:“有点累,趴一会儿就好了。” “你以为是我在害你吗?”一阵香风飘过,白泽突兀的出现在了吕卿的近前,以手虚扶了一下,吕卿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仿佛与大地失去了联系,不再受重力所束缚,连带着那百宝囊都好像要自主的飞起来了。 吕卿顺势起身,有些不悦的看着她,“难道不是你?” “呵呵!”白泽淡笑,反问道:“你觉得仙人为何能够摘星揽月?” 吕卿怔怔的看着白泽,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误会了。 “仙人一滴血,就可砸塌山岭,呼吸之间,可亡众生。”她收起淡笑,一脸正色的道:“你可知沉香是什么境界?又有何等的实力?他的血,难道会比仙血若吗?若非在临死前炼化了一身的血液,使之带有反重力的性质,你拿的那几块血晶石,已经可以压塌一颗星辰了。” 吕卿听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想不到那几块小小的血晶石,竟有如此威力。 “你呀!真是贪心……”白泽叹息。 吕卿不解,问道:“那这血晶石有什么用?” 白泽微笑道:“仙之精血,内含无尽生命精华,可养育众生,可造化万民,只需米粒那么大,就可以养活十万民众。你若是能将那些血晶石全部炼化吸收掉,估计就离成仙不远了。” “你不想要吗?”吕卿带着疑惑问道。 “于我而言,那东西意义不大,倒是对另一个人很有帮助。”白泽叹道。 “谁?”吕卿闻言一怔,因为他已想到了那个人是谁,同时也为白泽的境界而感到惊讶,堂堂的仙之血液,于她而言竟然意义不大,那她是什么境界?莫非已成仙? “你什么境界?血晶石对你无用?你真的不想要?” “嗯,真的没什么用。我本身就已不朽,还要这东西干嘛呢?做手串吗?” 白泽的回答令吕卿一阵的无语,不过同时也说明了那传说中“沉香”的不凡,堂堂的不朽者,一个仙人,竟然被困在了他的血液所化的血晶石中,手段到底是何等的逆天? 白泽似乎是看出了吕卿的疑惑,微笑道:“是的,他的实力早已凌驾于不朽之上。血晶石可封印一切,包括生命,也可以使之停止流逝,三尾蝎子等也都是被他封印的,不过三尾蝎子是最弱的。其实它被封只是一个意外,不过是恰巧在我们的附近罢了,凭它那么点的道行,也值得沉香正眼看它?” “哦!”吕卿略微诧异,不过仔细想来,也该是如此。血晶石是何等的逆天?而在里面闯出来的白泽更是不朽。 何为不朽?不朽就是不死不灭,万载长存,与时间长河相伴。这样的生命,已经跃迁到了另一种层次当中。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人,一样被血晶石封印了。而对于三尾蝎子那种,一个車杀的威压就可以将其弄死的生灵,显然还不够看。 “你能带我飞天吗?”吕卿问道。 “我知道你想去哪里,走吧……”白泽淡淡一笑。 但就在此时,一群人风驰电掣的追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正是楚国的楚百熊。只见他手持一口明晃晃的宝剑,带着上百名楚人围了过来,以长剑点指向吕卿,喝道:“小子,你在下面收获不小吧?” “嗯。”吕卿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着向楚百熊点头。 “交出来吧!”楚百熊似乎正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霸道。 鸡霸天等一群大妖憋在这里,成了陪衬,先是被吕卿无视,看着他和空气聊的有来有回,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若非先前他被吕卿以神秘咒语克制,知晓了他背后的白泽的厉害,他早就不干了。 矮小道人与狐妖等单单是站在这里,就已战战兢兢,觉得很压抑了,见吕卿在和空气对话,丝毫不敢多嘴。 现在跳出来这么个楚大个儿,更是令他们心中不悦。尤其这人一出场,就已剑点指吕卿,而将他们这些大妖给忽略过去了,更是令他们难以接受,尤其是心高气傲的鸡霸天。 “你说什么?”鸡霸天呵斥,随即双眼泛红,一缕又一缕的阳光进入到他的双眼之中,这一刻,他眼底的能量颇高,看什么都是缓慢的,可以清晰的捕捉身边的一切。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望不穿,看不见那所谓妖族古祖白泽的影子。 这时他不由得心中一凉,脊背上开始冒冷汗。 他开启了鸡眼,自己最强的手段,可仍旧是捕捉不到那人的影子,这足以说明,人家的实力远远的凌驾于他之上,否则何以看不见?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见,还怎么反抗?怎么战斗?完全是吃人说梦。 “想不到差距竟然这么大!”鸡霸天心里叹道。 “哼!”那楚百熊见鸡霸天这副德行,根本就未把他放在眼里,虽说早先见过他的勇武,可现在他失了法宝,又被驯灵宗抓住折磨,他估计鸡霸天多半要跌境,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且他未打先惧,浑身羽毛颤栗,还如何打?因此他浑然未把鸡霸天放在眼里。 只是他长剑微动,不小心指到了白泽的身上。当然,只是不小心,因为他们也看不见白泽,否则定然要说出一些更难听的话来,就像龙战调戏温阳犬野姬那样。 因为白泽太美,美到可以令人窒息,这样的美人,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见了,会不心动?原本白泽倒也不会因这点小事而发威,但她现在着急,想要带着吕卿早点离开,又见那些人有些野蛮,当即沉下了脸,一指点出,流光溢彩。 大地上血花崩起,百余人,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尽数毙命。楚百熊的身上就有一枚替死符,这是何其珍贵的保命符? 只不过在其重生的瞬间,吕卿觉得讶异,因为他感受到了河婆的力量。 “怎么会?难道是替死符都有这种波动?还是……”一瞬间,吕卿想到了很多。 可惜,替死符无效,显然白泽口中所说的仙,与矮小道人口中所说的仙,意义是不一样的。在矮小道人看来,会一定的法术,能飞天遁地,就可以称为仙,甚至他这个半化形境界下的小妖,也可称半仙,而在白泽看来,只有踏入不朽,有永恒的生命才可称之为仙。 现在,她散发出一缕威压,轻轻一叹,一圈热气自她口中叱出,随即那替死符爆开,化作先天之精。 楚百熊本可以死的很低调,可因为替死符的存在,反而害了他,他的身体也在那一叹之间,寸寸绷断,最后化作尘埃。 在这期间,只有吕卿看到了白泽的出手,而鸡霸天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只能凭猜。 “这……”鸡霸天毛骨悚然,彻底呆住。 而白狐与矮小道人则跪在地上,东拜西叩,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老祖神武。 “走吧!”白泽抓起吕卿,就要飘然而去。 第九十九章 跨越星海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见状,当即被吓了一呆。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只需轻轻震指,群敌皆灭,连替死符都未能起到效果。 “等等,”吕卿一怔,说道:“姐姐、前辈,能否帮我一个忙?” “不能!”白泽的回答异常干脆。 吕卿垂头丧气,原本还想着求她帮忙,灭了大齐剑宗呢,怎料想她拒绝的如此干脆?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一身神武的战力,一点也借不上光!”吕卿叹息。 白泽调侃道:“你不是能够翻天覆地吗?还找我帮忙做什么?有什么事,你自己解决不就好了?” 吕卿讪讪,“好吧!我们去哪儿?” 白泽淡笑道:“去见你想见的那个人。” “那他们呢?”吕卿回头望向鸡霸天等。 “自生自灭!”白泽的话语很是冷漠无情。 吕卿挠挠脑袋,问道:“这样不好吧?” 白泽反问:“有什么不好的?” 吕卿道:“他们因为我聚到一起,我要是走了,他们势必会遭殃。” “哦!”白泽微微发怔,随后笑了笑,“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爱心!好吧,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再帮他们一把!”说话间,白泽再次弹指,一股奇异的光团在她掌中浮现,然后不断放大,最终将几名大妖全都笼罩了起来,轻轻一呵,那团光球裹挟着他们,光速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周围还有其他势力的人赶到,譬如说驯灵宗、越人、魏人等,只是当他们看见死去的上百楚人后,都已经傻眼。 “怎么会这样?”人群中有人惊叹。 “楚百熊呢?他也战死了吗?” “这……太玄幻了吧?一百多人,还有楚百熊,怎么这么快就战死了?” “是那孩子干的?还是那几头大妖?” “这杀的太快了!” …… 一群人叽叽嚓嚓,议论个没完,一时间再无人敢上前阻拦。 此外,鸡霸天等人离开的速度,也不是他们所能阻拦得了的。尤其是他们与楚人前后动脚,楚人不过是比他们略微快了那么一点,等他们感到的时候,百余名楚国剑士尽数毙命,唯有为首的楚百熊去向不明,这怎不叫人恐惧? “喂!你把他们都弄哪儿去了?”众人见吕卿对着空气小声嘀咕,十分不解。 有人说他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怕他们争夺他身上的宝物。也有人认为他这是惹上了不详,有邪祟附在他的身上,所以总是自言自语。当然,后者居多,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这些楚人的尸体后,更是胆战心惊。 甚至有人开始庆幸,还好没有能够进入那洞穴,否则也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在他们看来,楚百熊带着百余名剑士,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斩杀的,一定是自那地下洞穴中跑出来的邪祟,否则正常情况下的鸡霸天等,绝对没有那样的力量。 在众人的一片嘈杂声中,群妖被一团光包裹着,迅速消失,由于太快了,这些人根本看不清他们是飞走了,还是融化了,总之再没有一点痕迹。 “鬼呀!”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带着惊恐、带着不安…… 虽说某些大术士根本就不怕鬼,甚至是庄非子那种术士,专门捉鬼。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茅山派的术士来了,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一群人纷纷后退,唯恐沾染上什么不详,也就是在这一刻,吕卿也突兀的消失,前方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白泽带着吕卿一下子跃上了高天,很快他们便脱离了大地的束缚,向着远处的星空而去。 白泽提着吕卿踏天而行,脱离了原有的世界。 “啊!”吕卿一声惨呼,他发现自己呼吸不了了,被一股莫名的契机所牵引着,体内的血液仿佛要沸腾了。 如果是一般人行走在星宇之中,必然要爆体而亡,可吕卿却无碍,除了最初时的不适以外,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急忙在体内运转真气,血液与真气交融,化作一种奇特的物质,在体内流淌着,对抗外界的负压。仔细感应,可以捕捉到血脉所流淌的声音。 那是精、气、神,三者柔和归一的产物。 当然,这只是一种苗头,还做不到至高境界。不过对抗外界的负压已经够了。 一颗又一颗大星,向着他们的身后飞去,每一颗都巨大无比,有些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简直就像是一个大火球。而有些则冰寒刺骨,在它的身边经过时,吕卿简直要冻炸了肺,若非有白泽的光幕护着他,有些地方吕卿还真的受不了。 又飞行过了无数的星辰,在这星宇之间,仿佛是没有尽头的。 白泽似一个发光的陨星,带着吕卿不断的穿行,越过无数的星海,穿过无垠的虚空。 在经过一片星海的时候,吕卿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仿佛有一种要到家了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无比的愉悦,“回来了吗?”吕卿心中暗道。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那种念头,因为某种联系在加深,越来越明显,那不是生他养他的大陆,而是一片星海。 在群星之中,有一颗金黄色的大星,与他遥遥相望。 它处在宇宙中,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与一颗湛蓝色的星球,一起围绕着一颗发光的大星在旋转。 金色的云、金色的土、金色的海洋……它的一切都是金色的。 黄金永不朽,它或许在预示着什么。 金色的星球原本是不发光的,它不是不可以,而是还在成长之中。但今天,它亮的异常耀眼,闪烁出万缕霞光,照亮了这片宇宙,它亮的简直要比发光的太阳星还要亮,还要耀眼,带动的这片星海都仿佛是沾染上了一曾喜气。 “近了!”白泽惊道,携带着吕卿,径直的朝那金色的星球而去。 一股莫名的喜悦填满了吕卿的心头,令他忍不住痴笑,至于白泽所说的什么近了,他已经懒得去问了。 金色大星在闪烁,仿佛是星海里的坐标,在等待,在遥望。 身边,一颗又一颗大星在旋转,在震动,它的情绪,在干扰着周围的一切…… 看似已经很近了的距离,实际上还隔着无垠的星空,直到过了很久,她们才来到天启星的附近。 这是一个小型的星系,距离其它天体都很远。只有两颗不太大的星体,在围绕着一颗巨大的火系星体旋转,远远看去,那两颗小星一金一蓝,仿佛是大星的一对儿耳朵。 白泽二话不说,带着吕卿降落到天启星上。 “嗯?”落到天启星上的第一时间,白泽就是一惊,“太初之光!” 吕卿也是一怔,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情绪波动,是欢呼,是雀跃…… 天启星上不是很大,但与上次分别的时候相比,却已不知大了多少万倍。现在的它,就像是一片大陆,站在上面,向四外眺望,浩瀚无边。 远处,金色的山脉如浮在地上的虬龙,蜿蜒起伏,巍峨浩瀚。 偶尔间,还能寻觅到几株金色的植物,都是昔年大地上的植被,只不过现在都成了金色的了。 天空上漂浮着白色的云,但天空却是金色的。 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样是金色的,金色的土壤,孕育着金色的生命,朝气蓬勃…… 当然,它不是没有别的颜色,只是以金色为主,这是它的主旋律。 就在此时,吕卿的怀中一热,仿佛有某种东西在跳动,他伸手一摸,正是那装着血晶石的百宝囊。 他仿佛听见了大地在呼唤,在雀跃…… 一刹那间,就连天空上的太阳都亮了许多。 “拳头大的一块,就可以压塌一颗星辰……” 吕卿不由得回想起了白泽的话,他不敢大意,向白泽询问。 白泽此时正盘膝坐在地上,手指微动,似乎在推演着什么,不等吕卿开口,她忽然睁开双眼,大声道:“找到了!” 把吕卿吓的一呆,问道:“找到什么了?” “回家的路!”白泽道。 “万妖宫吗?”吕卿就知道会是如此,不过他补充道:“可惜,我已叫灵儿封闭了空间之门,五十年后才会开启的。” 白泽不以为意,淡笑道:“我可以破开界壁。” “哦!”吕卿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将刚刚血晶石发热的事,对白泽讲了一遍,他怀疑这血晶石对天启星也有用。 白泽淡笑道:“血晶石为不朽之血所化,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生命精气更加磅礴了,因此对任何生灵来说,它都是至宝。星辰虽是死物,但也有灵智,尤其是有主的星体,更是通灵。” 吕卿怔怔的看着,白泽接着道:“星辰中本身就带有不朽的物质,尤其是太初,血晶石对于星体本身而言,意义并不大,但却可以帮助它们演化生命,缔造万物永恒。” “这……有什么意义?”吕卿不解。 “这很有意义,演化生命,可以让枯寂的星辰变得有活力,最终反补太初,达到真正的永恒。”白泽见吕卿不解,又补充道:“想要万古长存,单有不朽物质是不行的。万古太久远,无物可永恒,所谓的永恒,要在动态间寻找,就如水可结冰,冰可化水,在轮回中寻找长存的秘密。” “不懂。”吕卿摇了摇头,以他当下的境界而言,说这些都太早,没有意义,也无法理解,不能参透。 其实境界不够,即便参透了也没有用,就像那些大哲学家,他们明白很多道理,甚至可以窥探到天地的大秘,可境界不够,也只能是干看着。 第一百章 再见面 - 棋门术士 - 刘圣 白泽轻叹,“不懂就不懂吧,你现在境界还低,有些道理你即便是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她可不是什么圣贤师尊,更没有耐心为他人讲经说道,至少现在是如此。 数万载过去,她现在只想回家,看一看曾经的万妖宫,现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看一看那个曾被誉为天才的妹妹,到底精进到何等程度。看一看父皇曾经留下的痕迹…… “哼!”吕卿嘴撇的都到了耳唇下面,他最讨厌别人将话说到一半,凡事都不解释清楚,还不如不讲。 他当即盘膝而坐,开始默默体悟,沟通天启星魂,问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我想要一块血晶石,主人请给我一块血晶石吧!不要太大,只要一块拳头那么大的就可以……”恍惚间,有声音自吕卿的心湖响起,听不出是男还是女,或许那只是一种意志,一种情绪波动,并且随着吕卿的聆听与感悟,这种情绪波动越发的清晰、强烈。 吕卿同样以情绪波动,表达自己的疑惑,在心底询问,“你要血晶石有什么用?” “血晶石可以助我缔造生命,演绎轮回。”一股波动在次传来,直达吕卿的新田,“没有不朽的物质,只有不朽的灵魂,即便是传说中的血晶石,在千百世过去,它也会风化,也会变小,甚至是化作尘埃,变成其它的物质。不朽的是精神,是意志……” 混沌生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化阴阳,阳者为太阳,阴着为太阴。阴阳之初为太初,此时它的不死物质特别的浓烈。所谓的不死物质,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永垂不朽,而是相对而言的不死。 就像黄金,它不会轻易的改变自身的性质,而铜铁则就不一样了。如果把黄金比作不朽,那么铜就是半不朽,而铁就是容易腐朽的。 铁器很容易生锈,生锈的铁还是铁吗?铁锈与铁当然已不是同一种物质,这个时候就可以说它是死了。当然,铁锈中还会有铁的某种特性,但到底还是变了。 铜于铁而言,要稳定的多,它不会轻易变性,但与黄金而言,它仍旧不够稳定,所以只能算作是半不朽。 可即便是黄金又怎样?它也有会变化的一天,当金元素的原子核受损,电粒子消失时,它也会成为另一种物质。点石成金,是把石头的本源物质,向着黄金转变,一旦成功,则石头就不再是石头。同样,既然有点石成金,就会有点金成石,当然这比较难,因为石头是腐朽的,轻而易举就会灭亡,会变化,它是不稳定的物质,而黄金是稳定的,可以称之为不朽,所以它是很难变化的,需要有大法力才行。 但同时它也说明了,即便是黄金,也是会变化的,也是会腐朽的。而真正不朽的,是灵魂,是循环、是变化,这才是真正不朽的力量。 混沌演绎乾坤,缔造光明与黑暗,太阳与太阴之初虽然存在着大量的不死物质,但如果无法孕育出生命,演化轮回之光,那么纵然有再多的不死物质,也会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耗尽,从而走向灭亡。 演绎生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它需要大量的生之精血,血晶石中恰好有这种精血,因为这本就是仙的精血,是仙的生命。 所以天启星很需要它,来帮助自己演化生命。 世界是平衡的,天启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却于此处窃取大宇宙精粹,获得太初的生命精华,今日种因,他日必有果。如果它能成功演绎出生命,收集念力,反补太阳,则太阳就会获得源源不绝的生命,它就可以发出更耀眼的光,照耀的更久,而天启星也会因此获得它的庇护,从它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攫取能量。这是一个循环,也可以称之为轮回,这才是真不朽。 大宇宙的法是如此,一个人的修炼也是如此。 这些意志与信息,天启星魂只是在一瞬间就传递给了吕卿,只是他想要理解这些东西,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众多的信息当中,吕卿提炼出了两个关键字,那就是:念力。 他本想再咨询一番,不过想到自己境界还低,或许有些东西,还无法捕捉。他曾听闻,诸神之所以要建立中庙,享受人间香火,为的也是收取念力。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平白无故获得的,想要获得某种东西,就要有等价的付出。 吕卿忽然心有所感,似乎要陷入到某种悟道境中,他的额头在发光,精神力在生长。 不过很快,就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所悟的东西,与他的道相反。棋门主杀伐,伐天、伐地、伐不仁……这与刚刚他所悟的循环与轮回不同。 “即是如此,那我便杀出轮回,打破循环……”吕卿心里喃喃着。 原本照射向他额头的太初之光,竟然在一瞬间被驱散。 大地深处再次传来天启星魂的声音,当然还是一种情绪所化,“主人,为何要驱散太阳的赠予?这可是太初之光啊?它刚刚形成还没有多久,每一缕光线都是朝阳之光,带有浓重的生之气息,即便是凡夫俗子,也可延年益寿,主人为何不受?” 吕卿豁的站起身,以心念对太阳表达谢意。顿时,他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物质飞上了高天,与太阳相交融,它似乎比刚刚多了点生命的朝气。 “这就是念力吗?可以为不朽之星增加生命的精髓吗?”吕卿方才的感谢当然是真心的,只不过他不需要这种不朽的力量,一来是现在吸收了也炼化不了,沉积在体内,迟早还会飞走,二来他的道不同,棋门之道最终是杀出来的,什么不朽?什么长存?都要随着他的杀道而行,他的道,是毁灭之道,那是杀的力量。与不朽截然相反。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最终演变下去,会成为什么,棋门老祖已消失,并不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当年吕望所得的棋门宝术,也不是完整的,这条道还从未被人所占有过,每一个自认为已掌握了棋门之道的人,其实都不过是只掌握了部分而已。 吕卿默默的向太阳施了一礼,随后取出一块巴掌大的血晶石,轻轻的放在地上。 轰隆,刹那间山摇地动,宇宙各处都传来一片祝贺之声,天启星更是充满了喜悦。 血晶石压塌了地表,沉入地下去了。许久之后,震动才停止,里面传来天启星感激的波动。 白泽见状,眼神诧异的望着吕卿,于此同时,一块石板从大地深处浮现出来,正是那块通往万妖宫不灭天的石门。 这块石门并不小,宽高各有数丈,上面坑坑洼洼,看似是被光阴腐朽的,实际上这是至宝,不说是不朽之物也差不多了,上面每一条纹络,都是一种大道符纹,可沟通这天地,接引不灭。 吕卿却知道,这扇门或者说是这条通道,早已关闭,没有灵儿的认可,任何人都难以入内。 毕竟那是一方天地,不是一个洞天,其原本世界之大,或许不比吕卿所在的真实世界小。 只是时过境迁,万物凋零,那世界已由不灭天变成了寂灭陆,早已不成气候。可就空间而言,仍旧要比一般的洞天秘境要大的多。 好在白泽说她能破开世界界壁,倒也不是硬攻,而是向那石门滴了三滴血,并向其中注入法力,又拜了三拜,看样子像是一种古老的认证仪式,最后轰的一声,仿佛有一扇门被打开,石板上浮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白泽与吕卿先后迈入其中。 原本色彩斑斓的世界,在一刹那间斗转星移,化成了虚空,变得阴寒而又恐怖。四野寂静,天地间一片漆黑,星辰暗淡,天上无发光耀眼的横星,只有点点斑驳的星骸,死气与孤寂,仿佛成为了此处的永恒。 当吕卿再一次踏足寂灭世界,一股悲凉的情绪填满他的胸腔,想起胡灵、想起妖皇,恍惚间,竟仿佛有泪要流出来。 “胡灵,你还好吗?”吕卿站在寂灭碑前,凝望着远处的山峰,不等白泽说些什么,他就已率先开口。 “是你……” 远处,一座宛如被剑削平的山峰上,一个身着粉装的小女孩豁的抬头,望向一个方向。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却不敢留下来,因为她怕自己变丑。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时间只过去了数个月,没想到就又见面了,这让胡灵即是欣喜,又是感动。 面对着这个一触即碎的世界,白泽没有敢飞,因为那样动静太大了,她怕稍不留神,就会毁掉自己的家乡。 “怎么……会这样?”她早已模糊了双眼,虽然早就听吕卿讲过,这个世界已经被废掉,但现在亲眼目睹,仍旧是心绪起伏,如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 吕卿早已向着一处山峰跑去,沿途不断的传来土地崩坏的声音,咯吱咯吱,那是黑色的岩石世界被踩碎的声音。 这里仿佛比数个月前更加的不稳固了,吕卿没有多想,他只想早点见到胡灵,见到那个生活在绝望之中的小女孩…… 终于,他站在了被削平的山峰上,四野寂静。 相对来说,这里有法阵守护着,土地没有那么糟粕,很坚实,不怕他奔跑。 小女孩站在阵台的中心,伴着一盏青灯,有些不敢相信的遥望着吕卿这一边。 第一百零一章 离别痛 - 棋门术士 - 刘圣 “灵儿,怎会如此?”白泽已赶到,不过她所看到的画面,却是让她羞愤万分。那吕卿竟然抱着她的妹妹,又亲又摸,眼中贼光烁烁,说着一些肉麻的话。 她真恨不得立刻出手,将吕卿震杀在当场,不过想到了父亲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举起巴掌,终还是忍下了。 “流氓,放开我的妹妹。”白泽气的满头青丝狂舞。 吕卿见状,连忙拉着胡灵的手,退到了一旁,有些迷茫的看着她。胡灵竟也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你回来啦?” 随后又觉得有些诧异,“姐姐,你没死……” “没死,也快被你给气死了!”白泽郁结难舒,差点没被这两人气的吐血,以手点指着吕卿,“他就是个流氓,你离他远点儿……” 胡灵红着脸,好似春日的桃花,粉中带红,漂亮极了。 吕卿很想再亲她一口,抬头看了看冷若冰霜的白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动手。 “姐姐,你说什么呢?”胡灵红着脸,怯怯的问道。 “你……”白泽也是满脸通红,不过她却是被气的,这吕卿也太没羞没臊了,怎么一看见她的妹妹,就跑过去又亲又抱的?妹妹你也是,身为女性,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白泽真恨不得立刻很揍这两人一顿,不过细细想来,妖皇为了保护她的妹妹,已将胡灵的命脉与这方世界捆绑在了一起,真要动手的话,胡灵驾驭世界之力,她未必是其对手。而且于次方天地动手,无论胜负结果如何,都会加剧次方世界的衰败,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白泽暗气暗憋,恶狠狠的瞪了吕卿一眼,“有你离开的时候……” 之后,她就不再说话了,向着法阵的中心地带走去。 小小的石台上,摆放着一盏青灯,散发着朦胧的光辉,与天上那暗淡的星辰遥遥相对。 古灯,形似宝莲,上面布满了大道纹络,不可揣度,即便是到了白泽的这种境界,仍旧不能长久注视,否则就会惑乱元神。当然,适当的参悟对修行者是有意的。 古灯不燃灯油,灯芯乃是一颗星辰炼化所致,碧光幽幽,为这个冷清的世界续命。 一个人的世界,亿万年的孤独,生命虽然不朽,可这样的寂寞谁能受得了? 吕卿静静的看着石台,随后将目光投向这天穹,妖皇所化成的星辰还在,他依旧照耀着自己的女儿,俯瞰着这方天地。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仿佛是干枯的,没有营养、也没有生命的气息。呼吸着此方天地的空气,就仿佛是在吸吮着干枯的沙砾一般,没有一点营养。 石台旁,白泽凝望着古灯,一阵失神,忽的,她一个踉跄,差点瘫倒,眼中似有泪珠滑过,她口中喃喃着:“怎会如此?” 到了她这种境界,所能参悟到的东西当然更多。 她早已看出,那石台上的古灯正是宝莲灯的仿品,而且纹路与此地的阵法交融,仿佛专门为了守护此方世界而生。若仅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令她心伤的是,那盏古灯的炼制材料,竟然是一个人的胸骨。 那是谁的胸骨?天然带有宝莲灯的大道纹络,除了曾经宝莲灯的主人,还有谁能模刻出如此精准的大道纹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强大,如果不是他自主,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如此。 “为什么?”白泽的眼里有泪,更有伤。 吕卿眼珠直转,他知道那盏宝莲灯的仿品,正是先前鸡霸天带进来的,可不知怎的,当再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却感觉它比之前变得强了不少,仿佛有股慑人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对了!”下一刻吕卿豁然明朗,原本它在鸡霸天手中,只能吸收丝丝缕缕的太阳精粹,而如今它的灯芯处可是燃着一颗大星啊! “咦~”他发现那盏灯上似乎缺少了些什么,灯盏上的凹槽都空着,总觉得应该放着一些东西。“该是什么呢?”吕卿心中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白泽动了,她回过头,望向吕卿,“你不是想拯救灵儿吗?那就把你带来的血晶石都拿出来吧!” 吕卿恍然,这时方才悟透,原来那凹槽里面本应该放着的,正是仙血。 仙血不朽,不正是这盏神灯最好的灯油吗? 吕卿迈步前行,此刻他更加确信,那盏仿制的宝莲灯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竟与他在地下青铜大门里所经历的,有些类似。 只不过这里多了些祥和,而青铜大门那里却充满了杀气。 吕卿缓缓的来到仿制的宝莲灯前,自怀中取出一个百宝囊,将一块头骨那么大的血晶石取出,然后缓缓的投入到那灯盏上的凹槽处。 “咦!”下一刻怪事发生了,在血晶石临近宝莲灯的凹槽时,竟然被一股气息牵引着,变的软了,最终融化,化作了赤色的液体。 血晶石竟然融成了仙血,化作灯油,令宝莲灯的光略微又亮了些,光韵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此时吕卿站在古灯前,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威压,有种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感觉。 那宝灯此刻看起来,竟与普通的灯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吕卿自不会吝啬,又取出一块人头大的血晶石,送进宝莲灯的凹槽处。 原本看似狭小的凹槽,竟然变得宽阔起来,给人以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也不知是那人头大的血晶石融化后,体积变小了,还是那古灯上的油槽本就可以芥子纳须弥,那人头大的血晶石融化后,竟还是没能将其填满。 不过,当他将那第三块人头大的血晶石融进去后,终于还是将油槽填满了。 白泽微微点了点头,叹息道:“还不错……” 也不知她是在说那古灯,还是在说吕卿。 吕卿将百宝囊打开,将里面全部的血晶石都拿了出来,包括从地上收集起来的碎沫子,全都整理好,放在古灯的旁边,看起来那像是留作备用的燃料。 “这血晶石应该可以让这方天地更加稳固吧?” “嗯?你也看出来了,还是有些眼光的。”白泽先是有些狐疑,不过随后淡然,毕竟吕卿可是她父皇都看中的孩子。 当然,如果她要是知道,她的父亲当初是万般无奈,在矬子里面拔大个的话,应该就是另一番说词了。 “这是……沉香叔叔的血,所化成的石头吗?”胡灵伴在吕卿的身边,注视着那些血色的石头,眼角擎着一汪泪水。 她很伤心,但却不敢哭,她怕自己一落泪,就令的这天地都跟着伤悲,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候在寂寞的死地里,连个大气都不敢出,深怕她呼吸的重了,对这个世界造成负担。 而今她更不能哭,因为她不想吕卿再见到那个丑陋的小鬼。 “灵儿,想哭就哭出来吧,放心,有我在,迟早救你脱困。”吕卿大义凛然,这次他下定了决心,等离开此地以后,他一定要好好修炼,早日踏上绝巅,即便无法拯救整片世界,也要想办法带走胡灵。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拯救她。这次他是认真的,不过白泽却依旧带着戏谑的笑。 她已下定决心,等送吕卿离开这方残破的世界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小色魔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再勾引自己的妹妹。 她在寂灭大陆、或者说是万妖宫,不灭天凭吊了一番,最终选择离开。 因为这是一方寂灭的世界,很不稳定,虽说吕卿送来的“灯油”,可以使世界恢复些许生机,然而却影响不了大势,似她这样强大的生灵,只要身处在此方世界之中,就会为世界带来巨大的负担,就像用一只残破的碗,来圈养一头鲨鱼,注定要有一方失败,不是碗被那鲨鱼撑破了,就是鲨鱼被挤压死了。 最后的最后,吕卿与胡灵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似都不能表达他们的那种心情。 吕卿含着泪,再次踏上了归途。根据白泽的推演,这次吕卿所送去的血晶石,至少可以帮助胡灵再挺上一千年,当然,是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 如果不灭天再度发生大战,那就不好说了。 他终究还是太弱小了,无法改变眼下的一切。纵有千般不舍,最终也只能分离。 “你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 “五十年后,你若无法破开世界界壁,没有办法逆天改命,救我脱困,还会来陪我吗?” “我一定能做到,并且救你脱困的。” “没关系,即便做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来陪我,哪怕什么也不做,哪怕什么也做不了,我……还是想再见到你!” ——这是胡灵最后的话语。 又一次分别,吕卿的心情仿佛更加沉重了。原本离开残破的世界后,白泽还想很抽吕卿一顿,拿他出出气,可是当见到他们那样依依不舍的表情后,她现在也不好再下手了。不过她不担心,她觉得凭吕卿的性格,自己绝对有的是机会抽他。 当吕卿再一次出现在天启星上,大星都仿佛在跟着哀鸣,有不舍、有不甘,可终究还是要分开。 “灵儿,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第一百零二章 太初之精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静静的站在天启星的表面,望着渐渐倾斜的夕阳,心情无比的沉重。 “灵儿,我一定能救你出来的。” 这时,大地忽然发出隆隆的响声,在一阵震荡之中,一个水晶瓶破土而出,巴掌大,晶莹透亮,里面装着满满一瓶的液体,其底部还有一块菱形的晶体,看起来像是冰晶,有拇指那么大,整体悬浮在吕卿的面前。 “这是什么?”吕卿一惊,转头向白泽望去。他还以为这是白泽弄的神通,却不想白泽正在愣愣的看着石门,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一场景。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吕卿的心湖响起,“谢谢你,我的主人,有了这块血晶石,我的成长速度将大大提高,同时也可以更好的维护我们这一星系的稳定。我来自异域,一般成熟的星系都不愿意接受我,怕我白白的吸收它们的光与热。好在我找到了这个太初星体,它们接受了我,赐予我光与热。现在有了主人所赠予的血晶石,我们这个星系就可以更好的演绎生命了,有了生命,有了众生,我们就可以收集到愿念之力,反补太初,沟通混沌,获取永不朽的轮回之力了。” 所谓太初,便是太阳与太阴之初,这里所说的太初星体,自然是指太阳所形成的初期,也可以反过来称之为初期的太阳。 天启星的意念顺着大地,传入吕卿的心湖,接着说道:“您面前的这瓶液体,是太初之光所凝结成的精华。太初之光,也叫不朽之光,原本为表达感谢,是想送您一块不朽之光的结晶来着,只是时间太过冲忙,很难将这些太初之光凝练成晶体,最终只弄出拇指那么大的一小块来,只好先送您一些液体了。” “这……”吕卿以心念与天启星交流,“不朽之光?这要怎么用啊?” “不朽之光是一种强大的能量,或者称之为能源更加恰当,因为它可以源源不断的,为您提供力量。如果把天地间的灵气比做水,那么不朽之光就是泉,可以不断的创造出水来,而且都是馥郁芬芳的甘泉水。在古老的人类修士们看来,得大海不如得海眼,海水无源,终有尽时,而活水不断流,终有一天会积少成多,化作汪洋。”天启星道:“待主人修为再高深些,可将这些太初精髓炼化入体内,这样即便是天地灵气枯竭,也无所谓,因为这些太初精髓会在您的体内,不断的制造出灵气来,维持您的身体永不衰败。” 吕卿闻言,哪里还不知这太初之光的珍贵,尤其是这些都是被压缩提炼后的精髓,更是贵不可得。有这一小瓶太初精髓,足可以改变一地山川地貌。 一般的灵气再多,哪怕是像巫蛊宗山门那样,灵气浓郁的化水,也远不及这太初之光的精髓珍贵。 山门、法阵再好,也不过是捕捉天地间的灵气,使之聚拢向一点,变得浓郁。而太初精髓,则无需外界物质的赐予,无需向那天地索取,只要给它时间,它就可以无限制的创造出灵气来。 “这真是不朽的物质!”吕卿很激动,知道这是好东西,一般的大宗门都梦寐以求,而又求之不得的东西。甚至很多人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种昂贵的东西存在。 就比如说吕卿,原本他只知道天地间有灵气,却不知那些灵气都是因何而来。直到今日方知,原来是在太初之光中孕育出来的。 天启星道:“这确实是不朽物质之一,不过在太阳的最核心处,还有其它种类的不朽物质,否则太阳何以一直发光发热?太阳光芒照宇宙,这种消耗不可估量。若是没有持续产生能量的东西,那么有再多的光与热,也迟早有消耗殆尽的一天。只不过其中有些东西难以提炼,包括这些太初精华,都是太阳的本源之一。另外对于主人而言,那些物质虽然不朽,但作用并不大,但对于我们而言,却很重要。” 吕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些太初精华对你们而言,也很重要吧?现在的大地上并不缺少灵气,这些东西还是你们留着演化生命吧!太贵重了,而且我要修行,也并不想给你们造成什么负担。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虽然我们有联系,我急于变强,可却不想伤害到你们。” “主人所赐予我们的血晶石一样珍贵,尤其对于当下的我们而言,更为重要。这些太初精髓虽然昂贵,但对于我们而言,却没那么重要。虽说也是不朽物质之一,但却不是演绎生命的物质,而是提高生命层次的东西。也许将来会很重要,但是现在却没什么用。”天启星解释,“如果没办法孕育生命,缔造轮回桥梁,那么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朽物质,也是枉然。主人可还记得,您与那位神仙前辈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位神仙就已看出了太初之光的事情?” “嗯,”吕卿看了看白泽,她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接着以心灵传音给天启星,“她修为深不可测,一眼就可望穿宇宙,我都没告诉她万妖宫的石门在你这里,她就感应到了,很厉害。” 说到这里,吕卿又忍不住慨叹,对于救出胡灵,他更加的没了把握,甚至是有些绝望。 白泽什么境界?仿佛已踏入到了永恒的领域,不死不灭,当今世上还未发现有不死不灭的人呢!大术士到底要修炼到何种境界,才能与她媲美? 然而即便是白泽强大至此,可仍旧不能帮助胡灵脱困,可见前路艰辛,非同一般。 “不,她是昔日万妖宫的主人之一,所以可以感应到石门。而太初之光……之所以有太初之光的存在,是因为这种不朽物质会随着光线,辐射向四方,如果没有大修士坐镇,没有生命念力的挽留,这些东西无论有多少,都会辐射向宇宙各地,最终分散开来,化作宇宙尘埃。”天启星进一步解释:“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演绎生命的原因了。因为哪怕太阳是一堆不朽物质的集合体,但如果没有办法创造出有生命的行星体来,以愿力加持星体生命,那么最终不朽物质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于宇宙各处。那时,便是一颗横星的灭亡之日。” 天上的星辰也是一个生命,并不是所有的横星都可以照耀万古。有些星系存在的时间久远,可以横跨数个纪元,而不灭亡。有些横星却不过是区区数亿年,就从光芒万丈,变得暗淡无光,最终走向灭亡。 这就是因为,有的星系成功演绎出了生命,虽然会有不朽物质流失,但通过愿力的加持,可以在宇宙的游离粒子中从新捕捉到不死的元素,使之维持在一种动态的平衡中,不死不灭。 而那些毁灭的星系,要么是没办法演绎出生命,要么是演绎出了错误的生命,从而加速灭亡。 星系生命与大陆生命不同,每一个真实的大陆都是一群星系的核心,是宇宙中的唯一,大陆上的物质、规律、生命等等,与星辰上演绎出来的都大不相同。有时候,天上的那些星辰上所演绎出来的生命,都是在模仿着真大陆的场景。 当然这与星系所处的位置,以及属性都不无关系。有些人物的事迹会被传播出去,在那些星辰世界上成为传说级别的存在,流传千古。 “将这些东西储存起来,等以后用吧!”吕卿不想收天启星的礼物,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灵气物质资源还很充足,而且即便是得了这些东西,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进入下一个境界。 万一自己没什么发展,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能源吗? “嘿嘿,主人不必太过顾虑,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要送您一些太初精髓。对于您来说,这些东西帮助很大,但对于我们而言,却是凤毛麟角,您真的不用在意。作为新生的太阳,每天都会向外辐射出大量的不朽物质,弱无法演绎出生命来,这一点东西顷刻间就会挥发殆尽,只有演绎出无尚轮回,才能够维持稳定。”天启星解释道:“太初、太阳,之所以形成,就是因为宇宙风暴,将大量的不朽物质带到一处,当某一地的不朽物质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形成太初漩涡,最后爆发一点灵火,就形成了太阳,而那些没有爆发出灵火的,就会形成太阴。但无论是太阴还是太阳,如果无法演绎生命,缔造出完整的轮回,那么迟早有一天不朽物质还会打散,从新化作宇宙中的游离物质,这也是一种循环,是轮回,但这是大的循环,或许这是维持着宇宙永恒不灭的原动力,具体真相与否,我作为一颗星辰,也只是猜测罢了!” “主人……”它再次劝慰道:“还请主人收下我们的礼物。如果主人不信,也可以在我们这里修行几日再离开,看看我说的是否为真,太初太阳上,每天都会辐射出大量的不朽之光,这些您也可以直接炼化入身体,获取灵气。这些我们也还留不住,飘散到宇宙深处,也是一种浪费。这东西就像是凡人的呼吸,即便你什么也不做,也会心跳,躺着睡觉,什么也不想,仍旧有能量会消耗。” “好吧!”吕卿最终收起太初精髓,准备带回去慢慢炼化。 第一百零三章 异域悟道 - 棋门术士 - 刘圣 白泽挥手,一团白光包裹着吕卿,一同飞向天空,很快脱离了天启星。 隆隆,大地抖动,石门缓缓沉入地底。吕卿挥手,告别天启星。 远处星海浩瀚,望不见尽头,一颗颗大星,旋转着、移动着。 白泽的速度越来越快,化作一缕流光,穿越过茫茫的星海,来到一处浩瀚的大陆上方。 这是一片奇异的大陆,看不见尽头,仿佛比浩瀚的宇宙还要广阔无边,即便是处在遥远的星河深处,一样望不到边。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它有尽头吗?”在它的上面,有山川有大泽,还有无法丈量的广袤土地。 无垠的星空,在这浩瀚的大陆面前,竟显的无比渺小。 一颗颗硕大的星辰,与这片浩瀚的大陆相比,简直渺小若尘埃。 白泽悬停在大陆的上空,凝望良久,仿佛是因为这片土地太过浩瀚,故而即便是神通如她,也要好好辨一辨方向,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站在星河的上空向下俯视,并没有发现有太阳照亮这片乾坤,直到她们进入大气,彻底的接近这片大陆,方才察觉到有光暗。 “天上……竟有十个太阳?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吕卿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奇景,对白泽问道。 白泽不答,继续降落,直到很久之后,他们才出现在一座山峰上。 吕卿辨了辨方向,一时间竟有些浑噩,“这是哪儿?” 他抬头望天,见天空上并无奇异之处。 淡蓝色的天空上,只有一个太阳,仿佛先前所见皆是梦幻空花。 “白泽……姐姐……前辈,我们这是在哪儿?”吕卿再次发问,然而当他向白泽望去的时候,白泽已然不再,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吕卿又气又恼,很想说些不中听的话出来,但转念想起白泽收拾鸡霸天的时候,就是隐伏在他们看不见的虚空之中,见有不敬的地方,就指使自己去殴打他们,就是吕卿也没少被她抽嘴巴,一想起那时的场景,他的脸上竟还有火辣辣的感觉。 “唉!”吕卿叹了口气,双目圆睁,向四野望去,试图看破迷雾,看穿乾坤次元,找到白泽的藏身之处,但显然他的实力还不够,根本无法探知到白泽。 他知道,已自己当下的实力,白泽想要躲藏,自己根本难以发现端倪。 不过经过一番观察,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脚下是一块漆黑的岩石,无比的巨大,前方已无路,平整而又光滑的石壁,宛如镜子一般。向后望,石壁的尽头连接着土地,上面生长着一些奇异的植被,郁郁葱葱,约有半人来高,当然,这个高度是按照吕卿的身高来算的。再远处是一些奇特的树木,高耸入云,有些粗大的简直骇人听闻,直径要比他见过的一些小山还大,墨绿色的树叶,弯的像月牙,数枚叶子聚拢在一起,就像是猫科动物的利爪。上面结着圆形的果实,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琉璃。 吕卿深吸一口气,芬芳的灵气直冲肺腑,顺着奇经八脉,游走于百骸之间,滋养着他的肉身,让他觉得轻飘飘,宛如要羽化飞升一般,肉体与心灵无比的畅快。 “姐姐、不,白泽前辈,白前辈……白泽,你在吗?请问前辈,这是哪儿?前辈、前辈?”吕卿缓缓挪动脚步,嘴里不停的呼唤着,只可惜四野除了风吹草木,所发出的沙沙声,再无其它。 吕卿愤愤,他来到了一处陌生的世界,这里既不是天启星,也不是他熟悉的大齐国,因为大齐国正值冬季,怎会有如此郁郁葱葱的山峰? 身处奇异的世界当中,吕卿不敢大意,走出去数步之后,他开始盘膝坐下,心中喃喃:“也不知白泽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接我,唉!” 吕卿长叹,随后开始借四方灵气,补充身体,淬炼经脉。这次宇宙之旅,着实让他增长了不少见识,不说别的,单单是太初之事,就令他获益匪浅。从天启星那里,他便了解到了太阳的形成,如果没有此次远行,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些。 宇宙茫茫,没有尽头,而天上的大星也和人一样,有生有灭。不死物质被宇宙风暴吹浮,最终阴差阳错的聚集在一起,当浓郁程度达到一定数值时,点燃灵火就会成为太阳,而没有点燃灵火的,就会像内塌陷,演变成太阴。 由此看来,太阴太阳,本就同源,只不过在演变的过程中有所不同。 太初之光,是太阳形成初期,所散发出来的不死物质,伴随着阳光辐射向四方。如果它的星系无法缔造出生命,演绎轮回的奥秘,最终大星也会死,随着不死物质的流逝,最终太阳也会解体,化作死星,慢慢消失,就像人体腐烂那样。 在漫长的旅途中,吕卿甚至亲眼看见了几颗新生的太阳,与几颗正在走向灭亡的星系。 横星的末年,为了求生,会吞噬周围的星体,有些甚至会去纠缠其它的横星,造成更多的不幸。 “宇宙茫茫,何时为起点?又会在何时终结?动态的平衡又是什么?轮回又是什么?为何能不死?难道千百万年过后,不死物质也会衰败吗?”一连串的疑问,使得吕卿无法静心。 他取出棋门宝典,开始细细研读起来,想找到宇宙万物的奥秘。只可惜他所掌握的这部分,只讲杀伐,天地万物,正道邪途,若有不从,以力降之。不服就杀,不从即斩,天上天下,以杀平之。 吕卿闭上眼睛,默默感悟,“若这世间真有一种力量,可以杀伐一切,扫平乾坤,那它一定要被掌握在一个善良人的手中,若这种杀之手段,被不良之人占领,世间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韵律冲进吕卿的新田,刹那间,他魂游天外,自己仿佛成了宇宙的核心,星海万籁,宇宙茫茫,乾坤万界,皆臣服在他的脚下,他所在乎的人都得救、都幸福,而他想拥有的一切都已拥有,他所憎恶的人与生灵皆死,不臣服的星球皆陨落,化作虚无。世界还有万灵,虽有善恶,但却渺小若蝼蚁、似尘埃,根本无法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为十恶不赦之人,然而他力量滔天,可以忤逆一切,所有的道与理皆臣服在他脚下,一切他让之生则生,一切他让之死则死,逆乱乾坤,颠倒阴阳,皆在他一念之间。 他欲望如渊,想得到更多,于是吞噬虚空,炼化虚无,创造出无限多的世界,掌管一切,拥有一切,那么这个时候,他想做什么呢?他先是提拔了一些恶人,同他一同作恶,看着无数的好人被蹂躏,无数的恶人更跋扈,世间一片混乱。 恶人都有通病,那就是万世为恶,贪得无厌,很难有感激之心,渐渐的,他们的缺点越来越明显,吕卿赐予了他们一,他们想得到二,赐予他们二,他们又想得到三……对吕卿的恭敬与供奉只是趋于表面,并不是真心,所付出也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回报,这是一种利益的交换,而不是真心的敬畏。 强如吕卿,想要则直接去取,何须交换?何须他们假惺惺的?他一眼就可以望穿人的内心世界,知道对方所思所想,知道有些野心家妄图撼动他的地位!直到有一天,他怒了,也厌倦了,开始讨厌这些恶人,开始提拔良善,善良的人如温暖的火光,懂得报恩,他们信奉他,尊敬他,得到了他的赐予,就想要报答他,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回馈他们的恩人。 高高在上的吕卿,虽然已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缺少,可那是他们的心,那是他们的愿望,他们愿意为了维护他而舍生忘死,愿意为了他而放弃所得到的一切,因此他感动。 在意念中的吕卿小肠嫉妒、喜怒无常,有无尽的缺点,可这个时候,善良的人为了报答他所赋予的力量,无所不可的报答他,这也让他感动。 他于是开始向着善良的方向转变,也许他自身没变,仍然是恶,但他发现,恶人也是喜欢善良的人的。 他意念自己是世界最善良的人,同样获得了无穷的力量,拥有数不尽的神通,成为万物的核心,诸界万灵都以他为尊,他的力量是伟岸的,无可匹敌的,种种演化,再过一遍,最终他仍旧选择了善良……惩恶扬善,偏向于善良的一方。 他又意念自己是最懒惰的人,拥有了最强的力量,也懒得理睬世事,懒得理睬那些蝼蚁,但偶尔无聊之时,想要赐福与人,先是助恶,但恶人不思回报,不懂敬畏,贪得无厌,甚至是以怨报德,给了我一,为何还不给我二?他们宣泄愤懑,反噬上天,纵有回馈,也是为交换更多的利益,懒惰的吕卿愤懑,随手扫平了恶人,虽未善有善报,但却是恶有恶报。 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吕卿的出手次数多了起来,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仍旧是助善良的人多,助恶人少。因为每助人,必得真心回报,心情舒悦,每助恶人,到最后都会惹的一肚子火气,郁郁而终。因此越到后面,吕卿越喜欢帮助善良的人。 “最强大道向善!”这是吕卿最后的顿悟。大道的拥有者无论是恶是善还是空,最终都会转变成向善的一方。 拨开迷雾见真相,吕卿发现,最强的道竟然是向善的。 大道虽缓,但它趋近于善。 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只要踏上这条大道,最终都会走向善良。 “原来如此!” 轰隆~吕卿的心中仿佛有一扇大门被打开,天地间再无桎梏,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涌入他的身体,丹田与经脉中全部都是能量,一时间仿佛要将他撑爆。 吕卿豁的睁开双眼,“世间最强者向善,我亦向善,但要先做最强者,欲行善,先要变强,拯救自己所在意之人,否则纵然善,却无法磨灭心魔!” 四周围的真气狂涌起来,形成白色的龙卷风,将他包裹起来,最终全部汇聚向他的丹田,虽然并没有引爆,但他的气海却在急速的扩张当中,一倍、两倍、三倍……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他觉得自己的丹田气海变得好大好大,已经快要装下一颗星球了,却还没有停下来。 他开始恐惧起来,若如此没有尽头的扩张下去,怕是会吸干一个世界的灵气都不会停止吧? 第一百零四章 最强大道 - 棋门术士 - 刘圣 轰隆~ 随着时间的流逝,吕卿吸入的已不仅仅是灵气,还有周围的山川草木。他的人变得无比的高大,每一个汗毛孔都可以容纳下一棵参天大树。 狂风怒嚎,席卷向苍天,将有形的无形的,全部吸入到丹田之中,一颗星辰飞落下来,径直的没入他的身体之中,在他的丹田气府中起起落落,演化生命再造乾坤。 无数不朽的物质在宇宙中落下,汇聚进他的身体。大地崩塌,化作无数细小的尘埃,没入到他的身体之中,凡是生活在世界的生灵,无论是善是恶,也全部进入到他的体内。 在这一刻,他的心是空明的,虽有种种痛苦、种种磨难,但他仍旧一往无前,在他的脑海之中,唯有“力量”二字。 他变得包容起来,无论是善是恶,他为了获取力量,为了永世长存,他都选择了包容。 “动态平衡”这四个字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阴阳平衡,善恶皆需有,有善无恶,世人没有了追求,世界渐渐为空,化作虚无,有恶无善,万世沉沦,存在不如不存在。 吕卿进入了一种迷蒙的状态,不识真我,不能真我,他进入了另一种更加高深的境界。 “这是……什么?”白泽站在远处的虚空之中,发现整坐悟道山上,瑞光千万,迸发出不可揣度的力量。在意境中,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人在毁灭,在新生,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生死死,绵绵不息。 悟道山的亮度,决定了一个人的潜力,而吕卿此刻所绽放出来的光彩,不可揣度,不可估量。 古之先圣,根据修行者悟道时所散发出来的光彩,对修行者的天赋与潜力进行划分,对应的亮度不同,天赋潜力也就不同。其中有天生圣人、盖世奇才、绝顶天才、普通人才、鬼才、地才等等。 而吕卿此刻所发出来的光,却并不属于任何一种,他的光芒前所未有,照亮了乾坤万宇,诸天一切。 “怎会如此之亮?”白泽惊叹,她讨厌吕卿的流氓气,尤其是讨厌吕卿看美女时的眼神儿。如果他是陌路人,那也就无所谓了,但他却成了自己父皇挑选的救世之人,而且还和自己的妹妹卿卿我我,更是叫她无法原谅。因此一回到大陆,她就带着他来到了悟道山,让他陷入悟道之中,查看他的天赋与潜力,结果让她无语,这样的潜力,叫人无法不震惊。 太强了,举世无敌,而且明明意念中的景象是毁天灭地,但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光却是柔和的,温顺的。 “怎会如此?是他将来会拯救世界,还是他在毁灭世界的时候,还误以为着是在做善事?明明是在吞噬万物万灵,怎会有如此祥和的光?”白泽惊叹,这样圣烈的光,已不属于天地人鬼才当中的任何一种,古往今来,就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光。 悟道山,是检验修行者天赋与潜力的地方,可将修行者的境界强行拉入悟道境,所谓悟道境,便是远古时期修行者们的一个境界。古时的修炼体系与今时的不同,如果硬要做一个比较的话,其战力与地级巅峰的术士相近。 地之四境:照见过去、窥视未来、驾驭气运、大道欺天。 所谓照见过去,便是可以看见过去的事情,在一定范围内,可以逆时间长河而上,查看却无法干预已经发生的事情。 想要做到逆时间长河,灵魂必须进一步增强,比起一念通天还要可怕,至少能够一心千用才行,唯有如此,方能够翻阅天道,追溯过去之事,使之清晰的再现出来。 窥视未来,灵魂能够顺时间长河而下,去观看未来之事,这是欺天的基础,能够窥见天道对未来的安排。所对应的剑士等级,应该在剑王与剑仙之间。 当然,如果双方遭遇,根据实际情况而定,胜负难说,但术士更善于算计。 驾驭气运,便是参悟到天道未来的安排以后,能够影响和改变天选之子的命运与气数,有偷窃气运的能力。对应剑士等级是剑仙。但剑仙只能影响,却无法偷窃气运。归根到底,剑士一脉,也只能像武夫一样战斗,剑符与剑诀杀伐伶俐,却疏于算计。此境界下的术士,已可做欺天之事,但因计算能力不够,很容易被上天察觉,并降下惩罚。 地级巅峰术士大道欺天,计算能力很强,可一心万用。天下无剑士可比拟,神仙怪道皆要让路,天道一个不留神也要被算计。但欺天是大事,仍旧有很大的风险。 而想要达到欺天的境界,首先就要了解天道,知道天道运行的规律…… 天道是什么?规律是什么?面对着同样的天道,每个人所悟的都不同。有人觉得天道是残忍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有人认为天道是刚正不阿的正义,还有人认为天道只是一种轮回,为无情无义无形之物…… 所悟不同,路就不同,不同的路,不同的悟,最终产生了不同的道统,不同的传承,因理解不同,而产生的矛盾,最终就演变成了大道之争。 道可道,非常道,道有强弱,大道之争,故有胜负,胜者生,负者亡,这也是一种道理。 然而悟道者的境界不同,修为不同,故大道也有蒙尘之日,妖道邪道也有兴盛之时。 而吕卿今日所悟的道,更是旷古烁今,堪称绝代。 最强大道缓向善,它是一个曲线,最终成圆,圆亦是一种轮回,世人有善有恶,善人也许难得善报,恶人亦有兴盛之时,为恶也是一种道,恶有恶道,善有善道,世间有正神就有邪神,最强大道包罗万象,但最终缓缓走向正义,这就是最强大道缓向善,因为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演变到最后,都是喜欢与善人交往——这就是吕卿的顿悟。 轰隆~ 宇宙星海,无尽大陆,茫茫世界,都被他吸入体内,包罗万象,演绎他最强的道。 一条大道,有杀伐、有争斗、有交织……它并不纯粹,不是纯善,亦不是纯恶,它只是缓缓的,偏向于正义,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有残忍与血腥。除恶务尽,恶又死灰复燃,然而东撞西闯,仍旧是逃脱不了终极大道的束缚,或被碾压,或被同化,最终都要演变成吕卿的道,他的道碾压过所有,为史上最强之道,世间道有千万种,但所有的道,都要在他的道前臣服。诸天万道,由生到死,由死到生,但终究无法跳出他的道圈。 “他悟得了什么?”白泽站在虚空深处,凝视着吕卿的道,竟忍不住想要跪伏下去。 轰隆隆,随着一声巨响,天地间电闪雷鸣,每一条闪电都如山岳那般粗大,有些甚至已超越了宇宙星体,在浩瀚的霹雳面前,诸天星辰宛若尘埃,无尽的闪电,无尽的雷芒,最终全部没入吕卿的身体,悟道结束,天地重新恢复清明,一切归于寂静。 吕卿从地上站起身,仿佛从未经历过什么,深吸一口气,丹田气海丝毫没有变化,宛若南柯一梦,经历的、还未经历的,似幻似真。 道可道,非常道,境界未达到,纵有参悟,亦不过镜花水月,道在天上,道在地下,道在眼前,道在身后,虽发现,虽看见,然不可得。 他迈步走向森林,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想到树上去摘一颗果子吃,然而他一步迈出,顿时天旋地转起来,眼前所见之景非昔日之景,他仿佛从某一个空间之中脱离出去,一步蹬空,瞬间出现在一片枯寂的山脉中。 高山似虬龙,蛰伏于田野之间,远处云雾蒸腾,如巨人引火,蒸干了湖泊。 “这是什么地方?遭了,也不知白泽姐姐能否找见我?”吕卿心中顿时担心起来,当然他不为白泽担心,而是担心对方找不到自己,以至于自己遭劫。 “白泽姐姐前辈……”吕卿高声呼唤,一声、两声……第三声还未出口,远处传来一声牛鸣。 “哞!” 然而下一刻吕卿所见到的,却不是牦牛,而是一条浑身赤红的鳄,它有五尺多高,长有数丈,一条尾巴鲜红如血,带着滚滚热浪,拍击向吕卿,嘴里却发出哞哞的声音。 “什么鬼东西?快滚开!”吕卿叫人家滚开,未等那血鳄有所反应,自己倒先滚向了一旁。 好家伙,血鳄一击之间,不说有毁天灭地之威,倒也着实吓住了吕卿。 啪的一声巨响,血色的鳄鱼尾砸在地上,顿时岩浆滚滚,热浪惊人,将吕卿原本所站着的地面融化成赤色的液体。 吕卿取出啸龙大戟,与之搏斗,双方展开大战。 轰隆,吕卿左掌一挥,施展出棋门法术“車杀”。 一辆黑色的战车自虚空中跃出,撞击向血鳄,血鳄摇头摆尾,从口中吐出一道火线,于半空中化作火龙,与黑色的战车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战车与火龙同时化作虚无,只在地上留下一处被炸出来的深坑,证明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丁…… 大戟啸龙画出一道弧线,越过深坑,直接敲击在血鳄的头顶上,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并伴着火花。 第一百零五章 三爆丹田 - 棋门术士 - 刘圣 “好坚硬的头骨!”吕卿暗暗心惊,不过那血鳄倒也不能做到若无其事,大戟虽不能劈开它的脑袋,却也在血鳄的头颅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嘭~血鳄赤色的尾巴一扫,携带着滚滚热浪而来,一尾巴抽在了吕卿的胸部,顿时将他抽的倒飞出去,胸口处血淋淋,被热浪灼烧的不成样子。 哐当一声,啸龙大戟跌落在地,吕卿也摔倒下去,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一时间再难站起。 血鳄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并一步步朝着吕卿而来。若无意外,吕卿就是它的猎物无疑。 吕卿以手捂着胸口,眼下剧痛难忍,五脏都被炽烈的炎能灼烧着,痛苦难当。 随着血鳄一点点逼近,他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炽烈的温度令他伤上加伤,身体更加剧痛。 他甚至不敢低头,去查看自己胸前的伤势,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胸骨,可能都被血鳄的炎能击穿,怕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的内脏在运动,吓得再无力去反抗。 血鳄来到吕卿的近前,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小腹咬去,看架势,是要将他活吞了。 说时迟那时快,危急关头,吕卿用什么仿佛都来不及了,纵然他的小蛊虫们不怕热、不怕火,可也来不及飞出,去阻止血鳄。 就在看似绝望之际,吕卿顺手丢出了一个瓷瓶,里面满满的,都是鲜红的液体,既不是血液,也不是被鳄尾融化的岩浆,而是一罐毒。在落入血鳄的口中时,那瓷瓶立刻炸裂,鲜红的液体顺着血鳄的喉管直接流了进去。 血鳄一呆,立刻停住了动作,因为他觉得有一股热浪,流进了自己的嘴里,喉咙到肠胃之间的这段距离火辣辣的刺痛。 它是一种可以在岩浆中游动的生物,自然不害怕火焰,即便是岩浆流淌进它的口中,也不会有灼热感,更不会刺痛它的喉咙。 然而此刻它却感觉到一阵灼热,那显然不是真的热,而是一种毒素,正在破坏着它的身体,令它感觉到不适。本能提醒着它,眼前的奇怪生灵不能吃,必须远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它发疯般的远遁,不过仅仅跑出去了数百步,便就停下,再也无法向前。 它中了三尾蝎子的毒,毒素随着它的血液,流淌进全身,五脏俱腐,不过它的身躯是何等的强横?纵然死去,也硬生生的压制住了毒素,使之无法彻底毒化自己的身体。若非吕卿将毒素直接投进它的肠胃,或许根本无法将其杀死。 而此时此刻,吕卿体内的龙蛊已开始吐出营养物质,快速的修复着他受伤的身躯。 他可不敢再吼了,深怕再引出另一头凶鳄,小心翼翼的拄着大戟,追寻着血鳄的足迹。此刻,他就像是一条负伤的毒蛇,在缓慢的靠近着自己的猎物——血鳄。 他相信,血鳄的身上一定有治疗烫伤的物质,血鳄之所以能遨游在岩浆中不死,其身上必然有抗击炎热的东西,或者说它的身体就是抗击炎能的物质。 最终吕卿找到了血鳄的尸身,派出蛊虫,确认它已死亡之后,才敢邻近查看。 血鳄的身体极其坚硬,宛如钢铁一般,尤其是那张血鳄的鳄鱼皮,简直就是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若是能将其剥下来,打造成一副铠甲,可辟刀枪,水火不侵。 吕卿以啸龙戟切割,最终艰难的将其抛开,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体内的血液开始干涸,肉质也变得坚硬起来。 他试着取一些血液服食,虽知那血液中已融入了三尾蝎的剧毒,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体内的那些小家伙们,可不是吃素的,三尾蝎子的剧毒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副大补药,正是梦寐所求之物,因此吕卿毫不在意,即便中毒,他也会慢慢醒转过来,只要能治疗他的烫伤,就可以省去很大的麻烦。 吕卿推测的不错,无论是血鳄的血液还是肉质,甚至是它的皮甲,里面都含有辟火的物质,无惧炙烤,对于修复吕卿的烫伤来说至关重要。 不过服用下去之后,吕卿的感觉却并不是很良好,因为即便是修复他的伤口,也是缓慢的,而且里面所含有的三尾蝎毒,更是令他痛的死去活来,仿佛有亿万只蚁虫爬进了他的身躯,疯狂的啃食着他的血肉。 吕卿恨不得昏死过去,不过他知道,眼下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因此他必须保持清醒。 其实,忍耐痛苦,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修炼,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的创伤,都会影响到灵魂,熬过来就会变得更强,熬不过去就死,这很简单。 吕卿咬牙硬挺,浑身都在打哆嗦。他已释放出去蛊虫,一方面监察四周,查看是否有潜在危险,同时另一部分去啃食血鳄的血肉,炼化其中的毒素,吸收里面的抗灼热物质,再进入到自己的体内,帮助他修复伤口。 虽然有上万蛊虫的帮助,不过这仍旧是个漫长的过程。这一次他着实伤的不轻,虽然内脏与骨骼并没有融化,不过肋条却是折了数根,若不能及时调理治疗,很容易落下病根。 不过他的小蛊虫们也确实很厉害,不仅能够吐出营养物质,帮助吕卿快速治疗伤体,还能帮他矫正骨骼,对位身体,另外吕卿自己也在动,虽然很痛,他也在努力矫正肋骨,使之对正对齐,运转真气,在小蛊虫们的帮助下,修复自己的身体,一直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他的伤体才彻底的修复,而这个时候,血鳄已经只剩下了半张皮不到,血肉骨骼以及内脏,全部被小蛊虫们吞噬炼化,一些对它们有用的物质,自然储备起来,用以将来的进阶与繁衍,而于它们无用处的,譬如骨骼与肌肉纤维等,则是被小家伙们炼化成相应的营养物质,用来修复吕卿的伤体,为他补充生命所需。 尤其是小青,它更是厉害,不愧是晋级成为蛊士的强者,它将血鳄最坚硬的皮层都咬碎,提炼出营养物质,用来坚固吕卿的骨骼,增强他的体魄。 三日过去,吕卿虽然忍受了超越常人的痛苦,但也获益颇多,他肌肉变得更加有韧性,比之前的力量更大,同时骨骼也变得更加坚固起来,由于不断的运转真气,他的经脉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宽阔。 以气御体,变得更加轻盈,身体所有骨骼都就位,再无一丝瑕疵,内视一遍,只见体内仍有大量的营养物质,被龙蛊们压缩储存起来,可见它们也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小青变得更加强大了,似乎距离蛊宗更近了一步,于此同时,小黄也变得头角峥嵘,隐隐有了要破入蛊士的征兆,小白与小蓝也变得更加结实起来。 吕卿自聚宝袋里取出三尾蝎的尸体,让它们尽管食用炼化,到此时,他越发觉得自己学习养蛊之术,乃是明智之举。因为这些小家伙们对于他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有些逆天,远不是治伤那么简单。随着修炼的深入,他对于以棋御蛊,也有了全新的见解,心灵与肉身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现在,他将体内所有蛊虫们全部召唤出来,甚至是那些还没有出生的虫卵,也都搬运到体外,并且召唤回那些在外面放哨的蛊虫,让它们轮流服食三尾蝎子的血肉,这东西是上古剧毒之虫,对于小蛊虫们的裨益极大,说不准将它的血肉炼化之后,小白小黄等一大批蛊虫,都有晋级成为蛊士的可能,小青自然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之所以将体内,那些没有孵化出来的虫卵,也都移到体外,那是因为吕卿也要开始修炼了。经历过此次天启星之行,让吕卿感觉到了一种紧迫感,想要救出灵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白泽手段逆天,可对于灵儿、对于万妖宫、曾经的不灭天……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让吕卿看到了天帝的强大,想要救出胡灵,他必须要变强,变得比白泽还要强大。 “等着吧灵儿,我一定可以救你脱困!”吕卿暗暗咬牙,于此同时,他引动体内两股经脉中的真气,进入丹田气海之中,利用天时地利,将其引爆。 噗~ 对于外人来说,这声音就像是水面上的一个泡泡爆裂开来,并不是多么的刺耳,可对于吕卿本人而言,却是无比的响亮,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于此同时,自他的丹田开始,一股更加浩瀚的剧痛蔓延向四肢百骸,体内鲜血狂涌,似要沸腾,强大的真气仿佛要撑破他的经脉,当然只是在刚刚丹田爆炸开始的一瞬间,只不过那种感觉才传递进他的大脑,令他感知到。 “好痛!”不过他的丹田与原来相比,却又扩大了数倍,可以储存的真气量更大,甚至要比一般的玄级修士还大很多倍。 他开始呼吸吐纳,自空气中汲取海量的灵气,汇入丹田之中。他的丹田宛如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向内塌陷,仿佛产生了一个折叠空间,最终凝聚成一个圆点,看似变得比之前狭小了许多,但却更加凝实,可以储存更加庞大的真气,同时它也变得更加神异起来,像一颗心脏,牵引着全身的真气,在经脉中奔腾,隐隐有要突破身体,冲出体外的感觉。 同时剧痛在身体中蔓延着,如被千刀万剐,斩成了肉泥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 龙蛊护道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忍受着地狱般的煎熬,身体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这一次他引爆丹田气府,所运用的真气量十分巨大,比之前两次的总和还要大了数倍不止,不过效果却比不上第二次的效果,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随着他丹田气府的容量越来越大,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对他气海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小。 这道理就如同是在吹气球,原本只要一口气,就可以把一个干瘪的气球吹的如巴掌大,但随着气球越来越大,它所储存的气越来越多,到后来,再吹一口气已算不得什么,如果气球可以变得无限大,那么越到后来,它变大的速度也就越小。 “噗!”吕卿吐出一口污浊的血液,这些都是他的杂质,经过漫长时间以来,沉积在他的体内,拥堵着他的经脉。 虽然吕卿此刻剧痛无比,但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灵,仿佛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到数十丈的高空上,现在碗口粗细的树木,他只需轻轻一抓,就可以轻易的将其折断。 “好!”吕卿很是满意,他的经脉与之前相比,也不知拓宽了多少,隐隐有空间法则在凝聚,这是质的飞跃,是极其可怕的变化。 不过要完成这一蜕变,单单能吃苦是不够的,他需要大量的气血物质辅助,填充修补他的身体。 他将最后一枚血露丸,放入口中,快速炼化吸收,修复自己的伤体。开辟气府,拓宽经脉,其中有很多杂志被清理出来,但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相应的损伤,去粗取精,需要服食大量的血肉精华,滋补身体。就像人在剧烈运动后,肌肉纤维被撕裂,需要重组,而这个过程,就需要消耗掉大量的营养物质一样。 现在吕卿就需要大量的血肉精华,来帮他修复奇经八脉、丹田气府。 吕卿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之中,更需要小心谨慎一些,如果不能快速的修复伤体,恢复自身的战力,难保下一刻就会遇到危险,再杀出来一头血鳄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吕卿竟然敢在此处修炼,自不会一点准备也没有。没有强大的援手为自己护法,他就释放出自身的小蛊虫,让它们监视四周,若有危险,就会提前向他发出警示。 这些龙蛊看似弱小,实际上却有着无尽的潜力,渺小只是它们的表象,用以麻痹对手。 就在刚刚,小黄代领着蛊虫大军,在地底深处,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生物,与血鳄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操纵炎能,将周围的土石融化为岩浆,形似蚯蚓,化名地龙,传说这种生物若是修炼到高深的境界,就可以化而为龙,成为无上恐怖的存在。 只不过这一条地龙显然还没有那么强大,只是脖子上长出一层鳞片,看起来颇像鱼鳍,身体仍旧是蚯蚓的模样,最终被小黄等毒杀。 当然,小黄等虽然开了灵智,吕卿更是多次为它们讲解关于毒的使用方法,不过它们操作起来仍旧是简单粗暴,趁着那东西不注意,直接扑上去将其咬死。 随着修为的精进,小黄的身材已可化作巴掌大,将那东西硬生生的从泥土里拉了上来。 地龙的体内有一些独特的血脉,对于龙蛊的修行帮助很大。吕卿可以感受到,这处奇异的世界中到处都充满了危险,但同时也有数不尽的资源,就拿那血鳄来说吧,虽然极度危险,但它的血肉却是大补之物。 吕卿觉得服食了它的血肉之后,自己对于火的抗衡力增强了不少,如果现在再叫他与血鳄战斗,大概不会再被它灼伤了,纵然是被血鳄的尾巴扫中,也只是会受到皮外伤,小蛊虫们帮他炼化了血鳄的骨与皮,此刻就是他的骨头也比之前坚硬了不少。 他又取出数枚补充血肉能量的丹药,都是从温阳的身上所得,其实他此刻更想吸收掉鸡霸天的那罐心头血,不过想了想,这毕竟是鸡霸天的东西,以后说不准还要还他,当然如果可以得到温阳炼丹的秘方,以此来炼制丹药,想必效果会更好。 就在吕卿修复伤体的时候,他的小蛊虫们也没闲着,将三尾蝎子的身体炼化的干干净净,小蓝、小白、小黄同时进阶成了蛊士,除此之外,还有两只红色的蛊虫、一只青色的蛊虫与一只黑色的蛊虫,也都进入了蛊士的境界,当然若论战力,可能还是要逊色小黄它们一筹,不过与之前相比,却有了质的飞跃。 这证明着吕卿养蛊的境界,已正式的踏入了蛊士的境界,他体内的蛊士已不止一两条了。而且小青的力量也更加的恐怖,只身就可以灭掉一只普通的蛊士大军,身体也再渐渐变形,可变成猫咪那么大,除此之外,头上的两只小角也越发明显,腹部生出一对小小的爪子,当然还不是龙爪。 化龙,那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现在,它们吞噬完了三尾蝎子的肉,也没有闲着,为吕卿护法的同时,也在四处觅食,寻找靠近吕卿的生灵,方圆数里之内,宛如绝地,凡是在这附近出没的生灵,都会受到攻击。 这不仅是为了它们自身的提升,也是在位吕卿寻找猎物。 吕卿这次负伤不轻,那几枚丹药所含的血肉精华,也只是能够帮他快速的恢复行动的能力,想要治好身躯,还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大量的血肉。 而它们遇见毒蛇毒虫,可以帮助它们晋升的话,就吞噬炼化进自己的身躯,而遇见豺狼虎豹这种,无毒的生命体的话,就杀死炼化掉它们的血肉精粹,储存起来,运送入吕卿的身体,帮他变强。 就这样,一天一夜过去,吕卿的身体渐渐恢复,虽未到达巅峰,彻底修复,然而走动与奔跑等,已不成问题。他自己也在努力修复身体,运转真气,自空气中汲取到足够多的灵气,灌入丹田之中,使之转化为自身的真气,运转起来,缓缓修复身体,使身体变得更加强韧有力。 就在此时,远处的石林里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那是一种特殊的信号,只有修炼了蛊道的吕卿才能听得见,理解那是什么含义。 约在前方二十五里的地方,有一片岩浆湖,那湖自不是更古长存的,而是最近才形成的。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地面蠕动,有无数条血鳄自地面下钻了上来,融化了大片的石林与土地,形成了一座岩浆湖,热浪滚滚,传递过来,即便是隔着很远,吕卿也能感觉到那股浩瀚的能量波动,而他派出去的小蛊虫们更是发现了那里,提前已蛊虫的语言向吕卿预警。 此时的吕卿已行动无碍,他已虫蛊的语言,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波动,与那些小蛊虫们沟通,叫它们不要贪功,速速撤离回来。 嗖嗖嗖~ 带队的是小青,它的速度很快,甚至已超越了吕卿的本身,携带着众多的部下,快速奔回,二十多里的路程,也就是一刻钟多一点,就折返了回来。 一见到吕卿,它并没有直接钻入他的体内,而是一跃,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以蛊语与吕卿交流。 在石林的边缘地带,小青还遇见了一伙人,根据它的描述,那伙人里似乎有吕卿熟悉的人,是个玄级的高手,是个老妪,还与吕卿动过手,因此小青记得特别清晰。 经过小青的介绍,吕卿也有了个大致的猜测,那人多半就是巫蛊宗里的林萍。 “林萍?她怎么会在这里?”这让吕卿倍感意外,不过他却不敢大意,立刻召集回自己的蛊虫,快速朝着远离石林的方向前进。 吕卿一口气也不知奔出去多远,他觉得自己的速度与先前相比,也不知快了多少倍,奔跑起来,四周围的山川景物都在飞速倒退着,仿佛是产生了幻觉,身子轻飘飘的,丝毫不觉得疲累,只是伤还未痊愈,有一点点疼。 前方出现一座石山,远远望去,光秃秃,上面没有任何的植被,吕卿径直来到石山下,抬头望去,却见这石山高也不知有几万丈,在岩石与岩石之间,竟生长着一种特殊的植被,与山石一个颜色,成土灰色,宛如石雕,甚至是离近了,吕卿都无法确定,那些到底是石雕,还是植被。 其茎好似竹子,主干光秃秃,只有顶端长着尖刀一样的叶片,如向日葵一般向四外伸展着。 吕卿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植被,更未听说过相关传说,只是本着一颗好奇心,他爬上石山,想要采摘一颗,看一看这种植物到底有什么用处。 小青也还没有进入吕卿的身体,当然,其它的蛊虫们早已退回吕卿的体内,只有小青仍旧站在吕卿的肩膀上,像个小猫咪一般。 吕卿以蛊语同它交流,问它有没有见过这种植物,小青连忙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见过这种奇特的植物,不过它可以感受到,整座石山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波动,浩瀚而庞大,仿佛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 第一百零七章 石斑花 - 棋门术士 - 刘圣 石山看上去并不陡峭,然而当吕卿涉足其中的时候,却觉得无比的吃力,身体沉重异常,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渗透进他的全身,令他举步维艰。 “怎么回事?”吕卿的速度比原来慢了五倍都不止,浑身的肌肉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缚着,想要跌落下去,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宛如一辆即将解体的马车。 小青以蛊语传音:“好地方,这是五倍重力,以此来淬炼身体,最好不过。” “五倍重力?”吕卿额头上汗珠滚滚,每向前迈出一步,重力都仿佛又增加了一筹。 也许五倍的重力听起来没什么,但事实上绝不轻松,若非吕卿修炼小有成就,运转真气护住自身,绝对无法在这里前行。 试想一下,一个体重一百斤的人,在五倍的重力下行走,就相当于抗着四百斤的重担在前行,无非是这股重力不像抗麻袋那样,全都集中向一点,而是均匀的分布在全身。 不过这也不简单,因为在五倍的场域中,他的心肺血液等,也都是五倍的重量,若不是修为深厚之人,在这种地方行走,很容易产生脑供血不足、心力衰竭等疾病,最终导致死亡。 越往山上走,身体的负担就越重。吕卿现在身上有伤,其实并不适合这种淬炼的方式,不过他还是硬挺着向前,想要采集一株奇异的植被。 “不远了……”吕卿看见离自己最近的一株,已不足五步,这五步很是艰难,此刻他所承受的重力,已远远超越了五倍的重力,每一步踏出,都格外的吃力,双腿不住的颤抖,眼前更是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幻象,若不是他的经脉所运送的真气量异常的庞大,他根本无法再向前行。 他强行催动精神,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仿佛是有重量的,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自己的灵魂似乎随时都会脱离出自己的身体,不过他还是凭借着记忆,采集到了一株特殊的植被。 这一株植被虽然很小,不过巴掌长,但其重量却是不轻,仿佛比吕卿的身体还要沉重,他使尽浑身力气,才勉强将它从岩石中拔起.soduso,cc首发 那植被的外表很坚硬,但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是石质的,好像是动物的骨骼,生长在了体外,而且吕卿这一抓,也并非是将其连根拔起,只是在根茎的上面被折断。 “哈哈!”吕卿欣喜,虽不知这东西是什么,不过在拿到手中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在它的断口处,有鲜红的液体流淌出来,沁人心脾,一瞬间他的压力大减,当然周围的重力场域并没有变化,而是他的身体嗅到了那种气息,得到了力量上的滋补,故而觉得身体一轻。 “了不得,我能感觉得到,这植物里蕴含着大量的生命精粹,若是主人能服食下这株植物,身体上的伤必然可以痊愈。”小青以蛊语同吕卿交流。 “嗯,”吕卿也感受到了浓郁的生命精华,这株植物仿佛不是植物,而是动物的血肉,那断口处所流淌的,仿佛不是植物的汁液,而是鲜血,“我快坚持不住了,得赶快下山!”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臭小子原来你在这里,好好好,真是冤家路窄!交出石斑花,速来受死。” 吕卿双目圆睁,向着山下望去,只见人影绰绰,为首的乃是一名老妪,由于他现在脑供血极度匮乏,勉强靠着一口真气支撑着,不让意识崩塌,想要看清那几人的容貌却是不能。 不过听那人的声音倒不是很陌生。 “林萍,你真是阴魂不散,看来你上次还没死够!” 吕卿自然不会向她妥协。这个人为了讨好大齐剑宗,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曾经想要将吕卿至于死地,这种仇恨根本无法化解。 吕卿一见到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若仅仅是对付吕卿自己,也就罢了,她还对她自己的弟子许莹出手,为虎作伥,持强临弱,帮助陈圆圆一起欺负她自己的弟子。在这种人的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做人的底线?哪里还有什么师徒情分?她的冷血、她的无情还不止于此,若不是她远不是副宗主苗青青的对手,只怕苗青青也要被她欺负,甚至是杀死。 吕卿对于她恨之入骨,在吕卿的眼里,她比陈圆圆更可恶。 “臭小子,你当初中了天蛛女的天蛛蛊毒,若不是我巫蛊宗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替你解毒,焉有你的今日?你还敢与我叫嚣,真是狼子野心,恩将仇报,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将你这恶崽子斩杀,以绝后患……” 林萍侃侃而谈,毫无羞愧之心,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巫蛊宗好,吕卿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吕卿气的大骂:“你这个老妖婆……不,你这只剑宗的狗,潜伏在巫蛊宗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个吃里扒外的老贼,还想挑唆我与巫蛊宗的关系,我呸!老狗,上次要不是有河婆给你的护身符,你早就死了。” “河婆!”林萍一听说这两个字,顿时吓得面色铁青,忍不住一个哆嗦,就要驳斥。 然而就在这时,她身边的人动了,这人扭着大胯,来到林萍的近前,圆圆的屁股,鼓鼓的胸,朝着山上的吕卿吼道:“狗崽子,上次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等早就把你宰了,焉有你今日血口喷人?哦!你莫不是忘了当初跪在我脚下的时候了?” 吕卿头脑昏沉沉的,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通过她的讲话,也知晓了那人是谁,大骂道:“陈圆圆,你个荡妇、贱人……我干你祖宗十八代!” “干得好!” 陈圆圆咬牙切齿,正要反唇相讥,却听身后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附和,这明显是在帮助吕卿,奚落她们这群人。 然而当她与林萍等人回头望去的时候,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并无人影。 “干你亲娘……”吕卿可不管她们身后有没有人,也不管她们身后之人到底是谁,是敌是友,只顾着大骂,“干你奶奶、”想到陈半壁的咄咄逼人,吕卿怎能忘了照顾他妻子? 不过那神秘人倒也是个奇葩,并不露面,只是在暗中不断的配合吕卿,吕卿每说出一个“干”字,那人便在暗中附和一声:“干的好、干的秒……就该这么干!” 那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分不清是男是女,更无法锁定方向,气的老妖婆众人连连咆哮,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在陈圆圆看来,那暗中之人简直比吕卿更加可恶。 “什么人?还不快给老身滚出来!”林萍低喝,双手在空气中连连挥舞,打出各种各样的印诀。 “灵来!”随着林萍的一声低喝,空气中陡然出现几个黑影,先是围绕着她的身体旋转,随后悄然没入她的体内,令她实力暴增。 “哈!哈哈!”林萍怒吼连连,一连串的音节从她的口中喷出,漆黑的唾液,在虚空中凝聚成独特的纹络,竟然在刹那间凝结了虚空,使虚空宛如实质了一般,“哈哈,找到你了!在本座面前也敢装神弄鬼,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说着,带头朝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林萍一走,其余人等都跟随在后,一时间山下竟然空无一人。 吕卿快步来到山下,向着一个方向拼命狂奔,一边跑,一边咬下一小段石斑花,在口中咀嚼。 “果然是好东西!”石斑花一入口,就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修复他的身体。吕卿只觉得说不出的舒坦,经脉与丹田气府内的伤口快速愈合。 下山之后,吕卿身体变得轻灵了许多,再加上石斑花的滋补,顿时觉得飘飘遇仙,几个起落,便脱离开了石山的区域。 就在吕卿离开不久之后,林萍带着人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见石山空空荡荡,顿时大怒,“真是气煞我也!竟然让那臭小子给逃了。” “咱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陈圆圆愤懑不已,“这该死的吕卿,等我抓住你,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姐不必担心,他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林萍望了一眼石山,又看了看吕卿逃走的方向,“他带走了一株石斑花,这可是天然的治伤圣药,一定不能叫他炼化,给我追!” “可是……”陈圆圆也看了一眼石山,上面还有很多株石斑花。 其实吕卿所采摘的那一株,只是很小的一株,唯独距离山下最近。 林萍道:“石斑花不是那么好采摘的,石山上越往上阻力会越大,即便是我,也未必能爬的上去。石斑花是天然圣药,它不仅可以治疗伤体,还能提升人体的潜力,若不是难以采摘,只怕那山上的石斑花一株也剩不下。” “可是……”陈圆圆依依不舍的望着石山,“我听说大楚国的王羽也来了,他可是旷世奇才,以他的实力,说不准可以采摘到山上的石花。” “大楚国狼子野心,我们同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一点林萍倒是看的清楚,转而对陈圆圆劝慰道:“我们去追吕卿,一定要在他服食石斑花前,将他击杀。” 说着带头寻着吕卿的足迹追了下去…… 其实,即便林萍不这么说,陈圆圆也不会与王羽合作。虽然剑宗的高手,以及林萍等人的分析,一致认为阿刚的死并非是王羽所为,可陈圆圆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心结,非要王羽亲口说自己没有杀害阿刚才可以,否则她很难相信,英明神武的阿刚哥哥,会被一个小辈算计,换言之,她就是不相信吕卿有实力杀了阿刚。 第一百零八章 秘境遇故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拼命的狂奔,石斑花的药效在其体内飞速运转,虽不至于一下子将他的伤全部治好,但却也为他减轻了不少的痛处。 “一株石斑花,仅仅服食了寸来长,其所含的营养物质,就以可以令我的身体痊愈,这还真是好东西啊!”吕卿边跑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此时此刻,他体内所含的营养物质,已足以治愈他的身体。不仅如此,石斑花的药效可不是治愈伤体那么简单,还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他的潜力。 凭借吕卿原有的身体素质,只需集中部分真气,在丹田气海中再搞一次爆炸,就可冲击进画符驱凶的境界。 画符驱凶、画符驱凶……何为画符驱凶?就是能够制造符箓,以此驱除邪祟,战胜敌人。 一张符纸,何意强者写上几个符字,就可驱魔俘凶? 也许高级的符纸我们见不到,但普通的符纸却并不难见,为什么同样的文字符号,普通人写在上面就什么用都没有,而修行者写在上面,就可以引动天地威能,镇压凶煞? 显然修行者所写之字,与普通人的写法有所不同。 符箓之所以能够爆发出威能,那是因为修行者书写符箓时,并不是简单的写字,而是向其中注入了相应的真气,符箓一旦激活,真气自行外泄,勾动冥冥中的道韵,降下霹雳闪电等,轰杀对手。 所以想要晋升为画符驱凶境界的高手,就必须懂得真气外引,否则体内真气量再大,也只是在体内运转消耗,无法破体而出,注入到符纸当中。没有输入真气的符箓,那就和普通人写的文字差不多,无非是形状特殊些罢了,因此画符驱凶的境界,就是将真气引出体外的境界。 如何才能够将真气释放到体外?其实人体内外是通着的,否则人何以进食?何以呼吸?但此气非彼气,此通非彼通。 若是先天道胎,则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天生交融,与生俱来就有神通,后世有人称之为特异功能。 搜读 但道胎何等罕见?不次于天生圣人。而普通人想要进阶,就需要打通最后一层关卡,连接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这样才能真气外泄,使潜能释放出来。 其实不打通它们之间的连接,倒也不是不可以释放真气,否则奇经八脉何以利用身体毛孔,肺部呼吸等,自空气中汲取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真气?只是如果真气直接由奇经八脉中释放出来,与天地交融,就会自动转化为天地灵气,而不在是自身的真气,无法施展法术,只有将真气自十二正经中打出,才可以操控,施展法术。 其实奇经八脉、丹田气府与十二正经之间的关系,就是吸收转化、转化储藏与释放使用的关系,其中缺一不可。 除了先天道胎以外,凡是后天修炼者,其潜力越是巨大,想要打通之间的联系就越是困难。 就拿普通运动来举例子,一个先天不足的人,走一里路就已十分疲累,浑身的肌肉纤维都已撕裂,需要营养物质补充,重组肌肉纤维,下一次会变得更强,而这个过程就叫做锻炼。而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他的肌肉纤维本身就很粗大,很强壮,即便是跑五里路,也如同等闲,根本无法撕裂其肌肉纤维,甚至连活血都做不到,也就算不上是锻炼了,如果他长期如此,反而会使实力退步。 同样做一件事,潜力大的闲庭信步,不受魔力,自然也就无法再变强,而潜力小的饱受煎熬,日日变强,因此潜力越大,越难以突破。 吕卿原本已到了突破的边缘,再爆一次丹田,撑开一些气海空间,其真气就有了突破进十二正经的实力,然而服食过石斑花之后,他的潜力进一步增强,如果还按照原来的步调走,再爆一次就已无法突破。 他觉得身体经脉的界壁层、包括血管壁、丹田壁等又变厚了不少,原本那种真气跃跃欲试,呼之欲出的感觉又没了,这让吕卿暗暗心惊:“莫非我的实力又退步了?” 他奋力一跃,觉得比之前跳的更远了,有十五六丈远,若是平坦之处,还要更远一些。 当然他的伤还没有痊愈,有了充足的营养物质,不代表立刻就可以修复伤体,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由于吕卿不明药性,不敢服食过多的石斑花,便将其封存在玉罐之中,如此才可以使得其营养物质不外泄。 还是对付七杀堂的老办法,吕卿为防止林萍追杀自己,在一处沙地上布置下蛊虫,然后继续向前跑,这次他足足跑出去七八十里,才发动飞象术,折返回去。 随着吕卿与小蛊虫们的变强,他所施展飞象术时,所能够飞跃的距离也就更远。 吕卿调转了一个方向,飞跃数步,然后将身体掩埋到沙土下面,驱动蛊虫清理掉痕迹,同时运转身体,将寸余长的石斑花药效炼化,一共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彻底的修复身体。 在这期间,林萍等人数次在他的身边经过,吕卿都默不作声,虽隐藏于地下,却对外面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只听得那陈圆圆一边寻找,一边破口大骂,纵然吕卿是骂人的祖宗,也快听不下去了,有几次差点没憋住,想要对她发动突然袭击。不过好在林萍等人不知吕卿就在这附近,找了几圈,然后便去了别处。 三日过后,吕卿自沙土中钻了出来,呼吸吐纳,补充身体损耗,同时取出一罐三尾蝎的蝎毒,轻饮下去,当然,这些都是为小蛊虫们准备的营养物质,而不是他本身口渴。 若是没有小蛊虫们,打死吕卿也是不会喝蝎毒毒液的。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蝎子,而是三尾毒蝎。 普通的蝎子烤烤或许还能吃,但这三尾蝎子绝对吃不得,尤其是毒液,普通人只要碰一下,就已没救。不过吕卿体内有小蛊虫们,它们的毒已不下于三尾蝎子的毒,因为吕卿养蛊,所以自身的抗毒能力也极强。 一阵呼吸吐纳,吕卿将自身的状态恢复到巅峰,然后开始行动,走出这片沙地,小心翼翼的在附近的区域探索,不远处又出现一片石林,里面传出阵阵血腥的气息。 吕卿不敢冒然进入,因为在石林的外围有人类的脚印,并且不是一个两个,看样子有上百人曾经在这里出没。吕卿细细的观察着,觉得这里面应该不乏高手,因为有些脚印的间隔很远,而且很轻,这说明那人只需轻轻迈出一步,就可以跨越很远,这说明对方修为一定不再自己之下。 不过他却未在这附近见到林萍等人的痕迹,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就在这时,吕卿对面的一片乱石下面,传出一阵的沙沙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吕卿赶紧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那巨石高有十数丈,直径也有五六丈,下面有一处凹槽,宛如巨人的手掌。吕卿躲在凹槽下面,向乱石堆的方向偷眼观瞧。 只听得轰隆轰隆两声,乱石被掀开了一角,一只大耗子露出一对老鼠眼,鬼鬼祟祟的向四外观察,良久之后,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叫。 不得不说,这老鼠的视力确实不怎么地,鼠目寸光果不其然。吕卿就在那老鼠的不远处躲着,它却未能发现。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位鸡头大汉穿了上来,双目烁烁,一眼就锁定了吕卿所在的巨石。 “不好,这里有人监视,我们快走……”说罢掉头就走。 于此同时,一只人头狐狸却爬了上来,“这时哪儿?我们进来了吗?” 鸡头大汉一个箭步,抓住狐狸,就要跃下洞去。不过这个时候吕卿也动了起来,大喝一声,从石槽下面钻出,“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不想活了吗?” 那鸡头大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震的瑟瑟发抖,随即双目射出一道寒芒,于虚空中化作火凤,攻杀向吕卿。 吕卿早已看出,那人正是鸡霸天,当即一掌挥出,惊雷滚滚,一辆战车自虚空中驶来,迎上了火凤,轰的一声,车毁凤鸣,双双化作虚无。 “吕卿……”鸡霸天这时也已看清了来人,“怎么是你?” 吕卿也正有疑惑,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鸡霸天闻言,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也是不答反问:“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会出现在了这里?” 吕卿耸了耸肩,表现得很是淡定,有些稀松平常的道:“我是被白泽那丫头弄进来的。” 他估计白泽多半已不在自己的身边,所幸说了也就说了,爱怎样怎样吧!谁叫他将自己丢在黑石砬子上不管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白狐等各自打了个寒颤,矮小道人自洞穴中一步跨出,站在吕卿的对面,“这里是秘境,我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钻进来。” “秘境?哪个秘境?”吕卿不解的问道。 第一百零九章 重瞳王羽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这里就是我曾经提过的秘境,出口距离白日飞星的地方不远,只可惜被楚国的王羽堵死了,说什么非楚人不得入内。”鸡霸天愤愤的诉说着,“只有等楚人溜达够了,其它国家的人才可以进来。” “这样啊!”吕卿笑嘻嘻的挠了挠脑袋。 “可不,”吉利道:“如果等到他们楚人溜达够了,这里面的好东西估计就都被他们拿完了,我们来与不来,还有什么意义?” “这明明是大齐国的地盘,在大齐国的地盘上,竟然是楚国人说着算,真是有趣。”狐狸用一只爪子捂着嘴唇,咯咯笑道。 “还有那楚仟循最不是东西,狗仗人势,嚣张的不得了,一连出手,打残了山中数位大妖,完全不把生命当回事。”矮小道人气的牙根痒痒。 吕卿询问了一下大致经过,才知道鸡霸天他们几个,是从另一个入口混进来的,一连挖了三次地洞,这才从楚人的封锁去里钻出来。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石林里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几人抬头望去,只见有数人狼狈不堪,从石林里向外疾驰,最先冲出的是一名男子,浑身是血,左边小半边身子都几乎烂掉了,口中呼喝连连,发出杀猪般渗人的惨叫声。 鸡霸天等妖类见之,无不毛骨悚然,只有吕卿觉得稀松平常。 鸡霸天指着带头冲出来的男子道:“野猪精,完全化形境界!” “哦!”吕卿这才知道,鸡霸天等妖害怕的是什么,“对面石林里有什么?” “那里是出口啊!有楚国人在那里看着,里不出外不进。”鸡霸天解释道。 “唉!”吕卿惊讶,“我怎么觉得有古怪。” “什么古怪?”矮小道人双臂抱胸,问道。 吕卿道:“那里的脚印怎么有好多都是往外去的?莫非楚人要离开了吗?” “嗯~这个,你确定?”矮小道人表示怀疑。 “要不你去看看?”吕卿指着野猪精逃走的方向。 现在那边的路上人仰马翻,有数名楚人冲出石林,在一人的带领下追杀野猪精一方。 双方战斗十分惨烈,野猪精一方边跑边打,实力比楚人一方稍弱。 楚人中若非有一人极其霸道的话,只怕要被野猪精一伙反杀。 那人手持一口长剑,横冲直撞,无一合之敌。而另一方几乎所有人都在掩护野猪精,凡是被楚人杀死之人,倒地后都化作一堆残骨,仿佛被风化了千年。 吕卿瞪圆双目,瞳孔中隐隐有一道金芒射出,只见凡是倒地毙命之人,在其体内都有一道精华喷出,飞向石山的方向。 鸡霸天打了个寒颤,同吕卿一样,他也看出这之中有古怪,那些死去之人的生命精华,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吞噬,恐怖至极。 至于其余几妖,更多的则是惊讶,看不明白为什么人死之后,皆化骸骨。 面对着此情此景,矮小道人怎么有胆子过去查看?晃了晃脑袋,“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些返回来的脚印,也许是楚人采集到了无数的天才地宝,最后装不下了,送回来的时候踩出来的吧!” “也不对,你们看!”吕卿才不相信他那鬼话,别人不知道这秘境里有什么,他在这里混了好几天,还不知吗?宝物虽有,可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的,何况连自己都有个百宝囊、聚宝袋,难道楚人会空着手进来吗? 吕卿用手一指远处倒在地上的尸骨,那原本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然而当他倒下去的一瞬间,就化做了尸骨,而且那并不是人形的,而是长着野猪的脑袋,牛的身躯。 “这也是化形境界的大妖?”吉利有些发毛。 “没错!”鸡霸天打了个寒颤,道:“这么多化形境界的妖,竟然还对付不了那个楚人?” 是的,虽然楚人追出石林的有十几人之多,但真正立竿见影,动手消灭那群大妖的却只有一人。 只见他手起剑落,一路杀来行云流水,在他的剑下从无一合之敌,无论对方使用什么样的法术,还是武术,结局都是一样的,干脆、果断、直接…… 他的剑看起来很普通,出手更是随心所欲,似乎不经大脑思考。 普通的剑,普通的人,一剑下去朴实无华,给人的感觉就是农民弯腰割稻子,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普通且直接的将对方杀死。 他就像是一个收割生命的机器,杀人还是杀兽,都丝毫感受不到负罪感,感觉就和拔萝卜差不了多少。他仿佛在做着一件很普通的事,一点也不像是在打仗。 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楚人之中没有他,那么这一场战斗一定会败,因为他太强了,故而杀的那些野猪精们节节败退,不敢在此处停留。 如果论单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楚国除了那一人可以战胜以外,其余的人都要输,甚至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打败野猪精一方的任何一个。 “好凶残的家伙!”矮小道人张大了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战场。 的确,看似朴实无华的他,在众人眼里宛如恶魔。 “敢打我们楚人的主意,我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给我去死。”这时那人说话了,声音好似一口钟,可以直达人的心田,震慑人的心灵。 他身材魁梧,长脸,年岁不大,但脸上却带有一种沧桑感,有棱有角,浓眉大眼,双目烁烁放光,任何与他直视的人,都会陷入到某种意境当中,仿佛他长了四只眼睛。 这是一场典型的一头狮子,带领着一群羊,打败了一头羊代领一群狮子的战斗。 战斗还没有结束,不过结局却早已注定,为首的野猪精疯狂逃窜,留下了一地的碎肉与骨。 那为首的楚人在击杀那些野猪精的时候,似有意似无意的向着吕卿他们瞥了一眼,不过并没有说话。 吕卿与他对视之间,就好似蝼蚁在仰望苍穹,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同时有种特别的气息压盖下来,宛如有两颗太阳同时升起,也就是一目双日。 “重瞳!”吕卿大惊,知道了来人是谁。当今天下,只有外号小哪吒的楚人王羽有此天赋神通。 重瞳,“重”字即读zhòng、又读        chóng,之所以一字多音,就是由“重瞳”二字而来。 所为重瞳,一目双瞳,仿佛是长的重复了,因此做“chóng”,然而每当这双眼睛睁开来,怒视着他的对手时,那么凡事作为他的对手,无论修为多高,身体都仿佛被一种重力压制着,因此又做“zhòng”瞳,一字双音,阐述了该种瞳术的恐怖之处。 以上所述的还只是重瞳的最基本能力,压制对手,放缓敌人所有术与法,一目双瞳,可望穿日月,这才是重瞳的真正威力。 方才他这一看之下,就用上了重力场域,鸡霸天等大妖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一种不可道也不可名的力量,压盖在了头顶之上,蔓延进四肢百骸,使之难以动弹。 好在那只是一瞬间的感受,待王羽收回目光之后,那种感觉也就消失了。 不过吕卿却对方才那种感觉特别熟悉,因为在石山采石斑花的时候,他可是忍受了不止五倍的重力,对于重力场域他在熟悉不过。 刚刚王羽所释放出的重力场域,就接近了五倍,不过还未到达五倍,在这种重力场域下,吕卿还不至于失态,但如果要他顶着这种场域去与人战斗,显然连十分之一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 “这王羽好恐怖,咱们快走!”吕卿拍拍屁股就开溜,你强任你强,老子干你娘…… 鸡霸天等见吕卿开溜,也紧紧跟在后面,哪里还敢在此处停留,不说是动手,单单看一眼王羽的战绩,就已胆战心惊了。 “咱们去哪儿?”狐狸边跑边问道。 吕卿挠了挠脑袋,“我觉得应该离开这儿,秘境里面不安全。”跑着跑着,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鸡霸天道:“你不是说除了楚人,其余国家的人都不可以进来吗?” “嗯,”鸡霸天咯咯笑道:“我们是偷着进来的。” “那还有别人偷着进来吗?”吕卿想到了巫蛊宗里的林萍等人,如果只有楚人进来,那她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像她们这种窝里横的人,吕卿可不觉得她们有勇气拼杀进来。 “我们怎么会知道?这秘境的入口很大,想必楚人想守着,也守不过来吧?”矮小道人道。 “不对!”吕卿觉得即便有别的入口,楚人只要下令了,那几个人也不敢进来,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就问道:“你们可知有巫蛊宗的人也闯了进来?” “哦!”鸡霸天闻言浑身羽毛站立起来,也不知是怕了,还是气的,“你是说那个叫林萍的女人吧?” “嗯,”吕卿点头,“那老妖婆是我的死敌,她与陈圆圆都欲杀我而后快,对内猛如虎,对外怂成狗,我觉得即便是有其他通道,只要楚人一下令,禁止她们入内,那她们就打死也不敢进来。” “你算是说对了!”矮小道人忽然有种遇见同路人的感觉,“想不到你也是个半仙儿,连这你都算的到。我还以为咱们这群人里,只有我会推演dà法呢!” “怎么?”吕卿好奇,而其余大妖均表示不屑,这家伙忒也不靠谱了点,没事儿就瞎念叨,明明不点儿小事儿,让他弄的神神道道的,一时间众皆无语。只听着他在那里叨咕个没完没了。 第一百一十章 毒物森林 - 棋门术士 - 刘圣 原来,巫蛊宗林萍等人之所以能够进入,乃是楚人特批的,至于为什么特批,鸡霸天等大妖并不清楚,毕竟人与妖不同路,打探消息时也十分吃力,尤其他们还没有到达完整的化形境界,似鸡霸天这样顶个大鸡头到普通人的面前晃悠,那就会被视为妖孽,在过去,大齐国重用术士的时候,是专门有一套法律来约束他们这些妖类的,凡是没有进入化形境界的妖不可以与人类合作,不可以接受百姓的供养,也就是后世人口中的“保家仙”,如果不能化形,依照大齐国的法律,不可以享受祭祀香火。 而化形化不完整的妖,如果出现在普通人的面前,则一律以扰乱公共治安罪处理。现在该法度虽然荒废,然而像他们这种半化形境界下的妖兽,若是满大街的晃悠,也要受到处罚,被剑士或是其他的修士杀死,更是无处喊冤叫屈。 矮小道人曾假扮一只普通的黄鼬,混迹在人群之中,听闻这次巫蛊宗之所以能够进入秘境,乃是因为大齐剑宗的陈半壁下了令,楚国人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这才准许陈圆圆他们进来。 不过是真是假,还有待商讨,但有一件事却是属实,进入秘境之前,陈圆圆等人向楚国的看门人上缴了大量的灵石。 灵石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地宝,内含大量天地灵精,是炼制丹药必不可少的材料。 除此之外,那林萍还以巫蛊宗的名义,对楚国百户的儿子楚仟循连施三礼,称巫蛊宗千秋万代,永奉大楚为上国…… 林萍可谓是怎么丢脸怎么整,将昔日大齐国的威风颜面丢之一空。 吕卿听闻这些可耻的行为,再想想林萍等人见到自己时的架势,就恨不得抽其筋、扒其皮,纵有万死,仍就不解心头之恨。 “林萍,我誓杀尔等!啊~”吕卿被气得怒火中烧,差点背过气去,忍不住仰天咆哮起来。 鸡霸天等也是十分气恼,他等虽为妖类,可也是大齐国这边的妖,不说与楚人苦大仇深,但也与大齐国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术士法律没有废的时候,虽然大齐国的法律约束着他们,令群妖们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但同时也在保护着他们。当初的驯灵宗,可不是说抓谁去当坐骑,就抓谁去当坐骑的,而是要争取到对方的同意,双方到官府相关部门,一起签订契约,在官府留有备案。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低等级的大妖,都以加入驯灵宗为荣。 搜读 那时所有的宗门灵地,都归大齐国所有,宗门弟子要下山驱魔,为大齐官吏,虽然有开支,但探寻神秘的洞府等,也有相当大的收入,不像现在,诸多宗门各自为政,术士法律已废,大齐国看似安稳,但实际上已有暗疾。 民心即天心,民意即天意,纵然是君王,有一些快意事也是做不得的。当一个国家,他的民众心存怨念的时候,那么上天就会降下劫难,就是上古诸神,也不见得有逆转天命的能力,何况今时虽有强者,又怎能与神人相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百姓内心中的想法,影响着冥冥之中天道的运转。这一点大术士们都知晓,因此有些术士的境界虽不高,但也可以通过下层百姓们心中的想法,来揣度天道的变化。 …… 天高不可测,就如这气运一般,当时鸡霸天看见陈萍她们给楚人当孙子,丢大齐国人的脸的时候,他就恨不得冲上去将其斩杀。只可惜实力不济,此刻也只能仰天长叹,这或许也引动了什么,只是当时不会表现出来。 “吕卿,你说咱们大齐国真就打不过大楚吗?”鸡霸天愤然问道。 “哼!迟早有一天,我要让那些压迫我的人,都匍匐在地,不,我要让他们在诸天万界里永久的消失。没有什么容忍与否,无所谓仁义道德,只要有了绝对的力量,就可以将一切都碾压过去,灭了她们又如何?”吕卿大吼着,随后对鸡霸天等妖道:“先躲起来!” “哈哈哈!”狐狸奸笑不止,上一刻豪气干云,下一刻又遍地躲猫猫了,这性格真的很吕卿。 “好吧!”鸡霸天道:“现在又打不过他们,只能逃跑了。我感觉那王羽一个人就可以灭我们全部,简直就是杀人的魔鬼。” “可不嘛!而且更让人觉得恐怖的事,他竟然可以吸收那些人的精髓,把人杀死不算,还令那些人瞬间化作残骨,这种能力真是可怕。”狐狸神经兮兮的道。 她一开口,不聊斋也聊斋了,阴恻恻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也难怪,当年大齐律,之所以不叫她们这些半化形境界的妖兽上街行走,一来是怕妖数众多,不好治理,二来则就是因为狐狸一族太能出洋相了,脑袋是人,身子是兽,总让人以为是发现新物种了呢! 鸡霸天等都斜睨她,狐狸则不以为意,昂着一颗人脑袋,傲然道:“爱美之心,狐狸有之!” 鸡霸天等人顿时无语,过了片刻,吕卿才道:“王羽,莽夫罢了!” 鸡霸天解释,“那些死人的精神与血肉,并非被王羽吞噬,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走了。” “什么?” “这么诡异!” 除了吕卿与鸡霸天以外,其余几妖均看不透彻,因此这时都很吃惊,如此对王羽的恐惧倒是少了点。 几人跑了一阵,进入一片迷雾地带,四外有森林,有沼泽,不时传来奇异的蛙鸣。 浓郁的雾气遮蔽了苍穹,其中竟还有大量的有毒物质,不过这里面所含的灵气,也是外面的无数倍,白雾中相当的一部分都是灵气凝结成的雾珠,阳光透过迷雾照射下来,若隐若现。 众人除吕卿以外,都有些昏沉,不乏困意。 吕卿见状,只觉得此地不简单,深吸一口雾气,已精神念沟通体内的小蛊虫们,开始分析雾气中毒素的成分,他知道,想要找地方修炼,此地最适合不过了。 因为一般人想要来此处,首先是迷雾重重,难以窥探到自己的行踪,其次这诡异的迷雾中有毒,任何人进入其中,其战力大大缩减,因此自己占有地利,唯一的麻烦就是他要为那几头大妖配置出解药来,否则那几位在这里呆不了。 “很好!”小青的实力果然又增长了不少,于别人而言这里雾气是毒药,但对于小青来说,这里的雾气却是天然的补药,里面既有灵气,又有毒气,两者都是蛊虫们进化的必须之物。 经过小青的分析,迷雾中所含的毒素,是以神经毒为主的混合毒物,对所有的龙蛊修行都大有裨益,其中小蓝最得益。很快,它们便制造除了解毒物质,这并不难,小蛊虫们一人吐一口口水,混合在一起就成了,这即是毒药,也是解药,具体要看后面怎么配,怎么用。 毒即是药,药也是毒,归根结底要看你怎样使用它。 经过一番商讨过后,吕卿已初步了解该种解药的用法。只见他手上凭空多出一颗五颜六色的珠子,对着鸡霸天几人道:“这是万毒珠,可解天下奇毒。你们是不是觉得头晕目眩了?诸位,这雾气中有毒,咱们一起去找水,有了水,我就可为诸位解毒了。” “什么?”狐狸不知怎的,中毒最深,或许是这雾气中的精神毒素,与她自身的精神毒素有反应,最先觉得不适,“我说我怎么一来到这里,脑袋就晕乎乎的呢,原来这里面有毒。” 她吓得立刻屏住了呼吸,道:“吕卿,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别去找水啦!” 这里面除了吕卿,鸡霸天的抗毒能力最强,毕竟他当初可是连巫蛊宗那人的蛊虫卵都给消化了的,吼道:“怕什么?有毒才好,我可感受到了,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可是比外面要高了好几倍,在这里面修炼,比在外面快了数倍。” 矮小道人道:“那有什么用?这雾气中有毒,时间长了,我等必然性命不保。” “吕卿有万毒珠,可以解毒。”吉利鼠道。 这时吕卿不得不开口解释,讲述利弊,说道:“我有万毒珠,不仅可以为几位解毒,还可以帮助你们修炼。我知道,狐狸你中毒最深,那是因为你的精神毒素,与这迷雾中的毒素产生了反应。我的毒珠可以帮你压制这种毒素,你也可以以此来磨炼自己,使你的精神毒素更进一步。我们修炼都需要磨炼,我觉得这里很好,万一有人追杀过来,进入毒雾中,我们先一步适应这里,占据地利,而且迷雾重重,若是遇见王羽,咱们也可与之周旋。” 吕卿环视其他人,“在这里修行,你们所获得的好处虽然比不上狐狸,但也可提升你们的抗毒能力,在我的帮助下,可保诸位不会中毒而亡,炼化毒素,增强自身,我敢保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之后,你们的抗毒能力必然会大大提高。” “我觉得应该留在这里!”吉利鼠道,“不需要找水源,我觉得这里的地势就不错,我们可以挖个洞,先躲藏起来,在从地下面取水解毒修炼。” “虽然我不喜欢待在洞穴之中,不过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鸡霸天自然听吕卿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觉得吕卿人小鬼大,心思绝不简单。 “那好!”矮小道人听闻这里对狐狸的帮助很大,便也不在抗拒。狐狸却也理解了吕卿的想法,而且她觉得这种修炼的方式,也确实可以令自己快速崛起。 就这样,吉利鼠开始动工,而吕卿他们负责在地上制造屏障,掩饰洞穴,以免被这之中的生物察觉。 就在他们如火如荼的建设着的时候,自迷雾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兽吼。 “糟糕,看来是要出事了,有东西正在接近我们!”吕卿在迷雾中灵觉最高,率先察觉到了不对。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面天蛛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呱呱、呱呱……” 迷雾中传来奇异的蛙鸣,响似惊雷,震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就说嘛!咱们应该早些离开的,这下倒好,洞挖了一半,躲又躲不了,不躲抛弃这里,又是白白浪费体力,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矮小道人抱怨道。 “无妨,我去看看。”吕卿道。 “不成,”鸡霸天连忙阻止道,“这里迷雾重重,一旦你离开,恐怕要迷失在这迷雾中。” “对,”矮小道人也道:“一旦你找不回来,完蛋的可不仅是你,没了你的万毒珠,我们可解不了毒,解不了毒,就坚持不了多久,我看还是一起到洞里面避一避的好!” 吕卿笑了笑,说道:“无妨,现在洞穴还没有弄好,一旦被厉害的毒物发现,只怕会遭到迫害。至于你们说的,怕我迷失在迷雾中,我自有办法应对。”说着,他自怀中摸出一个小锦囊,里面存放着一只蛊,当然,吕卿不可能把实情告诉他们,尤其是矮小道人,嘴里最没把门的,一旦泄露了风声,对吕卿自己倒没什么,只怕会连累了青青姐。 “这锦囊里有我施展的秘法,乃是一口先天精气凝结而成,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它,万万不能让它打开,否则精气溃散,我就真的飞不回来了。你们带着它,在一定区域内我会有所感应,等我引开那毒兽,就可以凭借此物飞回。”吕卿交代,不怕他们妄动。 因为没有他,这些大妖们难以在毒雾中生存,而吕卿能否回来的关键,就是那个袋子,只有锦囊没问题,他才可以安然回归,而他的回归又影响着几个大妖们的生死,因此环环相扣,他们自不敢违背吕卿的话,私自打开锦囊窥探究竟,知晓龙蛊的秘密。 交代好这里的一切,吕卿拿起啸龙大戟,迎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只见前方雾气更浓,其中所含的有毒物质,竟连吕卿也有些吃不消了。 搜读 巨蛙名叫的声音振聋发聩,远处的脚步声渐进,吕卿只得暗叫了声不好,依照此处雾气中所带有的毒素来看,生活在这之中毒兽的实力,必然远在自己之上,想要引开此等毒兽,使之更改原本的行进路线,是何其艰难且危险的事情? 吕卿蹑足而行,缓慢的朝着声源的方向前进。 轰~轰…… 前方的大地上传来阵阵的波动,吕卿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声音时远时近,倒不似是朝着自己这边来的。只不过前方区域的毒气实在是太浓了,凭借吕卿的道行已无法再向前行了。 他双目圆睁,已最强的真气冲击双目,使之射出两道淡淡的金线,透过重重迷雾,吕卿只见到在距离自己还很远的地方,有两只、不,应该叫两头巨大的蟾蜍在战斗,由于距离太远,又是迷雾重重,因此看不真切,只看到它们任意一个都比房子还大,不知为了什么,两头巨大的蟾蜍竟大打出手,任意一击都震的地动山摇。 原来这俩货跟本就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而是不知为了什么而打斗,轰隆轰隆的巨响,传递到吕卿他们挖洞的地方,让吕卿误以为是有怪物要接近,实际上人家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这些小蚂蚱。 呱呱…… 两头蟾蜍一边打还一边名叫着,好似后世某地区的人在打架一般,手上一边打着,嘴里还一边骂着,这一点倒是和吕卿也有些相像。 吕卿学习过蛊语,也就是小蛊虫们的语言。天下蛊有千万种,语言也各不相同,龙蛊的语言尤为独特,它就像古老的象形文字,最终虽然分化为很多种语言文字,但却是万语之根,是大地的意志,万族成长的源泉,无论语言文字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逆向推演,返本还源,最终都是龙蛊的虫语。 由此这些小家伙也可以正向推演,揣度那两头巨蛙咆哮的含义,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青穿了出来,化作一只小猫的大小,站在吕卿的肩头,对吕卿说道:“那两只大癞蛤蟆再争夺一块小水潭。” “你怎么知道?”吕卿暗自纳闷儿,不过也在好笑,“癞蛤蟆终究是癞蛤蟆,鼠目寸光,争夺之物竟也是如此的低级,无非是臭泥塘烂水坑之类的。” 然而小青却不这么看,“最好的花朵,往往都是盛开在最烂的泥塘里,不要小瞧了这些,高楼都是在平地上建起来的。” 吕卿闻言,觉得小青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道:“是我看待事物时不够透彻,太自以为是了。” 然而小青却并不买账,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如恶狗看见了最美丽的猎物,单身汉见到了赤裸着的美女,直勾勾的,简直已无法自拔:“我听得懂它们的语言,这两只蟾蜍了不得,是这迷雾森林里的霸主之一。它们所争抢的小水潭更是了不得,是这迷雾森林中数一数二的资源地。” 吕卿鼻子翕动,“的确很特殊!”这时他方才注意到,此地的雾气中毒素虽然变强了,但与此同时,里面所蕴含的灵气也更加的纯粹。 小青道:“如果能得到前方的小水潭,用不了多久,我可以晋升到蛊宗的境界。” “这么厉害?”吕卿有些惊讶,凝视着小青,心里想着要不要上去争夺资源。 不过随即,小青又垂头丧气的道:“没用的,即便我晋升为蛊王,也斗不过那两只蟾蜍中的任意一个。” “它们这么强?”吕卿有些难以置信,“如果青青姐在这里,能否镇住那两只蛤蟆?” 小青摇了摇头,“很难说,这里不止有这两大霸主,还有更强的,资源也不止有这些,咱们是来到了好地方,只可惜……唉!” 小蛊虫也叹息起来,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想即便是宗主亲临,也不敢保证能横扫此地。” 吕卿点头,其实就他们俩目前的实力而言,别说是抢资源,就连靠近那里都很吃力。 吕卿见两头大蛤蟆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准备回去与鸡霸天等妖汇合,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蜘蛛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蜘蛛只有四条腿,头大如斗,竟然长得有些像人。 “这是什么东西?”吕卿大骇道。 小青则是看着此物,怔怔的出神。 四只脚的蜘蛛,尾端释放出长长的蛛丝,吊在一棵古松上,稳稳的悬在半空,挡住了吕卿的去路。 这货虽然长着人类的面孔,不过一张嘴却十分的骇人,漆黑的口腔,锋锐的毒牙,发出阵阵邪恶的笑声。 “人面天蛛!”这时小青开口道。 “人面天蛛是什么?”吕卿不解,他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只在心中暗道:“或许还是自己对虫族了解的太少了的缘故吧!故此很多虫族自己都不认得。” “我也不知道,只是随口给它取的名字。”小青很淡然的道。 “呵!”听着它如此随心所欲的回答,吕卿差点没把自己的鼻子气歪,果然是谁养的虫都像谁啊!吕卿养的蛊一旦开启了智慧,竟也和他一样的坑祖宗啊! 吕卿被它气的没话说,还以为它了解这种蜘蛛呢!没想到竟是和自己一样,善于忽悠。 “不过,”小青微做思考,道:“人是道相,四肢乃是天地间最得道韵的东西,千足虫虽有千万足,仍不敌人体得天威,普通的蜘蛛有八足,却也比不上这四足有力,它又是人面,这巨蛛了不得。” “嗯!”吕卿取出啸龙,如临大敌的看着对面的魔蛛。 “若能生擒,培养起来,那真是不错的大补之物啊!”龙蛊小青坐起了美梦。 只可惜对面的蜘蛛也不是好惹的,它的巢穴就在树冠上,与寻常的土蜘蛛不同,它并不织网,等待落入网中的猎物,而是看上什么就主动出击,将其捕杀。今日它之所以献身,那就是没打算放吕卿他们离开。 嗤~ 巨蛛从口中吐出一道丝线,漆黑如墨,丝线一出,如在空气中打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向吕卿的脑袋。 它太细了,也太快了,与空气摩擦,发出噼哩啪啦的爆鸣声。 “不好!”吕卿因为它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闪避,也无法这么快的施展出車杀。关键时刻,举大戟横击那根蛛丝。 当的一声,大戟上火星四射,竟被那黑丝线割出一道豁牙,差点穿透啸龙,射到吕卿的眼睛上面。好在关键时刻,小青出手,同样从嘴中吐出一物,碧绿宛如珠子,与那黑色丝线撞在一起,才将其勉强弹了出去。 “好强!”小青被震的大口往外吐绿血。 “啊!”吕卿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黑色的丝线竟然这么厉害,连忙问道:“小青,你没事吧!” “是法宝,”它用一只小爪子擦了擦嘴唇,说道:“它竟已修炼到如此程度,炼化了自身的一段丝线,使之坚硬如钢铁,并在上面淬了毒,主人,你可千万不能被那黑色的丝线刺伤。” 方才小青所吐出的,乃是它的先天毒精,若单论力道而言,倒也不弱,但与那黑色的丝线相比,却又差了半截。这主要是因为小青所施展的,只是纯粹的精气,而巨蛛的则是法宝加精气的组合。 黑色的蜘蛛丝线,宛如一柄狭小的飞剑,看似普通且柔软,实则韧性十足。要知道这把啸龙大戟乃是当年妖皇所用之物,虽非圣器,但也是亚圣级别的武器了,尤其是妖皇成圣之后,虽未再用此兵器,却也从新祭炼了一番,其材料与上面所暗含的道韵,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揣度的。 可这样的啸龙,却在方才的一击之间,差点被那黑色的丝线刺透了戟身,可见该蜘蛛的强悍。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吃干抹尽 - 棋门术士 - 刘圣 啸龙大戟虽强,然而却并非吕卿自身所祭炼之物,而且他迟迟不能迈入画符驱凶之境界,真气无法向外释放,啸龙之上纵有万般符咒,千般法术,奈何也施展不出,反不如那人面蜘蛛所炼化的蛛丝好用。 那一段蛛丝看起来不是很长,只有数寸,漆黑如墨,纤细如丝,或者它本就是一根丝,说它是飞剑,倒不如叫它飞针更贴切。 这一段蛛丝绷的笔直,所有力量凝缩于一点,颇有一番孤注一掷的味道。 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人面蛛没有做丝毫的停留,漆黑的蛛丝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从新刺向吕卿,不过这也为吕卿争夺了缓冲的时间,迅速凝聚真气,在右掌间打出一个“車”字,由于时间紧迫,他这一掌挥出的时候,并未能进全力,因此战车在驶出虚空的刹那,就被摧毁。 不过在这期间,小青倒也没有闲着,迅速的发出一记猛攻,在外人看来,它的这一招与人面蛛所用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其本质上却有很大的不同。 小青迅速的吐出一口毒液,其实也就是唾液,不过它将力量全部凝聚向了一点,唾液喷溅出去的时候,竟也化作了一条细线,只不过人面蛛所发出的是黑色的,而它所发出的是绿色的。人面蛛的细线是实质性的,也就是固体的物质,而小青的却是液体的毒素。 人面蛛的黑蛛丝可被视为法宝,而小青所凭借的只是先天元气,因此威力上有着很大的差距。 不过好在人面蛛的主要精力,全部都用在了对付吕卿上面,因此对小青的攻击就疏忽了许多。 叮的一声,漆黑的蛛丝针刺破了隆隆的战车,瞬间打破了吕卿的防线,黑色的蛛丝针继续前行,奔着吕卿掌心而去。但与此同时,小青所射的毒线也破开了人面蛛所寄出的蛛丝盾,径直的射向它的脑袋。 这一切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吕卿来不及闪躲,而人面蛛也在寄出蛛丝白盾之后,失去了再做反应的能力,就这样双双中招。 黑色的蛛丝针噗的一声,破开吕卿的手掌,直接顺着他的胳膊钉了进去,最终又透体而出。 被击中的吕卿,只觉得右半边的臂膀麻酥酥的,仿佛已失去了知觉。于此同时,人面蛛的脑袋被小青所发出的毒线贯穿,死的不能再死。 在毒与物理穿透的双重攻击下,人面蛛毫无幸存下来的可能。 哆~的一声,黑色的蛛丝针穿透吕卿的身体,射在一棵大松树上,直至看不见踪迹。 小青对此物很是上心,虽然已没入树体深处,但想要将其取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可惜眼下的当误之急,却不是寻找战利品,而是为吕卿解毒。 这人面蛛的毒素很是了得,凭借着吕卿自身的抗毒能力,只要他不瞬死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无视,而且那看似纤细的蛛丝针穿透臂膀,可不是只有中毒那么简单,还连带着他的骨髓也被迫害掉,要不是吕卿长得够结实,刚刚那一下他的手臂已经炸掉了,现在右臂膀上倒是不疼痛,但不痛、无觉,这比什么都致命。 “快解毒!”小青急忙代领着众多小蛊虫们,一起进入到吕卿的右臂之中,同时督促吕卿运转真气,不停的向右手中注入,千万别停,因为真气可以滋润血肉,使之不朽,否则为什么人一旦懂得修炼,增加体内的真气量,寿命就会变得绵长起来呢?这就是真气的功效。 除此之外,静止不动的真气是没有意义的,其实即便是不加修行的人,他体内所蕴含的气,也是不断运转着的,否则人是不可能活着的。 这就好比是一滩水,无论再怎么洁净的池塘,只要它是一潭死水,难免就会发臭。因此人们在建造泳池时,它的水也是流通着的,哪怕是循环水,也要一直流淌着,只要静止不动,时间久了就会变成臭水。 人也是一样,一旦血液与气静止,不再流淌,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虽然吕卿此刻运转真气,大量的有毒物质会随着他的真气,游走进四肢百骸,使毒气扩散遍全身,但以小青的估计,吕卿的抗毒能力应该还可以坚挺一阵子,毒素遍布全身,也就说明了,毒素在一定区域内的浓度变低了,这样一来,就为小蛊虫们争取到了解毒的时间。 当然,这不是最保险的做法,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抑制毒素,在右臂之中,停止此处身体的真气运转。凡是修行到了吕卿这种境界的人,都有随心所欲,运转体内真气与血液的能力,只不过那样一来,吕卿就可能要截肢了。因为骨髓受损,再加上中毒,双重打击之下,再没有营养物质的流通,与能量的供给,别说是伤体,就是正常情况下完好无损的身体,长时间下去也要完蛋,何况是如此重伤之躯。 但如果截肢的话,却百分百可以保住性命。日后术士们有血肉再生之法,也可以帮助吕卿恢复,但势必会损伤……精元。 吕卿不想那样做,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哪怕再补回来,也是不一样的,他要变强,可不想再此境界下当误前程。 而他的小蛊虫们更是野心勃勃,可不像苗青青当初想象那样,活着就行,人家也像化龙成仙呢! 因此他们这也算一拍即合,双方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其实这当关口,最忌讳的就是犹犹豫豫了,无论选择了哪种方案,干脆利落的去做就好,一旦犹豫,反而会措施最佳的治疗时期。 这次他们遇见的人面蛛很强,凭借着黑色的蛛丝针,也不知道斩杀过多少强大的敌手,很多境界远胜过它的毒物,都被它成功击败,使之沦为自己的猎物。 那最后关头所寄出的白色蛛丝盾,若非没有祭炼到家,只怕今日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交战虽只是刹那,生死一线,如果他们在晚遇见十年,吕卿还是这个境界,那么他必死无疑。那时蛛丝盾大成,与黑色蛛丝针处于同等级别,吕卿绝不可能赢。甚至是十天后,再打这场仗,吕卿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别说那黑色蛛丝针刺透吕卿的身体,他对抗不住那股毒素,就是小青它们被刺中,也同样受不了。 但只要不是被刺进身体,与血肉结合,它们凭借着口器与肠胃等,还是可以慢慢炼化掉的。 这才敢为吕卿解毒,否则他就只能截肢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吕卿已有所好转,只是整条右臂却剧痛无比,处在了恢复之中。 小青如愿的获得了那枚黑色的蛛丝针,认真祭炼起来,不久过后,这将成为它的一件法宝。 虽为蛛丝,但这段的韧性十足,在真气的驱动下,可轻易的破开钢铁,不说是无物不破,可也差不了多少。由此可见当初那人面蛛,也没少在这段蛛丝上下苦功。 至于那面白色的蛛丝盾,则被小白获得,想要祭炼成新的法宝。 至于人面蛛的尸身,自然也难逃被炼化吞噬的命运,弱肉强食,这就是丛林法则,或许这一道与最强大道相比,也只是稍弱而已。 经过此次治伤,吕卿对于循环与不朽,又有了新的理解。当他再次回想起在天启星上,星魂对他所说的轮回,又有了新的认识,一条杀伐大道也在其灵魂的深处,缓慢的成长着,未知生,安知死? 在临离开前,吕卿又爬到了树上,想要看一看那该死的蜘蛛,是否留有遗孤什么的,倒时候给小青它们捉回去,搞养殖,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它们提供进阶的物质啦! 只可惜这头人面蛛似乎是头公的,其巢穴好似一个鸟穴,只不过是由银白的蛛丝修建而成,整理的很干净,同时特殊的形状,似乎可以勾动明明中的某些东西,竟能够捕捉空气中的灵气能量,使得蛛巢之中的灵气浓度竟然是外面的十倍,尤其是在这种本就灵气浓郁的化不开的地方,在蛛巢的底部,竟真的凝结有纯灵气所化成的露珠。 “真是好东西!”吕卿忍着剧痛,称赞起来,连忙取出一个玉罐,收起灵液。同时,这个形状古怪的蜘蛛巢穴,他自然也不想放过,检查了一番,见蛛丝巢的丝线里面,竟然镶嵌了许多稀珍的宝石,吕卿本想拆开来,将里面镶嵌着的宝石取走,不过想了想,觉得这白色巢穴也很不凡,估计是人面蛛按照某种法阵的方式,所建造出来的成品,小青等也都跑出来参观了一番,都觉得这巢穴不简单,要是拆了就太可惜了。 “此巢穴可聚天地灵气,留着以后收集灵液用也不错。”吕卿说着一招手,将巨大的蛛巢整体纳入到了聚宝袋之中。 此物一进入到聚宝袋中,就占据了将近一小半的空间,好在三尾蝎子的尸体已被炼化干净,否则还真的没地方放了。 然而,就在吕卿收起蜘蛛巢的时候,下面又露出一样令人心惊的东西,不是惊惧,而是惊喜。 三株形似蘑菇的植物,鲜红欲滴,各不过手指大小,但上面浓郁的香气化不开。 “这是什么?”一群没有见识的小蛊虫们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吕卿的脸上。 吕卿毫不客气的取出大戟,连这一段树冠都斩了下来,最终削成条形,塞进聚宝袋里的蛛巢之中。 吃干抹尽,全部带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吉利的小聪明 - 棋门术士 - 刘圣 待吕卿回到吉利所挖掘的洞穴时,本以为一天一夜过去,几个大妖会被毒气熏的晕头转向,却不曾想几妖竟然无事,各自躲在洞穴深处,修炼起来。 原来是小吉利在开凿好洞穴之后,以泥土和砂石封住洞口,又燃木取炭,以此过滤外面的毒气,这才使得几位大妖无碍。 的确,吕卿一进入洞穴深处,就发现里面的空气中几乎没有有毒的物质,而灵气的程度却丝毫不逊色外面。 恰如吕卿所说的那样,狐狸在此处的修炼速度最快,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要跑到洞穴外面,呼吸有毒的物质,然后再返回到洞穴中去,反复炼化,锤炼自己的精神意志。 狐狸的精神意志越高,她的精神毒雾也就越强。 其实这不难理解,她所谓的精神毒雾,就是她的真气,真气是以精神驾驭的,当然是神识越强大,所能驾驭的精神毒雾也就越强大。 吉利将吕卿带到自己的洞府内。为了方便行事,更好的修炼功法,几位大妖在洞穴的内部开辟了好几间房室,有议事厅,也有平时修行的地方,几乎是每位大妖都有单独的一间屋子。几妖在这里修行,很是逍遥。 令吕卿感觉到意外的是,这几位大妖的屋室并不昏暗。按理来说,这地下洞室里应该黑漆漆的,但事实上却是光亮如昼,一颗颗宝石照亮了整座洞府,无论去哪里,都十分的亮堂。 尤其是鸡霸天的房舍,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简直就像藏了一颗太阳一般。 到了吉利的房室内,光线与外面相比,还是较为昏暗的,要不是这里的资源有的是,其实吉利是不会这么浪费的,作为鼠妖,它并不是十分在乎光线,只是在挖掘洞府的过程中,发现了大量的夜光石,不用的话就太浪费了。 夜光石,是一种即为特殊的石头,可以储存大量的光能,平日不用时,可以将其储存在纯银的器皿中,然后封好,这样就可以确保光不外泄,光能始终储存在夜光石中,等到用的时候在取出.soduso,cc首发 当然,夜光石也分为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月光石。这种石头放在太阳底下,可以吸收光线,当进入黑暗的环境中时,会自动释放出来,其光线成淡金色,宛如一轮明月。 除了月光石外,还有日光石。这种石头就比较厉害了,仅仅是一小块,就可以储存大量的光之能量,其存储率是月光石的三倍,而且光亮更大,是纯白色,就像太阳一样。 这种石头,在吉利挖掘洞穴的时候,就只挖出了三块,不过都被鸡霸天抢了去。原本他本不愿意整天待在洞穴中,因为洞穴中昏暗,他不喜欢带在昏暗的环境中。但有了这三块日光石之后,顿时改变了他的态度,正闭门苦修之中,还扬言要将那三块石头,练成可以随心所欲操纵的法器。 剩下挖掘出的一大堆月光石,被其余大妖均分,装饰在洞穴各处。 吕卿听完,不禁哑然,这鸡霸天也太不讲道理了点,竟然还抢吉利的东西!任谁都知道,开凿洞穴的事,基本上是吉利以一己之力,修建完成的。那几个大妖吕卿在的时候,还帮帮忙,不过也只是给吉利打下手,根本不可能当主力,吕卿一走,他们就更不可能干活了,但开辟洞穴时所收获的东西,却要他们先选,真是岂有此理! 吕卿听完吉利鼠的讲述之后,就要跑去找鸡霸天所要日光石,不过却被吉利阻止住。 吉利道:“无所谓,这样的石头或许在人族之中,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在我们妖族里面,却没什么大用,他们不分,我也不打算拿那些夜光石的,因为意义不大,我本身就带着好几块夜光石呢!都是先前挖洞时挖出来的,我一般挖洞时基本不用那东西照亮的。” “真的无用?”吕卿看着这头喜欢忍气吞声的老鼠道。 “不用,你看……”吉利说着,又拿出几块夜光石,大的能有鹅蛋那么大,小的也如拳头一般,“我还有这种!” 当吉利取出最后一块夜光石,它的洞室内立刻变得诡异起来,因为在那石头上面,竟散发出幽绿色的光,宛如鬼火,顿时压盖下了其余几石的光芒。 “这叫幽光石,传说中的幽冥神殿,都是用这种石头打造而成的,它的吸光与储光能力,是日光石的十倍,并且它所散发出来的光悠远绵长,清冷无比。不过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你要吗?” 吕卿摇了摇头,他可以去抢敌对势力的宝物,但却不喜欢接受弱者的赠予。 “你好好留着吧!以后说不准可以换取有用的东西。”吕卿推脱道。 吉利收起石头,又取出一块鲜红如血的石头,该石头一被取出,血光立刻照耀满了洞室。 “这是血光石,也是夜光石的一种。据说还有乌光石,不过我从未见过。要是能收集齐十二种颜色,打磨成一串念珠,还说不准可以卖个好价钱。”吉利摇摇头叹息道。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石头吧?”吕卿道。 吉利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找你来,是有事要同你商量。”它突然一伸手,又自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来,吕卿仔细一看,竟又是一块石头。 “这也难怪……”吕卿心想:“老鼠本就喜爱打洞,所见物件除了泥土就是砂石。” “这又是什么石头?”吕卿知道,能被吉利选中的石头,至少都不是普通的石头。 “这不是石头,是铜精,铜之精髓,与凡铜不同,炼化几千斤的凡铜,也未必能得到这么一块铜精。”吉利道:“铜精与铁精、金精银精都不同,其余几种都只能炼器,而铜精却是可以服用的,能够增强体魄,使身体变得和钢铁一样坚硬。而且炼器也是上好的材料。” 吕卿接过那块绿悠悠的铜精,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铜精,入手微轻。吕卿掂了掂,感觉这东西很是古怪,仿佛有一种神秘的道韵在其中,他马上回想起在沉香墓中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这铜精里面,或许还有如白泽所说的那种反重力法则,否则这铜精绝不会这么轻。 吕卿道:“你这是……?” 吉利道:“我想用这东西换取丹药,可以像灵气丹那种,快速帮人突破的丹药,扩充丹田气府的。” 毕竟吉利还未到达化形境界,这让它有些焦急,想早一日突破化形境界大关,毕竟动物想要得道化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吕卿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不过我这里现在也没有灵气丹什么的。” “我知道,”吉利有些怯怯的,“我想你以后出去的时候,可以拿去与人交换一些丹药给我。” “行,”吕卿没犹豫的答应下来,不过又想了一阵,这吉利鼠曾经被驯灵宗的人抓到过,身上的东西必然要被搜刮一番,怎还有如此多的宝物?想到这里,吕卿忍不住问道:“这些奇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吉利倒也有些小聪明,眨巴着耗子眼回答道:“狡兔三窟,我也有好几个洞穴,这是我在牛鸣谷附近挖出来的,一直没有见光,那天与您分别,我们就被妖祖大人传送到了牛鸣谷附近,于是我就将这些东西带了出来,顺便拿了一些挖穴的工具出来,鸡妖他们不知道。” “哦!”吕卿看出,这小老鼠精倒有些聪明,却也不以为意,将铜精丢了回去,“拿着吧!这东西既然可以强健体魄,你就留着自己用吧!咱们多开采一些夜光石出去,照样可以换取丹药法宝等。” 吉利面露惭愧之色,它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是没办法在人前走动的,因为很快就会被大术士们抓起来,即便不杀死,身上的宝贝也会被抢夺一空。只有倚仗一位真正的人类,才能够从人类那边换取所需的东西。 而吕卿,恰巧可以帮它完成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这块铜精就送您好了!”其实吉利也知道,单单是夜光石,就可以在人类之中,卖个不菲的价格,但没有桥梁,它是办不成这件事的,因此在妖族,夜光石或许很常见,但却没谁会在意。因为这种东西一旦被人类得知了,只会来杀妖夺宝,他们可不会与你商量,做交易更是想都别想。 唯有吕卿,似乎与那些强横霸道的人类不同。这也是它肯拿出铜精的原因,用一块铜精,打通这之间的桥梁,吉利是十分乐意见到的。 这些年它挖洞建穴,弄到的奇石可不止这些。 吕卿却不以为然,他又不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对这种事情并未放在心上,淡淡一笑,说道:“我不用,我要靠着自身变强,铜精虽然能使我的体魄像钢铁一样坚硬,但法力跟不上,一样是不行的。要不你炼化它,做个小铲子吧!这样挖洞也能快些。” 吉利有些感动,不过又有些担心,怕吕卿不接受铜精,出去之后就不帮忙了,“您还是收下它吧!” 吕卿摆了摆手,“放心,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们弄丹药的。对了,”说话间,吕卿也取出一物,那是一段木头,上面长着三株形似蘑菇的东西,手指大小,鲜红欲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吉利看后,震惊异常,说道:“这好像是血灵芝!”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血灵芝 - 棋门术士 - 刘圣 “血灵芝是什么?”吕卿问道,看吉利的神情,血灵芝应该是一种了不得的东西,否则不会如此震惊。 吉利瞠目结舌的望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血灵芝是传说中的血肉大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普通人气血不足时,服用一些普通的人参灵芝即可,甚至有些野山参的功效,对我们这种修士也有奇效,然而等修行者的境界跨入到玄级中后期时,乃至更高的境界时,该种药物就已失去了功效。更有传闻,说圣者的鲜血,要比普通的野参灵芝等药效还要强的多,因此服用这种东西就已经没意义了。但血灵芝的药效,则要比圣者的血还要墙上一万倍,据说任意一株血灵芝出世,都要让一群强者打掉脑袋的疯抢。” 吉利鼠摇了摇脑袋,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应该是我想多了,血灵芝可是连真仙都想得到的东西啊!怎么会轻易的到手呢?” 吕卿觉得也不太可能,否则那人面蛛不是早就炼化它,然后一步登天了吗?又怎会被自己与小青连手击杀? 其实,要不是那人面蛛大意轻敌,他与小青连手,还真不见得能赢,至少在当时,吕卿连调动其余小蛊虫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蜘蛛出手快的实在有些惊人。即便最后侥幸赢了,也令他受伤不轻,现在右手还不怎么好使呢! “嗯~”吕卿听了吉利的话语,略微皱了皱眉。 吉利见状,连忙道:“不过吕公大可放心,此物即便不是那种灵物,却也绝非凡品。” “吕公?”吕卿闻言心头一惊,暗道:“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名字了?” 显然是吉利为了巴结吕卿,而给他的敬称。吕卿才多大年纪?而且修为与境界,还远不到称“公”的境界。 “叫我吕卿就行。”他可不想要这么个托大的名字,他要是叫吕公了,那他父亲冢虎又该叫什么? 小鼠吉利也跟着皱了皱眉,“不叫吕公,那叫什么?”它可还想指望着吕卿帮它弄丹药呢!别说叫吕公,叫吕爷都成啊! 吕卿想了想,说道:“我先服一个,试试有什么功效再说。” “不可!”吉利闻言,连忙阻止道:“万一真是那种至宝,您的小命就要没了。” “怎么?血灵芝不是宝药吗?怎么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可见吕卿对“宝药”的理解还是差了那么一头。 吉利道:“若不是宝药,就没事了,越是宝药,才越是滥用不得。” “哦!”吕卿迷糊的望着吉利。 吉利道:“若是血灵芝,连圣人吃了都要爆炸,我们这种境界的小妖,只要长期待在它的身旁,就可伐毛洗髓,增进修为,若冒然食之,必然要爆体而亡啊!” “嗯,也对……”吕卿点了点头,“待确定这东西是什么之后,再想办法服用不迟。” 吉利听完,这才放下新来,为吕卿寻了间最好的洞府,里面放了十数块月光石,这才离去。 它修炼到了关键时刻,缺少丹药的辅助,即便是在这灵气浓郁的地方,也不敢冒然突破。一般的大妖在它这个境界时,往往都要停留数年、乃至数十年,若强行突破,极有可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因而这些日子它一直在积淀能量,它知道,依照这样的进展,想要进阶化形境界,也需要十余年的时间,至于在外面修行,则还要比这慢了许多。 当然,它也想快些修炼,只是鸡霸天等大妖自恃境界高深,这段时间以来,把它当成了干杂活的小厮,驱使来驱使去的,渐渐的,修行的时间也就短了些。 不过此刻的吕卿却并不知道,因为他正在翻阅棋门宝典,修炼一些功法,当然,他现在所学的,自不是境界上突破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些秘法,如杀敌的阵法:马炮双行、三边阵法、天地炮、鬼头刀等,防守的阵法:担子炮、藏龙卧虎、屏风马…… 吕卿研究这些,自然是想以后可以在临时的基地附近,建设一些防御与攻杀的阵法,这样一来,就可以将林萍、王羽等人引入其中,一举灭杀。同时这阵法应与巫蛊宗、蛛丝巢穴阵法等原理上有相近之处,由此也可推演出蛛丝巢穴的妙处。 人体小天地,世界大天地,本就有相通之处,由此也可以令他在以后的修行中,更加的顺畅许多。 同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了画符驱凶的境界,想要学习一些符箓法术,以便将来在与人交战的时候,能够技法层出不穷,令自己利于不败之地。 “好,”吕卿一声低喝,终于看到了“兵”字符与“車”字符的运用与讲解,随即乐的合不拢嘴,开始钻研起来。不过望了一阵,又不进摇头叹息起来。 虽然没有笔墨,不过他觉得上面所记载的运气方法,也实在是太简单了点。没有进入画符驱凶境界的他,在地上比比划划的瞎画着,觉得符箓一道实在是太简单了,所有的符纹自己一看就会,简直不用学。 吕卿心中暗道:“我果然是天才,只要踏入画符驱凶的境界,我吕卿自然可以横扫四方敌。到时一挥手,做它十亿张兵符,直接洒满东皇山,打上临天峰,灭了他娘的狗屁大齐剑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谁还敢欺负我。” 吕卿暗暗下定决心,开始了忘我的修行,然而当真气徐徐运转开来,他的右臂也开始剧痛起来。深入骨髓的疼痛,令吕卿迫切的想要治好伤体。于是,便拿出了那株被吃掉寸于长的石斑花,准备再吃一点。不过就在石斑花即将入口之前,他又猛的想起一事。 原本他的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之间的界壁,几乎就要打通了,隐隐有了将要突破的痕迹,然而一啃食石斑花,伤体虽然很快便痊愈了起来,但同时那种即将突破的迹象,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令他心有余悸,深怕服食这种植物,有降低自身境界的可能,当即便犹豫起来。 一阵的胡思乱想之后,他决定还是先不以此植物治伤了,于是收起石斑花,取出另一种植物,准备服食。 这一株自然就是新采集回来的“蘑菇”。 在服食之前,吕卿又不由得回想起吉利的话来,犹豫再三,最终决定还是要试一试这东西的功效。 不过他可没敢整株的服食,只在其中最小的一株上,扣下指甲盖那么丁点儿的一小块,塞进嘴里,运息调理了一小会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在他再次伸手,想要多取下一点服食的时候,可不得了,一股热流突然自他的小腹中升腾起来,蔓延向四肢,尤其是他的右臂,更是火辣辣的疼痛,宛如要炸裂开来一样。同时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造血的肝脏等也如疯魔了一般,再不受他的控制。 处在他体内的小蛊虫们见状,拖家带口的跑了出来,不知道这个疯狂的主人又犯了什么毛病,还以为他是忘记了它们,又要在丹田之中搞一次大爆炸了呢!着实吓的不轻。 只见吕卿端坐在一张木床之上,满脸通红,目眦欲裂。其实已不是目眦欲裂,而是“头眦欲裂”,他的脑袋在这一瞬间,比原来足足大了三圈,一股磅礴的生命源能迅速的蔓延开来,即将撑爆他的身体,使得他身上的每一寸毛细血管都暴涨开来,变得比大动脉都要粗。 眼睛里已不是血丝那么简单了,而是流淌出了鲜血,鼻子嘴耳朵等也都不甘示弱的喷出血来,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有一股更为精纯的能量,注入到吕卿的识海之中。 血灵芝这是全面的滋补,连他的灵魂也不会放过。顿时,吕卿的灵魂中响起琉璃破碎的声音,让他欲生欲死,连叫苦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一场巨补,可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没人解围的话,他必死无疑。 其实,现代有人说,古人们炼丹,里面常常放有朱砂之物,而朱砂进一步提炼就是水银,古代人以此炼丹服食,就会将水银吃进肚子里,因此像秦始皇等服食仙丹的皇帝,往往都会因慢性中毒而短寿。 但事实上,不同境界的人,所服食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对于普通人而言,那些丹药确实是有毒的,是碰不得的,就像这“蘑菇”于吕卿而言,也是有毒的,而且是剧毒,因为只需服食一点,就会死。 而它对于普通人而言,更是毒中之毒,因为凡人只需嗅到那种气味,就会陷入到幻觉当中,颠倒迷离,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而那些道士们所炼的丹药,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也是碰不得的,普通人只要服食一枚,便要立刻暴毙。而有些君王因境界不够,服食后虽然没有立时死去,却也因炼化不了过多的能量,或受暗疾、或暴毙,秦始皇之所以服食了丹药之后,还能活那么久,就说明他在修行之路上还是有些造诣的,只不过后来因为贪多嚼不烂,还是陨落了。 因此有些东西是毒非毒,要看针对什么人而言。 …… 小蛊虫见吕卿如此,也都慌了手脚。 “这是什么状况?” “要爆了?” “这人再蹬两下腿儿,就要玩完了。” …… 这时吕卿终于动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坚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在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完蛋了,肉体上的苦痛他还可以忍受,大不了绷断几根血管肌肉,让多余的能量都释放出来,而灵魂上的痛苦,可就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了。 无数细小的灵魂晶粒,一股脑儿的灌入到吕卿的灵魂中,差点撑爆他的识海,令他剧痛无比。 这种痛,与肉体上的痛不一样,这是一种均匀的痛,漫长的痛,一刻钟仿佛已过了千万年那么久远。 在一刹那间,他仿佛经历无数次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 他仿佛是陷入了无尽的痛苦轮回之中,要不是此前吕仲达多次为儿子伐毛洗髓,助他增强魂力的话,仅是刚刚这一瞬间,他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灵魂泯灭于识海,肉壳爆碎于洞穴。只有他的灵魂不灭,才勉强能压制着肉体上暴虐的生命精华,使之不沸腾。 按照常理来说,以吕卿当下的境界,是涉及不到灵魂的修炼的,不过吕仲达曾多次将厉鬼轰入他的识海,让他经历那些怨鬼生前所遭遇的种种不幸,使之灵魂一次次受伤,一次次的成长,正是有了之前的那些经历,吕卿的精神才能坚挺着,没有在第一波的冲击之中直接垮掉。 不过,也仅仅是能熬过第一波而已。他所服用的“蘑菇”,可不是什么寻常之物,乃是货真价实的血灵芝。 “血灵芝”,听名字就不是寻常之物,在此之下,还有什么火灵芝、水灵芝、风灵芝等,但又有什么可以与血灵芝相比? 血灵芝……何为“血”?这可不是因为它的外表那么简单,虽然血灵芝外观鲜红欲滴,宛如鲜血,但它之所以叫做血灵芝,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它的形成。 一般的灵芝,虽有灵性,但也只是凡品,对普通人的价值极大。再往上一点的是蓝灵芝,是吸收灵气孕育而生的,对于一般的修士,乃至是圣人的作用都很大,比蓝灵芝还要好一点的,则是带有属性的元灵芝,譬如火灵芝、水灵芝等等,而血灵芝的功效,或者说是威力,还要远远凌驾于那些带有属性的灵芝之上,比传说中仙气滋养出来的仙灵芝,药效还要霸道、猛烈。 这主要是因为它的形成太过特殊,其实它还有另一种称呼,就是——魔灵芝。 蓝灵芝吸收灵气、土灵芝吸收土元气、火灵芝吸收火元气…… 元气是比灵气更加精纯的源能,所以威力功效更强,威力更大。而仙灵芝吸收仙气,仙气意味着不朽之气,因此功效比元灵芝还要强了许多。至于魔灵芝、也就是血灵芝,它所吸收的东西,却与前几种大不相同。 如果把前几种灵芝,比喻成素食者,那么它就是肉食者,它的成长,不仅要吸食修行者的血肉,还会吞噬掉附近死去修士的灵魂,越是强大的灵魂,越是难以逃过它的吸引——这就是魔灵芝的由来。 人面蛛的巢穴之所以那么洁白,一沉不染,不是它有多讲卫生,而是每当它杀戮后的生灵,其灵魂与碎骨碎肉血渍等等,都被其巢穴下的血灵芝吞噬掉,这种无声无息的手法,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生灵的注意,让人觉得就像是挥发了一般。 血肉源能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了不起,但日积月累之下,就已极少成多,那三株血灵芝已汲取了上万年之久,在这期间,那树上不知栖息过了多少种凶禽猛兽,不知在上面流淌了多少鲜血与骨肉,这些都被它们悄然吞噬。 将无数的血肉能量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三个手指那么大的一点,可见其血肉精华的纯度,早已不是世人可以揣度的了。 这还不算什么,其实血灵芝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它对人灵魂的强化程度。随着三株血灵芝不断的成长壮大,其灵力的笼罩范围也越来越广,即便有些死去动物们的血肉,它们吸收不到,但却可以吞噬其灵魂,哪怕该灵兽等被斩杀时,其灵魂已被粉碎,可血灵芝一样能捕捉那些碎片,哪怕有传说中的轮回往生,但在血灵芝所笼罩的范围内,死去的人或兽,其灵魂都会被血灵芝所牵引而去,最终搅碎,化作先天魂精,融入进去,由此可见其恐怖程度,完全就是一个绞肉机、碎魂机的存在,这样日积月累下来的能量,比什么都精纯。 就像两个修行者,仙灵芝就是养尊处优,不经世事的世外修仙者,而血灵芝则是一刀一枪,硬杀上去的杀神之神、诛仙之仙,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因此,吕卿虽然只是服食了一点,就已头痛欲裂。这种霸道的力量,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 那些曾经死在血灵芝附近,被其炼化吸收掉的灵魂,生前所经历的种种苦难,现在全部一股脑儿的冲进吕卿的识海,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逼真的体验,令他宛如陷入了十八层地狱,一次次的在最痛苦中轮回着。 在灵魂幻象中,他时而化作蛟蟒、时而化作蟾蜍、时而化作毒虫、秃鹫、怪蜥…… 一次次的被天敌杀害,不停的惨死在同一棵树上,看着它茁壮的成长着,由小变大,长在树冠上的红色蘑菇,一点点冒出红意,吞噬他的魂魄。 这是一个轮回,似乎永无止境。 血灵芝吸收了那么多的灵魂与生命精华,自然也染上了不少的煞气,有些东西,它并不能完全炼化掉,但这也恰巧成就了它的宝贵之处。 “啊……”吕卿终于忍不住一声惨叫出来,“不、不……” 他头疼欲裂,不过好在这血灵芝中所蕴含的,可不仅仅只有煞气那么简单,更多的精纯魂精涌入他的识海,帮其修复魂伤。 其实,血灵芝里所蕴含的煞气,与其魂精相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但吕卿的底子太弱了,这种灵药根本不是他该触及的,单单是滋补他也受不了。甚至如果是纯粹的滋补,他更加要必死无疑。 这种一次次的撕裂,然后再重组,倒帮他缓解了不少的伤害。虽然时间短暂,没办法帮他彻底的修复魂伤,但在每一次灵魂撕裂之后,都会有大量的魂精疯狂的注入进来,使得他在如地狱般的折磨中,偶尔有了一丝特别的舒坦。 但这种舒坦是暂时的,因为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撕裂灵魂的过程,他早就被大量的魂精撑爆了,一阵剧痛就结束了,嗡的一下就死了,倒是不必再忍受这种痛苦了。 有魂伤,才能容纳下更多,但这也受不了,因为魂精的浓度与量远大于撕裂开的魂伤,每次魂精填充伤口的时候,他也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舒坦,然后就有种大河要决堤的感觉,如要被撑爆,而生出一种干巴巴的痛感,这比经历那些生生死死还要难受万倍。 就这样,吕卿被反复的折磨着,已陷入迷离中,神智有些不清,恍惚中,他看见吉利与鸡霸天等大妖都赶了过来,他身体不由自主的胡乱挥舞着,像只发疯的狗,不知所以的折腾着。 大妖们见状,也都一脸焦急的看着他,均感到手足无措,懊恼起来。 或许,他们是分析出了原因,鸡霸天气的狠狠的跺了一脚,气愤的看着那三株鲜红欲滴的蘑菇,连同着那段树枝一起,恶狠狠的摔到了一旁,唧唧喳喳的,也不知嘟囔了些什么。 吉利鼠更是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令人大感意外的是,狐狸与矮小道人竟然临危不乱,连手施展起精神幻象,妄图使吕卿清醒过来。 还真别说,在两者的连手之下,吕卿脑海中的痛苦被稍稍的滞缓了那么一点,就是这一瞬间的清醒,吕卿立刻就有了决断。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坚挺下去了,否则很快就会死去。 他立刻逆向运转真气,凭借着仅存的一点灵识念,将血灵芝的药性压制的滞缓了一下,这样一来,距离下一次的爆发就又缓了一下,吕卿抓住时机,再度收缩真气,逆向运转起来,虽然仍旧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过将清醒的时间再度拉长一些。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真气似已耗尽,到了必须要缓口气的时候了,只是如此一来,体内血液带动着残存的一口气,再次正向运转起来,刷的一下,药力又扩散开来,令吕卿再度陷入到极度的痛苦之中。 还是抓住那一瞬间的清醒,减少痛苦之时,吕卿看准时机,再行逆转真气,虽然又好受了一段时间,不过却也憋得鲜血狂喷,吓得吉利浑身鼠毛都站了起来,大气不敢出。 就这样,吕卿在矮小道人与狐狸的帮助下,硬撑过了一天一宿,反复的逆行释放、逆行释放,药力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被吕卿一点点吸收炼化。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矮小道人与狐狸再也撑不住了,一阵精神波动之后,双双昏倒。 其实他们两个早就是强弩之末了,若非担心吕卿就这样死掉,他们两个早就不干了。 而这个时候,吕卿也早已身心疲惫,即便是补药,炼化的时候也是要付出精神与体力的,当然在正常情况下不是这样的,现在这不是虚不胜补了嘛? 事实上,在这样猛烈的药性前,能够胜补的还真没有几个。 就在众妖万念俱灰之时,吕卿的脑海中忽然精芒一闪,顿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还是在他精神轮回中,所发现的一件怪事,他化身成一条剧毒的怪鱼,却被一只冰蝉冻住,浑身冰冷僵硬至极,连鲜血都停止了流淌,最后被冰蝉一口一口的干掉。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现实当中的他并没有被冻住,而是那条怪鱼生前的遭遇,透过魂精里凝成的幻象进入他的大脑,令他精神为之一振,想到了一条对策。 只可惜他看了看鸡霸天与吉利鼠,二者都不会使用冰封之法,于是便强忍剧痛,对吉利道:“水……” 他不是不想多说,而是痛苦的无法开口。 鸡霸天闻言怔了一怔,他知道这次自己还未帮上什么忙,就急冲冲的与小鼠妖一起,为吕卿取水。 没一会儿的功夫,二者便取了两大盆水来,这个时候,吕卿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收起自己的小蛊虫们,当然并未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体内,而是藏在了衣服下面。 二妖回归,也来不及多问多看,便端着两盆水,焦急的等待着吕卿下一步的安排。 吕卿二话没说,先将一盆水扣在自己的头上,随后对二妖道:“带我去水多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六章 炼化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先前说要用水,帮助他们配置可以对抗外界毒雾的解药,因此小鼠吉利才在洞穴内打了一口井。 只是没想到,事实大大的超出了吉利的预料,水井中不仅有水,还飘出了大量的乳白色气体,经过检验才知,原来那竟是精纯的灵气凝聚而成。 因此几妖才会封住洞口,使之不与外面相连,否则岂不要被憋死。 水井中升腾的白色灵气,不仅精纯无比,而且不带有一点毒素,井水更是甘甜无比,不含有任何有毒物质。 自从吕卿见过了那两只蟾蜍所争夺的小水潭后,他就深度怀疑,地下水之中也蕴含有浓郁的毒素,只是当他了解到了无毒的井水之后,就打消了该种念头。 但他并不知道,原本这块土地是没有毒的,后来此处聚集的毒物多了,水源等才慢慢被污染,变得有毒起来。而吉利挖的这口井之所以无毒,是因为它避开了大多的浅水水源,直取地底深处的水源,这才确保饮水安全无毒。 否则与地表水相连的水脉,也是带有毒素的,甚至是吕卿同他的小蛊们都炼化不了的剧毒。 不过,现在吕卿可没心情考虑那么多,由于井口的附近灵气最浓郁,几妖的修炼房室都在这一块,吕卿修炼处离水井最近,他一出门,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水井的边缘,而后一下子跳了进去。 利用冰凉的井水为自己降温,减缓血液流速,抑制药效的发挥。当然,这还远远不够的,否则矮小道人与狐妖,也就不至于累的昏死过去了。 这时,吕卿让那些白色的小蛊虫们做法,制造寒毒,向水中注入寒气,渐渐的,井中开始结冰,变得冰寒无比。 事到如今,吕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先将自己的身体冰封住,让血液与真气停止、或缓慢的流淌,如此才能为自己争夺一丝缓冲的时间。 就这样,又两日过去,矮小道人与狐妖相继苏醒,恢复了一些体力与精气,几名大妖的视线再度聚焦在吕卿的身上,而这个时候的白色小蛊虫们,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这样无休止的,不停向外制造寒气,它们也累啊!它们又不是永动机,连冰箱还要耗电呢!何况它们也是生灵啊? 不过在这两日期间,吕卿的体内虽然还积累着大量的药性,没有释放出来,身体也因血液等缓慢的流通,而没怎么恢复,但他的灵魂却已凝练起来,将前段时间灌入灵魂中的大量魂精消化掉,魂伤早已不见。 吕卿隐隐觉得,自己识海中的灵魂,再不是那种散乱的魂火,而是一个如琉璃般虚淡的小人。 虽然吕卿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过此次若能大难不死,它日翻一翻棋门宝典,必然知晓真相。 这一刻,他可以更加清晰的,查看身体的每一个脉络,内视变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晰。 不过他仍旧有些不知所以,从感觉上来看,他的灵识确实比以往都更加强大了,不过对于灵魂变化成小人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处,隐隐传来白色小蛊虫们的叫苦不迭,想必这段时间以来,它们也着实累的不轻。 吕卿知道,这些小家伙早已认主,与自己签下了生命的契约,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自己若是死掉的话,它们也好不了。因此对于吕卿的命令,它们宁可累死也会坚持的执行下去。 只是吕卿觉得,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让众蛊虫们进入自己的体内藏好,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井底的温度慢慢的升高起来,随着冰层的融化,他体内的血液与真气,恢复了以往的运转。 药效再一次爆发开来,疯狂的冲击着他的每一寸血肉与灵魂。 令吕卿都觉得惊叹的是,化作人形的灵魂,其承受的能力竟然大大增加,原本设想中的那种瞬间崩溃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尽管大量的魂精如海浪般,压盖向吕卿的人形灵魂,然而却被他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而那些魂煞等所造成的伤害,也大幅度变低,原本有些吕卿无法理解、无法忍耐的事情,现在竟显得无关紧要起来,很难再在其灵魂上留下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灵魂吸收的魂精越来越多,在其识海的空间中,竟然变得高大了起来,内视时仿佛一眼望不到边,如巨人脚踏虚空,漂浮在一片枯寂无尘的宇宙中。 然而当他神识微微一动时,却可以扫视遍全身每一个角落,在承受着魂精冲击的同时,竟还可以分出神识,来调理体内过多的血肉精元,不断的提纯炼化,这样一来,不仅是他肉体上的伤痛减轻了不少,身体肌肉与骨骼也都变得凝实起来,刹那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肌肉纤维先是变得粗壮,而后在灵魂力的作用下,开始打熬锤炼,最终变得凝实,而不在是那种虚张声势的肌肉,看起来鼓鼓的,但实际上力量却很一般。 现在经过灵识的牵引,原本他早已扭曲变形的身躯,渐渐的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有种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味道暗藏在里面。 而在此过程之中,吕卿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如果有办法能将灵魂也捶打一番,使之变得凝实起来,不再这么虚大就好了。”吕卿心里暗暗揣度着。 虽然在那种无名,更无法形容的识海空间中,吕卿没办法丈量自己灵魂的大小,不过根据估测,怎么着也得有上万丈了吧!不过却仍旧是那么的虚淡,宛如琉璃一般,有些透明,但又好似被水雾模糊了,看不太真切。 如果果真能捶打一番,使之凝实起来的话,那么吕卿的灵魂力将爆棚。 只是他现在的境界还太低了些,还不到考虑灵魂的那一步。 正常情况下,裂道分神初期的术士,其纯粹的灵魂力,也无法与现在的吕卿相比。只不过对方的境界更高,其对灵魂的操作手段,还是要远胜于他的,若发生魂战,他还远不是人家的对手。 但若按照吕卿这样发展下去,等他到了裂道分神的境界,其魂力该有多强大,就不是可以揣测的了。 尽管现在吕卿的神识变得强大起来,可若想要一次性消化完药性,仍旧是吃人说梦。 半日过后,他再度无法承受起来,于是便从井里爬了上来,只能麻烦矮小道人与狐妖相助了。 就这样一天过后,二妖再度坚持不住时,吕卿跳井,让小白帮忙冰封,一来二去,又足足折腾了半个月之久,吕卿才总算消化完那股药性。 吕卿这次死里逃生,原本一怒之下,很想毁了那三株“蘑菇”,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倒也没闲着,想了许多,回去翻看过棋门宝典之后,才知自己灵魂的变化实属正常现象,不过想要凝练那团朦胧人形灵魂,还要等到他正式踏入玄级以后才行。 现在,他的灵魂虚影足足有十万丈高,一只脚都要比现实中的山岳还要大。 不过观看了棋门宝典的吕卿,却不以为意起来,因为这股魂力虽然庞大,但还有很多缺点在身,想要真正的使之变得强大,还需慢慢锤炼才行。就像铁矿石与精铁,看似庞大的矿山,但等将其提炼成铁精的时候,自然就会变得小了,但却凝实了,本质上已经不再相同了,就像朽木与宝剑,再多的朽木也只能发霉烂掉,而宝剑却可以无坚不摧。 当然,吕卿现在的灵魂力虽然品质低了些,但也绝非什么朽木,即便是亚圣境界的人想要夺舍他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保不齐就会被他反噬,反磨灭掉灵魂。 当然,吕卿也只是防御力强,因为境界低,即便有超强的魂力,也还是没办法驱使着灵魂离体,就更别提是夺舍什么人啦! 吕卿细细的品味着自身的变化,这段时间以来,他虽然受尽了苦头,但收获也是巨大的,变强的不仅是灵魂,还有他这副肉身,举重若轻,双臂一晃,多了不敢说,万斤的力量还是有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如果要拼命的话,还有很大的潜能可以释放出来,短时间内拿起五万斤的东西也不成问题。 当检测到这一结果之后,吕卿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蘑菇”当宝儿似的收了起来,好在鸡霸天那天愤懑的一丢,没有令它们毁坏。 不过想想,三株血灵芝,即便毁坏个一星半点,也够他修成真仙的了。当然,修炼到了后期,可不是管有灵药就可以的了,还要看天赋与悟性等等。 至于吕卿身体上的伤,早已好的不能再好了。 在外面狂飙了一会儿,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吕卿再次回到洞府之中,为鸡霸天等配置了可以对抗雾毒的药物,分发了下去,一切准备妥当,就要再爆一次丹田气府,可就在这时,地洞的外面却来了一群不素之客。 只见一名老妪,带领着十几名年轻的弟子,在迷雾中穿梭,东走走西转转,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咆哮,“这该死的兔崽子,竟然躲的这么隐秘,让老身找了这么久……” 就在吕卿他们进入迷雾区的那一天,有楚人尾随而至,跟踪他们一路到了迷雾区的边缘地带,不过由于中毒的缘故,那人并未能发现吕卿他们的具体地点,只在迷雾区外围徘徊了数天,不见有人出来,便赶回去给楚人王羽报了信。 原本王羽也打算亲自来的,但在边缘区域探索了数次,觉得密林中大有古怪,这才没敢深入。 有一次,他们竟也到了巨大蟾蜍火拼之地,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在望见了那两头巨兽之后,这才愤愤离去。 这一次,楚人联合了越国的几名修士,顺便又叫上了林萍等人,声称在此附近发现了吕卿的痕迹,准备拉着她们去当炮灰,一起探寻迷雾森林。 “林师,那几个小妖不是被毒死了吧?”林萍身边的一名女巫师道。 从楚人传过来的消息之中,吕卿的身边还跟了几只妖兽,而且除了他们楚人之外,还有一头神秘的妖兽也在追踪他们,不过总是隐藏在暗处,不知是敌是友,很是棘手。 那跟踪吕卿的楚人,只远远的瞥见了那神秘妖兽的一角,是个身着金色法袍的狗头大汉。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迎敌准备 - 棋门术士 - 刘圣 “死了更好!我就怕这毒雾还不能要了他们的性命!”林萍咬牙切齿,回想起先前,她被吕卿与庄非子斩掉了一条手臂,就愤恨不已,若非有那张替死符,只怕她现在早已烟消云散了。 “别忘了,那小鬼的身上有石斑花,在超强的重力场域下,别说是我们,就连王羽大人也无法上去采摘。”老妖婆说到此处,脸上又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贪欲之色。 石斑花可以增强人的修行潜力,可对于像林萍这种已经上了年纪,且修为已经踏入玄级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最好的服食石斑花的年纪,是六岁至十一岁之间,且修为在初窥秘境或气运真理之下,最高不可超过画符驱凶,一旦超越这个范围,那么服食再多的石斑花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该花却是培养晚辈最好的材料,哪怕自己用不了,拿去与人交换,也是价值不菲之物了。 林萍心中暗道:“若是从吕卿那小子那里抢夺到石斑花,是要拿去与楚人交换呢?还是送给大齐剑宗?” 显然这个时候,陈圆圆并不在跟前。因为迷雾中有毒,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林萍并没有让她进来,这也就给了她独吞石斑花的机会。 “走、”林萍带队,向着迷雾的深处走去,竟瞎猫碰死耗子般,朝着吕卿他们的秘密据点走去。 至于四周的迷雾毒素,早在进入迷雾丛林之前,她们便从越国人那里,获得了一种名为避毒丹的药丸,每人服食一粒,自然也就无惧这些毒素了。 这十余名弟子,都是巫蛊宗里精挑细选,平日里与林萍十分亲近之人。要知道,林萍可是人在“巫蛊”心在“剑”之人,在此之前,她可是从未亲自代领弟子下山历练过的。 别说是她那些名义上的弟子,就是这些与她十分亲近之人,也从未在她的带领下,出去历练过,今儿真是头一遭。 也不知巫蛊宗那边是怎么想的,明知此处秘境里机遇无数,却还是叫她们来了,这种好事,之前可是从未落到过林萍的头上啊! 也是,若不是因为她们都是剑宗之人,陈半壁又怎会向楚人递信,放她们进来?要知道,在入口附近的争夺战中,连大齐剑宗的弟子都已战败不敌,最终难以入内寻找机遇,就别说其他宗门了,更没有进入秘境的机会了。 大齐剑宗都不行,你要是行了,嗯?你比大齐国宗还要强吗?啊!留你不得,还不小鞋穿到死啊? 因此有些宗门见此,当即就没和楚人交手,直接撤了回去。 因此这秘境的入口,一直被楚人把持着。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等渤、黄之战结束后,那些个老怪物们就会飞速赶来,寻找宝物,即便什么也没有,也要查看一番,才会放心离去吧! 那些人一来,任凭王羽如何骄横,也要退避三舍了,那些个老古董,可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对付得了的。 无论是大齐国还是大楚国,在面对那些老古董的时候,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别一不小心在翻了船…… 吕卿盘膝端坐在密室内,抽调一定量的真气,密封于丹田气府之中,随即闭目凝思起来。 虽然仅仅是两条经脉中,所蕴含的总真气量的百分之五,不过此时的百分之五,却也远飞昔日的百分之五了,如今他经脉粗大,里面所蕴含的真气量堪比玄级裂道分神的境界,如此百分之五的真气量在丹田中引爆,也是一波不小的冲击。 在他的面前放着个玉盒,里面就是林萍期待已久的石斑花,吕卿正准备着,引爆真气之后,就立刻服食一段石斑花,修复伤体。 这段时间以来,吕卿也在细细捉摸着,虽然服食过石斑花之后,他那种要突破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可体内的丹田气府、奇经八脉、乃至是十二正经,都比原来变得宽大了不少,这样一来,他体内可存储的真气量大大增加,体魄坚韧程度也有相当的提高,虽不能完全理解该物的药效,但吕卿却也默认了该石斑花的治伤奇效,因此他准备以此花来治伤。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要引爆丹田气府,也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情,需要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归一,缺一则真气不爆。 现在吕卿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唯独天时还不到,两种对立属性的真气相互僵持着,没有暴动的迹象。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土黄色的小虫子,突然出现在吕卿的面前,发出吱呀吱呀的古怪叫声。 吕卿闻言,立刻打消了引爆真气的念头,解除丹田的封闭,所有真气如百川入海,全部都集中向丹田。 气府如心室,虽不是一跳一跳的,但也在驱动着真气,按照奇经八脉的顺序,正常的运转起来。 小蛊虫们看似笨笨的,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慢,嗖的一下钻入了吕卿的体内。 吕卿一拉身边的一根红色绳子,叮铃铃…… 对面鸡霸天的闭关室、矮小道人的闭关室、狐狸的闭关室,全都传出一阵铃铛的脆响。 小老鼠还在挖掘洞府,倒不是它不想修炼,而是寻到了一条矿脉,里面有好多夜光石,准备多挖些石头,然后交由吕卿,去人类的世界里交换丹药,如此才能快速精进修为。 不过它耳朵极精,显然也听到了那边的铃铛声,知道大事不好,迅速的朝着议事大厅走去。 很快,鸡霸天、矮小道人、狐妖等相继赶到,吕卿最后一个出现在其中。 议事厅里的空间很大,里面只有数块月光石,其亮度自然无法与几妖的闭关室相比,不过在这地下的洞穴中,能有这个亮度,就已经不错了。 鸡霸天率先发言道:“谁拉的铃?” 拉铃预警的办法,自然也是吕卿想出来的,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根红线,和一个铃铛,以便于遇到危险,及时向其他几人预警。 除此之外,在洞穴的附近,吕卿也设了暗哨,一则就是他的那些小蛊虫们,老魔的书上曾言,龙蛊与寻常蛊不同,应当经常放养。 放养的意思就是,多让它们自己出去觅食、锻炼,如此才能够令其快速成长起来。 此森林中常年飘有毒雾,本身对于龙蛊而言,就是最有营养的物质,里面毒虫毒兽更是多不胜数,这可都是提升小蛊虫们最好的猎物了,这毒雾森林,正是放养龙蛊的好地方,吕卿又怎能不叫小蛊虫们出去历练?除此之外,它们也是吕卿放出去的哨卡,一旦发现有危险接近时,也可及时的向吕卿做出预警。 今日,正是小蛊虫们在外游玩时,瞧见了巫蛊宗里的几名弟子,朝着他们的洞穴而来,故而小家伙才撒脚狂奔,回来报信给吕卿。 不得不说,这可帮了吕卿的大忙,要不是小家伙及时回来禀报,吕卿就要爆丹田开辟气府了,如此一来,他身受重伤,被巫蛊宗的人堵在洞里,虽不说九死一生,倒也差不了多少。 刚从鬼门关上走一圈了的吕卿,可不想再次陷入到被动之中。 此刻,他已下达了召集令,那些小蛊虫们很快就会与他汇合,他将获得更多相关的消息。重赏了那只小蛊虫后,吕卿开始向几妖说明情况,当然不会提及自己与小蛊虫的事情,一切都说是自身的感应。 鸡霸天闻言,并不有多惊慌,因为从吕卿的叙述来看,对方人数虽多,但对于久经战阵的鸡妖来说,倒也不是不能对付,只要王羽不来,在这秘境之中的人类,鸡霸天倒是无所畏惧。 小鼠吉利则是胆战心惊,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至于矮小道人则是掐指一算,声称早就预料到了。 狐妖只是掩嘴而笑,眼珠转了又转,已在想着打不赢时,要怎样逃跑了。 鸡霸天道:“确定只有十几人?王羽不来,我一个人灭他们全部。” 吕卿笑了笑,此刻倒显的一脸淡然之色,说道:“她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而且还距离我们有一段路程,应该不会马上就到,我到外面再查探一下情报,你们先准备好,即便不成,我们也要坚守好洞府,拖一段时间,也好让吉利有时间,开辟出第二出口。” 吉利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狐狸咯咯一笑,“我在入口处那个拐角守着,那里最窄,而且通风也最不好,上面的空气下着不顺,咱们下面的灵气也上不去,我施展精神毒雾最佳。” “我一会儿变成本体,伪装成一只普通的黄鼬,在洞口附近观察情况,一旦有情况我就发出尖叫预警。”矮小道人道。 吕卿闻言,点了点头,对狐狸提醒道:“小心一些,她们既然能在毒雾中穿梭,身上说不定有什么可以避毒的东西,你的精神毒雾未必奏效。” “嗯,”狐狸点点头,看向了矮小道人道:“他不会在洞口傻站着的,到时我们两个一同发动精神攻击,再加上地形的优势,牵制敌人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那我呢?”鸡霸天看了在场众人几眼。 “你在洞穴之中,准备接应我们吧!”矮小道人道。 不过这样的作战方案,鸡霸天显然是不乐意的。 洞中再亮,也不及外面,而且空间狭小,不利于闪展腾挪,虽说看似完好的战术,但却不利于鸡霸天的发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困境 - 棋门术士 - 刘圣 鸡霸天面露不悦之色,道:“我觉得她们也未必有那么强,要是在洞府里面作战的话,有可能毁坏了咱们的洞府。” 吕卿见状,点了点头,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让他们进咱们的洞府的好。” 吕卿想了想,“我看这样吧!鸡霸天你就在洞口里面的一段上躲藏着,如果我能引开她们最好,引不开的话,你就等小道人向洞中跑的时候,突然杀出,这样一退一进,可以迷惑对手,出其不意的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小道人向里面跑,让敌人误以为咱们是怕了她们,然后鸡霸天突然杀出,给对方来一个很的,这确实是好办法!”狐狸阴险的笑着。 吕卿看了眼鸡霸天,“你在洞口外面与她们交战,空间宽敞,有利于你的发挥,但如果敌人比你更强大,你也不要硬挺着,见事不好,就往洞里面跑,然后狐狸她们再接应你,这样一来,你们就只能利用狭小的空间,与敌人周旋了。”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除了王羽,谁都不是我的对手。”鸡霸天傲然道。 “不过你也要小心些,实在不行,就往回跑,免得遭了她们的毒手。”吉利提醒吕卿道。 吕卿点了点头,人都言狡兔三窟,吕卿现在可不是三窟那么简单了。 安排好后路之后,吕卿与众妖全都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是小鼠吉利,收拾好洞穴的一些东西之后,便开始了新的工程,它要打通地下洞穴,再开辟出一个出口来,而且距离原有的出口要远,否则没有意义。 矮小道人扮作一只普通的黄鼬,在洞口附近徘徊,狐狸与鸡霸天各安其位,吕卿离开了洞府,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在林中穿行一段距离之后,吕卿忽然在一棵五彩大树下停住身形。 只见这树有两三丈高,形状相当古怪,仔细看,每一个树叶都在蠕动着,叶与树干皆成五彩,根须则另成一色,竟是幽冥之蓝。 青、红、白、黑、黄,加上根须的幽蓝色,共计六色。 吕卿淡淡一笑,心道:“已经不用再找了,就是它了。” 果然,当吕卿一只手伸到树上的时候,整株树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树干、树梢、树根、树叶都化作一群细小的虫子,向着吕卿的身体疯狂的爬了过去。 刷的一下,整株树竟然全是由虫子构成的,几个呼吸之间,竟然爬满了吕卿的全身,然后又过了几个呼吸,就全部钻进了吕卿的体内。 原本立在此处的大树,竟然在这短短十余个呼吸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正是吕卿的龙蛊所化。 小青嗖的一下,跃上吕卿的肩膀,十分调皮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吕卿也是个孩子,不过心性上却因为这半年来的经历,而成熟了不少,不像这些小虫子般,竟干一些无聊的事,便已蛊语回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变成一棵树?” 小青摇头晃脑,十分得意的道:“我们在这附近发现了一棵树,树质鲜嫩可口,对于我们成长进化大有帮助,于是就给它啃食光了。后来想了想,你说要集合,我们干脆就变成了大树的模样,假装屹立在这里喽!” 现在吕卿的小蛊虫们,数量上早已远超昔日,竟有一万五千只之多,当然到达蛊士境界的,也不过只有十来只,小青小黄等都是主要培养对象,因此境界比一般的蛊士还要强上一些,尤其是小青,其境界已接近蛊宗,不过龙蛊本就难养,想要晋级成为蛊宗,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吕卿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外人在这附近活动的?” 小青点了点头,看来,它早已把下面那些小蛊虫们,所收集来的情报整理好了,当场对吕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吕卿闻言,当即一惊,“大事不妙了,难不成又要转移了吗?” 说罢,忍不住长长一叹。 小青闻言,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要知道此处的毒雾森林,对于它们这些小蛊虫来说,可是绝佳的洞天福地啊!怎么舍得离开? 不过吕卿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暗道:“除了巫蛊宗,竟然还有其他人进了毒雾森林,若是都与我们为难,能挡的住吗?” 从小青的描述中,吕卿得知,除了巫蛊宗的林萍以外,竟然还有一群穿着越国服饰的人,也进入了毒雾森林。 “越国?”吕卿不禁暗暗纳闷儿起来。因为在那群越国人中,竟也有人会使用蛊术,而且看样子手段并不比自己低,吕卿心中暗道:“再怎么说,我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蛊修,而且得蛊还没多长时间,万一遭遇了,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要知道,吕卿的蛊虫数量虽然已长到了一万五,听起来已经不少了,比原本三四千、五六千翻了两三倍,然而这与其他蛊修们的蛊虫数量相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完全不值一提。 据小青说,越国为首那人所使用的蛊虫,乃是一种形似章鱼的小虫子,其体内可能有不弱于自己的存在。 吕卿心中苦闷至极,盘膝坐在地上思考了片刻。 虽然世人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世间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有了定数的,可吕卿此生注定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凡事不经过他自己深思熟虑,他是不会干的。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在短时间内,增强战力的方法——棋蛊双用。 吕卿一拍肩膀,对小青道:“回去!” 小青不解的看着吕卿,有些没聊够的样子,倒也不敢违背吕卿的意思。 待所有蛊虫都已就位之后,吕卿开始传达命令,叫它们每一条虫,都务必要控制好体内的力量,在自己没有对它们下达命令之前,不可以擅自调动体内的力量,做任何事情。 虽然与同阶段的蛊修相比,吕卿体内的蛊虫数量少的可怜,但少有少的好,多有多的忧,吕卿自保体内每一个小蛊虫,都是绝对的精品,纵然大多还都只是普通的蛊,但对于他的命令却都能准确无误的执行下去。 于是他开始紧张兮兮的,调动体内的真气,在每一个可以离体作战的小蛊虫身上画起了符。 吕卿的真气虽然还不能够离体,但在体内利用这些真气画符,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他所施展的对象是活体的,根本不用担心力量上掌握不好,产生爆体的现象,他完全可以一边画,一边打听对方的感受如何。如果有些小蛊虫们,承受不了这股符纹的力量,他便会立刻停下,散掉它们身上的那些符纹气,从新调整真气量再画,这可比在符纸上画简单多了。 要知道,早在吕卿还没有学会养蛊驱蛊之术的时候,就在这些小蛊虫们的身上画过符,那时的小蛊虫们,把最优秀的小青放到现在,也只怕是要泯然众虫了吧! 现在这些虫蛊,哪怕是境界最差的,也要比那时的强了一些。 而且上次画完符的暴动,完全是因为吕卿无法与它们沟通的缘故,小蛊虫们随心所欲而至。 现在,它们完全可以控制这股力量,使符纹的力量不随便爆发出来。 在一万五千多个蛊虫的身上画符,也是一件相当吃力的事,好在吕卿这时的神识异常的强大,体内的真气量磅礴如海,否则换做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虽然在体内运转真气,控制其行进路线,要比在体外画符、控制真气的运转,简单了上万倍,可在这期间所要损耗的真气量,却是差不多的。 好在吕卿的灵识异常强大,在体内调转真气,可以做到一心四十五六用,也就是说在同一时间内,他可以为四十多个蛊虫画符,每道符箓视情况而定,平均的耗时半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吕卿每分钟可以为九十几只小蛊虫加持符纹,而为一万五千多只小蛊虫刻画符纹,需要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按照古代人的计时方法,也就是一个半时辰,这样一来,想必鸡霸天与巫蛊宗的人,早就交上手了。 而即便是吕卿能勉强画完符纹,其自身真气量也必然损耗巨大,交战起来只能凭借着小蛊虫对敌,而吕卿是不打算以蛊虫来对付巫蛊宗众人的。他之所以给小蛊虫们加持符纹,是想蛊制虫,用来对付越国那几个也懂得用蛊之人的。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鸡霸天独对巫蛊宗众人,虽说鸡霸天勇武过人,但以一敌众,胜负仍旧是不好说。 如此一来,却非是伐众之道,跟火并硬拼还有什么区别? 吕卿想了想,现在林萍等人距离己方的洞穴,大概还有十余里的路程,而术士们的脚程速来远超常人,这样的距离即便不是撒腿狂奔,也用不上半个时辰,至多两三刻钟就会到。如果疾驰,那更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因此留给吕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根据越国人的行进路线来看,他们好像是跟踪着巫蛊宗众人而来的,距离稍远一些,显然吕卿与巫蛊宗众人战斗,无论谁胜谁负,他们都是来捡便宜的那个。 这样一来,吕卿一方,就处在了那种必败的位置上。 好在毒雾森林常年迷雾重重,巫蛊宗的人也不可能狂奔而来,吕卿还有些思考的时间。 只是如此一来,思考对策时,就没法法再为小蛊虫们加持符纹了。 正在吕卿两难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狗叫。 “旺……” (书友们,狗神大人要登场了,有没有属狗的?或者是喜欢狗狗的,快来给投张免费的票票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吞日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狗头大汉,身披一件淡金色法袍,上面符纹流转,隐隐有一张黑色巨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狗头大汉不慌不忙,缓缓的朝着吕卿走来。吕卿一时间不知摸不清对方来意,立刻起身,小心的戒备着。 那狗头大汉在吕卿身前十余步处停下身形,口吐人言道:“行啊小子,进步挺快啊!” 吕卿怔了怔,早已认出来者正是昔日在鸡霸天门前,所见到的那位,被唤做狗无用的大妖。 不过吕卿知道,这位大妖的真名显然并不叫狗无用,当日他与鸡霸天对骂,一个被叫做鸡无用,一个被叫做狗无用,后来这头大妖又说鸡狗都无用,也不知何故? 吕卿皱眉苦思,暗道:“鸡霸天虽为鸡修,但貌似并非山上的雉鸡得道,而是家禽。这狗妖貌似与鸡霸天早就相识,并且渊源颇深的样子,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个原本是一家养的鸡和狗呢?” 吕卿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大有名堂,便开口道:“你来找鸡霸天?” “啊!”狗妖毫无隐瞒的答应下来,转而对吕卿问道:“那只鸡现在在哪儿?我知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怎的,吕卿忽然想到“鸡犬不宁”这句话来,心念一动,说道:“是,我知道他在哪儿,你是不是要找他?” 狗妖很人性化的点了点头,然后眯缝起眼睛,朝着吕卿微微一笑,随即默不作声起来。 “不知道你找他想要干什么?”吕卿反问道。 狗妖眼珠稍微一转,道:“有事。” “什么事?”吕卿继续追问。 狗妖道:“我和他是老相识了,想向他传递一个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吕卿不禁皱起眉头,暗道:“现在要对付林萍加上越国等人,已经够糟糕的了,要是再来这么一个狗无用,就不是什么战术上的问题了,而是实力上的差距。” 所谓的术与法,也只是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才能奏效,即便是以弱胜强,也总归有个极限,一个凡人,纵然他再不甘、再不屈,但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术与法,也是斗不过天的。 而今狗无用的加入,就已打破了术法所能承受的极限,正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办?”吕卿的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我记得你与那鸡妖似乎有仇。但不知是什么样的仇怨?今日来此又所为什么?如果阁下不讲清楚的话,我只怕不能告诉你那只鸡妖的所在。” “看来你是想庇护那只鸡喽?不过,凭你的实力嘛……”狗妖说着身形一闪,就到了吕卿的面前,速度之快,简直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不等吕卿反应过来,狗妖的一只手已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狗嘴一咧,狗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森然道:“怎么样?我够快吧?” 这速度确实已不算慢了,即便是那些裂道分神下的大术士们,其正常速度也不过如此。 吕卿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一闪而逝,变成了满脸惊愕,同时身体也瑟瑟发抖起来,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除了最初的那一下诡异的笑容以外,其余的一系列神色变化,狗头大妖都尽收眼底,狗脸上得意之色更重了些。 狗妖刚刚一连串的动作,不可谓之不快,但对于当下的吕卿而言,却还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毕竟他现在神识的强大,堪比裂道分神境界的大术士,其反应力又怎会比不上这狗妖? 只不过他早在狗妖动手拍他肩膀之际,就已感受到了狗妖的用以,这一下只是威慑,却非是什么杀招。 吕卿早就在想应对之策了,既然这狗妖如此自负,正好可以试一试驱虎吞狼之策了。随后表现的战战兢兢起来,若是能叫这狗妖与林萍等人先斗上一场,那么无论胜败,吕卿都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后手,对付剩下来的敌人了。 因此吕卿表面上战战兢兢,心中却是一喜,而且见这狗妖的手段,实力多半也不在鸡霸天之下,毕竟这两头妖可是多年的宿敌了,若“狗无用”真的一无是处,早就被“鸡无用”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吕卿一想到此处,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来,不过他倒也不敢真的大笑出来,毕竟他还要忽悠狗妖与林萍等人交战呢,若是被看出端倪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只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想到此后的种种,他就很想大笑出来,这样隐忍着真的好难受啊! 为了压制住那股笑意,吕卿的脸上阵青阵白的苦苦支撑着,牙关紧咬也不行,为了压制那股笑意,他不停的抖动身体,使那种兴奋感从身体的另一侧宣泄出去,不过这在狗妖的眼里,显然是他怕了,惧意难收,故而又瑟瑟发抖起来。 要知道,此刻狗妖的一只带毛大手,就按在吕卿的肩膀上,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法逃脱狗妖的掌控。 首先是心跳加速,其次是肌肉绷紧,这些无不是恐惧的表现。 大喜大悲本就有相近之处,都会使得全身的气血乱流,但现在吕卿的脸绷的死死的,却就不知是哪种情绪了。 狗妖见此,心中更加得意起来,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牙齿,尤其是那两颗晶莹的犬齿,更是显的森然无比。 吕卿只抬头望了一眼,就实在忍不住想笑出来,为了避免狗妖看出破绽来,他又连忙低下了头,脸色僵硬无比,努力避开狗妖的目光。 “说,鸡霸天在哪儿?”狗妖更是趁热打铁,对吕卿威逼起来。 吕卿觉得时机到了,便颤巍巍的说道:“不关我的事。” “说出来饶你不死。”狗妖森然道。 “真的?”吕卿故意露出茫然之色。 “我吞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真的了。”狗妖大言不惭的说道。 “吞日?”吕卿心中好笑,“一只狗而已,还想吞掉太阳,真是大言不惭,你还吞日,咋不吞天呢?” 不知怎的,狗妖忽然觉得心底有一丝丝不好的预感,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当即解释道:“听说小鸡们都怕黑,因此我叫吞日,等将来修为大成之日,就一口吞掉太阳,让那些怕黑的小鸡仔子们,整日整夜的处在黑暗之中,除非是他们跪下来求我,否则绝不叫太阳出来,给他们光亮,嗷嗷!” 狗妖说罢,狂傲的大笑起来,好像真的可以吞下日月似的,听的吕卿又好一阵的“发抖”。 狗妖吞日道:“怎么样?怕了吧?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只鸡的位置,我就饶恕你。” 吕卿见此,果断的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吞日大狗妖得意洋洋,迈步而去,对于身后的吕卿不闻不问,不过在一瞥之间,眼中却闪过失望之色,心中暗道:“人类果然都是不可靠的东西……” 正思考之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忽然身形一滞,转头望向了吕卿。 吕卿正带笑的望着狗妖远去的背影,见吞日回头望来,连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然而当他神识一扫之间,却发现狗妖已去而复返,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吕卿暗叫不好,知道或许已露出了马脚,当即身形一闪,退到了一旁,速度之快,却也令狗妖吃了一惊。 吞日道:“你敢戏耍本大爷?” “嗯?”吕卿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来,“怎么了?” 狗妖吞日道:“当本大爷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你告诉我的方向,是错误的吗?” 其实这些天以来,狗妖利用着潜行追踪之法,已发现了吕卿他们据点的大致方位,而且对于善于追踪的他而言,那些在他身后跟踪他的人,也已知道的一清二楚,若非吕卿有小蛊虫的帮助,其所了解的讯息未必能超过狗妖。 吕卿不禁哑然,他没想到,原来狗妖不是看透了自己,而是知晓了鸡霸天等妖的大致方位。 吕卿知道,自己若是再想糊弄他,多半是难了,不过他仍旧没有放弃,万一这狗妖只是诈自己一下,自己轻易的招了不就完了? 想到这儿,吕卿刚要开口,却听狗妖后面的话,完全打消了吕卿再欺骗他的那些念头。 “你告诉本大爷的方向,只怕是敌人来袭的方向吧?你想让本大爷代替鸡妖,去与那些人类火拼,想的倒是很美!哼……” 至此,那狗妖觉得吕卿虽然弱了点,倒是也值得结交一番,似乎与寻常的冷血人类不同。虽然被吕卿戏耍了一番,倒也没有再要出手的意思,只是想吓他一吓,免得他日后觉得自己可欺。 但吕卿接下来的表情与话语,却大大的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由于吕卿不知狗妖此来的目的,刚刚又白白忍受了那么久的煎熬,觉得既然事情已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那所幸就放开了大干一场吧!当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只蠢狗啊,还想吓唬你吕爷爷吗?瞧你那愚蠢的样子,竟然还敢藐视你吕大爷,看来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还吞日……哈哈!我看你还是找日吧!” 狗妖虽已达化形境界,学会人族的语言也已有多年,但大多时间都在和山里的大妖打交道,对于人族之中某些特殊的粗言俗语,还是不理解的。 浓稠的迷雾遮蔽了苍穹,一时间还真是难以判断出,太阳升到哪里了呢!狗妖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好像真的在找太阳一般,这在吕卿的眼里却坐实了他蠢狗的形象。 (天狗食日,鸡犬不宁,哈哈!天狗是狗,而在西方的神话中,太阳神竟也是个禽首人身的大神,我是不是无意中亏得了天机?) 第一百二十章 遛狗 - 棋门术士 - 刘圣 狗无用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尚不自知,待醒转过来,顿时怒不可遏的冲了上去,二话不说,一巴掌朝着吕卿的面门抽去。 狗妖自认有法袍的加持,速度可与玄级术士比肩,吕卿不过是气运真理境界下的小术士,连真气都无法离体,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对手。 然而事实却远超出狗妖预料,吕卿不慌不忙的向旁边一躲,而后右手猛然抓出,竟一把抓住了狗妖的手腕,随后左手一扬,一把啸龙大戟便已出现在其手中,顺势向前一戳,直奔狗妖的要害之处。 “嗷嗷……”狗妖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开来,然而吕卿那只手却将其牢牢抓住,根本不可能给他逃脱的机会。 嗡的一声,大戟如龙,眼看就要刺进狗妖的胸膛,然而就在此时,狗妖身上的法袍突然亮了起来,散发出蒙蒙的乌光,在其要害处形成一个碗口大的黑洞,深邃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黑洞一出现,周围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一副无物不破、无物不吞的样子。 就在刚刚一夕之间,吕卿连人带戟,差点都被那黑洞吞噬进去。好在最后关头,吕卿以大戟直刺地面,才定住身形,转危为安。 “好厉害的法袍!”吕卿暗暗惊讶。 狗妖见此,则是欢喜连连,自从得此法袍,他这还是头一次遭受到攻击,此前凭借着此法袍加持的速度,再加上自身不弱的伸手,还从未有人能对其造成威胁。 今日一时麻痹大意,竟低估了吕卿的实力,本以为大事不妙,将要陨落之际,法袍突然发威,竟凭空制造出如此恐怖的东西,不禁令他大喜过望。 吕卿见对方的法袍如此厉害,自己根本不可能杀死对方,当下便不再迟疑,撒腿狂奔起来。 当然,他这一跑,也是带有很强目的性的。 如果直接往自己的洞府跑,则狗妖必然会发现鸡霸天,到时以鸡霸天的性格,无论胜负,都必要和这“狗无用”大干上一场,那时就被林萍等人钻了空子。 说实话,吕卿宁愿这狗妖得了便宜,也不愿让林萍那等用心险恶之人占到便宜。 吞日见法袍又多了一层威能,自然是欣喜若狂,一时间对吕卿的恨恼倒也淡忘了几分,吕卿跑出去一段距离,见那狗妖竟然不追,顿时大失所望,回头看了两眼,见那狗妖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打量着身上的法袍,当即眼珠一转,又破口大骂起来。 狗妖正欣喜的欣赏着自己的法袍,听吕卿这么一骂,顿时恼怒起来,喝道:“小子,本大爷本不想和你计较的,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也只好送你上路了。” 狗妖虽然觉得吕卿还算够意思,不过见他既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自然也不会给他留有活路,当即驾驭着法袍,追了过来。 当然,吕卿可没有直接朝着老妖婆林萍的方向疾驰,而是兜了个圈子,直接绕向了林萍众人与越人之间的地带。 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也为了迫使狗吞日的追击,吕卿这一路上嘴里可没闲着。 别看狗吞日的追踪手段有一绝,也知道林萍等人的大致位置,可他的脑子可不似吕卿那样鬼机灵,此时被吕卿骂的早已热血上了头,已到了非杀吕卿不可的境界。 见吕卿一直破口大骂着,他嘴里可也不会闲着,一心想要骂回去。 那狗妖本以为凭借着自身法袍的加持,很快就可以追杀上吕卿,却不想一动起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这吕卿虽然无法驾驭真气,御风而行,然而其逃跑的速度着实快的惊人,而且若是跑直线也就好了,狗妖凭借着法袍的力量,以及高吕卿一头的修为,也可以轻易的将其抓住,但吕卿左拐右拐,在树林里一个劲儿的晃悠,根本就是难抓至极,若非是狗吞日,只怕换一个人都要被他给甩丢了。 “小贼,你跑不了了!”狗妖在后面低喝。 然而吕卿却不理睬,嘀嘀咕咕的,嘴里骂个不停,跟念经似的,真是令狗妖气恼至极。 “啊!嗷嗷……”狗妖气的发疯般咆哮。 直到了一地,吕卿忽然不跑了,转身与狗妖大战了起来,双掌齐出,打出一辆辆古老的战车,隆隆作响。 当当当…… 狗无用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修炼法袍上的功法,实力也不容小觑,张口吐出一颗漆黑的圆球,朝吕卿轰了过去。 别看那圆球不大,然而威力却着实惊人,无论吕卿使用怎样的手段,都被其轻而易举的化解掉。 吕卿震荡虚空,一连打出的数招“車杀”,都被那漆黑的圆球吸了过去,并毫不费力的将其摧毁。 狗妖狂喜起来,“今日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器破万法,嘿嘿!” 黑球破空而来,隐隐有山崩海啸的巨力暗藏在其中,看这气势,根本不是吕卿能对付得了的。 吕卿见状,也不和其硬撼,不断的闪展腾挪,移形换位,总算躲过了他这必杀的一击。 “魔球一出,天崩地裂!”狗妖大喝,同时掐动法决,周围立刻邪风狂涌,土石古木皆被连根拔起。 吕卿人影一闪,远远的避开,到此时,他已与这狗头大妖交战了百余回合,双掌剧痛无比,再多使一次“車杀”,只怕整只手掌都要爆碎开来。 狗妖虽是与吕卿大战了一场,不过在法袍的加持下,却是安然无恙,而且也不见有疲态,毕竟境界比吕卿高了一筹,地处灵气浓郁之处,其恢复能力也要比吕卿快的多。 吕卿的额头上已满身汗水,狗妖见此,更是面露森然之色。 就在这时,嘴里一向不老实的吕卿,却不再骂骂咧咧,而是反过来问道:“你这狗妖,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吞日闻言一愣,“怎么?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还敢骂我是蠢狗,现在怎么反倒服软了?” “废话,你抢了我的石斑花,难道还要让我跟你说好听的?”吕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竟丝毫看不出有说谎的架势来。 “什么?”狗妖满脸的愕然之色,“我什么时候抢你石斑花了?区区石花而已,本大爷想采摘多少,就采摘多少,还犯得着在你这里抢夺?” “哦!”吕卿闻言倒是一怔,“看来这狗妖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够采摘到石斑花,听口气倒不似假话。” 不过眼下却不是他多想的时候,吕卿之所以这么说,可不是随口瞎咧咧那么简单,他要祸水东引,使越国人与林萍都集中起来,对付这只狗无用。 他就不信,距离两股人马如此之近,打斗声如此之大,他们会视若无睹。 于吕卿而言,无论狗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两伙人听见,都会朝他而来。毕竟那日林萍在见吕卿得手石斑花之后,其神情里充满了贪婪之色。他就不信连林萍都动心的东西,越国人会不动心,只要他们双方都动心,就会出手抢夺。 吕卿先是嫁祸狗头大妖抢了自己的石斑花,这倒并不难以理解,毕竟老妖婆林萍是知道吕卿手上有石斑花的,她们如若听到,必然会往狗头大妖的身上打主意。 更令吕卿惊喜的是,这狗妖还吹嘘自己想取多少就取多少,若被那两方人马听到,非要设法把他捉去,逼他替他们采石花不可。 这样一来,双方乃至是三方交手,吕卿就可以稳坐渔翁之位了。 狗头大妖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多,为了追杀吕卿,他早已失去了理智,事到如今,他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取出一个小瓷瓶,当着吕卿的面,大摇大摆的打开瓶塞,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浆液,顿时气势暴增起来,呵呵笑道:“本想饶你一命的,毕竟你是这人族之中,为数不多愿意与山上这些大妖和睦相处的人,实不相瞒,我手上确实有石斑花……” 说到此处,狗妖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外望了望,低沉着道:“有人来了!” 吕卿微微一笑,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密林中忽然走出一名身着越国服饰的中年男子,头上带着墨玉乌簪,丑恶狰狞,好似一只乌鸦在盘旋着。 额头很宽,除了一副两端上翘的八字胡外,其余倒无特殊之处。不过在其身后,倒还跟着四五十名身着劲装的青年武士,一个个面露凶恶之色,不善的望着场中的吕卿二人。 紧跟着在另一个方向上,林萍代领着十余名巫蛊宗的弟子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不下于她的老叟,抱着肩膀。 那老叟看年纪着实不小,半弓着腰,额下留着一副山羊胡子,白丝胜雪,头上头发稀疏疏,一共也就百余根的样子,脸上皱纹堆垒,眉毛早已退尽,两只眼睛凹瘪下去,黑乎乎,宛如两个深渊。穿着一身黑袍,目光在吕卿与狗妖之间徘徊了一阵子,随后望向了对面的越国中年男子,微一抱拳,“凡师弟!” 对面中年人见此还了一礼,“穆师兄,想不到啊!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带着小辈们东跑西跑的,不累吗?” “累,当然累了。”穆师兄无奈的叹息道:“累有什么办法啊?谁叫咱境界低微,一把年纪了,仍旧只是个登堂入室啊。” 随即喃喃起来,“好东西上面得,好姑娘富人睡,唉!天赋这东西,算个屁!” 对面的中年男子闻言开怀大笑起来,“看来穆师兄是对巫蛊宗里的高层,有些不满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禁空符 - 棋门术士 - 刘圣 狗妖见此,勃然大怒起来,“好小子,你竟然与这些人类勾结,来残害本大爷。哼,也罢,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大爷的真正实力!” 此刻,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心中暗道:“这小子能和其他人类连手,来阴本大爷,那么会不会鸡霸天等妖也被他蒙在鼓里?” 吕卿淡淡一笑,他自然不知狗妖的真正目的,狗妖也不知吕卿的真正用意,否则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懒得和你解释!”吕卿手掐法决,做出一副想要施法的架势来。 这时林萍才道:“凡师弟,穆师兄,你们二位还是先等等再叙旧吧!那个小鬼头会瞬移之术,别叫他给跑了。” “呵呵!”穆师兄手捋山羊胡,冷笑连连,“瞬移?问过我手上这张禁空符了吗?” 说话间,穆师兄手掌一番,一张黑色的符纸凭空出现,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纹。 黑色的符纸,金色的符纹,姓穆的老者轻轻一抛,那符纹就悬在了空中。随着一股精纯的真气注入到其中,符纸上蔓延出黑色的蒸汽,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其实并不是蒸汽,而是一道道虚空裂缝,没有规律的蔓延着。 吕卿闻言,其实对这一道符箓已经有了一些估算,他抬头看了看狗妖,只见他也在掐法决。 原本那颗可以呼风唤雨的黑色法球,竟比原来又大了一圈,并且表面开始出现一圈一圈的涟漪。 狗妖斜睨了一眼那穆姓老者,随后又望向了吕卿。 吕卿暗叫了声不好,那张黑色的符纸,可以干扰他的飞象之术。而如果无法利用空间瞬移,再与这狗妖正面交锋一番的话,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落入到林萍等人的手中。 吕卿左顾右盼,见这群人中除了穆姓老者,其余人还没有出手。估计是在等自己与那狗妖先决个雌雄出来,然后他们坐收渔利。 “唉!”吕卿叹息一声,知道这次自己是玩砸了,想要驱虎吞狼,坐收渔利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搞不好自己就是被吞的那个。 就在这时,狗妖忽然动了起来,果然是先朝着吕卿而来。 黑色法球一声轻鸣,黑色涟漪震荡开来,直击吕卿的前心。 不等那法球临近,吕卿就觉得有一股能量,一边拉扯、一边挤压着自己,叫人说不出的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吕卿的速度被放慢了许多,连他的神智也不清醒起来。 好在他强力运转真气,凭借着超乎常人的神识,终还是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攻击。 不过沿途那些草木花石,可就没那么走运了,黑色涟漪所过之处,古木绷断,砂石狂飞,一股无形的场域向四外扩散开来,竟好似有拔山吞日之威,连穆姓老者所寄出的符纸,都跟着震荡起来。 这个时候,吞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斜睨了穆姓老者一眼,显然那张神秘的禁空符也限制了他的力量,否则凭借着刚刚的那一击,他觉着吕卿绝没有可能避开。 “呵呵呵,”穆姓老者迎着吞日的目光望了过去,冷笑连连,“小畜生就是小畜生啊!到了现在还分不清敌我,还看不出这里谁才是最危险的,也罢,老夫今日就当是看一场市井小儿的斗鸡表演。” “哼!”吞日被气的七窍生烟,不过仍旧是气呼呼的朝着吕卿而来。 吕卿见此,也是头疼的不得了,忍不住大骂道:“你这只傻狗、蠢狗……” 说话间,双手向前,各自掌心处发出雷鸣之音,两辆战车破空而来,撞击向狗妖。 黑色法珠悬在狗妖的身前,轻轻一震,黑色涟漪向四外蔓延开来,迎上了隆隆的战车,使战车难以前进分毫,又一震,战车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随后轰然解体。 可就是这么一转眼的时间,吕卿心思急转,暗道:“战车自虚空中打出,或许是某些道痕组成,但即便如此,可仍旧引动了虚空。既然战车都无法被阻止,那么我的飞象术应当也不受禁止才对。” 想到此处,吕卿咬了咬牙,顿时浑身青光大胜起来,在几人惊讶声中,一群小蛊虫浮现在身体表面,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律奔跑起来,真气运转小天地,带动宇宙大天地。 一瞬间,空间裂开,一个碧幽幽的古“象”字照亮虚空。 穆姓老者难以置信的望着吕卿,又看了看悬浮在近前的禁空符,喃喃道:“怎会如此?” 于是加大了真气的输送量,整张符纸变得乌光大胜起来,黑色的虚空打裂缝交织在一起,如要通往地狱的闪电般,向四周蔓延开来,然而此时此刻,吕卿早已出现在了五十余里之外的地方。 “禁空符竟然失效了?”穆姓老者呆呆的望着漆黑的符纸,心情烦躁至极。 对面的凡师弟用鼻子哼了一声,看了眼那符纸,心中骂了声:“废物!连禁空符都不知道怎么用!” 显然,吕卿之所以能够发动飞象,远遁而去,不是因为他的法术有多精妙,而是因为那穆姓老者激活禁空符的方式有误。 这也难怪,穆姓老者自加入巫蛊宗后,与林萍一样,整日里闭门苦修,对于手下的弟子们,几乎是从不过问,更不会代领着他们下山历练了。因此从未和人动过手,虽有法术,但实战欠缺的很。 尤其是像禁空符这种特殊的符纹,他更是第一次见到。 为了对付吕卿的飞象之法,小老头特意跑到术士的交卖场去,弄了这么一张禁空符,只可惜从前从未用过这种符箓,因此刚刚的激活只是蓄力阶段,并没有施展出禁空领域,也算是吕卿走运吧! 不仅是越国的凡师弟,瞧不起他这位巫蛊宗里的仙师,就连狗妖对他也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是没少在暗中观察过吕卿,知道吕卿的飞象术厉害,今日见那老者拿出禁空符,本以为正是除掉吕卿的最佳时机,没想到还是被他给跑了。 看来这人类所画的禁空符,也不怎么好使吗? ——狗无用正暗自想着,却见那越国的凡师弟已不慌不忙的,朝他这边走来。 “听说你可以采集石斑花?”凡姓中年人冷漠的问道。 “是又怎样?”吞日手持黑色法珠,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说道。 “帮我收集一下石斑花,我有大用!”凡姓中年人已走到了狗妖的身旁,伸手就要朝他的肩膀拍去。 狗妖微一诧异,只见那人的手掌上爬满了虫子,黏黏糊糊的,就要向他的法袍上按来。 狗妖心中又急又骇,掌中法珠一转,顿时有一道波纹向外扩散开来。他本意是想震开那凡姓中年人,却不想这一下,竟然将凡姓中年震的当场爆裂开来。 “嗯?怎么会这样?”狗妖大骇之时,只见那凡姓中年人已化作一滩脓血,溅的四处都是。 他的法袍上也粘满了鲜血,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鲜血大部分都是一只只形似章鱼的小虫子,当然有些在刚才的一击之间,已经被震死了,有些则趴伏在他的法袍上,想要趁机钻入他的身体。 林萍没有说话,不过穆姓老者却跳了出来,站在狗妖的面前,点指道:“小妖,你也太狂妄了一点,凡师弟同你好好讲话,你却出手伤人,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妖果然是妖,恶性难除啊!吕卿那小子,竟然和你们这些妖物混迹在一起,看来他已背叛了人类,理应该死啊!”林萍更是借着人多之际,给吕卿扣上一顶反人的大帽子,便于以后将其处死。 穆姓老者则是想借此时机,将这狗妖擒拿,毕竟如今在场的可不只有他们巫蛊宗一家,外面有楚人王羽,里面还有越人争雄。 好在那名叫凡廖的越人首领,竟然是个自大狂,想要以威压令这狗妖慑服,被轰杀当场。 正在穆姓老者暗暗窃喜之时,从一旁的树林中走出一个貌不惊人的武士来,这人的身体一阵蠕动,随后就化作了一个熟人的模样,正是那凡廖。 凡廖大模大样的走了出来,与穆姓老者林萍三人,成合围之势,围住了狗妖。 “两位师兄,是不是太小看凡某人了?” 穆姓老者、林萍以及狗妖吞日,三者见此,无不目露惊骇之色。 “你、没死?”穆姓老者惊讶道。 “是不是我死了,二位就可独占狗妖与石斑花了?”凡廖一句话说出,旁边十几名武士大踏步向前。 虽是数人同行,然而其步调、呼吸都丝毫不差。这让林萍等人一时狐疑起来,无法断定几人是真武士,还是蛊从所化。 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人虽是巫蛊宗弟子,然而却都是修巫道的,对于蛊术的变化之道,知之甚少。而且,如果是那种临敌经验丰富之人,自然可以通过他们的行为举止等判断出来。不过想想穆姓老者,堂堂的玄级术士,连禁空符的用法都不知,就可想其手段了。 若是吕卿能知道此间真相,非笑傻了不可。 面对此景,林萍等人自不敢再提什么条件,因为不是对手,说多了只会徒增晦气而已。 凡廖似乎早已看透了几人的心思,拍了拍穆姓老者的肩膀,道:“放心,这只狗归我,吕卿我会帮你们找到。你们巫蛊宗怕冢虎,我们越王八蛊,可不惧什么棋门术士。” 第一百二十章 蛊虫化身 - 棋门术士 - 刘圣 凡廖说罢,斜睨了林萍一眼,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吞日的身上,缓缓开口道:“中了我的噬心蛊,滋味儿如何啊?” 吞日低头看了看那些溅在袍子上的鲜血,此刻竟然淡化了不少,不过他却并未感受到什么异样。 “不用看了,蛊虫早已侵入到了你的心脉之中,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死,要么就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当一条狗,去给我采摘那些石斑花。两条路,你自己选吧!”凡廖说着,忽然恶狠狠的一掐法决,一股慑人的威压顿时自他的身上迷漫开来,四周真气狂涌,原本那些趴伏在法袍上的蛊虫,全都张牙舞爪,露出凶恶狰狞的样子来。 不仅如此,原本狗妖所站立着地面也跟着颤抖起来,无数章鱼模样的怪虫破土而出,其中有大有小,一同向着狗妖袭来。 狗头大妖的法袍神奇异常,原本那些趴伏在他身上的蛊虫,所接到的命令,是潜伏进狗妖的身体的,但奇怪的是,这些蛊虫当初一飞向他的肌肤时,就被自动的吸附过去,如飞针遇见了磁石一般,根本无法摆脱掉,或移动半步。 法袍上的符纹流转,不时的吞噬蛊虫的血肉精华,晃动的符纹,也令凡廖一时间没能看明白在其法袍上,蛊虫的数量,因此事先还不知晓自己的蛊术已失灵。直到这时,准备全面爆发的时候,才发现事实远飞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 “这只狗妖的法袍太厉害了!”凡廖很快便已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仅是他,就连巫蛊宗的林萍等人,此刻也已见识到了这狗妖法袍的厉害,无数的章鱼形蛊虫爆发开来,正准备撕咬狗妖的时候,他的法袍上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黑洞,瞬间将所有的蛊虫全都吸了进去。 狂暴的吸力向四周蔓延开来,竟然开始反噬凡廖。而就在这个时候,场中心的凡廖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飞速的向后逃遁开来。 吞日大喜,手托法珠追了过去,对着凡廖的后背就是一掌。 掌劈手落,黑色的法球一阵风似的,追杀到了凡廖的近前。 凡廖大骇之下,急忙向穆姓老者与林萍等人求救。 然而狗妖速度之快,再加上林萍与穆姓老者,本就没有要出手的打算,因此吞日一闪而过,黑色法珠轰在凡廖的背上,瞬间将他震的支离破碎,化作一滩烂泥。 “嗷嗷……”狗妖狂笑,“人类不足为惧!” 这时狗妖大感畅快起来,心中想着:“我这法术也可以啊!怎么对付吕卿那个崽子时,就那么不堪呢?” 就在此时,远处林中的一个武士忽然大口吐血,仿佛是遭受到了法袍的反噬。 吞日知道自己法袍的厉害,也隐隐的感受到了法袍的反噬之力,源源不绝的流向一个方向,见明明已击毙了敌手,反噬之力却仍不停下,他的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他双目凝聚力量,朝着地上望去时,只见那死去的凡廖果然又是一堆蛊虫所化,顿时大怒,向着人群中杀去。 而那吐血的凡廖却仍旧是不慌不忙,对着林萍等人道:“几位,还不帮忙吗?” 林萍轻瞥了一眼,见那人群中的廖凡面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当即心中冷笑,手上却掐诀不停,然而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干掐法决不念咒,干敲木鱼不念经,干在那里比划,却半天打不出一技法术来。 面对此景,凡廖也只是冷哼了一声,等狗妖扑过去的时候,那凡廖再次化作一滩血泥,可不久后,狗妖就又感受到了一个凡廖。 好在林萍虽未动手,她那个好师哥却已看不下去了,只见他掐诀念咒,四周围鬼魂浮现,四五道黑影齐齐钻入他的身躯。穆姓老者顿时实力大增,朝着两只手上轻啐了一口,两道蓝汪汪的火苗在其周身燃烧了起来,与众多越人连手,同狗妖大战起来。 吞日纵然有些神武,但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凡廖蛊虫化身之多,简直难以想象,很快便被压制了下来。尤其是那些混迹在凡廖化身中的真正武士,堪称棘手至极,若不是仰仗着法袍护身,他早已死了无数次。 可即便法袍再怎么厉害,那也是法袍的厉害,不是狗吞日的实力,时间一久,他体内的真气也终于不支起来,不过他毕竟也是从山里厮杀惯了的大妖,眼见不是对手,立马设法突围,一连击伤了三四名真武士,并且抓住机会,狠狠的抽了穆姓老者一个嘴巴,直接将其抽的横飞出去,然后快速突围,杀出一条血路。 林萍等人见此,勃然大怒起来,在后面紧追不舍,就这样一追一逃,偶尔将狗妖堵住的时候,双方再展开一次激烈的交锋。 就这样双方斗法,小半日过去,在狗头大汉第三次突围之后,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愤然的朝着吕卿他们的据点跑去。 他倒不似吕卿那般奸诈,想着驱虎吞狼,坐收渔利,而是单纯的想求援,别的不说,他与鸡霸天也算得上是亦敌亦友了,原本山上没有这群修士参合的时候,彼此乐得对方遭罪,而如今山下群雄逐鹿,作为昔日的敌手,彼此间的矛盾竟也缓和了起来。 鸡霸天被擒之时,他也曾数次出手,偷袭驯灵宗,妄图救出鸡霸天,但无奈驯灵宗的法术,天生克制他们这些半化形境界下的小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若不是有法袍的加持,他只怕也已成了人家驯养的宠物了。 他相信自己与鸡霸天,无论谁遭了不测,另一方都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至于利用吕卿与林萍等人的矛盾,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这次寻觅鸡霸天而来,原本就是想为他们通风报信的,顺便也想加入这个小团伙,一起搞些事情。 事实上,这些大妖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原本看似不起眼的小老鼠精,其实在某些情况下的作用很大,开辟洞府,寻找矿脉矿源等,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族之外,还真没有哪族的天赋神通,比它们更擅长。 到了现在,吞日的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呢,不知道怎么搞得,就和这些原本要对付鸡霸天的人,弄到了一起,斗的不可开交。 不够他怎么跑,身后的林萍等人总能将他追上。双方交战连连,好在最后一次交手之后,身后的追兵就只剩下了巫蛊宗的众人,那些越国人竟已没了去向。 凡廖自然也看出了那狗妖的不凡,因此他决定先去解决另一个麻烦,至于那狗妖,他根本不怕会落入到林萍等人的手里。 之所以有此自信,自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脱离了巫蛊宗的队伍,凡廖的数十个化身瞬间又变成了蛊虫,铺天盖地而来,竟有上百万之多。 毕竟要依靠这些小虫子,制造出数十个化身来,并且维持着长时间的战斗,可不是几小撮虫子可以胜任的。 密密麻麻的蛊虫,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进入了凡廖的体内,到最后,也不知是他的身体装不下了,还是害怕他人偷袭,竟还留了两个化身在外面,而他自己的脸上则趴满了蛊虫,蠕动着,渐渐化作一个貌不惊人的武士模样。 这时,一旁的一个真武士走了上来,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凡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一挥手,“去看看那个叫吕卿的小子,不过,几位倒也不能大意了,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那小子似乎也精通蛊道。” “是,公子。”一旁一个同样貌不惊人的武士答道。 另一片迷雾中,吕卿正端坐在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身前放着十于只形似章鱼的虫子,虽未断气,但也被他自己的小蛊虫们咬的满身是伤,动弹不得。 至于凡廖的那点小把戏,吕卿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就在他与吞日交手的时候,附近那些树木中,还有地面上,到处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章鱼虫,即便是吕卿,一个不慎,身上也爬了数十只这样的虫子,而他也注意到了,吞日的法袍着实不一般,说实话,要是没有凡廖的例子,他也想用蛊虫来对付那狗妖来着。后来见凡是爬到狗妖身上的蛊虫,都被其法袍无声无息的吞噬炼化,吕卿顿时打消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大概吞日口中所说的,石斑花想采多少,就采多少,所仰仗的,就是他那身法袍吧! 不仅是吕卿想到了这一点,就连凡廖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他才不去理睬狗妖,放任林萍等人去追。 凭借着林萍等人的实力,若真拿出实打实的本领来,对上狗妖如今的状态,必然能大获全胜,自己不再,林萍等人办事反而更卖力些,毕竟狗妖可是扬言随便采取石斑花的,得到了他,就等于得到了无数朵石斑花,林萍等人是不会不动心的。 凡廖的突然撤出,更给了林萍等人独吞石斑花的机会,因此会更加的卖力气,至于将来如何将狗妖连同着石斑花,一起夺回来,嘿嘿,这一点,凡廖自然用不着担心。 吕卿端坐在树下,陡然睁开双目,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小半日的时间,他早已为体内一万五千只小蛊虫们加持完了符纹。这一次他没有刻画太高级的符纹,全都是普通的“兵”字符纹。 虽然“兵”字符纹的威力,比起“将帅”符纹的加持要弱了些,但威力却也不是盖的。棋门主杀伐,“兵”更是有进无退的杀招,也许兵卒在棋盘中显的很弱,但实际战场上,却就不见得了。历来有多少冲阵的将帅,死于无名的小兵小卒之手?这如果仔细算起来,恐怕数上个三天三夜,也数不尽吧! 此刻,群虫在吕卿的体内,就像是埋藏了一头洪荒猛兽,一旦爆发开来,这股力量到底有多强大,连吕卿自己都无法估算。不过当他站起身,低头望着脚下的小章鱼虫时,神色却异常的凝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析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这几只小章鱼虫,皆在蛊宗之境,比起吕卿当下境界最高的小青,还要高了一个境界,虽然战力上不怎么出色,小青小黄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它们,就是普通的小蛊虫们,也可与它们过过招。 但是要知道,这样的章鱼蛊在凡廖那里,可不是什么出奇的东西,否则又怎会舍得,让它们不远数十里的追踪吕卿? 吕卿相信,似自己那般,刚养成了一个蛊士,就让它出去执行危险任务的人并不多见,甚至是没有。而且对方蛊虫数量之多,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吕卿顾着与狗妖交战,虽未仔细观察,但周围的树上以及地上,到处都布满了蛊虫,数量绝不再二十万之下。当然,他也清楚,自己所见到的,不一定就是对方的全部,可即便是只有二十万的数量,胜负之数就已很难说了。 地上的这些还只是蛊宗,这说明对方多半是蛊王级别的高手,甚至是更高的。 要知道,到了蛊王的境界,小蛊虫们自身就是法术高手了,而无需配合驱蛊人了。 那些蛊王境界的章鱼虫,它们都会用些什么法术?小青等能否击败它们?即便为小青它们加持了符纹,吕卿仍是没有绝对的把握。 如果他知道,对方的蛊虫已可化形为人之后,心情只怕会更加沉重起来。 尤其是一次性化形好几十个人,这种蛊虫的数量更会让他吃惊。 吕卿低头看了看足下的小蛊虫,对小青问道:“这样的小蛊虫,你一次可以对付几个?” 小青歪着头想了想,道:“有多少就可以对付多少。” “别吹牛!”吕卿听到这样的回答,虽然心里很高兴,不过他也知道,无论虫子也好,还是人也罢,总归会有极限的,不可能是来多少就可以灭多少的。 小青伸出一只小爪子,舔了舔,故作深思,半晌,回答道:“就是有多少就可以对付多少,我感觉现在有使不完的力量。” 吕卿踌躇了一阵,知道这时小青的感觉受符纹力的加持,可能有些不准,一旦符纹力流逝或消耗掉,那么多半可以感知到自己真实的实力。 “如果我不给你加持符纹,你能灭多少个这样的虫子?” “蛊宗,比我高了一级的,不过我现在离蛊宗只差那一层窗户纸了,倒也可以消灭很多这样同等级的小章鱼,估计怎么着也能杀它个成百上千吧?”小青淡定的讲道,不过它接着话锋一转,“至于小黄它们,灭个三五十个,就应该很吃力了。” “差距竟有这么大?”吕卿喃喃着,有些不敢相信,“那如果加持了符纹以后呢?” “那应该和我一样,来多少灭多少。” 虽然小青话是这么说,不过吕卿知道,这只是加持了“兵”字符纹后,众多小蛊虫们的一种心里感觉,具体能战多少还不好说。 “如果是比地上这些章鱼蛊,等级再高一级的,你能对付多少?”吕卿觉得虽然估计不准,但还是要问一问的好,至少心里有个大概,总比什么也不想的就往前冲的要好。 小青揉着额头想了想,“这个有点不好说,就勇气上而言,我是无敌的,但真正交上手的话,还要看具体情况。因为到了蛊王境,我们这些小蛊虫们也会有本命神通的,不知道小章鱼的本命神通是什么,因此我不敢做出保证,一定能灭杀对方。” “一对一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吕卿神色凝重起来,因为在他的估算里,对方多半是个蛊王级别的,如果是蛊皇,那就不用战了,因为赢不了。 蛊士战蛊皇,就是在闹笑话罢了。 小青点了点头,“我倒是有信心,出其不意的灭杀一两只,不过,那是因为我有咱们上次缴获来的蛛丝针,而且还要在对方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如果对方早做防备,我却就无法保证了。” 吕卿想了想,“你觉得这章鱼虫,进入到蛊王之境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能有什么养的法术?” 小青想了想,“这个……你不是有本小册子吗?我记得你一有不明白的问题时,就翻着看的。” 吕卿闻言一拍后脑勺,大喜道:“你还记得这个?” 小青所说的,正是巫蛊宗老魔给他的小册子,上面虽然大多是在讲龙蛊的一些事情,不过也在末尾提了一些特殊的蛊,以及用法。 吕卿拿出册子,快速的翻找着,对于章鱼的记载,确实找到了一些,不过上面只是记载了寥寥数笔,似乎这种蛊虫并不值得关注一样。 “此蛊最妖,晋级颇快,无需食蛊就可进阶。南有蓑人,以人饲蛊,偶有一村之人,皆中蛊而亡,身若行尸,尚不自知……” 对于如果解蛊,倒是也说了些,至于该蛊虫的技能与法术,上面却只字未提。 翻罢,吕卿不由得长叹一声。小青连忙问道:“怎样?上面有记载吗?” 吕卿摇头,“没有,都是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忽然一低头,看到了脚下的那几只蛊虫,问道:“咱们有没有可能,利用脚下这几只虫蛊,探究出对方的蛊王等?” “那个……我试试吧!”小青说着,化作一个米粒大小的虫子,一眨眼钻入了章鱼虫的体内,开始捣鼓起来。 半刻钟后,从章鱼虫的身体中钻出,随后化作巴掌大小,吕卿再一看那章鱼蛊,已经成了个空壳子,肉都被小青啃食的一干二净,吕卿就知道这小子,每次干活,都必要从中捞点好处,拍拍它的脑壳,笑骂道:“贪官!” 小青昂起头颅,一副很不屑的样子,道:“你让它们干,也是一样,我们这些蛊虫类的,都喜欢吞噬其它蛊类,你让我进入它体内调查它,还不吃它,相当难受了……” “调查的怎样了?”吕卿随即收敛起笑容,正色道。 “没什么,估计已这种蛊的身体素质,即便是到达了蛊王境,一般也难以施展出什么神通,即便有,也应该是粘液弹之类的。一般的粘液弹我可以吞噬掉的,小黑一族也不惧,吃瘪的应该是那些红色的小蛊虫吧!毕竟它们属性是火,应该受不了那种攻击……” 一虫一人,又在树下分析了一阵子,最后众蛊虫如愿的将那几只章鱼蛊消化掉,隐隐约约,吕卿感受到了群蛊对这场战役的期待。 虽然战场是危险的,会死掉很多的同伴,但若是战胜,吞噬掉对方的蛊虫,则又是一场大的收益。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祸福相依吧? 不过通过小册子,与小青两者的综合分析,这种章鱼蛊重在好养活,吃什么都行,便于进阶,因此吕卿与蛊虫们都有同样的猜测,那就是对方蛊虫的数量,觉对是个惊人的数字。 处理掉地上的痕迹,吕卿也开始启程,向着据点赶了。 战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以己之坚,击敌之软。在弱势的时候集中兵力,寻找敌人的小兵团,足一击破,强势的时候就要步步紧逼,压上去,想办法一举消灭敌军的主力。 就这样,吕卿成功的引诱开了另一股人马,与凡廖擦肩而过。 其实这次也不过是吕卿蒙大运罢了,因为他并不知道凡廖会分兵,与巫蛊宗的林萍等人分开,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被人家合围歼灭掉。 至于狗头大妖与这些人争斗,吕卿从一开始就不看好狗头大妖一方,首先他并不知道那穆姓老者会是个废物,连禁空符都用不好,还以为着禁空符就那怂样,禁不了自己的棋门法术,其次是人家人多,如果那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狗妖的对手,他又何必东躲西藏的,避着人族了? 至于两者之间会不会同流合污,吕卿自信不会看错,那些人根本未把狗妖放在眼里,纵有合作,也会磕磕绊绊,而且狗妖似乎也不会忍气吞声的样子。一方藐视另一方,而另一方又不想忍,这样一来,两者之间就势必会产生冲突。由此,吕卿觉得二者之间,是注定不能和睦了。 事实也如吕卿料想的那样,吕卿一走,凡廖出场,妄图收服狗妖,打算以蛊御狗,怎奈狗妖穿了法袍,根本不受他那一套,双方话都没说几句就开打。 这个时候,狗头汉子早已体力透支,摇摇晃晃的到了一处洞穴的外面。 虽然狗妖知道吕卿等人洞府的大体位置,但也只是大体而已,具体位置尚不知晓,这不,围着洞口边上转了十好几圈,才总算找到一个洞口。 说实话,这洞穴的入口并不算小,只是被乱木遮挡住了大半,只漏出一个小窟窿,让人初看之下,还以为这只是普通耗子挖的洞穴呢!但掀开乱木之后,你就会发现,这洞穴连头牛钻进去都不显窄的。 狗头大妖来到洞穴附近,一眼便看出了那鬼鬼祟祟的黄鼬,乃是矮小道人所化,根据已知的情报分析,很容易就判断出此处洞府是谁的,当即大吼起来:“嗷嗷,道友救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演技 - 棋门术士 - 刘圣 矮小道人见此,当即一晃身形,恢复半化形境界的模样,阴沉下脸问道:“你这狗妖,来我们这里作甚?” 狗头大汉先是呆了一呆,随后气喘吁吁的解释道:“道友,我被巫蛊宗的人追杀,都快要累死了,还望道友助我,让我去你那里避上一避。” “哼!”矮小道人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们受困的时候不见你来解救,现在你被人追杀了,还把敌人往我们这里引,你这天杀的狗头,到底是何用意?” 矮小道人可记得,当日他们一起被驯灵宗的人抓捕时,原本别人都不拿他当一回事的,一开始根本就没人抓他。 也难怪,人家驯灵宗以驯养坐骑为主,他一个臭鼬化形的东西,谁会在意他呢? 本以为可以轻松逃脱的,却不想那狗妖见追自己的人太多了,于是边跑边大喊道:“化形境界的鼬皮做成包裹,可以比肩袖里乾坤的。” 一句话,顿时让矮小道人成了众矢之的,好几名驯灵宗的大汉,顿时掉头朝着矮小道人扑杀过去。 而且人家抓狗妖的、赶熊怪的,要的可都是活口,而抓他取皮的,可都是往死里弄的。 矮小道人想想当时的场景,就恨的牙根直痒痒。 要知道,袖里乾坤,可是比吕卿的聚宝袋还要大的空间,而且别说是聚宝袋了,就是再小一点的百宝囊,那些小宗门的弟子也是不会有的。 一听说鼬皮可祭炼成乾坤袋,那些人虽然表示怀疑,但也想试试啊!万一是真的,他们可就赚大了。 可小道人就这一张皮啊!要是皮多了,退下一两套来,倒也没什么,只是他就这一张皮啊,扒下来只怕他想活,幽冥界那边也说不过去了。 这狗妖为了自己自由,可是把他这条小命给豁出去了。 虽然这个谣言最开始时,是吕卿编造出来的,但那时是他主动与吕卿为敌的,不像天杀的狗头这般,仅仅是为了自己保命,就残害队友的。 矮小道人越想越气,现在倒好,狗头汉子被人族围追堵截,则又跑到自己这边来了,还想拉自己下水,更是气上加气了,恨不得将他捆绑起来,直接交给人族算了。 他可不知道狗头大妖是被吕卿坑的,才和那些人交上手的,要不然狗妖的行踪,可不是能轻易被人发现的。 矮小道人原本见小半日过去,仍不见敌人的踪迹,本以为吕卿诱敌成功,将那些敌人都引到别的地方去了,却不想又被这傻狗引了回来,可见吕卿的心血都白费了。 小道人越想越憋气,哪里还会给狗头好脸色? 狗妖也觉得有些惭愧,尤其是面对着矮小道人,眼珠子转了又转,道:“我可不是故意来害你们的,原本我是想给你们送信的,告诉你们有敌人来了,要抓咱们这些大妖,只是在路上一不小心,遇见他们人族的奸细,我被他遛了一圈,竟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人族的包围圈里,很拼了一场,才杀出来的。” 他见矮小道人一副你爱咋说咋说,反正我不信的样子,当即又补充道:“是真的,我就是顺着你们挖的地道,在后面跟过来的,你们之中的那个人族小鬼头,就是他们打入我们之中的奸细,这次他们人族能找来这里,我看也多半是他在暗中搞的鬼……” “人族的小鬼头?你是指吕卿?”矮小道人的脸顿时更加阴沉了,虽然之前也曾和吕卿有过不悦,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乎所有的妖都受过他的恩惠,吃过他抢来的丹药,法力进步不小,他们可不认为吕卿会是什么奸细。 “啊!对,没错,我就是被他给坑害的。”狗头大妖不以为意,一副诚恳至极的样子。 这把藏在洞穴之中的鸡妖气的够呛,要知道,没有吕卿的帮助,这位鸡头大汉,怕是早已成了老公鸡煲汤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当即怒极反笑,在洞中冷哼了一声:“滚!” 狗头大妖听见鸡霸天的声音,先是一瘪,而后又来了精神,朝着洞中嚷嚷道:“我这次是真来送信的,现在被吕卿坑害,才迫不得已跑过来的,原本也想加入你们的,但既然你们如此不信任我,那也就算了,大不了战死而已!” 不管有没有那个勇气,狗头人先把大话撂下,他知道鸡霸天最喜欢有血性的人,见自己如此,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等了半晌,见洞窟中没有动静,不禁有些失望,本想转身离去,可这个时候,远处的脚步声渐近,这说明,身后的追兵已经到了,要让他去与人死战,他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心里正想着咋办的时候,忽然一抖袍袖,将身上的金色法袍脱了下来。这法袍可是至宝,穿在身上不说是身轻如燕,倒也差不多,现在一脱下来,顿时觉得身子一沉,暗想:“若以此状态出去迎敌,我非死不可!也罢,只有拼死一试了,若实在不能感动鸡妖,也只能先跑跑看了,有法袍时,尚且不能灭敌,如今法袍已失,又怎么可能是那些妖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将袍袖一抖,递向小道人,说道:“我身上法力已耗尽,此去必死无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这件袍子,倒有些威力,与其身死法袍落入恶人手里,倒不如今日赠予咱们山里的这些大妖……” 狗妖一副意气风发,视死如归的样子,顿时把矮小道人也惊了一呆,不由得问道:“你真要如此?” 他可知道,这狗妖之所以多次在人族中突围而出,全凭这件特殊的法袍,现如今他连法袍都不要了,可见是要真心赴死的样子,当下不由得惆怅起来。 狗妖不答,反要离去的样子,心里却在滴血。 果然,狗妖之计奏效,就在他迈步前行的时候,洞中的鸡霸天咬了咬牙,总算开口冷哼了一声,“你进来吧!不过,吕卿绝对不会向着那些人的,你若是信我就进来,不信就走吧!” 有显赫的战绩在前,矮小道人与狐狸自不会违逆他的意思,包括狗妖在内,鸡霸天当日身怀重宝之战,杀的人头滚滚,无论是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这在群妖之中都是一种威慑。 因为自从人族上山以来,除鸡霸天外,还没有谁能够战胜,并斩杀任何一个人族的修士。 鸡霸天当日一战,杀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人。 因此,这些大妖心里或多或少的,还真有些怕他。 而且就关系而言,也是这只鸡与吕卿的关系最好。 “信,我当然信,就算我不信他,也会信你的。”狗妖涕泗横流的迈大步走了进去。 矮小道人见此,一抖法袍,穿了上去,不过这件袍子显然不是为他准备的,虽有法术可收放,但他穿着实在太不合身,当下也未感到有何异样,觉得自己多半是被那狗妖给忽悠了,于是又向洞中一丢,刚好被鸡霸天抓到。 矮小道人顺势化作一只黄鼬,假装在洞穴附近寻找食物。 而此时此刻,远处林萍一行人也已赶到洞穴出口处,刚好见到了这一幕。 在这期间,巫蛊宗里十余名弟子,各个请灵在身,从四面八方将这里合围,为的其实还是擒拿住狗妖,毕竟得石斑花,可是比杀吕卿更加重要的事。 只是她未想到,这两件事,最终竟然演变成了一件事。杀吕卿可得石斑花,得石斑花就可顺势灭吕卿。 见鸡霸天竟然反常的躲在洞窟中,狗妖纵有猜疑,然而眼下却也不是他分神想这些的时候。 鸡霸天毫不客气的穿上了狗妖的法袍,小心翼翼的潜伏在洞口附近,这种精神状态,狗妖只在那些捕食者的身上看到过,如豹子、灰狼等,鸡霸天向来是名争名抢,还从未见他有今日的这般神情。 “吕卿还没有回来?”这时的狐妖有些担心起来。 “回里面躲好,先不管那些,做好应有的准备,按原计划行事!”鸡霸天吩咐道。 “原计划?”这三个字真是让狗妖惊了一呆,心想:“这蠢鸡啥时候也学会算计了?” 当即问道:“那我呢?” “听狐狸安排!”鸡霸天催促二妖,去洞穴的里面隐藏好气息。 这个时候,林萍等人已缩小了包围圈。林萍与穆姓老者虽不是久经战阵之辈,但对于一些小妖小怪的变化之道,却也不放在眼里的,而且眼见那矮小道人所化的黄鼬,见人还不逃跑,显然有些反常了。 而且周围的毒雾这么浓,就连林萍与穆姓老者,没有越王八蛊那边弄来的避毒丹,都是吃不消的,这小黄鼬怎么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呢?而且还像是在附近打了洞穴一样…… 不用说,这就是她们要找的那几只妖之一了,与吕卿混迹在一起的黄鼠狼子了。 等想明白这些,林萍等人也毫不客气起来,大踏步向前,尤其是穆姓老者,虽然在对付狗妖的时候接连吃瘪,不过要捉拿这只黄鼬,他还是自信满满的,横移了两步,自信那黄妖若是想进洞穴,他必能将其拦下,这才不慌不忙的大喝一声:“妖道,你还要装下去吗?” 矮小道人所化的黄鼬好似没听见一般,还在那里抠石头,似乎在翻找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充饥果腹。 正常未开窍的黄鼬,就是杂食性动物,什么昆虫、耗子之类的,它们都吃。 当然若是得气化形为人之后,也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了,就像大术士那样,既可以服气辟谷,也可以吃正常人吃的饭菜了。 不过眼下,这只小道人却是在演戏,他当然不会再生吃昆虫耗子之类的了。 就在这时,林萍突然动手,左手一扬,一把飞刀无声射出,直取小道人所化黄鼬的脖子,若不闪躲,必然要鼬头落地了。这还不是最厉害的,那林萍手段也不一般,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就是要命的。飞刀未至,右手掐了个法决,顿时一股黑气在地面升腾起来,森森魔影在黑气中化形而出,从四面八方围堵矮小道人,更可恶的是,在魔影未到之时,矮小道人脚下的黑气化作了淤泥,竟如沼泽一般,禁制住了他的行动。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战斗开始 - 棋门术士 - 刘圣 嗖的一下,飞刀上寒光一闪,率先斩落下去,只可惜一个盘旋之后,飞刀竟然落到了空处。 那黄鼬的身影,竟然化作一阵黄雾溃散开来,紧跟着在原地出现了一个身高两尺左右的矮小道人来,身形一闪,向着洞口的一侧疾驰而去,边跑边惊恐的大叫道:“啊!你们是怎么看出我来的?” 林萍二话不说,单臂一挥,右手不断调整姿势,四周围的森森魔影,全部探出大手,向场中间的矮小道人抓去,左手则指挥着那把飞刀,斩向矮小道人的后脑海。 于此同时,矮小道人只觉得脚下一滑,沼泽中竟也出现一双大手,抓向他的腿部。 “好可怕!”矮小道人在满面惊恐中,再次化作虚影。 穆姓老者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吹嘘自己神通如何了得,早已看透了你的小伎俩等等,只是林萍一上来就手段尽出,矮小道人现在只顾着逃遁,穆姓老者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配合着林萍一同做法,准备先拿下矮小道人,再说点狠话,吹吹牛什么的,当即在一团黑影的包裹下,竟快似闪电般的加入了这场斗法之中。 原本虚淡下去的矮小道人,很快便出现在了另一侧,脚步滑溜至极,而且还伴随着某种特殊的韵律,见此不禁一声冷笑道:“就凭这些鬼物所化的沼泽,也想困住本仙师吗?真是吃人说梦。” 可他话音还未落,穆姓老者便已闪电般出现在他的身侧,扬手向着矮小道人抓去,口中喝道:“你话太多了。” 矮小道人一副吃惊的模样,“这么快!”同时身影再次虚淡了下去,化作一团黄蒙蒙的雾气,朝四外溃散开来。 “精神幻想!”这时穆姓老者也惊了一呆。 而这时的矮小道人身形一晃,已到了洞口的附近,就要向下钻去。 林萍无声无息,脚下一晃,人就已出现在了矮小道人的身后,紧跟着五指一扬,一张青色的符纸打出,青光一闪,一条藤蔓凭空浮现出来,在半空中迅速交织成了一张大网,迎头向着矮小道人罩下。 矮小道人大吃了一惊,身形一闪,脚下幻影连连,竟同时出现了七个虚影。 林萍撇嘴,冷笑一声,双手快速掐了个法决,藤蔓所化成的大网迅速一兜,将七个矮小道人全部罩了进去,这才淡淡的说道:“千影迷幻步,可惜你还太弱了,若是早些施展出来,且不朝着洞府的方向逃跑的话,那说不准你还有一线生机,但现在……嘿嘿!纵有万影又如何?还不是要被老身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七个矮小道人全部化作了淡淡雾丝,顿时林萍的脸就僵了下去。这不,大话刚一出口,就被打脸,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就在洞口附近不到三步远处,一只黄鼬云淡风轻的看着一切,看起来颇为优雅,仿佛刚刚与林萍斗法的不是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强自淡定罢了,刚刚若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从新化作黄鼬,顺着网兜较大的一个缝隙钻出,现在他已被林萍擒在手里了,说不准真要被做成鼬皮包裹。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林萍一眼,口中骂道:“妖妇,本大仙在此处修行,关你何事?为何要对本大仙出手?” “哼!”林萍拿鼻子冷哼了一声,冲着周围的弟子使了个眼色,这才冷森森的开口道:“妖喊捉妖,你这孽畜化作人形,扰乱世人,我等大修,自当斩妖除魔。” “放屁!”矮小道人差点气的跳脚大骂起来,“本仙一直在山中修行,何时去你们人间界了?” 就在这时,一名男弟子与两名女弟子,悄悄的向着洞口处接近,男子请灵在身,一双清冷的眸子,显得格外的妖邪,因为他的眼中只有黑眼球,没有白眼球的。 另两名女修也都是画符驱凶的境界,手中各按有两张驱鬼噬凶的符箓,各自请灵在身,不过却不似男子那般妖邪。 三人缓缓移动,看似不快,但也渐渐的,到了洞穴的边缘,准备出其不意的给矮小道人一击,令其无法进入到洞府。 经过刚才的一阵斗法,矮小道人消耗不小,现在浑身热汗淋漓,眼中杀气虽盛,但身子已经很空虚了,若那三人真出其不意的给他来上一下,他还真就必死无疑了。 林萍冷哼一声,斜睨了四周两眼,说道:“你勾结人族败类吕卿,又私藏了狗妖是不是?想要活命也简单,交出狗妖,说出吕卿的下落,待老身拿住狗妖,除去吕卿这个人族败类,老身说不准心情一好,不仅不会杀你,还要重重赏你,如何?” “我呸!”矮小道人可不信林萍能有这般好心,大骂道:“你才是败类,你是人族的败类,大齐的败类,你是万族的败类!” “找死!”林萍冲着潜伏上去的三人大喝:“动手。” 只可惜她的命令还是下的晚了,那三人的行动,又怎么可能瞒的过矮小道人的眼睛?毕竟这些山里的大妖,虽然修行资源上不行,但哪个不是摸爬滚打,从生死线上杀出来的?这点小伎俩又怎会看不出? 而林萍与穆姓老者,虽同为齐国的术士,然而当年秦、齐大战时却并未参加,林萍稍好一点,尤其是穆姓老者,他早就是巫蛊宗里的仙师了,理论知识知道的不老少,但实在经验匮乏的可怜,对于术士之间的实战斗法,实在无法惊艳众人。 巫蛊宗里的蛊门还好一点,毕竟蛊道都是拿命拼出来的,但巫门可就不一样了,有时为了亲近鬼修,还要刻意打熬自己身上的煞气,否则一个人若是杀孽太重的话,那么一般的小鬼修是不敢上他身的,无法被上身,又如何去借鬼灵之力?因此,煞气太重是无法修炼的。 当然,一些特殊的恶鬼煞灵除外,譬如曾被庄非子收复的鬼王,任你煞气涛涛,老夫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若非有其护身,庄非子当初被驯灵宗追杀时,只怕是不好逃脱的。 拼着鬼王的一身修为尽毁,才勉强从驯灵宗几人的合围之下冲出的,若非如此,吕卿也不会趁着温阳的虚弱时,将其反擒拿的。 就在一男两女准备动手的时候,矮小道人突然身形一晃,再次施展出千影迷幻步来,要知道这种身法可是十分消耗灵力的,原本他也只能施展出一次来,但经过这些日子的修行,以及吕卿前后给他服用过的灵气丹,才勉强进入到当下境界。 而且要不是他知道,施展过这次之后,他就可以回洞穴休息一段时间的,否则即便他能施展的出,却也不敢用的,因为平常单打独斗的时候,灵气耗尽,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不过他相信大敌当前之时,鸡霸天狗妖都不会对他下手的,至于吕卿,若想叫他死,当初一戟把他拍到树上的时候,就不会再救他了。 而且洞中还有狐狸坐镇,他就更不用担心了。 就这样,矮小道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七道身影化作七道黄虹,同时奔着身边的三名弟子而去。 两女见此,急忙一拍符箓,四道乌光同时亮起,分立于两女的四周,将她们护的严严实实。而那名男性弟子自持修为远超两女,不慌不忙的冷哼了一声,随即被矮小道人一把掐住了喉咙,纵身一跃,逃进了洞府之中,紧跟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在洞中传出。 矮小道人与鸡霸天身形交错而过,一个向里,一个向外…… 矮小道人拼命的向洞中跑,那名男弟子不断的挣扎,由于矮小道人的身高太小,因此抓着该名弟子的喉咙,也只是拖着他的身体进入到洞窟中的,因此那名妖异的男子显的颇为狼狈。 但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没什么了,在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矮小道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其抛出,同时大喝一声:“出剑!” 狐狸躲在拐角的另一侧,白色的精神毒雾陡然喷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把白色的巨剑,朝着拐角处猛然斩出,双目妖异的男子与白色巨剑,两者在空中刚好相遇,一剑落下,飘然无声,男子却是一声哀嚎,随即死尸化为两节,摔倒在地。 狐狸所化的巨剑虽然已精神攻击为主,但也不是不能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尤其是这一下,就连被那男子请上身的巫灵,也一并被斩杀掉了。 可就在这时,被斩落的上半截躯体,竟然诡异般的动了起来,两只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索着什么…… 另一边疾驰而出的鸡霸天,正好迎面撞上了刚踏入洞窟,准备营救手下弟子的林萍。二者不期而遇,鸡霸天却早有准备,不容分说的就是一拳。 鸡霸天本就以速度见长,加之狗头大妖法袍的加持,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更上一层,这一拳势大力沉,更不等林萍瞧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只听嘭的一声,林萍被打的倒飞出洞口去,身子悬在了空中,这时才传出胸腔爆裂的声音。 原来鸡妖这一下,竟将林萍的胸腔给打穿了,一道血线自洞口附近一直蔓延到了空中,看起来血腥至极。 鸡霸天紧随其后,冲出洞口,见此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鸡脸上却不禁露出惊容。 一道灰蒙蒙的符箓,在林萍的胸膛内起伏不定,上书“生死”二字,竟有逆转生死,颠倒阴阳之奇效,所有飞溅出去的血肉与骨,全都倒卷而回,瞬间治愈了原本将死的身躯。 “替死符!”这一下,鸡霸天不得不肃穆以待。 再次死里逃生的林萍,冷笑了一声,身子尚未落地,便要撂些狠话出来,可就在这生死一刹那之间,密林中一道寒芒突兀飞出,转瞬间就出现在林萍的身后,正是吕卿手持着大戟杀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戮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不等林萍有所反应,大戟噗的一声,洞穿了她刚刚修复好的身躯。 大戟去势不减,带着林萍径直的朝着一棵大树而去,最后又嘭的一声,钉在了直径尽丈许的树干上。 “呃、呃啊~”林萍惨呼着,嘴里大口大口的咳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满嘴的血沫子,而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林萍被钉在树上,自不可能安心如此,只是这一次大戟虽贯穿了她的身体,却并未能让她断气。林萍百思不得其解,挣扎着,想要摆脱大戟的束缚,然而她手足狂舞,想要拔下钉在背上的大戟,然而不是够不到,就是摸到了戟杆,却又使不出力气来,身子平平的贴在树干上,想要推树干,借力挣脱束缚,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大戟的先天压胜,其上煞气隐隐作祟,不仅连林萍遭难,就连那些被她已请灵之法,请上身的灵鬼之物,也忍受着百般的煎熬,而无法脱离林萍的身体,自行离去。 至于林萍本人,众人只看见她被钉在大树上,手舞足蹈,支支吾吾,一副凄惨至极的模样。 “替死符,替死替不了伤,你就在这里慢慢忍受吧!”吕卿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转过头,凝望着其余的巫蛊宗众人,森冷的说道:“看来大齐剑宗对你们也不怎么样啊?否则你们的身上应该有陈半壁所赐的灵符才对!果然……” 吕卿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众人,“看人家陈圆圆,不愧是大齐剑宗的第一天娇,上次我准备动手杀她的时候,人家的身上就有陈半壁亲赐的灵符,硬生生的将我压的跪了下去,你们就不行,果然是亲疏有别啊!看来你们这些走狗,无论我杀多少,他老人家都不会在意的,如此,我就可以放开了……” “等等,”穆姓老者见此,顿时惊的魂飞天外,他作为一个理论大讲师,何时见过这等惨烈的画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钉在树干上,不断的挣扎、抽搐,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只能痛苦的呻吟着,满身的血渍,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穆清风当即被吓的瑟瑟发抖起来,“吕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要知道,我们之所以能进来,乃是、乃是楚人特批的,你要是敢对我们动手,就等于对我们大楚……” 穆姓老者语无伦次,磕磕绊绊的,竟然还妄图搬出大楚国,来要挟吕卿。 吕卿用鼻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大楚,你们大楚?看来,你已经不是我们齐国人了,这样一来,杀你就更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吕卿朝着鸡霸天一喝:“动手!” 鸡霸天早已摩拳擦掌,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闻言当即毫不客气的杀入到人群之中。 “不,快停下,我们是大齐……”穆姓老者顿觉大事不好,还想解释些什么,然而鸡霸天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动起手来管你是什么大齐大楚,全都照杀不误。 按理说,这穆姓老者身上的法宝也着实不少,要是与鸡妖动手的话,未必会落下风,即便有所不敌,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击杀得了的,可他见鸡妖气势汹汹的杀来,只来得及寄出一个金黄色的葫芦,一拍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葫芦嘴喷出,只可惜鸡霸天速度太快,一个眼神儿过去,穆姓老者的身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穆姓老者剧痛之下,顿时将葫芦扔到了一旁,再顾不得做法,满地打滚起来。 一口明晃晃的小剑,只来得及露出寸许锋芒,便又沉了下去。 “咦!葫芦里有剑!”鸡霸天朝着那葫芦一招手,便将其摄入掌中。 失去了法力驾驭的葫芦,自不会再喷吐剑芒,被鸡妖轻易得手,轻轻一拍葫芦底,灌入些许法力,顿时一道寒芒射出,竟直接朝着鸡霸天自己的面门射去。 鸡妖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差点着道,连忙伸手一指,剑芒不情不愿的,朝着一名寄出法器的巫门弟子飞去,噗噗声传来,寸许长的小剑一连破开数道防御,寒芒一闪,一颗头颅骨碌碌的滚了下来。 鸡霸天见此欣喜,喝道:“好宝贝,随我杀敌!” “敢尔!”林萍大喝,闲在一侧的手掌猛一掐诀,一柄飞刀无声无息,朝着鸡霸天飞去,大有借他鸡头一用的架势。 “小心!”吕卿急忙出言提醒,同时左手一扬,一把匕首应声射出,噗的寒芒一闪,林萍的那只手臂就掉落下来。 然而那飞刀却去势不减,鸡霸天闻言,手指一挥,指挥着飞剑迎击向飞刀而去。 飞剑发出微微颤音,显然被大法力者注入了一丝灵性,并不想被鸡妖驱使,因此指挥起来尤为的吃力。 不过在鸡霸天的强行吹动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迎上了飞刀。 就在此时,被烈火焚烧着的穆姓老者嘴唇微动了几下,不知是在念动什么咒语,还是在暗骂吕卿与鸡霸天,顿时一股巨力在剑尖上传递出来,妄图挣脱鸡妖的催动。 叮的一声脆响,飞剑与飞刀撞击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开来,在一阵刺目的光亮中,飞剑寸寸断裂开来,不过于此同时,飞刀也终于落地。 吕卿用一柄极为普通的匕首,将林萍的双手全部斩下,令她再也无法施展法术。 而鸡霸天暴怒之下,一掌竟将法宝葫芦震的粉碎,穆姓老者来不及肉痛,就被烈火送到那世去了…… 剩下的弟子一件两大护道的大师,一个被杀一个被俘,再不敢反抗,胡乱的朝着一个方向亡命飞逃,只可惜他们也都是经验欠缺之辈,如果是四散奔逃,或许鸡霸天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这些人朝着一个方向狂奔,那追杀他们还不容易的多? 几个起落之间,就被鸡霸天追了上去,一掌一个的,全部毙掉,反不如孤注一掷,誓死一战坚持的长久。 然而就在此时,林萍再一次因失血过多而亡,大戟嗡嗡颤鸣起来,最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的飞起。 一阵光华闪过,林萍从获新生,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待光华稍一退去,吕卿持大戟往上一扑,再次将其钉在树干上,仍是巧妙的避开了她的要害,不叫她死,但也不叫她生。 或许这就是封印术的一种变招吧! 不过这一次吕卿没有斩断她的双手,而是小心的收起她的法宝飞刀,并且鸡妖也腾出手来,协助吕卿,一起将她身上的法宝、丹药、符箓等一同取出,要不是替死符已和她融为一体,吕卿恨不得将替死符也取到手中。 林萍见此,气的大骂起来,口中咆哮连连,最后吕卿实在听不惯了,才用小刀割了她的舌头,这才安静了些。 鸡妖见此,这才放心,将其余的尸体全都检查了一遍,将这些人身上的法宝丹药等,一一取出,正准备庆祝胜利的时候,一个完整点的死尸突然跃起,眼中无神,行动却如丧尸一般,妖邪而不可捉摸,发疯般朝鸡霸天扑杀了过来。 鸡霸天见此,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还以为是刚刚自己下手轻了,那人没死,或是晕倒或是撞死了呢!因此毫不客气的迎上一掌,嘭的一下震碎了那人的脑袋,然而一只章鱼形的小虫却顺势爬上了他的掌心,妄图钻入鸡妖的身体之中。 然而鸡妖在光线充足的地方,耳目是何等清明,一瞬间就发现了怎么回事,轻轻一震,瞬杀蛊虫。 蛊虫再强,那也是虫,不是人也不是神,蛊道强,在于它的神出鬼没、在于它的数量众多、在于蛊与人之间的配合,而不是一蛊单挑一个人或一个妖的硬干,区区一只虫子,当然不是鸡霸天的对手。 鸡霸天张嘴一吹,就要将掌中的虫子吹落下去,但转念一想,顿时又觉得诡异起来,当即拿着小虫子,向吕卿撒腿急奔过去,可奔行了才没几步,脚下一拌,又被一名同样的尸体抓住,鸡霸天二话没说,另一只脚抬起,不慌不忙的朝着尸体的头颅踏去,顿时血浆迸溅开来,尸体不再动了。 这一脚威力虽不是很大,但一踏之下,却连那只妄图侵入他身体的章鱼虫一并踏死。 拾起地上的虫子,鸡妖便向吕卿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虽又遇见了两个会动的行尸,但都被鸡妖轻松击破头颅,掐死脑子里面的章鱼虫,一并带去供吕卿研究。 而于此同时,狗头大汉、矮小道人与狐妖,也都从洞府中一跃而出,矮小道人的手里也同样拿着一个章鱼虫,见吕卿归来,与鸡霸天一起大破群敌,顿时欣喜起来,朝着吕卿的方向急奔。 吕卿见鸡妖与矮小道人手里的虫子,倒并没有多吃惊的样子,这些蛊虫与吕卿所杀的章鱼蛊一样,都是蛊宗级别,反倒是被钉树上的林萍,听了几妖的叙述,惊骇不已。 这些小蛊虫,之所以会出现在巫门弟子的体内,显然不是凡廖明着下的蛊。 既然知晓凡廖的用蛊手段,林萍自也不会冒事的连看都不看对方的,唯一潜入身体的方法,多半就是将这些蛊事先放入到避毒丹里,在通过林萍等人服食避毒丹的过程,潜入到她们的体内。 而至于穆姓老者,他自不会再“还阳”了,身体都被烧成了一泼焦土,凭借着章鱼的神通,自然也早就熟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虫蛊之争(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林萍见此,哪里还不知道这些越人与楚人的勾当。 避毒丹是越人炼制的,也就是那个凡廖,而真正将避毒丹交到林萍等人手上的,却是楚国人钟无命。 因此,林萍才没有仔细检查那些避毒丹,导致自己与那些门人弟子,全部都中了越人的蛊。 只不过现在看来,那些门人弟子无论中不中蛊,意义都不大了,因为他们即便不中蛊,下场也是一样的。 其实现在来看中了蛊,倒好似要比不中蛊还强了一点,至少这样死后,还能再站起来,与鸡妖稍微对抗一下。只是这种以卵击石的对抗,也只能为鸡霸天稍添加些乐趣罢了! “凡廖非凡,看来这话倒说的一点也不假!”林萍心思急转如电,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虽然担心凡廖已蛊虫控制自己,不过她只要能设法逃回巫蛊宗里,一切都将迎刃而解,现在她最大的担心,就是怕在逃回到巫蛊宗之前,被吕卿击杀的次数太多,替死符失去功效,自己真的死掉。还有就是怕凡廖见自己的门人弟子都死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蛊虫夺取自己的心智,也不知那样的话,替死符能否奏效? 一个人的心智被他人掌控,毕竟也还没有死啊! 林萍心中大急,暗道:“若是吕卿等,能在替死符失效前,打烂自己的脑袋,将那只蛊虫取出来就好了……” 只可惜林萍的愿望,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唯一令她感到庆幸的是,不等鸡妖等商量出对付自己的方法,凡廖等人已经杀到了。 见此,被钉在树上的林萍大吼起来:“道友救命!救命啊……”只可惜这时的她,舌头被吕卿用刀子割去了一节,口齿不清,虽然意思是那个意思,可却没人能听得懂。 只见从四外的树林里,忽然钻出四五十个身着劲装的越国武士,通过吞日的口中,吕卿等人早已知晓,在四五十人中,只有一小半是真正武士,其余人等,皆是凡廖的蛊虫化身,十分不好对付。 凡廖站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抬头向有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林萍被一把大戟,钉在一颗直径丈许的大树上,正手刨脚蹬的挣扎着,而树下的四妖一人却神色淡然,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一样,不禁神色有些动容。 四只妖兽,分别是狐狸、黄鼬、鸡、狗…… 对于术士而言,这几种妖兽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与各种混沌古兽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可他们作为妖族的一员,却心甘情愿的站在吕卿的身后,一副对吕卿唯命是从的样子,这不禁令凡廖对吕卿高看了一眼。 面对着林萍的求救,凡廖并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上下打量着吕卿,同时吕卿的目光也在凡廖的身上,上下打量个不停,最后四目直接对视到一起,吕卿更是毫无退缩之意,反而是凡廖被看的有些发毛,浑身都不自在。 “好!”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与凡廖长的一般无二,只是他在鼓掌时的动作,在吕卿看来略显僵硬,“这位小友就是吕卿吧?” 只可惜吕卿仅仅是瞧了他数眼,随后眼睛就看向了一旁,一位貌不惊人的青年武士身上,正是这位武士,眼睛似刀锋般,刚才与吕卿对视的,相互打量之下,吕卿却早已看出这位的真容,撇嘴冷笑道:“师兄,我们同为越王八蛊的传人,没必要这般拼杀吧?” “越王八蛊的传人?”林萍骇然大惊起来,“难不成吕卿那小子也会用蛊吗?而且还是越王八蛊的传人?他不是冢虎的儿子吗?又怎么会是越王八蛊的传人?” 吕卿自不是什么八蛊的传人,而是故意混淆视听,让别人摸不清他的套路。 这场战斗,动用蛊虫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了,但如此又怎能瞒过鸡霸天的眼睛? 吕卿左右张望之下,却见鸡霸天双目泛红,视线也早已落在了那名疑似凡廖真身的青年武士身上,如此一来,就足以说明该鸡妖的视物能力,是不下于吕卿自己的,这样一来,双方比拼蛊术,手段尽出之时,又怎能使消息不外露? 即便几妖有心替他隐瞒,也仍旧不够保险,万一谁一时说露了嘴了呢?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事。吕卿又不是弑杀之辈,不可能暗害鸡妖他们的,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找一个借口,将蛊虫们的由来全推到越王八蛊的身上去,不管是否奏效,更不管外面的那些人听说了信与不信,只要吕卿自己不被捉,不被逼问出蛊术的由来,就没人能拿青青姐怎么样。 吕卿自认如此,因此才这般对答,只是此话一出口,就连那凡廖都有些惊呆了,忍不住问道:“你是我们越王八蛊的传人?你是……” 凡廖看到对面鸡妖与吕卿,全都锁定了自己的真身,当即也不再继续伪装,数千只小蛊虫被他抖落下来,露出真容,缓缓上前一步。 蝇、蝉、蚊、蝶、蟋、蚁、蜂,外加一个混天虫,并列为越王八蛊。 当然,八王蛊的蝇蝉蚊蝶蟋蚁蜂以及一个混天虫,都不是普通的毒虫,在蛊界里也都是不好对付的存在,否则越王八蛊的威名,也就不会如此之响亮了。 吕卿见凡廖想要打探自己的师门,当即犹豫起来,暗道:“我的龙蛊非蝇非蝉非蚊非蝶……这可如何是好?我应当自称是谁的弟子呢?唉~吕卿眼珠一动之下,想到了混天虫,这个比较厉害,一听名字就很牛的样子……” 想到此处,吕卿咧嘴狂笑起来,“嘿嘿!我劝师兄还是莫打听的好。” “呵呵!”凡廖忽然冷笑起来,“道友莫不是怕了?不过,即便你捏造出我同门的身份来,也是没用的。我越国驱蛊派,可与你们大齐这些养尊处优的蛊修不同,我越国历来只有最强的八蛊,才可以继承八蛊之道,即便你真的是凡某的同门,恕在下也不能让你活着出去了。” “哦……”吕卿刚要发言,却听见身侧的树干传来一人的哼哼声:“嗯嗯呢……嗯呐嗯呐,嗯嗯啊啊……” 林萍是想说:“说的好!”只可惜没有舌头,也只能哼哼了。 不等吕卿做出反应,对面的凡廖脸往下一沉,手里突然掐了个法决,口中低吟一声,随即林萍便觉得体内有一个章鱼形的虫子,疯狂的撕咬着自己,而且看那虫子所撕咬的位置,正是替死符所在之处。 林萍当即不能忍了,哼哼哈哈的更加频繁了。 凡廖用鼻子冷哼一声,目光从新落到了吕卿的身上,“我就知道你也会用蛊,否则又如何能破解掉我的九虫噬心大法?” “呵呵!”吕卿只是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仔细打量着凡廖,片刻,忽然轻描淡写的道:“留下五十万只蛊虫,作为我的虫粮,然后离去吧!” “狂妄!”凡廖神色一僵,眼中寒芒隐现,“看来今日你我是非要较量一场不可了。” “较量?虫粮而已,再多又有什么用?”吕卿摆了摆手,示意鸡妖等先回洞府,接下来的战事,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 “嘿嘿!我不管你真是我们八蛊的传人也好,还是假是我们八蛊的传人也罢,不过你够狂!”凡廖冷笑连连,就在鸡霸天等妖即将回到洞府之时,树上的林萍忽然一怔,顿时气绝身亡。 于此同时,在洞口的附近忽然穿出一条巨大的章鱼虫,昂首长嘶,一口咬向了鸡霸天。 鸡霸天心中一凛,正要奋起反击,忽听那巨大的章鱼蛊的身上,传出一阵嗡嗡的虫鸣之声,一层黄橙橙的虫子,不知从何处钻出,瞬间包裹住了章鱼蛊虫大军,将其掩盖在了下面,同时身后传来吕卿的催促:“回去,接下来的战斗,让我自己来。” “小子……”鸡霸天回头望去,不等多想,就听嘭的一声,气绝后的林萍,替死符再一次生效,符纹力流转,一下子将钉在其身上的大戟崩飞了出去,生死逆转,乾坤颠倒,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顿时笼罩了她的全身。 同一时间,一个武士风驰电掣,凭借着诡异异常的身法,几个起落之间,便出现在了吕卿的近前。 吕卿反手扣住横击而来的戟柄,来不及再钉住林萍,只得向前迎击那名越国武士。 当的一声,也不知那名武士修炼的何等功法,竟然以拳头同吕卿手中的大戟硬撼了一击。吕卿被震的虎口生疼,倒退不止,而那武士却是毫发无损,趁势急攻而上。 吕卿大戟横扫,斜取那人的小腹。对面的武士倒也机灵,左手一扬,迎向了啸龙长戟,身子继续前冲,竟真的给他抓到了戟杆,另一只手则拳风浩瀚,砸向吕卿的面门。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鸡霸天反杀回来,但只是在该名武士前稍一做停留,便轻“咦”了一声,向着吕卿的身后飞略而去,迎上了已经被章鱼蛊掌控了神识的林萍。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虫蛊之争(中) - 棋门术士 - 刘圣 就在鸡霸天迎击林萍之时,那原本用拳猛攻吕卿之人,却在拳头抡到一半的时候,身子一沉,忽然瘫软了下去。 一只碧幽幽的小蛊虫,咬破了那人的哽嗓,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紧跟着无数的六色蛊虫蜂拥而上,只在片刻间便将那名武士化了一具白骨。 吕卿虽不弑杀,也不愿让自己的蛊虫们食人血肉,但面对着想要将自己至于死地的敌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既然对方想让自己死,且身具蛊毒,又是对蛊虫们进阶有益的东西,眼看大战在即,吕卿更不会束缚自身的小蛊虫们,否则伤了士气,一旦战败,对方可是不会同情自己,给自己留有全尸的,说不准那些章鱼蛊虫们吃的尽兴了,自己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与其被人吃,倒不如反吃人。既然要动手,那就不死不休吧! 吕卿上前一步,对鸡霸天喝道:“回去,守好洞府,我若不敌,还会退居洞府的。” “可是……”话虽说如此,眼看强敌环绕,鸡霸天又怎放心让吕卿一个人迎敌? “你无需多言,此战我必胜!”无论是鸡霸天,还是他体内的那些小蛊虫们,见吕卿有如此气势,都忍不住欢呼起来,心中大安。 只有吕卿自己知道,这一战,一旦交手,就绝无什么退路可言了。对方如此多的蛊虫,双方纠缠,绞杀在一起,一旦战败,不说自己的蛊虫大军还能剩下几只,即便侥幸剩下不少,危机关头,对方又怎会给自己施展飞象的机会,因此这一战,吕卿并未给自己留有后路。 群蛊虫们有“兵”字符的加持,自然是心中无惧的,无论对方来多少人,在符纹法力耗尽之前,这些虫们脑子里都不会出现“怕”字。 鸡霸天听吕卿这样一说,也顾不得多言,咆哮一声,朝对面的凡廖望去,眼中热芒一闪,一只火凤应运而生,直接扑杀过去。 噗的一声,火光迸溅开来,鸡霸天的一招“鸡眼火线”,被一群章鱼蛊虫们拦截了下来,虽然有不少的蛊虫,在这一击间被烧死烧伤,但对于坐拥百万蛊虫的凡廖来说,这点数量,根本不值一提。 鸡霸天几个起落,摆脱开林萍的纠缠,向着洞口疾驰过去。此时的洞口,早已被吕卿用六色龙蛊堵死,以免那些章鱼蛊混入其中。 而鸡霸天身着狗头大妖的神秘法宝,自然是百毒不侵,虫雨不入,至于其余几妖,则早已顺利的逃入洞府。 凡廖见此,冷笑不已,“都已到了如此地步,你竟然还想要守住洞穴,是想保护那几个小妖吗?果然是孩子,天真无邪!” 鸡妖眼看就到了洞口的附近,众龙蛊见此,就要为其让开一条道路,可就在此时,一群章鱼蛊破空而来,足有十几万之多,远超吕卿在洞口处所布置的蛊虫数量。而且这十几万蛊虫,也可以算得上是对方的精锐了,竟然暗藏了两只蛊王在其中。 如此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本着速战速决的目的,先吃下吕卿在洞口处布置的虫蛊,然后借助大胜的气势,一起反压向吕卿,一鼓作气直接斩草除根,而另一种则是本着围点打援的目的,引诱吕卿出动更多的蛊虫,救援洞口附近,然后在一举将其歼灭。 不过依照吕卿看来,这两者或许都有一点,凡廖大概是想凭借着精锐之师,一举击破洞口处的龙蛊,然后冲入洞穴之中,在布置陷阱。吕卿为救那几名妖族的同伴,必然会进入洞窟,即便他本人不去,也会派大量的蛊虫入内,届时先行入内的章鱼蛊就可守株待兔,坐等吕卿前去送死了。 至于那只鸡妖,凡廖也早已算计在内,嗖嗖几声破空之声传来,十几道身影挡在鸡霸天的身前,其中有几个身影较为诡异,乃虫群所化,不过比起吕卿那边而言,这边的倒大部分都是真正的武士。 因为凡廖见识过那法袍的微妙,知道已蛊虫来对付穿着法袍的鸡妖,并非是明智之举,法袍可以自主吸噬蛊虫,见效甚微,因此过来对付鸡霸天的,以武士居多,蛊虫化形的人类,只是为了配合那几名武士,并非主攻,因此也自然不是章鱼蛊虫大军的精锐了,凭借鸡霸天的凌厉目光,一眼便可看出几人之间的不同,故而凡廖的这一手,其实作用并不大。 吕卿也见识过那法袍的厉害,因此这才叫鸡妖去护住洞口,但眼下那鸡妖被人中途拦截下,他倒不担心鸡妖被灭。至于洞口附近,他也不打算再加派蛊虫数量了,如果实在差距过大,难以据守的话,那他就会叫洞口处的蛊虫迅速撤离开来,如果四外被包围的话,那就向洞穴深处撤,与洞内几妖共谋对策,实在不行,即便是那些蛊虫全部都牺牲掉,吕卿也不会去敌人的埋伏圈里,和它们打架的。 而且战场的形式瞬息万变,吕卿此刻已顾不得许多,被章鱼蛊控制住的林萍,正朝他袭来。 凭借着林萍的身体活性,以及在其体内的替死符,也绝对够吕卿喝一壶的了,只不过他却早有算计,不等林萍杀到跟前,他便身子一晃,向着凡廖杀出。 凡廖冷哼一声,数十万只章鱼蛊大军铺天盖地而来,黑压压的,显出蛊虫的本体,就像海浪一样,扑向吕卿。 吕卿身子一抖,无数的龙蛊浮现在体表,宛如穿上了一件彩色战衣,群蛊围绕在其左右,为其护法,一同杀入了敌方的蛊群之中。 于此同时,吕卿的口中发出怪异的叫声,通知所有蛊虫,火力尽开,一道道赤色的符纹在群龙蛊的身上亮起,仔细看,那竟是一个个怪异的“兵”字符纹,这些符纹刚一亮起,就仿佛是引动了天地间的某种道韵,顿时狂风大作,日月无光,映射的周围的雾气都变得赤红起来,仿佛是天地在流血…… 蛊士战蛊王,本就是跨级挑战的,龙蛊虽然比一般的同级蛊要厉害的多,但也不可能是无限的厉害,那样就太变态了,一旦要遇见贵族蛊的话,那么所谓的跨境界挑战,也只是一纸空谈罢了。 这章鱼蛊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贵族蛊,但其数量众多,远超龙蛊,而且大多还都是高级蛊,里面的蛊宗不在少数,而吕卿的蛊虫们,进入蛊士级别的都不多。 中间层次的力量,虽然无法像顶层那样,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但也是绝对无法忽视的一环。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战斗,双方实力上的差距还是不小的,算得上是巨大了。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是胜是负,吕卿选择硬接这场仗,都算不上是什么明智之举。 好在他为小蛊虫们铭刻的符纹,也大大提高了它们整体的实力,否则根本就不具备一战的资格。 双方正式交手,吕卿的身上红芒四射,小蛊虫们的身体瞬间变得坚硬无比,由它们组成的彩色战衣,更是坚不可摧,同吕卿一起,杀入滚滚的虫海之中。 各色的龙蛊与章鱼蛊之间,展开了剧烈的交锋,互相撕咬,互相吞噬,一时间各色的血肉横飞起来,有些甚至已分别不出是死是活。 吕卿自身挥舞着大戟,横击侧劈,代领着一支蛊虫大军,宛如一具人形绞肉机般,在蛊群中冲杀,一时间竟难以杀出。 就在这时,站在虫海之外的凡廖又一挥手,数十万的预备蛊虫也纷纷加入了战团,竟如乌云般,压盖上去,其中不凡有蛊王级别的蛊虫掺和在其中,时长给吕卿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开始时倒还好些,吕卿横冲直撞,竟然还亲手以大戟斩杀了一只蛊王,欣喜若狂。要知道,蛊王的战力在这群蛊虫之中,已经是顶尖级别的存在了,若不及时除去,将会为他的小蛊虫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至少要一两只蛊士,拼命的抵挡,方能将其击退。 而吕卿的高级蛊,与凡廖比起来,实在是少的可怜,他的蛊士往往都被一大群敌人的蛊宗缠着,这还是因为有“兵”字符纹的加持,否则被击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章鱼蛊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吕卿的每一个蛊虫从上到下,无论是比较高级点的蛊士,还是下面那些平庸的蛊虫,每一个都要同时对敌十数余,而且敌虫还是源源不断的,杀死一个,立刻就会有新的敌虫补充上来。 这还是因为吕卿没有让它们分散开来,否则战斗将更加艰难。 吕卿与自身的小蛊虫们,全都集中在一点上,这样即便是对方的蛊虫数量众多,远胜于自己,可由于空间范围有限,因此敌虫所进攻的空间也是固定的,没办法再多。 否则吕卿的小蛊虫们,可就不是同时对敌十数余那么简单了,而是上百。 如果仅仅是如此,吕卿倒还好应对些,随着凡廖的第二道命令下出,数十万的蛊虫再次加入战团时,密密麻麻的蛊虫大军,围成一团,一时间竟形成了一座虫山,将吕卿埋入了其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虫蛊之争(下) - 棋门术士 - 刘圣 另一侧的战场上,鸡霸天凭借着法袍的玄妙,竟然出其不意的一连斩杀了数名越国武士,一时间威势大盛,众武士竟不敢再冒然朝他进攻,不过想要突围而出,却也是千难万难。 眼见吕卿被虫海镇压下去,鸡霸天心中不由一紧,暗叫了声不妙,便向着正前方的一名武士杀去。 众武士见识了鸡妖的手段,自不敢与其硬撼,果断后撤了两步,一抖手腕,两道银芒射出,夺鸡妖的二目。 鸡霸天一晃脑袋,避开那名武士的进攻,继续向前,然而就在此时,一武士在其身后投掷了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伴着风声,呼啸而至。 鸡霸天反臂一震,将那巨石震的粉碎,但其余武士却又纠缠过来,一时间也突围不得。 正在鸡妖这边忙的焦头烂额之时,小白蛊士却代领着一群蛊虫,退到了洞穴之中,利用其中最狭窄的一段通道,将章鱼蛊大军挡在了洞穴外的一段距离。 当然,这也绝不是什么万全之策,随着双方交战时间的拉长,久攻不下的章鱼蛊虫们,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开始凿壁扩府,准备将洞穴巨大化,空间越大,对于数量众多的章鱼蛊一方来说,优势也就越大,更利于发挥它们数量上的优势。 而龙蛊一方,又怎么可能坐视它们扩大空间?因此双方交战变得更加激烈,其血腥程度简直不次于吕卿所在的战场。 一条土黄色龙蛊,利用自身伪装色,出其不意的将一只蛊宗级别的章鱼蛊咬住,然后迅速摆头,将该蛊宗的小半边身子扯碎,而于此同时,周围的章鱼蛊们纷纷扑杀上来,对该龙蛊展开了疯狂的攻击,十几只章鱼蛊连撕带咬,很快便滚成了一个大肉蛋。 土黄色龙蛊在群蛊的围攻之时,浑身竟生出密密麻麻的小鳞片,那些虫蛊虽多,然而想将其咬烂撕裂,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另一个虫肉球滚落下来,也不知怎么搞得,该龙蛊的头被群章鱼蛊缠绕在了外面,但却咬不到那些咬着自己的章鱼蛊,而滚落下来的位置,却刚好可以咬到土黄色小蛊的敌人。就这样,一口咬掉了一只章鱼蛊的小半个脑袋。 土黄色小蛊顿觉身子一松,腾的一下,钻出小半个身躯来,带着满身的虫血,沐浴鲜血而狂,撕咬上了另一只章鱼蛊虫,双方你咬它,它咬它,将洞穴中的某段距离内,堵的风雨不透,虫鸣声震天动地,杀的虫血与虫肉横飞不止。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就有过万只虫蛊毙命。而且战斗还在加剧,随着时间的推移,龙蛊的死亡比例也渐渐高了上去,可小蛊虫们认准了这个位置,就死不退缩! 眨眼间,十来丈远的距离,寸寸是血肉,寸寸满尸骸…… 而同一时间,吕卿所在的战团中,却渐渐平息了下来。鸡霸天见此,自然是心中大骇,唯恐吕卿已遭遇不测。他最害怕的,就是当群虫一散开的时候,群虫中已不见了吕卿的身影,为此一阵的心神动荡,被一名武士抓到了机会,纵身一跃,看似一掌劈向了鸡霸天的脑门儿,实际上却是手腕一翻,抓向了他的法袍。 越国的几名武士也不是傻子,早已看穿了鸡霸天的手段,鸡妖虽凶,可若是没有这身法袍护着他,也早已死了无数次。 越国武士不是没有想过,要摧毁这件法袍,毕竟想要将这身法袍从鸡妖的身上扒下来,可是要比直接向着法袍攻击难了无数倍。只可惜这件法袍的神通威能,实在不是他们这些武士可以揣度的,任凭他们手段尽出,可仍旧是不能撼动其分毫,眼见着一把把武士刀砍上去,皆被法袍震的粉碎,这才不得已不另想办法。 可法袍穿在鸡妖的身上,一副万法不侵的样子,这些武士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欲除鸡妖,必毁其袍。欲毁其袍,抓破脑袋也是白挠毛。因为法袍坚不可摧,水火不进,刀枪不破。 如何?唯有将鸡妖纠缠住,然后伺机扒下他的法袍来。 可惜面对着鸡霸天这只摇头晃脑的鸡妖,这几名武士也着实没有缚鸡之力了。 这不,那位武士见鸡霸天分心四顾,上去抓他的衣领子,手还没有到,就被其一掌震碎了手骨,叫苦不迭。 “鸡妖受死!”“鸡妖拿命来!”“鸡妖看法宝!” …… 面对着此情此景,众武士却也只能干吆喝,设法将其纠缠住,让他无法前去营救吕卿,插手其余两处战场。 尽管这几人交手的位置,仍旧在一步步的向着吕卿的一方靠近,但想要赶过去增员,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根据这几名武士的判断,现在即便是放鸡妖过去,想要营救吕卿也是来不及的。保不齐这个时候的吕卿,已经化作了一滩白骨。 只要吕卿一死,凡廖那边腾出手来,百万蛊虫一起扑向鸡妖,纵然这孽畜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反败为胜。 一方欣喜一方忧,就在几名越国武士胜券在握,暗自庆幸之时,鸡霸天却已到了万念俱灰的边缘。 即便之前吕卿没救过他性命,他还哪能看不清眼下这形式?吕卿与鸡妖等妖,早已成了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吕卿若战死,就如那几名越国武士想的那样,无论是他鸡霸天,还是那几个洞中的小妖,在虫海的攻击下,谁都跑不了。 眼见虫海翻涌,里面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鸡霸天的心也宛如石化了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 紧接着虫海趋近于平静,变得无波无澜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无论是越国武士还是鸡妖,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被虫海包裹着的猎物,已经停止了挣扎。 是死亡,还是…… “你姥姥的,爷爷和你们拼了……吕卿!”鸡霸天万念俱灰之下,不惜折损道行,爆发出异常惊人的力量来,几个突击,一把扯住一名武士的手臂,将其生生掰断,并且撕了下来,沐浴鲜血而狂。 “小心,这妖孽要拼命了!”几名越国武士大惊之下相互提醒着。其实这也是他们早就预料好的。任谁在这般情况下,也都会拼死搏杀。 而于此同时,一旁看戏似的凡廖,嘴角上也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微笑的注视着眼前的虫海。 就在越国武士与凡廖,都以为大局已定,胜券在握之时,虫海之中竟然发出一阵雷鸣之声。 隆隆~ 大地为之一颤,虫海再次剧烈翻腾起来。 片刻之后,数十万只虫子被一股巨力推开,随即一辆黑色的古老战车,轧破虚空而来,将沿途所有蛊虫,上到蛊王、下到最低等级的蛊,撞翻的撞翻,顶退的顶退,一路势如破竹而出,沿途凡是来不及逃遁的,一律辗轧致死,硬生生开辟出一条血路来…… 这就是棋门之道,最强杀道,无论前方是谁,都一力踏穿。 “杀!”就在此时,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青年,踏着血路杀出。仔细看,就会发现,在一圈血肉烂泥之下,仍旧趴伏着无数章鱼蛊虫,而在这群章鱼蛊虫之下,却是一件由数不清的龙蛊,所凝聚成的六彩战衣。 同一时间,无数的蛊虫在撕咬着,拼杀着,红芒交织之间,无数的生命在陨落着。 这是一条由血肉扑成的大道,回头望,无尽的枯骨,脚下是数不清的尸骸,前方有斩不禁的敌人,其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杀!” 吕卿一晃掌中大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不过他仍旧咬牙前进,有进无退,退一步就是死,慢一步就是亡。只有前进,才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为了从蛊海中挣脱出来,为了斩杀敌蛊,在群虫困兽之斗中,吕卿为了将一只蛊王咬死,硬生生将一颗门牙给咬碎了,而他虽然咬死了那只蛊王,自己的舌头却也被该蛊王咬掉了一小块。 当然,这都是小伤,无足轻重,章鱼蛊的蛊毒,短时间也奈何吕卿不得的。而当其发作起来,必须分神去遏制的时候,战斗多半也已经结束了。至于以后说话时会不会漏风,就更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只要不死、不倒下,一切事情就都只是小事情。 吕卿一路前冲,凭着擒贼先擒王的架势,直接向着凡廖冲了过去。 人未到,一股煞气就迎面吹过。虽然凡廖也不是什么善类,杀人如麻更不在吕卿之下,可此刻,却莫名的有些胆寒。 “不对!”凡廖神色凝重,“即便那小子能杀出重围,可我仍旧有手段在等着他呢,怎会胆寒?怎会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正暗自思量之间,吕卿已到了凡廖身前十丈之处,而这时人影一闪,两名武士一左一右,站了出来。 于此同时,就在吕卿身后的不远处,一道人影风驰电掣,以远超章鱼蛊大军的速度,朝着吕卿杀来。 稍加打量,便可看出那人是个年长的老妇,穿着一身巫蛊宗里讲师的服饰,行动如鬼似魅,竟说不出的妖异,可速度却又奇快无比,正是已经失去了神智的林萍。 对于身后之人,吕卿自看也不看,径直的朝着凡廖杀来。 那两名越国武士,是凡廖留给自己的底牌,为的就是防备这一手,因此才没有派去对付鸡霸天的。 原本还有一人,可见鸡霸天那边斗的凶残,大有破釜沉舟之势,这才匆匆忙忙,又掉走了一人。 此刻隔着浩瀚的虫海,鸡霸天那边的战斗已看不清晰,同样,鸡妖那边也瞧不清这边。 原本围攻鸡霸天的有七名越国武士,一上来被鸡妖出其不意的解决了三人,四人围攻鸡妖良久,双方僵持,直到方才鸡妖万念俱灰之下,才又玩命斩杀了一人。 此时彼之三人,其中一人带有轻伤,但很快又有一人出现,正是见鸡妖拼命,被凡廖派遣过来的武士。 这人身材矮小,只比吕卿稍稍高了一头,不过行动迅捷,其棘手程度竟远在原来的三者之上,一加入战团之后,瞬间令鸡妖焦头烂额起来。 不过好消息是吕卿没死,而且也已突围而出。 第一百三十章 破敌 - 棋门术士 - 刘圣 越国的两名武士见此,心中一凛,不由得眉头跳了三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说不出是为什么。 明明吕卿已经这般虚弱了,可他们却对必胜失去了把握,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不吉的事情发生。 不是他们压根没有自信,而是他们在吕卿的脸上看到了更深的自信,那份坚定不移,那份势在必得,以及那份隐隐埋藏下去的运筹帷幄,无不在动摇着他们的必胜决心。 “出手!”一名武士顾不得多想,横刀一击,迎面对上了吕卿。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这般冲忙的与吕卿交手,因为明显处在弱势一方的吕卿,表现的太自信与从容了,这总让该武士觉得,自己仿佛露算了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只可惜时间不等人,一晃吕卿便已杀道了他们的近前,横戟朝他二人斩来,迫不得已,只好拔出腰刀迎敌。 当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长戟与腰刀交击在了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即本应势大力沉的长戟,竟然在这一次正面交锋之中,被轻易击飞。 大戟脱手而出,吕卿的双手在长戟的戟柄上,留下了一行浓浓的血渍,掌心早已溃烂的不成样子,血肉翻转着,好像被戟柄带出去了一小块儿,好在对于疼痛,他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只可惜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林萍这个时候也疯狗般的杀到,五指如钩,一把抓向了吕卿的后脑海,而看吕卿的动作,却丝毫未察觉的样子。 见此,该名武士心中一喜,随即一道乌丝贯穿了他的脑海,让他带着笑意的离开了人世。 原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林萍也不知道怎的,竟张口一吐,一道乌丝竟巧妙的从其口中吐出,而这个时候,吕卿刚好歪了歪头,乌丝乃是由一断特殊蛛丝所祭炼成的黑针,瞬间洞穿了该武士的头颅,并向着他的身后疾射而去。 眼见大势已定的另一名武士,以及站在数丈之外的凡廖见此,都不由得一呆。 顺利异常的大好局势,刹那间被扭转了过来,这二人一时间竟都未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就是这一呆之间,情况直转急下,局面紧跟着崩盘。 黑针以极高的速度破空而行,在远处看,便如同是一段连接首尾的黑色丝线,在空中绕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在击穿了一名武士的头颅之后,随即朝着凡廖而去。 同一根飞针,同一个位置,不同的脑袋,相同的结果。 飞针一闪而过,待凡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已来不及闪避,被飞针洞穿头颅而亡。 另一边,最后一名武士见此,吃惊的同时也不禁有些骇然,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却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你”字,随后便被林萍提在手里,双臂一用力之下,顿时掐断了喉咙,气绝身亡。 这时林萍一张口,远处掉落在地上的蛛丝飘然而起,从新飞入林萍的口中,被小青收起。 至于原本攻向吕卿的林萍,为什么中途会突然改变攻击目标,反击向凡廖与其手下的武士,其实很简单,当吕卿发现林萍等人,都已被凡廖下蛊,并且亲眼看到那些章鱼蛊,驱使着已死之人的身体,向鸡霸天等妖下手之后,他便与体内的那些小蛊虫们商议,看看它们是否也具有相应的神通与能力。 只可惜遗憾的是,当今的小青它们,尚不具备有如此神通。但好在这些小家伙们,虽然不懂得操纵他人的意识与躯体,却有办法控制其它小蛊虫的意志与身体。 就这样,小青被派遣入了林萍的体内,一开始潜伏起来,直到章鱼蛊现身,控制住了林萍的神识,这才动手,反控制住了那只小章鱼蛊的神识,借助小章鱼蛊的神通,操纵林萍的身体,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向凡廖极其手下发动突袭,这才一击得手,奠定了胜局。 经过这一番苦斗之后,无论是吕卿,还是他的那些小蛊虫们,全都累的不轻,死伤不算,活着的这些小蛊虫们,也都已筋疲力竭,若小青这一下偷袭不能成功,那吕卿他们这次就真的危险了。 搏命的游戏向来如此,非胜即负,非生即死,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平局。 好在在击杀了凡廖之后,无论是身后的那些章鱼蛊,还是在山洞中的那些章鱼蛊,心里面绷着的一根神经,都突然断裂开来,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顿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至此,吕卿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成功斩杀了凡廖,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虽然另一侧鸡霸天与四名武士仍旧在交战,但胜算要大的多。 此后群蛊无首,有两只蛊王曾煽动其它蛊虫,妄图与吕卿鱼死网破,为死去的主人报仇,只可惜大多的蛊虫都已失去了灵智,没了主人的它们,虫心再难凝聚在一起。虽然章鱼蛊的蛊王还是很厉害的,数次指挥着大军向吕卿发起挑战,不过却都被轻松击败。 虽然吕卿很想这就大开杀戮,纵蛊去吞食那些失去了主人的章鱼蛊虫们,以弥补此战自身的损失,但眼下大局虽定,战火未停,对于鸡霸天那边,吕卿还是要帮帮忙的。 好消息是几只蛊王相继战死,剩下的蛊虫虽然分散逃遁,然而却也好似无意识的行走,短时间内不可能散尽,而且地上还有数不清的虫尸,也够他那些小蛊虫们消化一阵子的了,弥补此战的损耗,应该不成问题。 吕卿以大戟斩下凡廖的头颅,高高挑起,踏着数丈高的虫尸,朝着另一侧的战团低喝了一声:“看在我师父是越王八蛊之一的面子上,几位越国的武士,我就不对你们赶尽杀绝了。” “什么?你杀了凡廖!”其中年纪最小、身材最小的那名武士率先发觉,顿时被惊了一呆。 鸡霸天见吕卿没死,并且还斩掉了对方的头颅,当即一喜,也顾不得杀敌了,鸡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 “怎会如此?”一名白发银须的老者见此,更是吃惊不小,不容分说的向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吕卿足下虫群,又看了看大戟上的人头,随后一咬牙,竟单膝跪倒,“公子天纵神武,智勇无双!” “叶寒你……”其中一位大汉见此,顿时怒火中烧,喝道:“叶寒,你老小子是疯了吗?如此,咱们回去后还怎么交差?你难道忘了凡在仙的尸蛊剧毒了吗?” “叶寒,你快起来,凭借着咱们四人连手,未必不能战胜他们。少主已死,若是不能为他报仇,即便回到凡家,凡在仙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另一名武士同样劝慰道,“与其死在凡老狗的尸蛊剧毒之下,我倒情愿战死在这里。”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那人不是说,可以放过我们吗?”这时其中身材最小的一人,忽然开口道。听声音,倒似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不过她一身劲装,看起来倒也不似个女人的样子。 一时间听的鸡霸天有些糊涂了,一颗鸡头摇来晃去,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秋雨,跪下,给公子见礼!”那位名叫叶寒的老者,竟然朝着那名最矮最小的武士大喝起来。 “爷爷……”叶秋雨却是一副要抗命的样子,并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另一名武士趁着鸡霸天分心他顾,突然暴起发难,向着鸡妖身上的法袍抓去。 吕卿一惊,再想提醒已是不及,而就在该名武士将要得手之际,叶姓老者却突然跃起,横击一掌,震在那人的后背上,将其打的倒跌出去,一连退了数步,方才止住身形。 “叶寒,你疯了吗?竟然出手阻止我?”那名武士一惊,旋即冷冷的怒视着叶寒。 “呵呵!”叶姓老者干笑了两声,“不是我叶寒疯了,而是我们爷孙两个,还不想死而已。” 对面武士面露讥笑之色,缓缓道:“叶寒,我不知该说你傻,还是聪明,我等临行前都服食了凡老鬼的碧玉蟞毒,即便今日不死,就能逃的掉吗?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从四公子被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死人了,只是死的痛苦与否罢了。我倒是宁可死在这妖孽的利爪之下,也不愿被尸蟞之毒,活活折磨上七天七夜,炼魂而亡。” “呵呵!”叶姓老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不出是喜是忧,“我看那也不见得。”叶寒用手虚指了两下吕卿,随后道:“这位小友既然能代领着山里的小妖,与我等周旋这么久,最后竟还斩杀了凡廖,神通如此之大,说不准就有为我等除去尸蟞之毒的办法?” “呵呵!”对面的武士却是一阵的摇头苦笑,“你还真信他的师父是越王八蛊之一吗?我可是从没有听说过,八蛊中有人跑到齐国来收传人的。” “不是八蛊之一,就不能为我等解毒了吗?”叶寒不慌不忙的回问过去。 “嗯!”武士无声无息,陷入到沉吟之中。 就在此时,另一名手骨被鸡霸天震碎的武士忽然上前一步,寒声道:“二位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即便那娃子有解蛊毒之法,就真的肯为我等解毒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武士之争 - 棋门术士 - 刘圣 四名越国的武士一时间面面相觑,现场的气愤紧张到了极点。 他们可以耗,可以等,吕卿却不想等,因为每拖延一刻钟,身边的这些章鱼蛊就会爬走一些。 要知道,这些毒虫对于吕卿来说可都是宝贝,都跑没了,他拿什么给自己的小蛊虫进阶去? 仗可不是白打的,吕卿虽未统计,但料想此次战役下来,自己冒的风险不说,他的龙蛊们也是损失惨重,战死战伤,不下五千于只。 想想这巨大的损失吕卿就肉痛,打仗打的是什么?是人?是勇气?是理想?错,是经济。 “你们他娘的,到底滚还是不滚?想怎着给个痛快话!”吕卿忍不住大喝,“想死的话就成全你们。” 不等那几人开口,鸡霸天在地上捡起了一柄断刀,冷声道:“吕卿,不能放他们离开,否则咱们洞府的位置暴露了,指不定还会惹来多少麻烦呢!” “等等……”就在吕卿与鸡霸天想要动手之时,叶寒终于开口道:“这位朋友,鸡道友,叶某有一事,想向二位请教。” “快说,别磨磨蹭蹭的。”吕卿催促道。 “不知朋友能否为我等解蛊?”叶寒道。 “凭什么帮你?”吕卿不答反问。 “这……”叶寒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实不相瞒,叶某并非凡氏死忠之臣,之所以帮助凡家小儿,乃是因为我等中了凡在仙的尸蟞蛊毒,迫不得已,才不得不为凡家卖命,若朋友肯为叶某解蛊,叶某愿……” 叶寒话说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一柄数寸长的小剑,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脊背,叶寒深知不好,但只是张了张嘴,下面的话,终究还是无法说出来。 “叛徒,都没有好下场!”那名被鸡霸天打碎了一只手骨的武士,目光森冷的注视着这一切,那柄无声袖剑正是他发出来的。 刚刚质疑吕卿,是否肯为他们解蛊的也是他。 “爷爷!”叶寒已死,叶秋雨飞快的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下落的尸体。 生死刹那,却是天人两别。 碎手骨武士见此,嘴角泛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不给叶秋雨反应的机会,果断出手,再次发出两柄无声袖剑,分别射向叶秋雨,与另一名犹豫不决的武士。 叮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是鸡霸天丢出手中的断刀,迎上了其中一柄无声袖剑。 刀剑相撞,先后落地。 另一边,那名武士也是骁勇善战,格斗经验丰富之人,除此之外死的是叶寒,也不是他的什么亲人,因此异常的冷静,身形一闪,避开了手骨碎裂武士的无声袖剑,反扑过去,双方展开了拳脚。 此刻,无论吕卿是否肯为他解蛊,他与碎手骨武士之间,都不可能善了了。天底下没那么多菩萨,有人想他死,不能不还牙! 之前听命于凡在仙,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被蛊虫控制,迫不得已。 现在凡廖战死,他们这些当扈从的难辞其咎,即便侥幸杀回越国,其结果也可想而知。 因此横竖是死,唯一的希望,就是吕卿肯为他解蛊。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将这个出手偷袭自己的武士,先行斩首。 只可惜碎手骨武士的功夫仍要在他之上,十几个回合过后,碎手武士拼着断掉一臂,将另一名武士斩杀。手提一柄数寸长的小剑,目光阴冷的望向叶秋雨,“来吧!今日就让我宰掉你们这些败类、叛徒!” 此时的叶秋雨已哭成了个泪人,哪里还有与人决斗拼杀的状态?因此上去也是必死无疑。 碎手骨武士变成了独臂武士,可目光却变得更加狰狞凶历,丝毫看不出痛苦的样子。 修行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当然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气血,在短时间内不顺着断臂处的伤口向外流,不过也只是短时间的而已,若不及时处理伤口,一样也是不行。 不过看该武士的架势,却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叶秋雨紧咬银牙,豁然起身,已更加怨毒的眼神盯着对面的武士,“好,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吕卿默然的看着这场决斗,不过在他看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拼,因为叶秋雨是不可能战胜对方的。 就在这时,令吕卿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鸡霸天竟然挺身而出,拦住了叶秋雨,“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我来吧!”随后,朝着那断臂的武士点指道:“你忠心可佳,只是手段未免太下作了点,竟然靠着偷袭,还以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孩子,你不觉得有些可耻吗?” “可耻?”断臂武士冷冷一笑,“临阵倒戈,算不算可耻?若我不如此,如何除恶?” “我呸!”叶秋雨此刻声音更加尖锐,更加像个女孩子,冷声道:“除恶?除个屁的恶?当年凡廖纵蛊,成村成村的屠杀百姓,那时怎的不见你来除恶?我和爷爷与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家老祖却非把我们抓去,灌以毒药,逼我们为你们凡家做事。我们本就不是你们凡家的人,何来的临阵倒戈?何来的背叛?” “老祖不杀你们,就是对你们的恩德,小辈敢辱我家先祖,你找死!来,今日大爷除恶务尽。”断臂武士大喝。 不等叶秋雨搭话,鸡霸天前移一步,鸡脸阴沉,“看在你还算忠义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必须马上离开……” 断臂武士继续絮叨,为的就是引叶秋雨出手,而鸡霸天从中阻拦,就这样又打了好一阵的口水官司,最后拖得久了,那断臂武士实在不支,断臂处鲜血汩汩,这时鸡霸天一闪身,对身后的叶秋雨道:“好了,上去决斗吧!” 叶秋雨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鸡霸天原本不叫她出手,正是为了保护她,而现在放她前去动手,也是给了她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你敢……”断臂武士大喝,手腕一番,一柄无声袖剑飞出,迎向叶秋雨的面门。 叶秋雨轻巧一闪,避了过去,随即不慌不忙的向前袭来。 而此时的吕卿,早已顾不得看他们过家家了,取出一段石斑花服食下去,不说是伤口痊愈,倒也差不多少,舌头上的伤口处酥酥麻麻的,虽不能马上完好如初,但想来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过来。 唯一令他有些担心的,就是那颗为了咬蛊王而咬碎了的牙齿,这东西最难弄了。普通人的牙齿掉落,尤其是换完牙之后,基本上不可能再长出来了。 不过吕卿是术士,自然也有修复的方法,除此之外,那颗门牙本来也有点活动了,正是剔牙的时刻,不然也会掉的。心痛了一阵子,也就不再担心了。 倒是这些章鱼蛊虫,可不能浪费了。上百万的章鱼蛊虫,吕卿的龙蛊们短时间内,可是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为了避免它们胡乱跑掉,吕卿派出自己的小蛊虫们,顶着疲劳与伤痛,将这些章鱼蛊全部赶进洞窟之中。 这些失去了原有主人的蛊虫,除非是在短时间内寻到新的主人,否则即便放生,也是没办法在大自然界独立存活的,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了自己原有的智慧。 而且这种蛊虫天生嗜血,即便是没有驯化前的时候,也是酷爱弑杀的,即便是食物充足的时候,它们也常常会跑出来残害生命。与草原的狮子和狼的那种,不饿不捕猎的性格比起来,这种毒虫可残忍多了。 鼠妖和小狐狸他们在洞窟深处,见章鱼蛊虫大军袭来,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好在这两头根本就没穿裤子,也未化作人形。 矮小道人最先发现问题,蛊虫的数量虽多,可却缺少灵智,虽然依旧嗜血,想要攻击他们,但前面仅仅十几只龙蛊,就毫不费力的将其灭杀,简直太轻松了。显然是章鱼蛊出了问题。 果然,很快他们变在蛊虫大军中,发现了吕卿的身影,一晃穿过虫海,来到几妖的近前。 经过一番谋划,吕卿驱使着龙蛊,将众多章鱼蛊们关进了数间密室之中,并派遣龙蛊把守出口,以免有章鱼蛊跑出来害人。 就这样,刚一完成规划,鸡妖便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洞窟,吕卿一看,哪里还不认得,正是恢复了女装的叶秋雨。 进入洞窟,与其余几位大妖汇合之后,鸡霸天先是干咳了一声,准备为其余几妖介绍这位叶姑娘,叶秋雨却突然捂着肚子,哇的吐出了一大口浊血。 “咦~她怎么了?”小老鼠蹦跳着问道。 “她刚刚中了一名武士亡命一击,受了点内伤,已经服了治伤灵药,应该不会有大事了。”鸡霸天正解释着,小老鼠就要上前。 狗妖更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上前半开玩笑的道:“行啊,一场丈打下来,你竟然还带个丫头回来……” 鸡妖满脸正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鸡嘴里能?”狗吞日满不在乎的反驳着。 气愤显得融洽至极,一场大战就此结束,群妖们变得无比轻松惬意起来,可就在此时,吕卿忽然一声大喝:“都别动,离那女孩远点!” “咦!吕卿,你对这女娃子有意思啊?”狗头大妖若无其事的回头望着吕卿,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双癞 - 棋门术士 - 刘圣 “小心!”危急关头,吕卿自然也懒得和他们计较,拉着鸡霸天等一干大妖,连忙向后退去,“地上的污血有毒,这女子不是受伤,而是中毒了。” “中毒?”鸡霸天与狗妖同时一跳老高,“怎么会?” “这种毒很厉害,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只怕是他们口中的凡在仙,给他们下的蛊毒吧!”吕卿说着,连连后退,而此时的叶秋雨已不是捂着肚子了,而是趴在了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怎么办?吕卿你有没有办法救这丫头?咱们总不能看着她死吧?”鸡霸天急切的问道。 吕卿眉头紧锁,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毒我解不了,给她下毒之人,境界起码也在蛊帝往上,而我如今不过是蛊士的境界,其中还隔个蛊宗、蛊王、蛊皇三大境界,蛊帝只要再进一步,就是圣人了,这样人吓的毒,我怎么可能解得了?你们可知道,随意一只蛊皇蹦跶出来,就可以将我的那些蛊虫屠光,就更别说是蛊帝了。” “那、那可怎么办?”鸡霸天急促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吕卿看了看鸡霸天,不知道这只鸡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起来,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方法?快讲!”鸡霸天浑身抖动的个不停,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热锅上的蚂蚁,不禁令吕卿暗暗吃惊起来,心道:“这只鸡妖,莫不是看上了这个人族的小姑娘?否则,怎会对一个人族的小女孩这般关切?” 虽说是救人如救火,可吕卿倒也不紧不慢的打量了鸡霸天两眼,然后才开口道:“我这个方法,能救活她的几率,也不是很大。” “有方法就总比没方法要强,你快说,然后咱们快去做。”鸡霸天这几句话声音洪亮至极,连鸡胗都要跳出来似的。 “好了,我就告诉你吧!不过多半也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果然,当吕卿说出了他的方法之后,即便是没脑子的鸡妖,也觉得这方法糟糕至极,简直就是玩火。 因为一个不好,只怕连送那小丫头过去的人,也要死掉。 “好!就这么办吧!”不过最终救人心切的鸡妖,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原因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眼看小女孩性命垂危,不如此就只有等死了。 “你好有个屁用?冒险的还不是你吕大爷?”吕卿抱怨道。 受吕卿挠头的传染,鸡霸天竟也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了笑,弄出一个贼滑稽的表情来,“要不……等事成之后,把这件法袍送你?” “旺,那是本太岁的法袍……” ………………………………………………………………………………………………………. 密林深处,浓郁的雾气简直已到了化不开的地步。 一个小男孩,提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包裹,缓步的前行着。 金色的包裹,里面时不时的传出嗤啦~嗤啦的声音来,就像烧红了的铁锅遇见了水。 小男孩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走走停停,每隔一段路程,就要坐下来盘膝打坐一段时间,运转体内的真气,对抗这丛林中的毒雾。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就走不到这里来。浓郁的毒雾,足以将人腐蚀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再往前走,便可以透过浓浓的白雾,看见一个小小的池塘,在池塘中趴着两只巨大化的癞蛤蟆,每一个都如一座小山般,小小的池塘,对于它们而言,就是个小泥坑,里面池水竟无法没过它们的膝盖。 两只癞蛤蟆如更古的宿敌一般,背对着背,互相仇视,斜着眼睛俯瞰着周围的一切。 男孩将包裹轻放在地上,再次向前走了数步,这才停下脚步,于此同时,一只绿色的大虫子,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肩头。 这男孩正是吕卿,而他肩头上的正是小青。地上的包裹则是用狗头大妖的法袍包着的叶秋雨,因为她身上很多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这种毒素,是吕卿也不敢轻易触及的,因此不得不借用狗头大妖的法袍。 该法袍乃是一种至宝,即便是腐烂的尸毒也无法将其损坏分毫。 吕卿让小青坐在自己的肩头上,朝着对面池塘里的两只癞蛤蟆吼叫,“咕咕~呱~呱……” 小青想凭借着虫语与这两只蛤蟆交流,其中一只蛤蟆只是斜睨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即便无声无息的看着脚下。 二蛤每呼吸一次,周围的白雾就会随之翻涌,一吸之间,连吕卿站在二十几丈外的地方,都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不少,迷雾也变得清晰透亮起来。而一呼之时,却又释放出无数的毒云翻卷着,仿佛是乌云压顶,强大的气压让人喘不过起来。 “两位蛙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恳请二位前辈帮帮忙……”小蛊虫叫唤着,已虫语与二蛤蟆交流,然而这听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咕咕呱呱的叫声。 吕卿见一只蛊不行,当即又调出十几只蛊来,一起冲着池塘大喊,过了一阵子,见二蛤还是不理不睬,吕卿再次调出上百只蛊来,咕咕呱呱叫个不停。 别说,这次还真的有反应了,两只蛤蟆时不时的斜睨过来,只不过那眼神儿却有点像看二傻子演戏。 吕卿大喜,立刻加大了力度,调集出上千只蛊来,一起鸣叫,刚叫了数声,就有了回应,其中一只巨蛙竟真的开口了,并且说的还是人话:“憨小子你找死!” 蛤蟆随之身体一动,朝着吕卿和他的小蛊虫们望来,这一看之下,双眼中竟似有寒芒闪烁,看的吕卿如坠冰窟,身体僵住,难以移动分毫。 吕卿甚至看到,有几个身体稍差的小蛊虫,竟然在这老蛤蟆一看之下,化为了虚无。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仅仅是一看之下……就可以伤人于无形。”吕卿心中大骇,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竟都如凝固了一般,无需出手,只要该蛤蟆一直注视着他们,就可以将他们全都看死。 “老二,你和几个连人话都不会讲的小虫子计较什么?”这时另一只癞蛤蟆懒洋洋的开口。 “那小鬼头明明是人族,却不说人话,一直在那里学耗子叫,领着一群虫子,吵吵嚷嚷的,老二你难道不烦?”此刻,先前看过来的蛤蟆总算转过身去,望向另一只蛤蟆。 吕卿与众多小蛊虫们长出了一口气,小蛊虫们趁机赶紧钻回吕卿的体内。 此时两只蛤蟆倒相互交流起来,只是虽然这两位说的都是人话,可吕卿实在有些听不明白。这二位自开口以来,一直互称“老二”,也不知谁是真老二,谁是假老二。 吕卿越听越是糊涂,心中暗道:“莫非老二是蛤蟆一族的一种敬称吗?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这两位老二可是打的很凶啊!莫不是在切磋武艺?嗯,极有可能,否则这二位又怎会共用一个池塘呢?应该是亲兄弟吧!” 就在那两位“老二”互相争执,讲大道理的时候,吕卿终于还是开口了,清了清嗓子,恭敬道:“两位老二前辈,晚辈无心打搅……咦~” 吕卿一句话还没讲完,忽然身体一僵,竟完全无法动弹了。两道犀利的目光,狠狠的压落在他的身上,吕卿只觉得这股巨力,简直比十倍的重力场域更加难以抗拒,连骨骼都咯吱咯吱作响。 四只蛙眼,简直如天上的四轮焦阳,照的人神魂欲裂。 “你管谁叫老二?”这时,两只蛤蟆齐齐怒鸣,声震天地,整片森林的树木都在瑟瑟发抖。 吕卿恐惧万分,然而二蛤不收回目光,吕卿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只要其中有一只注视着他,哪怕不带有一丝杀意,也会压迫的他说不出话来。 这倒不是两只蛤蟆有意释放的精神威压,震慑吕卿,事实上,这两只蛤蟆看吕卿,与看他身上抖落下来的那些虫子没什么区别,吕卿若是妖的话,当下的这种境界还真就不会说人话呢! 硕大的太阳会和一个枯枝烂叶计较吗?即便太阳一丝光辉也不释放出来,难不成一根烂木头就敢小瞧太阳了? 当然不敢,因此两只蛤蟆,也从不觉得吕卿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之所以一看之下,就带有这种慑人的威压,一来是因为两者前几日刚刚大战了一场,那种战斗时所爆发出来的煞气,还没有收敛好,当然,这也是因为二妖的境界还不稳固,还做不到像吕仲达他们那些大术士那样,收放自如。 就像当年太上道,带着自己的弟子南极翁,前去拜会自己的师尊鸿钧,正赶上鸿钧修炼到关键之处,法力难以收放自如,这才一看之下,差点将南极老道看的化掉。 倒不是说这二蛤就可以比肩当年的鸿钧了,而是进入了那种相似的状态。相似的状态,未必就是相同的境界、相近的实力,鸿钧当年一望之下,差点看化了太上道的弟子,而太上道当时也在场,却不受其目光的影响,可见这种暴动的法力,是否会影响到对方,还是要看对方的实力的。 别看这两只金蝉在此处威风凛凛,看的吕卿无法动弹,若放到似鸿钧老祖那等大修身前,只怕一个呼吸之间,就要被吹的飞灰湮灭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境界高了就不能看人,只是在某些特殊的状态时,法力躁动,遏制不好。 这两只蝉妖,不过是刚刚踏入亚圣境界,别说是控制力量,就连威压的具体情况,还有些搞不懂呢! 亚圣,也就是圣人的前一个境界,圣人所对应的境界,就是剑圣,也就是玄级术士的巅峰,一念通天。 一念通天的前一个境界,就是设坛祭法,此时灵魂力已经强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即便隐藏在体内,稍微的透露出一点威压,就会令其余的灵魂感到不安与恐惧。 就在两蛤蟆注视着吕卿,将其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远在森林的另一侧,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呱娃子,你们兄弟两个不好好呆着,老瞎嚷嚷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求救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两只蛤蟆一听那声音,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将视线从吕卿的身上拿开,对望了一眼,随后喊道:“老蛇婆,我们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孩子,关你什么事啊?” “哼!吵吵嚷嚷的,不能小点声啊?要是再敢打搅本仙家睡觉,踩烂你们两只小蛤蟆!”一声牛鸣般的声音,带着不屑、带着傲慢,从树林的另一侧响起,显然对这两只蛤蟆颇为不满。 两只蛤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吕卿见此,急忙将法袍包成的包裹提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打开,解释道:“两位前辈,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有一位友人中了毒,性命垂危,迫不得已,晚辈这才斗胆向两位前辈求救。” 包裹一被拆开,顿时一股腐烂的气息弥漫开来,别的不提,就说是站在叶秋雨身旁的吕卿,差点就被熏的迷糊过去。此刻的叶秋雨,浑身糜烂,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尸蟞虫,在她的体内、体表游走着,吓得吕卿连忙向旁边退了两步。 这尸蟞之毒,他可是对付不了的。若非如此,他也就不必大老远的跑来,冒着被吃掉的风险向两只蛤蟆求援了。 “求救?”两个蛤蟆全都斜着眼睛看人,也好在是斜着眼睛,否则若是正视的话,吕卿只怕又要被看的说不出话来了。 “嘿嘿!向我们求救?一只小虫子而已。”一只癞蛤蟆满脸不屑的道。 “咦!”这时另一个癞蛤蟆突然一惊,喃喃道:“那小人儿看着味道不错的样子!” 说着,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吕卿见此,可吓了一跳,深怕这二位不容分说,直接将叶秋雨吃掉,当即连忙阻止道:“前辈,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修炼上的丹药,二位若不嫌弃,尽管都拿去吧!” 吕卿说着,取出一只百宝囊,这百宝囊的空间要比聚宝袋小一些,不过也是非常珍惜之物了,原本吕卿手上只有一只,乃是俘获温阳之后,从其身上所得。 但经过方才一战,先败林萍,后斩凡廖等人,倒是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了不少的好东西,这百宝囊中所装的丹药,也正是从林萍等人的身上所得。 不得不说,大齐剑宗作战实力不说,单论财富的话,足以睥睨天下,任何一个宗门都无法与之相比。那林萍等人被他们扶持,灵气丹、血露丸、上品符纸、法宝、各式丹药,虽说不上是应有尽有,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巨富了。身上的好东西比起凡家的公子,竟也只多不少。 吕卿将那百宝囊向空中一丢,正好落向两只蛤蟆的面前,“两位前辈,若肯救治这位小女孩,我愿意再拿出一些丹药出来,供二位修炼时用。” “咦!这是什么?”蛤蟆伸出一只前爪,接过小小的百宝囊,“这么点儿也想……” 哗啦啦,蛤蟆扯住百宝囊的一角,向外一倒,竟倒处一堆瓶瓶罐罐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件法宝,都是吕卿与鸡霸天他们搞不明白怎么用的,因此也不管它是好是坏,凡是不会用的,用不了的,吕卿都准备拿来送礼,不送这两只蛤蟆,日后也要送给别人。 倒是能交下这两只蛤蟆更好,毕竟这两位可是林中的土霸王之一,实力雄浑的难以估量,要是日后再有强敌来犯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它们出手帮忙呢! “咦~”两只蛤蟆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破布口袋,里面竟然能装下这么多的东西,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拖着百宝囊的家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两只癞蛤蟆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好宝贝,这个、这个宝贝我要啦!”说着大舌头一伸,然后一卷,将百宝囊吞入了腹中。至于那些瓶瓶罐罐,丹药法宝,两蛤蟆竟任凭其跌入池塘之中,连看都不看一眼。 “咦!老二,你也太不讲究了,你没听见人家说,那是送咱们两个的吗?”另一只蛤蟆见此大位不满,伸出一只爪子,抓向了“吞宝老二”的腮帮子,就要让它将宝贝吐出来。 吕卿来此,可不是为了看癞蛤蟆掐架的,见这二位又要动手,急忙劝慰道:“两位前辈,请先住手,我这里还有一份同等计量的宝物。” 两妖见此,同时望向了吕卿。四道炽热的目光晃的吕卿难以直视,身体也如石化了般,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唯有恐惧与不安。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两蛤蟆互击了一掌,顿时水花漫天,掌风肆虐之间,竟将池塘边上的一棵小松树连根拔起…… “你不要正眼看他,你一看他他就不说话。” “还说我!你没看?” 嘭嘭嘭!两蛤蟆互看不顺眼,接连出重手,眨眼间又对了三掌,气浪滚滚,将周围的雾气都冲淡了不少。 二者的目光一离开吕卿,那种被石化的感觉立时退却,这才能开口说道:“两位,只需为这位小女孩解毒,我愿将身上所有的法宝都献上去。” 为防止这二妖杀人夺宝,吕卿还是防着一手的,并没有将所有的宝贝全都待在身上。 先前抛给那只癞蛤蟆的百宝囊,其实是他们所拿出来,可以作为解毒交换的一半而已,如果这两只癞蛤蟆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杀人夺宝的话,那么即便是吕卿死,这二位也只能得到那一代宝物而已。 可若是它们肯救治叶秋雨,则吕卿就会将另一半的宝物拿来,作为感谢! “嗯~”没拿到百宝囊的蛤蟆大叫:“你身上还有那种口袋吗?” “我的确还有一个布口袋,和那个是一样的。”吕卿这话刚一出口,果然,那癞蛤蟆就要上来夺宝,赶忙话锋一转,“不过我却并未带在身上。” “哦!在哪里?快拿来!”癞蛤蟆叫道。 吕卿缓了缓,说道:“请两位前辈恕晚辈无理!” “你打算自己留着了吗?”那癞蛤蟆有些失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不过却并未发作出来,只是长吁了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另一只拿到了百宝囊的癞蛤蟆看。 “其实,前辈,这布口袋不值一提的,那些玉瓶里装的东西,也都是贵重之物的。”吕卿小心的提醒道。 “不,那些东西对我们这种毒修来说,屁都不是。我就想要一个和它一样的布口袋,你到底还有没有?有的话也送我一个。”癞蛤蟆倒是很通人气,并没有要出手抢夺,杀人的意思。 吕卿见此,长出了一口气,强挤一抹微笑道:“有,不过未带在身上。实不相瞒,晚辈法力低微,欲向二位求援救人,本想以宝物交换的,可又怕二位救不了人,又要杀人夺宝,凭借您二位的实力,杀死我就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因此这才未带在身上。” “若二位肯出手援救,我愿意立刻把宝贝取来,赠予两位,而且我保证,还会给二位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吕卿侃侃而谈,一副相当自信的样子。 “嗯,”癞蛤蟆想了想,伸手一抓,一只前爪好似被无限拉长,隔着数十丈的距离,直接将小女孩叶秋雨抓了过去,口中却忍不住惊疑了出声,“咦,蓝魔老狗的法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真是那件法袍!不是说老狗在几万年前就战死了吗?” “谁知道呢!新老神之争,可不是咱们这样的能参合的。” 两妖一问一答,竟聊出了一些秘闻来,虽然吕卿不知是怎么会事,不过听这二妖的口气,倒似知道的不少。 这个时候,吕卿自然也顾不得问那么多,只见癞蛤蟆将叶秋雨抓在手里,爪指一弹,竟然将狗妖的法袍又弹了回来。此时该法袍上出现了无数个黑洞,一呼一吸,不断的吞吐变化着,宛如是活物一般。 “唉~老狗的法袍太犀利了,我真想留下自己穿!”一只癞蛤蟆道。 另一只癞蛤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穿啊!” “你怎么不穿?” “不,我才不穿呢!那因果我可承受不起,不如在山里头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活神仙逍遥自在呢!” 咻的一声,无声无息,吕卿的身边凭空多处一个人来,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妖兽。竟然是那狗头汉子。 “咦~” “这是哪儿?”狗妖双脚一落地,法袍就自动的披在了他的身上,“我这是在哪儿?” 狗妖四下打量,很快,他便瞧见了愣愣看着自己的吕卿,“吕卿,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儿?” “你大爷……你咋凭空冒出来了?吓了我一跳。”吕卿没直说,他还想着要把此袍据为己有呢!穿着它,到石山上去采集石斑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却不想狗妖突然出现,而且法袍还自动的套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心中又气又恼,不过想想也是…… 两只亚圣级别的妖物,任法袍就在眼前,却不敢伸手去接,怕承担不起什么因果,可见这法袍的神奇之处,还真不是现在的吕卿能够理解的。 狗妖一蹦三尺高,满脸委屈的嗷嗷叫着,“我还纳闷儿呢!正准备暴揍那鸡妖一顿呢!却不料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吸力一吸一拉,我就出现在了这里。” “哦!嘿嘿……已经认主人了吗?果然还是一只狗……”池塘里传来癞蛤蟆阴险的笑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六卦炼心炉 - 棋门术士 - 刘圣 狗妖不及多想,就准备先骂回去,“哪个王八龟孙子,在那里狂吠?有种的……还是算了吧!嗷嗷~” 狗妖倒是机灵,话说到一半,眼见情况不对,两只巨大的癞蛤蟆,四目如刀锋的齐齐朝他望来,顿时一个闪身,躲到了吕卿的身后,“两位道友好身手,这么快就发现在下了,嘿嘿!” 两只蛤蟆对望了一眼,还真是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狗。 “刚才不是很牛的吗?”“现在怎么又怂了?”两只大蛤蟆一人一句的问着,配合的倒颇为默契。 吕卿心里叹息一声,暗骂道:“养狗还得给狗擦狗屁股,看来以后还真是不能养狗呢!”当即尴尬的笑了笑,“两位前辈,这只狗不懂事,还是算了吧!” “哼!”二妖斜睨了那身法袍两眼,似在思索着什么,最终沉吟了片刻,还是没有爆发出来。 而就在这时,叶秋雨体内的尸蟞蛊毒也都被逼了出来,亚圣级别的妖兽,其实力足以匹敌背后为叶秋雨下毒之人了,而且这二位也都是用毒的祖宗,一人一口,吧唧吧唧,将那些从叶秋雨体内跑出来的蛊虫吃了个干净,吃罢舔了舔嘴唇,对望了两眼,好像还没吃太饱的样子。 狗妖见此,吓得一跌,“嗷嗷~这二位竟然连尸蟞都敢吃,也不怕被毒死……” 吕卿回过头去,恶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狗头,低声道:“就你话多。” “嗯~”一只癞蛤蟆懒洋洋的哼哼了两声,“要是能把背后的下毒之人找到就好了,这样的毒虫有多少来多少,拿宝物交换也行啊!” “哼!想的美,那家伙一见到咱们两个,还不撒鸭子就跑啊?还拿宝物交换呢!”另一只癞蛤蟆毫不客气的怒怼回去。 咻的一声,将叶秋雨丢了过来,吕卿连忙一伸手,将那小女孩接住,只见她身上那种糜烂的气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双目紧逼,浑身上下疤痕累累,都是被尸蟞啃食过的痕迹。 “好险!若在耽搁上一段时间,只怕送过来也救不活了。”吕卿暗暗心惊,一探鼻息,若有若无之间,已是虚弱到了极点。不过眼下倒也不难治愈,只要蟞毒解除,剩下的就好办了,实在不成,老公鸡煲汤呗!反正是他非要救治的…… 吕卿想了想,对着两只蛤蟆精道:“两位前辈,我这就去为你们拿剩下的那部分丹药与法宝。” “嗯,别忘了能装很多东西的布口袋。”那个没拿到百宝囊的癞蛤蟆道。 “嗯,放心吧前辈。”吕卿抱着叶秋雨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道:“前辈不怕我一去不复返吗?要不然我让这只狗留下来做抵押吧?” “嗯~”四只蛙眼瞪的老大,“也好!” “等一下吕卿,不是这么玩的,我去取东西……嗷!”不等狗妖说完,一只蛙手伸了过来,一把将狗头大妖抄在手中,直接抓了过去。 “嘿嘿!小家伙毛茸茸的,还挺有意思!行了,你去吧!”一只癞蛤蟆道。 “嗷嗷……旺,两位前辈,你们不能这样~死吕卿,你给本大爷回来……” 吕卿不理狗妖的瞎嚷嚷,带着叶秋雨来到了洞穴附近,鸡妖与矮小道人等,都在洞口外面,不安的等待着,一见吕卿,无不大喜过望,扑过来询问经过。 吕卿将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当说到狗妖凭空浮现的时候,鸡妖都长吁了一口气,表情不一。 原来,就在吕卿离开的这段时间,鸡犬不宁的事情再次上演,也许是狗妖倚仗着法袍惯了的缘故,与鸡霸天交手几个回合,竟略有不敌之势。 正当鸡妖想要将狗按在地上爆锤的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一个黑洞,一下子将狗妖吸了进去,将剩下的这几只妖惊的全都呆住。 吕卿听完众妖七嘴八舌的讲述之后,当即只是苦笑,将叶秋雨安置下来,便拿着另一个百宝囊,去小池塘赎回狗头大妖,等到地方的时候,两只蛤蟆齐齐望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两位前辈,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那只狗妖呢?”吕卿暗道:“不会是被吃了吧?” 有那件特殊的法袍,吕卿觉得这两个妖即便再好吃,也绝不会为难狗头的,当然,狗头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果然,在吕卿的说话声中,一只狗头人大声叫嚷着,自天空中飞落下来。 两只蛤蟆玩的尽兴,一伸手,将下落中的狗妖抓住,“这次轮到我来丢!”然后将狗头人笔直的向上抛出。 狗妖在惊恐中,再次升天,速度之快超乎人的想象,就吕卿现在的目力来看,也无法判断狗妖到底被丢起了多高,再加上周围雾气的影响,几乎是瞬间就没了踪迹。 吕卿见狗妖升空之后,久久没了踪迹,心中暗道:“不会是扔歪了,落到别处去了吧?”刚要出言提醒这二位,天空上再次传来狗妖惊恐的叫声。 至此时,距离狗妖升空足足过去了二百息。 不过吕卿也觉得有些奇怪,以狗妖当前的境界,足矣御空而行了,为什么他不逃走,而每次都是笔直飞起,又笔直降落落下来呢? “前辈!”吕卿将手中的百宝囊扔了过去,没得到百宝囊的那只蛤蟆一伸手,将百宝囊接了过去,一扬手,哗啦啦,将里面装的丹药武器等全都倒了出去,只留一个空袋子,笑盈盈的一吐舌头,卷入腹中。 再一伸手,接住下落的狗头人,在他的屁股上一拍,然后丢到吕卿的面前,“好了,你可以走了。” 吕卿上前,就要搀扶起狗妖,然而不等他过去,狗妖一个蹦跳,站起身来,朝吕卿嗷嗷狂吼起来。 “唉~你这只狗,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想扶你起来,你还吼我。早知道如此,我路上就走的慢一点啦!”吕卿不慢不紧的淡淡说着。 狗妖心中大怒,“你大爷的,你要是不那么说,我能被留下来当球耍吗?” “你不是可以御气而飞了吗?还有法袍的加持……”吕卿知道那两只蛤蟆不一般,一定是在狗妖的身上做了手脚,这才让他飞不得的,否则能逃的话,他又怎会不逃? 果然,只听狗妖抱怨道:“姥姥的,能飞了我能不飞吗?这两只……封了我的法力,在那里比谁扔我扔的高,你再不来,本大爷就要被它们两个给扔死了。” “哈哈!”两蛤蟆齐声大笑起来。 吕卿一伸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丹炉来,对着两只蛤蟆精道:“二位,可识得这炉子?” “这是……六卦炼心炉?你从哪儿得到的?”蛤蟆大惊。 吕卿看了看手里的小炉子,“原来这东西叫六卦炼心炉!两位可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烧柴打铁用的!”一只癞蛤蟆嘎嘎大叫道,“炼器的好宝贝,不过也可以用来炼丹,只不过炼出来的丹药只能喂虫子,人修却不能吃。” “原来如此!”若没有两只蛤蟆这么一说,吕卿与众妖兽们还以为这是炼丹,或是打仗用的法宝呢! 鸡妖还咋咋呼呼的,要做法催动炉子,将人给收进去炼了,结果捣鼓了半天,炉子炼个屁都没有回应他。 果然,遇见不懂的事情还是要问,瞎咋呼是没用的。 “唉~你咋把这东西拿来了?”狗头不解的问道。 “咱们又不会使,不如就送这两位前辈吧!说不准咱们什么时候还要求到前辈呢?”吕卿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道。 不过狗妖看他这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样子。 其实,倒也没这狗妖想的那么阴险,吕卿只是想先和这二位打好关系,然后一点点的借助它们的力量,来对付外面来的强者。 反正这六卦炼心炉,也是从凡廖的身上搜刮来的,说不准上面还有凡在仙留下的什么印记。 自从吕卿利用大戟啸龙,斩杀阿刚的那次起,对于俘获来的东西,他就总是放心不下,深怕哪次自己也像阿刚那样,一不小心被人给暗算了,因此无论是从林萍等人身上所获取的东西,还是从凡廖等人身上所获取的东西,他都要极力的检查一番。 这六卦炼心炉,他更是连炉盖都打不开,像这样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放的了心?即便不送人,他也要找个地方丢掉。 东西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前辈,炉子我就送你们了。”说着嗖的一下扔了过去。 二妖拿过炉子,细细揣摩了一阵子,伸手就要将炉盖打开。说来也怪,以这二位亚圣级别的高手,一时间竟还是无法将炉盖打开。 不过亚圣就是亚圣,二妖一较劲,一个抓着炉身,一个抓着炉盖,运力猛的一拔,只听嘭的一声,炉盖应声而开,紧接着炉子里面冒出一团黑气,一只碧眼黑盖虫从里面飞了出来,径直的朝着其中一只癞蛤蟆扑咬了过去。 “咦!”另一只癞蛤蟆手疾眼快,抡起六卦炼心炉砸了过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黑盖虫被抽的倒飞出去,不等那两只蛤蟆开口,那盖虫竟发出阴恻恻的狞笑,“谁敢夺老夫的六卦炼心炉?” 黑盖虫生有四足,细若游丝,身体各处都黑的发亮,唯有一对眼睛绿油油的,宛如鬼火。 “杀我爱子,夺我宝炉,今日就叫你们血债血偿!”盖虫大叫着,再次扑杀向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尸蟞蛊帝 - 棋门术士 - 刘圣 “咦!好厉害的尸蟞,竟然是和我们同等级的,看来那位小友说要给我们个惊喜,还真是不假呢!” “嗯,不错正准备打造一把大刀呢!他就送来了一个铸造神器用的大火炉子,而且还往里面放了一个这么好吃的虫子。可惜只有一个啊!这叫我们两个怎么分?” “当然是谁厉害归谁喽!难不成这么点儿的虫子,你还要和我分着吃?” “嘿嘿,不分着吃,我怕你就尝不到了!不过我真是好奇,这虫子是怎么跑到炉子里去的?” …… 原本这只尸蟞也是蛊帝级别的了,与这二位的手段不相上下,可它们却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强敌临近的感觉。 尸蟞看着这两只癞蛤蟆,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是真的生烟,而不是假的生烟,口鼻之间竟然喷薄出淡蓝色的青烟,突然一声暴喝:“你们找死!” 随即一口火焰喷出,径直的烧向那两只蛤蟆。 蓝灰色的火苗一离开尸蟞的口鼻,迅速的扩张开来,宛如一片乌云,带着一股炙热与高压,将周围的草木都烤的自燃了起来,眨眼间就袭到了两只蛤蟆的身前。 “哼!雕虫小技……不可大意!”手拿炉盖的蛤蟆一声怒喝,随后调动起一身的法力灌入到炉盖之中,炉盖在法力的加持下,瞬间变得巨大起来,宛如一面硕大的盾牌,向前祭出,迎面罩住了那蓝灰色的火焰。 任凭那火焰滚滚,热浪滔天,可仍旧是无法烧穿炉盖。 其实这也难怪,炉盖是什么?专门克制火气的啊!任凭那尸蟞法力高深,又怎能炼化那同样被法力加持过的炉盖呢? “算你狠!”尸蟞似乎知道自己不是这二妖的对手,撂下一句狠话就想离开,然而这两只吃虫不吐骨头的毒蝉,又怎么可能放它离去? 另一只蛤蟆伸手之间,六卦炼心炉的炉体瞬间巨大化,一下子抡了下来,就像打铁似的,狠狠的砸在尸蟞的身上,顿时将其砸的晕头转向,一口绿血喷了出来。 “好东西!冒汁了!”癞蛤蟆手掌一番,就要将其接在手中,然而刚一触即,绿血立刻化作烈火,滚热燃烧起来。 “哼!别以为就你会用火。”那手持炉盖的蛤蟆,一面以炉盖挡火焰,一面以另一只手掐法决,随后张口一喷,一道赤色火线脱口而出,直接烧向了尸蟞。 难怪这两只蛤蟆,见到同等级的尸蟞,都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这一动起手来,二者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任凭那尸蟞的神通了得,今日也不是这两只蛤蟆的对手。 同等级,又是二打一,配合的又默契,这要是还不胜,简直就没天理了。 两只蛤蟆将尸蟞困在中间,轮番与它较量法力,熟悉之后,尸蟞便已筋疲力尽,被逼无奈之下,尸蟞爆出了自己的来头,低声喝道:“我乃越王八蛊之一,青金蝇大人的六大奴仆之一,尸蟞蛊帝凡在仙是也!此尸蟞乃是我的一道身外化身,若今日尔等肯放我离去,杀子之事大可不提!” “哦!你即是什么在仙的身外化身,那你为什么会躲在炉子里?”二癞之一问道。 “呵呵!磁炉名为炼心炉,可以帮助虫类淬炼神魂,故而我才隐在其中,闭关修炼。”尸蟞眼神飘忽的望着二妖,心中念头急转。 “哼!真的?”二癞之一不屑的冷哼一声,对另一癞道:“老二,看来这小虫子是把我们当傻子了,不必再留手,直接炼其魂魄,看他老实交代不!” “我知道了老二!” 这两只癞蛤蟆立刻下了重手,将尸蟞锤的怪叫连连,不过他似乎是誓死也不肯说他的秘密,因此被这二癞轰爆当场。 别看那尸蟞未死时身体不大,爆碎开来却如同下了一场血雨,血肉与骨堆积的也和小山一般。 二癞伸着鼻子嗅了嗅,随即伸手向着虚空中一抓,将一缕魂念拘禁在手中,施展搜魂术,在其灵魂中得知了一些事情,片刻过后,二癞神色骤变,“这家伙,可真凶残啊!” “是啊!竟然杀了那么多的同类,然后采集他们骨髓炼丹,真是残忍啊!咱们杀了他的这道身外化身,他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啊?” “怕什么?”持炉盖的癞蛤蟆陡然望向吕卿,“那个小不点儿不也杀了他的儿子吗?否则这丹炉,又怎么会落在咱们的手上?” “嗯,万人骨髓丹,还真叫他给练成了,正是修炼到关键时刻,被咱们哥俩把炉子给破了,否则等他将药效吸收完毕,说不准就不是亚圣了,那时就是咱们两个一起上,咱们两个都逃不掉的!”另一癞道。 “万人骨髓丹?那是……”吕卿刚刚听见那两只蛤蟆的对话,似懂非懂的问道。 “哈哈!”持炉盖的蛤蟆道:“就是杀死成千上万的人类,然后剥皮抽筋,只取骨髓,炼制丹药,这种丹药,对毒虫类的进化大有裨益,你的那些小家伙们,也可以炼制这种丹药服食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啊?进步老快了!” 吕卿一听要杀万人取髓,瞬间就没了兴趣,急忙道:“本人有好生之德,从不滥杀无辜的。二位不是想炼制这种丹药吧?我劝二位还是不要随便杀戮的好……” “哼!我只听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从没有听过像你这样说的……”蛤蟆不屑的道,“这万人骨髓丹只对人养的虫子才管用,不过你的虫子们要是再连续进阶两次,我们吃了,可就大有裨益了。” 吕卿闻言,心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随后笑道:“前辈说笑了,我的小蛊虫们可不是那么容易进阶的。” “嗯!我看它们是受你的拖累了。你自身等级那样低,你养的虫子确实不容易进阶,气脉相连,你都不进阶,他们怎么进阶?”虽然这只大癞蛤蟆,把人族的修炼也看成了是一种进阶,不过所说未必没有道理。 吕卿是主,蛊虫是奴,主不上位,奴何以升高?所谓主多大奴多大,主都不大,奴何以大? 吕卿点了点头,“这次就多谢前辈出手了,晚辈回去一定会刻苦修炼的。让前辈惹上麻烦,晚辈也实在是没有料到。下次若是碰见好东西,一定不会忘了二位的。” “嗯,我准备打一口宝刀。”蛤蟆不等吕卿转身,便开口道:“你那里可还有什么上品材料?” “这个……暂时只有一些被打烂的破刀破剑,材料嘛!也都是连我都看不上眼的材料,不过若是两位前辈有化凡为宝的本事,能将凡铁炼成精铁的话,我倒是愿意为二位拿来……”吕卿斟酌着讲道。那些断刀断剑什么的,留在他这里也确实用不上。 “拿来吧!”蛤蟆倒是丝毫不见外的。 不过,它们既然连那些破铜烂铁也要,可见这二位的家底,也确实不怎么厚的。 吕卿带领着狗妖,从新返回到洞穴附近,将大战时打碎了的武器等,收拾收拾,交给狗妖,这次跑腿的任务,就落在了这位狗头大汉的身子上。 一来是除了吕卿,就只有狗头可以在法袍的庇护下进入丛林深处,其余几妖均不等走到地方,就要被毒雾熏的昏死过去,即便是吕卿自己去,也是走走亭亭的,根本无法为别的妖物配出可以入林深处的解药来。 二来就是这狗头与那两妖也算是熟识了,可以看的出,那两妖对他身上的古怪法袍颇为忌惮,因此他去那两只蛤蟆不会对他怎么样,很安全。 就这样,狗妖回来的时候,已近子夜,多半是又被扔了皮球,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吕卿见他满头大汗,颇为狼狈的样子。 不过此行似乎也得了些好处的,否则早就叫嚷起来了。 等洞穴中的妖们聚齐了,吕卿开始分发这次的战利品了,按理说,此战真正参战的,就只有鸡霸天与吕卿,矮小道人算是功劳第三大的了,不过小老鼠一直在开辟洞府,妄图打通第二个出口,这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狐狸与矮小道人连手,也不过才击杀一个巫门的弟子,而且还是小道人出力多,狗妖贡献了法袍,也算是进了一点力吧!否则鸡妖可能就被那几名武士杀死了,到时众武士们都守在凡廖的身边,吕卿最关键的一步袭杀就未必奏效了,因此这些妖们都是参与了的。 不过,鸡霸天的那一份功劳,都已经送给了两只蛤蟆,为了救叶秋雨,他说了,这次的战利品他什么也不要。 剩下分宝的,就只有吕卿、狗头、矮小道人、狐狸与老鼠了。 虽然给两只蛤蟆送去了满满两袋子丹药与法宝,不过这里还有十几瓶可供修炼的丹药,以及六七件看起来还不错的法器,这些多半是出自巫蛊宗众人,只有一面画着虫子的小帆,是出自凡廖之手。 其余的各式治伤药物总计二十几瓶,以及破烂的法器、符纸等一堆。 除去鸡霸天,其余几妖与吕卿均分了这些法宝与丹药。当然,还有剩下的十个百宝囊,这个倒不必那么多,正常情况下,一人一个就足够用了,何况这些山上的大妖,几乎都是连个屁毛都不趁的穷光蛋,一个百宝囊?连半个百宝囊都是装不满的,除了小老鼠,别的妖兽们袋子里所装的,都是刚刚发到手里的东西。 因此这种袋子,就连鸡霸天也被发了一个,不过他的是个空口袋…… 除此之外,众人在林萍的身上,还翻出了一个比吕卿聚宝袋,内部空间还大的袋子,但外表看起来却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好像叫什么乾坤锦。 不过吕卿并不贪心,把乾坤锦让给了小老鼠,想着小老鼠还要日日挖洞,万一遇见有用的矿石什么的,也可以多储存一点。百宝囊内的空间毕竟有限,东西多了,可能会装不开。 只是如此一来,群妖们就只能在议事厅里修炼了,因为他们原本的练功室里,现在正关押着上百万只的章鱼蛊虫呢! 一番商议过后,由于章鱼蛊庞大的数量,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要以百宝囊装它们的话,却又随时都可以爬出来,这样还是存在隐患的,对于除吕卿之外的人来说,还是不怎么安全的。 除非是更高一级的聚宝袋,聚宝聚宝,具有凝聚宝物,不外泄的能力。可聚宝袋的空间又太小,是不可能装下上百万的蛊虫大军的。 乾坤锦作为比聚宝袋更高一级的空间法宝,只要持有乾坤锦之人不主动打开袋子,从里面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说是蛊,就是人被困在里面,想出来的话都不是一件易事,其束缚效果之强,还要远在聚宝袋之上,而且空间也大。 因此最终决定,还是把钱坤锦暂时留给吕卿,用以盛放那些章鱼蛊。 小老鼠挖运矿石什么的,暂时就用百宝囊存储了。 不过十个百宝囊,吕卿、鸡霸天、狗头、矮小道人、狐狸、小老鼠六个分,还剩下四个,加上吕卿的那一个,全都给了小老鼠,这样一来,小老鼠就有了六个百宝囊,再多的夜光石也储存的下了。 当然,这东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吕卿只是觉得,如果遇见含量较高的铁、铜、金等矿石时,也可以先储存起来,保不齐哪天就会用到。而且拿到了外面,这些矿石也是可以换钱的。 随后吕卿又用了两日的时间,将那些战死散落在外面的蛊虫尸体,也都收集起来。 蛊尸有毒,死而不腐,全部都储存起来,让自己的小蛊虫们慢慢吞噬吸收,培养它们的等级,每一个蛊王的尸体里,都蕴含着十分丰富的营养,对于吕卿的龙蛊们都大有裨益,更是不可错过的宝贝。 再之后,吕卿便开始闭关苦修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暗潮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在密室中盘膝而作,呼吸着地下水中反上来的浓郁灵气,时而配合着小蛊虫们打熬身体血脉,时而利用日月交替时差,引爆丹田内的真气,扩充气府。 每一次引爆完,都让吕卿觉得自己快要突破了,但每一次服食完石斑花疗伤治愈之后,又让他觉得破镜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一晃半个月过去,外面又零零散散,来了一些不素之客,不过这一次没用吕卿动手,就被鸡霸天与狗头解决掉。 来人是巫门里剩下的三名弟子,其中一人正是陈圆圆,不过陈圆圆有她爷爷给的护身符,不仅没死,还差点将鸡霸天反杀。 好在那日分宝之后,吕卿将那面含有河婆部分意志的黑色小幡,送给了鸡霸天,当然其中利弊也早已对他讲清。除此之外,还给了他一面小盾,一瓶灵气丹与一瓶血露丸。 今日一战之下,若非鸡霸天在关键时刻,祭出那面黑色的小幡,将河婆的意志释放出来,与大齐剑宗陈半壁的意志相互牵制,只怕晚上就可以炖鸡汤了…… 最后狗妖杀到,连毙二人,毁掉了陈圆圆的两件护身法宝,将其惊退。 不过未能将陈圆圆杀死,也终究还是个祸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又会卷土重来。而且下一次来的,可能就是王羽那样级别的强者了。 吕卿虽然战胜了凡廖,不过还没自大到可以战胜王羽的地步,要知道以鸡霸天和狗头当下的实力,要与王羽动手,也只是一个照面的事情。 即便狗妖有法袍护持,只怕到最后也难逃失败的下场。 吕卿盘坐在密室内,慢慢的调整着呼吸,因为有石斑花的快速治愈能力,这半个月以来,吕卿通过引爆法开辟气府三次,一次比一次伤的重些,所需服食的石斑花就要多一些,恢复的也更加慢一些。 想要快速突破,就必须要快速治疗伤体,否则按照正常的进度来修行的话,现在的吕卿每爆一次气府,就要修养上数个月,乃至半年之久,甚至是一年一爆,也不是多不可思议的事。 只是吕卿现在不想等那么久了,其实要是没有石斑花不断增强潜力的话,等到吕卿第六次引爆丹田的时候,就已经踏入了画符驱凶之境界,但现在已经是第七次了,他的经脉宽的,仿佛都要到了异次元的空间去了,隐隐有了种空间法器的感觉,可以允许通过的真气量大的惊人,而他的丹田气府更是如渊如海,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可以影响整个洞窟的灵气量。 只是这时,他的石斑花也已经用完了,但最后这一爆的伤势,却仍是没有要被治愈的样子,想要靠那些普通的治伤灵药血露丸等慢慢调养,只怕是没有半年的时间,都难以治好。 而且就在这时,吕卿上次战斗所俘获来的血露丸与灵气丹,也吃的七七八八了,各自剩了那么一两粒,也只能是以备不时之需了。对于他疗伤以及补气,其实也没什么效果了。 这段时间里,他的肌肤与骨骼,也在被真气慢慢滋润着,比起十五日之前,又强大了十几倍都不止。 而且术士自通气以来,身体就会被真气慢慢滋润,变得越来越强。因此那些同样境界下的术士,修炼的时间越久也就越厉害,因为他们被真气滋润的更久,身体自然而然也就更强壮。那些修行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之所以更强大,也是一样的道理。 只不过吕卿现在的经脉更宽广,运行的真气量也更大,因此滋润的速度,也比同境界的其他人要快了很多。 吕卿又调息了数日,内伤所修复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正常的走动了。 他准备见一见狗头大妖,毕竟他可是曾经自称,能够随意的采集石斑花的人,想采多少采多少。 吕卿觉得无需太多,只要再有两三朵石斑花,就可以令自己突破到画符驱凶的境界了。因此,这才叩响了狗头大妖的房门,但里面却毫无反应…… 以狗妖当下的境界,距离突破化形境界,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要走,他的修炼速度,可要比鸡霸天慢了许多。这倒不是狗妖资质有多差,而是这家伙有些贪玩,每日只修炼三四个时辰,有时连两个时辰都坐不住的到处溜达。 而鸡妖每天打坐,按时修气养气,就像一个守时的机器,定了闹钟,你让他什么时候响,他就什么时候响,不迟一分,也不早一秒。每天都至少修炼七到八个时辰。当然,这与吕卿的没日没夜修炼相比,还是要差了一点,不过两者的修炼功法不同,鸡霸天即便想那样修炼也是不行的。 他的修气与养气,是有时间段限制的,一股脑儿的玩命乱修,反而会伤害身体。 其实棋门的修炼,有些地方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像吕卿引爆丹田扩充气府的时候,也需要有精确的时间,并且还要配合上风水地利…… 吕卿一连敲了数次门,都不见里面有回应,当即就坐在议事厅里苦等起来。 于此同时,森林中的一处小池塘边上,也来了一位客人,或者说,他是一位化形境界的大妖。 这人身着青衫,一副文人士大夫的打扮,额下一溜长髯,面如暖玉,双手环胸,站在小池塘的边上,静静的注视着两只癞蛤蟆。 此时的它们早已消化了那只尸蟞,亚圣境界得意稳固下来,对于那种威压的控制,也已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这个时候的它们,正在凭借着精纯的打铁技艺,利用六卦炼心炉,打造铁具,提炼铁精,遗憾的是,这么多天过去,它们所提炼出的铁精,不过吕卿指甲盖儿那么大,距离打造它们理想中的武器,还差着十个十万八千里呢! 主要是原材料也太少了些,吕卿推测它们家底薄,其实是错误的,它们不是家底薄,而是……没家底。 除了吕卿让狗妖给它们拿的铁器外,它们连一块铁矿石都没有。就那几块废铜烂铁,它们已经过了六遍筛子了,里面实在是没有铁精了,除非是可以点石成金的大术士,否则谁都提炼不出来铁精了,而且铁精是比黄金更难压缩的东西,即便是可以点石成金的大术士,想要把铁点成铁精,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比寻找铁精,提炼铁精都要慢了无数倍。 而且,凡是能够点石成金的,从根本上改变物质本性的,那都是超越了圣人的存在,也就是地级的大术士,可以屠神的存在,谁还在乎这点铁精? “咳咳!”青衫老妖轻咳了两声,忽然开口道:“行了,别炼了,你看这几块铁都糟成什么样子了?还炼呢!” “不炼,不炼你给我弄兵器啊?咦……”两只癞蛤蟆大眼瞪小眼,瞬间眉开眼笑起来,同时摇身一变,化作两个黄衫童子的模样,连忙向青衫老妖见礼,“我们当是谁,原来是柳老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柳老,柳乘风,妖圣级强者,玄通道法堪比人族的玄级巅峰术士——一念通天。 所谓一念通天,就是指他的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上苍知晓,感召上苍,呼风唤雨,直达天意。无需登坛作法,无需众生祈祷,仅仅是他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做到,他就是众生,他就是万民,以一人之心意,代替万万人之心意,所谓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是也! 这便是圣人的神通,一念通天。 而柳老作为妖族圣人,生命之悠远绵长,还要远在人族圣人之上,无数年月的积累,肉身被真气滋养,体魄之强劲,已远超人们的想象,因此真正交上手的时候,其恐怖的程度不可估量,甚至可以同时对抗两个圣人,而不落下风。 这就是妖修的恐怖之处了。同样的境界,人家积累的岁月悠久,而人族却没有那样绵长的寿命,因此虽同为圣人级,人类的圣人却不是它们的对手。 不过,人族之所以历经风雨而不倒下,那自然也是有其相应的道理的,人族的术法更漂逸,更难以捉摸,智慧也更加的磅礴的。而且人族一代一代的积累,因此其整体实力,也不会比妖族差的…… “嗯!你们两个都免礼吧!”柳乘风轻轻一挥手,便有一股柔和的风刮过,如柳絮轻浮,却又叫人无法反抗,将两只蛤蟆化成的童子,全都搀扶了起来,这才缓缓开口:“三百年一开启的封禁之地,还有十个月就要开放了。” 两童子闻言一喜,封禁之地,那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场大造化、大机缘,里面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不说是别的,就是封印着九色孔雀的石山,对于他们来说,也都是一场大造化。 不过接下来柳乘风的话锋一转,神色也为之凝重起来:“只是这一次的开启,与往次的开启都大不相同!这一次,我们的世界与人族的世界,莫名的接壤在了一起,我想我不说,二位应该也有所耳闻,有人族潜入到我们的世界当中,窥探我等,其中不乏居心叵测之辈,因此,圣王有令……” 柳乘风从温柔似棉絮,一下子变得有棱有角起来,抬手拿出一块乌铁令牌,上书一个“令”字,庄严肃穆,二癞子见此,当即跪拜下去。 只听柳乘风一字一顿的道:“人族暴虐,辱我河山,侵我土地,夺我资源,妖神共愤,天地不容。因此孤决定,明日午时,出动所有妖修,上至圣王,下至通灵,一律陪孤上阵杀敌,斩尽人族,一个不留。” “斩尽人族,一个不留!”“斩尽人族,一个不留!” 两童子重复着老者的话,也是圣王的话,这是命令,不得不从。 宣完圣王的口谕之后,柳乘风收敛起乌铁令牌,随即又变得绵如柳絮,对两位童子道:“二位请起吧!明日午时,咱们妖都城见!” “好!妖都城见。” …… 同一时刻,在密林的另一侧,一个深邃的地窟中,一只丈来高,长着翅膀的蚂蚁收到了同样的一道命令。 另一处的山谷里,一棵苍翠欲滴的绿柏前,柳乘风恭敬的站立着,宣读圣王的法旨。 片刻后,柳乘风对着一头碧绿妖蟒,宣出同样的旨意,只是妖蟒狂傲至极,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如果吕卿在此,就应该记得,半个多月前,两蛤蟆吼他时,正是这条妖蟒回应那两蛤蟆,还叫它们是呱娃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亚圣之威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静静的坐在议事厅里,等待着狗头大妖的出现,可等了半晌,狗妖没等到,洞口外却来了一对黄衣小童。 两小童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样的。 其中一个童子迈步上前,朝着洞府的入口处低喝了一声:“是小屁孩在这里修的洞府吗?” “小屁孩!”他自己的声音就很稚嫩,长得也和个小屁孩似的,可却大大咧咧的站在吕卿的洞府门口,向里面低喝,还表现出一副老气龙钟的样子来。 这声音在远处听去并不大,也不如何洪亮,然而在洞中苦修的妖与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仿佛是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一样。 吕卿想了想,还是带着小老鼠等妖,一同来到了洞外,“二位是……” 两妖兽的这副模样,吕卿自是认不出来的。而且那白皙干净的面庞,怎么着也和癞蛤蟆贴不上边吧?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分明是天鹅想吃癞蛤蟆肉好吗? “老二,你快对他们说吧。”一童子嫩声嫩气的道。 “还是老二你说吧!”另一童子推脱着。 说实话,看这两个童子的模样,年纪倒好像与吕卿相当,只不过吕卿从未见过他们,也确信从没有交过他们这样的朋友。 “难不成他们是陈圆圆请来的帮手吗?”吕卿挠挠脑袋,“不过这二位说话的口气,我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正在吕卿苦思冥想之时,远处的密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吼叫:“嗷嗷,本大爷和你们这群人拼了。” “狗吞日,有种的别跑。”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在丛林中陡然响起,言语之中充满了愤懑。 “谁跑了?狗大爷是想考验考验你们的速度,连这都追不上,咱们还打什么?”狗妖的声音在另一处树林中响起,眼看距离洞穴越来越近了。 “呦呵!还挺快的吗?我说楚本家,本自相煎生,同根何太急啊?”狗妖一边奔跑着,嘴里面一边嚷嚷着,说的尽是些气人的话语,这令洞口外的吕卿等人不由得一呆。 “谁他娘的跟你是本家?你这只臭不要脸的狗!” “二哥,别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狗妖身后,一共五名身穿劲装的汉子,其中有两人头戴华冠,脚踏一口螺纹精钢剑,御剑破空而行,速度之快,竟还要在狗妖加持了法袍的速度之上。 “好快的速度,竟然已达到了可以御剑而行的境界,莫不是剑师级别的强者了?这下可遭了!”鸡霸天远远望去,只见有三道模糊的身影化虹而行,正朝着他们的这个方向急速赶来。剩下的三道身影速度稍慢了些,不过看样子也都是剑侠级别的强者,虽未到御剑而行的地步,却也是来去如风,速度惊人。 虽说剑师的炼气水平,与玄级登堂入室的术士是同等级别的,可由于双方的修炼方式不同,运气的方法各异,因此真正实战时的实力可就大不相同了。 术士的这潭水深,似林萍与穆姓老者那样,手段一般,又缺乏实战经验,一碰就散架子的术士,也可被称为是玄级大术士,似惠方也那样,抬手间就可以镇压大剑师的,也是玄级登堂入室的大术士。 可以说,只要境界到了,无论战力如何,都可被称为玄级术士,而剑师则就不同了,由于剑士的修炼法门过于刚烈,能够修炼到剑师,并且可以御剑而行的,无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勇之辈,否则即便是境界到了,也难以御剑而行的。 剑师之剑,霸道刚猛,悟道往往都在对敌最凶险的刹那间。因此剑士常常会在与人交战的过程中突破境界,超越极限,而术士的身上却从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术士,善变化,善推演。而剑士,则为剑而生,为战而狂。因此剑士越战越勇猛,有时候碰见倒霉的术士,几个人圈住了一名剑士,本以为铁定可以将对方杀死,却不想对方突然临阵突破,反杀术士,或突围而出。阴谋不得逞,反倒成就了剑士的逍遥威名。当年秦、齐大战时,就发生过多次这种阴人不成反被杀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不够阴的缘故,像冢虎就从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当初埋伏了一招马后炮,直接将大秦三大剑圣打残。主要是马后炮这招用的太狠,先是已马踏八方,将几人逼上绝路,盖天华的堂弟也是一代天骄,临敌突破,从剑尊迈入了剑圣的级别,秦军一方见此,本以为己方实力大涨,可以反败为胜的时候,却遭到了吕仲达的后手炮袭,一下子遭了重创,无奈败北…… 可如冢虎那样飘逸的术士,毕竟站了少数,一般的时候,术士在野外遭遇了剑士,却都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 不过妖族与人族之间的战斗,倒不是有多在乎自己所面对的是术士还是剑士,在大多数的妖族眼里,他们都是人类而已,管他是耍棍儿的,还是卖葫芦的,干就完啦! 而鸡霸天之所以对剑士有些畏惧的心里,还不是因为那日见到了王羽的凶狠,一剑一化形,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剑落下,鬼哭神嚎,天地失色。一双重瞳威压天地,直看的四方胆寒,难逢抗手。这才令他留下了阴影。 “呵呵!楚本家,你们的嘴里能吐出来象牙吗?你们若是吐不出来,可就真的是我本家了!”狗吞日没见过王羽动手,那日他跟着钻出洞穴的时候,王羽已经杀到别出去了。因此美滋滋的调侃着几名楚人,不过那两名剑师给狗妖却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否则不会慌不择路的向着洞穴这里跑,但得能将敌人甩开,他也不会引狼入室,将敌人引到这里来,之所以如此,也实在是力有不及罢了。 别看嘴里说的硬气,显的轻松,实际上他狗脸上的绒毛,都被一名剑师的剑气消去了一块,危险至极,若没有那玄奥莫测的法袍护着他,这个时候他早已是死狗一只了。 “呸!死狗,看剑!”两名剑师之中,其中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单臂一扬,掐了一道剑诀,另一手五指并拢,虚空一斩,一道剑气如虹,直斩向狗妖的后背心。 嗡的一声,法袍轻鸣,震出一个直径数丈长的黑洞,生生将那道见光吞了进去。不过狗妖却并不好受,法袍每次替他御敌时,都要在他体内抽走大量的真气。 这一路上躲躲闪闪,一连服食了数枚灵气丹,这对于先前从未见过丹药长什么样子的狗妖来说,可是要了他的亲命,心疼的要死,可是不服食又不行,真气亏损严重,到时落入这几个楚人的手里,命都没了,剩下丹药也是人家的了。 狗妖一个踉跄,差点跌落下高空,急忙运气前冲,而这时又有一道剑光袭来,踉跄躲开之后,只能放声大呼,向远处的吕卿与鸡霸天求援。 鸡霸天看了看吕卿,一副惊恐交加的样子,问道:“怎么办?那几名剑士看起来不简单啊!” “嗯。”吕卿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对面两个童子的身上,“两位前辈化形的样子,简直帅极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来找晚辈,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凭借着两只蛤蟆的修为,再加上对此处地理位置的熟悉,想要找到吕卿等人的洞穴,还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否则上次在位叶秋雨解毒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大胆放心的让吕卿离开了,不怕他食言,就是逃出了毒雾森林,俩蛤蟆也能轻而易举的追上他,一掌将他拍死。 当然,吕卿也没有要得罪他们的意思,更不会食言辱圣。欺骗圣人级强者,就是辱圣,虽然是亚圣级,但欺骗这种强者,也可以算得上是辱圣的。在凡人看来,辱圣是要付出代价的,连上苍都会对辱圣的人降下劫罚。 吕卿自不会干那种蠢事,只不过今日见这两位癞蛤蟆到此,还变化的如此庄重,心中却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老二你说吧!”到了这时,两蛤蟆童子竟还在互相推搡着。 “两位前辈,我那位朋友现在危在旦夕,能否容我等先救下朋友,打发了敌人,再坐下来慢慢交谈。”虽然二蛙童子看起来与自己年岁相当的样子,但吕卿对于他们的态度,仍旧是毕恭毕敬的,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这让两蛙童子倒有些为难,点头道:“好吧!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死的。” 说话间两童子身形一闪,数息后便出现在了数里开外的高空上,各拍出一掌。 只听见砰砰之声破空传来,随后那两名剑师就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三名剑士,也在几个呼吸过后,化作了三滩脓血。 强如剑师,在亚圣级强者的面前,也不过是个摆设,被瞬杀而死。 鸡霸天在一旁惊的张大了嘴巴,身上一个劲儿的哆嗦,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吓,“这、这这……二位是?” “嗯,这二位就是医治叶秋雨的两位前辈。”吕卿不动声色的道。 “这么年轻?”矮小道人惊的张大了嘴巴。 “年不年轻,等你能到达完全的化形境界就知道了。”狐狸掩嘴而笑。 须臾之间,两童子提着狗妖而回,将狗妖往地上一放,一人一句,将圣王给他们下达的命令讲述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去留不得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什么?你说圣王下令,要将我们这些外面的人族都杀光,可是真的?”听了两童子的叙述,吕卿的眉头微微翘起,知道原本的规划多半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两童子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当然是真的了,这样,看在我们还算有些交情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了,把你身上能炼制兵器的东西都拿出来吧!然后趁着咱们双方还没交手的时候,赶紧搬离这里,否则等明天午时一到,我们也没办法对抗圣王的旨意。” “嗯~两位前辈不说,我也正想把一些材料送过去呢!这几天我们在洞穴中挖到了一些稀有矿石,只是时间尚短,我们人力又有限,难以大量开采出来。”吕卿回过头,对着小老鼠道:“你去把那些金银铁矿石等,凡是对于炼制武器有用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吧!那些破烂的丹药啥的,就别拿出来碍眼了,挑好的拿,都用车子推上来!” 这些天小老鼠为了干活方便,在狐狸与矮小道人的指点下,制造了一些简单的工具出来,其中就有便于清理洞穴垃圾的小推车。平时也会用百宝囊装一些碎石土坯,一并倒到洞穴外面来。 原本有了丹药,小老鼠是想快速突破进化形境的,不过那日在开辟第二出口的时候,竟意外的发现了一处稀有矿脉,想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而且小老鼠也隐隐觉得,他们在这里呆不长远,因此就打算多开采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装在聚宝袋里,等将来一并带到外面去,兑换丹药法宝之类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那些费尽千辛万苦,才开采出来的东西,竟还要拱手送人,这让小老鼠如何甘心? 可一来吕卿对它有救命之恩,他的话不好违背,二来面前的这两位童子“大爷”,一看就不是善茬,人家想要的东西,不给的话,只怕会和那几名楚国的剑士一样,化作一滩脓血,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吕卿又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意味深长的望向狐狸,“这两位前辈都是圣级强者,狐狸,你去看看,咱们这儿可还有圣人能服用的丹药、或是能使用的法宝没有?顺便帮帮小老鼠,叫它不要吝啬,把那些好东西全都拿出来,两位前辈不会占我们这些晚辈的便宜的。” 俩蛤蟆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吕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时吕卿又对矮小道人道:“黄道友,你也去帮帮它吧!别总是什么苦活累活,都让它自己干。” “嗯,知道了。”小道人也被莫名其妙的派遣了下去。 吕卿看了眼鸡霸天,挠了挠脑袋,又看了眼狗头,叹息一声,接着道:“两位前辈,我知道你们一定需要大量的铁精,只是这里的矿脉,与外面的大天地相比起来,实在少的可怜,我等若非是在此开辟洞府,无意中发现了一小条矿脉,只怕连这点东西都凑不出来。” “嗯,什么意思?有多少就算多少吧!看在你办事还算讲诚信的份上,我们也不为难你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明日大战一起,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一童子道。 “与两位前辈相交一场,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将来说不准咱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吕卿道。 “嗯,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那讲话的童子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童子狠狠的抽飞了出去,怒喝道:“放屁,我才是老大,你是老二……” “老二你敢对我下手?”被抽的童子一甩袖子,瞬间又飞了回来,拉开架势,就要大干一场,亚圣级威压释放出来,将鸡霸天慑的当场就要跪服下去。 狗妖有法袍护持,倒是没事。 如果吕卿是十几日之前的状态,指定也比鸡霸天强不到哪里,只是又经过了三轮扩充经脉气府,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洗礼之下,如今倒是有了一丝丝抗衡的资本,面色铁青着道:“二位且慢动手。” “哼!回去再和你算账。”那童子收起威压,一脸傲气的斜睨着另一个童子。 “看来我是无源知道二位的大名了!”吕卿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其实不该麻烦二位前辈的,只是楚人堵在两方世界的交界处,我们想离开,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一童子问道。 “我想请两位前辈帮我们一个忙。”吕卿愁眉不展,的确,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彻底的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苦笑道:“我想请两位前辈送我们一程,若非如此,恐怕我们难以脱身。” 两童子想了想,虽然二妖心思纯朴,可毕竟也不是傻子,互送吕卿他们离开,先不说圣王那边知道了会如何想,圣王如此兴师动众的对付那些楚人,显然楚国那边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一定有高手隐藏在其中。 如果两童子一个不留神,撞上去的话,互送吕卿他们离开,只怕也是有去无回。 因为此行的确凶险异常,故而吕卿要送他们一些矿石什么的,也是毫不吝啬的。 “这个……让我们兄弟两个考虑考虑吧!”两童子显然也有些为难。 不过吕卿知道,当下的局面,不离开这里是不行的,圣王的境界,至少也是圣级巅峰的强者,否则是不可能压的住这些大妖的。 圣王的一个念头,就可以沟通天地,吕卿他们是没办法藏匿的,唯有尽早的离开。 趁现在大战还未开启,早早离开这方天地,那么即便是圣王,也不可能到外面的大齐国去追杀他们的。 这个时候,小老鼠与狐狸等,推着小车,将精铁矿石一车一车的运了上来。吕卿回头望着小老鼠,觉得它还真是可怜兮兮,洞府里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它干,好不容易挖了点矿石,还要被吕卿拿来送礼,也真是够凄惨的了。 只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这么办,恐怕这二位童子不仅不会帮他们,还很有可能将他们结果在这儿,到时候命都没了,还留这些矿石有个屁用? 小童拿起一块精铁矿石,看了看,有些欣喜的样子,道:“不错,这里面所蕴含的铁精含量很高,虽然还是不够,但如果多开采一段时间的话,差不多就够了。” 吕卿道:“呵呵!原本是想多积攒一些再送过去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其实我还想着,等我闭关修炼,再跨上一个台阶,就帮忙一起开采矿石,到时候铁精多了,有了剩余,就请二位帮忙为我们也打造一些武器的,现在看来,也只能等以后有缘再见了。” 两童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你打算如何离开?正面护送你们离开是不可能的,别说你说的楚国那边可能有什么高手了,就是没有高手,我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送你们离开的,否则……呵呵!圣王那边……” “我知道,”吕卿哪里会不明白这之中的利害关系,“我只需二位在子时之前,偷袭一下楚人把持的据点,然后我们自有办法离开。” “好吧!”两童子点了点头,袖袍一卷,将地上的精铁矿石,连同着那几个楚国剑士身上的铁器,都一并拿了去。 等两童子离开之后,狗头大妖等在洞府中聚在一起,开始商议对策。 两童子答应吕卿,要帮他们偷袭一把楚人的据点,可他们具体要如何离开,人家可就管不着了,待明日大战一起,再见面时,只要不杀了他们,就已经是很讲情面的了,就更不要说是保护他们了。 “吕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狐狸迫不及待的问道。 吕卿揉了揉额头,满脸的苦涩,心中暗道:“这真是巨像打仗,蚂蚁遭殃啊!怎么办?如何才能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中活下去?” 吕卿没有回答狐妖的疑问,而是转头望向了狗头大妖,问道:“你上次说可以采集到石斑花,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是知道,石斑花所在之地,重力场域是外面的数倍,乃至是数十倍,你怎么能采集的到?” 数十倍的重力挤压,如果是只压在体表,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种力量,有部分是直接作用在内脏上的,这样的破坏力,只怕是连圣者都很难承受吧? “呵呵!”狗妖一脸歉意的道:“这个嘛!不好说……” 吕卿一脸严肃的道:“别卖关子,我现在急需石斑花疗伤,否则难以破境,不破境,很难带你们出去。” “这个嘛?这个……”狗妖的目光躲躲闪闪,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鸡妖见此,大为不爽,喝道:“磨磨叽叽,好不爽快,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谁也不贪图你那东西。小吕卿不过是因为情况紧急,这才不得已不取些石斑花治伤,你若是实在取不到,我们又不会为难你。你爱说大话我知道……” 鸡霸天对着狗头大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弄的狗脸上都好一阵灼热。 不过狗妖却是死死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起来。 吕卿见此,心中一凉,估计多半是不成了,正要开口时,却见狗头大妖豁的抬头,对吕卿道:“你需要多少石斑花?” 吕卿想了想,本想说越多越好,不过看林萍等人对石斑花的重视程度,以及那种连圣级都很难驻足的环境,便知此物的不同寻常,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即道:“石斑花这种珍惜之物,原本是多少都不嫌多的,只是……”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接着道:“得来不易,我吕卿也不敢太过奢求,只是我想要尽快破境。当然,即便是现在就给了我石斑花,我也不可能马上就破境的,只不过眼下大战在即,危险重重,若不能及时治愈我的内伤,行动多有不便。” “哦!”狗妖闻言,淡笑了一声,“既然如此,石斑花的事你就不必挂在心上了。”说话间,将一个玉盒递了过来,不过巴掌大小,外面贴着一道黄橙橙的符箓,符箓上隐隐画着一道锁。 吕卿接过玉盒就要拆了开来,狗妖见此,连忙出言阻止道:“先别打开,符箓有封存药效的功效,你还是闭关服食前再拆开吧。” 在场的聪明人,都知道,他这是不想吕卿当众将盒子打开。 “好!”吕卿也不和他们多磨叽,拿起玉盒道:“我先回房服食一段石斑花,一边炼化,一边再和各位商议对策。” 几位大妖也都没什么意见,说实话,这里面除了狗头以外,就连吕卿自己,也还不知道石斑花的具体药效,只知道它可以快速的治愈自己的内伤,除此之外,似乎对自己的进阶速度,也有一定的影响,具体是好是坏,还并不是很了解。 吕卿回到房间之后,揭下符纸,打开玉盒,这才恍然的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妖赠宝 - 棋门术士 - 刘圣 巴掌大的石盒内,竟然放了四株石斑花,而且这四株石斑花,与当初吕卿采摘的可不同。 当初吕卿在采集石斑花时,只是将其从根部折断,未能将其连根拔起,而眼下这四株石斑花,则是被狗妖连根拔出。 岩石一样的花身,根部却赤红如血钻,显得有些诡异与妖娆。 “这花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会有如此庞大的治伤功效?”吕卿心中暗暗揣度着,手上轻轻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缓慢的咀嚼起来。果然,这株石斑花与自己先前所服食的味道差不多少,只是药效上要稍微好了一些,可能是这几株保存的较好的缘故吧! 吃了一小段石斑花的枝叶,吕卿又顺势将手放到了石斑花的根上,准备品尝品尝这根部的味道如何。奈何那花根却硬的跟石头一样,不,是比石头还要坚硬的多,任凭吕卿如何用力,都没办法将其撼动分毫,最后也只能悻悻然收手。 吕卿盘膝调整了一刻钟,觉得服食下的石斑花,已足以治愈自己的内伤,当下走出房去,与几妖商议离开的细节,同时石斑花的药效也已散布全身,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治愈着他的内伤。 吕卿感叹着石斑花的药效的同时,脑海之中也在飞速的思考着,要如何离开的事情。 只是面对此事,狡猾的狐狸与善于逃遁的狗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吕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拍案而起,说道:“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咦!”小老鼠惊讶不已,“不是说要等晚上才走的吗?” 它还想着要趁天黑之前,再采集一些矿脉岩石呢! 狐狸也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便露出了一脸狡黠之色,默不作声起来。 矮小道人看了看狐狸,倒也没有多想,鸡妖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脑袋上没褪尽的鸡毛外,剩下几件靠吕卿施舍来的东西,也早已装进了袋子里,说句不好听的,一个人吃饱,连狗都喂了,还怕啥?啥时候走都没问题。 只是除了小老鼠外,另一个依依不舍的就是那头狗妖了,他左顾右盼,一时间竟有些慌张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走啊?不是说要等晚上吗?” 吕卿道:“我何时说要等晚上走了?” “可是,你不是叫那两只蛤蟆,在子时之前,偷袭一下楚人的据点吗?现在……”狗妖疑惑着问道。 “现在也是子时之前,我估计那两只蛤蟆已经动手了。”吕卿神色平静的回道。 果然,就在吕卿与众妖谈话的时候,两只蛤蟆所化形的童子,就已经在去往出口的路上了。 此时的楚人王羽,正率领着一群楚国的剑士,守在通道上,搬运着一批批的物资,有上数百年的恶蛟皮、胆,火鳄兽,灵犀角等各式珍惜材料,这些都是楚人在这方天地之中,或斩杀妖兽、或寻觅古迹、或挖掘遗址所得,其中最贵重的一件东西,竟是由麒麟皮所炼制的一件法袍,不过这件法袍,却早已被王羽披在了身上。 现在他手握宝剑,在道路上巡视着,看着这些楚人在异境中满载而归,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无声无息,在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一名老者,看年纪宛若百岁老人,满头白丝如雪,枯瘦的面庞上堆满了皱纹,白眉白须,穿着一身灰布麻衣,手托浮沉,“羽儿,快下令,让咱们楚国的剑士退了出来吧!” 王羽见老者,连忙上前见礼,道:“师叔祖,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术武双修的楚国名士——姜范。 此人不仅法术一绝,善于推演,而且在剑术的造诣上,也是可与西年秦国剑仙盖天华比肩的存在。 “哼!”老者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我不来,怕你死在这里。” 王羽一听,揉了揉鼻子,故作震惊的道:“叔祖这是何意?” 姜范道:“你真是好大的气派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如此骄横?” “呵呵!”王羽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这里是新发现的一处异境啊!怎么了?” “哼!”姜范冷哼一声,道:“我问你,这异境入口地处何处?” “齐国一处不知名的山脉中啊!叔祖何必明知故问?”王羽笑嘻嘻的,丝毫未把老者的言语放在心上,其实早在王羽堵路,下令非楚人不得入内之时,老者姜范就曾送过来一封信件,提醒王羽莫要托大,只是从未有过败绩的王羽,又怎么肯因为一封书信,而改变自己的目标?他要趁着齐国的那些老古董们,在大海里翻云覆雨之时,将这处新发觉的异境搬空。 其实王羽此刻的心里很气,凭什么齐国这群废物,可以占据中原肥沃之地,而他们优秀的楚人却要偏居一隅? “哼……”姜范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见远处山岭之上,刮起两道金黄色的旋风,由远而近,正朝着楚人所防御的通道而来。 姜范见此,冷冷一笑,“下令撤退吧!齐、魏、韩三家早就等不及了,正好把这棘手的东西,留给他们。” “区区两只半圣级的蛤蟆而已,叔祖难道就怕了吗?”王羽目不斜视的望着那两道金色的旋风,说话间抽出腰间的长剑,“即便要撤,也要先拿下这两只毒虫。” ...................................................... “唉!建设了这么多天的洞府,说扔就要扔掉了,实在是有些可惜啊!”吕卿站在洞口外面,忍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鸡妖搀扶着已经好了大半的叶秋雨,身后是矮小道人与狐狸这二妖。 洞府中只剩下小老鼠与狗头大妖,正忙活着,收拾东西呢! 小老鼠在忙活什么,吕卿再知道不过了,它要将洞里的那些夜光石等,全都收集起来,对于这些贫穷的山妖们来说,任何一次能够发财的机会,它们都不会放过。 而狗头大妖在做什么,吕卿就不得而知了,一直在他自己的房间,屋门紧逼,也不知在鼓弄些什么。 半个时辰过后,小老鼠与狗妖先后走出洞府,一并朝着森林的外面走去,速度不快,但半个时辰之后,也终于到了外面。 吕卿本想着顺路,去那座生长着石斑花的石山边上看看,如果可以,这种花他还真是不嫌多的。 试想一下,一种无需炼制,一口吃下就可以瞬间修复伤体的药物,是何等的珍贵?不提它可以增加人体潜力的效果,单单就是治愈这一块儿,就足以叫人打破脑袋的争抢。 狗妖似乎是看出了吕卿的心思,紧跟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换条路吧!” “怎么?”吕卿不解的看着狗妖。 “那条路不能走。”说话间,狗妖再次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盒子,比上次送给吕卿的玉盒要大,是石制的,上面也贴了一道黄橙橙的符箓,符纹宛如一把大锁。 吕卿接过石盒,伸手一摸,感觉竟有些熟悉,“这是……” “嗯哼~”狗妖干咳了两声,“都在这里了。” “你把石山……采干净了?”吕卿不敢看,更不敢想,小心翼翼的将石盒收进聚宝袋中。 狗妖稍微点了点头,左顾右盼,深怕其余的大妖看出什么来。 吕卿知道,狗妖自不会将所有的石斑花都送给自己,不过已经够用了。虽未打开石盒,但看这个石盒子,明显要比上次送的玉盒大得多,估计里面的石斑花与上次相比,也是只多不少的。 狗妖趴在吕卿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吕卿听罢,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圣王要召集人手,将他们这些域外之人斩尽杀绝了。 据狗妖讲,这石斑花乃上古灵药,治伤还只是小事,其茎叶可以增强人的潜力,当然,这也不是无限增加的,大概服食了一两株之后,再服食也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虽然话是那么说,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但所谓的无限,也是相对的,不可能无限制的开发下去。因此这石斑花增强潜力的效果,也非是无穷无尽。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两种功效,那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毕竟这石斑花虽然可以增加潜力,但对于圣王那种年纪的生灵来说,再服食什么都已没了意义。更重要的是,该石斑花的根乃是炼制兵器法宝的绝佳材料,被称之为魔血钻。 此界石山,浸染魔族鲜血,孕育数万年之久,才长出了这么四十几株石斑花,被狗妖一夜间拔了个干净,能不急吗? 平日里连圣王都舍不得这般挥霍,实在想要炼制法宝兵器时,也是只取一两株下来,根须用以炼器,躯干用来培养小辈,现在一下子丢个精光,岂有不暴跳如雷之理? 原本圣王以为,山上的重力场域异常强大,即便是他自己上山采集石斑花,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不敢在上面停留的太久。一般的圣级强者想要魔血钻祭炼法宝,都要请他帮忙的,这才没有派遣什么高手守着,可惜被狗妖钻了空子,法袍一抖,竟然可以无视重力场域,在山上一路飞奔,采了个干净,而负责看守的两名小妖,却又阴差阳错的被楚人给击杀,当做了战利品,正在向外面运着。 当然,圣王发现的同时,就已经动了一次手,只可惜楚国那边有神秘高手,在王羽的背后盯着,虽然圣王占了些便宜,但却并未查出魔血钻的下落,这才迫不得已,要召集小世界中的全部生灵,共同铲除进入的人族。 吕卿听了狗妖的解释,瞬间便弄明白了这之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他却有些不明白,这狗妖为什么会知道魔血钻的用途?又是什么时候上的石山,采集的魔血钻?想必在他与吕卿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采集完了石斑花,否则又怎会说出那样想采多少,就采多少的话来? 吕卿得知了这些消息,立刻就调转了方向,小老鼠等跟在后面,却不多问。 而此时,吕卿等人尚不知晓,原本要为他们牵制一下楚人的蛤蟆,已经很不幸的成为王羽的战利品之一,当然,这并不是他出的手,而是术武双修的姜范…… 第一百四十章 原委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与鸡霸天等翻上了一座小土山,向着石林所在之地极目远眺。 凭借着吕卿超强的目力,与鸡霸天的猛禽之眼,很轻松的就注意到了远处被打残的大片石林。 石林的内部就是异境的进出通道,现在仍旧被楚人死死的把持着,自从战胜了两蛤蟆之后,王羽就更不肯轻易的退去了。不把这里的异境搬空,怎肯轻易的罢手? 如果现在撤退,那么这里面的宝物、药草等,留下来只会成全了齐国与魏韩。 看见石林倒塌的痕迹,以及周围被毁的植被,吕卿心下已有了八成的把握,两只癞蛤蟆已在此处出过手了,但楚人却仍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很显然,不是蛤蟆战死了,就是被俘了,如果蛤蟆给楚人以重创,那么这群人肯定不是这个气质。 “嗯,这帮傻蛋儿,我们进来时的洞口附近竟然没人守着,正好可以顺着那里再出去。”鸡霸天笑盈盈的,弄出一个十分滑稽的表情来。 矮小道人掐着指头算来算去的,默不作声起来。 “嗷嗷,也许是因为刚刚遭受到了那俩蛤蟆的袭击,迫不得已,这才将洞口附近的人撤了回去,到别的地方补充。”狗妖摇头摆尾,兴冲冲的,就要奔过去。 “石林被毁的不成样子,估计一场恶战下来,楚人也早顾不得那个洞穴了。”狐狸谨慎的分析着,“或许,他们是想不到我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还借用原来的洞穴。” 由于距离石林边上的洞穴太远,此处除吕卿与鸡霸天外,剩余人等很难看清洞穴附近的状况,因此其余几妖所做出的判断,也都是介于从鸡霸天口中所得到的消息。 吕卿猛然摇了摇头,说道:“洞穴那边去不得。” “哦!”鸡霸天不解,“为何?” “嗷嗷,对啊!为什么不能过去?那两只蛤蟆怪,可是帮我们吸引到了楚人的注意力了啊!如今机会难得,为何不走?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狗妖蹦跳着,本要前冲的身形豁的止住,就他的本意而言,当然是越快离开此处越好,既然洞口附近已无人看守,最好是立刻冲出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冲到外面,然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反正此次前来探险,他的收获已足够大了,弄了好几瓶丹药不说,还获得了此中最大的机缘,石斑花与魔血钻,一者可以增加自身的潜力,并可瞬治伤体,二者乃是炼制法宝兵器的最佳材料,有此两种至宝,这一趟就不白来。 眼看胜利在望之时,吕卿突然来了这么一嘴,这对于狗妖来说,无异于冷水浇头。要知道,虽然宝物已经到手,可附近群敌环绕,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到手的宝贝,就进了别人的口袋,自己的脑袋,成了别人嘴里的狗肉…… 不过他也知道,吕卿这小子人小鬼大,背后又有吕仲达这头老虎撑腰,绝不是无的放矢之辈,因此虽然不悦,狗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可依旧是停下脚步,耐心的询问理由。 “他若是派重兵把手,我倒是会试着突围一把。”吕卿神色冷淡,面上无悲无喜,给人以一种看不出深浅的感觉。这正是因为他修炼了棋门功法的缘故,里面所讲的不动如山,正是如此,“你看远处的那几名剑士,一个个气宇轩昂,哪里像是打了败仗的样子?这种情绪,楚国的将帅可以伪装,可普通的剑士又怎么能装的出来?如果他们真能装的出来,那我吕卿也认了。不过我估计,此刻那两只蛤蟆,不是被击成重伤,大败而归,就是……” 吕卿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随即目光一转,望向了他们身后的方向,与此同时,狗妖也转目向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若比视力,在阳光充足的白日,自然是鸡霸天比狗妖的视力好,可是若比听力的话,却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狗妖都占了上风,几乎与吕卿同时开口道:“有人!” 狗妖随即又斜睨了吕卿一眼,“你比狗耳朵都灵。” “哼!你不着急跑了?”吕卿悻悻的道。 “好久不见!”一青衫道士御空飞来,背后背着一柄破桃木剑,手里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破拂尘,上面零零散散几根白毛,显的有些滑稽,正是茅山术士庄非子。 “是你!”吕卿惊讶的恨不得把眼睛瞪掉了,“上次我被林萍等人围攻的时候,就是你救的我?” 庄非子甩了甩没几根毛的拂尘,满脸傲气的道:“正是本道!不过你小子最近难不成是走了狗屎运,怎么进步的这么快?哦!对了,本道总算是见到你了,还有一事相求啊!” “你不是也踩了本尊的屎?还说别人……”狗妖一脸不屑的道。 也不知怎的,自从庄非子一现身,狗妖就一副不屑的神情,似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矛盾。 “啧啧,小黑还是这么大怨气啊?本尊不就是那时候偷袭了你一下吗?至于这么记仇吗?”庄非子满脸坏笑的道,随后又望向吕卿,“唉!你上次从石头上采的那株草,用了没有?没用的话,我和你交换,我有大用。对了,你不是想要那种不用输入真气,就能激活的符箓吗?我这里有,我啊!特意为你画了……这不是……” 说着拿出一大堆符箓,就要与吕卿交换石斑花。 吕卿学着父亲的样子,双手拢在袖中,一副猥琐加流氓的表情看着庄非子,道:“小庄啊!哥什么时候让你在我这里吃过亏啊?” “哈哈,那倒也是,没占过什么便宜。”庄非子尴尬的笑了笑,于是目光一转,望向了狗妖。 狗妖在那双目光的注视下,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忙道:“咦!你上次从我嘴里抢去的那株石斑花还没还我呢!怎么?想干仗啊?” 吕卿一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狗妖这话,明显听起来是有些心虚的样子。 “嘿嘿!我就抢了你一颗,还是被狗咬过的,山上那么多石斑花,我还想问你,都哪儿去了呢?”庄非子迈大步向前,逼向狗头。 狗头见状,往吕卿身后一闪,“我就采一棵,费了老大的劲儿,还被你抢去了。” 庄非子一见他做贼心虚的神情,气势更甚,一伸手,喝道:“拿出来分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吃狗肉。” 鸡霸天看了看庄非子,又看了看狗头,“你采到石斑花啦?” “就采一棵,被那小子抢去了。”狗妖说着一指庄非子。 “你这人不对啊!”鸡霸天上前,拦住了庄非子。 毕竟妖人不两立,吕卿除外。虽然看狗妖的表情,鸡霸天就知道不是采了一棵,但毕竟同为妖族,互相扶持,此时正是一致对外之时…… 眼看小团体里面闹了矛盾,吕卿不得不管,朗声说道:“行了,东西的事儿日后再说,眼下楚人拦在外面,咱们谁都跑不了。石斑花又不能提升我们的境界,当下得想个办法先脱身,稳定下来,再做计较。” “好吧!看在吕卿的面子上,这事儿就先往后搁一搁,不过不分我石斑花,咱这事儿没完!”庄非子恶狠狠的吓唬道。 “咯咯,有意思有意思,强盗还有理了。”鸡霸天吆喝道:“信不信我把楚人喊来,咱们同归于尽呢?” …… 若非吕卿从中调和,这两伙人,还真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庄非子道:“这出口已经被楚人封死了,不经他们的同意,凭我们的实力,累死也是白死。刚才有两个半圣级的蛤蟆精,跑来闹事儿,都被楚国的姜范给生擒活捉了,就更别说是我们啦!” “什么?那两个蛤蟆已经被捉到了!”吕卿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嗯,怎么了?”庄非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吕卿。 “走吧!先离开这里。”说着,吕卿带头向山下走去。 “你可有什么安全的去处?”庄非子问道。 “你有吗?”吕卿不答,反问回去。 庄非子坦然道:“没有,我最近也四处躲躲藏藏,”又瞪了眼狗头,“还不是被他给害的!” “好了,既然没有,还是先跟我去吧!虽然也不敢保证安全,不过财不外露,你们包括我在内,咱们谁都没见过石斑花长什么样子,更不要提,我们认都不认识那种花!还有,不惜才,咱们只惜命。”吕卿说罢,再次向着毒雾森林走去,路上将自己如何请两蛤蟆怪帮自己出手,攻击楚人的事情对庄非子讲了一遍。 庄非子虽然有些傲气,不过听了吕卿的讲述之后,也是吃惊不小,心中暗道:“这小子不愧是棋门的传人,小小年纪,就已做到了这种程度,若假以时日,待其成长起来,只怕其难缠程度,还要胜过他的父亲。” 再次回到洞府之后,吕卿安置好众人,马不停蹄的又去了俩蛤蟆所呆的池塘,只是此刻池塘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它们的影子? 六卦炼心炉还在,还有一些零散的材料,堆积在池塘边上。凭借着吕卿现在的修为,走过去自然不成问题。 小蛊虫们吞噬了数十万的章鱼蛊,虽还未到达蛊宗的境界,不过倒是可以对抗这里的毒素了。 虽说这两只蛤蟆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因为帮助自己的请求,被楚人俘虏,如今生死不知,总让吕卿觉得有些歉意,当即走过去,收起炉子与器物。 吕卿知道,这二位是答应了自己要袭击楚人,又着急回来炼造武器,这才急急忙忙而去,想干完一仗就回来,只可惜这一去,却没能回来。 遥想世事之无常,生死之难料,心下不由得有种凄凉。 吕卿朝着树林的深处大喊起来:“我知道,这片森林里,还有妖族的前辈,我吕卿今日有一事相求各位……”于是,又将两蛤蟆被擒之事,讲了一遍。 果然,远处的山岭中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声色尖锐,“小子,你倒是还挺讲义气的,不过那两个半圣的废物手段虽然差了点,可联手之下,却依旧被人擒拿,对方实力之强,却也难以估量,这样冒险行事,我们可不会答应的。” 吕卿听的出,这声音正是那日喊蛤蟆是呱娃子的妖物,忙道:“这我自然知晓,我只希望明日你们在与楚人决战的时候,有机会救他们一救,当然,我不会白求你们各位,若谁肯答应此时,我愿奉上一件神兵。” 说话间,从聚宝袋里拿出一杆大戟,正是啸龙。 无声无息,一道绿光破空而来,一绿衣、绿发、绿眉的艳妆丽人,刹那间就到了吕卿的面前,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掌中的啸龙,“好宝贝!”说着一招手,长戟一声龙吟,随后飞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去一切 - 棋门术士 - 刘圣 “半圣级武器,却有圣者级威压,这是何人炼制的兵器?煞气这么重?”浓妆丽人问道。 “一位前辈所赠。”吕卿无喜无悲,平静的答道。 “还有更好的吗?”浓妆丽人道。 “没有了。若非我心有歉意,绝不会拿出来的。”吕卿淡淡道:“明日大战,前辈救与不救,能否救出,我都已无愧。若我为圣,明日必身先士卒,击杀楚人,可惜我不是,和你们都差了太多,这已是我最后能尽的力了。无论成否,我无愧。” “哦!是吗?我看你身上的宝贝还颇多的嘛?不如就都留下来吧!”浓妆丽人说话间,长戟一抡,径直的朝着吕卿袭来。 “呵呵!蛇姬未免太霸道了些,人家赠宝相求,你这蛇精,不办事也就罢了!怎么还收了宝贝,动手伤人呢?”随着一声厉喝,一道乌黑的身影破空而来,一口毒气喷出,于半空中化作一柄巨斧,迎向了长戟啸龙。 龙吟虎啸,长戟与巨斧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小池塘的周围大地龟裂,四方震颤。 “呵呵!你这蚂蚁,还不是相中了这杆大戟?”蛇姬厉声道。 “我纵然是救不出那二位妖兄,也绝做不出杀人夺宝的事情来。”黑色身影一闪,降落到了吕卿的身边。 “不杀死他,拷问他的魂魄,又怎知他的身上藏了多少宝贝?”蛇姬道。 无声无息,一棵苍翠欲滴的老柏树,以根须为足,竟也走到了小池塘的边上。 “嘻嘻!真是个多宝童子啊!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成仙的气息。小蚂蚁,你是想要他手上的六卦炼心炉吧?我知道,你手上一直都不缺少炼器的材料,就是少了个像样的炉子,也罢!他手上的炉子你就拿去吧!至于蛇姬你,拿了大戟就走吧,别不知足。”说话间,老柏树上竟奇迹般的长出了成百上千只的眼睛,一并望向了吕卿,“真是个送宝童子啊!来来来,把你身上剩下的宝贝都抖落出来吧!你杀死人面天蛛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宝物现世,只不过那时候老夫在苦修之中,又见你们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因此就没有着急出来,现在你竟又送上门来,老夫自然不会放弃。” “我身上,已经没宝贝了!”吕卿叹息一声,拳头握的死死的,心中暗道:“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啊,完全低估了这些妖们的品行下限。” “哼!”老柏树不屑的冷哼一声,“二位速速离去,老夫今日要使用搜魂大法。嘿嘿……咦!有锁?” 老柏树神识探来,妄图攻入到吕卿的识海之中,搜索他的记忆,却不想被两道枷锁阻挡,难以渗透。 “好,既然如此,那就要你的命吧!搜不了魂,还搜不了你的身吗?”咯吱吱~随着树枝的一阵轻鸣,一只木质的大手伸了出来,直抓向吕卿。 而于此同时,飞天蚁与蛇姬自也不会看着,同时出手抓向了吕卿。 三者夹击之下,纵然不是为了将吕卿杀死,纵然只是为了抢夺他身上的宝贝,也不会留有他的命在。 “等一下,我这里有一本天书,可供三位观看。”吕卿心中冷笑,“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蛤蟆兄,我吕卿已经尽力了,不杀他们,我难有活路啊!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这群妖太贪心了。” 吕卿一扬手,一本厚厚的棋门宝典被抛了出去,紧跟着浑身金光一闪,从狗头大妖那里借来的法袍被他批在了身上,身形起落之间,退出了二百来步,避开了正中心的区域。 果然,三只大手,其中两个抓向了半空中的棋门宝典,剩下的一只犹犹豫豫,虽然抓向了吕卿,不过却慢了一拍。 咯吱吱,随着一阵木头的断裂声,老柏树同时伸出十几只木质的大手,抓向了半空中的宝典,一只手抓向了吕卿。 吕卿躲得过一次两次,可终究实力在那儿摆着,不可能从老柏树手上逃的掉。何况棋门宝典与大戟,还都在他们的手上,吕卿又怎能退去?当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双眼一闭,说道:“树前辈,你抓到我了又如何?没有我吕卿的帮助,你们谁也打不开这宝典。” “是吗?”有关于棋门宝典的传说,这些异境中的妖兽显然还不太了解,这也难怪,别说是他们不信邪,就是外面的那些大修士,还不是有挺多不信邪的吗?就连对冢虎畏惧如虎的庄非子,还不是不信邪的偷看了棋门宝典?若非有吕卿救他,那一次他的灵魂只怕就被宝典给吞噬了。 “呵呵,小子,在老夫的面前也敢装神弄鬼!”老柏树一把将吕卿抓了过去,尽管有法袍护体,然而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也不可真能将吕卿给护住。 一抓之下,还是将吕卿给抓的口吐鲜血,遭受重创。若非老柏树担心没有吕卿,真的打不开那棋门宝典,他就一把将吕卿捏死了。 嘭嘭嘭!三者为争夺棋门宝典,在半空中剧烈交锋,一时间竟难分输赢。 他们可以争,可以等,不过吕卿却不想等,因为他知道,这死爹妈的老树再捏自己一会儿,自己就要废了,当即连忙吼道:“几位若不想在下宁死也不为几位打开宝典的话,就尽管去抢好了。” “狂妄,没有你,老夫一样有办法打开此宝典。”老柏树狂傲的道,同时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叫吕卿痛的咬牙切齿,肋骨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眼看就要断掉。 “几位,宝典里功法没那么容易学会的。几位常年生活在此,难不成还怕对方逃到天上去吗?你们轮流查看宝典,若打开的人敢逃走,不叫其他两人观看的话,大可捅到圣王那里去。这样彼此牵制,共赏此宝典,岂不快哉?”吕卿艰难的劝说道。 “好吧!”老柏树知道,自己手中有吕卿,口口声声说除了自己,别人都无法打开宝典,若自己再得了宝典,手上又有可以打开宝典的吕卿,那就有了独得宝典的机会,吕卿虽如此说,但那二位仍旧不会相信的,倒是看吕卿的样子颇为自信,似乎没有他,几人就真的打不开宝典一样。 “这样,让你们两个先试试看,如能打开宝典,我立刻宰了这撒谎的小子,然后咱们三个轮流观看里面的内容。你们如若想携宝典私逃的话,就别怪老夫将事情捅到圣王那里去,到时候谁也别看。”老柏树恶狠狠的说道。 “好!”这时蛇姬与飞天蚁同时抓到了宝典,用力拉扯,然而宝典却纹丝不动。 最后一番争执过后,终于是落到了蛇姬的手上,不过任凭她手段尽出,可仍旧是翻不开棋门宝典。 随后宝典交到了飞天蚁的手上,同样,任凭飞天蚁手段尽出,也还是打不开这宝典。 老柏树试了一阵之后,结果也是一样的。 这时,三妖将目光聚焦在了吕卿的身上,命他将宝典打开。只是这个时候,吕卿却犹豫了起来,说道:“想要我为几位打开宝典倒也可以,但是几位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救那两只可笑的癞蛤蟆吗?”蛇姬冷笑。 “哼!”吕卿猛的朝她淬了一口,现在三妖还要仰仗着他打开宝典,自然不可能轻易杀他,因此吕卿有恃无恐,骂道:“你是傻……吗?我现在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他娘的想别人?” “你找死!”蛇姬厉声喝道,就要动手。 “别逼我提出只有他们杀了你,我才肯打开宝典的条件来!”吕卿怒斥道,“臭不要脸的蛇精,早晚不得好死。” “你敢!”蛇姬大怒。 “好了,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本。”老柏树冷声道。 “纵有万错,唯一死尔,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如果帮你们打开宝典是死,不打开宝典也是死,我又何必成全杀我的敌人?”吕卿喝道。 “好!你有种!”蛇妖还真怕他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来,不过她自信还是有些手段的,实在情况不对,吕卿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来,她宁可不看这宝典,到时候逃到圣王那里去,这两位也得不到宝典,以此相要挟,量那两妖也不敢对自己轻易动手。 “我三人一起运力试试看,若能一同打开宝典,那么这小子也就不用活着了。”老柏树道。 “嗯,有道理。”蛇姬与飞天蚁双双附和。 于是三妖运力,三股剧毒的法力柔和在一起,一同向着棋门宝典注去。 可惜任凭三妖法力涛涛,可却如泥流入海,掀不起半点浪花来。 忙活了半响,三妖累的汗流浃背,最终只好再返回来找吕卿。 老柏树道:“蛇姬手段通天,即便你提出那样的要求来,我们也是不会答应的,否则我二位一时间杀不死她,她逃去圣王那里,这宝典我们两个一样得不到,与其如此,还不如杀了你,我们再另想办法。” “唉!”吕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之状,“好吧!那你们三人发誓,我为你们打开棋门宝典之后,绝不再加害于我。” “好!只要你交出身上所有的宝贝,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老柏树阴恻恻的笑着。伸手将吕卿身上的乾坤锦、聚宝袋、百宝囊,全都翻了出来,随后几条树枝一卷,全都收了进去,只将那六卦炼心炉丢给飞天蚁,以免发生不悦。至于其余的,吕卿本就在他的手里,有什么宝贝,自然不会叫剩下那两名妖兽知道,否则有几样东西,他相信,即便是打掉了脑袋,那二为也要和他抢的。 血灵芝、魔血钻、石斑花,这三样皆是至宝,除去石斑花对他们这些老家伙作用小些,前两者一个是登仙的梯子,连仙人都要羡慕的灵药,另一种则是炼器的至宝。 有了两样东西,他甚至觉得,这天书宝典,看不看都没那么重要了。只是他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那两位又不是傻子,他若就此离去,岂不暴露了从吕卿的身上,翻出了至宝的消息吗? 因此树妖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其余两妖,道:“好吧!那咱们就一起发誓,只要他肯为……” 三妖发过誓,吕卿将棋门宝典平放在自己的身前,开始胡乱的比划起来,随后一口鲜血喷在了宝典之上,这还是被老树妖抓出来的淤血呢! “现在,正好以你抓出来的淤血,为杀死你而祭旗!”吕卿心中暗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灭三圣,夺回所有 - 棋门术士 - 刘圣 咔嚓~棋门宝典自动翻了开来,一个个跳跃的字符,宛如活了一般,耀的人睁不开眼。 三妖见此,无不大惊,均道:“还真是天书!” 一时间,三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棋门宝典。 老柏树大树枝晃动,一把将吕卿扒拉到了一边,目不斜视的盯着棋门宝典翻看。 于此同时,蛇姬与飞天蚁也都凑了上来。 凭借着圣者级强者的目力,即便是离着很远,也很容易就能看清宝典上的文字。 想当初,吕卿在参悟宝典的时候,庄非子只是远远的瞥了两眼,灵魂便被吸入了宝典之中,现在三尊圣级大妖,一并望向棋门宝典,看的可要比当初的庄非子清楚多了。 就是不知道这宝典的威力,能否同时吸住这三尊圣级强者的灵魂,毕竟他们的灵魂力的强大,可是要远在庄非子之上的。 虽然听父亲冢虎说,除了吕氏血脉的人,任何人都无法观看棋门宝典,可是能否仅凭借着宝典中的魅惑之术,就将三尊圣级强者斩杀,还是一件未知的事情,毕竟吕卿此前只见此宝典对付过两个人,一个就是不小心被吸入灵魂的庄非子,另一个则是在鸡霸天洞府外,吞噬掉的化形尸妖。 而他们的实力与眼下这三尊大妖相比,可是弱了太多。 吕卿心中也只能暗暗祈祷,祈祷宝典能够大显神威,彻底的迷惑住三尊妖圣,否则不仅是那些法宝药草不保,就连棋门宝典也要落入这几个大妖之手了。 吕卿偷眼望去,想要在三妖的瞳孔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看看能否像当初自己看庄非子那样,从他们的瞳孔中窥视到一些秘密。 只是这一次却叫他失望了,三妖的眼睛里金光灿灿,除了神秘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庆幸的是,三妖自从观看棋门宝典之时起,眼珠就从未在上面离开过,仿佛是中了魔咒,又或是书中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们。 就这样,小半日过去,直到夜色降临之时,林地中猛然传出普通普通的两声巨响,三妖全部化出本体。老柏树自不用说了,他原本就是树的形态。 而蛇姬与飞天蚁原本都已化形为人,但此刻却无缘无故的被打回了原型,一个化作了碧绿大蟒,一个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大蚂蚁。 飞天蚁身长足有三丈,即便是趴在了地上,也有一丈高,浑身闪烁着乌光,就像铁打的一样,头上还生有一对儿乌黑的触角,只是此刻却已一动不动。 而碧绿大蟒身形之长,更是难以估量,吕卿看着架势,估摸着怎么也得有半里左右,而且粗的大概能吞下一间房屋。 老柏树只是稍微的拔高了一节,树上结出数枚金灿灿的果实,绿色的树,金色的果,显得尤为美丽。 吕卿长吁了一口气,之间在树冠的一角上,挂着三个小袋子,乾坤锦、聚宝袋、百宝囊。 乾坤锦自林萍身上所得,聚宝袋是斩阿刚时所获,至于那个百宝囊则是温阳的。 就在刚刚两妖倒下去的一瞬间,吕卿隐约间看到了有三道魂光,飞入了棋门宝典之中。 这让吕卿既兴奋的同时,也感到微微的讶异,心中暗道:“太祖吕望,修为到底高到了何种境界?为何、为何他所留下的宝书,竟然都能够屠圣?” 当然,他哪里知道,当初造书的那位,考虑的可是相当的周全了,即便是他们吕氏血脉,若干有干天和之事,也受到此书的制裁。 而对于偷窥者,这里面的咒法可是主要针对高阶修士的,对方修为越高深,被迷惑的就越快。对于已经开始悟道的人来说,也许已不愿改变自身原有的道,但未必没有将书中内容抄录下来,以传不良子嗣的可能。 因此即便是圣人,胆敢以不良目的,窥探此书,其灵魂也是妥妥的被吸入到其中。 不过要同时灭杀三圣的灵魂,显然此书也已到了极限。三只妖兽的灵魂被吸入其中,宝典自动封闭起来,随后一阵蠕动,似在消化着三个灵魂。 吕卿见此,连忙跑过去捧起宝典,跪在地上,向四方拜祭了一番,口中连连低喝:“多谢老祖保佑、多谢老祖保佑!” 一阵拜祭过后,吕卿正准备飞奔上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料大树以及地上的另外两具妖尸,突然化作一阵青烟,随后血肉与精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抽走。 啪嗒啪嗒…… 吕卿的三个小袋子自动坠落在地,老柏树变成了一段焦黑的木桩,蛇姬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白骨,飞天蚁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他们的血肉与精气,化作一股青烟,打着旋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不过老柏树下,仍旧落下七八个金灿灿的果实。吕卿上前,先将自己的三个小袋子拾起,检查了一番,见东西一样不缺,又过去收回自己的啸龙大戟,以及六卦炼心炉等一些零散的材料,最后将那八颗金灿灿的果实也都捡了起来,查看了一番,只见其中大部分都已被莫名的力量腐蚀,外表上看起来亮晶晶的,但稍一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果实的内部都已经腐烂掉了。 只有三枚果子完好无损,吕卿将这三枚果子小心收好,准备回去慢慢研究。 随后又敲了敲巨大的蛇骨架,蛇姬虽死,血肉精气全无,不过这硕大的骨架仍旧是坚硬异常,敲击之时发出轻微的金属颤音。 他知道这也是炼器的至宝,只是现在想要取走,多半会很麻烦。 如此巨大的骨架,即便把自己的三个袋子都腾空了,也是装不下的。而且骨骼与骨骼之间连接紧密,凭借吕卿现在的手段,是很难将其拆解开来的。 于是,他又将目光投降了飞天蚁与枯木桩。 叮叮~ 黑色的飞天蚁在敲击之下,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之音,两片极薄的翅膀,也因血肉组织的消失,而自动掉落下来。 吕卿伸手一抓,两片三丈来长,一丈来宽,如水晶般透明的翅膀被其抓在手中,简直轻若无物。 “嗯?”吕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这么轻!” 吕卿双手一舞之下,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就连迷雾都被吹散了不少,心下不由得惊叹起来:“好宝贝。” 手掌一番,赶忙将其收进聚宝袋之中,随后猛的一抓,妄图将整只飞天蚁的空壳,也都塞进袋子中。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飞天蚁的空壳子,可与它轻盈的翅膀不同,重的简直超乎了吕卿的想象。 不过吕卿凭借着强横的身体,硬是将其举了起来,勉强装入到聚宝袋之中。此时的聚宝袋里,空间也已经满了。吕卿看了看枯树庄,敲击了两下,随后摇了摇头,寻了个方向,迅速离开。 虽然击杀了这林中的三大强者,可谁又知道这山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强者?即便是如人面天蛛那样的,要是蹦出来几只,甚至是几十只,也足以令吕卿交代在这里的了。 而且三大圣级强者陨落,血肉化骨,精气不知所踪,圣王那边是否会知晓?一旦有强者赶来,见自己正在这里弄几大强者的尸体,还不要被吊起来杀死啊? 吕卿想到此处,撒脚如飞的回了洞府,一进来之后,立刻吩咐矮小道人等,快速将洞口堵死,用泥土和砂石,直接将众人深埋地下。 有地下泉水中反出来的灵气,也不怕闷死。 庄非子见吕卿出去了大半天,直到夜色降临时才归,心中惴惴,问道:“怎么才回来?那几只妖物答应你了?” “快把洞口堵死,别的等以后再说。对了,你有可以掩盖气息的符箓吗?”吕卿恍然道。 庄非子习得茅山之道,对于敛气掩息之法略有了解,当即拿出一道黄纸符箓,喝气激活,贴在了洞穴的墙壁上。 小老鼠以数个百宝囊装土石沙子,从洞穴的底部带上来,将上面的洞穴堵死。 吕卿又让庄非子再多写几道练气的符箓,唯恐一道符箓难以遮掩住他们的气息,没填死一段洞穴,就让其再加上一道敛气的符箓。 一连填充数道符箓,洞口附近近百丈的距离,都被砂石填满,即便是圣者想要下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数十道敛气的符箓投了进去,虽然庄非子的实力远不如圣者,但重在积累,积少成多,经过了一宿不眠不休的忙活,庄非子真气耗尽就补充,补充完就又开始书写符箓。 经过了一夜的努力,即便圣者想要把神识是放下来,不下一番苦功,只怕也难以穿透符箓所封锁的地带。 “好了!”吕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为了取砂石,填充洞口处,无意之中,竟然把洞府挖的更深了。 当然,洞中的空间还是固定的,甚至比原来更小了些,上面堵死,下面是厚重的大地,他们处在了中间的一层上,若非泉脉能向上反灵气,那么纵然是神仙,只怕也要憋死在这下面。 吕卿将自己前去求援的经过,对庄非子等人讲了一遍。 经过了一夜的忙碌,这些人也都累的不清,可一听了吕卿的叙述,却都不由得冷汗直冒,困意全无。 若那时不是三妖一起看向了宝典,若有一个大妖监视着吕卿,在见事不好的时候,合上宝典,唤醒两妖,吕卿还安有命在? 或者宝典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又该如何?在这之中,任意一个差错都是致命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局势与影响 - 棋门术士 - 刘圣 洞穴外…… 昏暗的毒雾森林里,昨晚同样是个难眠之夜。 原本叱咤风云的四大妖圣,两死两失踪。 蛇姬、飞天蚁、老树精还有双癞,在毒雾森林中,并称为四大妖圣。 虽然总头数是五个,不过因为双癞与另三位相比,要弱了一些,二者联手,才勉强能与老树精他们之中的一个相抗衡,但因为它们两兄弟形影不离,走到哪儿干到哪儿,即便是那三大妖圣,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它们,久而久之,也在毒雾森林中混成了一方霸主,占据有一席之地,因此双癞也就被称为第四圣。 昨日,森林中的妖群们只知道,双癞被楚国人擒住了,有人族少年曾在森林中,向另外几大妖圣求援,但蛇姬似乎想要夺宝杀人,最后却与另外两尊想要杀人夺宝的妖圣动起了手,在之后就没了声音。 由于是毒雾森林中的几大至强者交锋,因此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跑去看热闹,这也就导致了蛇、树两大妖圣的死因不明,飞天蚁妖圣的下落不明。 当一些毒虫猛兽,发现两大妖圣的骸骨时,吕卿正在带领着众人添堵洞穴。 由于毒雾森林中的生灵不是很多,因此倒也没人注意到吕卿他们洞穴的变化,等注意到时,洞穴已经被堵死了,被堵死的洞穴,就更不会有人在意了。 因此,那些妖兽们,把目光齐齐的落向了陨落后的圣骨。 圣骨是炼制神兵的重宝,即便是最弱智的小妖,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为了争夺蛇姬与树妖的剩余躯干,林中发生了一场大混战。 不过由于众妖们都未发现飞天蚁的尸体,自然也就都觉得,昨日的斗法,最终是飞天蚁大获全胜,因此也都不敢做的太放肆,唯恐飞天蚁突然出现,将自己打杀,毕竟将对方杀死,而不取走对方圣骨的少之又少,说不准飞天蚁只是一时有事离开,过一段时间突然飞回来,将两妖圣的骨骼取走。 只有少数的几只妖兽知道,飞天蚁善于挖穴,近些年在地脉中寻得了不少的炼器材料,或许是对于这两位手下败将的圣骨不屑一顾,这才将它们留下来暴尸荒野。 如果让飞天蚁知道那些妖兽是怎么想的,非把鼻子气歪了不可。先不说自己能否以一敌二,将那二位杀死,即便是能杀死,也不可能连圣骨都不屑一顾的。 要知道,圣骨的珍贵,不仅仅在于它能够打造神兵,对于修行者来说,也大有裨益。 骨粉可磨药,可炼丹,打造神器时,即便是远超过圣骨的珍惜材料,在炼制时加入一些圣骨,也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事情,又怎会不屑一顾? …… 远处,一座不知名的圣山上,一位青衫老者,正站在另一位老者的身旁,身子微微落后了半个身位,以示对另一名老者的尊敬,以及表明自己的地位比对方低了半头,正是柳乘风与圣王。 圣王穿着一身火色纹理的大氅,身高过丈,体型匀称。一头乌黑的长发,以一柄青玉簪子插着,额头上微微凹现出的皱纹,证明他已不再年轻。 “乘风,你是怎么送的消息?”圣王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悦。 柳乘风见状吃了一惊,连忙弓着身子道:“我就是按照圣王的意思,传达下去的啊!不知……不知……” “唉!”圣王叹息一声,“罢了!这些家伙们,都狂傲惯了,明天再一起收拾他们。” “圣王,不知出了何事?”柳乘风问道。 圣王道:“今日一早,你刚送过消息,千瘴林的两只小蛤蟆,就跑去找外面那些人族的麻烦了。” 千瘴林,就是吕卿他们所在的毒雾森林,千瘴林是这里的大妖们给它取的名字。 “那……”柳乘风是何等的聪明,听弦音而知雅意,当即一皱眉,说道:“是我大意,没有将敌人的强大讲明白。我以为下面的那些家伙,再蠢也不会想不明白,圣王大人都如此谨慎对待的敌人,又怎会是好对付的了?” “嗯,行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圣王略显踌躇的道。 柳乘风并没有退下,他知道,如果仅仅是因为两只半圣级别的蛤蟆,圣王绝不会闹心至此,问道:“圣王殿下,难道除了那两只蛤蟆,还有别人私自出动吗?” “嗯,当然,残月谷的白狼王也出动了,她一直都很高傲,我知道,不过好在她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在疯狈的协助下,总算成功逃了回来。”圣王叹息着道:“不像那两只蛤蟆,不仅自己被俘,就连……” “怎么?”柳乘风凭借着多年的处事经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难道是千瘴林出事了?” “不错,”圣王指了指山脚下的九色祭坛,道:“蛇姬、老柏与飞天蚁,三大毒妖圣,已经殒命。” “这、这怎么可能?”九色祭坛是连接着石山根部的血祭祭坛,这个异境中,所有化形境界的大妖,在化形时都会向祭坛发下宏愿,死后的血肉与精气,都将成为祭品,自动顺着九色祭坛进入到石山的下面,滋养石山上的圣花,为下一代的进步贡献出血与肉。 因此,那些化形境以上的大妖,每当战死,其血肉便要化作一缕精气,破空而去,原地只留一具白骨。 圣王正是看到那三缕血光,因此判断出三圣已死的消息。 未等开战,己方已先损失三大妖圣级强者,这个责任他柳乘风可是担当不起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圣王道:“他们显然还有隐藏的实力,我派出去的人,未见到对方有圣级强者出没,去往千瘴林,可见要么就是对方事先安排好的,要么就是对方的潜行能力,还要凌驾于燕子她们之上,因此不得不防。” “怎么可能?”柳乘风眼中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可是三大妖圣啊!又是在对他们有利的千瘴林中交手,怎么会败?而且即便是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至少应该有人活着出来,为圣王大人您报信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对方的用毒之术,或许还要在他们之上。今日傍晚的时候,他们三个的气血是一起飞过来的,这说明他们三个几乎是同时死亡的。除了中毒,还能是什么?即便是道行到了我这种境界,也不可能直接杀死他们三个吧?而且,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我想对方一定用了什么手段,令他们麻痹大意了。”圣王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里面还隐隐夹杂着一些火星。 “我去千瘴林看看,此前我去的时候,那边还真有几个小崽子活动的痕迹,不过不像是有那种力量之人。我今晚就去调查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探个究竟,知己知彼,也好早做准备。”柳乘风迫不及待的就要动身。 “站住!”圣王自不可能让他独自冒险,连忙阻止道:“你怎么也和那些孩子一样?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 “可是……”柳乘风面露伤感,倒不是他与那几妖有多深的交情,而是兔死狐悲罢了。 “等明日混砣圣王一到,我们两王联手,直接封住人族的退路,堵住石林,慢慢搜索,一个不留,将那些人族杀个干净。”火麟圣王发狠道。 …… 石林边上,经历过一日苦战的王羽,此刻浑身是伤,不仅是他,就连术武兼修的姜范,也有些疲惫。 今日虽然俘虏了两蛤蟆,可后面又迎来了白狼王与疯狈,两者联手,将楚国隐匿在暗中的六大高手,一口气击杀了三人,若非有姜范这个术武兼修的大高手在,只怕连王羽也要遭难。 “嗯~”王羽坐在一间大帐内,用手狠狠的一拍桌子,“这群该死的妖兽!” “呵呵!这回知道这些妖怪们的厉害啦?”姜范冷笑道:“立刻下令,让那些还在四处寻宝掠夺的孩子们,赶快撤出来吧!” “现在想走,还谈何容易?”王羽悻悻然道。 “嗯,是不太容易,那就把齐、韩、魏、秦这几家,也都拉下水吧!明天就把他们都放进来,有一个算一个。”姜范一脸冷笑的道。 “好!呵呵!听说大秦的王子——赢,这次也悄悄的来了?”王羽带着玩味的目光,从桌上拿起了一盏茶,轻轻的摇晃着。 “是,还有咱们大楚的那个、那个……风家的小子,还有咱们大楚国未来的王,芈熊,三星之主……” …… 山雨欲来风满楼,外面的世界摩拳擦掌,一场血腥的大战即将展开。不过这一切,却和吕卿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自从洞口被封死之后,吕卿休息两日,便再次进入到了忘我的修炼之中。 鸡妖狗妖庄非子等,虽不似吕卿那般废寝忘食的修炼,但修炼的也颇为认真。 小老鼠则是夜晚打坐修炼,白天挖矿石…… 一行人都在飞速的成长之中。 一晃两个半月过去,在这期间,外面战火不断,无论是异境里的大妖,还是外面的人族大修,都死了不少,双方的战斗越发惨烈。 但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随着双方死伤的人数越来越多,彼此之间的仇恨也越发重了,隐隐到了那种不把一方彻底杀死干净,就永不停歇的地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境画符 - 棋门术士 - 刘圣 洞中…… 吕卿服食下一段石斑花,运气调息,将药效全部发挥出来。 只是在第八次引爆丹田之后,也不知是因为气府太大,丹田太宽广,受伤太重了的缘故,还是服食的石斑花太多了,身体有了抗药性了缘故。 按理说,石斑花只是一种纯粹的营养物质,不应该有抗药性才对,但治愈的速度确实比原来慢了很多,而且效果也差了很多,原本只需要服食一小段,就可以瞬治伤体,再修养个三四天,就可以进行下次的引爆气府了。 但现在,想要治愈伤体时,却需要服食更多的石斑花。 第八次服用了半株,药效才能完全治愈他的伤体,而且足足修养了七天,才可以进行下一次引爆扩充气府。 第九次后,足足服食一株半石斑花,修养了十三天,才可以继续下一次。 第十次,服食了两株半,好在吕卿打开石盒后,发现里面竟然装了二十来株,否则他都怕石斑花不够用了。 第十一次足足服食了五株石斑花,里面药物质才能够修复他的身体,而且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修养好身体。 在第十二次引导真气,在丹田内爆炸时,吕卿的身体总算开始有了变化,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踏入画符驱凶的境界了…… 据棋门宝典上记载,三爆丹田而破境之人,已算得上是小天才了,六爆破境踏入画符驱凶境界之人,乃是天才中的天才,盖世奇才的资质。八爆破境为天生圣人资质,九爆丹田之人,资质为人道巅峰,乃是天选之子,冥冥中注定要成王作祖的存在。 吕卿在第九爆还没有破境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岔子,为何九次开辟气府,仍是没有踏入到画符驱凶之境界? 好在宝典上后面还提了一嘴,十爆气府破境者,或可修成天道法,比肩天道。 比肩天道,就是天级的术士了。天级术士同样分为四个境界:伐天伐地、意由我心、改天换地、万古长存。 伐天伐地,拥有着近乎天道的力量,可对天道进行讨伐,扭转乾坤、改变天意。 话虽如此,但其实真正做起来时,还是很吃力的,会有所牺牲,一个不好就可能直接陨落掉。譬如说大术士陆海铭,就有人说他是伐天伐地的大术士,已自身之气运,补充大齐之气运,逆乱乾坤,颠倒阴阳,硬生生的改变了天意,将天心向秦,改成了天心向齐。不过最终自身也陨落了。 意由我心,可无视天道,一切都可以由自己做主,可代替天道,安排众生之命运。 改天换地,创建天道,创作规律与大道。 万古长存,大超脱,无法用言语来解释,比封神更难以理解,纵然是纪元毁灭,宇宙洪荒万物凋零,也和他扯不上半点关系,自身已可超脱在外。用最简单直接的字眼来形容,就是:“无敌!” 就连棋门宝典编写者,也没有达到那种境界,显然他自身也不是十次引爆丹田气府,才进入画符驱凶境界的,因此他也不能确定,十次引爆丹田气府而达到画符驱凶境界的人,未来究竟会强到什么样子,因此在前面加上了“或可”二字。 而十爆之后,吕卿仍旧是没有跨入画符驱凶之境界,这让他开始疑惑起来,“莫非我石斑花服食的过多,永远都只能爆下去?无法进入到画符驱凶之境界吗?” 十一次,吕卿开始不信邪了,他倒要看看,自己究竟会成为什么样子。 十二次,他的身体终于有了变化,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相连,噗嗤一声,他开始大口呕血,深黑色的血,然后是暗红色的血,最后才是一口鲜红的血,同时周身的汗毛孔都要命似的疼痛,痛的他动不了,随后每一个汗毛孔都冒出黑色粘稠的物质来,带着一股恶臭。 其实吕卿不知,他此刻身体上所散发出来的,正是人死后腐烂尸体的味道。 吕卿很想洗个澡,洗掉身上的污浊与臭气,只可惜,此刻的他,却连服食下一段石斑花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好消息就是,他可以随便的向体外释放自己的真气了,再无阻滞,身体通透无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可以自空气中,捕捉到大量的先天灵气,虽然伤重,不过却无比的舒坦。 吕卿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血肉与骨,都在被庞大的真气洗礼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强的路上,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十几年后,自己的身体都会变得强大无比,随意一挥手,就可开金裂石,拔山填海亦未尝不可。 在此期间,他的小蛊虫们也在快速的成长着,终于在吕卿踏入画符驱凶境界的时候,小青也踏入了蛊宗的境界,于此同时,吞噬掉了一百多万只章鱼蛊的龙蛊大军中,又多了许多的蛊士,同时在它们的体内,还储存了大量的营养物质,等吕卿养好了伤,停止这种引爆丹田的修炼法后,小蛊虫们也会再次繁衍一次,估计数量上也很快就会突破十万。 再次进化后的小青,身体又像龙的形态转变了不少,头上小角尖尖,牙齿锋利的如刀子,两只小爪子也变大了许多,背部凸起一小块,估计以后或许会进化出龙鳍吧! 小青见到吕卿变成了这副样子,赶忙叼起一株石斑花,送到了吕卿的嘴边。 吕卿艰难的服食了一株石斑花,只觉得在真气的作用下,自己身体修复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一株石斑花的药效很快就被吸收了个干净,不过却如泥流入海,效果甚微。 再一株…… 一连服食了七株,吕卿才堪堪能从地上坐起来。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好像吃多少都能吸收掉一样。 又服食了两株之后,这时他的手上就只剩下了五株石斑花,实在不敢再胡乱挥霍了,当下将剩余的都储存了起来,已被不时之需。 吕卿整理好衣服之后,推开石门,从水井里打了两桶水,将身体清洗干净,此时方才彻底的感受到画符驱凶境界的玄妙,一举一动,仿佛都与天地相呼应,之前一直想学的妙法玄通,现在终于可以施展了。 除此之外,也终于可以大量的生产自己所需的符箓了。 吕卿到庄非子那里索要了些丹砂,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画符笔取了出来,再此后的五日里,一边研究棋门妙法,一边练习画符,同时修养伤体。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体外运气画符的难度,远比他在体内运气,为小蛊虫们加持符箓的难度要大的多。 一开始由于他的强悍,向符纸中注入了超额的气,因此一动笔,符纸就被撑的爆掉。 多次实验之后,总算已摸索到了一般符纸,所能承受真气的极限,只是运笔时又仿佛受到了冥冥中某种力量的对抗,总是画不好,一次在大厅里画符时,一个没留神,符笔被他甩的飞了出去,直接糊在了在一旁看热闹的鸡妖脸上,弄得他好一阵不愉快。 本来就不爱洗脸,弄了一脸丹砂,又不得不洗,直逗的吕卿哈哈大笑起来。 五日后,距离封堵洞穴,正好过去了两个半月。此时吕卿的伤体已好了大半,同时也学会了火炮术与平车术两种法术,以及绘制一些单字符纹。 棋门法术中,有诸术组合之法,就如马后炮、重炮、三子归边术等等,同样,符纹也有组合之法,但吕卿对于画符的掌控还是要差了些,毕竟才刚刚踏入这个境界而已,万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这与庄非子相比起,吕卿的学习速度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棋门中,吕卿已知的单字符箓有:车、马、炮、兵、卒、相、象、士、将、帅,其中炮又分为石炮与火炮两种画法,这两种虽有难度,但毕竟也是单字符纹,而不是组合符纹,吕卿也是画得来的。 唯有将帅之符,实在是难度太高,吕卿隐隐觉得,这种单字符纹,其书写难度,还要超过其它的几种组合符纹,譬如:人马符、人车符、人士符,这三种虽是双字组合符,但难度却也不是很大,好好练习的话,有望在短时间内突破。 倒是将帅之符,虽是单字符,但书写之时,却隐隐有种要与日月争辉的样子,艰难至极。吕卿暂时还无法书写出来。 不过眼下的棋门宝典不全,吕卿也知道,这部分的大道,被多股实力占有,当年老祖吕望所得,其实也只是总纲的一部分而已。 天下棋有千百种,天下法有千万条,杀道也是有多种方法的,不过吕卿却并不气馁,他相信,即便自己没有机遇,凭借着棋门宝典,以及妖皇所赠予的部分,自己也迟早能将其推出来,补充完整的大道——棋道——杀之道。 吕卿将自己能画的单字符纹,每样画了五张,共计四十张,每一张符纸上无不是神完气足,将真气的量注入到了最大化。 随后又取出几张稀有的符纸,有两张金色的,三张是五色的,运足了真气,灌入其中,先书了两个“士”字符,随后又写了“车”、“马”、“炮”字符各一张,每一张上,真气都注的满满的,再多一丝就要被撑的爆掉。 这一套流程干下来,吕卿丝毫没觉得有什么疲惫感,体内真气磅礴,依旧很充足,这叫一旁的庄非子看的只咋舌,这样的符箓,他一次只要画上个两三张,就已类的疲惫不堪了,而吕卿一连造了四十几张,就跟拿大玺印似的,丝毫不显疲态。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吕卿画完符箓,又温习了一阵平车术与火炮术,只是山洞里空间不是很大,吕卿也只是运气运力,不敢真的施展出来,怕万一将这洞府给毁了。 “走吧,修炼了这么久,也该到外面去历练历练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外面到底如何了,可别一出去就被半圣级的强者拿住,那可就不妙了!”吕卿道,“要不找黄道友给咱算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矛盾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还算个屁!”矮小道人从自己闭关室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就听见吕卿说要算算再出去,当即就忍不住爆起了粗口,道:“你这小子,一闭关就是两个多月,本大仙都要憋死了,就算外面有龙潭虎穴,吃人的恶魔,本大仙也要去透透气了。” “就是就是,鸡爷我都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太阳了,夜光石都已经用完了,每日只能对着蜡烛,黑漆漆的,鸡爷我都快疯了。要不是有庄非子那小子的光明符与离火符,我早就不待了。现在你既然已突破了一个大境界,又得意稳固下来,正是出去撒欢儿的时候。走走走,还算个屁的卦,出去干就完了!”鸡霸天吼声连连,震得洞上面的尘土都簌簌坠落,要不是小老鼠挖穴的技艺精湛,只怕这洞都要被他震的塌了。 狗妖等,包括庄非子与叶秋雨在内的众人与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地面上看看,要不是担心上面有危险,又有吕卿之前在这里压制着,他们早就要返到上面去了。 只有小老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出去与否,都不怎么重要。 吕卿一出关,就见它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悄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吕卿闭关苦修的这段时间,狗头大妖在众妖人的逼迫下,最终还是出了血,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株石斑花,就连那个从越国那里投降过来的叶秋雨,也被发了一株,唯独小老鼠没有。 对此,吕卿只是默不作声,今日见他们都一心想要到外面去,当下也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到外面去吧!”反过来对小老鼠道:“吉利,你采了多少矿石了?” 小老鼠挠了挠耳朵,道:“除了给他们的……还剩下五袋!” “给他们的?”吕卿把脸往下一沉,道:“都谁拿了?我现在要用,都拿出来吧!” “咦!你好霸气啊!”狐狸舔舔嘴唇,微笑道。 “你们不也是一样吗?我只要吉利送给你们的那些,你们自己挖的我不要。”吕卿不动声色的道。 “你不是有武器么?还要那些石头干嘛?”鸡霸天有些郁闷的道.soduso,cc首发 “因为我要炼制武器。”吕卿瞪了鸡霸天一眼,说道。 “那好吧!”鸡霸天从百宝囊里倒出了一堆矿石,又道:“对了,叶秋雨这姑娘的宝剑,那日在和咱们干仗时,被弄断了,你要炼制武器的话,就顺便也帮她炼制一把吧!” “哼!”庄非子冷冷的瞥了鸡霸天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讥讽。 人与妖,本就不和,这不单单是因为异境与外面的关系,而是无论在哪里,都不和睦。 妖族强大了就奴役人,而人族强大了就奴役妖,如果要细究的话,这种矛盾可以追溯到远古人类诞生之初。 不过吕卿却对此很是不屑,利我者我得其利,而利之,损我者我被其损,而损之,不管他是人还是妖,是神还是魔……诸天万界,莫不可杀。 原本,鸡霸天若是想给他自己求一个武器,却也未尝不可,只是他却未一个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人求武器,而他自己还没有武器。 吕卿扫了一眼叶秋雨,眼神伶俐如刀,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冷冷说道:“你们分东西不平等也就算了,那毕竟是你们的东西,想给谁,不想给谁,都是你们自愿。但请不要仗着自己稍微厉害一点,就欺负别人,强行向别人索要东西。如果说这个世界,是靠力量来衡量对错,维持平衡,那我吕卿无话可说,因为我改变不了什么,可如果想和我交往,在我这个圈子里混的话,那就要讲讲道理。” 一时间众妖哑口无言,除了庄非子,包括叶秋雨在内,每人都拿了许多矿石出来。 其中矮小道人拿的最少,估计提炼出来,也就能做一个铁锥子,吕卿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但却暗暗记在心里。 狗头手里的矿石最多,不过吕卿知道,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是他自己挖的,吕卿笑道:“你自己挖的,就留着吧!我又不是强要你们的东西。” 鸡霸天眼珠子转了又转,觉得很不爽,对庄非子喝道:“你的咋不拿出来?” 庄非子斜了鸡霸天一眼,道:“我没拿,我的矿石都是自己挖的。” “你放屁!”鸡霸天怒喝。 庄非子要是见财不起意的话,就不是庄非子了,他可以为了钱,去欺诈老百姓,为了石斑花去抢劫狗头大妖。白拿的精铁矿石,他又怎么可能不拿呢? 先前可是有好几次,叶秋雨、鸡霸天与庄非子三人,一起到吉利的矿石堆里翻找的,三人有时候见到好的,还争抢来着,可他们自己却从不动手去挖。 尤其是叶秋雨,还老嫌弃吉利挖的慢来着。 鸡霸天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指着庄非子喝道:“你敢发誓,说你自己没拿吗?” “爷爷拿没拿,和你有什么关系?”庄非子回怼过去,双眼通红。 双方火药味儿十足,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小老鼠见此,忙说道:“算了算了,别吵了,一些矿石而已,我不要了,送出去的,就都送了吧!”它眼巴巴的看着吕卿,知道他是为自己出头,要是真的动手干起来就不好了。 “哼!” 鸡妖与庄非子愤怒的对望了一眼,随后两道目光又都望向了吕卿,看他咋说。 如果只收回那几位的,而对庄非子不闻不问,那么先前所说的讲讲道理的话,就成了放屁,而如果硬要索回的话,庄非子就会与自己翻脸。 可以说,吕卿是处在一个骑虎难下的位置上。归根结底,还是这些人和妖,根本就未把小老鼠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生灵,没有把它当成是和自己平等的关系。 归根结底,这还是一个看实力、看力量的时代,谁胳膊粗,谁道理就硬。 小老鼠无论做多少,干多少,都是应该应分的。 的确,什么东西一聚多了,内部就会产生不平等,有了不平等就会有矛盾。就连大齐国的江山,都是如此,历史上无数个朝代也都是如此,吕卿的这个小团体又凭什么不是如此? 那些大妖们觉得吉利的战力弱,一直都是他们在保护着它,所以觉得叫它干活,拿它挖的矿石也是应该的,甚至是直接叫它为自己挖矿石,也没什么的。 可吕卿却不这么想,可眼前的事情也确实难弄,是妥协,还是硬挺,显然都不是最明智的做法。 虽然眼下翻脸也算不得什么,即便没有这里的所有人,吕卿仅凭着自己,也已有了翻云覆雨的能力,至少活着出去,是没问题的。 可毕竟这些人和妖,之前都是互相帮助过的,尤其是庄非子与鸡霸天,先前对吕卿的帮助最多,虽然现在的吕卿实力早已超越了他们,可自己一变强,就反过来压制他们,对他们吆五喝六的,甚至是与他们翻脸,总归也不太好吧? 他想替小老鼠言不平,却陷自己于进退两难之地,实属也没有想到,没想到这些妖人竟是如此的执拗,不过小老鼠的话,倒是替他解了围。 话说,吕卿还是太年幼无知了,对于人性的了解还是太浅了些,看了看小老鼠,说道:“既然它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你们将矿石都收起来吧!我们两再去挖……” 说着带上小老鼠,朝着洞中的矿脉走去。 就这样,众人与妖被亮在了这里。 鸡霸天等收起掠夺来的矿石,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都在想吕卿的不是,一厉害了就开始…… “啊!哈……” 一走到出口的地方,他们才想起来,洞口向上的出路被堵的死死的,要挖开洞穴,可是一件体力活呢! “这洞穴怎么挖开?”叶秋雨顿时不满的撅起了嘴巴,对鸡霸天道:“你去把那只死耗子找来吧!” “它被吕卿叫去挖矿石了,怎么可能来帮我们挖向上的出路?”鸡霸天愤愤说道。 不知怎的,自从有了这叶秋雨,鸡霸天与吕卿的关系,竟在不知不觉间疏远了许多,尽管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要比这叶秋雨多了很多,吕卿甚至还救过他的性命,可就是觉得不如这叶秋雨亲切。 庄非子虽然很不爽这叶秋雨,更看不上这鸡霸天,甚至连狗妖也觉得不如狗,但今天的事情,也令他很不悦。 吉利也好,还是这群妖也罢,在庄非子看来,这不就是一群工具吗?如骡马一样,只是未经驯化而已。 先前叶秋雨与鸡霸天,同他争抢小老鼠的矿石时,他就想动手,将他们两个给宰了。 叶秋雨越国人,天下非大齐之人杀之不为过,这是当年大齐术士们,战胜秦国时所定下的规矩,为了叫他国之人不敢再轻易冒犯大齐之威,也是齐国傲视其它诸国的态度的一种表现。 现如今,术士之术虽已不被大齐国重用,但这条规矩却没有被取消,或是忘了,或是故意留着,以壮声威。 虽然大齐之威早已名不副实,但击杀一个小小越国的武士,还是不会受到追究的。 至于鸡霸天,在他眼里就更不值一提了,一只妖,不帮自己干活不算,还跟自己抢东西,不弄死他弄死谁?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冷言冷语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他吕卿算个狗屁!”叶秋雨冷森森的道:“他以为自己进入到了画符驱凶的境界,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吗?你们瞧瞧他那副牛轰轰的嘴脸,真当自己是圣人了吗?你们再看看人家这位庄公子,早就进入到了画符驱凶的境界,可是呢?人家是多么的谦逊?” “噗嗤!”狗吞日听了这女人的话,实在是再也憋不住了,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嗷、嗷、嗷嗷……你说这没毛的直立怪谦逊?你是瞎啊?还是眼珠子长到屁股里去了?他娘的,他抢嗷爷东西的时候,可是嚣张的很哪!” 这一夸一贬之下,弄的庄非子满脸通红,不过却紧咬着牙冠,没有开口。 不过离开此洞穴之后,一场内耗却是在所难免的了。 “你这狗无用的东西,不会说人话就少说两句,说的不伦不类的,叫人听着恶心。”叶秋雨冷幽幽的说道:“那好,你觉得吕卿有情有义,有绅士风度,那你就在这里清理通道好了,我们在一旁看着。” “你才叫人恶心呢!你这孽畜,你怎么不清理?”狗吞日恶狠狠的呵斥道。 “我凭什么清理?这死老鼠挖的洞穴,又是吕卿当初让堵的,他们两个不清理,却叫我们来清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女人,多数都是比较能说的,几句话下来,就将矛头从新指向了吕卿。 说实话,让吕卿来为他们清理通道,叫他一个人来此干活,别说别人,就是此刻心中对他极为不满的庄非子,也是不会答应的。 吕卿的强势,可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事,还有他背后的吕仲达呢! 不过,要让吉利鼠来此处清理道路,却是合情合理的。 不仅是庄非子一个人这样想,除了里挑外撅的叶秋雨,想把吕卿贬为奴隶以外,其余的各位也都有这种心里,毕竟能呆着,谁都不愿意动手劳作。 “诸位,我有一个建议,那吕卿不是喜欢装横吗?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和那只该死的老鼠来给咱们清理出路,倘若他敢不从,就将他打到屈服,逼着他来给咱们清理出路。如果他宁死也不从,那就打死他……不,我要将他废掉,然后慢慢的折磨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叶秋雨咬着槽牙说道,只听得矮小道人直发毛。 心中暗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只是他这边是心中嘀咕,那边狗头大妖却是咧着嘴说道:“你这丫头,脑子里装的是屎吧?忘了自己是怎么成的俘虏了吧?没有鸡霸天求情救你,没有吕卿忍着剧毒救你,你能活到今天?” 叶秋雨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脸上一红。 只听狗妖接着道:“慢说是现在的吕卿,当初的吕卿你打的过吗?现在就是咱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这蠢狗,你不会偷袭吗?再说,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难道还不敌他一个?他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罢了!”叶秋雨仍不甘心的道。 “他的确是个孩子,否则就不会把妖当做是可以合作的同伴了。”庄非子的话很淡,同时也有些冷,“你们这些畜生,只是可以供我们驱使的玩物罢了!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这些人类平起平坐了?” “你……”鸡霸天恶狠狠的瞪着庄非子。 不过庄非子却无视了他,他知道如此一说,他就成了这群妖们的公敌,可人类原本不就是妖族的公敌吗? 人与妖,本不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吗?那段短暂的人、妖互利时期,已经过去了,曾经的大齐国盛世已经不再了,大齐不烂杀的术士年代,已经不再了。 庄非子目光一凛,转头望向了叶秋雨,道:“你再敢说出一句对吕卿不利的话来,我这就杀了你。你们越国人的命,在我们大齐,更不值钱……” 这句话,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叶秋雨的心。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在说她的命,在这里不如畜生的命,也就是说她连畜生都不如。 “哼!”叶秋雨对自己那两把刷子,还是挺清楚的,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对付得了这位把狗头大妖,都给逼迫得欲哭无泪的家伙。 不过她仍旧有些不甘,但见这里发怒的,竟只有鸡霸天一个而已。 狐狸怕怕的,矮小道人则是一脸的不屑,面对着已经被堵死了的通道。至于狗妖,竟然一副恬不知耻的望着庄非子,脸上流漏出了和善的笑。 “难道他不是妖吗?难道庄非子刚才没有骂他吗?为什么他还如此开心?”此时的叶秋雨满心的疑惑。 “嘿嘿!哈哈,这说明,我们这些齐国妖怪,虽然失去了国法的庇护,不过呢,再咱们齐国人的心里,还是要比他们外国人贵重一些的。”狗吞日竟然笑呵呵的,走了上去,开始清理堵塞的通道。双手化作锋利的爪子,虽然比不上小老鼠那样有技巧,干的顺畅,可速度也比凡人挖洞凿穴快多了。 鸡霸天见此,恨铁不成钢的斜睨了他一眼,愤愤说道:“不争气的东西!”转过脸,凝视着庄非子,“到了外面,咱们两个找个远离此处的地方……” 干什么,自不必多说。 于是,众人在狗妖的带领下,都分分加入到了劳作之中。 叶秋雨干活堵不住嘴,冷冷的道:“干脆用这些土石将下面那口井填上好了,他不是愿意再下面带着吗?那就将他闷死在里面。” “你敢!”庄非子又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叶秋雨噘起了嘴,终于不再说话了。 洞穴的通道其实很宽,也不必将这些土石等运到其它的地方去,只需从中间清理出一条小道,将清理出来的土石,向两边堆砌就够了。 就这样,在几人轮流的努力清理下,终于将洞穴清理出一条狭窄的出路来。 一缕柔和的光,自洞口照射了下来。这些人中,除了大术士就是妖,最次的也是真气可以外泄的武士。因此对于这种光亮,都不以为意,不会有什么被阳光晃的瞎掉的说法。而且洞中也并不黑,虽然夜光石快耗的尽了,可里面还是有很多照明的器具的。 ——武士,也是剑士的一种,只不过是那种配不上剑士称号的武修,说他们是剑士,剑士之中却又没他们的位置,说他们是剑才,但是对于气的运用,却又超过了剑才,说他们是剑侠吧?可他们又没有成形的剑气。 因此,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只能另辟蹊径,被称作武士了。意思是武力还行,能打得过剑才,但又不是剑侠的对手,没有作为剑侠该有的剑气。 如果当时越国来的不是武士,而是剑侠,六七个剑侠将鸡霸天围在中间,那么即便有法袍护体,剑侠们杀不死他,可也很难被他杀死吧? ……………… “嗯~”虽然离着洞口还有很远,不过处在洞穴底部的吕卿与小老鼠,仍旧察觉到了自洞口传递进来的一股空气。 吕卿微眯着眼,似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刚刚众人离去的时候,吕卿自封闭的石盒中拿出了一株石斑花,交到了小老鼠的手上。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宁落一群,不落一人。不管狗妖得了多少宝贝,多少好处,如果他暗自储藏起来,谁也不给,那这群人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只给了吕卿一人,那是因为他很需要,所以才给他,或者说是只跟他一人好、更好、超级好,这都没什么关系。 可他最后,在鸡霸天与庄非子的软硬施压下,竟然选择了妥协,为他们一人发了一株,独独落下了小老鼠,它又会怎么想?它境界又最低,这是没把它放在眼里嘛!是,它的境界最低,可最低就应该被忽略吗? 这样子,迟早都会产生矛盾,有些矛盾、裂痕是可以愈合的,而有些是不可以的。 想要交朋友,就不应该如此办事的。 当然,鸡霸天等妖,也根本未把小老鼠放在眼里,更没把它当朋友。 他们都和庄非子一个心里,那就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奴隶、弱者、洞穴的开凿者、干活的……免费劳动力! 而吕卿却没有,他觉得小老鼠还蛮重要的,虽然战力很弱,但实际上作用却要比狐狸和矮小道人还要大一些。 至少那几位里,没有一个是可以在半日内,开辟出一个可以住人,又很舒适很隐蔽的洞府来的。 至于战力,狐狸与矮小道人也就那样,反正有总比没有是强…… 小老鼠拿了吕卿给的石斑花,当即眼泪就流了下来,抽抽搭搭的,哭了小半日。可见这些日子以来,它的经历是怎样的了。 当一个奴隶主,支配着很多奴隶的时候是一样,当很多个奴隶主支配着一个奴隶的时候,就是小老鼠这些天所经历的。 奴隶主们互相忌惮,出气筒就只有一个…… “好了,他们都走了,让他们去外面干吧!我们炼制一些武器吧!你想要什么?”吕卿取出六卦炼心炉。 六卦炼心炉,分为:上卦、中卦、下卦、天卦、人卦与地卦。已六项为辅,沟通天地之气,可为灵器开灵,法器镀金。 这里所谓的镀金,并非是镀上一层金,而是让它获得运行真气的脉络,更容易配合持器者施法。 当然,这六卦炼心炉的功效,自然是比不上太上八卦炉的,甚至连一般的八卦炉也比不上,可对于当下的人道来说,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至少眼下的吕卿,拼死所能驾驭的,也只是这六卦而已。 上、中、下三槽子在外,盛放圣火,用以炼制内槽:天、人、地,内槽内放置被祭炼之物,当然也可以提炼矿石,而且以此炉之威力,绝对够快够准,绝不会浪费好料,也能足以剔清杂质。 “你会火术吗?”小老鼠看着被吕卿注入真气,因而膨胀的炉子,好奇的问道。 “不会。”吕卿摇头道。 “那怎么炼器?”小老鼠不解的道。 “用火炮术!”吕卿一扬手,在炉子上贴了三道火炮符箓,微笑着道。 “别把炉子崩飞了!”小老鼠担心的道。 “不怕,这炉子结实着呢!没那么容易被毁掉的。再说了,我会将该术拆开来,慢慢释放,只有火力,不会爆炸的。”吕卿耐心的解释道,“对了,你想要个啥样的武器?” 第一百四十七章 炼器显威 - 棋门术士 - 刘圣 “我想要两个铲子。”小老鼠美滋滋的说道。 “铲子!那有啥用?又不能打架,弄两个普通的铲子,不一样可以打洞挖穴吗?”吕卿皱着眉,显然对铲子不怎么感兴趣。 “咦!谁说铲子不能当武器打架啦?”小老鼠实在很想要一对好点的铲子,而且它对打架既不擅长,也没什么兴趣,又道:“再说了,即便有厉害的武器,我也打不过他们的……” “那好吧!”吕卿点头道:“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铲子?多大?要加持哪些符纹?真气或法力要如何运转呢?” “嗯……这个嘛?这个……” “你慢慢想好了,说个大致的就好,我也不太会在武器上加持符纹呢!咱们最终还是要看炉子的。”吕卿不紧不慢的说着,将从双癞那里拿来的材料,一一放入到炉子之中,炼化提纯,最终熔炼成适合做法器的精铁,至于用铁精炼器,那就不要想了,凭借他当下的实力,是不可能炼化铁精的。 精铁与铁精,虽然是顺序之差,然而所代表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精铁,纯度较高的铁,比钢的硬度要强,有铁之精华之意,但总归还是在铁的范畴内。而铁精则就是另外的一种物质了,是铁之精的子,是铁之骨髓,其中最容易叫人区分的,就是精铁与铁,都受磁的干扰与影响,其中的强磁山,更是会对铜铝银金等物所炼之器,产生干扰与吸引,而铁精则不会被干扰和吸引,因为它的范畴真的超越了铁。 其坚硬、韧性与耐热程度等等,都远非是一般的材料可以比拟的。 别说是炼制,就是给吕卿一个现成的铁精法器,他都未必能驾驭的了。 以火炮符分解开来,所释放出的火焰温度虽然极高,但还无法炼化铁精,更无法从精铁之中,将其提炼出来。 被提炼出铁精的铁,会和渣子一样糟粕,而且无论如何祭炼,都再也无法凝聚成形,就像没了灵魂的躯壳。 而吕卿显然还不到炼铁抽髓的境界,想要抽髓,也要有法力才行。 玄级的登堂入室,与黄级的巅峰画符驱凶,其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登堂入室用的是法力,而画符驱凶用的是气力。 何为气?体内运行之气也!何为法?气与精神合二为一。 是合二为一,而不是以神识意念操控真气。 现在吕卿所做的,就是以意念驾驭真气,而非是合二为一。 想要合二为一,就要经过下一个阶段,于丹田气府内结丹,气与念融合为丹,此丹被称为结晶丹,此时气与念糅合归一,所释放的就是法。 法中有道,灵魂所修之道,所信仰之道。 此关卡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不易。否则庄非子也不会卡在这里这么久了,如此才只是半个玄级。 吕卿所释放之火再猛,也是凡火,不是法火,因此炼化不了铁精,刻印符纹,祭炼法宝,也是很难的,此时所依靠的,就是六卦炼心炉之力,靠着炉子自动在天地间捕捉道韵,铭刻符纹。 当然,这就是法宝六卦炼心炉的威力啦!虽不能炼制宝丹,但炼器,这炉子还是有一手的。 数日之后,一对明晃晃,上面刻印有开山铭文的铲子,就已经被祭炼好了。 虽然在这期间,吕卿也将飞天蚁的圣骨取出,以大戟费尽千辛万苦的斩下了一小段,放入到炉子之中,然而宝炉再妙,毕竟更主要的还是看人,如果是两只蛤蟆祭炼武器,想必再多的圣骨也能融合进去,而吕卿祭炼时,却是用尽了浑身的解数,也未能将圣骨熔炼多少。 紧跟着吕卿又祭炼了六十根飞针,他觉得给小蛊们炼制飞针做武器,也确实是一件不错的选择,有几个小蛊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想要珠子形的武器,当然,吕卿也满足了它们。 给蛊虫祭炼武器的,不是没有,可并不多见,尤其是像吕卿这种,一次性祭炼这么多的,更是蝎子粑粑毒(独)一份。 被新祭炼出的武器,无论是飞针还是珠子,都加入了圣骨,毕竟一只飞天蚁的圣骨,对于现在的吕卿来说,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在六卦炼心炉的祭炼下,飞针与珠子上都有一些独特的铭文。 吕卿给出色的小蛊虫们发了下去,又特意为小青祭炼了一颗珠子,顺便将它原有的那根蛛丝针,也重新祭炼了一番,使之融入部分圣骨。而蛛丝飞针在小青的温养下,早已有了部分铭文,经过这次的祭炼,铭文又增加了许多。 凡是性命相修的武器(或可称之为法宝),在修行者长时间的温养培炼之下,都会慢慢的生出一些铭文脉络,注入真气或法力,就会有相应的神通。而祭炼或反复祭炼,铭文就会加深或增多。 其实很多没有宝炉的大修,都是用身体,或直接释放道火,来祭炼武器法宝的,当然这样做与有宝炉相比,不仅慢,而且质量上也要差很多。 好在有,总比没有要强的多。 吕卿为小蛊虫们祭炼完法宝武器之后,所积攒下来的材料就已用光了。他想着,是不是也把啸龙大戟也重新祭炼一番,然而放在炉子里烧了半天,大戟啸龙愣是一点也没热。 没热,拿出来的时候是温的,根本炼不动,最后只好悻悻然收场。 “好啦!终于完工了。”吕卿收起宝炉,真想试一试自己祭炼武器的威力,又想试试自己的功法与符箓,看看到底有多强。然而眼下却只有小老鼠,吕卿笑笑,“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武器的威力?” 小老鼠闻言,马上一呆,“我已经试过了,挖土贼快,而且还能够切碎金石,一运气,还能放大和收缩,逆天了都快!” “试试它的武力吧!看看与人交战时实力如何?”吕卿诱惑道。 “算了,我还是赶快去挖矿石吧!多挖点,这样你就能再多炼点飞针了。”小老鼠推脱道,它才不会傻到与吕卿去比拼呢! 不说别的,六十多的飞针与珠子,就不是它能接下来的。 它敢保证,现在的吕卿,哪怕是鸡霸天与庄非子他们连手,也绝对撑不过五十息。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止是吕卿啊!还有那么多的小蛊虫,一人一口毒飞针,还有能释放毒气的珠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队。 而且,吕卿这几天炼器之余,还在棋门宝典中学习了几种合击之阵,蛊虫们排列开来,各种法器加虫军一冲之下,只怕是他吕卿自己也挡不住吧? 小老鼠说罢,就又去挖矿石去了。吕卿本想带它去外面逛一圈,然而人家毕竟是老鼠成精,到底还是比吕卿能挨,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一点也不动心。 也许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不愉快吧!这些天除了矮小道人回来过一次,其余的人、妖,都没有再回来过。 外面很乱,人族与妖族战火连天,好在千瘴林这里早已不是主战场了,有的也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妖,或是境界不太高的人族修士,因此吕卿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出了洞府,径直的朝着双癞的故居而去,沿途除了一些灵智未开的小虫外,竟无一人一妖,安静的出奇。 叮叮当当,吕卿刚一接近小池塘的位置,便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先对付那狗头!” “可以,听说这狗头的身上,宝物可多了。” “嗯,我看他这件法袍就很不错。” “哼!这算什么呀?我可听说,这厮的身上可是有石斑花。” “石斑花!哈哈,正好先拿下他!” …… “嗷嗷,你姥姥的,休要听他胡说!我身上没有石斑花。停,快停下,这块圣骨,我不要了!” “嘿嘿!现在想逃,太晚啦!” “狗肉安排!” …… 前方传来狗头大妖的呼喝声,以及另一群男子的嬉笑怒骂声。 吕卿快步前行,来到附近,轻轻一跃,站到了一棵树的树冠上,向下眺望,只见前方的地上有一块雪白的蛇肋骨。另有七八名大剑士,其中四名穿着楚国的服饰,三人穿着韩国的服饰,另有一人,穿着越国的服饰。 那个越国人,正是鼓噪众人,围攻狗吞日的剑士,目测其实力在剑侠的境界,有一道可成形的剑气,否则也就无法被称之为剑士了,而是武士。 他之所以鼓噪众人,让他们先围攻狗妖,多半还是为了帮助楚人。 试想一下,在场之中,四楚三韩一越,如果没了狗头大妖,那么就是四楚对三韩一越,从前段时间,越国人可在楚国的封锁下,进入异境来看,楚人目前是与越人穿一条裤子的。 因此楚韩之争,越人还是会向着楚人的,那时韩何以不败? 只是苦了这狗头大妖,若非法袍神通护体,只怕就要被第一个灭掉了。 见此,吕卿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别的不说,就从楚越勾结,配合着林萍前来灭杀自己,吕卿就不能够让他们得逞。 而且,再他们大齐的国土上,楚人还敢如此嚣张,那不是找打还是什么? “什么人?”越国的剑侠见有一少年,如箭矢一般袭来,当下忍不住一声暴喝,挥剑迎来,一道剑气后发先制,朝着吕卿的面门斩来。 吕卿微微一笑,双手一扶,只是释放了一层淡淡的真气,棋门之力运转,嘭的一声,剑气如琉璃炸裂,化作点点碎雨,飘然而下,最终从归虚无。 与此同时,那名越国的剑侠眼前一花,只看到漫天的飞针飞珠,一并朝他疾射而来,未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化成了筛子,倒地时身体竟已开始溃烂,乌黑的血液顺着伤口泼洒而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三千剑招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什么?”楚国数位剑侠之中,有一人大惊,一人愤怒。 齐国术士们的穿衣习惯,那些人也认得出来,白衣咧咧,长袖飘摇,典型的仙风道骨。 对此,楚国人最为不屑。 其中一个长相酷似楚仟循的年轻人,手持长剑,向着吕卿杀来,“孽畜,敢尔!” “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也敢与我楚国天才剑侠争锋?受死吧小子!”他身后有人附和,并持剑赶来支援。 于此同时,吕卿的强势出手,瞬杀一名越国的剑侠,也引来了韩国剑侠的注意,在一名中年人的示意下,竟也在围攻狗妖的人手中分出一人,前来对付吕卿。 齐、魏、韩三国的关系还算不错,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他们为了那块圣骨,竟然也选择了对吕卿出手。 长相酷似楚仟循的年轻人,率先杀到,掌中长剑力劈,六道剑气环绕其身,六剑齐出,神剑六脉,化作六道长虹,向着吕卿席卷过来。 却见吕卿不慌不忙,捏出一张符箓,上书一个古老的“马”字。 此字韵味天成,似幻似真,隐隐有踏破时空之力。再见吕卿手指微微一抖,轻掐法决,一声低喝:“走!” 嗡的一声,好似打了个闷雷,震的地动山摇,于此同时,吕卿袖袍一抖,六十多根飞针与珠子同时射出,看其角度,却并不似要迎上那六道剑气。 噗嗤~ 六剑成空,大地上、古树旁,被斩出了六道深深的沟壑,但就是瞧不见吕卿的人影。 “马”字符破空而行,吕卿早已不在原地。 剑气化虚,已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新归于形似楚仟循的年轻人左右,但仍旧是要比飞针和珠子慢了半拍,致命的武器先一步赶到,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共计六十多的珠子与飞针,在高速的飞行下,划破虚空,将那名形似楚仟循的年轻人打的千疮百孔,可惜了一代天骄,自创的终极剑招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已命丧黄泉。 “仟山……仟山兄弟,你怎么……”紧随着楚仟山而来的那名楚国剑侠,顿时急的怒喝起来。 没错,刚刚被吕卿所杀之人,正是楚国近年来所诞生的八大俊杰之一,楚仟循的弟弟,楚仟山。 此人自幼惊才绝艳,号称小天才的哥哥楚仟循,在他的手上连一个回合都称不下来,自创神剑法:“仟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曾经以一剑之威,将一座名为小仟山的鸟斩杀殆尽,另有几名猎户,也在其煌煌剑光之中,意外殒命。 因此,楚仟山才将此剑招命名为:“仟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 只可惜今日遇见了吕卿,一招大意,不慎殒命。也确实应验了那句话,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仟山兄弟,你怎能死在这等小儿之手,为兄……啊!” 话太多,那名剑侠话未等说完,吕卿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火炮术发威,在浑身真气的带动下,一股玄奥莫测的热核法球凭空浮现,狠狠的印在他的背上。 该剑侠惨叫一声,身体被熊熊烈火包裹着,瞬间化作一具枯骨。 “嘿~”与此同时,韩国的那命剑侠赶到,三股剑气伴其身,一剑斩来,剑气如长龙,压盖向吕卿的头顶。 吕卿连杀三人,此时几乎算得上是手段尽出。 蛊虫控飞针,先破一名越国的剑侠,然后趁楚仟山轻敌冒进,已“马”字符破开虚空逃遁,同时蛊虫大军驱使着飞针与毒球,与楚仟山搏命对攻,并将其斩杀,最后自虚空中出来,直接出现在了楚国另一名剑侠身后,一招火炮术送其升天。 连杀三人之下,已算的上是手忙脚乱了。如今,那名韩国的剑侠看准时机,猛攻了上来,吕卿确有些猝不及防,只是剑气劈到一半时,却凭空溃散开来。 不知何时,那名韩国的剑侠身后,竟多出一个人来。 这是一名老妪,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胸前,遮蔽了她的面庞。此人状若疯癫,一只染血的老手贯穿了韩国剑侠的胸膛,血淋淋,一颗心脏早已碎裂了八瓣,纵然有金刚护体,会什么起死回生术,此刻也恐有不及。 “哈~哈!”该老妪喉咙中,发出阵阵怪异的声响,紧跟着另一只手向上一拍,将那名剑侠的头颅打爆,好不凶残! 透过她散乱的头发,可以看到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为她的凶狂更添一抹诡异。 这正是被小青彻底炼化了的法宝——林萍老妪! 没错,就是法宝。而且还是那种会呼吸的法宝,不死不灭的法宝。 章鱼蛊在入侵林萍的大脑时,竟可以隐瞒过替死符的功效,而小青再进化为蛊宗之后,其实力更远胜过章鱼蛊,因此就连着那章鱼给一同炼化掉了,做成一件可以凭借着意念操控的人形武器,不仅强大,而且还不死。 在替死符神力耗尽之前,这人形武器是不死不灭的。 而且,在它将小章鱼蛊与林萍炼化成一体之物时,即便是林萍的头颅被打爆、死掉,就连她头颅中的章鱼蛊,也会被替死符一并复活,诡异的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在小青的操纵下,“林萍”这件法宝,虽然无法再施展什么术法,可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无往而不胜的气势,倒是给她的战力反增加了不少。 “好!”狗头大妖见此,连声呼喝,要是没有吕卿的突然加入,这只狗妖只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吕卿到来,瞬杀第一名剑侠的时候,狗头大妖想的是,赶紧趁着吕卿的掩护下逃跑。 在吕卿击杀楚仟山之时,狗头大妖的脑子里只有:“我靠!这么猛?”这五个字。 在吕卿击杀另一名楚国的剑侠时,狗头大妖的脑子里想:“好像能赢啊!” 在刚刚“林萍”法宝大显神威之时,狗妖的心里大喜着:“赢了赢了……” 在场的一共八名剑侠,吕卿以一己之力,瞬杀四人,剩下那四个即便是傻子,也知道逃跑。 四人身形如电,分别朝着四个方向疾驰而去。 吕卿见此,知道剩下这四人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若他们敢朝着一个方向逃下去,吕卿倒会追一追,但他们既然选择了四散奔逃,即便勉强追上去,击杀一两人,对结果影响也不大的。 自己连杀四名剑侠的消息,迟早都要传播开来,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先将好处拿到手再说。 狗头大妖见吕卿如此强势,自然是恭恭敬敬,将地上的蛇姬圣骨捡了起来,说道:“这可是圣骨!祭炼法宝时,只需融入那么一点,就会使法器品级大增,嘿嘿!” 其实他是很想揣自己怀里的,可刚刚见了吕卿的手段,实在不敢自作主张。 “嗯!”吕卿点了点头,想不到过去了这么久,“这蛇姬的骨头竟然还有没被拿走的。” 这时,狗妖方才恍然大悟起来。吕卿不说,他倒给忘了,这蛇姬与飞天蚁还有另一头树妖,也都是被吕卿给算计死的。如此看来,这位“爷”已经不是手段高超那么简单了,而是瘟神…… “话说这瘟神里面,还真有一个姓吕的,好像叫什么吕……岳,还是个总瓢把子的职位,呵呵……”狗妖心里边嘀咕着,由于嘴上没把门儿的,也就直接顺嘴遛了出来。 听的吕卿还直纳闷儿,问道:“啊?你说啥呢?吕岳?什么总瓢把子?” “哦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你家先祖的一位朋友。”狗妖尴尬的咳了咳,将手上的雪白蛇骨递了上去。 吕卿将蛇骨接在手中,摸了摸温润如玉的蛇骨,又敲了敲,点了点头,“嗯,和我那整只的飞天蚁骨有异曲同工之妙!” “咳咳,少爷,能别拽词了不?什么异曲同工啊?这又不是工艺品!”狗妖心中老大不悦,当即怒怼道。 “嗯,”吕卿又点了点头,好似把狗爷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自顾自说道:“不过这白色,倒是比黑的看着好看哈?” 吕卿这种无视,可比骂他都难受,急的狗妖直跺脚,道:“大哥,做人不能太贪心啊!白色的圣骨又不少见,金色的与赤色的才是绝品,您那一整只黑蚁骨,那要炼制成一件傀儡法宝,都多厉害了?啊?还有我……我那么多石斑花啊?嗯?” “唉!好吧!这块就给你吧!”吕卿一抛,将雪白蛇骨递回到狗头大妖的手中,大狗美滋滋的将其收起,暂时当然还无法将其练成法宝。 二人一阵好不要脸的,将四名死去的剑士搜刮了个遍。 “都说最穷不过剑士,身上除了一口破烂长剑,还真没啥好东西啊!死都白死……” 吕卿郁闷的喃喃道。 “不是有几瓶丹药呢吗?”狗妖喜滋滋的说道,忽的神色一呆,从一具尸体中摸出一个锦帕,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吕卿一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是找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连忙抢上前去,问道:“这是什么?” 狗妖见“吕老魔”逼近,不急细看,连忙一抖手,向怀中揣去,“没什么,一个丝巾而已!” 吕卿手疾眼快,狗妖往怀里一揣的功夫,就被他反手抓过,狗妖揣了一空,往怀里一摸,空空荡荡的,锦帕已消失不见。 这时吕卿背对着他,手里摆弄着一个锦帕,口中念念有词:“吾乃楚仟山,大楚天才欲问仙,独创神剑三千式,一剑出来可斩仙?第一式:‘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第二式:‘飞流之下三千尺,红白相间是脑浆’,第三式:‘独钓寒江雪,独孤蓑笠翁?’第四式呢?嗯?” 吕卿回头望着狗头大妖,“不是说三千式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寻觅 - 棋门术士 - 刘圣 狗头狗脑袋晃的溜圆,“嗷嗷,我哪知道?应该是还没创造完成吧!” “就一块儿锦帕?”吕卿质问道。 “可不就一块儿锦帕吗?”狗妖耐心的解释道:“你看你锦帕上,还有那么多空白之处呢!可能一片没写完,就换纸吗?再说了,独创神剑三千式,一剑出来可斩仙,一剑出来,连仙都能给斩喽!咱们俩还能活啊?” “唉!”吕卿望着锦帕上的三招剑式,揣摸着上面的剑意,以及相应的行气路线,忍不住叹息出来,“可惜了,确是个剑道天才!” 收起锦帕,盯着在那里数着法宝丹药的狗头大妖,问道:“你说你一个妖,又不修剑道,和我抢着锦帕干嘛?” “没有啊!我哪儿抢啊?那不是给你了么?”狗头大妖满脸委屈的道。 “那还不是我手疾眼快,自己拿过来的啊?”吕卿连斥责,带质问的道。 “那、那锦帕可是个宝贝,上面除了剑式剑招,还镶嵌了六色暖玉,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刚刚你杀那楚仟山的时候,他浑身到处都是针眼弹孔,唯独这锦帕所护住的胸口位置,却是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狗头大妖一脸不甘的道:“要不是你的法器上面有毒,估计他还不一定死呢!” “六色暖玉?”吕卿从新取出锦帕,仔细端详了一阵。 好家伙,一开始他只注意到了这上面的文字和图画,竟没有仔细打量,原来这锦帕不仅是锦帕,记载楚仟山独创的秘技,竟还是一件防御形的法宝,要不是楚仟山狂傲自大,以笔墨在上面胡乱涂抹,创什么三千式诛仙剑法,吕卿还真不见得能杀死他。 如果清理掉上面的笔墨自己,将其好好的祭炼一番,再向其中注入真气,激发上面的符纹,该锦帕就有自动护主的功效,而且看这架势,其防御力还不低的样子。 见此,吕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随即收起锦帕,竟丝毫没有要毁掉上面的剑招与图画的意思。 “唉!你不要它做法器吗?”狗头好奇的望着吕卿,“要不……咱俩换?” 吕卿摇了摇头,“我虽不是剑士,但我看的出来,楚仟山这家伙自创的剑术有些门道,以后留作参考。至于护身法器……” 吕卿本想说,“我用得着那东西吗?”但转念一想,楚仟山用笔墨在锦帕上书写自创剑招,以此毁掉了法宝自身的符纹脉络,是否也和自己当下的心情一样,觉得凭借着自身的手段,足以应付周围的一切了呢? “可是……唉!”吕卿叹息一声,不是他不想立刻将其祭炼成护身的法宝,而是楚仟山所创之剑招,确实是惊世骇俗,无论是在青州五里镇上遇见的剑侠杜铁楠,还是后面的这些武士剑士,吕卿从未见人施展出过那样厉害的剑招。 可能是自己的见识太过浅薄了的缘故吧!亦或是那上面的剑招太过犀利!纵然是那日所见的楚国第一天才,少年剑师王羽,在杀妖之时,也未能表现出那样冠绝天下的剑招来。 王羽的实力如何,吕卿不好判断,他是否有比这更加厉害的剑招,吕卿亦不得而知,但吕卿可以断定的是,如果刚才这个楚仟山没有麻痹大意,一上来就施展出那三式中的任意一招,自己都绝不是他的对手。 由此可见,战场不是练兵场,不是比拼谁实力强弱的地方,而是单纯的分生死! 无需太多的花哨,无需太多的招法,直接拿出你最强的一面来面对对方,胜就是生,败就是死。无论你有多少后手,第一手败了,往往也就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施展后手? 就如楚仟山,他在一招击空之后,收招防御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还是在一击之间毙命。 尽管他也已长剑撩开了数件飞针与珠子,可他也是倒霉,偏偏叫他遇见了吕卿。 一般的修士再强,也不可能同时驾驭六十多件法宝一起攻击,即便是可以裂道分神的术士,也不会这么干啊!顶多就是驾驭一两件、两三件,也就差不多了。 多,虽然看似无处躲避,但力量太过分散,杀伤力也就小了啊!如果锦帕法宝显威,那么再多的飞针飞珠,也要被它挡下来。 只可惜…… 不过,那些飞针什么的,倒也不是吕卿操纵的,而是六十多的小蛊虫们,暗中驾驭,这样一来,即便是再怎么谨慎小心的对手,也难免要中招。 吕卿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先留着那上面的剑招,就当是自己没有收获此法宝。留待它日遇见剑客,与他们打听一下,或是将其中的一招半式展示出来,让他们看看威力如何。 想到此处,便也不再纠结,对狗妖道:“你可曾见到鸡霸天与庄非子他们了吗?” “呵呵!他们俩啊?找地方决斗去了!”狗妖淡淡的回答着。 “你没有跟去阻止他们?”吕卿责问。 “阻止?有些事情你可以阻止,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狗吞日淡淡的说着,“再说了,他们两个决斗,跟我又没关系。” “嗯~”吕卿闷哼了一声,一时间被这狗妖呛的竟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狗吞日收起所获,凝望着吕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几个楚人、韩人走后,一定会搬救兵前来围剿我们的,还是早些离开此处吧!” “现在外面是怎么个情况?楚国与韩国,还有齐国、魏国、秦国,这些诸侯国们,到底来了多少势力?你评估一下,他们派来围剿我们的人,实力大概在什么样的水准上?”吕卿问道。 “这、这……”狗妖挠着狗头道:“这我哪里会清楚?不过句听说,这次列国来的人可不少,其中以齐国为最,毕竟也是在齐国的地盘上嘛!不过齐国的火力毕竟分散,各个宗门之间相互戒备,因此虽然在齐国的土地上,但目前真正主导此处的,仍旧是楚国。” 狗妖见吕卿一副不悦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着道:“由于大齐剑宗的妥协,无论是齐人韩人还是魏人秦人,凡是进入此处的,都要听从大楚国的调遣。” “那刚才那些韩国人,还……”吕卿愕然的看着狗头。 “嘿嘿!”狗头坏笑了笑,道:“这个嘛!就要怪楚国人自己了,谁叫他们那么狂傲呢?不仅是得罪死了这异境中的大妖,还将各国打压的,简直连奴隶都不如,但凡得到一点好处,都要上缴,这人家其余列国还在这里干个屁啊?嘿嘿!想走吗?那些守门的楚人还不让,真是要关起门来做大王啊!” 狗妖一阵冷笑,“我听他们说,楚国的王羽好不霸道,竟然……那个怎么着……还要给那群人那个叫怎么说来着?啊!对……”狗妖一拍额头,接着讲道:“说什么要让那群人发誓,誓死效忠他们大楚国,不高呼三声‘大楚万岁’,不得离开此处异境。呵呵!不过,他们楚国现在也不好受,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和这异境中的大妖争斗,双方打出了真火,折损了好些高端战力不说,其它诸侯国的修士也都开始反抗他们,唯有越国那群憨蛋儿,还牢牢的追随着楚人的脚步,楚人说一,就绝不做二。我看呐,越国之亡不远矣!” “呵呵!”吕卿冷笑了笑,“我看韩国也快了吧!” “怎么说?”狗妖略有不解。 “敢他么袭击吕爷,我不弄死他们!”吕卿大话说满满,随后一扬手,道:“先走。” “咦!你刚才向我打听,他们派来围剿咱们的人水准如何,难道不是想伏击他们吗?”狗妖惊叹不已。 “算了,想想他们都挺不容易的,这次就饶恕他们了。”吕卿大言不惭的说道。 狗妖竖着两只狗耳朵,附和道:“我就知道,吕小兄弟最仁意了。” “唉!你鼻子灵,帮我找找鸡霸天与庄非子他们呗……”吕卿道。 “行!”狗妖拍着胸脯答应道。 “唉!你说这二位,真要斗法死一个的话……还真是的……”吕卿叹息着,尾随着狗吞日而行。 “嘿嘿!不会,小鸡仔子惜命着呢!他是为了在叶秋雨面前逞威风。此外我看那庄非子也是个人精,俩人精在一起,除了演戏,还是演戏,他们可没你这本事,一上手,就取大剑士的命!”狗头咧着嘴,嘿嘿笑道。 …… 吕卿尾随着狗头大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于傍晚十分,来到了一处古洞的附近。 此洞虽地处千瘴林附近,然而地势极高,附近草木多有枯萎,但看样子,却不是一日两日了。 此处毒雾也不太浓烈,除了一座被毁掉的洒石大阵,倒不似有多难走的样子。 事实上,自从两蛤蟆出事,余下三妖圣被屠之后,此处的千瘴林便已算不得是千瘴林了。 毒雾一天比一天淡薄,虽有雾气,然而那大部分都是灵气所化,其中毒素几乎全无。 其实,先前这里的雾气之所以含有剧毒,多都是因为此间的毒虫毒兽,长期呼吸吐纳所致。而毒虫毒兽之中,又已那三大妖圣为最。 如今三者皆已成骨,血肉精气消散,被石山所吸收,这里的毒气也自然日渐稀薄。 尤其外界现在又来了许多毒修,于此中大肆捕杀毒虫毒兽,吞吐毒气,千瘴林中的毒素不枯竭才怪。 只是这里最珍贵的资源血灵芝,却早已被吕卿所得。 洒石大阵由一堆岩石组成,看似朴实无华的石头,按照一定的规律组合排列,就可以获得冥冥中某种天地规则的加持,不懂阵法的人擅自闯入其中,那么一个被乱石活埋的下场是妥妥的了。 虽然吕卿已可短暂御空而行,但此阵法之玄妙,却非一般人可理解。误入其中,即便足不碰石,那么飞行中所引起的气流变化,一样可以激发此阵法。 届时乱石穿空,将人活活的轰击下来,还不如站在地上,老老实实被埋的舒坦。 当然哪个都不可能真的舒坦,成百上千的万吨巨石砸过来,哪怕他是不死真仙,也要被砸个头破血流吧? 何况初踏入画符驱凶境界的人,一般都是不能够御气而行的,吕卿是因为自身的积累、天赋远胜于常人,才能御气飞行一段,但也到不了这古洞。想要御空飞行大成,却要等到玄级了。 就在这时,狗吞日趴在地上嗅了嗅,道:“他们就在上面的古洞中,不过,里面貌似有好多人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章 剑仙与剑神 - 棋门术士 - 刘圣 “好多人?咋会如此?”吕卿仰面望着上方的古洞,四周围岩石成片,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埋在下面。 好在这里已经被人硬生生的,轰出了一条通道来,附近土石、阵文多有毁坏。可见该破阵之人,也并非什么通晓阵法的大师。 “遇事不决,以力破之。嗯,这是那个人的作风。” 狗妖刚要回答吕卿的疑问,忽听远处的树林里,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呵呵!哥哥说的可是那个越国的叛徒,叶不凡?”一个好听到难以形容的女孩子的声音,在树林的同一侧响起。 不说吕卿,狗妖都是一个哆嗦,浑身一颤,觉得狗毛都要站立起来似的,好舒服。 吕卿箭步一穿,躲在一棵枯树下隐匿身形。虽然美人声音如乐,可却犯不着不分敌我的就抢上去和对方见面。 “是的秀儿!”前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就在这时,该男子那如风一样的目光,忽然飘向了一个方向,正是狗头大妖的所在之处。 狗妖见吕卿藏匿身形,原本也想避一避的,只可惜比吕卿稍慢了一步,一步慢,步步慢,踪迹还是在隐蔽之前,被那如风一样的男子给望了个遍。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袍,腰悬三尺剑,剑鞘上书写着两个金漆的楚字:“清风”。修长的身体站的笔直,但不绷紧,反而带着一种自由与散漫。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宇簪子插着,两鬓笔直的下垂。 往脸上看,剑眉朗目,容貌赏心至极,纵然是吕卿见了,也要忍不住在心里叹上一句:“在我照过镜子之前,还从未见过比他还帅的呢!”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真说出来,自己就白藏了,必要被发现不可。 而且,那人虽未注意到他,不过吕卿看的清楚,他腰间的佩剑上可是写着楚国的文字呢! 若是敌非友,那即便长的再帅也没有用,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 帅不能当饭吃,也不能长生不老。被杀的时候,该断气还是要断气的。 狗头大妖心中也是一阵叹息,暗道:“想不到天下竟还有长的如此帅气之人!可惜了,他没有发现吕卿的藏匿地点,若交手,恐怕也是必死无疑。” 狗妖既已被发现,便堂堂正正的站了出来,无意间向那人的旁边扫过一眼,正巧见那人身边的秀儿。 此秀儿更美,圆眸若水,清澈如泉,弯弯的黛眉,粉嫩的俏鼻,什么叫做完美?这就叫完美。 凹凸有致的身材,增一分而太妖,减一分又太少。粉色的纱裙随风轻舞,朦胧中更添一抹妩媚。 腰间虽悬挂有一口宝剑,不过看起来却是有些华而不实,纤纤的玉手,一看就不像经常舞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狗吞日咽了口口水,静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心中暗道:“纵然你美丽如此,又能怎样?吕卿杀你们的时候,可是不会手软的!唉~可惜可惜~” 狗妖的心中暗道,多数时候都是会顺着没把门儿的嘴溜出来的,直叫吕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无奈却也只能忍着。 狗头大妖可连看他都没看他,仍旧是满脸惋惜的表情,眼睛在那俩人的身上那个瞄啊!看的对面那两人好不自在……尤其是那少女,脸上一红,伸手按住剑柄,低声喝道:“你这妖怪看什么呢?” 男子右手微微一横,挡在少女的面前,面色平淡的对着狗头大妖道:“阁下的眼神中竟满是惋惜之色,而且听阁下话里的意思,似乎我兄妹二人,即将死于一位名叫吕卿之人的手里,不知这位朋友何以见得?那位吕卿,难道很凶残吗?” “啊、啊?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狗妖一愣,随后问道。 “你说了啊!”少女有点像看傻子是的看着他。 “阁下方才确实说过。”男子仍是有条不紊的说着。 狗妖捂了捂嘴,又拍了拍嘴,想看又不敢看的朝着一个地方望了一眼,一望之下,竟更加的惊悚,原本本该呆在树下的吕卿,竟然在原地失踪。 男子默然向前迈了两步,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向着狗妖目光所看之处望了两眼,地上有些人呆过的痕迹,但并没有见到人,当下将目光从新锁定在狗妖的身上。 狗妖无奈的叹息道:“没错,我是说过。” “那他为什么杀我们?我们好像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吧?”男子微笑着道。 “对啊!我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啊?”少女怔怔的看着狗妖,却令他有些慌了神儿。 “这个、这个……唉!”狗妖憋极了,道:“他呀!倒是不认得你们,不过他被你们楚人追杀过,因此和你们楚人不对付。” 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鞘,伸手指着那两个字,问道:“就因为这个?” 狗妖点了点头,道:“是啊!难道你们不是楚国人?” “是,”不等那男子回答,少女挣着回答道:“可是我们又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呀?追杀他的又不是我们?难道一个楚人犯了错,所有的楚人就都该死吗?如此说来,我们楚国岂不是要没人了?一个死囚犯犯了错,被判以死刑,我们楚国上上下下数千万的百姓,就都要随着那一个犯错的楚人死去,这是哪家的道理啊?莫非他们国家,都是这样讲道理的吗?” 少女步步紧逼,对着狗头大妖道:“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狗头大妖也被她说的蒙掉了,哆哆嗦嗦,原本到嘴边的话,竟被他一下子给忘掉了。直道:“这、这……没有这样的道理,可是……可是……” 男子道:“算了,秀儿,我们还是早些去那飞天蚁的洞府中看看吧!否则去晚了,只怕好东西都被那群恶人给抢光了。” 说着,扼住少女的手腕,向石阵中的古洞走去。 狗头大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道:“唉!我想说啥来着?” “这位妖兄,你怕也不是这异境中的妖孽吧?”男子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凝望了他一眼。 狗头频频点头道:“嗯嗯嗯,是,我也是打外边来的。”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男子忽然一剑抽出,剑法之快,有惊鬼神,煌煌剑光如日月,诡异的身法更胜秋风,身子眨眼间在原地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狗头大妖的面前。 狗妖只是吃惊的看着,由于来的太快,竟然恐惧的心思都未来及有,锋利的剑刃就已贴紧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狗妖以诧异的目光凝望着面前之人,想要开口,但这时恐惧自心底袭来,竟无言以对。 剑入鞘,男子仰天大笑,“妖兄恕罪,在下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故而才出此下策,妖兄勿怪。” 狗头大妖在原地怔了良久,方才缓过神来,猛然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好险!”刚刚那男子若要杀他,只怕就是再穿上一万件法袍,也要死了。 那人的剑竟是如此之快!连杀意竟也可以掩盖的天衣无缝,甚至避过了狗妖法袍的感知。 一瞬间的释放,又在一瞬间收回,莫非他真的已做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了吗? 狗妖越是思考,越是后怕,现在忽然有些羡慕起吕卿来,为什么他会如此之强? 此刻,收剑而立的男子忽然扭过头,望向另一个方向。 那是一棵干枯的古树,枝叶凋零,入眼尽是破败与沧桑。 一片叶子在树上缓缓下落,露出一角黄色的袍子。 “朋友,出来吧!”持剑的男子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狗妖见状,也急忙顺着持剑男子的目光望去,本以为是吕卿被发现了,却不想从树上又跳下个陌生的男子,怀抱一柄青铜剑鞘的古剑,看起来有些陈旧。 黄衫男子落地时的动作很懒撒、很随意,同时也显的有些笨拙,就像是一个没怎么修炼过武技的人。 此人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头上前半部分剃的溜光锃亮,也不知要拿剃刀刮多少遍,才能将头皮剃的如此干净。一张圆脸,长得倒还算是周正。 这人一落地,遍朝着蓝衣男子抱了抱拳,开口道:“久闻大楚清风剑,一剑袭来,水波不兴,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想必这位就是大楚国第一剑仙,风胡子的传人吧?” “剑仙不敢当!”蓝衣男子还礼道:“楚国风胡子第十九代孙,风灵玉。” “哦!幸会幸会!”黄衫男子道:“在下卫国王孙,卫剑华。” “原来是大卫剑神,失敬失敬!”蓝衣男子风灵玉恭敬说道。 二人一见面,就开始互相恭维,简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一阵互夸,一个剑神,一个剑仙,给狗头听的那个别扭啊!这二位夸人那是真有一套,都将人给夸出花来了,有好些词语,那狗头连听都未听说过,今天他在这里,那也真是长了见识。 “这位是……” “这是我家妹,风灵秀。” “哦哦!怪不得如此……” “哪里哪里……” …… 二人在树下对夸了约有那么一刻钟,这时卫剑华才如梦初醒般,对风灵玉道:“灵玉兄不说,我倒快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一位少年才俊呢!” “哦!”风灵玉微微讶异,“还是剑华兄耳充目明,但不知这位才俊躲在何处啊?可否现身一见?” 他若不说,狗头还以为那卫剑华所说的才俊是自己呢!别说是动手,就二位这一顿夸,他可都招架不住啊! “嘿嘿!这位小朋友年岁虽然不大,可却极能沉得住气,若非他一开始时躲在我那棵树的对面,我还真发现不了他。”卫剑华谦逊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魔神的心思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大卫剑神卫剑华,比吕卿他们先一步到达此处。因为听见了狗妖与吕卿的交谈声,所以才躲到的树上面,随后风灵玉兄妹也赶了过来,吕卿又躲到了卫剑华对面的一棵树下。 不久后,他便瞧见了同样隐蔽在树上的卫剑华,两者四目相望,片刻后,一只大绿虫子从吕卿的身体中钻了出来,再之后,卫剑华便瞧见了诡异的一目。 只见那大绿虫子越来越大,头上生角,下有双足,宛如一对儿缩小版的龙爪。吕卿抓出两张符箓,直接贴在了虫子的背上,那虫子便如充了气一般,再次变大,直道最后,竟一口将吕卿吞了下去,随后身形一晃,竟然遁入了枯树之中,这操作,还真是惊了卫剑华一呆,心说道:“果然,怪不得当年大齐国的术士,能够打败大秦国的剑士,看来术士之道还真不简单啊!” 要不是有楚人在,他还真想下去看一看,这大绿虫子所钻的树里,到底有啥变化。 而就是因为他这一狐疑,就漏了破绽出来。风灵玉误把他当成了狗妖口中的大魔头吕卿,一剑刺向狗头大妖,想看看那人是否会出来援手,结果不仅是那位卫大剑神没鸟他,就连真吕卿也没鸟他。 这让风灵玉很是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有人在暗中监视的感觉还是令他很不爽的,当即就把卫剑华扯了出来。 这次,倒也算得上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卫剑华被他咬了这么一口,自然不爽,干脆再来一口,把那位躲树里的虫子兄,也给他叼出来,这样就清爽多啦!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都躲躲藏藏的,其实很简单,财色动人心,凡是有宝物出土的地方,必会招来血腥与杀戮。就像尸体能引来苍蝇,招来饿狼是一个道理。 凡人是如此,修士也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人,见到对他们有用的宝物,哪里会不抢夺? 躲在暗处,永远都是最有利的,因为你可以选择偷袭别人,或是不出手。而处在明处的人,往往却没得选择,即便放弃了宝物的争夺,却也难逃被杀人灭口的命运。 因此,聪明的人往往会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那位朋友,来都来了,就请现身一见吧!”风灵玉与卫剑华一同望向了吕卿所在的枯树。 吕卿也是没辙,眼看位置暴露,他本想驱使着小青,让它通过树根,钻入地底,再遁入到其它树木中去。这样,即便那二人斩了此树,也是不可能伤害到自己的。 可小青毕竟才只是蛊宗之境,原本吞下吕卿,再使用木遁术就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多亏了那两张“兵”字符的助力,否则还没有踏入蛊王之境的它,根本无法做到大小如意,反过来将吕卿吞入体内。 但即便是有“兵”字符的加持,想要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还是很吃力的,就更不用说顺着枯树的根须潜入地下,进入另一棵大树了。 见那二位一副不死不罢休的架势,吕卿破不得已,也只好从树中出来了。 随即,在几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一只头上生角,身下有足,体侧有鳞的怪异大绿虫子,从树中钻了出来。 对于木遁、土遁、火遁、水遁以及金遁,这几位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种神乎其技般的手段,今日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其实好多人都以为,当一个人以土遁或木遁术等,遁入大地或树木中时,大地与树木上都会出现一个凸起的点,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他们。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那样还叫什么遁术? 世人之所以会有如此错误的想法,其实有两种原因,第一是因为他们理解的空间有限,同样坚实的大地或木材,里面多了一个人后,怎么能容纳的下呢?容纳不下,自然就要向上鼓起一部分,然后使内部空间变大,变得能容下喽! 第二是他们所见到的,乃是土藏术或木藏术,而非是真正意义上的遁术,所以无法与土地树木融合为一,因此受空间的挤压,附近的土地或木质,要鼓起来一部分。 但真正的遁术,是绝不会有这样的破绽露出来的。 因此那几位在见到小青,从树上凭空浮现出来的时候,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小青张开嘴,率先飞出来的,竟是一张纸,金黄色的符纸,上面符纹流转,勾勒出一个人形的模样。这是一个满身金甲的武士,连面庞都已被面甲遮挡着,手里持着一杆长戈。 符纸蠕动,最后与该武士融为一体。紧跟着又一位武士从小青的嘴里钻出,穿着同样的金甲,持着同样的长戈,威严肃穆。 风灵玉脸上一寒,说道:“这位莫非就是那位名叫吕卿的公子吧?” 风灵秀见哥哥如此一说,顿时紧张的握住了剑柄。听那狗妖方才的话语,这位名叫吕卿的大魔神手段通天,极难对付,而且就因为曾经有楚人找过他的麻烦,之后见楚人就杀,好不讲道理。 这位清秀的姑娘,心里早已把他当做了大魔神的存在,脑海中的形象嘛?大概就是上古蚩尤的样子。 结果两位金甲战士的突然出现,也大概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只是接下来所见,却又让她大感意外。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样貌清秀的少年,自大绿虫子的嘴里钻出,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面露温和的笑容,尴尬的挠了挠头,一伸手,大绿虫子变成了小绿虫子……小小小小,最后直到肉眼快要看不见时,从地上一跃而起,顺着他的掌心钻入了他的体内。 两尊魁梧的金甲战士,重新化作了两张金色的符纸,一闪落入了吕卿的手中。随后袖袍鼓荡,再一抖,消失不见。 此刻,枯树下就只剩下一位少年,略显尴尬的看着他们这里。 “你是……吕卿吗?”少女惊愕的看着吕卿,握着的剑柄松了松。 “啊!我想咱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吕卿正说着,那边的狗头见苗头不对,抽身就想开溜。吕卿哪里还肯放他离开,当即喝道:“恶犬,哪里走?” 狗吞日吓的一激灵,连忙止住身形,吐着舌头憨笑道:“什么事儿啊?” “你侮辱本座,说我见到楚人就杀?我是那样的人吗?”吕卿气呼呼的喝问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和那群人动的手?” 狗吞日翻了翻眼睛,一时间怔在原地。 “你说你,不报恩也就算了,还到处宣扬我如何如何残暴,我是那么爱动手杀人的人吗?人家就是个孩子而已呀!”这话在一个八九岁的少年嘴里说出来,还真没什么毛病,只是从吕卿嘴里说出来,边上那几位听的有些别扭。 “你这孩子这么精……还算什么孩子?简直就是妖精啊!” “妖孽啊!” …… 那边三人的心里几乎同时大呼起来。 “那个算了吧!”吕卿甩甩袖子,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和狗头磨叨个没完没了,多少说说,给那边那几位解释一下也就得了,当下瞪了一眼狗拿耗子的卫剑华,道:“几位兄台,来此可是为了探寻那飞天蚁的洞穴?” “不错,莫非你们来此不是吗?”风灵玉问道。 吕卿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这位小哥是来找人的吧?”吕卿与狗妖的谈话被这卫剑华听去了一角,淡淡的问道。 “嗯,不错,我有两位朋友,多半已进入了洞穴,我们是为寻他们而来。”吕卿道。 “那不如我们一同进去如何?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卫剑华道。 “不了,既然这里人这么多,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吕卿淡淡的说道。 卫剑华闻言,轻瞟了风氏兄妹一眼,道:“莫非小兄弟是怕他们对你不利吗?依我看,小兄弟手段逆天,这二位若要对付你,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你们两个不进去,如何才能找到你的朋友呢?万一他们在里面遇见危险,可怎么办?” “嗨!”吕卿叹息一声,说道:“若真有不测,也只能怪他们命苦了,明明没本事,还硬要去冒险,机缘可是那么好得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们硬要找死,我救得了一次,救不了千万次不是?也只能在洞口这里等着,若他们再出不来,那就为他们报仇好了,也算进了一点做朋友的心意。” 风灵秀一怔,有点没明白吕卿的意思。 不过风灵玉、卫剑华,都是心思细腻之人,当即神色都郑重起来。 这小子是想堵在洞口这里敲闷棍啊!出来一个收拾一个,连洞中都不用去了,直接让那些人将东西带上来,坐享其成。 不得不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万一不敌,在外面逃跑也容易些。 “这小子……”卫剑华心中暗念叨了一句。 风灵玉神色平静的望着吕卿,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说道:“小友大可放心,我风灵玉绝不是偷袭暗算之人,不如我们一起进去探宝,顺便也好寻找你的朋友。说不定他们已在下面拿到了宝物,正苦苦与人厮杀呢?你我一同下去,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也不至于我等下去,因宝物错伤了小友的朋友。” 吕卿则是尴尬的咧了咧嘴,道:“不然我看就这样吧!咱们谁都不要下去了,有你们三人在,咱们一起守住洞口,量那下面的人手段如何逆天,都不可能同时面对我们四人,岂不一举两得?” “嗯~”风灵玉微微皱着眉头,似有些心动,“这……” “那东西又该如何分呢?还有,万一这洞中有别的出口怎么办?”卫剑华赫然问道。 “若有其他出口,我想三位就是此刻下去了,也只怕追不上了吧?”吕卿淡然道。 “嗯,”风灵玉与卫剑华对望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风灵秀道:“可是……哥哥,你不是说我们不抢别人拿到手的东西的吗?你不是常说,那样做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吗?难道哥哥你也想当土匪吗?” “这个……秀儿,我们不抢他们到手的东西,只是和他们交换,拿一些咱们需要的材料。”风灵玉无奈的望着妹妹,并轻抚着她的头道。 他能说,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吗? 无论是吕卿,还是那卫剑华,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吕卿还好,他毕竟没有听说过此人,而且年纪还小。至于卫剑华的大名,却是真的如雷贯耳了,在年轻一辈的剑侠之中,颇有些威名,尤其是那风骚的发型,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 他若带着妹妹进去,不管是否得了宝贝,这二位在上面等着,出来时都难免要经历一场恶战。 若是仅他自己,倒也无所谓了,风灵玉虽不敢自称可匹敌王羽,但自信从这两位手底下逃脱却还是有保证的。可他这个妹妹,却真的就和白纸差不了多少,哪还敢轻易冒险呢?而且这古洞里还指不定有什么风险呢! 就在风灵玉安慰妹妹之时,洞口的附近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狗东西,你们两个敢背叛,今日非宰了你们不可!” “拦住他,拦住那只鸡!” “妈的,宝图在那个猥琐的青年手上呐!快拦住他,先别管那只鸡了。” …… 随着一阵嘈杂声,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道士,踉踉跄跄的从洞中跑了出来,沿着洒石阵被破开的一条小路,急速的奔行着。 “吕卿……” “庄非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宝图现 - 棋门术士 - 刘圣 说来也巧,庄非子在与鸡霸天大战正酣之时,忽有一人赶到,出其不意的将其二人治住,正是叶秋雨的哥哥,叶不凡。 当年叶家也曾是越王八蛊之一,青金蝇神的四大家奴之一,只可惜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被贬为了奴隶。 叶秋雨的哥哥,本名叶秋仙,后来因为凡家老祖凡在仙的一次失误,被他给逃脱,改名叶不凡,其意是誓死不在为凡家效力。 凡廖带着叶秋雨与叶寒远行齐国,为了在此处异境中寻找机缘,叶不凡得知消息后,便暗中跟来。 沿途,叶秋雨偷偷的给自己的哥哥留记号,其实凡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却并未放在心上,这次远行之所以带上叶秋雨和叶寒,为的也是想要引出叶不凡,将这个叛离凡家之人彻底震杀。 利用着雨、寒二人的性命相要挟,不怕那叶不凡不乖乖的就范。而且,除了雨、寒这两张牌,他的手上更是有老祖凡在仙所炼制的一道身外化身。原本,他也确实可以凭借着凡在仙的这道化身,横扫一切敌的,更不至于被吕卿杀死。 只可惜他们祖孙二人一路走来,所杀之人实在多的过分,以至于凡在仙炼化出了可以助自身进阶的丹药,正在闭关潜修之时,凡廖遇见了吕卿,而且大好的局面突然崩盘,匆忙之下,竟然未来得及唤醒老祖的化身,就死在了吕卿手下。 后面吕卿为叶秋雨解了毒,而鸡霸天等在离开了洞府之后,叶秋雨很快便联系上了自己的哥哥叶不凡,就这样在鸡妖与庄非子战斗正酣之时,叶不凡突然杀出,将他们两个治住,并神秘兮兮的,声称自己有养蛊之道,让他们各自服食下一枚丹丸,想以假乱真的治住这二位,让他们服从自己的安排,去当炮灰,争夺这飞天蚁洞穴中的炼器宝料。 谁知这二位早已看出破绽,却并未言语,跟着他一起来到了飞天蚁的洞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突然背叛,从他的手中夺走了一张疑似藏宝图的东西。 这二位也是凭借着拙劣的演技,狠狠的坑了叶不凡一把,这让那位自诩是人精的大哥,硬生生抓下了一层头皮,在后面紧追不舍。 除了叶不凡与他的两个朋友外,追杀出来的还有越国的两位善蛊之人、魏国的几名强者,显然这些人也都闻风而来,要争夺此中的机缘。 “哈哈哈哈!”庄非子一见吕卿,一边跑着一边狂笑,“接着!” 说着一扬手,将一块青铜版扔了过来。 吕卿就要伸手去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身旁的卫剑华与风灵玉同时动了动,似乎有些安耐不住的样子。由于三人离的不甚远,所以这铜板却是冲着他三人而来。 就在二人将要出手之时,远处的树林里同样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好,天佑我大楚。” 一人手持长剑而来,几个起落出现在了几人的近前,竟比那铜板飞的还快,正是楚国的三星之主,芈熊。 此人身材魁梧,手持一口大号的铜精宝剑,上面剑纹流转,如龙卧于渊,仿佛随时都能释放出至强一击似的。 风灵玉见此,眉头皱了皱,牵起风灵秀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芈熊贵为大楚国的王子,又是三星之主,盖世奇才,一旦出动,身边怎能少得了护卫? 刷刷刷,七道身影尾随其后,其中不乏大剑师级别,更有一名剑尊级强者伴其左右,这还是表面上的实力,估计暗地里少不了剑圣级强者护法。 背后的人不说,就单单是这芈熊,就非是一般人可敌。他自身已极度接近于大剑师的存在,手中长剑更是亚圣级强者,专门为其炼制的亚圣兵,威力如何自不必多说。 而且,芈熊之所以至今还停留在剑侠境,可不是没能力突破,而是等着厚积薄发,已最强之资踏入到剑师之境,此时身上已练就了十三道剑气之多,纵使不借助手中神兵,也可轻易的斩杀一般剑师。 当然,若是遇见风灵玉与卫剑华这样的高手,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毕竟他虽是楚国的骄子,可人家这两位,却也不是泛泛之辈。 “哈哈!风灵玉你也在这里,”芈熊狞笑着,“不错,你妹妹被本王子征用了,可有意见?” 说话间,他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铜板的上空,不容分说的伸手就抓。 他是想先拿铜版,再取美人…… 就在这时,大卫剑神卫剑华也终于忍不住了,青铜古剑出鞘,寒光千万,直接向着芈熊斩去。 “来的好!”芈熊大喝一声,亚圣级长剑迎上了卫剑华之剑。 两两相击,爆发出刺目的光,当的一声,二者各自踏空而行,后退了一断距离。 原本剑侠之境,与术士的画符驱凶差不了多少,在这种境界下,是无法御空而行的。不过他们却都如吕卿一样,属于那种惊才绝艳之人。天赋、手段、积累都高的吓人,因此虽境界上低了些,却都可以做到御空而行。 “嗯!”三星之主芈熊大怒,“你敢和我争?找死!”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远处一名老者缓缓走来,目中杀意隐现,直直的望着吕卿,森然道:“小友,那个东西不属于你,快将他拿出来吧!” 卫、芈二人低头望去,青铜版在方才的刹那间,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听那老者的口气,显然是已到了吕卿的手中。两人不禁暗暗咋舌,这小子的行动倒是真快,仅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那铜板收了起来。 那老者,正是跟在芈熊身后的第一大高手,怀里竟只抱了一根随意在路边捡来的木棍。 身位剑尊级强者,与这些小孩子们掺和在一起,让他感到耻辱。 但是没办法,芈熊小王子的安全必须要得到保障,因为他不仅是小王子,还是大楚国的未来,三星之主,身负三星辰的意志与力量,有此人物为未来大楚之王,大楚必兴。 老者森寒的目光望向吕卿,令其不由得长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被洪荒猛兽盯上了一般。 “呵呵!”就在吕卿将要有所动作之时,突然,一个森冷的笑声自另一个方向传来,众人举目望去,只见有六七名身着大齐剑宗服饰之人,赫然站立在当场。 为首一人的实力,竟已到达剑师之境。 虽然这与面前的楚国老者相比,仍旧是不值一提,甚至咬咬牙,像风灵玉、卫剑华、芈熊这样的人,也能够将其斩杀,但他们一行七人,皆在剑师之境,这便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不过,这依然算不得什么,因为楚国一方的实力,仍就要胜过他们。 这七人一来,楚国的剑尊便把目光移开,一下子投到了那七人的身上,七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在与那名楚国的剑尊对视之时,他们的目光立刻变得和善起来,为首的男子更是抱拳笑道:“大齐剑宗陈鹤,见过前辈。” 楚国的剑尊拿鼻子冷哼了一声,“来此何意啊?” “呵呵!”陈鹤笑道:“奉恩师陈英之名,前来协助贵国,斩杀不听号令之人。” “哦!”楚国的那名剑尊听后微微讶异,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大齐剑宗之人竟然见宝物而不心动,还要帮着他们,反过来对付自己国家之人。 要知道,他们大楚压榨各方势力,其中也包括他们大齐国。而大齐国除了眼前他们所遇到的大齐剑宗之人,余下的可都如吕卿一样,不是唯利是图,为利益最大化努力的,就是和他们大楚国往死里干的,唯有他们大齐剑宗,倒好似不是齐人。 因此即便陈鹤如此说了,那名楚国的剑尊仍旧是半信半疑,冷瞥了他们一眼,用手轻轻指着吕卿道:“那好,你们就帮我将那个小兔崽子给杀了。” “呵呵!”陈鹤微笑着走上前去,长剑出鞘,上面金光灿灿,符纹流转,显然也不是凡品,说了声“遵命”,随后冲着吕卿露出了森冷的笑容,寒声道:“你就是吕卿吧?” 吕卿默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其实早在他们出现的时候,他很想将自己手中的那块铜板抛过去,东西再好,对于死人来说也没有意义。与其怀揣着自己守不住的东西等死,倒不如将其转交给剑宗,虽然自己与大齐剑宗的陈半壁多有不睦,但毕竟也是大齐国的剑宗,毕竟剑宗还不是他陈半壁一家的,与其将这好东西留给别人,倒不如将这好东西留给他们大齐国。 只可惜眼下这形式,显然将东西给了他们剑宗,与给楚人没什么区别。 而且,想必给了楚人没准儿只是当奴隶、做下人,而给了他们大齐剑宗,则还是要死。 “先等等,”吕卿一摆手,道:“老先生,我知道您想要这个……” 说着,吕卿将那块铜板取出,道:“先生若想要此铜板,我愿双手奉上,只求先生能够饶我一命,我愿做大楚国的臣民。” “呵呵!好啊!”楚国的老剑尊手缕胡须,得意的笑着。 就在此时,悬在天上,与卫剑华对峙的芈熊忽然开口道:“此子诡计多端,曾残害过我大楚多位剑士,如此贪生怕死之人,要他何用?杀了,我等照样能拿到那块铜板。” 此时,自古洞中追出来的叶不凡等人,都已到了古洞的边缘地带,见到外面如此多的强者堵在外面,一时间也都呆在了当场……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起卦 - 棋门术士 - 刘圣 异境之外,此时已是春光无限好!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中,已聚集了数十位高手之多,好不热闹。 墨门的高手、泰山的掌教、驯灵宗的宗主、巫蛊宗的两位副宗主、道门的三真人、阴阳家的术士、炼器宗的器无伤、神药宗的丹师、灵剑宗的宗主、占星阁的阁主、炽火宗的法老、雷宗的雷万雄、茅山派:古云飞、古云龙、儒门:孔亮、孟飞蛟…… 这些人,几乎代表了除了大齐国朝廷以及大齐剑宗以外,大齐国内所有的势力。有些人虽然不是一宗之主、不是一教之掌,却也在教门中有着数一数二的位置,其话语的分量,足以引导、改变一个宗门的走向。 可以说,今日在场的每一位,在今日所说的话语,都足以代表自己的宗门。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大齐国原本并不是没有剑士,而是剑士在大齐国不吃香,实力在诸国之中也算不得最强,因此才有的这个灵剑宗。 同为剑宗,更是竞争,因此灵剑宗这些年被大齐剑宗打压的,已经到了快要解体的边缘,自齐国重剑士以来,灵剑宗反不如之前重术士之时的待遇。 有几次灵剑宗的宗主,半夜起来,想携带着自己的弟子与宗门的剑法,出逃他国。好在有其他术士宗门的资助与劝解,这才没有犯下大错。 也不知是大齐剑宗宣扬的好,还是怎的,齐国但凡有点资质的人,都喜欢拜国外的剑师为师,而国外的剑师一进入齐国后,往往都在大齐剑宗里面讲学。可以说,一个外来的剑侠,待遇都要远胜于齐国的剑圣。久而久之,就连齐国的女人都觉得,好像连“那个”都是他国的男人更猛一点…… 这让齐国的男人很是不爽,上到高官、下到贫民,无一不感到气恼与羞辱。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连陈半壁的孙女陈圆圆都跟着宣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今日,大齐国各方势力聚集在一起,为的当然不是讨论那种低端的话题。而是关乎于大齐国未来命运的决策,而决策的中心之一,就是被齐、楚两方势力围困住的吕卿。 他……一个小小的孩童罢了,怎会成为这群大齐上位者的讨论中心呢? 人,分为很多种,有些能成才,有些不能成才。人才亦分为很多种,天地人鬼…… 一村祈之,可得人才,也就是中等资质,一乡祈之,可得人上才,也就是上等资质,一城祈之,可得普通天才,一国祈之可得盖世奇才。 所以,每一个盖世奇才的诞生,都是一个国家之人的用心祈祷,或现世,或是自古以来的积累,功德够了,才会诞生下这么一位盖世奇才,来帮助、拯救他们的国人,使之变得富强繁荣。 那么天生圣人呢?圣人兼爱天下,视万民为平等,无国界之分,这样的人想要诞生出来,需天下人共祈之…… 而吕卿虽小,却恰恰就是这种资质。是天下纷乱,亿万黎民百姓数代人共祈祷,气运凝聚而得。此人,注定要为世间带来变革,命中有“革”,不是平息动、乱,就是掀起动、乱。 在今日,齐国诸子齐聚,在商讨着一件事,那就是吕卿的去留。 在一群人的正中间,站着两名中年的文士,其中一个正式占星阁的阁主,诸葛无双,而在他的对面,则是阴阳家的大师,黄黎。 占星占星,能够通过星辰的走向,来判断未来的发展趋势,引星辰之力,推测未来。此是占星门最为擅长之事。 而阴阳家则是通过逆乱阴阳,于危局中感悟天地的变化,从其中寻找出规律,用以推演现实中下一步将要发生之事。 两人开始做法,一旁之人为其护道。 轰~ 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变得乌云密布起来,一声声雷鸣响彻天地,振聋发聩。 这是阴阳家的黄黎在做法,天地乾坤逆转,周围景色突变。 时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吕卿降生的那个夜晚。 天上星河灿烂,亿万躲星辉如雨滴降落下来,天地间刮起了一阵无形的旋风。之所以称之为无形,是因为众人感受不到,这股旋风是出自哪里…… 星雨滴滴,被这股莫名的旋风席卷、汇聚,最终如星河溪流,都流向了一处,那就是大术士吕仲达的府邸。 吕仲达也在人群之中,看着时光倒流,追溯着当初的一幕幕。 那时有人自暗中做法,将大地之上的一股神秘气运,硬生生的灌入了婴儿的体内,两股气运交融而生,诞生的也许是天生圣人,也许不是。 在场的诸位大术士都知道,后面的气运是陆海铭临死前留下的手段,他率队击败了大秦,同时留下了部分秦国的气运,借此孕育出了一代人,强无敌的天才。 吕卿想必也只是其中之一。 可惜眼下变局无数,只怕是当初的陆海铭也不会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那是……什么?也是圣人降世的天地异象吗?”黄黎抬头望着天。 对于星辰之意,他自信不会比占星阁的人更了解。 对面的诸葛无双却摇了摇头,“不是,如天哭、如天泣,难道那小子是妖孽吗?不、不会,若天厌之,又怎会降星辰雨给他?似悲似泣,莫非在祈?” “天祈之子?”说到此处,连诸葛无双自己都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黄黎做法时,诸葛无双也在运用天术,询问天意。 “天心向齐,送子于尘,望惜之……” “何解?” “一念神魔天地间,阴阳两隔非生死,大天小天无限天,杀到红尘再无仙。天神地神远古神,打落凡尘皆为人。无论凡尘仙与否,唯有真圣可升仙。” “何解?” “魔婴之力!” “这是什么东西?” 诸葛无双与黄黎二人说着神一样的东西,脸上的神情更是阵青阵白,忧愁中带着些恐惧。 “来看看我大齐国运如何?术士的未来如何?”人群中闪出一个长脸的汉子问道。 二人继续做法,日月星辰皆如线,于天空中飞梭而过,转眼间已过经年。 四野渺渺无人烟,星河如籁,光阴似水。 周围一颗颗大球环绕不止,大地如虚,一座座大山倒悬在天上,大齐国已是遍地狼烟…… 有一人帅万将,征战四方,直杀的狼烟遍地,人头滚滚。 昔日之山河,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齐国早已面目全非。最令人感到窒息的是,在东海之畔,阻挡着海水入境的东皇山消失不见。 要知道,此山可是比泰山还要高万倍的大山,其重量更是无法估计,而且上面符纹道则无数,巍峨雄浑上万里,就连昔日的先天神夸娥氏,都难以将其撼动分毫,而今,此山已不见。 然而海浪滔天,浪花翻滚,却不敢登岸一步,仿佛连灵智未开的海水都在惧怕着什么。 天空上高悬一道背影,他……再屠神…… 到此处,无论是诸葛无双还是黄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口鲜血顺着口鼻狂飙而出。天地间陡然色变,乌云、雷雨、风暴……一切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诸葛无双与黄黎双双晕倒,所见之事太过骇然。 待二人醒来时,记忆却仿佛遭受到了抹除,只隐隐记得一角,大齐已不复存在…… 黄黎的脑海中残存着一个声音:“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如诅咒魔音,随之眼前一黑,刚刚清醒过来的他,又再次陷入到幻境之中,只是此世界中竟没有一个熟人…… 再次被唤醒后,头脑仍旧是昏昏沉沉的。 诸葛无双站在众人的身边,道:“吕卿,为天赐之人,不可放去他国。” “哦!”吕仲达淡淡的说道:“此刻他早已不再是天选之人,他的天赋,已在不知不觉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剥夺。” 泰山掌教不动声色的道:“是,不过,冢虎先生的天赋,倒是增加了呢!” “如此说来,若是以吕卿为患,激励大齐,同时又在我们术士的制约之内,倒也未尝不可。”巫蛊宗副宗主道。 如果吕卿在,就一定会惊讶,此副宗主并不是苗青青,而是另外一人。巫蛊宗里总共有三位副宗主,而今天的这两位都是年纪过百之人。 泰山掌教道:“哼!不要玩脱了就好。” 诸葛无双道:“脱了,已经脱了,那吕卿不是我们能驾驭得了的。未来的一角,就是他代领着大秦之兵,血洗了天下,杀的、杀的就连真神降世,都收拾不了……” “呵呵!”吕仲达冷笑,“知子莫若父!我的儿子,他是什么德性,我难道会不知道吗?” “你以为单凭着长辈的身份就能压住他吗?”诸葛无双冷笑道:“知子莫若父、知子莫若父……呵呵,只怕也未尽其然吧?” “我的儿子,我自然清楚,干不成大事的性格。”吕仲达森然道。 “我也窥见了未来的一角,他确实代领秦国,横扫了一切……”黄黎仍有些惶恐不安的道:“在我窥见的未来一角当中,只有楚国能够对抗一下秦国,而我们齐国,好像不战而降了,又好像是……被屠杀了。我看到了两种不同的结果,但……没有看到术士的未来。” “不错,我也看到了两个结果。”诸葛无双道:“确有两个国家,一个是我熟悉的大齐国,在与秦国的激烈交锋中,灰飞烟灭,就连东皇山,都已被打的消失掉,而我没有看见他……或许,他在天上屠神,至于另一个则是极为陌生的齐国……他投降了!所以,那小子如果离开了齐国,齐国必受其害!” “哈哈!放心,我要他去的是魏国,魏国离我们这么近,就算他想玩出什么花样来,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冢虎向天发誓,若他胆敢做出对我大齐国不利的事情来,我必亲手杀之。”冢虎信誓旦旦的说道,“诸位也看见了,剑宗不惜任何代价,与楚人合谋,残害我齐国百姓,我等安能不想个办法来对付他们?” “不错,”茅山古云飞道:“他们大齐剑宗借他国之力,暗中削弱我们诸多宗门的实力,我们也当派出一些人去,以他国制他国,反客为主。只要让大齐剑宗和其他国家打两场仗,齐帝就会知道,他们剑宗不行,想要强国,还是要靠我们。” “呵呵!诸位说的抗秦英雄楚人,现在倒正是在围堵犬子,不过我已暗中通知的魏国,已经在去救援的路上了……”吕仲达抬起头,似乎可以透过无穷远的距离,看见那处在异境中的吕卿。 先让那些魏人与吕卿接触,然后慢慢的拉拢关系,培养感情,直到某一天,他对大齐无法忍受之时,就会反出大齐,到那时去哪里?自然就是魏国…… 其实,这些人聚在一起,埋伏出去的暗手也不止吕卿一个,只是没有一个,是像他这般,拥有着天生圣人的资质。 当年的惠方也,也是差不多的遭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混战 - 棋门术士 - 刘圣 异境,千瘴林,飞天蚁的洞穴外。 吕卿手握着青铜版,怔怔的看着三星之主芈熊,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呵呵!小狗崽子,你很不忿吗?不忿也没关系,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芈熊轻蔑的望着吕卿,淡淡的说着,随机又居高临下的看向陈鹤,道:“还不动手?” 陈鹤低眉顺眼的跟个哈巴狗似的,连连冲着芈熊点头,道:“王子放心,我这就把他的头斩下来。” 说着长剑一抖,朝吕卿击刺而来。 “干你奶奶的瓢!”狗头大妖手舞一柄长剑,挡在了吕卿的身前。 那长剑,自是从先前吕卿所杀楚人的身上夺来,虽非凡品,但与陈鹤掌中的长剑相比,却要差了一节,再加上人家陈鹤可是剑师,而他呢?不过一只连化形都化不完整的狗妖罢了,又怎会是人家的对手? 可当的一声脆响,电光石火之间,两柄长剑上同时爆射出了刺目的光。 这一剑,狗妖竟与那陈鹤战成了平局。只不过狗妖掌中的长剑已断为了三节,而陈鹤掌中的剑却是完好无损。 “碍眼的狗东西,我看你接下来还如何挡我?”陈鹤目光凶狠,阴恻恻的说道,同时掌中剑一扬,七彩流光自剑身上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狗妖见此,赶忙在百宝囊里又取出一剑,仍是楚国制式长剑,喝道:“我不开眼的同族啊!看看爷爷手中拿的是什么样的剑?” “什么?”陈鹤双目微眯,瞪大了眼睛,向着剑柄上望去,只见“仟山”两个楚字赫然在上面刻着,“你怎会有楚仟山之剑?” 楚仟山确为天才,若非大意,只怕不再三星之主之下,否则又何以位列楚国八大青年才俊之一? 只可惜一招不慎,稀里糊涂的就死在了吕卿的手上。 “嘿嘿!”狗妖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问道:“想知道吗?”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吕卿的脚步缓缓挪动,已向着飞天蚁的洞穴方向靠近。 楚国剑尊级强者冷冷的注视着他,对于他的小动作,老者却是满脸的不在乎,“难道,你还想从老夫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吗?” 吕卿想了想,无奈还是打出了自己的背景牌,道:“我爹可是冢虎!” “呵呵!”悬在天上,与卫剑华对峙的芈熊闻言更是冷笑不已,“你爹是冢虎?我看是‘种虎’还差不多……” 吕卿的脸上被气的阵青阵白,但貌似眼下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实力差距在那儿摆着,对方人多,且在境界上也远胜己方,能脱身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吕卿是什么性格?即便打不过,那也要骂回去不是,怒道:“不错,种的你娘……” “什么?你敢侮辱本王子,好大的胆子……”芈熊大怒,“蝼蚁怎么敢骂人?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就在他分心,想要对吕卿出手之时,一块铜板突兀的向着芈熊砸来。 “那不是藏宝图吗?怎么这就丢过去了?” “吕卿这娃儿,还是太嫩了啊!” …… 一旁守在撒石阵出口上的人都大惊,哪怕是那两名越国的蛊修,也有些搞不明白。 “这吕卿,难道是傻子不成?本王子骂他,他却拿铜板丢本王子,不知道这正中了本王子的下怀吗?”就连芈熊也有些疑惑不解,“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他了啊!” 一开始芈熊还有些不敢相信,天上哪能降下这等好事?直到接住铜板的那一刻,他才确信,还他娘的真有这样的好事!自己对对方老子一阵侮辱,就骂的对方头晕目眩,自己降宝物拱手送上,还真是…… 真是帅不过三秒…… 大卫剑神卫剑华,一见藏宝图落入楚人之手,顿时眉毛倒竖起来,再不犹豫,纵然敌强我弱,敌人人数众多,可仍旧是一往无前,毫无顾忌的前冲。 一剑刺出,有死无生。 “好!”三星之主芈熊一面举剑招架,一面想要将那铜板收起。 这一下惊变来的太快,那楚国的老者似乎也没想到,在楚国一方势力如此雄厚的情况下,那卫剑华还敢出手抢夺至宝。 老剑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这一下坏了。王子芈熊虽为三星之主,然而那卫剑华也不是泛泛之辈,一剑刺出,确已倾尽全力。芈熊这样一心二用,怎能抵挡的下来呢? 就在老者将要出言提醒之时,地上的吕卿也动了起来。 陈鹤灌入了法力的一剑,再几经考量之下,终究还是刺向了狗头。 先前狗头大妖之所以能接下他一剑,乃是因为,吕卿在他的背后贴上了三道“兵”字符箓,所以他力量大增之下,才勉强抵挡一击。 如今符纹之力已耗尽,而且陈鹤眼下这一击,明显要比刚才还凶狠,威力更上了五层楼都不止,那狗头如何还能接的下来? 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吕卿已飞跃到了狗头大妖的身后,伸手一抓,一抛,将狗头抛向了庄非子与鸡霸天的所在之处,而他自己却迎上了煌煌剑光。 “去死!”见此,陈鹤也只是冷冷喝道,嘴角处尽是得意之色。 “吕卿……”电光石火之间,狗头大妖也来不及多说什么。 时间太快,也太短暂。他想说自己有法袍护身,或可抵挡过一击,你不必如此。 然而如此短的时间,他还能说什么?连说什么的机会都不会有,甚至连大脑里都是一片空白的。 不过,楚国的那位老剑尊,却已看出了吕卿的用意,冷哼一声,但由于是两线作战,一时间他竟有些呆住,不知是先救援王子芈熊是好,还是先对付吕卿是好。 刷…… 剑光斩落,陈鹤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凝。剑下无人,只有一个缓缓散去的古老“象”字。 吕卿发动棋门飞象之法,竟与狗头处在了同一个位置之上。 而在这短短的数息之中,天上的战场也终于有了结果,尽管很艰难,不过三星之主不愧为三星之主,仍旧是接下了卫剑华的第一轮攻击。 就连卫剑华也不得不赞叹,这芈熊的确很强,若不是刚才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仓皇迎击,只怕自己还占不到便宜。 不过那卫剑华毕竟也是有大毅力、大勇敢之人,虽然对方人数上占优,又有一位老剑尊压阵,但卫剑华却没有丝毫怯场的意思,一招得了先机,就抓住这一点的优势,不断的扩大,一剑接着一剑,疯狂的进攻下去。 一时间逼得芈熊连连后退,想要坦然的收起藏宝图,显然是不可能了。 不过,他的坚挺,倒也不是没有用处的,这给老剑尊对付吕卿,以及剩下的诸人支援自己,赢得了机会。 只要他不被秒杀,老剑尊就无需顾忌他那边,手持一根普通的木棍,几乎与吕卿同时出现在了狗吞日的身旁,向前戳来,直取吕卿的要害之处。 这虽然只是一根简单的木棍,可在老者的手里,却有万夫不当之威。 一瞬间,时间、空间,都仿佛被冻结了一样。 看似缓慢的一戳,却叫吕卿避无可避,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尤其是老者那双眼睛,简直可以灭杀人的魂魄。 危机关头,吕卿唯有闭上眼睛,才能让自己的心绪稍感平稳。 然而如此危险的时刻,闭上眼睛却又无异于等死。 嗤…… 老者的木棍落下,然而也只是刺破了一个古老的“象”字。那是因为,吕卿在老者追杀过来之前,就已发动了棋门飞象之法。 不过老者这一下,倒也没有刺空,由于吕卿的忽然消失,他这一棍子,正戳在了狗头大妖的身上。 嗡的一声,法袍护体,几乎要抽干了狗头身上的力量,顿时使得狗妖萎靡起来。不过突如其来的黑洞,倒是为他挡住了老者致命的一击。 否则纵然只是一根木棍,也足以取走狗头的性命。 只是,如此一来,倒霉的可就是那不屑用剑的老剑尊了。 如果他此时掌中拿着的,是一柄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剑,那么只要他随意一搅和,就足以将眼前这黑洞震散。 但木棍不吃力,难当大用,一搅之下,寸寸绷断,紧跟着黑洞扩大,就要将老者吞没进去。 老者骇然大惊,没想到竟会在阴沟里翻船,急忙运气后撤,只是稍微慢了那么一步。而就是这一步慢,却要了他的半条命。 在老者与黑洞纠缠的这段时间里,吕卿也做了一件事。 吕卿这个抠唆鬼,他的铜板可是那么好拿的? 其实他握着铜板的时候,就已悄悄的驱使着蛊虫,在那上面做了记号,若是芈熊在拿到铜板之后,好好的检查一番,那些记号也不难被发现。 只可惜他接过铜板的刹那,卫剑华便疯了一般朝他进攻,别说看,就连收起都很是吃力。 而原本想要救援他的六名剑师,却是被风灵玉那小子纠缠了片刻。这片刻,却是至关重要的片刻。 风灵玉虽为剑侠,可功法之高,却非一般剑师可匹敌的。剑如清风心似铁,一剑出,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将那两名想要救援芈熊的剑师,稳稳的压制在了当场。 剑道鬼才风灵玉,飘然若仙,却非空谈,更不是只会舞剑的花架子。在此之前,就有过跨级斩杀剑师的战绩,而且还是同时斩杀了两名剑师,可见其剑术到底该有多厉害。 一村祈之,可得人才,一乡祈之,可得人上才,一城祈之,可得普通天才,一国祈之可得盖世奇才,天下人供祈之,可得天生圣人。 而自祈之,就是鬼才。 “吾自祈祷,愿为剑道而生,愿为剑道而死。国善,吾则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国恶,吾则独善其身,以剑道守护亲人。吾之一生,皆为剑生……谁敢阻我?”这是风灵玉当初的誓言,也是他的心境,“天才又如何?吾虽为一介凡夫,亦不输于任何人!” 三星之主芈熊什么品性,他最知道不过,怎肯让妹妹落入其人之手? 不过眼下想要突围而出,却也是千难万难,为今之计,只有借住卫剑华之手,或斩杀、或重创芈熊,一旦芈熊受伤,那么楚国的阵仗必乱,一乱,他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妹妹,逃之夭夭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伤剑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卫剑华双手持剑,见芈熊防守的水泄不通,当即挥舞起长剑,剑气狂飙,想要直接以力破之。 这个时候,芈熊也已窥到了卫剑华的用意,真气尽数灌入持剑之手。 此刻从下面看,就会发现,芈熊持着剑的那只手,足足比握着铜板的那只手粗了三圈都不止。 当当当、两剑接连碰撞,毕竟也只是单手,尽管真气大量的注入其中,可仍旧是力有不逮。 右臂之上,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向外渗血。 “还不助我!”芈熊大喝,将铜板抛出,此刻,他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然而就在他抛出铜板的瞬间,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铜板的附近,稳稳的将其接住,长袖一卷,铜板再度消失不见。 “是吕卿!”看着那一个消散的“象”字,众人哪里还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 “好小子!”芈熊顾不得大骂,双手持剑,奋力一挥,将卫剑华弹开。于此同时,卫剑华也大口喘着粗气,退向了一旁。 没了藏宝图,他也不会如此的卖力气进攻。 卫剑华、芈熊,四道不善的目光同时向吕卿望去,而他们所看到的,却是两道身着五色战衣、手持长戈的身影。 “这是士……” “士”字符箓,无论修炼等级再高,都只能同时召唤出两个来,而且战力无法超过本尊太多。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牵制住这二位了。 “藏宝图所标记的藏宝地,我愿与除去楚人之外的所有人共享。”吕卿说这话时,身形早已到了百步之外,正是狗头大妖他们的所在之处。 “兔崽子你敢!”老剑尊勃然大怒,然而吕卿回应给他的,却是数不尽的飞针和毒球。 吕卿回头望了一眼,和另一些楚国剑师们斗的不可开交的风灵玉兄妹,又道:“姓风的可以去。” “狂妄!”就在小蛊虫们驱使着飞针毒球,攻击向老剑尊的时候,大齐剑宗的陈鹤也带人杀来,加上他本身,一共是七人。 这七人见了吕卿刚才的表现,倒也不敢太过大意,每人拿出两张飞剑符,一张贴在飞剑上,一张则直接祭出,飞剑未至,剑符却先破空而来。 七张符箓,七道剑光,呼啸着简直要将吕卿斩成肉泥。 吕卿一扬手,连续打出五张火炮符箓。五张火炮符箓一脱离吕卿的手掌,立刻化作五团炽烈的火焰,宛如五轮烈日,高悬天空,就连千瘴林中的雾气都被驱散了不少。 五轮大日迎上了七道剑光,在空气中爆裂开来,一时间剑光、火蛇到处游走,距离爆炸中心处方圆数十步距离内,大地龟裂,烟尘滚滚…… 同一时间,六十多的飞针飞球,也已攻到了楚国老剑尊的身前,不过老剑尊毕竟已是剑尊级强者,实力远胜过吕卿。 如果按照相应的境界来划分的话,那么吕卿当下的境界,所对应剑士级别应该是剑侠,而剑侠之上为剑师,剑师之上才是剑尊,彼此相差了两个大境界,即便是再怎么垃圾的剑尊,也足以吊打剑侠,期间差距之大,简直无法想象。 “嘿~哈!”随着老剑尊的一声暴喝,在他的身体周围竟出现了一层空气薄膜,如琉璃般,将他的身躯护在了中间。六十多的飞针和飞球,轰击在了空气薄膜之上,或被弹开、或被俘获,竟无一能突破入其中,伤到老者。 “呵呵!”老者一声狞笑,对吕卿喝道:“你小子一次操纵如此多的法器,威力分散,简直就是……就是……” 老者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裆下一麻,那个地方似乎是中招了…… “不,这、这怎么可能?”老者的脸当即就绿了,而且连说话的嗓音也变了,变得尖锐起来。 其实,在别人的耳里,他的声音并未有什么不同,即便是“那个”,也不会变得如此之快,但事实往往就是如此,一个矬人越看自己就觉得越矮,一个胖子越照镜子就觉得自己越胖…… 而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裆下中招了。 虽说他一把年纪,留着似乎也没什么大用了,可是…… 被一个小孩子给算计了,实在是耻辱啊! “啊!”老剑尊暴跳如雷,怒吼道:“小子你敢!”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不知何时,吕卿的肩膀上竟然出现了一只大绿虫子,高傲的俯视着四方,仿佛它才是今天的主角,凌驾于万人之上,无有对手。 随即,一个蛛丝般纤细的飞针,自老剑尊的下半身飞出,粘稠的毒血,自老者的双腿中间缓缓流出,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裤子。 空气薄膜确可以挡住小蛊虫们的飞针,不过小青的这根蛛丝针经过多次的淬炼,上面竟已凝聚出了“马”字符纹,马有破空之力,在临近空气薄膜的一瞬间,击碎虚空,直接穿越了进去,直奔老者的要害…… 不过这虫子脑海之中的要害,却和吕卿想的不大一样,若是吕卿驱使飞针,那自然是给老者一个透心凉,不是穿心而过,就是给他的脑袋造个窟窿。然而小青却是……“那个”……哈! 当然,作为剑尊级强者,即便是斩下他的头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而且对于小青的毒素,也有一定的抗击能力。 老者暴怒之下,单手掐剑诀,带着一股狂暴的剑气,猛然斩向了法袍幻化出的黑洞。 轰的一声巨响,黑洞总算被老者破开。 然而不等他回过身来对付吕卿,吕卿却已被七道剑光困在了当中。陈鹤代领着另外六大剑师,将吕卿围了个水泄不通,七柄长剑无一不是厉害至极,组成一套剑阵,别说是吕卿,就是对面那位剑尊被困在其中,不下一番苦工,也休想从其中突围出来。 而这七人,可也不是要把吕卿围困在里面那么简单,而是要他的小命。 老剑尊见此,五指并而如剑,携带着无可匹敌的剑意,直接戳向了罪魁祸首狗头。 狗妖大骇,但凭借着他那两把刷子,又如何躲避的开一名剑尊的进攻。 “鸡眼!”就在这时,狗头人的身后响起了鸡头的呵斥声,“拿命来吧!” 两道火线在虚空中,迅速糅合化作一只火鸟,扑杀向剑尊级强者。 嘭,剑气与火鸟同时爆裂开来,在气旋的裹挟下,下起了漫天的火雨,从远处看,美艳至极。 “你敢!”老剑尊似乎是被打迷糊了,咬牙切齿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就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径直的落向了吕卿所在之地。 “哈哈!”老者狂傲一笑,本以为这次吕卿已必死无疑,却不曾想,来人竟是魏国的绝代天娇之一,仅一剑,就击退了大齐剑宗的七名剑师。 剑秀人香魏子初,大魏第一美剑仙,人如明镜天上悬,天下何人是知音? 天下公认两大美人之一,西年风胡子曾言,子初少华,得一可安我心,被后世人解读为:魏子初、岳少华得一可安其心。其中的魏子初,指的自然就是这位风华绝代的魏大美人了。 而岳少华则是二美中的另一美,越王八蛊之一的弑神蚁的传人,容貌优美不说,手段也是通天。 今日魏子初这一登场,立刻便惊艳住了众人。所有的人,包括卫剑华在内,都暂停了争斗,目光一道道,如火山、如毒蛇,全部都投向了魏子初,无论老幼。 尤其是楚国的那名剑尊级强者,更是下半身一痛,连忙运气镇压毒素,同时心中对吕卿的怨毒也更重了一分。也唯有他,在看魏子初的百忙之中,还抽空瞧一眼吕卿,以及在他肩头上的大绿虫子。 刚刚数息间的交手,吕卿确实也累的不轻。连续施展出象符、马符、車符等多张符箓,同时車杀术、平车术以及火炮术连续出手,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眼下正喘着粗气,迅速的补充着自己的真气,同时抓紧时间,取出身上仅存的两粒灵气丹,吞了进去。 “呵呵!”魏子初如长了十万只眼睛般,快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与妖,随后面对吕卿,微笑道:“你不错,以你当下的境界,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实在让我感到意外。” “呵呵!”吕卿对着面前的这位看不出深浅的美女笑了笑,道:“多谢解围,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有什么是在下能为您效劳的吗?” “嗯,”魏子初点了点头,“我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搭救于你的。对于你说的什么效劳,我看就不必了。” 虽然魏子初没有明说,不过言语之中却透露着一丝轻蔑,对于营救吕卿的这件事,她很是不悦。 谁大老远的跑来此处,冒着死亡的风险,不是为了争夺机缘造化来的? 说的好听些,是争夺机缘造化,说的不好听些,不就是掠夺财富来的吗?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你叫她放弃争夺宝藏财富的时间,来救一个小孩子,真把她当成幼儿园教师了吗? 至于吕卿手中的藏宝图,她更是丝毫提不起兴趣来,一个毛孩子、不,是一群毛孩子所争抢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看在吕卿的态度还算恭敬的份上,她也没有多做刁难,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名魏子初,我想诸位之中,应该有很多人都听说过我吧?” 何止是听说,芈熊的卧室之中,就有一张魏子初的画像,今日得见真人,口水早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楚国老剑尊按了按自己的裆部,强行镇压下那股剧痛,喝问道:“不知子初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老夫可是听说,子初姑娘在前线杀敌,斩杀了不少的妖物,收获颇丰。难不成也对这群小孩子手中的藏宝图感兴趣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可救药 - 棋门术士 - 刘圣 “自然不会,”魏子初高傲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淡淡的说道:“不过我奉家师之命,要保这少年一命,我想诸位都没有意见吧?” “哼!”芈熊托着下巴,眼放贼光的道:“好说,饶他性命倒也不是不可,不过他此前可是一连残害了我大楚数位精英,不知道子初姑娘,想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救那个小子的性命呢?呵呵呵!” “我的一句话还不够吗?”魏子初冷冷一笑,竟连看都没有看芈熊一眼。 “呵呵!就凭你的一句话,未免太少了点吧?”老剑尊阴恻恻的开口道。 “莫非你们是想死吗?”魏子初闻言冷下了脸。 从她现身到现在,还没有正眼看过这些人。 说实话,就她的态度,别说是那些高傲的楚人,就是换做了吕卿,也是不会接受的。 面对着自己的仇敌,仅凭她一句话就放人,未免也太儿戏了点,除非她有以一己之力,灭杀在场全部人的实力。 “魏子初姑娘,”这时,大齐剑宗的陈鹤开口道:“我们不知令师尊出于何种目的,要你来救这小子。不过,他似乎是我们齐过之人吧!难道你们大魏国,还敢到我们大齐国的头上动土吗?” “呵呵!他既然是你们大齐国的人,为什么你们还要帮着楚国人,来对付他呢?”魏子初这话不可谓不狠,尤其是听在吕卿的耳里更叫人心寒。 “哼!他作为我大齐国的术士,屡做坏事,触犯我大齐国法,因此要诛杀之。”陈鹤冷声道。 吕卿道:“他说的没错,今日不是他们帮着楚国来杀我,而是楚国帮着他们来杀我。是楚国的诸位剑士奉命前来,协助大齐剑宗,前来围杀于我。对于楚国这种,跟在我们大齐身后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我真是受够了……” 就在吕卿滔滔不绝的,挖苦着楚国与大齐剑宗之时,远处的树林里,缓缓走来几人。其中一位,正是屁股很大的陈圆圆,身边跟着几位随行的剑宗男弟子。 刚一临近,她便听见吕卿叹息着讲道:“唉!没想到,我只是无意中杀了大齐剑宗陈圆圆十几个配偶而已,她就要与我不死不休,不仅动用了如此多的剑宗高手来追杀我,还调动了这么多的楚人来帮忙,我真是……唉!”他又仰起脸,望着芈熊道:“你们楚人就这么愿意给她当狗?” “我呸!”芈熊气的大骂,“你才给她当狗了呢?那陈圆圆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调动我们?” 不过他心下倒也觉得很有意思,想那陈圆圆竟有如此多的配偶?还无意中杀了十几个而已…… 这她娘的到底是有多少相好的啊?难不成是母猪吗? 现在,芈熊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位倾国倾城的丽人了。而就在此时,丽人已到,那句:“陈圆圆算个什么东西”,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此刻,在她的身边正好跟了几位男性朋友,其中一位身穿华服,腰悬宝剑,手持折扇,潇洒若谪仙的男子,大踏步上前,指着芈熊道:“你又算什么个东西?也敢在背后议论陈小姐?还有你……”他又点指向吕卿,“陈小姐冰清玉洁,哪里来的配偶?你在这里胡说些个什么?给我掌嘴,掌五十个,自己掌,若是打的轻了,我就要你的小命。” 虽然该男子在说“陈小姐冰清玉洁”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微微激动的,毕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古井无波的,但为了讨好这位剑宗公主,为了从师父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气节什么的还重要吗?自然是不重要的啦! “哦……”吕卿看了看该名男子,又望了望芈熊,最后将目光从新落在了那名剑宗弟子的身上,连着点了点头,“哦哦,”随后缓缓抬起手臂,竟真的给自己掌嘴,这让众人看的张口结舌,就连陈圆圆、以及那发号施令的男子,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混账吕卿,竟然真的这么做了!真的是叫众人惊掉了一地下巴…… 魏子初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这吕卿实在是无可救药了,师父为什么会让她救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她深刻的怀疑着…… 吕卿一边打着,一边望着芈熊,每打一下,就要看对方一眼。当然他也不会真的用力,他又不是个傻子,又怎会真的使劲儿抽自己的嘴巴?而且对他下令那人,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好嘛?要不是对方有七八个剑师坐镇,吕卿分分钟拿了他的脑袋。 果然,吕卿的所作所为,总算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那位贵公子竟膨胀的,冲着芈熊喝道:“你瞅啥瞅?没看见他是怎么做的吗?你也给我抽嘴巴!自己抽,他抽几下你就给我抽几下!” 此刻,芈熊凝望着吕卿,眼神里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只觉得这吕卿,简直把天下男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吓成这个样子?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还有没有点血腥? 芈熊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那名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用手点指着自己的胸膛,冷笑着问道:“你说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废话!我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谁,敢在背后数落我们陈大小姐的,都给我掌嘴,狠狠的掌嘴。”那人啪的一合扇子,伸手虚点着众人,好不潇洒,冷冷说道:“还有你们,刚才在背后偷偷议论我们陈大小姐的,现在都给我掌嘴,掌嘴免死,不然等我查出来,要是说了却没有掌嘴的,立斩不饶。” 芈熊气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作为大楚国的第一王子,三星之主的他,何时受过如此轻蔑?就连楚国的王,对他也是宠溺的很。 “好好好!我给你掌嘴……”芈熊怒喝着,凌空虚度,几个闪灭,就到了那名谪仙公子的近前,扬起巴掌就是一下,瞬间将那名谪仙的男子打的倒飞出去,满口牙齿尽数脱落。 而于此同时,那些跟随着陈圆圆的男子纷纷上前,由于离着太近了,这些人也分不清楚,芈熊是针对那名抢风头的男子,还是针对他们整体。 尤其此行他们还得保护陈圆圆这位大小姐,因此可不敢有半点大意,锵锵锵……宝剑纷纷出鞘。 芈熊见此,更为不悦,还以为这些人要和自己动手,当即长剑一扬,就和他们斗在了一处。 那几名大齐剑士迫不得已,不得不反击,双方这一交手,顿时就热闹了。 陈鹤等七人顿时傻眼,原本说好了的,要击杀吕卿,没想到竟和楚人斗在了一起,动手帮?上面没有要和楚人争雄的意思,不帮,大长老陈半壁的孙女在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还在大齐剑宗混不混了? 六七名大剑师围攻芈熊,纵然是三星之主也受不了啊!毕竟他现在还低着一级呢! 这个时候,楚国的多位剑师,也顾不得对付风灵玉兄妹了,立刻调转剑锋,纷纷朝着陈圆圆那边杀了过去。 刹那间陈圆圆所在之地,剑影纷飞,古树绷断,大地上沟壑纵横起来。 能够修炼到大剑师之境的,也没有几个是泛泛之辈,一剑刺出,不说是鬼哭神嚎,倒也差不多。 而这一战,却是芈熊先吃了亏,不过随着楚人的加入,芈熊也不愧为三星之主,剑若流星,横劈竖斩,几个照面,便将那位谪仙公子斩杀当场。 噗的一声,头颅滚滚,鲜血狂飙出来。 陈圆圆被吓得“啊”一声,尖叫了出来。她这一叫,隐伏于暗处的高手也不得不露面了,而他的露面,也终于引起了楚国那名老剑尊的注意。 只见那老头双手掐剑诀,一个闪灭,就穿了出去,同样,大齐剑宗那边损失不起陈圆圆,他们楚国更损失不起芈熊这个三星之主。 而就在那老头一动身的时候,吕卿赶忙朝着鸡霸天等一摆手,低声道:“走。” 说罢,往地上丢了个纸团,乃是一道“象”字符箓,也算是一处标记,若是逃脱不掉,随时还可以飞回来,若是逃脱掉了,那就不要了。这比先前拿小蛊虫们做标记可简单多了,不用担心对方会死掉。 而且一旦有人毁坏符箓的话,他也可以及时感应到。 吕卿做完这件事后,便迈开逃跑专用的大长腿,率先朝着远处奔去。 庄非子、鸡霸天以及狗头自然紧随其后,令吕卿赶到意外的是,卫剑华竟也跟了过来。 “咦!大魔神竟然逃走了啊!”风灵秀有些搞不懂情况的喃喃道。 风灵玉连忙一拉妹妹的手,道:“咱们也走!” 说着,二人选了个与吕卿相反的方向,奔了下去。 而叶不凡等人见状,则愣在了原地,一是因为齐楚双方的大战,剑气纵横,令他们有些震惊,二是因为吕卿的离开太过突兀,令一些人意想不到。 直到过了半刻钟左右,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吼道:“吕卿呢?他跑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陈鹤,他率先沿着吕卿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余下跟着他而来的那六名大剑师,也都御剑飞行,跟着他一起追了下去。 魏子初见此,身形一闪,在原地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宝图之争·逃跑 - 棋门术士 - 刘圣 残月谷外,火麟圣王与混砣圣王并肩而立,身后跟着十几名亚圣及圣级强者,一起凝望着异境中的某个方向。 “这些人族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明明都已经让出了大片的土地,可他们扔不知足,现在就连石山也给他们占了去,那可是我族的圣地,就这样落入他们的手里,肆意糟蹋,我实在是不甘啊!我混砣愧对祖先。”身穿淡蓝色法袍的佝偻老者,就是混砣,为真武族强者,玄武一族的后人,武道刚猛,防御力极强。 “无妨!”一旁的火麟圣王安慰道:“人族当下势力虽强,不过却并不和睦,只要我们摆下天都神王阵,守住残月谷即可。” “二位圣王大人放心,我残月谷修行资源虽不丰厚,但也足以够我们的族人修行个十几年用了。何况还有我们,实在不成就出去抢。”二位圣王身后,一位身着银装的女子道。 “小白说的不错,而且再有五个多月,就是封印之地开启的时候了,他们找不到地图,进不得封印之地。而这次我们进入封印之地后,就不必在互相残杀,我们一起努力,从里面多弄些法宝出来,还可以取些‘孔雀’散出来,倒是让他们全部中毒。”又一名灰袍独眼的汉子道。 “也罢!就依疯狈和小白的意思办吧!先起阵……”火麟圣王道。 火麟圣王与混砣圣王,先前代领着异境中的大妖,与堵在外围的人族大修士,狠狠的大战了一番,只可惜最终仍旧是败多胜少。而且在数次交战中,虽斩杀了几位圣级与亚圣级强者,可异境大妖一方损失的更多。 可以毫不吹嘘的说,现在的人族之强大,却非妖族可比拟的了。只不过随着世界各地,不断的有异境被发觉出来,这一切也都将随之而改变。 —— 千瘴林深处,吕卿正在撒腿狂奔,而他的面前,或者说是高空上,鸡霸天一手抓着庄非子,一手提着狗头,正在展翅而飞。 原本“拎小鸡子”这话,现在却掉过来了,这一人一犬,正在被一只鸡提着,在高空中快速的略过。 “小子,你跑快点啊?干嘛不飞?”鸡霸天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道。 “废话!我当然想飞了!”吕卿愤愤道。 以吕卿当下的实力,确实可以御空一段距离,然而那样不仅不会使自己的速度加快,还极其的耗气。就如跟在他后面的卫剑华一样,虽然他也可以御空飞行一段距离,但那样一来,身体消耗过大,而且飞行的速度也不比他跑的快多少,一旦被人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想要如鸡霸天一样在高空驰骋,他们没那个天赋,即便是踏入到玄级登堂入室的境界,仍旧比不过鸡霸天。 而且在高空飞行,十分显眼,很容易就被敌人发现。除非有像鸡霸天一样的神速,足以摆脱掉所有的追兵,否则还不如在地上跑。 吕卿道:“咱们分开跑!三日之后,你在回洞府等我。” “好吧!”鸡霸天身子一斜,顿时换了个方向飞了下去。 这时,在地上跑的就只剩下了卫剑华与吕卿。 “呵呵!小子,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身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吕卿与卫剑华分别回头望去,只见有七名大剑师御剑而行,风驰电掣,比卫剑华与吕卿的速度快了数倍。 剑师毕竟是剑师,御剑飞行比剑侠与画符驱凶的术士轻松多了,而且飞的也快,毕竟是剑师嘛! 这七个人虽然看见天上的鸡霸天,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然而被他抓着的确实那狗头与另一人。他们不求于藏宝图,更不求宝贝,为的就只是摘掉吕卿的头颅。 因此这才一心一意的,追寻着吕卿的足迹。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吕卿的头颅更值钱的了,只有杀了他,才算是替老祖宗陈半壁出了气。老祖一高兴,整个大齐国都跟着高兴,那好东西还少的了吗?比起九死一生的探寻藏宝地,要合适得多了吧? “嘿嘿!小子,看来他们是对你不死不休啊!”卫剑华借机与吕卿交谈,“不如把藏宝图交出来吧!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呵呵!好吧!”吕卿冷笑了笑,随后将铜板向着远处抛出。 卫剑华见此,裂开嘴大笑,因为他知道,那七名齐国人,是不会来和自己抢的,因为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吕卿。他所说的吸引注意力,也不过是糊弄吕卿罢了,为的是劝他放弃藏宝图,否则说不准他也会对吕卿出手的。 虽说吕卿曾允诺,除却楚人外,他愿与所有人共享藏宝图,可他想共享,人家卫剑华还不想和他共享呢!万一里面的宝藏少,只有一份怎么办?怎么分?分给谁呢? 就在这时,藏宝图挂着风声,呼啸向一棵大树,与吕卿分道扬镳。 果然,事情也和卫剑华想的一样,大齐七位剑师,竟无一多看藏宝图一眼,全部向吕卿追了下去。为首的陈鹤更是率先出剑,一道剑符于虚空中化作剑光,直接斩向了吕卿。 无论人跑的再快,飞的再快,又怎能比得上飞剑符? 若人的速度真的比飞剑还快了,那还修飞剑干个屁? 就因为人体行动的速度,比不过人出手的速度,所以才会有那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可是,就在剑光即将斩灭吕卿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象”字凭空浮现出来,随即吕卿消失。 原地只剩下淡淡的虚影…… “小子,你耍我!”身后传来卫剑华的怒喝之声。 “哈哈!我也不想啊!他们追我追的太紧,却对着藏宝图丝毫不敢兴趣,我迫不得已,只好收下这藏宝图,独享宝藏啦!”从新拿回铜板的吕卿满脸贱笑的道。 “你……找死!”卫剑华也勃然大怒,长剑一抖,斜刺向吕卿。 陈鹤等人距离吕卿太远,可这卫剑华原本就为了追寻藏宝图而来,因此距离不算远,剑气斜击,足以够的到吕卿。 吕卿持藏宝图一抬手,将其当做了盾牌,若这卫剑华执意进攻,那么率先毁掉的,就是这藏宝图了,在之后才能攻击到他吕卿。 卫剑华无奈之下,只好提前收手。在如此多人的围攻下,卫剑华不信吕卿还能逃的掉。 而且齐人对藏宝图的不屑一顾,更令他对获取该图抱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因此这才不肯轻易将其毁掉。 就是这一收招,耽搁的时间,吕卿已携宝图远遁。 不过无论是卫剑华,还是大齐众剑师,他们追击速度都远胜过吕卿。 千钧一发之际,吕卿再次抛出一块藏宝图,然后向着背离藏宝图的方向急速顿去。 卫剑华见此,连忙向着藏宝图的方向追去。 于此同时,剑宗的七位剑师也向着藏宝图追去,并且在卫剑华赶到之前,陈鹤一拍他的储物袋,从里面飞出一柄短剑,剑锋长数寸,宽一寸,周身散发着赤色的光芒,凭空悬浮在他的额前,随后一声暴喝,短剑化作一抹流光,斩向了那块藏宝图。 若此刻吕卿突然飞出,一剑之威,足以劈开他的头颅,只可惜,吕卿并没有自虚空中飞出,短剑径直的斩向了藏宝图。 不过藏宝图被毁与否,陈鹤也并不在意,因为这东西对他来说,本就不重要,被毁了更好,他们大齐剑宗不想要的东西,别人拿去了,也不可惜,拿不去那更好。 万一里面真有好东西,也免得资敌。 正在陈鹤这样想着之时,一道剑气掩盖了日月,煌煌剑光一发不可收拾的斩向了陈鹤。 “你……”陈鹤大惊,原来向他出剑的人正是大卫剑神卫剑华。 卫剑华见那人出手想要毁坏藏宝图,顿时大怒,当即将师祖留给他的剑符激活,攻向了陈鹤。 “好强大的剑光!这不是你的……”陈鹤连忙运转剑气,进行抵挡。 可这是卫剑华的师父,留给卫剑华的剑符,再不济也不是他一个剑师之境的人能抵挡得了的。 剩余六人见状,连忙出剑帮他抵挡,同时陈鹤也收回了短剑,不再向那铜板进攻。 卫剑华见此也收回了剑符。这道剑符乃是玉制,并非一次性的消耗品,若使用得当,可以连续激活五次。 也就是说,这道玉符的威力,相当于卫剑华的师祖连续出剑五次,那样的话别说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剑师,就是那位楚国的老剑尊,也是招架不住的。 卫剑华接过铜板,仔细一看,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这哪里是什么藏宝图?分明就是一块炼制法器时,炼坏了的废料…… “吕卿,你敢耍爷爷!太阳你全家……” 于此同时,咆哮的不只有卫剑华一人,还有剑宗的七位弟子,这次不仅没能斩杀吕卿,还消耗了他们大量的精力,尤其是那把小飞剑,在对抗卫剑华的玉剑符之时,断成了数节。 这可是陈鹤花了大价钱,在炼器宗里买来的呢!就这样被毁,肉痛的不得了,要不是还要追杀吕卿,他定要和卫剑华那小子理论一番。 “吕卿,我誓杀你不可!”陈鹤大怒,继续朝着吕卿的方向御剑而去。 卫剑华以及剩余的六人,也都追了过去。 咻~ 吕卿又扔出一块青铜板子,这样的废料他还有十几块,都是前段时间炼制法器时,炼坏了的废料,这样的料子本与青铜板子有些相像,再加上他出手块、距离远,因此扔出去的时候,那些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一下,倒是难住了众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犹犹豫豫的,一时间竟都呆在了原地。 “分开追!”只片刻间,陈鹤便有了决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老鼠的厄难 - 棋门术士 - 刘圣 卫剑华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去追板子。万一吕卿扔的是真板子,再被大齐剑宗的人给毁掉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本人也对吕卿的脑袋,没什么爱好,你看人家剑宗的人提着吕卿的脑袋,可以换取各种奖赏,而他一个外邦之人,若是真的将吕卿给斩杀了,那说不准这些人还要倒打一耙,诬蔑他残害大齐臣民,届时狐狸没抓着,却弄得一身骚,可就大为不妙了。 因此同三名剑宗的剑师,一起朝那铜板追了过去。 不出意外,四个人在跑过去的时候,所见到的正是另一块废料。 卫剑华顿时暴怒不已,奋力一握,将那废料按了个粉碎,随后加快了速度,朝着吕卿遁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吕卿见身后的追兵一下子少了一半,冷冷一笑,再次抛出一块板子。 陈鹤不知真假,只好再次派遣两人,前去查看。 至此,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他与另一名剑师,还对吕卿穷追不舍。 吕卿见此,又丢出一块铜板。 这一次,陈鹤似乎是吸取了教训,并没有在与另外那名剑师分开,唯恐吕卿用奸计,将他们逐一击破。 虽说以画符驱凶之境,斩杀大剑师有些不切实际,但他可不想成为吕卿成神路上的垫脚石,两名剑师在一起,怎么着也比他一个人安全些。 吕卿见那货竟不再分派人手,跑着跑着,双手一掐决,一个“象”字从他的背后升腾起来,下一秒他的人便消失不见。 “遭了!”陈鹤大怒,还以为他是飞去了先前所抛出去的铜板那里,连忙掉头追去,结果一块废料好好的躺在地上,并没有所谓的藏宝图,更没有吕卿的半点痕迹。 “这……” 包括卫剑华在内一干人等,全都呆在了原地。 “姥姥的,人呢?”卫剑华暴怒。 “我知道了,往回找!”陈鹤作为土生土长的齐国人,对于棋门的法术还是有些了解的,“那吕卿定是趁我等不注意的时候,在什么地方留下了标记,飞了回去。我们往回找,一定能找的到。” 说着,沿原路疾驰而去。余下的众人自然紧随其后。 只可惜陈鹤又一次失算了,棋门诡变之道,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捉摸的。 吕卿并没有向回飞,包括他在洞口处所留下的后手,也没有使用出来。 因为有人捡起了那团纸,在吕卿激活那道符箓的时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团纸在动,在以极高的速度向着自己的这个方向靠拢。 不管是谁捡了那道符箓,吕卿现在飞过去都是极不明智的,万一是那剑尊老头子拿了,自己飞过去不是正撞在枪口上了吗? 所以他连续发动了两次飞象,当然,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施展两次飞象术,对于一般的棋门术士来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吕卿却是个例外。 在自身运转棋门飞象术的同时,小蛊虫们以另一种行事运转飞象术,别说是连续施展两次,就是同时施展两次,也未尝不可。 —— 飞天蚁的洞穴外,芈熊斩杀了一名大齐国的剑士,结局不了了之,齐国人并没有追究,唯有陈圆圆的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不过她知道,此刻不是与楚国人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斩杀吕卿那个奸贼。 吕卿猜的不错,他留在地上的“象”字符箓,就是被楚国的那名老剑尊捡起来的。 刚刚“象”字光芒一闪,老者还以为吕卿又有什么阴谋,一抖手将符纸丢出。 黄色的符纸在半空中,爆出一个大大的“象”字,随后精气耗尽,化作灰烬,气的老者一咬牙。 吕卿只是在空间裂痕中瞥了一眼,还未来得及看清这边的一切,便又飞回了原地。 两次飞象一前一后,光华却重叠在一起,待吕卿自虚空中走出来时,陈鹤已朝着相反的方向追了下去。 不过这一番折腾,把吕卿也是吓的不轻,要不是临飞走前的一刻,感应到了另一边的情况不对,紧急丢出一张符纸坐标,那就回不来了。 “呵呵!估计要不了多久,那个自作聪明的憨货,就会与那边的人碰面吧?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也略懂我们棋门法术,那好吧!本小爷今天就和你玩玩……” 说着,吕卿再次向前疾驰了起来,没有刻意,不过在他走过的地方,仍旧是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吕卿左拐右拐,朝着远离千瘴林的方向而去,最后在跑出了近百里,才忽的御空而行,继续向前,又行了百来里的路程,眼看脱离了千瘴林的地界,前方出现一片绵延不绝的大山,大山上光秃秃的,岩石漆黑。 只要再翻过这座山,就是人族与异境妖族们交战的核心区域了。 此时已近子夜,清冷的风吹过山岗,带着一股萧瑟之意。 吕卿取出铜板,小心的躲藏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悄悄的观察着。 铜板上的刻图很朦胧,上面显示有九座大山。每座大山的下面,都刻有一些奇怪的植被,其中一座下面还镇压着一只九色孔雀…… 不,不是孔雀,而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蝎子。 每一条尾巴,都有一种独特的色彩,总共九色,绚烂至极。 而在九尾蝎子的一侧,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竟是直通山腹,再往前,刻画的更加朦胧,在一片漆黑中,有一颗珠子,闪着七色光韵,绚烂而多彩,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与外面的九色蝎子相抗衡的。 吕卿拿着铜板,看了半天,不过仍旧是想不起,在异境中有什么相似的地形。当下收起铜板刻图,在树下打坐休息,恢复这一日所消耗的气力。 黎明时分,东方泛起鱼肚白,吕卿取出符笔丹砂,又补画了数道符箓。 符纸之前自林萍等人那里俘获了很多,仍有百来张空着,而从庄非子那里所要来的丹砂,却已经不多了。 庄非子那个小气鬼,只给了吕卿小半盒丹砂,而且还是那种品级最低的,否则吕卿所画的符纸威力,还要再高上一筹。 吕卿画了十数张符箓之后,身上所带的丹砂就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太阳刚好爬上山头,一缕光辉驱散了部分迷雾,让大地变得清晰起来。 吕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收好符纸,换了一个方向,绕向了小老鼠所在的洞府。 废了小半日的功夫,吕卿才总算避开林中的敌人,绕了回来。 然而此刻的洞府外,却并不宁静。远远的,吕卿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曾被自己救过的叶秋雨,除此之外,还有两名越国的善蛊术士,和两名追随着叶不凡的剑侠。 叶不凡虽为年轻一代的俊杰之一,然而论资质、论剑法、论资源,无不是诸多青年才俊中,最弱的一个。但他现在却已达剑师之境,实力仍不可小觑。 按理说,吕卿与鸡霸天等人,救了他的妹妹叶秋雨,应该是有恩于他才对。可此刻,他却和两名越人勾搭在一起,将小老鼠吊在树上。 此刻,吉利浑身是伤,而且目光涣散,明显是中了蛊。 叶秋雨手里拿着一支皮鞭,恶狠狠的盯着身前三尺处的小老鼠,喝问道:“说,吕卿去哪儿了?你不说,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小老鼠尽管浑身是伤,而且越国蛊修又对它下了蛊,奇毒的蛊虫蚕食着它的心脉,令它痛苦之余,就连神智也变得混乱不清起来,可它仍旧咬牙坚持,一言不发。任凭叶秋雨如何折磨它、殴打它…… 虽然它并不知道吕卿的去向,可仍旧不会向他们透露半点消息,哪怕是自己不知道吕卿的消息,也不肯告诉他们。 “呵呵!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的弑神蚁会叫你说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矬子,用手轻轻一弹,一只灰色的蚂蚁顺着小老鼠的鼻子,钻了进去,要进入它的大脑,进而控制它的神智。 叶秋雨仍不甘心的,用手猛挥着鞭子,在小老鼠的身上又抽出两道血痕。 “够了,死丫头,你这样打它,我的天角蜈蚣也是会痛的。”另一个越国蛊修道。 他的蛊是一种头上长着独角的蜈蚣,此刻正在小老鼠的脑海之中盘旋,不断的折磨着它,时而头痛欲裂,时而又奇痒难忍。有时候,眼前又会出现一些幻象。 此刻,另一个越王八蛊传人之一的蛊修,他的噬魂蚁也钻入了小老鼠的体内,在它的头颅里面乱逛。 小老鼠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两只怪虫在蠕动着,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且,蛊虫控制它的视觉神经,让它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们的存在,以及它脑海之中的景象。只要这两只虫子稍微贪婪一点,在它的大脑中轻轻的咬上那么两口,它也就成了一只死耗子。 小老鼠痛苦无比,紧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不说。只过了片刻,鼻子里就开始淌血。 “很好!你继续坚挺……”叶秋雨很想扬起鞭子,再给它来两下,不过刚刚天角蜈蚣的主人已经说了,现在打那只老鼠,那么与它神经相连的天角蜈蚣,也同样会感受到痛感,这才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咆哮道:“死耗子,有种你就永远都别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恩仇不分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心思急转如电,小老鼠被抓,现在他若是冒然出去,不仅会被这几人用小老鼠要挟,还有可能让这几人觉得已无后患,直接将小老鼠给杀了。 可如果不露面,小老鼠被他们如此折磨着,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而且,即便吕卿不出去,又怎能保证这些人,就不会对小老鼠下死手? 吕卿心急如焚,暗道:“得想个法子,将这些人引开才行,尤其是那两名用蛊的,必须趁他们两个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对小老鼠下蛊,用自己的蛊迅速的解决掉那两人的虫蛊,唯有如此,才算得上是彻底将小老鼠解救下来。可……这要怎么做?” 就在吕卿烦闷至极之时,从另一侧的丛林里走出一人两妖。一人,正是庄非子,两妖,一个狗头人,一个鸡头人,二者一边走着,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副互看不顺眼的样子。 三者的话语声由远及近,毫不掩饰的向洞口的附近赶来。吕卿见此,也只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出去阻拦已毫无意义,不仅无法拦住那三位,反而还会使得自己的位置也暴露出来。 还好吕卿回来的时候,也多留了个心眼儿,否则真如这三位是的,一头撞上去,不仅无法营救小老鼠,就连自己也很有可能交代在这儿。 “回来啦?”眼看三人越来越近,叶秋雨漫不经心的上前问道。 这时,那三人才回过神来,只见庄非子眯起眼睛,死死的瞪着叶秋雨,同时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动,几张符纸已暗捏在手。 狗头也是一脸的郑重,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庄、鸡二人身上的事情,他不会不知,因此眉头微皱,立刻谨慎了起来。 三人只要不是个瞎子,就可以看到那被吊在树上的小老鼠。 庄非子微微一皱眉,上下打量着叶秋雨,冷冷道:“是谁叫你带他们来这里的?” 鸡霸天没好气的瞥了眼庄非子,对叶秋雨一笑,露出个极滑稽的表情来,道:“秋雨,你们怎么把小老鼠给吊起来了?虽说它有过错,但也不必如此啊!” “呵呵!”可惜了,鸡霸天的善意,却并未能换来叶秋雨的感激,只是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了?莫不是鸡大头领眼馋了,也想到上面去吊吊吗?” “秋雨,你这是什么意思?”鸡霸天有些不悦的喝道。 叶秋雨一抬手,从口袋里摸出三粒金灿灿的药丸,冷笑道:“我这里有三枚金丹,吃下去可立地成仙,三位可愿尝尝?” “哦!”一见那三枚虫卵,鸡霸天的眼睛都要直了,这东西他可不是第一次见了,而且此前他在与庄非子斗法之时,就曾被叶不凡暗算过,并且服用了一枚假的蛊卵,而这一次显然不会再假,“你……秋雨!” 狗头顿时眉毛一条,喝道:“既然这是金丹,叶小姐可曾服过?” “我啊~自然是服用过的喽!这是我特意为几位留的,怎么样?品尝一下这金丹的滋味如何?”叶秋雨趾高气昂,语气中尽透着一股轻蔑与不屑。 “哦!既如此,秋雨姑娘可愿服下一颗,让我等看看,这金丹是怎么吃的?”狗头大妖犯坏道。 那日,叶秋雨身中凡在仙的蛊毒,就连吕卿都无法医治,最后还是找的双癞。如今不过数月过去,期间大部分时间,叶秋雨都和大家在一起,吕卿也早已断定,这姓叶的女子不会用蛊,狗头不相信仅仅是这数日之间,叶秋雨就能学会用蛊之术。 此前在鸡霸天与庄非子的口中得知,那叶不凡也不过是个纯粹的剑师,更不会什么用蛊用毒之术,这才会以假的毒蛊丹,来蒙骗鸡霸天与庄非子。 如此一来,狗头就更不信叶秋雨会用蛊了。 那么她手中的蛊卵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两名越国蛊修的,而叶不凡背叛了越国,为了脱离越王八蛊,更是改名不凡,誓死不再效忠越王八蛊,如今又怎会与越国的蛊修混在一起呢? 所以,狗妖不信叶秋雨会服食下那粒“金丹”。 只可惜,这一次狗妖却猜错了,只见叶秋雨一扬手,将一枚“金丹”服了下去,鸡霸天与庄非子看的一愣。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飞天蚁的洞穴离开之时,她与叶不凡,以及那两名叶不凡的手下,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中了人家的蛊,这才一路尾随他们而来。 虱子多了不咬,蛊多了不愁。在服下那枚“金丹”的同时,叶秋雨似有意似无意的,轻瞥了那矬子一眼,那眼神儿似在说:“看,我对你多忠心啊!” 只可惜回应给她的,却是一声冷哼,“不要浪费,你的体内,已经有蛊虫了,这颗我还留着收复别人呢!” “啊!”叶秋雨可怜兮兮的望向那矬子,“可我……” “丹壳还没有化开,能拿出来……”矬子冷冷的道。 叶秋雨先是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伸手抠自己的嗓子,就像有人喝酒喝多了那样…… 经过了一番折腾,终于,叶秋雨将那枚消融掉部分的丹丸呕了上来,看着掌中湿漉漉的丹丸,此刻她已是满目泪水。 这倒不是她此刻有多伤心,而是谁抠谁知道…… 把吃进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可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这颗……就给吕卿服用好了!”叶秋雨眼角泛起一丝冷笑。 鸡霸天只觉得这丫头既是可怜,又是可恨,默默的注视着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叶秋雨狞笑一声,就要将那枚从嘴里吐出来的药丸收起,可就在这时,矬子又开口了,“就用那颗喂那只鸡。” “为……为什么?”叶秋雨从未感觉像今天这般耻辱过,满脸通红,羞涩的问道。 “因为他不配!”矬子嘴上说着狠话,但心里却清楚的很。凡廖的章鱼蛊在他看来,虽然垃圾,但数量众多,即便是他对付起来,也很是吃力。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吕卿击败,吞噬掉了他的全部蛊虫。对方拥有这样的实力,他去给对方下蛊,下多少都是去送菜。区区几枚虫卵里所含的几条蛊虫,还不够吕卿的蛊虫大军塞牙缝的呢! 吕卿现在的蛊虫数量,还没有繁殖上来,但能战之蛊却已有三万之数,无论是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比先前面对凡廖时,强了好几倍。且后续储备也十分惊人,若一心发展数量,很快吕卿的蛊虫大军就可以突破十万,这还是在保证质量的同时。 如此战力,已远不是三个月之前的吕卿了。 他要是舍得那些虫卵,吕卿还真就照吃不误。好在那矬子还有些自知之明,不过话说的大了,不是吕卿不配吃,而是他不敢让他吃。别人食他的虫蛊卵是毒药,吕卿吃,还真就是补品。 “好了,秋雨,别再和他们废话了。”这个时候,一名背剑的汉子走了上来,以俯视蝼蚁的目光,冷冷的扫视了鸡霸天等三人几眼,冷声道:“三位,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解释。服下这三枚药丸,成为邪皇大人忠心的奴仆,要么……死!” “邪皇?”庄非子面露惊恐之色,不过随即又冷笑了起来,“请问邪皇是……哪位?” “就是本座!”矬子冷冷的瞥了他们三个一眼,虽然对驱蛊战胜吕卿他没什么把握,不过他的手段多的很,有时候战胜敌人,不需要堂堂正正。 就像今日,纵使他的蛊虫们不敌吕卿的蛊虫,但只要掌控了叶不凡鸡霸天等一干人,凭借着他们,出其不意的给吕卿一击,将其杀死。届时他的蛊虫们失去了主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滩散沙而已,又怎能是自己蛊虫大军的对手? 吞噬了吕卿的蛊,他自信自己距离蛊皇的境界,也就不远了。 对于邪皇这种专业修蛊道的人来说,蛊虫们的境界就是他们的境界,自身的境界是与那些小蛊虫们分离不开的。蛊虫们的境界越高,他们的境界也就越高。 而吕卿这种半路出家的和尚,却恰巧相反,他自身的实力越高,他的蛊虫们的境界才能越高,吕卿就是它们的天花板,只有天花板变高了,它们才可能变得更高,否则有再多的积累,也只能是增加数量上的优势罢了。 邪皇~蛊皇,确实,能够修到蛊皇之境之人,已可称皇。 修行界中,有几大让人头疼的修士,其中一样就是毒修,譬如说双癞以及千瘴林中的其余三圣,若是不靠着阴谋算计,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每一个都有对付一个半甚至是两个圣者的实力,因此他们的死,才叫异境大妖中的圣王肉痛不已。 那可是异境中的王牌战力之一啊!死的不明不白的,能不叫人肉痛吗? 比毒修更烦人、更难缠的就是蛊修了。试想一下,一个会用毒的,就已经很烦人了,对方的毒再有了灵智,会与人交流、会自己跑路、会自己谋划,协助其主战斗,能不叫人头疼? 因此蛊皇之境虽还不到半圣,但其难缠程度却已不次于半圣,这才有称皇的资本。任凭哪个大修士再怎么闲的蛋疼,也不会愿意招惹这种没皮没脸的东西…… 蛊术,还真是不在乎脸面的,这一点吕卿可是亲眼所见…… 在庄非子与叶氏兄妹纠缠理论的这段时间里,吕卿可也没闲着,在周围丢出了数道飞象符箓,火炮符、石炮符等皆已就位。 尤其是小青,利用木遁术将几道关键的符箓,隐藏到了树木之中,即便把位置告诉众人,让他们来找,没个个把时辰,也很难发现符箓所在。 就在吕卿这边忙的热火朝天之际,那边的庄非子、鸡霸天与狗头,也终于同叶氏兄妹闹翻。 只听鸡霸天喝道:“秋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自愿和这些人勾搭在一起的,还是被逼无奈?” 第一百六十章 庄非子的智慧 - 棋门术士 - 刘圣 鸡霸天这话说的,在吕卿看来就跟傻子差不了多少。 你这个时候问叶秋雨,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她能怎么说?说自己是被逼的?即便她真的是被逼无奈,她敢那样说吗? 不过,要说她不是自愿的,吕卿也很难相信,尤其是看她抡着鞭子,恶狠狠的抽打小老鼠的时候,分明干的很卖力气嘛?这样子恩将仇报的人,恕吕卿江湖阅历少,还是头一次见到。 原本,对于鸡霸天的话,她是可以不答的,甚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叫鸡霸天没办法朝她下手,甚至是战败以后,也好有个退路。 只可惜她似乎对那位邪皇大人很信任,坚信邪皇不败,一切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冷声道:“蠢货,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邪皇大人想收你们为己用,姑奶奶把你们大卸八块,扔到锅里煲汤了。呵呵!现在还问我是不是被逼的?真是天真!” 鸡霸天听后,直气的双眼泛红,差点流下眼泪,用手点指着叶秋雨道:“你、你真是……真是如此想的?” “不然呢?”叶秋雨都觉得鸡霸天的问题好笑,“你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吕卿,明明是人,却跟个耗子是的,整日躲在洞窟里,难不成他是属耗子的吗?呵呵……” 说到此处,叶秋雨忽的放声大笑起来,不仅是她,就连狗头也笑了起来。 这边的,只有庄非子与鸡头没笑,而另一方就只有自命邪皇的矬子没笑,不是他不想笑,而是为了能配上邪皇的称号,苦苦的忍耐着,要时时刻刻的保持自己的威严与肃穆,否则被一个小丫头三言两语的,就给逗笑了成何体统? 其实他这样板着,才叫吕卿觉得好笑。 他这个邪皇算什么东西?能比得上越王八蛊吗?那八位,最次也是蛊帝巅峰,而且又是那种极其稀有的贵族蛊,这矬子拍马也难以望其项背…… 一句属老鼠,就让这群人笑的人仰马翻,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这时的十二生肖之中,并没有老鼠。 无、元、天、太、荒、古、玄、始,为八大先天神族,再之后又有:上、黄、弓、苍、宇、轩、舟、法、宙、洪、共、祝、皿等诸多先天神族,诸神共定:每一万年为一个纪元,前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为上元、中间的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为中元、后面的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为下元、也叫末元,而最后一年被称为纪年,就像凡人过春节,纪年就是除夕,辞旧迎新之年。 而每个纪元末期,也就是纪年的时候,都要根据万族的强弱,重新排位十二生肖兽。 其实在之前,人族也曾上过榜的…… 因为先天神,天生不死不灭,并没有觉得人族与兽族有什么不同。因此在生肖大战上,人族也是要参与的。 其实这纪元历什么的,也只是为了方便神族计算年月而已! 但除去神族外的其它诸族,则要为了争夺十二生肖榜的排名,而打的头破血流。 当然,这里面是离不开利益的,但对于神族来说,这点儿利益却算不得什么,便如打赏叫花子一般。作为回报,就是他们可以享受到一场岁末的生肖大战,便如人观察斗鸡斗架一般,作为岁末的节目。 后来,这里面又产生了诸多堵斗、赌局等等,渐渐的,演变成了几大神族之间上不得台面的较量,而作为弱小的老鼠一族,则从未被大神们相中过,身后没有神族的支持,又怎么可能上得了榜? 如今的纪元,位居十二生肖的是:子驴、丑马、寅龙、卯象、辰饕、巳猿、午凤、未熊、申魑、酉兕、戌柳、亥蝠。 鼠族既然未上过榜,自然就不会排进十二生肖之内。这样,说吕卿是属老鼠的,岂不就成了笑话? 其实这在当时,比骂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还要难听。 吕卿强忍着愤怒,躲在一株古树下面,默默的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对于叶秋雨的挑衅与侮辱,鸡霸天原本是不能忍的,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忍下了,只是用手不停的点指着叶秋雨。 叶不凡拔剑在手,以剑尖反指向鸡霸天,从叶秋雨的手上取过虫蛊卵,丢在鸡霸天面前的地上,冷声道:“捡起来,吃了它。” 狗妖神色一凛,只见鸡霸天竟真的从地上捡起了那枚虫卵,缓缓的向着嘴里放去。 啪,狗妖上前一步,将鸡妖手中的虫卵拍飞,叱道:“你疯啦!那可是蛊,你还以为这是巫蛊宗里那群小家伙的蛊吗?” “嘿嘿!不错,我皇的用蛊术不下于吕卿,要不要吃,随你们的便。”叶秋雨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鸡妖皱着眉头,凝视着叶秋雨。 “看来,你们是不想吃喽?”叶不凡一声冷喝,随即另外的两名剑士也快步上前,三个人,三柄剑,对上了这边的一人两妖。 庄非子微微一笑,跟在吕卿的身边,耳读目染,渐渐的也学到了他那种漂浮不定、难以捉摸的出手风格,恭敬的说道:“不,叶大师的剑术风采,我们是见过的,别说是我们几个,就是再来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叶大师的对手啊?生死之间,我们又怎么会如此不明智呢?” 说话的同时,也在激活符箓,先准备了三张巫鬼符箓,同时自百宝囊中取出一面小幡,这可是庄非子当下最强的手段了,恶鬼噬魂幡,此幡一出,周围的空气立刻降低了不少。 不等那叶不凡反应过来,一抖手,三张符箓便已射了出去,直扑对面那三人。 原本,狗头见鸡霸天与庄非子,一个痛不欲生,一个趋炎谄媚,这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半,但庄非子刹那间的变脸,当即发动至强一击,翻脸之快,远胜翻书,别说是对面那三位了,就是狗头也有点咋舌,“这是咋回事?不是说不会这么不理智的吗?” 狗妖脚底下的油都抹好了,就差撒腿开溜了,结果他还来这一出…… 好家伙,三道巫鬼符箓一出,顿时化作三条黑影,几个闪灭,直接出现在了叶不凡三人的近前,除去叶不凡这个大高手外,剩下的两人全部中招。 黑影一闪,径直落入到其余两人的眉心。 叶不凡一剑荡开恶鬼虚影,剑气横扫,有破灭千军之势。然而迎上他的,却是一面黑漆漆诡异的小幡,幡虽不大,但上面却如有万鬼在咆哮,声音惨绝人寰,叫人望而生畏。 轰的一声,剑气与恶鬼声波撞击在了一起,涟漪向四外扩散,震的人双耳嗡嗡直响。 “你敢!”矬子邪皇的面前忽然多出一个乌金甲士,正是他的虫蛊弑神蚁所化。原因无他,因为在叶不凡的三人中,有一名剑侠突然向他袭来,剑气如狂龙,呼啸着斩向了他的咽喉。 危机关头,顾不得驱使蛊虫,控制该人的身躯,而是释放出身体中的蛊虫,先挡住这一击再说。 嗡的一声,剑气横击在弑神蚁甲士上,火花四溅,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细线,竟是无数的虫尸伴着虫血,流淌出来。 “喝!爆!”随着矬子邪皇的一声低吟,那名剑士的脑袋顿时爆掉,一条比巴掌还要巨大的蚂蚁,从他的头颅内钻了出来,带着满身的血迹。 “呵呵呵!这就是忤逆本皇的下场!”矬子见此,狂笑不止,然而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具无头的尸体猛然向前一扑,绕过矬子邪皇的虫蛊士兵,挥剑斩向了矬子邪皇自身。 同一时间,另一名被鬼气附身的剑侠,攻向了另一名蛊修,该修士驱使着成千上万的飞行蜈蚣,撕咬向那名剑士。 诡异上演,本该中毒倒地不起的诡异剑士,突然变得百毒不侵起来,任凭那些毒蜈蚣如何撕咬,我自横剑向前,弑杀尔等…… 鸡霸天身形一闪,双翅展开,一个前冲,挥舞起拳头,向着叶不凡猛砸过去,同时双眼放光,射向远处的两名越国蛊修,只有狗头这边傻站着,不过,叶秋雨也没叫他站多久,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刀,力劈向狗头,狗头一个横移,慢了半拍,长刀斜肩而下,被狗头的法袍震碎,而且狗头也未觉得有很吃力的感觉。与昨日被楚国老剑尊以木棍戳着时相比,轻松的简直不要太多…… 狗头咧嘴一笑,“嘿嘿,也不过如此!”说罢,开始反击。 叶不凡不愧是剑师,其剑道之高,竟不再风灵玉与卫剑华之下,而且境界又高,一时间剑气如虹,竟是四处战场之间,最轻松的一处。余下叶秋雨与两名越国的蛊修,皆是手忙脚乱。 此三人的表现,倒是令吕卿大出预料,没想到他们三个竟然这般给力,当下一道符箓无声祭出,飘然落在了绑着小老鼠的绳索之上,再一掐法决,符纸立刻燃烧起来。 绳子一段,吕卿又一道符箓祭出,贴在它的背上,掐诀运气,飞象术无声发动,清影一闪,吕卿裹挟着小老鼠,已到了五里开外,十几只小蛊虫在两者一接触之时,就已进入到了小老鼠的身体之中。 精干的龙蛊一进入小老鼠的体内,便开始行动起来,分工明确,每一个的身上,都被吕卿加持了两道符纹,一道是“卒”字符纹,散发着乌光,震慑得对方心惊胆战,十成的战力,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另一道“兵”字符箓,令小蛊虫们神威大增,十成的战力能发挥出十二分来,此消彼长之下,焉有不败之理。 唯一难搞的,就是寄居在小老鼠脑袋里的蛊虫,于中枢神经处交手,一个行动过猛,就可能将小老鼠的大脑破坏掉,那时就真的没救了。 如果那两位越国的蛊修在场,亲自指挥着两条蛊虫,与吕卿的龙蛊作战,还真就麻烦了,只可惜那二位此刻正与庄非子驱使的恶鬼、交手,忙的不可开交,哪里会注意到一只耗子的死活。 小青亲自动手,将潜伏在老鼠脑海中的两条蛊虫引诱出来,在鼻腔内祭出飞针,刺丝弑神蚁,又一张嘴将蜈蚣咬断,嚼起来嘎嘣脆,直接吃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太轻松 - 棋门术士 - 刘圣 洞口外,成千上万的弑神蚁蜂拥而上,将那具无头尸骸活活的压在了下面,不出片刻,弑神蚁散尽,地上只留下一滩被蚂蚁消耗后的残渣,就连那名剑士的宝剑,都已被蚂蚁大军吞噬。 弑神蚁之所以叫弑神蚁,那是因为它们恐怖的力量,连鬼神都可以杀掉。被弑神蚁所吞噬的人,其灵魂也会被肢解,被无数的弑神蚁所吸收、炼化。 而吞噬金铁之物,更是有助于弑神蚁的身体变得坚硬,如金刚之躯,难以被斩杀。 越王八蛊之所以出名,不单单是因为它们强大,更是因为它们的凶残嗜血,堪称古来大凶。 如果不是有圣人之约,八大凶蛊简直可以食尽天下,使万灵绝灭。 不过即便是有制约,这些越国的蛊修们,暗地里却也没少行绝灭之事。想当年越国灭吴时,吴都城内八十万平民百姓,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年以秦、齐、楚三国为首的多个诸侯国,联名声讨越国蛊修,越国却对外声称,是吴国人使用密保,消耗掉了城里的百姓,而非是他们越国蛊修所为。 呵呵!连说他们逃跑了都不敢,那是因为他们自己做的亏心事,自己心里面清楚…… 不过即便如此,距离越国最近的楚国还是出兵,和越国人大干了两场,将八蛊之一的九翅恨天蚊,与魔多巨蟋击成重伤,而当时的希翼蜂主更是陨落。越国彻底臣服在楚国的剑下,剩余的七大蛊主们纷纷认错,并发誓再不敢滥杀无辜,这才令楚国罢兵。 矬子邪皇作为八蛊之一,弑神蚁的传人,其凶性比起上一任的老蛊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此之外,对于这些蚁虫们的掌控,也并不熟练,这才是他最大的弱点。 群蚁们在消灭了那名无头剑士之后,其附在尸体上的恶鬼自然也随之伏诛。不过凶残的弑神蚁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的扑向了狗吞日所在之地。 狗头大妖见状,急忙纵身后悦,避开了疯狂的蚁虫大军。 可能叶秋雨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经臣服了邪皇,如此忠心,那些弑神蚁竟也会攻击她。 别说是她,就是连邪皇自己也想不到,那少女的身上,明明已经有了弑神蚁的气息,有了被自己留下的奴隶烙印,可自己的弑神蚁竟还是要攻击她。 无奈之下,原本那些负责挟持叶秋雨的弑神蚁,只好站出来,同它的同类们交流,声称这是主人的奴隶。 然而疯狂嗜血下的弑神蚁大军,哪里会理睬它们的辩解?一心想要饮血,抓不到狗头,还抓不到你这个小妮子吗?既然你不跑,那就等着挨吃吧!谁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主人的奴隶? “奴隶就是奴隶,就是用来取乐的,就是用来享用的,爷爷们尝尝鲜又如何了?” “你们守护一个奴隶干嘛?不如一起尝尝鲜吧!” …… 疯狂的弑神蚁,连邪皇自己都无法驾驭,这就是他的懦弱。 经过了数代传承弑神蚁,自认为高高在上,把自己当做神明,把蛊主当做奴隶,主次颠倒,早已不是昔日为了护主,上击天神,下战九幽的忠心蛊虫了。 此刻,它们才是爷…… 经过了蛊虫之间的一番争辩之后,几只想要顺从矬邪皇的弑神蚁被斩杀,被其它的蚂蚁吞噬掉,剩下的弑神蚁都服从神蚁王的调遣,开始一起享用起“大餐”来。 “啊、不要……为什么咬我?”叶秋雨一声惨叫,惊动了叶不凡。 叶不凡扭头,看向了被弑神蚁栖满全身的妹妹叶秋雨,随即又以哀求的目光望向了矬邪皇,哽咽着道:“邪皇大人……” 下面的“我妹妹何过之有啊?”愣是没能说的出口。 这倒不是因为庄非子与鸡霸天步步紧逼,令得他说不出话来,而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茫然,甚至茫然中竟还带着点恐惧…… 面对突然狂暴的弑神蚁,矬邪皇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口中虽念念有词,在与弑神蚁大军沟通交流,但话语中却带着颤音。 虽然叶不凡听不懂那种古怪的话语,但却知道邪皇是在与他的那些蛊虫们交流,可效果嘛!嘿嘿,便如王八对驴念经,你念你的,老子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完全起不到半点效果。 见此,叶不凡也彻底绝望了,挥剑斩向了那群疯狂的弑神蚁。 狗头见状,赶忙跑过去与庄非子鸡霸天汇合,商讨下一步对策。 鸡霸天见叶秋雨被弑神蚁咬的体无全肤,眼睛都红了,对庄非子与狗妖道:“我知道,现在正是撤退的大好时机,可我……我不能看着小秋雨受伤,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受伤,我的心就会痛!你们走吧!” “你这小鸡仔子,是不是又想起当年的惨状啦?”狗头晃荡着脑袋,道:“我们还是先撤吧!那女人的死活是她自找的,和我们有啥关系?” “你们两个快去找吕卿。”鸡霸天说着,怒喝一声,冲了上去,一双通红的眼睛,宛如两轮骄阳,看到哪里,哪里便会燃起熊熊烈火,烧的弑神蚁大军连连后退,叶不凡挥剑猛劈,但赶过去的时候,妹妹叶秋雨却还是被重伤,此刻,她就像是扒了皮的肉馅,浑身是血,体内体外,都是弑神蚁咬过的痕迹。 “啊!矬子,鸡爷和你拼了。”鸡霸天大叫着,扑杀向前,施展开最强神通,一步一幻灭,几个起落,就到了矬邪皇的身边。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无数蜈蚣所化成的大手却猛然压下,将鸡妖隔绝在了外面。 越国的另一位蛊修杀来,被恶鬼附身的剑士,同样被他的蛊虫大军收拾掉了。不过他此举,却不是为了营救邪皇,而是取而代之,杀其主,食其蛊…… “啊!程三儿,你敢害我……呜哇……” 矬邪皇的惨叫声、怨毒声,在巨大的蜈蚣团中戛然而止。 “结束了,小子,哈哈哈……”在另一名蛊修的狂笑声中,弑神蚁大军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虽然蚁王仍有部分的指挥能力,但失去了母巢,失去了家园,它们的气运再也无法聚集起来,所凭借的不过是一身蛮力,施展不出法术与毒技的它们,注定要被那群蜈蚣击败。 “可恶,这个叛徒!” “妈的,爷爷早该吃了你!” …… 稍微开启灵智的几个蛊王怒骂着,可惜却于事无补。 或许是因为它们的怨毒,感动了上天,另一位渔翁大哥及时赶到,一戟之威声震天地。 只见一条火龙,撕裂古树而出,摇头摆尾的扑杀向了那名越国蛊修,威压震慑四方。 刹那间,火光漫天。待稀稀落落的火花坠落之时,地上消失了一个人,也不再天上,或许,连一丝的灵魂印记,也没有留下。 数十万的蜈蚣大军心里空唠唠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它们与那些弑神蚁一样,失去了母巢,气运消失。 败了……全都败了…… “没想到赢的这么轻松!唉!真是无趣……” 远处,一棵大树上,一人持戟而立,那不是吕卿,还能有谁? 这是他第一次以真气,激活啸龙大戟上的符纹。说实话,以真气代法力,运用上面的符纹,对越国的一名蛊修发动致命一击,威力虽然很惊人,但消耗也是巨大的。 要不是吕卿的气府宏大的震世,还真的驾驭不起来。 吕卿心底暗暗推算,以自己当下的境界,想要驱使此戟,最多也就能挥出三次这样狂霸的攻击。 不过他确信,即便是楚人王羽接了他的三戟,也绝对没有兴趣再和他打下去了。 虽然同为亚圣兵,不过吕卿的啸龙,却要远胜芈熊的宝剑。 毕竟,如此耗气兵器,可是不利于长时间作战的。 无论是芈熊的宝剑,还是风灵玉的神剑,亦或是卫剑华的古剑,其实它们的铸造者,都是为了适应那些晚辈而造,上面虽有厉害的符纹加持,不过更多的都是中规中矩,不似吕卿的啸龙这般,压根就是为了圣人而准备的。全面爆发开来,其威力已不在圣兵之下。 其实当年妖皇持此大戟时,就曾已半圣之境,斩杀多位圣级强者,因此啸龙强过一般的半圣兵,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随着吕卿的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龙蛊大军,蜂拥而出,将弑神蚁以及天角蜈蚣,全都围了起来,尽情的收割着。 一场本该惊心动魄的大战,却这般兵不血刃的赢了下来,就连吕卿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聊。 他的那些蛊虫大军们,更是觉得无聊透顶,竟然都没打就赢了…… 见此,叶不凡背起血葫芦的妹妹,一跃而起,御剑远去。 没了蛊主的操纵,那么潜藏在他们体内的蛊虫,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寄生虫罢了! 至少,叶不凡是这样想的…… “吕卿,”这是鸡霸天拖着伤体,走了上来,略有惭愧的说道:“叶秋雨被蛊虫咬伤了……” “呵呵!”吕卿一笑置之,并没有反驳,更为向他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那边的一人一狗。 由于这变故来的太快,庄非子与狗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吕卿这边一露头就打赢了战斗。此刻,两位正憨憨的站原地,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怔怔出神。 “呵呵!你们也挺厉害的嘛!”吕卿淡淡一笑,差点没把庄非子的鼻子给气歪了。 “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你就连夸两大境界,要不是你变态,不还要在我的庇护下,前去游历古战场吗?”庄非子愤愤不平的道,“这老天爷啊!就是不公平……”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将计就计 - 棋门术士 - 刘圣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我吕卿是什么人啊?那是天选之子,连我老爹都常常夸我,说:‘你可是天生的圣人啊!太了不起了,将来一定能横扫乾坤。嗯~你是个哭圣啊!应该是一哭定乾坤。’”吕卿开始毫不要脸的吹起了牛皮,道:“你们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狗头很配合的摇了摇头。 “这也就是说,我的一滴眼泪,就足以压塌了苍穹啊!”吕卿大言不惭,口若尖刀,狠狠的安慰了庄非子一把,“好了,小庄,你就不要老是怨天尤人了,上天还是很公平的嘛!我作为天选之子,无论努不努力,都是要比你强的嘛!你既然遇见了我,就要好好努力修行,看着我是如何不努力,也能超越你的。这样,你就可以更好的衬托我,是如何的强大,如何的不可思议,仅凭借着天赋,就力压一个时代的枭雄。” “嗯,”吕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才算是公平嘛!天选就是天选,无论如何都要比一般人强。” “哼!”庄非子气的一声冷哼。 狗头神补了一刀,道:“唉!听吕卿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上天还是很公平的嘛!” “蠢狗!”庄非子冷声道。 “不要想不开吗?你天生不就是为了衬托别人的嘛!有什么好觉得不公平的?这不是很公平吗?让你强过吕卿,那才叫不公平了呢!”狗头补充道:“人家都是天选之子了,还没你进步快,这公平吗?那还有天理嘛?那天还选个屁的之子?干脆选你好啦!”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吕卿道。 “你们两个都是天选之子吗?”庄非子冷哼一声道。 “我不是,那不是老被你们两个欺负吗?要是了,你们两个还能干得过我!唏……”狗头一副满脸不屑的样子,可比正面硬怼,更加叫人难受。 “唉!”庄非子无奈叹息一声,只好岔开话题,“接下来,是去古战场,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折腾?” “我倒是想去古战场,可你看看眼前这架势,是可以轻易离开的吗?不陪楚人玩够了,能走得了吗?”吕卿愤愤的道。 “那倒也是……”庄非子一手拖着下巴,愁眉苦脸的道。 “咦!那只死耗子呢?”鸡霸天愕然问道,“我记着它刚才可是吊在这儿的!” “你干嘛?”吕卿问道。 “没啥,它不会真的死掉了吧?”鸡霸天喃喃着,而此时吕卿已祭出了乾坤锦,开始装那些弑神蚁与天角蜈蚣。 天角蜈蚣,又被称作独角天龙兽,虽是虫类,却被赋予兽名,只因此物实在非同一般,纵使没有被人族选中,驯成虫蛊,也会有成圣成仙的可能,就如飞天蚁一样。 如此天赋异禀之虫,所驯化成的虫蛊,自然也属于贵族蛊了,而且其中蛊宗、蛊王之境不再少数,若非方才那蛊修一心想着要对付矬邪皇,吕卿的偷袭还真不见得能成功。 偷袭不成,正面交手,胜负就很难说了。毕竟吕卿当下的蛊虫战力与昔日相比,虽大有进步,然而蛊宗之境的,毕竟还只有小青一个,若对面是普通蛊也就罢了,可对方是贵族蛊,战力本就比一般同等级的蛊修要强,若数量上占优,跨级挑战也不是不能做到的,至少对付起凡廖的章鱼蛊,是百分之百会获胜的。 而且与吕卿相比,等级又高了一个大境界,哪是那么容易战胜的? 龙蛊虽有跨两级战胜对手的战绩,可人家那一来是专业蛊修,二来则是占了数量上的优势,以弱击强,数量上再不占优,还想赢,简直就是吃人说梦。 再看看弑神蚁,其威名就不必多说了,越国传承蛊之一,越王八蛊之一,否则蛊虫们何意如此心高气傲?即便现在失去了主人,依旧是强的变态,其中蛊王之境,就不下百只,这样的战力,呵呵!若叫吕卿与之硬拼,简直要把他累死。 可他也要明白一件事,矬邪皇如此庞大的积累,仍是没有跨入到蛊皇之境,可见蛊道这条路,修行起来也是何其的艰难。 吕卿此刻才一个蛊宗而已呀!而且弑神蚁不过是贵族蛊而已,吕卿的龙蛊想要进阶,却要比弑神蚁更加难了无数倍。 好在弑神蚁的蛊主其蛊虫的数量不多,只有五万来只,但吕卿深刻怀疑,凭借着弑神蚁的狂暴能力,极有可能将乾坤锦咬穿…… 弑神蚁多为灰黑色,蛊王更是面盆那么大,而且精通变化之道,大小如意已达第一重,就算要变成牛犊子那么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将它们全部杀死,再储存到乾坤锦中,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却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对付弑神蚁的时候,这家伙能够吞噬金铁之类的物质,并从中吸收金铁之精髓,熔炼进己身,因此身体坚硬似钢铁,就是站着不动,也够吕卿的小蛊虫们杀一阵的了。 这还是因为吕卿的蛊是龙蛊,并且炼化了六十多件法器,若是换做其它的蛊宗蛊士,根本就杀不死它们,只能等着它们慢慢虚弱,自行消亡,然后捡尸体吃,但这样一来不仅会流逝营养,且花费的时间也不可同日而语。 为了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一切,吕卿还是将它们驱赶进了乾坤锦内,并处理好地上的尸体,这才带着庄非子等三人,返回到洞府之中,不过吕卿知道,此洞穴的位置已暴露,非是久留之地。 那叶不凡无论能否救活叶秋雨,其离开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泄密这里,让楚国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呵呵,可是吕卿又怎会让他如意呢?他若是个知恩图报的正人君子,又岂会有今日之危?他既不是君子,又怎会放过与自己争夺宝物,残害自己的机会? 吕卿进入洞府之后,将该拿的东西都带上。令他微感惊讶的是,下面竟还有万来只的弑神蚁,在矿脉中啃食矿石,从中提取铁之精髓,吸收炼化。 这种精髓,虽然是铁中很少的一部分,但却有如铁之灵魂,十分重要。 这些弑神蚁服食之后,会将其炼化进自身的骨骼中,使身体坚硬如铁精,牢不可破。 不过,失去了宿主的它们,即便身坚如铁,战力卓群,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一番交手过后,吕卿的龙蛊们又俘虏了万来只弑神蚁,其中的蛊王虽然不多,仅有十来只,但蛊宗级别的却占了一半,又是一场大丰收,就连聚宝袋与乾坤锦都已装满,吕卿的法宝丹药等,都移入了百宝囊之中。 这些东西,又够吕卿的蛊虫们消化个十天半月的了。 此次,除去俘获这些小蛊虫外,还在弑神蚁主人的身上,翻出了一些丹药与法器,至于天角蜈蚣的主人,对不起,啸龙戟的威力太大,身上的法器丹药等尽数被毁,就连他的聚宝袋也被轰了个粉碎。 吕卿与庄非子一合计,决定要阴那些楚人一回,既然知道此地迟早要暴露,不如再利用一把。 二人在洞穴隐蔽之处,埋好符纹,隐藏玄力波动,其中已火炮符、石炮符为主,其次就是“車”字符,庄非子已收敛气息的符箓,帮助吕卿隐藏符箓。 每埋藏一张威力巨大的毁灭性符纹,庄非子就要再贴上两张掩气敛息的符纹,以免被他人发现。 待隐藏好毁灭的符箓,吕卿又模仿着楚人王羽、芈熊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洞口处走到洞中,记录所需的时间。 庄非子再模仿一遍,狗头与鸡妖也都跟着模仿了一遍,分别记录下所需时间。其中以鸡霸天模仿的样子最像,便以此为基础,反复推演,最后算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 几人离开洞府,另觅了一处安静之所,已啸龙劈开了一处狭小的空间,几人钻了进去。 吕卿将小老鼠也带来养伤,一战过后,它的老鼠铲子也被夺了回来。 鸡霸天觉得吕卿凿的洞穴太憋屈,太小了,一直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吕卿一问他在说些什么,他又瞬间没声了。 接下来,吕卿取出制符笔,又拿出了三张五色符纸,这也是他手上最后的三张五色符纸了,此前虽然在林萍等人的手上,俘获了一些符纸,但大都是普通的符纸,即便是林萍的身上,也仅仅翻出了三十来张金色的符纸而已。 不过这在庄非子看来,简直要惊破了天。要知道,以现在大齐国的售符价格,一张空白的金色符纸是二两黄金,但这只是官售价,实际上花二两黄金是买不到的。 一张金色的符纸,在市场上至少是八两黄金,一两黄金就是八十两银子,八两金就是六百多两银子。然而,这还只是一张金色符纸的价格,林萍一身携带三十多张金色的符纸,在庄非子看来,就是钱多的没地方放。 吕卿取出玉石砚,令小青等蛊虫们往里面吐上唾液,再取一枚虫蛊卵,一滴虫蛊血,混合配制出一砚毒水,以符笔轻触,浸泡之,再在五色符纸上书写符箓。 这是他第一次动用蛊术,绘制符纹,谨慎小心,缓缓动笔,以免糟蹋了这笔墨符纸。不过有先前在五色符纸上绘制符箓的经验,吕卿倒不会真的糟蹋了这宝贝。 半个时辰过后,吕卿收起三道绘制好的符箓,又将剩余的墨砚收好,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动身出发,向着原本的洞穴走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钩 - 棋门术士 - 刘圣 次日夜晚。 天空在雾气的笼罩下,变得灰蒙蒙的,有些清冷。 幽静的丛林中,几个身着灰衣的大汉,脚踏飞剑,御空而行,无声无息,比幽灵还幽灵,径直的朝着一处洞穴飞了进去,不久后,洞口外又来了一行三人,一位是头发花白的老者,背后背着一柄铜鞘长剑,一位正当壮年,从他走路的姿势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嚣张的人,一走三颤,一副天老二他老大的样子。 不用问,能迈出这样步伐的人,古往今来不超过三个,其中之一就是大楚国未来之主,三星之主的芈熊。 芈熊仍是跨着他的长剑,跟在他身边的老者,赫然就是吕卿在飞天蚁洞穴外头,与之交手的那位老剑尊,看来他虽中了蛊毒,又被小青来了一针,不过却并未能修成葵花宝典,已经生龙活虎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倒不敢再轻敌了,今日没拿木棍子晃悠,而是带来一柄正儿八经的长剑。 跟在这二位身后的那人,气质猥琐,眼睛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怕怕了的模样,像个猴子,腰间一侧挎着弯刀,一侧挎着宝剑,背后还背着一面盾牌,盾牌内侧还卡着一条狼牙大棒。 手捧一个红色的葫芦,葫芦外表镶嵌着十四刻晶石,晶石与晶石之间,以金漆勾勒出的符纹相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韵。 左右袖口各贴着一张符箓,貌似是防身之用。 三人站在洞口附近,向四外打量了片刻,这时从洞中冒出一个灰衣人来,面对着芈熊恭敬的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殿下,里面已经空了。” “空了?”芈熊淡淡道。 “是,人去楼空。”灰衣人略思考了片刻,又道:“不过有一条废弃的矿脉,而且下面的灵气貌似比上面还氤氲了数倍,十分利于修行、闭关。” “哦!这群齐国的怂包们,倒是会选地方。”芈熊毫不在意的大踏步向前,“走,带本王子下去瞧瞧那矿脉如何。” “王子殿下,洞穴幽深,依微臣看,还是算了吧!那矿脉被一只灵兽所侵扰,许多矿石都已失去灵性,已不堪大用。”灰衣人恭敬的说道。 “怎么?怕我遇到危险?”芈熊轻蔑的一笑,“我什么时候用你们保护了?下去看看,若是能用就用,实在用不了再说。我们有的是劳动力,凡家与高家那些奴隶,留着他们不用干什么?” “只是,此洞颇深,且那吕卿诡计多端,之前三言两语的,就令我们与齐国人产生了冲突。还望王子殿下三思,若在地窟之中遇见危险,逃生不易啊!”黑衣剑士劝慰道。 “嗯,”瘦猴子似的青年声音艰涩,也道:“这位剑师说的不错,本人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能不冒险就不冒险的好。” “胡三,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吧?我芈熊是什么人?大楚国未来的中兴之子,乃是天选之人,我芈熊要去的地方,能遇见危险?纵有危险,也总能化险为夷,何况此行还有芈户老剑尊相助,你何惧只有?”说罢,芈熊迈大步进了洞中。 芈户与灰衣人紧随其后,也进入到了洞穴之中,剩下胡三左瞄两眼,右看两眼,总觉得洞穴中不太安全,可叫他自己留在外面,更是不敢,一步穿出,也跟了进去。 就在一行人消失不久后,一张五色的符纸飘了过去,在洞口内平铺下来,符纹化作五色火焰,徐徐燃烧起来。一缕缕五色烟雾,顺着洞穴的通道,慢慢沉入地下…… 与此同时,远处的树冠中,一人手掐法决,一声低喝:“爆!” 轰~ 山摇地动。 隆隆~ 洞穴所在的附近地面陡然下沉,多少日的积累,小老鼠不知挖了多久、多深的洞穴,在今夜轰然倒塌了下去。 里面炮火齐名,惨叫声、怒骂声、哀嚎声,一声声都被崩飞的土石埋藏了下去。 赤光一闪,一道人影以极高的速度,从洞穴的里面钻了出来。 速度之快,远远超乎了吕卿的想象,简直可比肩空间瞬移术了。 在他的两个袖子上,吕卿看到了两张特殊的符纸,它们现在分别闪着赤色的光芒。 脚下大地如缩水,一步一寸,一寸数里,刹那间人影远去。尽管吕卿祭出了飞针毒球,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碰不到边。 那人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声音这时才传入到吕卿的耳里,那是一句脏话,在问候吕卿的姥姥…… “奶奶的!”吕卿望着那比声波还要快的身影,也只能无奈的问候一下对方的家人,想抓想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自大地下反斩而上,将周围的土石斩崩,在大地上开出一道口子来。 紧跟着一老一少,御剑而行,从大地深处风驰电掣的向上飞来。 “呵呵!”吕卿站在剑气劈斩出的深渊边上,一扬手,数道火炮符箓飘落下去,迎上了芈熊芈户二人。 “你敢!”芈户大喝一声,双手掐剑诀,就要对吕卿斩杀过去。然而火炮符箓却先一步爆开,轰隆隆土石滚滚,刚被劈开的通路立刻又沉了下去。 下方,传来了芈熊与芈户的怒骂声。 “无耻小儿,阴谋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站在地上别走,和你芈熊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敢与我大楚作对,定叫你生不如死。” …… 吕卿一抖手,一道五色符箓丢出,顺着裂缝疾驰而行,中途时,符纹就开始燃烧起来。 五色烟雾缓缓向下,任凭那芈户第二剑击来,那烟雾也不过是散了又聚,竟于虚空中化作一只色彩缤纷的大手,镇压向了那二人。 “你敢!”下方传来芈户的怒喝声。只见他双手掐剑诀,脚下长剑猛的一跃,向上横击,剑光犹如一轮大日,驱散邪魔瘴气,“万道剑光定乾坤!” 随着老者的一声怒吼,煌煌剑气将五色大手切的七零八落。 然而下一刻,幽光一闪,大手恢复如初,继续下压。 “区区小贼的道行,难道连老夫剑尊级别的强者,都奈何不了吗?也罢!”芈户双手平放在胸前,掌心相对,嗡的一声,长剑颤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回到老者手中,“小子,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剑尊之境。剑尊剑尊,那是连宝剑都要尊敬的强者,不是你这种小鬼,可以挑战的!” “鼠辈,受死!”芈熊跟着大喝,一剑斩出,五色大手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刚要凝聚成形,剑尊芈户一剑上撩,如千军、如万马在咆哮,一股惊涛拍岸而上,彻底将五色烟瘴打散。 可于此同时,洞穴的下面,也传来数声惨叫,原本在下面苦苦挣扎的几名剑师,被五色毒瘴缠身,纷纷殒命。其中有一人更是找到了老剑尊劈开的缝隙,御剑飞了上来,然而下一刻,他却被身后的五色大手追击了上来,一抓之下,顿时化作了血泥。 血泥快速蒸发,变成一股粘稠的液体,或者说是气体也可以,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状态,看起来很粘稠,即便它是气体…… “什么?”芈户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大惊,心中暗道:“莫非是那五色瘴气还没有被驱散吗?不,这怎么可能?即便没有被驱散,以那小子的实力,又怎么可能……瞬杀一名剑师?” 确实,凭借着吕卿的实力,即便他的五色宝符打中了一名剑师,也是无法将其瞬间杀死的。 而且就凭借着那些五色毒瘴的速度,正常情况下,也是根本碰不到大剑师的,他们的速度太快,而且每次挥剑都足以将毒瘴劈散,数次过后,符纸的灵性消失,其威力也就不足畏惧了。 可是今时不同于往日,那些大剑师们一个个都被埋在土里,强者挥剑,劈开尘土砂石,能够不断在下面移动,弱者则连保命都有些困难,五色毒瘴透过砂石与土之间的空隙,慢慢潜入过去,使对方在不知不觉间中毒,身体衰弱下去,最后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 可如果仅是如此,倒也罢了,算不得什么厉害的符箓,毕竟再厉害的符箓,其威力也是有限的,毒杀死两名剑师以后,自然就没了威力。 可此符箓不同,绘制之时向里面投入了蛊卵。卵为生命的前一个形态,孕育生命灵魂之所,以此为丹砂,所绘制出的符箓,宛如有生命一样,可以无限的成长下去,每毒杀一人,便可吞噬掉对方的一身精血,获取其血肉之力,淬化为毒,炼归自身。到制后期,此符甚至成长为真正有灵之物。 这就是巫蛊宗里的不传之技:蛊符。 其绘制方法独特,符纹脉络怪异,就连越王八蛊都不知道此符箓的绘制之法,可以说是巫蛊宗里的镇山之术了。 也不知怎的,那位巫蛊宗里的黄长老,竟将如此秘技,写在了那本小册子的后头,还注有:“蛊门神符”的字样。所以眼下吕卿虽已会用此符,但对于威力乃至其真正的名字,都尚不知晓。 此符在灭杀吞噬掉了第一名剑师之后,其力量毒性便已暴增,击杀第二名剑师就不再吃力,第三名更是轻而易举,现在这名是它所毒杀的第四名剑师。 “快走!”老剑尊芈户一把抓住芈熊的手,将他向着上方丢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麻杆打狼 - 棋门术士 - 刘圣 新的五色毒瘴以极高的速度向上,追击芈户芈熊二人,并且其内部,发出厉鬼般的咆哮声。 芈户色变,连续挥剑,斩落下大片的五色毒瘴,然而这些毒瘴散了又聚,犹如斩不尽的恶鬼,伴着鬼哭狼嚎之音,一次次的重聚在一起,并幻化出各种狰狞可怖的恶鬼魔兽,聚集在毒瘴之中,不断前压。 芈户恐惧,双掌握剑,调动全身精气神,疯狂的向宝剑聚拢,剑气如虹,剑光如芒,辐射向四周,无数的尘土砂石都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山川草木若有灵,都在恐惧这一剑。 日月星辰若有灵,都在赞叹这一剑。 夫天地者,何以为剑?是以一剑之威,毁灭万灵。剑尊之威,鬼神胆寒! 连鬼怪都要躲着走的剑气,到底有多强?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断裂生,精铁之剑由于承受不住那股巨大剑气,从中间折断。 芈户还是太儿戏了啊!上次他被吕卿算计,被狗头大妖的法袍所束缚住,以至于下半身受伤又中毒,差点废掉,回去之后,被其上次芈神魔好一阵叱责,问他咋就那么牛?凭啥不带剑?凭啥就认为着仅凭一根木棍,就能横扫群敌?为什么就不能有圣级亚圣级大妖,潜伏到芈熊所在之地,灭杀人族青年才俊? 一阵数落之后,加之芈户自己也受了伤,这才带了把精铁之剑,本意是为了对付狗头大妖身上的法袍。精铁剑与赤铜、铜精等剑相比,其坚韧程度稍强,但对于剑气、法力以及真气的承载能力,却要差了许多,是那种比较低级的法器,一般大剑师都不会使用此法器,因为无法发挥出他们全部的实力。 可芈户偏偏带了这样的一把剑,其心中所想,自然不言而喻。 宝剑因承受不住他的剑意与杀气,而碎裂开来。 芈户挥剑,用尽浑身气力,将碎裂之剑从新凝聚到一起,使之看上去像一把剑。 剑火燎原,浑身绽放着赤色的光芒,犹如一把烧红之剑,力劈向五色毒瘴。 一击过后,芈户的手中只剩下了剑柄,随着他缓缓收回精气神,剑柄也碎成了尘埃。 而另一方,五色毒瘴剑对面剑气如虹,在吕卿的暗自操纵下,先是聚成一点,随后爆裂开来,化作迷雾,自主的飞向四方…… 碎裂的剑刃携着滔天的剑意,斩杀向毒瘴,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好似烧红的烙铁遇见了水,最终摧毁了大片的毒瘴,方才彻底的沉沦了下去,再无声息。 剩余分散开来的毒瘴,幸免遭难,沿着砂石土墙,继续向上攀登,这时已到了老剑尊芈户的头顶,将其包围在了五色毒瘴之中,如厉鬼索命,嗷嗷的嚎叫着,向他压了过去。 “小子,敢尔!”被老剑尊劈开的土石深渊猛然坍塌,所谓的劈开大地,也不是没有极限的,区区剑尊而已,又不是神!难不成还真能将大地劈开? 大地的裂缝能维持如此之久,已经算得上是老天爷给他面子了,不然四周围的土石从新聚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土砂为流动之物,虽不是水,可以不是多坚韧的东西,但靠一道剑光所开辟出来的通道,自然也不会有多稳固。就连矿井工人用木头、条石搭建的矿坑都时有塌方,他区区一个剑尊,以一人之力,莫非就撼的了这大地呼? 好在这个时候,被他保护着的芈熊已到了上面,老头子相信,凭借着芈熊的实力,斩杀一个吕卿毫无悬念,妥妥的、分分钟搞定对方。 芈熊,剑侠之境。论修为境界,与吕卿相当,只不过一个走的是剑士之路,一个走的是术士之路。 正常情况下,两者发生遭遇战,剑士总是要胜过术士一头的。而且,芈熊更是侠中之侠,一身剑气有十三道之多,堪称一代奇才。 原本剑气只要有三道,就可以踏入剑师之境,但这样修成的剑师,其战力显然无法与芈熊这样的人相比,再往上升剑尊、做剑祖,不是不行,只是机会实在渺茫的很。 所以剑侠之境对于剑修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境界,能修出几道剑气,往往就决定了将来所能达到的高度。 而像芈熊这种人,他未来的高度简直已不可估量。原因是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剑圣其在剑侠之境时,所能修出的剑气也不过是七八道而已,而芈熊却已有十三道。 不得不说,这是楚国近年来,除却王羽,在剑侠之境所修出的剑气最多的人。 芈熊迟迟不肯突破入剑师之境,恐怕也是为了和王羽较劲吧!毕竟王羽当初所修的剑气之多,乃是古往今来神话级别的,有十六道之多,芈熊想不被王羽比下去,就要做到更多。 可是,其实他已经输了,因为纵然他能比王羽修的剑气更多,但年纪上已经晚了啊! 同样的年岁时,王羽已成功修成了十五道剑气,一年后的今天,王羽修出最后一道剑气,顺势破入剑师之境。 而纵然是惊艳如王羽,在最后的一年之中,也仅仅是多修出一道剑气而已,可见越往后修炼越难,而多出一道剑气,其战力的增长却是有限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所以很多惊才绝艳之人,往往并不会在这一境界上死缠烂打的,虽说是剑气越多越好,可一旦错过了最佳的进阶年龄,即便有再多的剑气又能如何? 别人十七岁成剑师,而你七十岁成剑师,人家七十岁已是剑圣,剑术通玄,一念可通天,而你想要修入圣境却还不知要多久,别到最后潜力还没发挥完,人已经凉了…… 因此经过数代剑修的努力捉摸,均认为十七岁是进入剑师之境的最佳年纪,过早则有可能潜力没挖掘完,晚了就可能过犹不及了,再进入剑师时,反应便要比先前慢了半拍。 剑师对剑,分秒必争,慢了半拍,就等于丢了半条命,因此所有的剑侠,如果可以,都会在十七岁之前踏入剑师之境。而对于像杜铁楠那样的人来说,则没有那么多规矩,毕竟他这辈子能踏入剑师之境,就是多福多寿了! 芈熊从老剑尊芈户所劈开地缝中飞出,目光似发狂的野狗般,狠狠的瞪向了吕卿。 “两位金甲战士已备好!您慢用!”吕卿漫不经心的调侃道。 有一件事情,老剑尊芈户考虑错了,这并不是他设想的一场遭遇战,而是吕卿早早埋伏好了的伏击战。 纵然芈熊本领再高,也不可能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瞬杀吕卿。 而且吕卿亦非简单之辈,早早的祭出两张“士”字符箓,在这里等着芈熊。 “你……找死!”芈熊横剑而击,剑气纵横十来道,径直的攻向吕卿。 两“士”持大戟交叉,向外一斩,一个大大的“十”字光,迎向了芈熊的剑气。 剑气与戟光相撞,方圆数里都被照耀的宛如白昼一般。 铮、铮、铮,剑鸣之声动九霄,芈熊一口宝剑上下挥舞,与两位金甲战士斗在了一处。 双戟在两位金甲战士的手里,纵横交错,宛如两条长龙,上击九霄,下击九幽,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任芈熊如何惊艳,一时间竟也破不了两金甲战士的防守。 二人之戟时而如龙吟,时而如凤鸣,攻伐一体,进退如意,不似戟法,倒似阵法。 不过好在此符箓与蛊符不同,不会吸取对方的剑意与法力等等,仅凭着两张符纸中所存的真气,与芈熊纠缠,越打越弱,最后真气耗尽,只听得噗噗两声,两符纸相继自然。 芈熊一声怒吼,好是不甘呐!眼看着两位强敌越战越弱,到最后竟然自燃了起来,自己却未能将他们斩杀,好不解恨,当即抡起长剑,对着纸灰一阵乱扫,“再来!” 一声大喝,冲向了吕卿本人,而此时,吕卿的身边竟已多了四个人。 其中两个与先前一样,为披甲战士,身披五色重甲,手持两杆长戟。剩下两人,一人身披甲胄,手持宽背长刀,明晃晃,有如天神下凡,另一人羽扇纶巾,打扮的好像一文士,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虽不认识,但眼角眉梢,却与吕卿有几分相像。 “啊!此人莫非是他的父亲冢虎?”芈熊大惊,仰天大吼道:“楚剑奴、楚南宫,你们在吗?若在,还请快快现身!” 芈熊知道,从自己进入异境时开始,就有高人在暗中保护自己,不是楚南公,就是楚剑奴,然而他一连喊了数声,四野寂静,却无旁人。 他这举动,把吕卿倒也给弄怕了。万一对面真跳出一个“大脑瓜子”来,别说是凶这芈熊一顿了,能不能跑掉都是两说着。 现在这情况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芈熊怕吕卿身边的人是他父亲冢虎,吕卿这边害怕他喊出个老怪物出来,一时间二人竟都僵在原地,互相对望着。 吕卿在芈熊的眼底看到了恐惧,而芈熊也在吕卿的眼中看出了不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战三星 - 棋门术士 - 刘圣 虽然吕卿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是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令对方感到畏惧的。 尽管吕卿马上反应过来,伪装出一副霸气侧漏的样子来,可仍旧是晚了半拍。 毕竟那芈熊也不是个笨蛋,一看一猜一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如果吕卿身边那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冢虎,那他又何必害怕自己?显然是故弄玄虚。 “哈哈!”想通了这一点,芈熊放声大笑起来,以剑点指着吕卿道:“你怕了!” “呵呵!彼此彼此!”两个眼睫毛都是空的的人,交流起来自然也就方便得多了。 吕卿怕芈熊喊出人来,芈熊怕吕卿身边那人是他的父亲。 芈熊喊了半天,狗毛没出现。吕卿弄了一张符纸在那里装父亲,其实也不是故意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一张“相”字符箓,竟然震慑的芈熊差点认输。 既然彼此都没有后手,那就好说了,开干吧! “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胆敢戏弄本王子的下场。星辰之力,现!”芈熊大喝,声音未落,只见他头顶上便开始发光。 透过浓浓迷雾,吕卿仿佛看到了三颗旋转着的大星,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辉。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乱世灾星、天塌地陷第一星:‘起!’” 嗡~芈熊的头顶上,第一颗星亮度骤然加大,旋即没入到他的额头当中。 “诸神大业,黄昏之墓,天斜星:‘起!’” 嗡,又一声轻鸣,第二颗大星,印入到他的眉心之中。 “南天沉、北天兴,苍茫大地主沉浮,天沉星:‘起!’” 嗡,伴随着最后的一声轻鸣,芈熊透顶上的最后一颗大星,也沉入他的头盖骨内。 “三星盖世——破!”芈熊大吼,长剑遥遥的指向了吕卿,三星之力流转,印入长剑之上,半圣兵颤鸣,剑刃微红,似有血在流淌。 乱世灾星、天斜星、天沉星,三星轮盘转动,能量聚焦于剑,一种古老、荒凉、死寂的灭世之力,在长剑上喷薄出来,于虚空中化作一道剑气,斩向了吕卿。 此刻,动用了星辰之力的芈熊,别说是剑侠,就是剑尊来了也要饮恨。 原因无他,这不是宿主本身的力量,而是星辰的力量。 天星之力,无可匹敌,除非对面也是星辰之子。 可惜,吕卿虽有天启星,也可召唤星辰之力降临下来,但他却不想以星辰之力赢他。 那样在吕卿看来,太没有追求了。 其实,芈熊也不想依靠星辰之力的,但眼下迫于无奈,为了速战速决,不得已不动用星辰之力,否则难以速胜。尤其是面对着那个酷似吕卿的“相”公子时,他总以为是吕卿的父亲吕仲达。 心里寻思着,那纵然不是吕仲达的真身,也必是他为吕卿留下的后手,否则为何与吕卿长得如此之像? 其实他没有仔细看,如果解开双“士”的面具,卸下另一武将的头盔,他所看到的,无一不是与吕卿形似之人。 原因无他,这些符箓人的体内,都流淌着吕卿的气啊!能不像吗? 在芈熊召唤三星之力的时候,吕卿可也没闲着,他知道芈熊接下来的这一击,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凭借着符箓人的手段,纵然拼的粉身碎骨,也难以硬抗下来。 且对方杀招毒辣,想要避开,多半是不可能的。那剑光在磨灭之前,很有可能会一直追着自己斩,所以必须想办法将其打灭。 三星之力轮转,灌入芈熊的身体之中,再化作剑气,其力量很有可能已到达了芈熊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纵为天星,也不可能降临下它们真正的力量,那样不仅不能帮助芈熊,战胜对手,还会在他动手之前,因承受不住那股巨力,爆体而亡。 其实,他所能借到的,也不过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罢了。 就和吕卿一样,芈熊虽为三星之主,智慧或许可以继承三星的,可以凭借着此三星之力,推演未来,掐算一些事情,也就是星之子的问星术。 问星术与占星术不同,占星术为观察星象,偷用星辰之力,推演未来。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式,以自身的法力引导天星之力,便可做到。 而问星之术,必须是星辰之子,获取天星的支持,再祈求自己所对应的星辰星宿,三星自主运算推演,然后将结果告诉给星辰选中之人,叫他们如何取舍,如何谋划。 这也就是借用星辰的智慧。 这样的智慧,由于是完全听命于星辰的,因此可算得上是星辰全部的智慧了。 但力量就不行了,别说是三颗星,就是一颗大星的全部力量降临下来,现在的芈熊都只怕要爆体一万次,就更别说是三颗星了。 其实也就是说,吕卿现在如果要借用天启星的力量,使该星最大限度的帮助自己,与他再借两颗星的力量,效果是一样的,不会再高。 多星之主,之所以厉害,多半的时候,所倚仗的,还是几星的智慧。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星辰多了,其推演的事情也就更准确,所做出的取舍和谋划,也是更好更有利的。 正因为吕卿也是星辰之主,所以他知道,芈熊的力量虽然大大的超越了正常情况下的自己,但绝对还强不到离谱的地步,这才敢凭借着一己之力,硬接对方的杀招。 啸龙出,震天动地,一声龙吟九霄皆颤,就连那些潜伏在暗中观察的圣人,都没有想到,两个小孩子辈儿的人斗法,竟然能打出如此气势来。 吕卿尽可能的向大戟中灌入真气,以气代法,运转大戟上的符纹。 啸龙如活龙,随着上面亮起的符纹越来越多,大戟开始摇头摆尾起来,隐隐约约,吕卿竟有了一种要拿捏不住的架势。 他本想再注入一些真气,只可惜这个时候,对面的芈熊已挥出了一剑。 剑动九霄,龙吟之威亦震九霄。 附近的迷雾开始向四周溃散,杀气填满了周围的空气。 剑出、戟动,黄色的巨龙迎向了赤色的巨剑。 这是拼命的架势,两人齐喝:“杀!” 轰隆、赤黄之光纠缠在一起,厮杀、角逐……最后轰然爆开,一股巨力震飞二人。 这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力量,尤其是吕卿,他年岁太小了,这股力量不是他所能驾驭的,天才也不行。 在一阵爆裂声中,他紧握大戟的双手肌肤裂开,有如赤色的巨蛇在有走,如闪电逆行劈落,在他的双臂间撕裂出一道道的闪电形的伤口,双臂如要爆碎成尘埃。 疼痛先通过视觉传递给大脑,不是因为别的,只要他还是个人,看见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上,那么他的大脑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的灵魂——疼。 太他么的疼了,这双手、这双胳膊,如要废掉。 芈熊裂了咧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区区一个剑侠,却在刹那间释放出了不下于剑尊的力量来,简直就是嫌命长。 树状的伤口同样出现在他的双臂上,撕裂般的疼痛,使得他瞬间昏迷了过去,亚圣兵脱手而非。 啪嗒、啪嗒两声,两个大活人就像两具尸体似的,被崩飞到百丈之外,各自在梦中痛醒。 苏醒后的两个人都动不了,吕卿肉体伤重,而芈熊经脉受损,内伤更重一些。 于是,两个人开始用嘴互相安慰对方,当然都很气。 不过这个时候,吕卿派出了他的小蛊虫。 当然,蛊主受了这么众的伤,那些躲在他体内的小蛊虫们,自然也不会安然无事,尤其是那些境界低、身体弱的。但凡事有利有弊,成功存活下来的都是精品,要么就是体格好,境界高的,要么就是贼聪明,知道往哪儿躲的…… 现在好啦!冲击完毕,小蛊虫们开始成群结队的溜达向对面的芈熊。 呼啦啦,虫群大军扑杀了过去,简直不要太骇人。 “你大爷!不许暗箭伤人,你用这些虫子,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芈熊先不管自己是不是君子,最好能用这顶大帽子把吕卿扣住,虽然希望渺茫,然而生死之间,有一根救命稻草,总比一根也没有强。管不管用先试试,总也没毛病…… 如今他经脉受损,气府震伤,浑身肌肉撕裂,多处血管爆开,能坚持开口讲话已是苍天赐福给他。怀中虽揣着保命神符,可却难以激活,心中有恨。 吕卿与他的伤是差不了多少的,不过却比他多了许多帮手。小蛊虫们兵分三股,一路杀敌,一路帮他疗伤,剩下一路则进入到百宝囊中,从里面取出一件大杀器来——林萍。 小青操纵着这位不死人法器,从口袋里拿出几味治伤灵丹来,为吕卿服用下去,其中就包含了一小段石斑花。 这东西虽然对吕卿之前的经脉气府伤,治愈效果缓慢,但对于皮肉伤修复的倒是依旧很快,服下一小段后,撕裂的伤口迅速止血,并开始愈合。 当然,如此重的伤,要想痊愈,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可能了。但以这种速度恢复下去,不等天亮,吕卿就可以从地上爬起来。 但这对于芈熊来说,还不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他可能活不到吕卿站起来的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制服 - 棋门术士 - 刘圣 数不清的小蛊虫或大或小,小的直接钻进芈熊的肉里,吞食他的血肉精魄,大的直接在外面撕咬,一个个的都有半个脸盆那么大了。 要是一个两个,倒也能忍,这么多,照这样吃下去,芈熊根本不够分了啊!有些蛊虫注定连汤都捞不着。 更有一些不要脸的虫子,挤不上去了,在地上舔食他流淌到地上的鲜血,而且他还中毒了,身体没了知觉,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要溃烂的样子。 不过也不都是坏事,好事就是他已经不知道疼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他便连话都说不了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芈熊身后的泥土动了动,一个满脸憔悴的老剑尊,终于从地下脱困了。 上来时已只剩下了一条胳膊。 这就是术士,与剑士不同的是,他们善于算计,工于心计,有时候谋划好了,就是可以以弱胜强。 吕卿是什么境界?一个人灭了对方一群人,还重伤了芈户这名老剑尊。 除了芈熊,哪个不比他境界高?哪个又得好了? 老剑尊已止血,气喘吁吁的,但他上来以后,只看到了重伤垂危的吕卿,以及一群惨叫着的虫子。 蛊虫自不会惨叫,叫了老剑尊也听不太懂,惨叫的是那被埋在下方的芈熊。 老剑尊迈步向前,准备出手轰开那些虫子。这时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突然出现,挡住了芈户的去路。 “你、你是什么人?快放开王子殿下!否则我大楚与你,不死不休!”芈户呵斥道。 “啊、啊……吕卿,我认输、我认输……” 虫堆里的芈熊气息越来越微弱了。这让芈户做梦都没想到,一个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竟然被一个同等级的术士战败,并驱使着蛊虫,疯狂的吞食着他的躯体。 “不不不,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人帮他!”芈户指着面前的疯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快点、快点放了殿下。” 芈户简直要疯了,他负责保护王子殿下,若芈熊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也别活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这般危险了,那些隐蔽在暗中的家伙们,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是觉得芈熊还有胜算吗?脑子被驴踢了吗? 有那个可能,毕竟生肖榜上排名第一的驴兽,驴神腿号称横断古今,一击间可踢崩光阴长河,踢傻几个圣人,还是很轻松的…… 芈户心里这样想着,便也如芈熊一样,开始吆喝起来,“楚剑奴、楚南公……你家主子都要没命了,还不速速现身,躲着等死啊!” 暗中之人:“老子也想出去啊!他娘的中邪了啊!身子根本动不了……” 吕卿这时倒也不想真的要了芈熊的性命,否则不等老家伙上来,他就已成了一具白骨。 “快住手!”芈户疯了般怒吼,可惜这时芈熊却没了声音,彻底昏死过去。 芈户安能不知这蛊术的厉害,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当蛊虫们一散开,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具白骨架,更害怕的是,当蛊虫们再一散开,地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那就是连骨头都给吃了。 以现在吕卿众蛊们的境界,这个是真的能做到。 只是吕卿的蛊,可不是矬邪皇的蛊,给他吃到什么程度,是否留一条活路,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绝对没有纵性而为的蛊虫。 包括哪种类型的蛊虫吃多少,让对方种什么程度的毒,也在他的掌控之内。 芈户听不见芈熊的动静,顿时心底冰凉,拉开架势,就要拼命。 “住手!”吕卿一声低喝,声音里充满了张狂与霸道,让人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重伤倒在地上,连屁都痛的不敢放了的孩子。 “哼!现在让老夫住手,你做梦吧!”芈户大喝,万念俱灰之下,想着纵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五指并拢,一技手刀,割掉了林萍的头颅。 下一刻怪异之事发生,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一下子将芈户弹开,后退了尽百丈,然后在芈户惊恐的注视之下,头颅归位、接好。 在某一刹那间,林萍也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识,但仅仅是一刹那而已,她又失去了自主的意识,成为了一个呆滞的工具,被小青操控着。 “散!”吕卿一声令下,所有的小蛊虫重新回归身体。 芈熊凄惨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逼,要不是口鼻间还带着微弱的呼吸,芈户几乎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殿下、殿下……您没事?”这几个字,芈户几乎是哭着说出口。 “你傻啊?脑子被驴踢了吧?真他娘的有病。”吕卿絮絮叨叨的喝道。 “我有什么病?你才有病!”芈户不甘的辩驳道。 “人都那样了,你还问他有事儿没事儿,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就一口气吊着呢!眼看就不行啦!”吕卿淡淡的说道,那语气,就真跟教训傻子是的。 “若殿下有事,你也要死。”芈户扑过去,为芈熊把脉,看着芈熊的手臂上的伤口,恶狠狠的说道。 五颜六色的血,自其脉络附近流淌出来,显然不仅是受了伤,又中了毒。 “小子,快把解药拿来,否则咱们同归于尽。”芈户怒斥道。 其实此刻纳闷儿的不止有芈户芈熊,吕卿也在纳闷儿呢! “怎么说好了的,庄非子与鸡霸天怎么还不来支援?” 叹息一声,道:“算了,我和你们楚人也没什么仇,要怪就怪你们老盯着我不放。我也不想杀他,这样吧!想要解药救你家王子殿下也可以,拿出点诚意来。” “你想要什么诚意?”芈户道。 “唉!”吕卿叹息道:“你说你这个老头儿,是穷呢?还是抠啊?为什么每次见你的时候,都穷嗖嗖的,上次吧,你说你装牛皮,拿了个破棍子,比比划划的,一个没留神,棍子没了,人也受伤了。这次倒好,拿了把破铁剑,还折断了,浑身上下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怎么治病救人啊?” “你……治病救人?”芈户气的连胡子都噘起来了,“王子殿下被你蛊虫咬伤,中了蛊毒,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却在这里和我说什么治病救人,真是大言不惭!你哪里像治病救人的人了?” “大言惭不惭的不好说,你们深夜前来,鬼鬼祟祟的钻入我的洞府,妄图对我不利,被我提前发现,反被打成了重伤,难不成你们还有理了吗?”吕卿喝问。 “你……”芈户眼看芈熊脉搏越来越弱,又惊又急又怒,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横推了起来,说道:“我不管你如何,总之救不好王子殿下,咱们谁都别活!” “哦!是吗?”吕卿淡淡一笑,接着道:“原本我倒想给你们楚国留下一点希望,这才没有将芈熊杀死,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也只好送他上路了。” 吕卿一咬牙,心想:“完了,看来今天是拿不到什么好处了,也罢!实在不成,就拼到底呗!” 不是楚国不肯为芈熊王子出血,而是他这位扈从脑袋实在是被驴踢的厉害,他想那暗中的人脑袋被驴踢了,他其实要被踢的更狠,别人被踢几下,他双倍。 “你敢……” 到了这个时候,芈户还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解药虽然在吕卿的手中,但却不是将他杀了,就能夺得来的。这就是蛊修与一般毒修不同的地方之一,是毒是药随我心,千变万化,信手拈来。纵然我被杀,毒亦不能解。 尤其现在,芈户不仅仅是断了一臂,还收了暗伤,中了蛊符之毒,杀吕卿还真不是一件易事。何况吕卿的身边,除了蛊虫以外,还有四张激活后,没有动用的符箓人,虽然在刚才的爆炸余波中,两张文武“相”字符箓收到牵连,被毁的只剩下了一丝灵气,但此“相”字符箓的最大特点,就是它可以自主的激活其它符箓,也就是传说中的以符传符。 “你看我敢不敢!”吕卿一声怒斥,手中已多了一沓道符箓,文“相”符一抖袍袖,符箓自动飞入,两只深邃的眼睛望向对面。 “你是什么人?”芈户大惊失色,问道。 他能看得出两名五色战士,乃是由符纹力所化,却看不出“相”字符箓,究竟是人是符。 “呵呵!”吕卿淡淡一笑,在两个“士”字符的搀扶下,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已经被我俘虏了,你们的大楚国未来兴旺之主,现在已经被我下了蛊,以我区区一人之命,换取大楚国未来百年的兴旺发达,不知道哪个更划算呢?” 如果芈户能知道吕卿未来的成就,只怕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区区一个芈熊,不过三星之主而已,又哪里能比得上吕卿? 但眼下,他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喝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想救人,拿钱财来换。”吕卿狞笑道。 “你想要多少钱,才肯救人?”芈户道。 “一万金!”吕卿道。 一万金,就是一万两黄金,按照楚国每斤十六两来算,就是六百多斤的黄金,这若是放在凡人的家里,那可是搬不动的一块。 芈户一想,摇了摇头,道:“不成,我们此次行动的总收货,还不到一万金。另外我身上也没那么多黄金。” 请假一天 - 棋门术士 - 刘圣 嗯,一号了啊!非常抱歉,今天要偷一天懒了。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非常愧对不再座书友,尽管你们不愿意看,但明天还是会更新…… 古人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从明天开始,我是低头码字,不管有没有人看,我觉得这样更好一点。 免得看到销量后失落,反而弄得“李耳”都跟着没心情写了。 不管看的人开不开心,写的人一定要开心,我觉得这才是作家的真意。反正我已经坐在家里了,还怕炕头不热乎吗?《棋门术士》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赎金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呵呵”吕卿冷笑一声,说道:“一万金,你的身上确实没有,毕竟万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又不是法器,你一个拿着木棍子瞎晃悠的主儿,身上怎么会带着如此多的黄金呢?我也没奢望你现在就给我。不过,你家王子殿下,却是万金之躯,容不得有丝毫闪失。你先可以先把他抵押在我这里,回去拿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你、你想扣押王子殿下?你休想!我芈户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救王子殿下脱困。”芈户斥道。 “是吗?”吕卿淡淡的笑着,“那你就带你的王子殿下离开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他种的毒不易远行,而且,没有的解药,纵使是越国的八蛊亲至,也休想救活他的性命。” “你……快拿解药来。”芈户急的满头汗水,眼看不答应吕卿的条件,王子芈熊这就要死。 纵然能走得掉,可也没办法活着回到楚国的都城,甚至已无法到达异境的出口。 “呵呵,万金救命,没钱等死!”吕卿淡淡的道。 “好,我答应你,不就是一万金吗?这个钱我芈户出了。”作为芈熊殿下的贴身护卫,自不可能是个穷鬼,是木棍,用破剑,那是为了彰显他的霸气,显摆自己的能力。 钱是有的,他不穷,但万金这个数目实在不小,他眼下可那不出这么多金字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借,可要找谁去借?这也成了个问题。 那可是一万金啊!若是在楚国,在腹地,芈户可以变卖家产,拼死凑够这一万金,可眼下不在楚国啊!他去哪里凑? 芈熊战败被俘的这件事,他是万万不敢透露出去的,一来有损芈熊的威名,二来他有护主不利之罪,这是死罪,老东西人老心不老,他可还没活够呢!因此,这钱,他才想自己出。 芈户想了想,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道:“钱我可以给你,不过你给我一些世界可以吗?” 吕卿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脸跟一朵花似的,道:“这个好说,你先去涨落钱,我在这里为你家王子殿下续命,保他没事。只要你们楚人不乱来,芈熊殿下就死不了。” “好、好吧!”芈户总觉得有了种掉坑里的感觉,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可一定要保护好王子殿下,我这就去凑钱。” 说着,撒腿急奔而去。吕卿又在后面道:“老先生,你先等等!” “你还有何事?”他急的一哆嗦,生怕吕卿再提出些什么苛刻的要求来。 吕卿笑了笑,棋门宝典中记载有一条,无论何时何地,想要敌人乖乖就范、臣服,就要给对方留一条活路,也就是兵家常说的围三缺一之策,如果把那个一也给堵死了,那对方不和你拼命才怪。 “老先生此去要多久可归?”吕卿问道。 “半日即可,最迟明天子时。”芈户道。 “那好,”吕卿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明夜子时,还在此地会面。不过老先生记得,不要想玩乱七八糟的手段,我们棋门术士,最善于杀伐,若是让我看到陈鹤之流,前来干预的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好!你放心。”芈户现在没心情与吕卿多啰嗦什么,掉头就走。 芈户走后,吕卿从百宝囊里取出一粒血露丸,塞入芈熊的口中,随即解下他的储物袋,翻开一看,可了不得,这家伙的空间之大,还要远胜过自己的乾坤锦,忍不住惊异出声,叹道:“嗨!王子就是王子,不愧是王子,唉~真是个好宝贝啊!” 六色锦囊,上面刻画阴阳八卦图,各种符纹密布,金丝银线编制,六色金蚕吐出的丝作为配料,就这一个袋子,起码就值几千两的银子,还仅仅是这个袋子工艺加配料,再加上上面的符纹磨刻,大师的祭炼,法宝的功能等等,没个千两黄金拿不下来。 “好宝贝啊!这应该是在乾坤锦之上的了,里面空间之大,要抵两个乾坤锦,但距离传说中的乾坤袋,还要差了一级,无法用来攻击对方,困敌于内。”吕卿想了想,点头道:“不过,也算是不错的宝贝啦!看看里面的宝贝多不多?” 哗啦~捏住袋子底,向外一倒,光灿灿,差点晃的吕卿睁不开眼睛。 黄金白银不可胜数,各种丹药、材料堆了一地。 有布阵用的玉石、玉盘、各色的幡旗、兽皮、兽骨、数枚妖丹。 宝枪、宝剑、宝刀、宝戟…… “好家伙,这厮怎么带着这么多好东西呀?”吕卿见状惊了一呆,“莫非这厮性格里有什么缺陷?好东西一定要带在身上?” 想想芈熊,再想想自己。自己把东西都带在身上,那是因为没有家,没地方放啊!除了带在身上,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可这芈熊有家啊!他可是王子,来异境里征战杀妖,虽说可获得不少的好处,可为什么要将宝物全都带在身上呢? 他实不知,这些东西对于芈熊来说,那真是九熊一毛罢了!纵然丢了,也不值得可惜。 但对于吕卿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方才那芈户是未敢翻芈熊的腰包,不然何须去求去借,一万金,芈熊就拿的出来啊! 吕卿简单的计算了一下,芈熊身上所带的黄金在八百两上下,白银五千两,折合成黄金约是六十两,玉石若干,刻印有符纹的玉瓶三块,珍珠若干,幡旗等法器、刀剑等兵器,这些也都是钱啊!加在一起,折算成黄金,大概也有个五千两之多,再加上那件半圣兵,一万金——够了! “嘿嘿!”吕卿一阵的怪笑,他的笑的不是别的,而是芈户那老头儿没长脑子,他以为他不动芈熊的东西,芈熊的东西就能落得下吗? “想什么呢?他可是本大爷的俘虏啊!哈哈!好开心,发财了!咦~等等!”吕卿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东西,包括芈熊的那件半圣兵,然后将芈熊提了起来,开始搜身。 “果然,还有好东西……” 吕卿在芈熊的脖子上取下一颗项链,迎头拴着一块玉牌,上书:“不灭”二字,向其中输入真气,可隐约瞧见玉牌的里面有三条鱼,散发着磅礴的血气。 “这是……替死符!”赶忙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口中喃喃着:“这可是好东西,还好我没有将芈熊杀死,否则这东西激活了,就会融入到他的血肉当中,我得不到宝符不算,还会让他瞬间恢复大半的战力,那可就不妙了。” “哎呀呀!让我看看……”吕卿又在芈熊的腰间翻出了一块金牌,有巴掌那么大,向其中注入真气,只听得铮铮两声剑鸣,里面乃是被封印的两道剑气,不过吕卿不通引导之法,难以驾驭,疑惑是属性、气息等不匹配,因而无法驾驭。 “可惜了!”吕卿满脸遗憾的,将其放回到芈熊的腰间。 “已经差不多了!”正说着,吕卿又在怀里翻出一个青铜葫芦,周身符纹密布,打开葫芦嘴,嗖的一道剑光直冲天际,竟有圣人之威,吓得吕卿赶紧将葫芦口封住。 这里面所存的一道剑气,乃是剑圣级强者留下的,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吕卿,可以驾驭的了。 “这小子,竟有这么多的手段!”吕卿有些后怕起来,脑门子冒了汗,这要是对方没那么狂妄,不长脑子,自己还有活路啊? “唉!”吕卿越想越后怕。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吕卿闻言,又惊又喜,回头望去,果不其然,正是胡灵的姐姐,白泽。 “姐、那个白泽前辈,你咋在这儿呢?对了,我从那个奇怪的地方一出来,怎么就跑到这异境里来了?”吕卿小心谨慎的措词问道。 “哼!都叫姐了,还管我叫前辈赶忙?”白泽清冷的答道:“这里在远古时期,是我们妖族的试练地。” “试练地?”吕卿愕然。 “没错,就是小辈们试练的地方,原本是为圣级以下的人准备的。所以圣级强者在里面呆着,都会觉得不自在。要不是时间过于久远,这里的阵法遭到破坏,圣级与亚圣级,是无法进入到这里来的。当然,在那个远古的年代,我们并不这么的称呼他们,仅仅是将神识释放到体外,感知四方元气,就可以称为半圣了,这在我看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我之所这么叫他们,是为了能够让你明白、理解。” 白泽淡淡的说道:“而且,在我看来,你们的修行方式,实在是太弱了,同等境界下,别说是远古神与先天神,就是我们妖族,也可以甩你们几条街。” “你是说我很弱吗?”吕卿有些不服气的道。 “你这个人年纪不大,但很阴险,虽然还算不上强,可由于你修的道,是一条连我父亲都无法参悟的道,未来如何我不敢说,但现在,如果把你放到从前我的那个时代里,至多也就是个中等水平吧!”白泽似乎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有种高雅清冷的气质,“当然,我所说的中等,也不算你的阴险与狡诈,论起这两样来,你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一流的,还有那股臭不要脸的劲儿!” “呵呵!姐姐可真会说笑,像我这样单纯可爱善良的大好人,那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尤其是我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劲儿,那更是旷古烁今啊……”吕卿为了证明自己要面子,是个大好人,特意又交代了一堆。 然而回给他的,却是一句冰凉的话语,“叫姐就够了,不用总重复!” “哦!有区别吗?” “有,喊多了,我就烦。” “哦哦……”吕卿挠着脑袋,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泽,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死了,知道吗?”白泽冷冷的说道。 “哦!”吕卿点点头,看着白泽一挥舞袖子,远处一位怀抱巨剑的剑修,呆板的站在一棵古树旁,看着吕卿所在的这个方向,“这是……” “楚国的一个剑修,修为已达到了你们口中的圣级。”白泽淡淡道。 “原来真正有圣级强者,在暗中保护着芈熊啊!我说的,他那会儿穷嚎个什么劲儿。”吕卿喃喃着,心中更加后怕,要是没有这位白泽姐姐,恐怕自己就真的死掉了。 白泽道:“你怕什么?你可是妖皇选中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嘿嘿!”吕卿摸着脑袋憨笑了笑。 “记着,‘怕’这个字,你不配拥有,因为你是妖皇选中的人,妖皇争战万古,上击天神,下战九幽,从未怕过。你是他选中的人,也不配拥有‘怕’字。” “哦!”吕卿嘴上没说,心里却道:“瞧你,把自己爹夸的,我又不是没有爹,妖皇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个劲儿的吹啊!” “你再敢胡思乱想,在心里面侮辱我父亲,我就收回你的全部,将你杀死!”白泽似能听见吕卿的心声,冷森森的说道。 “好、好吧~”吕卿闻言大惊,忙道:“我只是个小孩子,老爱胡思乱想!” “嗯!”面对着吕卿这个表情,白泽也是感到一阵头疼,“父亲选中的人,却注定无法走他的路。这小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混球儿,你要他练那种无敌的气质,不为强敌,争战四方,他似乎永远也做不到。” “偷施个毒手,暗害个忠良,倒害差不多吧!”白泽心中喃喃,“不过,这也许未尝不是好事。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横击四方敌,可到最后,不还是被小人暗算,以至身死道灭。而这个小子,估计只会暗算别人吧!” “姐、姐,那个人已经死了吗?”吕卿小心翼翼的问道。 “干什么?”白泽道。 “我想过去检查检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吕卿小声道。 “去!” “唉!”吕卿屁颠儿屁颠儿的,这两个符箓人的搀扶下,不顾身上的伤痛,向着楚剑奴走去,却听身后一声怒斥:“回来。” “放心吧!姐、姐,好东西我会给你留着。”吕卿走边道。 “狗屁!一个凡人身上的东西,也能让我看上眼吗?”白泽气急败坏的道:“他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就要你自己来解决,我杀他作甚?” “啊?没死啊!姐姐你咋不早说啊?”吕卿连忙冲着楚剑奴的方向点头哈腰,耐心解释道:“唉呀!老先生,我是怕你死后暴尸荒野啊,想给你找个风水宝地,您多见谅!既然你没死,这是好事啊!哈哈哈……” 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回头冲着白泽道:“白姐、姐,能不能带我离开这儿啊?你看,我都在这里面试练了这么久了,除了那些境界远高于我的,我这不是也已经横扫同阶无对手了吗?” “不行,终极造化地还没有开启,六个月……”白泽道。 “什么六个月?我还得在这里面呆六个月?这、太久了,我想出去!”吕卿鼓着腮帮子,气道。 “六个月后终极造化地开启,虽然残破,但那里面还封印着我族的几大高手,我会救出他们。”白泽冷幽幽的道。 “哦!那我呢?”吕卿好奇的问道,“你要救人,莫非还需要我吗?” “我不会让境界远超过你的接近你,仅此而已。”白泽道。 “然后呢?”吕卿问道。 “然后你就靠你自己活着,活到最后。”白泽道,“现在的情况,你该处理,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不过一定要快,因为我不会在这里等你太久,一旦那个剑修清醒过来,你又该如何面对?凭你现在实力,只怕还对付不来吧?” “这个嘛!眼下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我也没办法啊!他们总凭借着身后之人,在这里横行霸道,到处的追杀我,我爹又不来帮我,仅凭着我自己,我能有啥办法啊?你看看人家大楚国,魏国、韩国什么的,铁板一块,唯独我们齐国,零零散散好几家,我去投靠谁啊?”吕卿抱怨道:“有个姐姐还不帮我!唉~” “少废话,你再不行动起来,我这就放开那人,让他过来杀了你。”白泽冷幽幽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先等等。”吕卿说着,将芈熊弄醒,拍了拍他厚实的大脸,道:“喂、喂,快醒醒、醒醒……” “呃!”芈熊睁开疲惫的双眼,六神无主,有些痴傻的望着吕卿,“你、是你……”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了,血肉精华大量的流逝,真元亏损,每个年余恐怕服什么都难以恢复过来。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吕卿啊!”吕卿跟见了亲人似的热络。 “噗!”要不是芈熊气血亏损,真想吐出一口老血。 你大爷的,是你老子才想吐啊! “你咋这表情?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你就死定了,知道吗?”吕卿愤愤说道。 把一旁看热闹的白泽都给气笑了,他娘的,做人还能要点脸吗?坑了人家还这样说,是太不要脸,还是以为人家会真相信?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少年老成多算计 - 棋门术士 - 刘圣 “你他娘的,还能要点脸吗?”芈熊喘着粗气,艰难的开口讲道:“要不是因为你,本王子能落到现在这般样子?本王子能受伤?” “你可不能这样想,大丈夫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你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没有我磨炼你这一次,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无敌啊?可你想想,若是换做了一般人,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还叫你活着吗?还能留你的命吗?” 吕卿侃侃而谈,见芈熊不说话,又道:“你看我就不一样嘛!我不仅不会杀你,待会儿还要帮你解毒,救你的性命,你说我对你多好?磨炼你,然后再救治你,这份恩情,你可要记在心上啊!” “我呸!我噗~死贱人,你能要点脸吗?”芈熊气的简直想站起来,与吕卿再战一场,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宁可战死,也不受吕卿如此侮辱,只是浑身经脉受损,加上中毒,体内精华被众蛊虫们掏之一空,哪里还有再战的资本了? 吕卿闻言,咧嘴一笑,摇头道:“不能,我要什么脸呢?我本来就有脸嘛!我还要脸干什么?我又不贪心,又不想要二皮脸,干嘛还要脸啊?没脸的人才要脸呢,有脸的人,不需要要脸……” 吕卿话还没说完呢,芈熊就被气的昏死了过去。 “你也是个人才,巧舌如簧,把不要脸的境界发挥到了极致,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不是看在父亲妖皇的面子上,她都想很抽吕卿一顿。 “黑,这真是的,我还想夸夸他呢!竟然给他气晕了,真缺少锻炼啊!”吕卿气鼓鼓的,又将芈熊抽醒,芈熊一见面前之人是吕卿,恨不得再昏死过去。 只是一想到自己昏死过去,又被吕卿的大耳瓜子抽醒,所幸,就硬着头皮问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卿不答反问道:“我与你们大楚国有仇吗?” “没有,但家国之争,便就有了。如今大齐独得天下五州之地,如何不防?你是齐人,我是楚人,生来便就有了仇怨。”芈熊正气凛然的说道。 “少说那些废话!”吕卿喝问道:“既然与我们大齐有仇,那你等为何不去对剑宗的人下手?反来针对我等?” “呵呵!这还用说吗?你们大齐剑宗是什么东西?一个寄居在大国里的耗子而已,对内他们强大无匹,对外却好似个软脚虾,我们要什么,他们便给什么,就连这异境中的控制权,他们也给了我们楚国,这样的剑宗,我们为什么还要针对他?”芈熊的话令吕卿深思,原本准备好的那套说辞,却不管用了。 “你如何?”吕卿问道。 “我不如何,当我败在你手上的时候,我就已知道,我这个三星之主算是废了,不过是为了衬托更强大的存在罢了。”芈熊冷声道,“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败给了你,但有个强大的人,却在等着你。你和我一样,都是为了衬托别人而存在。” “你错了。”吕卿郑重其事的凝望着芈熊,道:“我不是衬托别人的人,你也不是,最终胜利者,并不一定是最初最强的人,强大与否,与胜利有关也无关,归根结底,还要看你如何去看待,如何去面对。你想说的那个人是王羽吗?他再强,未来也一样是你的臣子,该郁闷的不是你,是他。” “呵呵!你说错了,我不需要那样一个目无上司,眼里没有我这个王、王子的臣子,我不需要,我不要那样一个藐视我、藐视本王的臣子。”芈熊怒斥吕卿,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吕卿哈哈大笑起来,道:“好的坐骑都是有脾气的,能否驯服他,就看你的手段了。你被后的三星辰都没有放弃,你有什么理由放弃?它们选中了,是因为它们觉得,你有实力,有能力为它们办成在人间想办成的事,它们都没有放弃你,你有什么理由放弃你自己?你是星辰之主,是它们在人间的代言人,你有什么好放弃的?有什么好自暴自弃的?这只是一场小败而已,为的只是让你认清一个事实,在强大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包括王羽……” “你……”芈熊震惊,他没想到吕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深受触动,越发的觉得吕卿不是泛泛之辈,值得结交一番。 本想伸手去取他的储物袋,但无奈伤的太重,眼下还无法动弹,便道:“你说的不错,你我虽为异国之人,不过你言深得我心。我看大齐国空有一身的资源,虽然人才如具,却不懂得利用,不如你加入我大楚国可好?你放心,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我若为王,你便为相,如何?” 吕卿怔住,心道:“这小子很上道啊!” 芈熊随后又道:“对了,我储物袋里还有些散碎的金银,你若缺钱,尽管拿去。” “哦!这个我都知道了,”吕卿道:“芈兄,我要说的是,凡事也不能一蹴而就啊!你我现在刚打完了一场,芈兄的人还在我手上,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想要降服恶兽,总也不该在被恶兽咬着脖子的时候,要人家给你当坐骑吧?莫非你将来就想以这种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姿态,去拉拢制服王羽,让他做你的手下吗?” “不、不会,这怎么可能。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芈熊沉吟着,闭上双眼。 吕卿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从我的手上活下去,逃回去,有三星之力作为你的支柱,纵然是今日战败,受伤不轻,相信也很快便可以恢复过来。届时哪怕太子大位被夺,也总归可以再夺回来。你现在不该对我说,它日你为王,我为相的话,而是要等你成王的时候,或者是即将登临王位,不可撼动的时候再说。如今你对我说你若为王,我便可为相,却是为时尚早了点!” 芈熊脑子被洗的干干净净,频频点头,道:“好吧!不过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来我们大楚国,哪怕不是为我所用。” 不过即便不被洗,他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失败已成为事实,且自己所谓的援军,也没有到来,昏迷过去的芈熊自然不知,芈户已去为他奔波着,去拿赎金。 “你还没有告诉我,如何才能放过我?”芈熊又问道。 “一万金,你只要给我一万金,我就放过你。不过,你也不必着急,我知道你手上没有一万金,但我可以给你时间,你的那个扈从剑尊,已经去帮你准备赎金去了,你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等他拿着赎金来就可以了。”吕卿道。 “不、不成,”听了吕卿的话,芈熊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起来,连连摇头道:“他不成的。” “怎么?”吕卿问道。 “芈户他、他为了不暴露我战败的事情,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凑钱的。”芈熊道。 “你以后再还他不就成了?顺便再赏赐他一点,不是更能收买人心吗?”吕卿道。 “不是,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钱?而且他一定会找到那个人,那个人是越国的奸细,表面上替我们办事,实际上却是个害群之马。我问你,芈户~就是那位老剑尊从下面脱困的时候,受伤了没有?战力几成?”芈熊脑子稍微一清醒过来,那种王霸之气便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来,对吕卿询问道。 “他中了我的蛊符毒,并且断了一臂。”吕卿坦然道。 吕卿不说还好,一听闻吕卿的叙述,芈熊急的差点昏厥过去,道:“快,快去阻止芈户,他会死……” “咳咳,”吕卿像个小老头般,轻咳了两下,道:“我说过,我们没有仇怨。不过你招惹了我,我把你擒住,不够原因如何,你现在成了我的俘虏。但我呢,也不想杀死,这样吧!你想救你的部下也可以,让你背后的另一个人去吧!” 吕卿指挥着符人,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芈熊搀扶起来,道:“好了,你去和你背后的那名剑圣级强者说吧!不过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否则我怕他活不到去救你的另一位部下了。” 吕卿拍了拍巴掌,朝着身后的白泽使了个眼色。旋即,那个躲在暗处的楚国剑圣走了出来。 楚剑奴一见吕卿,顿时双眼中射出两道害人的精光,“小子,你敢戏弄我大楚国王子,我杀了你!” “哼!”吕卿不慌不忙,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觉得我该死,为什么不在我出手打伤你家王子殿下之前动手?” “那是因为我们大楚国的王子需要历练。”楚剑奴厉声道。 “现在呢?历练完成了吗?”吕卿声音变冷,脸上更是毫无畏惧。 怕什么?白泽姐姐就在他身后,哪怕是剑圣级别的强者,照样看不见白泽的真身。 这差距不是境界上的,而是人仙之隔。 白泽,不死不灭,为远古真仙。在白泽面前,楚剑奴撑破天,也不过是个用剑的高手而已,又怎么可能是白泽的对手?如果是,又怎么可能被定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楚国的王子,被吕卿击败。 楚剑奴缓缓伸手,按在了剑柄之上,杀机尽显。 这时,吕卿的身后传来白泽的笑声,这声音不小,但却只有吕卿能听得见,冷笑道:“小子,是你叫我放开他的,现在他若要动手杀你,我可是不会出手帮忙的哦!” 吕卿闻言只好暗气暗憋,故作无事的对楚剑奴道:“呵呵!刚才怎么罚站的,你难道忘了吗?我能击败你们大楚国的王子,我身后的人,就一样能击败你!” “你、你怎么知道?”楚剑奴方才被白泽定住,后面更是封闭了他的五感,哪里会知道她与吕卿都说了什么。而她不过抬手间,消掉楚剑奴的隐蔽光照,两者之间的战力,可谓是天差地别。 如此,原本还抱着是意外想法的楚剑奴,在见到吕卿不慌不忙应变的时候,就已觉察到了不妙,此刻听吕卿如此一说,更是确信了吕卿背后有人的这一点,当即二话不说,一个前冲,来到芈熊的身边,一拳击碎了五色“士”从,抱起王子芈熊就要离开。 “等一下!”吕卿见已初步的吓唬住了楚剑奴,便要开始进行下一步的策划了,悠悠开口道:“你刚才躲在暗处,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小子,我奉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就把你身后的那位叫出来,我们比试一番。”楚剑奴寒声道。 “哦!你想找他比啊?可惜了,你的等级还不够,等你成就剑王身,或可一战。”吕卿淡笑道,“阁下是不是觉得,可以带着你家王子离开,回去寻一个大法力之人,解了他体内的毒,顺便再除掉在下的蛊?” “是有怎样?”楚剑奴道:“莫非你是觉得,你下的蛊,连越国的大蛊师都解不开吗?” “是,”吕卿淡然的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楚剑奴问道。 “赌你们大楚国王子的这条命。”吕卿微笑着说道,神色泰然,犹如掌握生杀大权多年的庙堂老手。 “赌我们大楚国王子的命,你配吗?拿什么来赌?芈熊王子是我大楚国未来之主,肩负着我大楚未来荣耀繁荣的重任,他的命是无价的,你一个穷小子,拿什么来和我们大楚国的未来赌?”楚剑奴道。 “拿我身后的这位漂亮姐……”啪,吕卿话没说完,人已被抽飞,“赌……那是不行的。” “呃!”吕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伤势却又重了几分,不过这一切却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无形无势,没有杀气也没有怒吼。 但凡踏入圣级领域的强者,都早已开启阴阳眼,无论是恶鬼索命,游魂作祟,都一看便知。 然而吕卿被抽飞的瞬间,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吕卿停下来的时候,楚剑奴只看见吕卿对自己不停的使眼色,然后口中念念叨叨,嘟囔个没完,“行了行了,我就是和他们开个玩笑,让他们破财免灾就好了,不用都死绝的。” “咦~他不是在和我说话?难道我面前还有人吗?”楚剑奴愕然,手已按在了剑柄之上,警惕的打量着四方。 吕卿被抽飞,他看的清楚,那绝不是一个画符驱凶境的人,能伪装的出来的。而且先前那种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手段,显然也不是一个画符驱凶境的小子,能够以阴谋诡计能办到的。 既然他办不到,那就是说他的后面确实有人。 “难道那个人,现在在我的面前吗?否则那小子干嘛往这边看?”楚剑奴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很容易有这样的联想。 而这,恰恰是吕卿给他布的局。 “喂!那个老家伙,别拔剑了,你连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拔了剑你家王子就交代了,还是和我打个赌吧!只要你赢了,我就把你们王子的东西都还回去,不过你若是输了,就交一万金过来,我宝你家王子不死,怎么样?”吕卿一手捂着脸,背靠着一棵大树坐着,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楚剑奴握剑的手缓缓放了下去,问道:“怎么赌?” “好说,如果三日之内,你们找不到我潜藏在他体内的蛊的话,那么交一万金,来我这里换解药。贵王子服下我的解药,我的小蛊虫们自然会离开。如果你们找的到,我就将你家王子的储物袋还回去。三日后,我们还在这里交易,如何?”吕卿郑重的讲道。 “好贪心的小子,还想要一万金?不怕贪心要了你的命?”楚剑奴狞笑道。 “要死的,可能不是我哦!如果你们找不到我下的蛊,又不肯交黄金的话,那么你们家的王子,很有可能死哦!”吕卿面带微笑,但话语却一句比一句寒冷,接着道:“还有,你们大楚国的青年才俊来了很多吧?我身后的那位,脾气可不怎么好!” “你在吓唬我?哼哼,一个只知道藏头露尾的家伙,你以为我大楚国无人吗?”楚剑奴冷笑着道,“这个赌局我接了,不过,你最好先交出殿下的储物袋,不然的话,可能会死的很惨。” “是吗?”下一刻,吕卿直接变脸,因为他的手上多了一件东西,楚剑奴身上的东西,是他的剑。 此剑重约三千斤,挥舞起来不说是能劈星斩月,但劈开一座不太大的山,却足矣。 吕卿平握着这柄圣剑,论纯粹的重量,此剑倒也没什么,还没有吕卿的啸龙大戟重,但法兵的威力如何,却不是紧靠着重量来衡量的。 而且啸龙那是什么?是妖族的皇者,年轻时所用过的兵器,那该有多猛? 妖族本就力大,何况还是里面的佼佼者。 因此吕卿拿着这剑,倒也不觉得如何,只是他此刻伤重,略显的有些吃力罢了。 但他越吃力,对面的楚剑奴就越害怕。因为自己的剑,怎么就到了那小子的手上? 莫名其妙,已他的实力,竟然都未能看出丝毫的破绽。 楚剑奴神色凝重起来,低喝道:“我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呵呵!”吕卿淡淡一笑,接下来他的每一句话,却都是白泽叫他说的,“能取你的剑,就能取你的头。你可以侮辱我吕卿,却不可以说他身后的人、说我身后的人……” 吕卿露出一个怕怕的表情,凝望着虚空,刚刚重复错了一个字,就已被吓成这个样子,落在楚剑奴的眼里,就更加的不可思议了。 可见吕卿的身后之人,还真的是个暴脾气呢!不然吕卿何意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以后说话,还当慎言!”吕卿说罢,将剑丢回到楚剑奴的面前,楚剑奴拾起长剑,拔出鞘来,却只见剑柄,不见剑身。 调转剑鞘,往地面一倒,里面竟然都是金属沫子。 一件圣兵剑,竟寸寸绷断,然后变成了碎沫。 “吁……”楚剑奴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可以断定的是,在吕卿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吕仲达,而是另有其人。 “赌约我接下了,希望你与你身后的那位,莫要食言。”楚剑奴背起病恹恹的芈熊,御空而行,刹那间远遁数百里,回到楚人所把手的出口处。 无论如何,都应先救治芈熊。很快,他们便通知了楚国的一些善蛊之人,以及越国数名蛊修,请他们为芈熊治病解蛊。 然而无论是越国的蛊修,还是楚国的高层,毒可以解,但伤的太重,没一年的时间难以康复。 最令楚剑奴楚南宫头疼的是,芈熊体内的蛊却未能找到。 “莫非真的要用万金,交换解药?”楚人闻吕卿之名,无不愤慨,恨不得立刻将其擒拿,碎尸万段。 自秦国战败,齐国得势以来,大楚还从未受过如此窝囊的气。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我大楚国岂能如此?我大楚宁死不屈,让我们拿钱赎命,休想!” 在某些势力的推动下,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在楚国底层,传了出来。 芈熊贵位三星之主,但对于王位之争,也不是没有对手的。你可以小看一个国家,却永远不可以小瞧了人性。 听见那些话,他就知道是谁在出手了。 夜晚,星光闪烁,有三颗星辰显得特别明亮。 那是乱世灾星、天斜星与天沉星,三星汇聚,共推大事。 …… 时间倒退回前一个夜晚。 重伤下的吕卿作死想要抱抱,结果又被打了个半死。 白泽凝视着吕卿,冷笑道:“自作聪明的家伙,你以为他上你的当吗?芈熊是星辰在人间挑选的种子,他可以借用星辰的智慧,来推演一切。你没有给他下蛊的事情,他回去一算便知。” “是吗?知道了又能如何?”吕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道。 “你不是和他们打赌了吗?你使诈,觉得他们找不到蛊虫,就会给你送来万金?这看似是你赢了,但实际上,却是你输了。”白泽道:“你以为他们找不到蛊虫,就会来求你,或许有那个可能,那是在他们误以为你对芈熊下了蛊的前提下。” “可我没有下蛊,所以你觉得他们王子既然没中蛊,所以就不会来给我送黄金对吗?”吕卿满脸坏笑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白泽讪笑,“也许不是,你还要将到手的东西,送还回去。” “呵呵!白姐,咱们也打个赌如何?”吕卿问道。 “怎么赌?你要和赌什么?你有什么东西,是我值得和你赌的?”白泽不屑一顾的道。 吕卿试探着,从百宝囊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漏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灵芝,道:“赌这个如何?” “这是……血灵芝?”纵然是真仙境的白泽见了,也不仅有些惊讶,一扬手,将盒子连同着血灵芝,一起摄了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血灵芝,而后合上盖子,将血灵芝收了起来。 吕卿感觉头有点大,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只听白泽浅笑道:“这回呢?你要拿什么和我赌呢?” “那颗灵芝……”吕卿只觉得头大了三圈,伸出手,有点够不到脑袋的感觉,“你刚才收起来的盒子,不就是……” “是什么呀?盒子和那颗血灵芝是我的了呀?你拿我的东西和我赌?那怎么成?”白泽一脸郑重的道。 “好、好吧!”吕卿满心的不悦,可是遇见爱讲理的白泽,他也没什么办法,噘着嘴道:“我赌不起。” “呦!小朋友,你也有赌不起的时候啊?呵呵,我能做的他们也一样能做到,我不帮你,你什么都不是,知道了吗?”白泽冷笑,“所以你拿人家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抢回去,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和我讲道理吗?”吕卿怔怔的看着白泽,问道。 “算是吧!”白泽道。 “讲完了吗?”吕卿有些无奈的道,“那讲完了,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呵呵,我不欠你什么东西啊?”白泽不以为意的道。 “那好吧!就先欠着吧……”吕卿叹息着,此刻他才体会到,原来女人才是天下间最不讲道理的人。 “你什么意思?敢生我的气了?”白泽满脸戏谑的看着吕卿。 “不,其实我也想给你讲个道理。”吕卿道。 “什么道理?”白泽问道。 “有时候智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吕卿意味深长的望着远方,神情忧郁的说道。 是啊!换谁好东西被抢,都要忧郁啊! “怎么讲?”白泽笑问道。 吕卿取出了两个打死白泽都懒得抢的金锭,问道:“你觉得这两个金锭那个更值钱?” 白泽一眼扫去,便知那两个金锭的分量是一样的,淡淡的说道:“一样重。” “但如果我告诉你,其中的一个是妖皇前辈留下来的呢?你还会觉得他们是一样值钱的吗?”吕卿摆弄着两块金锭说道。 “不可能,我爹怎么可能收藏这东西?”白泽道。 “怎么不可能?黄金之中可以提炼出金髓,金髓既可以炼器,又可以炼丹,妖皇前辈为什么不能收藏金子?”吕卿还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问道。 “呵呵,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吧!但我爹绝对瞧不起金子,而且他老人家的法器,是用比金髓更加珍惜一万倍的材料炼制的,为什么还要收藏金子?就算要收藏,也是收藏金髓,而不是金子。”白泽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错了,妖皇前辈他之所以一直保留着这块金子,是因为……它是你娘用生命换来的金子。”吕卿将两枚金锭平放在胸前,郑重其事的胡编乱造道:“现在你还认为它们两个的价值是一样的吗?”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胡说什么?我娘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块金锭子,去拼命?”白泽不解,满脸仇怨的瞪着吕卿,很快她便瞧除了端倪,智慧不够,在境界上补。 这两块金子,都是近期才加工过的,怎么可能是母亲的遗物? 这边正要发作,吕卿看着苗头不对,马上又换了个例子,说道:“我再问你一件事。假如说,你的父亲,妖皇前辈的皇位,是可以传位的,便如人间的帝王一样,你觉得前辈会传给谁?是你,还是灵儿?” 白泽本要发作的情绪,瞬间受到吕卿的干扰,想起了昔年旧事,良久,才道:“那还用问吗?他为了灵儿,不惜与天帝开战,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怎么了?看你很伤心的样子……”吕卿劝慰道:“其实你和灵儿,在妖皇的眼里,是一样重要的。” “呵呵,你这样想?”白泽不屑,虽然很伤心,但她却隐藏的很深,深到吕卿无法看出她的情绪来。 吕卿道:“我知道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也知道妖皇前辈为什么会选灵儿。” “为什么?”白泽皱起眉头,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 “因为妖皇前辈,为了灵儿付出了太多啊!一个用金锭换来的苹果,与一个从街边捡来的苹果,一定是用金锭换来的更昂贵。因为它值一颗金锭,因为为了它付出的更多,放弃……舍不得,放不下,因为它太昂贵。”吕卿缓缓道:“如果芈熊足够聪明,就会想得到这一点,就会想办法让楚人出血,给我送来万金,证明他的昂贵,他的价值,不仅是三星之主,还是万金之躯。如果他蠢,他还是会送金子给我,因为他发现不了我在骗他。只有当他聪明一半的时候,才会不来给我送金子,还会朝我要金子。” “呵呵!”白泽嘲笑道:“如果他聪明一半呢?” “那我就逃跑啊!到手的金子怎么可能还回去?那不是资敌吗?”吕卿没羞没臊、毫不要脸的讲道。 “你还真是一个没下限的人,低估你了,不,是高估!”白泽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吕卿,呆呆的留在原地。 显然,自己极功尽利的算计,并未能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 叹息一声,口中喃喃道:“她就不想我三日后,准备如何脱身吗?” 吕卿其实早就算好了自己的退路。 躲在暗处的白泽,对于父亲的选择,深感难受,“为什么等待了成百上千个纪元,到最后,却选了这样的一个人做帮手?虽然他很聪明,可是一个心思如此深沉,做人又如此没有诚信、没有底线的人,他真的会帮灵儿吗?真的会拯救那片大陆吗?是灵儿说的那样,实在没有办法,才如此抉择的吗?还是……可为什么还要赠予一颗星辰给他?也许他现在还小,可如果没有教化的话,按照他这样成长下去,必然会成为薄情寡义之人,成为沉香第二也说不定……” 白泽暗暗皱眉,“也罢!既然我已经脱困,还是让我来拯救妹妹吧!父亲,我要让你知道,当初是你错了,我才是咱们家的那个小天才……” 想到此处,一股苦涩又涌上她的心头,要不是她信任的沉香,忽然倒戈一击,她父亲又怎会带伤与天帝交战?若非如此,她们妖族大军又怎会轻易的败给天宫? “由我犯下的错,就由我一力承担下来吧!”白泽心中愤懑至极,因为她看到那个没羞没臊的孩子,正拖着沉重的伤体,去地上收集那些被她肆意践踏过的铁沫子。 那些,正是被她震碎了的圣兵剑。就是楚剑奴碎成粉末后的剑料…… 那些可是由多种金属精髓,混合而成的料子。虽然圣剑毁坏,楚剑奴也很心疼,可为了面子,总也不好将倒在地上的碎沫,再收集起来。 “为什么?”白泽实在想不明白。 早年衣食无忧的公主,又怎会知道,一个随着父亲四处奔波流浪,饿了吃干巴饼子,渴了要跑臭泥坑里喝水捞鱼的少年的辛酸。 尊严、人品、底线…… 那些奢侈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为了贫苦的孩子所准备的。 当一个人在挥霍粮食的时候,四处宣传着这东西有害,那东西不能吃的时候,可曾想过千年前,重兵围城,易子而食的景象? 那些人都该死,都没有道德,都没有底线…… 是的,最后他们都死了。 敌军破城,人不死绝不封刀……是上帝的惩罚吗?那么如果有一天,一把刀按在上帝的脖子上,他又会如何?坦然面对死亡?面对毁灭?那如果对方不叫他死的那么痛快呢? 吕卿不是白泽,所拥有的每一丝资源,都是那个不太冷也不太热的父亲,以阴谋诡计夺来的,就如在五里镇夺庄非子的百灵丹那样。 离开了父亲,除了感受到妖皇与胡灵的赠予,余下的资源也都是吕卿凭着手段夺来。 看到此处,白泽已经厌了,带着愤懑,飘然远去。 不过吕卿依然是快快乐乐的,收集着地上的铁沫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铁料,虽然成了碎沫,可抓在手里沉甸甸的,每一把都有三四百斤重,可比黄金之前多了。 “嘿嘿!”吕卿一边收集,一边咧嘴笑。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原来是鸡霸天与庄非子狗头三人。 “咦!你没事?”鸡霸天好奇的打量着吕卿问道。 “啊!你们怎么才来?”吕卿反问道。 “你还说呢!我们他娘的竟然迷路了,围着山岭跑了一大圈,回来才见着你在这儿。”鸡霸天大咧咧的说道。 “嗯,”吕卿点了点头,道:“今天是有点邪门。” “你伤的不轻啊!需要修养。”还是庄非子眼尖,一眼便瞧出了吕卿的伤势不轻。 “嗨!别提了……”吕卿将经过添枝加叶的讲了一遍。 一人两妖,挑挑捡捡,竟奇迹般的还原了真相。 当那三位得知,吕卿收集的沙子,竟然是圣兵碎裂成的粉末时,立刻兴奋的大叫了起来,争着抢着要帮吕卿收集。 “哎呀!小吕卿,你伤的太重了。来来来,快休息一会儿,这砂子什么的,对你没太大用。”狗头嘴里边安慰着,身子使劲儿一蹭,将吕卿挤的一咧嘴,当即退出了捞砂战团。 剩下两人,也都一边安慰着吕卿,一边疯抢圣兵的原材料。 “啥?用不上?” “拿出去可以卖钱啊!” “这可都是炼器好料子。那双癞没被擒的时候,也要打破脑袋的抢啊!” …… 几个人恨不得挖地三尺,深怕浪费一丝一毫。 坏坏的庄非子道:“出去之后,卖的时候,咱们可以往里面掺些土。” “掺土不是不值钱了啊?”狗头大妖晃着大狗脑问道。 “哪能呢?可以分两批啊……” …… 吕卿回到狭小的洞府内,小老鼠的伤已有所好转,不过想要下地劳作,还要差了些,尤其是心脉所受的伤,着实不轻。 想要彻底恢复过来,少说也得半个月吧。尤其晚上那会儿,特别担心吕卿他们,在狭小的洞穴内翻来覆去的,坐卧难安。 一见吕卿平安归来,便要起身迎接。 吕卿虽伤重,可小老鼠毕竟也伤的不轻,连忙安抚。 “去,下地,烧点热水来,鸡爷我口渴了。”鸡霸天大咧咧的指挥起小老鼠来。 不过有吕卿在,小老鼠也没鸟他那套,继续躺在石板床上,上面扑了很多干草、树叶,很是松软。 “受伤了也得锻炼,老呆着也不行。”狗头旁敲侧击,为鸡霸天助攻。 “我觉得阿狗说的有道理!”庄非子也道。 吕卿一见,小老鼠在这三位爷的狂轰滥炸之下,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从怀里掏出一块大银锭来,啪的往石桌上一摔,“你们谁去烧水啊?” “吁,鸡爷我不差钱,你忘了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是啥情况啦?金砖铺地,金砖砌墙!咯咯,这点小钱可使不动咱!”鸡霸天所言非虚,他们这些个山上的野修,在没有完全化形之前,有钱往往也是花不出去的。 那时的鸡霸天还真有俩小钱,不过受境界的影响,无法提炼金髓,花也花不出去,所以金子就成了摆设。 到了后来,遇见了吕卿,又被驯灵宗俘虏之后,那金子就被人家拿光了。 而且,鸡霸天不再家,即便驯灵宗的人不去拿,山上的其它妖怪们,也早把他家“清理”干净啦。 啪啪,吕卿又砸出两大块银锭子。 狗头晃了晃脑袋,与鸡霸天同样不为所动。 每个十两的大银锭往那儿一方,他们不心动,庄非子可受不了,盯着吕卿嘿嘿坏笑起来,“不就是烧个水吗?愚兄这一路上,可没少照顾你。”收起锭子,大声叫嚷道:“我来。” 吕卿鼓捣出一堆战力品来,其中有刀剑枪戟等冰刃,还有丹药、法器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清点 - 棋门术士 - 刘圣 鸡霸天与狗头见状,差点惊掉了下巴,“小子你发财了啊!” “不错不错,我一看这把剑就是上品,剑身上还磨刻了许多符纹,这应该是某位铸剑大师打造的神兵吧?”鸡霸天所抚摸着的,正是芈熊的佩剑,一件半圣兵。 虽然此剑与离火剑比起来,仍是略有不足,可毕竟也是一件半圣级别的武器,驾驭起来可不得了。就是与吕卿的啸龙硬拼了一击,此冰刃也未曾出现丝毫折损的样子。 其余的冰刃虽比不上这把圣剑,但也都是宝家伙,有几把刀枪上也都磨刻了部分符纹,锋锐无匹。 这二位一见之下,顿时一个提刀,一个擒剑,在洞外的树林,嘿嘿哈嘿的耍了起来。 接下来,吕卿开始挑选一些有用的东西,留作己用,剩下该分的分,该炼的炼,该卖的卖。 不过话说起来,这芈熊的身上东西不少,但大多都是剑士所使用的东西,对于吕卿来说,有用的东西还真不多。 金银、武器、丹药、玉石、阵旗,除了丹药、玉盘与阵旗外,那些武器吕卿都瞧不上眼。 剩下的兽皮、兽骨、妖丹,吕卿还真不知道怎么用,于是就把烧水的庄非子喊来,两个人一起在这里参谋。 首先是妖丹,共计有七枚,其中六枚是青色的,只有一枚是金色的。 青色为化形初期的妖丹,曾经鸡霸天在一只毒蜈蚣的身上,获得一枚,但还未来得及炼化,便出事了。 现在,此处共计有七枚这种妖丹。 并不是每一只化形初期的大妖,都会衍生从妖丹。有妖丹的化形境,要么是天生的血统高贵,要么就是修行时得了什么机遇,以至于基础深厚。 在鸡霸天、狗吞日、狐狸与矮小道人之中,就只有狗吞日与鸡霸天内体有结丹。 而这二位,显然也不是什么血统高贵之辈。皆因二者的修行路,福泽深厚所致。 鸡妖意外间传入一处上古洞穴,服食过一些仙丹的残渣碎屑,自此一跃通灵境,开始修炼,每日调息养气,与报晓一样的准时。 而狗妖的机遇更好,不仅捡到了整粒的仙丹,还吃了一块不知道上古什么动物的肉,用狗头的话讲,就是经年已过,肉质依旧鲜嫩可口,百吃不厌,跟便便一样…… 至于那枚金色的妖丹,其上面略有发青,应该是半圣级别的,就目前几妖的境界来看,尚无法炼化吸收。 当然,妖丹并非只对妖族的修行有益,对于人族来说,仍旧是至宝。 因此这七枚妖丹,吕卿是不准备卖的,要留下来与伙伴们慢慢享用。 “来,”吕卿拿出一颗青色的妖丹,道:“放沸水里煮了,咱们几个先尝尝,看看效果如何。” “好嘞!”庄非子乐得如此。 此青色妖丹,对于化形境界的大妖来说,那是大补之物,对于淬炼身体,进一步化形裨益极大。对于修士来说,也是炼体的宝药,经常已此丹煮茶、泡酒,可以坚韧体魄,强筋壮骨,尤其是剑修,最爱此物。 拿到市面上卖,哪怕是青色的妖丹,也值三百两黄金。 如果不是吕卿,他庄非子这辈子都别指望着能喝上一口妖丹的泡茶。 “也不知道这东西,一枚能泡几次啊!”吕卿喃喃着,开始盘算着下面的宝贝。 兽皮共计七十余张,不过都是化形境界以下的,其中有火鳄皮二十余张,剩下的为不知名妖兽,但估计卖不过妖丹就是了。 庄非子提起其中一张,长着金色短毛的皮子,道:“这是黄金嚎牛皮,是制作上等符纸的材料之一,取百年生的铁香蒿,与嚎牛皮一起碾碎,再经炼制,便可得豪金符纸。” “符纸?金色符纸,就是这种?”吕卿说着,取出一张金色的符纸,让庄非子看。 经过几番交战,俘获来的符纸还有百来张,其中金色符纸还剩二十来张。吕卿虽不觉得自己阔绰,可对于符纸的渴望程度,却并不是太高,即便它是金色符纸…… “唉!对,就是这种符纸。你可知这一张符纸,在外面能卖多少钱?”庄非子摇头晃脑的问道。 “多少钱?”吕卿只是会用,却是不知其价值。 庄非子道:“一张就是八两金,一两斤就可以兑换八十两雪花银,你想想吧!” “这张皮子能做多少张符纸?”吕卿问道。 庄非子翻来翻去,看了数遍,说道:“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特别好的,能出百来张,还是往少里说。而这种符纸,市面上基本买不到,如果你硬要买,估计一张在十三金左右,一千多金,这还不是最划算,最划算的是制造一些质量较差的,或者是一般的,大概能造个三百至四百张,就打三百张算,每张八两金,还是两千多金呢!所以我劝你,这张黄金嚎牛皮,就自己留着。” “这金色的符纸,怎么这么贵?感觉和那种五色符纸比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吕卿嘴上说着,可面对巨额的财富,还是忍不住心动,将黄金嚎牛皮收好。 “嗯!你说什么呢?这金色的符纸还不好?你拿拿,这符纸多重啊?不画符,不运气,就有十几斤,那张牛皮净重就是八百多斤,凡人炼做牛皮甲,能辟刀枪,水火不侵。咱们修士做符纸用,一符可定乾坤。”庄非子敲击这石桌,道:“你现在境界还低,不知道金色符纸与普通符纸的差距。觉得它只是能够储存更多的气,但实际上它还与法力有关。等有一天你踏入登堂入室之境,便会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同样的符,同样的法力,金符可多次激活使用,法力不内耗,不亏空,而普通的黄色符纸,四五次下来,就完蛋了。”庄非子耐心的为吕卿讲解。 为了表达感谢,果然,吕卿送了他一张金符。 庄非子自然兴高采烈。试想一下,他原本一个为了几两银子,都去招摇撞骗的主,面对着八两黄金,如何能不心动? 吕卿又问他火鳄皮能做什么。 庄非子认为火鳄皮是做铠甲好料子,毕竟从前他也没有见过火鳄皮,不过他觉得火鳄皮炼制的铠甲,最后插入一些金精,否则将会缺少灵性,显得笨重。 金精可化繁为简,有反重力、通灵气、不朽、坚硬等多种好处。 黄金因何昂贵?可不只是漂亮那么简单!凡人以黄金作为装饰,佛祖以其铸造不朽金身。神以金炼器,道以金炼丹。黄金,可算得上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助手了。 大术士熔金以为墨,书写不朽法文,铭刻道果,比起任何的丹砂都有效果。 金,为人间至宝,是最昂贵之物。天然的黄金,就有压胜鬼邪,辟魔之力,帮助术士做法,更是锦上添花。 所以金昂贵…… 吕卿又与庄非子讨论一下剩余的兽皮,很遗憾,庄非子这个大师也不是万能的,很多兽皮他也不了解有什么用,但显然,做床垫都是上品。 吕卿挑选了几个毛茸茸的兽皮出来,准备给庄非子等人发福利,是做披风,还是做床垫,就随他们自己选了。 最后吕卿又把各种兵器取了出来,送给他们一人一件,当然那件半圣兵神剑,还不能给他们发下去,因为太昂贵了,真要拿到市面上去拍卖,少说也值五千两黄金。 而且这柄剑塑型完美,无论是剑身还是剑鞘、乃至是剑柄与护手腕,都显的十分完美,不宽不窄,既不像太阿般因太过厚重而显的笨重,也不像承影般为追求速度而显的轻浮。可谓是攻杀有度,进退自如,正是君子所向…… 鸡霸天最终选择了一杆长枪,虽然他很喜欢那把半圣兵,但他也知道,这是吕卿所爱,想要,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作为交换。 可他现在虽不是穷的狗毛没有,可是与吕卿比起来可不富裕,没什么是能拿的出手,让吕卿动心的,因此也只好忍着。 狗头选了把大刀,看起来很厚实,而且二人所选择的兵器上,也都磨刻有符纹,威力上虽然赶不上那件半圣兵,可也都是不错的武器了。 事实上,半圣兵想要发挥出正在威力来,还要有半圣级别的实力作为支柱,否则就像是小马拉重车,短时间还可以凭借着充沛的真气,强自支撑,但九战必亡…… 庄非子又朝吕卿要了两张金色的符纸,对于十八般兵器,不能说他不会用,只是不太喜欢这种近身搏杀。 吕卿为小耗子选了把佩剑,虽然估计这只胆小的小老鼠也用不上,但也不能再送它铲子了。 吕卿又取出一堆丹药,其中六瓶洗髓丹、六瓶揉骨丹、六瓶筑筋丹,为剑修的标配。 洗髓、揉骨、筑筋。 此外还有三瓶补气丹,对于那种先天气血不足,因修行资源匮乏,而导致的基础薄弱者有大用。 最后剩下一葫芦落泥扩脉丹。 吕卿先一样来一粒,尝尝味道鲜不鲜。其中洗髓、揉骨、筑筋,对吕卿稍有些效果,补气丹效果不如灵气丹,而吕卿修道现如今的境界,就连吃灵气丹,都跟肯萝卜白菜似的,补气丹基本已效果,或者说效果卑微的已可忽略。 扩脉丹就更不行了,吕卿的经脉宽的快要通往异界去了,里面都已经有了空间法则,哪里还是区区扩脉丹,能改变的了。 因此这两样丹药来说,对于吕卿无效。吕卿也不准备拿出去卖了,所幸就送给了庄非子小老鼠狗头鸡妖他们,最后将洗髓、揉骨、筑筋三味丹药各留了两瓶。玉石、黄金、白银什么的,自不会再分。 玉盘与幡旗加在一起正好是三套,为布阵的器具。 其中一套是聚灵阵,可聚纳天地间的灵气。一套是隐气阵,可以遮掩自身气息。一套是防御大阵,可抵挡圣级强者的攻击。 当然,此法阵布置起来需要一定时间,而且也不是布置起来就无敌了,只是抵挡一阵子罢了。若是圣级强者不要命的攻击,只怕最多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还是那种攻杀手段一般的圣级强者。 吕卿收好其它器具,留下三套阵盘阵旗,准备一会儿用完妖丹煮茶,就去外面先布置下两套。 此时水早已煮沸,一枚妖丹稳居壶底,壶水泛着绿光,清香可口。 吕卿有伤,而此妖丹化水的补劲儿还不小,喝了两大碗后,再加上之前各种丹药的胡吃海塞,现在也终于受不了了,开始流起了鼻血。赶忙放下水碗,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小老鼠喝了半碗,就开始抽搐的样子,主要也是有伤在身,虚不胜补。 而庄非子、狗头、鸡妖等都喝了数碗,最后看见吕卿和小老鼠的窘态,加上自身也开始燥热起来,再不敢得着便宜一阵很吃,赶忙也开始运转体内气息,调节身体平缓。 …… 三日后,子夜。 千瘴林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得不说,这雨下的对于吕卿的交易极为不利。因为细雨打湿了地面,吕卿等人前去与楚人交易,很容易留下痕迹。 而狼子野心之辈,很可能顺着他们的足迹,追踪过来。 不过应对之策,却是吕卿早就想好了的,除非是圣人亲临,否则想要追来可谓是是比登天。 …… 千瘴林,原有的洞穴外,一行三人,披着蓑衣,站在雨幕下,犹如三座大山般,一动不动。 良久…… 有人顶着雨幕,踏着雨滴,自空中飘落而下。 此人虎背熊腰,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笠,斗笠下面压盖着的,却是一颗鸡的脑袋。 正是鸡霸天。 当然,所谓的解药自然也不会再他的身上。 “你来了?”对面三人一人缓缓开口。 这是一名剑圣,看容貌与楚剑奴略有相象,不过却并非楚剑奴本人,而是他的弟弟楚剑雄。 此人在三人中地位最高,论本领也最强,因此他站在中间,是此次行动的主导者。 “怎么是你?吕卿呢?”这时,另一人又开口问道。此人一名是术士,乃是楚国大国师芈原的弟子,芈屈。 芈屈是三人中唯一的术士,虽然战力不高,但工于心计,善于算计,因此作为楚剑雄的副手,站在他的左侧。另一个沉默寡言的,也是一名剑士,名叫南宫锦,传闻南宫家族,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天生力大无穷,善于弓马。 “哦!吕卿没有来,他只是让我将黄金带回去。”鸡霸天有点卑亢的道。 毕竟对面那三位气场太足了,往那里一站,别说是鸡霸天,就是再强上两个境界的妖兽,也要忍不住颤栗,而这还是他们收敛气息的结果。 如果三人同时外放气息,那么即便是与他们同等级的圣人,也要觉得不自在。 “带回黄金?哼!他输了,芈熊王子的体内根本就没有蛊。你有没有把王子殿下的东西带来?”楚剑雄开口问道。 “哦!”不出吕卿所料,对面竟果然耍赖,不过面对此景,吕卿那边却早有安排,各种应对方案鸡霸天背的滚瓜烂熟,道:“看来你们是另一伙的喽!嗯,也罢,只是我死不足惜,眼看着一代天骄,堂堂的三星之主,就此陨落,实在是可惜啊!” “你说什么?你敢咒芈熊王子死!你找死!”南宫锦喝道,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惊人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嗯,”芈屈与楚剑雄对望了一眼,芈屈做法,想以神识强行破开鸡霸天识海,一探究竟。 他们想知道吕卿的秘密,他背后的人是谁,还有吕卿现在何处,鸡霸天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解药。 只可惜,他们强大的神识扫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鸡霸天的神识竟然为空。 “怎么回事?”芈屈与楚剑雄均感意外,对望了一眼后,抢步过去,抓住鸡霸天的手臂。 在圣人的威压下,鸡霸天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三人的摆布。 因触摸不到鸡霸天的神识,所以三人最初还以为鸡霸天是假人,但经过一番检查过后,才发现,这确是真人无疑。 可为什么他的神识海会是空的?他的神识去了哪里?或者说是藏在了哪里? 在妖皇那个残破的世界里时,鸡霸天曾经和妖皇学了两种功法,其中一种就是远古妖族们最喜欢修行的灵肉合一大法,此法修成之后,灵魂与肉身彻底的融为一体,使身体更加灵动强横。 除此之外,就是永远也不会被人搜寻识海,因为修炼次功法的人就是识海,识海就是他的肉身,其魂与肉已然融合归一,还如何搜?如何查? 三人忙活了半响,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三人无奈,只好停手,并收敛其圣级强者的那股可怕威压,楚剑雄喝道:“你们把王子的东西藏在哪儿了?” “咯咯!”鸡霸天粲然一笑,“这个,应该在吕卿哪里吧!” “吕卿在哪儿?”楚剑雄喝问。 “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鸡霸天如实答道。 “那你们如何回合?”楚剑雄再次逼问。 “他会主动寻找我,而我不必去找他。”鸡霸天淡淡的说道。 “那解药呢?”楚剑雄又问道。 “解药?咯咯,你们不是搜过在下的身了么?”鸡霸天冷笑道:“有两封信对吧?” “不错!”楚剑雄拆开其中一封,看了看,顿时眼眉竖了起来,“你敢耍我?” 第一百七十章 炼金 - 棋门术士 - 刘圣 “咯!我没有耍你哦!你再看看另一封。”鸡霸天淡淡说道,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此信上说,要以一条鸡的命,换取楚国王子芈熊的命。 君死臣辱,若他们连一个王子的命都护不住,那也就不用再回楚国了。 楚王不说话,那些站在芈熊对立面的王子政客们,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好在还有第二封信,否则这三位真的要暴走了。 第二封信上,则说的十分客气,并附上一副地图,表示解药确实不在鸡妖的身上。只需将黄金交于鸡霸天的手上,一日后便可到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前去取药。 “嗯,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们拿了黄金,一定会给我们解药?万一你们拿了黄金,直接溜走了怎么办?”楚剑雄斥问道。 “若我直接将解药拿来,几位还犯得着给我们黄金吗?”鸡霸天不惊反问道,“你们大楚国控制着异境的出入口,实力雄厚,属于绝对强势的一方,我们怎么敢得罪你们呢?” “还说不敢!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在得罪我们吗?”楚剑雄反驳道。 “我们这也是被你们逼的啊!你们不总是追杀我们,我们又怎会出此下策?”鸡霸天义正言辞的道。 有先前吕卿灌输给他的思路,与三人周旋起来,倒也不觉得怎么吃力。 “这样如何,你们交出解药,此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至于万两黄金,也就不要再提了,对外,我们就说已经达成了交易,也算我楚国给了你们吕卿天大的面子,除此之外,为了表达友好与感谢,你们还要将芈熊的王子的佩剑,以及金银等物归还回来。”楚剑雄盛气凌人的讲道。 “咯咯,果然毫不要脸。”鸡霸天心中暗道,若非有吕卿先前的提醒,鸡妖非气疯了不可。 好在既然他们不要脸,吕卿那边也还有更不要脸的策略等着他们,鸡霸天清了清嗓子,想起吕卿当时出的主意,就忍不住热血上涌,简直就是神人啊!缓缓开口道:“这方面我们也过考虑,只不过呢……” 鸡霸天装腔作势,开始沉吟起来。 “只不过什么?莫非他吕卿是觉着,能与我们大楚国抗衡吗?要知道,我大楚也是有剑王的,即便他背后的那人手段如何逆天,又怎能与一国之力相比?”芈屈手里胡须说道。 “是,我们和小吕卿调查了一下,其实贵国于我们也并非是什么死敌,而且贵王子又是星辰转世之人,与吕卿英雄相惜,相见恨晚。但……”鸡霸天若有所思的说道。 “还有什么?既然如此,你们和吕卿就归附于我家芈熊王子,如此一来,不就什么都解了吗?”芈屈道。 “咦~这哪里行?此事正是我要说的啊!”鸡霸天抖擞精神,正色道:“原本我们无仇无怨,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呢?据吕卿所知,你们之所以追杀我们,可不是因为我们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异境中吧?” “嗯,是有人委托我们,协助他们将吕卿除去。不过,只要吕卿加入了我们大楚国,成为芈熊王子的奴仆,此事自然迎刃而解。”芈屈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盘算,若吕卿真肯归附大楚,成为芈熊王子的奴仆,第一,可以以此窥探棋门的奥秘,第二,可以用他这条奴仆的贱命,来与陈半壁做笔交易,一举两得,心中暗道:“哼!吕卿,孩子罢了!届时我看那冢虎如何救你?背齐向楚,是为卖国,狡诈欺主,是为不忠,与父亲向背,是为不孝……呵呵,哪怕他是冢虎又如何?虎毒不食子,有此一次,大齐危矣!” “哦哦!这就对了,”鸡霸天道:“和吕卿想的一样,就是那号称大齐半铁臂的陈半壁,从中作梗,才使得我们两家不穆。我们吕卿年纪尚小,实力也不足以与其争锋。如此,我们拿一步回头,退一步,将所有东西归还,并向芈熊王子认错,亲手送上解药。” “呵呵!”三位圣人闻言,相视一笑,其中意义不足道也。 万金落入三人的口袋不说,上面的奖赏更是少不了。 只是话音未落,却听鸡霸天接着开口讲道:“但请贵国务必在此之前,将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正法,以示其罪,吕卿必为芈王子殿下肝脑涂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放肆!”芈屈梦想破碎,勃然大怒起来,“小子,你安敢如此?你知道陈半壁是什么人吗?大齐国、大齐国的一半都在人家的手上?你让我杀他?不是和大齐国开战吗?你区区一个吕卿,为奴为仆都是抬举他了,还敢如此?还敢如此……他安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来?” “咯!”鸡霸天也挺直了腰板,道:“我想若芈熊王子在,定不是这般态度。” “那是什么态度?”芈屈大吼道。 “芈熊王子一定会想办法除掉陈半壁。”鸡霸天斩钉截铁的胡诌道。 “呵呵!”芈屈气的大笑起来,当此时,正好一个春雷劈落,芈屈寒声道:“你在做梦吗?为了一个区区的竖子,与大齐国为敌?与陈半壁为敌?你们当我大楚国的王子是傻子吗?” “不,因为芈王子知道,就算有一万个大齐陈半壁,也比不上一个吕卿。”鸡霸天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不是吕卿的安排,而是他真心的觉得,一万个陈半壁也比不过一个吕卿。 “是吗?呵呵!可惜,我家王子殿下,却从未如此说过。”芈屈呵斥道,“你们到底交不交解药?” “咯咯,看来你们楚国是不打算与我们交好喽?”鸡霸天沉下脸,反要挟道。 芈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剑雄拦住,转而对鸡霸天喝道:“既然如此,那好,一万金我们出,但解药,是否先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 “咯咯,我之前说的明白,只要你们交出黄金,我带回去检查一番,吕卿就会将解药送到地图上的指定地点。几位何必磨磨叽叽,既无交好诚意,又不想花钱,我劝几位不如睡觉!”鸡霸天阴阳怪气的调侃道。 “睡觉?”愿意多想的人总是也愿意上套,而芈屈就是这样的人。 “对呀!因为只有睡觉才会做梦的嘛!”鸡霸天淡淡的说道。 “你……”芈屈紧咬咬牙关,恨不得这就冲上去,猛抽鸡霸天一顿。 “要换解药就先交黄金。不想换解药就动手,没别的路,你们有什么好犹豫的?”鸡霸天斥道。 “好!你接住了。”楚剑雄一扬手,丢过一个口袋,里面正好装着一万两黄金。 当然,普通的小布口袋,是装不下这么多金子的。 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容量成一块的话,也有小半个鼎锅那么大。由于太大,使用起来也不方便,因此金子的块头一般都很小,大的也就是拳头那么大,小的则就指甲盖儿那么大。 这一万两金子,乃是楚国那边临时凑来的,并非从国库里面拿出来的块金,因此有些散。 倒在地上一散开,就跟金山似的,其实更像个小坟丘,金灿灿的,好不晃眼。 鸡霸天将金子清点了一遍,如数的放入到小布口袋里,随后带在身上,对楚国的三人那道:“三位稍等,我走后,便有人来,将解药奉上。” “什么?一会儿就有人来?”芈屈惊讶不已,指着楚剑雄手上的信道:“那这是何意?” “信是给你们看的,但实际情况还要以我说的为准。”鸡霸天说着,一展翅膀,飞掠而起。 三人对望了几眼,均不知如何是好,跟踪他,又恐被发现,对方反悔,不跟踪他,万一他走了,不给解药怎么办?而且,那可是万金,楚人这边包括芈熊在内,可没想着要将这些黄金真的拱手送人。 要知道,那可是万两黄金啊!楚国一年能产多少两金子?即便有些运金奴都已达剑侠之境,可产量仍是朝不过一手之数…… 当然,这个一手后面要加个零,因为是五十五,而不是五万,那样,就算是打死芈熊,这么短时间内,也凑不出来一万金啊! 不过,要知道楚国除去王宫贵胄,还有那么的黎民百姓,金子作为各国之间流通的货币,到处都需要用到,看似每年五十万两的黄金,但花起来可不到哪儿。 尤其每年大术士大剑士们需要炼器炼丹,抽金拔髓,就需要消耗掉数万两的金子。 这些金子,是从世间永久性蒸发的金子。金髓一抽,金子就变成了石头。 有传闻西方某大国,以黄金筑塔,炼尸养魂,待金髓抽尽,塔就变成了石头建造的了,届时金子塔,也就变成了金字塔。 大楚虽没有如此耗费金子的金子塔,但却有七宝玲珑塔,由纯粹的金髓打造而成,每年都需要往里面填好多金子的。 为救芈熊王子,这次也是出了不少的血,不过这血他们可没想过要白出,可是要再吸回来的。 只是能否吸的到,就很难说了。 鸡霸天展翅而飞,速度着实不慢,不过三位老圣人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初冢虎能在给儿子的钱币中做手脚,他们大楚国的剑圣照样能在金子中做手脚,其实不仅是金子,就连那存放金子的袋子上,也都做了手脚。 只不过在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鸡霸天就换了个袋子,将自楚人那里拿来的袋子丢掉。 又飞行了一段距离后,“象”字一闪,划破夜空。 围绕着交接地点方圆百里,各个方向都有“象”字闪动。 吕卿遥控小蛊虫们,准时的释放真气,激活飞象符,同时还有几个丞相符,也在暗暗操纵着飞象符,干扰楚人的视线。 不过楚剑雄三人只是冷冷一笑,因为金子的位置是固定的,即便有再多的干扰符,难道金子还能不翼而飞了吗? 除非那吕卿放弃了金子,否则他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要被擒。 只要解药一到手,三人就立马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吕卿擒拿下来,到时他可是连做芈熊的奴仆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芈屈对于方才鸡霸天的话语,感到极其的愤怒,因此他要吃炖鸡汤,吕卿就是交易品,虽然芈屈觉得吕卿也有点能耐,但他要的不是治世之才,而是坏世之才。 你说留吕卿来楚国有什么用?代替他师父芈原的位置吗?还是留待将来,抢自己的位置? 显然都不行,可要将他留给未来的齐国,貌似也不行。 想想看,他如此小的年纪,就如此工于心计,善于算计,等长大了那还得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陈半壁的手,将这少年扼杀在摇篮之中,不叫他成长起来。而且如此,还可以狠狠的在陈半壁那里捞上一笔,十万金,也许更多…… 吕卿还在算计着楚人的一万金,殊不知自己的肩膀上,还扛着个十万金的大脑袋。 “怎么样?”吕卿扛着个十万金的大脑袋,从飞象空间中脱离出来,落在鸡妖的肩膀上,问道。 “黄金到手啦!咦呀~像座小山似的,那么大一堆。”鸡霸天乐的说话嘴都直哆嗦。 因为吕卿可是答应,要分他一半的,五千金,能不乐呵吗? 吕卿道:“别高兴的太早啦!你忘了我们在寂灭大陆的时候,我爹留给我的那些金银铜钱了吗?” “咦~对哦,莫非这里面也有符纹?”鸡霸天骇然。 “有没有,一炼便知。”吕卿伸手道:“拿来。” 鸡霸天将金子交给吕卿,吕卿取出六卦炼心炉,铁上三道火炮符箓,去炮取火,顿时熊熊烈火燃了起来,将炉子烧的滚烫。 吕卿以气御炉,凭空拖着它,跟随着鸡霸天一起飞行,并将黄金分批次的倒入到炉子之中。 一炼之下,果有文章,这些金子无论怎么烧都烧不化。 真金不怕火炼,是了,那是因为火的温度不够,炼不化,如何才能从金矿石里面提取出来?炼不化如何塑型?是,怎么炼它都是黄金,变不成石头…… 吕卿的法火再旺盛,但终究是凡火,以纯粹的真气,引动天地法则,所降下的火,而非以法力凝聚而成,因此无法抽金炼髓,想要磨灭这金子里面的符纹,要么吕卿也进阶成圣级,要么就要慢工出细活,一点点磨灭。 若将这些金子放上他千八百年,不用炼,里面的符文也溃散了。 都说圣人之言,永垂不朽,那纯属扯淡,纪元交替,各族皆有毁灭之时,何况一人之言? 神有灭亡日,星有陨落时,何况人言呼? 然而吕卿当下最缺的就是时间,别说是千八百年,就是一年也等不及了啊! “咦!”吕卿灵机一动,双手掐法决,一道“相”字符箓飘然而出,运气激活,一位黄袍少年便就出现。 吕卿取出一个盒子,上面贴了三张黄纸符箓,随笔画了两道符纹再上面。 黄袍少年得令,持盒向着原路飞回,不久后,带在原地的三人便收到一个盒子。符箓人称,此盒里只能解除芈熊王子一半蛊毒,另外一半,要等到鸡霸天破解了黄金里的符文后,才能送回。 芈屈闻言大怒,就要翻脸。然而符箓人又说,得不到另一半的解药,芈熊就死定了。还有就是,吕卿背后的那个人很生气…… 交代完这些话,符箓人怦然爆碎,化作漫天的火星。 芈屈等人气的直跺脚,这事儿他们又不敢做主,反正现在金子的位置,他们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应的到,便不急于一时,以极高的速度飞回到楚人的营地,与其余人等共同商量对策,是战抢回金子,生擒吕卿,还是认栽,把金子送了…… 送,当然楚人还不答应,往回抢,现在又怕为时过早,吕卿与他身后那人翻脸无情,真有手段将芈熊王子杀掉。 思来想去,也只好忍了,看看吕卿他们到底要多久才能炼化那些金子。 …… 雨幕下,吕卿与鸡妖大摇大摆的回到了狭窄的洞府之中,祭出六卦炼心炉,开始疯狂的熔炼那些金子。 好在没了雨幕,吕卿等对于金子的熔炼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毕竟他的火都是凡火,如果不够旺盛的话,是可以被水浇灭的。 而即使是旺盛的时候,也会因雨水至使温度降低。 但洞中,没有雨水,其所能达到的温度就高了许多。不过要以凡火,彻底融掉圣人所磨刻的符纹,还是有些痴心妄想。 几人忙活了大半夜,眼看天都亮了,也不过是熔炼了一百来两黄金,剩下的金子里面,仍旧存在着大量的圣人符文。 其实每一个金锭里的符文都不多,只有一两个简单的符号而已,但如此,那些楚国的圣人们,却足以推断出它们的大致位置。 “这可难了!”鸡妖忙活了一宿,累的满头大汗。 这要是熔炼一般的金子,哪里会有这么麻烦?几道符火下去,就可以将其炼化成液体。 “用鸡眼怎么样?”吕卿问道。 鸡霸天摇了摇头,我用心肺之火炼化都不管用,该是借用了六卦炼心炉的帮助下,鸡眼估计还是不行,而且我的鸡眼之术向外喷射火凤,也不过是三五次而已,再多了也不成,眼睛痛的跟瞎子似的。 狗头与庄非子守夜巡逻,虽然作用微乎其微,可即便知道没用,可也不能不做。 天一亮,四人齐聚,开始讨论如何破除上面的符纹。显然,如此缓慢的炼化下去,是不行的。 一万两黄金,得炼到猴年马月啊!对啊,此时的十二生肖里有马月,可没猴年。这句话刚流行起来那会儿,十二生肖里可没猴马,因此本意是指:永远也达不到的时间、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 没有猴年,也没有马月。 其实,那时的天马族与天猴族都弱的可怜,猴年马月,不仅是对事物的否定,也是对猴马的嘲讽,意思是说猴族与马族,永远永远都别指望着能踏入十二生肖的行列内。 它们进不了十二生肖,猴年马月就永远都不会有,没有猴年马月,也就是说那件事情永远都无法发生,这是一句双重否定的话。 虽说要炼化这些黄金,也等不到猴年马月,但毕竟太难了啊!这么炼下去,万两黄金,怎么着也得一个半月,吕卿他们等得起,可楚人不会让他们等得起。 “怎么办?”四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一个比一个直。 金子是金子,可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放弃舍不得,不放弃,又吃不下。 “莫非是我太贪心了?”吕卿挠着脑袋,反省道。 “我的火力不过猛,但若用大自然的火,却可以将其轻松炼化。”庄非子道。 “大自然的火?”吕卿挠挠脑袋,问道。 “没错,大自然的火,无非就是天火与地火,地火熔石为浆,熔地为赤水。天火有雷电之火,有日月星辰之火,比地火更加炽烈,非人力可挡。若能采集大自然的火,比可将这些金子熔炼。”庄非子道。 “咦!这倒是个办法。”吕卿大喜,天火不可求,不过这地火,他可是在这里见过的。 “火鳄!”四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个名字,尤其是吕卿,他还亲手弄死过一头火鳄。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火鳄几乎要被楚人抓干净了,但能养火鳄之地,必然长伴有地火,否则如何为它们提供热量? 想通了这一点,吕卿立刻出发,带着六卦炼心炉,向着自己初遇火鳄之地御空而去。 此处距离出口不远,因此吕卿此行必须加十二分的小心,因为出口那边,可聚集了大量的楚国高层,若是不小心惊动了他们,吕卿不知道没有白泽保护的自己会如何。 吕卿接着夜色,以啸龙大戟抛开了一段地面,继续向下,不过他虽有蛮力,可毕竟不是小老鼠,对于土木工程的技术还是欠佳,挖了半日有余,也不够才挖了十余丈深,主要是掘开的土石,总是会往会落,挖一丈深,在填半丈,越往下,越难挖。 而且挖着挖着,不仅没能挖出地心火脉,倒还给挖出了水来。 眼看水越灌越多,吕卿迫不得已,只好先向掏水。可那是地下水脉,用后世话讲,就是碰到泉眼了,要是打井还不错,可惜吕卿想挖地火,抠的是岩浆,那怎么能行? 吕卿又掏了半天的水,眼看天都黑了,水是越掏越多,想取地火,简直就是做梦一般。 正在这时,只听见坑上面有人娇笑,吕卿只顾着在这里挖坑,却忽略了上面,那笑声本事甜美至极,可听在吕卿的耳里却如闷雷,大惊之余,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坑边上,向下望着自己。 不等吕卿开口,那少女抢先笑道:“小弟弟,你是什么人呐?为什么要在这里挖井呢?” “挖井?我没有啊!”吕卿见对方没有恶意,便渐渐放下心来。 “你没挖井,那在这里做什么?哦!你不是想捕捉火蜥蜴啊!”少女俏皮的问道。 太阳的余晖照在少女的脸上,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染上了淡金色,她脸色微红,在两腮上宛如画上了两个大大的苹果,大眼睛瞪的很圆,眼眸清澈如水,一看就不似吕卿这般滑头。 她有种纯净的美,不问世事,未经历沧桑。 如为落地的雪花,不受这尘世的污染,不识人间险恶,亦不会用阴谋诡计去害人。 一身素色的长衫,更显得她洁净污垢,如雪莲,超然物外。 “火蜥蜴?你是指火鳄吗?”吕卿问道。 “啊!反正就是那种,嘴里能喷火的家伙,我也没见过鳄鱼呀!我就见过蜥蜴,不过看着它们还挺像的。你不会只见过鳄鱼,没见过蜥蜴吧?”少女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的等着吕卿的答案。 吕卿一跃而起,从坑底跳了上来,收起大戟,不准备再干了。因为他发现,靠着自己的挖坑技术,再在这里挖上一年,也不见得能挖出地火来。 “哇!小弟弟你好厉害哦,竟然可以跳这么高。”少女一脸认真的称赞道。 这倒让吕卿这个大魔头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跳不了这么高吗?” “额~跳了啊!”少女乖巧的回答道。 “嗯?”吕卿满脑门子黑线,心道:“你他娘也跳了,干嘛还那么夸我啊?瞧不起人吧?你!” 少女道:“俺父王说,小孩子要经常夸,越夸越有出息,你做的很优秀哦!竟然在山顶挖了一口水井出来……” 这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呢!虽然年龄上看起来比吕卿大了点,不过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悄悄吕卿,跟着冢虎这个父亲,都学了些什么?处处阴谋诡计,处处小心算计,连眼珠子都写上了腹黑了吗! “呃!”吕卿被她的单纯与呆萌干到吐血,连忙道:“我可没在这里挖水井,对了,你是什么人啊?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一个人吗?不怕遇见坏人?” “小弟弟,你的问题好多啊?可不可以不要一次问这么多啊?俺记不住唉!”少女道。 “那,你先说说你是谁吧!”吕卿道。 “俺?俺叫秦素,你叫我素素就好啦!对了,俺是和哥哥一起来的,哥哥就在附近啊!他刚刚擒获了一只喷火大蜥蜴,现在钻入到地下面去了,说要采集地心火,给俺锻造一口宝剑。”秦素素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父王……秦。”吕卿稍加思量,便已知晓对方的身份,问道:“你是秦国人吧?不怕大楚国的人欺负你?” “咦!你怎么知道俺是秦国公主呢?还有为啥要怕楚人欺负?和他们打不就完了吗?”秦素素道。 “呃!好吧!我是猜的。”吕卿道。 轰隆,就在二人说话之间,远处的地面忽然一阵晃动,滚滚热浪自地下袭来,附近的砂石开始融化,变成了赤色的液体。 有一人,赤裸着上身,手擒一只鳄鱼尾巴,在岩浆中游动。 “哥哥,”少女忍不住叫出了声。 “我靠!这还是人吗?这……”吕卿惊的忍不住爆粗口,因为那人实在太勇了,竟然接住火鳄的热量,熔开地表,钻入到地下,游戏于岩浆中,便如凡人游泳一般,在大地里面折腾。 吕卿自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哪怕是有辟火之物,也绝不敢如此疯狂。万一半途之中,手滑没抓住,火鳄跑了,那他岂不是要被凝固在地里面了吗? 那人游出岩浆外面,换了口气,随机便又沉入到地底。 吕卿赶紧强过去,祭出六卦炼心炉,收集下面的岩浆地火,利用车马炮三张符箓,施展出三子归边术,将地火封印在炉子的底部。 如果他的法术再精进些,便可以将三子归边术撰写在一张符纸上,封印时不仅效果更加,而且省时省力,但现在火候还差了一些,这不一从洞府下面钻出来浪,就摊上事了。 当然,一味的苦修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遇见瓶颈,而且修行需要各种资源,作为辅助,否则先前冢虎等人又何必到海里面看龙王们打架? 修士之间的大战,可不比家养的斗鸡大战,那就是小一号的神魔大战,很容易就会伤到无辜,溅一脑瓜子血那都不叫事儿,缺个胳膊断个腿,也别喊冤了,想着过两天想想法,再长回来就好了。 只要不丢命,就证明观看比赛很成功。 吕卿封印好一炉子地火,就要回返,可这个时候,那个在岩浆里游泳的小王子又钻出个脑袋来,一见吕卿要走,便主动搭话,擦了把脸上的石浆,道:“喂!小兄弟,你干嘛去啊?” “你是?”吕卿还挺着急回去炼化金子的,便道:“你们有事?要是没事,我还有点急事,得马上离开了啊!” “我找你,当然是有事啦!我想借你那个小炉子一用,帮我妹妹锻造一把剑。”那人道。 “哦!那过一段时间借你成不成啊?我这边着急,恰巧也需要炼化一些东西。对了,你是秦国人吧?”吕卿道。 “是啊,怎么了?秦国,公子·赢!”公子赢道,“敢问阁下是?” “齐国,吕卿。”吕卿道。 “哦!你就是那个被楚国追惨了的吕卿?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啊?”公子赢问道。 “嗨!此事说来话长,”吕卿老气横秋的道,“若你想借我的炉子炼器,那就快些随我来吧!正好我也需要你的喷火鳄,我有炉子,你有火,正好!” “那可不行,我现在还不能随你走。”公子赢道。 “为何?”吕卿问道。 “我再来往青州的路上,捡到了一块天外陨铁,准备以此来为妹妹打造一柄长剑。此铁非同一般,非地火无法炼化。火鳄所燃之火虽然炙热,但仍不足以锻造天外陨铁。这地下有一块火种源,我要下去把它捞上来。”公子赢道。 “竟还有此事!”吕卿微惊,所说天外陨铁异常珍贵,说是陨铁,却并非是铁质,有些是纯粹的铁精,有些则是比铁精更加奇怪的物质,上面自带大道碎片,精深无比。 还有一些,甚至还会自行向外喷薄剑气,就是不知道公子赢捡到的那块如何。 吕卿虽然喜欢宝贝,可一般情况下,却不愿生强,除非是对方先打自己的主意,亦或是做了些自己看不惯的事情时,才会动动歪脑筋。 “那你还要打捞多久啊?”吕卿问道。 “不好说,那东西会跑路的,周围还有十几头火鳄看守着,很难捞啊!”公子赢摇头叹息,有些疲累。 “嗯~这可怎么办呢?我有点着急啊!要不你先捞着,我明天再过来找你?”吕卿皱眉道。 “兄弟,你是出了名的腿长啊!我怕你一去不复返。”公子赢道。 “这话就难听了啊!我只是躲避那些仇家,你只是借用我的炉子,不会不想还吧?”吕卿苦笑道。 “哈哈!如果可以,我还真是不想还啊!”公子赢哈哈大笑道。 吕卿闻言,顿时阴沉下了脸。 公子赢道:“不过兄弟你放心,我公子赢不是那些蛮不讲理之辈,不会动手抢你的炉子,我只想花钱买你的炉子。” “卖?你身上有多少钱啊?”吕卿脑瓜子飞快旋转着,心道:“不如与他以物易物,把那些金子兑换出去,让那些楚人瞎找去呗!这不比自己炼化那些金子,方便多了吗?” “瞧你这话问的,我堂堂秦国长公子,难不成还会强买强卖不成?”公子赢略感不爽的道。 “唉!那正好,我也想和你做笔交易啊!”吕卿就坡下驴道。 “哦!你莫不是想和我交换那块天外陨铁吧?我可是答应了妹妹,要给他铸造一把宝剑的,多少钱都不卖的。换炉子就更不可能了,陨铁没了我还要炉子干嘛啊?”公子赢苦笑道。 “我又没说要换陨铁,而且我手上也不缺料子,我想和你交换点别的东西。”吕卿道。 “那好啊!”公子赢却未多想,“等我先将那块火种源捞上来,再和你做交易,如何?” 吕卿眼珠转悠了两下,道:“那好吧!” 公子赢再次潜入地底,半刻钟左右,又露头换了两口气,随后再次潜了下去。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直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能将那火种源捞上来。 吕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就暗中派遣出几只红色的小蛊虫,试探着向岩浆中游去。 红色对应的五行是火,龙蛊若有成龙时,红色的小蛊虫也会进化成为赤龙,就是火龙。 可惜这几只小蛊虫的境界还低,只有蛊士之境,难以深入,只是跑下去喝了几大口岩浆,就又退了回来。 吕卿无奈,实在太过着急了,深怕庄非子他们那边出了事情,刚要起身说离开,便听见岩浆中传来一声大呼:“哈哈!终于捞到了。” 只见公子赢一手抓着鳄鱼尾,一手捧着一块儿拳头大的赤色晶石,满脸堆笑的说道:“这就是火种源石,温度好高啊!”随即,他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看来即便有辟火珠子,也难以承受这种温度啊!”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开始冒烟了,“妹妹,快拿千年寒玉盒来。” “好咧!”秦素素连忙取出一个盒子,跑到哥哥赢的身旁,将火种源石收了进去。 源石进入玉盒内,仿佛还挣扎了两下,发出咚咚的撞击声,秦素素又取出一张白色的符纸,上面以丹砂为墨,写了好些个奇怪的符号,将其贴在了玉盒上,这才将其封住。 公子赢一松手,那条火鳄摇头摆尾的凶了一阵,便朝着地底深处游去,看的吕卿只叹:“可惜~浪费。” 秦国大公子,自然不在乎一条火鳄所带来的收益,此前他也斩杀过几只,并带到了外面,经过秦国一帮高层们研究,觉得这火鳄皮虽然价值不菲,但有些华而不实,价值嘛,每条火鳄皮应该不到百两金。 像这等小钱,秦国自有下等剑士去赚,公子赢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公子赢穿好了上衣,洗去身上的泥浆。此刻的他,头上早已没了头发,光秃秃的,宛如某教弟,背后背上了柄长剑。 虽然身上的储物袋有好几个,不过剑士们还是喜欢背剑,或者将剑斜挎。 由于赢的剑较长,所以一直被在后面。但除了背着的那柄剑外,他还有一柄剑,斜挎在腰间。 吕卿上下打量着,看出他其实还有一把小剑,原本是插在头发上的,只不过现在头发没了,被他藏进了袖子里。 “此人身上带了好多的剑!莫非楚王子芈熊,也是和他一样吗?所以储物袋里才放了那么多东西……”吕卿心中暗暗揣度着。 “今天收获不错,走吧,吕小兄弟,让我看看你都有什么好东西,是值得我交换的。”公子赢整理好衣衫,对吕卿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拿自己人头的赏金 - 棋门术士 - 刘圣 轰隆~ 春雨绵绵,伴着阵阵雷鸣。 不是雨露无情,去留不定,而是术士们的活动范围实在太广,数百里的距离,足以使得两处之地,气候不一了。 千瘴林之所以被称之为千瘴林,是因为这里常年雾气蒙蒙,潮湿多雨。 尤其到了雨季雨季以后,地上几乎没有不积水的地方。 远处的轰隆轰隆响声不决,离远了听,好似雷声,但走近听,却又不似雷声。 春雷不是惊雷,不会如此连绵成片,而且雷在天上响,又怎么会降落到地面上?莫非是雷神显灵,劈杀恶徒吗?可地上的这些妖魔鬼怪人,纵然有些个手段,又有几人是雷神对手?又有几人能扛住雷神如此多下的攻击? 纵然是真仙,也无法地方住如此多下的轰击吧? 果然,这并不是春雷,而是数位大剑士,与大术士们合力,在进攻一个屏障。 往前看,哪里似乎什么也没有的样子,雾蒙蒙的一片,但每次剑气划破长空,斩向那蒙蒙雾气的时候,都会被一股玄奥莫测的力量弹开。 一个屁股很大、很圆的姑娘,正在指挥着众人,攻向那片被迷雾遮掩的地带。 “快,给我出剑,斩,一起上!” “吕卿那小子就在里面。楚国的老狗们给了他一万金,来换取什么狗屁解药,你们谁杀了他,金子就归谁。不仅如此,我大齐国还要再奖赏他一万金。” …… “如何?还不快给我努力!” 陈圆圆大马长刀的指挥着,年纪虽不大,但嗓音却好似个中年的泼妇。 几个不知何门何派,身形如搜猴子般的术士,手掐灵符、或玉剑,极有规律的轰向那雾圈。就手法上而言,那的确是破阵之道,但只可惜这玉盘所刻印的阵法,乃是楚国的阵法大师,为楚国王子芈熊所准备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材料,主盘更是通灵美玉,阵旗也是由乌蚕丝编织而成,纹理深奥,灵气通达,纵然是圣人级强者进攻,也能抵挡很久,就别说他们这些连半圣边都没摸到的人了。 规律、节奏、关键点位、力量等等,都是影响着破阵的因素,单单靠掌握规律是不行的。 利用共振术,从理论上还说,即便是一个蚂蚁的力量,也是可以掀翻一座大楼的。 可理论就是理论,又谁见过一只蚂蚁掀翻大楼了? “进攻、给我进攻!杀死吕卿,大齐国奖励你们一万金,加上他手里的一万金也归你们,这可是两万金的酬劳啊!你们不想要吗?”陈圆圆扯着泼妇的嗓子吼道。 这时,一个神秘的光头男子,突然自一棵大树上越下,出现在了陈圆圆的近前,问道:“不知你口中的那位吕卿,和你们大齐国有什么仇怨,值得你们出一万金来杀他?既然你们如此恨他,又肯出如此多的财富,为什么不顾用一点厉害的角色呢?” “厉害的角色?你是谁?”陈圆圆不经意间,向后退了两步,只见对面那人腰间挎剑,背后又背着一柄长剑,就差头发上没有插剑。 主要是这位也没头发,而且脸色也有些发黑,看起来有些狰狞。 “你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等没有实力吗?”陈鹤走上前去,以剑点指着那人喝道。 光头男子撇了撇嘴,“在我面前用剑,你还不配。” “狂妄!”陈鹤低喝一声,凝神于剑,顿时一圈一圈的剑气涟漪荡漾开来,挥剑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向前劈杀,剑气纵横间,颇有一股无敌的威严。 “剑如狂风——邪月斩!”此招正是很多年前,在齐秦大战之时,力劈过多名大术士的邪月斩,此为第一重,乘风破浪。 齐人吃过这一剑道的苦头,所以两国停战以后,好多剑修都开始苦练这一招。 邪月斩确实是不错的剑招,出剑猛、蓄势快,切合剑道的真意,快、准、狠…… 陈鹤作为陈氏子弟中的小天才,资源之丰厚,在大齐国、乃至是整个天下,都罕有可与之相比拟的。这一招邪月斩,他更是没少在上面下功夫,因此一剑袭来,绵绵剑意更是滔滔不绝。 剑气未到,杀气已先撕裂了光头男子衣裳的一角。 只是,撕开衣角后,漏出来的却是一柄明晃晃的小刀…… 不,是小刀,而是一柄三寸来长的小剑。 下一秒,寒光突起,剑气纵横。明明不过巴掌大的小剑,一个盘旋,剑气带起千百道之多,最终却又如泥流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部隐藏在小剑之内,一剑横击万古愁。 剑出风云动,剑落雪粘身。 优雅而霸气的邪月斩,剑气村村崩断,巨剑在三寸长的小剑面前,不堪一击,连同着剑柄一起被震碎。 “啊~”陈鹤惨叫着,踉跄着后退,再一看,掌心龟裂,鲜血淋漓…… 他不是没吃过苦,只是在长辈们的关爱下,从未吃过亏而已。 陈鹤此前所有的对手,除了那些长辈们再指点他的时候,尝受过败绩以外,同阶斗狠,还从没有败过。 今日刚一动手,就被被人震碎了长剑,顺带着将持剑的手也给震伤,除了掌心的剧痛叫他难以忍受之外,更令他愤怒的,是那种不堪一击的耻辱感。 “你、你敢震碎我的宝剑。我、我杀……” 陈鹤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柄小剑顶住了他的咽喉,如果再敢多说一个字,那么他会死。 面对死亡,他的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嘴唇颤抖,眼泪哗哗的,无法控制的流了起来,就连同为陈家子孙、同样很不堪的陈圆圆,都觉得脸上一阵的炙热,吼道:“你怕什么?不就是一死吗?” 反正被剑指着的人又不是她。 陈鹤不是陈半壁的直系,因此在家族中地位比不上陈圆圆,但也因此比陈圆圆更加吃苦,更加努力,但成就也仅此而已了。 对比的对象不同,压力也就不同。 要饭的和拾荒的相比,觉得自己还是比他强的,因此也就懈怠了。掏.厕所的看见了要饭的,觉得自己还是比他强,于是就没有了更高的梦想。 这就是视角的不同,所觉得的所决定的高度也就不同的原因了。 陈鹤面对着陈圆圆的话,很想发火,但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当目光落在光头男子的身上时,他怂了,不敢开口。 陈圆圆总是能勾搭到一些特殊的男人,有些烂的像一滩屎、一泡尿,有些怪的简直不把齐帝放在眼里。 圆圆择偶,不论长相,不问家世,只要能给我快乐就行。 所以她身边的人,有些很特殊。 他不知道那个光头的男人,是不是她的姘.头,但凡事总是小心为妙。 虽然光头男人看起来很高傲,但真实情况如何,谁又能看的清楚?自古以来,人族当中就从不缺少那种道貌岸然之辈,陈圆圆身边的这种人尤为多。 “在我面前用剑,你们也配用剑?”光头男子开口了。 “你看你看,这些王八.犊子,连开场白都是如此的相似。”陈鹤心中暗骂道。 “我大秦对于剑道的钻研,比你们齐国领先了八百年,你们想以剑道击败我们,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秃子非是旁人,正是秦国公子赢。 是的,就是那个钻进岩浆里面,去捞火种源的人。 “你是……秦国的人?”在场的人一听公子赢自报家门,顿时为之一静。若问剑士哪家强,西北望秦川,大漠有孤狼。 大漠飞铁剑,西北斩穹天。说的就是大漠飞剑,与秦国的剑修,双方在原野上驰骋纵横,一道道剑气,仿佛连天都被砍的支离破碎…… “一个吕卿的脑袋,就值两万金,呵呵!你们大齐国还真是有钱啊!为何不到西北旺上,与胡人决斗?”公子赢收剑入袖子,虎视四方,“不过两万金,这个数目确实不小,即便是我,也有些动心啊!” “哥哥,你怎么可以为了钱滥杀无辜呢?你可是王子啊!”这时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带着斗篷、看不清容貌的孩子,缓步走来。 “素素,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咱们做事要低调,我又没说一定要为了钱杀人。不过,两万金,数目确实不小,够我们秦国造福一方百姓了,我又怎么能不心动呢?何况他们想要杀的人,又不是我们大秦的子民。”公子赢说道,或有意、或无意的向着斗篷少年望了一眼。 少年自储物袋里,缓缓取出一把无鞘长剑、剑柄上裹着青布,只能看出这是一柄不错的剑,剑身上铭刻着许多花纹,其实都是暗含天地法则秩序的符文,看制式,有点像楚国人的剑。 少年紧握被青布裹着的剑柄,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道:“依我看,各位想要诛杀之人,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被杀死吧?” “哦?呵呵!”公子赢嗤笑一声,有些轻浮的打量着少年,又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吕卿,不过是个只会躲在洞穴中的缩头乌龟罢了!哪里不好杀了?”陈圆圆斥道。 自从这两个一出现,那少女就不时的瞥向那少年,如苹果般的脸上堆满了好奇与惊愕。 “呵呵!”少年人轻蔑一笑,有种气压当代,睥睨群雄的霸气与威严。 透过他那大大的斗篷,人们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人样子还不错,只是稚嫩了点,可每次开口说话时,都显得老气横秋,有种饱经世事沧桑的感觉。 他时而像个说干就干的冲动少年,时而像个老成持重的阴谋家,寒声道:“你们说,他不堪一击,为什么他的脑袋这么难取?如果你们说他好杀,为什么还要赏金两万?说,为什么?” “你……是谁?”陈圆圆只觉得对方的话,犹如千斤重担,每一个字都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好杀不好杀,关你什么事?” “我要拿赏金,我要拿金子。”少年一字一顿的道。 “好啊!那你就去杀他吧,杀了他,我就再给你一万金。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他的手上有自楚人那里夺来的一万金,你只要杀了他,那些金子就都是你的了。”陈圆圆说道。 “金子呢?”少年人向着陈圆圆一伸手,露出一只沾满了泥浆的手,看起来有些粗犷。 “等你有本事杀了他,再来我这里拿金子吧!”陈圆圆不悦的撅起了嘴。 “是吗?”少年长剑一扬,以剑尖点着陈圆圆,“有人让我取你的向上人头,赏金百万,封东帝,取齐宣而代之,你可否借我人头一用?” “你、你胡说八道!”陈圆圆吓得不轻,这位小哥哪儿冒出来的?赏金百万?那得是什么样的土豪啊?一百万两黄金,都快赶上大齐国一年的收入了,而且还说什么取东帝齐宣而代之,那不是胡扯吗?就用自己的一颗头,就能换来这些?这要是真的,陈圆圆怕是连自己的爷爷都会心动。 不过,这一听就是胡说八道的话,倒也没人会真的相信。 “呵呵,怎么?你们都不信吗?”少年人喝问道,“我也不信。你说那位名叫吕卿的人身上我金子,他就有了?你还说他不难杀,那你们为什么杀不死?我杀了他,他手上万一没金子,你又逃走了,那我不是白杀了吗?” “那你……你想怎样?”陈圆圆娇喝道。 “先拿金子,我再去杀人。”少年道。 “不成,我爷爷是大齐陈半壁,说话算话,你只要杀了人,来我这里拿金子就好了。”陈圆圆斩钉截铁的道。 “就是因为你爷爷是陈半壁,我就更要先拿金子再办事,否则我杀了人,你躲在你爷爷那里不出来见我,我到哪里去要金子?”少年人喝道。 “我说了给你金子,就会给你金子,谁提了吕卿的人头,就可以在我这里领取一万金,我不管他是谁。难不成我堂堂的大齐国,还会失信于人吗?再说了,你看看,这么多人都想杀吕卿,我把金子给谁是?万一你没本事杀吕卿,我给出去的金子,还要的回来吗?”陈圆圆说的倒也在理,金子易发不易收,送出去的时候容易,想再拿回来可就难了。 “金子拿来吧,我这就去取他的头颅。”少年人说的轻描淡写,好似杀吕卿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拿吕卿的头来换!”陈圆圆有些不耐烦的道。 “不就是区区一术士吗?”少年走至雾障前,横剑一击,刷的切开了一道缝隙,原本在陈鹤等人面前,坚不可摧的阵法屏障,在那少年人手里竟脆弱如纸。 有人想从那个缝隙钻进去,只是当凝望到少年那冷淡的神情时,顿时又打消了这一念头。 说实话,这一剑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就是莫名的劈开了阵法屏障,令人费解。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此人的剑术极高,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因此众人才看不出来。 然而越是看不出来,就越是显的神秘、高端。 少年缓缓转过身来,对陈圆圆道:“这回可以先交黄金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拿不出黄金来?” 到目前为止,此人看起来是最有机会杀死吕卿的人,包括秦国王子在内,唯有此人能一剑斩开阵法屏障。 陈圆圆犹豫起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一人忽然占了出来,此人年岁以过半百,很显老,虽然是个成年人,但个子不高,驼背严重,看起来就像一个上了年岁的孩子。 此人来到少年的面前,仔细打量着,想看个仔细,但少年突然提剑,剑指那老头儿,道:“你在找死吗?” 老者是七杀门的杀手,摸爬滚打无数年,可被这少年一看,却觉得脊背发寒,犹如被下山猛虎盯上了一般,遂不敢再多打量,连忙道:“小老儿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一定要先拿金子,再杀人呢?” “七杀门难道不是先收定金,再杀人的吗?”少年反问道。 “如此说来,你是信不着陈大小姐喽?我跟你说,陈大小姐,可是大齐剑宗半铁臂的孙女,她的话可是算数的很啊!”小老头妄图说服少年,先杀吕卿,再来拿钱。 “呵呵!我不管她是谁的孙女,没钱,我不干活。”少年道。 “好吧!”小老头儿心里郁闷,便道:“公子可能信的过我?” “信不过。”少年冷冷的道:“如果那不出金子,就别指望我出手。不过,你们既然想诓骗我去杀人,扬言说那人的手上有一万金,其实我倒想与那人商量商量,看看他愿不愿意出一万金,来杀你们。若他愿意的话,呵呵,杀了你们,你们身上或许也有一万金,这样一来,就还是两万金。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谁更有诚意。” 少年说着,挥剑便要冲入法阵。而他要做的,却不是去杀吕卿,而是要问问那个叫吕卿的人,愿不愿意出银子,来杀他们。这叫人如何不惊? “你先等等,”小老头连忙阻止道:“我看不如这样,公子觉得,你若击杀吕卿,可需几剑?” “一剑足矣!”少年人冷傲的道。 “错,依我之见,公子至少需要两剑、至少……”小老头得意的盘算道,“公子要杀吕卿,首先要先出一剑,展开这法阵屏障,绕后冲进去找到吕卿,再出一剑,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 小老头儿一走三颤,道:“我听闻吕卿善用棋门之法,对于逃跑之术,颇有一套,而且他的手下还圈养着数只大妖,一旦拼命反抗起来,公子至少还有多出两剑。”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若那吕卿肯出万金,来买陈圆圆的头,我觉得我一样只需出两剑,同样的两万金,同样的两剑,我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个也不是杀这个呢?”少年道。 小老头儿摇头道:“非也非也,陈小姐乃是大齐半铁臂的孙女,身上护身的手段多不胜数,公子莫说是两剑,就是砍上她千八百剑,也未见得能碰到大小姐分毫。” “是吗?如此厉害,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还能省去一大笔黄金呢!”少年道。 “非也非也,”小老头儿道:“此中隐情,不足为外人道也。你只需知道,杀吕卿容易,想杀大小姐,却是万万不可想的。” “哼!”少年冷笑道:“你如何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吕卿,就没有别的手段?我又如何信你?” 小老头儿道:“我有一策,可叫你稳赚不赔。” “说。”少年有些不耐烦的道。 “公子只需挥一剑,在阵法屏障上斩开一个缺口,小老儿进去,将那吕卿的脑袋带出来,万两黄金,分你一半,如何?”小老头儿道。 “五千两?”少年问道。 “不错,就五千两。”小老头儿道。 “是不是太少了点儿?不是说他那里还有一万两吗?”少年道。 小老头儿道:“那一万两有没有还很难说,就如公子说的那样,万一没有,小老儿又能该如何?且公子只需出一剑,一剑,就可以获得五千两黄金,难道这还不够吗?剑圣出一剑,才多少钱?” 他若是知道,那阵法屏障,是连剑圣都无法一剑将其斩开的,就不会这么说了。 “好吧!”少年点了点头,朝着老者一伸手,“金子。” “这个……还需等等,待小老儿杀了吕卿,得了赏金,再与公子分账如何?”小老头儿道。 “你一个杀手,还不如那个女人可信呢!而且依我看,你与那什么叫吕卿的,大概也就在伯仲之间,他是一剑死,你也是一剑死的货,你俩五五开,万一你死在里面,杀不了吕卿,那我要找谁要钱去?”少年道。 “呵呵,”小老头儿尴尬的笑了笑,“公子放心,我自有除他的手段,公子只需劈开一条缝隙,放小老头儿进去,我必提着吕卿的头颅来见你。陈大小姐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当面分钱,如何?可敢信我?” 那小老头儿见少年如此聪慧谨慎,知道欺骗不得,唯一的缺点就是傲慢,恰可使激将之法,激他一激。 老者自信无匹,只要放他进去,便如虎入狼群,什么吕卿棋门、什么狗头大妖庄非子……不过是一合之敌,只需片刻钟,便可全部灭杀。 届时一万五千两黄金到手,他便可远走他乡,颐养天年了。 说实话,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苦于没有资源,为了修炼,为了长生,他才走上的这条路。 现在他老了,进阶无望,只需捞上他一笔钱,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有人曾经问过他想怎么死,当时他没有答,因为那注定是个死人,他没有回答死人的必要。 现在他老了,只想体验红尘,如果现在有人再问他想怎么死,他或许回答:“在女人堆里快活死!” 他的手上亡魂无数,上至贪官污吏,下至贫民百姓,有修士、有凡人,一心只为钱办事,为了抢修炼资源,他曾亲手灭杀过一个村子,妇孺老幼,一个不留。 他的身后,是一条血染的长河,手上的剑早已沾满了鲜血。 他是恶魔,现在只想走出深渊,安享晚年,通往天堂…… 不排除这世上,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虽然修行路上无所成就,但却快活一生。 而今,他也到了这个年纪,也想要快活着走完剩下的旅途。 少年终还是没忍住,他只能相信,一剑斩开了阵法屏障,老者迈步而入,豁口迅速闭合。 不久后,里面传出了怒喝声,叮叮当当,武器的交击声,法术玄通爆发开来的声音。 战…… 时间很漫长,但也很快,转瞬间,一个血葫芦般的脑袋被扔了出来。 却不是吕卿的,而是老者的。 仔细看,他的头不是圆的,而是扁的,他的头曾被人一脚踏碎。 少年不悦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着老者的脑袋,淡淡说道:“我的五千金呢!” 老者在这群人中的境界不算低,是个剑术双修的人,一半走的是剑士的路,一半走的是术士的路。 剑术上,堪比剑师,法术上堪比登堂入室,但就这样死掉了。 有很多为金子而来的人,都傻了眼。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学习老者的办法,进入其中,斩杀吕卿,获得赏金,然而却被老者抢先了一步,送了人头。 原本有些人不以为意,还想着等老者输了,他们再上,但现在看到老者的人头,却都莫名的没了勇气。 除去秦国的那对兄妹外,无不感到震惊。只有他们,怔怔的望着那个少年,眼神里充满了怪异。 尤其是哥哥,他的眼神越发的叫人不可捉摸。 “哥,那个小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好有趣啊!”秦素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公子赢却没有说话,并向妹妹示意,叫她先不要乱讲。 少年站起身,朝着公子赢笑了笑,道:“真是无趣啊!白白出了一剑,金子却没拿到。你们不会再求我出手了吧?” “等等,让我来,规矩不变。”人群中,有一人站了出来,正是那先前被震碎了长剑的陈鹤。 他很憋屈,自己莫名的被秦人教训了一顿,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被秦人暴揍,却不思如何从秦人那里讨回面子,而是想着要拿吕卿出气。 但少年却不理睬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迷雾深处。 “劈开!”陈鹤作为陈家人,身上自不可能只有一柄宝剑。他又取出了一柄宝剑,看样子,竟是一柄半圣兵。 少年还是没有理睬他。 “我叫你劈开!”陈鹤怒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吼?”少年冷森森的说道。 “我和你做交易!”陈鹤道。 “先拿金子再办事。”少年机器般,毫无感情的说道。 “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金子。”陈鹤道。 “没有就滚!”少年道。 “好!好,别以为只有你行。”陈鹤一扬手,打出一枚玉符,里面封印着三道剑气,是他师父剑祖级强者,为他留下护身保命的玉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陈鹤是不会动用玉符的力量的。 原本他要进去挑战,击杀吕卿,所要凭借的,就是符中的剑气。 陈鹤咬破中指,将鲜血滴在玉符之上,并向其中注入真气,将其激活,面露狰狞的道:“我要让你知道,没有你,我陈鹤照样能攻破这屏障,照样能击杀那吕卿。呵呵,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得不到,哈哈哈哈!” 发疯起来的陈鹤,好似一只疯狗,张狂的点指着公子赢道:“还有你,你方才敢羞辱我,瞧不起我们大齐剑宗是不是?我会让你知道厉害!” 公子赢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嘴角擎着一抹笑意,淡淡的笑意,有些冷,像是在看着一场大笑话。 这其实本来就是一场大笑话。 连他齐国陈家的一个庶子,身上都有如此厉害的护身符,公子赢作为昔日最强战国大秦的公子,身上的手段又怎能少得了? 昔日秦国虽败,但气势犹在,底蕴犹在,又怎能是齐国一个望族庶子可与之相比的? 方才那抵在陈鹤脖子上的一剑,虽然无法将陈鹤彻底杀死,但如果拼命下去,死的一定是陈鹤,所有人都上也不好使。 列国贵族的晚辈们,哪个身上没两个保命的宝贝?之前吕卿战胜芈熊,也不够是侥幸而已。诸多替死符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替死替不了伤,一旦持符之人重伤而未死,那符纹便不会奏效。 只有当持符者受到致命伤害,灵魂溃散,将要离体的时候,替死符才会发挥出效果来。 但这已是当下的修行界里,最强的保命手段了。有再多的手段,如果舍不得用、或者不屑于用,也是徒劳的。就像楚国的王子芈熊,他如果肯动用师长赐予他的剑意,那么即便吕卿再怎么超常发挥,也难以战胜他。 可芈熊却偏偏动用了星辰之力,与吕卿火拼,结果惨败。 其实包括秦国王子赢在内,所有的贵族子弟,只要是出来历练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愿动用长辈们赐予的手段。不为别的,动用长辈所赐手段,这在贵族圈中,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因此有时宁可吃点小亏,也不愿动用长辈们给留的手段。 哪怕是吕卿,如果父亲冢虎给他留点什么东西,也是不愿意动用的,尤其是消耗品。 别说是法器了,就是冢虎给他留的钱,他都不愿意花掉。 由此就可以看出,那些自认为是精英层的孩子,不使用长辈给留下的手段,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当然,像陈圆圆这种距离精英层很远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洁癖的。长辈们留的手段越多越好,有了就用,用没了,哪管再去要,也懒得修行变强。 “你看着、你们看着……”今日陈鹤被逼到疯魔,动用了师长为他封存的剑气,自然要被同龄人轻视,尤其是公子赢,更加的不屑。 师父才是剑祖级,哪里会入得了剑王级弟子的法眼。 不出所料,剑祖级别的第一剑,成功的斩在了阵法屏障上,嘭的一声被弹飞,第二剑再出,紧跟着一声巨响,宛如平地惊雷,轰的一声。 众人都以为是阵法屏障被攻破,却不想竟是剑气被崩散。零碎的剑气溅射开来,横扫了周边,无数的古树被劈断,烟尘滚滚,将雨幕都险些冲散。其中的一道,更是轰在了陈鹤的剑符上,剑符碎裂,里面所封印着的剑气顿时激荡开来,无序的向外喷薄着,最先遭殃的,自然就是手持玉符的陈鹤了。 伴随着一声惨叫,陈鹤的身体被剑气卷上了高天,如绞肉机一般,将陈鹤绞了个粉碎,最后洒落下大片的血雨。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遭了殃,其中几人差点死掉。就连那可以劈开阵法屏障的少年,也避了避,不过他躲避的十分巧妙,很难被人看出什么。 因为那少年一个箭步,冲到了少女秦素的身旁,单手举剑,一副毫不要脸的装起了英雄…… 打着举着英雄救美的牌子,躲到了公子赢的背后,看着公子赢祭出一面蓝色的小盾,将混乱中袭来的剑气一一当下,然后轻浮的笑了笑。 待混乱的风暴过去,公子赢再看向少年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无语”二字。 经受了刚才混乱的剑气风暴,众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狼狈,只有少年与他身边的秦素,气定神闲,毫无疲态。 那还不,苦活累活都让公子赢干了,他们两个躲在后头,自然无事。 “唉!”少年也不知为什么,叹息了一声,迈步似要离开。 与此同时,血雨重聚,天空中如打了一道闪电,一道符纹破碎,替死符生效,陈鹤重生归来,只不过神色萎靡,一张驴脸拉的贼长,看起来简直比死了亲人还难受。 因为他不仅失去了师父为他留下的三缕剑气,还失去了替死符。 替死符,也分三六九等,并非所有的替死符,效果都一样。 有些替死符可替死数次,而有些替死符却只能替死一次。 在吕卿见过的替死符当中,最厉害的还数林萍的替死符,因为她的那张替死符,已经替死了数次,至今还能使用。 而吕卿从芈熊脖子上摘下来的替死符,是可以替死三次的替死符,在替死符当中算不得极品,但也算得上是上品了。陈家再怎么势大,也无法与楚国相比,而且别忘了,陈鹤不是直系,而且还是庶出,能有一块替死符,就已经不错了,而且是一次性的,替死一次,也就没了,能不伤心?能不难过? 可惜,他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公子赢,只能是暗气暗憋,从空中飘落下来,如行尸走肉般远去。 “鹤哥……陈鹤!”陈圆圆一连叫了数声,都未受到答复。她知道陈鹤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受,但她可是嫡系,她的话竟然都敢不回应,能不生气? 此时不是和陈鹤清算的时候,她把这股怨气,一股脑儿的撒在了吕卿的头上,心道:“要不是那小子如此讨厌,陈鹤怎会如此?怎会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要不是那臭小子,阿刚也不会死!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他,将他挫骨扬灰。” 这时,她看见那可以劈开阵法屏障的少年要走,便急冲冲的迎了上去,问道:“你真能杀得了吕卿?” “没有这阵法屏障,一剑。”少年道。 “那如果有这屏障呢?”陈圆圆问道。 “两剑。”少年道。 “嘿嘿!”秦素露出一个特滑稽的表情,笑道:“什么嘛?明明有屏障也是一剑的事儿,根本没人能阻止他杀死吕卿。” 陈圆圆怒视了秦素一眼,道:“这里是齐国。” “曾经是秦国。”公子赢针锋相对的道。 的确,秦国曾经攻下过这里。 但陈圆圆道:“现在是齐国,手下败将,就不要多话。” “秦从未在剑术上战败过,更为败给过你们大齐剑宗。”公子赢沉下了脸。 陈圆圆也沉下了脸,“败了就是败了,何必找借口?” “我没有找借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公子赢道。 “好了好了,”少年摆了摆手,道:“我不想听你们讨论过去,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你帮我杀吕卿,我给你金子。”陈圆圆道。 “呵呵呵!”秦素素忍不住娇笑起来。 陈圆圆没好脸的望过去,秦素素不再看她,只是忍着笑。 虽然这些人也都怀疑少年是何境界,为何连剑祖亚圣级别的剑气,都斩不开的屏障,他却可以轻松破开。 当然,有些略通阵法的人知道,有时候破阵是不需要蛮力的。 “先付账!”少年道。 “先付一半如何?”陈圆圆道。 “不成,我一定能够杀死吕卿,要全额,要不我不干。”少年道。 “好,但你斩杀之后,必须把他的头给我提来。”陈圆圆咬牙切齿的道。 “没问题,你不妨再加大一点价码。”少年贪婪的说道。 “怎么加?”陈圆圆问道。 “是你说的,那吕卿的手里有一万金,杀了他,你给我一万金,加上他身上的一万金,是两万金。如果他身上不到一万金,你再给我补一万金如何?”少年有些得寸进尺。 不过陈圆圆杀吕心切,再多花上一万金,也是值得的,便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他的那几个朋友,也得死。” “没问题。”少年果断的答应下来,并在陈圆圆的手中接过了一包金子,大踏步向着阵法屏障走去,到了屏障的附近,却连剑都没有挥,屏障就自动的裂开一个口子,让出一条道路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蒙掉了。 “怎么?这少年连剑都不用出了吗?” “他会破阵?” “不对,破阵,这也太轻松点了吧?” …… 少年取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灿烂的脸,掂着手上的万两黄金,对公子赢道:“公子,莫不想取在下的向上人头了?” “呵呵,”公子赢带着妹妹快步向前,紧跟在少年的身后,道:“怎么会?我还想借你的炉子用用呢!” 少女素素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好有趣,为什么能和想杀你的人做朋友?还和她们讨价还价,卖自己的脑袋!” “朋友?呵呵呵!”少年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幕,叫陈圆圆看傻了眼。 像、太像了……这不就是吕卿吗?他竟然接受了杀死自己的赏金! “你这个大骗子!”陈圆圆几乎疯掉,自己该有多傻,竟会将钱给吕卿,叫他去杀死他自己…… 现在,她终于知道那秦国的丫头,为什么要笑了。为什么那少女要说,隔着屏障也是一剑的事,没人能阻止他杀死吕卿。 因为他就是吕卿,吕卿要杀死自己,那还不是一剑的事儿吗?跟屏障有什么关系?谁能阻止一个人自杀?真心想死的人都死了,只有假装想自尽的人才能被救下来。 “诸位,想了取我的脑袋换金子?我不知诸位是想取我的脑袋,还是想要金子。若是想取我的脑袋,就要想好自己怎么死,吕某人的脑袋,可不是那么好摘的。不过相对于取吕某人的性命而言,倒是从这位陈大小姐的手上骗金子更容易一点,如何取舍,就看各位啦!恕不奉陪!”吕卿还假惺惺的朝着众人抱了抱拳,然后转身进入法阵的内部。 公子赢与少女素素,也一并进了法阵。 外面,陈圆圆咆哮着,不久便气的昏死了过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众人哪里还有心情继续逗留下去,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而来,杀吕卿,换黄金,今日都已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吕卿斗智斗勇,不仅平安归来,还从陈圆圆那里又骗来了一万金,虽然有点不地道,还挺欠揍的,但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善类。 她不嚷嚷着要用金子买自己的脑袋,自己又怎么可能骗她的金子?一来一回,也算是半斤八两。 就是不知道谁是半斤,谁是八两了…… “哈哈哈!”洞府内,一片欢声笑语,说起来这次的兵不血刃,一靠吕卿的演技,第二还是庄非子等人卖力苦战,将先前那七杀门的人斩杀了的结果。 要说起来,那七杀门的小老头儿还真挺厉害,与鸡妖、庄非子、狗头三人斗法,一开始竟不落下风,手段齐出。 最后鸡妖祭出河婆幡,从正面进攻,庄非子祭出百鬼幡,狗头披法袍猛攻,这才将其斩杀,并将头颅扔了出去。 说起来他们几个当时还挺慌的,法阵屏障完好无损,却莫名其妙的跑进一个敌人来。要不是后面瞧出吕卿再外面,他们都已经准备战术性撤退了。 好在过程虽然惊险无比,但结果却是好的,吕卿又弄了一万金回来,而且还带来了地心火,可以快速的熔炼那些黄金了。 吕卿祭出六卦炼心炉,原本还想拿楚人的黄金,与公子赢交换东西,把有记号的金子给他,坑他一把,但见他并没有见财起意,想要谋害自己,当下也就打消了坑他的心思,开始熔炼黄金。 不出吕卿所料,无论是楚人给的黄金,还是自陈圆圆那里得来的黄金,里面都有至强者所留的印记。 还好这些金子是被吕卿所得,如果是另一个人,哪怕他成功将吕卿斩杀,自陈圆圆那里领取了赏金,只怕也是有命取,没命花了。 陈半壁随便派遣两个人出去,将那人暗中截杀,黄金便又从新回到了他们大齐剑宗陈家。 一番熔炼之后,两万两黄金,被练成了一个个拳头大的金疙瘩,一块就是二三斤,对,论斤秤了。 吕卿按照约定,给庄非子分了一千两黄金,加上后面动手,又给他补了五百两,给狗头一千五百两,又给了鸡霸天五千两,之所以给他这么多,是因为他所经历的风险也最多,完成了最危险的取金任务。 此时吕卿的手里,就只剩下了一万两千两黄金,加上自芈熊那里拿来的八百两金,与五千多两银,共计是一万两千八百多两金。 为了感谢公子赢与妹妹秦素,在当时没有揭穿自己,吕卿又送给了他们八百两金。 虽然少了点,这点金子,对于公子赢与他的妹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吕卿也不是什么大量的人啊!给庄非子他们分,那是因为事先讲好了的。尤其是鸡霸天,那可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干的这一票,不分金子实在说不过去。 至于秦国的兄妹二人,其实也没帮什么忙,主要的作用还是公子赢事先出剑,威慑住了众人。但他那时出剑,实属为了自保,是那陈鹤率先看他不顺眼,先动的手,才有后来的被治。 后面吕卿欺骗陈圆圆,二人并未能帮上什么忙,而且妹妹秦素素还多次露出破绽来,好在陈圆圆杀吕卿心切,未能看出其中端倪,否则非露馅了不可。 秦氏兄妹,压根儿也不是冲着这点金子来的,不过吕卿却一定要给,感谢他们二人没有揭发自己。 少是少,不过兄妹二人倒也不曾嫌弃,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吕卿的这点金子虽然不算少,但对于修士而言,也算不得是什么巨富。 吕卿想给小老鼠也分一些,但小老鼠是个很现实的小老鼠,之前在地里面挖过纯金出来,后来被抢了。 它还记得当初抢它金子的妖人当中,就有鸡霸天一份。因此它现在对金银不太感兴趣,只想要对修炼有帮助的丹药。 不过这次并没有收获丹药,只有金子,当然也就没得分了。 吕卿与这些人分完金子,便开始收拾起来,先撤掉聚灵用的阵旗、阵盘,再收拾可以遮蔽气息的阵盘,最后看看大阵的外面,还有不少人盯着,虽然不舍,但还是放弃了防守用的阵盘阵旗,不能再撤了,否则那些人打进来,就不好撤退了。 吕卿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上了半粒小药丸,随口代领着鸡霸天等,连夜撤离了洞府,就连外面的防御型阵盘,都没有收,趁着那些在外面监视的剑士不注意时,溜了出去。 “你准备往哪儿逃呢?”公子赢在路上对吕卿问道。 “反正是不能留在这儿了,逃的越远越好。”吕卿道。 “其实我想离开这个地方的,但是没办法,出口那边已经被楚人堵死了。走不了。”吕卿郁闷道。 “其实离开此处,你未必安全。”公子赢劝慰道:“外面是大齐国的天下,大齐陈半壁左右齐国大势,齐国不容你。你待在这异境里面,这里是楚国的天下,楚人虽亦不容你,然异境的出入口毕竟在齐国境界,两者关系并不牢靠,所以楚国在此处投入兵力有限,因此对你的围堵,还要差了些。但外面的齐国,却无所顾忌。” “事儿是这个事儿,可我爹弄完龙鳞,也该从东海那边回来了。”吕卿道。 “那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你呢?”公子赢问道。 “我也不知道。”吕卿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担心起父亲来,这一想,就更加迫切的想要去外面寻找父亲了,可偏偏、偏偏又出不去,犹如巨兽被困在了牢笼中。 “你的父亲是棋门冢虎吧?”公子赢突然问道。 “嗯,”吕卿点了点头,“怎么了?” “你不必担心他,现在你们齐国能对他不利的,就只有齐帝。除了齐宣以外,还没人是他的对手,那个剑圣陈半壁就是用脚趾头想事情的渣渣,要是没有齐帝、没有冢虎和那些术士,你信不信,我大秦用不上三年,就夺回所有的土地?”公子赢信誓旦旦的说道。 “呵呵!”吕卿一笑置之,这样的话,他也没法接啊!不过听了他的话,吕卿倒是对父亲放心了不少。 又是炼金子,又是分金子,又是逃跑,很快这一夜就过去了。 到天亮,几人以奔出数百里,眼前是一座荒山,杂草丛生的地方。 几人坐在一片石砬子下休息调整,其中数着小老鼠最难熬了,好在鸡妖一路提着它飞翔,不然累死它也跑不了这么快。 狗头等虽然连御空,带奔跑,累是累了点儿,可是却并无大碍,只是伸着舌头,喘了几口粗气,也就没事了。 鸡霸天道:“自从咱们上次分开以后,还没见黄道仙他们呢?不是被抓了吧?” 鸡霸天口中的黄道仙,指的自然是矮小道人与狐狸。 吕卿点头道:“确实已经很久未见到了,你们都没他俩的消息吗?” 庄非子等摇头晃脑,一离开洞穴后,鸡霸天就和庄非子决斗去了,然后被叶不凡抓,再然后就与吕卿汇合了。 狗头更是很小心,一直在洞穴附近转圈圈,随时监视着附近,看看都有什么人在来了,是否对自己构成威胁,找找附近有没有谁遗忘的、或是用剩下的好东西,所以更未注意到他们。 “算了,各安天命吧!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好说呢!”吕卿叹息道,“或许他们离开了我,倒还安全些。” “怎么着?”狗头问道。 “你想啊!我都成了什么人?楚人喊打,齐人喊杀,唉!家国不容啊!”吕卿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叹息着,眼前出现的,仿佛是一片山河破碎风飘絮的景象。 “呵呵!”公子赢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和这些妖族搞到一起的?” “没什么,就是刚离开我父亲那会儿,在山里面被各种毒虫追,被妖兽们争抢着要吃我。”吕卿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有些搞笑。 那时他与鸡霸天意外相遇,先击败了一只大蜈蚣精,而后又击杀了一只大壁虎精,到了悬崖上面,又战败了一条魑龙,正在哪儿美滋滋的享用龙肉龙血呢,那边一群大妖围上来了,然后再一路逃跑,杀了一个长着翅膀的狼妖,最后被蛟龙阻击,掉进了寂灭大陆,遇见了胡灵与妖皇。 出来后,又遇楚人、魏人、巫蛊宗众弟子,再遇天蛛女,一路走来,有些敌人变成了朋友,有些敌人变成死敌,不死不休,更好笑的事,他这个蚂蚱般的人物,竟然还意外惹上了剑宗这头巨象,直叫他忍不住一声叹息,“陈圆圆的圆圆屁股,还真是摸不得。” “呃!呵呵呵!这位小弟弟再叹息什么呢?”少女秦素素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啊!这个~那个~”吕卿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打岔对公子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安全一点的地方?” 公子赢道:“我倒是觉得哪里都很安全。” “哪里都很安全?为什么?”吕卿问道。 公子赢霸气侧漏的道:“谁敢来抓我?” “哦!哦哦哦!”吕卿点了点头,“这位公子,你狠,当我没说。” “呵呵!”公子赢笑道:“原本就是吗?无所谓安全与否,我之所以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历练的,不经历危险与死亡的考验,如何才能成长?如何才能进步?与其贪图安乐,不如留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像个女人一样,那样最安全。” “听君一席话,胜读一个纪元书啊!”吕卿郁闷的恭维道:“你是有王宫的人,在下可就不行了。” “为什么?你难道没有家吗?”少女素素问道。 “我没有家,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四处流浪,这天下,或许就是我的家吧!”吕卿叹息着。 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走,去哪里,“你们可知这是何处?” 几人全都不知。 吕卿道:“我觉得此处还是距离千瘴林太近了,他们有可能找得到我们的位置。像赢公子说的那样,我们……都是被迫陪着来陪着历练的,处处都有危险,哪里都不安全。为了解决后患,铲除危险,我决定,还是再跑远点,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这些贵族们玩够了,我再出来。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不妨也都说说。” “这……”公子赢对于吕卿的讲话好一阵的无语,可谓是风回路转,酣畅淋漓,心里道:“玛德,说一千道一万,不还是要逃跑吗?” “我没意见,我跟着你。”狗头第一个表态道。 “咦!”鸡霸天却犹豫起来,问道:“我记得咱们上次在飞天蚁的洞穴中,好像弄到一块铜板,说什么藏宝图来着,咱们去找宝藏吧!” “咳咳,我觉得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伺机而动的好。”庄非子虽然心里早就惦记着这个事儿呢,但眼下有秦国人在场,他倒不愿意多讲。 小老鼠没意见,跟着吕卿。 公子赢要铸剑,借用吕卿的炉子,短时间内自然也要跟着吕卿。 为了满足诸位的好奇心,也避免与两名秦人发生不必要的争执与矛盾,吕卿将那块所谓的藏宝图取了出来。 递给鸡妖他们观看,道:“看吧!这就是你们两个弄出来的铜板,你们两个抢的时候是不是没看呢?这画的是个毛线啊!废铜烂铁一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地方嘛!” “咦!确实没看,”庄非子接过铜板,反复观摩,最终皱起了眉头,道:“当时争抢的人太多,都说是藏宝图,也来不及细看啊!这上面的地图,确实看不出来是哪儿。” 鸡霸天与庄非子在这意境中所走过的地方,也差不了多少,比比划划的胡诌了一会儿,最后往地上一丢,也没了兴趣。 “就为了这块儿没用的破铜板,小爷连命都差点搭上,结果就是一块没用的废铜,唉!真是无趣。”鸡妖抱怨道。 公子赢道:“能否把铜板借我看看?” “哎哎,看吧看吧!反正也是没用的东西。”鸡霸天满脸郁闷的道。 吕卿捡起铜板,递了过去,微笑道:“我将其拿出来,就是让大家看的,也没想掖着藏着,不然我就不拿出来了。” 公子赢感激的一笑,一翻手,也取出一块铜板,道:“既然吕小兄弟如此说了,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在下这里也有一块铜板。” 公子赢结果吕卿手中的铜板,将自己的那块递向了吕卿。吕卿接过一看,只见铜板的左上角上一片黑乎乎的,竟然是凝固了的血。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公子赢铸剑 - 棋门术士 - 刘圣 可见,在这个意境中,每一个人所得到的机缘,都是拿命拼出来。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得到什么,如果公子赢得到这块铜板很轻松的话,铜板上又怎会沾染上鲜血? 没错,在争夺这块藏宝图的时候,公子赢冲只身进人群当中,与数名老家伙近身肉搏,最终不惜用铜板砸别人的脑袋,当时的惨烈程度,简直超乎想象,打的血肉横飞,脑浆泉涌,这才在铜刻板上,留下了血渍。 不过抢完之后,公子赢查看地图后,也和吕卿一样,觉得白拼命了,因为地图上所标记的位置,仿佛不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相似的地形。 吕卿拿着另一块铜板,反复打量,觉得铜板上所标记的地点虽然不同,但却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从画风上来看,这应当出自同一之手。 吕卿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是藏宝图的呢?” “是啊!”狗头也跟着不解的道:“为什么你们认定这一定是藏宝图呢?” “因为当时有人喊的呀!”庄非子失笑道。 “对,我记得当初看到这块铜板的时候,有人大喊了一声,‘是藏宝图’,于是我们边开始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疯抢。”鸡霸天道。 听的狗头好不乐呵,道:“是鸡脑袋吧!” “去!人家讨论正事儿呢!”鸡霸天满不在乎的与狗吞日扯皮道。 吕卿缓缓望向了公子赢,公子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来,顿时觉得脊背发寒,头皮上酥酥的,道:“我当时也听见有人高呼了一声,说这东西是藏宝图,可却忘了那人的模样,有些朦胧,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喊出来,如果这真的是藏宝图,他不说出来,争夺到的机会不是更大一些吗?” “你有没有注意到,当初喊出此物是藏宝图的那人是谁?”吕卿又问庄非子道。 庄非子摇了摇头,“我?当时人那么多那么乱,我怎么会注意到是谁喊的?反正宝图已经到手了。” 于是吕卿又将目光投向了鸡霸天,鸡霸天更是一脸无辜相,道:“我也没有注意到那人是谁,可能是叶不凡吧!” “叶不凡?就是那个越国人吗?”公子赢问道。 “不错,怎么了?”吕卿道。 “把他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公子赢道。 吕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继续启程,向着更远处行去。 三日后,一行人出现在一条细长的大峡谷中。 峡谷笔直,两岸是黑漆漆的大山,中间是一条干涸的河道。 经过这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秦素素走的都要吐了,走到此处说什么也不想再走了。 其哥哥公子赢也觉得,吕卿实在太小心了些。此地距离楚人所把手的出口,已经相隔了将近三千里,纵使圣人一念可通天,但要行进如此远的距离,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何况这异境中的空间,若那些圣人真的拼死命的找他,纵然他跑到天边也是无意义。 这一点其实吕卿也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能够脱险,主要还是因为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那些圣人不可能太臭不要脸的追他,那样就太跌份儿了。 除此之外,进入异境的势力繁多,先有诸侯林立,后有宗门不睦,再加上异境中原本就住着许多的大妖,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楚国圣人大肆出动,追杀他这么一个小角色,却很有可能被其它势力趁虚而入。 事实上,上次楚国出动三位圣人,去与吕卿交涉的时候,楚国所防守的出口处,就遇见了麻烦。 齐国只是答应,不与楚国争出口的控制权,却未答应帮他们守着。面对着如此巨大的诱惑,纵然是楚国的铁杆越国,也是会动心的。 何况惦记着此处控制权的,可不止越国一家,魏韩野心最大,只是魏韩之间颇为不睦,因此互相制约,才被楚人捡了便宜。 但如果楚国为了一个小小的吕卿,出动并分散兵力太多的话,那么魏韩也是不介意先攻下楚国防守的出入口,取而代之,然后再角逐最终归属权的。 虽然那样可能要付出血的代价,可能会有圣者陨落,可谁又不是在血与骨中前行? 因此楚人对于吕卿的追杀,也只好放一放了,至于齐国那边,陈半壁却也不敢做的太过明显,还扬言说小辈们的事,就让小辈们自己去解决,他这个做长辈不好多说什么,还说大齐劲量团结,无论是老辈们还是小辈们,可他嘴上如此说着,暗地里却在太高吕卿脑袋的价码,致使吕卿的脑袋一路飙升,在极短的时间内,问鼎股市巅峰。 呵呵,公子赢现在跟着吕卿,一路狂飙,跑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大峡谷之中,暂时安定了下来。但他还不知道,眼下这异境中最大的机缘,最大的机缘,就在他的身边,一颗脑袋,就值十万赏金。 而且,他作为秦国的王子,是有理由全额的带走这十万两黄金的,绝不会事后再被剑宗的人抢回去,因为他有实力守住身后的这股财富。 一看是秦国的王子,大齐剑宗也不能抢啊! 公子赢跟随着吕卿,在峡谷中的一个豁口处,选了个极隐蔽的位置,安定了下来,建造临时性的洞府,展开阵盘,将聚灵阵与隐蔽气息的大阵,同时展开。 公子赢终于可以开始为妹妹铸剑了,有六卦炼心炉的支持,加上地心火种源的烈火,很快便将那块陨铁熔炼开来。 这陨铁果然不同凡响,一加热,就在其内部喷吐出剑气来,一呼一吸,宛如是拥有生命之物。 想要锤炼出一把神剑来,却也不是三下五除二的时,当初吕卿为小蛊虫们铸造各种飞针和珠子时,也是花了好长的时间呢,何况公子赢所铸造之物,更是不同凡想。 秦人铸剑,还别有一番讲究,真是让吕卿也学到了。 这些天他除了炼气养伤以外,就是看着公子赢铸剑。 公子赢每次开炉之前,都燃香祈福,拜四方,然后才开始铸造。他有一柄特大号的锤子,一个中号的锤子和一个特别小的手锤,前三日以大锤拍出杂质,使陨铁更加凝实有光泽。 此时陨铁虽无剑形,然而也不知是陨铁材料的勾当,还是被他锤打的缘故,明明看起来是一坨铁,但寒芒毕露,有种摄魂夺魄之感,叫人无法长时间直视,好像稍微看久一点,眼睛就要被利剑刺成瞎子。 再休整三日,公子赢每日焚香祷告,祭拜四方,将陨铁像观音菩萨一样供奉着。三日后,陨铁的锋芒竟然奇迹般的向内收敛。 吕卿也不知是自己看的时间多了,还是那陨铁的光变得暗淡了,总之不再那么刺眼,再也没有了三日前那种,只要稍微看的久一点,就刺的眼睛痛的感觉了。 紧跟着这三日,公子赢以中号锤子捶打,将陨铁打出剑的粗胚的样子,此时锋芒更胜,虽无剑意,却满身的杀气。 又停工三日,每日祭拜剑胚。 三日后,以最小号的锤子开始微调,把剑打造锋芒刺骨,剑意凝练似有水,宛如实质。 最后,他又开始祭拜炉子,没错,这次不是拜剑了,而是拜六卦炼心炉,一连拜了半个月。这时吕卿的伤早已好的不能再好,小耗子的伤基本痊愈,开始干起了它的老本行,就是打洞。 吕卿则按照棋门宝典中的修炼之法,开始试着将自己的神识,与真气凝练到一起,使之在丹田中凝练成丹。 棋门的修炼,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气与身和,神与气和,身与神和,三者归一,就到了大道变化,通玄天地的境界,也就是天级术士。 而吕卿现在要做的,就是神与气和,使神识与体内真气柔和在一起,于膻中穴结出内丹。 没错是膻中穴,而不是通常的丹田。 一般的术士修炼到这种境界时,都是在丹田中结丹,号称什么金丹,或是气丹,其实是气丹,丹以气为主,神为辅,再进一步,神气参半,便是裂道分神之境界,什么时候以神为主,气为辅的时候,便是登坛设法之时。 圣人之境已无丹,或者说丹就是人,人就是丹,一念可通天。 而棋门术士的结丹之所,却不是丹田,而是膻中,神识由识海出发,向下,直奔膻中,丹田气往上,也向膻中穴靠拢,两者于膻中处交汇,如阴阳两把利剑,先有二气生阴阳,阴阳鱼转,神为阴,气为阳,阳气补阴,阴气生阳,乾坤转,出现一条阴阳分割线。 双鱼睁眼,化为阴阳二眼,眼聚,生于左右二乳之上,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吐纳天地间的灵气,膻中如神海,此时混沌一片。 混沌可生阴阳,那么阴阳逆转便可生混沌。 混沌即是混乱的法则,而混乱的法则也是法力的一种。 吕卿虽未正式的踏入登堂入室之境,但此刻却已具备了法则之力,也就是法力。 “哈哈哈哈!”吕卿高兴至于,倒也没忘了继续观察公子赢铸剑。 此时距离公子赢开始铸剑之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他仍旧在每日每夜的祭拜炉子,不仅是吕卿好奇,庄非子、鸡霸天等无不感到奇怪。 “秦人铸剑,果然别具一格。”庄非子赞叹道。 “楚人铸剑,也是这样的啊!”秦素素在一旁浅笑着说道。 “哦!”吕卿讶异道:“为何会如此的麻烦呢?” “我怎么会知道?据说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留下来的规矩吧?反正我不知道啊!”秦素素道:“哥哥说,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在天地间有人们看不到神明,在引导着一切。丹炉、鼎炉、长剑、铁戈,都有其相对应的灵智,炼剑,开炉之日要选,合炉之日也要选,要敬神明,天会赐下福报。” “秦人收未成熟的麦子,就像男人硬纳女婴为妾,触怒天意,派遣孽龙降下劫罚,而秦人不仅不反省自己,却还挥剑斩龙,因此更加触怒了上天,所以天降下更猛烈的劫罚,数年无雨,土地贫瘠干旱,人不能生活……” 别的还好,尤其是说道“秦人收未成熟的麦子……”时,那听的真叫吕卿老脸通红啊! 庄非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说道:“这丫头,倒是百无禁忌呢!” 那边的公子赢听了,也是老脸一红,连忙呵斥道:“素素,不可胡说。” “哦!可是你上次不就是这样说的吗?”秦素素不悦的道。 “胡说八道!”公子赢连声呵斥,“我什么时候当你说过那样的话?” “哦!可父王你们那天不是说哩?我怎么就不能说啊?”秦素素满脸委屈的辩解道。 …… 不日开炉,天降祥瑞。 不过这祥瑞,吕卿实在是搞不懂,不就是下了场大雨吗? 轰轰,天上雷声不断,地上,公子赢祭出宝炉,以气御剑,飞入炉内。 地火源石释放出惊人的热量,炙烤的连宝炉都要燃烧起来,雨水不断的浇在炉子的身上,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并蒸腾起阵阵的白雾。 轰~ 突然一道雷光降落下来,划破了苍穹,刺破了这天空,劈在了炉子之上。 “时来天地皆同力!万象归新,铸神剑!开炉剑、起!”随着公子赢一声大呼,陨铁剑散发出阵阵剑气,带动着六卦炼心炉一起升上了高天,剑指苍穹,接受闪电的洗礼。 轰、轰…… 一道道闪电劈落下来,地上施法的公子赢竟一连咳出了三口鲜血,身形摇摇晃晃,却始终没有后退,手中又打出数道剑诀,一道道直冲萧瀚,定住在空中摇曳的六卦炼心炉。 随着雷电的轰击,地火与天火融合,化作阴阳二气,将小半边天空的雨水都蒸干,雨水难以落地。 炉子与长剑在刺目的光辉下,也变得赤红一片,远远看去,似乎有生命在长剑中孕育,有道则碎片,被拉扯入长剑之中,如婴儿在吸食着母乳。 轰~ 随着第十一声惊雷落下,漫天的乌云溃散开来,雨露停息。 “祭千年寒冰髓!”公子赢喝道。 秦素素应了声是,随后取出一个玉盒,从里面拿出一块白色的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东西来,向上抛出,并已气旋引导,使其飞向长剑与炉子。 嗤~嗤嗤…… 不等那冰髓靠近,长剑上便释放出浓浓的白烟,温度骤降,随后当的一声,跌入炉内。 冰髓在秦素素的操控下,也进入到炉中,炉盖哐当一声扣了下去,随即宝炉落地,冒出阵阵白烟,从最初的炙热,到后面的冰寒刺骨,一共也不够用了数息时间。 再接着,炉盖与炉身的缝隙之间,冒出冰寒刺骨的白气,白气化冰,很快便将整个炉子都冰封住,成为一块大冰坨。 这时,公子赢终于体力不支,一个踉跄摔倒,对秦素素道:“妹妹,三日后的午时,你破开冰封,取出长剑,并为神兵命名,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哥哥,你没事吧?怎么样了……”素素连忙跑过去,向哥哥询问伤势。 公子赢道:“我无事,就是受了点轻伤而已,雷电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不过你要珍惜,这是天赐下的闪电。” “哦!”鸡霸天等也都跟了过来,纷纷询问公子赢的伤势如何,更重要的是想向他学习炼器之法。 公子赢道:“我只是略懂铸剑之道,对于其它法器的铸造之法,就不是很懂了。” “咦!这个也很神奇啊,能够引下雷电,锻造宝剑,就不错了啊!”鸡霸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公子赢的铸剑之法。 吕卿却笑了笑,棋门之中,自有一套炼器的手段,此前他为小老鼠制造铲子,以及炼制飞针飞球时,所用的就是棋门之中的炼器手段,只不过他现在的境界还低,没办法施展出那些炼器手段,炼出太高级的法宝来。 法器,最初的祭炼与塑型是一方面,但法器最终的好坏,还要看后面持器之人如何温养它。 吕卿目前也没什么想要祭炼的,两件亚圣兵在手,一把啸龙大戟,一柄是从芈熊那里缴获来的长剑,有这两样大杀器在手,还打造什么法器啊?基本上就已经够用了。 若有富裕的材料,也只是帮自己的小蛊虫,祭炼武器。如果有充足的料子,他真想弄他个几万枚飞针,届时与人一交手,万针齐发,即便是像公子赢这样的大高手,也指定是吃不消。 吕卿修炼法力的这些天,他的那些小蛊虫们可也没闲着,一边帮助他在体内维持法力的平衡,一边炼化吞噬那些弑神蚁与天角蜈蚣。 虽然此次俘获的蛊虫数量,与上次的章鱼蛊相比,要少了许多,不过这次的质量上,却要比先前的章鱼蛊强了很多,不仅是里面的高阶蛊王更多,而且即便是同为蛊王,弑神蚁与天角蜈蚣,其体内所含有的能量物质,也要比章鱼蛊强大的多。 章鱼蛊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它吃什么都可以升级,但弑神蚁与天角蜈蚣,则都属于贵族蛊,必须吃大修士或是蛊修,才会对进阶有帮助,因此两者即便是在相同境界下,差距也是巨大的。 就像乞丐与白领,两个人同样有钱,可生活的水平却是不一样的。 吕卿的小蛊虫们,吞噬了那两种蛊后,进阶的速度又提升了不少,蛊士的数量增加,原有的蛊士,也在飞速的进步当中,但除却小青外,还未有能进阶成为蛊宗的。 不过弑神蚁与天角蜈蚣,并没有消耗完毕,尚有数万还活着…… 鸡霸天与狗头等,向公子赢询问铸剑之法,但显然公子赢的铸剑之法,并不想白给。虽然被吕卿等看了个皮毛,但里面的一些炼器之道,包括的祭拜祈祷等方法,却并未泄露出来,因此想要铸剑,却还是不大可能。 “呵呵!”公子赢笑道:“我已经将我的铸剑之法,刻印在了玉简之中,你们谁想买?” 第一百七十三章 瞎算 - 棋门术士 - 刘圣 公子赢的“买”字一出口,鸡霸天、庄非子、狗头三个憨货,顿时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念叨叨: “吁,什么人呢?连个破铸剑术,还要卖,真是的……” “可不呗!还用咱的炉子了呢?扣扣搜搜的。” “嗯,买不起啊!大秦国王子的东西,还王子呢!这么扣。” …… 三个人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偷眼观瞧,想看看公子赢有什么反应,不过这个时候公子赢却已收起了玉简,取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服了下去,开始运气治伤。 庄非子见此,喃喃道:“唉!完了完了,堂堂的大秦国啊!完喽!” “咋地呢?”鸡霸天很配合的问道。 “唉!这还用问吗?已经没救喽!我们如此提醒他,可他呢?冥顽不灵,就守着他那点儿破手段,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卖?你说说,他这够仗义吗?够君子吗?嘁!”狗头双手抱肩,一副老混子的样子,回头朝公子赢望去,想看看奏不奏效。 庄非子给两人上课道:“行了行了,瞎说什么呀?做王子,那该有气度,做事儿得敞亮的,大方点,不能啊……太小气喽!不然哪,收买不了人心。收买不了人心,谁为你办事情啊?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对对对,”鸡霸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是我,别说是一个破铸剑术,就是亲手给朋友铸几柄剑怎么了?” 所谓三人成伍,一件事就是没理,一群人在那儿嚷嚷有理,都攻击你一个有理的人,愣说你没理,你也受不了啊! 尤其是公子赢这种既傲气,又好脸面的人,更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小声嘟囔,声音还不大,但还能让你听见了,要打要杀,觉得又犯不上,不打不杀,听着还贼难受。 他自然不会像吕卿那样,脸大的太阳精火都炼不化,一阵狂轰滥炸之后人都没了,低头一看,脸还在,捡起来涮吧涮吧,还能用…… “唉!你们三个,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公子赢忍不住接话道。 “啊?我们啊!也没说什么啊?我们在讲吕卿给我们分黄金的事儿。”庄非子含糊其辞的道。 “咦,不对吧,哥哥俺怎么觉得他们像是在说你啊?”秦素素呆萌的道,还表现的一副我很聪明,你别骗我们的样子来。 “哼!”公子赢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暗自反省起来:“莫非我真的太吝啬了?那吕卿都能给他们分金子,而我却连个铸剑的法门,都舍不得告诉他们,是我太小心眼了吗?” 公子赢开始怀疑起来,并将目光投向了吕卿。 吕卿见状急忙凑了过去,蹲在公子赢的身旁,低声道:“准备多少钱卖呀?” 公子赢微微怔了怔,他没想到吕卿会买,因为他早已看出,吕卿虽然觉得自己的铸剑术有些新奇,却并没有贪图的意思,便道:“我借用了小兄弟的炉子铸剑,还未报答,就不要提钱了,若小兄弟想要,尽管拿去便是。” “哦!这不太好吧。”吕卿道。 “有什么不好的?”公子赢拿出一块玉简,赌气的交到吕卿的手上。 吕卿咧嘴笑了笑,道:“那好吧!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公子赢也咧嘴笑了笑,顺便向着庄非子等三人望了一眼,三人笑的比他可灿烂多了。 鸡妖看了吕卿一样,假意对庄非子说道:“走吧,我们先回洞府去吧!等着你哦!” 实则却在暗示吕卿,他可不知道吕大爷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在想着,如何将发出去的金子,借这次的机会捞回来。 见庄非子等三人走远,吕卿这才叹息道:“唉!这人心啊!处处都是算计。” “怎么了?吕小哥有何事不快活?”公子赢问道。 吕卿道:“这玉简,你还是拿回去吧!” 公子赢问道:“怎么了?” 吕卿道:“这是你的铸剑术,法术岂可轻传?这铸剑之道,也是同一个道理啊!铸剑术也是术,天下哪儿有免费的饭菜?今日我借你宝炉炼器,前几日,你不是借我地心火炼金了吗?这样就算是扯平了。你铸剑术,还是你留着吧!” “怎么?”公子赢诧异道:“为何这到手的便宜,你却不占呢?” “还是先说说这玉简,你准备多少钱卖吧?”吕卿正色道。 “哦!这门铸剑术在我大秦国广为流传,而且是从楚国那边流传过来的,并不是什么不传之谜,主要在于祈祷的仪式上。我祭拜三十日,之所以会引来天劫,并非次次都如此灵验的。”公子赢坦然道,“首先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同,我乃是王侯之子,携带王朝大运在身,其次这次所铸剑的材料乃是天外陨铁,因此珍贵异常,这才能引动上苍,降下劫罚,否则若是换做了一般人,炼制一般的器物,是很难有此异象的。”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此铸剑术,倒也不是很昂贵的样子嘛!”吕卿道。 “不错,此铸剑术在我大秦以内交换,价值约为五百金,但卖与外邦,却要一千金。”公子赢道,“其实这点小钱我是不在意的,你也看见了,我连到手的火鳄都放掉了,又怎会在乎这千两黄金?只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法术不可轻易外漏,这铸剑术我是不想卖出去的,尤其是卖给你们齐国人。” “既然如此,你就将该铸剑术卖我吧!一千金将一千金。”吕卿取出两个大金球子,递了过去。 公子赢诧异的看着吕卿,问道:“为何你非要花钱买?我给你你却不要?” 吕卿笑了笑,闭口不答,只是从公子赢的手上接过玉简,插在腰间,大摇大摆的走进洞去。 进洞时,玉简上的文字已被他清理掉了一半,只留剩下的一半,与鸡妖等人会面。 三位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可下子等到了吕卿,急急忙忙迎上前来,向他所要玉简,要与他共同参详。 吕卿毫不犹豫的取出玉简,递给那三位参详,结果三人看了半天,仍旧是一头雾水,原因无他,玉简上的文字不全,缺失了部分。 那一半,早已被吕卿记在心里。 没错,连图带文,将近五千字,盖世奇才之下,只需看上一遍,便可全然记在心里。 有人总是不服天才,认为努力就可以踏平一切,拼搏向上就一定会有收获,兄台,毒.鸡汤喝多了吧! 如果仅凭着努力就能赶上天才,那只能说明被你赶超上去的,一定是伪天才,亦或者你是一个被低估了天才…… 凡人怎能斗得过天才?一眼,走路最多最多十分钟,吕卿就记住了五千字的铸剑术,为什么他修行的这么快?十岁不到,就已是如此境界? 这不是一个正常修行者,会出现的现象,庄非子那种卡在一个境界,呆半年没动静的,才是正常的人,普通的人,才是人,而吕卿这种,就不是正常的人了。 三人捉摸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吕卿提醒他们,这玉简上的文字不全。 他他么自己擦掉的,当然不全了。他想卖…… 但凡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算了也是瞎七八算。 吕卿自公子赢那里得知,三日后秦素素取剑的时候,天会有异象,而且剑上会散发出圣威。 如此,吕卿利诱之下,不怕那三位不送金球子给自己。 然而就在第三天,秦素素取剑的时候,远处的高天上飞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俊俏的青年,而且与庄非子还是老熟人,正是多年前,一路杀出齐国的惠方也。 惠方也与秦国公子赢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对此铸剑术颇为熟悉,便免费的为庄非子上了一课。 二人一见面先是互怼,最后又各诉衷肠,他苦他也苦,他累他也累。 庄非子转手写了完整的铸剑术,以一人二百两金子的价格,卖给了狗头与鸡妖,两者各自开心的直跳。 “玛的,吕卿这个黑货,竟然想卖两千两,真不是东西。”鸡霸天气鼓鼓说道。 “凑合吧,凑合吧!”狗头安慰鸡妖道。 两者一唱一和,更叫吕卿憋气。然而更憋气的,还在后头,惠方也一共带了三人过来,其中一男两女,男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看起来约莫有二十来岁,身穿一身云纹大氅,腰悬剑,手拿扇,风度翩翩。 另外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更与吕卿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子初少华,得一可安风胡子心的魏子初。 另一人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两人却不是一般的清高,来到此处竟连秦国公子赢,都未曾正眼看上一眼,尤其公子赢现在还留着一头短发,更显得有些智障。 公子赢也是一身的气,原本妹妹成功取剑,铸剑大成,有亚圣之威,是一件大喜事,然而在看到那两位美人,以清凉、高傲、不屑一顾的目光扫过自己时,却叫他的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来看看吕卿吧!他的脸更黑。 除却惠方也外,另一名男子在见到吕卿的时候,微微蹙眉,随后满脸堆笑,拿出一副画卷,与另一名女子观看,两人低声嘀咕着什么,看一眼画卷,再看一眼吕卿,看一眼吕卿,再瞅瞅画卷。 吕卿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眼神儿?分明就是看猎物的眼神儿。 他看起来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不,不是艺术品,而是一大堆会活动的黄金。 男子的目光中带着贪婪,而他身边的女子则舔了舔嘴唇,尽显妩媚之姿,妖娆中透着几分邪性。 “小弟弟,你是叫吕卿吗?”那女人突然朝吕卿眨了眨眼,戏谑的打量着他。 “我不叫吕卿,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吕雉,吕卿是我的哥哥,但我也是来追杀他的。他爹冢虎盗走了我们家族的传承之物,对,没错,就是你们所猜测的那样,棋门宝典是吕仲达盗取出来的,据说还私自传给了他的儿子,我这次进入到异境当中,就是听说他儿子吕卿,带着棋门宝典进了异境。我要杀了他,拿回我们吕氏一族的传承之物,几位可有什么意见?”吕卿瞪着牛大的眼珠子,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竟出其不意的唬住了二人,男子与那娇艳的女子同时对望了一眼,那种顽皮与戏谑同时消失不见。 “你真的不是吕卿?”女子好奇的打量着吕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人一旦对自己的某些想法产生怀疑,就会越看越疑,那二位初看之时,只觉得吕卿与那画像上所画的,简直一模一样,经吕卿这么一说,便与画像上有七八分的相像,再瞅几眼,就只剩下三四分相像。 “嗯,我叫吕雉,请问二位知道吕卿的下落吗?我一定要杀了他,对了,如果二位能帮我找回祖传之物,我一定会加倍重赏你们,十万金。”吕卿义正言辞的讲道。 “十万金?”男子怦然心动,加上画卷上面所标注的人头,那就是二十万金了,这吕卿也太值钱了! 这一套磕聊下来,给一旁的公子赢和他妹妹都看傻了,这吕卿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啊! “呵呵!”男子忽然冷笑起来,“我听说棋门的术士大多闭门不出,哪里来的那么多黄金?除非你先拿出一万两来,让我们看看。” “金子自然是有的,我爷爷已修炼至地仙之境。”吕卿道。 地仙,也就是低级术士,寿命悠远而绵长,法力之雄浑不可估量。 听说过点石成金吗?那就是地仙的手段。 有了可以把石头变成金子的手段,何愁黄金啊? 可以说,吕卿的对答酣畅淋漓,不含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男子怔住,如果面前之人真的不是吕卿,真的是他的弟弟吕雉,而且他还有个地仙的爷爷,而且他爷爷还是棋门杀伐的术士,那面前之人他还真惹不起。 棋门术士主杀伐,不怒则已,一怒而天下危,流血漂橹九万里,山河变色风飘絮,江山万卷如枯烛。一个吕仲达就已经够难缠了,要不是有背后的势力,他们可不敢与吕仲达叫板。 而若是地仙之境的棋门术士,那就是他们背后的宗门与王朝,也要绕着走的毒瘤了。 “这……”男子望向那妖艳的女子。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魏子初,道:“我听说姐姐见过吕卿。” 魏子初此时也在打量着吕卿,不过却是一声冷笑,道:“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他的家世我了解,棋门非汪族,吕氏也不是什么人丁特别兴旺的家族,哪里会有什么地仙的爷爷?吕仲达是家中独子,吕卿又哪里来的弟弟?那些年,人们不知棋门宝典中的蹊跷,以为只要取到吕氏之人的血,就可以打开宝典,为夺宝典,杀了许多吕氏的血脉,直到吕仲达异军突起,连毙仇家,这时人们才知道,吕望老爷子留下的棋门宝典的厉害。此前即便有流落在民间的遗孤,又怎么可能习得棋门之术?他就是吕卿无疑。” 吕卿怒视着魏子初,却不知这小妮子,为何会对自家的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有些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闻,也都被她扒了出来。 魏子初轻浮的看着吕卿,“呵呵,几位还有所不知吧?这位小弟弟,可是出了名的要脸呢!撒谎不带打喯儿的,骗人不带脸红的,阴险狡诈,毫不要脸。否则又怎会在大齐剑宗陈圆圆的手上,骗走一万两黄金呢?又怎能在楚国的人手上,拿走一万两黄金的?” 男子闻言,阴笑道:“如此说来,我便放心了,冢虎虽猛,可是在这内忧外患之下,又怎能到我昆仑山上来撒野。十万两黄金,我花田勇收了。” 说着,将画卷随手一丢,扔到了地上,上面画的正是吕卿,并标注有十万金的字样。 “什么?”吕卿自己看了,都惊掉了下巴,暗道:“那可是十万金啊!”要不是标注的是自己的脑袋,吕卿都想上去争一争了。 吕卿看了身侧的公子赢,迎面的陌生男子已经步步逼近。 虽然魏子初的师父曾经对她交代过,让她在见到吕卿有危险时,出手帮一帮,与他交好,但魏子初又怎能瞧得起吕卿?她是什么人?连秦国的公子,都未曾放在眼里…… 虽然师父让她帮吕卿,可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吕卿,说话没素质,办事儿没底线,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出手去救?不仅不会救,还会要他死。这就应了那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师父你说你的,脚下的路如何,却是我自己走。 吕卿道:“子赢,看来我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我也没想到,我的脑袋竟然那么值钱,这十万金,让别人拿了,我心里不舒坦,他们都是愿意为了钱了而来杀我的人,只有你不是,你不为那点小钱而动心。所以,我觉得把我的头颅送给你,去拿着我的头颅,换取那十万金吧!” 吕卿说着取出长剑,情深义重的看了公子赢两眼,然后横剑一割,鲜血顺着脖子汩汩而涌。 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这一剑,吕卿割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但喉管没有断,外面的皮与筋被挑断了不少,如果是换做了一般人,那么即便不立马死去,可也活不成了。 而且因为大脑失去供血,人很快就会失去意识,也无法在行动,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可吕卿不一样啊!他可是大术士,是已经拥有了法力的人,随时都可以恢复过来,只是他现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叫自己的伤口愈合。 公子赢都看傻眼了,这小子竟然在与人动手之前,真的给了自己一剑,他很想说:“小子,你演技能再拙劣点吗?就凭着那一席话,就想让我为你拼命,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点?是你阴谋诡计,但你也不想想,在场的都什么人呢?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睛?会看不出来你的伤口不致命吗?” 就在公子赢看傻了眼的时候,他忽然神色一紧,因为有一道目光朝他冷冷的望了过来,正是那名自称是花田勇的人。 “你有何事?”公子赢道。 “在下想带走吕卿的人头,可他却说要将他的头留给你,不知阁下准备如何决断?”花田勇寒声道。 “你在要挟本王子吗?”公子赢怎么肯向他低头服输?只是他没想到,吕卿这一招,倒把他推到了擂台中间,退是不可能退的。 公子赢的脾气就是一个卒子,一个兵,向来都是有进无退的,你顺着我,那咱们不是不可以做交易,甚至是朋友,你跟我顶着来,那好咱就顶。 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而是这就是他的道,他剑道就是如此,违背了这一点,就违背了他的道心,从此他的剑道就会染上污点,和他的父王一样,就在秦国战败的那一天,选择了臣服齐国的那一天,就在秦渊拿下了帝号的那一天,他从剑王、半仙之境,跌到了圣级,道心碎裂,七日后更是跌到了剑祖之境,成了半圣,如今也只是个半圣而已。 如果赢今日退缩,也会和他的父王那样,留下道伤,永远难以寸进。这就是有我无敌之道的缺点,其实他们的大道,与妖皇的大道更为相似,那就是有我无敌,横推世间一切敌。 如果对方肯好好说话,赢公子指定不会趟这趟浑水,但吕卿料定了对方不会好好说话。 吕卿的道是棋门之道,为了赢得胜利,他可以没有规矩。唯一的规矩,那就是赢得胜利,斩杀对手。只要能将敌人杀死,谁管他是横着推还是顺着推,只要能将对面推沟里去,那都是正确的推法。 杀死敌人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但我只注意是否能将对方杀死。 “不敢,呵呵,秦国的王子殿下,我在和您商量呢?您应该不会在乎这点钱吧?”花田勇嘴上说着不敢,但却漫不经意的瞥了眼公子赢身后的素素,语气轻浮的道。 “你看什么看?”这时,一旁的秦素素终于开口了,说道:“你们逼死了那位小弟弟,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难道为了钱,你们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小妹妹,你好单纯啊!”花田勇坏笑道,他从未奢望,能够安稳的取到这十万金,即便公子赢说不在意,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时,在山崖上高谈阔论的庄非子与惠方也,也注意到了下面的情况。 两人二话不说,飘然而下,庄非子快步抢到吕卿的身边,想起当初吕仲达的嘱托,心中不禁一阵骇然,喝问道:“谁做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冢虎的儿子,你们敢伤害他,就不怕冢虎的报复吗?” 庄非子想的,不仅是龙鳞得不到了,自己还有可能因保护吕卿不利,而受到冢虎的责难,甚至是辣手。 “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傻子。”魏子初冷冷的说道。 “啊!这位就是子初姑娘吧?”庄非子之前在飞天蚁的洞穴外,曾有幸目睹过魏子初的真容,其实此前也曾看过魏子初的画像,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兜里没钱,他还真想买一幅的,因为魏子初、岳少华都是当代的一流美女,不仅仅是名气大那么简单,而是她们真的美。 美到不可方物…… “我记得子初姑娘,当时可是要救吕卿的,怎么今日又肯看着吕卿遭难?”庄非子知道,魏子初不仅是人长得好看,而且本领也大,他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劲儿恭维魏子初。 然而魏子初却连理都未理庄非子,只对着花田勇道:“去砍下他的脑袋,他还没死。” “住手!”庄非子虽然不知道吕卿是怎么回事,但见他留了一地血,气息奄奄,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呵斥道。 “哼!就凭你?”花田勇一伸手,祭出一块大印,金灿灿,初时不过巴掌大小,但随着其法决的掐动,大印不断的放大,犹如一座金黄色的大山,迎头压下,喝道:“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就配吕卿一起去死吧!” “花田勇,你敢伤我兄弟!”惠方也大喝,双手掐动,快速祭出一座小型的拱桥,在法力的推动下,拱桥不断放大,迎上了那方大印。 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拱桥与大印撞击在了一起,将大印牢牢的架在了空中。 “惠方也,你他娘的少给老子管闲事儿,不然没你好果子吃。”花田勇怒喝,并从怀里取出一座由青铜铸造的小山,仔细看,山下有字,一个“太”。 于此同时,庄非子祭出一杆小幡,幡旗舞动开来,隐隐有鬼哭狼嚎之音,眼看黑气聚拢,幻化出一个黑色的巨人,对面又一人动了起来。 是那个不知名的巨人,她只是随手一弹,打出一张幽蓝色的符箓,上面寒气森森,召唤出一个蓝色的披甲巨人出来,手持钢叉,直奔庄非子的巨人而来。 庄非子的手段果然逆天,只一个照面,就被对面女子召唤出的巨人捅翻在地,黑气随之而散,就连他手中的巫鬼幡,也从中间折断。 蓝色披甲巨人,持钢叉杀来,捅向了庄非子。庄非子骇然大惊,正不知如何之时,惠方也再次援手,双掌一拍,掌中凭空浮现出一个葫芦,里面阴阳二气流转,喷薄出一个青皮巨人来。 此巨人头顶一颗葫芦,脚踏两只葫芦,身子忽然前倾,一把抓住了钢叉。但同一时间,花田勇抛出青铜山,口中大喝:“太上太山,随我镇压世间一切敌!” 轰,伴着阵阵雷鸣之音,“太”字青铜山陡然压下,镇压向惠方也。 惠方也手托葫芦,念动咒语,一转个,葫芦巨人一手托钢叉,一手举太山,至此,惠方也已经将自己最强的手段全部使出,而另一边魏子初还没有动,不知名女子也仅仅是祭出一张符箓而已。 花田勇本要再出手段,但就在这时,魏子初缓缓开口道:“算了吧!惠方也,我们没想要杀庄非子。” “杀我兄弟的兄弟,也不行。”惠方也当初要不是如此热心肠,又怎会惹上大齐剑宗这个麻烦? “你在找死吗?”不知名女子冰凉的开口,“你知道你想救的人是谁吗?他自己都已经放弃抵抗了,你却在这里苦苦挣扎,值得吗?” “他不就是冢虎的儿子吗?既然小庄想救他,那我就救他。”惠方也道。 “你可知道,他的脑袋值十万金?”魏子初道,“我的师父原本也是要我帮他的,可是你想一想,十万两黄金啊!分了他不好吗?连我都不再庇护他,莫非你觉得你可以?而且,你们这么卖力气的为他打掩护,可他自己却躺在地上装死,这样的人,你们救他有何意义?让我说,他这种人就是该死。” “人命不是拿金子来衡量的。”惠方也回头瞧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吕卿,说实话,不了解吕卿秉性的他,是真的不想放弃救人。 可是面对庄非子这个废物,仅凭着他一人之力,是真的无力再战了。 别说魏子初还没出手,就这两位,也不是他一人能对付得了的啊! 这边看似有一个庄非子,可也跟没有差不了多少,再战下去,他必死无疑。 “喂!小子,你还能再战吗?”这话他即是问吕卿,也是再问庄非子。 庄非子也不想放弃吕卿,但这种程度的斗法,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对面两个登堂入室,这不要紧,最致命的是人家的法宝都厉害的要命,而他只剩下连杆破幡,哪里还能再战? 因此,他虽然不想放弃,但更不想连累好朋友惠方也,当即一咬牙,说道:“顶不住,我放弃了,谁叫他自己这么废,还没动手,就躺在地上了。” “那好吧!”惠方也看了看吕卿仍旧没有动静,也只好放弃了,万一吕卿真的已经死了,那他再战下去,还有何意义?“我们一起收手!” 双方各掐法决,扯下自己的法器。 花田勇压制住了惠方也,走过去朝他得意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声多管闲事,这才缓步走向了吕卿。 魏子初嘴角稍微勾动了几下,心里冷笑道:“棋门之道,也不过如此罢了!离间拆合,游说纵横,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割下他的头颅,小心那小子使诈!”魏子初再次出言提醒道。 “哥哥,我们救一救那个小弟弟吧!”秦素素见吕卿要被人取下脑袋,顿时紧张起来,央求着哥哥赢出手搭救。 “哼!”这时,花田勇已经走到了吕卿的身边,并且他感受不到吕卿的心跳,由于刚刚击败了、或者说是击退了惠方也,此时他很是高傲,盛气凌人,借着盛世的余威,自然也不把公子赢放在眼里,“又要有一个要多管闲事的吗?” 然而公子赢却拉了拉妹妹的衣袖,他不惧挑战,但还不想现在就动手。 公子赢一人握剑而立,静若处子,却像一只狩猎前的猛虎,不怒自威。 一股无形的场域扩散开来,不知怎的,那嚣张跋扈的花田勇心里竟是一寒,不得不将一些心思放在公子赢的身上。 他就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哥哥……”秦素素有些气恼的看着哥哥,“为什么哥哥不动手?难道是怕了他吗?” 公子赢似乎没有听见妹妹的话,只是眼睛盯着花田勇看。 这一刻,花田勇由于了,他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刀,但却不敢往下落,因为他也搞不清楚,对面那公子赢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动手?可他却还未动!不动手?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样的犀利…… 魏子初提醒道:“动手,斩向吕卿的脑袋。” 她不信斩掉了吕卿的脑袋,吕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地上血渐渐凝固,她似乎是多虑了,因为无聊一个人境界再高,血要是凝固了,也就完了。 花田勇提起刀,向着吕卿的喉咙斩去,其势如野马,刀奔如风雷。 可就在这时,公子赢却突然出言提醒道:“当心了!” 说罢,提剑而动。 花田勇大惊,心中暗道:“公子赢到底还是要出手了吗?这也难怪,毕竟是十万金的脑袋。” 此时出手,公子赢倒是不用背锅,人不是他杀的,他还为吕卿报了仇,十万金照样到手。 只是,公子赢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的剑没有戳向吕卿,更没有戳向花田勇,而是挡在了他的身后,制住了另一柄剑……魏子初的剑。 当当当当……一连串的剑鸣之声,在花田勇的身后响起,任凭魏子初如何努力,想要突破公子赢的剑雨,却总是差了一线。 公子赢明明就是一个人,却好似一堵墙,根本看不到有任何的弱点,无论击向他哪里,结果都被他的剑挡了下来。 你想绕过去,但他的剑就会刺进的咽喉。你想用庞大的剑气将他震开,但他的剑气更多,更庞大。 别人的剑气如风如虹,而公子赢的剑气却和石头一般,是实质的,根本无法切破。 而吕卿要是看见的话,却一定会笑他和楚国的芈户有一个毛病——托大。 自认为勇猛无敌的芈户,最初遇见吕卿时,只用木棍。而公子赢手中的长剑,虽非木制,但一看就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料子。 比起吕卿二次见芈户时,芈户所用的铁剑还有所不如。 “小心,吕卿还没有咽气。”魏子初一边打着,一边连忙提醒花田勇道。 这一幕,就连在一旁站着的惠方也都看待了,因为什么? 吕卿不仅没死,还要反杀花田勇。 就在花田勇宝刀落下的一瞬间,一张黄橙橙的符纸突然出现,如黄沙卷起落叶,飘零而无力,但却偏偏接住了那一刀。 “車”字符爆裂开来,“弃车保帅”。 没错,弃车保帅这一招,不一定非是法器“車”才管用,符纹照样可以替代。 但吕卿嗜血过多也是事实,崩开大刀以后,虽然立刻起身,但还是慢了半拍。 吕卿一拳挥出,但却被花田勇一脚踢飞,喝道:“小子,你果然没死。” 吕卿踉跄后退,并大口咳血,在挥拳的瞬间,有东西飞出,寄居到了花田勇的脖子上。 花田勇本想仔细查看,但听到身后的提醒,不敢大意,对面那位装死帝又祭出两道符箓,化作两尊金甲战士,直扑自己。 花田勇不以为意,翻手也祭出两张符箓,化作两名持剑勇士,攻杀了上去。轰轰两声,持剑勇士被干成了数断。他的傀儡符,根本不是吕卿的“士”字符的对手。 花田勇大急,一招手,一枚大印从天而落,砸向了吕卿,同时手腕子一翻,青铜太山在手,也祭了出去,不信镇压不死吕卿。 轰的一声,大印压落,大地龟裂,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吕卿真是郁闷,今日算是倒霉透顶了,先是算计庄非子他们仨不成,后面炸死又成了活受罪的无用功,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干了。 其实要不是庄非子与惠方也,跑出来耽搁那一下子,导致了吕卿装死时间太长,失血过多的话,方才那一下偷袭,吕卿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得逞。 但现在还他能说些什么?总不能昧着良心说那两个人帮倒忙吧? 大印虽然在地上砸了个大坑,但“象”字决展开,吕卿早已不在原地了。 “你以为这就能逃的掉吗?太天真了。太上太山,镇压!”随着花田勇的一声低喝,掌中青铜山骤然放大,朝着吕卿露头的位置镇压了下去。 青铜山比那枚四方大印还重,吕卿“马”字符打出,不与其硬撼,踏破虚空而走,出现在了另外一处。 “小子,你死定了。”吕卿刚一露头,就一位手持钢叉的巨人盯上,他刚刚就就见过此巨人,哪里还不知这是谁的手段。 嗡的一声,钢叉刮着风声击落下来,吕卿运转法力,意守胸前替死符,确认此符已被自己炼化,可为自己替死,随后义无反顾的迎上了钢叉。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得一符 - 棋门术士 - 刘圣 惊天一击…… 噗,钢叉不是戳穿了吕卿的身体,而是直接将他戳的爆掉。 骨碌碌,只剩下一颗脑袋,滚了下去。 “哈哈哈!吕卿,不堪一击。”女子放声大笑道。 “呵呵,”魏子初百忙之中,抽空也朝吕卿这边看了一眼,得意的笑了笑,对公子赢道:“吕卿已死,你挡住我已无意义!” 秦公子赢只是持剑,将魏子初牢牢的封死在原地,使她动弹不得,对于身后的吕卿是否真的死掉,似乎毫不关心。 魏子初冷笑道:“你是想和我争他的脑袋吗?呵呵,可惜纵使你再强,我不可能同时面对我们三人。” 公子赢还是不说话,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就像个会动的木桩一样,冰冷而无情,仿佛不知这世间的情为何物一般。 有些个王宫贵族子弟,即便是平时再怎么骄傲,一见了魏子初这样倾国的丽人,也会忍不住会心动向她试好,想要讨好她。可独独这公子赢,他视美人如无物,这叫魏子初心底冰寒,暗道:“莫非他是一个傀儡吗?为什么油盐不进呢?” 那边,不知名的女子操纵着钢叉巨人,戳爆了吕卿的身体后,一扬手,将吕卿的头颅摄了过去,狂笑道:“十万金,归我了。” 吕卿死了,不是被斩掉了头颅,而是被斩的只剩下头颅。 这一刻,他的体验是痛苦,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有替死符可以替死,却还是畏惧死亡了。 因为死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单单是眼一闭一睁的事,还伴随着身体的木嘛,灵魂的飘散,意识的朦胧…… 风吹过,带起他头颅上的发丝,身体无觉,唯有头颅痛的厉害,识海犹如被冰冻般,刺痛难忍。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那种缓慢的失去意识的感觉,叫人绝望…… 如果……如果…… 替死符没有发挥出功效来,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吕卿不敢想象!好在这种临死前的体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体验过,这种濒死前的感觉。 他努力,聚拢自己的神识,朝着欣赏着自己头颅的女人张口了嘴。 女人很惊讶,诧异的瞪大了一双美眸,然而等待她的,是一根细小飞针,噗的一闪而过,洞穿了她的头颅, 在诧异省中,她倒了下去。 头颅落地,吕卿感觉到了无边的黑暗降临下来,似要压垮他的灵魂,使他的神识彻底的绷断。 但就在这时,灰暗的世界突然里出现了一道光,如神圣开天辟地,建立秩序与文明。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是神说要有光,所以才有了光,还是原本就要有光,神预感到了光要到来? 这里神又是谁?神又由何而来?它处在什么样的界面中?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温暖的光降临在吕卿的身体上,让他萌生出传世的顿悟。 神是谁?神就是我……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在空中,神在心中,神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脑中,神识就是神的一种。 每一个人,每一个神,都是由无数的念头组成,而念头的来源就是意识,意识就神。仙是养神,鬼是阴神,超越生死的神就先天神。 后天修神,是为后天神,先有人后悟道。 而先天神就是先有道,后生神,本是达到相近,殊途同归,哪里来的什么高低贵贱,哪里有什么强弱之分? 神与气和,心与神和,融合归一,便是神、便是仙。 道理可以一次性通透,但路还要一步一步走。 在灿烂的光羽中,吕卿的血在沸腾,在灼烧,没一块血与骨都都在这天地间消散,然后重聚,身体再现、光明再现、意识再现…… 对于吕卿来说,就宛如是做了场梦,刚刚梦醒,一切都的痛苦都已化虚。就连他灵魂所受的创伤、撕裂的道痕,都已完美的愈合。原本挂在胸前的玉坠,现在消失不见,有一缕生之精华、生之道,被打散开来,融入吕卿的肉身之中,成为他生命的营养,化作他从生的力量,拉扯着他的魂、他的血、他的气、他的肉、他的骨,从新拼凑在一起,随后耗尽。 还有两道生之气,化作了道、化作了法,进入到他的膻中穴窍之中,隐藏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两道符纹,只有在吕卿内视时,才可以看清。 其实每一张替死符的效果,都不太一样,有些威力较大,替死后可以让人恢复到巅峰的状态,而有一些则威力则娇小,恢复力较差,但恢复的次数却要更多一些。 林萍的替死符就是那种恢复力较差,但能替死的次数却更多,而芈熊的这道替死符,虽然次数上比较有限,只有三次,但恢复的效果上却是顶级的。 在吕卿恢复的刹那,对面的女子也在迅速的恢复着,可见她也是有替死符。 身后传来魏子初的惊呼声,“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冢虎是从来不会为儿子炼制替死符的,他最抵制替死符了,他儿子的身上怎么可能有替死符?” “替死替不了命!今日你命该死于此,看你的替死符还能救你几次,太上太山,给我镇!”花田勇怒喝,催动青铜巨山,朝着吕卿的方向镇压下来。 “上!”吕卿祭出两张“士”字符,五色战士手持天戈,向上迎击,“搬山力士符,托!” 轰隆,大山缓缓掩盖下来,却被两名力士硬生生托了起来,无法下压,砸到吕卿。 “啊!”一重生回来的女子大叫,“你敢暗算我,我杀了你。” 女子抖手自袖中抓出一大把符箓,其中以青色居多,抖手向其中注入法力,喝道:“九天镇海司,天兵下届符,南宫印,绶!” 轰轰轰,符纸一张张的爆开,变成一个个手持钢叉的巨人,将吕卿包围在了中间。 “杀!”女子指挥着钢叉巨人,纷纷插向吕卿。 吕卿双手掐诀,施展出平车术,隆隆,一辆战车自虚空中驶出,紧跟着吕卿又一扬手,洒出大片符箓,符箓在神念的催动下,有些变成了火球,有些变成了石弹子,激射向四周。 火炮符石炮符齐发,顿时将周围的巨人打的一跌,踉跄后退,其中有两名巨人,更是多次被石、火轰中,打的当场爆裂开来。 紧跟着吕卿一抖手,一张“相”字符箓拍出,变成了武丞相,手持长戈,一步跨上了战车。 一个棋门组合术完成。 战车上的武将手持长戈,人借车力,车借人势,如天神下届,执掌生杀掠夺,一戈横斩,将一名钢叉巨人力劈当场。 又一名巨人赶来支援,却被战车一冲而过,直接碾压在了当场,身子寸寸绷断,化作血泥。 女子大怒,手掌一翻,一个七彩玲珑塔浮现出来,随着她念动咒语,宝塔不断放大,被她扬手一掷,抛向了空中,朝下压盖下去,竟要将那青铜巨山,连同着吕卿与各种符人,一并镇压在下面。 花田勇见状,嘴角露出森冷的笑意,法决一掐,青铜山骤然缩小,被他招回了掌中。 与此同时,宝塔向下一压,将吕卿覆盖在了下面。 青光一闪,吕卿想要发动棋门飞象之法,却发现周围的空间都已经被禁锢住了,根本无法飞出去。 “马”字符亦不能破除虚空。这时,塔内又燃起熊熊烈火,想要将吕卿炼化掉。 吕卿怒斥一声,啸龙在手,并向其中猛的注入法力。 其实,他现在的法力,还不是正经的法力,有些乱,就像点豆腐时,豆浆与豆腐掺和在一起的形态,并不均匀,有的地方神念多一些,有些地方真气多一些,但即便如此,那也是法力,而不再是气力。 法就是法,它是暗含很多道则碎片的东西,挥舞起来要比纯粹的真气强得多。 大戟上,符纹一道接着一道的亮起,庞大的力量让吕卿都有些拿捏不住这大戟。 符人与战车轰击在塔壁上,撞了个支离破碎,而那女子召唤出的符人,也在塔内熊熊烈火的焚烧下,化成了缕缕青烟,在世界蒸发。 唯有吕卿大戟所到之处,诸神逼退,水火不敢粘身。 “去!”吕卿将大戟猛的向上一抛,戟出化龙,狰狞怒啸,龙爪一扬,撕裂了塔顶,继续前冲,一头将塔盖彻底的掀开,七彩宝塔瞬间炸裂。 吕卿没有借机冲出去,而是借着宝塔碎裂的烟尘,祭出“马”符,踏碎虚空,从塔中一跃,就到了花田勇的身边。 此时,正在注视着宝塔炸裂的花田勇,见吕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场吓了一呆,正要有所洞中的时候,忽然觉得脖颈上面一松,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翼而飞,正是的替死符。 在吕卿被钢叉戳中之前,曾与花田勇交手过一次,那时吕卿只出了一拳,还没打中,就被花田勇踢飞了出去,但其实那一拳,他是送了一个小蛊虫过去。 花田勇当时也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落在了自己的衣领附近,但由于后面的一幕幕来的太快,尤其是吕卿刚刚被杀的时候,他更是放松了心情,因此便将其忽略了过去。 但吕卿的每一个举动,却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其实他想过,要以飞象之法过来的,但双方的距离太近了,或者说并不算远,因此飞象只会浪费时间,不如用马符破空来的快些。 而且马符破空,虽然距离短,但是却没有那么明显的空间波动,因此适用于中短距离作战,特点就是快、准、隐蔽。 吕卿的蛊虫并没有直接向花田勇下手,因为吕卿知道,凡是敢拿自己脑袋去换赏金的人,都必然有着雄厚的背景。而有雄厚背景的人,身上又怎么可能少的了保命符? 因此,即便小蛊虫们出其不意的将其咬伤或是咬死,也是没有意义的,替死符生效,立刻便可以将其复活过来。 所以吕卿打算先破除对方的保命符,但这有个前提,就是对方的保命符没有被激活过,也就他没有被杀死过,否则就像现在的吕卿一样,他的替死符已经和他血肉融合归一,即便是楚人来了,也无法再将其取回。 从对方如此狂妄的态度上来看,吕卿觉得对方应该没吃过什么大亏,因此他觉得对方替死符被激活的方面不大,但也不排除有些师父,为了给弟子增加一些特殊的体验,刻意的将其杀死一次,激活替死符文…… 当然,如果是后者,吕卿也有相应的手段,在等着他。 但这一次是前者,没有几个师父会为了让弟子体验死亡,而消耗掉一次替死的机会。 体验死亡的方法有很多种,譬如说像冢虎那样,取怨鬼的灵魂,打入熟睡弟子的梦境中,让他体验死亡,其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替死符毕竟是昂贵之物,谁会舍得胡乱挥霍? 其实大部分传承的宗门,一张替死符有时候会伴随着多代传人。因为没有死过,替死符不会融入自身,待成长起来,替死符用不上的时候,该符就会传承给下一任种子弟子。 没有几个宗门会阔绰到,一代人一张或几张替死符,永不收回。 正因如此,也就给了吕卿这次,再夺一符的机会。 小青在花田勇的身上,稍微一找,便找到了挂在他胸前的吊坠,替死符就在他的吊坠里面,不过花田勇的替死符,可不是玉符,而是由金髓炼制而成的,金髓中又加入了部分其它的物质,但应该是只能替死一次的那种。 金髓,可炼丹、铸符、炼器……有不朽的特性,是修行界里的万能之物,功能多,而且无论用来做什么,哪怕是筑金身,也都有着不错的功效,用一句最容易理解的话来讲,那就是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 当然,对于那些服用了铅汞所炼之丹,都会因无法炼化而中毒的凡人和修士而言,金丹也是他们所服不起的。金丹之重,穿肠破腹,唯有大修士可将其炼化。 所以,好东西,也不是对谁都有用的。贤臣良将居其位,修身治国平天下,庸臣碌将居其位,误国误民难正寝。 但金髓虽好,可也不是绝品,因此这人的替死符,与芈熊的相不起来,就要差了一些。替死符最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它所能替死的次数,而他的替死符,只能替死一次,应该与陈鹤的替死符是同一种。 呼,吕卿的拳头带着风声,扑向花田勇的面门,但却是虚招。 小青趴在花田勇的脖领子上,奋力一咬,将吊坠的链子咬断,然后叼住链子的一头,迎向了吕卿的拳头。吕卿接过小青与链子吊坠,一脚踢在花田勇的肚子上,此时花田勇一拳挥出,本想迎上吕卿的拳头,但吕卿先一步收手,花田勇的拳头打了一空,人被踹了出去。 这一幕,像极了刚才他揍吕卿的那一幕,刹那间的反转,让花田勇怒火中烧,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保命吊坠已落入吕卿之手,否则这口血他吐的要翻倍。 花田勇人如其名,是花田里的好手,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他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在女人的面前被凶,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 “小子,你死定了。”花田勇勃然大怒,一把撸开宽大的袖袍,露出一条满是刺青的手臂,将手臂横在自己面前,发狠的咬了下去,鲜血渗透出来,只有数滴滴落到了地面,其余的则都被手臂上古怪魔纹所吸收。 此时,他的左臂宛如一条狰狞的恶鬼,悄然的睁开了双眼。 “嚯嚯嚯!”他的手臂上印出一张脸,诡异般的张口了嘴,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 “吕卿,我不仅要将你杀死,还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桀桀……” 嗤~嗤嗤…… 花田勇上身的衣服,从左臂开始,尽数绷开,诡异的红蓝魔纹迅速蔓延便全身,肌肉线条随之变得粗大起来,宛如被恶魔附体。 “这是……化魔术!”一旁观战的惠方也,见此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忙呵斥道:“花田勇,你要干什么?你竟然敢偷学禁术,忘了老祖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了吗?” 魔化的花田勇,很不屑的看了一眼惠方也,道:“你懂的什么?你这个垃圾,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还敢封神?凡人,在我们先天神族的眼里,你们就垃圾,还敢封神,真是恬不知耻!哼!既然你这么喜欢多嘴,老夫就先杀了你,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神族真正的力量。” “啊!”惠方也大惊,连忙拉着庄非子向后退去,“是餮神,上古的餮神,他、他不是被轩辕氏给杀了吗?怎么……” “受死吧!”花田勇胳膊上的怪物发出怒吼,“还有,顺便告诉你这个卑微的人族一声,这叫化神术,不是化魔术,接受神的惩罚吧!咿呀!哇咔咔……” 花田勇半边身子不受指挥的,向前挥出了一拳,土石绷断,烟尘卷起,化作了一个狰狞的恶兽,向前扑击。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文金书炼丹术 - 棋门术士 - 刘圣 惠方也见势不妙,急忙祭出拱桥,镇压向巨兽。 轰~巨兽人立而起,一拳轰击在拱桥上,将其打的倒飞出去,而后继续前冲。 此时惠方也再次祭出葫芦,青色葫芦人被召唤出来,一拳砸向了巨兽。 “嗷吼!”这一拳险些砸塌了巨兽的脊梁,但巨兽毫无畏惧,继续前冲,脊背挺的笔直,一下子弹开了巨人的拳头,紧跟着巨人的整条臂膀都变得虚淡了下去,好似受了不轻的伤。 “桀桀,这就是神的力量!”花田勇臂膀上的鬼脸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在进攻惠方也的同时,也向吕卿发起了进攻,而且更猛烈。 滋滋~好似电流的声音,在花田勇的手臂上响起,紧跟着他的手臂开始变粗,变得巨大化,而花田勇的身体却萎靡了下去,像一个许久没有吃过饱饭的孩子,瘦骨嶙峋。 凶猛的手臂变成了一只巨兽,拖动着身体向吕卿袭来。 吕卿则收起掌中的手链,扭头就走。 没错,花田勇胳膊上的巨兽凶猛无比,不是可以硬撼得了的,而且吕卿也觉得,今天的运气有点背,两次算计均未能得逞,最终虽然艰难的取到了花田勇的吊坠替死符,可却是一次性的,也算不得有多赚。 而且花田勇召唤出的这东西,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东西,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东西虽然猛,但似乎无法与花田勇的身体分离,异兽虽然占据了花田勇的全部力量,但却无法改变他的自身。 吕卿将仅剩的三张“马”字符,全部祭出,连续跳跃三次空间,与那东西保持一段距离。 异兽的力量越来越大,但花田勇却越发的萎靡下去。 “该死!”巨兽气的怒吼,“小子,你不是挺凶残的吗?为何还要逃?” 吕卿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回应道:“你不是自称是先天神吗?我想考验考验你的速度如何?嘿,我这么一看,你的速度也不怎么样吗?” “小子,你敢小觑神的速度,你在找死。”巨兽咆哮道:“你以为只有你才能击碎虚空吗?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神的力量吧!” 轰的一声,紧跟着巨兽的面前宛如有无数的琉璃炸碎,哗啦啦的响着。 “时间即是空间,空间之力,开!” 轰,一阵猛烈的空间之力荡漾开来,好像有什么物质被击碎,一瞬间,时空紊乱,仿佛连天边都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花田勇痛苦的,连眼睛都深深的陷了下去,两腮上更是只剩下了一张皮,看不见有丁点儿的肉。 颧骨高高凸起,锁骨以及他脖子上的筋,更是看的真真切切,再往下,简直已没法去看,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没了,只剩下皮与骨。 异兽一伸爪子,明明隔着还有好远,距离,却仿佛是近在咫尺。 “天涯咫尺术!死……”异兽的一抓爪子变化成大手,猛的朝吕卿抓了下来。 危急关头,吕卿再祭出一件大杀器,而且还是组合杀器,一把亚圣级宝剑,还有……林萍。 吕卿将手中仅有的加持符纹,全都贴了上去。 五张“卒”字符纹,三张“兵”字符纹,同时激活,将所能加持的力量调整到最大化。 林萍手持亚圣级长剑,冲天而起,迎向那只大手。 黑色的“卒”字诀,有如万军之狮,杀气震九霄,红色的“兵”字符纹,让林萍热血沸腾,战意高昂。 没有意识的人,不畏生死的冲击,手持着利剑,迎向了那只大手,也迎上了高天。 同一时刻,吕卿召唤回长戟啸龙,此时上面的法力已所剩无几,但也将那座七彩玲珑塔彻底搅烂。 吕卿迎着神威,手持啸龙,杀向了对面的花田勇。 花田勇先是眼露恐惧,不过随后伸出另一只手,摸向自己脖子间的吊坠,嘴角微微翘起,随后又满脸惊惧的放下。 “我、我的替死符?”可惜,无论餮神兽,还是吕卿,都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一边是抱着必胜信念,狂傲的餮神兽,一边是想要同归于尽,耗死花田勇的吕卿。 一剑向天斩巨手,一戟横击戳魔神。 餮神兽咆哮,一挥利爪,罡风肆虐,与剑气狂战在一起,同时张口一吐,吐出一团朦朦胧胧的玄力,在看花田勇,彻底的萎靡了下去,半睡半醒,无知无觉。 玄力压缩,最后向内塌陷,化成一个点,轰击向吕卿的大戟。 大戟亦喷吐出一个火球,并且顶着火球,与餮神交战。 在一声撕天裂地的巨响声中,吕卿满身是血,踉跄后退,而巨兽则与花田勇彻底的脱离开来。 花田勇跌落向地面,而餮神也步履蹒跚。 餮神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即将死去的花田勇,冷声道:“废物,就这点精元,也敢请本神附体,实在是不知死活,去死吧!” 说完,身体开始虚淡下去,渐渐的消失不见,带走了花田勇的生命精华。 倒在地上的花田勇,被断臂之痛惊醒。他现在就是个残废,不仅失去了手臂,就连他一身的血肉精华,也都流逝了个干净,法力什么的更是一点不剩。 相反,在看吕卿,他虽然满身是血,可依旧斗志昂扬,看样子伤的并不深。 “小勇……”女子大喊,飞扑过去,一把将花田勇的身子抄起。 最开始,吕卿还以为她对花田勇情真意切,所以才这么做的,但接下来的一目,却彻底惊掉了他的下巴。 这位的风格怎么和自己这么像啊!一伸手,抄起花田勇的储物袋,放在了她自己的腰间,随后安慰起花田勇来,竟说一些废话,花田勇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便颤抖着双唇,说道:“我、我……我的储物袋里,有……” 他想说自己的储物袋里,有可以补充生命元能的灵药,然而女子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握着他的手,情深意切,不住的摇头,“我记得你不是有一枚替死符的吗?再哪儿呢?我帮你把它带上?” 于是开始了一场没修没臊的搜刮,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青铜山与金印,就都落到了女子的手上。 女子还有些不满意的舔了舔嘴唇,“小勇,你的替死符呢?不会是被你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吧?这怎么能成,来,快吐出来、快点。你知道吗?这次我为了帮你拿那十万金,连替死符都给那小子毁了,快点,吐出来补偿我。” “子非鱼,我、我……干你姥姥!”说罢,花田勇便断了气了。 “唉!你没有替死符?”那被称为子非鱼的女子大失所望,还道:“莫非是被那鬼东西给吸收走了?唉!真是晦气。” 在刚才的交战中,林萍也死了一次,这回,她体内的替死符彻底碎裂,以后吕卿再也没有不死神将了,这回也算是损失巨大啊! 吕卿长戟一抖,正要攻向子非鱼,侥幸存活下来的惠方也却急忙跑过来阻止,道:“小兄弟能否看在在下的薄面上,高抬贵手,放过子姑娘这一次?” 话说这一仗打下来,吕卿也着实伤的不轻,而且法力也快掏空了。 要知道,餮神兽被花田勇召唤出来,虽然等级不是很高,可毕竟是先天神一族,手段逆天,要不是最后它不愿拼命,怕损失一个化身的话,那么吕卿只怕要凶多吉少了,哪怕他还有三次重生的机会,估计赢的面也是非常小的。 “她要拿我的脑袋去换金子,你却要我饶过她。也罢,看在你与庄非子想要出手救我的份上,我可以不和她计较,不过花田勇那小子身上的东西,她必须交出来。”吕卿说道。 “你说什么?”女子瞪着眼睛,可怜巴巴的道:“那些可都是花师兄的遗物啊!我可要带回去,交给师父的,怎么可以留下来给你呢?” 她又望向惠方也道:“惠师兄,你可要给师妹做主啊!还有,这个人,我们和他和解干嘛?他杀了花师兄,现在又来凶我,你难道就不想杀了他,为花师弟报仇吗?” 此女压低了声音道:“师兄,十万两黄金啊!那能提炼出多少金髓出来?师兄难道就不动心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你还想打,我也不拦着你,但不要指望着我帮你,因为我帮不了你。”惠方也道,“还有,请你要知道,花师弟不是被这位朋友杀的,是他自己偷学了本门禁术,被魔兽抽去了本元而死,与吕卿没有关系。你如果一心想拿别人的脑袋,去换金子的话,就要做好了自己掉脑袋的准备。” “咦!”子非鱼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道,“可是师兄,他要花师兄的遗物,我也总不能给他吧?” “这……”惠方也皱起了眉头,不知如何是好,看向了吕卿,道:“朋友可否通融一下。” 吕卿道:“呵呵,如果你想带回你师兄的遗物,不妨就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吧!也好让你们的师父,看到他最后一眼,至于法器什么的,他拿来攻击我,总不能叫我白挨打吧?如果人人都想取我的脑袋,去换金子,人人取不到又不受到惩罚,那取我脑袋换金子的行当,岂不是要成了免费抽奖,得金子了吗?我以后的日子,还有法过了吗?” “吁,”女子赌气般噘起了嘴,道:“又不是我要取你的脑袋,是他要取你的脑袋,我只是帮忙,帮忙你懂不懂啊?而且,他已经把命丢在这里了,你难道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 “当然不知足,他的法器被一个想要帮他杀我的人拿走了。而且想要帮他杀我的人,也是杀我的人之一,怎么只许别人来杀我,却不叫我杀别人了?”吕卿喝问道。 “你这人可真是不讲道理,人都死了,你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你不放过他也就算了,干嘛还难为我啊?”子非鱼说道。 “谁叫你刚才对我出手来着?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我战到底,我取你脑袋下酒,要么就交出花田勇身上的法器。”吕卿喝道。 “我选第三条路!”子非鱼说着纵身而起,就要开溜,然而此时又一人踏空而来,大喝一声:“妖孽,哪里走?” 子非鱼抬头一看,气的差点连肺子都炸了,“你说谁是妖孽呢?你才是妖孽呢!” 这人鸡头长脸,手持长枪,背后生着一对翅膀,双翅一扇,速度远胜一般的登堂入室,正是鸡霸天。 另一个方向狗头赶到,一副法袍在身,天下我有的样子,掌中擎着一口长刀。 方才他二人在洞府内,研究自庄非子那里得来的炼器之法,听见外面有打斗声,一开始便没有注意,到后面耳听喊杀声越来越大,就知道不好,赶出来一看,正瞧见吕卿大战餮神兽。 这两位一瞧,这打的也太猛了点儿,不说别的,就是餮神的一口气,所幻化出来的魔兽,就差点把惠方也给灭了。 其实,那餮兽太过托大,要不是分一口气去对付惠方也,也许不等花田勇战死,它就可以击败吕卿了。 毕竟那一下,也消耗掉了他不少的精力。 随后吕卿击退餮神,餮神抽干了花田勇的生命,这二位才冲了出来,不是兄弟我们不仗义,而是仗义也不能把命搭上啊! 现在看形式已经稳了,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打硬仗怎么能落下我们二位呢!于是不容分说的冲上了高空,将那女子拦了下来。 吕卿趁人不注意,服下一段治伤灵药石斑花,一个飞跃也跟上高空,喝道:“两条路,选其一吧!想逃,你是逃不掉的。” “师兄!”子非鱼大惊,原来她们是人多打人少,现在是敌人人多,打她们人少,魏子初还被公子赢牢牢的压制着,而且公子赢闲庭信步,显然还没有尽全力,在实力上,只怕还要更胜吕卿一筹。 因此现在她所能求助的,就只剩下了惠方也。 惠方也与庄非子也都御气来到了高空,惠方也有些为难,不过却不想此行历练的弟子全都死掉,便道:“吕道友,可否放过飞鱼师妹?吕道友若要补偿,我愿意替鱼师妹出一些。” 说着自怀中拿出一个葫芦,“此物虽然耗损严重,但却并未损坏,只需回去稍加祭炼,温养一段时间,便可再用。还有……”他又取出一个拱桥,“此物为龙桥,乃是模仿着天上的龙门建造,是我性命相修之物,若你实在心有郁结,就把此物也拿去吧!” “方也,你……”庄非子有些无言以对。 “哦!我这个鱼师妹生性顽劣,就是有点小贪心,与那花田勇不一样,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方才要不是他们两个利诱与她,也不会向吕道友出手的。”惠方也道。 虽然,惠方也的话,吕卿是一句也不相信的,但看在刚才他出手阻止的份上,也不好做的太过了,沉吟了片刻,“也罢,我不要你的东西,花田勇的法宝财物,给我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她可以带走。” “你……”子非鱼满脸的不乐意,可见自己的师兄连性命相修的法桥,都拿出来了,当下也只好忍气吞声的,将花田勇的储物袋取了出来,然后向着地面缓缓落去,到了地上,将储物袋哗的往地上一倒,露出了许多材料来。 有几瓶丹药,还有一个丹炉,此丹炉三足两耳,上有炉盖,非金非木非土,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在其周围散放着各种炼器的材料,还有一些野生的药草。 对于炼丹这一块儿,吕卿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不过眼看在丹炉的旁边,还摆放了一本小册子,由金纸装订而成,金漆银字,一看就知是不凡之物。 吕卿一指小册子与丹炉,道:“这两个我要了,剩下的归你。” 子非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凝望着吕卿,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啊!吕卿,你不能这么大方啊?”鸡霸天在一旁盯着一瓶化形丹,眼睛都瞪直了,“那可是化形丹,那东西……好啊!咱也得要着。” “化形丹、化形丹,给你的破化形丹。”子非鱼捡起那瓶丹药,猛的砸向了鸡霸天。 她都快气死了,这些日子她跟着花田勇的屁股后头鬼混,为的就是从他的手中,将那丹炉和小册子弄到手,好不容易把那货耗死了吧,结果又冒出来个吕卿,非要和她抢丹炉,还要那本自太上道流传下来的炼丹宝书,她可是听说,那里面记载着上百种丹药的炼制之法呢…… 要不是为了从那个憨憨那里,骗取到太上道的炼丹术的话,她一个截教的弟子,又怎会与太上道的人走在一起? “你个臭鸡妖,丹炉和金册子都想要?还不知足,怎么不把老娘也要了?嗯?” 鸡霸天发蒙,尽管努力去接,结果玉瓶还是碎了一地,十几枚化形丹滚落在地上,鸡霸天与狗妖赶紧去捡。 这种丹药,其实对于人来说,没什么大用,只有对化形期及以下的妖兽才有用。 它可以让化形期以下妖,提前体验化形的全过程,并维持一段时间的人形态。 “嗯?”见到金册子与丹炉,惠方也骇然大惊,随后暴怒起来,双拳握的咯吱咯吱直响,怒道:“花、田、勇……这个目无师长的家伙,他竟然将祖师留下来的炼丹金册子,给偷了出来,还、还有师父宝库里的丹炉,也私自拿了出来,他真是、真是欺师灭祖、欺师灭祖啊!” 惠方也气的暴跳如雷,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原来,昆仑教派总共分为三支,为太上教、元始教与后天教派截教。 太上教,顾名思义,为太氏神与上氏后羿所创。先天神八大家族:无、元、天、太、荒、古、玄、始。 其次是上、黄、弓、苍、宇、轩、舟、法、宙、洪、共、祝……风后,夸娥。 而太上教的创立者,就是太氏与上氏,掌教者为太上老君,背后是太氏与上氏两大神族,实力之强横,自是不言而喻。 再接着是元始教,元始教比太上教成立较晚,但教派成立的晚,却不代表着实力就差,反而还要更强一点,因为元始教的背后,是元氏与始氏两大神族,甚至有人怀疑,在这其中,还有天氏神族的影子,因为他们的掌教叫元始天尊,即便没有天神族的影子,元氏与始氏两大神族的结合,也要压过太氏与上氏的结合。 只不过他们之间并不是对立的,而是一伙的。 整个昆仑教派,其实就是一个大的整体,而在这个大的整体当中,又包含了太上与元始这样小的集体,除此之外,还有凭借着后天手段,硬打上天的截教派,在后面的后天神封神大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想而知,先天神看似高高在上,但其实暗地里又藏了多少的矛盾与祸胎,看似是太公封神,其实这里面却少不了先天神的影子。 多少个纪元过去?又有多少的神与多少代的神,埋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真相不可追溯,因为那是众神们承受不起的伤。 太、上、元、始与后天截教,是一个团体,但其实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团体。 天荒古、玄弓苍、风后夸娥宙宇黄…… 等等组合联盟势力,才使得当下局势相对稳定。 否则诸神一战,天塌地陷。 截教、太上、元始三教,除去截教外,其余两教的创教者虽为先天神族,但也在人族当中收徒,点播教化,渡人成圣。三教出色弟子越多,则实力也就越强,实力越强,也就越不会被其它神族所欺负。 这就是升则同升,落则同落的道理。 不过三教在人间的传法也比较苛刻,心性上面不过关的,不愿意真心与教派共进退的,自然无法被选中,也不会被授予神格,没神格的人,就无法进入天界,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 而天界的神族,一般也懒得理睬人界的小打小闹,只要他们在人界的教派不被灭门,他们一般是不会出手干预的,至于死一些门人弟子什么的,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物,否则也不会理睬。 花田勇与惠方也先后入教,同为太上教的弟子。说起来,他与花田勇本该更近一点。 但是花田勇本人资质虽然不错,可本性实在太差,贪财好色,喜怒无常,还嫉贤妒能,有点本事特爱显摆,因此与惠方也的关系很一般,甚至还有些矛盾,反不如与元始、截教两派的弟子关系好些。 他更不知道的是,此次花田勇为了勾引一名截教的狐媚子,偷了老祖师留下的炼丹金书,还拿了师父最喜欢的炼丹炉出来,结果他最喜欢的狐媚子没勾引到,却惹来了子非鱼的惦记。 原本他还想着,要通过子非鱼的这条线,勾搭上狐媚子呢!结果不慎,在此处又看中了吕卿这颗十万金的大脑袋,太沉了,没拿起来,把自己脑袋丢到这儿了…… “两位,这炉子与册子不能分,这是我太上教之物。”惠方也道。 “哦!你们两个不是师兄妹吗?不是一个教的吗?”吕卿哪里知道的那么详细,即便他聪慧过人,见识也注定有限。 “没错,我与子非鱼师妹都是昆仑总教派的,但子非鱼师妹是截教真人的弟子,我是太上教派的,所以不一样的。”惠方也道。 “方也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我不逼着子非鱼拿出储物袋来,你又怎么知晓这里面有你师门重要之物?”吕卿道:“再有,你看,你们同为昆仑教派,三教理应合一,共同雕琢良才美玉,不是吗?你看,子非鱼妹妹,喜欢炼丹术,你们祖师什么的,就应该帮她啊!万一炼出仙丹来,你们不是大赚特赚啊?保不齐,你还能有那么一粒呢!” “这不一样,吕道友,这是师门之物,并非是私人的事儿。非鱼妹子若喜欢炼丹术,需经过我师父批准,不是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能做的了主的。”惠方也赶忙解释道。 “花田勇是不是私自带出这些东西,惠兄可曾熟知啊?万一是你师父背着你,把这些东西给他的……呵呵!”吕卿试探着说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惠方也虽然嘴上说着,但心里却打起鼓来。 因为师门的宝库要地,却也不是哪个人说进就能进的,想要将师父最喜爱的丹炉偷出来,就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听我的,这事儿你就当没看见,回去之后,什么时候你师父问了,你就说人已经死了,东西你……” 吕卿话说到一半,子非鱼突然接道:“你就说你没看见。” “不,”吕卿正色道,“你就说你看见了,但是被杀他的人拿走了,不就得了吗?当时你赶到的时候,师弟已经出了意外,你想为他报仇,但宝物动人心啊!此时来了更厉害的,想要争夺宝物,你没抢到。” “你师父问你回去怎么不详说啊?你就说,师父也没详问啊?你以为那些都是小事情,师父将丹炉金册给了花师弟,必然是有更好的炉子与炼丹术了,所以才会……” 吕卿嘴皮子如快刀,一阵臭白呼,翻过来调过去的,再加上庄非子、那边的子非鱼、鸡妖狗头一阵给惠方也参谋,叫他不要管丹炉的事儿。 呵呵!结果惠方也也不傻,油盐不进,反正我师门的东西,我得带回去。 这个时候,就到了见利忘义的时候了,几个人在吕卿的示意下,突然下手,将惠方也制住,并绑了起来。 杀是不可能杀的,因为惠方也的为人确实不错,但放也不可能放,几个开始想办法,怎么分宝藏了。 结果吕卿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金册子还给他,但一人抄录一份,将里面的炼丹之法抄录下来不就行了吗? 结果打开小金册子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了上千万的字,而且大多都是神文,很多都看不太懂。 短时间内,难以通惠,即便是吕卿的天赋,也无法速记这么多字,慢慢抄录,却至少需要十天,还是以吕卿的神速。 吕卿道:“不如这样,咱们以写字的速度来定,分开抄,每人抄几片,这样就快了。” 此时公子赢那边也不打了,魏子初也想过来分一杯羹,吕卿哪里肯同意? 与子非鱼不同,她是昆仑教派的,与惠方也是同门,吕卿之所以容她,是因为惠方也的求情,惠方也又不会给魏子初求情,另外他被制的稳稳的了,还给谁求情啊?谁给他求情啊? 没办法,魏子初只好悻悻然离开,但她想走,却也没那么容易,吕卿对众人喝道:“杀了她!” 几人均是一愣,没明白吕卿为什么有此一说。 难道是因为刚才魏子初想要他的脑袋? 子非鱼怔了怔,因为她怕等魏子初走了,自己也是这个下场。 吕卿道:“她知道咱们在这里分东西,还知道我这颗十万金的脑袋在这里,离开后必成后患,杀!” 几人闻言,方才大悟,但得知了情况的魏子初也开始拼命,先是祭出一把玉制的飞剑,剑中暗藏着一道剑圣的剑气,那正是她师父的手段,若非是公子赢同样祭出一道剑圣级别的剑气,只怕这些人要吃大亏。 魏子初的师父还给她留了手段,冲忙间又掷出两道玉符,其内各封印有一道至强者的剑气,轰杀向众人。 吕卿不经意间着了道儿,仅仅是擦了一下边,身体就被截成了两段,好在替死符及时生效,又救了他一命,否则今日他就交代在这儿了。 那魏子初似乎是气吕卿不过,为了杀他,又丢出一张剑圣级别的符箓,想要将他彻底轰杀。不过这个时候,公子赢也已赶到,并且在吕卿的面前第一次拔出他背上的宝剑,向魏子初发动了进攻,一剑切开了她的剑气,顺带着斩断了一绺头发。 魏子初披头散发,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手段尽出,这才勉强杀出重围,临走前还不忘对吕卿气笑道:“我的这些手段,原本都是家师让我来救你时使用的……” 吕卿从新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望着魏子初离开的方向。 公子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赶快去研究一下那个小册子吧!” “嗯,”吕卿点了点头,既然杀不死那女人,那就赶紧研究小册子,然后再接着跑路呗。 再研究小册子之前,吕卿又在子非鱼那里,将金印与青铜山两件要了过来。 子非鱼自然不愿意给,但吕卿一阵舌绽莲花,还不要脸的拿魏子初说事儿,最后已小金书与丹炉作为要挟,这才将子非鱼说动,交出了两样法宝。 但她也说,吕卿毁掉了她一件法器,炼丹炉她要定了。 吕卿觉得也不差那一件炉子,毕竟自己顶着十万金的脑袋,难道还换不来一个破炉子吗? 于是,几人开始抄录小金册子上的文字。 小金册子共十三页,每页都有上百万的文字,如果不是修士,根本就看不到那些文字。 吕卿选择了前三页,开始抄录,第一页是目录,吕卿有些后悔了,不过大家都已经选好,没办法再做更改了。 百万字,抄起来这不是轻松活,但很快问题来了,除了吕卿抄录的目录以外,那些抄录正文的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金页上的神文不可抄录,因为写不到书本上去。 神秘的文字似乎带有某种古老的禁忌,也许是力量吧!一旦写到纸上,不是莫名的爆掉、就是纸张开始自燃、亦或是什么征兆也没有,就莫名的消失了。 吕卿提议,将那些文字刻印在金子上。但书纸金显然不是一般的金子,即便是刻在金子上的神文,也时常丢失,有时连带着金子,也会一同爆掉。 这下,吕卿终于知道,为什么金页子上文字那么小了,一来可能是为了节省材料,二来那些文字应该是写的越大,力量也就越大,就和符纹一样,写的太大太猛,金页子也可能会承受不住的。 吕卿特意记了几个会爆炸的神文,分别将它们刻在大小不同的金子上,结果大块的由于写的字太大了,瞬间爆掉,小些的则因为写的小,所以坚挺了很久。 如此一来,众人抄录金册子的行动泡汤。 不过吕卿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利用三天的时间,硬生生的将第一页的正文记住了半篇。 五十万字的长文,他可以一个不差的默写出来,但有的字还不是很了解是什么意思。 这是关于数种丹药的炼制之法,如何配料、选什么样的炉子、对周围的环境的要求等等,还有炼丹老师傅写的一些心得在里面。 这个时候,吕卿忽然想到了白泽,要是白泽也在,那就好了,相信以她的手段,必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全套的神文复制下来,那样就不用如此卖力的死记硬背了。 虽然吕卿很想将这本小册子据为己有,但想道如此贵重之物,一旦失窃,昆仑教派不会不找的,再加上自己十万金的脑袋,就实在是太耀眼大劲儿了,所以当机立断,将金册子推了出去,对躲在石洞内,闭关参悟的众人道:“几位,金册子我吕卿不看了,也不要了。几位若是谁自认为有手段,有实力接手这本金册子,谁就拿,最好不要把命丢在这上面。” “吕卿,你要去干嘛?”惠方也问道。 “嘿嘿!追兵这两天也该到了,我让小老鼠又凿通了一个出口,我得走了。还是那句话,想跟着我的就一起走,想留在这儿,牵制敌人的呢!我谢谢你们。”吕卿说走就走,站起身,与小老鼠走进一条地道。 “追兵要到了?你怎么知道?”子非鱼追了上去,问道。 吕卿道:“三天,已经很极限啦!那姓魏的女人离开后,一定会大肆宣扬我这里有宝贝,如果她向着出口赶路,那么三天,多半也该到了楚人所把守的营地,圣人若动,不过几个时辰就到了。可我之所以赶留在这里,那就是算上了她一天养伤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是她如果在半路上遇见熟人,也会宣传这里,我想之所以那些人还未到,多半有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亦或是找错了路,毕竟我们敛息大阵,还是有些功效的。” “那你的阵旗阵盘不收了吗?”子非鱼问道。 “我想有人可能会留下来,所以就不收了。”吕卿道。 公子赢道:“你是怕来不及收吧?” 吕卿微微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公子赢笑了笑,走到吕卿的耳畔,以极低的声音,同他耳语了几句,吕卿也笑了笑。随后边走,边在地道两侧贴上火炮符箓,这几天他又朝庄非子要了些低质量的丹砂,写了些火炮符箓,正好可以用来炸毁地道,以免被追兵发现,顺着地下通道,追杀过来。 与吕卿所料不差,除了狗头庄非子与鸡霸天,剩下的人全部一哄而散,至于小金册子,最终到了谁的手上,吕卿就不得而知了,他也懒得再多考虑。 小老鼠在前面带路,吕卿与庄非子跟在后面,再后面是鸡狗二妖。 吕卿一路走,一路向四周丢火炮符箓,相信没有像小老鼠这样的打洞好手,洞穴炸崩之后,短时间内难以再被挖通。而当他们挖通的时候,吕卿他们却不知又跑去了哪里。 几人出了洞穴,来到一处悬崖峭壁的中间。 没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吕卿拴了一根绳子,在小老鼠的腰上,然后向下续,小老鼠在向下五千仗处,继续挖洞,方向与来时正好相反,石屑的废料残渣,刚好都丢到悬崖峭壁下面去,做的可谓是天衣无缝。 你以为我已走远,实际上我只是从新挖了个坑而已。 随着一声巨响,原本地道被炸塌,不知道有没有追兵被埋在里面,不过这都不是吕卿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敌人们 - 棋门术士 - 刘圣 此地距离吕卿他们离开的大峡谷,已有近百里的路程。 百里长的地道,自然也不是那三日的时间,所能挖通的,而是吕卿与小老鼠早就合计好了的,一共挖了一个来月,才将其艰难的打通。 而今再向回挖,自然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为了不引起后面追踪者们的注意,一路挖来着走走停停的,时不时的就要停工两天,避避风头。 这一日,在洞穴的上方尘土莫名的碎落下来,可以听见有轻微的震颤声。 吕卿立刻叫停了小老鼠的工作,抬头注视着洞穴的顶部,轻声道:“上面有人在干活,貌似也在挖洞。” 这些天,鸡霸天准时打坐,准时修炼,与狗妖不同,虽然狗妖在吕卿的督促下,也是进步不小,可对于修行仍旧是不怎么上心,反而是对外面的风吹草动,特别留意。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跑了过来,对吕卿道:“遭了,我感觉那边也来了个挖洞的能手,进程好快啊!那两天的时候还在那边响呢!这两天已经到了咱们的头顶,可别看出咱们的苍生之所来。” 五百丈的高度,一般的人是无法察觉到上面的风吹草动的。 但他们都不是一般的人,普通的狗听觉能力都远超常人,在地震前都会提前有所感应,何况这只狗都已经成精了,可以变化成人的容貌了。 别说是五百丈,就是再深一点,他的耳朵也能听得见。 除此之外,上面所弄出来的动静也确实有点大,要么是上面人多,要么就是如狗头所说,上面确实也来了个能挖洞的。 “你去告诉鸡霸天,叫他这几天别每天早上都大嗓门儿,把东头上方的痕迹都清理干净,千万露出破绽来。”吕卿吩咐道。 “好哩!”狗头答应了一声,不过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又蔫头耷脑的回来,对吕卿道:“那鸡妖说,这几天他到了突破瓶颈的关键时期,要突破进化形大满的境界,每天早上都要长吟,不然没办法消除心中的执念,修成大圆满境。” “那你叫他滚去外面打鸣去,这洞里招不下他。” 吕卿正说着的时候,鸡霸天也晃晃悠悠的,从闭关室里走了出来,闻言大为不悦,道:“咋着咋着?脾气这么大啦?还叫我滚出去,我又没碍你事?” 吕卿指着洞穴的顶层道:“你最近能不能收敛点儿?上面的人已经顺着足迹,挖过来了,你在这样叫啊叫的,万一暴露位置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小心啦?暴露了,就和他们干呗!”鸡霸天满脸无所谓的道。 “干?你打的过吗?上次,我杀了花田勇,这次来的,一定是更加强大的之人,至少也是剑尊起步,你打的过吗?”吕卿质问道。 鸡霸天沉默半响后,问道:“那咋整?我这几天可是修行到了关键时刻,不打鸣我憋的受不了。” “受不了就下蛋。”吕卿斥道。 吕卿哪里不知鸡霸天的意思,他就是不想听别人的话,尤其狗妖向他传达的事情,他总觉得要是听了别人的话,自己就没面子。 给别人的面子,那就是丢自己的面子。 虽然这是个很怪的脾性,但不止是妖,有时候一些人也是如此,无论你说什么,他总是要和你对着来,仿佛是顺着你说一句,他就没有面子似的。 唉!鸡霸天就有这股劲儿,吕卿算是看透他这一点了。找理由,有借口,你说的不成,你做的不对,你当误我…… 面对着这种状态,吕卿的解决方案就只有一个,狠狠啐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吕卿道:“你要是觉得当误你修行了,就离开洞穴到别的地方去修炼,免得害了大家。你出去以后,可以尽情的打鸣,反正你身上有黄金,你怕嘛呀?大不了破财免灾嘛!” 说着又拿出一个罐子,这罐子可不简单,里面装的都是鸡血,还是那种半化形境界鸡妖的心头血。 自驯灵宗那里得到的,驯灵宗原本想要它炼制一种丹药,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人体潜能的那种,俗称跟打了鸡血似的。 鸡霸天一看那个罐子,立刻想起了自己被驯灵宗抓住,被吊打的时候,当即没了脾气。 其实的晨鸣,不是没有作用,对鸡妖一族是有帮助的,但没有他说的那么大。 而且他还说他近期要突破了,上坟烧报纸,他糊弄鬼啊?他真当自己是吕卿了?他也成盖世奇才了? 对不起,老天爷就是这般的绝情,没有天赋的人,修行起来就是慢,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可你能奈天何? 这个逆天而行、那个逆天魔神的,可天一直都在啊? 天就是不公,尔奈天何? 鸡霸天在吕卿一阵猛烈的劝说下,还不是老实的回到自己的闭关室内,安静的修炼去了? 打不过,也说不过,更别指着将来能报复回来,除非是吕卿出现意外,否则彼此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哪怕吕卿现在失去了天才的资质,人族也就是要比妖族的修炼快些,唯一的缺点就是,同样的境界下,人族的寿命要远远小于兽族,也就是妖族。 你要他离开吕卿,其实他还没那么傻,跟着吕卿不管怎么样,还比他们自己所获得的资源要多很多。 没有吕卿,他们哪里能弄来那么多的丹药?还给他们分武器,分法宝等等。反正狗头是不想走,不叫就不叫呗,晚几天修行又如何? 正好,借此机会偷偷懒,这才是狗头最愿意干的事,逃跑的事宜,意外的策划等等,都有庄非子与吕卿去谋划,他就负责一呆,这几天更是连养气修身都不用了,吃吃喝喝都是吕卿他们事先预备好的,以防万一,狗妖每日是吃了睡,睡醒了再吃点儿,吃饱了再喝点儿,什么叫爽?这就叫爽,快意的狗生不需要解释,就如彪悍的人生一样。 鸡霸天满心的郁闷,没办法开心的吟唱了。 至于小老鼠,它也很憋闷,它被要求加快修炼。 每日要静修运气,虽然不痛苦,但不能愉快的挖坑了,却是一件令它很憋屈的事。 每次抛开土地,发现有趣的岩石或是矿料,它有种收获的惊喜,但现在,惊喜停止,这几天都不能再挖了。 万一洞穴被发现,那就不是现挖出路来得及的。 吕卿用石块堆住了洞口,让人看起来,就觉得这只是一个天然的洞穴。 …… 峡谷内,最近好不热闹,一伙又一伙的人,飞天遁地,四处寻找着吕卿一行人的足迹。 其中最凶的,当属大齐剑宗。 陈鹤、陈圆圆、以及十几名剑宗高手,其中就包括青州三英,为青州府府尹许谋的三个儿子,长子许贤、字德文,次子许魂、字得朝,三子许蟒、字德蛟。 三兄弟皆拜在老剑圣,陈半壁坐下七弟子闻涛的坐下,是陈半壁的徒孙儿,而闻涛的弟子之一,就是齐国大帝之子,齐宣的三公子,齐博心。 有了这层关系,那么将吕卿杀害,就可以顺水推舟,将吕卿的死因联系到齐国王氏的身上,如此一来,那么冢虎即便想报复,却也无从下手了,而且即便是打官司,也讲不出理来。 不得不说,陈半壁好算计。无论大事小事天下事,陈半壁可谓是事无巨细,他都要斟酌仔细,好好算计。 吕卿也就罢了,毕竟他身后有冢虎,算计清楚一点,也是应该的。但除去吕卿,在大齐国,哪怕只是一只蚂蚁让他稍有不顺心,他都要机关算尽,不仅要让它死,还要让它死的身败名裂,人人唾弃。 现在的吕卿,在外面已经有了勾结妖类,残害人族的骂名。此外,还有勾结魏人,残害大齐的罪名。 只不过勾结魏人的这条消息,在魏子初被打的狼狈不堪以后,便不攻自破。 显然,吕卿如果真的勾结魏人的话,又怎会将魏子初打成重伤呢? 于是,陈圆圆等人,便按照上面的吩咐,将吕卿勾结魏人,改成了勾结秦人。 甚至齐国的官僚部门,也介入了调查之中。 许贤、许魂、许蟒三兄弟被大齐赋予了临时官衔,就是为了对付吕卿之事而来,其表面还佯装说是检查意境中安慰,避免有他族趁机残害我人族的精英。 这是上面的话,也是一种无形的势吧! 现在齐国的各大宗门里,除了有数的几个,知道吕卿是被冤枉的以外,其余的还都以为吕卿勾结异类、勾结敌帮,残害大齐国了呢! 骂名已是满天下,尤其是在小一辈的人中,吕卿更是莫名的被喊打喊杀,其中自不乏想拿十万金头颅之辈。 陈鹤代领众人,盘踞在吕卿原本待过的洞府之中,很快便找到了蛛丝马迹,但想要掘痛这条已经被炸毁了地道,却要比当初挖它的时候更要吃力。 有人会问,即便挖好的地道被堵死,再挖起来都是活土,不是要更容易一些吗? 在有些地方也许是这样的,塌方下来的活土更容易清理,更容易打通。但这里不一样,这里已被吕卿用大量的火炮符崩塌,而且洞口原本就不大,一塌方以后,到处都是活土,可以说,你清理多少,上面就会再塌下来多少。 修士干活还好,要是凡人,被埋在下面,就有性命之悠了。陈鹤让手下的剑士,清理这个通道,然而也不知是那些剑士偷懒还是怎么着,十天才清理了十几米出来,这让陈鹤暴怒的同时,也倍感无奈。 如果这通道短也就罢了,万一有个十几里,那他们要清理到什么时候? 当然,他们也不只是在下面找,上面也在有人协助观察着,查看是否有吕卿的活动轨迹。 就在第十一日的那天,青州三英之一的许魂找到了陈鹤,对陈鹤说道:“陈师兄,我们这样慢慢清理通道,不知道要清理到何年何月,如此下去,只怕很难找到吕卿的踪迹啊!” 陈鹤以为他是不想挖洞了,其实他也的确是不想挖洞了,陈鹤把脸一沉,喝道:“你想如何?” 许魂道:“在下不想如何,只是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动员更多的力量,来为我们寻找吕卿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鹤阴沉着脸道。 “在下是想,找其他宗门的人来帮忙,譬如说让驯灵宗的人来,帮咱们监视高空,找墨门的人,帮咱们将地道梳理通顺,岂不是更好?”许魂道。 “有道理,这件事情你去办。”陈鹤道。 “是,但不知师兄愿意出多少好处给他们?”许魂又问道。 “好处?”陈鹤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吕卿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猪狗不如,人人得而诛之,他们出些力,难道不是应该吗?还要好处?” “是,在下、在下尽力而为。”许魂离开以后,首先找到了墨门。之所以如此容易,那是因为墨门的人也在这附近寻找吕卿,不过他们寻找吕卿,可是为了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吕卿是否勾结妖人,残害人族,他也不知,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勾结秦人,残害齐人,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金子十万…… 墨门在此处的师兄名叫墨提,为墨门创教掌门第十九代孙,人送外号:打住、别提,把他名字谐音化,改成了莫提。 找他办事儿,没钱莫得提。 不出所料,许魂一去,碰了一鼻子灰,还被臭骂了一顿。 墨提的要求也很简单,想要找他们墨门的人帮着挖洞,很简单,拿钱办事儿,要不然少拿大道理压人,什么吕卿十恶不赦,猪狗不如啊!跟你墨爷有啥关系?一里路,一万金。 可能墨提也想不到,那洞道能有近百里。 真要是雇了他,那剑宗的人只怕要赔死。 好在还有下一份,驯灵宗。 驯灵宗这些日子,也在这附近转悠,寻找吕卿的足迹,十万两金子的大脑袋,即便不为了正义,那也是财帛动人心啊! 许魂觉得,按照陈鹤的路子,能请到人帮忙才怪,可如果请不来,又是他的不是,于是为了说动驯灵宗的人帮忙,与剑宗形成结盟,许魂便私自做出了让步,扬言击杀吕卿,赏金双方各拿一半。 这次驯灵宗可来了不少的好手,温阳只是其中之一,为首的人乃是驯灵宗四长老的长子,名叫顾离,二八年华,血气方刚,且对温阳有那么点心思。 因此他一到此处,听说温阳被吕卿俘虏了的消息,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非要把吕卿抓到,活剐了方才解恨。 只是,这吕卿神出鬼没的,根本抓不到边,这下子可是有线索了,能不拼命? 别说还有五万两黄金,就是一分钱也没有,他要进十二分的力气。 温阳道:“要是没有吕卿的线索,我们岂不是要白出力了?” 许魂默不作声,顾离穿着一身劲装,左手持鞭,身后背剑,正是那柄离火之剑,头发潘成一个纠,用玉簪子插着。 虽然是风华正茂,但也不知怎的,额头上竟然有了抬头纹,虽浅却密,浅褐色的皮肤,脸不太大,下颚尖,鼻梁特高,且鼻孔很大,有一侧还长着一颗大黑痦子,比炒豆子稍微小了那么一圈,而且痦子上面还长了一根黑色的毛,又长又粗。 就这五官,单拿出来其实还凑合,但放到一起,就有那么点不合格了。 至于天赋,也只能用一般般来形容,唯一的优势就是家里有钱。虽然各大宗门与大齐剑宗相比起来,要差得多的多,但与寻常野修散修比起来,却还要富的多的多,尤其是顾离作为驯灵宗四长老的亲子,但有一口食,做长老的也不可能亏住自己的儿子。 因此,这顾离虽然年仅十六岁,且天赋一般,但还是已进入玄级,登堂入室之境。 而且他一人就占有三大灵兽,一虎一狮,还有一只金翅雕,此雕虽然不似温阳的三首金雕那样,长着三颗脑袋,但却是十足的稀有血统,传说乃是金翅大鹏族的后羿,论战力,三个三首金雕也不是它的对手。 除去金翅雕外,他的猛虎与狮子,也不是一般之物,此虎身上的纹理为黑色,带着少许蓝色,号称蓝虎,为天虎族后羿,据说这种虎修行到后期,是会进化出翅膀的。 虽然虎妖没有翅膀,也可以遨游天地,但有了翅膀,它的飞行速度会更快,甚至可比肩天马足。 而他的狮子,更是传说即便的了,据说天界有九头狮子,但他的狮子长着九尾,九是道之极数,天有九头,地有九尾,虽然并不是九尾猫那种,可以有九条命,但也不是平常之物就是了。 将来到底能进化成何种程度,就不好说了。 温阳的话不无道理,此时大齐剑宗那边,因为陈圆圆的事情,誓杀吕卿,虽然吕卿与他们这边也有不穆,从他们的手上抢走了鸡霸天,且因为吕卿的缘故,他们这边还死了一名弟子,最最最重要的是,吕卿还扒了温阳的衣服,这才是最重要的,最招人恨的。 为此,顾离宁可与冢虎开战,哪怕是反出大齐国去,他也可以不在乎的。 但唯一让他不顺心的是,现在竟然连温阳都帮着吕卿说话。 从他听说过那件事情开始,对温阳就一直不冷不热的,说话时也很少正面回答,有气更有恨,但又不是那种打骂就能解决的。 顾离想的是如何灭掉吕卿,而温阳想的是如何让宗门获得利益,但顾离就不那么想,他觉得温阳是在袒护着吕卿,怕他们连手将其诛杀,他怒啊!真想将温阳暴打一顿,甚至还想让温阳自证清白,向他……向他证明她自己是干净的。 可他的容貌、他的样子……实在是令温阳不感冒……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 “哼!”顾离怒哼了一声,一抡鞭子凌空虚击了两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啪啪声,“吕卿恶子不除,有何颜面为人?” “好,那你就去找你的颜面吧!”温阳冷森森的开口道。 “温阳,你敢不听师长的命令?”顾离喝道。 “我没有不听师长的命令,我只是不想与他们合作。”温阳驳斥道。 “你这就是抗命,我就要与剑宗的人合作,怎么了?”顾离怒发冲冠,有谁知道,这些天他忍受了多少委屈与煎熬? “呵呵!那你就去和他们合作吧?我又没拦着你!”温阳一脸冷意的道。 “我要你去,帮他们清理下面的洞穴,找出蛛丝马迹。”顾离发狠道。 “可以呀,清理一丈远的地方,我要五百两金子。”温阳针锋相对。 “你……岂有此理!”顾离道。 “呵呵!怎么了?师长让晚辈们去执行任务时,完成后也是要有奖励的。”温阳冷笑着说道。 “好,找到吕卿,就奖励你。”顾离怒火中烧的道。 “可惜了,您让我做的不是找吕卿,而是像老鼠一样打洞,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一定要等找到吕卿,从领奖励吧?”温阳驳斥道。 “我挖洞,就是找吕卿,找吕卿就是挖洞,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顾离道。 “呵呵,那好吧!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温阳忽然冷笑着道。 顾离有什么小心思,她若是猜不透,她就不是女人了。但越是知道他喜欢自己,温阳就越是反感。 有些人的不受待见是天生的……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降下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根长鞭,脚下踩在一只仙鹤上,佝偻着腰,头上带着斗笠,朗声道:“阳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你师兄的话都不肯听,你还想听谁的啊?你还与他顶嘴,还懂不懂师门规矩了啊?” “呵呵!”面对着老者的逼问,温阳只是冷笑了一声,有些难听的话,她不想说出来。 “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顾离另派其它人去吧!阳儿,你就留在你师兄的身边,好好听话,不许再给我胡闹。”说罢,老者乘着白鹤,飘然远去,不知所踪。 “这人是谁?”那人走后,许魂擦着冷汗问道。 “许兄不必惊慌,那是家父!他正是我此行的护道人呐!”顾离说道。 “原来是顾望前辈,失敬失敬,我说的怎的修为如此之高。”许魂不痛不痒的拍着马屁。 “呵呵!”顾离一笑置之,随后道:“王二、王三,你二人带着披甲将军,前去助陈师兄挖通洞穴,找出吕卿逃跑的路线,我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你们。” “是,请师兄放心!”二人齐声应答,所谓的披甲将军,就是穿山甲修炼成妖,又被驯灵宗收复。 此物穿山开路,手段不下于鼠族,甚至在某些领域,还要远超过鼠族。 同为土属性的种族,两者祖上也曾在这方面有过斗法,最终结果是六比四,鼠族略胜一筹。 当时,它们比的是相同境界下,各自选出十名优秀的青年,分别在不同的土质、砂层以及岩石地等打洞,在砂地与岩石地面上打洞,是穿山甲族更胜一筹,而在河道、粘稠土质等处打洞,则鼠族要更胜一筹。 最终两族大神通者,制造了一块砂、石、土、岩等混合的一块儿土地,让两族晚辈去比拼打洞,最后速度也在伯仲之间,最终鼠族稍胜一筹。 不过那是在同等境界下,别忘了,这个前提,而且是一对一的速度。 但现在,驯灵宗派出了两只披甲神将,而且在境界上,还要力压鼠族一筹,若非那二位修行的是兽道,现在已可化形为人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日后,洞穴被两个披甲将军轻松打通,结果挖通洞穴之后,这二位差点没一个不留神,掉到下面去。 “吕卿呢?吕卿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顾离快要疯了般,站在悬崖边上怒吼着。 陈鹤不明所以,不知道顾离为何如此憎恨吕卿,但他本身对吕卿也是十分记恨,见顾离破口大骂,便也跟着大骂,然后还哈哈大笑起来。 这二位将吕卿的祖宗们问候了一个遍,然后驾器御空而行,他们想去悬崖的下面看看,看吕卿是不是掉到下面摔死了,当然,这样的事,即便他们自己也是不太相信的。 吕卿都已经是什么境界了?又怎会摔死?他们只是好奇,这悬崖下面到底有什么,吕卿会不会跑到悬崖下面去藏起来。 陈鹤祭出一把大号的飞剑,像小船一样,让顾离也站了上去,二人顺着崖壁,缓缓下落,待下降到五百丈时,陈鹤猛然看见崖壁上,有人为开凿过的痕迹,但似乎只凿下了一堆碎石,但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吕卿一行人所谓,如果是,那他们真是胆子太大了点。 陈鹤倒希望他是,那样一来就省着再四处乱找去了。 巨剑继续承载着二人,缓缓向着下方沉去,是不是吕卿一行人开凿的,两人到下面一探便知。 若下面有大量新掘出岩石沙土,那定是吕卿他们挖掘的无疑,如果下面的都是死土,那便是现在在此处的妖修所留。 结果这二位越往下走,寒气越重,而且下方有黑气向上反。 二人稍微停留了一下,取些黑色的雾气,检查了一下,认为黑雾只是一种寒气所化,并没有毒。 但随着二人的深入,黑色的雾气越来越重,而且越发的冰寒刺骨。这些黑雾,仿佛刺进了人的骨子里,附着在了骨头上,哪怕是二人使劲儿的运转法力,也还是难以将这些寒气,从自己的体内取出。 就在这时,陈鹤本着一力降十会的法子,拿出一张玉符,向下方拍去。 玉符被一拍而碎,里面迸发出惊人的剑气来。 这一道玉符,可不是他的师父给他的,而是大齐剑宗陈半壁亲手炼制,为了助他们破开吕卿的阵盘,将其斩杀而准备。 单现在为了探究悬崖峭壁下面的情况,陈鹤毅然决然的打了出来,准备以剑气驱散寒气。 剑气出,狂暴如巨龙,一下子劈向了谷底。 陈鹤之所以敢如此挥霍,一来是他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两道剑圣所留下的手段,二来也是为了在顾离的面前逞威风,你看我,嗯?大齐剑宗的弟子,身上好东西有的事。 顾离见此,果然眼露精芒,“陈师兄,如此珍惜的符箓,怎么就这般用掉了?” “无妨,若这下面是吕卿弄出来的障眼法,我这一剑下去,定叫他骨断筋折,想躲在下面阴我们,就要做好被踏平的准备。”陈鹤意气风发的道。 还真别说,他这一剑斩下去,狂霸的剑气还真的将周围的寒气驱散了不少,于是二人继续向下,又行了一段路程,刚刚被剑气溅起的寒气,又从四面压了过来,尤其是一些原本漂浮在崖底的寒气,被狂暴的剑气轰击到了高空,现在回落下来,正好将两个人包裹在其中。 顾离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妙啊!陈师兄,不如我们先上去吧?” “顾离老弟怕了?莫非不想取吕卿的狗头了吗?”说着,陈鹤又取出了一把小剑,寸余长,上面金光灿灿,符文流转,一看就知道不是非凡之物,陈鹤大手一挥,口中喝道:“给我斩!” 顿时,一道金色的剑光劈出,一剑之威,倒也惊退了周围的寒气。 陈鹤收起小剑,对顾离道:“顾离小弟你看,这些寒气定然是那狡诈吕卿的手段,我一剑就可将其劈开,若是天然的地势,或是其它的大妖所布置之物,以我之力,如何能劈的开这千丈的寒气?嗯?哈哈哈!” 说着,得意的大笑起来。 顾离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二人继续下沉,这次才走了还不到二十丈远,周围的寒气就又逼了上来。 顾离觉得,也不能总让陈鹤太卖力气了呀,于是也祭出一张符箓,向下一拍,喝道:“虎啸狮吟!破……” 轰的一声,符箓爆开,从里面幻化出一头老虎,与一头狮子,一同向下吼去。 这是利用蓝虎与九尾狮子的吼声,所制成的符箓,一吼风飘絮,二吼山河碎。 “吼!”这一吼之下,不仅没能将那些寒气惊散,反而还使得那些冷雾暴动起来,疯狂的向着二人涌去。 “顾离小弟,你这东西不行啊!还是让我来吧!”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陈鹤觉得不需要使什么法宝,凭借着自己的剑意,就可以惊退这些寒气。 刷刷刷~长剑挥舞,剑气纵横,结果很快将一些寒气劈散,但不等二人前进,寒气又扑了上来。 这时,顾离也顾不得许多了,总是这样,自己以后只怕要被陈鹤瞧不起了,当即取出由两只骑兽精血所炼制的符箓,向下一按,喝道:“野火燎原!” 嘭,符箓炸开,从里面钻出一头满身是火的巨兽了,巨兽摇头摆尾,向着下方压去,一下子驱散了大部分的寒气。 “对,想要对付这些寒气,还得火呀!”陈鹤十分开心,说道:“趁现在一鼓作气,揪出吕卿,将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二人加大了速度,继续向下…… …… 山洞中,吕卿枯坐着,心情忐忑异常,如果他猜测不差,那二位是已经下去了。 悬崖的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水黝黑,吕卿早就见识过了。 而且每当他回想起下面的场景的时候,就总会莫名的想起一个地方来,那就是封印着河婆的深潭。 数日前,吕卿就蹭凭借着火炮符的火力,向下探寻过一段距离,但他没有探究到底,只是到了黑潭上面很远的四方,便就停了下来。 在黑潭的边上,吕卿还看见一圈黑色的莲花,有上百朵,漆黑而妖艳,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夜晚,最蠢笨的凡人,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它们的样子,甚至吕卿闭上眼睛,也可以清晰的瞧见它们。 不是你想去看它们,而是它们想被你看到。 朵,你是朵不掉的。不知道那两个货,向下面打了那么多剑气,结果会如何? 吕卿悄悄的来到洞口的附近,闭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如果他们两个发现这里,那么吕卿也只好偷下手为强,被下手遭殃一次了。 不久后,吕卿听见了两声惨叫,随后,有一条血线,自悬崖下面而来,直冲天际。 惨叫声接连响起:“有妖、妖怪……不不,是魔鬼,是恶魔……” “是恶魔、是恶魔,快逃啊!” 吕卿趴在岩石缝隙里,向外观看,只见到了一条长长的脖子,还以为是大蟒蛇,吓得他连忙一所脖子,退回到洞穴深处。 外面,一位骑鹤老者忽然出现,双手一搓,掌心莫名的出现一颗弹丸,圆滚滚,向下一抛,顿时化作满天的雷霆闪电,向下轰了过去。 闪电如大网,罩向下面冒出来的巨大头颅。 轰~滋滋…… 巨兽被击中,头上冒出阵阵绿烟,张口一吐,一口黑雾自口中喷出,迎向了高天上的骑鹤老者。 老者猝不及防之下,本想驾鹤而上,但无奈,坐下仙鹤被冻住,浑身结冰,老者还想做法,但仙鹤被封住,而且寒气迅速袭来,若没有仙鹤,刚才那一下他已被冻住。 老者无奈,只好放弃仙鹤,双足一飘,独自飞起。 那怪物发出人一样的狞笑,随后大嘴一张,将仙鹤吞了下去。 老者大怒,那可是他的灵兽,灵兽一死,他的境界也会随之跌落,千军一发之际,老者还想逆天改命,双手接连掐法决,同时自怀中摸出一个玉制仙鹤,和自己的坐骑灵兽一模一样。 老者法决齐出,喝道:“久地幽冥,还神鹤,归去来兮!归去来兮!爆!” 轰~轰~ 玉鹤的体内传来一阵激烈的轰鸣声,结果巨兽以及被它吞下去鹤却没有反应。 “替死归来!”老者又攘出了一大把纸钱,然而还是毫无用处,“啊~啊…噗…” 最后老者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随后口吐鲜血,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原本的花白头发,一下子变得雪花白,脸上皱纹堆累,貌若癫狂,像极了老无所依的老疯子。 “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的鹤死了,他的人在跌境,从登坛设法之境,一下子跌到了裂道分神之境,而且、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没有跨入半圣领域的他,是无法有如此长的寿命的。 也就是说,跌境就等于死亡…… “与灵兽同气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落后的修行法门?桀桀!”巨兽狂笑着,用的却是极为古老的语言。 “你、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老者似乎是傻了,竟向那妖兽询问起解决方案来。 “嗯,我能解决。”妖兽阴恻恻的说道。 “那你能救救我吗?”老者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苍老起来,像极了一个老太太。 “能,但是你要让我吃一口。”巨兽伸着脖子道。 “啥?你要把我吃?” 老者下了一跳,刚要御空远离此地。却听那巨兽开口道:“放心,我只吃你不致命的地方,譬如说你的双腿。” “你、你真的有办法救我?”老者又犹豫起来。 因为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以他当下的这种状态,根本回不到驯灵宗,就要死在外面。 “我当然能救你,只要你让我吃掉你的下半截身体,我就传你斩断因果之法,三息之内,就可祝你恢复道行。有了道行你就有了寿元,再生断体,还是难事吗?”巨兽诱惑道。 “好,我给你吃!”老者身形矮了矮,就要飞落下来。 但就在此时,有一道伶俐无匹的剑意,自天边袭来,径直的朝着老者与巨兽中间斩去。 既不是斩老者,也不是斩恶兽,好像只是为了将他们隔绝开来。 此人正是大齐剑宗弟子们的护道者,虽然只有剑尊之境,但是破坏老者的恢复计划,却是足够了。 其实他刚才就在,一直在隔岸观火,看着老者与那巨兽争雄。如果,他在巨兽吞噬老者的仙鹤之前出手,是有一定几率救下老者与仙鹤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这就是剑宗之人,现在眼看老者与巨兽就要达成协议,老者给巨兽吃下半截身体,巨兽传授老者斩断因果之法,帮他恢复实力,恢复寿元,这是他所不想见到的事情。 因此一剑横断了去路。 “你……”老者与巨兽同时怒视过去,只不过一个是真的咆哮,一个却暗自好笑。 “陈铁旗,你找死吗?为什么要挡住老夫的去路?”老者道。 陈铁旗是陈半壁的最小的儿子,他愁眉苦脸,做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来,道:“老顾头儿,你是疯了吗?给他吃你还有活路吗?不要信他话,他在骗你。” 老顾头儿的脾气还上来了,“你才在骗我,我不给他吃,就能活命了吗?”说着抓下一把雪花白的胡须,“你看看,我的寿元已尽,必死、必死啊!你若真想救我,刚才怎么不出手?别告诉我,你刚才不在!” “对,顾老,我刚才就是不在啊!”陈铁旗道,“为了咱人族,为了咱大齐国,顾老你可不能以身饲虎啊!那凶兽吃了你以后,说不准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你的门人弟子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啊!为了这天下,你也要和那凶兽干到底啊!” “噗,”顾老头被他气的口吐鲜血,喝道:“陈铁旗,你当老夫是傻子吗?别忘了,老夫没跌境之前,可是和比你高一个境界,你隐藏在哪里,我岂会不知?老夫以为你离的远,一时间赶不过来,因此这才先动的手,可你、可你却在那边看热闹,现在还阻止我、阻止我恢复势力、你你简直不可原谅……” “唉!顾老,你也太自信啦!连你也说我离的远嘛!呵呵。”陈铁旗阴笑道:“顾老,别装的那么高深,你还不是为了救你的儿子?算了,我也不怪你,毕竟你两百多岁才有那么一个儿子,爱子心切嘛!啊?你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害的你儿子也跟着死在这里的话,最好和那怪物拼命,为我们的撤离,多争取一点时间。” “陈、陈……”顾老头儿以手指着陈铁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随即一口老血喷出。 他的头发也从纯白色,变成了透明色,如雪花变成了琉璃,自高空直坠而下,再无一丝生机。 而此时,他的儿子顾离与陈鹤,双双丢失了下半截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 巨兽一口咬住了老者的身体,和他刚才说的一样,只吃掉了下半截身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夫就喜欢吃男人的下半截身体了,唉你说这人族,也不知是怎么生的,唉你看看这下半身啊,美味可口又多资,还他娘的贼壮阳,真是好东西!” 吃罢,将顾老头儿的上半截躯体,往悬崖上面一丢,竟然缓缓退了回去。 此时悬崖的正上方,只剩下了三具半截的人,剩下的那些剑宗弟子,以及驯灵宗的弟子,早就跑没影了。 一听下方传来惨叫声,温阳第一个脚底抹油,别人一看她抹油,也都跟着抹油,反不如吕卿坚持看热闹的时间长。 这妖怪,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修炼成精的,看起来不像是蛇,但又没有其余的肢体,就好像是一根脖子,硬拉那么长似的。 陈铁旗在远空停留了很久,见那怪物再也不上来了,心中猜测,或许这怪物是吃饱了,要么就是没办法离开的崖壁,不然怎么不来追自己啊? 陈鹤毕竟也是他的晚辈,虽说不是近亲,可毕竟他也醒陈不是,能救总归还是要救一救的。 结果他刚飞到悬崖的上空,就觉得身子一寒,被冻了一下,再想运转法力,逃脱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低头一看,那东西来了,那怪物已经出现,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半截身体。 “啊!不要啊,我帮你去抓人过来,我帮你去抓别人来,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不……”陈铁旗简直快要疯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会玩阴的,现在陈铁旗后悔不跌。 尽管他扭动着身体,想要极力对抗,从巨兽的嘴巴中挣脱出去,可是已经失去先手的他,又怎是那巨妖的多少? 就连高他一个大境界的顾老头儿,都在一个照面之间,丢了坐骑,他有什么好特殊的? 他的资质又不是那种可以夸境界,挑战的人,他只是一名毕竟正常的剑尊。 “嘎嘣脆呀!你瞧瞧?嗯……”巨兽一边吃还一边磨叨着,好像欣赏着无比美味的菜肴。 另一方面,陈铁旗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在嫉妒恐惧中,挣扎着、惨叫着、哀嚎着…… 突然,他身上的一个玉符开始放光,从里面传出一生怒吼,“谁?休伤我儿,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话间,一名白须白发的光人,自玉符中飞了出来。 “好你个怪物,竟然毁坏我儿的躯体,今日老夫非杀了你不可。”说罢,光人两手掐剑诀,向前一指,铺天盖地的剑气滚滚而来,斩向巨兽的头颅。 巨兽大怒,此时的嘴里可还含着陈铁旗的半截身体呢!可也无法施展出什么法术来,当即一晃脑袋,用陈铁旗的身体去接他的剑气。 光人见此,急忙收手,剑气一下子溃散开来。 “你这妖兽,还不放下我儿子?”陈半壁怒喝。 “凭什么?”妖兽只有三个字。 “就凭我是大齐的半铁臂,如果你不放开我的儿子,只有我的一句话,就可以荡平了你的这个小水洼子。”陈半壁怒吼道。 “荡平?那好啊!我等着……”妖兽似乎失去了耐心,舌头一卷,就要把陈铁旗剩下的半截身体也吃掉。 如此一来,人就死了,再也没救了。陈铁旗吓得哭喊道:“别、别、别……前辈上仙,您不是说,只吃下半身的吗?” “哼!你整体都很补!”妖兽满脸不屑的道。 “等等,等等,妖兄,算我陈半壁求你了,快放了我的小儿子吧!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陈半壁急的差点跪下。 “你有什么是可以给我的?”妖兽像叼着烟袋一样,叼着陈铁旗道。 “我、我……上仙想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陈半壁闻言觉得有戏,这是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了,只要对方有条件可以谈,那就没有谈不成的,不为别的,大齐剑宗有钱,他有底子,有钱还有办不了的事儿吗? 有,但至少陈半壁还没有遇见。 “好!哇咔咔咔,”妖兽简直乐的合不拢嘴,笑道:“我要一万个童男童女,用他们的命,来换你儿子的命吧!” 妖兽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他记得在他们个年代里,人族可是很稀少的,一万个童男童女,那要走遍无数个村子才能寻到。有点人族,那都是动物园里看虎,很珍贵的。 有个千八百的人,妖兽自己都舍不得吃,走在桥上怕嗮了,游在水里怕溺了,就为养那么点儿人,每年吃上他一个两个童男童女,深怕磕了碰了,那照顾的得无微不至,过河的时候都得带在自己背上,有时候还要防着别的妖怪祸害人。 有时候为了争几个人族,几个妖兽大打出手,干的天翻地覆的。 因为妖,都只有经过化形,才能变成人的样子,在古代,人的样子,也被称作道的样子,只有能化形为人了,别的大妖才会承认你,唉!你得道了。 虽然大多时候,妖族还是维持原本妖类时的样子,但凡是大型的妖族会议,只要你参加,就得化形为人,这是个面子活,不然就要被笑话,被质疑实力。 而且有些法术,以妖族本体的形态,施展是会很吃力的。当然,以人的形态施展妖术,也是痴人说梦。 而人族,天生就是道的形态,所以当时的妖们,都觉得人近道,是大补之物,有些拿着生吃,有些拿着炼丹,还有拿着泡脚的…… 人族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似乎也是某个妖族进化而来,亦或是神造,总之不多。 因此大妖们就开始了疯抢,为了人族而战……那还真是为了人族而战。 他觉得一万童男童女,这个数字已经很苛刻了,他都做好了让步的准备了,因为他知道,上古时出现的人族大能,都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同胞的。 一万童男童女,几乎是整个人族的一代人了。 用一代人的性命,去救自己儿子一人的性命,上古人类的大修,是打死也不会答应的。 可没想到,陈半壁却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笑道:“一万童男童女不是吗?我可以拿出来,别说是一万,就是十万,我也拿的出来。” “那就十万!”妖兽以为陈半壁在忽悠他,当即又改口道。 “十万?”陈半壁微微讶异了一下,他觉得应该是自己表现的太随意了,毕竟童男童女那也是人命,自己要是回去抓的太多了,影响也不太好。 不过他心中再有计较,迟疑了片刻,道:“可否先放了我的儿子。” “你他娘的,真当老子是傻子吗?”妖兽怒斥陈半壁,道:“十万之数,一个都不许少,十日之内,若是我见不到人,必吃你的儿子。” 说罢,叼着陈铁旗向悬崖下边沉去。 “爹,就我啊!”崖下传来了陈铁旗的呼救声。 “照顾好我儿子,十日后,给你十万童男童女。”陈半壁说完,化作光羽散去。 至于崖壁上的三个半人,老家伙却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包括陈鹤,他心里更恨,要不是这没用的东西,怎会连累自己的儿子早拿? 童男童女那好说,大齐国人口万万人,难道还凑不够十万的童男童女? 很快,大齐剑宗陈半壁便在大齐国放出消息,说要训练一批超级剑士,预计招收十万名,男女各占一半,且年纪不得超过十岁,必须是完璧之身。 而且报名者必须经过严格的把关,七日之内完成报名。 …… 那一日,陈半壁与妖兽的交谈,吕卿听得清清楚楚。 吕卿回去之后,就把事情告知了庄非子。庄非子听后怒发冲冠,恨不得这就去找大齐剑宗的高层理论,可一来事情还没有发生,二来他们这些小虾米去了,又能如何?见不到剑宗之主,更说不动大齐之主。 “怎么办?”吕卿看着庄非子,怔怔的出神。 庄非子道:“十万条人命,太多了,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交易。” “怎么阻止?”狗头军师狗吞日闻言,也凑了过来。话说,一次要吃十万童男童女的大妖,他还真是没有见过,也是头一次听说。 其实吕卿不说,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主要是显的难受,他就听声呗!将那日妖兽与陈半壁的对话,全都听了去,而且还记录在了石板上,将来还要变成个小故事,以壮我妖族雄威,一次吃十万个童男童女…… 啊哈!其实老妖怪也没想一次吃完呐!如果陈半壁真的给他拿来十万的童男童女,他准备先吃掉一些营养不良的,以免养不活,然后将剩下的都养起来,控制在一定区域之内,这样,就可以细水长流啦!每年都能吃到漂亮可口的童男童女,那多好? 庄非子道:“我去找我的师父,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哼!”吕卿用鼻子哼了一声,“你想去见你师父,你见的到吗?” “那怎么办?那可是十万人啊?即便楚人封锁的再怎么严密,我也要试一试。实在不成,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楚人,只要此事传播开来,那么怎么都好办了。”庄非子道。 “相信楚人也不会那样冷血的吧!毕竟楚人也是人嘛!十万条人命,兔死狐悲总也会有的。”狗吞日道。 “但愿如此,总之我现在对人性,特别是像陈半壁这种人,我觉得他还不如那只妖好一点。”吕卿愤愤道。 “为什么?”庄非子道。 吕卿道:“妖,因为不是人,所以才吃人,但像陈半壁这种,是人却还吃人,难道不是更恶心吗?” “陈半壁吃人了?”庄非子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后,又不再惊讶,道家以人为料的炼丹术,倒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人吃人,无论在远古还是现在,也不是多罕见的事儿,陈半壁手握半个大齐的天下,谁又敢保证他就没吃过人? 但吕卿所说的吃人,显然指的不是那个简单意义上的吃人,“在我看来,哪怕他是为了救他自己的儿子,也不该那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十万人全部死掉的话,我也只觉得那妖兽只吃了一万人。” “为什么?” “剩下那九万人呢?” 庄非子与狗头先后问道。 “被陈半壁吃了。”吕卿怒道。 “唉!”庄非子叹息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我理解。只是眼下尚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想个办法,解救那些无辜的生命才是。” “两条路,一个是像你说的那样,直接揭露陈半壁的行为,让我大齐国各大宗门都知道,陈半壁为救自己的儿子,不惜以十万个童男童女的性命来做交换。”吕卿咬着牙道:“另一条路,是在陈半壁凑齐十万童男童女之前,先杀了陈铁旗。” “哦!”狗头不解,“杀陈铁旗有什么用?” “陈铁旗一死,那陈半壁不就没了交换的必要了吗?”庄非子一语点醒梦中人,道,“还是你聪明一些,我都被你搞得弧度了。只是……” “那人在那个东西的手上,我们怎么搞死他?”狗头问道。 “我有办法。”吕卿道:“我来执行我想出来的办法,你去执行你想出来的办法,我们双管齐下。” “嗯,”庄非子点了点头,道:“我想这么多宗门势力,进入到了异境当中,我们茅山派,也一定有人来了,如能找到师门的长辈,就好了。” “可是……我们现在出不去啊?”狗头道。 现在要是从洞口向外飞,狗头可是不敢,万一惊动了那怪物,那命可就没了,即便命不没,出半截身体去喂妖兽,也是不值的啊! 吕卿指了小老鼠的闭关室,道:“这不是有它呢吗?” “可是,你不说先不能动工的吗?”狗头犯二道。 “唉!这都什么时候啦?上面的人见了妖兽,早就跑光了,现在随便搞,我就不信,还有人来咱们这儿找不自在。”吕卿大咧咧的说道。 声音之大,顿时惊喜了闭关室里睡觉的鸡妖。 于是小老鼠开工,继续挖洞,鸡霸天却懒得打鸣了。你看吧,没人拦着他的时候,他偏偏还没有感觉…… 吕卿则开始考虑,如何谋杀……或者说击杀那位陈铁旗的事情。 一日后,庄非子忽然找到了吕卿,说道:“不成啊!以小老鼠的速度,十日之内,挖不到峡谷那边的地下啊!” 吕卿一拍脑袋,道:“是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十日,无论对于凑人数的大齐陈半壁来说,还是对于揭发他的吕卿庄非子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急迫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魔化苦莲与刺杀 - 棋门术士 - 刘圣 “你让小老鼠向上挖五百丈,与上面的通道打通。”吕卿道。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万一被他们发现怎么办?”庄非子担心的提醒道。 “放心好了,他们看见了崖顶上那两位,不会再来了。”吕卿道。 庄非子点了点头。 吕卿尚不知道,悬崖上的那两位,其中一人已经醒了,但还不知道,害死他父亲的罪魁祸首,其实并不是巨兽妖,而是他身边这位好伙伴的九叔,陈铁旗。 当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剩下半截身子,被冰封在深潭下面,随时都有亡命的风险。 顾离与陈鹤同时下沉,见到了那些在黑色的莲花,这二人一时好奇心起,便沉到深潭的边上,想要采集一些黑莲花,看一看这究竟是何物。 却不想他二人又是剑气,又是兽吼的早已惊动了潭中的巨兽,二人刚一弯腰,便招来巨兽的袭击。 他二人拼命的御气向上飞行,可仍旧是慢了一步,分别被咬掉了下半边躯体,成为重伤。 慌忙间,陈鹤为了获取黑莲,又祭出了一道玉符,剑气纵横间,还真的阻挡住了妖兽一下。 同时也采到了一朵黑莲花,可由于他用力过猛,抓的太狠,黑莲的花瓣都被他揉碎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了小半朵是完好的。 但为此,陈鹤却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他伤的要比顾离更重,顾离是从腰以下被咬断,而陈鹤则是连腰子都被那怪兽掏出,血淋淋,恐怕命不久矣。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失去了可以保命的替死符。 顾离之所以能从沉睡中醒来,自然也是因为他受伤较轻了的缘故,但同时,他的替死符也起了一定的效果。 没错,由于他失血过多,意志又不坚定,因此替死符里的真元判断他已经死亡,自动生效,将他救活,并治愈了他的伤口,但、但……他的下肢并没有复生出来。 替死提不了伤,顾离满脑子的悔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去什么崖底?为什么要去采集什么黑莲花? 其实,他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陈铁旗,他被吃小半截身体,本想以假死之术,激活替死符文,治愈自己的伤势,然后趁着那厮妖不注意的时候,打破冰晶飞走。 他的替死符确实厉害,竟和楚国王子芈熊的是同一种,但激活后,也只是帮助他生出了两只大腿,膝盖以下并未能长出来。 这让陈铁旗很是郁闷,而且比这更郁闷的还没来呢! 十万个童男童女还没来呢!这对于那妖兽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怎么舍得放弃?他怎能那不小心?他甚至连做梦都是十万个丽男靓女,他做梦的时候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瞪着陈铁旗,他就是自己的财富啊! “大宝贝儿,你腿咋长出来了啊?要不要我再帮你吃掉一次?”妖兽道。 陈铁旗闻言,尿都给吓出来了,连忙摇头。 当初吕卿动用替死符,之所以能够恢复到巅峰状态,一是因为他境界低,再者他是舜死,也就是瞬间死亡,替死符可以将逝者拉回到死亡前的一刻钟,也就是替死符的里面,其实是涵盖了时间之力的。 而无论是陈铁旗还是顾离,他们都属于慢性死亡,就像寿元将尽的顾老头儿,他动用替死符是没有用的,因为寿终正寝是天理,天意可违逆呼?不可! 因此对于寿元将尽的人来说,纵然给他一万枚替死符,也一样要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吕卿当初的身体虽然爆掉,但所有精元都没有走远,最远的也就装死时,流淌到地面的鲜血,而这些都还没有变质,都在他本元核心的附近,因此只需动用少许力量,就可以将其重组回来。 如果那二位是被一般的小妖吃了部分残躯,说不准在替死符的作用下,可以直接刨开对方的肚子,飞回来与身体重组。 可那巨妖是什么?他的力量有多大?全胜时,已经超越了为他们炼制替死符的人,即便是现在,也一样是不死之躯,如何能刨开他的肚子? 且那几位的肢体,早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变了质,尤其是顾离,他被替死符默认为,他的身体本来面目就是如此,他本来就是没有下半个身体的生物! 这还治的好吗?治好了比见鬼都不真实。 “啊!”顾离看见身边死去的老父亲,肝肠寸断,仰天长吼了半声。 没错,就是半声,因为他猛的想到了巨兽,那妖兽就在下面,他不敢喊,深怕惊动了妖兽。 “可恶的妖兽,可恶的吕卿,要不是为了追杀你,我怎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要不是为了追杀你,我的好父亲怎会如此?啊!我要杀了你,吕卿,你这个人族的败类,你这该死的畜生。”顾离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必杀吕卿。 他把自己如何遇见妖兽、如何被害的如此凄惨,全都归功成了吕卿的算计。 其实吕卿还真没想到,他们能从悬崖边的洞穴一出来,就向下寻找自己的足迹,要是想到了,他也不可能在这下面,再挖出一个洞穴来躲着啊! 人有失手,马有漏踢,但却这般阴差阳错的,坑惨了他的追击者们。不然凭借着那几道剑符,足以将吕卿斩杀无数次。 他手上可没有什么圣者的资源,而且一般圣者级所制造的神符,都是有属性认知能力的,不是叫个人都可以用的,必须是指定血脉、或指定气息的人,才可以激活。 像吕卿,即便拿了人家圣人的符箓,也一样无法激活,甚至还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顾离一口气,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治伤良药,却都拿了出来,又从自己的父亲身上,取出了一些丹药与法宝,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陈鹤,从他的手中掰出那半朵残花,又将他的储物袋翻了出来。 此刻,他也是自己的仇人,要不是因为有他,非要下去下去的,自己也不会落入吕卿的全套之中。 这是顾离此刻心中的想法,可将各种丹药吃了个遍,他的断枝还是没有重生出来,只是伤口处麻麻痒痒的,若有百日,或可从生出来,但他不想等,也等不急了,百日太久远,他怕那妖兽随时都会上来,更怕吕卿会突然出现,要了他的性命。 他想御气飞顿,但丹田破裂,连内丹也出现了裂痕,根本无法飞远,一运气,丹田里就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似乎内丹随时都会破裂开来。 “可恶……”他更恨,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服下了那朵残花。 黑色的莲花一入口,苦透了肝肠,痛彻了心扉。 他从没有吃过这么苦的东西,这世上也绝没有比这更苦的东西。 苦莲是毒药,也是救命的药。 苦莲之苦,天下罕有。 苦莲之毒,黄泉不留。 据说是黄泉水如果染了苦莲的毒,那么黄泉也会变得干涸。 苦莲是药,但却也不是这么服的。 苦莲是毒,但却毒不死人的。它只会让人在痛苦中,不断的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天堂不收,九幽不留。 这一次,顾离痛苦的脸肠子都要烂掉。 他胃变得寒冷,肠子变得炙热,他的伤口处开始麻痒,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他的双手开始溃烂,变成了骨头,骨头又变形,变成了两把刀,黑色的刀锋…… 他的背也开始溃烂,并长出了翅膀,还有他的腿,也从新长了出来,而且还是一双大长腿,上面长满了骨质的倒刺,好似螳螂、不是蚂蚱的后退,很细很长,而且全部都是由骨头构成。 他进化了,变成魔的样子,无法形容,难以置信。 他浑身散发着恶臭,难闻气味让他自己都作呕,但他却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背后一双乌黑的、散发着腐败之力的翅膀,每次扇动起来,都觉得痛苦无比,但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不知是喜还是忧,活是活下来了,可却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魔样子。 当他再回头望去,发现地上的两个人已变成了两具腐烂的尸体,并且他觉得自己可以操纵他们,而且还可以控制他们的形态。 噗,顾离吐出一口黑雾,竟与那巨妖的有些类似,但效果却完全不同。 在黑雾的作用下,陈鹤迅速腾升而起,双臂开始溃烂,下沉,宛如要流了一般,结果又变成了两只翅膀,前端是手,后面又可以当做翅膀,与人交战的时候,还可以变成锋利的砍刀。 来肉的外面被包裹上了一层骨头,只要不断的砍人,就可以变得更加的强大。 他人也变得面目全非,身体之外全都长出了一层骨质,漆黑而坚硬,周身上下散发着与自己同样腐败的气息…… 在看他的父亲,他变成了更为古怪的东西,身体变成了圆球,背后长出一对黑色的翅膀,一张大大的嘴,里面长满了尖刀般的牙齿。 它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全部听从着顾离的调遣。 此刻的顾离,变得勇敢异常,他不在怕了,自己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死吗? 他站在高高的崖壁上,望着下面的深潭,当然,即便以他现在的目力,也一样看不见潭底,下面是迷蒙一片的黑雾。 他要采集更多的黑色莲花,他要变得更强,吞噬下更多的黑花,他要杀人,他已不再是他自己。 他的声音沙哑,但雄厚,无法形容,但只要他在深夜里吼上一声,哪怕是胆子大的和蠢驴一样,也要脊背发寒的。 然而这一切,都被吕卿以星辰之力观察了下来。 躲在闭关室中,正研究如何对付巨妖的吕卿,想起了那日在巫蛊宗里时,以天启星的视角,观察河婆深潭的事情,便想依葫芦画瓢,再试一次,用心灵去沟通那在遥远天宇中的天启星。 但他最先看到的一幕,却是顾离的进化,以及顾离如何瞬间造就出两大高手的画面。 那一刻,他竟有了中心悸的感觉。 “那是什么?他还是人吗?”就在吕卿满心疑惑之际,那三位怪物又动了起来,顺着悬崖峭壁向下疾驰了过来,径直的杀向了谷底。 其中顾离曾有一脚,踏在了吕卿所堆砌的石墙上,似乎看出了什么,但他只是漫不经心的轻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向下疾驰而去。 不久后,潭底传来了怒吼声,“小子,你以为你吃了一朵苦莲,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吗?老夫守着整片的苦海,难道还会怕你?接招吧你!” 呼呼~紧跟着一大团黑雾冒了出来,同时潭水狰狞而起,化作冰兽兵刀,轰杀向对面的三魔,发出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 顾离大喝:“老妖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有魔莲,但却修不成魔功,呵呵,我说的不错吧?” 顾离一边狰狞的怒吼着,一边挥舞着手刀,切割向那些凶残的冰晶兽。 “我会休不成魔功?小子,你不是太傻了?我已经将苦莲吃到了没有效果,我已经魔功大成。呃啊~”潭底,老妖发出了不甘的怒吼,黑焰滔天,笼罩向十方。 “你竟然这般强大?”顾离吃了一惊,急忙召唤回陈鹤与圆球魔,三位一体,释放出腐败屏障,护住自身。 “我都说了,我已经将这种花吃的失去了功效,否则又怎会将这些花留着不吃?你是不是傻了啊?”兽妖嘲笑着吼道。 “呵呵,别做梦了,苦莲是这世上的恶果,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有效果,只要你心中的恨意不绝,那么苦莲的力量就永在,哈哈!看来你的恨,还不够啊!不如将这些花送给我如何?反正在寒裕之地,每采摘掉一朵苦莲,就会再生长出两朵,无穷无尽,你又何必这般吝啬呢?”顾离嘲笑道。 “你做梦,老夫可没有理由叫你变强,不滚就去死!”巨妖暴怒,整个身子都要付出水面,这时吕卿方才看清这妖怪的全貌,原来这竟是一只大乌龟,而且身上缠着一根七彩的锁链,似乎是被捆绑在了潭底。 只有一条鼻子,能够透出水面,可他的脖子也太长了点,竟然可以伸到悬崖上方,少说也有数千丈。 “这是什么乌龟?”吕卿心中咋舌,正在这个时候,顾离战败,就如老乌龟说的那样,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老乌龟的对手,在交战中,他是去了他的父亲与陈鹤,最终弃车保帅,狼狈的逃到了悬崖上边,双翅紧扇,远遁而去。 虽然顾离早已不是顾离,父亲也早已不是父亲,但圆魔的被毁,还是令他心痛不已。 顾离在心中暗暗发誓:此仇必报! “哼!”老乌龟的脖子高高扬起,俯视着四方,突然,他觉得潭底传来一阵灵气的波动,似乎是有人在做法。 见此,老乌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陈铁旗那小子又想逃跑,第二个怀疑就是顾离有什么后手。 老乌龟赶紧向下,并吐出打量的黑焰,封住了四壁,以免让陈铁旗那小子逃掉。 至于苦莲,丢几朵就丢几朵吧,正如陈鹤说的那样,在这寒裕之地,苦莲没被采摘掉一朵,来年就会长出两朵来,是永远也采摘不干净的。 而陈铁旗对于他来说,却是万金不卖的,那可是十万个童男童女啊!对于他来说,任何资源、金银珠宝,都比不上人更重要。 这就是陈半壁人不如王八的理由吗? 在陈半壁的眼里,无论多少人的性命,都比不上自己的一个指甲盖儿重要,但表面上,他却是一个正人君子,爱国爱民的形象。 如果说他是坏人、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别说齐帝,就是大齐国的百姓都不信。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而冢虎呢?他是个善用手段的人,挡了他的路的人,哪怕是亲生儿子,也要给他放倒。无情、冷血似乎表面了他的态度,天下人皆是棋子,天下人皆是蝼蚁,惹了我,我会明着告诉你,我会整死你,而且一整到底,从不留情。不是除恶务尽,而是除敌务尽…… 陈半壁与齐国术士们的对局,或者说是与冢虎之间的对局,就像是伪君子与真小人之间的对决。 伪君子有伪君子的优势,真小人也有真小人的优势。 诚如那句话讲,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这就是小人的优势,世人皆怕小人,所以呢?就几敬而远之,宁可被他欺负一点,也不敢反击,因为都怕他秋后算账。但他们却敢得罪君子。 当小人与君子对决,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时,世人就会去占君子的便宜,而不敢动小人,怕日后报复,这样君子越来越虚弱,小人越来越得逞,最终,大家帮助着小人战胜了君子。 小人赢了…… 而伪君子呢?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表面上做着君子做的事情,暗地里却做着小人的勾当,有时候伪君子比小人整人整的狠多了。但又让别人无话可说,甚至会觉得他整的对,整的好,那人就该整。 不得不说,在大多数的对局中,真小人与伪君子是忽有胜负的,但笑道最后的,往往是伪君子。 因为君子,往往占据了“势”的优势,但小人如果扯下君子虚伪的面纱,那么君子所剩下的,就只有伪了…… 这就像是爬楼梯,亦或是玩火药,爬的越高,摔的也就越惨,你的火药威力越大,玩崩了的时候,炸自己就炸的越伤。 老乌龟快速下压,入目的却是一个孩子。 “米粒大的东西,也敢来老夫的地盘上撒野,看我不弄死你。”老乌龟气的大吼起来,因为他看到的那个孩子,不仅没有碰那些苦莲,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竟直的朝着他最大的宝藏,陈铁旗攻了过去,用一口长剑,一剑消掉了陈铁旗的脑袋。 不仅是老乌龟受不了,陈铁旗更加的受不了。 方才在老乌龟大战顾离的时候,吕卿就在小蛊虫的身上,做下了标记,先送一只不起眼的小虫子下来,然后再趁着老乌龟追杀顾离的时候,以飞象术,直接出现在了洞穴外面,以火炮符驱散寒气,快速的降临到黑潭边上,通过天启星所传递给他的景象,很顺利的找到了陈铁旗的藏身处,并且二话不说的摘掉他的脑袋。 谁知替死符二次生效,吕卿不仅没能带走陈铁旗的脑袋,反而还救了他。 替死符第二次发威,竟然补全了陈铁旗的伤体,破开冰封,却不和吕卿计较,就准备离开此处,以免被那老乌龟抓到。 可就在这时,吕卿唤出啸龙大戟,抡戟而上,竟要将那厮力劈。同时,六十多的飞针飞弹,一起朝他疾射过来,弄陈铁旗手忙搅乱。 前一日老乌龟抓到他时,为了防止他逃走,将他储物袋卸掉,浑身法器拔了个干净,至使陈铁旗现在手无寸铁,只好接连掐剑诀,凭借着自己高两介的法力,所凝成的剑意,去对抗吕卿的攻击。 剑尊之境,剑气中气与神的比例,要远远高于吕卿的法力品级,就像泥巴与沙子,沙子粒大,但中间多了很多空隙,论密度、论质量,都比不上泥巴。 但架不住量多,别忘了,吕卿无论是丹田气府的气量,还是神识的强大程度,都远胜于常人,因此他的法力浑厚无比,仿佛是抽不干,也用不完的。 加上吕卿有啸龙在手,则是为他增加了很大的胜算,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手里拿着刀子,也会对大人造成威胁,何况吕卿法力如此浑厚? 除此之外,小蛊虫们所驾驭的飞针弹珠,也是他的一大助力。 双方这一交手,陈铁旗就知道,自己想要凭借着境界,压制住对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蛊虫们的飞针如雨,上蹿下跳,有些还凝聚出了空间之力,能够跳跃过陈铁旗的剑气封锁,直接攻击向他的肉身。 陈铁旗双手再掐剑诀,施展出一招虚空大裂斩,正面抵挡吕卿的啸龙之威,同时接住爆炸的火花崩飞一些飞针弹珠,口中喝道:“小子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与我动手,难道不怕恶龟吃掉你吗?” 被恶龟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陈铁旗,自然知道那巨妖的本体,对吕卿喝道,想阻止他继续与自己纠缠。 但吕卿此次行动,可不是为了救陈铁旗。他陈家屡次三番的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还迫害大齐国的其它宗门,如陈圆圆阿刚这种,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要拉其他人下水的例子,不在少数。 吕卿对他们的恨意,与他们对自己的相比,只多不少。 他们将自己的脑袋炒到了十万金,吕卿也想见识见识,他陈半壁的儿子,脑袋到底值多少钱。 “呸!”吕卿吐了口臭痰,也不说话,继续进攻,一手持大戟,一手持长剑,在刚才的进攻中,陈铁旗利用自己精妙的剑术,不仅击退了吕卿的长戟,还崩飞了许多的弹珠和飞针,其中更是有两根飞针被毁掉,导致那两个飞针的主人蛊虫受伤。 别看这些飞针的料子不怎么起眼,可小家伙们可是以性命相修呢!也就是所说的本命法宝,一旦法宝祭出去被毁,那么作为主人的它们也是会跟着受伤的。 好在它们祭炼的时间还短,而且飞针法宝也并没有彻底被毁掉,只是被崩断了部分,导致灵性损失…… 不过陈铁旗那边更惨,尽管他使劲浑身解数,向外释放剑气,甚至是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向外喷吐剑气,可还是有漏网之鱼攻了进去,使他受伤。 正是小青的蛛丝飞针。此针不仅是料子好,而且祭炼的时间也长,加上小青的境界又强,即便是顶着剑气,也冲了进去,一针见血。 针上有毒,陈铁旗瞬间面色铁旗起来,并且一个没忍住,咳出了一大口黑血,吕卿刀戟齐舞,拼了命的向其中注入真气,向前进攻。 长戟如龙,轰向陈铁旗的面门。 陈铁旗这时也拼了命了,再不管什么老乌龟与否。经这么一耽搁,陈铁旗知道,再想从巨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已经是没戏了,既然如此,那不如把这想杀自己的小屁孩也留下。 只见他手掌一翻,二指并如剑式,往反方向一戳,直接戳向了自己的心脏,取心头血一指,再双手掐剑诀,向前轰杀。 与吕卿的啸龙大戟正斗到一处,轰的一声,剑气与大戟向撞在一起,陈铁旗口吐鲜血,连毒带伤,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命又交代了,不过吕卿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被剑气震的长戟险些脱手,同时虎口崩裂,鲜血流不止,身子也随之向后坠去,就要跌入深潭之底。 下面有啥,可是连天启星都窥探不透的,他怎么敢? 左手挥动亚圣级神剑,同时身子一斜,棋门飞象之术发动,下一刻剑气倾泻如山崩,一下子将陈铁旗力劈,同时吕卿也出现在了洞穴之中。 这一次突然袭击,最后以失败告终,但同时却消掉了陈铁旗的两条性命,先斩气头,再力劈一次。 当然,陈铁旗还有最后的一次复生机会,但老乌龟不知道啊!气的仰天怒吼。 可就在这时,陈铁旗却已恢复过来,看准时机,一跃冲天,想要借机溜走。 “嘿,你小子还没有死?”老乌龟又惊又喜,“开来老夫真是福大命大化大啊!时来天地皆同力,连老天都在助老夫呼?啧啧!” 张口一吸,眼看掏出升天的陈铁旗,又被其吸了回去,咔嚓一下,下半边身子又没了。 “啊!”什么叫痛苦?什么叫绝望?最残忍的事,不是从来就不给你机会,而是给了你机会,然后再把它从你的面前夺走…… 陈铁旗这次是彻底的崩溃了,替死符替死的三次机会,现以耗尽,他再没有了保命的手段。 而且连续两次被腰斩,即便再坚强的人也会难以忍受。 更残忍的是,老乌龟舌头一卷,吃了他腰子…… “啊!”陈铁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掏空了般的疼痛,而且丹田破裂,自己辛辛苦苦所修出来内丹,也被那个老乌龟吃掉了,内丹连接着神识海,一旦被吃掉以后,他的意识会混乱不清,而且法力骤降,即便身体可以修复过来,他的实力也会跌回到画符驱凶的境界。 更不能忍受的,是这头老乌龟向来吃东西不安静,还一直嚷嚷着大补啊、大补啊的!真让人受不了。 陈铁旗绝望的留下了两行泪,心中暗道:“等离开此处以后,我一定要找人灭了你,还有那个该死的毛孩子。” 话说回来,老乌龟也很恨那个毛孩子,屁大点的能耐,竟然还敢来祸害他最大的机缘,那不是找死吗?更关键的是,还让他给跑了。 老乌龟恨不得这就将他擒住,然后慢慢的品尝他一整天,各种吃法…… 但显然,他这次失去了机会,吕卿以空间飞象之法,迅速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而且即便能离开,他现在还不敢往远走,深怕老家再被偷袭一次。 老乌龟吃了陈铁旗的半截身子后,又将他重新冰封起来,并且这次冷冻的更加结实,绝不会再被他轻易破开。哪怕他恢复到了巅峰的实力,也休想破开冰封。 除此之外,他还在周围的悬崖峭壁上刻上了尽空符,吕卿再想以棋门飞象之法,轻易的飞进去,斩下陈铁旗的脑袋,也是不行的了。 次日,吕卿养好了伤,算了一下老乌龟的攻击距离,希望能够引他出动,然后再使用釜底抽薪之术,但老乌龟唯恐自己的宝贝机缘丢了,说什么也不肯再伸脖子上来。 于此同时,小老鼠也打通了上面的通道,庄非子星夜启程,前去求救兵,准备揭露陈半壁的嘴脸,具体效果如何,尚且不得而知。 第三日,吕卿让鸡霸天去悬崖顶上叫骂,专骂他老缩头乌龟,没胆量没脑子。 但老缩头乌龟真缩头,就是不肯出来,一直守着陈铁旗,像看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吕卿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来,想那顾离战败后,短时间内,多半也是不会再出现了。 又过了三天,此时距离交接的日期,已经不到四天,庄非子一去未归,鸡霸天与狗头天天飞在高空上,老乌龟精够不到的地方骂他,鸡霸天还将骂他的话变成了顺口溜,每天晨鸣之时,都要吟唱一遍,此习惯一直流传到了后世,几百万年以后,还有鸡族在吟唱。 但尽管二妖拼命去骂,那老乌龟就是闭门不出,还真是一个能沉得住气之辈。 为了那十万的童男童女,老妖怪也真是拼了,什么都能忍。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第七日,老乌龟开始不能忍了。 对啊,啥东西都有个极限不是?老乌龟自认为万无一失,在下面刻了好多的尽空符纹,准备引诱吕卿出现,然后将其擒杀。 这是已经准备好了天罗地网了,就等吕卿往里跳。 但吕卿利用天启星的能力,每晚都洒下朦朦胧胧的光辉,进行观察。早已料敌于先,但遗憾的是,这一次他只能放弃。 因为此刻的深渊下方,已经成了绝对的禁空领域,别说是破开虚空遁走,就是飞行都很能已做不到。 老龟一露头,便开始与天上的二妖对骂起来,想以激将法激他们下来,和自己决斗,还说自己只有一张嘴,就能打败他们。 其实,他不说,吕卿也早已把老龟身子被困的事情,告诉给了鸡犬二妖。 否则这两位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骂一个境界远高过他们的大妖。 老龟一露头,也不知他俩是怕啦,还是谁出的馊主意,哥俩干脆没了动静,人躲的远远的,听着老妖在那里骂,两人还直打趣,谈笑风生啊! 气的老龟直咧嘴。为了能够一举两得,铲除这些小孽障,老龟其实还留了一手,但现在见眼下这二位的态度,也根本用不上了。 其实老龟的脖子还能伸的再长一些,故意没有都露出来,让这二位误判,自己的脖子只有这么长,等他们一降落下来,与自己斗法,就可趁机施展出全部的实力,将这二位击杀。 结果那两位没误判,他误判了,那二位见他一露头,顿时没了动静,简直快要躲到天外边去了,说话声音要是再小一点,凭借老龟的修为,都要听不到的。 老龟简直要气炸了肺,骂了半晌,只好悻悻然的退了回去。 可就在这时,几道火炮符从天而降,尾随其后,将崖壁上的一些禁空符纹炸了去。 老龟也不急,反正还有三天不到,自己就能获取十万的童男童女了,只要守住这三天,最后的三天,那他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但等老龟一下去,上边那两位又开始大骂起来。 老龟很想上去弄死那两个嘴货,但又不敢走,生怕他这边一动身,那边的小个子又出来搞事情。 当下便在潭底,跟着大骂起来,一个路对空大喷子徐徐展开,双方大骂。 吕卿坐在崖顶给狗头出主意,让他往下面吐口水。 狗头照做,这下可把下面的老乌龟给气坏了,一口水柱直击向天,但二妖实在离的太远,即便那玄龟法力通天,可他身子被缚,法力其实也已十不存一,与当年的巅峰状态根本没法比,因此也并未能伤到二妖,相反,水柱倒反而回,还淋了他自己一身。 感觉处处受制的老龟,决定要和对方谈谈,到底为何非要与自己作对。 但这注定是一场无法成交的谈判,吕卿想要的不是下面的黑花,否则老龟倒是宁可送上一朵,也不愿再与他这样没完没了的耗下去。 但吕卿想要陈铁旗的脑袋,这是老龟说什么也不能让步的。因为他的脑袋,可是价值十万的童男童女呢!老龟又怎么舍得与吕卿交换? 双方最终谈崩,同时老妖也变得十分警惕起来,觉得吕卿这就是自己获得机缘路上的一次大劫吧!因此他可要加十二分的小心,以免被贼人趁机而入,真把陈铁旗的脑袋弄了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夜晚,小老鼠在地下挖出了很多稀有的矿料,其中竟有一块圆圆的,好似乌龟蛋的形状,但却鲜红欲滴,它拿来问吕卿,这是不是乌龟的蛋,吕卿向其中注入法力,反复检查过后,无法确定。 该石蛋内部没有任何的生命特征,但内部却有一些符纹脉络,吕卿告诉它先收起来,过两天准备跑路。 其实小老鼠这一路挖坑挖穴,可也不是白挖的,除了收集到一些奇特的石头外,各种矿石可也收集了不少。 有些地方虽无矿脉,但偶尔就是会出现那么一两块,纯度非常高的矿石,小老鼠自然不会放过。 而今,又挖出了一个鲜红如玉的石蛋,它自然也不会放弃收集的。吕卿现在正在想着,如何弄掉陈铁旗的脑袋,也没空查看小老鼠都收集了什么料子,就叫它先收好,等过几天脱险了再说。 小老鼠却道:“我们为什么要管那些人的死活呢?反正又不是我们害的他们。” 吕卿闻言怔了怔,乍听上去,好像是很有道理,仔细再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吕卿也曾想过,但没有细想,今日小老鼠问了,才又深思起来,良久才道:“是,你说的其实倒也没差。即便他们都死了,我也没有害人,但我只是见死不救而已。我想,就像我们在那个小山洞里初见的时候,我也没有害你,但我却救了你。” “可是,如果在这里耽搁久了,那些坏人会不会找到你啊?”小老鼠又到。 这就是做好事的那个度了,如果想救人,却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十万人,听起来很多,但那些人死了,却不是因为吕卿,他们死了,吕卿还照样活的好好的,而即便他们都活着,吕卿却因此死掉了,那么故事也就结束了。 到底是谁的命更值钱?吕卿一颗脑袋就值十万金,而他们的呢?有些乞儿是不是连一钱银子都卖不到? 生命是平等的,真的是如此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群雄聚斗老龟妖 - 棋门术士 - 刘圣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退路的,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不成,我们明天晚上就跑路。”吕卿道:“我也没伟大到,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份上。” 小老鼠笑了笑,摇摇尾巴,接着去寻找好玩的石头去了。 夜幕降临后,吕卿再次沟通天启星,开始监视四野的一切。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上急速赶来了一伙人,其中的一人正是庄非子。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秦国的公子赢,还有他的妹妹秦素素的。还有一些吕卿则不太认得的人,有些人看着服饰,应该是齐国的术士,还有一些则看不出来,总之,没有大齐剑宗的剑士。 “看来庄非子却是扇动了不少人,但带来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吕卿喃喃着,看见这群人,他就觉得,这群人简直就是送菜去的,哪里会是老龟的对手啊! 不过这一点,吕卿却看错了,这里面确有高手。 很快,庄非子就来到了山崖的边上,指着崖下深潭道:“诸位,那陈铁旗就在这下面,两日后,陈半壁就会带人前来,交换会他的儿子。” 这时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衫,中年人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道:“小庄,你不会骗我们吧?” 庄非子道:“诸位前辈在此,借晚辈一万个胆子,晚辈也不敢说谎。” “你怎么知道,那陈铁旗就在下面?”又一位青衫女子走了出来,对庄非子问道。 “我不都说了吗?”庄非子解释道:“那日我与一位朋友正好路过这里,看见凶兽撒野,一连伤了数条人命,还打伤了剑宗的陈鹤,最后他的护道者陈铁旗出现,结果还是不敌,被妖兽俘虏。但这时,陈半壁的一道分魂出现,还与妖兽达成了交易,要凑齐十万个童男童女,交给兽妖,换取他的亲子。” 青衫女子道:“此事你修得再提,别说陈老先生以十万童男童女的性命,换他儿子的性命,就是以一万,我也不会相信,陈老先生德高望重,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事情来的。” 庄非子道:“孟姑娘既然不信,又何必要来呢?” “呵呵!”孟小云一笑,道:“谁不知道你庄非子好朋友,是吕仲达的儿子。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看,这颗十万金的脑袋,现在到底落在哪了?找我们来,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哼!”庄非子冷哼道:“既然孟姑娘如此想,那我庄非子无话可说。” 一个赤发大突然抢上前道:“算了,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就是一个山崖吗?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吧!诸位可要小心了,对方极有可能是接近圣者的存在。”庄非子提醒道。 “少说废话。”孟小云道。 庄非子摇头叹息了一声,这孟小云与赤发男子,都非泛泛之辈,原本是某些弟子的护道人,被庄非子通过他们子侄辈,请了过来,为的就是像世人证明自己所说非虚,让他们帮忙,救一救那十万的童男童女。 说实话,庄非子去的突然,来的也突然。 不知此刻的吕卿,是否已将那陈铁旗杀死。虽然他拼尽全力的想要出去,将消息传递给宗门,但无奈,楚人封锁的太过严密。 尤其是对那些与吕卿有过交集的人,更是格外排查,不仅不放他同行,还要将他捉拿回去,逼问出吕卿的下落,好在临行前,吕卿送了他几张“马”符,否则庄非子就让楚人给抓住了。 还说什么剑宗陈半壁的事儿?现在楚人以及各国各宗强者,找吕卿找的眼睛都红了。 据说楚人背地里得到的价码,已经不止是十万金了,而是十万金。 楚人能不心动呼?一个吕卿的脑袋,就快要赶上楚国一国的半年产金量了,能不玩了命的找他? 不仅是楚国,魏国、韩国也是如此。尤其是魏国,自从魏子初因吕卿负伤而后,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跟发疯了一般,要杀吕卿,为他们的女神报仇雪恨。 世人都只知道他与吕卿关系匪浅,都想自他这里得到吕卿的消息,至于他说的陈半壁要祭十万颗头颅,救他自己的小儿子,根本没人去往心里听啊! 这次,庄非子出去,倒是找到了茅山派的术士,只是此行的护道人一不是他的师父,二也被金钱所动。 毕竟十万金,在众多宗门里,也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既然大齐剑宗敢如此高价悬赏,那他们怎么就不可以赚点外快了呢? 尽管庄非子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大堆,可那些人对他的良言却是充耳不闻,还向他逼问吕卿的下落,如若不说明白,就要废了他。 无奈庄非子只能再次接住马符遁走,就这样,终于是意外的遇到了大秦国公子赢,慢慢汇聚人手,制造声势,宣传剑宗陈半壁要以十万个孩童的性命,来挽救自己小子的性命。 但庄非子知道,如此做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吕卿说的那样,在交易之前,将那陈铁旗击杀,或是救出,如此才能阻止那场交易。 但谈何容易啊!于是,庄非子带这些人来,还是希望他们看到兽妖,看到陈铁旗后,能相信自己话,暂时放弃对吕卿的执着,阻止那场交易的发生。 如果实在不成,能趁机杀掉陈铁旗也是好的。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朝着山崖下的深潭飞去,有吕卿的提醒,庄非子可没敢走在最前面,也没敢走在最后面,因为怕引起这群人的怀疑。 如他师父告诉他的那样,当一群人被追杀的时候,你并不一定要比追杀你的人快多少,你只要比其他人跑的快就好了…… …… 就在一群刚刚动身,下去的时候,在远处又来了一伙奇异的生灵,这群奇异的生灵骨骼长在外面,有些没有下半身,有些没有上半身,身体极其特殊,简直难以形容。 其中看起来唯一有些正常的,是一头猛虎,与一头九尾狮子,但它们显然也都经受过了改造,浑身长满了鳞甲。 又一只怪鸟,明明是魔气滔天,却还金灿灿,满身的金色甲片。 一行生灵,走动时带起滔天的魔气,犹如行走在黑影里的恶魔军团。 ——正是顾离带领着诡异的大军出现。 这群奇异的生灵,在顾离的带领下,毫不犹豫的向着悬崖下面的深潭飞去。 在这群生灵中,只有他是有意识的,其余的都是傀儡,可有不是那种离开了主人,就不会动了的傀儡,而是以魔化的顾离意识为主的傀儡。 与其说傀儡,倒不如说是分身更合适一些。 紧跟着在他们走后,又来了四五个人,这些人行动很诡异,速度很快,在空间中闪烁不定,可见这几人实力之高,恐怕是不下于圣人的存在。 这几人虽然是一同到来的,但相互之间的却离的很远,明显是互相戒备,并不是同一方势力的人。 五个人,先后潜入到悬崖下面,相互提防,相互戒备。 五人刚一动身下去,上面就又来了四名剑士,看样子里面最次的也是剑尊,领头的更是一名剑圣级强者。 其中一人道:“遭了,到底还是来晚了。” “快点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惊动了那妖兽,万一因此伤到了小东家,可就不好了。”另一个喝道。 嗖嗖嗖……四道身影一闪,以极高的速度向着山崖下冲去。 吕卿虽听不见他们的交谈,但从他们的衣着服饰,以及伸手上来判断,应该是大齐剑宗的弟子。 吕卿知道,这下山崖下面有热闹了,不过他也不能闲着,来了这么多的高手,尤其其中竟还有圣人即便的强者,他的位置很容易暴露出来。 一万金还好说,可是十万金,任谁见了都眼红的。 吕卿干净叫小老鼠和狗头他们,顺着地洞逃走,而他自己则丢出了几张“象”字符箓,并取出一张,让小老鼠收好,到原有的洞穴中却等他,也就百里之外的地方。 随后三妖兽上路,吕卿想了想,自己可不能就这样出去,否则非被乱刃分尸了不可,就凭着自己这十万金的大脑袋,足够吸引那群人注意的了。 首先,他换了身行头,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又青布蒙住了自己的脸,最后想了想,又往自己的胸前塞了一些不团,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女人,想了想,这也不行,自己纵然是个女人,可也没见哪个小女孩儿胸前鼓鼓的,都是年纪大的女人才那样。 于是又将布团取了出去,各种想办法易容改扮。 但此时,山崖下已然开始了激战。 最先下去的一波虽然最弱,但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尤其是公子赢、赤发男子以及孟小云。 这三人身上的法宝甚多,而且也都是天才级别的强者。 一行人见到了被冰封着的半截陈铁旗,有人认得他,有人不认得他,但即便不认得他的人,惊人一提醒,也瞬间一目了然了。 “这就是那老东西说要送给我的童男童女吗?看起来都不弱呀!但可惜了,你们之中,已经有人不是童子之身,真是食之乏味,弃之可惜。算了,就当是给老夫解闷儿吧!”巨龟昂起头颅,与这些人大战在一起。 首当其冲的是一名中年儒士,他与陈铁旗是旧识,虽然关系不是怎么牢靠,但看着眼下大齐剑宗,与日俱新,蒸蒸日上的气势,加上陈家水涨船高,又怎能不巴结巴结…… 因此该儒士想都不想,第一个冲了上去,双手掐诀,大喝一声:“勇”,然后在虚空一划,一个大大的“勇”字浮现出来,像着巨龟的透顶上压去。 巨龟桀桀怪笑道:“莽!你这不是勇字,是莽夫的莽字。” 说着大口一张,将那“勇”字连同着那儒士,一同吸了进去,只听咔嚓一声,中年儒士当场被腰斩,只剩下上半身跌落深潭,口中大喊,“小云救我!” 孟小云大惊,该儒士乃是他们儒门的弟子,虽不甚出色,但一招被腰斩,血淋淋的画面还是让她受不了。 当下双手一划,“温良恭俭让”五个大字凭空浮现出来,镇压向巨龟,巨龟只是一声怒吼,“让我吃……” 随后五个大字寸寸绷断,而孟小云也被反震出内伤,呕血不止。巨龟一个前冲,喝道:“就是你,都不是童子之身,还来老夫这里浪,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音波如一面面魔墙,不仅镇压向了孟小云,还镇压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智!”孟小云见此,急忙大喝一声,掷出一张玉符,此玉符乃是圣人虽赠,一个大大的“智”字徐徐展开,仿佛拥有了无限的智慧。 在“智”光的照耀下,每个人都变得聪慧,这是圣人的启迪。 在圣人的启迪下,一行人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字:“逃”,圣人点播万民,造化苍生,以圣人之智,哪里还不知道这妖物的厉害,什么为善不为恶、什么见义勇为、什么舍生取义……这些,都是圣人的教化不假。 就拿舍生取义来说吧,圣人是叫你舍了生,能取义的情况下,才舍生取义的,就像这次,如果圣人在,能一自己一条命换取十万人性命的情况下,才要去舍生取义的,可不是让你白白抛弃性命,在舍了生连“义”字边都摸不到的情况下,胡乱的献上生命,那你不是舍生取义了,是轻生、是作死、就像老乌龟说的那样,是莽。 这个“智”字玉符,为儒家圣人心血所炼,一旦被激活之后,立刻便有了智慧,迅速的判断出了当下的局势,并帮助众人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那就是逃。 然后它自己则缓缓的镇压向了巨龟。 即便强如巨龟,也难以硬撼其锋,被缓缓的镇压了下去。 不是圣人的智慧不行,要乖只怪后人太愚昧。 见此,孟小云不仅没有及时撤退,反而还大喜起来,见身后同门有人想逃,还不屑的冷笑,立刻取出一柄玉剑,此剑长为三尺三,周身散发着蒙蒙光辉,剑身上刻满了真贤至圣先师的话语。 孟小云弹破中指,以血涂抹于剑上,圣剑上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随后符纹亮起,发出洪钟大吕般的诵经声,然后释放出一道浩然之气,斩向巨龟。 与此同时,其余的各教弟子,以及儒门的其他人,也都各自施展出手段,有的释放出庞大的剑气,有祭出各种各样的法宝,一同镇压向了那恶兽。 一时间剑光、火光如柱,全都轰击在了巨龟的身上。 巨龟吃痛,怒吼连连,但却并未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就连那柄圣人之剑,也未能起到任何效果,全都被他硬生生接了下来。 “和我斗,你们还嫩了点儿!”巨龟一声怒吼,寒潭发光,被无数根仙金铁链束缚着的龟身上,突然散发出无量光,一个大大的八卦图徐徐展开,撼动着大地都在颤抖着,仙金铁链簌簌作响。 “先天八卦、镇压北斗,南离北坎,水火共济,阴阳咒卦,起!” 随着老龟的怒喝,巨大的八卦图犹如苍穹一般,镇压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如背负着千斤重担,别说是想要飞出升天了,就连想要维持在原地,都很困难。 “野火焚天地,寂灭永苍生!焚!”轰隆,此时阴阳流转,魔火重生。 老乌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发怒过,哪怕是吕卿想要毁他“挚爱”陈铁旗的时候,也没有这番暴怒。 因为此刻,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那个自称是陈半壁的小子忽悠,老乌龟还捉摸着:“什么时候人命变得这么不值钱了?我就说嘛!人族大修,向来都是宁可自己肠穿肚烂,也不愿连累任何一个族人,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 那时上古的先贤大圣,可与现在的一些圣者不同。 古人讲究的修行,要先修心,只有修养与内心上去,获得力量才有意义,才庇护我族繁荣昌盛。 而如今,战火连绵,似乎没有力量就没有一切。 为战而生,为力而狂。 老乌龟的焚天之火,从四面八荒而来,烧向了众人。凡是被大火烧中之人,无论祭出多少法宝,用出多少手段,也是无济于事,哪怕是替死符这样神奇的东西,也难以替死。 替死替不了命! 命该如此,命该当觉。 “烧吧!”老乌龟狂笑不止,所有被炼化死的人,其灵魂也被炼化,化作漫天的魂精,灵魂之精魄,散而再难聚,也就是说,这些被烧死的人,再无以后,再无来世,便如庄非子炼制的灭魂符一样,都是绝户法。 这样做,用佛家的理论来讲,有大业障,是要有恶报的。 但老龟不信那一套的,否则他今日也不会被束缚在这里了。 老龟号:玄武,为先天神玄氏一族,天生地长,不死不灭。却因犯下大错,被先天神玄氏一族,镇压于此。 他以为自己杀不死,就可以为所欲为,获得大自在、打自由了,随意屠戮天下,甚至连其它的先天神族都不放在眼里,因为抢了不该抢的人,惹了不该惹的神,所以连家族都难以忽悠他。 他先是抢了西方佛国的五百教徒,炼化做了家丁,然后族中长老教训他,被他连打带骂的赶了出去,还冲到那长老的家里,硬纳了长老的人族小妾为妾,不被收拾才怪。 这些年他被困崖底,可谓是尝尽了寂寞苦楚,近日好不容易热闹起来,无论是对于顾离还是陈鹤,一开始他都没有想做绝,但今天,他十万童子的幻想破灭,他以为陈半壁在骗他,而且他还被这些人打疼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剑足矣 - 棋门术士 - 刘圣 “先天之火焚天地,百灵丹——聚!”随着老龟开始念动咒语,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魂精,开始向着一起聚拢。 人群中有阴阳家的术士,也有神药宗的传人,他们一见对方这大阵,立刻吓得失了分寸,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惹了怎样的怪物。 一般情况的八卦阵,所用者都是后天八卦,不是说后天八卦就不厉害了,而是没有先天八卦那么变态。打个比方,如果说后天八卦是一个正多边形,那么先天八卦就是一个圆。 正多边形的边越多,其形状就越接近于圆形,但无论它的边角再怎么多,也只是无限的接近于圆,而不是圆,比不上圆那样完美,总会有棱角。 这就是两者之间的不同,阴阳家所研究也是先天八卦,与道家所悟有相似之处,却又略有不同,但都与这老龟的先天八卦阵差了些火候。 无法完美的展现出来。 若仅是如此,倒也就罢了。神药宗善于炼丹,但宗门里的最强炼丹师,想要炼出一炉宝药,也需要选择上好的丹炉,选择天地灵气密集之地,慢慢锤炼。而这百灵丹,更是有尽百年无人炼过,不仅是杀生业障太大,而且炼次丹非常之难,稍有不慎,便会炉毁人亡。 但这妖物却连炉子都不用,直接采集那些人的魂精入药,而且怎么连服药都不用吗? “这老妖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人在惊恐与绝望中问道。 “娘的,竟然直接抽去人的灵魂炼丹,这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有人语无伦次的说着,“百灵丹不是需要很多味药草的,不是吗?这厮怎么就生炼?” 此时淡蓝色的汇聚到一起,已经形成了一个光点,蓝色的光氲,渐渐化作半个药丸的模样。 有人绝望的怒吼,“他妈的,都已经快死了,还在研究炼药……” 那人话说到一半,身体被焚天之火引燃,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魂精,在老乌龟的召唤下,缓缓的凝聚过去,老龟使劲儿的清了清嗓子,生猛的挤出一滴血来,吐进蓝色的药丸之中。 人群中也不知那个混蛋喊了一声:“我噪,那吐沫下药!” “我呸!”老龟这些也是气的不轻,向声源处望去,却见哪里空空荡荡,说话的人早已溜之大吉,怒道:“这是老夫的精血,可代替世间一切宝药,因此炼制这百灵丹,无需其它配药,只需有魂精,加上老夫的一滴精血即可。” “老王.八你大补啊!” 那混蛋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冒出一句出来,可把老龟气恼了,顺着声音望去,还是找不到人,怒吼起来:“啊啊呸!小兔崽子,老夫要先炼了你!” 说着仰首长嘶,犹如受了伤的猛兽,八卦图震荡,焚天之火怒涛拍岸,向着众人猛然压下。 可在老龟不注意的角落里,几道符箓崩开了山崖,上面的尽空符纹遭到破坏,加上这老龟的焚天火一烧,那还好了? 石崖龟裂,上面的符纹均遭到破坏。 这石崖也不是什么刻画符纹的好料子,原本老龟也没指望着他能限制住吕卿,只需困他几个呼吸,老龟就可以将他擒下,但现在人又多,而且占位混乱,一下子失了神,才会如此大意。 不过在他的先天八卦阵的笼罩之下,即便没有了禁空符纹的限制,也一样不是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一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漆黑,脸也漆黑的少年浅笑着…… 他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亡命的关头,谁还在乎金子?十万金的大脑袋,就这样混迹在人群当中。 当然,他之所以敢下来,也不是一点倚仗都没有的。至少他相信,秦国的王子,不会轻易的死去,除非他是自己作死,否则必有高人隐匿在身旁。 另外除了这一伙人,后面还有三伙人马,一伙是诡异的魔化大军,一伙是临时拼凑互相地方的大能,最后一伙则是要向老龟磕头赔罪的剑宗人啦! 老龟狂怒,大火呼啸,誓要烧尽一切,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剑光出现,一下子斩开了老龟的先天八卦阵。 “嗯?”老龟惊怒,“怎会如此?” 就在此时,一位剑士创了进来。这位剑士的剑术那不是一般的惊人,而是逆天的惊人。 如果说老龟的先天八卦阵,是一个完美的圆,那么这位的剑气,就如同流行划过天际,所留下的更加完美的弧度。 男人冷森森的道:“我不需要毁灭你的八卦阵,我只是要切开它的一部分,就足够了。” 老龟怒上加怒,喝道:“切开一部分,就够了吗?有本事就来杀了老夫。” 大阵合拢,但刷的寒芒一闪,大阵又被劈开。 老龟怒道:“他奶奶的,还没完了你们,既然都想死,那就来吧,正好老夫的百灵丹,灵魂还不够呢!” 但这时,率先进来的剑士一伸手,扯过两个青年男女,正是公子赢与秦素素,剑士一扬手,将二人丢出阵外,举剑一刺,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击,却穿过重重的热浪,直击向老龟的双眼。 老龟不惊反喜,大吼道:“来的好!我目如甲,刀枪不入。” 果然,以那位老剑圣的手段,攻击老龟最薄弱的眼睛,竟然刺之不穿。 老龟双眼如有神,瞬间将剑芒吸收了进去,老龟怒睁双眼,一声怒吼,双眼如镜面,竟将老剑圣的剑气映射了回去,老剑圣拼命抵挡,才将那道剑气打散,但于此同时,怒火狂卷,将周围一干人等烧了个七七八八。 魂精再次被老龟吸收,熔炼进百灵丹里。 轰轰~两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大阵外面如巨人捶壁,震的火光乱颤,鬼哭神嚎。 “何人如此着急投胎?”老龟道:“可惜尔敲错门了,这是一条不归路,进得来,出不去,既然你想受死,那就来吧!” 老龟找准规律,就第四声将要敲响之时,脖子一昂,龟背上铭文一转,轰隆,大阵自动打开一个口子,两个搬山厉鬼一击凿空,扑了进来,一见这涛涛的焚天之火,立刻吓得想要退了出去,但法阵铭文一转,大阵不仅合拢,还向外扩了一圈,有一人茅山道士,被圈了进来。 此人正是茅山派的仙师,也就是茅山弟子的护道人,不肯帮庄非子伸张正义,却还想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吕卿下落之人。 这人逼问庄非子不得,便使用秘术,锁定了庄非子的方位,暗中跟了过来。 等庄非子一进入峡谷中,他便与另外四人,一起跟了下来。 那四人之中,其中的一位,就是大秦国的剑圣,刚刚一剑劈开了先天八卦阵,救走了公子赢与他妹妹秦素素,此人剑术通玄,虽然与楚仟山的豪言可斩仙相比,还是差了些,但也是剑道巅峰领域了 说起来要是单挑的话,放眼整个大齐国,怕是无有可与其硬碰者,不然此次也轮不到他来护佑秦国公子赢了。其实以公子赢的实力,即便老剑圣不出手,也有实力破开法阵,这一点老剑圣虽然早有预料。 可说起来,公子赢毕竟年少,所经历过的施展还少,因此老者怕他托大,以至于想用手段时已然不及,就像楚国公子芈熊那样…… 没错,就是有芈熊被吕卿收拾的例子,老剑圣才再不敢大意,急忙出手,将他从法阵中拉了出去。 同一时间,庄非子也被一名少年,借着老剑圣劈开的口中,送了出去。 现在法阵中年轻人并不多,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精了,加上那易容过的少年、赤发大汉、青衫女子孟小云,总共也就十来人。 这次又被来归拉进来一位…… 老龟哈哈大笑道:“大丰收大丰收,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玩耍了。” 茅山老仙师后悔不跌,心中暗道:“干嘛要趟这趟浑水?别说是没找到吕卿,就是找到了,能在这么多高手的手上,抢到他的脑袋?” “就你鬼点子多,还敲老夫的门,来来来,老夫先伺候伺候你。”老龟说着,口吐一口焚天之火,烧向了老茅山老仙师。 “妖怪,敢尔?”说着,老仙师拼命的吹动两恶鬼,口吐玄阴之火,与老龟的焚天之火对抗。 可惜两者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尽管老仙师召唤出上百的巫鬼符箓,释放出滔天的鬼火,可在在老龟的面前仍旧是不够看的。 老龟的力量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一口气悠远而绵长,亦或是他更古以来,就不用呼吸。 “呃哈哈!呃哈哈……”老龟看着老仙师吃力对抗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有趣有趣,这样如何?” 老乌龟加大了力道,运转大阵之力,压缩焚天烈火,向着老仙师轰杀过去。 眼看外围的鬼物已经体力不支,相继爆碎掉,化作蓝黑色的魂精,向着远处飘去,老仙师的心底冰凉。 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就只有那位大秦国剑圣,其余的人躲的躲,避的避,在滚滚的烈火中争渡,唯恐被烈火焚尽,化成魂精。 老者急忙向老剑圣看过去,此时他已被老龟压制的难以呼吸,憋的脸红脖子粗,艰难的开口吐出两个字:“救我!” 随后烈火焚尽了符鬼,包括老者后面所祭出的鬼罗幡,也在老龟的阵火前不堪一击,被熔尽了魂光,化作满天的魂精,飘向各处。 要救他,早就出手了,秦人败给齐人,这份恨压在心中久矣,又怎会帮他? 老仙师爆灭,无数的蓝黑魂精,令老龟极为不爽,“怨念如此深,幸亏遇见了老夫,不然铁定浪费,来,让老夫看看你有何冤屈?” 随着老龟的询问,一团魂精的前世今生,徐徐的铺展开来,刹那即是永恒,老龟在一瞬间亏得了他的过去,原来这竟是位十世的大好人,可惜一直郁郁不得志,六世冤死,三世碌碌无为,郁郁而终,最后这一世最惨,被那名老仙师夺取了爱人,在他面前蹂躏致死,又将他剐刑,只为了造就一个无敌厉鬼,他受尽了冤屈,受尽了苦难,但换来的却只是恶梦…… 若说他十世之中,一点坏事都没干过,倒也不见得,但虽不比金蝉子一样无过无错,可也是难得的善良之辈,只是错投胎,一代比一代穷,一代比一代惨,奈何桥前无人事,一世更比一世苦。 而今是十世,老龟看着他的残魂,叹息一声,留下了两行泪,喝道:“老夫帮你伸张正义。”说罢,吐出一口浊气,刹那即永恒,该魂重聚,一时间幻想丛生,迷乱灵魂的神智。 在幻境中,该男子出身已经贫寒,生活在一个异文明的大都市里,然后突然有一天穿越了,到了某文明的古代,开始叱咤风云,走上了人生巅峰,举世无敌,永生不灭。 配合上前半生的苦,恰恰成就了他下半生的舔。 在无尽的甜蜜中,他变成了一堆洁净的魂精,融入到了老龟所炼制的百灵丹中。 紧接着又是一位大冤屈,他是个十世的恶徒,但这一世他遭了报应,全家被杀,他在饱受凌辱中死去,但浑噩,不知前生今世,因此老龟只是点播他,让他的看到了自己从前的逍遥快活,恶行累累,于是他服了,散尽怨气,被老龟打入了百灵丹之中。 就这样,无论善还是恶,最终都在老龟的炼化下,散去心中执念,成为老龟虽炼制的百灵丹的一部分。 还有灵魂想成为大帝、神帝、仙帝甚至是开天辟地的强者,老龟一一满足了他们的愿望,然后融入进百灵丹之中。 就这一手,立刻震慑住了全场。吕卿甚至怀疑,即便是白泽大姐,也没有他这手绝活。 这老家伙是真的猛,不费吹灰之力,化尽众魂执念,无需鼎炉,无需其它宝药,就可直接炼出百灵丹来。而且看样子,他对这丹药,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他这样似乎只是为了好玩…… 对,就是为了玩。 百灵已够,老龟狂笑着,对剩下的这十几个人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死?如果顺从的话,老夫也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称霸世界的感觉,然后再走。” 秦国的老剑圣突然挥剑,一剑劈开了大阵,转身就要飞出去,突然,一伙奇怪的生灵攻杀了进来,刹那间,竟堵住了老剑圣出去的路。 是顾离,离大魔头带着变异大军杀至,除此之外,还有两名亚圣级强者,与一名圣级强者冲了进来。 正是剩下的那三名,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可惜了,虽然同为圣级,但后面的这位圣者,显然没有撕开法阵的实力。 由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这些家伙自然不知道这老龟的手段,因此见法则裂开缝隙,便争先恐后的往里抢,尤其是顾离的魔怪大军,本就是为了抢夺那些苦莲而来,他们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呢! 顾离成了眼下这般样子,自知会宗门只会成为大仙师们的研究对象,甚至被当做猪狗牛羊一样的东西,做各种解刨研究,这是他宁死也不愿意看到的。 他失去了在宗门里最大的靠山,也失去了至亲至爱的父亲,温阳这个他暗恋已久的……女人,他也注定无缘。 顾离长恨:老天何其不公也…… 但他不甘,他要与天争、与地争、与这混乱不堪的乱世争,他要屠天,寂灭苍生,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此刻望着深潭中的苦莲,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字:“战”,他拿回属于自己的未来,哪怕成魔,也要在所不惜。 苦莲不苦,苦的是人心。 数十个怪物一冲进来,兵分两路,一路杀奔老龟所在之处,一路扑向苦莲所在之处。 老龟大怒:“又是你这个畜生!” “你这个吃人的恶魔,还有脸在这里说别人是畜生,我看你却连畜生都不如。”顾离发狂,直奔苦莲而去。 “敢动老夫苦莲者,杀!”随着老龟的怒吼,龟甲上迸发出更加耀眼的符纹。 原本阴阳的弟子,所看到的八卦阵,就觉得这已是阵法的极致,世上不可能有比这更完美的阵法。 但接下来,老龟的举动,却告诉世人,是没有什么是“最”,你所认为的最耀眼、最完美,只是你见过的最完美与最耀眼,而不是这个世界的极致…… “地八卦、逆九宫……屠天大阵,起!”老龟怒吼着,连牙龈都在出血,可见这次老龟是真的拼命了。 在顾离等人的面前,轰然又出现一道火墙,不等异兽们靠近,就被魔墙所冰封,庞大的玄力,震慑十方。 天为阳,地为阴,阴阳逆转,逆~乱乾坤。 顾离也拼了命,大喝:“老子是魔不是天,敢阻我,它日定灭你全族!”说着,调动起全身的精血,释放出滔天的魔焰,要焚毁阻挡他的一切。 于此同时,所有被地阴火冰封的怪物,也都拼了命的向前冲杀,燃烧本源、燃烧精血、燃烧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向前拼杀。 余下的众人一看,虽不知那苦莲是什么东西,有何用途,但觉得他们一个拼命的抢夺,一个拼命的守护,想来也必然是极其罕见之物。 当下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大吼了一声:“宝贝现世,快去抢啊,可别落在后头。” 众人闻言,纷纷动手,包括原本已经要走了的秦国老剑圣,闻言也迟疑起来,见那些死命的下去抢,也忍不住持剑杀了过去。 他们一定想不到,顾离所强的东西,是他们这种境界下,使用不上的东西,除非他们也想变得和顾离一样…… 而老乌龟之所以拼命的防守,也不是因为这东西有多宝贵,而是每采掉一朵,就会衍生出两朵,越生越多。 老龟在寒潭里的光照本就不足,再被这密密麻麻的苦莲遮挡住一半,甚至是照这样采集下去,他呆在潭里的时候,就永远也见不到阳光了。 老龟怒在这里。 不过这看似无稽之谈的发怒,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换个思维,你家的房子前盖一栋大楼…… 唉!你可以到楼前面去晒太阳啊!老龟你可以一直伸着脖子塞太阳啊! 你忍了,是因为你没那个实力,老龟不忍,是因为老龟认为自己可以做到。 干! 老龟伸长了脖子,怒吼一声,并且使劲儿的清理嗓子,随后一口老痰伴着唾液,还带着点血丝喷了出去,直指大阵本源。 龟壳上光芒万道,红霞满天,不知何时,老龟背上的图案又变了,变成了阴与阳。 阴阳对立、阴阳流转、阴阳互补、阴阳循环…… 轰的一声,大阵变得更加凝实,简直已非人力可破。 原本单单是先天八卦的时候,老剑圣还可以攻破此阵法,劈开界壁,但自从有了地八卦之后,阴阳流转之下,就不是老剑圣可以轻易破开的了。 疾风剑如骤雨,狂轰而下,溅起阵阵的冰渣,可就是破不开那阴火的屏障。 不过老龟这个时候,也已喘起了粗气。但老龟的疲累,可不是因为和这些人斗法,而是他身上铁链的禁锢。 随着老龟不断的运转法力,他背上的铁链,也慢慢苏醒过来,对他的压制力度越来越大。 不过老龟也来了倔脾气,今日非要将这些人都击退不可,不,不仅要击退,而且还要全都杀掉,对全都灭掉,一个不留,免得它日又来祸患。 老龟怒吼,催动法阵,天地二气缓缓合拢,要将所有人都碾压在其中。 但就在这时,老龟一边对抗着仙金锁链的镇压,一边收拾眼下的这些敌人,似乎也有些不堪重负起来,大口喘息着。同一时间,外面来了四位剑士,最强者也是剑圣级别,圣剑一出,霸气异常,长剑如烟,剑气如龙,如展开的一幅水墨画,天地间只剩下黑白剑气。 这是自秦国流传出来阴阳屠龙术,剑法精绝,震古烁今。 如果问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也不过时的,那么大齐剑宗的人会告诉你,这套阴阳屠龙术,就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剑法。 因为该剑术中规中矩,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优点,没有什么长处,但他的最大特点,恰恰也是没什么短处,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很中庸,但这也恰恰是当下大齐国的治国理念,与帝王道暗合,也是儒家所倡导的。 此前秦齐并列之时,齐以中庸之道,征服了天地人心,在秦国的交战当中,魏国、韩国等,都为曾为大齐国出力,所以齐胜,二国各得一州之地。 但现在秦国弱小,百国除了齐国以外,无大国,无有可与其争雄者,然而齐国仍无一统天下之心,彰显其仁爱、非攻、中庸之道,中庸,中为天地之间,庸者,平凡也,不灭他国,不持强凌弱,不胜于他人,不强于他国。 但天理循环,话分两说,有说大丈夫宁折不弯的,有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大丈夫问:我到底该怎么办? 有一句话讲的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上天赐予你机会,赐予你东西,你不要,它日必受其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既然秀了,就别无选择,大丈夫当当仁不让,灭隐患于萌芽之中。 既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么请问有没有木秀于野,风必摧之呢? 摧了也要办,反正不办也只是等死,现如今的齐国,无论再怎么低调,再怎么装怂,那他也是一哥! 天下人苦战乱久矣,列国纷争,无穷无尽,非一国止戈,而天下人就止戈。 战,还是要战的。 可惜该剑圣的中庸之剑,斩不开这乱世纷争,劈开这老龟的护盾,总是藕断丝连。 不过老剑圣却抓住了这一丝的机会,向其中喊了一声,“妖前辈莫慌,我乃与你交易之人,前来助您,非是背信弃义,请前辈放我等进去助您。” 老龟心中一喜,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将先天八卦阵掀开一个缝隙,放四人进来。 老剑圣进入大阵之后,与老龟对视了一眼,问道:“我家公子可安好?” “安好。”老龟道。 “既如此,可让我等见上一面?”老剑圣问道。 此时陈铁旗所在之处,已被地阴火重重覆盖,在阵中已看不到阵外面的景象。 “可以,不过且等我先诛杀了这群恶贼。”说罢,老龟加大了火力,阴阳二气向着众人笼罩而去,最先崩溃的,就是那些年轻小辈,其中孟小云、赤发大汉以及一名黑袍的少年坚持的最久,但眼下也着实坚持不下去了。 轰的一声,阳火上身,要将他炼化成灰烬,但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开口,道:“龟妖,我要和你做交易。” “桀桀,小子你命都是我的了,还拿什么和我做交易?”老龟道。 “我要拿你最喜欢吃的童男童女,和你做交易。”少年道。 “呵呵!你有多少的童男童女?”老龟道。 少年道:“我只能帮你抓十个童男童女,用以换取你手上的百灵丹。” “放屁,老夫明日就可以有十万个童男童女,还缺你那区区十个?”老龟怒吼道,“你他妈的在耍老夫啊!” 说着大火铺天盖地的压了上去,就要将那少年炼化。 少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身形一闪,竟踢开了一段虚空,踏破虚空而行,避开了烈火的焚烧,并且借机避到了赤发大汉的身后。 此时赤发大汉正以自己的天罡之火,抵挡着外面的熊熊焚天烈火,那少年就是钻了他的空子,借他的力量,躲避老龟的怒火。 “小子,你就是耐个……”老龟大怒,看出少年的身份,胸中郁气难疏,忽然觉得要是就这样焚了那小子,太便宜他了,而且他怀疑,之前就是这小子,几次三番的躲在人群中调息自己,现在人都快被烧没了,这小子还在蹦跶着调息自己,真当老夫好耍了吗? “嘿嘿!老夫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手段,非把你生擒了不可。”老龟心里暗下决心,当即怒火一卷,袭杀向了另外几人。 先可好杀的杀,剩下人少了就好对付了。 这是老龟的想法。 于是另几名小辈可就倒了霉了,包括孟小云在内,无一幸免。 在最后的关头,孟小云凝望向了几名大齐剑宗的剑士,由于他们是与龟妖做交易的人,因此在大阵中没有收到攻击,女子无助的望着他们,喊出:“前辈。”二字。 然而他们却毫无动静,只是默默的注视着。 “前辈救命!”孟小云嘴唇动了动,想起自己的腹中的胎儿,想起大齐剑宗的陈如初,心底冰凉,在绝望中痛苦的挣扎着,想到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来生了,更是心如死灰,莫名的感到悲凉。 “桀桀,接下来就是你们了!”老龟将注意力又转向了秦国的剑圣。 但就在这时,那怪异的少年突然吼道:“此时不去营救少主,更待何时?” 四名剑宗的人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阵法中有一处最薄弱的地方,忽然受到了攻击,但凭借着火炮符的威力,自不可能轰开地阴之火,爆炸的烟雾很快结冰凝固,被被冰封。 但那个方向,却是老龟最致命的地方,正是陈铁旗的藏身之所。 少年知道,再不有所作为,可能就来不及了。 老龟恶狠狠的看了少年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四名剑宗之人。 四人中,境界最高的老剑圣急忙出列道:“前辈放心,我们会信守承诺,如期奉上十万个童男童女,来换取公子的性命无忧。”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老龟道。 至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但这里的所有人,其实也不多了。 其中有两位圣者,一个是秦国的老剑圣,一个是齐国某宗门的圣手术士,还有两人,不知门派,不知国家,皆是亚圣级别。 剩下的是吕卿、顾离。 顾离是破阵主力,因为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战力,猛的一塌糊涂。 这也难怪,魔化后的力量,就是越愤怒越庞大,虽然会燃烧掉生命的精血,可为了获得更多的苦莲,顾离也只能拼了,拿不到苦莲,他或许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生死一念间。 原本他的算计,是老龟将所有人吃个半截尾巴,然后他再魔化、收复那些半截人,利用他们组成一支魔化大军,突破老龟的防守,取到苦莲。 可惜他失算了,老龟一口焚天之火,直接将那些人烧的稀烂,连骨灰都没有剩下,他根本来不及却魔化众人…… 吕卿则是里挑外撅,妄图离间老龟与大齐剑宗之间的关系,但也是千难万难,眼看老龟又要对剩下的众人动手,吕卿又道:“大乌龟,你咋就这么相信他们呢?你忘了,他们进阵之前,和你是怎么说的了吗?现在你何必亲自动手?” “咦!”老龟似乎想起了什么,点头道:“有道理,你不说我倒给忘了。你小子倒是满聪明的嘛!好,老夫就叫你多活一阵子。” “哼!”吕卿一脸不屑的道:“龟前辈,别一会儿哭着求我和你做交易。” “桀桀,有趣,你知道这一枚百灵丹,可非是凡品?我取百人精魂,炼化而成,尤其是这里面还了一滴我的真血,你可知道我的血的价值?你不知,不知也无所谓,虽然百灵丹里同是百灵,但刚才我杀的都是什么人?炼化的又是什么样的魂,你不会不知吧?”老龟得意洋洋的道。 “百灵丹,同为百灵,但炼化时的灵魂等级越高、越强大,其百灵丹的药效也就越强,对吗?”吕卿问道。 “毛孩子,这还用问?想想吧!我即将拥有十万的童男童女,还会在乎你那十个?而且你不想想,单这一枚百灵丹的价值,就不只是十个童男童女吧?呵呵!”老龟得意的笑着。 “你先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和你交易,再来和我说这些吧!”吕卿正色道:“也不动动脑子?十万?那可是十万?”他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干涩的嘴唇,表现出一副贪婪的样子来。 老龟心里纳闷儿,“莫非几个纪元过去,人族之中也进化出了吃人的种族?” 其实吕卿是馋他那颗百灵丹了…… 这枚百灵丹,虽然吕卿还没有服用过,但看着就比从庄非子那里弄来的那枚好多了。 不仅丹药看着更大,而且色泽更深,呈深蓝色,如大海,承载着庞大的生之精华。 “前辈,速速杀了这小杂碎,有他在,恐怕会毁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大齐剑宗的圣人道。 “忠言逆耳,你自己想吧!一边是不切实际的十万,一边是你觉得吃亏的十个,你觉得哪个更现实一些?”吕卿问道。 老龟怔住,最重要的是,眼下不是他多想的时候,那边的顾疯子还疯狂的冲击着呢! 吕卿道:“方才可是有人说,进来之后要帮您灭敌的,现在我有一计,可让你判断出他们是否真心。” “哼!”剑宗的老剑圣道:“前辈,让我帮您杀掉这小子。” 吕卿身形一闪,将后背对着老龟,指着大齐剑宗的一方,道:“你看,他们阴谋被我戳穿,气急败坏了吧!” “嗯~”老龟犹豫起来,道:“这小子我能对付,你去把那边那几个宰了。” 此时两道犀利的目光同时望来,其中一个是秦国的剑圣,另一个则是齐国的术圣,两人目光如刀,同时看向了大齐剑宗的剑士。 剑宗的老剑圣目光飘忽不定,最后从新望向了老龟道:“在下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望老前辈不要受小人的挑拨。” “他们不敢?让我过去!”吕卿这时用起了激将法,反正自己过去,也是进攻那名叫顾离的家伙,远远的轰上一炮,然后就跑,两位圣人估计多半看不上自己,而顾离只顾着冲阵大业,对于他这种不痛不痒的骚扰,根本就懒得理睬。 老龟斜视了吕卿一眼,道:“你不许动,就在我眼前,”又望向了对面大齐剑宗的剑士,“你们先上,我给你们压阵。” 老龟思来想去,也觉得这是最划算的买卖,让他们两方人先斗个你死我活,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力,岂不美哉? 就这样,大齐剑宗的人被逼上了梁上,剑宗的剑圣道:“前辈可要给我们压阵,在下不是那两人的对手。” “放心吧!在老夫的阵中,一切都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老龟才不管他们的死活,只要最后能留下一个活口,回去传话,如此表明了双方合作的关系,而且人族内部闹的越崩越好,这样他才能从中周旋,获取最大的利益。 老剑圣带着剩下的三名剑士,硬着头皮冲杀了过去。 刷,老剑圣长剑出手,掌中剑气浑圆,一招野火燎原式,上击九天,下击九幽,剑气涛涛如海浪,长剑微微如凤鸣,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毫无破绽可言。 秦国的剑圣则弃剑诀,守剑势,匹夫搏命斩大龙。 这就好像是两个人在下一盘围棋,一个下的十分保守,进可攻退可守,稳守中庸之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另一个则是拼命三郎的下法,匹夫不信天命,半路截杀,剑锋直指敌人的大龙,不成功,则成仁! 一声“杀”字震九霄,大龙屠,人未倒。 结果…… 老龟实在是高估了剑宗的圣者,仅仅是一个照面,那名老剑圣就被秦国的剑圣腰斩,鲜血洒长空,让他都觉得一阵心痛…… 而且,那名斩了他的人,还撂下了一句和当初公子赢一样的狠话:“在剑术上,我们秦人领先了你们齐国八百年。” “啊噗!”大齐剑宗的老剑圣又惊又怒,口吐鲜血,正要运转法力,磨灭秦国剑圣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剑气时,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外力所干扰,身体渐渐硬化,长出了一层漆黑的外骨骼。 秦国的剑圣有足够的自信,一剑之下必可斩敌,他没有回头去看,因为他确信,即便是自己残存的剑力,也不是对方可以炼化的了的。 虽然剑气已残,但人又何尝不是呢?腰已断,血已流,他已那么虚弱,又如何能炼化的了他的剑气?又如何能不死? 一剑杀他,足矣! 第一百八十章 死里逃生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哈哈!”齐国某宗门的术圣,收率胡须,大笑道:“杀人有术,剑术只是其一,不瞒你们说,这半吊子货,我杀他也如屠狗一般!” 说话间此人祭出一把伞,一个罗盘,双手一掐诀,罗盘与伞同时放大,伞一转,上面符纹流转,刷的一下,遮蔽了苍穹,连周围的火焰都无法向其靠拢,此时那老龟已知事情不妙,连忙催动自己的天地八卦阵,猛攻向那把大伞。 可惜对面的术士做法实在太快,不及阴阳二气火流转,压砸过去,便已将剑宗三人笼罩进去,罗盘一个旋转,也进入到伞中。 老术圣一声断喝:“皇天为伞,后土为盘,葬!” 待焚天大火与地阴大火压盖下去的时候,老术圣一收法宝,下面只剩下一堆骨灰,死的比腰斩还要利索,不过那三位其实只是半圣,与秦国的剑士相比,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小子,你敢害我!”这时,老龟总算反应过来,就要对吕卿下手。 可就在这时,对面发生了巨变,轰隆一声,有人破开了地阴火大阵。 除了一心破阵的顾老魔,那还有谁? 就在大齐国术圣,斩杀那三名剑祖的时候,顾离抓住时机,快速的魔化了两节剑圣,使他们成为自己的分身助力。 一个是没有上半身的尸魔,一个是没有下半身,好似梦魇一样的东西,两者皆有圣威,帮助他一起进攻地阴火界壁。 原本仅凭着顾离的魔化之力,带领着众小弟,就已经很恐怖了,现在他又同化了一名圣者,以他自己的道,代替老剑圣的道果,不仅是威力庞大,还让顾离提前体验了一下,成圣后的感觉,这对他未来的修炼很有帮助。 而且魔道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他可以不断同化强者,控制他,使之成为自己的分身。 就拿现在的顾离来说吧,虽然他此刻并不强大,还远没有到圣者的层次,然而却可以挑战圣者,因为他的分身也具有圣威,击杀半圣级别的强者不在话下。 在圣躯燃烧本源的拼命进攻下,他们很快便冲开了一个豁口,冲到了深潭的边缘,准备采集那些苦莲。 老龟大怒,寻思这都吕卿策划的结果,他这个祸胎,还真是留不得,当下暴怒,一口浊气喷出,顿时将吕卿轰爆在当场,随后头也不回的杀向顾离,口中大吼道:“小子,拿命来!” 此时顾离已采到了一朵苦莲,但机会难得,下次来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即便那时能破得了老龟的防守,此地是否还有这种花,却就不好说了。 老龟怒吼,声震天地,双重大阵奋力下压,要将所有人全部斩杀于此。 但就在这时,惊变发生了。 由于他太过用力,潭底的仙金铁链暴动起来,硬要将他拉向深潭下面,刹那间,老龟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面,好像压了几个纪元那么沉重,身子一晃,后背上的阵图瞬间失去了功效,光滑内敛。 “呃!”老龟气的,真想吐一口老血出来,但很无奈,他现在无血可吐。 身子缓缓下沉,眼看着活下来的众人,在自己的潭子里采花,又叫他郁气难疏,心中提醒自己,“不行,我得杀了他们!” “啊~啊……”老龟嘴唇发颤,紧咬着牙,发出几声不甘的怒吼,硬是将老龟壳拉出了水面,乌龟尾巴都抻长了好几节,这才有了后来的龟蛇传说,其实他的脖子也是这样抻长的,总是想看看山崖上面,总是想看看上面,伸出水面…… 几十个纪元过去,渐渐的脖子和尾巴也就被拉长了。 老龟口吐黑焰,焚烧向众人,一阵激烈的交锋过后,众人损失惨重,就连最强的二圣,也都受了重伤,余下的两名亚圣级强者,被当场轰杀,爆了个粉碎,至于顾离,原本采了十几朵苦莲,结果在最后的亡命逃遁中,又落回去好几躲,不仅魔化分身尽数被毁,就连他自己的身子,也被轰没了半个,肚脐以下消失不见,翅膀也只剩下了半个。 不过魔化的生命,就是异常的强大,即便受了如此重的伤,已然给他逃走了,就连秦齐双圣想要追他,都被他躲了过去。 一场大战下来,死则死矣,活着的各自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舔舐伤口。 可惜,活着的除了老龟之外,就只剩下四个…… 虽然杀了很多人,又炼制了一枚可与人交换的百灵丹,但老龟并不开心,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最最最大的纪元,完蛋了。 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将老龟最最最“心爱”的陈铁旗,脑袋给割走了。 老龟大骂缺德,一想就是那小兔崽子啊!他之前就来偷过一次宝贝,结果不成,宝贝有重生,这次宝贝的重生机会没了,头也没了,剩个身子,估计交易也泡汤了。 老龟这个恨啊!不仅来年潭水上会长许多苦莲,连自己最爱吃的童男童女也得不到了,老龟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活剥了吕卿。 “哎!”老龟叹息着,挤出两滴眼泪,在对面的崖壁上刻下八个大字,“别让我抓到你……孙子”。 然后就沉入潭底,这下清净了,嗯,很久都没有人来。 …… “象”字决一闪,吕卿出现在了小老鼠的身旁,浑身都是血,两张替死符都没了。 一张是上次芈熊剩下的一次机会,老龟将他打爆时,耗费掉了,另一次机会,则是从花田勇那里偷来的替死符,在后面的乱战中,不知被哪个不开眼的人族扫中,半边身子炸掉,替死符生效,再次保命。 可惜花田勇的替死符是一次性的,吕卿再不敢耽搁,一手拎着陈铁旗的脑袋,一手抓着一把苦莲,就跑了回来。 不说了,要是顾离看到,只怕会气的哭死,因为吕卿这一把抓的,比他采的还要多。想想顾离是如何拼命的吧!在看看吕卿,真的是没天理。 不过想到这货也丢两条命在那里,顾离应该也会宽慰很多。 “嗯,大功告成了,想不到最后还是要用到你的办法?”庄非子叹息了一声。 “好勇武!”公子赢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一只蝼蚁,竟然能参与到巨象的争锋中去,简直不可思议。” 那时,公子赢和他的妹妹被救出之后,便与庄非子一同,顺着吕卿他们早就挖好的地道,脱离了主战场。 这时也和庄非子狗吞日他们在一起,见吕卿得意归来,才忍不住暗暗叫奇。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们知道,惹毛了我吕大爷的下场。”吕卿意气风发的拍着胸脯道。 “嘻嘻!看来大齐国十万的婴儿,不用再被扔到河里喂王八了!”秦素素调皮的道。 庄非子等人连连点头,都觉得这件事已经稳了。 吕卿却道:“还不算稳,若那老乌龟使诈,说不准还是能将童男童女骗到手的。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将陈瓜皮已死的消息放出去……” “那怎么放?” ……“卖!” “卖什么?” “他的头,他们不是想买我的头吗?既然我吕卿的头价值十万金,我倒要看看,他陈半壁小儿子的头,是比我吕卿的头贵,还是贱。到底是我吕卿的头值钱,还是他陈瓜皮的头更值钱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呀!要怎么卖?总不能直接拿到大街上去叫卖吧?” “那样只怕陈瓜皮的头没卖出去,自己的瓜皮头,就要掉了。” …… “哦!我倒是有个办法,时间上也刚好合适!”公子赢道。 庄非子问道:“什么办法?” “一日后,韩魏楚三家联合,举办了一场拍卖会,到时会有不少的大人物参加,说不准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公子赢道。 “哦!我知道了,”秦素素满脸堆笑的道,“这些日子以来,各国在异境中捞了不少的好处,但有些东西是各自宗门用不上的,亦或是不知怎么用的,就拿出来互相交换。除了拍卖大会以外,还有个小型的卖场定期开放,日期好像是三、六、九。” “什么意思?”吕卿道。 “意思就是每逢个位数是三、六、九的时候,卖场就会开放,有心仪的东西呢!既可以用金子买,也可以以物易物,公平交易。如果自己有多余或用不到的东西,也可以拿去卖。”秦素素道。 “那东西被抢了怎么办?”吕卿担心的问道。 “放心,无论是拍卖场,还是交易大厅里,都有圣级强者坐镇,而且是各国轮值,以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如果他们今天抢了我们的东西,明日就可以再抢回来。而且这是诸国共同制定下来的规矩,一旦有一方破坏了规矩,其余列国群起而攻之,谁也不想成为被列国攻击的目标的。即便昔日强如我大秦,在这方面上,也从未坏过规矩。”公子赢道。 吕卿遥遥头,心里面还是觉得不踏实,道:“我这样的要是被抢了,他们也肯为我出头?” “当然,不是为了你出头,而是为了东西出头。”公子赢道:“能被抢的东西,显然不是普通之物,既然不是普通之物,列国那算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就这样带走的。怎么会不出头?几方利益争夺之下,最后也就只好将其维持在公平线上了?再说了,我们这次所拿去交易的东西,恐怕也没人会抢吧!” “可是……”庄非子道:“明日是拍卖大会,我们今天去来不及了吧!我听说,拍卖场可是在异境的入口那边,而且,你看我们这样,呵呵!怕是不等进门,有人十万金的大脑袋,就要让人给请走了吧!” “嗯,这也是我最担心的。”狗头凝视着吕卿的脑袋,频频点头,做出一副我很懂的样子来。 “去、……”吕卿被狗头的模样气的话都说不清了,“滚!别看老子!我不去卖,你们去。” “我们可也不敢露头的,不然非要被扒皮不可。”庄非子道。 “那就都别去,叫给赢公子好啦!”吕卿道。 “可是路程也来不及了啊!”庄非子又道。 “无妨,赢公子既然提出这个方案来,就必有解决的方法。”吕卿道。 “吕小兄弟神机妙算,我确有方法,直达拍卖场。”公子赢道:“但有一事,这人头要卖多少价格,要怎么卖才算合理,事后又要如何分账呢?” 吕卿想了想,神色异常郑重的道:“你真敢去拍卖陈瓜皮的脑袋?” “有何不敢?”公子赢道。 “你不怕惹来麻烦?”吕卿又问道。 “大秦,从不怕麻烦,我们只会找麻烦的麻烦。”公子赢盛气凌人的道。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卖的方法我都想好啦。”吕卿拍着巴掌道:“倒时候你就把这个头,放进一个盒子里。” 公子赢点了点头,吕卿接着道:“起价就是十万,你猜别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一个空盒子而已,谁会买啊!”秦素素一脸傲娇的道。 “不,这次暂时实心的,下次再拿空盒子忽悠。”吕卿道。 “不行,拍卖场有规矩,这样作假骗人是不被允许的。”公子赢道,“无论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都要让拍卖场的高层先知道,人头就说是人头,如果拿空盒子糊弄人,不管能不能卖出去,这种骗人的行为,拍卖场都是不允许的,会影响他们的信誉。而且,人家给你看场子,保证大家顺利的进行交易,东西不被抢,这也是要有代价的。就拿你拍卖的人头为准,如果十万金卖出去了,拍卖场要抽走一金的报仇,也就十分之一,而交易大会,则需要交门票费,一人一次五十金,因此要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做交易的话,最好不要去那种地方。这次是因为在异境中,大家的收获都很大,所以才三两天开一次,正常情况下,可是要半年一年的,才会举办一次的。” “哦!原来如此!还不便宜的啊!”吕卿道。 公子赢接着道:“我记得你们大齐国之前在这方面做的就听好的,有专门的术士商行,没有出入的门票,归朝廷所管,安全更有保障,而且还便宜了很多,每个人都能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呵呵!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吕卿干笑着道。 “是,不过你出生的时候,这些关于术士的一切规矩,就已经取消了。”庄非子无奈的道。 “还是说说,如何分账的事吧?”公子赢道。 “你既然不怕麻烦,那还有什么不好分的,反正对于我来说,也是外财,你说吧!”吕卿摆摆手道。 “既然如此,那就四六分账,不四我六,如何?”公子赢道。 “也就是说卖十万,你拿六万,我拿四万?”吕卿道。 “确切的说,还不到四万,而是三万六,别忘了商场还要拿一成。”公子赢道。 吕卿想了想,道:“我觉得四六分账不太好。” “哦!”公子赢微微讶异,说道:“我这可是冒着替你树敌的风险啊!不然你自己去卖?” “不是,”吕卿道:“我觉得四这个数字有点不吉利,毕竟我这也是常年在死亡边上走的嘛?我看不如这样,要是卖到了十万以内,我拿三,剩下都归你,包括十万整,我都拿三,你拿七,如果超过了十万,不管多少,我只要五万金,假如说卖十八万,拿我还是要五万。怎么样?” “拍卖时是不会低于低价的。”公子赢道:“如果超过十二万,我给你万,如果超不过十二万,你拿三,如何?” “行吧!只要不让我四,就成。”吕卿道。 公子赢又转过身,对庄非子等人道:“你们不要去拍卖场转转吗?那里可能有你们需要的丹药或法器等等。” “咦~我们能去吗?”鸡霸天疑惑道。 庄非子道:“刚才不是和您说了吗?我们可是去不得的,哪儿敢在那地方现身啊!非被活剐了不可。” “那个,还是算了吧!”鸡霸天道,“我们还是不去了,唉!对了,您能不能替我们稍点东西回来?” “哦!你要什么东西啊?”公子赢问道。 “就是一些关于鸡族、妖族化形境界,有帮助的法宝丹药之类的吧!”鸡霸天斟酌着开口道。 “那你要在多少钱以内的,才愿意交易?你有多少钱啊?万一买亏了怎么办?各种丹药都有不同的品性,你到底需要哪一种,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具体价位,合适不合适的,都还要你自己来定啊!”公子赢道。 “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没化过形啊?我记得你们前些日子,不是捡了一些化形丹吗?不如服下去试试,反正又没人见过你们的人形态。” “化形的妖也可以进拍卖场吗?”鸡霸天问道。 “交钱就让你进,但和大齐国当年的规定一样,不管你是什么境界,进去后都必须保证人的样子,不能再顶着个鸡头了。”公子赢道。 “那我……”鸡霸天扭捏起来,“我接住丹药化形、形倒不难,但是化形之后没法见人的难……” “为什么不能见人?你不是穿着衣服呢吗?”公子赢好奇道。 “不是,那个、那个太丑了,太丑……”鸡霸天羞涩的道。 “呵呵!也不见得嘛?也许是你审美的问题,你不妨化个形,让我们看看?嗯?”公子赢徐徐善诱的道。 “总之,反正是丑。”鸡霸天道,于是服下了一枚化形丹,片刻后,现场浪迹一片,惨不忍睹。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卖场风波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还真的是丑啊!”吕卿第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五官,还真的是没有一个能过关。” 包括一直很严肃的公子赢,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只见鸡霸天的五官,好像都挤到了一起,虽然长着人的脑袋,但这五官,也太出奇了点。 一对斗鸡眼,好像要长到一起了,尖尖的脑袋,好似要飞天的穿天猴,小鼻子,贼小贼小的,还有点小鹰钩,大厚嘴唇子,差不多能有两指厚,耳朵特小,而且化形为人后,身子也变矮了,成了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身袍子显的有点大。 “我、我就说嘛!很丑的这个……”鸡霸天满脸羞愧的道。 “无妨!”公子赢安慰道,“你这个样子,才不会有人怀疑你啊!” “嗯?这是为什么?”鸡霸天道。 公子赢道:“你若是长得特别俊俏了,大家都会忍不住看你,看着看着,就保不齐就被看出了破绽来,而你这个样子,哪里会有人愿意看你呢?大家都不看你,自然也就没有破绽露出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这还是优势啦!咯咯。”鸡霸天狂喜。 “嗯,算是吧!”公子赢道,说着又看着了狗妖,道:“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狗头摇头晃脑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毕竟我这一身法袍还是比较明显的,而且我变化之后,太过惹眼了。” “哦!你这意思是你化形后很漂亮喽?”鸡霸天气呼呼的质问道。 想来狗妖化形后,要是真的帅气异常,鸡妖也会十分不爽,毕竟自己那么丑,而身边的狗头却那么帅气,换做谁都会心里不是滋味。 结果在众人的劝说下,狗头终于还是显出了圆形,就这位的尊容,五官长得倒是没在一起,但还不如在一起呢!都分家了,耐个难看劲儿就别提了。 想一想,要是狐狸在此化形的话,八成能气疯这二位,因为相传狐族化形后,可都是帅哥美女啊! “你不去看一看?”公子赢又对吕卿诱惑道。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化形,而且我这十万金的脑袋,不知道有多少人掂心着呢!我要一去啊!没准那个看场子的,都得吃了我,我可不去。”吕卿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是一万个不去,一千个不去。 “哈哈!”公子赢道:“若我有办法,让谁都认不出来你呢?” “得得,还是算了吧!”吕卿道:“这么老远的路程,我也跑累了。” “嘻嘻,有传送阵的,可以直接传送过去。”秦素素道。 “传送阵?什么时候修的呀?”吕卿大惊,这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附近的消息,岂不是糟糕透顶?原以为即便是圣人前来,还要一两个时辰,但现在有了传送阵,那就是眨眼之间的事儿啊! “这还了得?得换根据地!”吕卿心中暗道。 “放心,这传送阵,可不是为你修的,过了峡谷的对岸,就是异境妖族们的地盘了,可能是为了和妖族作战,而修的传送阵。”公子赢笑道:“传送一次才五百金,一次刚好可以传送七人。” “小老鼠、你、狗头、鸡妖、庄非子再加上我和妹妹,不是刚好七个人吗?”公子赢道。 “可是,你背后的那位,他不用传送吗?”吕卿问道。 公子赢道:“他的事,你我不必操心,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而且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也不要太小瞧别人。” “什么意思?”吕卿问道。 “没什么,你也知道,混战时,我是被我的剑圣救出来的,但我说,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一样会站在这里对话,你信吗?”公子赢傲气的说道。 “我知道,你还有挺多底牌没亮出来呢!”吕卿道,“但是我去不了的,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装啊?太帅了,你看看……” 吕卿说着一转圈,“你看看、”朝着狗头与鸡霸天又扭了扭腰,一副贼他么欠揍的样子,气的那俩货眼睛好一阵发直。 逗的其余人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秦素素,笑的最欢。 “看你大爷!”狗头忍不住对着吕卿一阵狂喷。 “呵呵!”公子赢笑道:“我妹妹曾有幸,与一位妖修学过画皮之术,可帮人修改容貌,便是圣人,也瞧他不出,真假难辨,乱人心智。” “真有这么神奇?我咋有点不信呢?”吕卿好奇道。 “不信,可以试试嘛!”公子赢道。 “那你还是把鸡霸天变得漂亮点吧!不然不行的,虽长得丑,注意的人少,但是太丑了,还是会吸引一些人注意的。”吕卿道。 “好吧!我也有此意,说实话,这位鸡妖化形化的,的确太有特色了点。”公子赢道。 狗头虽然化形也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人家长得大气啊!样子糙是糙了点儿,但还有的看,这位鸡兄那才是真的丑,五官都并列到一起去了…… “去,我没那么丑!先给狗头来。”鸡霸天辩解道。 “去,你先来,你比我丑。”狗头道。 这两位很谦让嘛!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还是庄非子先来了…… 秦素素有一套专门画皮工具,其实连她自己的容貌,也是经过了休整的,她原本的样子要比现在好看的多。 没办法,在外面跑嘛!即便有哥哥和护卫在暗中护持,可还是要随时地方意外的发生的,她脸上的两个大红苹果,就是后天上去的,没有两块腮红,她要比现在更好看一万倍。 被休整过庄非子,不仅是容貌大变了样子,连气质也有所改变,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只要他不太张扬,举止不太轻浮,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人就是庄非子。 画皮手法,堪称绝妙。 秦素素望着面前的庄非子,得意的道:“我的画皮术,可是连父王都看不出来呢!” 素素活泼单纯,看不出有一点伪装的样子来,也许公子赢可以装,可以玩阴的,但这个女孩子,给吕卿的感觉就是单纯,像一张纸一样,未经世事沧桑,没有见过血染的江山,不懂人性的险恶…… 其实,像吕卿这么大年纪的,大多不都是如此吗?有谁会像他这样,如此的深沉,可以说他的人与年龄处在了完全不符的层次。 与其说他是一个天才,倒不如形容他是个老谋深算的老鬼,转世夺舍上身。 但他却又不是,虽然公子赢内心骄傲,不像是一个会玩花样的人,可吕卿的戒心可没有放松呢!对庄非子道:“你们此去,我就放心了,我也没什么好买的东西,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就好了。” 公子赢看出吕卿的疑心,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就叫秦素素将鸡狗狗头易容后,准备上路。 这时公子赢又道:“吕卿,我们如何见面?” 吕卿想了想,将一张“象”字符箓递了过去,“方圆百里之内,我都能感应得到,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就会飞过去,与你们汇合的。” “好吧!”公子赢接过符纸,笑道,“看来我们还是不能彼此信任,你觉得我会坑你?但你我只要见面,我若想去你这十万金,怎么着都有机会的,你背后没有狠人撑着,又怎么和我斗?除非你什么都不想要了。” “唉!”吕卿笑了笑,道:“我不是信不着你,而是信不着他们,万一……被识破了,他们会被抓,逼问我的下落,而我却可以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捞出来,而我要被抓,那基本上当场玩完了,根本就没有被救的机会。” “是吗?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吧!”公子赢道。 “额!你不要我帮忙易容了吗?小弟弟!”秦素素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问道。 这个人长得天生丽质,一副白嫩的面皮,五官极其端正,身体匀称,穿着一身提前预备好的袍子,活像个富家的小少爷。看的鸡霸天和狗头,很想上去抽他一顿。 这个人就是化形后的小老鼠,单纯、可爱、呆萌,气的鸡霸天直呼没天理啊! 狗头也是一阵的无语,看着这该死的耗子,他很想多管点闲事,抽它两千多万个大耳瓜子,解解气…… “算了,不看了,真他么郁闷!”狗头道。 “心里话!”鸡霸天补充道。 …… 小老鼠来到吕卿的面前,问道:“你不去了吗?” 看着呆萌可爱的小老鼠,吕卿都真想抽它,它奶奶的,不是说耗子化形很欠揍的吗?这只怎么尤为突出? 吕卿道:“我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吧?来回路费就要好几百,我又没有钱,去干什么?”小老鼠喃喃着道。 说的吕卿也是好一阵的尴尬,道:“要不我先给你拿两千?” “那就先记载账上吧!赶明儿我有钱了还你!”小老鼠道。 吕卿拿出一些金锭,又取了几个大金球子出来,足有两千多两金子。 小老鼠接过金子,收了起来。 狗头摸摸脑袋,想了想,觉得自己兜里那俩半钱也不多,也伸手朝吕卿要。 “唉!”吕卿想了想,自己在人家手上拿了那么多石斑花,估计多半也得值万两金子,当即又拿出两千多的金子,给了狗头。 庄非子一看,摸了摸兜,又掐了掐下巴,眼睛盯着吕卿不挪步。 还是鸡霸天来的实在,大手一伸,“再借我两千!” “去你的吧!”吕卿翘脚想骂娘,这货手里将尽五千多的金子,还想借,而且这鸡头一看就是穷货,将来他打哪儿来钱啊! 小老鼠人家能挖矿,而且身上还有货,折腾折腾,也能卖俩好钱,狗妖自不必说,吕卿拿了人家的,自己手短,这鸡头就不对了啊! “唉!上次我们帮你骂老乌龟的时候,你还没给赏钱呢!”鸡霸天这时可来词儿了,“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上的啊!” “行吧行吧!”吕卿又拿出一个金疙瘩来,递了过去。 “这么少?”鸡霸天老不乐意的道。 “雇你骂几天人,五百两黄金还少?”吕卿又道,“我也没多少钱了。” “这个抠搜的。”鸡霸天抱怨道。 “算了,你们要是实在相中什么,还是由我来垫付吧!”秦素素调皮道:“不过以后要记得还哦!” “你看看人家?”鸡霸天牢骚道。 “对了吕卿,你还有没有其它要拍卖的东西啊?也可以拿来,我帮你买!”公子赢道。 吕卿想了想,好些也没什么好东西要卖,问道:“一个超大号的乾坤锦储物袋,能卖多少钱?” “那得看什么样子的。”公子赢道:“这种东西,一般是上不了拍卖场的,只能在交易大会上卖。” 吕卿将芈熊的那个储物袋拿了出来,现在他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弑神蚁与天角蜈蚣,都被吕卿的小蛊虫们消化完了,现在手上也没有什么太占地方的资源,因此留着太多的储物袋也没有意义。 公子赢接过去看了看,“楚国的金钨丝袋,倒是不错,估计一千两黄金,大概吧!这东西无价,要看卖给什么样的人,喜欢的且有急用的,两千两也是它,没有急用的,五百两都卖出去。这东西好是好,却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富人用,讲牌面,穷人用太不值了,还不如多买几个普通的储物袋呢!” “嗯,那倒也是啊!”吕卿道,说罢,他又把从芈熊那里俘获来的东西,全都抖落了出来,“这些东西,你看吧!有那些是值钱的,可以拍卖的?” 公子赢看了看,道:“我觉得你这些东西,还是应该拿到小型卖场里去交易。” “嗯,那好吧!”吕卿点了点头,对公子赢道:“这些就麻烦你啦!” “啊!哥哥,他让去帮他卖垃圾呀!”秦素素瞪着大眼睛道。 “什么垃圾?咋说话呢!这可都是楚国王子的收藏呢!”吕卿斥着辩解道。 “可是你让芈熊到路边摆个小摊,来卖这些东子吗?”公子赢不悦的道,“堂堂王子殿下,就去卖这个?” 吕卿挠了挠脑袋,低头想了想,“也是啊!耐个庄非子,小庄……”吕卿比划了两下。 庄非子咳了咳,道:“怎么分账啊?” “唉!你们咋老想着分账啊!好吧!你说吧!”吕卿无奈道。 “五五分账!”庄非子喜滋滋道。 吕卿想了想,觉得还是太亏了,自己玩命弄来的东西,平白无故的被分去一半,心里不甘哪,仔细斟酌过后,道:“好吧!我也随你们去一趟,自己去卖,哼!唉~对了,拍卖商品不成功,是不是也要掏钱,假如说我卖的东西,没人买怎么办?” “那就你自己出,你卖的商品本应上缴的金子的一半。”公子赢进一步解释道:“如果你卖出的起价是一千,没人叫,还是一千,一千金要收你一百金,那就收你五十金。” “那起价最低是多少啊?”吕卿问道。 “最低,好像没有限制吧?”秦素素问道。 公子赢点头道:“确实,这倒是没有。” “哈哈!那我有办法了。”吕卿大喜道。 公子赢道:“小子,你可别乱来啊!别出洋相,否则你的十万金脑袋要是暴露了,谁都保不住你。” “嗯,有道理。”吕卿想了想,决定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对秦素素道:“那赶紧帮我画吧?” “唉~你不是不想去的吗?胆小鬼!”秦素素调侃道。 “我觉得还是去一次吧!我怕你哥把脑袋卖不上价。”吕卿道。 秦素素怒道:“你哥才卖脑袋呢!” “素素,从现在开始,易容也是要收费的。”公子赢道。 “啥?刚才不是还免费来着吗?”吕卿大急。 “刚才是我请你去,现在是你自愿的了,当然不一样,而且你知道帮你易容的人那是谁吗?可是我大秦国的公主,你既然想去,那,五百两金子。”公子赢道。 “好吧!”吕卿极不情愿的拿出了一个大金疙瘩,接受了易容,随后又问他一些关于拍卖场的事,比如说拍卖东西的人,需不需要暴露身份。 回答给他的结果是,一般情况下,卖家也是不需要暴露身份的,买家除非是自愿,否则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要求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被人盯上。 最后公子赢道:“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敢请你去,就敢保你,除非是大齐国要灭你,否则区区一个剑宗,还不被我们秦人放在眼里。” “你为什么不对我的头颅动心呢?”吕卿问出了自己心中一个最大的疑问,那就是十万金头颅的事情。 公子赢道:“实话说吧!其实在见你之前,也曾想过,包括前些阵子也一直在想,一开始我是觉得,堂堂一个王子,为了十万金去杀人,太跌份儿了,后来我是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似乎也没那么好杀。直到刚刚,你提着陈铁旗的头回来,我觉得你这个人不能杀!” “为什么?”吕卿问道。 公子赢道:“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厉害,有点像天选之子的味道。” “怎么说?”吕卿被夸,还是美滋滋的道。 “凭你,蚂蚱一样的东西,却能在一群大象的蹄下带一个人头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你怎么能做到?凭什么?就凭着两张低劣而又廉价的替死符吗?”公子赢苦思道,“说说吧!你是如何取下陈铁旗的人头的?” “这好说……”吕卿就在秦素素给他易容的时候,将经过简单明了的讲述了一下,并将借用天启星,观察到的顾离化魔的情况,兜了个圈子,讲了出来。 公子赢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苦莲……魔化?那这种人,岂不是要无敌了?” “嗯,不错,我也觉得此人将来是大敌,不仅是人类的大敌,而是苍生的大敌,我怀疑并非只有修士才可以被魔化,普通人也可以,试想一下,一个中等的国家被魔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吕卿道。 公子赢陷入沉思,同时鸡霸天、狗头、庄非子等,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之前吕卿却未将自己见到的这些告诉他们,也是没把顾离太放在眼里,直到方才一战,这才知晓其厉害之处。 “这苦莲你摘了多少?”公子赢问道。 吕卿将苦莲取了出来,一数,竟有十三躲之多。 “那下面还有多少躲?”公子赢问道。 吕卿摇摇头,道:“恐怕是……取之不尽的。因为我曾听那魔化的怪物吼道,这东西每采掉一朵,来年就会生出两朵来。” “那为什么龟妖还要阻止呢?”公子赢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害怕潭中长满了吧!”吕卿道。 “不可能……哈哈!”公子说着说着,忽然大笑了起来。 不仅是公子赢大笑,就连一旁的庄非子等,也都大笑起来。 吕卿不明所以,还问呢,“你们都笑什么啊?” 狗吞日取出一面水晶镜子,此镜子也是一种至宝,尤其是对于女人而言,它可以全方位照出人的三围图像来,甚至可以预测该人未来的走势,长大后、或苍老后的样子来。 吕卿结果镜子一看,只见镜子那头站着一个身着童装的小女孩,粉雕玉琢,和瓷娃娃般好看。 吕卿还没见过这种镜子,忍不住从着那边一笑,结果对面的小女孩也朝他一笑,样子虽然可爱,但笑容却显得有一点猥琐。 吕卿指着她,她也指着他,同时问道:“她是谁?” 结果又惹的哄堂大笑起来。 “你可真娘啊!”狗头哈哈大笑道。 “去你的……我怎么成了这样?”吕卿好不自在,结果惹的山洞里一阵鸡飞狗跳,好不快活。 几人准备就绪,在吕卿的强烈要求下,少女素素,又给他装扮成了男娃儿的样子,只见那少女素素,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用手一撮,吕卿的就觉得脸上一紧,随后再照镜子,就也变成了一个丑鬼,两边的脸不一样大,弄的一面大一面小,嘴还有点斜,顺带着连眼睛鼻子都是歪的。 公子赢等一行七人,离开了洞穴,向着远处的山岭上行去,约行了四十几里,便见到有一座玉石砌成的高台,高台上刻画许许多多铭文,在高台的一侧,有专人守护,其中竟一名圣者,以及两名半圣,还有几个低等级的弟子陪同着。 一行人到了此处,交了金子,然后瞪上高台,在一阵光芒中,符纹转动,这些人就被传送到了距离拍卖场不远的地方。 这里同样有一座高台,四外有人把手着。 公子赢一走下高台,马上就有人来迎接,行跪拜之礼。都是秦国的精锐剑士,其中有数人,实力只怕不再大楚国芈熊之下。 公子赢伸手虚扶,将那几人让了起来,寒暄过后,一指吕卿等人,这几人是我在外面结交的朋友,明日也想参加拍卖会,烦劳帮忙报下名。 “好的!”一名劲装的中年人,答应了一声,便着手去办。 其实说是明日,倒不如说是今日,因为此刻已是夜里五更十分,眼看这天就要亮了。 只是修士们所干之事,有别于常人,否则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段已经没人营业了。 但拍卖大会平常都是一年半载,才有一次,每次都盛大无比,即便这次是小型的,那也聚集了有上千号人,夜里还陆陆续续的有来人,到此处报名参加。 报名费也是五十金,尽管许多人都不愿意掏,但为了兑换东西,也都扣扣搜搜,磨磨叽叽的将钱交了。 公子赢倒很大方,无论是使用传送阵的钱,还是七人都报名费,他都替吕卿他们交了。 对于其余众人来说,这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起码得有八百多两金子。 是金子,可不是银子,这样的开销,是吕卿一年前做梦也想不到的。 吕卿到拍卖处,报名拍卖的商品,这些也都是要金子的。 当然,陈铁旗的人头,还是要以秦国公子赢的身份出售,几人合计过了,如果是一般人、或者换个不知名的人来拍卖,首先人头的可信度、以及拍卖的行情,都难以挺上去,而且拍卖场的人也未必卖他面子,有些要求是不能提的。 但公子赢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是王子,有可信度,而且还有行驶特殊方案的权利,除此之外,那就是一般人卖陈铁旗人头,事后可能受到追查,甚至是无穷无尽的报复,但公子赢就不必担心追查和报复,一来是公子赢有实力,二来剑宗的人,其实是很畏惧与其它国家的剑士交手的,因为他们自己几斤几两,其实还是比较清楚的。 话说那大齐剑宗的陈半壁,论剑术,也未必就比那被一剑腰斩的圣者,强了多少多…… 公子赢提着木盒,到柜台处商议拍卖的流程。那人是个楚国上了年纪的剑师,闻言微微诧异,并且将公子赢带到了无人之所,打开盒子进行检查核验,之后也祭出封存符,此符为多为圣级强者,共同炼制而成。 一符往上一贴,除非是多为圣亲至,亦或是有人手中解符之锁,否则即便是圣者已大法力轰击,也难以将其轰开。 贴符之后,根据拍卖场的规矩,公子赢当先交五千金,一旦拍卖不出去,所要缴纳的费用。 若卖不出去,那五千金也是不给退的。 诚如吕卿想的那样,拍卖会确实很黑,十分之一的净利润,真的很高了。商家赚的是暴利,但没有办法,那些为了换取到高级材料的人,迫不得已,还必须要来。 这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吕卿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将芈熊的储物袋取了出来,交给公子赢,还是叫他拍卖,并以芈熊王子用过的储物袋为名,到拍卖场上去拍卖,而且一定要在人前出场,为了证明此物为真。 首先知道的就是楚国人,楚人知道芈熊被吕卿俘虏,夺走了宝贝,包括他身上的储物袋,而此储物袋又是真的,但它本该出现在吕卿的身上,然而此刻,它却被拿出来拍卖,这说明什么? 不是吕卿到了现场,拍卖芈熊王子的东西,就是有人夺了他的宝贝。而夺他宝贝之人,会不会顺手也拿了他最值钱的脑袋呢?这就会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紧跟着就是拍卖十万金的脑袋,装在盒子里的脑袋,而且有拍卖会与公子赢出面担保,此头颅绝对价值十万金。 且公子赢走的是双拍路线,就是说,如果第一遍叫不出去,那就再来一遍,将陈铁旗的脑袋亮出来卖,不信他陈半壁陈家,看着自己的子孙头颅流落在外面,暴尸荒野。 而且吕卿还有更损的呢…… 小老鼠化身的少年,则拿出了一大堆灵石,与拍卖行的商量。 “大哥,你看看我这个能不能卖钱啊?能卖多少钱啊?” “大哥,你看看我那个能不能卖钱啊?要是卖不出去,我可就赔大了啊!” “你这个,可以拍,起价低一点,明天上午卖,应该可以。你那个是很平常的夜光石,后个是初六,你可以拿到交易大厅里去卖。” “哦!那您再看看这个……” …… 这个楚人倒是个很会做生意的,而且眼光毒辣,还很有耐心,还直接从小老鼠的手上买了一些东西,公子赢在旁边看着,小老鼠虽说占不到便宜,可也没吃大亏。 而且,谁买卖东西,不想着挣点?就连公子赢这样有傲骨的人,与人交易,那也想赚他一点。 狗头祭出一株完整的石斑花,拍卖场的人告诉他,让他起拍价直接就是一万金。 其实拍卖场的主办方们,也希望他们能卖的多,因为卖的越多,他们抽的就越多。 吕卿见此,也想拿一株石斑花卖,不过却被狗头嵐了回去,“这可是我的东西,你要是不用的话,就还我吧!” “我去!”吕卿挠挠头,不再说话了。物以稀为贵,一株的石斑花,可能值天价,但如果多了,后卖出去的肯定就没有前者更值钱。 吕卿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准备卖出一朵苦莲,却被公子赢与庄非子一同阻止住,称这东西乃是魔物,最好销毁,若不能销毁,也不要拍卖,以免其落入恶人之手,后患无穷。 吕卿想了想只能再放弃。此刻他身上值钱的东西还不少,魔血钻二十余枚、血灵芝两株,但这两样一个是打造神器的宝贝,一个是连白泽那样的真仙都惦记的东西,因此吕卿想留着给自己和父亲用。 除此之外半圣兵有啸龙大戟、芈熊半圣剑,这他也都有用呢!不能卖,剩下有丹方,在心里记着呢,卖不了,金印与青铜太山,也不能卖,他都炼化成了顺手的法宝,符纸不卖,兽皮等一大堆零碎,只能到交易大会上再卖,而不是拍卖,七枚妖丹,其中有一枚这几天泡水喝,都快喝完了,更不是卖的东西。 吕卿斟酌了半天,倒也没什么是可以卖的了。 公子赢与庄非子等,各自也都有一些东西可卖,唯独鸡霸天,翻出几块在飞天蚁洞穴中,弄来的几大块仙金石,最后又收了回去,准备祭炼一件趁手的法宝呢! 不过手上五千多的金子,其实也够他买一些定西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公子赢带着吕卿等人,到指定的房舍中休息,期间吕卿就把自己如何抄人头,以及王子储物袋的妙招,与几人合计了一下,然后才稍微打了个盹儿。 待天一亮,众人便到指定地点,去准备了。 异境的入口在齐国,但这片土地的归属权,却又被楚国占领,因此楚国也不太放心投入,齐国更不可能在这里面搞建设,因此一般时候住的房屋都是简陋的,但今日的拍卖会,却不在任何一间房舍内举行,而是大楚国的金精塔中进行交易。 此塔可化作巴掌大小,放在手中拖着,也可以往地上一落,化作宫阙万间。 此时宝塔将临在地面,上不知有几万丈高,分九层,上午的拍卖会在第一层进行,四周变化出了数座高台,高台上有很多席位,席位与席位中间,用特制的屏风隔着,除非是有逆天的手段,否则纵为圣者,也难以将神识释放出,以神念来坑害他人。 且二层的塔中央,还有大能守候,觉不允许有违反规矩的事情发生。 中间是一块空地,有专人进行负责叫卖各种商品。 鸡霸天等按照与吕卿的约定,分开落座,吕卿则与公子赢和他的妹妹秦素素,坐在了一起,一切准备就绪,拍卖开始。 首先出场的,是一块铜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山川地图,此物一出,便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藏宝图!” 那声音,好个特别,待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似乎不再任何一个屏风当中,纵使是圣者,也无法探究那声音的源头出自何处。 这就怪了…… 没想到拍卖会刚一开始,就有怪异的事情发生。 “哼!鬼鬼祟祟的,要你多嘴!”显然在场中,有人不乐意了,一位坐在西北角屏风中的老大爷,怒斥道。 但奇怪的是,那个声音并没有再想起,似乎对老者很不屑,亦或是害怕了…… 有人还想跟着起哄,但在二层中传来一个威严肃穆的声音,道:“好了,这种怪异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开始拍卖吧!” “是!”下面拍卖的小厮答应了一声,报出:“起拍价是一千金的话语。” 结果半晌无人接茬,小厮急了,要是第一件商品,都卖不出去的话,那就真出乐子了。 但就在这时,对面一个屏风内,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一千金,我要了。”同时举起了牌子。 “哼!还一千金,我还一千五呢!”另一人冷幽幽的开口道,也举了一下牌子,而且与那人是挨着的,似乎就想调戏下她,声音里满是戏谑。 “你……”另一边传来少女的赌气声。 但拍卖者可不管你是开玩笑,还是嘲讽,直接开始报数:“一千五百金一次,一千五百金两次、一千五百金三次……成交!” 拍卖者直接敲下锤子。 屏风中传来一个男子闷声闷气的叫屈声,“我就是叫着玩的。” “哈哈!”拍卖的小厮冷笑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没规矩?这里是玩的地方吗?” 同时二楼也传来威严的声音,“举了牌子就得要,难道你不懂规矩?” “好吧!”男孩似乎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并迅速的取出一大堆金子,放在身前的桌子上。桌子上有预先刻好的符纹,一闪将金子收走,同时一块铜板出现了上面,男孩快速收起。 但就在此时,人群中猛的有一人站起,说道:“我还想要!” 起初,众人还在替男孩感到不值,想他不过是口嗦手欠之辈,为富家公子,没什么教养,都等着看他吃亏,却忽略了青铜板出现的那一幕离奇事件。 直到这时方才有人回过味儿来,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如果那铜板子如果真是平凡之物,又怎会出现在第一场交易上?难道拍卖场不想报一个开门红吗? 可惜没人识货啊!被一个孩子,误打误撞买了去。 其实这可不是误打误撞,为了怕别人反应过来,吕卿与秦素素特意演了这么一出戏,让人都觉得他是孩子不懂事,吓举牌子,看着他赔钱,却不想大赚了一笔。 这时有人站出来想加价,又怎么可能? 二层的强者又道:“方才不出价,只顾着看热闹了,现在东西被人买走了,还想加价,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要,等会散了,问问人家还卖不卖?” 显然,二层的强者也很恼怒,原本这张藏宝图,他的预测是低开高走来着,结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卖掉了,真是又少赚了一大笔。 老圣人心里堵…… 虽然后面站出来的那名女子,心有不甘,但现在她也只能人命了,朝着吕卿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我乃越国岳少华,散场后我在出口外等你。” “呵呵……” 人群中传出一声冷笑。却不知是何人所发,但料想当今世上两大美女之一岳少华想要之物,必然会有无数男子,争着抢着要送她。 那块板子,多半就要落入她的手里了。 即便是男孩,恐着世上也鲜有人能抵挡住她的魅惑…… 接下来所要拍卖的是一块灵玉,是刻法阵做玉符的绝品材料,红如玛瑙,却有鸵卵那么大,温润如玉,且起拍价格刚两百金,刹那间叫买声此起彼伏,最后竟被炒到了两千金的高价。 其实,要不是加到后面,有两个人顶起来了,根本就不会有这么高的价码,显然是有人吃亏了。 可能也因为吕卿刚才那一手操作的缘故吧!都怕好东西落在外面,因一时失误,而错过宝贝。 结果小老鼠的玉石,捡了个大便宜。 再接着是一块圣骨,此骨吕卿也见过,而且还是他亲手诛杀的呢!正是那蟒蛇妖圣的骨骸。 最终,以五千金的价格,被交易走了。 吕卿有一个囫囵的飞天蚁圣骨,又怎么会看上这块骨骸呢?而且圣骨太多,他目前也用不到,还有老树精结出来果实,他也还没有用,似乎在他记住的丹方中,有一种通灵丹,炼制时,就需要圣树果实。 当然,吕卿觉得如果能搞定深潭下的老龟精,最好不过了,有了他的一滴血,炼药炼丹啥都不需要,可以代替世间一切宝药,那是什么概念?牛上天啊有么有? 吕卿正在这儿想美事儿呢!那边的重头戏来了,一把无上战刀,被炒到了八千金,据说是由银髓打磨而成,枭金断玉,削铁如泥。 银子的价格虽然比不上金子,可银髓的价值却不低,尤其据说此刀还是残月谷白狼王的兵器,就更不简单了。 白狼王战力之高,可是让那些圣级高手们没少吃苦头,在场的越是境界高的、实力强的、人脉广的、地位尊的,越知道此妖的厉害,相反那些土老帽子,刚进来的,却不知妖的手段,因为他不配知道…… 现在,她的兵器陈列于此,却不知是被何方神圣抢夺来的。 此兵刃虽非圣兵,但持在白狼王的手上已有多年,早已通灵,即便将它横陈在柜台上,也能向外释放出慑人的杀气,仿佛是冬天里雪,美丽而又刺骨。 “这柄刀,应当是她的本命法宝!”公子赢对吕卿道。 “哦!我又买不起,看它干啥?乐意谁买谁卖,和我有啥关系?”吕卿道。 “等东西卖出去了,你不就有钱了?”公子赢笑道。 “可惜,现在还没卖出去呢!”吕卿道,“没到手的钱,怎么能算钱呢?” “你要是想先买些什么,也可以向我借钱的。”公子赢笑盈盈的道。 “借多少?”吕卿问。 “三万金!”公子赢道。 “还是先等等看吧!”吕卿道。 “你不在意谁买了这柄刀?”公子赢又道。 “不在乎。”吕卿道。 “你不怕此刀落入你仇家的手中,用来对付你吗?”公子赢问道。 “怕什么?厉害的是人,又不是刀。”吕卿道。 “好!”公子赢点了点头,于是报出了一个高价:“一万金!” 人群中一片哗然,从八千,一跃变到一万,足足高出了两千金,这简直就是天价了。 圣兵一般也超不过三万,两万多、少次一点的,也才一万多,但这件兵器,显然还不是圣兵。 圣与非圣,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却相差千里,即便是亚圣巅峰,那也终究是亚圣而已,想要突破那最后的一层桎梏,难若登天。 “一万一。”没想到,有人再次向上加码,将价格加到了一万一。 公子赢笑了笑,“没办法,对面太执着了。” 吕卿一脸无所谓道:“一把刀而已,卖的这么贵。” “刀中有仙金,又参入了大量的银髓,不是一般的东西。”公子赢无奈道。 最终一名楚国的王子,以一万一千金的价码,将宝刀取到了手中。 紧跟着又出现了一些废料,也不能说是废料,就是那种不买放弃了,又有点可惜,卖吧,又觉得没太大意思,不解渴,不像白狼王战刀那也解渴、解馋。 当中就有许多,是小老鼠挖出来的稀有矿料。不仅是品种稀缺,而且含量还特别高,但最大的缺点就是量不足。 想炼制器具,还不够,最大的一块也就只能做一把匕首,小的甚至连匕首都做不成,但这种矿料极其稀少,而且价值异常高昂,买了吧,眼下又用不上,不买,错过了又很可惜。 唉!小老鼠卖的都是这种料子,都是昨天那个楚国剑师帮他规划的,甚至什么时候出场,也都做了安排,当然,这之中也不全是它的,还有别人的料子。 别说,还真的都卖出去了,整个一个上午,没有走空的。 鸡霸天狗吞日也相中了几样商品,但无奈兜里边的黄白之物,不太足,而这二位呢又想买点和修炼有关系的东西,因此只好作罢! 下午拍卖的小厮换了一人,是秦人,而且一开场,是一件特殊的商品。 特殊到这种东西,一般只能在交易大会上见到,而不是在拍卖大会上。 一上来是一件储物袋,储物袋虽然是普通的物件,但这个储物袋却绝不普通,首先它的做工极为精细,且上面刺着楚文,仔细辨认,还可以发现,在储物袋的底角上,印着两个字:“芈熊。” 因为字印的特别小,之前就是连吕卿公子赢,都没有发现那两个字,反而是拍卖场的人瞧见了那两个字,这更加可以证明,此物就是楚国王子,芈熊之物了。 拍卖会上,秦国的小厮仔细讲述着,此储物袋的出处为楚国王子芈熊之物,且做工如何精细,用料如何高贵。 最后此物的竞拍低价被报出,为二十金,一下子惊呆了全场,没错就是二十金…… “楚国王子芈熊的储物袋,竟然只要二十金?” “十九方,储物的空间好大啊!这……他娘的,比在交易大会上还便宜啊!怎么会在拍卖场上出现?” “一定是有人,有贵族势力出现,故意侮辱楚人的。” “没错,否则怎么可能拍卖这么贱的东西?” “胡说!芈熊王子的储物袋,只怕就手工钱,都不止二十金吧!太他么欺负人了?” …… 现场一片哗然。 但拍卖场上的人却不为所动,在别人的唏嘘声中,开始报数:“二十金一次、二十金两次、二十金三……” “慢着!”突然之间,人群中传来了一人的怒吼,“我堂堂大楚国王子的东西,怎能卖的如此便宜?芈王子是我楚国的骄傲,我愿出五百两,收藏此储物袋。” “五百两!”众人一听,还骄傲呢!这位呀,也是捡便宜的主,不过五百两,已经算是给楚人的面子了,要不然真二十两,那真是在羞辱楚人。 “五百两值啊,这是我们大楚的荣光。”一个长得十分丑陋的少年道。 “太羞辱人啦!我堂堂大楚国王子的东西,竟然在这里拍卖,我一定买回去,将其归还给我们的王子殿下。”一个更丑的丑八怪吼道。 他这一语,倒点醒了许多人。 那些想要巴结楚国王室的人,一下子互相争抢了起来,而这先后抻头的二位,则在众多的声潮中,淹没了下去。 两人还在那儿叫屈呢,“早知道不说出来了,悄悄的买下来,交还给芈熊王子殿下多好?现在被炒的这么贵,真的买不起啊!” “真不知道是那只瞎了眼的耗子,竟敢偷盗芈王子的东西,还来此处叫卖,真是该天杀的啊!” …… 不提那一鸡一狗的卖弄风骚,单说场上这几位,原本在二人的带动下,这东西确实被炒起来了,不过令楚人都没想到的是,这群楚人愣是没抢过越人。 原本在场中的楚国另一名王子,是打算落井下石的,将这东西买回去宣传一番,想以此来打压王子芈熊,说他如何无能,被人俘虏,连身上的储物袋,也在拍卖会上拍卖。 结果他失算了,那些越国人为了讨好芈熊这个废王子,竟然拼命的往上加价,一定要将之买回去,最后竟然炒到了一万五千金的价码,比白狼王战刀还高,可乐坏了吕卿。 公子赢笑道:“没想到,一个破口袋竟然能值这么多钱!” 吕卿哈哈大笑道:“我卖的不是储物袋,我卖的是芈熊的面子。” 其实,那些楚人也没想到,其实买芈熊的口袋的,不仅是想巴结芈熊,还是真心的崇拜他。 那个人是越国的王子…… 他是个废王子,但他很想成器,可他真的很废,不是不努力,而是他资质太差了。 有一次,他被大臣之子欺负,刚好被经过越国的芈熊发现。 芈熊最恨手下臣子不忠,便当场替越国的王子出手,狠狠的教训了那名臣子一番,打的他跪在地上求饶,芈熊还叫特别不要只跪自己,而要跪他的王子。 那人瞧不起越王子勾荀良久,又说了勾荀好多的坏话,说他不配自己一跪等等,结果被芈熊当场杀死。 自此,芈熊成了越国那名王子心中的偶像,多次暗暗发誓,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成为芈熊那样强大而又不可战胜的王子,但迄今为止,他依旧懦弱,反而更加崇拜芈熊。 加上昔日芈熊也曾有恩与他,今日不得不抱,咬着槽牙和楚国的另一名王子叫板,愣是买下了那个乾坤锦。把楚国那名王子也是气的不轻。 就这样,芈熊一个储物袋,愣是天价卖了出去。 哗啦,一堆金币到了公子赢的桌子上,共计一万三千五百零一金。 那一金,是他的抵押金,卖不出妖缴纳的最低标准,也是这近百年来,最低的标准,一金…… 吕卿与公子赢对望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当场分金子。 为了避免被怀疑,公子赢与吕卿勾结,坑杀陈铁旗的事情,在拍卖芈熊储物袋的时候,公子赢并没有站出来,说这是自己担保的东西,而上面的花纹与刻字,就足矣说明了这是芈熊的东西。 当然,更是有许多认得此物,楚人中有相当的一部分,更是知道底细,就连越国的王子勾荀也曾见过,芈熊佩戴着此乾坤锦,四处巡游。 因此却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在吕卿的预想中,还要借住公子赢的信誉,来证明此物为真。 到时只怕那颗脑袋,便要让人怀疑是不是公子赢下的手了。 拍卖场上的卖官小厮是秦人,自然知道怎么做,原本接下来就要拍卖的人头,被掉了包,使之在中间隔开一些,以免被认为都是他们家公子干的。 虽说秦国不惧,公子赢也不怕,但总归还是不想参与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去。 就这样,下一件拍卖的是一面残破的古镜,据说是一件地级圣兵,也可以叫圣王兵,起拍价格是五百金。 那边的鸡狗一看机会来了,两人先是对抬了一阵,搞得别人还以为这二位是会场的托呢!每次出来竞价低的,他俩都要叫唤上一阵子,到最后被别人压在下面没了动静。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在那边私底下掐了起来,“你还跟我抢,眼看都数道三了,没人往上加价,你还加价,这一下把别人都吸引来了吧?” “你还说我?你要点脸行吗?每次我看上的你都和我抢?” …… 二位一时间话匣子抄开,吐沫星子满天飞,吵个没完没了。 二层那位也实在是听不下去,斥道:“你们两个穷鬼,要是实在没钱就请出去吧!你们什么东西也没买,钱可以退给你们。” 这也是一种羞辱。但俩人还真就无所谓,问道:“再等一会儿看看行吗?” “不行。”老圣人道。 “那我们不要钱了,再看看。” “那就请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老圣人也很无奈,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 最终古镜以三万六的价格,被人竞拍走。 “接下来拍卖的,是两瓶药剂,这可是从两名毒妖兽身上面,提炼下来的剧毒之物,对于蛊修们来说,可是至宝。”卖官说着,有人从台下面端过两个玉瓶,玉瓶不过巴掌大,但当打开其中一只,立刻从里面冒出墨绿色的雾气来,随意滴出一滴,便可将金石熔化,就连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金精宝塔,都不敢叫它直接淋上。 这显然是经过提纯后的妖兽毒液。 “如此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会是谁的呢?”吕卿皱眉苦思着。 就在这时,对面给出了起拍价,三千金币。 下面议论纷纷,吕卿想喂养小蛊虫,使他们快速进化,但在场的有钱人实在不少,而且吕卿也不想拼命的竞拍此物,最后这两罐毒液,以八千金的价格,被越国的蛊修带走。 接下来,那名卖官小厮则拿出了一个方盒,道:“请我们卖家登台。” 公子赢站起身子,缓步迈下高台,来到拍卖桌前,用手轻轻的扶着方盒,道:“此盒的起拍价格是……十万金!” “这盒子为什么这么贵?莫非也是什么法器不成?”高台上有人问道。 “哼!老夫眼拙,看不出来此盒有何玄奥之处,赢公子恐怕要卖不出了!”又一人说道。 这些都是与秦国不睦之辈,自然不会替公子赢说好话。 说实话,公子赢也怕自己这一露面,到最后也和芈熊的袋子一样,也要卖自己的面子了。 但好歹芈熊的袋子它便宜啊!撑死一万五,但这个盒子,动则十万金,只怕卖面子,也没人能卖的起。 公子赢心里惊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但里面装了一颗价值十万金的头颅,你可以说我是卖的盒子,也可以说我是卖的头颅,我敢保证,这一颗头颅,绝对值的上十万金。” “你这……莫非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吕仲达儿子的头颅吗?”高台上,有忍不住问道。 公子赢不为所动,道:“是不是,打开盒子一看便知。” “好!公子请打开吧!老夫正看着呢!”台下那人又道。 此人坐在一个靠边的位置上,当听说盒子里装的是人头的时候,而且对方还开除了十万金的价码时,顿时一喜,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心中暗想道:“冢虎,到最后还是我赢了,你儿子死在了我后人的手上,虽然不是亲手宰割,但他却死的无比的凄惨,今日,老夫要让他的头颅烂大街,不仅是死,而且还死的一文不值。” 事实也是一样,想杀的人,他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买单? 如果是像楚、魏、韩这样的强国,王子王孙拿着吕卿的头颅,却剑宗那里所要赏金,陈半壁还真不得不给,毕竟下达悬赏令的,可是他的后人。 如若不不兑现诺言,不仅是陈家失信于天下,他的后人还有可能遭到旁人的追杀。 但现在,公子赢拿到这里来拍卖,他怎么会买? 他要让吕卿的头颅拦在这里,无人问津,即便有人买走了,也没有用,只要他一离开此处,马上叫后人宣布,停止对吕卿的头颅悬赏,这样那个将吕卿人头买到手的人,就会恨死,因为白赔了一笔,什么也赚不到。 到时他就会拿着吕卿的头出气…… “呵呵!”老家伙开怀大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昂贵的头颅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不过是一颗头颅而已,也值十万金?就算他是冢虎的儿子,死了也不过是一摊烂肉而已,怎么值得上十万金呢?”老者继续开口道。 “难道不是有人出的价吗?”公子赢不悦道。 “哼!或许等走出这里时候,悬赏已经取消了。”陈半壁今日也来了此处,而且就坐在高台上看着,他要让吕卿的烂在这里,死的分文不值,不仅要他死,还要他丢进面子,连死后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存在。 虽然对方隐藏在屏风内,但公子赢大致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过他仍旧没有动怒,冷笑着道:“老先生既然如此想知道,这盒子里的头颅,那就请拍下此盒好了。” “哼!”陈半壁透过屏风,向外观看,冷笑着道:“谁会买一个死人的头颅?人死了,头就和屁股一样,一堆烂肉。” “你要拍就不拍,不拍就滚!何必啰啰嗦嗦,阻挠会场的清净?”这时,就连二层的那位也看不下去了,要知道,盒子里的东西能否卖个高价,可不仅影响着吕卿与公子赢的收入,同时也关乎着此次大会主办方的收入。 卖的价格越高,他们就越盈利,当然看不惯陈半壁从中阻挠了。 “哼!”人群之中,陈半壁倒也不好服软,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那二层的圣人见此,倒也没有太过为难他,比较拍卖场上,说话也是常有的事儿,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不是? 且知道真相的老人精,还指望着老陈掏腰包呢!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把他打跑?陈铁旗的脑袋还卖不卖了?心里说道:“老东西,你就狂吧!你就跳吧,有你哭的时候。” 就在这时,陈半壁的小跟班起哄道:“呵呵!秦国的公子,您想要卖这盒子里的脑袋,总要让我们先看看货不是?” 陈半壁被二层的呵斥,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冷笑着,不再搭话。 “对啊!打开让我们看看,这叫吕卿的小子,是不是中间长了一颗竖眼,为何他的脑袋,就那么值钱了?”有一个年轻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道。 公子赢浅笑道:“这盒子里装的,只是一颗很普通,很正常的脑袋,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但朋友们说想要打开看,依我之间,诸位还是不要看的为好。” “为何?”场上有人问道。 “因为头颅实在太过狰狞血腥,这是其一。其二嘛,看一眼,可是要涨价的。现在封着盒子竞拍,低价是十万金,诸位要是有识货的,我奉劝诸位趁早拍下,如果现在不拍,等一会儿我打开了盒盖,那这竞拍价就要翻倍了,底价,二十万金。”公子赢抖擞精神,喊道,“开拍。” “十万金,有人要吗?”拍卖师一连喊了三声,人群中果然无人过问。 “哼!”坐在高台上的陈半壁,阴沉着脸,冷笑道:“我就说嘛!一颗烂头而已……怎么可能有人要呢?” 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位跟着一笑,随声附和。 公子赢却也附和道:“老先生说的不错,盒子里面装的,却是一棵一文不值的烂头罢了!但是我今天就要卖他二十万,否则就当场打爆这颗头颅。” 公子赢这时也下了狠心,卖不出去这颗脑袋,他自己得罪人、丢面子不算,还要向外拿出一万五的黄金,这谁受的了啊? 两次拍卖,拍卖会可不会只收他一次的价格,前面那十万次的拍卖,已算做一次,按照失败的提成收取,应是五千两黄金,现在再拍一次,底价翻倍,如果不成,公子赢就还要再交上一万两的黄金,即便有吕卿分账,他也要再往里面搭七八千两。 楚人会做生意,可就不代表着天下只有楚人会做生意,赔本的买卖,秦人也是不会做的。 “哼!”公子赢心中暗道:“看来大齐剑宗还真是没有诚信,这里面要真是吕卿的脑袋,还真就卖不出去了。出尔反尔,让天下人替他们去杀人,最后却还想赖账,真是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哪!” 其实此刻如此想的,还不止他公子赢一人。 其他各国的修士,包括大齐内部的其他宗门,也都看出了剑宗的意图。真的帮他们杀了吕卿,只怕这笔钱也不好要的,而且还会白白的惹上一个不讲道义的吕仲达。 冢虎之名,就是连坟地里的尸体,他都要挖出来吃上一顿的,可不是什么善类,若论狠劲儿,当今这天下,还没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比。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公子赢打开了盒子,里面露出了一颗带血的头颅,即便有些,可在场的都是什么人?而且他们面前的屏风上,都刻有可以增强他们目力的符纹,只要稍加运转真元,便可将其看的清清楚楚。 哗啦~不只是谁的茶碗掉在了地上。 “我的儿,这不可能!怎么会?”陈半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质问道:“这盒子里装的怎么可能是我儿的头颅?” 公子赢毫不客气的,一把揪住陈铁旗的头发,将他的头颅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脖颈处齐刷刷,血渍早已凝固。 他双目圆睁,目眦欲裂,狰狞而又不甘的看着一个方向。 “他的是被谁……被谁割下来的?你快说?”陈半壁急促的追问道,“你不要那样拎着我儿的头颅,你给我放尊重一点,轻拿轻放懂不懂?你对死人都不尊敬吗?逝者为大,对,逝者为大的规矩你懂不懂?” 公子赢冷笑,“方才我已经说了,盒子没打开的时候,起拍价是十万,现在打开了盒子,起拍价就翻倍了,而且我还说了,如果卖不出,就当场拍碎这颗烂头。” 说话之间,公子赢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陈铁旗的头发,也跟着脱落了一些。 “不就是二十万吗?好!我陈半壁认出这个钱。”陈半壁终于矮下身子,说道。 “好!”公子赢将头颅恭敬的放回盒中,道:“这颗头颅,是我与师长在游历一处深潭时所发现的。那里看上去像是一处悬崖峭壁,在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正瞧见有两伙人,在那里斗一只恶龟。那恶龟术法通玄,真是不一般啊,其中有几名剑士,想趁乱救这位公子出来,但无奈,那恶龟实在彪悍异常,混乱中,也不知是谁的剑,误伤到了这位公子的脑袋,将他的头斩了下来。” 说到此处时,有楚人躲在暗中,扇风点火道,“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啊!还想打烂这颗头颅,呵呵!” 公子赢冷笑道:“此人是不是我害的,想必老剑圣将头颅买回去,一看便知。”接着道:“我观那恶兽,凶狠异常,且专爱食人的下半身,但吃至后来,所有前去围攻他的人,下半身全部都被他吃光了,最后他没得可吃,便开始吃人的内脏,内脏吃完了,就开始吃人的身体,最后再吃头颅。我与师父趁他不注意,将此头颅打捞了上来,起初只是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高手,前去解救他。结果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惊动了恶兽,好在我圣王剑护体,这才免于遭劫。不曾想将头颅打捞上来一看,竟是齐国剑宗的公子赢陈铁旗。” 公子赢虽不惧大齐剑宗,可也不想为了吕卿,而惹祸上身,因此才说了这些。虽然梁子可能已经结下,但该有的解释,还是要有的,这不是给大齐剑宗的人看,而是给别人看。 人我没有杀,我只是想买个好价钱。你看,我为了打捞这颗头颅,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没点补偿怎么行呢? 你这么一想,这人头,我卖的合情合理吧?对不对? 这也是一种势,掌握在每个人的心中。 公子赢接着道:“原本,我和师父,是想将这颗头颅,直接送回大齐剑宗去的,但转念一想,我们为了打捞这颗头颅,九死一生,消耗了那么多的天才地宝,若是这般送去,大齐剑宗的人只是给我们口头上的感谢,我们也抹不开面子,在那里死缠烂打不是?你们事先又没说,找到陈铁旗的头颅,赏金十万两,我们硬要,指定是不在理。于是我们就想,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可以既不伤了和气,又将人头送回去,我们又不亏的。” 公子赢笑了笑,泰然自若,道:“于是,我们想起,当初剑宗的人,给吕卿的脑袋开了悬赏的金额,而且正好是十万,于是我们便想,既然区区一个吕卿的脑袋,都能在大齐剑宗卖上十万金,那么这位兄台的人品又好,境界又高,而且还是大齐陈家的重要人物,据说是宁可牺牲十万童男童女,也要保住性命的人,想来他的头颅也会更值钱。倘若剑宗之人信守承诺,将此盒误以为是吕卿的头颅买下,那么在下恭敬佩服,说不准在下还会去赚那十万的赏金。只是方才阁下的举动,实在是让我恼怒。我们为了打捞你陈氏血脉的残骸,废了那么多的力气,可你们不信守承诺也就罢了,还百般的阻挠我,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不就是二十万金,这一点钱,我老头子还是出得起的,这颗头我拍下了。”陈半壁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拿回自己小儿子的头颅。 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身体这时多半已经被龟妖给吃了,头颅可能只是他最后的遗骸…… 在这世上所留下的最后的痕迹,证明他曾存在过。 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我出二十一万!” “谁?”陈半壁大怒,竟然有人和他争抢他儿子的脑袋,而且还直接往上加了一万金。陈半壁当场就要发飙,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在高台偏中心的位置上,有人举着牌子。 不等陈半壁多想,场上拍卖的小厮已开始往下数了,一声两声,眼看就问到了第三遍,再无人加价,那头颅就要被不知名的人买了去。 陈半壁哪里会甘心?为了拿回儿子的尸身,他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加价了,“我出二十一万五。”同时又说道:“同台,得绕人处且饶人,你在下儿子的头颅,有什么用?” 这时,另一个方向,又有人举了一下牌子,道:“我出二十二万。” “你们他……”陈半壁气的差点翘脚大骂起来,因他清楚的记得,此前坐在那个位置的,乃是楚国的一名老剑祖,没想到楚国人竟也参与进其中。 但这次,有趣的事,却不等陈半壁再加价,边上的另一人,又开始往上加价了,“二十二万五。” “二十三万!”这次陈半壁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了,并要挟道:“老夫一生爱子爱妾无数,从未受人要挟。二十三万是最大价了,若诸位真想要老夫儿子的头颅,尽管拿去就好了。” “二十四万。”不等陈半壁话语说完,那边却又人加价,并也学着他的样子道:“二十四万,不能再多了,否则这颗脑袋,我宁可不要。” 陈半壁向过望去,却不知那个方向是何人。但想来也是魏楚韩秦,四国之人。因为此次拍卖会,就是魏楚韩三国举行,所以拍卖的价格越高,他们的抽成,也就越高。 至于秦国,则会更加努力,因为此次人头的拍卖者,就是秦国的王子。为此,他们不惜派遣一名秦国的剑师,来给他们当卖师,要知道,这次可是魏楚韩三国组织的拍卖会,要让秦国人来拍卖,也要花些银两,走走后门的。 可见公子赢下本儿之重。也算是一个人挣钱,大家花了…… “二十四万一次、二十四万两次、二十四万三……” “等等,我出二十五万。”陈半壁咬着牙说道,“若这次再有竞争者,我不要了……” 陈半壁下定决心,宁可儿子的脑袋不要了,也绝不能再高。 但他话刚一出口,那边不等报数,马上又有人加价:“二十六万。” “啊!二十六万了……”连场上的叫卖师,都有些蒙了,难不成除了陈半壁外,还真的有人想买陈铁旗的脑袋? “好了,老夫认输,我承认,铁旗的头颅,我势在必得,我出二十八万,但求各位能高台贵手!”陈半壁说道,心中暗想:“你们不是愿意坑老子吗?让你们加价,这次老夫是真的不跟了。无缘无故,拿出去二十八万以上,我看你们还怎么跟?小小楚国、小小的魏韩秦国,一年的产金量,也不过百万吧?看你们拿出二三十万,买一颗无用的脑袋,还有什么用?” “二十八万一次,二十八万两次,二十八万三次!” 当,锤子一敲,“成交!” “嗯~”陈半壁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出来,“难道对方有他心通吗?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陈半壁大怒,但无奈,价码是自己提上去的,一次性提高了两万,而且又说了软话,现在没人与他抢了,他又不能反悔,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趁着盒盖还未打开的时候,直接竞拍下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陈半壁拍岸而起,二十八万两的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身上也未曾带那么多的黄金,但身上确实有价值二十八万两黄金的东西。 他缓缓的自衣袖里,拿出五枚紫色的钱币,约比正常的铜钱打了一圈,上面印有龙凤麒麟等图案。但这些图案,可不是后天人为印上去的,而是先天之物,自带的大道纹理。 此物为紫金币,一枚的市价为五万金,只多不少。紫金之所以如此昂贵,可不单单是因为它稀少的缘故,而是因为它先天自带大道纹理,不论是炼器还是炼丹,只要加入其中一点,都大有成效,堪比黄金中所提炼出的金髓,妙用无穷,且在炼丹上的功效,还要远胜过金髓。 据说,这东西乃是从混沌古界中的仙界中,渗透下来的紫色仙气,最终固化,凝炼而成,无论你是切开还是凿开,它的断面处都很快浮现出龙凤等图案,且每一枚紫币上,其所有断面上的纹理都是相同的。 这种东西不说是炼丹炼器等用,就是每日佩戴在身上,其妙处都能叫人受益无穷。 这五枚紫金币,其实就是陈半壁佩戴在自己身上,增益自己修为的,今日来此,本没想用它,不曾想会场上竟然出现了自己儿子的脑袋,且价码又被抬的那么高,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将其取出,交了上去。 五枚紫金币,价值二十五两黄金,只多不少,接下来又拿出三万两黄金,又交了上去。 共计价值二十八万两。 陈半壁面前的桌子上出现方盒,盒子里装的是他小儿子的脑袋。 而那五枚紫金币,与三万两黄金,则到了公子赢的手上。 公子赢大喜,虽说后面已是稳操胜券,不过钱未到手之前,心中总还是惴惴不安的,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公子赢又拿出两万八的金子,交给主办方,至于太上拍卖的小厮等,也自有打赏,最后带着金子,回归了席位。 接下来拍卖的,是一口金钟,虽然看似简陋,里面却蕴含了大量的金髓,因此金子的颜色异常浓郁,此钟最终以三万八千金的价格,被售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借钱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一日过去后,大部分人都有所收获,不是拍卖出东西,就是买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 狗头的石斑花加魔髓钻,被极高的天价,八万金售出,实在叫人想象不到,是自开场以来,除去人头,价值最高的商品。 狗头美滋滋的拿到了七万两千金,一下子成了小队中,包括吕卿在内,最富有的人。 并且在接下来的拍卖中,已三千金的价格,拿下了一瓶对于妖修来说,特别有益通玄丹,又买下了一个丹方,与几部炼器的秘典,共计用掉了一万多金。 鸡霸天则是压上了全部身家,竞拍下了一个被称作光明之眼的残破法器。 看上去该法器早已破烂不堪,而且像是普通的青铜祭炼而成。入手后,鸡霸天很快又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法器,而是自某法器上脱落下的碎片而已。 拍卖会一直从白天进行到了子夜,吕卿除去最初时买下的那张藏宝图外,就再无入眼的东西,虽然好东西不少,可他不是觉得价码太贵,就是觉得那东西现在给他也没用,直到最后压场的三件东西,被抬了上来,才彻底将他的心弦带动了上来。 不仅是吕卿的心被提了起来,在场的几乎每一位,都来了兴致。 这三件商品都不是死物,一个是身材婀娜,满身是是伤,衣服残破的大美女,另两个是两只癞蛤蟆,正是吕卿在千瘴林时所见到的双癞,说起来这二位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拜吕卿所赐。 那日这二位为了帮吕卿他们脱困,去袭击楚人的营地,结果当场被俘。 另一位大美人更是有人认得,正是被拍卖掉兵器的白狼王。 “哎呀呀,你们看啊!叱咤风云的白狼王,竟然被俘获啦!” “哈哈,畜生果然是畜生,手段再妙,智商不行。” “那两个癞蛤蟆是什么鬼?” …… 众人议论纷纷。 三个妖物,都被锁在了铁笼子里,又被打上了透骨钉,连想要化形动弹一下都动不了。 每一个关节处,都有一枚透骨钉定着,哪里还能动弹? 这时,有楚人在台上,讲解道:“这三个妖物,就是咱们此次拍卖会压轴大戏,有金子还没花的,可不要再留着了,因为下面已经没戏了。这两只蛤蟆,都是半圣级强者,但双癞合一,足以对抗圣级强者,两者之间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今晚的起拍价为五万一只。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先前咱们卖走的两瓶毒液,就是在这双癞身上提取下来的。因此,在座的即便不是毒修、蛊修,也可以将他们收入麾下,训的好了呢!就做保镖打手,训得不好了,就取蛙毒来卖,也是大赚特赚呐……” 这小伙儿年纪不大,嘴皮子贼薄,一个劲儿吹嘘双癞如何了得,但众人大多的目光,却还是投向了后面的白狼王。 不为别的,双癞再有本事也无用,首先人样子在哪儿摆着呢!癞蛤蟆,随便一想,就是丑陋的,无用的,垃圾的…… 其次是双癞的名声不显,无论多有本事,一战被擒,之前从未有人听说过,越是替那哥俩吹嘘,别人就越是不屑,相反更加注意后面的美人儿了。 话说回来,这边都要拍卖什么,在场的某些大佬是知道的,其中包括陈半壁在内,有很多是奔着白狼王来的。 白狼王第一战,就让楚国一方损失惨重,击杀了三名半圣级强者,而且在后来的逃跑战中,又配合着疯狈重创了大楚国的一名圣者,而且那位还是剑术双绝之辈,有此一战,足以扬名不朽。 而且在后面的大战中,有多次立有奇功,若非后面这次她遭到了背叛,只怕还不会被擒。 而且以她的资质而论,成就圣王境大妖,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因此,她今日的起拍价格,与木盒是一样的,为十万金。 但这十万金,显然与那颗腐烂无用的脑袋不同,这十万金是有意义的,一位圣者,她所能创造的价值,绝不止这十万金,但烂掉的头颅,却分文不值。 头颅卖的是面子,是一份情,而这白狼王卖的可是真实的价值啊! 场中拍卖的小伙道:“原本这三位是打算一起拍的,但料想诸位一次也出不起那样的价格,所幸就分开拍好了,那我们先拍这两只蛤蟆。可有人愿意以十万金的价格,将他们一同买下?” 现场一片肃穆,有钱的想留着竞一下白狼王,没钱的十万是真买不起啊! 就在众人以为双癞要卖不出的时候,高台上忽然有人举起牌子,“我愿出十万,买下这对儿癞蛤蟆,哈哈!后面的老夫也竞拍不起,我想这对儿癞蛤蟆,不会有人要和我抢吧?” 举牌的是一名老者,样子在百岁上下,身材矮小,略有些佝偻,说话时两眼放贼光。 还未等吕卿说服公子赢,借自己金子的时候,对面的高台上忽的站起一人,此人满脸的络腮胡子,中等身高,有些偏瘦,不过要比对面那老者壮了点。 要是只看他们外表的样子,还真不是很强,似乎随便刮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的踉跄,随便几个侍卫猛汉冲上去,就能将他们按倒在地。 但事实上,这两人一个是杀人从不眨眼的狂徒,一个是参加了当年秦齐大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男人。这两者都不简单…… “我愿出十二万金,买走这两个小东西,进行教化。”后面的大胡子男子道。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驯灵宗里的杨长老,呵呵!”先前一人走出屏风,站在了高台之上,“怎么着?和我凡老头子有过节吗?” 杨姓长老也走出了屏风,语气不善的道:“我就是要这俩东西,咋地?这是拍卖场,不是你家!” “哼!”凡姓老者想了想,又缓和下语气,说道:“这两只蛤蟆与我有仇,且这二者早已修行至亚圣境界,对于你们驯灵宗而言,意义不大,已经失去了最佳的驯化时机,而于我等蛊修而言,却是大有裨益,你又何必与我抢呢?” 凡在仙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两只蛤蟆厉害的人,而且还在蛤蟆的手上吃过亏,损失了一个蛊帝化身,原本借助那化身之威,他是有可能进入到圣人之境的,结果被双癞毁去,安能不气?此仇能报,又如何不报? “谁说过了化形期,我驯灵宗就驯化不了了?你有仇,和我又没关系,你变不变强,有没有用处,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想要买他们。你有钱,出得起钱,你就买,你出不起钱,抬不起价,就别买,合理拍卖,你站出来有个毛用?”杨长老怒喝道。 “哎呀!小杨啊!你就别和人家那名蛊修挣啦!”这个时候,对外软弱,对内豪横的大齐半铁臂也走了出来,对杨长老一副苦口婆心的劝慰道:“你和他们有什么好挣的吧?咱们今日的这次拍卖会,咱们大齐已经吃了亏啦!还有什么好挣抢的呢?一对癞蛤蟆而已,让他们就好啦!而且,人家那两只蛤蟆,也和人家凡在仙公子有仇对不对?……” 杨长老气的眼睛瞪的溜圆,刚要张口大骂他个老不死的东西,却被身后的一人拉住了衣襟,“师兄,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师妹,他么的他陈半壁为了救他自己的儿子,要献祭十万的童男童女,现在为了捞他儿子的脑袋,花了二十八万金,现在又在让我退步,老子又没花他的钱?”杨长老气道。 “那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半个齐国都在他陈家人的手上?我们能不忍吗?”中年的师妹劝慰道。 “哼!好吧!”杨长老二话没说,退回到屏风内部。 有此一耽搁,吕卿那边也说动了公子赢,要借十万金币给他,加上吕卿手里的将尽七万金,就是十七万金。 实在不成,他打算再找狗头借三万,说什么也拍下这两只蛤蟆怪 不等场上开始喊价,二层上面有人却已忍不住开口道:“陈半壁,你屡次扰乱拍卖场秩序,当诛!” 陈半壁一脸无辜的辩驳道:“我没有啊!” “你还说没有?公子赢卖你儿子头时,你就在下面屡次出言不逊,现在又阻止驯灵宗的长老竞拍那两只蛤蟆,你是何意?难道越国的人给你好处了吗?”二层的那位不悦道。 要知道,纵然同为圣级,可现在人家魏楚韩三家势大,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金髓宝塔乃是楚国镇国重保,其中融入了楚国各大家族精血气脉,强大无匹,想破此宝,非重阵不可,且此宝早已认主楚国,即便有他国强行掳走,也是无用,这才敢拿出来,组织拍卖。 要是没有势力震慑住场子,谁敢来拍卖?不被人家抢光了? 三家连手,摆开阵仗,也还是能跟大齐国掰一掰手腕的,当然是这个已经腐朽了的大齐国,而不是当年巅峰的大齐国。 有些事,他没有发生前,风平浪静,却不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旦坍塌下来,就如雪崩一样,非人力可以阻止。 没塌前什么都好,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一旦坍塌下来,再想去查缺补漏,晚了…… “我、我没有啊!”陈半壁满脸委屈加苦涩的道。 委屈是装的,苦涩却是真的。想起花钱买冢虎儿子的脑袋不成,却反买了自己儿子的脑袋回来,苦涩辛酸还是小事,那份挫败感与屈辱才为真。 “看你一把年纪,活的还不如狗!”二层那位怒斥道:“你要是再敢自己不买,还阻挠别人加价,就给我滚出去。” 这句话,他今天只说过两次,前一次是对着没皮没脸的鸡狗二妖说的,一次就是对着大齐半铁臂说的。 鸡霸天不要面子?狗头大妖不要面子?还是他陈半壁不要面子? 是的,他们都不要面子,想要,得有人给才算啊! 陈半壁虽然失了先手,可还想再争一争那白狼王呢!于是,又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 这时,一个五官长得十分紧凑的少年,站起来,对着二层的那位喊道:“那个……老圣人、老爷子,我这个时候离场还可以吗?” 众人都是一愣,心里说道:“这二货,即便买不起,多看两眼热闹怎么了?如此风华绝代的白狼王,多看几眼也是赚的啊!为啥要现在走?” 问话的人正是鸡霸天,真是好鸡到了哪儿都打鸣啊! 有人心中不解:“莫非他买了什么好东西,怕人抢?” “可是,也没有啊!那个穷鬼就买了一件东西,还是一个残破的法器渣子,为啥要急着现在走?真正有趣的事情才开始啊!” 他们不知道鸡霸天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连吕卿以及最了解他的狗头也不知道。 “大路朝天,谁想走就走,老夫又没拦着你。不想呆,就走吧!”二层的老人无奈的叹息道。 “那个,我的报名费还能退嘛?” “啊噗~” 鸡霸天这话一出口,当场就有好多人笑喷了,原来这货想的竟是那五十两金子的报名费。 “我说,你这位是来表演节目的吧?怎么这么喜感啊?”连二楼那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现在不能退给你了,你已经买东西了,而且今日的拍卖马上就要结束了,你都这里看了一天了,我怎么退给你?” “哦!那算了,我还是再看一阵吧!”鸡霸天说着又坐了回去。 “噗,这位公子倒是很会算账的嘛!” …… 一阵嘈杂过后,场上再次响起了有关蛤蟆的竞拍价格。此时的价位是十二万一千,出价者还是越王八蛊的四大家奴之一,凡在仙。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对癞蛤蟆对于凡在仙来说,意义非凡,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哪怕是被别人买去了,出了宝塔以后,他多半也要下手抢回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无人加价的时候,一个嘴歪眼斜的少年默默的举起了牌子,喊了声:“十三万。” “谁又和老夫作对?”凡在仙起身,向着牌子的方向望去。 回应给他的是冰凉的两个字:“你爹!” 凡在仙刚要大骂“放肆”,却听二层的那位开口道:“说的好!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是竞拍场!有钱就继续竞拍,没钱不要动用其它手段相要挟,这里不会宠着你,不是你家!” 凡在仙冷冷的哼了一声,正要放弃,忽然灵机一动,喊道:“我出三十五万!” 随后冷冷的望向了吕卿所在的方向…… 吕卿久久不语,三十五万两,实在太多了,比陈铁旗的人头还贵,这次,他是真的买不起了,没办法,想来横的白泽也不再身边,自己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只好放弃。 “三十五万两一次、三十五万两两次、三十五万两三次,没有加价的了吗?那成交!”啪的一声,锤子锤响了桌子,吕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想道:“完了,蛤蟆老兄,不是在下不尽力,是那老疯子太趁钱了啊!” 正想着,忽听场中之人催促道:“凡在仙,请你交钱!” “等等,我正在凑钱。烦劳,可否通融我一下,我现在身上钱没有带够。” “老兄,你有钱没有?可否借我一些?” “老兄,你放心,我凡在仙一定会还的。” “少爷,您有钱吗?能否借在下一些?” “老齐、老陈、老李……” …… “你没钱,还喊那么高的价位,是来砸场子的吗?”场上叫卖师十分不悦的看着他。 这下子玩脱了,他本想狠狠的往上加价,坑那人一把,却不想他加的太猛了,现在的双癞真的不值那个钱。三十五万两黄金,买白狼王都够了,而且他自己的手上就二十来万金,说实话,拼到最后是有希望拼赢吕卿的,但他却也不想花那么好的价位,买两只癞蛤蟆。 说实话,五万金一只的起售价,就已经很不低了,比较才半圣级,也是登坛设法的境界,这个境界,在某些人族不兴,没用高手的时候,或许还很值钱,但眼下人族兴盛,圣者如云,区区登坛设法的术士,也就没那么值钱了,何况那东西还不是人,是两只癞蛤蟆。 虽说五万金不算多,但也不算低了,两者加起来,十八万金都是天,有那钱买丹炼药,增加自身的实力不好吗?为何要投资到两个蛤蟆怪的身上? 尽管凡在仙舍下了老脸,去管别人借,可还是没能凑够三十五万金。少主人嫌他做事太过冲动,不长脑子,另外也想看情况参加一下白狼王的竞拍,其余的人与他关系又不牢靠,怎能借他? 比他弱的怕他不还,比他强的为什么要借他钱?人家又瞧不上他。他又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溜须拍马的人,哪怕是公子赢,越国王子勾荀借钱,都要比他容易的多。 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凡在仙还是没有借到钱,到最后他甚至跑到吕卿所在的屏风外面,威逼利诱着想要去借钱,结果可想而知,吕卿哪里会借他钱呢? 而且,他还想看看,对于这种随意破坏规矩,恶意竞争之人,拍卖场会有怎样的处置。 “前辈,可否通融我一段时间,将金子补齐?”凡在仙抬头,朝着二层的方向问道。 “多久?”拍卖场里有自己规矩的,这种先交下定金,过一段时间再补齐的,也不是没有过,在这点上,可能要叫吕卿失望了。 另外,就算凡在仙交一半的金子,也比吕卿的全额付款还要多,拍卖场脑子出了问题,才不卖他而卖吕卿。 “一个月如何?”凡在仙道。 “一个月太久了,你要先交三分之二的定金。”二层的那人似乎算准了,凡在仙的腰包里有多少金子似的,道:“如果你在一个月内,未能将剩下的金子补足,则蛤蟆则会直接卖给下家,或继续拍卖,而你的定金一概不退,你可愿意?” “什么?先交三分之二?”凡在仙大惊,那不是要将腰包里所以的金子,都交上去吗?而且自己还不能带走两个蛤蟆…… 凡在仙一犹豫,二层那位又接着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只需要交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便可以取消你最后的这次叫拍,这时拍卖场历来的规矩。” 也就是说,现在凡在仙若想反悔,他则要白白交上十万零五千两金子,而他要坚持买下这对蛤蟆,则需要先交二十三万两黄金,然后再在三十日之内,凑齐十二万两黄金。 那是黄金,不是粪坑里的水,哪里那么好凑? 一旦凑不齐,二十三万两黄金,直接打水漂。 凡在仙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悠,心中盘算:“这对儿蛤蟆怪,哪怕他们值二十万,自己花三十五万买,还是赔了十五万。而现在反悔,只需赔十万零五千。且看那个抢着买癞蛤蟆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强者,更不像哪个名门望族之后,无非是离着公子赢近了一些,可我刚才去威胁他的时候,公子赢却并未替那人出头,不如让他先买,然后我再图谋,呵呵!罢罢罢,这次坑人不成,反被坑,也罢,就当花十万金,买了那两蛤蟆,我还是赚的。” 想到此处,凡在仙浅笑一声,道:“我反悔,愿意交违约金。”说着,取出十万五千两黄金,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上面有传送阵,直接将金子攒送走。 现在,他的手里可就剩下了十二万两金子,即便想要与吕卿堂堂正正的一较长短,也是不行的了。 “好!”场中叫卖师继续道:“接着拍卖!” 这回是真的好,俩蛤蟆没动地方,就赚了十万两金子回来,还真是招财啊! 在此之前,吕卿已经把价位喊到了十三万,场上,拍卖师继续报价:“十三万一次,十三万两次,十三万三次……” 在一阵诧异声当中,拍卖师喊出“成交”二字,随后将目光转向吕卿的方向,道:“请交钱吧!” 随即,人们便见到一个嘴歪眼斜的少年,走出了屏风,向着旁边的屏风走去。 “这位不是也要去借钱吧?” 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就连那场上的叫卖小厮,也觉着,这位不是又要缴纳违约金吧? 如此一来,这俩蛤蟆还真是卖上价了啊!十三万的违约金,再交他个三四万,差不多就是两蛤蟆的大价了,而且蛤蟆犹在,还可以再接着卖。 于此同时,众人注意到,在公子赢的允许下,那人进了他的屏风中,随后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嘴歪眼斜的少年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这时他的手上已多了几大包黄金,取出十三万两金,放到了自己屏风中的桌子上,刷的神光一闪,金子出现在了拍卖场中,检查核对过后,卖师将两个笼子的钥匙传给了吕卿。 吕卿拿了钥匙,直接走进了场中。 由于这几件商品过大,不适宜使用场内微型的传送阵,直接攒送过去,只有叫买家自己来,将东西带走。 “呃嘁呃嘁~”吕卿显的很吃力的样子,围绕着两个笼子绕了两圈,将笼子打开,摸摸大癞蛤蟆的屁股,再揉揉他的腿,把癞蛤蟆疼的直瞪眼睛,想说话还开不了口,透骨钉在身体里丁着呢! 吕卿比划了几下,对台上的卖师道:“能把他们体内的透骨钉拔出了吗?” 卖师道:“呦!这位公子,这俩癞蛤蟆凶着呢!可不好控制,一旦把他们放开了,非有大法力者,难以镇压,要是了乱子可就不好了。透骨钉易拔,不易打,您那,带回去之后,找来高手,再拔出透骨钉。” “你的意思我不是高手?是么?你看我不像高手,意思我拿不住他们是不是?”吕卿哼哼唧唧的,极为不满意的说道,关键是词儿还听不太清。 那卖师想了好一大阵子,才弄明白吕卿说的是什么。 高台上笑声一片,原以为此人是公子赢的手下,被公子赢安排做事,所以才到公子赢那里去拿金子,但现在看来,大错特错,因为这位实在太窝囊了,不仅形象不好,嘴歪眼斜,走起路来身子还拧巴着,腰好像不直,而且一开口讲话多了,后头就乱七八糟的,还真不愧是嘴歪。 估计刚开始说头几个字时,是努力控制着,不叫自己走形,但说的一多了,到了后面也就控制不住了。 众人都觉得,公子赢要是真的找了这么一个手下,那才是笑话呢! 而且这位的境界也不高,实力也不强,说话还跑调,不是唱歌跑调了,而是说话都跑调,您看这位得有多废吧? 但是大家更好奇,你说就这么一个人,公子赢为什么会借给他金子呢? 实在叫人费解。 拍卖师忙道:“呦!公子,小的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这透骨钉现在不方便给您取出来,这也是为了您,为了大家的安全做考虑的。” “哦!是吗?那我怎么拿呀?这么老大个子。”吕卿絮絮叨叨,把俩蛤蟆也给气够呛,这位一边走,一边絮叨,还老摸他们俩屁股。 这俩蛤蟆心里头都直发毛啊!心想:“这位爷非要买我们,是不是有点别的癖好啊?” 本就一身癞,再起几个鸡皮疙瘩,一下子变得更没法看了。 “哦哦,您是担心这个呀!这笼子也是一并送您的,这上面有乾坤文,也是一件法宝,可大可小,您可以把他缩小了,装进乾坤锦中,咒语就在您的钥匙上。”卖师小心的解释着。 “啊!是吗?我看看啊!可不嘛,还真是……”越说话不清楚,他还越想说,搞的众人直笑。 众人在一想另一个丑鬼,没皮带脸的在哪儿要门票钱,就这二位,越看越像是拍卖场请来的托儿,专门为搞笑来的这是…… 吕卿转了一圈,哆哆嗦嗦的伸手掐诀,总算是做法成功,将两癞收入乾坤锦当中,然后拧巴着身子,上了高台,走着那个叫吃力啊! 也不知是走错了,还是记差了,这小子竟然进了另一个屏风内…… 当然有人注意到了,也有人没有注意。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再关注他了,最后的大拍卖已经开始,最激烈的白狼王竞拍,起拍价就是十万,很快又被炒到了二十万。 二十万时,竞拍仍旧是十分激烈,最后直到三十五万时,方才缓了下来。 但加价声仍旧是此起彼伏,就连公子赢、魏国的魏督、楚国的王羽等背后的实力,也都进行了争抢。 最后,白狼王的竞拍成功者,竟然是大齐国的一位帝子。 果然,齐国才是当下最有钱的,实力最雄浑的,四十七万买一个圣者,其实也不亏的,要不是难以驯化的话…… 如果是一个肯效忠于自己的圣者,别说是四十七万金了,就是五十七万金,一般不亏的,试想一下,列国才有多少个圣者?说是圣者如云,可这些国家里,一年最次的也能产金六七十万两,可又有那个国家,能够做到没年增加一个圣者呢? 圣者,之所以为圣,就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不是谁努力就能修炼到的境界。 有些人是注定无法成圣做祖的,在努力也不行,而这些人,往往还占了大多数。 少数人有机会,但没有天赋,更少数的人是有天赋,没有机会。机会与天赋并存的人,万里挑一。 拍卖会结束,众人缓缓的退出了宝塔…… …… 一个倔强的少年,歪着嘴,斜着眼睛,艰难的走在远去的山路上,他已通过了传送阵,出现在了远方。 列国诸侯,齐聚在一处,没大没小,本就没有什么规矩,即便是在四大国强者聚集之地,抢劫掠获之时,都时有发生。而此处,荒山野岭的,就更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宝时,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啊? 连吕卿都那么想,何况是一路尾随他而来的凡在仙呢? 远处是一道山岭,岭上郁郁葱葱,长着无数的古树。 夜色下,深绿色的树冠也显得漆黑一片。 风吹过,没有漫天的飞沙,只有淡淡的清香。 这里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于此处携手至亲至爱之人,哪怕红尘短暂、哪怕岁月如梭,终老于此,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山岗下,不知是行人踩出的野道,还是狐兔蹦跶出的脚印…… 天苍苍,野茫茫,幽径伴花香,可惜影独彷,无人问,前路漫漫,寒气现,杀气森森,有一人,挺剑而立,却不是吕卿等的那凡在仙,而是另一个比凡在仙年轻,实力却不属于凡在仙的男人……楚国大剑豪王羽。 “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击败了自己的老师。” 野路上,嘴歪眼斜的男子问道。 “是,不过是在阵抬压制下的同阶争斗,这不是一件多值得炫耀的事,我相信,有很多人都能做到。”少年王羽道。 “譬如说?” “你。” “我?” “对,是你。” “你在这里等我?”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十万金的头颅到底有多重。” “你知道是我?” “知道,没有什么易容术,是能够逃脱重瞳法眼的。” “唉~真是遗憾啊!我并不想和你打,越国的凡在仙呢?”吕卿运转体内真气,游走自己的四肢百骸,在几个呼吸间,他疏通了脸部扭曲的肌肉,恢复了帅小伙儿的模样。 “他吗?已经被我打跑了!”王羽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啊!你应该知道的,我欠了公子赢的钱,十万两啊!我还想着从他那里填补回来呢?这下好,你把人给打跑了,我怎么办?我去哪里弄钱去?”吕卿抱怨道,“你也知道,我这颗头颅说是十万,但其实不值十万的。那陈半壁,是不会给你钱的。” “我不要钱。”王羽一字一顿的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厉害。” “我其实一点也不厉害!”吕卿道:“你既然把他都打跑了,我又怎么能是你的对手?” “陈半壁拥有着小半个齐国势力,你说他厉不厉害?”王羽问道。 “厉害呀!那咋不厉害呢?”吕卿道。 “那好,他既然如此厉害,下达悬赏令的头颅没买到,自己儿子的头颅反而被人切下来,拿到拍卖场去拍卖,你说切他儿子头颅的人,厉不厉害?”王羽又问道。 “嗯,”吕卿点了点头,道:“确实,听你这么一说,还是你们楚人厉害。” “嗯?”王羽愣住,“为何?” “陈半壁临走的时候,不是抱着他儿子的头颅,一个劲儿哭诉,说:‘呜呜,是楚人的剑,是楚人的剑!’那难道不是你们楚人干的吗?”吕卿反问道。 “此处就我们两个人,你又何必装呢?”王羽说着,长剑缓缓出窍,这是一柄绝品的剑,一般的人是无法将其挥舞起来的。 因为它不仅沉重无比,而且上面的符纹脉络相当粗犷,真气或法力不够的,挥舞几下,法力与体力就会干涸。 “等一下,你都打跑了凡在仙,我怎么能是你的对手呢?”吕卿道:“算了,三亿六千计,走为上策。” 说话间,双指一弹,一道符纹亮起,就要撕开空间遁走。 “你想和我打,我就和你打?你想的咋那美呢?”这是吕卿的心声。 原本他走如此偏僻的山路,而且行动也不快,为的就是掉凡在仙上钩的。 只要宰了凡在仙,不仅可以解决金子的问题,还能顺便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毕竟那老凡也是个蛊修,境界也不低,吃了他的蛊,吕卿的蛊虫战力自可往上提升一大截。 但没想到,老尸蟞没钓到,来了一个空手老王,谁他娘的和你在这儿玩? 和剑士斗法最没意思,尤其是想这种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了的人斗法,最没意思。 且吕卿也不信,王羽出行,身边能不跟两位护法的。 就在此时,王羽哗的抛出一袋金子,对吕卿道:“这是凡在仙身上的金子,已经全在这里了,够你还外债的了。你只需要和我打一场,无需分出生死,这些金子就是你的了。” “唉!还有这好事儿?你不是骗我的吧?”吕卿立刻取消了施法,问道。 “我当然不是骗你的了。”王羽道。 “我就不明白了,那你图谋个啥啊?”吕卿问道。 “我不图谋个啥,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手段。”王羽道。 “其实我也没啥手段,我也打不过你。”吕卿道。 “我不相信,你会在这里等死。我所要见识的,是你的手段,不是和你单挑,把你的后手底牌,也都亮出来吧!”王羽道,“我要打的,是你的全部,不是你自己,来吧!” 王羽像个老斗牛一样,就是要和吕卿顶一场,而且还点名了不是要顶他一个,而是要顶他的所有后手。 “唉!”吕卿叹息道:“我能先检查检查你的金子吗?” “不能,只有你和我打一场,我才能给你金子。”王羽道。 “好吧!”吕卿无奈的搓了搓手指,一拍自己的储物袋,两个铁笼子从里面飞了出来,轰的一声,笼子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位童子。 先前在拍卖场上的时候,吕卿就特意走错了屏风,然后,进了公子赢的屏风,去与他商议,如何赚上一笔的事情。当然,就如吕卿刚刚所说的那样,仅凭着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打败敌人的,无论是王羽还是凡在仙。 凡在仙再不济,那也是蛊帝级别的强者,吕卿才什么境界? 所以一定要有所准备,就像王羽问的,吕卿不可能自己在这里等死,而是早有准备,后手就是这两只蛤蟆。 在公子赢的帮助下,吕卿先是哼哼唧唧的,向两只蛤蟆说清了当下的状况,告诉他们不可意气用事,否则一拔出他们体内的透骨钉,这两位就要去找抓他们的楚人拼命。 那时,只会被楚人再抓起来一次。 他们还想去救白狼王公主,可是吕卿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 齐宣之子的身边,怎会少的了高手? 救也不是不可以,但不可以如此莽撞行事。 吕卿答应他们,一定会帮他们想办法,解救白狼王,但眼下必须先除掉凡在仙,拿他的十万金子,来还公子赢,再想办法图谋帝子的白狼王。 双癞也答应下来,这才躲进吕卿的乾坤锦中,准备伏击凡在仙。却不了,凡在仙没来,来的却是老仇家王羽…… 就在几人准话交手的时候,天边忽然又来了一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父子分宝 - 棋门术士 - 刘圣 帝都,东帝齐宣高坐在大殿上,四周围雕梁挂住,金碧辉煌。 这里的每一块地砖,都是由金玉混合而成,上面铭刻有各种强大的符纹。周围一根根镶金的柱子上,有龙凤道纹,可藏风聚水,收四方之灵气,纳天地之精华,一饮一啄,皆是生气。 龙椅后,是一张硕大的太阳圆盘,跃跃欲试,宛如天空中真正的大日,要在海中升腾起来一样。 红色的气玄在帝都的高空中,旋转不停,聚而不散,那所代表的不是某个人的鸿运,而是帝都的威严与大齐的国运。 只是在众人不注意的角落里,却暗藏了一个黑点…… 今日早朝,在大殿的两侧,一面是文臣,一面是武将,早已站好。 帝座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身披龙纹法袍的男子。 远看上去,他有些瘦弱,印堂发黑,但可不是霉运,而是最近熬夜赏美景,赏的太多了的缘故。 纵为一帝,可仍是戒不掉男女之事…… 也罢,其实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差别,就是没差别。 男人赚钱为了什么?在饥渴的时候,能有酒喝,能有饭吃,在酒肉不愁的时候,那自然就是女人。 人类追求金钱、追求名誉、追求地位、追求权利,其实这种种不过是过程罢了!大多数的人,最终所追求的只有三样:酒肉和女人。 倘若世间这三样东西,都可以无限制的满足男人,那么又要金钱权利做什么呢? 虚浮之物罢了! 名誉再好,一死拉倒,金钱再多,也不如活着。都说生死是小,失节事大,可到了最后,这生死才是人生中的第一大事啊! 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除非是美人与美酒…… 东帝齐宣,自从大破了秦军,战胜于国,使天下唯有一帝,便是他东帝。 自此之后,自知寿禄无多的他,开始疯狂的享乐人生。 自古帝王无长久,统御众人,因果乃伤,福禄寿短,天道总纲…… 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的坐在帝位宝座上,何况当今的天下,根本就没有真仙,没有人可以长久的活着,术士也不过是比正常人活的久一点。 天无好生之德,不如我自乐之。 帝宣在殿上俯瞰这众人,因有国运傍身,因此显的格外威严霸气,“近日可有事?” “臣启奏陛下,棋门术士冢虎求见!”一位专管玄术的老臣上前一步说道。原本,负责这些的,该叫国师。 齐法有归定,术士者通玄一下为世人,见王者参、见帝着拜、见侯爷将军者,亦行大理。 凡通玄者,也就是玄级登堂入室之境,见王可不参、见帝无需拜,只需施拱手里即可,见诸侯将军,可以平辈论交。 试想下,术士有此法,谁人还不学术士?国师为一国之师,那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呼风唤雨,喷云吐雾,就算龙不行雨,天不降云,国师亦可自行降雨。 有此手段,更得帝王待见,可平辈论交情。 但规矩虽如此,帝路清明时,数任国师,对东帝都是恭恭敬敬的,包括死去的陆海铭,见面时虽不是八拜九扣,但每次也都行抱拳礼,并弯下腰,以示谦卑。 除此之外,术士见官、见王侯将相时,也都恭敬有佳,礼节不曾怠慢,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不如此,却也是不行的,因为术数百家中,可儒道这种,专门盯着臣子礼法的,你敢狂,他们就在后面不停的抨击你,把你喷的体无完肤,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为止。 相反,为了不被别人喷,儒道等家对自己的要求更苛刻。 可谓是礼法尊卑,张驰有度,大齐国诸教九流,相互检查、相互监视,颇为有道。 但如今,术士之法废除,在齐国的官称中,已无“术士”二字,只有一般修者与剑修。 而且此前陈半壁还曾提出过一个建议,差点就让大齐国翻车的建议,陈半壁曾提出,天下术数,除了剑修以外,其余的都应禁止婚姻。 因术士之术,太过骇人听闻,有伤天和,当废其七情六欲,断其传宗根基,使其不能再生,方位上册…… 吕卿也就是那个时候,失去的母亲。后,孔不让一怒反齐,虽被平乱,可也不得不废除术士不可娶妻生子的条纹,否则齐国真的要翻车了。 “哦!让他进来。”帝宣威严的道。 “传冢虎吕仲达!”旁边有小太监高声呼喊,一级一级传下去,不就后吕仲达出现在大殿之上,行八拜九扣之礼,后被赦起身。 “冢虎见朕何事?”帝宣威严的问道。 “臣……草民有一事,要向我大齐帝上圣主反应。”冢虎跪拜道。 “说。”帝宣道。 “吾闻异境之争,其出入口虽在我大齐之境内,但以楚国为主,韩魏次之,而我齐国更次之……” 帝宣不等冢虎说完,便摆了摆手,也是好一阵的头疼,心里暗道:“世间怎会有如此执拗之人呢?朕废其官,罢其封赏,怎还如此执着于国事?莫非是贪图那国师的位子?可惜,术士之法已废,这位只怕要白做美梦啦!” “此事朕已知之,无需卿家费心了。”帝宣道。 “非也,草民今日所说之事,并非是异境权利之争,而是关于我大齐国某位剑宗之主的事情。”冢虎道。 “哦!可是陈半壁的事情?”帝宣道。 “是,”冢虎道:“吾有证据,要参陈半壁!”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奏本,乃术士各宗门联合启奏,说的正是那陈半壁要抓十万童男童女,换取自己的小儿子陈铁旗性命之事。 “与妖交易,残害人族百姓,有违人和。为一己之私,而至万民于水火,是伤道,已收徒为名,最终加以残害,既损害了大齐国剑宗的名誉,又断了天子的龙脉,此为伤天道,损害大齐国运。” 奏本上写的清清楚楚,且有齐国术士在暗中调查,并以玄法留下证据。 有此可见,当初庄非子的大肆宣扬,却也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至少让齐国各宗门实力知晓,并进行了调查合正,最终让冢虎出头,前来参陈半壁一本。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帝宣想了想,道:“此事纯属诬告,陈卿收徒,乃朕的意思,另外那上面说的,要十万个童男童女,换取他小儿子的性命,可毕竟还不是没做吗?或许陈卿用的只是缓兵之计。” “呵呵!”冢虎干笑了两声,道:“圣主可知,人心即是天道,天道可伤,但人心不可失啊!天道伤,有可补,人心离,再难聚。千丈雪峰,一朝崩塌,届时已非人力所能逆也!” “呵呵!”帝宣冷笑,“冢虎是在教训朕吗?可惜,你还不是国师。方才你说千丈雪峰,一朝崩塌,是在比喻我大齐国吗?可雪峰不是人建上去的,所以坍塌的时候,也非人力所能阻止,但朕的大齐国,当今的天下,是朕一手打造出来的,朕何以叫它坍塌?倘若你在敢出言不逊,就别怪朕不顾及昔日的情面。” “草民食言!”冢虎无奈的站起身,转身向大殿外面走去,简直已是目无王法,但没有人此刻比他更痛苦,心如死灰,一个由术士建立起来的王朝,在今日彻底的破灭了。 曾经恢宏大气,曾经的无缺世道,在今日彻底的不复存在。 不是王变了,也许,只是术士的气运尽了。 “朕叫你走了吗?”帝宣怒斥道:“来人,将这个冢虎给朕绑了!” “哼!纵然是陈卿不对,却也不是随便一个草民,和几个破草头术士,可以随便凌辱的。杀了十万童男童女又如何?我大齐子民千千万,还差那十几万颗脑袋吗?十万的童男童女,也换不来一颗衷心的脑袋。别说陈铁旗的脑袋还没有换回来,就是换回来了,朕也觉得值!把冢虎,给朕剁喽!” “是!”下面有侍卫应道,随即扑向了冢虎。 “圣主……”有人还想要为冢虎求情,但在发怒的帝宣面前,又怎能求的下来呢? …… 异境中,一条幽静的山谷内,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大战。 吕卿与双癞对阵楚国娇子王羽。 没错,就是人多打人少,王羽号称要以一己之力,挑战吕卿的全部后手。 在看到双癞的时候,王羽微微惊愕了一下,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只是冷笑了笑,这两只蛤蟆的实力,他领教过的。 王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每次与人交手后,就会变强一些,无论胜负。而且大部分的时候,从没有人能够让他连续吃亏两次。 他已经与双癞交过手,因此他们有什么优势与软点,他是知道的。 虽不敢保证能击败吕卿三人,但却足以在三者的手上保命。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没有让任何人跟来…… 公平一战,世界上怎会有公平? 在他看来,今日吕卿就是陪练……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 但就在这时,天边上忽然传来一声不屑的斥责,“就凭着一堆镀了金的烂石头,也想和我冢虎的儿子动手吗?” “冢虎!” 话音未落,这时已从天边迅速飞来了二人。 一个是看上去有些年迈的姜犯,一个是正值壮年的冢虎。 两人一落地,就开始互相的打量着对方,一股无形的场域向四外扩散开了,威压慑的连两只蛤蟆都喘不过气来。 “哼!”许久后,自姜犯的鼻子里传来一声冷哼,“冢虎果然不凡,不愧为坟地里的老虎。” “那也不及老狐狸更风骚啊!”冢虎哈哈大笑道。 四周围无形的场域一下子收回,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哈哈大笑起来,但谁都知道,只要对方露出一点的破绽,下一刻必是一场搏命的四杀,因此哪怕是吕卿,也不敢胡乱的有所动作。 虽然彼此都在笑,但杀意却一点也不减。 吕卿没有急着开口说话,两者蛤蟆见到老姜犯后,虽然愤怒,可也没有犯傻,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对老东西下手,无异于自取其辱,上次怎么被擒到的,他们可还没忘。 “羽儿,我们走吧!”老姜犯拾起地上的一包石头,对王羽道。 “术士,都是如此畏惧战的吗?”王羽还想激吕卿与自己单挑。 “你要是不畏战,可以把脑袋留下来。”冢虎吕仲达道。 “不要再说啦!”老姜犯轻轻拉住少年王羽的手臂,王羽却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包石头,镀了层金。原来王羽并没有击退越国蛊修凡在仙,而是同他做了比交易,要先来会一会吕卿,打败他,然后羞辱他,再将他交给凡在仙,而作为报仇,王羽将可以在凡在仙那里获得真的十万金。 即便吕卿有后手,手段逆天也没用,因为姜犯会躲在暗中,不知不觉的阴吕卿他们一把,让吕卿误以为是他们三个连手,也不是王羽的对手,如此,不仅会击败吕卿的人,还会让他的心灵上出现瑕疵,再难让他有所寸进。 会让吕卿觉得,自己的一切算计,都是无用的,因为无论如何算计,都比不过妖孽的王羽。 王羽是姜犯看着长大的,他的天赋、他的心气,姜犯最了解不过,他认为所有的强者都拥有天生的傲骨,只要击断对方的傲骨,那么这个人也就废了。 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但他没有料到,吕卿的父亲吕仲达也来了。前几天,老姜犯还听说,吕仲达在帝都被腰斩的事情,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吕仲达又出现在了异境当中,而且他是如何混进来的,楚人没一个知道的。 正说明,吕仲达的潜行能力,远在他们楚人的封锁能力之上。 如此神出鬼没的身法,才是真的风.骚啊!叫人如何不防? “爹……”时隔半年多,吕卿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眼睛一酸,就要掉下泪来,他当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帝都被人斩首了一次。 当然,这对于吕仲达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因为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身,有时候或许连他自己都犯懵吧! 吕仲达之所以能在逆境中崛起,成为棋门传人中,唯一一个独领风骚的那男人,不是没有其道理的。 当年还不厉害的时候,他就一次次的冲击、冒险,被人击杀了一次又一次,重伤一次又一次,可到了最后,他都安然的站了出来,横扫一切敌。 而今他更是把分神术,用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界,谁能杀他? 他的难缠之处,就在于此,你以为你已经把他解决了的时候,恰恰是你自己最危险的时候…… 冢虎之威,真的一次又一次,在逆境中拼出未来,哪怕是东帝齐宣真心的想要他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次,齐宣只是为了杀一杀他的锐气,免得目无王法。 但冢虎觉得自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是东帝太看不懂这个世界。 吕卿在听父亲讲述完,王羽与姜犯的阴谋时,气的牙根直痒痒,心里说道:“姜老头儿,你不是喜欢玩杀人诛心这一套吗?迟早我会叫你玩个够!”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因为即便自己的父亲不出现,他也还有后手呢!没有全拿出来,一旦在此处失利,哪怕是被王羽暂时站住上风,很快秦国那边也会有援兵杀到。 吕卿与公子赢的真是约定是,如果吕卿仅凭着自己的力量,打败了凡在仙,从他那里拿到金子,那么就算吕卿还清了这笔债,如果吕卿自己不能搞定,等秦人出手援助,那么就算他还了一半的债。 吕卿本想早点搞定这件事情,还完债务,却不想半路杀出来个王羽,还要算计他一波,真是叫他气恼无比。 不过再大的怨气,也无法冲淡他与父亲相见的喜悦,从前不快,全都一扫而空。 吕卿道:“爹,我捡到了一些好东西,你等着,我拿给你。” “哦!你捡到了什么好宝贝?给爹看看?”冢虎笑了笑,拉着吕卿的肩膀,一跺脚,顿时山河倒转,两个出现在了异境之外的土地上。 于此同时,异境的某个山头上,有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打坐调息,但下一刻,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心中极为不悦,怒斥道:“竟然敢不听我的话,私自离开了试练区,找死!” 吕卿见到了父亲,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收获,全都拿了出来,其中就有两株完好的血灵芝,与二十多颗魔血钻,一个是仙人宝药,一个是炼器的绝佳材料,就连吕仲达看了,也不尽暗暗咋舌。 吕仲达虽未见过血灵芝长,但也有所了解,传说是仙人的东西,除此之外,魔血钻也是罕见的惜珍。还有,吕卿取出了六卦炼心炉,和老树精留下的果子,与飞天蚁的圣骨还有翅膀。 吕仲达只是看了看,便觉得吕卿此行的收获,简直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多。别的不说,就是魔血钻与血灵芝这两样东西,要真的是传说中的东西,那就足以震世了。 虽然这几样东西看起来都很非凡,但吕仲达却也不敢确信,吕卿身上的小红蘑菇,就是血灵芝,从吕卿手中接过一株,轻轻的嗅了嗅,只觉得有一股暗力,透过气味儿,钻入自己的肺腑之中乱传,哪怕是以自己的实力,都需要废些手段将其镇压下去。 吕仲达点头道:“好,这确实不是平常之物。这株父亲收下了。” 吕卿道:“这东西我吃不了,上次弄了一点,差点没把我折腾死,爹你都拿去好了。” 吕仲达笑了笑,“此物药效确实霸道,已你当下的境界,确实难以炼化,不过没关系,慢慢来总会可以的。每天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来嗅上一两回,对着他吐纳一会儿,也是非常有溢出的。当父亲的,怎么能老是拿儿子的东西呢?再说你已经给了我一株,凡是宝药,都是第一株有奇效,吃多了就没意思了。” “嗯,爹这么说倒也没错,我吃那个叫石斑花的时候,第一次那药效猛的很,一下子就恢复了身体所有伤势,可到了后来,就没什么效果了。”吕卿呢喃着说道。 “嗯?石斑花?”吕仲达有些惊讶,道:“那可是补充人体潜力的药草啊!怎么会无效,我记着,它对于伤体的治疗,是源于补性,怎么会无效呢?除非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强大了,以它们的营养,都难以补齐你的身体所需。” “来,让父亲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强大了。”吕仲达伸出一只右手,轻轻的搭在吕卿的脉搏上,很快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不愧是我吕仲达的儿子。” “怎么样?”吕卿急切的问道。 “你经脉的宽度,简直已可比肩圣人,只是法力的品级有点低呀!不然,再过一段时间,即便是那王羽找你单挑,他也不是你的对手。”吕仲达震惊的说道,“好,很好,继续努力。” 吕仲达以大法力,游走于儿子吕卿的奇经八脉之间,发现他不仅仅是经脉粗犷,丹田气海宽大,就连他的肌肉纤维密度,也可比肩同境界下的剑士了。 吕仲达不知,这都是因为吕卿没事儿,就拿妖丹泡水喝的缘故,除此之外,他宽大的经脉气海,引灵气入体,洗礼肉身的速度也远胜过常人,所以才在没有经过剑士修剑的特殊训练下,就已拥有了如此无匹的肉身。 吕卿见父亲高兴,便也跟着大喜起来,“父亲你把这些魔血钻也都拿去吧,炼点厉害的法宝出来,赶明儿好做传家宝。” “哈哈!”冢虎笑了笑,只拿了几枚魔血钻,道:“这东西应该也和圣骨差不多,不是纯粹的炼器之物,每次炼器的时候融进去一点,就可以改变相应法器的品质。我拿一点就够了,剩下你留着将来用吧。” “哦!对了,爹,我在异境中的时候,还找到了一种奇异的花,你看这个。”吕卿拿出几朵黑色的莲花,道:“他们管这个叫苦莲,有多厉害您不知道啊!他能将一个人,变得有魔力,瞬间可以魔化其它人,使他们成为自己的战士,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而且还会变形,骨骼长在身体外边。” “就像昆虫一样?”吕仲达问道。 吕卿点头,“战力强的不行。” 吕仲达闻言,神色也郑重了起来,道:“你给我几朵这个,我找人去研究一下。再采到稀奇古怪的药草,千万别乱服用,可别想服食血灵芝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尝试了,万一遇见这种毒花怎么办?” “嗯,后来我都不敢再乱用了。”吕卿道,随后,他又取出一朵完整的石斑花,送给了父亲。 吕仲达这把年纪,石斑花已经无法对他的潜力,再有什么帮助了,有的也只是快速疗伤罢了。 但这样很重要。 至于六卦炼心炉,吕仲达则不需要,因为有更好的炉子。原本吕卿也是可以买一个更好的炉子的,但买了双癞,金子就周转不开了。 此时的双癞已经蒙了,那为大术士一伸手带走了吕卿,却把他们留在了原地,两蛤蟆想了想,现在四处都是人族的强者,没办法,只能变小,躲进四周的草丛里,希望吕卿过段时间可以回来,再准备下一步。 但此时,天空中很快出现了一伙人,他们穿着魏国的服饰,在天空中徘徊不定,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好在俩蛤蟆的隐形手段,还是有两下子的,而且这里又没爆发战争,这才躲过了一劫。 后面又有秦人出现,不过俩蛤蟆现在除了吕卿以外,谁都信不着,见公子赢带人出现,却也没和他们汇合。 就这样吕卿失踪了一天一夜,与父亲在异境之外的一座小山上,探讨了许多事情。 吕仲达在儿子这里拿了一些东西,譬如说老树精临死前结的果子、血灵芝、魔血钻、苦莲、还有一些飞天蚁的圣骨,但每一样东西,他都不会拿太多,只是浅尝即止,确保儿子吕卿将来用的时候,一定要有、要够、要足。 随后,便到了父亲喂养儿子的时候了,吕仲达这次的东海之行,收获其实可是要比吕卿的丰厚多了。 其中应龙断裂下来的翅膀一对半,三只,好家伙,龙族一场大战,掉下来的应龙翅膀全让他偷来了。 这东西可不是掉了就拉倒的,人家打完仗,找回去还能接上呢!但打着打着,就打丢了,连老龙王下来帮忙寻找都没找到。 空间储物之类的东西捡了一堆,有些是东海龙族的,有些是其他各国修士的,管他是剑圣还是剑王,亦或是术圣,落到冢虎手里的都姓吕。 龙鳞不计其数,若干…… 这些龙族其实也会回收的,说是捡,其实那就是抢啊!海下大混战。 其中还有数据被龙族打爆的残骸,有龙族的,还有不少是其他种族的,如变异龙族中的蜃龙、鼍龙、螯龙,人族中的圣人,圣人之骨,亦属于圣骨,并非只有动物的圣级骨才叫圣骨,这下知道为什么冢虎了吧? 其实其他人也是一样,那用自己仇人骨架打造长刀的楚子胥,就也不比冢虎看着仁义多少。 还有其他妖兽的,巨人鲸、海蟒、巨象、海狮等等。 当然最好的,还是龙族的遗骸,龙为万兽之祖,虎为万兽之王,这两大种族中圣修,其骨价值不可限量,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是觉得一流,有如金中之髓。 除了这些,吕仲达还抢下了两枚龙蛋…… 呵呵,别的都好说,其他的术士都有所获,无论是龙骨龙躯,哪怕是应龙的翅膀,也有人捡到了一只,但龙蛋,只有吕仲达混进龙巢中抢了两枚出来。 龙角、龙目、龙爪、龙血等物,吕仲达也都有所获,其中还有两枚万金难求的虬龙丹,虬龙丹是先天丹中最好的丹,也是妖丹的一种,但却是妖丹中最好的,自古无出其右,只有与它站在同等位置上的凤凰内丹,但却没有超越它的存在。凤凰丹也只是与虬龙丹持平而已。 虬龙也是圣龙之下,最强之龙。 圣龙也就是角龙,角龙为成年龙,其境界与圣人相齐,但战力却远超圣人,尤其是在水中。但角龙没有丹,和人族与其他妖族的修行相类似,一进入圣境,丹就与血肉融为一体,不再是单独的存在,因此虬龙丹就成了最高等级的丹。 这次出海,可谓是一场大丰收。 但经此一役,东渤黄三海龙族千年之内,再难有战役。第一是因为打不起了,损失太严重,龙族一打仗,什么河龟海蟹的,都来凑热闹,捡便宜,搞的龙族很是郁闷。 除此之外,三海龙族共同商议,选举出一位龙族至尊,从次以后,一切由投票来决定,龙族至尊为公正人,千年之内若谁敢私自动武,则诸天神龙共讨之,如此安定下来,一致对外。 龙族经过此番战斗,发现龙族以外的其他种族,远比龙族更可恨,更欠揍,因此罢兵千年,以免再让别的种族钻了空子。 想反击,现在指定也是不行的,因为这一战龙族打的实在是太惨烈了,伤筋动骨,若非恐遭天怒,海中的十大霸主之一,海壳族都想灭了龙族。 海中十大霸主:星人族、海壳族、海猴族、海龙族、海虾族、海鲸族、海蓝族、海龟族、海骨族、海禽族。 其中要以星人族实力最强,因为他们天生就具有死而复生的能力,而且还可以不停的分裂,哪怕只剩下一个细胞,他们也可复活过来。 还壳族强在家族数量庞大,但缺少统一的行动规划,海猴族与龙族是紧邻,且关系不错,即便这次龙族打成了这个样子,海猴族也没有去占便宜,可见双方的关系是有多铁。 见利益而不心动,这很难得…… 亦或是他们自己也在干…… 至于其他的几大家族,龙族不是吹,即便自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是他们可以挑衅的,分分钟灭的他们连妈都不认识。 甚至大部分的海族,其实是没有自己的道与法的,靠着东家偷点儿西家学点的手法,才勉强成为海中的一方霸主,与真正强大的几族比起来,不堪一击。 看热闹捡便宜可以,真敢和龙族对着顶,那他们海中的日子注定不好过。别忘了,东海只是这一小片,人家南海、北海、西海还有远亲呢!都是龙族,真要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其余海域的龙族是不可能看热闹的。 四海皆一家,就算不为龙族出气,那多地盘呢!龙族甘心让给别的种族?且龙族似乎与某远古神族有联系,一直负责着人间界的风雨协调工作,虽然没有龙,大自然也会下雨刮风,但又怎会如此均匀?神又怎能通过风雨,来控制人间的均衡?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背后的东西在撑腰,包括此次的东海三海之争,只不过红尘太弱小,圣人不知仙罢了! 不管天意如何,龙族战后的结果如何,这次吕仲达可谓是赚了盆满钵盈,与儿子一同享受这收获的喜悦。 先是拿了一些龙鳞出来,送给吕卿,其中金色带道纹的鳞片是应龙的,其余青、黑二色,是角龙的,再次一点的是虬龙与夔龙,其中已角龙占了多数,应龙最少,虬龙与夔龙稍微多一点。 因为这场战斗的主要战力,就是角龙居多,其次是虬龙,再弱一点的夔龙基本上就是扯后腿,打的实在是太凶了,原以为能捡点碎鳞片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这次龙族干的这么狠。 吕仲达收集那几片虬龙与夔龙鳞,主要还是为了吕卿,怕都是高级的龙鳞,他当下炼化不了,使用不上,不然有那么多角龙鳞,他还要那低两级的干嘛? 吕卿收了父亲给的龙鳞,接下来吕仲达又拿出半具龙尸,要不是有吕仲达镇着,单是那股圣威与杀气,就让吕卿无法接近。 吕仲达拔出两只龙角,稍微炼化,交给吕卿。 吕卿见父亲收获如此之大,当下也就没有客气,小心的收了起来。此龙角能有半间屋子那么大,像一棵参天的小树,要不是吕卿最近修为暴涨,还拿不动它。 吕仲达架起符纹道火,开始炙烤角龙肉。这边烤着,那边拿出一枚虬龙丹,分给吕卿。 吕卿道:“爹,这个你留着吧,我这边还有好几枚妖丹呢!” “呵呵,傻小子,爹这里还有。而且你那算什么妖丹啊?一会儿将这个煮了水你再尝尝,你就知道龙族为什么那强大了。”吕仲达自信满满的笑道。 “哈哈!”吕卿笑的闭不上嘴,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好东西,龙角、龙鳞、龙丹,想到一会儿还可能吃龙肉,那还不乐坏了,想那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吕仲达又拿出一枚龙蛋,想了想,“这个也送你,是孵化还是吃掉随你。” “这个还是父亲留着吧!”吕卿看出了父亲的犹豫,因此推脱到。 不是因为冢虎舍不得一枚龙蛋,而是这东西送给吕卿,也没什么用,现在吃了吧!那太浪费了,孵化龙蛋,没个三两年的时间,基本上不可能孵化出来,可谁有那耐心孵化它们啊?包括冢虎也是,偷完龙蛋他就有些后悔了,送别人舍不得,吃了觉得浪费,不吃又用不上,孵吧!又孵不起,真是进退两难啊! 吕仲达当即向儿子说出了心中的困惑,虽然龙蛋也是大补之物,不过吕仲达与儿子,现在哪里像是缺补品的样子了? 吕仲达突然开口道:“那时候我让你给陈半壁的孙女下跪,还不阻止他挖你眼睛,断你手臂,你生我的气吗?” 吕卿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道:“当时有点气,不过后来也好了。” “哦!”冢虎好奇的打量着儿子,问道:“为何?” “我后来潜进巫蛊宗里,把她相好的脑袋给剁了,还挂在树上,嫁祸给了楚人。”吕卿笑着笑着,不禁叹息,“我也真是服了他们大齐剑宗了,他们也真是能忍!对外面怂成那个样子,一到了咱们齐国的各宗门面前,又那么强势。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在外面让人欺负的那么惨,回到家来也不好意思在摆谱啊!但是人家就不。我都觉得我够不在乎面子的了,他们比我还不要面子。” “哈哈哈哈!”冢虎放声大笑起来,“你说的好,干的也漂亮。不过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吕卿问道。 “我当时已经在海下面,收获了大量的宝贝。想着你受再大的伤也无妨,哪怕是缺了胳膊少了腿,甚至是眼睛,有龙血还补不回来吗?”吕仲达自信满满的道:“什么叫破而后立,不破不立?就像你用棋门法术开辟气府一样,必须冲开了,受伤了,再修复过来,你才会变得更强大。他们剑士有一种功法,就是将弟子浑身经脉与肌肉全部震断,然后放在精纯的药液中,再重新修复上,就炼铁一样,一遍遍捶打、敲击,才能使身体变得完美无瑕,我是想将你也那样锻造一遍。” 吕仲达阴沉下脸,却不是对吕卿不悦,而是心中发堵,道:“但同时,我也不想过早的与陈铁臂杠上,我以为只要等时机成熟了,就可以一举将他搬倒。直到数日前,我听说了陈半壁想要用十万个童男童女,去异境里的老妖怪做交易,换他儿子的性命。” “哦!这个,我知道,还是我和庄非子想的办法呢!”吕卿笑道。 吕仲达道:“不错,这些我都知道了,而且你还公开拍卖了他儿子的脑袋,倒是避免了那十万生灵的丧命。” 吕卿那么做,确实救活了那十万小童的性命,可有谁知道,这十万的生灵,将成为他未来东进路上的最大阻力之一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修炼有瘾,人生有乐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仲达缓缓开口,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原本我以为只要让齐帝看清剑宗、看清这天下,就可以搬倒陈半壁,恢复术士的荣耀,可惜……那昏君,我对他说了陈半壁的恶行,他却对我说什么十万颗脑袋,换一个衷心的脑袋值!呵呵……” 冢虎忍不住自嘲一笑。 “呵呵,爹,咱管他那事儿干啥呀?咱们有了这么多好东西,赶紧修炼,将来变得天下无敌,什么大齐大秦,东海西海的,咱们翻掌之间,把这天地掉个个,把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还有坏人,统统踩在脚底下。”吕卿安慰父亲道。 “那要是天神下凡,干预我们要做的事情呢?”吕仲达笑问道。 “哦!那不正好,从新封一次神。现在天下这么乱,他们都不出来管管,要他们何用?”吕卿斗志昂扬的说道,“不然,我也想打到天上面去看看呢!看看这人间乱世疾苦,那些天神都在干什么?如果他们有事分不开身,那也就算了,若他们敢仗着境界高深,在上面吃喝享乐,不管世间疾苦,却在世间往受香火的话,那就打崩他们,以后可以不必再做神与仙啦!” “那他们干什么?”吕仲达问道。 “来人间种地,做最普通的农民,做叫花子、做连饭都吃不饱的术士,若有为朝,必亡国。”吕卿道。 “呵呵!”吕仲达笑的无比萧瑟,道:“哪儿那么容易啊!先不说天上的神仙你能否打的过,就是地上的这些人类,也不是一个人,仅凭一己之力,能横扫的啊!” 吕仲达笑了笑,接着道:“你啊,还是太单纯了。” “哈哈!”吕卿道:“如果我一个人不行,不是还有爹你呢吗?如果我们两个也不行,那就带上这大地上的所有人,去问问这苍穹之上,看看谁更适合为仙为神!” “呵呵!你这小子,不要想太多,好好修炼吧!”吕仲达又拿出两罐龙血,一颗龙目,道:“这血,你留着,以后慢慢炼化,龙目,看你将来的选择,若入玄成丹时,不能开法眼,炼化此目入体。” “法眼”亦被称作天玄眼,或天眼,常位于双眉之间,也就是神识海偏上的地方。与初窥秘境不同,那时所谓的开天眼,是开假眼,看透异境鬼怪,而此天目,可亏天之奥义,为先天八大灵目之一,有横眼有竖眼,横眼多有预测未来之能,竖眼多有攻击杀敌之力。 此眼能否激活,与血统有关,并非天赋好,如何努力就可以打开的。 当今天下术士与剑士颇多,其中也不乏圣人之流,但能开天玄眼的,却少之又少。 王羽的天生重瞳,也是先天灵目之一,但与天玄眼不同,天玄眼虽是先天灵目,但还需入玄时再行激活,而重瞳却不必如此,重瞳一般一生下来就会显现出来,且伴随有庞大无匹的战力,最显著的,就是重力场域,这是可以让别人清楚感觉到的,可以压制他面前的一切敌人。 重瞳的孩子一生下来的时候,往往要比一般的孩子重很多,也是因为重瞳的缘故。 但在某些灵气干涸的世界中,重瞳的孩子养不大,会夭折,无论给他吃什么药,如何医治都救不活。 而具有天玄目的孩子,却因为天玄目不显,而能够正常的生活下去。 但在有灵气的世界,重瞳生而知之,不是一生下来就知道,而是瞳术就可以发动,而天玄目却需要慢慢修炼才能开启,而且有些时候,一旦持有该天目的人不好好修行,或者资质一般,那很有可能这一辈子,也打不开该天眼。 且开眼也并非什么时候都可以,一人一生只有一次睁开此眼的机会,那就是首次踏入玄级登堂入室之境,体内结丹大成之日。 一旦这个时候,修行者没能睁开第三目,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这一辈子,都与第三目无缘了。 但棋门有一秘技,可移花接木,也就是说,明明不具备三目血统的人,也可以在入玄的时候,借住某种神逸的契机,为自己增添一目。 当然,后天添加的眼睛越厉害,视物也就越加清晰,威力也就越加强大。 龙目,顾名思义,龙的眼睛,亦可以被称作龙珠。 龙珠,有人认为是龙的眼睛,也有人认为是龙的内丹,但龙的内丹,只有在虬龙及其以下的境界时才有,所以大多数的人,还是觉得,龙珠所指的就是龙的眼球。 因为曾有一位丞相,把蟒蛇的眼睛炼化成了夜明珠,而龙又是蛇的升级版,因此龙眼睛更加厉害,能辟水火刀枪。 而吕卿手上的龙目,更是能向外散发圣威,因为这个是角龙的眼睛……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吕卿本人都是达不到该眼睛所拥有的高度的。 当然,龙的眼睛,也不是这世间最强的眼睛。 也许,只有不同的法与道,从没有强与不强。 就像杀人的从来不是刀枪剑戟,而是人一样…… 先天八大灵目,各有所长,就像天玄目与重瞳,各有千秋,说不上谁好谁坏。 但据吕仲达所知,当今九州之内,包括周边列国,拥有重瞳的只有王羽一人,而开启天玄眼的,却一个都没有。雷宗倒是有个变态,拥有掌心雷,掌心雷是一颗长在手心上的眼睛,拥有强大无匹的杀伤力,但缺点就是极其耗气,可能在没有灵气的地方,根本就孕育不出这种天才,亦或是不等出生,就会妖掉,比王羽的重瞳更加娇气,但威力也更加强大,不敢说毁天灭地,倒也差不多。 掌心雷下冤魂多,翻掌之间灭神佛! 想必雷宗的那位,之所以会孕育出如此强大无匹的灵目,估计多半也和大术士陆海铭临走前的做法,离不开关系。 借用棋门移花接木之法,添加上去的天玄眼,自然比不上天生的天玄眼,有成长的空间,但却一样很强大。 吕卿接过父亲给的两瓶龙血与龙目,微笑道:“放心吧!若是我有天玄眼,一定会自主睁开的,毕竟我可是吃了那么多的石斑花,恁强的经脉,一定能冲开的。” “那你现在运转法力的时候,额头上痒吗?有没有觉得有一股力量,憋在那里,释放不出去?”吕仲达问道。 “没有,不,有倒是有一股力量,”吕卿道:“不过好像是神识之力。” “嗯,你运转一下法力给我看看!”吕仲达将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抵在儿子吕卿的头上。 吕卿运转法力,进行修行,也就是将神识下沉,与真气在膻中穴处挤压柔和,使之变得更加紧密起来。 嘣、嘣、嘣…… 吕仲达按在吕卿额头上的手,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仿佛要震破吕卿的识海,喷薄出来。 但当吕仲达仔细去感应的时候,便就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天玄目力,分明就是吕卿强大的神识冲击而成。 说实话,尽管吕仲达一直在努力的培养着自己的儿子,可小小年纪,神识却强大到如此程度,还是令吕仲达有些惊讶。 这小子能够扛住一般的圣人威压,在诸圣大战的时候,斩下陈铁旗的头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过了一会儿,吕仲达无奈的松开了手,对吕卿道:“和我一样。” “嗯?”吕卿有些惊讶,问道:“没有?” “嗯,”吕仲达点了点头。 父亲有没有,吕卿又不瞎,这种眼睛是会长出来的,就是真真切切多了一只眼睛,而不是神识海那道神识感应。 “还是老老实实的炼化龙目吧!龙目虽不是最强大的眼睛,但它却能够让你瞧见不一样的世界。”吕仲达道,这次倒好,也不用再想着睁不开天玄眼,再炼化龙目了,直接炼化就行,因为你没有,你没有那只眼睛,你在那儿睁什么啊?瞪肉皮? “嗯!”结果一出来,让爷俩都很失落。 “唉!”吕卿突然一惊道:“我咋觉得我那个上边,好像长眼睛了呢?” “双乳?”吕仲达道:“那不是,那是你修行棋门之道的缘故。刑天乳目,不是八大先天灵目,而是后天修行的结果。刑天的血统不是眼睛,而是不屈的战血。乳目是一种特殊的修炼方法,不过不是我们棋门之道。你的感觉,是因为神识下沉的缘故。” “哦哦!”吕卿点了点头,随后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道:“我觉得咱们家的棋门道法最强,根本不需要什么天玄目,也一样是天下第一。” “哈哈!说的好,无需什么天玄目,一样可以横击天下,踏平宇宙。”冢虎也笑了起来,“来,吃龙肉。” 父亲为孩子炼化了一小块龙肉,爷俩吃的正欢。此时在远空之上,却已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人。 此人一身白衫、英姿勃发,眉宇间暗含煞气,一身灵力强大无匹,可以说举世茫茫,她恐怕找不到一个敌手。 唯有在封印着的古地中,她还有伙伴。 她是完美的,无缺的,无论是美貌还是气质,但她此刻是愤怒的、咆哮的,挣扎的…… 父慈子孝,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她却没有,因为她的父亲早已战死在了荒古的纪元。 她就是白泽,发现吕卿离开了试练之地,才追了出来,但没想到,他却与自己的父亲,一起吃着烤龙肉。 白泽也很想吃,和自己的父亲、家人们一起吃,但那一切太遥远,也只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做的梦罢了! 这个时候,她莫名的留下了一滴泪,心如刀绞…… 她很想冲过去,暴打一顿吕卿,怒斥一顿吕仲达,但她做不到,因为她不想破坏那份美好,不想让天下人也都和自己一样,永远都生活在自责与愧疚当中。 …… 吕卿毕竟年幼,且境界低微,只吃了两小块圣龙肉,就顶不住了,开始浑身冒热汗,血液沸腾起来。 他的肌肤就像火炭一样红,炙热难耐。 “哎呦,我不行了,爹你慢慢吃吧!”吕卿道。 “怎么这就扛不住了?你先调息,一会儿还有你好受的呢!”吕仲达说着又拿起一块,吃了下去,然后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一把尺子,对吕卿道:“准备好了,今天可要给你来点很的啦!” 说罢,抡起尺子,对着吕卿就是一阵猛敲,打的吕卿浑身上下,多出骨折,甚至连额骨都要碎裂掉了,吕卿痛的嗷嗷只叫。 “坚持住,这就是剑士的碎骨重铸之法,一会儿给你更好玩的。”吕仲达一般打着,还一边安慰道:“以前竟趁你睡着的时候,捶打你的灵魂,现在你也有出息了,就要接受肉体上的洗礼。” 吕仲达将吕卿的身体打了一个遍,确认骨骼断裂均匀,肌肉被捶的稀烂,这才取出一个满是符纹的大竹筒,好似个大水缸,也不知哪儿弄来的竹筒子,那么粗,那么大,足足能放下五个吕卿,就是给大人泡澡,都宽敞。 吕仲达从一个乾坤锦中,取出各种各样的宝药,进行调配,最后注入到大竹筒之中,而后又往里面加入一罐浓稠的龙血,搅拌均匀,再磨碎了几片夔龙的鳞片,掺和进其中,以道火焚烧至滚烫,将吕卿丢入其中。 这一套流程下来,总共用了不到两刻钟,动作娴熟至极,似乎早就找人演练过一般。 事实上,吕仲达为了把这套淬体术学好,可是在魏国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呢!天天看他们使用这种淬体之术,如何敲击,如何配药,如何熬炼,否则又怎会想着要安排吕卿,以后去魏国呢? 魏国的剑修虽比不上秦国,却也远超齐国,哪怕现在帝宣加强了对齐国的剑士训练,可仍旧是比不上列国。 齐国强在术,秦国强在剑。 当然,那时魏国人所熬炼的淬体宝药,绝对比不上冢虎的这炉奢侈,龙血、龙鳞、还添加了一些圣骨,绝对是这世上最稀珍的淬体宝药。 说实话,具体效果如何,冢虎也不知道,此前魏国那些剑师所熬制的,也都是低等级的药草,用这么奢侈的东西入药,他们还真是想都没想过。 不过吕仲达已深知药理,因此才敢用如此高品阶的材料,来代替那些低品阶的药草。 而且吕仲达自信,哪怕这炉宝药不成,凭借着先前让吕卿吃掉的两块圣龙肉,也足以修复他的伤体,只是效果不会像这般好。 冢虎见宝药熬制的到了火候,便将吕卿投入其中。 “啊!”吕卿痛的想大吼,但发现喉咙管已经破裂,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来。 冢虎提醒道:“别嫌疼,运转真力,对正自己体内的骨骼,吸收药效。” “嗯嗯!”吕卿努力,使自己的身体完全沉入到药液当中,运转体内不纯的法力,开始搬运竹筒中的药液,使之进入自己的身体。 并且在同一时间,吕卿还要控制着自己体内的蛊虫,让它们不要乱传,以免引起父亲的怀疑。 在之后的一个时辰里,竹筒上面的符纹运转起来,配合吕卿的搬运,将浓郁的本元物质,缓缓注入进他的身体当中去,吕卿被粉碎的骨骼迅速的恢复着,变的比原来更加坚固、光亮,每一条肌肉纤维也都在重组着,且比原来变得更加粗大,勇猛刚劲。 这套淬体手法,吕仲达早就想用在儿子的身上试试了,只可惜从前手里没钱没东西,只能四处漂泊,东抢点,西凑点,连淬个魂,都千难万难。 今年时来运转,正好遇见龙族打架,一下子赚了个盆满钵盈,总算可以帮儿子淬体了。 经过了当年的秦齐大战,其实冢虎他们都知道,剑士的修行之路,也的确有他的独特之处,也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所以齐帝一开始说要提高剑士的待遇,术士们并没有什么反对,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齐国竟然会如此的失衡,齐宣会改变的如此彻底…… 三个时辰之后,吕卿在痛苦的煎熬中,重新恢复过来,不仅身体完好如初,比原来变得更加强大结实,就连灵魂之力,也仿佛提升了一点。 没错,忍受苦难与折磨,就是在锤炼灵魂,就像生铁在锻造一样,越来越纯净,越来越强大。 但这套淬体之法,显然对肉体上的帮助更大。 虽然疼,虽然苦,不过苦难过后,吕卿却觉得很踏实,很舒服。 没有苦难,世人就不会知道,苦难过后是有多么的幸福。 生活在太平年间的人们,之所以却少那种幸福感,就是因为他们缺少苦难的洗礼,可惜这个道理,吕卿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人平时没尿的时候,并不会觉得身体有多舒服,相反,一个憋了很久的,突然释放出去,他却会觉得无比的舒坦。 病重的病人只要稍微好转一点,他就会觉得很舒服,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是他真的很舒服,而是比刚才爽多了…… 吕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感受自己的变强,其实还多了一层心灵上的满足。 他很想再来一次,因为修炼也是会上瘾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敌人与朋友 - 棋门术士 - 刘圣 (首先我要感谢一下我的两位忠实的书友:kankanshu202,与13266054240,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支持,坚持看正版,一直订阅我,支持我,不像他们某些人,在下面评论完就去看盗版,谢谢你们支持与关注,我一定更加努力的码字,争取写好每一章,不叫你们失望。) “爹,我头一次觉得挨打这么爽!”吕卿手把着竹筒的边沿,说道。 此时竹筒里的本元物质,基本上都已耗尽了,被吕卿吸收,成为他肌肉与骨骼的一部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的紧实,肌肉中仿佛蕴含着可以爆炸般的力量,哪怕不运转真力,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可以拔山填海。 当然,这只是最初变强后,而产生的错觉,以他现在的实力,想拔山填海,还是妄想了些。 “爽吗?”吕仲达问道。 “爽,爹你能不能再打我一次啊?”吕卿道。 “不成,你需要休整半个月,半月之后,再继续淬炼。修行是一条长路,不是可以一簇而就的。”吕仲达道,你先在里面好好的休息一宿,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回去?去哪儿啊?”吕卿道。 “你忘了?你在异境中,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了吗?”吕仲达微笑道。 “你说钱的事儿啊?”吕卿恍然大悟道。 “嗯,不止是钱的事,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应该还藏着很多秘密。”吕仲达道,“还有,你不是买了两只蛤蟆吗?他们也在等着你,你这样突然离开,就没想过他们的处境吗?作为一个男子汉,以后做事情不能只想着自己如何,还要有担当、有责任,就像你与父亲的命,我们的命,都属于我们自己的,但同时又不只是我们自己的,当我们在面临着重大的抉择之时,一定要想清楚,你这么办了,你身边的人会如何?跟你相关的人,他们会好吗?能否生存下去,就像今天这样,如果你不回去了,那两只蛤蟆,还有庄非子他们,又会如何?能否活着?” “嗯,我知道了。父亲,要不我们这就回去吧?”吕卿道。 “不用那么着急,我在那边也有身份,不会叫他们真的出事的。还有你,像上次斩杀陈铁旗那样危险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好万全之策,敌人如此之强,你怎能轻易涉险呢?虽然你成功了,但里面难免有侥幸的成分。”吕仲达神色郑重,说道:“下次一定要注意!办事情不要总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得想想,万一自己失算了,如何后撤?做事,无需太成功,但做人一定要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吕卿点头道:“我知道了爹,其实我当时手里握着两张替死符呢!而且在庄非子他们的身上做了标记,冲过去的时候我就谋划好了,先破坏掉禁空符,而且当时高手还挺多的,我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而且随时都能攒送走,有机会就上去干一把,没机会就逃跑。” “不是还被人打爆了两次?嗯?”吕仲达笑着批评道:“万一替死符失效了呢?你又该如何?还飞的回来吗?” “嘿嘿!这个,我当时还是比较自信的,从未想过替死符失效的事。”吕卿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我不给你炼制替死符,为的就是希望你不要抱有那个侥幸与万一”吕仲达意味深长的道:“你身上没有替死符,你就会时时刻刻的小心着、提防着,而人一旦有了替死符,就有了出错的机会。但这样,往往就会使人陷入麻痹大意当中。人一旦中了别人的算计,有多少张替死符够死啊?别人算计你的时候,就会算计到你身上的替死符,所以只有当他们有足够自信的时候,才会来杀你,替死符只是让你多死几次罢了!” 吕卿点点头,道:“嗯,我觉得也是,我抓那芈熊的时候,他仗着自己有替死符,结果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也不动用底牌,非要借什么三星之力,与我交手,结果被打残了吧!替死符也没有发挥功效,还让我拿走了!哈哈!” “知道就好!给你这个……”吕仲达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条项链,其中最底端是一面金牌,里面仿佛困着一条虬龙,上面闪烁着各种符纹,貌似是以金髓刻上去的,而在金色牌子的两侧,则串着一拍小牙齿,小牙齿与小牙齿之间,以灵玉珠子隔开,晶莹而又美丽,美丽中却有一种力感,有些沉重。 吕卿结果项链,道:“谢谢爹!” “不用谢我,这东西既不是法宝,也不是替死符,上面有我刻的符纹,我可以时时感知到你的位置。除此之外,它会压制你修行的速度,带上它,你便犹如负重前行,运转法力时,就好似搬山而行。”吕仲达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吕卿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的境界进步的太快了,我怕你的境界不稳固,太过虚浮,将来一旦跌境,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吕仲达道。 吕卿接过项链,就要带上,却被吕仲达喊住,道:“明天再带,与人交战的时候,也可以把它摘下来,根据敌人的情况而定。” “爹,那你不和我在一起了吗?”吕卿问道。 “傻小子!”吕仲达拍了拍吕卿的头,道:“那异境,应该是上古某位大能创造的试练之地,专门为了古代的青年才俊而准备。虽然岁月已久,铭刻在天地间的符纹早已腐朽,但其实对亚圣级以上的强者,还是有些压制的,另外你不是应该也到外面去闯荡闯荡吗?你看楚国的芈熊也好,王羽等人也罢,有几个有父亲跟着,寸步不离的了?现在你的身边虽然没有太厉害的强者护卫,但是你买下的两只蛤蟆,即便是圣者突然袭击,也能与之周旋一二,这不是更适合你的历练吗?我不会给你强过别人太多的资源,那样你就会成为囚笼里的老虎,所有的训练都是基于人为的干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搏杀,又怎能历练出铁一样的意志?又怎能成长为你说的那种,可以踏平天界的存在?” 吕卿笑了笑,道:“那爹你干嘛去啊?” 吕仲达道:“我自然也有我的事情喽!我不是说了嘛!要找人研究研究这苦莲。” “嘿嘿!”吕卿笑道:“那你自己可也要小心啊!千万别中了陈半壁那老小子的圈套,他做事,可是没有下线的,对付我不成,估计多半就要想办法对付你了。” “哈哈哈!”吕仲达开怀大笑起来,“他连你都对付不了,又如何对付我呢?”随后又道:“你放心吧!他现在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我在朝上参了他一本,哪怕帝宣不责罚他,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回去解释的。还有他花二十八万两金子,买自己小儿子脑袋的事情,他也要回去好好解释一下的。” “哈哈……” …… 这一晚,父亲在火堆旁打坐,儿子在竹筒中,贪婪的吸收着里面残余的药质。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 吕卿穿好了衣物,收拾好相应的器物,又吃了块角龙肉,这一次,吕仲达教他运气封存体内气血之法,不让那些旺盛的气血物质直接化开,而是缓缓扩散到经脉之中,再一点一点的融入身体。 吕仲达拍了拍吕卿的肩膀,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发现这小子的伤势虽已痊愈,然而昨夜一宿未睡,加之这些天东奔西走,身心也着实有些疲惫,就道:“你现在树阴下睡一觉,等天黑了,我在送你回去。” 吕卿也觉得有些困倦,说实话,自从离开了父亲以后,除了在巫蛊宗里的那段时间,吕卿也几乎没有睡过什么好觉,不是在拼命修炼,就是在逃跑、激战的路上。 疲累的不是人,不是身体,而是心。 吕卿这一觉睡的很香很甜,醒来时,还是昨天来的那个时辰。他带上了父亲赐予的金牌骨牙项链,当即便觉得有许多金色的符纹,印入自己的身体,气血为之一宁,就连法力在运转的时候,都桎涩了许多,仿佛很沉重,亦或是自己太无力了。 “呵呵!”吕仲达见此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力?” “嗯,”吕卿点头道:“有种虚脱的感觉,明明就没有干什么,但气血运行的很慢,无力催动的感觉。” “多适应一段时间,你就知道。”吕仲达一按吕卿的肩膀,说了声:“走”字,随后吕卿面前一花,父亲冢虎消失不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荒野的小路上。 要不是吕卿是术士,一定还以为是做梦了、见鬼了……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夜晚,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整日。 两只蛤蟆见吕卿归来,顿时大喜,从草丛中跳脱出来,“咦~小子,你昨天去哪儿了?” “哦哦!我只是出去了一下,”吕卿自不会说自己与父亲的事情,尤其是熬龙血,吃龙肉的事情,血灵芝什么的,也不能乱说,人心隔肚皮,何况对方连人都不是。 “你们怎么没有离开?”吕卿问道。 “嗨!”双癞化成两个童子的模样,其中一个叹息道:“千瘴林都被那群犊子给占了,我们怎么往回跑?而且这周围高手实在太多了,一波又一波的,这不……” 童子说话间向天上一指,吕卿抬眼望去,只见有一行人御剑而来,人人身穿淡黄色的长衫,脚下踩着一柄出鞘的长剑,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有的人,背后还背着一口长剑,风驰电掣,向着吕卿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人未到,地上已卷起道道狂风,杀气宛如有形之质,足以撕裂人的肌肤。 吕卿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而且一看他们的服饰,就知道他们乃是大齐剑宗之人。 “吕卿狗贼,休走!”“吕卿狗贼,看剑!”“吕卿狗贼,受死!”…… 天空中一连传来数声呼喝怒骂,显然他们这也不是简单的骂人,而是带着杀气,并且正在向远处传音,如果单单是要击杀吕卿,又何必叫嚷的如此大声呢? “休你娘的走、看你大爷的剑、受你亲娘舅舅的死,干你们一群祖姥姥,都给老子滚!”吕卿大喝着,同时一拍身边二位童子,“咱们走!” “唉?走?就这几个小虾米,我和老二一起出手,用不上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收拾了他们,走什么呀?”一童子问道。 “是啊!是啊!这几个小剑士,就是来送肉的,老二我俩的一顿大餐啊!”另一童子附和道。 “不行,你们看他们那个怂样子?人还未到,在天上瞎喊什么?明显是在叫人,你俩也说了,这附近高手如云,万一来高手怎么办?”吕卿道。 “呱呱,你不是也有一个大高手来着吗?”一童子很煞风景的问道。 “那是我爹,我总不能老指着我爹吧?我爹又没来,你们得跟着我一起走,这样才不会被抓回去。”吕卿道。 “那好吧!”两童子御气跟着吕卿一起飞行,速度很快,但身后的剑宗之人,飞行速度更快,但却始终不与他们接近,一直跟在远空,嘴里说着脏话,骂个没完。 两童子对吕卿道:“你飞的太慢了,不然早就甩开他们了。” 吕卿想了想,看到身后有十几人之多,想要都杀个干净,却也非简单之事,稍一耽搁时间,又恐追兵跟至,当下一咬牙,道:“你们两个架着我飞,不是能够快点儿?” “你行吗?”两童子道,“你这小体格子,到时候别被风吹散架子了。” 吕卿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张“兵”字符箓,激活之后,贴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对二妖道:“来!” “好!”两童子一人架起吕卿的一条胳膊,一法力,瞬间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速度之快,甩了身后追兵的十条街,眨眼睛便消失在了众剑宗弟子的视线当中。 就在这时,吕卿微微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契机,这附近有人带着他的飞象符,当即与两童子一合计,在原地丢下一张符箓,而后用铁笼法宝将两童子收了进去,将他们揣在怀里,直接发动了飞象术,在虚空节点中向外一望,便瞧见了一处修建在野地上的营帐,帐旗上书着一个大字:“秦”。 “何人敢夜闯我秦军大营?”一名侍卫见到吕卿带着两名童子献身,顿时拔出了长剑,厉声呵斥。 他的斥声便如黑夜里的一个惊雷,顿时将营地内,所有休整的军士全都惊了起来,只见从各个营帐中,迅速集结出一大批剑士来。 虽然大多数的剑士,原本都处在休息之中,但修士毕竟不是凡人,一下子便整理好了一切,持剑抢出营外,并迅速的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剑阵,镇守住大营。 反应之机敏,速度之迅捷,着实让吕卿吃了一大惊,心中暗道:“这就是秦国的剑士吗?果然非同凡响!怪不得秦人自称,在剑道领域上,领先了我们大齐八百年。像这样精明剑队,只怕剑宗想要组建出一支来,没有个十年,怕是不成,但十年之后,秦国的剑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难以想象。” 正想着,对面走出一位中年剑士来,看样子,修为已达剑尊之境,对吕卿道:“尔等何人,为何会光芒一闪,就出现在了我秦国的大营之中?” “我啊!我叫吕卿,是来找你们秦国公子赢的。”吕卿道。 “哦!你就是那个专门勒索列国公子的吕卿?你来此处何事?”那名剑尊一惊,顿时警惕起来。 他虽为剑尊之境,然而吕卿身后跟着的两名童子,却已是亚圣之境,若为剑士,就是剑祖,比他还要高一个等级,真动起手来,他必须倚仗着由数十名剑士组成的剑阵,方能与之周旋。 当然,中年剑尊惊而不慌,因为他知道,公子赢的身边,一直都有高人护佑,哪怕自己不敌,大不了自己战死而已,公子绝对可以安然无恙,就凭着两个亚圣级,还伤不到公子赢,但就怕对方使阴谋。 吕卿挠了挠脑袋,着实有些头疼,自己怎么就成了专门勒索各国公子的人了? 两只蛤蟆童子,闻言也都不由得看了吕卿一眼,蛤蟆甚是不解,暗想:“这小子也没啥能耐啊!咋就成了勒索各国公子的人了呢?”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左右各跟着两名扈从,身后还跟着长相特别妖孽的小老鼠,以及更为妖孽难以入目的鸡狗二妖。 这几位,依旧保持着尴尬的人形的模样,尤其是鸡狗两妖,最为尴尬。 “退下吧!”公子赢缓缓开口,命令手下众侍卫们推开。 众侍卫虽心有疑惑,对这位声名狼藉的吕卿颇为的不放心,可公子有令,不敢不从,当即全都退了开去。 公子赢看着吕卿道:“我还以为你还不起钱,提前逃走了呢!” “呵呵!我是那种人吗?”吕卿笑道:“要不是该死的王羽,从半路上杀出来,我早就提着凡在仙的脑袋,来还钱了。” “现在你是把他杀了?”公子赢问道,随后又对左右吩咐道:“守好大帐。”再对吕卿说道:“进来说吧!” 吕卿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公子赢笑了笑,道:“你还不放心我啊?”说着拍了拍巴掌,从一侧营帐的后头闪出一人。 吕卿一看,此人见过,正是在寒潭上大战时,一剑劈开玄龟法阵,救出公子赢,后又一剑斩杀了大齐剑宗剑圣的强者。 同为剑圣级别,但此人之剑道,却远胜过大齐剑宗的强者。 吕卿虽然有些后怕,但显然该长者的出现,本也在清理之中,向那人拱了拱手,道:“老前辈也在这里……” “哼!”老剑圣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还不放心?”公子赢又一挥手,从旁边走出一位佝偻的老者,此人手持一根拐杖,看不出深浅,脸上带着和蔼的笑,也不知他为什么笑,但总归让吕卿觉得此人十分危险,其实力恐怕还有在老剑圣之上,且看不出他是术修还是剑修。 公子赢道:“吕小友,你若没有后手,我想抓你易如反掌,无论你进不进我的大帐。纵然你有飞象之术,可踢破虚空而逃遁,然而我这里有两位强者压阵,先不说能否能够横截虚空,你认为你逃的掉吗?” “相反,你若有后手,身边有至强者,又何惧我这两人啊?”公子赢笑了笑,接着道:“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的人抓你,你的人刺杀我?这样我们岂不是谁都拼不起?” “哈哈!”吕卿大笑道:“赢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我可不是因为信不着你,所以才不进去的。” “哦?”公子赢微微诧异。 “我是怕给你添麻烦,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疯狗凭借着狗鼻子,追踪到我的位置,万一……”吕卿皱眉思索。 “我帮你把猎狗赶跑就是了。”公子赢淡淡的说道。 “那好吧!有劳了……”吕卿说着,迈大步走了进去。 正如公子赢所说的那样,若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留了后手,那么纵使进了帐篷,大不了出其不意的挟持住公子赢,让他带着自己离开,若没有后手妙招,凭借吕卿现在的实力,不进帐篷也是逃不掉的。 所以与其畏惧不前,倒不如坦坦荡荡,反倒可以增进一下彼此的友情与信任。 也不知吕卿是乌鸦嘴,还是怎的,二人刚进帐篷不久,那边边传来了破空声,有一群人,御剑而来,气势汹汹的杀奔秦人的大营,这一次与先前追杀吕卿的人手相比,显然要强大的了很多,其中不乏剑圣剑祖之辈,以年老者为先。 一行十余人,来到秦军帐外,高声呼喊,“里面的秦人听着,快快出来见礼。” 说话的是个相对年轻的男子,自持昔日大齐的胜威,不惧秦人,狂傲无比。 结果连守门的士兵都没有理他,尴尬的不是一般…… 那人拔出长剑,就要动手,被身后的一名老剑圣急忙拉住,出手阻止道:“秦人善剑,汝非其对手!” “呵呵!老剑师莫非是人在我大齐心在秦吗?难不成当初我大齐国能打败大秦国,今日反倒不如了吗?”年轻的剑士道。 老者默然了片刻,道:“那好吧!”说罢,放了那人的手。 年轻男子持剑而立,对着营帐中大吼道:“秦人滚出来见礼。” 这时,一名中年剑尊走了出来,迎上了对面的齐国年轻男子,皱眉道:“剑尊之境!” “没错,小爷今年二十八,不过只是眼下剑尊而已,不日即将突破巅峰,踏入剑祖之境,怎么样?你就是这里的管事的?赶紧来给祖宗见礼,顺便配合我们,缉拿孽障吕卿,不然踏平你们秦川。”年轻男子斗志昂扬的道。 “你很年轻,”中年老剑尊道:“这么说,你是剑尊的巅峰了?” “没错,尔等可曾看见吕卿啊?”年轻男子飞扬跋扈的说着,“跪下见礼!”伸手向那名中年剑尊的肩膀上按去。 刷的寒芒一闪,年轻男子只觉得肩膀上一痛,随后一只膀臂便掉在了地上,鲜血狂涌。 男子大惊,一时间竟忘了御气止血,封堵伤口疗伤,更忘了自己仍处在敌人的剑锋笼罩之内,若不及时做出反应,生死已在敌人的掌控之中。 昔日就曾有出了名的大术士,被秦国的剑士这样轻描淡写的杀死。 没有经历过实战的人,又怎能与从血与骨中拼杀出来的人相比? 他太嫩了,平日里切磋的时候,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打法。 不报家门,也不开口,拔剑就干,太莽了。 而且他也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断枝之痛…… 论资质,他远胜过庄非子,论修行速度、轮资源,他也都远胜过吕卿,可他从没有一日,像今天这样,看着自己的手臂脱落,鲜血淋漓。 痛也许还是小事一桩,叫人恐惧的是,是他的四肢不再健全…… 年轻男子面色铁青,嘴唇发抖,有些呆头的问道:“你、你敢杀了我?” “有何不敢?”话出剑落,中年剑尊几乎是先动的手,再开的口。 但与此同时,在年轻男子的身后,同样有一人,先动手,后开口,喝了声:“住手!” 人已抢到了中年剑尊的身前之处,一剑上撩,格开中年剑尊的长剑。 当的一声,剑尊长剑脱手而飞,虎口崩裂,血淋淋,不过老剑尊可没有放弃,身形倒掠而回,同时大喝:“敌袭!” 其实,秦国的剑士们,在听到外面齐人嚣张的叫嚷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剑阵,准备血拼。 由于当年的大战太过惨烈,秦人失去了大片的土地,因此秦人对着齐人,有着很大的仇怨。 怒已深,便如埋藏在心底的火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玉石俱焚。 别人挑衅,或许秦人还可以忍,但齐人的挑衅,他们不能忍,因为他们觉得齐人在刻意的欺负他们,打压他们。 就像有人俘虏了敌军,明明给他们吃与己方同样的食物,可俘虏总是觉得,他们的食物好。 同样道理,别人如此说秦人,秦人会以为他们年少轻狂,而齐人如此说秦人,他们则以为齐人在持强凌弱,欺辱他们。 强势了近百年的秦人,怎么可以忍受别人的羞辱? 哪怕是秦王在此让他们忍,他们也不答应,早已摩拳擦掌,准备亮剑,之所以不出去,就是因为不想听他们的,他们叫出去就出去? 我们有自己的长官,听自己长官的命令。长官让出去,才出去,长官不叫出去,齐人算什么?凭什么指挥我们? 此时听到首领喊出敌袭二字,所有人持剑飞出,一字长蛇剑阵铺展开来,攻防有度,进退如一。 那名老剑圣并没有乘胜追击,相反,在看到秦人列阵出击的时候,带着年轻男子以及他的断臂向后退了退,双方人手列阵而待,让秦人热血沸腾,同时也叫齐国的剑士倍感讶异。 他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齐国的剑士都是后修炼起来的,尤其在大齐剑宗,稍好一点的则是从其他国家,请进来的剑修,所以看起来稍微淡定点儿的,其实都是外国人,而有些慌乱的,才是齐国人。 再看秦国这边,都是当年战场上的老卒,当年之败,他们好不心甘,好想从新再打一遍,他们要证明自己比齐人强大,当年的齐国之所以战胜他们,是因为他们用了邪术。 他娘的,当年与齐人打着打着,大地突然出现一道口子,从里面穿出成千上万嗷嗷叫的厉鬼,丧不丧?打,杀不完,太多了,不打,它们还咬你,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所有秦人不甘啊! 眼看可以再来一场公平的较量,这些当年败下阵来的老卒,安能不热血沸腾? 要知道,秦兵败后,他们大多的家眷,还留在当初的秦地,现在的齐、韩、魏等国。 虽说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但大多数的时候,现实恰恰与这种理想中的截然相反,域民就以封疆为界,固国就以山溪之险,威天下就以兵革之利。 正所谓法不严,不足以治天下,兵不强,不足以平乱世。 那些秦人的家眷,大多再也回不去了。 魏韩封疆,齐地又远,如何归去?她们之中有些倒在了归乡的路上,有些死在了乱世的马蹄下。 地远之险、封疆之危、战乱之祸……天下何意为家? 有父子分离、母子分离、夫妻分离……更多的是天人永隔。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一定要横扫大齐,这是所有人内心的呐喊,一定要将他们也杀的无家可归…… 可惜,在那对面站着的,也是他们秦人,昔日亲密无间的战友,今日却成了大齐国的剑圣。 “诸位,且慢动手,方才是小徒无礼,还望诸位大人们见谅!”老剑圣拱手道。 “赵武,你真该死,你这个叛徒。”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自秦军的剑阵后面走来,正是那位在寒潭上,斩杀大齐剑宗剑圣的那位老剑圣。 “大壮,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当初……”张武欲言又止。 “行了,‘大壮’这两个字,不是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卖国贼可以叫的。”秦国老剑圣怒斥道,“既然你今日已经来了,那么好,出剑吧!” “等一下,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找出冢虎之子,吕卿的下落,并不是来向秦人挑战的。”那边的人掉了一条胳膊,又见秦人如此虎视眈眈,其余的人也都没有反驳老剑圣赵武的意思,相反还要仰仗着他来与秦人交涉。 大壮道:“不拔剑就滚!要么死!”说这话时,他已经拔出了宝剑。 “算了大壮,赵武确实有苦衷,就让他离开吧!”这时佝偻的老人,拄着拐,缓慢的走出人群。 他是一个辈分极高的人,赵武一听见老者的声音,身子顿时一颤,激动的连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待老者走出人群,站定在那里,赵武缓缓跪了下去,低声道:“师父,赵武见过师父。” 佝偻的老人还是那样淡笑着,表情就和初见吕卿的时候一样,毫无变化。 他的这张脸、这个浅笑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住了一样,无论看谁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浅笑,“行了,赵武,你起来吧!为师的也不怪你。” 赵武没有起身,仍旧跪在地上,并且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道:“师父,赵武愧对师父的厚恩,当年,我一家老小,千余人,皆在故都,故都失落,我我也是为了拯救家小,这才……这才投齐,还望、还望恩师责罚!” “行了,起来吧!老朽也没什么好罚你的,人各有志,你既然跟随了齐国,那就好好效忠齐国吧!以后也不必再称我师父,你也不再是我徒弟,若他年你我在疆场上相见,也不必相互留手。今日之事,老朽也不与你计较,带着你的人,赶快离开吧!”老者道。 “多谢师父体谅!”赵武道,但仍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你怎么还不走?”佝偻着身子的老者问道。 “不瞒恩师,晚辈今日前来打扰,乃是奉了剑宗的命令,前来追杀一个人。”赵武道,“此人便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昔日我大秦国死敌之子,吕卿。还望师父成全!” “老朽成全你什么?能帮你去追杀吕卿吗?不成,老朽已经老了,拿不动剑了,连走路都要拄拐,不成的,你快走吧!”佝偻着身子的老者道。 早在五十年前,赵武初见老者之时,他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看起来病恹恹的,好像一推就倒的样子,可是五十年过去了,哪怕秦齐大战到了最惨烈的时候,老者提着拐杖杀进杀出,浴血满身,可也没人真的能将其推倒…… “不,师父错怪晚辈了,我们只是追寻到了这附近,有那小孽畜施法的气息,因此想过来查找一番,希望师父予以方便,帮我们一起寻找那恶子。师父放心,若抓到吕卿,剑宗那边必有厚报!”赵武道。 老者不说话,看向了脾气火爆的老剑圣,老剑圣道:“要么滚,要么起来和我比剑,咱们……不死不休!” 赵武道:“大壮,你又何必如此呢?那齐国的小贼,正是昔日我大秦国敌人之子,此人是敌非友,若杀之,还可十万两黄金作为报仇,我们何乐而不为啊?” “呵呵!是敌非友,那也是你们齐国的事,和我们秦国没有关系,我们不图你那十万两金子,还不是我们昔日赔偿过去的金子?”佝偻老人不悦道。 此时,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不耐烦的表情。这个表情,就说明他真的很烦了,想早点打发走赵武。 “师父,正因是我秦国的钱,才要往回拿啊!昔日他们齐国的术士,杀我们秦国的士卒百姓,今日我们杀他们术士的后人,拿他们的人头的奖金,岂非正理?正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那吕卿是我们的敌人,我想即便齐国这边不杀他,咱们秦国那边,也要杀他的呀!您想想他的父亲,当年卧凤沟一战,冢虎杀了我们多少人?今日他的儿子落在我们的手上,怎能不将其除而后快?” 赵武的话,深深的触动了大壮的心,令他的怒血一下子狂涌起来。 佝偻老者冷笑道:“吕卿是秦国的敌人还是朋友,不是你们齐人说着算的,甚至也不是我和大壮。而且,你们齐国人越是想杀死的人,我就偏不叫他死,你们越是想杀死他,我就越是不叫他死,呵呵呵,你觉得怎么样?嗯?” 老者晃荡着脑袋,那比麻杆粗不了几圈的脖子,耿耿着,上面青筋与血管暴起,看着颇为恐怖,好像一搬他的脖子,他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两只眼睛瞪的滚圆,活像个吊死鬼。 这一下,可把赵武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起身,对着身后的众人道:“走,吕卿已经不再这儿了。” “那去哪儿找?”有人问道。 “应该在来时的路上!”赵武道。 一众齐人走后,老者朝大壮瞪了瞪眼,怒斥道:“你让他给说心动了?” “他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大壮道。 老者蹦起来就是一脚,当时将大壮踢的一个踉跄,掌中长剑也脱了手,“你个废物,你懂什么?你打不过的敌人,你要怎样去面对?” “师父……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大壮被踢的一咧嘴,顿时脑子有点转不开圈。 “你没做,是因为有我,有我们大秦国的公子在这里。”老者拄着拐,缓缓迈步,向着营帐的一侧走去,“术士打赢了我们,不是他们的错……” …… 吕卿与公子赢端坐在营帐中,听着外面的争吵声,渐渐的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来。 昔日的仇敌莫非变成了朋友?而昔日的朋友、师兄弟,却变成了敌人。 “乱世烽烟,到底为何而战?”吕卿突然淡淡问道。 “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公子赢道,“我秦国起兵,最开始是为了对抗西北鬼罗族,他们食人血肉,扒人皮做衣裳,孝敬巫神,为了打败他们,我们勤恳练剑,后来又有胡人入侵,他们懂古法,通灵之术,可请上古亡灵附身,极难对付,为了生存,我们只能再度加强炼剑……一点一点,就有了今天的我们。” “唉!对了,你跟我说说,你们齐国的术士,是怎么发展起了的?”公子赢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筹金子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哦!这个我可不知道,术法难道不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吗?”吕卿道。 “法术?呵呵!”公子赢笑了笑,“我们剑士管你们那个叫术术。” “根据不同的天时地利,引动不同的道法玄妙,施展出各种秘技来,称之为术术也不是不可以,行事有道,作法有术,也可以。”吕卿点了点头,此时,剑宗的一干人等,都已被赶走。 吕卿也少了些顾虑,而公子赢也开始将话题拉回到正轨上,公子赢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吕卿从聚宝袋里,取出三万五千两黄金,放到公子赢的面前,道:“我手下现在金子不多,先还你这些。” 三万五千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明晃晃、金灿灿,往桌子上一方,小三千斤的分量,差点把面前的桌子压的塌掉,还好秦国的桌子质量还算过关,四条腿上符纹闪动,桌面映射出微光,稳如磐石。 “三万多两金子还不算多?依你之言,那要多少两金子,才算多呢?”公子赢笑问道。 “这里是三万五千金,虽然不少,可对于我欠你的十万两来说,还不是小巫见大巫了?”吕卿道,“剩下的六万五千两,要等我以后有了钱再还你!” 公子赢道:“何时有钱?” 吕卿道:“快了,再出去敲诈一笔,就有钱了。” “多久?”公子赢问道。 吕卿道:“半个月以内。” 公子赢哈哈笑道:“不必这么急,金子没有,你可以先拿去花着,反正这异境之行,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你可知,剑宗之人,为何会这么快的看出你的行踪?” “那还用问吗?一定是楚人的受益。呵呵!”吕卿冷笑,道:“也不知是楚人是齐人的小弟,还是剑宗成了他们楚人的小弟?” 公子赢问道:“你觉得谁是谁的小弟?” “都不是。”吕卿道。 公子赢道:“为何?” “豺狗与狐狸互利罢了!”吕卿怒斥,又冷冷的说道:“不过,倒更像是两只受了伤猎狗,互相舔舐伤口。” “呵呵!”公子赢笑声未落,一旁嘴唇粗糙的少年,可就不乐意了,说道:“吕卿,你昨个儿是被狗咬了是怎么着?今儿一见面就一口一个恶狗,一口一个野狗的,我咋的你了?” “嘿嘿嘿嘿……”一旁一个比他更丑的少年坏笑道:“我说你,都已经化形为人了,还想那多干啥?人家吕卿又没说你!” “嘿,他没说我?他今儿一见面,先在外边来了一句什么狗,进来又在哪里讲狗,你也知道,我对他多够意思啊?结果他还借着说别人的事儿的时候,老骂我,真是叫人怒不可遏啊!”狗妖愤愤不悦道。 吕卿不必多言,自有鸡霸天替他搭话,道:“你呀,就是太多心啦!天下那狗,哪儿几个好的呀?不这么打比方,那拿什么打比方?拿我?神鸡一族?骂他们是臭鸡?可是鸡也不愁啊!我族天生善良,懂礼法,明事理,还不臭……” “滚,你不要和我提你的出身,小鸡炖蘑菇。”狗妖大怒,跳脚骂道。 “你这个…真是狗屁不通!” “你才是狗屁不通呢?你鸡屁通!” “你看,连你自己都说狗屁不通了吧?” “鸡屁不通,鸡屁不通,不是狗屁不通……” “看看,还犟、还犟……明明就是狗屁不通嘛!你还不服气。” …… 吕卿咳了咳,道:“赢公子,这二位没吵到你吧?” “还好,没事儿看看他们吵架,还挺带劲的。”公子赢笑眯眯的道,“我准备回到大秦以后,专门养一只斗鸡,和一只狗,烦心的时候,就把它们两个放在一起,看他们斗架,也算怀念这二位朋友了。” “嘿嘿,你瞧见了没?连赢公子都说了,斗鸡专揍狗!”鸡霸天得意洋洋的道。 “你就吹吧!”狗妖怒斥,“谁说的斗鸡专揍狗,人家只是说买一只鸡,喂狗!呵呵,大狗是要吃鸡的。” “大鸡还能吃狗呢!”鸡霸天争的脸通红,道:“别说那个,你要是不服,咱俩就出去溜溜?” “溜溜就溜溜,我还怕你是怎的?”狗吞日也来了脾气,喝道。 “好啊!你敢把法袍脱了不?咱们两个单对单,谁都不许使用工具的。”鸡霸天吃过狗吞日法袍的亏,因此在动手之前,才叫他脱下法袍。 狗妖道:“你让我脱法袍,你咋不自封双手呢?还让我脱法袍,你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别总找借口。”狗妖才不傻,由于他经常偷懒,以至于最近不仰仗着法袍,根本就不是这只鸡妖的对手,他才不会明知道打不过,还上去挨揍呢! 这事儿也就鸡霸天能干出来。 “好、好、好……”鸡霸天被气的好一阵的无语,“你等我明天,把大日神杖炼制出来的,打不死你!哼!” “唉~好啊!”狗妖又得意起来了,“我不借你金子,不给你看我的炼器法门,我看你怎么炼制法杖!” “你大爷,你是真的狗啊!有本事,你别藏私啊?”鸡霸天郁闷的道。 “呵呵,我就不给你用,怎么着吧?”狗妖化身的青年得意道。 “滚……” …… 吕卿与公子赢见此,相视一笑,公子赢道:“那只鸡可是替你出头的啊!所以他们两个才会吵起来。” “对,你不借我看你的炼器法门,也没关系,吕卿那里有啊!”鸡霸天找到了突破口,“对了,你也要打造法杖吧?嘿嘿,没有吕卿的炉子,我看你怎么炼?咯咯咯!” 狗吞日看了看吕卿,问道:“你不借我用吗?” 吕卿笑了笑,道:“怎么会?” “嘿嘿!”狗吞日得意的坏笑起来。 “吕卿,我刚才可是帮你说话,才得罪他的啊!你还借他炉子?”鸡霸天满脸不悦,且还带着委屈,说道。 “我也借你啊!而且,你不是缺金子吗?近期正好有个机会,可以帮你赚上一笔金子。”吕卿道。 “怎么赚?”鸡霸天欣喜道。 吕卿皱眉苦思,道:“先让我想想,过两天再告诉你。” “我去!”鸡霸天头一次觉得,吕卿说话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吕卿又问道:“庄非子呢?” 公子赢微微皱眉,然后苦笑道:“他是齐国人,怎么会和我秦人掺和在一起呢?” “哦!”吕卿有些惊讶,“不会吧!之前不是还合作过的吗?” 狗吞日道:“他被他那个狗师傅弄走了,还说什么与我们妖族勾结,背齐向秦,回去之后,要重重的责罚他呢!” “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鸡霸天见缝插针,盯着狗吞日道。 “嗄,嘎嘎,吖~嗷嗷……”狗吞日一阵乱吐舌头,道:“没错,他就是我本家。” 能让狗吞日如此报复,不惜已自己本家来侮辱的人,一定是令他恨透了的人。 吕卿道:“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然后带走了庄非子。”公子赢淡然一笑,拍了拍吕卿的肩膀,随后起身,命人将金子收拾起来,打包入库,随后又叫人准备美食,要款待吕卿等人。 小老鼠走过去,将今日白天之事,对吕卿讲了一遍。 原来,昨夜公子赢他们发现吕卿失踪,便在附近寻找,并在附近方圆百里之内,建了营地,为的就是等到吕卿回来,施展飞象术,好寻找到大家的方位,进行汇合。 却不料正在建造营地的时候,庄非子的师父出现,带着几个茅山派的术士,将他硬拉了回去,还撂下一大堆的狠话,要不是当时有庄非子从中间阻挠,双方几乎大打出手。 其中出言不逊之处,倒也有意贬低秦人,把秦人和妖族比喻成了一体,还拿秦人的剑修铸体术,和妖族强大的体魄做比较,十分的恶心人。 吕卿听闻,也是极为诧异,想那庄非子的师父,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辈,怎会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来? 吕卿虽与庄非子的师父不熟,但也从父亲冢虎的口中,听说过一点他的事迹,那也是一位参加过当年秦齐大战的术士,而且对术士转修剑道,也是极为的推崇。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把秦国的剑术,说成是妖道呢?这一点,让吕卿有些搞不明白。想了一阵,只觉得头有点大,也就不再想了,不过他总觉得这里面,怕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人与公子赢大吃了一顿,虽然不是龙肉,可也都是对修炼有大帮助的滋补食物,吃的那一鸡一狗,顺着鼻子直淌血。 鸡霸天吃饱喝得了,往一旁一躺,开始呼呼的睡起了大叫。 唉!就这位,在人家秦国王子的身边上,一点都不检点,吃饱了就睡,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然后是狗头,吃饱了还得蹬蹬腿,哼哼几声,然后才睡。 至于小老鼠就很见外,就是每次看人吃剩下了,都悄悄的装起来…… 吕卿可与他们不一样,因为学了封存之法,吃的异常多,桌上都快造光了,也没见他流鼻血,最后是胃里装不下了,这才罢手。 两只蛤蟆童子,却也跟着借光吃了不少,只是一般人可没法跟他们二位同桌,因为他们的身上可是带有剧毒的,要是在哪个地方呼吸吐纳久了,都能将一地的风水给污染的带上剧毒。 公子赢一笑,虽然没发什么大财,但人家打小就不缺钱,况且这些东西拿上来就是让他们吃的,因此毫不吝啬,自己也吃了不少。 等到次日天明,一群人都早早的被鸡霸天吼醒,由于补的太足,这位一早上就忍不住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撒欢蹦跶,按都按不住了…… “吕卿,你不是说有法子,能带我赚金子吗?走吧,赶紧的,去赚金子吧!我感觉我精力太充沛了,好想狠狠的跟那些坏蛋干一场。”鸡霸天道。 “我想想……”吕卿道。 “还想?你得想多久啊?”鸡霸天道。 “唉~”吕卿道:“没事儿干是不是?” “嗯是,没事儿,怎么了?我一天呼吸吐纳是有规律的,不能胡来。”鸡霸天道。 “那好,你帮我绘制一张地图。”吕卿道。 “绘制地图?那有啥用?”鸡霸天不解道。 “地图吗?”公子赢走出大帐,对吕卿道:“楚国那边已经有绘制好了的,很详细。”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副卷轴,递给了吕卿。 吕卿打开一看,果然,楚国那边的人早已在异境中画出了地图,并且还在这里面画出了国界,每个国家都有指定的活动区域,并将其命名为小九州。 其中有一条大江,将这个空间平均分成了两半,江南大部分地区,都被楚人占领,约是九小州中的三个周,还有一些野地,且沿海。 没错,这个小世界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小,相反还很大,就是楚人现在所测量出的面积,仍旧只是占了不到一半的面积。 楚人给秦国所划分的活动区域,则是离着出口较近的一处,地势较高,但并不是肥地,也没什么宝藏,约不到一小州之地,且离异境中妖族的聚集地最近。 再有就是魏、韩两国,他们是仅次于楚国的存在,各自占有约两小州之地,齐国一小州之地,也是几大国中,划分之地最差的一州,距离出口最遥远,且土地十分贫瘠。 不要问那里有没有灵药、宝矿,就是连灵气都很匮乏,唯一值得探索的,就是大海了。 海下说不准还是有些宝藏的,进来的齐人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不过由于这里不是真的国界,也不存在什么越界之事,除了在各国境内发现的矿脉,由该国家优先开发外,其它的倒也没什么硬性规定。 且混进来的燕、赵、胡国的修士,根本就不会管你那么的规矩,为了保命,反正指定不会抢楚人就是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吕卿看罢多时,发现此附近有一座大山,估计山里应该长了许多宝药,亦或是有异境中的妖族镇守,却是个可以打主意的地方。 吕卿又找来双癞,向他们咨询这异境当中的资源分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能够快速赚到金子的地方。 结果双癞一开始的时候始含糊其辞,在那里打马虎眼,说什么想要黄金,那就就去挖啊!还说他们知道两个地方有矿脉,说的就是飞天蚁洞穴下面,结果把吕卿气的,真想胖揍他们一顿。 想要凭借着挖矿石的方式,提炼出十万两黄金来,就凭着这几个人,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吕卿怒道:“这十万金,可是为了救你们俩出来,才欠下的,你们两个得想办法还啊!” 其实,原来吕卿也想过,再跑到外面,凭借着风骚的走姿,勾引一下凡在仙,但想了想,有楚人从中作梗,跑出去不过是送菜、或者至多也就是白忙活一场。 即便勉强将凡在仙拿住,却也未必能如愿,获得十万两黄金。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王羽与姜范失手,并且遇见冢虎吕仲达的事情,早已传了出去,凡在仙哪里还肯上当呢?除非是不出现,出现了多半就是将冢虎也算计在内的打法,就凭借着吕卿这几号人,没有父亲冢虎与秦人的帮助,只怕连送菜,都是不够塞牙缝的。 经过一番斟酌之后,吕卿决定还是通过其它方法,来弄到金子,还给秦人。 当然,就凭吕卿现在身上的物件,也足以支付起公子赢,但那样太露富了,无论到什么年代,当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守护我们的财富时,最好还是财不外露,因为你很可能遇见意想不到的麻烦。 “还?十万两金子,上哪儿弄去?”两蛤蟆抱怨道,“要不然咱跑得了?” “你跑?你跑的了吗?你往哪儿跑?跑得了和尚,跑的了庙吗?这异境,眼看都要人族占领了,你们还往哪儿跑?而且人家也是为了救你们,才花的金子,昨天你们还吃了人家那么多好吃的,今早又吃了那么多…遇见这样的人,你们跑,不还账,下次被楚人抓到,什么都不给你们吃,还从你们身体往外提炼东西,遇见这样的人,你们就开心了?非得在他们的手里呆着,你们舒坦?”吕卿怒斥道。 “在他们那儿,不舒坦……” “哪儿有在这儿,跟着你好!” 两蛤蟆道。 “那你们还不想想办法,把欠人家的钱还上?”吕卿道,“唉~要不然你们两个往外喷毒液吧!三千金两罐,往外卖怎么样?估计很快就能赚到十万金。一罐一千五百金,十罐就是一万五,一百罐就是十五万,就够了,连你们欠我的钱,都一并还清了。” 两蛤蟆也不会说,一听吕卿让他们吐毒液,脑瓜子晃的滴溜圆,道:“那可不成,那毒液都是我们的宝贝,吐那么多,境界都得下滑。再说了,一百罐,我们身体里都没有那么多,不成、不成……” “那你们俩说,该怎么赚金子吧?”吕卿问道。 果然,将问题留给别人,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俩蛤蟆被逼的急了,最后无奈说道:“有一个地方,倒是有很多宝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换金子。” “哦!”吕卿微惊,到底还是从这两位的嘴里,套出了一些东西,“你们说说,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有一个地方有石斑花。”一个童子道。 “哈哈!”狗头早在一旁看的不亦乐乎了,道:“那东西早都被采没了。” “咦!你们也知道那个地方啊?也难怪,人族那么多高手,总有破解之道。”另一个童子道,“唉~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想着找圣王帮忙,踩点呢!” “老二,别做梦了,那东西即便不丢干净了,圣王也不会给我们的。”另一个童子道。 “行了,快点说说,还那儿能弄到值钱的东西吧?”吕卿无奈的问道。 “有,还有一个地方……其实,我要说的就是那里。”一个童子道。 另一个童子急忙打断,道:“老二,你可别瞎说,万一再说漏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城山外群雄斗麒麟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什么说漏了?”吕卿反应机敏,立刻追问道。 “没、没什么……”童子尴尬的道。 吕卿道:“嘿,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却处处隐瞒我,早知道,还不如不救你们了,真是没良心。” “好吧!”另一童子道:“其实他想说的,就是终极藏宝地的秘密……” “老二?”不等那童子说完,另一童子不悦道。 “行了,老二,你以为人族还会立刻咱们的世界吗?”童子道,“即便是离开了,也会将我们世界里所有有用的东西全带走,这其中也包括你和我,还有大家,他们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就连白狼王姐姐,都被他们给拍卖了,剩下的人还能蹦跶多久?下次终极藏宝地打开的时候,说不准你我早立刻此处了呢?” “对啊!与其让宝物被尘封在这里,还不如我们一起去,把他取出来的好些!”吕卿道。 “那、那好吧!”另一个童子道:“我记得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座山,名叫城山,哪里平常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大山,上面还有一些稀珍的药草,但每当终极藏宝地开启的时候,城山便会裂开,变成一座大城,城中有一个超大的法阵,无论任何人进去,都会压制到化形境界,也就是你们人族说的玄级初期。” “哦!”吕卿大喜,问道:“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蛤蟆童子道:“不行,现在还不到终极藏宝地开启的时候。” “还要多久才能开启?”鸡霸天焦急的问道。 “估计还得三五个月吧!具体要先去看看才知道。”蛤蟆童子道。 “那咱们先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吕卿道。 两童子点了点头,吕卿叫上了公子赢,与他的妹妹,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大营没有动,其余的人仍留在原地,不过两位圣者是否暗中跟随,却不得而知了。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飞行了大半日,陡见远处有一座巨山,连绵如一条卧龙,长不知几千里,高不知有几万里。 “好大的一座山,好像顶到了天的外面。”有人惊叹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座山?”吕卿问道。 “没错。”两童子分分点头。 吕卿又拿出楚人绘制的那张地图,看了看,只见在地图上标记的这一点,确实有座大山,但却不及此山这般高大,长不过十几里,高不过几千米,远没有今日所见这般高的离奇。 别说是在这小小的异境当中了,就是在那真正的九州大陆上,也稍有这般高的山风。 吕卿估计,就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山,东皇山,也不见得有如此高吧? 山中有鸟兽长鸣,云蒸雾绕,给人以似幻似真之感。 “为何?”吕卿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公子赢。 以公子赢的性格,不可能不检查地图的真伪,如果地图有假,即便公子赢不知道,他手下的众人也会告知与他,但这次,就连公子赢也很是惊讶。 “是此处的地图上楚人做了假,还是这里发生了变化?”吕卿道。 公子赢道:“楚人不可能在此处作假,之前这里我的人也已经勘察过了,这里不过是一座小山而已,山上虽然生有几株灵药,不过也都已被采摘下来,若真有此神山,他们楚人又怎会将这种地方,让归我们秦人?” 吕卿点了点头,也觉得公子赢说的在理。 蛤蟆童子见到此山峰,也是相当的惊讶,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吕卿还以为此处的变化,也不在他二人的预料之内。 没想到蛤蟆童子却道:“此处的大山,就是会变化的啊!不过,这次的变化,似乎比原来的预料快了很多。原本此处要变化成这个模样,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现在看来,只需要不足百日的时间,大山便会裂开,出现一座通天城。” “通天城?”众人疑惑的看向双癞童子,尤其是秦素素,更是好奇,原本丑陋不堪的蛤蟆,为何变成人形后,会是如此的可爱。 当然,也仅仅是出于好奇而已…… “没错,就是通天城。”双癞之一的童子道:“这里的城高通天,城的四角有四个登天梯,每一个角上所对应的梯子,都会通往着不同的一处地点。到了城的顶上,会出现混沌古气,还有传送阵,可以将我们传送入不同的终极藏宝地。” 另一个童子补充道:“但想要进入终极藏宝地,手上必须有藏宝图才行,否则途中将被混沌古气所缠绕,直接杀死。且每张藏宝图所对应的位置也都不同,一旦手中所持着的藏宝图,与对应的传送阵不符,也会被混沌古气撕裂。” “藏宝图?”吕卿惊讶不已,从聚宝袋中取出一块青铜板,对二妖问道:“你们说的可是这种?” “不错,你身上怎么会有藏宝图?”双癞之一惊讶道。 “怎么?这藏宝图应该在什么地方?”吕卿道。 双癞之一气愤道:“藏宝图,不是说在圣王大人的手里吗?莫非你们击败了圣王?” 吕卿道:“不是,我这块藏宝图,是在飞天蚁的洞穴中找到的。” “飞天蚁的洞穴中?怎么会?”两童子不解,互相对望了几眼,其中之一道:“对了,兴许是我们被抓的时候,上面派发下来的。” “嗯,应该如此,否则我们的手里怎么没有?”另一个童子互相安慰道。 “你们没有?”吕卿问道。 “没有啊!这东西一直都是在圣王手里的,每次等通天城要出现的时候,圣王才会根据资质,选取各地的强大妖兽,为他们分发此宝。得此宝贝的妖族,可持此宝前往通天城,进行攀登,比试。”双癞之一道:“当然,也会有没有此宝的人,参加攀登比试,因为试练者可以组队,在途中截杀、强宝,每次的登天之行,都会死好多人呢! “且因为城中宝符的关系,所有人的境界都会被压低道化形的境界,因此有些圣级的强者,也有可能被几个刚化形的小妖,组队给干掉,为了争夺藏宝图,群妖们互相厮杀,有时拥有藏宝图的众妖,也要组队而行,相互帮助,否则不等登顶,就要被别人击杀。” 两蛤蟆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历年来的终极藏宝地讲了个清清楚楚,听得那鸡妖摩拳擦掌,听得那狗妖直缩脖子。 原因是,终极藏宝地的秘密,还不止是登天路上的危险,还有进入相应的藏宝地后,还会有许多的妖魔鬼怪在等着他们,稍有不慎,就会殒命其中。 当年双癞也是没有藏宝图的,但当时蛤族的青年却不止他们两个,有二十七人之多,还号称什么二十七桥明月夜,结果当年为了争夺藏宝图,在天路上与人大战,二十七人死了二十五个,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杀进终极藏宝地,获得了大量的毒化物质,才慢慢修炼至半圣境界。 今年,终极藏宝再次开启,那妖族圣王原本是答应他们,给他们一人发一块藏宝图的,并且还允许他们加入圣王子嗣的队伍,一同进入藏宝地取宝。 却不知道为何那飞天蚁的洞穴中,已经有了藏宝图,而双癞的手上却屁毛都没有。 公子赢对吕卿道:“其实,你在拍卖场上,所竞拍到的那张藏宝图,是楚人在一棵圣树的遗骸中,挖掘出来的。” “那圣树,可是一个老柏?”吕卿听公子赢这么一说,顿时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当下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好的检查一番,何至于后面在花一千多两金子,在将其买回来。 “哈哈!”秦素素捧腹大笑起来,道:“一千多两金子,你还有什么好叫屈的?” “嘿嘿!”吕卿苦涩的咧嘴一笑,他现在身上可是没多少金子了呢!连一百金都拿不出,什么叫有钱不知人间苦,钱到尽时方恨无…… “唉~别忘了啊!小弟弟,你那枚藏宝图,可还有我的一半呢?” 吕卿笑了笑,道:“嗯,你说的对,不过这两张藏宝图上,画的却是不一样的东西,应该不属于同一条登天路吧?” 说着,将另一张藏宝图也取了出来,与从飞天蚁洞穴中的反复对比之下,发现确有很大的不同,与公子赢的那张也不太一样。 双癞又惊又喜,道:“吕卿你竟然搞到了两张藏宝图?给我们俩一张吧?” “这一张藏宝图,可掩护几人传送?”吕卿问道。 两童子挠了挠头,道:“只能供一人使用。” “哦!”吕卿微惊,不过却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所谓的终极藏宝地,他已不止听一人说过,那并非是什么藏宝地,而是终极试练之地,虽有宝藏,虽有机缘,却也凶险万分,为上古妖族青年才俊试练之所。 所谓试练,就是实验、检验、历练,看看他们的成色,这样的地方,当然也允许他们拉帮结派,共同御敌,因为智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但试练更重要的目的,却是选出他们当中最优秀的一批人。 通过考验的人,就会得到奖励、奖赏,获得各种各样的法宝与传承。但这样试练,又怎会允许那些,连藏宝图都争取不到的人通过呢?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吕卿见这两蛤蟆跃跃欲试,甚至有了想要下手抢的心思,为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吕卿当即问道:“这两块藏宝图,分明对应着不同的登天路,你们两个形影不离,双璧合一方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力来,你们打算怎么用?” 蛤蟆童子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也对。” 现在,加上公子赢手上的那张藏宝图,他们总共有三张,而且是三天不同的道路,没办法相互协作。 吕卿对双癞道:“我现在让你们离去,你们可还能在在圣王那里要到藏宝图吗?” 不等两童子回答他,天空中忽然闪出一人,替他们回答道:“要不到了,两只癞蛤蟆而已,老夫压根儿也没打算让他们进入终极藏宝地。” 一行人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有一老者,身穿麒麟纹赤色大氅,头插朱红色玉簪,威武异常。 此人一出现,强大的气场镇压下来,叫人忍不住想要跪伏下去,尤其是这里面修为最弱的小老鼠,忍不住当场就跪了下去,连头都无法抬起,而且它的化形丹药力在这一刻,当场散尽,从新化成了老鼠的模样。 双癞虽可坚持,但他们却心甘情愿的跪了下去,恭敬说道:“见过圣王大人!” “哼!”老者非别,正是麒麟圣王,尽管两蛤蟆很是恭敬的行八拜九扣大礼,可麒麟圣王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写照眼睛看他们,冷声道:“两只没用的叛徒,还想进入终极藏宝地,真是痴心妄想!” 两蛤蟆大惊,这时,鸡霸天为了避免自己也跪拜下去,重新化作了猛禽的模样。 禽有傲骨,死不屈膝。 禽类的祖先是凤凰,凤乃天祥,凰乃地祥,凤凰问世,天地吉祥。无论是大千世界、还是小千世界,一旦出现凤凰,都是祥瑞之兆,天地间灵气狂涌,气运暴膨。 人有人运,家有家运,国有国运,世界也有世界的气运,一旦一个世界诞生出凤凰,那将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而且这不是简单的面子工作,还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凤凰如此强大无匹,那么蕴含有凤凰一族部分基因的猛禽之流,皆有傲骨,上至飞天遁地的大鹏,下至寻蚁觅虫的麻雀,它们无一例外,都有与生俱来的傲骨,它们此生无法下跪……低头,就是它们对对方最大的恭敬与臣服,它们永远无法下跪,只因为它们的身体之中,蕴含了那么一点点,凤凰的血脉。 小世界只能模仿着凤凰的血脉,孕育出渺小的禽类,只有真正庞大的世界,才能孕育出真正的凤凰来。 鸡霸天为了对抗圣王之威,为了不跪伏下去,只有变化回猛禽的样子,才能使自己坚挺住。 但这却遭受到了麒麟圣王的不悦,一个眼神瞪过去,里面暗藏了无尽的杀机,想要将鸡霸天直接抹杀,语气冰寒的道:“一只鸡妖而已,连化形都化不好,能跪在麒麟族的面前,是你的荣耀,可你竟敢对抗我,不可饶恕!卑微的蝼蚁,连自己是怎么死的,大概都不知道吧?” 杀机无声无息,却有如无数把锋锐的长剑,刺透虚空,镇压下来。 一旁的狗妖却丝毫未感受到压力,那件神秘的法袍到底有多强,哪怕是圣王也看不透。 就连圣王级强者,都要战战兢兢,行走的石山,但狗妖却可以凭借着法袍的力量,在上面行动如飞,毫无影响,可见它的神秘与强大,远超过众人的想象。 狗头也凭借着这件法袍,在平时的争闹中,稳稳的压了鸡霸天一头。 此时危难关头,狗吞日义无反顾的冲在了前面,迎向了那股无形的场域,替鸡霸天当下了一击。 不过法袍也抽走了狗头大量的真元,使得他瞬间虚脱了下来。 “一条狗,也敢多管闲事,真是不自量力。也罢,反正你们都要死!”麒麟圣王说话之间,信念一动,又一道庞大的杀气镇压下来。 无形无色,却叫人说不出的难受,此时公子赢脖子上的吊坠闪闪发光,护住了自身,以及他身边的妹妹。 吕卿强大的精神力,也被逼释放出精神场域威压,使圣王的精神与意志,难以将其压垮。 双癞境界高,此时还能忍受,而且圣王下手攻击的主要目标,还是狗头与鸡霸天,他们才是漩涡笼罩的正中心,吕卿想开口阻止,但圣威之下,却难以动弹。 原本已吕卿强大的神识,已可对抗圣人的威压,不受影响,但圣王为地级生灵,强大的神识力还要在圣人之上。 眼见大事不妙之时,鸡霸天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道红光,有一物不由自主的飞出,光芒如日落余晖,照耀着山岗。 晚霞,落幕萧瑟,它没有狂暴的力量,也无汹涌的炙热,它有的只是落寞与萧瑟,在这股光辉下,周围的草木纷纷枯萎,人也仿佛苍老了一万岁。 一切都如日暮,一切都似黄昏。人老、地老、天也老……就连麒麟圣王的情绪里,都被染上了一层凄凉哀婉之意,他向下压老的杀意,也在这股光辉的照耀下,变得沧桑、苦涩……慢慢的失去了他存在的意义。 “好恐怖的光辉!怎会如此?”圣王的心里一惊,但却没有说出来。 入眼的是一块残破的青铜碎片,只不过此刻它却是红色的,像一只血红的眼睛,又像是一个鸡冠。它只是某件法器上的碎片而已,普通的道痕,伴着沧桑、伴着凄凉、无尽的血与骨、无尽辈与哀…… “好宝贝!”鸡霸天想大呼,但却叫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大部分力量,也和狗妖一样,被这件法器的碎片抽走,用来对抗圣王的力量。 “五千金买来的法器碎片,太值了!”连吕卿都在心里暗叹道。 但鸡霸天却觉得,自己之所以能买到这件法器,纯粹是缘分所致。 血一样的光辉,护住了狗妖与鸡霸天。 但麒麟圣王却并未住手,而是更加疯狂的向下拍了一掌。 这一掌,看似巡查,但掌中却蕴含了无穷的伟力,掌风初时不过巴掌大,但在下压的过程中,却不断的汲取四周的自然之力,疯狂的变大,如山岭、似山岳、更像一个巨大的锅盖,向着众人的头顶笼罩下来,将吕卿等人全部包含了进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更加狂暴的剑气,扯地连天,滚滚如天河决堤,汹汹如大日焚天,一剑之威山河倒转,大地折服,猛然迎上了拿到掌风。 双方在天空中碰撞到了一起,犹如大日横空,更像是破碎的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有一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站在了虚空中,释放出茫茫的剑意,连空气都不愿与他接触,怕被他身上的煌煌剑气所伤…… “一个麒麟,就如此狂妄吗?”拄拐老者缓缓开口。 吕卿看的出来,此人就是大壮的师父,那个看起来脖子一掰就断的老头儿,修为不知,剑道不知,就连他最初是剑修还是术修,吕卿都看不出来。 但此人刚才的一剑,却要比大壮的剑意更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次,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大齐剑宗的赵武,会如此惧怕他的师父了,为什么一见面就跪在地上,哪怕最后被驳斥、当面跳脚叫嚣,也不敢有丝毫的作为,忍气吞声的掉头就跑…… 这人的剑道之强大,吕卿平生仅见。 “莫非此人早已是剑王之境?不知与一剑斩龙的盖天华相比,孰强孰弱?”吕卿心里暗道。 “此人是我师伯!”公子赢这时开口道。 “哦!”吕卿微惊,佝偻的老人一出现,庞大无匹的剑意,立刻抵消了麒麟圣王的杀意,地上的众人重新恢复了自由。 狗吞日见身后来了猛人,顿时来了本事,喝道:“妈的,一只臭麒麟而已,你狂个甚?在我们天狗族的眼里,你们不如鸡呀!跟耗子差不了多少~哼!” 此话一出,不仅是得罪了麒麟圣王,鸡霸天与小老鼠也都不拿好眼看他。 “呸!”麒麟圣王喝骂道:“不入流的天狗族,从未听说过。” “呔,那是因为你这只圈养的麒麟没见过世面。”狗头大妖喝道。 “老夫杀了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狗!”麒麟圣王大怒,双掌一合,一撮,一把血红长矛浮现出来,刚要向下戳去,远空,佝偻的老人突然以拐杖一点,剑气划破长空,拖曳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斩向麒麟圣王。 麒麟圣王大怒,喝道:“找死!”说罢,挺矛向前刺出。 此矛由三颗魔血钻炼化而成,可藏于体内,可浮于虚空,神出鬼没,变化无穷,时而如巨蟒腾空,时而如蛟龙入海,时而化惊雷万道,时而如麒麟啸月,攻时风雷阵阵,守时如大月沉山,可谓是千变万化,妙用无穷。 再看佝偻老人的拐杖,看似只是一根普通的黄铜拐杖,实际上却是由金髓与铜髓混合打磨而成,韧性无穷,剑纹如渊,剑气滔滔不绝,横断九霄,大有压塌未来之势。 双方在高天上交手,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竟难以分出胜负。 老者笑道:“天狗族是不是吊打你们麒麟族,老朽不知,不过在我西川秦地中,却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故事,那就是十二生肖选拔赛上,你麒麟一族,碰上了子驴战士,当场被踢的满地爪牙!哈哈!” 老者所说的,乃为事实,上一次选拔生肖的时候,麒麟族强者抽签遇见了神驴族强者子驴。 没错他的名字就叫子驴,因为他太强大,早已踏入诛神领域,有比肩上古神王的战力,可向先天神族发起挑战,但最终因为利益的分配,他们搅和在了一起。 神力暴膨的驴之一族,已经在“子”这个位置上呆了无数个纪元,尤其子驴,更是狂妄,横击四方无对手,连先天神他都敢藐视,就更别说是区区的麒麟族了。 其实麒麟族的族长,也是倒霉,抽签上台的时候竟然抽到了驴族这位“爹”,本想弃权认输,但神族怎么肯答应?他们还想看热闹呢!于是,麒麟族族长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应战,结果被子驴一阵好踢,踢的满口牙都不见了。 神族统御万界,每次纪元交替之际,都会将生肖大战的具体细节,投放到各个世界里去,并传达最终获胜结果,让世界各地的万灵,都知道,接下来的这个纪元中,十二生肖是什么。 投影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在各地的天空上。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瞧见,能瞧见投影的地方,往往都是该世界的核心区域,当年秦国所在之地,就是比较偏核心的地方,因此有老人看到了那时的投影,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现在已成为了故事。 其实,十二生肖大战,对于驴族来说,早已经没了悬念,他们就像神族一样,享受着打击弱者的快感,要不是子驴为了找乐呵,他与麒麟族族长之间的战斗,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是为了寻开心,才揍了他半天…… 这事儿其实就连这位麒麟圣王都不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与外面的大世界相比起来太小,神族当初根本就没有投影下来,甚至在漫长的岁月中,新老交替,他们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十二生肖。 不过对于对面老者所说的,麒麟族被揍的事情,他还是感到无比的愤懑,一面操纵着长矛,一面又祭出一尊小鼎,由一颗魔血钻打磨而成,向着下方砸去。 原本,两只蛤蟆见他们的圣王与人族交手,还想帮忙,对付下面的人族。 可面对救过他们性命的吕卿,两蛤蟆还有些下不去手,且圣王对他们的语气也十分的不善,这二位这犹豫不决之时,吕卿站了出来,对他们说道:“那头麒麟说的没错,他原本就没想给你们藏宝图。” “你胡说!”两童子齐声道,妖族与人族开战,他们的内心还是要偏向于妖族一方的。 尤其这还是异境当中的妖,与来自异境之外的人族开战,对于他们来说,这就相当于家园保卫战,上古时期,他们本身就是试练者们要面对的一部分。 有些是这个小世界自身的产物,而有一些则是因试练不过关,未能及时赶到出口处,而被迫留下的。 其中的麒麟一族,就是有此而繁衍下来的。 吕卿道:“二位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手中的藏宝图,都是出自千瘴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说!”童子喝问道。 吕卿将两童子被俘后,自己如何想办法搭救,最后危急关头,以棋门宝典镇压了三妖,诛其魂魄等事,快速的讲了一遍,而后道:“如果那时你们的麒麟圣王,没有给他们分发下藏宝图,为什么在飞天蚁的洞穴中,老柏树的体内,会有藏宝图呢?如果那老麒麟也想给你们发藏宝图,为什么他们都有,你们却没有?难道不应该被楚人搜去,在拍卖场上一同拍卖吗?” “这……这一定是我们被俘后,发生的事。”两童子解释道。 “从千瘴林到出口的这段路程并不远,我们几乎是在你们动身后,就紧随其后的出发的,然后又迅速的折返回来,我一会去,就去找那三妖,想要以身上所有的宝贝与他们做交换,让他们去救你们,你想想,给你们送信的人走后,会这么快就来人给你们发藏宝图?”吕卿侃侃而谈道。 他并非惧怕这双癞,帮助麒麟圣王来对付他们,因为他知道,公子赢的身上还有手段,但他只是不想与这两蛤蟆为敌。 他们是单纯的,在吕卿看来,这二位是真的被麒麟圣王利用了。 麒麟圣王不仅没有要给他们藏宝图的意思,还想利用他们去当炮灰。 否则为何其余三圣妖的洞府中,均有藏宝图,而双癞却屁毛都没捞到? 公子赢也在随时观察着战况,同时身后的宝剑颤颤而鸣,似乎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这柄剑,可能是剑王之剑,因为吕卿曾亲眼见到,公子赢持此剑,斩开过剑圣的剑气。 即便是面对上双癞,凭借着王者之剑,公子赢也可与他们周旋上一段时间,而且吕卿可不信公子赢身上,就只有这一个后手,否则他也不敢大言不惭的说,在寒潭上时,哪怕剑圣大壮不出手,他也能凭自己的手段杀出法阵。 当然,公子赢所说的,也只是一开始时的法阵,而非是后面天地双八卦阵。 再加上吕卿、狗头、鸡霸天,两件亚圣兵,与两件不可估量的古宝,未必没有压制双癞的可能。 此时的吕卿与鸡霸天等,已非刚进来的时候,连一点圣威都承受不了的了,尤其是吕卿,一进入画符驱凶之境后,他强大的神识力便可以释放出来,抵挡部分圣威,现在他更是踏入了玄级领域,就连圣人的威压都可避过,半圣威压更不在话下。 鸡霸天有古宝、狗吞日有法袍,有了这两样武器,他二人的战力也是大大增加了不少,四对二,虽然还不敢说赢,但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且谁又知道,公子赢的身后是不是还有高人庇护呢?若这两蛤蟆一旦站差了队,只怕会死掉。因此,吕卿才向他们陈述了那么多,为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然而仅凭着吕卿的三言两语,这两蛤蟆显然还不足以动摇,他们对异境的保卫决心,如果这时麒麟圣王对他们下令,叫他们出手斩杀吕卿等人,这二妖多半会毫不犹豫的对了吕卿等人下手,更别说再拿铜板等物进行诱惑了。 可惜,圣王的命令他们没等到,等到的确实圣王压落下来的大鼎。 该鼎镇落下来的时候,已变得如小山那般巨大,缓缓的压盖下来,圣威弥漫,直叫人无处可躲。 见此,吕卿将啸龙大戟唤出,一手持大戟,一手握亚圣神剑,向其中缓缓注入法力,同时有一枚金印,与一座青铜太山,凭空悬浮,在法力的催动下,不断增大。 吕卿也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法力运转如意,顿时变得比之前强大了不少,便犹如是带着沙袋,负重练习的人,突然拿去了桎梏,就连法力也变得更为凝实了不少,轰的一下爆发开来。 金印与青铜山迎向了古鼎,但这两件法宝的品级,远比不上古鼎,一鼎镇压下来,青铜山寸寸崩断,眼看不支,吕卿啸龙大戟飞出,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缠绕向大鼎,同时亚圣剑出鞘,横击古鼎。 又打出两道“兵”字灵符,贴在了青铜山与金印上,为它们加持法力,再丢出几张火炮符箓,轰向鼎壁,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有总好过没有。 同一时间,公子赢也发动了至强一剑,斩向古鼎底部,王者之剑狂暴的剑气,掀起一道烟尘,宛如洪荒猛兽,斩天灭地,飞上高空,与古鼎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发出振聋发聩之音,音波肆虐,席卷天地。 两位蛤蟆童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见此正要从大鼎落下的覆盖区域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大鼎下压时的圣威,也将他们锁定在其中。 两蛤蟆哪里还不知缘故,原本他们就也没受过圣王什么恩惠,反抗外敌,击退人族的入侵者,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家乡,不受到人族的破坏而已。 当初他们蛤蟆一族,在异境中就不受待见,二十多个优秀的青年,却没有得到一块藏宝图,这才迫不得已去抢。同样,这次终极藏宝地开启,两只蛤蟆仍是没有拿到藏宝图,不管是未来得及给他们发,还是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们发,总之是没有拿到,现在麒麟圣王又来镇压他们,想将他们一并砸死,两蛤蟆自然不肯赴死。 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一些所谓的大义,在生死的面前脆弱如纸。何况这位麒麟圣王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义,唯一的恩情,可能就是他们上次从终极藏宝地出来以后,圣王没有杀了他们。 这样的大义,显然不值得他们效死。在最后短暂的犹豫过后,双癞化身的童子终于也动了起来,迎天而上,紧随大戟与剑气之后,冲上高天,狂向金印与铜山中注入法力。 直接青铜巨山与金印,就如吹气球般,迅速的膨胀起来,变得无比的巨大,向外推鼎。 鸡霸天与狗头在下面干瞪眼,现在却帮不上什么忙,将小老鼠搀扶起来,并为它吃了几粒疗伤的丹药,方才在麒麟圣王的压制之下,小老鼠受了内伤。 鸡霸天损道:“你这小家伙,不好好修炼,就知道挖坑,太弱了你!”他灵机一动,猛的想起,小老鼠虽然没什么修为,实力也不强,但它勤快啊!卖了好些个奇异的矿石,赚了好些个金子呢! 除去在拍卖场上花掉的,现在手上大概还有近万两的金子,而且它手上还有许多灵石,其中包括各种夜光石,如果拿到交易场上出售,也能赚到不小的一笔。 如此一想,这小老鼠真还得罪不得,又笑道:“不过也没关系,有我们照着你呢!将来互相帮助就好。” 狗头却没想到鸡霸天的花花肠子,但本着天性上的互克,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你不是掂心着它那俩钱啊?” 鸡霸天被他气的,鸡头上的毛都红了,怒斥道:“去你的,哪儿都有你!” 小老鼠闻言一个哆嗦,问道:“真的?” “他逗你的!”鸡霸天道。 …… 那边,宝鼎终于在吕卿等人的合力攻击下,向着一旁倾倒了下去,所有法则失效。 但站在高天上的麒麟圣王一声怒喝,大鼎再次盘旋而起,法则之力弥漫,正要再次扑向众人,佝偻老人拐杖急点,四道剑气将麒麟圣王围的死死的,水泄不通,法力亦不能渗透出来。 轰的一声,失去了法力控制的大鼎,一下子坠落到了地面,砸的大地都是一阵的颤抖,不过由于众人等刚才做法还击,已经破了宝鼎的法与道,令其不能够砸到众人,落在了一旁的大地上,变得只有巴掌大小。 吕卿见天上大战还在继续,麒麟圣王不过是被老剑王的剑气暂时压制住,也并不能取胜的样子,当即对双癞道:“两位,你们不是还没有圣兵吗?干嘛不趁此良机,炼化掉这件法兵?” “这……”双癞稍一迟疑。 吕卿再诱惑道:“这鼎是那魔血钻打造的吧?里面貌似还掺了许多稀有仙金,都是稀罕的料子,但却并不是那头麒麟以性命相修之物,不难炼化的。” 吕卿惊此一役,青铜宝山被打的半废,损失之大,叫他心疼,而金印也多处损毁,这两件法器当下的品性,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 举个例子,大鼎如果是铁锤,那么大戟就是秤砣,半圣剑虽比不上啸龙大戟,但也是铁器,最次也是铁丝之类的,而青铜山与金印,则是石器。 铁器之间的撞击,作为石器的它们,又怎能承受的住呢?没有碎掉,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不过法器的品质,是可以随着祭炼的次数,可不断的改造而圣级的,就像生铁经过千百次捶打精炼以后,就会变成熟铁和钢。 而这两样法器更有道陨,吕卿可没想放弃或牺牲掉它们呢!这样一想,看着它们受如此重的伤,他心中就更气了,想着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将麒麟圣王的武器留下,以做补偿。 “还等什么?”吕卿见双癞还有迟疑,祭出六卦炼心炉,催促道:“放着这么好的料子你们不用,以后可别怪我不帮你们啊!” 两童子想了想,实在是不舍得错过,比较那宝鼎的材料,正事他们梦寐以求的魔血钻。 而在他们眼中难得一见的宝料,在麒麟圣王的手上,却只是一件辅助法宝,并不是性命相修之物。 想到此处,吕卿又不禁想到了他的小蛊虫们,自己以普通精铁为它们打造的飞针弹珠,它们却视若珍宝,当成了本命法宝一样祭炼,以至于上次与花田勇交手的时候,被毁去了一些,还导致了它们也跟着受了伤。 想到这里,吕卿觉得应当找个时间,再帮它们锻造一些好点的法器,免得在与人交手的时候被毁掉…… 两蛤蟆深思熟虑,最后还是忍不住行动起来,跑过去,以大法力提起宝鼎,将其丢进六卦炼心炉中祭炼,想要抹除上面由麒麟圣王留下的道痕。 “找死!”麒麟圣王怒吼,纵然隔绝了法力,却也无法隔离那份心灵上的感应,老圣王一怒之下,又祭出一件法宝金钵,里面镶嵌着六颗魔血钻,组成一座南斗杀阵。 向其中缓缓注入法力,金钵放大,如深渊巨口,里面装满了赤色的火焰。 该麒麟圣王最强大的法术,就是烈焰地火,而金钵里所存放的就是他的本命之火。 长矛与古鼎都不是他的本命法器,只有这个金钵才是他的本命法宝,内盛放着他的本命法火,大喝一声:“焚”。 烈火汹涌,金钵倾斜,焚天大火从金钵中流淌下来,滚滚热浪炙烤的山川草木瞬间枯萎,又在刹那间化作了灰烬。 大火呼啸,引动狂风,就连佝偻老人剑气,也被烈火焚散。 恐怖的热浪向下压来,吕卿只觉得浑身干热,宛如处在了无尽的火狱之中,要被炙烤成为灰烬。 不远处,正以道火焚烧锻造宝鼎的双癞,也被这股热浪冲击的嘴唇干涩,浑身匹夫都宛如要裂开一样,于此同时,焚掉了剑气的麒麟圣王也再次与宝鼎取得了联系,轰的一声,宝鼎释放出庞大的威压,将六卦炼心炉震的瞬间崩开,炉壁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痕,差点被毁。 吕卿大怒,但此刻却无还击的手段,暗道:“若白泽在就好了!” 可惜白泽确实在,只是不肯轻易出手罢了。 此处城山,本该在两三个月后,才会演变成如此样子,是她动用了大法力,将一切提前了。 这不是对一个人做法,让他时间流速加快,这是在对着一个世界做法,令其的眼部速度、地板块的移动、法阵道痕、天法则等等,进程全部加快,这是何等伟岸的力量,自不必多提。 此刻的白泽就站在山顶上,俯视着脚下的大地,看着那些蝼蚁一样的东西,在下面挣扎、交战,看着更加弱小的吕卿,被热浪炙烤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她似乎忘了,她并不是先天神一族,她也是从这样渺小开始,一点一滴的成长起来的。 难以想象,如果下面的人是当年的她,又会如何面对呢? 吕卿心转如电,然而眼下他所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就是逃…… 大鼎再一次盘旋而上,此时是他逃跑最佳的时机,稍一耽搁,等大鼎再次镇压下来时,想要逃走,便就难了。 刹那间,吕卿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父亲最近时才对自己说过话,在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能只想着自己,要想想自己这样做了,身边的人会如何? 吕卿看了看,在痛苦中挣扎着的小老鼠,以及拼命保护着妹妹的公子赢,还有相互扶持着的鸡霸天与狗吞日,这两位平时斗嘴的时候比谁都欢,就跟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但在关键的时候,却总能相互帮助。 吕卿想了想,如果自己这时踢开虚空逃走,也许走的掉,也许走不掉,但要让剩下的这些人如何看自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将他们都丢在这里不管吗? 吕卿心还没那么硬,哭圣其实除了委屈而哭,大多时候还是不愿看见生命的流逝,为情而哭,为情而伤…… 就在吕卿犹豫不决之时,鸡霸天的法宝碎片再次释放出光辉,这一次,它所释放出来的,是淡蓝色的光辉,犹如一颗刚刚诞生的朝阳,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但又继续吸收宇宙中粒子尘埃,使之成为自己的能量。 蓝色的光圈向外扩散,将众人笼罩在其中,一股清凉之意,宛如深秋的风吹过,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坦,除去小老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以外,别人都是心里一松。 唯有它,刚刚炙热无比,现在一下子冷了,竟开始流起了鼻涕…… 这一冷一热的,还真是容易让人感冒啊! “看到没?”鸡霸天得意洋洋的道:“这是什么?这是我的机缘?缘分到了,五千金买了的宝贝,比肩神器。” 就连手上最缺钱的鸡霸天,都觉得这件法器碎片花五千两金子买来值,就更别提狗头的人了,更是无话可说。 那可不嘛!这就是捡到宝了啊,鸡霸天打算炼制一根法杖,名字就叫做大日神杖,并且要以该法器残片,当做法杖的核心,以此作为基础,进行加持,届时法杖将能够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狗头为了不被鸡妖比下去,也打算弄一个法杖,而且功能一定要与鸡霸天的法杖对立,并且更强,但见到被鸡霸天拿着当核心的碎片,竟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法术时,也只能暗自咽了口口水,心中想道:“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得把这碎片竞拍到手啊!” 虽然冲击下来的热浪,被鸡霸天的法器残片吸收,并且这次没有再吞噬鸡霸天的力量,但眼下战斗还没有结束,麒麟圣王一边释放烈火,将佝偻老人封困在其中,进行炼化,一边操纵着巨鼎,再次镇压向吕卿等人。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天空中迅速飞来一人,此人足踏一口飞剑,飞驰电掣而来,远远的劈出一剑,斩向了巨鼎。 “妖孽,狂妄!”说话间剑气如虹,斩过天际,直击向宝鼎,耳听轰的一声,宝鼎再次被振飞。 公子赢的等人顺着声音望去,正巧见到剑圣大壮飞天而来,先一剑劈开了原本要压向众人的大鼎,而后又持长剑,攻杀向麒麟圣王。 这一下,麒麟圣王再无心他顾,一边操纵着金钵烈火,一边指挥着长矛大鼎,与佝偻老人和大壮开战,尽管以一敌二,可仍旧不露败相,可见这麒麟族的圣王,也确实厉害非凡。 吕卿挑唆双癞炼化宝鼎不成,反伤了自己的宝炉,更是郁闷无比。不过,虽然炼化的时间短了些,且伤了宝鼎,但却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宝鼎内许多符纹被双癞借助宝炉之力,磨掉了许多,以至于麒麟圣王在操纵起来,再无法做到如臂使指一般,这令麒麟圣王也很是郁闷。 他之所以出手,就是因为听见双癞说出终极藏宝地的秘密,本想在此杀人灭口,以免消息走露出去,叫更多的人族知道,却不想一下子引出两位强者。 不过也还好,此次之行,一开始是由老剑王护卫的,否则若是大壮,则今日危矣! 就连老剑王自己,也难以将麒麟圣王压制住,若是大壮单独对上这妖王,只怕会吃大亏。 老剑王见自己难以将麒麟圣王斩杀,甚至是击退,便以秘法通知了大壮,大壮这才飞速赶来支援。 毕竟以吕卿他们的脚力走上半日,凭借着圣人的手段,还不是眨眼就到!因此,大壮这才能从营地里及时杀到,配合着自己的师父,战住麒麟圣王。 此刻,麒麟圣王也在以秘术,发出精神波纹,向远处妖族的聚集地发出求救信号,希望混砣圣王疑惑是柳乘风、疯狈等人及时赶到,将驼背老剑王一干人等,全部击杀于此,以免城山之事泄露出去。 公子赢等人见状,自是大喜,如今双圣已到,以二敌一,哪里还能不胜?除了吕卿依旧很郁闷以外,其余的都很淡定的看着天上三人斗法。 天空中,三人你来我往,时而剑气涛涛,时而烈火焚天,短时间内还是难分输赢…… 吕卿收起出现了裂痕的宝炉,与同样纠结的两蛤蟆童子对视了一眼,道:“二位前辈,何去何从啊?在下从没有强留过二位,在山谷时,二位就有机会离开的,可你们没有走,现在又亲手冶炼了麒麟族的宝鼎,你们也该知道,以麒麟圣王的性格,是不可能放过你们的。” “哼!他早就不想放过我们了。”这时两童子也反应了过来,原本对于圣王的尊敬等等,也因为麒麟圣王对他们的鄙视与偏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加上刚才麒麟圣王还想杀了他们,更叫他们心里怒极,只恨未能炼化他的宝鼎。 想那麒麟圣王,一人持有多件法器,且每一件上都有魔血钻,而他们却连一颗魔血钻也没有,也别说是他们,就连白狼王的兵器上,也不是连一颗魔血钻也没有? 麒麟圣王的自私,也终于为他招来了祸端,虽然此时双癞难以插手进天上的战争中,但在妖族的内部,却早已有人开始针对麒麟圣王,否则他今日又怎会独自镇守在这里?白狼王又怎会莫名的被人族抓去…… “好,你们清楚这些就好,咱们快快离开这里。”吕卿道,虽然心中有恨,郁闷不已,但眼下却不是报仇的时候。 公子赢道:“走?” 他自是也不甘心的。 鸡霸天更不服气,“咱们眼看都赢了,走什么?” “是啊!人族的双圣不是占据住上风了吗?”两童子也不解,其实他们若有趁手的兵器,也是可以从旁协助大壮与老剑王一下的,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法器。 他们想要吕卿的啸龙大戟,但吕卿有了上次被蛇姬老柏等人反悔的经验,自己最好的法器又怎会再轻易借出手? 而且,啸龙对于吕卿的意义,不仅是一把武器,还是他与灵儿、妖皇之间的信物,以后,他再也不会将它胡乱的借给别人了。 似千瘴林中所做的蠢事,他再也不会干了。 吕卿道:“两位前辈在上面苦战,我们留在这里,又帮不上忙,只会叫他们分心,无法专心迎敌。” 要知道,圣人之上的战斗,却有拔山填海之威,一个没留神,上面的麒麟之火流淌下来,众人势必遭殃。 为了不叫邪火流下来,伤到公子赢等人,佝偻老剑王与大壮剑圣,必须要加十二分的小心,注意观察,避免麒麟圣王出手偷袭下面的众人,因此在这一点上,吕卿说的没错。 且吕卿还有后话,这也是他所要说的重点,道:“我们还有援兵吗?如果没有,又怎么能保证,在这大山中,是否还有其他潜伏着的妖族,万一一会儿敌人的援军到了,我们岂不是麻烦?” 公子赢也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透,当即道:“我们听吕卿的,先离开。” 说着带头向远处走去。 吕卿紧跟在公子赢的后面,剩下包括双癞等,虽然还想见识见识圣王境的巅峰大战,但也都恐如吕卿说的那样,一会儿再出现妖族的援军。 若是来的一般小妖,他们还可以对付,但显然麒麟圣王的求助,能来的也一定都不是弱者。 一行急速飞驰,朝着秦人在附近建立的营地飞去,却不是想指望着侍卫们,能够抵挡住妖族的强者,而是通知他们迅速撤离,以免被妖族强者追赶上来,秋后算账。 然而,等吕卿一行人赶回秦军营地的时候,却发现秦人营地这边,早已是战火连天。 吕卿等人出发,去城山的时候,就已经快接近了上午,去时小半日的时间,回来还是小半日的时间,此时已是半夜。秦人的营地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鲜血伴着碎骨,眼前一片狼藉…… 秦国这些侍卫全部战死,包括那名斗志昂扬的老剑尊。 “怎、怎么会这样?”秦素素一见眼前之景,哇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们不是已经拼命的往回赶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还是都死掉了?难道是师伯他们战败了吗?” 公子赢也呆在当场,连连摇头,眼前之景,叫他不敢相信,数十名精锐的秦国战士,其中大多都是身经百战老卒,上百条的人命…… 因为这里面不仅有士兵,还有许多是后勤人员,厨师、医师、工兵等等。 有那些昨晚为他们做各种美食,炒肉上酒的人,也有负责安营扎寨,寻找风水宝地的巡山地师,更有默默无闻,站在营地门口一直守护境界的人,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都在这半日间被人杀死。 他们也曾呐喊、也曾反抗、也曾挣扎…… 一道道剑痕,一道道纵横的沟壑,就是他们在世间留下最后的痕迹,证明着他们曾存在过、战斗过,但如今他们全部阵亡。 这这样,无声无息,化作了一地血与骨,就这样死去…… “不可能!”公子赢颤抖着双手,一把拔出了背上的剑。 “是,”吕卿冷静的道:“如果两位前辈不敌妖族而战败,首先不会往这里逃,其次一来一回,我们都是御空而行,地上没有足迹,最后如果他们是追踪着气味追来,那么也一定是沿着我们的行进路线前行,这样一来,妖族的追兵则会先与我们相遇,而不是先杀到这里。” 公子赢似有所悟,而秦素素也制住了哭声,问道:“那是谁干的呀?我们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啊?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人?还有……我驯养的两只小灵兽,也被他们烧死了,这群人好可恶啊!” “额!”小老鼠问道:“我们不救火吗?” “不必了。”公子赢道,“营地都没了,还救火有什么用?” “而且,现在也不是救火的时候。”吕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缓缓开口道。 “呵呵!”远处,幽暗的森林里,忽然传出一阵阴冷的笑声,“不愧是冢虎的儿子,可惜天赋虽好,却注定要早夭!” “呵呵!”另一个声音也笑道:“太过妖孽的人,往往会遭到上天的妒忌,因此大多都活不长。他也不过是众多早夭的孩童之一罢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夜色苦战 - 棋门术士 - 刘圣 “可惜你大爷!”吕卿喝道:“鬼鬼祟祟,像个王八,有种的就出来一战吧!” “小崽子,别着急,大爷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说话间,从密林伸出跃出一位弓背大汉,手持一口长剑。 紧跟着从另一片密林中,也串出是几条身影,各个手持长剑,其中一人面色煞白,身穿一身道袍,看起来像是茅山的术士,但此刻手中却也持着一口长剑,萧瑟中带着几分冷意,狂笑道:“吕卿,你勾结秦人,残害我大齐百姓,屠戮我大齐人才,真是罪不可赦,现在死到临头了,可还有什么话说?” “你是……”公子赢一愣,脸上怒意狂涌,气的牙关紧咬,鬓角下、太阳穴以及额头上的血管绷出肉外,鼓荡起来,可见怒之深,恨之切。 就连原本柔弱的秦素素,此刻也握紧了拳头,拔出哥哥为她铸造的长剑——陨铁。 无形的煞气荡漾开来,让吕卿怀孕,把块陨铁似乎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陨铁,而是上古大神们所残留下的兵器碎片,在环宇间飘零,不巧,落在了这片大陆上,被他们兄妹捡到。 否则剑上何来的那么大的煞气? 纵然是妖皇的啸龙大戟,与楚王子芈熊的佩剑,怕是也没有如此重的煞气。 这柄剑,给人的感觉不是杀过无数人,而是破灭过无数的大世界。剑一出鞘,顿时有血光冲上星河,天上的星辰似乎都在颤抖、畏惧…… 公子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妹妹,他现在有些后悔,将这柄剑赠予妹妹了,因为陨铁的杀孽实在太重了,这根本不是一块普通的陨铁,所能具有的煞气。 “难道、难道它曾击沉过无数颗大星?”公子赢心里怀疑道,但显然眼下还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吕卿见到这些人的表情,心中不禁怀疑起来,问道:“你们之前与这个臭道士见过?” 公子赢点了点头,以长剑点指对面的道人,道:“不错,他就是庄非子的师父,那日就是他来,将庄非子带走的。” “你们上当了,他哪里是什么庄非子的师父,分明是用了易容术的剑士,你们看他的手……”吕卿紧盯着对方握剑的手不放,冷笑着说道。 “哦!”公子赢闻言恍然道,“是我疏忽,让他带走了庄非子。” “赢公子不必自责,也许这人与你们两天见到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或许那个是真的也说不定。”吕卿安慰道。 “呵呵!”对面那个人冷笑道:“是吗?你们真的这么想?但老夫就是前几日和你们相见的人啊!还从你们这群自负聪明的孩子们的手上,带走了庄非子这个孽徒,怎么?你们想再见见他吗?” 吕卿知道对方嘴里肯定没好话,率先答道:“见你亲娘舅舅的头,干你亲娘!” “你他妈的,臭狗养出来的儿子,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道装男子勃然大怒道。 弓背大汉道:“老二,何必动怒呢?今日咱们来,就是为了对付那小孽障,他明知必死,出言不逊,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一会儿你我将他生擒活捉,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扒皮,那该有多快活啊!现在就让他多逞一会儿口舌之能,又能如何啊?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弓背大汉话还未等说完,一旁的蛤蟆童子道:“唉~老二,那个人和你同一个名字啊?” “狗屁,他和你才同一个名字呢?” “怎么和我一个名字?明明就是和你一个名字嘛!你俩不都是老二吗?” “你才是老二,我是老大。” “你胡说!你是老二,我是老大。” …… 两蛤蟆争吵,喋喋不休。 气的对面穿着道服的男子面色铁青,居然说自己与两只蛤蟆同名,真想立刻冲过去,将那些人杀个干净。 弓背大汉道:“秦国的人你们听着,虽然你们跟着吕卿,对我们大齐国也做了不少的坏事,但念在你们年少无知,速速离去,我等不和你们计较。还有那两只蛤蟆也是,快离开吧!你们是这异界里的大妖,我们敬你们,但若在与姓吕的纠缠不休,休怪我等翻脸等无情!” “老二,他说什么?让他离开?去哪儿啊?” “我怎么知道?老二。” 对面道装男子觉得这两蛤蟆是在戏弄自己,顿时大怒不可遏,长剑一挥道:“大哥,还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一起杀了,岂不省事?” “嗯,贤弟,不可小觑了他们。我们此行的任务,主要还是吕卿,与其他人无关,还是少生事端的好。”弓背大汉又看向众人道:“公子赢,难道你不想你妹妹活着了吗?” “哥,我宁可战死,也不会做临阵脱逃之人,而且我们那么多士兵,都被他们杀了,我们怎么能不为他们报仇?”秦素素道。 “好,这才是我大秦国的公主。”公子赢道。 说话间,陨铁剑闪出一丝微弱的红光,一缕缕淡淡的魂影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向着长剑中汇聚而去。 由于是针锋相对,吕卿他们这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剑的变化,反而是对面弓背大汉等一行人,看的清楚。 弓背大汉朝道装男子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心些,那把剑不简单。” 道装男子笑了笑,以同样低的声音道:“那不是更好?正好爷爷手里还缺一个趁手的家伙呢!” 弓背大汉大声道:“看来赢公子是不想走喽?不过,有一件事,在下要先和你们讲明白,你们秦国的战士可不是我们杀的。” 此时陨铁剑微微缠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副画面,徐徐灌入秦素素的脑海,那正事秦人与这些杀手们交战的画面,在画面中,秦人组成剑阵,可要面对的敌人,却不止有眼前这几人,还有曾经在大秦背叛出去的赵武,就是他带头冲锋,突破了秦人的剑阵,在最薄弱处发起了进攻,撕出了一条口子,才使得剑阵崩溃,数十名秦兵战死当场。 在交战的人群中,秦素素看到了面前几人的身影,弓背大汉还说人不是他杀的,的确不全是他杀的,量他一个人也没有那个本事,但他的手上,却也粘了四五条人命。 秦素素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擦了把眼泪,对哥哥赢道:“哥,他在说谎,人就是他杀的,还有赵武。” 可能赵武也想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露馅儿。因为谁有能想到,一柄陨铁之剑,竟背负了那么多的故事,竟然能聚拢残魂,帮他们申冤? “好,哥哥替他们报仇,替我大秦的子民雪恨!”公子赢发狠道。 秦素素提醒,“哥,动手的还有赵武,他们可能不止有面前这些人。” 公子赢微微一惊,心里或许早已想到,仅凭着这几个人,虽然实力不弱,足以对付吕卿等人,但公子赢更相信他们大秦国的剑士,所组成的剑阵,虽然那些人境界底了些,但以剑阵之势,却足以对抗一般的亚级强者,即便是圣人想要破阵,也需要废上一番手脚。 但这对于赵武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本就出身于秦国,是秦国的大将军,对于此等阵法,早已了然于胸,想要破阵,还不是三五下子的事情。 这让公子赢心中又气又恼,发狠道:“赵武,我誓杀你!” “哦!公子,你真的这么恨在下吗?”一到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的密林中,正是大齐剑宗老剑圣赵武。 见此,吕卿的心中不由得一紧,只怕此人的实力,还不在大壮剑圣之下,在齐国的剑道中,只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即便是叱咤风云的陈半壁,也未见得能比他高明到哪里。 “赵武,你纵然投降齐国,也无所谓,可你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杀伤我秦卒性命?要知道,那些人可是你曾经的弟兄!我秦国当初待你不薄,如今也不是秦齐交战的时候,你为何突施辣手,害死兄弟?我秦国,可曾有对不起你们赵家的地方?”公子赢斥问道。 “呵呵!”赵武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但昨日那个百夫长,伤了他惹不起的家族,谁叫他无缘无故的斩掉了人家的一条手臂?这难道不是错吗?错了,就要用生命来赔偿。” “呵呵!是吗?”公子赢苦笑道。 “公主殿下,其实我更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是我下的手?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痕迹。”赵武淡淡的说着。 “我不告诉你,大坏蛋!”秦素素哭着道。 “呵呵,是因为那把剑吧!”赵武神色冷淡,依旧淡淡的诉说着,“哼,其实你们是可以活着的,但你们却不肯离开,一直维护着那个吕卿,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现在,你们又知道了是我下的手,即便想离开,怕是也不成了。” “是吗?”公子赢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别无选择了。” 公子赢长剑一横,掌心抚过剑身,留下一行血迹,掌心被割破,所留鲜血染红了王者之剑,公子赢念念有词,双膝弯曲,跪在地上,对长剑行礼,道:“弟子赢无能,请老师英灵庇佑,斩杀赵武恶贼,为秦除暴!” 嗡,长剑抖了一下,王者之气缓缓流转,一道模糊的身影,自长剑中走出,他似一道光,但任何东西,在他的照耀下,却都不会出现在影子。 是没有四角的光,就像人站在一个四面八方上下都有光的地方,或许他的光是无处不在的。 “当年的大剑仙,一剑斩龙,却遭受到了莫名诅咒而亡,如今你剩下一道魂影,难道还想阻止吗?”赵武声音森冷,但表情却无比的郑重起来。 “大剑仙……斩龙……诅咒……魂影……” 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令吕卿不由得联想到了什么。 一剑斩孽龙的大剑仙,不就是盖天华吗? 天华对陆海,也许这样的对决才是公平的,可惜在秦齐战火打响之前,这位剑道绝巅的人物,却中了一种莫名的诅咒,不治而亡,死后执念不散,化作剑道英灵,守护着秦国的剑道,守护着秦国王子——赢,也是赢真正的师父。 原来赢所背着的剑,就是他的师父。 盖天华之魂没有理睬对面赵武的话,只是对着公子赢淡淡的讲道:“守护我大秦未来之主,是我盖某的荣幸。我盖天华生是大秦之剑,死是我大秦之魂,由生到死,我心不变。” 说着,单手一掐剑诀,嗡的一声,长剑自己飞了起来,围绕着英灵旋转个不停。 一股凄凉磅礴的剑意,向四周围扩散开来,宏大无边。 公子赢另外取出一柄长剑,紧握在手中,凝视着其余之人,将赵武这个叛徒,留给了师父的英灵……或者是被称为战魂更好。 “哈哈哈!”赵武狂笑,但难掩其心中的畏惧,大声道:“盖天华,你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鬼而已,还想与我斗吗?我赵武再不济,也是剑道圣者,你想杀我?你想杀我!呵呵!” 他不断的诉说着,为自己制造声势,想告诉自己,盖天华已经死了,现在他不过是残魂而已,是杀不死自己的。 同时,他对弓背大汉等人下达命令道:“我缠住盖天华,下面的那些人,归你们,动手!” 随后为了给自己打气,为了使自己勇敢,率先向着盖天华发动进攻。 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盖天华的那种势了,剑还未出,那种气势就让人受不了。 剑在盖天华手中之时,就仿佛刺入了对手的心间,剑在他的手上,也在敌人的心上。这是他的剑,没有任何花哨的剑,他的剑只为斩杀敌手而生,剑道无边,斩天击海,劈山开岳。 有谁会知道,当初他那迎天一剑,斩杀的不止有孽龙,还斩伤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赵武疯狂的进攻,然而他的手却在抖,一道道庞大无比的剑气,在盖天华的面前,温顺的就好似羔羊,一度让赵武怀疑自己的剑道,是不是因为恐惧,而变形了? 恐怖的剑式在天上荡来荡去,现在公子赢也顾不得师父的安危,能否击退或斩杀赵武了。 他只有一门心思的面对下面的强敌,吕卿虽然很想见识见识盖天华之威,但眼下强敌环绕,却非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但就在这种关头,两蛤蟆却还在斗嘴,争执他俩谁是老二的事。吕卿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一直都是平手,谁能杀了对面的那个老二,谁就是老大。” 两蛤蟆一听,顿时大喜,道:“小子,你说的有道理啊!” 摩拳擦掌,直接朝着对面的二人杀了过去。 “臭蛤蟆,找死!”对面的那人,也是一个剑祖级别的人物,长剑一抖,顿时疾射出十几道剑气,每一道道穿金裂石,有斩杀强者之威,两蛤蟆赤手空拳,吃了大亏,身上很快挂了彩。 吕卿一看,这哪里行,持长戟赶了上去,然而就在此时,两名剑尊级别强者一左一右,围攻了上来,两道剑气席卷,以十字交叉之势,要将其斩成四段。 吕卿此时所能施展出来棋门法术更多,踏马术、平车术、火炮术、起士术等等单字法术,除了极特别的以外,都已能够发动,且学会了一招组合术——重炮。 吕卿虽不是天生重瞳,也没有开天玄眼,但强大的眼部经脉,也使得他的目力远胜于常人。虽然不具备圣人那种高密度的法力,但宽阔的眼部经脉,还是为他的眼睛提供了强大的玄能,一瞪之威,顿时叫剑气变的缓慢下来。 外部的危险信号,迅速传递给他盖世级别的大脑,大脑在强大的神识力支配下,快速运转,很快便发现了对方剑招中的破绽。 吕卿身形一转,长戟脱手而出,击向右侧的剑尊级强者,左手一抖,一张火炮符打出,奔向左侧强者的头颅,在半空中,吕卿结出法指,双手一弹,火炮符凌空虚度,体魄虚空,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了对面剑尊的脸上,进行爆炸。 同时,吕卿在不动用任何法术玄力的情况下,成功的避开了十字交叉斩,继续向前,朝着两只蛤蟆所在的位置冲去。 长戟如龙,一击将右侧的剑尊震的向后跌了数步,而左侧的剑尊差点被吕卿的火炮符崩的废掉,半边脸上满是鲜血。 吕卿一面召唤回大戟,一边又取出亚圣级长剑,脑海中的画面,尽是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的景象。 左侧,那名脸被炸的都是血剑尊勃然大怒,持剑再次向吕卿袭来,并施展出了最强一剑——苍生屠。 他是一名剑客,更是一名杀手,他曾无数次的执行任务,斩敌于无形之间,也曾成功的刺杀过比自己境界更高之人,却从未向今日这样吃过亏,被人扔出一张简单的火炮符箓,炸的满脸开花,因此他大怒,使出最强绝学,苍生屠。 一剑如有千万剑,剑影重重,似要灭尽苍生。 在这一剑下,似有无数虚淡的生灵死去,一副山河破碎风飘絮的景象。 但这是需的,吕卿接下来的一剑,却是真正的山河破碎,风飘絮了…… 剑威——出! 剑动八荒,就连天上斗法的那两位至强者,也仿佛心中有感,都不由得将目光聚焦过来。 “不,这怎么可能?他是术修,怎能用出如此强大无匹的剑术,不……” 在惊讶声中,吕卿一剑劈出,一剑,没有成型的剑气,他的这一剑并不完美,只是徒有其形,没有其实。 这是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的简易版。 但这是楚仟山自创出来的斩仙之剑,一剑出来可斩仙,那人不过是个剑尊而已,离仙差的老远了…… 屠苍生,跟屠仙,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双方一交手,屠苍生的剑气寸寸绷断、瓦解,只是屠仙的一缕剑意,就破碎了他的所有。 “妖孽天才!”见此,弓背大汉只有这一句话。 “一个人,怎能有如此强大的剑意?而且还是术修……” “棋门好逆天!” …… 狂暴的剑意席卷向那名剑尊,结果苍生他没有屠成,自己反被斩仙的剑意包裹起来,他的身体上出现了许多口子,密密麻麻,犹如被岁月侵蚀出来的褶皱,他的肌肤迅速的干瘪下去,如刹那间渡过了万年岁月,身体成为尘埃般,随风飘散…… “这……”就连吕卿自己,也惊恐无比,心中暗道:“楚仟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创出如此可怕的剑招?他真的死了吗?我真的杀了他?” 想归想,疑惑归疑惑,但日子还得往前过,眼下的仗还要打,不是他杀了一个剑尊,就能震慑住全场的。 “杀!”吕卿又递出一剑,竟是刚才那人所用的苍生屠,这一招与刚才的屠仙之招相比,运气就要简单的多了,而且两者颇有相似之处,因此吕卿能轻松的施展出来。 但同样,也是徒具其表,无有其实,没有成型的剑气,只有一股狂暴的剑意,斩向了另一名剑尊。 那名剑尊冲忙迎敌,先被大戟震了个趔趄,没等回过神来,却见一名同伴被一股浩瀚无比的剑意所杀,正惊惧之时,吕卿又一剑向他劈来。 好在这位也是一个身经百战之人,急忙御剑抵挡,又被震退了数步。 吕卿正准备将长剑送到双癞的手中之时,却见另外一侧的弓背大汉已杀到,双战双癞。 眼看对方步步为赢,逼迫得双癞接连受伤之际,远处又一人大吼一声,原来是鸡霸天与狗头合力,干掉了一名剑师,浴血而狂。 凭借着他们俩的本事,若是没有宝贝,一人也就能与一位剑师大到平手,且还得处在下风,如果没有援兵,很有可能被杀。 但现在有四五名剑师围攻他们二人,且他两个还要护着点小老鼠,否则小老鼠只怕会瞬死。 它太弱了,在这种战斗之中,它才是那个深处在象群中的蝼蚁,任意一点混乱的风暴,都能要了它的命。 可它别无选择,只能拿起一对不起眼的铲子,跟在鸡霸天与狗头的屁股后头,与一群远超过它的人对抗。 其实,就算给鸡狗二妖宝贝,他两个也不过是能与剑师战成平手罢了,现在又是敌众我寡,被数名剑师围着,怎么可能反杀? 之所以能成功斩杀一人,还是因为吕卿与公子赢那边打出了气势。 由于此次弓背大汉等人接到的命令,是击杀吕卿,所以在人手分配上面,则要针对吕卿多一点,因此以两位剑尊为主,后面跟随有几名剑师,但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吕卿,一上来就被吕卿斩杀了一人。 后面对方公子赢等人的,则稍弱一点,由一名剑尊带队,十几个剑师,但处在剑师巅峰的公子赢,显然有跨阶斩杀剑尊的能力,事实上,跨阶战斗,对于各国优秀的王子贵族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以少对多,在方才的交战中,公子赢施展出最强之刃,重创了那名剑尊,而后连杀数名剑师,打出了足够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方,更叫人惊奇的是,秦素素出剑,看似无比笨拙的一剑,竟然斩杀了那名受伤的剑尊。 而两名剑祖级强者,弓背大汉与冒充庄非子师父之人,又与双癞僵持住。 大汉之所以要协助冒充庄非子师父的人,对付双癞,不是因为他显的难受,是因为他已看出,双癞未尽全力,一直在诈败,这两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似乎是深怕自己尽力,重创对方,而另一方趁势取掉对方老二的脑袋,成为己方的老大,因此一名打着,还要一面互相地方。 但同时,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先被对方砍的体无完肤,再进行反杀,因为他们是毒修,他们的血是有毒的…… 血不是白流的,选择那位“老二”已经开始头晕乎乎的了,出剑也越发显的疲态。 双癞的呼吸中,都带有毒素,连吕卿他们平时吃饭,都不敢与他们坐在一桌,现在他们彼此近身肉搏,而且双癞还刻意向外释放毒素,哪里有不中毒之礼? 弓背大汉就是因为看出了这边情况不对,才赶来支援,且吕卿也离这边较近,一旦击毙双癞中的任意一个,他就可以顺势跨过对方的尸体,直接斩杀吕卿。 “杀!”吕卿大吼,施展出重炮术,一技火炮掌派出,可比“車”杀术猛多了轰向那名惊恐中的老剑尊,对方以剑气笼罩全身,向外格挡,紧跟着轰轰两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重炮无敌,应该避而不是挡。 头一声,的确被那名剑尊狂暴的剑气抵挡住,并成功将炮火击撒,但重炮乃双重术,第二招同时又到,刚刚运足剑法,挥出一击的剑尊,哪里还能立刻回斩,被当场轰的爆碎,血肉横飞。 剩下的十余名剑师,见吕卿如此生猛,哪里还敢在向前冲锋?纷纷后退,离着老远挥剑,以剑气对吕卿进行攻击。 实不知,术士比剑士更善于远战,吕卿先打出两张士符,再出文武丞相符,又实施展起士术,召唤双士卫队,分别祭了出去,追杀几名剑师,见缝插针,施展平车术或車杀,一路碾压过去,打的游刃有余,将众剑士击的节节败退。 吕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拼杀至双癞的近前,但两名剑祖级强者,将双癞围困,剑光如海,吕卿根本难以将武器分发给他们,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忽然,那名冒充庄非子师父的老二眼前一花,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同一时间,弓背大汉也觉得脚下不稳,暗道了声不好,就要撤退。 吕卿也没想到双癞的手段,竟是如此的玄妙,还好他还没有靠的太近,否则他也会被毒气熏倒,见双癞战住上风,吕卿想都没想,直接祭出一个红葫芦,一拍葫芦底,一道圣级剑气喷射出来,朝着弓背大汉射去。 此葫芦也不知是什么法宝,一开始从芈熊那里得来,也未觉得有什么异常,原以为里面只有一道剑圣留下的剑气,却不想在吕卿的不断祭炼下,里面竟然再次孕育出了一道圣级剑气。 释放出去以后,随着吕卿不断的向其中注入法力,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再次生出一道圣级剑气。 吕卿不知道这法宝的名字,但见它没隔一段时间,就可以生出一道圣级剑气,因此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做圣剑葫芦。 嗡——葫芦一颤,圣级剑气斩向弓背大汉,若他没有中毒,或许还可以闪躲,但他现在已然中毒,圣威之下,哪里还容他躲闪,急忙拍出一张玉符,与几道剑符进行抵挡,可他仍旧无法与那圣剑气相抗衡,但就在这时,地上的庄非子师父老二,突然一跃而起,与弓背大汉双剑合璧,共抗圣威。 二癞大惊,“他不是已经中毒了吗?” “看来是诈败,假中毒!” “好小子,竟然敢耍他二位哥哥,还好没有贸然上前,去争夺他的脑袋!” …… 双癞大惊之后是大怒,一人喷出一大口毒火,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假中毒,那就给我接着装!” 轰的一声,熊熊淡蓝色毒火,瞬间笼罩向弓背大汉二人。 原本,他们的确想假中毒,然后出其不意的发动致命一击,将两只癞蛤蟆斩杀,可没想到吕卿为他们来了一道圣人级剑气,一下子让他们装不下去了。 弓背大汉后悔道:“早知道老子就避开好了。” “可惜那样一样会露馅!”双癞童子道。 两人想劈开毒火,冲杀出去,但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双癞童子原本流淌出来的血,忽然在空中结成玄奥莫测的阵文,将十方天地围拢起来,取自然之力,加大火之威势,真是又毒又猛,一下子将两位剑祖级别的强者围困在其中,各种炼化。 二人很快坚持不住,祭出各种护身法宝,以及各种劈砍,但火势越来越旺,被劈开了还要合上,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先天八卦火阵。 这让吕卿猛的想起了寒潭下的玄龟,他所使用的不就是先天八卦阵吗?且还有阴阳火,而这两蛙使的,明显只是阳火中的一部分,虽然困不住圣级强者,但困杀两位亚圣级强者,却绰绰有余了。 但就在此时,密林中又跃出百来号人,其中大部分人行动如鬼魅,身体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要摔倒,但又奇快无比。 深知蛊法的吕卿,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都是什么。 这些人都是如林萍一样,别人操纵着的傀儡,有些早已尸体。 “两只癞蛤蟆,你们的对手应该是本大爷才对!”那说话的声音正是在拍卖场上,与吕卿竞拍双癞的凡在仙,只是现在的他躲在人群之中,忽左忽右,难以确定。 庞大的僵尸战队,人还未到,就已卷起了大量的毒沙瘴气,呼啸着向公子赢以及吕卿等人杀来。 公子赢连忙斥道:“快服用避毒丹!” 避毒丹是修行界中,很常见的一种灵丹,价格不算十分昂贵,但有很强的避毒功效,方才庄非子师父老二,与弓背大汉之所以没有中毒,就是因为提前服用了避毒丹。 当然,这种普通的避毒丹,是难以避住强大的毒素的,且一天只能服用一枚,如果药效耗尽,也不能服用第二枚,因为身体会承受不住避毒丹的药效,尤其是人的胃,会烂掉。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避毒丹能帮人避百毒,当然也是有代价的,长期服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哪怕是术士能消化钢铁一样的强大胃口,也会被这种厉害的丹药烧伤。 但危机关头,偶尔的服上一枚,还是没有问题的。 “避毒丹?”鸡霸天狗头大惊,“没有啊!” 公子赢连忙带着妹妹,冲杀过去,向狗妖他们抛过去三枚避毒丹。 公子赢与妹妹素素,身上自然都带了不少的丹药,尤其是这种应急之物。 但鸡霸天与狗头就不一样了,一个穷鬼加上一个穷鬼,等于一对半穷鬼,因为还多出来个小老鼠。 现在因为毒尸大军的突然杀到,带着狂霸的毒气,一时间也震慑住了弓背大汉一方的剑士,他们有些事先服食过避毒丹,有些没有服用过,见到行动诡异的毒尸大家,自然新生畏惧,向后撤退。 且他们也不是傻子,他凡在仙是什么人?越王八蛊的家奴,手段残忍且毒辣,他能将这百来号的人变成蛊尸,又怎敢保不趁乱对自己下手,因此众人都为之一惊,纷纷后退,将战场空了下来。 吕卿以及双癞这边,对这点尸毒自然不惧,尤其是双癞,看着那些毒尸还直流口水。 庞大的毒修,都是要靠吞噬毒物,才能够不断增强的,双癞也好似蛊虫一般,对于剧毒之物异常渴望,有时他们也会寻求自然之毒,或与其他毒修同伴互相荼毒,以促进彼此的进化。 当年的千瘴林,就是一个群毒聚集的地方,导致一地的风水气运,都随之变化。变得剧毒无比,就连处次进来的吕卿,都无法向核心区域考虑,现在毒物离散,剧毒气运也随之被破坏掉,再无毒瘴森冷…… 两蛤蟆童子哈哈大笑,喝道:“老小子,你怎么才来,十万两黄金带了没有啊?” “大爷这儿可还等着你还账呢!” 吕卿虽然能避毒,可也不像双癞这般勇猛嚣张,毕竟人家双癞与凡在仙是一个量级的,但吕卿却比他们弱了好几级呢! 蛊宗之上是蛊王,蛊王之上是蛊皇,然后才是蛊帝呢!要不是因为吕卿的蛊是同阶无敌,跨阶也能赢的强大龙蛊,他也不敢冒然吸收毒气的。 此时吕卿的小蛊虫们,因为消化掉了弑神蚁与天角蜈蚣,后面又滋补了一些真龙肉,现在已进化出了六百多的蛊士,其中蛊宗又多了六七尊,但小青仍是没有进化的到蛊王之境。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受吕卿的境界拖累,因为吕卿已经踏入玄级,虽然未大成,但也与鸡霸天庄非子等处在了统一境界上,也就是玄级初期,而此境界下,对应的小蛊虫境界却在蛊王之境,从理论上来讲,小青是可以破入蛊王之境的,但它却迟迟没有突破,想来该是基础还不够的缘故。 此时,如果按照纯粹的蛊虫战力,吕卿的众蛊虫们,应该可以战住蛊王巅峰,或一般蛊皇初级,而吕卿如果为它们加持上棋门之术,那么则可战蛊皇中级,或是挑战一下数量较多的蛊皇初级,也就是以少打多的那种。 如果对阵贵族蛊的话,则大概能压制住蛊王巅峰,或蛊皇初级以多打少。 当然,吕卿现在的蛊虫数量,还不算多,大概在八万只上下,前些日子冢虎帮他淬体的时候,其实也淬死了一些蛊。 当然,这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省下来的蛊,自然都是更加强大的蛊,或是智慧超群,或是身体强横…… 蛊道就是一个横者生存的世界,蛊道多凶险,巫道多寂寞,这是诸世的道与法,纵为天神也难以改变的道理。 能量可以不守恒,但能量与质量的总合是守恒的,除非是到达不可思议的元灵境界,否则哪怕是天神巅峰,有些道理也是不可逆的。 但元灵境界,也是有相应的守恒,不是能量与物质,而是更高级的东西,一旦打破了规矩,至使世界失衡,那么一切都将走向毁灭…… 鸡霸天接过丹药,想都没想,就一口吞了下去,小老鼠也服下了一枚,唯有狗头,正要服食的时候,法袍上嗤啦啦的作响,神异的法袍竟可以避毒。 连公子赢都不禁要赞叹,这只狗妖的法袍真是神奇之物。 狗头看了看丹药,正要收起,却喃喃着道:“这丹药,我好像见过呀,还吃过一颗呢!” 鸡霸天微微讶异,“你有好东西,不告诉我们大家,自己偷着吃是不是?” 狗吞日道:“胡说八道,这是吕卿闭关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在千瘴林里相遇,一起大杀四方的时候,在楚人身上搜出来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就吃了一枚,结果屁毛用没有,就是胃里热了一下。” “唉!听你这一说,我这胃里还真热乎乎的哈!”鸡霸天道。 公子赢见他们不通药理,便为他们解释了一番,并时刻警惕着,避免有蛊虫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进入身体。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成千上万的蛊虫大军,嗡的一下,朝着公子赢他们袭来。 一就都已出手,凡在仙可不介意杀人灭口,哪怕他是秦国的王子又如何?人死无对证,而且如今的大秦已是岌岌可危,只怕不用人打,自己就已到了灭亡的边缘,又怎能与越国争雄?且秦与越国之间,还隔着一个楚国。 秦与楚的关系,也不是怎么和睦的,就更不可能长驱直入,攻打他们越国了。 尸蟞蛊虫,形似甲壳虫,身下有四足,前端有一对大钳子,可掀开人的皮肤与肌肉,普通的尸蟞虫就有剧毒,而这种蛊虫更是毒中之毒,若不服食避毒丹,单单凭借着它们口中所喷吐出的毒雾,就能让人迅速腐烂。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种东西更是致命的,只有被咬上一口,或是吸入部分毒气,连骨头都会烂掉,而它们就喜欢吃腐烂的肉,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当它们爬满一个人的身体,再退走时,你会发现,地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任何的痕迹,只有沙与尘土。 这的确是一种恐怖的生灵,而且一般有些道行的,都可以进行缩骨大法,能大能小。 当面对剑士时,它们会将自己的身体变得特别小。 强大的剑风哪怕是巨象也刨开,但却很难刺中一个比汗毛还小的虫子。 当它们遇见强大的术士时,又会将自己变得很大,哪怕你用道火来焚它们,它们也可以凭借着巨大的身体,抵挡住部分火焰,使自己不会全部被烧焦。 狗头有法袍护持,根本就不惧任何毒虫怪蛊,因此他站在了最前面,祭出了一枚奇特的珠子,发出震荡波,先消灭了一批蛊虫。 不得不说,在面对蛊虫的进攻上面,狗头立了一功,正所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尽管公子赢的剑道极其高明,但在面对这些毫毛般渺小的蛊虫时,却是极难将其击中。 无比狂霸剑意,在空气中盘旋,斩来斩去,却也不过斩下百来只虫子,但大多只是被剑气的杀意冲击的昏死了过去,很难将其彻底消灭。 但狗头的法珠一出,走的是一器破万法之道,瞬间将大量的蛊虫定住,并将其击落下来,有些甚至当场爆碎。 鸡霸天大恨,因为这是在夜晚,否则他鸡眼一开,顿时可以横扫群蛊。 可眼下毕竟不是白天,太阳之力他根本就借不上,当下只能怒吼一声,以音波功助狗头镇杀蛊虫,双妖合力之下,确实将凡在仙的蛊虫大军们搞的鸡犬不宁起来。 “孽畜,找死!”混在尸群中的凡在仙大喝,同时暗自指挥着蛊虫大军,改变战术,只见他双指一弹,一道法决悄悄的施展出来,天空中的尸蟞蛊虫一个盘旋,阵型大变,轰然向下喷出尸蟞怒火。 淡蓝色的毒火焰,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火,轰砸向众人。公子赢率先挥出一剑,庞大的剑意席卷上天,一下子将巨大的毒火焰劈开。 但分散开来的毒火焰却犹如满天细雨,淅淅飒飒的继续向着众人飘去。 见此,狗吞日抡动法袍,口念莫名经文,法袍上神纹亮起,在天空中铺展开来,一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庞大无比的吸力,一下子将漫天的火光全部笼罩进其中,吞噬了个干净。 但众人防住了上面跟正面,却没能防住下面,有不少蛊虫潜进了土地,在地下打穴,准备从下面钻过去,直接出现在几人的脚下。 小老鼠最先感知,并快速做出了预警,道:“小心下面!” 正当几人准备便换位置,离开故地的时候,有一人在一旁喝道:“别乱动,你们四周围的地下,都被蛊虫钻透了,想要走就从上面。” 众人一看,正是吕卿。 他已将青铜山和金印、还有芈熊的半圣兵,全都给了双癞,然后快速的赶到公子赢这边,进行援手。 汗毛大、却拥有着比普通成年男子,力量还要大的小蛊虫们,自然可以很轻松的在地上,钻出一个可以允许它们通过的空洞来,但这毕竟不是土遁术,而吕卿的黄色小蛊虫们,天生与土亲近,更善于在地下作战,尤其是跨入了蛊宗之境的两只黄色龙蛊,它们更是可以施展真正的土遁术,遁地于无形,进入地底,与那些尸蟞蛊虫进行对抗。 大地下,无声无息中展开了各种刺杀与反刺杀,有时虫蛊的鲜血甚至会溅射到大地上面来,凄艳无比…… 强大的蛊虫都是杀出来的,就像人类的军队,死亡的洗礼是它们必须要面对的。 但再次之前,吕卿还是为它们铭刻上了“兵”字符纹。 现在,吕卿的精神力比原来更强了,可以根据不同蛊虫所能承受的伟力,同时为八十多的蛊虫铭刻符纹,平均一分钟可铭刻两次。 为了确保安全,赶时间,第一批投放出去的五千蛊虫大军,吕卿只有三百铭刻了符纹,并且其中有两只蛊宗级别的,足矣坚持一段时间,因为最开始凡在仙那边,也没有想过要通过地底进行绝杀,只是希望下面过去的蛊虫,能够吸引公子赢等人的注意力,从而在正面与天空找到破绽,一举将他们拿下。 但吕卿的加入,瞬间打破了凡在仙的计划,且凡在仙所要面对的,也不止是吕卿与公子赢这一边,手持亚圣级宝剑的双癞之一,已经杀向了凡在仙的尸群大军,手起剑落,人头滚滚,黑色的毒血迸起多高,粘稠中带着一股恶臭,但同为毒修的蛤蟆,却是毫不介意,越杀越起劲儿,剩下的那只蛤蟆,则加紧催动毒火焰,先天阳八卦阵,炼化两名剑祖级强者。 如今这二位,纵然事先服用过了避毒丹,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终于还是中了毒…… 吕卿这边战斗同样激烈,狗头与鸡霸天合力,严防正面,公子赢与妹妹负责攻击尸蟞大军的聚集地,以剑气将它们的主力大军击散,吕卿则分别派遣他自己的蛊虫大军们,进行查缺补漏,进混进来的尸蟞蛊足一斩杀。 地上血液迸溅,时不时涌出地面,如暴突泉一般。 吕卿在体内,为小蛊虫们快速的铭刻着符纹,主要还是地下战场最为激烈。 虽然凡在仙那边,已经与双癞开始交手,但似乎也没有忘记,向吕卿他们这边进攻。他似乎是觉得,想要从上面进攻不容易,所以加大了在地下的蛊虫兵力。 其实吕卿正巴不得他这样,因为要在空中名刀名枪的干上一场,他只怕还未亮剑,就要败下阵来,反而是在地底,更容易隐藏,打游击战术。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上,盖天华英灵与赵武之间的终极大战,也到了白热化阶段,虽然盖天华剑道之强,古今稍有,可诚如赵武所说的那样,他毕竟已经死了,他只是一个灵体,纵然心有不甘,所能坚持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而且就在刚刚,他回首俯瞰公子赢他们这边,唯恐秦国少主赢遭遇凡在仙的蛊虫暗算,向这边挥出了一剑,斩灭三千强大的尸蟞蛊,大量的虫尸似雨点般从天空中坠落下来,这也是导致凡在仙彻底改变战略,想从地下杀出剿灭吕卿等人的原因之一。 但这也使得盖天华之灵,变得更加虚淡了许多。 赵武喘着粗气,左肩头中了一剑,鲜血汩汩,右腿被斩下,又被接上,整条裤腿都是血红色的,腰上也被斩了一剑,伤到了肾,但他却从未碰到过英灵一下…… 此刻他在笑,狂笑…… “哈哈!你终究是死了,快要坚持不住了吧?哈哈!你活着的时候,晚辈接不下你的一剑,可你现在死了,还变得这么弱,连我都能和你打这么久,等你散了,我就要杀了你们大秦国的王子。”现在,赵武终于不再叫我们大秦,而是换成了你们。 是啊!换谁被砍成他这个样子,能不气啊! 英灵一句话也不说,抓紧时间,想要将赵武击杀,因为他不知道拖延久了,还会不会有其他敌人出现,越早斩杀强敌,救出公子越好…… 双癞那边,双癞之一的持剑童子,在经过一番苦战过后,终究还是难以一己之力,镇杀凡在仙,被他已强大的虫海,还有尸群困住,身上多处受伤,流淌下黑血,眼看危在旦夕。 另一个童子大急,愤怒之下,顶着阵法烈焰,直接冲进阵中,一手持青铜山,一手持金印,向两件法器中注入真力,金印与青铜山迅速变大,直接向两剑祖的头上拍去,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当场将弓背大汉的脑袋拍爆,花红的脑子迸了一地…… 紧跟着他又向着另一人杀去,那人也已被炼化的快要崩溃,眼见着童子不要命的向他杀来,顿时胆战心惊,弃剑直接以肉身硬冲出火海,被烧成了重伤,一条臂膀脱落,一条小腿毒化,被他在空中以另一条腿震断,鲜血狂涌顾不得止血,向着远处逃遁。 而此刻,童子却也因硬闯法阵,而受了不轻的伤,本应好好休息一番,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好兄弟危在旦夕,他必须要赶过去营救,当下撤掉了法阵,往身上贴了一张吕卿的兵字符箓。 虽然吕卿境界低了些,但兵字符箓运转起来,所调动的,乃是天地大道,仍旧为童子增幅了不少。 童子一手持印,一手持青铜山,杀进尸群当中。此时两童子早已打的显出了本体,接住妖族庞大的身形,杀进杀出,打的满身是血,到最后,铜山与金印早已没了它们原本的样子,宛如两块巨大的搬砖,被巨大的蛤蟆拎在手里,拍来拍去,打的尸血横飞,蛊尸满地…… 在看吕卿那边,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忙活,吕卿又为蛊虫大军们加持了五千多道兵符纹,用这些经历充沛的蛊虫,去替代那些被最初派遣下去的蛊虫们,此时一个蛊宗已战死,蛊士也死了近百,其余的蛊虫死的更多,最开始的五千蛊虫死了有三千多,后面吕卿又派遣了许多非土属性的蛊虫,进入地底进行帮忙,但也战死了许多,但损失最严重的,还是土属性的蛊虫,因为它们是这次交战的主力,一直顶在最前面。 据活下来的土属性蛊宗级蛊虫反馈,对面的尸蟞蛊中,也有会土遁术的强者,神出鬼没,杀死了吕卿不少的土属性蛊虫,那只战死的蛊宗,就是被那种尸蟞蛊虫所害,不过双方在交战过程中,该蛊宗吐出飞针,将其出其不意的定死在了沙子下面,双方同归于尽,不过对方要比吕卿的蛊虫高了两个大境界,是蛊皇中期的强者。 原来尸蟞蛊虫,只有进入蛊皇的境界,才能施展出土遁术,而蛊王只可以施展土行术或土藏术,但与吕卿这边不同的是,所有的尸蟞蛊虫,都是土系的,也就是土属性,地下战更是它们的老本行,这才是凡在仙改变战术的根本原因。 当然,吕卿损失了如此之多的蛊虫,那凡在仙牺牲的同样不少,管蛊皇初期的就战死了两只,蛊皇中期的死了一只,这可是在双癞那边都能伸上手的强者,他可没有那么多的。 要是让他知道了,也会十分心疼的。 至于蛊宗蛊王之境,各自死了不下千余只,蛊士与普通蛊则少说也有三千只,在方才一阵大战中,附近的地面足足被太高三尺,下面堆满了虫尸,双方死伤加在一起,已不下万只。 要知道,这些虫子活着的时候善于缩骨,变得很小,但一旦战死后,包括吕卿的蛊虫们,就会恢复它们本来的大小。 吕卿的龙蛊,蛊士级别就有小猫崽大了,蛊宗更大,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三尺来长,当然,它们活着的时候可以变得更大,但三尺来长,膝盖那么高,是它们释放身体后自然体积的大小,而不是变化的更大,否则贴一道法术符纹加持,它们还能将吕卿吞下去呢! 显然,小蛊虫们变小的能力,其实是比它们巨大化更容易的…… 蛊王级可以大小如意,虽然有限度,不过缩小与放大的程度都大大的增强了,但都有它们正常的状态大小。不会活着时缩小放大,死后还缩小放大的…… 说完吕卿的龙蛊,在说说凡在仙的尸蟞蛊,蛊王死后尸体会和小饭桌子那么大,蛊皇则跟小牛犊子似的。 试想一下,这多且大的虫尸,突然在地下膨胀开来,大地想不拔高三尺,也是不行的。 其实,修士的身体气脉穴窍之中,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是很宽广的,它们与异次元的空间接壤,或者可以称之为身体精神次元空间,因此小蛊虫在人体体内时,并非时时刻刻都处在了极度缩小状态,当然,处在极度缩小状态时,也并没有什么损耗,只是死后法术要失效…… …… 新派出去的五千土属性大军,虽然由木属性的小青带队,但有了前面的经验,对敌情更加了解,在吕卿的建议下,改变了原本的战术,由地下战开始转变,改成一半是地下战,一半是地上战。 由善于挖洞的土行的蛊虫们,在地下进行伏击,并放开一些特殊的位置,只坚守那些好守的位置,对地下尸蟞蛊虫的行进路线进行见识与分析,传达给地上的蛊虫们。 再由地上的蛊虫们进行绝杀,一旦尸蟞蛊敢钻出地表,对吕卿等人发动进攻,则龙蛊们迅速扑上,将其击杀。 凡在仙一共往吕卿他们这边,派遣了一万多只蛊,现在天上死了三千多的将近四千,下面死了五千多,现在攻这边也已经死伤带尽,而为了压制住那边的双癞,高端战力又不可释放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派遣过来一些低级的蛊,并调遣二十几个由尸蟞控制的活死人过来,对吕卿他们发动进攻。 在地下与土属性小蛊虫们,一起监察尸蟞蛊进攻的状态的小青,突然发现尸蟞蛊大军的后劲有些不足,并且将这一状况告知了吕卿。 同时吕卿也观察着地上、空中两处战团,天空上赵武接连负伤,不过是苦苦坚持罢了! 但英灵的影子也越发虚淡、模糊了,宛如一团淡淡的气,在拖曳着那柄无坚不摧的剑再战斗。 地面上,弓背大汉暴毙,另一名冒充庄非子师父的老二,重伤后带着残余剑士逃走,只剩下凡在仙与双癞在战斗。 双癞之一,持亚圣兵的蛤蟆已经不行了,身体踉跄,要不是有另一个伙伴架着他,只怕就要倒地不起。 但同样,他们的对手凡在仙也受伤不浅,他只有五尊蛊帝级别的尸蟞,现在看去,已经被两蛤蟆拍死了三个,有一个被半圣级长剑劈为两半,尸蟞血流了一地。 蛊皇级别的蛊虫虽然不算少,但死了一地,虫血横流。 活死人尸群被斩杀了三分之二,除去杀向吕卿他们的,还剩下不到二十个,但有几个貌似是真正的活人,并不是活死人,战力很强,那应该是凡在仙的家丁,但也负伤不轻,包括凡在仙的一条手臂,刚才也被剑气擦中,被劈掉了,又后接续上去的,血还没有凝固…… 现在的确很难再分出过多的战力,来围杀吕卿他们这边。 吕卿在看清了形式以后,以蛊语向小青传达下一个指令,那就是主动出击,全部压上,在凡在仙后派来的战力到达之前,将附近所有的尸蟞蛊全部斩杀…… (一万五千字大章,自嗨!有没有看盗的,不知道我在纵横发书啊?来给个评论好吗?) 第一百九十章 惨胜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下一刻,令人窒息的惊变发生。 吕卿的身上刹那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如一个被蛊虫包裹着的大茧子,足有数万之多,看的众人张口结舌。 数万的蛊虫,有的御空飞走,又的钻入地下,与地下的蛊虫大军汇合,在小青的带领下,以土属性蛊虫为锋矢,其余的蛊虫作为辅助,从两翼包抄过去,在地下发起了反攻。 另一些则直击高天上的尸蟞蛊,当然也有从地面上杀过去的蛊。 一时间,天上、地上、地下,三个方面展开了大决战,以六七万的蛊虫数量,围剿凡在仙在此处战场上仅剩的几千只蛊虫,在数量上占据住了觉得的优势。 小青在地下,一马当先,在小黄土遁术的配合下,率先锁定了此处战场上,唯一的一名只蛊皇。 小青先以宝珠定住了附近的场域空间,一念生万法,宝珠化作了一枚种子,生长出嫩绿的枝丫,此枝丫犹如活物,迅速的演变着,在地下成为一条木质的虬龙,向前一钻,破开泥土,将尸蟞蛊皇困了个结结实实。 待其挣扎着,想要遁走的时候,一根翠绿色的蛛丝针破开袭来,一下子将它定死在了泥土下面,鲜血迸起多高,染黑了周围的土地。 “杀!”无数蛊虫发出尖锐的笑声,尽管尸蟞蛊的数量此时少了些,但境界上仍旧占着便宜,而且见到有援军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士气高昂,哪里肯轻易认输了? 一个国家人越聪明越能打?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聪明的人往往都怕死,战场上他们会想到很多,想的多就会心存顾虑,有顾虑就会有犹豫,犹豫不决,是战场大忌,要么进、要么退,犹犹豫豫则是死! 运筹帷幄的将军做不了好士卒,因为他想的会很多,想太多就不是冲阵之才,反而比不上这些智商底下的小虫子,它们什么都不想,主人为它们下达的命令,就是最正确的,除了战斗,还有什么是好忧郁的? 因此,它们反而比人族的士兵更加可靠。 一只尸蟞蛊虫张开前面的大钳子,一把将一只龙蛊掐住,撕开它坚硬的鳞片,绿色的虫血喷溅出来,淋的它满身都是,但该蛊虫浴血而狂,敌人的鲜血就是他最好的补品,一口咬下,将龙蛊腰斩,并迫使其染上自身的尸毒。 然而那只失去了一半身体的龙蛊,却没有就这样放弃,扭动着半截身体,不顾疼痛,不顾生死,反手一口要在了尸蟞蛊虫的脖子上,将对方的脖子连同着半个头颅,一起撕了下来,黑色的虫血喷的到处都是,鼓起的地面,浓稠的血渍,为世界绘制出了一副黑绿相继的八卦图…… 色彩斑斓了的世界,生与死的洗礼。 一个幽蓝色的小蛊虫,刚刚祭出一口飞针法宝,刺死了一个尸蟞虫蛊,自己就被另一个尸蟞蛊虫喷出的毒炎所笼罩,大地上出现一片焦糊,幸好路过的一只黑色的龙蛊,吐出一口黑色冷火,抵消掉了对方尸蟞蛊的毒火,否则该龙蛊危矣。 大战还在继续,有尸蟞吐出火焰,焚烧龙蛊一方,有龙蛊喷吐法宝,镇杀尸蟞蛊,有尸蟞蛊运转玄力,制造泥土飞弹,进行大范围的轰击,砸伤了许多龙蛊,有龙蛊逗弄玄法,释放冰焰,冰封尸蟞蛊群…… 双斗法、肉搏,各种手段齐出,战斗之惨烈,丝毫不下于人族的战场。 大地下,尸体一个一个的冒出来,同时天空中也在交战,道火横飞,法术纵横,不时的有东西在天空中莫名的浮现出来,带着大片的血花,一并洒落而下,双方越战越勇,各不服输…… 不过毕竟龙蛊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配合着地表与地下的双重打击,地下的尸蟞虫蛊很快被清剿干净,余下的龙蛊们钻出地面,纷纷御空而行,飞上了高空,借助胜势之威,向天空上的尸蟞发起了进攻。 双方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不过此时天空中尸蟞蛊已经只剩下寥寥数百,若不是仗着天空广大,容易闪避藏身,只怕此刻它们也已被包了饺子。 但尽管如此,铺天盖地的龙蛊大军操纵法器,释放道火,也还是将它们击的溃不成军,死尸啪嗒啪嗒的向下坠去。 纵使尸蟞蛊没什么思想,一心只为主人战斗,此刻遇见天敌般的龙蛊大军,也不禁心中胆寒,萌生了退役。 动物的求生本能向来如此,哪怕是人也不例外,一旦前方战事吃紧,后面出现逃兵,哪怕只有一个,也会使得军心迅速崩溃下来,眨眼睛便如血崩一般,墙倒屋塌,再难以回天。 轰的一声,尸蟞虫蛊便如丢了蜂窝的蜂子一样,向着四外散去,这种恐惧的气氛瞬间感染了它们身后的援军,一下子就连操纵着活死人的尸蟞蛊们,也开始跟着胡乱的奔跑起来。 尸蟞虫蛊一方,一下子就乱了,彻底崩溃…… 尽管凡在仙努力遏制,但还是让这种畏惧、惊慌的情绪,蔓延进他的主战地之中。 面对吕卿方向上的战线,竟被小青带领着的龙蛊大军,奇迹般的撕开了一条口子。 凡在仙又惊又怒,喝道:“区区蛊宗之境,也想跟蛊帝叫板,真是找死!”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凡在仙的蛊也从新振作起来,并在他的调配下,由四位蛊皇带领着数千蛊虫,杀向吕卿攻破的防线,想要彻底的将吕卿的龙蛊大军击退。 吕卿见事不对,急忙下达命令,让自己的蛊虫大军迅速回撤,既然已经打乱了凡在仙的计划,就没必要再坚持下去,死拼必然不值。 因为对方出动了四只蛊皇,其中有一只还是蛊皇巅峰,这样的战力,要是硬拼的话,只怕到最后连小青都要战死。 吕卿不想拼,也拼不起,没必要再拼。 现在,他已经损失了两只蛊宗级别的蛊虫,其中一个是黄色的,为土系,是小黄的小弟,贴身打手,关系很好,与凡在仙的蛊皇同归于尽。 另一只是蓝色的,也是幽冥之色,它在天空中被尸蟞蛊中的蛊王偷袭而死,别问它为什么这么弱,人家都战蛊皇了,它怎么还能蛊王境的杀死。 蛊王也是比它境界高的啊!而且它是被偷袭,它那时一连干死了对方十几只蛊,有普通的蛊,也有蛊士蛊宗与蛊王,一时杀的兴起,以为附近的尸蟞蛊都被它杀没了,一时大意,就被敌人偷袭得逞了。 人有失手,马有漏踢,战场上任何人战死都无可厚非。 而且,它可是吕卿幽蓝色蛊虫当中,唯一一个进入蛊宗之境的,就此战死,也是有些可惜的,但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好说,任它再如何英勇,吕卿再如何惋惜,事实总也是改变不了的,只能日后多给它的后人补偿一些…… 吕卿不想再有过大的牺牲,小青带领着龙蛊大军迅速撤离,但赶上来的尸蟞蛊大军,却咬着尾巴不放,想要趁势一鼓作气,将吕卿的小蛊虫们杀之一光。 小青见此,只得临时组织人手,进行殿后,以飞针弹珠等进行阻击,但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殿后者往往有死无生,这一战,就连小青都被打的头破血流,被尸蟞们反轰回来的弹珠擦中,险些丧命。 且尸蟞们也不是只会吐毒火,那样的话就好了,因为毒火的范围广,但距离短,小蛊虫很容易撤退出来。 为首的蛊皇能够聚集空气中的沙尘,将其炼化成与弹珠差不多石弹,轰击远处的蛊虫大军。 好在这个时候,吕卿也持戟杀到,加入到了战团之中,进行阻挡,并且收入那些受伤的蛊虫,让它们进入自己的体内,进行休养,但他自己也很快被尸蟞蛊弄伤,小腿处被咬了一口,左手手臂被尸蟞蛊皇扯下了一块肉,血淋淋。 就那尸蟞想要吞咽的时候,吕卿一戟力劈,将该尸蟞蛊的脑袋消掉了半个,但它却并未死,另一只大钳子向着吕卿夹来,一下子戳穿了吕卿的肩膀。 关键时刻,吕卿一记車杀,打入高蛊皇的口中。 轰隆隆战车轰鸣,驶进尸蟞蛊皇的口中,车上人挥舞着战戈,在它的口腔中一阵劈砍,最后在一阵爆炸声中,与蛊皇的另半边脑袋同归于虚无…… 吕卿一个人,带着数万的龙蛊大军,在尸蟞蛊虫大军中反复冲杀,身上伤痕累累,血淋淋,早已没了人样子,像一个怪物,在一群怪物中挣扎作战。 这似乎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而是怪物与怪物之间的战争,但主角其实都是人的。 一个是越国的蛊修凡在仙,一伙则是吕卿与公子赢。 这个时候吕卿算是主动出击,进入了主战场当中,不是公子赢等人不想帮忙,而是他们过不去。 吕卿自身因为养蛊,具有极强的抗毒能力,虽说公子赢等服用了避毒丹,也可在蛊毒浓郁之处短暂立足,但蛊虫太多,难免一个不留神,被蛊虫钻入身体,届时它们在修士的身体内部搞破坏,则后果不可估量,多半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吕卿就不同了,他的身上本就有蛊,尸蟞蛊虫纵使攻入他的身体,也会很快遭受到龙蛊大军的击杀、围剿,因此很难对吕卿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况且吕卿此刻的体表上,就有着密密麻麻的龙蛊,想侵入他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吕卿以一条大戟,左突右刺,配合着龙蛊大军,勉强顶住尸蟞蛊的打击。 但在方才一瞬间的激烈交锋中,吕卿的龙蛊大军再次损失了万余,同样除去吕卿亲手斩杀的蛊皇以外,凡在仙还损失了尽两千的高级蛊,且另一蛊皇也负伤,双方暂时僵持住。 而另一边,双癞之一的大癞蛤蟆已经到底,另一癞觉得一边搀扶着他,一边战斗十分费力,所幸也到了关键的时刻,干脆就放开了,殊死一搏,他将青铜山与金印合成到了一起,形似一块巨大的板砖,另一手持亚圣级神剑,与凡在仙展开了最终的对决。 双蛊帝,一个化作很小的蛊虫,一个则巨大化,拖着凡在仙进行战斗,双方喷云吐火,搏命的厮杀在一起。 凡在仙想趁着这个时机,利用另一只蛊帝,绕过持剑的癞蛤蟆,悄悄的将倒在地上,重伤不起的癞蛤蟆吞噬掉,进行补充,说不准可借机踏入到蛊圣之境。 但那只蛊帝刚飞过去,还没来得及下口,就被倒在地上的癞蛤蟆一把按住,进行爆锤,边陲边喝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过来捡个尸?你真是做梦啊!” 于是,双方再次缠斗在一起,展开殊死搏杀。 打战打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几乎都筋疲力竭,拼的就是最后的斗志,包括吕卿这一方,又已损失五千蛊虫的代价,自己大腿被戳伤,左肩头骨骼全部碎裂的代价,拼掉了两只蛊皇巅峰。 至此,吕卿与他的龙蛊大军们,共计斩杀尸蟞蛊皇两个初期、一个中期与三个后期,总计斩杀敌蛊蛊士级别以上的,有八千只左右,普通蛊三千有余。这主要是因为对方境界较高,一般刚出生的蛊只要稍加培养,就可进入蛊士级,甚至是先天蛊士级,因此蛊士以上的才是主力军。 而吕卿一方损失了近两万只蛊,其中蛊宗级别三只,方才又死了一只青色的蛊宗,但吕卿也身受重伤,持戟顶在前面,若非如此,恐怕未必能有如此战绩。 再打下去,吕卿的小蛊虫们就怕要跌境了,小青、小黄、小白也同吕卿一样,拖着重伤的身体在战斗,若没有吕卿的护持,只怕早就死翘翘了。至于小蓝,它早已战死。 还有一个蛊宗级别的,是一只水属性的黑色蛊虫,吕卿给它取名字叫小黑,它的防御力很高,若非如此,也早已死掉,现在也是伤痕累累,真的难以再拼下去了…… 若不是吕卿身先士卒,多次替它们承受下伤害,或许能拼死一只蛊皇巅峰已是极限,毕竟前面也牺牲不小,杀了一个蛊皇中期与两个初期,现在多了吕卿的帮助,再次在万蛊从中,斩杀三只蛊皇巅峰,已是拼尽了全力。 蛊皇之上就是蛊帝,亚圣级别的,虽然与亚圣相比缺少灵智,但在蛊修的操控下,却也是战力强大。 吕卿自开战以来,先是不计一切的,击杀了两名剑尊级强者,后有击退了十几名剑师的连手攻击,再铭刻符纹,抵挡蛊虫们在地下的进攻,到现在冲入尸蟞虫蛊大军中作战,这一切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却是拼尽了全力。 纵然他气府庞大,经脉宽广,先天神魂力惊人,可他毕竟年幼,而且境界也不算高。 相反,无论是率先使出的千山灭仙剑,还是后面的重炮,都是相当耗费法力的。 如果他境界高些,法力品质在高些,或许还不会太过吃力,但他毕竟境界还只是登堂入室初期,这种组合之术对他来说,施展起来还是相当费力的,到了后面与尸蟞蛊大战,他又在极短的时间内,铭刻了大量的符纹,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再到现在,以死相拼,这一切,也早已让他到了极限。 浑身灵符耗尽,法力枯竭,身体重伤,蛊虫大军重伤加疲倦…… 但战斗的伤害总是相互的,你以为受伤的只有吕卿一方吗?那凡在仙现在更惨,他近乎绝望,近乎疯癫,虽然双癞受伤,已变得奄奄一息,但他又何尝不是? 五尊蛊帝,拼到现在,一尊重伤、一尊正在与另一癞缠斗,虽然占据上风,但自己这边却再也坚持不住。 一旦他倒下,那么双癞就会会师一处,将另一只蛊帝也斩杀掉。 那样他就不在是登坛设法,亚圣级的大术士了,而是从会裂道分神之境,但如果他的蛊皇级也拼光的话,他就会再跌,进入到登堂入室之境。 他此来可不是为了跌境的,他是想炼化这对蛤蟆,进入圣级领域的,但再拼下去,他却要跌境,失去所有。 生活就是如此,就如两个王朝火并,都想吞灭对方,赢的人获得整个天下,输的人将一无所有。 是进阶还是不进阶?是并还是不并?并,容易失败,前途尽失,连原来的自己都做不成,不并,则永远都停留在一境。 最好的选择,其实并不存在…… 其实,即便他能在拍卖场上,竞拍下双癞,回头吞噬炼化,所进阶成的蛊圣也是不稳固的,因为那样的他,或许只有相应的境界,而没有相应的战力,甚至还有可能被更高级的存在,视为营养,吞噬掉…… 世界是美好的,也是残忍的。他现在想放弃,他很后悔,为什么要蹚这一趟浑水? 他想离开,保住自己的境界,但又舍不得此处大量的虫尸,一旦放弃,就如同昔日的大秦过一样,自己的虫蛊尸体,就是昔日秦国的土地,这些都将成为敌人滋补,使得敌人越发变强,自己越发的虚弱。 其实,昔日的秦齐大战,双方拼到最后,又何尝不是今日的这般景象? 否则那时强势的齐国术士们,又怎肯将打下的两州之地,拱手让与魏韩?自己吃了他不香吗?还不是因为吃不下? 现在,这样的选项摆在了吕卿、与凡在仙的面前,吕卿知道,对方也苦,因此气势上不能输,哪怕最终不敌,也要喊出高调的口号,吓一吓他,大喝道:“杀,灭了凡在仙!灭尽他的蛊!” 其实他哪有力气了! 但他的举动,却被所有看在眼里,这是决心,是不败的勇气与自信。 公子赢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种只能在一边看着,却无法插手的滋味让他觉得耻辱。 他知道,狗头大妖的法袍可以避蛊,但缺点就是会消耗自身的法力。 但如此危机的关头,哪怕被榨干,他也要上了。狗头在刚才的保卫战中,已耗尽了法力,难以上前支援,但公子赢还可以战。 没费多少口舌,他就在狗头大妖的身上借来了法袍,屁在自己身上,持剑杀入到蛊虫的大军之中,从另一侧向凡在仙发起了进攻。 顶着毒气,顶着众蛊的攻击,公子赢已其强大的剑道,劈开了一条血路,斩荆棘,暴霜露,沐浴敌血,成为了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凡在仙大骇之下,直接选择了逃跑,与双癞纠缠的尸蟞蛊帝迅速的拜托对手,协助凡在仙收拢残余蛊虫,将有机会、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尽可能的毁掉,但他们哪里还有时间毁什么? 撤退忙不迭,能将活着的都收拢回来,一并带走就已经很不错了,处理尸体简直是妄谈。 此时,的天空中飘落下一柄剑,剑上带着血,笔直的插在公子赢的面前。 那正是盖天华的王者之剑。 众人抬头,向着天上望去,只见天空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赵武走了,在最后的对决中,盖天华之灵,拼劲全部灵力,将他重创,头颅都割裂下来了,赵武差一点就死掉。好在最后的关头,他已大法力镇住体内气血,而这个时候,盖天华之灵也已耗尽了所有,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否则他只怕真要被死人镇杀于此了。 宝剑为了不影响下面的战斗,直到这时才缓缓落下,在一段时间以内,公子赢都无法再动用此剑了。 这一战,最终艰难的获胜,对于公子赢他们而言,似乎除了生与死的磨砺,再没有什么收获了,但对于双癞和吕卿而言,却还有很大实质性的收获,如此多的蛊虫尸体,对于蛊修与毒修来说,都是一场不可多得的盛宴。 两蛤蟆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样子,赖赖唧唧的躺在地上,对吕卿道:“这次凡在仙没抓着,我可先不能还钱,这些宝贝咱们各自消化各自的,你可别和我们抢。” 两蛤蟆估计死了,眼珠子也不带错一下的,死盯着被他们拍死的那群蛊皇蛊帝,这一仗打的,也叫两蛤蟆只后怕。 现在他们与吕卿都一样,体内存有凡在仙的蛊毒,不是伤需要治疗,那些毒素物质也需要炼化。 吕卿的身上多处铁青,不是被打的,就是被毒的,现在也没力气去抢什么。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有其他人会杀过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非常想立刻收拾东西,离开此处,但眼下也真是没了力气。 他快速解封自己前几天,所吃龙肉与在公子赢大帐中所吃补物的营养物质,并已残余法力引导,对正浑身碎裂的骨骼,弥合身上的伤口,先止血、再接骨、再疗毒……一步一步,慢慢恢复身体,并指使小老鼠,赶紧把那些死在地下的虫尸,无论敌我,全都挖出来,装进储物袋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吕卿猛的想起当日,在小老鼠挖的洞府中,大家都欺负小老鼠的场景,现在吕卿只能欺负他们大家了,毕竟自己与双癞伤的最重,公子赢出力最多。 要是没有他请出师父盖天华的亡灵,那就干脆别打了,一群最强不过半圣的人,和人家堂堂剑圣有什么好打的?直接死了不就得了。 “鸡霸天、狗头,你们两个也去帮小老鼠。”吕卿吩咐道。 “咦~我可是很累的啊!”鸡霸天道。 吕卿道:“不然炉子不借你使了。” “咦!炉子不是坏掉了吗?”鸡霸天道。 “我还有钱,能买新的,换新的,还可以修,你到底要不要用?”吕卿斥问道。 “唉!”鸡霸天喃喃着,嘴里还不老实,“我这么强大,没想到竟然要去捡虫子哦!” 狗头见缝插针,在伤口上狠洒了把盐,道:“你有啥好不开心的啊?你小时候不最爱捡虫子吃的吗?” 鸡霸天怒斥:“狗屁,那能一样吗?这东西可是带毒的啊!” “你不是也吃蝎子蜈蚣之类的吗?”狗头再补一刀。 “呸!你家这是蜈蚣蝎子啊?”鸡霸天从地下面剜出一只大尸蟞,足有二盆那么大,拎着对狗头道。 “唉!你看这个……”狗头剜出一个更大的来,和他两比谁的大。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变得开始叫起劲来,比谁找到的大,谁找到的多,一下子加快了进度。 弄的两蛤蟆好一阵的无语。 只是,下面的虫尸太多了,小老鼠的几个储物袋里,还有一些珍惜的矿石,也装不下了。 吕卿拿出自己的乾坤锦囊,想了想又方了回去,那里面还有父亲给的东西呢!万一给他们抖落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对公子赢道:“赢公子身上可还有什么空间法器没有?我想借用一下!” 公子赢爽快的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屁口袋来,这东西看着就很大,有小半人高,由白蟒皮制成,上面有很多天然的先天纹络,与后天人为添加上去的符纹。 吕卿一拍脑壳,忽然想起,蟒蛇先天就有吞噬猎物的本能,即便是比它粗上好几圈的东西,它也能吃的下,可见它的肚子是多么的能装。原来黄皮子皮,并不是炼乾坤袋的料,那蟒皮才是打造乾坤袋最好的东西。 公子赢道:“此袋不同于你的乾坤锦等物,装下东西之后会膨胀,需要你背在身上,而且它还不能够帮你减轻多少重量,唯一的优点就是它很能装,但不是独立的空间,时间久了,会变质的哦!” “也就是说,和聚宝袋差不多了啦?”吕卿问道。 “嗯!”公子赢点了点头,道:“不错,聚宝袋与百宝囊相比,空间是大了些,但是与外面大天地相接壤,并非独立空间,装进里面的东西,会有重量溢出来。但乾坤锦与百宝囊都不会,而且乾坤锦的空间比聚宝袋要大了许多,是上流修士的必备之物。” 公子赢说这话时,已将此物递给了小老鼠他们…… 两蛤蟆听后,各自拿出了一个小储物袋,盯着看了半天,是最小号的百宝囊,顿时不乐意了,对吕卿道:“我想要大的,你给我!” 吕卿一边运转法力疗伤,一边对两蛤蟆道:“会有的,方才咱们打死了那么多的敌人,身上少不了这个。” 两蛤蟆一跃而起,随后又嘿呦呼呦的躺了下去,其实他们也在运转法力,恢复自身呢! 公子赢不想使唤自己的妹妹,就自己过去,将那些战死之人身上值钱的有价值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共死了二十几人,不算那些被斩的活死人外,有七人是被双癞镇杀,出去弓背大汉外,剩下的六人应该是凡在仙的家丁。 另外十几人都是剑士,其中有三人被吕卿所杀,有一人未能留下尸体,被重炮术崩碎,身上的聚宝袋与百宝囊被毁,但里面还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没有被毁。 剩下的人大多被公子赢所杀,留有残尸。 但传说中上流的乾坤锦只有三个,而且其中之一还有些破碎,装东西有可能会掉到某中空间裂缝当中去,剩下的百宝囊有小三十,他们其中有些人带有两个百宝囊,尤其是凡在仙的手下,有黄金约一万两,还有一些丹药材料等,法宝之类的消耗品不多,剑士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在乎,基本上应该是没有,术士应该是在对付双癞的时候,都耗光了。 公子赢将丹药、与材料等,都倒到了吕卿的等人的面前,道:“黄金就算你还我的了,剩下的东西你们分配。” “等一下,”吕卿道,“黄金怎么可以算我还你的呢?” “哦!”公子赢微微诧异,看不明白吕卿的意思,问道:“难道你想要这些黄金吗?” “不!”吕卿道:“这些黄金本来就该属于你的,我将来该着还你多少黄金,还还你多少黄金。今日之战,你出的力最大,这些东西本该交由你分配,除了这些对你来说没用的虫子外。” “怎么会是我出力最大的呢?分明就是你们三位出力最大吗?”公子赢问道。 吕卿道:“要是没有公子请出老前辈的英灵来,我等又怎会有出手的机会?” 公子赢微微诧异,同时目光中又闪过一抹悲凉,道:“如此说倒也不差,那这些黄金,我就受用了。至于其余的宝贝,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大,有些拿了也只能去交卖会上去换金子,我们今日一同迎敌,也算是生死之交,共同坚守在同一阵地上,与其拿去换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留给你们。” “哈哈!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啦!”不等吕卿等人搭话,鸡霸天与狗吞日一头一个凑了过来,伸手一抄,将两个被称为上流修士标配的乾坤锦抄在手里,讪笑道。 “唉~”两蛤蟆当场翻起眼睛,纷纷叫嚷道:“你这是何意?你们也是上流的?” “我们两个是下流吗?” “快,交出来!” 两蛤蟆大怒。 鸡狗二妖犹豫起来,均不想交出乾坤锦,但又畏惧两蛤蟆的威势,毕竟人家可是亚圣级,而他们只是化形期,此间差距之大,自然不用多说。 二妖默默的将无助的眼神投向吕卿,想让他为自己说点话,但吕卿只是淡然一笑,对四妖兽道:“你们都想做人中的上流吗?可是一个乾坤锦就值几百金子,甚至还没有我那藏宝图值钱,有什么好争的?等我熬过这段苦日子,买它十几个,给你们分。不就是五千两金子都不到的事儿吗?这和我欠的钱相比起来,九牛一毛啊!” 鸡狗二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归根结底,都是钱的事啊!你拿点别的东西去卖钱,不是照样能买到像样的储物袋吗? 秦素素在那边听的嘿嘿直笑,她头一次听到有人把欠外债,也当成牛来吹的,还吹的那么阔绰,就跟他存了几万金一样。 公子赢也笑而不语。两蛤蟆一听,顿时火大,因为吕卿还让他们想办法还钱呢!一想起金子,这二位就头大,不过他们却真的很想要那储物袋子,而且越大越多越好,他们甚至想将场上的袋子全部收下来,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只收了两个乾坤锦。 其余的材料却是鸡狗先挑,这二位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捡好的挑,到最后他俩还差不点没掐起来。 最后剩下的归双癞,吕卿也没什么好要的,至于小老鼠,它没什么发言权的,还吃了人家公子赢的一颗灵丹,而且也没帮上什么忙。 不过它却也很开心,因为首先是命保住了,其次它又可以大显身手的挖洞了,可以在下面找出好多的蛊虫尸体,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鸡狗又一人分了五六个百宝囊,剩下的十来个,吕卿分了小老鼠一些,其余的都给了双癞,结果最后是单数,俩蛤蟆又差点掐起来…… 还真是一个岌岌可危的队伍,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上他一场火并,好在都有伤,行动都很吃力呢!也没经历火并了。 一共八颗脑袋,其中有两对是对立的…… 公子赢虽未受伤,但也消耗巨大,就这样,本该离开一行人,却因为各种原因,只能暂时原地休息。 一场大战,前前后后也斗了将近两个时辰。此时夜本就短,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与战斗消耗的时间,很快天便就亮了。 此时吕卿的骨骼已经对位,但还没有痊愈,至于外伤,则不足为虑。 公子赢与秦素素都没有受伤,只是有些乏累,经过了数个时辰的修养,都已恢复如初。 双癞也一个激灵的从地上跃起,虽然伤还远没有痊愈,但已经到了不得不行动的时刻了,忍着疲惫,忍着伤痛,先一致对外,和吕卿划分接线,标注一下,从哪儿到哪儿,是他们杀的敌人,从哪儿到哪儿,是吕卿战斗斩杀的敌蛊。 而在这之中,还有被公子赢、以及剑王英灵等人斩杀的近四千虫蛊,这些两蛤蟆也不争,就要他们自己杀的,与吕卿画好了接线之后,他们两个开始争,谁杀的多,谁杀的少。 最后先入重围,受伤更重的蛤蟆不答应了,因为他杀的少啊! 两蛤蟆如何掰扯且不提,没能吕卿收拾干净,那两蛤蟆分好了,各自一张嘴,直接将自己所得的部分全部吸入口中。 吕卿见状,连连称奇,问道:“你们这一下子吃了,都能消化的完吗?” “当然消化不完!”两蛤蟆纷纷说道。 “那你们……”吕卿讶异。 “先储存进肚子中。” “不知道了吧?我们这肚子,可是比你那些乾坤锦聚宝袋加起来,还能装啊!” ——两蛤蟆得意洋洋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要乾坤锦这样空间储物袋子干嘛?”吕卿有些好奇道。 “当然有用了,有些东西我们的肚子是装不了的。”两蛤蟆之一道。 “譬如说……”吕卿问道。 “剧毒之物。” “对对对,就是比我们的毒还强上好几倍的那种。” 两蛤蟆道。 “还有你们装不下的毒物?”吕卿惊讶道。 “当然有,而且就在终极藏宝地里面。” “就是大孔雀的毒液!一滴就够我们炼化吸收好几年的了。” “当初就是因为没有空间储物的东西,因此才没能拿到更多,否则都不用再进去了。” ——两蛤蟆自顾自的说着。 吕卿则取出两张藏宝图,向两蛤蟆请教道:“你们说的,是哪里啊?” 双癞之一比划道:“就是那块,五颜六色的那个……” 原来这俩蛤蟆说的孔雀,就是指那个九尾九色的蝎子。 吕卿问他们,那个标注的洞穴,又是什么东西。 两蛤蟆答不上来,声称当初所见到的藏宝图上,似乎并无此物。 吕卿又向他们询问了一些相关的事宜,如何取毒等等,两蛤蟆一一讲述了他们当初的经过,吕卿暗自记下,准备到时候就去冲击这条路。 收起一众蛊虫的尸体,纵然像公子赢所说的,蛇皮口袋不能保质,但这些东西本身都是剧毒之物,毒到连微生物都无法靠近它们,想要变质,除非是自然风化,但吕卿又怎么可能留它们那么久?现在就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将它们炼化。 盖天华英灵的那一剑,也斩杀了一只蛊皇,而且还是蛊皇巅峰,因此,现在的蛇皮口袋里装了七只蛊皇,四只巅峰,一只中期和两只初期。 剩下的也都是品级较高的蛊虫,当然还有吕卿自己蛊虫的尸体,总计有三万六七千具,虽然数量不少,分量也不轻,但吕卿背起来却并不是很费力,只是心情略显沉重了些…… (ps:求推票、求点评、求鼓励!写书不易,请支持原创,读正版书籍,谢谢大家!)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证明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等人刚一离开树林,便听见远处有破空声传来。 这一次来的人很多,足足有近百人,但修为上,却远不及昨夜的那些袭击者。 昨夜是一个剑圣,带着两个亚圣和一个蛊帝,下面跟着三名剑尊,一群剑师。而这次来的,为首之人才不过是剑祖之境而已,下面的人手实力则更加不佳,剑师就已经是高端战力,大部分都是剑侠之境,甚至里面还有一些剑才与剑庸,且人员混杂,这一百人中,各种零散的术士占了一半,看样子,最强也不过刚入玄罢了! “哈哈!”双癞化形的童子之一,见此不惊反喜,大笑道:“小子,老子昨晚没拍暴你,你是觉得心里痒痒是吗?刚好,老子还指望你给咱们分出个长幼呢!” 为首的剑祖强者非是旁人,正是那个易容成庄非子师父的人,由于昨晚受了重伤,现在还显得有些憔悴,只凭借着一跳御剑,站在靠后的高空上面。 两蛤蟆见他欣喜,只想把他的脑袋扭下来,证明自己是老大,另一个是老二。 “哼!”易容成庄非子的男子虽然惊讶,不过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道:“你们果然没死!” “咯咯!爷爷们精神着呢,为啥要死啊?”鸡霸天见来的这些人,没有太狠的,简直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解决,当场叫嚣起来,“就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也敢来找死?真是不自量力!” 狗妖道:“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人家是来找死的,找死还需要啥实力啊?来了,死不就得了吗?还需要啥?” “咯咯!”只能说,狗头这波机会找的好,噎的鸡霸天哏儿喽儿哏儿喽儿的,差不点没气死,心里直道:“妈滴,爷爷只是那么一说,你还跟爷爷叫真了,好,你给爷爷等着,别叫我抓住你的机会。” 狗头朝着天上喊道:“要找死,就别愣着了啦!赶紧下来吧!” “呵呵!人都没说话,几只畜生瞎叫唤个什么劲儿啊?”易容成庄非子师父的男子道。 “哼!你昨晚上还不是差点被老子拍死?”蛤蟆童子道。 那人斜了蛤蟆一眼,便就望向了公子赢,道:“有人想买你的脑袋。” “你们是杀手盟的人?”公子赢淡淡的问道。 “不错!”易容成庄非子师父的男子道。 “其实,我早就在怀疑了,凭借着大齐剑宗的实力,怎么可能出动那么多好手,来对付我们?一旦损失了,是他们承受不起之重。”公子赢淡淡的道,接着话锋一转,“杀手盟也不过是个废物,给有钱人办事的狗罢了!” “呵呵!”那人道:“随公子怎样说,但今日有人出二十八万两黄金的价格,要买你的脑袋,赢公子是自己交上了呢?还是……” “就凭你们这些人吗?我只怕你们加在一起,也是白给!”公子赢不咸不淡的说着。 “不,赢公子可以有第二个选择,我们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为我们杀手盟收获同等价值的东西,否则我们将不死不休!”那人冷笑,“我杀手盟的手段,赢公子想必也曾听说过。” “哦!”公子赢冷笑。 “你需杀了你身边的吕卿,将他的头颅乖乖送上来,方可免于遭难,否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只怕赢公子难以安然的回到大秦国了。”那人淡淡的说着,倒不似开玩笑。 吕卿没有多言,此时也无需他多言什么,因为哪怕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惧怕任何强敌,且更相信公子赢不会受对方的挑拨与威胁。 “就这样吗?”公子赢问道。 “就这样。”那人清冷的看着下方。 “那你可以上路了!”公子赢说着拔出背上的长剑,对方高他两个大境界,他无法不重视起来,且一旦交手,此人对半还要留给双癞解决。 退一万步说,即便公子赢此刻想害吕卿,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首先要过的一关,就是双癞。 “等等!”那人见公子赢出剑,面色上闪过一丝惊恐,又道:“我有话说!” “说!”公子赢不耐烦的吐出一个字。 那人道:“吕卿,你就不想知道庄非子现在如何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吕卿不动声色的道。 “那好,用公子赢的人头,来换庄非子的性命。”那人寒声道。 “庄非子不是已经被人救走了吗?”吕卿道。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那人双目瞪的溜圆,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下面。 吕卿道:“你用这种无聊的把戏,无非就是打算多拖延一段时间罢了!说吧,你在等的人是谁?还有你们……” 吕卿用手需点着众人,尤其是那些没办法御空飞行的,跟在屁股后头跑过来的剑侠以及玄级一下的修士们,“连飞都不会,就跟着来凑热闹,你们不知道,你们只是炮灰罢了!” “胡说!”有人斥道,但他不知他已经中蛊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意识全无,一只小蛊虫已经接管了他的身体,神情疯癫的替他说道:“唉!好吃,真好吃……我脑浆可真好吃!嘿嘿,呵呵,呵呵……” 然后啪的一声,他的头颅就爆掉,紧跟着他身后的数十人,无论是术士还是剑士,都瞬间栽了下去。 吕卿之手段不可谓之不恨,你以为我在陪你拖延时间,但其实上我已经动手了。 棋门之道,杀伐之道,就是杀生大术,为胜利,可以不惜所有,只有胜者才拥有一切,失败者没有机会发出他们的声音…… 数百只小蛊虫潜伏过去,对于这些低等级的修士来说,简直就如噩梦一般。 而且这一次,吕卿没有约束他的小蛊虫们,叫它们不要吃人,为了震慑住全场,那些飞在天空中的修士,吕卿让它们尽情的享用,顿时让天上的那些稍微高端点的战力,看的呆住。 他们也曾杀过人,践踏过生命,可那是他们杀别人,践踏别人的生命,这次换做别人来践踏他们的生命,他们受不了,尤其是看到脑袋爆裂的时候。 吕卿趁热打铁道:“我也不想杀生,但要是有谁挡了我的路,那我也只能将他踢开,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说完,还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大喝一声:“动手!” 双癞一下子跃到了空中,四只眼睛直盯着那易容的男子不放,双方约定,谁得到那男子的头颅,以后谁就是老大,但最终结果却是,该男子又断了一条腿,仅剩下上半身,与一条手臂,御剑远去。 其余人等更是不堪一击,见主将一逃,撂下十几具尸体,迅速远遁。 双癞还想要追,被吕卿制止。他知道,如此浅显的离间术,是不可能生效的,对方多半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因此更不能胡乱的追击。 打扫好战场之后,公子赢带队,迅速的朝着秦人主营的方向行去,那里有很多秦国的高手坐镇,虽然不敢说比魏楚韩三国强,但整体实力也绝对不会弱太多。 吕卿猜想的不差,先前的那些人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来。有人开除二十八万金,悬赏公子赢的脑袋不假,但他们说让公子赢取下吕卿的脑袋,然后了事却是胡说的。 现在吕卿的脑袋,比公子赢的脑袋还要值钱,但杀手盟的人,又怎么会害怕钱咬手呢? 可惜,后面来的几大高手,却被躲在密林中的另外一人,击杀了个干净。 …… 林中,十个劲装好手,在追查着什么,血迹、尸体…… 一人道:“有毒!” 另一人道:“是吕卿那小子下的手,好狠的出手,竟然一次性击杀了这么多人。” “不狠,就不配做我冢虎的儿子!”一个中年汉子道。 一胖子笑道:“你?冢虎?老五,别搞笑了,鲁大师帮你易了容,你还真拿自己当冢虎了啊!” 可是,当胖子话音落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周围的同伴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头颅被踩的爆掉。 他的面前只剩下一个冢虎,一头猛虎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他想叫、想逃,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也叫不了。 “是谁要买公子赢的脑袋?”冢虎的声音和往常一样的平淡,静如止水。 “我不、不知道……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我我……怎么会知道?”胖子颤抖着声音,直到冢虎问他话时,他才能开口回答道,并且只能回答冢虎所问的问题,而无法说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连求饶也无法开口。 那种杀气,他一生中只在两个人的身上见到过,一个是杀手盟的盟主,另一个就是冢虎。 如果人死后有鬼,可以了解前世今生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生,究竟算个什么。 他被一位大师下了诅咒,无法开口讲出真言,即便被冢虎施压,震慑着也是一样。 冢虎看出后,更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直接对他发动了神识入侵,读取他的记忆。 下一刻,诅咒之力蔓延,开始侵蚀胖子大脑,要带着他的头颅一起爆碎掉,摧毁他所有的记忆与意识,但冢虎只是冷笑,单手一扬,五指伸开,将他的脑袋罩住。 一股玄奥莫测的杀伐之力灌入下去,将恐怖的诅咒之力压了下去。 是了,世间一切,任你是鬼怪精物、邪魔外道、哪怕是天道,它也是怕死的啊!说什么他的存在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五行天道,生死轮回,可毁灭永不朽,难道你连毁灭都不怕吗? 蝼蚁尚且偷生,花草还知道向阳,但得有一点意识的存在,都是畏惧死亡的、畏惧毁灭的、不想消失的…… 诅咒也不例外,冢虎让它们看到了自己一旦爆发开来,就会立刻消失的后果,所以它们当场退却了。 直到冢虎查完那人的神识,读取完相关的记忆,诅咒才蔓延开来,包裹住那人的灵魂与大脑,将其彻底的摧毁…… “楚人?是想激化大齐剑宗与秦国之间的矛盾吗?呵呵!可惜,这次他们错了……” 声音落定,可里又安静了下来,除了多了几具尸体以外,什么变化也没有。 有的人死的轰轰烈烈,而有的人却死的无声无息。 …… 吕卿一行人正在急速前行着,忽然晴朗的天空上,竟然下起了雨。 雨水在天空上汇聚成一股,直接砸在了吕卿的脸上。 吕卿擦了擦脸,也未注意天上,继续前行,风驰电掣,以他所能能施展出的最大速度。但行了没多远,天上猛的将下一道水柱,砸向吕卿。 这下,他可不敢了,大吼道:“小心,有人躲在暗处偷袭我们!”说着身形一闪,向着一旁的大树下躲去。 轰的一声,水柱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公子赢等人闻言,身形一滞,连忙向吕卿的方向看来,只见他袖袍一抖,将周围冲击过来的水滴纷纷击开,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可敢现身一见?啊!我知道,你一定不敢!” “救命啊!救命啊……”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女子的呼救声,而且很快还点名,要吕卿过去过去就她,“吕卿,吕大公子快来救救我吧!” 吕卿当即大喝一声:“走!” “过去看看?”鸡霸天问道。 “去个毛线球的去!”吕卿喝道:“保不齐又是什么人设下的全套,赶紧去安全的地方,大家都要休整一番。” “嗯,”两蛤蟆童子也点头。 “吕卿,你家八辈祖宗没好人!”远处那女子的声音怒骂道,“救我一下,你能死啊!” 吕卿道:“我家八辈祖宗能封神,你大爷有种出来单挑啊!” 秦素素被吕卿的还击斗的大笑,公子赢却憋的好苦。 那边再次求救,这次的对象是公子赢等人,并且自报名号,称自己是子非鱼,与他们是朋友。 秦素素道:“要不我们还是过去看一下吧!万一子非鱼姐姐呢?” “子非鱼!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同花田勇一起,想取我脑袋的女人吗?”吕卿先是迷茫,而后大惊道:“你还叫她姐姐,我看她就一条水煮鱼。” “你才是水煮鱼呢!你是燕窝鱼~砂糖鱼、橘子鱼、俞木头……”远处的那人听见吕卿喝骂,顿时不悦起来。 “还敢骂我!咱们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说话这么大声,说不准一会儿就会把追兵引来,还是快走吧!”吕卿撺掇道。 “吕卿,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胆小怕事的人,还这么斤斤计较!”子非鱼带着哭腔,接着哀求道:“你们快点过来,把我救下来,咱们一起走,别再耽搁了,不然万一追兵到了,我可怎么办?” 这时公子赢站了出来,说道:“还是过去看一下吧,不然我先过去,你们殿后,若遇危险,也方便咱们撤离。” 吕卿皱眉道:“还是我打头了吧,我的逃跑手段还稍微多一点。” “嗨!”鸡霸天叹气道:“救一个子非鱼,能有什么危险啊!” “那要不你打头了?”吕卿道。 鸡霸天顿时没了气势,道:“我?我又不会飞象术什么的,能在飞来飞去的,还是你打头阵吧?” “哼!”吕卿冷哼一声,向着刚才的声音所在地迈步前行,走了约有半刻中左右,几人先后走过一处扭曲的空间,宛如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墙,随后眼前景物大变。 四周围古树参天,高的有些离奇。 众人四处打量,却不见有子非鱼的踪迹。 “子非鱼,你在哪儿呢?” “子非鱼姐姐,你在吗?说话啊!” …… 秦素素几人纷纷出声呼喊,但回应给她们的,却是一片寂静,哪里还有什么子非鱼的声音。 几人继续前行,四处打量,却始终没有再听见子非鱼的呼救声。 公子赢率先回过味儿来,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头,大声提醒道:“坏了,我们可能走进了某种法阵中,快找出口。” 但他的话才刚一出口,一切都已经迟了,只听轰隆一声,大地猛的一颤,天空中同时出现了十二个太阳。 鸡霸天大喜道:“这下好哎,再也不用过黑天了。” “是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好似在天空外传来,那不是子非鱼还能有谁? 出声的同时,天空中十二颗太阳突然一转,顿时夜幕降临,十二颗太阳瞬间变成了月亮。 天外传来子非鱼的呵呵大笑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吕卿、秦国公子,你们两个的大人头,本姑娘就收下啦!” “你还是姑娘吗?就本姑娘本姑娘的叫嚷着?”吕卿说话简直比放屁还臭,一下子噎的子非鱼差点挂掉。 “臭小子,你胡说个狗屁?”子非鱼气的语无伦次,失声大骂起来。 “狗屁不通的!”鸡霸天补充道。 “鸡屁痛!”狗头也是好一阵无语,都这个时候了,鸡霸天还不忘捅自己一刀。 “一群小傻子,你们就在里面等死吧!”天外传来子非鱼的大声怒斥。 这个时候,公子赢才悔不听吕卿之言,早知如此,之间奔着主营千军多好,非救什么子非鱼,这下人没救成,却把自己搭进去了,还连累自己的妹妹,急忙道:“子非鱼姑娘,您是姑娘……” 公子赢说完,总觉得好像不是那回事,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急忙改口道:“哦!不,不是……” “你……你们……一群流氓,就等着死在里面吧!我非拿你们的头去换赏金。”子非鱼在外面,似乎被气的炸毛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是,子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请你放了我们,至于金子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公子赢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原因是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受自己的连累,还有吕卿等人。 可惜外面的人却不回答他,天空中并没有再传出子非鱼的声音。 这时,吕卿再次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姑娘啊?” “我怎么证明?”天空上传来子非鱼的喃喃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发大财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子非鱼的动容,似乎她也想证明自己一样。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很奇怪,明明是一个很微末的问题,与整件事情毫无相关的话题,却吸引起了子非鱼的注意,这让吕卿都觉得是一个笑话。 但事实就是如此,你说她是笑话也罢,真是的事件也好,可她就是发生了。 树林中,一位身着红色长衫的靓丽女子,手里捧着一副画卷,画卷中画着山川草木。有湛蓝的天空,高耸的山峰,还有高的离谱的参天大树…… 同样是幽暗静僻的森林中,分别站着七个人与一只小老鼠。 吕卿、双癞、鸡狗、秦国王室兄妹以及小老鼠吉利。 八颗脑袋,其中有六颗在仰望着星空,只有吕卿和小老鼠低着头。 小老鼠在观察着地貌,想看看哪里打洞好一些。 而吕卿却在想着,如果引诱着子非鱼一步步,迈入到陷阱之中,露出破绽。 有人走路总是昂着头,挺着胸,目视前方,似乎这样就可以显的他很英武,但有的人却低着头赶路,却还要绊到石头。 出身不同,路往往就不同,有些人头抬的挺高,趾高气昂,瞧不起那些低着头走路的人,殊不知那不过是他出身高,站的高而已,说三道四,觉得自己如何了不起,觉得别人都是垃圾。 殊不知,有些人抬起头,入眼的永远都是别人的脸色,而有些人地下头,思考的却是人心。 当低头的人昂起头,发出他们的声音的时候,还有那些高傲的脑袋什么事儿啊? 吕卿慢慢的昂起头,看着天上的十二轮明月,突然大笑了起来。 画卷的外面,子非鱼看到吕卿的嘴脸,顿时怒不可遏,气的火冒三丈,道:“好小子,你还敢嚣张,看不弄死你!” 此画卷名为开天图,其作用可不止是将人困在里面那么简单。 开天图为先天灵宝,产自混沌中,与先天神的诞生,有相近之处,威力无穷,有造化乾坤、颠倒阴阳之能,伟力不可限量。 传闻此图若是持在神界大能的手里,只需轻轻一挥,就切开混沌。但落在子非鱼这种,连混沌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的人手里,却是要明珠暗投,使珍宝蒙尘了。 只见她奋力一拍那宝图,向其中注入部分法力,顿时天地震颤,十二轮明月发出血一样的光芒,射向画卷中的众人…… 公子赢等人知觉头颅一阵的刺痛,紧跟着浑身一阵的不自在,似有欲望火要焚烧出来,想杀人、想彼此吞噬,还想干那个…… 但这里只有一个女人…… 吓得公子赢赶紧护住妹妹,对天空喝道:“子非鱼,亏我妹妹还唤你姐姐,听见你的呼救声,还火急火燎的想要救你,原来你竟是如此无情冷血之人!我悔不听吕卿之言……” “哼!”子非鱼娇声娇气的道:“谁要害她啦!是她自己要往里钻的,我可没要害她。” “她若不是听见你在这里呼救,又怎会过来?”公子赢斥道。 子非鱼默不作声起来,让人们误以为她走了。不够其余人等,再如何嚷嚷,她都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吕卿开口,嘟囔道:“她竟使出如此阴损的招数来,显然就不是姑娘吗?否则要是大姑娘的话,怎么会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 “就是就是……”鸡霸天道。 狗吞日也想跟着来两嘴,却是未来得及开讲,天外便传来了子非鱼的怒斥:“吕卿,你少在那儿给我胡说八道!否则老娘这就弄死你!” “你们看,刚才还叫本姑娘呢!现在被我点破了,她不敢叫了吧?”吕卿调侃道:“变成了老娘们儿!呵呵……” “你……臭流氓!本姑娘今天非烧死你!”持着开天图的子非鱼,猛的一拍开天图,法力疯狂的向其中灌入。 画卷中的十二轮明月一转,又变成了十二轮大日,射出十二把利剑,分分斩向了吕卿。 吕卿喝道:“被我说中了,就想杀人灭口,我告诉你,杀了我,就更证明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有我活着,你才有机会解释清楚!” 刷的一下,十二把白光剑带着焚毁一切的力量,猛的悬停在吕卿面前,速度之快,超乎众人的想象。 若非那子非鱼及时的收手,恐这一击已将吕卿斩的灰飞烟灭了。 纵如此,炙热的剑光,还是将吕卿烤的嘴唇干裂,浑身衣服都要灼烧起来,吕卿吼道:“还不把剑拿开,你想看我落体啊?” “哼!你给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直接斩了你!”外面,子非鱼吼道。 说罢,十二把白光剑纷纷飞上苍穹,与天空中的大日融合归一。 公子赢再次开口道:“子非鱼姑娘,能不能放了我妹妹,她是无辜的,她的头不值钱。” 外面,一片寂静。 秦素素哀求着道:“子非鱼姐姐,你放了大家吧!我们可是为了救你,才跑过来的。吕卿刚才只是随口胡说的,他是气你,所以才……” “住口!”子非鱼不等秦素素说完,便呵斥道:“你还敢帮他说话,小心我废了你!” 秦素素吓的面色铁青,不敢再多语。 “子非鱼,”吕卿大声吼道:“我有办法,帮你证明清白。” “快说,不然我打死你!”子非鱼厉声呵斥。 吕卿道:“但有条件,你不放我出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快点告诉我,你告诉了我,我就放你出去。”子非鱼稚气的说道。 “你不放我出去,我可没办法帮你证明清白。”吕卿道。 “你先告诉我,我才能放你出来。你要是不告诉,我就不能放你出来。”子非鱼道。 吕卿道:“那算了,反正我出去也打不过你,还是会被你抓回来的,与其如此,那我干脆也就不出去了。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吕卿说着对鸡霸天悄悄使眼色,鸡霸天心领神会,对着天上道:“嘿嘿,吕卿区区贱命一条,生死都不打紧,顶多就是几万两黄金罢了!但是姑娘你就不一样喽!在我看来,吕卿哪怕死上千万次,都不敌女孩子家的清白啊!” “是啊是啊!”狗吞日使劲儿的摇头晃脑,跟着叫嚷起来。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平日里斗嘴的本事拿出来,全部用到了恭维子非鱼的身上,一下子把她夸奖的,简直比真龙天神的价值都高。 很快,子非鱼便开始有点飘飘然,要找不到北的感觉。 此时,她还强自镇定,告诉自己觉不能轻信他们的话语。到了后面,双癞也加入了进来,不过他们是贬,鸡狗大妖是夸。 这一夸一贬之间,却真有点叫人热血上头。 一方面死命的夸你,怎么好怎么说你,但另一方面呢?又死命的贬低你。一时间,子非鱼也不知如何取舍。 眼看下面争吵的越来越厉害,赞扬自己的一方,与贬低自己的一方都要交上手了,但明显,赞扬自己的一方,实力远不上贬低自己的一方。 眼看赞扬自己的一方,被人欺负,子非鱼怎么能忍? 就在她即将出手,诚挚双癞的时候,双癞却讥讽道:“你们说她如何如何的好,可却不敢放吕卿出去,证明她的清白,你们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难道她不是心中有鬼,怕证明出来不是……” “你胡说什么?”鸡霸天呵斥,狗头帮着争辩:“人家子非鱼怎么可能怕证明呢?人家就是不想放吕卿出去,怕他逃掉!” “害怕?那都是借口!”双癞之一的童子道。 “还不是怕了吕卿?她可真胆小!”另一个跟着激将道。 “你们胡说些什么?臭癞蛤蟆,你们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们。”子非鱼忍不住怒斥。 双癞不语,但吕卿叹息道:“别说了,你们说实话,是会激怒她的。” “你胡说!胡说……”子非鱼大声娇斥。 “胡没胡说,事实摆在眼前啊!”吕卿一副无所谓的缓缓开口道。 子非鱼大声呵斥道:“好,本姑娘就先放你出来,不过出来后,你必须立刻告诉我,如何证明清白,否则我还把你吸进去!” 吕卿道:“这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是清白的,我自然就能帮你证明。” “好!那你向天上飞,别人不许跟着。”子非鱼喝道。 “你放心!我吕卿是什么人呢?怎么会让他们跟着?”吕卿微笑着,对着天空道:“再说了,你不是在外面看着呢吗?如果他们要是敢跟着,你就不打开出口,不就好了吗?” “你知道就好!”子非鱼道。 吕卿转过身,与鸡霸天狗头来了个深深的拥抱,实际上则是再向他们下蛊。 没错,蛊能够害人,亦能够救人,所谓善恶只在一念间,毒也是药,药亦是毒,就看你如何用它。 小蛊虫们身上带着吕卿的飞象印记,吕卿会在出口打开的一瞬间,发动飞象逆行之术,利用空间节点贯穿的力量,将他们拉到自己的身边,跟着自己一同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之前吕卿没有这么干过,但眼下生死存亡之际,却不得不铤而走险。 别看那子非鱼表现得呆呆萌萌的,但越是这种智商低下的人,才越容易下黑手,因为她们不知道生命的宝贵,甚至不懂得什么叫做残忍,因此才容易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聪明的人不一定善良,但真心行善的人却一定是聪明人,因为他们思考的很多,做事前总会想到,自己做了这件事之后,对别人所造成的影响,一旦发现自己所做之事,会对别人造成过大的伤害,就会进行取舍。 如果放弃做某件事情,对自己的伤害也不大的话,但做了又会对其他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与痛苦,他们就会放弃。 这就是换位思考…… 吕卿拥抱完鸡犬二妖,又来到两童子面前,与他们相互抱了抱,拍了拍肩膀。 双癞会意,与吕卿做了些眼神交流。 到了公子赢兄妹面前,吕卿先是和公子赢抱了一下,然后又和他击了击掌,在击掌的过程中,又放了一只龙蛊上去,事宜他想办法交给她的妹妹。 公子赢神色微将,但还是照样把吕卿的龙蛊,借着拍妹妹肩头的时候,放到了她的身上。 子非鱼早在外面看的不耐烦了,喝道:“你们亲热够了没有?又不是生离死别,瞧你们搞的,好像吕卿这一次,能逃脱本姑娘掌心似的。” “好啦!”吕卿说罢,迎着天空御空而行。 随着吕卿飞行的高度不断上升,他所见到的景物也就大不相同,大地是平的,宛如一副画卷,越往上,灵气也越稀薄,若是一般玄级术士,只怕很难飞到他这个高度。 远空,除了太阳所照耀的地方,还有无尽的黑暗虚空,但并没有星辰。 子非鱼定睛注视着画卷,只见吕卿已经离那些人越来越远,这才准备打开画卷的一角,让吕卿出来,但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子非鱼的身后,向她猛劈了一掌,将她打的横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飙。 同时画卷也松了手,稀稀落落的血滴滚落向画卷之中。 刹那间,吕卿便瞧见了自黑暗的虚空中,飘来了无数的血雨,犹如山洪决堤一样,向自己这边倾斜而来。 吕卿大惊,只想道:“莫非是这子非鱼故意害我?”当下发动棋门飞象之法,从新出现在了大地上,公子赢等人的身旁。 却不知,此时公子赢等人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化作了一个个血人。 由于吕卿方才进入虚空中,躲过了鲜血的浸染,只有他一个人是干净,其余的人皆是满身的鲜血。 紧跟着大地一阵颤动,黑衣人拾起了被子非鱼丢出的开天图,看了看,惊疑道:“咦!这小娘们儿对着画卷说话,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文章吗?” 吕卿朝着其余几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所有呆在原地,默不作声起来,因为听见了外面传来的男子的声音,几人都不敢动,怕被那人参悟出什么。 却听男人又道:“这个人画的,怎么有点像最近被高价悬赏的那个人啊!他是……叫吕卿是吧?三十万两黄金吗?真是叫人心动啊!可惜,与昆仑教派的无上炼药经书相比起来,还是一文不值。” 男子刷的一收,将开天图卷了起来。 结果吕卿等人只觉得大地一阵颤抖,天上星河变化,地直改曲,十二轮大日合一,生成了一个崭新的太阳,无数星辰自虚空中涌出,天上凡星点点,一闪,被太阳的光辉遮掩了下去…… 黑衣人随手将参悟不透的画卷,丢入了储物袋之中,不再去看,而后转身迈步走向了倒在地上,大口咳血的子非鱼,声音冰凉的问道:“我听说,太上教的无上炼丹经书在你这里,拿出来吧!我可以绕你不死!” “你是谁?经书早不再我这里了……”子非鱼踉跄着,想要站起身来。 黑衣人带着一个黑色的骷髅面具,嘴巴露在外面,一步步逼近子非鱼,道:“你不交出来,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搜身了。” “你、你别过来啊!你这个臭流氓,你想干什么?”子非鱼大声尖叫着,想要反抗,但黑衣人方才的那一掌又重又狠,将她打的脊椎骨都断掉,以至于现在根本无法起身还击。 黑衣人很不屑的朝她吐了口吐沫,直接吐在她的脸上,斥道:“别不要脸,你个臭鲤鱼精!耍流氓也不耍你这样的,炖了煲汤,老子都嫌你刺儿多。” 原来方才那一掌,他已将子非鱼打回了原形,一尾红色的鲤鱼精。 截教派多为动物修炼成人形,而子非鱼这条鱼,修炼的还是龙道,之所以能化成人类的样子,还是为了方便此次下山历练,服食了一枚化形丹的缘故。 现在一掌被人打回原形,想被人非礼都是做梦了,她现在所面临的是,会不会被人吃掉…… 子非鱼大惊,伸手想在身上取一些丹药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化成了鱼鳍,想要取药,本就越发的困难,而且现在还被黑衣人踩住了半边身子,就更无法动弹了。 子非鱼颤抖着嗓音道:“你想干什么?求求你,别杀我可以吗?” “呵呵!”黑衣人冷笑道:“你太天真了,你的命不值钱,死活与我无关,我只要对我有用的定西。”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千万要饶过的性命!”子非鱼吓的色色发抖起来。 黑衣人冷笑着,不再开口,一条鲤鱼精而已,他还真的未放在心上。一把扯下她腰间的储物袋,检查了一番,从中取出一页金书,略感失望的摇了摇头,“只有这一页?” “嗯!只有这一页。”子非鱼小心的回答着。 黑衣人又在她身上仔细的翻找了一番,随后又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果然,一条鱼而已,身上的确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罢,看你都修出了龙须,又长出了两个小龙角,今日就凑合着用吧!” “啊?”子非鱼流着眼泪,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凑合着用”,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她便知道,那口中的凑合着用,到底用的是什么。 对方要的不是她这条鱼,更不是她的身体。 黑衣人来到子非鱼的脑袋边上,慢慢俯下身子,一伸手,扯住她的龙须,奋力一把,将她好不容易修炼出的一根龙须,连根拔起,带着血、带着肉…… 世上没有什么对她来说,是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龙须与龙角,是她的修炼精华之所在,一身气运全部汇聚于此,拔她的龙须,便等于折去她一半的道行。 不及她惨呼求饶,那黑衣人又一伸手,将她头上两个拇指大的龙角也拔了下来。 痛入骨髓的痛,令她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最终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收起她的龙角与龙须,一脚将她的身体踢到了树枝上面,不再理睬。 失去了龙角与龙须的她,一身道行尽废。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大号的鲤鱼而已,没有水,她已无法在呼吸。 她浑身痉挛,不断的抽搐,意识昏沉,渐渐的,似要忘记自己,忘记生命,好在一场大雨降下,在危难中,保住了她的性命…… …… 画卷中,吕卿与公子赢等人正在商讨,如何离开的事情。 最令他们危难的事,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什么之中,是法宝还是法阵,疑惑是其它的什么之中…… 画卷展开的时候,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天上有十二的太阳,夜晚十二个太阳会变成十二个月亮,天上每天星辰,没有其它的星体。 现在画卷收拢,十二个大日合而归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太阳,日月流转,星辰如海,宛如真实的大千世界一般。 且吕卿巡视高天,发现原本的天圆地方,现在变成了天圆地圆,大地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星体,围绕着一轮大日在旋转。 “妈的!”鸡霸天气的大骂不已。 想什么方法离开?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吗? 吕卿曾试图以棋门踏马之术,破开虚空,直接离开。但眼下的世界,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若是十二生肖中天马一族亲临,或许很容易就破开世界壁垒,但凭借吕卿当下的境界,又如何破的开如此浩瀚的空间呢? 他曾遨游过宇宙,发现此中星海之多,堪比现实世界,但就是走不出去,无法回到原本的世界当中去。 在画卷中,也会刮风下雨,也有阴晴圆缺,也地震,也有很多生灵在走动、在活着…… 一切对于它们而言,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无非就是多了几个人而已。 甚至,在一颗星球上,他们还发现了人类,没错,他们自称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有灵魂、有血肉…… 只不过这里的世界,毕竟是画作的世界,否则以吕卿他们的造化,是没办法遨游星河的。 上一次吕卿遨游星河的时候,还是在现实的世界中,被白泽姐姐牵着,横跨星海,到天启星上,去探望他的好朋友、小情人儿…… 这一次,他仅凭着自己的力量,就可以遨游大千。朝宿泰斗,幕睡南天,倒也别具一番快乐。 只不过离不开次方大天地,却总是叫人心中不安。 直到这一日,画卷被人突然展开,他们又听见了外面的谈话声。 似乎有两名男子,在探讨着什么,说此图有点像什么山河社稷图,每一次翻开的时候,里面的景物都有所不同。 上一次,天空中有十二颗太阳,现在又变成了漫天星海,宇宙大世界。 这时,吕卿他们才知道,自己似乎被装进了某种法图当中。 不过,在画卷被翻开的刹那,吕卿等人都易了容貌,混迹在一颗有人类居住的大星球上。 只是这里虽有人居住,却没有没有修士,这里的人们也从没有听说过外面的大世界,看见鸡霸天显出真身,在天空中飞翔,非说是传说中的凤凰,还不停的跪拜,请求赐福。 真是的,搞的鸡霸天睡觉都能乐醒。 在外面的人看来,该星体上的人类,除去吕卿他们几个之外,其余的人类都是黑白,只有他们几个才是彩色的。 但不明所以的几人,又怎会知道,这是为了区分他们呢? 吕卿只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当中,忽然多了许多玄力,想来该是有人想炼化此宝图,据为己有。 他哪里肯让那人如愿?既然对方如此喜欢向图中注入玄力,那就将其吸收了好了。 于是,开始大量的吞噬着其中玄力,直叫外面的人暗暗惊奇,最终法力耗尽,值得暂告一段落,将画卷从新和起。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画卷中再次天翻地覆起来,大地崩散,星球陨灭,吕卿他们所在的星球上,数以亿计的生灵,在刹那间解体,化作漫天的魂光,飘向宇宙十方…… 乾坤动荡,宇宙混乱不堪,仿佛只有灰尘,无尽的灰尘世界,说它大,宇宙十方都在其中,说它小,从一岸通往另一岸,只有一步之遥。 “咋回事?这是要抹杀了我们吗?”鸡霸天看着那些曾跪伏过自己的人们,相继在大世中死去,心中无比的痛苦。 “别傻了,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法宝中所产生的幻象,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从这里面离开,否则后患无穷,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真的死在了里面。”吕卿劝慰道。 “胡说,他们明明有灵魂的,我都看见了。”鸡霸天红着脸,争辩道。 “吕卿说的不错,如果再无法离开的话,我们说不准会真的死在这里面。你所看到的那些灵魂,有谁能证明,不是曾经死在这里面的灵魂,被图宝重新凝聚而成?”公子赢神色郑重,因为就在刚刚,他的妹妹差点随着大千世界一起分解,若不是公子赢出手及时,以浩瀚的法力将其护住,只怕秦素素现在就真的没了,随着无数的星体一起陨灭在这里,“被抹杀掉一切,洗礼掉前世的记忆,沦为这宝图的一部分,在这里生,在这里死,成为宝图持有的玩具!” 几人闻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尤其是秦素素。 吕卿闭着眼睛,思考良久,道:“我有办法了,为今之计,也只有那一招了!” 他再次闭目,并且盘坐在了虚空之中,冥想宇宙海,到真正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去,沟通大星天启…… “主人,你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好难找啊!”意念中,天启星的声音有些苦涩与疲惫。 “不知道,好似在一副画中,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们离开这里?”吕卿的意识,传向了遥远的星际。 不久后,一道星空之门,出现在了众人的头顶,吕卿二话不说,带着众人踏上了那条星空之路。 他能够感受到,为了打开这道星空之门,天启星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如果天启星不是吕卿的,而吕卿是星辰选中之人,那么哪怕他是七星之主,也绝对借不来如此宏大的力量。 为了开启这道星空之门,天启星似乎还说动了它周围的几颗大星,一起帮忙,才勉强打通这一条出路。 “主人,我要休息了,可能短时间,再难以帮助您什么了,以后,您一定要小心啊!”虽然没有埋怨与责备,但显然,哪怕是天上的星辰,也不愿意再与此禁止为敌。 吕卿等人冲出画卷,一下子出现在了一间宽敞的大房子中,周围摆放着两排大货架子,上面花花绿绿的,摆放了许多宝物。 吕卿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伸手一抄,直接将其中的一副画卷握在了手中,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徐徐展开画卷,吕卿看到的是一副陌生的景象。 画卷中只有一个方盒,方盒有六个面,六面上景物不一,且每一个面上都生活着数不尽的生灵,有灵泉大泽,有火山岩浆,有像天堂的地方,拥有十二个太阳,也有像传说中地狱的地方,永不见光明。 吕卿见此,不及多想,马上合上画卷,再展开一遍,发现所见之境大变,方形的世界上,六道面崩坏,成为一个平摊的高原,上面杀戮不断,征伐不断,上有神战,下有人战,又有兽战,战火不休,显然就是一副苍生疾苦图…… 接着,再合拢,再展开。此时所见到的,是大地彻底崩坏的景象,无数的碎片向四周飘零,所见者,乃是一个混乱的大漩涡。 在之后,天上出现了无数个碎片大陆,有的大路上,有好几个太阳,炙烤的大地好似火一样的红艳,上面除了修士和真神,什么都呆不了,有的上面却一个太阳都没有,遂生遂灭,化作了风暴尘埃…… 看到此处,吕卿只觉得眉心刺痛,宛如被针扎了一般,有一个声音,莫名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天图一开苍生屠,血海无归本为谁?乱世风云卷,太平歌侯乐,天不正,倾于西北,地不平,陷于东南,人间无乐,诸天当灭,再无悲,再无喜,空者为空,喜者自喜……谁人补天阙?谁可补天缺?” 吕卿闻言,急忙以神念向那声音的源头询问,但却未能得到任何回应,仅此一句,再无后话。 吕卿赶集合上了画卷,将其收进储物袋中。但此刻,那种魔性的声音,却依旧在脑海中徘徊,使得他头痛欲裂,吕卿心中怒斥:“好一个天不正,倾于西北,地不平,陷于东南。若这苍天不正,那就打崩这苍天,大地不平,那就蹚平这大地,何必啰啰嗦嗦?” 声音去,再无痛感,吕卿暗骂:“妈的,就是欠干!” 此刻,他回过神来,只见双癞以及鸡犬,就连小老鼠也望着周围货架子上的宝物,直流口水。 但所有人都未没有轻举妄动,深怕破坏了吕卿的规划。 吕卿小声道:“悄悄的,大家别抢,各拿各的。” 说着一伸手,将自己身旁货架子上的一堆仙金石都装进聚宝袋里,其余之人,包括公子赢在内,都纷纷行动起来,将周围货架子上的东西席卷一空,有丹药也有乱七八糟的法宝,还有一些没用的碎片。 无论是蛤蟆还是鸡犬,都乐的美美的,甚至是公子赢与秦素素的脸上,也露出了笑颜。 这里的东西可真不少,都快赶上一个小宗门的藏宝圣地了。 吕卿轻敲了敲地板,地板为玉石切割打磨而成,上面还刻印了一些可以遮蔽气息的符纹。 吕卿将其中一块地板掀起,发现下面扑了层细沙,清理掉一层细沙,下面是泥土和岩石。 如果不是刚才请天启星打开一条星路,耗尽了它的能量,吕卿现在真想再动用一次星力,观察一下附近的情况,但此刻的天启星已进入休息当中,他只有自己进行摸索了。 吕卿释放出善于行土的黄色龙蛊,潜入地下,进行观察、摸索,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小蛊虫上来同他对话,将周围的环境大致的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这土层的下面,还有一间密室,里面堆放了大量的黄金,还有几枚紫金币。 吕卿已蛊语和小蛊虫们小声商量,在房间的东北角上,地砖的下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地下二层。 其实地下面的那层房间,才是真正可以通往外面的通道,这一间密室修建在了半山腰,想要取东西的话,需要从下面那间房子上来,才能到达这里。 墙体四周有法阵守护,即便是小蛊虫们,也只能上下这两层之间活动,无法破开法阵,去往外面。 吕卿心中暗道:“这下坏了,拿到的宝贝再多,若是无法离开,也是白忙活一场啊!” 静静的思考了一阵,便道:“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拿了宝贝,能出就出,走不了再说走不了的呗!” 几人一合计,由于一层到二层的门,是被某种古老的阵法封锁的,只能通过小黄的土遁术,穿过两层间没有阵法封锁的地带。但小黄极限,却是一次只能带一个人下去,还是要在贴上吕卿的兵字符加持的情况下。 无奈,众人只能一个一个下去。 那么,率先下去的,自然还是吕卿了。不过他身上的符纸和丹砂,早就已经用完了,必须要管别人借一些才行。 好在公子赢与妹妹的身上,都带了一些丹砂。 吕卿借来一些,一看,怪不得人家是王子呢!身上的丹砂品质,比庄非子给的好了十万八千倍。 结果吕卿一打听,却是前几日晚上与凡在仙等人交手时,在死尸上面翻来的…… 可见当初庄非子给吕卿的是有多破!怪不得他自己都不用呢! 有小黑做法,搬运进一些水来,助吕卿化开丹砂,开始画符。 不久后,吕卿便出现在了地下的一层。 这种符纸对小黄的加持,明显要高过吕卿在体内做法,直接加持在它们的身上符纹,效果要好的多,而且坚持的也更久。 毕竟,那种铭刻的方法,是直接将玄力注入它们的体内,身体一旦到达所能承受的极限,就没办法再进行加持了。但由符纸铭刻的符纹,玄力是在符纸中,用的时候再灌入身体,配合它们进行施法冲击,这样一来,它们就可以时时刻刻的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甚至是超越极限。 …… 地下二层,两侧是高台,高台上各放了六个箱子,每个箱子上都挂着一把大锁,地上堆放着一座小山一般的金银珠宝,其中还有几枚紫金币。 吕卿带着小蛊虫们,过去仔细翻找,从中扒出十几枚紫金币出来,这东西一个就是五万两黄金,吕卿怎能放过? 随即,他又将目光放到了六口大箱子之上,本想一一掀开,但大锁上面刻满了符纹,与周围的高台仿佛连接在了一起。 吕卿不敢轻易有所举动,就在地上又收了一些金银珠宝,约有两千来斤,没错,是斤,不是两,最后将身上的储物袋都快装满了,就连飞天蚁骨架中间的空隙中,也都放满了金银珠宝,这才罢手,还不忘流出一个放箱子的地方来,万一要是双癞等人,有破解箱子上阵法的法门,他好再搬一个箱子进去。 至于身后的蛇皮口袋,虽有海量的空间,但由于重量上受到限制,此外做人总也不能太贪心,留一些分给上面的那几人吧! 大量的金银珠宝进了口袋,吕卿心中大喜,然后带领着小蛊虫们抚平了痕迹,令小蛊虫们上去,把其余几人纷纷接引下来。 吕卿让它们先接引公子赢下来,但公子赢其实放心不下上面的那几个人,就叫妹妹先下来了,然后才是公子赢。 吕卿对众人道:“地上的这些黄金,我准备先还给赢公子,不管能不能逃的出去,这些钱我先还你,我可就不欠你的了。剩下的你们大家伙儿平分。” “乖乖!这么多黄金,这些十辈子都花不完吧?”小老鼠喃喃着,舔了舔嘴唇。 “怕不是你小子都搂够了吧?”双癞之一的童子道。 吕卿道:“咋说话呢?没我你们出的来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绝境诡异鸡妖 - 棋门术士 - 刘圣 “算了算了,”狗头很大方的晃着脑袋道:“吕卿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今天都得着多少宝贝了,还差这点小钱?” “咯咯!”鸡霸天也满意的笑了笑了,“确实,先还钱,吕卿欠的,就是咱们欠的,先还了钱,咱们再分。” 这一大堆金子连珠宝,加在一起,总价值不下于于四五十万两黄金,出去吕卿拿的,再还完公子赢那六万多两,也足够剩下的这些人吃个盆满钵盈。 现在的吕卿,可不管这是谁家的仓库了,先搂足了再说。 公子赢笑了笑,“其实也不必如此的,那几万两金子的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这次要没有你的帮助,我和妹妹,只怕迟早要死在那什么宝图之中,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 吕卿一摆手,“现在发了大财,还提那些干什么?再说,那丫头主要还是针对我,要没我,说不准还不会袭击你们呢?” 公子赢道:“你说的,可就见外了,要不是我和妹妹一心要去救她,又怎会中了她的埋伏。如果没有我们兄妹,即便她在途中埋伏你,你也不会上她的当的,还是我们兄妹连累了大家。” “嗨!不着你们连累,我们到哪里去寻找这么好的地方啊?到哪儿弄这么多的好东西去?嗯?”鸡霸天兴高采烈的道,“快点分宝吧!” “对了,你们快拿,拿完了,咱们再研究研究这几口箱子。”吕卿摆摆手,示意众人别啰嗦。 公子赢点了点头,“好吧!那咱们就亲兄弟,明算账了。” “必须的……”吕卿微笑着催促,“快点的吧!” 公子赢也不再啰嗦,在地上收起价值六万五千两黄金的金银珠宝,然后几人将金子分成了八等份,吕卿、小老鼠、双癞、鸡犬、公子赢兄妹,一人一份,大概也在五万两左右。 众人分别收起,吕卿毫不客气的塞进蛇皮口袋之中,顿时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金银之物,与寻常物相比,确不是一个重法。 平常能背起二百斤麻袋的汉子,背金银之物,一百斤就得累趴下。 吕卿出身术士之家,又天赋惊人,如此方能在如此小的年纪,拥有神力,不说是拔山填海,提起个十几万斤的东西,现在已不甚吃力。 区区五万两的东西,还不再话下,只是蛇皮口袋里装的可不止这些,还有将近四万只的蛊虫尸体,这些合到一块儿,却有近四十万斤的分量了,拿着着实他有点沉。 不过本着要想富,先吃苦的原则,吕卿还是默不吭声的扛了起来,只是觉得这样子要逃跑的话,怕是要废了点力气。 鸿运当头的狗吞日,竟然在收拾金子的时候,翻出来一枚紫金币,这一下可打破了平衡,两蛤蟆与鸡霸天同时叫嚷着不公平,非要狗吞日上缴。 要知道那一枚紫金币,可价值五万两黄金呢!尤其是鸡霸天,最是不服。 吕卿看了一下,心中暗怪自己不仔细,对狗吞日道:“我看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五万两黄金,你把那枚紫金币卖给我,怎么样?” 他也是想轻巧一点。谁知这老狗自己觉得不缺钱了,非要将紫金币带在身上养气,气的吕卿真想很揍他一顿。 不过一番思索过后,吕卿觉得还是先开宝箱看看。 几人纷纷上前,观察了半天,可都对箱子上的符纹一筹莫展,最后几人决定先来一次硬的,能破开符纹最好,破不开符纹若是暴露了,就趁着有人发现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一起冲出去。 小老鼠直晃脑袋,道:“不成,万一被发现了,敌人启动阵法怎么办?再想逃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狗吞日看向小老鼠。 “我觉得咱们先打个洞试试,要是能连通二层的话最好,因为那里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法阵,最多也是被困在里面,在下面的话,容易被直接抹掉。”小老鼠若有所思的道。 双癞决心要一试,小老鼠觉得应当缓缓再试,但就在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人缓缓的推开了大门。 原来两个在外面看门的,忽然听见宝物库里面有声音,便觉得纳闷儿,因为上次送进了一批宝物之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否则大门又怎会上锁? 可没人,里面又怎能传出交谈声?又发财了,又分宝的! 这门上有阵法,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外面却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只是两个看门的人,也没有打开大门的钥匙,只好跑去报告。 等回来的时候,几人恰巧分完了地上黄金,商量是否要打开箱子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总管级别的人物,带着一个骷髅面具,领着两名随从走了进来,入目的景象叫人脑袋嗡的一下,有些晕…… 五十多万两黄金啊!加上价值六七十万两黄金的紫金币,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不过好在偷东西的贼还在,要不然他们这下子责任大了,脑袋百分之千的得搬家! 不用想,逃哪儿去,都会被抓回来凌迟处死。跑地府去,都得抓回来再杀一遍。 想想他们的组织,就叫人心底发寒,自成立这千年以来,什么时候吃过亏?什么时候被别人偷盗过? 他若是知道二楼的也被人偷了,估计连肺子都要气炸! 好在,最最最重要的六个箱子,还没有被人开启。 骷髅面具的男子,顾不得多想这几个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一声大喝:“开……”然后就中毒倒地。 双癞早在他们开门的瞬间,就施展出了雷霆手段,在门口的左近释放出剧毒之物,因此三人在进来的刹那,就已经中毒,这也是双癞要硬开箱子的底气之一。 但现在,却已来不及多想,毕竟保命最要紧,既然已被发现,那就没必要再硬贪可能会要命的东西。 不过几人并没有直接杀出去,而是由吕卿模仿着面具男的声音,板着嗓子怒吼道:“看看这是什么?你们都进来!” 结果又从外面进来五位,其中三人为亚圣级别的强者,在狭小的空间内相继中毒,最强的一位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和双癞之一的童子对了一掌。 对方也是用毒的良才,但与双癞相比,还是差了点,毕竟是二打一,最后被轻松的放倒。 不过双癞刚刚喷出的制度物质,哪怕吕卿等人事先有准备,服食了避毒丹,可也有点受不了。 是的,在双癞的建议下,吕卿也服了一枚避毒丹,否则他只怕也被那股臭气熏的昏死过去。 “快走!”吕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方才第一个进入的男子喊的“开”,是开法阵的意思,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撂倒。 宝库的外面有一座杀生大阵,一旦开启,哪怕是剑王级别的人物,也得横着出去,就更不要说是吕卿他们这几个小虾米了。 不过好在这法阵没能运转起来,几人闯到外面,只在远处看见两名剑尊级强者在守卫,见里面冲出一群陌生人,顿时大惊,发出紧急预警,吹响了号角。 嗡嗡嗡~ 估计很快就会有大量的强者赶来,不够对方是何方势力,如此重宝之地,都必然会有圣级强者坐镇。 嗡~ 刹那间,空气中好像多了一股阻力,有强大者出现。 杀气如海浪般席卷向众人,这种感觉,他们几天前才体验过一次,不想再体验了。 吕卿暗叫:“不好,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在画卷中修行一阵子了,看样子,近期内,也不会再有人翻看画卷的样子。估计那憨憨看完之后,也多半和自己一样,头痛了,所以才将宝图放在了库房二层。” 就在几人绝望之际,天空中忽然多了一位黑袍男子,他的脸上一样带着恐怖的骷髅面具,冷冷的向下方的众人扫视过去,喝道:“什么人?竟敢到我们杀手盟来撒野?交出你们所偷盗之物,可以让你们痛快的死去!” 小老鼠差点昏死过去,为了能够逃的快些,它被双癞之一的童子拎着,现在眼看滔天的杀意袭来,压的它难以呼吸,连骨骼都要碎掉似的。 童子干脆一张嘴,头部部分兽化,变成巨大的大癞蛤蟆,一口将它吞了下去,吓吕卿等人一跳。 童子道:“放心吧,死不了。” 说着又从新变成人类童子的模样。 吕卿道:“要不我也进去得了?” “好啊!不过你进来,可不敢保证安全!”童子之一嬉笑着道。 “为何?”吕卿问道。 “因为你肥!没看天上吗?”蛤蟆童子指着天空中黑衣人。 那人一双伶俐的目光,似要将吕卿瞪的熔化掉,眼中怒火狂涌,杀意无限。 “想我杀手盟何等威势?一来中原,就接连接受到各种刺杀委托,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虾米、杂碎,不等我们去找你们的麻烦,你却跑到我们杀手盟来送人头了!呵呵,真是有趣有趣。中洲人,还有如此大胆子的人吗?嗯?给我跪下!”那人一声怒斥,庞大的杀念扫视下来,要将吕卿压迫的跪下去。 “我要叫你跪着死!”那人再度呵斥,用上了某种玄功,使劲儿的压迫吕卿。 要知道,此人本就是圣人巅峰的境界,距离圣王,也就只差不到那么半个指头的距离,随便一个念头,就可以压迫的亚圣战战兢兢,裂道分神以下的人,只要他稍微咳嗽一下,就要吓的跪下,使劲儿一释放自身的压力,就可以令对方直接爆掉。 现在他又用上了玄功,吕卿他还只要是个正常点的人,在这种境界下,就会跪下去。 但吕卿又怎么可能是轻易服软的人? 以前他的父亲,可是经常这样训练他的,考验他的定力。加上吕卿前几天,刚刚体验过圣人王的威压,又怎会被这股力量轻易压垮? 他背着沉重的包袱,顶着圣人的威压,弯下了腰,但却一直抬着头,用一种扫视蝼蚁的目光,看着天上的黑袍男子,目中满是讥讽与不屑,他想骂人,但是圣压之下难以开口。 很快,他的膝盖处有凄艳的血渗透出来,膝盖骨咯吱咯吱的巨响,仿佛随时都会崩碎掉,承受着髌刑一样的痛苦。 但他并不屈服! 有什么好怕的?没人救援现在就是死,你跪下也是死,不跪也是死,膝盖碎掉,有人救回去还能接上,你跪下,纵使保住了膝盖,没人救,命都没了,还留着俩膝盖骨有什么用?留着给别人弹拐子玩吗? 但就在这时,一旁却有人受不了,突然跪了下去。 吕卿回头一看,竟是鸡霸天。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耻辱的事情,因为原本重力都在吕卿的一方,鸡霸天以为自己能承受的住,因此没有变换形态,但方才也不知怎么的,那黑衣男子突然向他这边瞄了一眼,猝不及防之下,未来得及变形,就跪了下去。 鸡霸天嘴里咯咯的叫着,当然不是好话,都是鸟语中的骂人话,翻译过来就是:“吗了个八字的……看你爸爸干啥?” 特别是吕卿跟狗头那一笑,更叫他脸上挂不住劲儿了,想说人语骂他们,又很难讲清楚,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鸟语了。 “哈哈!”圣压之下,狗头确实谈笑风生,法袍在身,圣人威压却难以奏效,不仅如此,他还过去拍了拍鸡霸天的肩膀,微笑道:“小老弟,你也不行啊!以后跟着大哥混吧!” 他这一下,倒是帮着吕卿解了围,高傲的黑袍圣者,顿时将压力倾泻向了狗头。 狗头虽有法袍护持,但面对如此庞大的压力,也有些不自在。 另一边,公子赢倒是安然无事,有王者之剑的庇护,圣威可以顶住的,但他的妹妹秦素素却是难以抵挡,就这数个呼吸之间,她已满面红韵,气喘吁吁,趁着天空中的那位集中注意力,收拾狗吞日的时候,对哥哥赢道:“杀了我吧!” 公子赢微一犹豫,天上的黑袍圣者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哈哈!真是没想到,有生意会主动送上门来。刚接了你们两个脑袋的生意,你们就主动送上门来找死!这不是天助我杀手盟吗?看来我们杀手天朝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不过那个小丫头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呼延显威一生阅女无数,还从没有尝过列国公主的味道。杀吕卿、杀公子赢,杀完都有赏钱可以拿,杀你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又没有奖金可以拿,何不留下来,让他乐呵乐呵?嘿嘿嘿!” “你敢!”公子赢拔出背上的王者之剑,觉得如果情况不可逆转,就依妹妹所言,将她杀了。 “有什么不敢的?”此时,天空中又多了一人,也穿着黑袍,脸上同样带着骷髅面具,手里却多了根法杖,周身成淡金色,法杖的上端镶嵌着一块红宝石,犹如黑夜中的眼睛,释放出异样的光辉。 此人之强,竟还在前一人之上,是真真正正的圣王之境。 圣人之王,已初步踏入地级领域,能够照见出部分的过去之身,灵魂进一步增强,能够一心千万用,一人可化身数人。 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空间节点,可翻阅天道,从中找寻一些过去的往事,窥探到真正的秘密。 一个圣者,一个圣王,两人齐聚,吕卿等人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公子赢正要挥剑,斩杀亲妹妹的时候,突然有一人站了起来,众人一看,还是鸡霸天…… 这只鸡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会儿跪下,一会儿又站起来的?他是疯了吗? “怎么回事?”就连天上的那位圣者,也愣在当场,“妈的,刚才明明已经把他压倒了的啊!怎么又站起来了?” 而且最令吕卿感到惊奇的是,鸡霸天的起立太诡异了,不像是他自己的力量,而像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召唤而起。 “拿来!”鸡霸天瞪着通红的双眼,朝着持法杖的老者伸了伸手,便如被厉鬼附身,要像某人索命的灵主一般。 “孽障,谁叫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天空中,那位将鸡霸天压的跪下的圣者,大喝着再次凝聚自己的精神力,向着鸡霸天镇压而下,心里还在纳闷儿:“今天真是见鬼了,一个不屈服的硬茬子也就罢了!那个法袍狗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根本填不满!这个小鸡崽子,明明把他压倒了,怎么又站起来了?还有,这群小杂碎们,到底是怎么进的藏宝库?我今天非查明白不可!” 硬茬子指的自然就是吕卿,法袍狗那正是狗吞日,至于鸡妖的诡异,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黑袍圣者滚滚而来的精神威压,纵使是肉眼都可以看见。 那是一团无形的能量气体,直接奔着鸡霸天而去。 圣人巅峰差半步圣王,所释放出的压力,足以将这个时候的鸡霸天碾压到爆。 狗头见状,急忙脱下法袍,向着鸡霸天罩去,想要用自己的法袍来庇护他。 但却被鸡霸天一把推开,狗头还差点跌倒,呵斥:“不识好人心的东西!” 然而,下一幕却叫人惊掉了下巴,鸡霸天不仅没事,黑袍圣者却呆滞住。 因为他所释放的压力,如压到了空处。他在鸡霸天所站立之处,感应不到任何生命体,宛如无物。 那感觉就像睁着眼睛,看见有人站在你的床头,但你伸手触摸他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他还开口跟你说话:“拿来!” 鸡霸天再次向着手持法杖的圣王,喝出那两个字。 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圣王的手抖了抖,第三次法杖怦然碎裂……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迟来的花子五 - 棋门术士 - 刘圣 破~ 法杖爆碎,从其中脱落出一块青铜碎片,径直的朝着鸡霸天的掌中落去。 “孽障,你当我们是什么了?”黑袍圣者大吼,手掌一翻,一座由白玉堆砌成的古殿,出现在他的掌心,随着法力的注入,白玉大殿不断的变大,朝着鸡霸天镇压而下。 嗡嗡,残破的碎片发出一阵低鸣,同时有一股红光,在碎片的表面闪过,好似电流,却有又不知比电流生猛了多少倍,刷的一下向周围释放出巨大的威能,将白玉宫殿镇住。 刹那间,时间对于白玉大殿来说,宛如静止了一般,保持着下压的姿势,一动不动。 轰~ 紧跟着一股滔天的巨力镇压向苍穹,黑袍圣者被这股庞大的怪力直接砸了下来,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仿佛是传说中的真神,直接镇压一切,势不可挡。 与它作对,就如同诸天万界在作对、与世间的一切在作对。 这这股力量面前,他纵使是圣者巅峰也毫无意义,因为真神的伟力是不可抗拒的,整个宇宙都镇压他。 黑袍圣者有如死物一般,笔直的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双膝弯曲,直接跪在了地上,跪在了鸡霸天的面前,膝盖砸踏了地面,就连这大地,都仿佛承受不住圣人的一跪。 但鸡霸天泰然自若,这大地无法承受的他来受,有种天下霸主,舍我其谁的风度。 “他是鸡霸天?”人们的心底开始怀疑起来,“这也太猛了点,竟然压制的让一位圣人跪下。” 上一刻,还是人生低谷,被圣人压制的跪在了地上,而下一刻,情况却被翻转过来,他把圣人压制的跪了下去。 这只鸡,难道前世是神吗? 宏伟的力量,并没有因为黑袍圣者的下跪,而停止宣泄,一切还在继续。 狂霸的力量,迫使他弯下了腰,向着鸡霸天,做出了一副要磕头的架势。 他为杀手圣者,有二百年不曾磕头下拜过,今日怎么就此低头?他在努力,他在挣扎,一股强大的劲风肆虐开来,将大地劈出蛛网般的裂缝。 他已屈膝,有怎能下拜? “啊、啊啊啊……”黑袍圣者发出低沉且不甘的怒吼。 “给我磕!”鸡霸天愤怒的咆哮着,双眼中迸射出真神一样的威力。 “不……” 在一声不甘的怒吼声中,黑袍圣者的头颅将大地崩开,出现一条巨大的沟壑,径直的蔓延到了鸡霸天的脚下。 此时,狂暴的散去,一切恢复如初,而青铜碎片也早已落入鸡霸天的手中,他握着这块碎片的手在发抖,脑海中渐渐的多了一些东西。 “狗子,你发现了吗?” “卧槽!大哥你今个儿真亮了!”狗头被惊的,已顾不得鸡霸天再问什么了。 鸡霸天笑道:“叫我鸡爷!” 这下他可爽坏了啊,小铜片帮他扬眉吐气了啊,直接将羞辱他的敌人压制的跪了下去,还为自己磕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响头。 鸡霸天又取出一块青铜碎片,将两铜牌放在了一切,结果二者竟自动黏贴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块稍大些的铜牌。 天上,另一名黑袍男子运转大法力,将法杖崩开的碎片收拢合一,从新凝聚成一根法杖,满脸失落的道:“看来我祭炼了你这么久,在你的心中,却还是比不上原来的主人啊!既然你这样无情,那就别老夫不义了。黑桃凯,杀了他们!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了,直接叫他们死!我相信你一个圣者巅峰的人物,不会做不到的。” “是,谨遵黑桃法王大人的法旨!”黑袍圣者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寒的望向了鸡霸天,“你很狂是吗?压的我下跪是吗?逼我向你磕头是吗?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就叫你尝尝惹怒圣人的后果!” “啊……”那被称为黑桃凯的圣人,癫狂的嘶吼起来,一下子扯碎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一身恐怖的肌肉。 他不似人,好似一头蛰伏的虬龙,即将爆发开来,满身黑色而又诡异的纹络,承载着无上恐怖的恶魔诅咒之力,在他的心口处,有一个巨大的心形黑洞,里面向外喷薄着黑血。 “以污血之名,诅咒上苍,毁灭万灵,霸波八森厮瓦纳,啊波呲嘚~啊喔呃……” 黑桃凯的高声诵读着什么,仿佛是咒语,又像是控诉。控诉世间一切罪与孽,要洗涤众生,毁灭世界…… 阴风阵阵,在其周围忽然诞生了许多恶鬼。 其实,他这样做真实多余的,因为小铜片自从绽放完方才的力量之后,就已失去了光辉,爆发出了这些年,它在圣王黑桃法王身上所获得的所有的能量。 但黑桃凯并不知道这一切,如临大敌一般,要是否出他所有的力量来。 待他站起身,手一挥,无数的恶鬼涌上了高天,进入到了白玉大殿之中。 大殿中顿时人声鼎沸起来,有魔皇万岁的声音,有魔帝无敌的声音,有尖叫有呐喊,有用指甲挠玉石的声音,有凄厉的惨叫声,鬼哭狼嚎之音……叫人忍不住一哆嗦。 白玉大殿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白玉制成的墙壁,也在刹那间被恶鬼之血染成了黑色。 “小子,去死吧!”黑桃凯站起身,冷冷的注视鸡霸天,癫狂的吼道。 “哼!”鸡霸天不屑的冷哼,仗着胆子说道:“早晚有一天老子用让你磕爆头颅。” “是吗?但愿……” 黑桃凯发出阴恻恻的声音,但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狗吞日可不愿意了,对鸡霸天道:“好啊!刚才跟我这里称爷爷,到他这里却称老子,怎么着他辈儿比我辈儿还高了呢?” “唉!有道理哈!”鸡霸天这一分神,倒是忘记了害怕,他现在可是没有倚仗了,尽管努力,向这块较大的青铜碎片中注入法力,可铜片却始终没能再爆发出威能来。 “既然如此,就让他叫我太爷爷吧!对,你太爷爷迟早要教你跪下来,把脑袋磕到爆掉。”鸡霸天支棱着脑袋,大喝道。 “哼!懒得和你们逞口舌之快,还是想想该怎么活下去吧!哈哈哈!”黑桃凯狞笑着,对着白玉大殿举起了一只手,带动着滔天的威能,向下一挥。 墨血染黑的白玉大殿,带着一阵隆隆的响声,径直的朝着吕卿等人镇压而行。 庞大的力磁场域,瞬间将众人固定,笼罩在下面,空气宛如凝固了一般,众人如琥珀,无法在其中移动分毫。 但就在这危机关头,双癞化身的童子站了出来,双手互击,在空中打出一个巨大的组合法印,一块板砖被他们高高举起,砸向了搬空中宫殿。 “是来给我们碰砖添瓦吗?” “可惜了,我们不需要,还是去死吧!” ——白玉大殿中的恶鬼狂傲的呼斥道。 但下一刻的碰撞,却将它们震的爆碎掉。 轰、轰……板砖疯狂的敲击着白玉大殿。 此板砖,正是吕卿送给双癞的青铜山与金印,现在二者被炼化成了一物,一块巨大号的板砖,被双癞之一的童子持在手里,猛击那白玉大殿。 每击一次,大殿下沉的趋势便要缓上一分,殿中都有无数恶鬼被镇杀,轰爆当场,霎时间,说风凉话的厉鬼被镇杀了个干净,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但于此同时,双癞之一持板砖的童子,也被震的口鼻喷血,毕竟半圣与圣巅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关键时刻,一柄亚圣兵长剑飞出,也斩向了白玉大殿,当当的敲击声,将白玉大殿都劈出了缺口,更是斩杀了不少的恶鬼幽魂,但同时,宝剑上劈出一道道缺口。 而被劈坏的白玉大殿,却在黑色魔血的滋润下,迅速恢复过来。 大殿缓缓压下的同时,黑桃凯再次出手,他的骨骼渐渐变硬,从指尖开始,长出来坚硬的皮肤,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并不是正常的肌肤,而是硬化变异后的骨质。 黑桃凯正在向着怪异的生物变化,就如当初的顾离那样,但明显黑桃凯所具备的魔化力量,还远远不必上顾离。 顾离是真正的魔头,而黑桃凯,至多也不够是半魔罢了! 真正的魔头是不会有属下有上司的,因为他们只有分身与化身。 在众人的惊诧声中,黑桃凯渐渐魔化,长出一条长长的骨质尾巴,身上也生长出了一层黑色的骨质鳞片,两只手掌也变成了两只锋锐的爪子,挥舞着、狰狞着杀向众人。 双癞只管对付他的一件玉殿法宝,就已经十分吃力了,被震的大口吐血,若这怪物在亲身杀来,只怕就只剩下受死的份了。 其余等人,只是承受着那股压力,就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是反抗,其中也包括吕卿。 尽管在方才的压迫下,他的法力又凝实了不少,在膻中穴窍中,压缩凝聚出一个米粒大的丹,法力浑实粘稠如墨滴,但与圣者相比起来,仍旧就一文不值。 生死刹那,有一剑劈开了黑桃凯的攻势,同时那在天空中压的众人透不过气的宫殿,也被一根巨大的拐棍戳开,崩的倒飞而回。 原来竟是大壮与佝偻老人,相继赶到。 大壮乃是是剑圣级别的强者,与黑桃凯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而佝偻老人作为大壮的师父,更有可能是昔日一剑斩龙的盖天华的师兄,具有庞大无匹的剑意,早已停留在剑王之境多年,实力之雄浑、底蕴之身后,皆不可估量。 “师伯、师兄……”公子赢大喜道。 “走,这里这不是久留之地。”大壮冷漠的开口。 事情果如吕卿先前所料,这两位双战麒麟圣王,的确令麒麟圣王吃了不小的亏,甚至最终连他那件由魔血钻锻造的大鼎,都被两人的剑气击碎。 但妖族生命悠远绵长,底蕴之身后,却非人类可比,纵然战到最后法力不支,一身麒麟鳞甲,加之多年以来,被灵气与法力洗礼淬炼的强大肉身,还是硬生生的抵住了两人攻击。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麒麟圣王的身体本身,也是一件本命的法宝,强大无匹,一直拖到了援军赶来,将这二位打跑。 在混砣圣王与柳乘风等大妖,连手的追击下,这二人也险象环生,受了不轻的伤。 几日前,他们沿着公子赢身上的标注,一路追查到附近,无奈宝库中有隔绝气息的法阵,他们无法感知到公子赢的具体位置,只能感应到个大概,直到吕卿等人冲出藏宝库,这二位才感应到确切的方位,拼命的赶到,进行援手。 但一来对手强大,其真实实力,本就不再大壮与佝偻老人之下,加上他们又有伤在身,久战之下,必然讨不到便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早在来此之前,他们便已向秦国的主营地发过求救信号,相信很快就会有强者赶来增员,不求有功,能胜过这些人,只希望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保护秦国公子赢撤退到安全的位置。 众人没了圣者压力的束缚,又得到大壮的提醒,离开开始奔逃。 眼下在一座形似尖刀般的山上,一面是光秃秃的荒草地,一面是与山体成三十度角生长着的密林,古树参天,竟与他们首次闯入那开天图时,所见到的景象有些相似。 吕卿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显然是最显眼的那个,他拿出一张飞象符,递给公子赢道:“分开跑,也许我会和你们汇合,不必等径直跑。” 公子赢知道吕卿心思细腻,有很多的弯弯绕绕,因此收起飞象符,道:“我可不会等你,要是出了你的感应范围,你可要小心啦!” 吕卿笑了笑,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黑桃法王也动了起来,手持一根残破的法杖,向着佝偻老人上去,一根拐杖,一根法杖,两者就战在了一处。 这等量级的伸手,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参与进来的。想要干预圣王之间的战斗,那少说也要有圣者的实力,哪怕是双癞连手,能和圣者支把儿支把儿,也难以参与进圣王的较量当中去,除非是到了实在没人的情况下,但大多时候,上去也是白搭。 “呵呵,佝偻鬼,有伤还敢来阻挡老夫,真是不自量力!”黑桃法王冷笑着斥道。 “人在江湖上飘,谁的身上还没点伤?”老者淡笑着挥出一道剑气,正如他的笑声一样干涩且淡漠,但却有一种说不成的道运在其中,仿佛可以让这世间的一切,都跟着他的剑气一起淡漠下去。 黑桃法王的淡金法杖上,金色符纹闪动,出现一面宏伟的圆形光幕,上面闪烁着各种符号,横在他的面前,仿佛是一面光辉的盾牌,但在盾牌的中心却出现了一个黑桃的模样,剑气轰在上面,溅起一道道黑色的浪花,但最终都沉寂了下去。 魔化黑桃凯一边疯狂的向大壮进攻,一边大声呼喝着,附近的守卫去追击吕卿他们。 此前虽被双癞出其不意的,放倒了几名亚圣级强者,但这山上显然不止有那几名强者而已。 试想一下,任谁有百万两的黄金,也不可能不派重兵把手,杀手盟这些年从未遭窃,显然不仅是他们名声声名狼藉的无人敢接近,还是因为他们的防守比较严密。 只待那黑桃凯一声令下,山中大营中一下子冲出数百人,对吕卿公子赢的展开追杀,其中不乏亚圣级剑祖与登坛设法级别的大术士。 吕卿可不想与这些人硬碰,与公子赢分开之后,身后跟着一大群追兵,要是一个两个倒还好了,身后如此多人,一旦他停下来与人较量,哪怕能瞬杀一个俩的,但很快就会有上百人纠缠过来,那时再想走,简直难若登天。 只是就这么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背着如此大而沉的蛇皮口袋,哪里会有人家飞的快? 吕卿为了加快速度,不得不大头朝下的使劲蹬着地面,给自己加速,完了命的狂奔。 此刻,巨风对他身体所造成的阻力,已经大于他下降时,大地所赋予他的重力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的速度也还是不够快,有两名半圣级别的强者,凭借着大神通,直接拍拖了大地场域,以水平之势向前飞去。 如此,哪怕吕卿很快的到达山底,他们也能堵在吕卿的前面,再看身后,御空、御剑、御法宝的术士与剑士有一堆,眼看是前无出路,后有追兵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属性的身影。 “那是……爹!”吕卿忍不住欢呼。 可与此同时,吕卿只听得高空与身后的追兵,也都相继欢呼起来: “五爷、快、快抓住他,他就是吕卿。” “五哥,快爪爪住他。” “小五,打死他。这小子敢到咱们杀手盟来偷东西。” “五,库房里的金子都叫他给装袋子里了。” …… 吕卿不难听出,在那群人呼声中带着喜悦,仿佛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他们的……某“五”。 “哼!”那人很冢虎的笑了一声,低沉着声音道:“就拿了点金子?真是没品味啊!不过你这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性子,还真得亲爹我的真传啊!” “行了,花子五,你就别装了,快点拿下他吧!这也是你的任务之一。”天空中,有亚圣级强者叫道。 只见对面的冢虎气质突然一变,变得得有些胆小怯懦起来,连声道:“啊啊啊,我知道了。随即一伸手…… 此时吕卿与冢虎的距离,已不过数丈远,以当下吕卿的速度,二人不过是眨眼之间就要接触上的距离。 他这一伸手,恰巧堵在了吕卿前行的路上,跟着一进步,速度之快,还远在在场的亚圣之上。 花子五是此人的代号,就如黑桃凯与黑桃法王一样,在杀手盟中,只有最优秀的五十四人,才具有这样的称呼。 别看花子五只有亚圣级的实力,可他却曾独立斩杀过齐名圣级强者,当然都是出其不意的刺杀,借助鲁大师的易容术,乔装改扮,或扮成无能软弱的少女,或扮成无助的小乞丐,博取别人的同情,出其不意的对对手发动致命一击。 任谁又能想到,柔弱无助的少女与可怜兮兮的小乞丐,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七杀堂就是杀手盟之下的一个组织,组织之大,早已超乎人们的想象,不仅是中洲列国有他们的分支,远在西方、北方四洲,也有他们的教派,竟敢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至于底线? 他们曾用易容过后的脑袋,去欺骗买家,兑换奖金。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杀手组织,其信誉程度,也是最垃圾的。 但他们就是有单子,有生意,因为他们没有单子,就会去抢同行的钱,把所有的杀手团都灭了,他们不就成了唯一的杀手团? 你不用他们,还能去找谁?且他们也不是次次都用易容后的脑袋,去骗奖金的。 因为他们那一次的刺杀对象,其实是他们内部的人。尽管那个人没有被杀死,但从此以后也没有在出现过…… 如果把所有的杀手组织都比作蛇,那么这条蛇就是连蛇都吃的眼镜王蛇,绝对是杀手界里,最恨的角色。 花子五是个演戏的天才,在这个庞大的杀手组织中,也算是个佼佼者了。 别看那些人敢喊他小五,但实际上都远不是花子五的对手,因为他们只看到了花子五顽皮搞笑的一面,却没有见识过花子五冷酷出手,杀人不眨眼的一面。 看似漫不经心、有些懒散、有些怯懦的花子五,这一步迈出之后,简直判若两人,速度之奇之快、身法之诡异飘忽、以及那种突然降温后的冷艳气势,都叫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吕卿继续前行,但却提前发动了棋门飞象之术,若不出意外,下一秒,他将出现在了公子赢的那边。 但意外却如期而至。 花子五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在刹那间,封住了周围的空间场域,另吕卿的法术失效。 “小子,惊喜吗?”花子五语气深寒的道。 一只手以奇快无比的速度,抓向了吕卿的咽喉。 有人见到此幕,心中不禁暗吸了口凉气,“花子五的实力有进步了!” “本就可以杀圣人他,不知道跨入到圣级领域之后,又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 是的,原本的花子五并没有这样强,细微之处见真章。花子五这一下的动作,明显比原来还要更上了一个层次,但于此同时,花子五的眼睛却蹬的溜圆,一脸的惊愕之色…… 众人都不明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花子五,为何今日会表现的如此惊恐,直到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吕卿那被镇压下去的飞象法术,再一次亮起,就在花子五摸到他脖子的刹那,众人都以为花子五大功告成了的时候,吕卿刹那不见。 “不可能、不可能的……”花子五惊恐万状的从袖子中抖出一张禁空符,“我已经激活了此符纹,这是梅花开先生赐的锁空符,他怎么还能破开法阵?嗯?” 现场顿时为之一静。 谁能想到,细心如花子五,谨慎且从未失手过的他,今日竟会被一个小辈算计,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不可能的!”渐渐的,花子五由惊恐、惊讶,转变成了愤怒与咆哮,冲着周围大声喝骂道:“都他妈的傻楞干你们亲妈啊!还他妈的不去追?” 众人这时感受到了无比的杀意,自花子五的体内爆发开来,心底再不敢有半点轻视,仿佛花子五易容成了冢虎后,就真的具备了冢虎一样的实力与杀意。 狂暴的杀意弥漫开来,就连远处在天空中激战的四位强者,都不由得向冢虎这边望来。 “花子五何时拥有这般强大的杀意了?”黑桃法王心中暗暗惊讶,随即又淡然一笑,“好个花子五,连老夫都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你装的可真像,以勾玉金髓为辅料,刺激身体,串改场域,模仿冢虎的杀气。若非还有三分不纯,只怕是东帝齐宣也要被你给骗过去。” “杀啊!给我去找!”花子五大声呼喝。 众人再不敢耽搁,分头向四外搜索,查找有灵气波动之处。 就在这时,花子五暴怒着,过去一把扯住一名亚圣的脖领子,问道:“宝物库被盗,你们为什么不启用法阵?就算对面也圣王,咱们也不该如此被动才是?” “这……这……”那名健壮的汉子,刚才还喊花子五是小五呢!但现在却被吓的战战兢兢,花子五也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但就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令他不得不畏惧,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很显然,花子五就算看自己不顺眼,也不可在这个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向他下手的。 但就是害怕…… 怕就是怕,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或事,是叫人永远也无法去面对的,就像有些人,在台下预演的再好,到了台上还是忍不住会发抖,哪怕他已经经历过了千百次,千百次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那就像是与漂亮的女子在床上……哪怕你已经试过了千百次,也许你会对某人腻了,但只要换个美女,你还是会开心,开心是一种情绪,恐惧与开心一样,只不过给他恐惧的不是美女,而是这头疑似冢虎的冢虎…… 健壮的汉子,将他所知道的,艰难的对花子五讲述了一遍。 其实他也不是看管库房的人,只不过听见有人偷了库房的金子,才赶过来增员的,他到的时候,吕卿等人就已经从库房里出来了。 花子五道:“罢了,先带我到库房里去看看,都丢了什么。” 依照杀手盟的规矩,一般非掌管库房的人,是无法进入其中的,但傍上有名的五十四人却是例外,而且眼下这里又是临时修建的库房,因此花子五虽然是五十四张牌中最烂的一张牌,却也有权带人进去。 天上的那二位,现在正忙着追杀佝偻老人与大壮,哪里会注意到下面,且花子五本就是自己人,他来了,此处交由他管理最好不过。 很快,花子五遍带领着那个壮汉,来到了宝库之中。 此时,那几个不争气的,早已被清理了出去,此外,外面还站了十几个亚圣级的强者,其中的一位已接近圣级领域,实力之强,恐怕一人就可战住双癞,但与花子五相比,在杀手盟中的地位,却就不如了。 这些人清理宝库之后,也只能站在外面守着,不敢一直待在里面。 花子五一来,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花子五迈步走进库房,看着空空荡荡的地面,一块金子也不剩,顿时气的咬牙切齿,一拍身边人的肩膀道:“去二层看看,有没有丢失东西。” “五爷,二层应该没问题,门并为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一个亚圣级强者道。 花子五道:“我让你看看你就看看,别老没问题没问题的!你他妈的,这里的大门还没有被打开过呢,东西不还是丢了,好在最重要的六口箱子,还没有被人打开,不过一会儿也得打开看看。” “是!”那人不敢违背花子五五爷的命令,干净带着一群人,经过繁琐的仪式,将库房的二层阁楼打开,结果打出众人所料…… 库房中空无一物,就连玉石地砖,也不知被谁撬走了两块。 花子五顿时大怒,将那名先前说没事的库管,披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又抽了几个耳光,踹了两脚,训斥道:“这回你事儿大了你知道吗?要是追不回来,最终结果如何,不用我多说吧?”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五爷,求您救小的一名啊!”那库管吓的立刻跪了下去。 花子五又道:“你快去,叫几个人把这里的情况,向两位黑桃大人交代清楚,叫两位大人无比擒住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库管连声称是,不敢耽搁,直接冲了出去,派人去向两位黑桃大人传递信息,然后再折返回来,听从花子五的吩咐,不敢放弃这唯一一根的救命稻草。 万一追不回来,除非是有五十四张牌中的强者,拼着降级的方式,进行保释,否则他必死。 不止是他必死,家人朋友亲戚都要收到连累,男的卖去做奴隶,女的则更加不堪…… “走!”花子五吩咐一声,下了二楼的隔层,重新回到第一层,目视着六口最重要的箱子,道:“将它们打开!” 库管再不敢犹豫,虽然高台上的阵法完好无损,但一层的大殿、二层的密室,门已经门上面的阵法,全都完好无损,可东西还不是丢了? 经过一系列的施法,库管打开了第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块七彩仙金,有马脑袋那么大,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将整个屋子都照耀的光灿灿的,给人以一种祥和之美。 在这种光彩的照耀下,库管等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不仅是因为仙金没丢,他们的罪责减轻了不少,还因为这种光有玄奥莫测之法力,可暂时叫人忘却心中的杂念,平复人的情绪,能够使人延年益寿,修为顺畅。 据说当年神人所用的补天之物,就是这种仙金。祭炼法器等物,乃是人间极品了。 这是神人于天界带下来的仙石,人间用一块就少一块,而且大部分都用来补天缺了,因此此物异常的珍贵,有价无市,哪怕是拳头一小块儿,就足以叫人掉脑袋的去疯抢。 也不知这杀手盟,是从哪里弄来的仙金石…… “嗯!”花子五上前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还有救,将其余几个箱子,也都打开检查一番吧!” 库管等人大喜,犹豫该法阵的缘故,一次只能打开一个箱子,想要打开第二个箱子,必须要先将第一个箱子封锁,以免有人趁虚而入,一下子拿走所有宝物。 库管上前,将箱子盖扣上,此时箱子中闪过微弱的光,只是一点,不过与吕卿的飞象之术有点像,但使用的更加巧妙。 如果此刻库管再将箱子打开,只怕要吓上一跳…… 可惜,库管并未有多想,否则他就不必等着杀手盟的人来取的性命了,而是现在就死! 封好了第一口箱子,紧接着,他又打开了第二口箱子。 这口箱子里面放的是一块残料,望去如青铜,实则却是由多种仙金混合而成,只有巴掌那么大,周身散发着青蒙蒙的光辉,一侧有刃,乃是仙剑上崩掉下来的一块碎片。 此物之贵重,不在于它本身的料子,有多值钱,剑意与上面的符纹,更加珍贵。 花子五刹那间联想到了很多,从上古封神到现在,再到未来,他的种种规划…… 在于剑士看来,此剑碎片之珍贵,远在此剑宝料之上。 花子五再次上前摸了摸,满意的点点头,道:“合上吧!” “好哩!”库管乐的美美的,似乎已经忘了黄金与二层被盗之事,的确,那些金子与二层稀珍的料子,和这六口箱子中的东西相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接着打开第三口箱子,里面放的是一颗魔血钻,虽然大大的超乎了花子五的预料,但想来也不是谁都像小家伙一样逆天的,成筐的往回捞,比较那石山就生了那么几株石斑花,可不是黑莲,今年拔一颗,明年生两颗那么简单。 且魔血钻成长空间之大,不可限量,好好祭炼的话,后期所能承载的力量,未必就比不上七彩仙金。 花子五还是上前摸了摸,好像对这些宝物都很不放心似的,而后吩咐库管将箱子盖上,封印好。 接着第四口箱子里,是一朵黑色的炼化,花子五心中稍有失望,但还是摸了摸,然后又放了回去。 第五口箱子里放着的,乃是一枚鲜红如血的卵,看上去能有鸵鸟蛋那么大,如果小老鼠还在这儿,一定能鉴定的出来,这正是它挖出来的那枚,当初只卖了五千金不到,而现在,它却被放在与七彩仙金同等级的箱子中。 花子五摸了摸,又将其放回到箱子中。 第六口箱子,其实是陷阱,一旦打开会释放出大量毒素,并激活阵法,如果不知道情况的人混入其中,想强行打开箱子,带走宝物的话,那么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同时,里面的毒素也是宝贝,对于蛊修而言,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的宝物。 花子五道:“打开看看。” “这个……”库管有些为难,“这里面的毒物,就是法王大人,也要先服一颗避毒丹,然后从可以打开。” “你也服吧!都检查了,就差这一个吗?”花子五道。 “那还吧!”库管将一切准备妥当,然后缓缓打开了箱子,里面顿时散发出一股恶臭,叫人闻之欲呕。 黑气过后,里面竟显出一颗腐烂过半的眼球。 花子五显然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与周围几人对视了几眼,问道:“这是啥啊?” 有专业人士破开法阵,打开箱子,外面的杀伐大阵自然不会启动。 但他们也不知这里面放的,到底是何物,库管道:“我听法王大人他们说,好像是腐朽的上苍之眼。” “腐朽的上苍之眼?嘿嘿嘿,我还真没听说过啊!”花子五伸手向前,想要触摸,却被库管制止道:“大人小心,此物有剧毒,需要带上特定的仿佛罩,才能避住此毒,不然可千万不能触碰此物!” “哦!”花子五又是好奇,又是不信,对着那种腐败的眼球,释放出大量的法力来,似乎是想将其凭空拖起。 但奇怪的是,花子五所释放出的法力,不知因何种缘故,竟然都被那眼球吸了进去,未能将其拖起。 花子五指着腐败的眼球,对众人道:“好奇怪的眼球啊!” 众人无不点头附和。 花子五又道:“好了,把它也封起来吧!” 几人答应了一声,一起将箱子从新盖好封上。 花子五笑了笑,道:“你们在此处守好,千万不许再发生意外了知道了吗?” “是!”宝库的守卫者们纷纷答应道。 “我去协助法王与黑桃凯大人,将那几个小兔崽子们都抓来,追回失窃之物。”说罢,花子五大步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消化(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轰隆隆~ 在一阵电闪雷鸣中,暴雨倾盆而下。 狂风呼啸着,将雨水吹的宛如风刀利剑般,抽打在脸上,哪怕是术士也要吃痛。 “废物、都他妈的是废物……” 一座洞府中,黑袍持杖的老者走来走去,每走一步,就要破口大骂上几声。 “秦国老贼,我杀手盟非叫你破灭不可,竟敢与我等为敌,真是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小小的弹丸之地,也敢向天朝发起挑衅,也罢,今日就叫你们见识见识杀手盟的厉害!” “传下去,告诉他们,无论是谁杀了秦国的术士或剑士,都可来此请功。还有,告诉小五子,快点解决掉吕卿那个小畜生,然后去刺杀东帝齐宣,挑拨秦齐两国,再战一次,然后咱们就趁着这次机会,彻底剿灭秦国,在他们的国土上,建立我们的杀手王朝。” …… “法王大人、法王大人……不好了!”就在黑桃法王大发雷霆,向下传达命令的时候,门外忽然跑进了一个报事的杀手,急冲冲,满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怎么回事?”黑桃法王背着手,微微停住身形。 “宝库中的、中的……六口箱子……”报事的杀手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回禀道:“六口箱子中的宝物,全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最后那一口箱子中……”黑桃法王眼睛都直了,宛如一脚蹬在了悬崖空处,身体随着精神一直往下沉去。 “最后一口箱子,也空了……” …… 当报事的小厮,将事情一一告知的时候,黑桃法王勃然大怒,或者说是气上加气,一口鲜血狂飙了出来。 …… 黑桃法王与黑桃凯,分别追杀佝偻老剑王与大壮,结果大战一连持续了三天,大壮与佝偻老人一路战战走走,边打边向秦人主营的方向撤退。 尽管身上多处负伤,可依旧平安的到达主营的附近。 黑桃法王与黑桃凯,被赶过来的秦人援军围困,差点身死,杀敌不成,反受了重创。 本想与秦人谈判,叫他们归还所偷盗之物,结果此时已占据上风的秦人哪里肯,不仅不肯,还要送这二位追杀少主的人上路,结果两位黑桃拼死不肯上路,这才从秦人的包围之中杀出,归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好在秦人见杀手盟的人人数也不少,且开启了临时性的护山大阵,便也没有硬攻,又扯了回去。 结果刚一好转的黑桃凯,放心不下宝库中的六口箱子前去查看,便有人送来六口宝箱中的宝物尽数……丢失的消息,怎能不叫人心痛。 别看黑莲与魔血钻冢虎不怎么上心,可对于杀手盟来说,可都百年难得一件的旷世奇珍啊!就这样丢了,别说是那些看守宝库的人,就他与黑桃凯也难逃罪责,虽不至死,但降级是必然的了。 …… 大雨伴着轰隆隆的雷声,一直下个不停,厚重的云层一波接着一波。 失去了一身道行的子非鱼挣扎着,从树枝上挣脱下来,顺着雨水汇聚成的溪流慢慢游动,找到一个地势相对低洼的地方,用身子反复挪动,掀开四周的泥土,憋了一个临时性的小水潭。 前方有树木,四外地势又高,加上她的努力,将地面硬生生挖下去了三尺多,成了一处小湖泊,这样即便过两日雨天过去,太阳出来也会照在大树上,而不是直接射在水潭中,潭水不会很快的蒸发,她也不会渴死…… 就在她心情稍感舒畅,躲在小水潭中慢慢养伤之时,一个少年撑着油纸伞,披着蓑衣,哼哼唧唧的唱着吊儿郎当的曲子,从远处漫步走来。 熟悉的声音,相同的地点。 他与她再次见面,没有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也没有相视一笑泯恩仇的喜悦。 有的只是……“有鱼!” 鱼却忍不住一个哆嗦,“没有!” “哎呦,还是会说话的鱼!” “哪儿有啊!” “你自己不就是?”少年用手指着泥水潭中一尾鲤鱼,好奇问道:“你咋还会说话呢?” “我、我我我……不好吃的!”鲤鱼似乎是吓傻了,竟然主动提起了吃。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我听说鲤鱼刺可多了。” “是……是……”鲤鱼吓的直哆嗦,“你你……你放过我吧!” “嗯、”少年似在叹息,又似在犹豫,而后喃喃起来,“以前小的时候吃鱼,都是我爹给我拔刺的,也不知道吃的是不是鲤鱼。” 鲤鱼听的脊背一寒,背上的鳞片张了张,便如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啊啊~吕卿,你别吃我啊!我不好吃的……”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河岸上的少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他就是从杀手盟中逃出来的吕卿,只不过那日,他并非是自己使用飞象之法逃走的,而是那个人,将他攒送走的,而且还以神念,向他的脑海中传达了一则消息:杀手盟的鲁大师擅长易容术,以后要小心熟人。 那个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花子五自然不会帮吕卿,所以那是真正的冢虎,他反向利用了鲁大师的易容,混进藏宝库,以飞象术逆向标记箱子中的宝物,将它们尽数取走,这才有的杀手盟中的愤怒吼骂! 吕卿被父亲传到了这处小树林中,他以为父亲过段时间会跟过来,但冢虎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前一天,有秦国剑圣追着杀手盟的两人一阵乱砍,将那些追兵打的打败而归。 为了安全起见,吕卿倒也没有急着去公子赢等人汇合,而是独自在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开辟出一处洞府来,不大,方圆不过数丈而已,正好可以借着雨水,将新挖出的宣土冲走。 说来也巧,吕卿所开辟出的洞府,站在洞口刚好可以俯视到子非鱼开辟出的小水潭,他只是觉得奇怪,暗自暗算道:“莫非是这两天连日下大雨,从地里面冲出宝贝来了?” 这才顶着雨,撑着伞跑过来看看,结果竟是一条鲤鱼精,和自已一样,借着雨天,修建洞府…… 不过吕卿并不知道,这条鱼就是害的他们差点丧命的子非鱼。 “啊!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子非鱼吓的差点说走了嘴,她现在可是怕的要命,上次她截杀吕卿,还想拿他的脑袋去换赏金。此刻她一身本领尽废,就连活命都成了问题,又怎么敢承认自己是子非鱼,否则吕卿怕是会真的吃了她。 “那你刚才叫我什么啊?”吕卿鼓着腮帮子,对子非鱼问道。 “啊?我、我刚才说爱卿……”子非鱼结巴着解释道。 “爱卿?你把我当成你的臣子了吗?”吕卿质问。 “不,我没有,我刚才说的阿、阿嚏……”子非鱼眼珠子转来转去,啊呀,最近老下雨,天气有点凉!” “唉?鱼也是会感冒的吗?”吕卿皱着眉头问道。 “当、当然啦!”子非鱼道。 “你是怕我吃了你吧?”吕卿讪讪,“哼!放心吧,一条鱼,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我身上的好东西,可多着呢!龙肉我都吃过,你一条鱼算得了什么啊?只要你别来惹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修行不易,你自己慢慢弄吧!” 说着,迈步向山上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又转回身子,问道:“唉!奇怪了,你之前在哪里修行来着?怎么会突然跑这里来了?不会是这下面藏着什么宝贝吧?” “啊?”子非鱼也给吕卿问的猛到了,一开始还以为吕卿发现了自己,却不想竟是误以为这下面藏着宝贝,讪笑道:“没有啊!我……我……之前在别的大河里修行,老是被别人欺负,所以就借着雨天,自己出来挖个坑,不和它们在一起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我看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吕卿恐吓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这里挖宝贝不告诉,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把扔在锅里炖了,都是小事,我会把你身上的鳞,一片一片的摘下来,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真的没有挖宝贝啊?”其实子非鱼很想发飙,但发飙只怕真的要进锅里,所以她可不敢懒说话的,道:“要是真能挖到宝贝就好了,可惜这里哪有啊?要不,你也帮我挖坑,要是挖宝贝了,你就拿走怎么样?” “帮你挖坑?想的美!”吕卿打着伞,威胁道:“我告诉你,看见前面那座山了吗?” 吕卿指着与自己洞府所在山峰,相对立的一座山峰道:“看见那座山了吗?我的洞府就在那座山上,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站在洞府中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你要是敢骗我,我立马就炖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子非鱼不敢反驳,点着头,眨巴着眼睛道。 吕卿又围着周围检查了一番,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来,而且驱使着小蛊虫们潜入地底勘察,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珍惜之物,就踏着雨滴,绕路飘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吕卿的洞府建立的位置很好,背靠着青山,上下都是坚硬的磐石,是一处半天然的洞穴,风水极佳,且异常隐秘,从远处看,与寻常狐兔所呆的洞穴有些类似,一般人很难发现这里是修士的洞府。 吕卿回到洞府之后,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调息打坐,周围放了几枚紫金币,运气时,有袅袅仙气从中飘出,宛如朝阳映射出的紫霞。 仙气入气府,化成更为精纯的真元,与下沉的神识在膻中处汇合,容熔炼出更加浓郁、有分量的法力来。 于此同时,吕卿的那些小蛊虫们,也开始消化那些蛊虫的尸体。 吕卿还在为当初的战斗,而感到伤神,那一战看似大胜了,但对于吕卿而言,损失却还是十分巨大的,最初选出的四只最强战蛊中,小青受了重伤,小黄小白虽未战死,但也都命悬一线,吕卿废了好大的力气,从把它们各自抢救回来,小蓝更是直接战死…… 吕卿从众多蛊虫的尸体中,找到了小蓝的尸体,将它葬在了洞府的角落中。 好在这一战后,也获得了大量的资源,又可以培养出许多高端战力出来。 这几日,吕卿在洞府中,一面修炼,一面画符,为后面的一些战斗做准备,同时反思自己,这几仗打下来的得失利弊,是否值得等等。 虽然战争残酷,在这几次战斗中,吕卿失去了许多小伙伴儿,但同时收获也是巨大的,无论是他的蛊,还是他的人,没有压迫就没有动力,没有经过战与火的洗礼,又怎能历练出钢铁一般的意志? 因此这几战在吕卿看来,并不亏,有的只是在指挥与战术上的欠缺,还需要再改进,争取在未来的战斗中,能够已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 这种自省与反思,在棋门中被称之为复盘! 有人说复盘没有什么意思,反正输了的就是已经输了,赢了的就是已经赢了,有什么好复盘的? 但真正的高手多看的,从不只是眼下。复盘不是沉浸在过去的得与失中,而是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从胜利中积累经验,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吝啬时间去复盘的。 吕卿再想,如果与凡在仙的大战中,凡在仙派出四个蛊皇巅峰的蛊,来防守自己的时候,自己当初所下达的命令不是撤退,而是潜进那会怎样? 如果自己当初向秦人营地撤退的时候,在路上就对小蛊虫们加持上符纹,结果又会何如? 这一战不得不说,吕卿接的有些草率了,但如果当时一心想着要逃,则要败的更惨,说不准现在连脑瓜子都要让人砍去。 山洞中,传出咔哧咔哧的声音,那是无数的小蛊虫们,再享受着他们胜利的成果,近四万的虫尸,现在已经消耗掉了一大半。 吕卿与他的小蛊虫们一样,每日修炼、吸收营养物质。 父亲给他的两罐龙血,被他拿出来一罐,每次饿的时候就喝一小口,慢慢炼化进自己的身体。 每一次角龙狂暴的力量,都似要撑破他的血管,让他的身体爆掉。 他已法力将其镇压,磨灭其中戾气,将能量注入到自己的血液中去,吸收炼化,仅仅过了数日,他的身体就长高了许多,骨骼也变得更加坚硬、刚猛,宛如经过了千锤百炼的金刚。 肌肉纤维也变得更加强韧、有力,仿佛随时可以撕裂青天。 同时,他的经脉气府虽然没有进一步的拓宽,但韧性也增加了不少,法力运转起来犹如海浪在狂涌,甚至可以听到力在流转时,冲击经脉所发出的轰鸣声。 无需任何法宝与法器,仅仅是吕卿吐出的一口气,现在就可以开金裂石,足见其强大。 而且吕卿一闲暇下来,就将七枚妖丹放到一起,再加上一颗虬龙丹,以道火煮水喝,效果也十分明显。 虽然每喝一次,妖丹都要溶解掉一部分,但对于吕卿身体的增幅,也是巨大的。 数日下来,最小的那枚青色的妖丹,已经被彻底的溶解掉,被吕卿吸收。 虬龙丹果然是最强的妖丹,其效果最强,且溶解的速度最慢,照这样熔炼下去,哪怕是吕卿天天喝、夜夜喝,也要泡上他五六个月,方能将其彻底炼化。 吕卿打开父亲所给的储物袋,里面还有龙鳞与龙角,还有各种各样的圣骨……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还不是现在的吕卿能消化的了,哪怕没有自己后面所得的这些财物,也怕是够他修炼到圣人境了。 后面自己又弄出那么多金子来,可谓是富上加富,富的流油了…… 半个月后,吕卿不仅所有的伤势都已痊愈,修为又大长了一节,尤其是体质上面,简直可与一般的妖族相媲美了,哪怕是持守空拳的肉搏,怕是也足以抵得上鸡霸天与狗头了。 而他的法力更是浑厚凝实了许多,膻中穴中的内丹,也已有黄豆粒一半大小,轻轻一阵法力沸腾。 吕卿又画了许多张符箓,直至将丹砂耗尽。 不过这次他的丹砂量可不算少,画完这些符箓,符纸也已所剩无几,如果有空,他倒是很想去采购一些,身上还有许多张兽皮也没有处理,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除了时间,身上什么都不缺。 在这段时间里,他有参悟了几种棋门组合法术,与组合符纹,且原本难以攻破的将帅符纹,现在也可轻松绘出。 现在,他手上有好多材料,想为自己和小蛊虫祭炼一些法宝,只是苦了那六卦炼心炉,在当日炼化麒麟圣王的宝鼎时,不小心被毁坏,上面满是裂痕,难以拿来炼器。 吕卿再想,反正自己现在也阔绰,钱财也不缺,不如到拍卖场或是交易大会上,去买个更好点的炉子,技能炼药炼丹,又能锻造法器的那种。亦或是买一个顶级的炼丹炉,再买一个顶级的炼器炉。 反正有钱,都买顶配…… 正自想着,吕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洞府,前去找公子赢等人汇合时,门外忽然来了几位不素之客! 第一百九十六章 消化(中)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呦!老大,这还有个避雨的山洞,真不错啊!” “有鱼吃,还有山洞,唉!就是少了点儿什么……要是再有美人儿相伴,那就美了!” “我是美人儿,你们给我一枚化形丹,我是美人儿的!” “你是美人儿?那我们吃什么去?死鲤鱼,你就老实等死吧!再敢出声,信不信老子活剥了你的皮?” “人家本来就是嘛~” …… 说话间,从山洞的外头走进十几个壮汉,为首者头戴美玉,身穿华服,外披大氅,手里还轻摇着一把折扇。面皮白皙,五官端正,有七分君子相,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身后跟着六七名家丁打扮的劲装男子,左侧是一名老者,手上还提着一个大网兜,里面装着一尾红色的鲤鱼。 锦服公子走在前头,与吕卿碰了个对头。 这时的吕卿,身后早已没了蛇皮口袋,群蛊已将尸体吞噬干净,只待消化进阶,剩下的五万来两金子,也被他放入到储物袋中。 原本为放宝箱留下的位置,刚好可以勉强塞进去五万两黄金。 金子毕竟是金子,听着数名老大,但实际上却并不怎么占地,因为那东西密度太大,虽然有些珠宝和银子混合在其中,但也毕竟都是硬头货,占地空间还是有限,因此刚好能放下。 至于蛇皮口袋,一空下来之后,就变得很小,揉一揉,搓一搓,就可以放到怀里,倒也一点不显鼓。 只是此时的吕卿,身上个储物袋都已装满,已没地方在存放各种东西了。 锦服公子与吕卿走了个对头,先是一怔,而后笑道:“呦!呵呵,这山洞原来还住个小公子啊?” “哼!”一旁的老者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你、去给公子泡壶茶来!” 老者向吩咐奴仆一样,指使吕卿。 吕卿心里纳闷儿:“这几位谁啊?咋就这牛掰呢?”开口道,“老先生,我想撒尿!” 老者让他泡茶,他却说想撒尿,分明是在埋汰那老家伙,老者怒道:“尿、尿、尿……尿出来你自己喝吗?” 吕卿也怒了,吕氏父子皆冢虎,老的老冢虎,小的小冢虎,不怒则宛若大猫,可爱有佳,若怒,必浮尸,皱眉道:“老先生真想喝我泡的茶?” “快去,不然弄死你!”老者喝道。 锦服公子道:“德总管,这位小兄弟可不简单啊!这荒山野岭的,他独自在此修行,总管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哦!莫非他是妖物所化?”德总管注视着吕卿,虽然没有天玄眼和重瞳等特殊的灵目,无法看透妖族的本体,但扩充经脉后的眼睛,加上神识的扫视之下,做一个简单的种族之分,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 “公子,恕老奴眼拙,这不像是妖兽所化。”老者对锦服公子谦卑的道,又从身上取出一面小巧的镜子,照向吕卿。 镜面释放出微弱的黄光,在这种黄光的照射下,吕卿已经是吕卿,并没有虚影浮现…… 老者道:“公子莫不是多心了吧?” “不……”锦服公子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卷,递给老者,“你看看这个!” “吕……”老者大喜道:“公子,咱们发了啊!” 锦服公子淡笑道:“先不要着急,据说这吕小哥最是能跑,不知道是他跑的快些,还是我的鹰隼飞快些?” 两人对视了一眼,掩不住心中的喜色,又都同时望向了吕卿。 此刻,纵使吕卿满心的不悦,可还是表现出唯唯诺诺的样子来,“我想离开这儿,请你们让路。” 此刻,锦服公子的家丁们已经将洞口的出路堵死,本就不大的洞穴,出口更是一次只能容纳一到两人通过,十来人挤在一起,自然是将洞口堵的死死的。 吕卿不想打开杀戒,可也不会让想让自己死、或是欺辱自己的人活的太久…… 满心罪恶的活着太痛苦啊!不如他们早去超脱…… 当然,其实大多数时候坏人还是坏的挺潇洒的,但今日他们碰到了吕卿,自然成了痛苦的了。 “小……小哥哥救我,他们要吃了我!”此时,网兜里的鲤鱼突然开口说话。 吕卿瞄了眼那鱼,说实话,他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不就是吕卿洞府对面的那条鱼吗? 不过别人的死活,与他吕卿又没什么关系?何况对方只是条鱼,鱼难道不是用来吃的吗?而且,现在麻烦的事情,是对方认出了他的身份,贪图那巨额的赏金。 “怎么?小兄弟想仗义出手吗?”对面那锦服公子笑道。 “不,我和没关系,我现在只想离开。”吕卿鼓着腮帮子,暗道自己倒霉,本来都要走了,若是这些人再晚一点进来,自己就已经离开了此处,谁再死不死,又与自己有毛关系? 也不会别人认出身份,搞不好还要经历一场大战。 锦服公子似已看出吕卿的心思,大笑道:“小兄弟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在怪我等当了你的路吗?” “没有,你们让开,我要走了。”吕卿道,他现在只想找个交易市场,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尽快将那些资源消化掉。 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他这边越着急呢!那边的事儿越往上赶,心中暗骂:“真是该死!” “小子,你想离开啊?”锦服公子道。 “是……”吕卿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保持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子非鱼一看见他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吕卿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清楚的,第一次见面之时,就见他一手持大戟,一手持长剑,法宝攘的满天飞,装死哄骗花田勇,还废掉了她的一张替死符,最终花田勇连餮神都请来了,结果还是被他给抹杀。 这位爷分明就是个惹事的祖宗,又怎会怕事的? 一想起那日吕卿生猛的样子,小红鱼就不禁脊背发寒起来。还有后面,自己怕是脑子被驴踢了,非去阴什么吕卿? 小红鱼想像不到,要是那日没有公子赢与秦素素,自己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吕卿会不会假装走开,然后蹲个地方反阴自己一把。更不敢想象,吕卿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又会如何对付自己。 子非鱼越想越怕,同时也为这几人感到悲哀,眼看就要落入到了敌人的陷阱之中,却还沾沾自喜,还以为从天上捡到了宝。 “唉……”子非鱼心里轻叹。 “想离开也没关系,先给我们泡壶茶,然后再走。”锦服公子淡笑道。 “好、好吧!”吕卿忽然想起前几日,自己见到小红鱼时的场景,便模仿着那日她的口气,与这些人交谈,并在在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水壶来。 结果被对面的锦服公子嫌弃,喝道:“你这是什么破壶啊?接尿的吗?” 说实话,对面那几人还真怀疑他这壶是接尿的,怕他夜里怕黑,不敢出山洞,就在里面方便,拿着壶来接。但吕卿这壶还真不是,他就这么一个壶,平时还要用它泡妖丹用呢!怎么可能拿来接尿? 对面的锦服公子大步上前,便如到了自己家一般,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六棱紫金壶。 当然,宝壶并非全是紫金铸造,那样的话就也太昂贵了些,而是由金精、软玉、与碧绿仙金混合熔炼而成,外面以紫金为料,轻轻刷了一层,并铭刻有火系符纹,可帮助炼化加热,煮沸壶中物质。 吕卿上手一掂量,便知此宝壶不一般,非是寻常修士打造,而且看那上面的道纹,似也祭炼的有些念头了,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你平时都喝什么啊?”就在这时,锦服公子开口问道。 “热水!”吕卿小心的答道。 “不加点儿什么吗?”锦服公子问道。 “有时候加点露水,还要霜叶什么的。”吕卿战战兢兢,诚恳的回答道。 “露水?哈哈哈哈!”锦服公子放声大笑,“果然是穷鬼啊!要不要我临死前,请你喝你杯佳酿?” 锦服公子的本意是说,要不要我在你临死前,请你喝点佳酿,结果停在子非鱼与吕卿的耳里,却成了未卜先知了啊! 尤其是子非鱼,她差点笑出了声,不过有她哭的时候…… 吕卿点了点头,锦服公子也觉得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有些不够确切,当即大袖一甩,岔开话题,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朱红色的叶子,“这是我百岳蛇骨茶,好好烧水,泡茶,一会儿赏你一杯!” “好、好、好……谢谢!谢谢大人!”吕卿想从水壶里往外取水,也被那几人阻止,生怕他的水不干净,从一个大桶中往出放水,由吕卿驱使着道火,进行烧煮。 同时,德总管又取出一口大鼎,鼎身漆黑,上有龙纹,高不下六尺,鼎口直径约有五尺,放在洞中略显拥挤,由四名大汉架着鼎,出了山洞,几拳轰出一块平地来,将鼎放好。 又向里面注入了半鼎的水,也架起道火,这边烧着水,那边动手就要杀嗷嗷叫的子非鱼。 不时,吕卿这边茶水已经煮好,其色如血,鲜艳欲滴,香气扑鼻,飘香十数里,闻者皆心旷神怡,草木亦为之芳馨,四周围灵气立刻盎然起来,比原来氤氲了数倍。 就连吕卿也不例外,身体上的毛孔都要舒张开来,自主的吞吐着海量的灵气,洗涤肺腑,忍不住叫了声:“好茶!” “好茶须有圣人来品,你这样的一个小崽子,也陪评头论足吗?”德总管呵斥道。 “不敢!”吕卿手一抖,茶壶差点落在地上。 “废物,当心着点儿,这可是我家公子最爱的灵虚壶,要是出了半点损失,拿你的命都偿还不起!”德总管又道。 “唉~”吕卿眯缝着眼睛,看了那位德总管一眼,心中老大的不悦,不过仍旧是将灵虚壶恭恭敬敬的,放到了锦服公子端坐的身旁,道:“这回,我可以走了吧!” “嗯~”锦服公子取出两个杯子,但只到了一杯茶出来,放到自己的嘴边嗅了嗅,道:“不错不错,手艺可以嘛!怎么样?留在我身边做一个茶童可好?” “啊!我我还有事,我想先走一步……”吕卿说道。 “唉~如此,真是可惜了啊!想走也可以,去帮那几人把鱼杀了,收拾干净,炖好了一锅汤再走不迟!”锦服公子道。 “好吧!”吕卿虽不知方才煮茶时,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有些古怪,仿佛自己的身体之中,少了点什么。 灵虚壶乃是仿造上苍的太乙悬壶而造,所谓悬壶济世,悬壶有着可将自身的气运,分给别人的妙用。当年太乙真人锻造悬壶,将自身气运洒往人间,已自己的气运,哺育众生。 但此灵虚壶毕竟不是悬壶,没有那么强大的功效,却也可以配合着蛇骨茶,窃取煮茶人的身上气运。 锦服公子只知茶中气运浓郁,却不知浓郁到了何种程度。 滚烫的茶水,入口后却有种微凉感,说不出的舒服。执此灵虚壶,不能给别人倒茶,否则也会伤及自身气运。锦服公子以眼神示意对面老者,叫他也倒杯茶尝尝。 德总管大喜,也喝了一杯,却不知外面已发生了何种惊变…… 吕卿一走出山洞,反手打出一到闷宫炮,此术吕卿必须配合着灵符使用,否则难以发挥出功效来。 棋门妙法,杀伐天地,哪怕是气运如何滔天之人,也休想逃脱杀局。何况当下的那二人,不过是在吕卿的身上窃取到九牛一毛罢了,真当灵虚壶是悬壶了? 纵然是悬壶,也有济不了的世,何况是仿造的灵虚壶? 闷宫杀隔绝天地气场,里面的两人根本感觉不到外面的气息。 此时有两名家丁已敲晕了子非鱼,正在给她退鳞。 吕卿二话不说的走上前去,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短刀,此短刀乃是自芈熊那里缴获而得,锋锐异常。吕卿本不打算留着些零碎,想找个机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卖掉,但一来一直没有机会,二来现在手上也的确不缺钱,总不能将这些好东西都丢掉吧? 之前穷的连饭吃着都费劲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挑剔的。而且此刻他将短刀持在手里,异常的轻便舒服,杀低等级术士与剑士,简直不要太爽。 吕卿从后面赶上去,先是揪住一人的头发,将他的身子往后一带,另一只手持短刀,精准的找到了他后心所在的位置,一刀捅了进去。 “呃……”那人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身子顿时虚脱下去,轻轻抽搐。 吕卿也不管他是死是活,反正这把刀上已经被吕卿淬过蛊毒,虽然那时后,吕卿所弄的那枚毒丹,还远没有现在毒的厉害,但一般人不死也得半条命……何况本身就是半死之人…… 另一人大惊之下,松开鱼尾,刚要大叫还击,吕卿身形一纵,推开死尸,横斩一刀,一刀锁喉,直接将他的脖子斩掉了一半,只剩下后边的两根脖筋与脊椎大骨连着,而前面的动脉血管以及气管食管等,都已被斩断。 噗的一下,鲜血狂飙而出,脑袋晃了晃荡,要掉还不掉的与身体连着,硕大的伤口可真是碗大的疤,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人应该是术士,有些手段,不至于速死,踉跄着,从腰间储物袋中摸出一张灵符,妄图做法来对付吕卿,但被吕卿飞起一脚,又踢的倒飞出去。 此人大概在画符驱凶的境界,被吕卿这一脚踢的丹田爆裂,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那边还有四人,再已符火烘烤大鼎,为里面的水升温,见这边出了人命,立刻大声呼喝:“不好,这小子造反啦!快去禀报公子!” “是,你们先看住这小子,我去……” “死!” 吕卿一刀飞出,直接定在了那人的哽嗓处,那人抽搐着拔出脖子上短刀,怔了怔,连伤带毒之下,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杀!”其余三人也顾不得许多,三个人均是剑士,他们不信外面这般大的打斗声,里面会听不见,抽出三口长剑,向吕卿扑杀过来。 吕卿这次也拿出啸龙大戟,向其中狂注法力。 大戟瞬间狂长,如山似岳,犹如一条狰狞的大龙,伴着阵阵龙吟,向三人砸去。 三人不知深浅,妄图以两柄剑阻击大戟,一柄剑斩杀吕卿。 但他们哪里知道吕卿的厉害,三人齐上,等挡住一戟之威,已是幸事,竟还想着反击? 一剑侠,两剑才,当场被砸成了烂泥,轰的一下,血肉与碎骨迸溅出去。 这时,山洞中方才穿出一声大喝:“来人呐!拿下那小子,他他他……在茶里下毒!” 吕卿微微一笑,引爆闷宫杀,噗的一声,山洞内气压狂长,犹如吹气球一般,山体都跟着膨胀了两圈,只听见山洞内部传出骨碎肉崩的声音,这时吕卿方才进入洞中。 谁管他是何方神圣,既然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那就唯有一战,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山洞中,此刻高压散尽,所剩下的,唯有一地碎骨,可怜的宝贝灵虚壶被毁,化作一地的贵重金属碎片。 本就中毒的德总管与锦服公子,身体爆碎一地,轮廓难辨,还有两名家丁服食的男子,也在闷宫杀下,化做死尸。 吕卿轻叹了一声,喃喃道:“何必呢?” 他坐在锦服公子的面前,“可惜了,这位公子,你曾说过,要在临死之前,请我喝杯茶的,可惜,你食言了。” 吕卿收起锦服公子的储物袋,虽不知这公子来自何方势力,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身上宝物自然不能浪费的,将神识放进储物袋中,却见里面放了许多红色的灵石,熠熠生辉,纵然是在无光之所,也难以遮掩它们昂贵的气息。 片刻过后,吕卿又从中取出一个鼎炉来,有两个成年人手掌大,周身金灿灿,犹如黄金铸造,三足、大肚、两耳带环、鼎口有盖,盖上站着一只赤红色的小鸟,吕卿仔细打量,发现小鸟乃是由魔血钻祭炼而成,在其内部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炎能,使用时似乎无限人为的向其中注入道火,只需以秘法吹动此小鸟即可。 炉壁上铭刻着各种道纹,有些似地狱岩浆火,有些似雷纹,浑然天成,宛如先天之物,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掀开炉盖,可以看到,鼎炉的炉盖当中镶嵌着六颗灵石,炉底上也镶嵌着六颗,此外在吕卿没有细心观察的炉壁上,亦镶嵌六颗灵石,总共十八颗,大小不一,但都是血红色的灵石,与吕卿在锦服公子的聚宝袋中,所发现的灵石一般无二。 各个熠熠生辉,鲜红如血。 “莫非这种灵石也是一种消耗品吗?”吕卿狐疑,合上鼎盖,收起宝炉。 随后又从中取出几杆赤色的小幡,看起来也是摆阵之物,幡上锈有火龙火鸟,对应其中的还有一碟阵盘,与一些暖玉宝石。吕卿不以为意的将其重新收好,又检查其它东西,发现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灵符法宝,再难有入眼之物。 吕卿又将那老者的聚宝袋拿来,却见里面放着一个形似磨盘之物,吕卿往外一提,竟有数万斤重,看似小巧,却是由硬度极大的金精铸造而成,上面还带着一股药香气,像是碾药化丹之物。被吕卿重点收好,又从中取出上百种的灵药,这些灵药吕卿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都小心的收好。 除此之外,还有几千颗血红色的灵石,与锦服公子的加在一起,有一万多颗。 吕卿暗自纳闷儿,收起这两“大头儿”的东西后,又开始搜那几个家丁装扮人的身体,只是这些人就比较穷了,除了一些便宜的灵器灵符外,有些甚至两个像样的储物袋都没有。 最后,吕卿来到黑色大鼎旁边,准备将大鼎收起,却见里面竟然趴着一条红色的大鲤鱼。 由于用符火给大鼎加温的人都已死掉,此刻大鼎重新恢复了沉寂,鼎内水温适中,不冷不热,正好给子非鱼休息。 此刻她的背上有鲜血流出,染红了半个鼎炉,没有什么是比活剐鳞片,对于鱼族来说更痛苦的了。 此刻,这只小红鱼在哭泣…… 自己下山历练,本为了寻找机缘造化,却不想即将成为他人的口中餐,成为别人的机缘。一身道行被毁,好不容易修炼出的龙须龙角被拔,现在又被剥了鳞,一醒来后,锥心刺骨的痛。 都说是十指连心,可鱼类的鳞,又岂是不连着心的? 剥鳞与断骨,其实就像是将人的指甲盖儿,硬生生的从手上拔下来一样痛苦。 “吕卿、是你……可以救救我吗?我求你,以后什么都答应你,听你的,可以吗?”子非鱼满脸痛苦的哀求道。此时的她,已瞧见吕卿瞧见她看见了吕卿的画像,并标有悬赏金额,因此也不怕吕卿再问她关于姓名的事情。 吕卿挠着脑袋瓜想了想,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治伤的灵药了,而且那几个人的身上,也没有成型的丹药,真不知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穷鬼……” 吕卿愤愤,流露出十分懊恼之色。 的确,在那几人的身上,吕卿没有搜出任何一碟成型的丹药来,都是一些原材料。 “啊?”子非鱼一听,大致明白了吕卿的用意,他是不想帮自己,所以才这么说的,“那个……我有办法,我以前学过一点炼药的手段,他们身上都有什么样的药材啊?你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上一眼,我看看都能炼制出什么样的丹药来,或许有可以精进公子修为的也说不定!” 吕卿稍一犹豫,道:“好,那你先在鼎里面呆着,我先收拾收拾。对了,你还需不需要我再往鼎里加一些水?” “不、还是不用了吧!”子非鱼道。 “好吧!”吕卿点了点头,再外面释放出小蛊虫,将地上的残肢断体都清理掉,又抹除了大战的痕迹,像老蛛织洞一样,收拾收拾,将大鼎搬入到洞中。 接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些天然的草药,但正在这时,那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一闪,一个小小的“象”字浮现出来,撕扯着空间,一下子将吕卿带到了一处陌生之地。 吕卿举目望去,却发现有一人站立在他的面前,正是他的父亲冢虎。 “你养蛊了?”这是父子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无悲无喜。 “是!”吕卿见父亲已经发现,当下也不再隐瞒,点头应道。 “嗯~”冢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是苗青青教给你的吧?” “……”吕卿满脸通红的看着父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不用再替她隐瞒了,因为这件事,她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并且还被发配到了百岳,永世不得再入齐国境内!”冢虎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吕卿听完,更是惊讶不已,双眼通红的看着父亲,想听到这是父亲在激自己的话,但他没有听到……迎来的却是父亲缓缓递出的一个锦和,“那孩子天赋不错,还有……当初的你娘、她们都是被大齐国糟蹋了的姑娘,将来再遇见了,好好感谢人家。” 吕卿接过锦和,有些不知所错,父亲竟然没有怪罪自己偷学了蛊术。 他悄悄的打开了锦和的一角,想看看里面放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但仅仅是开放的一角,所释放出来的毒气,就有种要让他熔化掉的感觉。 剧毒之气侵蚀他的肌肤,微小的剧毒分子,要吞噬掉他的血肉与生命。若非他连日来,已虬龙丹等物淬炼身体,又消化吸收了一罐龙血,身体已经变得极度强悍,加之又是在室外,他的小蛊虫们也相继进化,使他的身体抗毒能力极度增强,他此刻怕是真有亡命的风险。 吕卿赶紧盖上了盒子,面色铁青的道:“绝世至宝!” “腐败的上苍之眼!”冢虎笑了笑,“以棋御蛊吗?不愧是绝世天才,纵然天赋被掠夺,也还是能将修炼之路走的如此飘逸。小子,你给了我不小的启发。” “爹……你不怪我背着你修炼蛊术?”吕卿收起锦和,抬头凝视着父亲道。 “怪?有什么好怪的?只要你不偏离重心就好,以棋御蛊,总比以蛊御棋的好!以她传你的蛊,你要是以蛊为尊,走蛊路的话,只怕这辈子都别想成为圣者。”冢虎道。 “嘿嘿!咱们家传的棋门之术如此厉害,我怎么可能把别的当成主业呢?当初她劝我养这些,是希望龙蛊不要断了传承,至于什么养蛊成龙什么的……我感觉那就跟闹着玩差不多。”吕卿嘿嘿大笑,“你想啊!他们宗门里的老祖宗,都没有将蛊养成巨龙,后边人哪能养成龙呢?分明是胡扯,在那里忽悠人,怕蛊术断了传承才这么说的!嘿嘿……” “谁说后人就不能超越前人了?”冢虎抱起吕卿,猛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再说最初的蛊修,不是靠着彼此吞噬,来进化的。” “那怎么进化啊?”吕卿好奇道。 “我要是知道,不就是蛊道的祖师了吗?”冢虎说着,又取他那只小锤子。 “爹,等一下,上次我记着你不是先熬药来着嘛?我这儿还有挺多药呢!哎呀……” 随着一声兽吼般的惨叫声,吕卿再次被放倒,冢虎一锤子下去,将吕卿右半边的腿骨敲断,然后又掏出一根黄金擀面杖,开始碾压,均匀的“按摩”过后,腿骨就变成了骨粉。 下面这些都还简单,重点是上半身,既要击穿碾碎骨头,还不能伤到内脏,脑部则需要更加精细。 这一次难度更大,因为吕卿的骨骼更加硬了,越硬就越难压碎,更容易碰到致命死穴,因此需小心精细。 折腾完吕卿,冢虎又开始炼药,这次所下的药量更大,直接向其中注入了三罐龙血,各种草药加量,又取出一些虬龙与夔龙的龙鳞,碾碎,放入到巨大的竹筒当中,这边以道火熬炼着,那边又拿出两片角龙的龙鳞,与一块龟甲圣骨与小部分龙骨,一起敲碎磨成粉末,放进药炉中烘烤熬炼,最后炼制成粘稠的液体,一起倒入进竹筒中,将其熬烂,又截下几片龙茸,放入其中,熬成黏糊糊的液体,各种配料齐备,最后将吕卿也加入其中,让他运转法力,开始吸收淬炼。 此时天边又多了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冢虎与吕卿均未能发现。 这一次,吕卿足足在里面浸泡了一天一夜,方才彻底将竹筒中的药液吸收干净。 内视其身,骨骼宛如琉璃,看不出有丝毫的瑕疵来,坚硬而又富有韧性,肌肉也比原来结实了许多,如此淬体两次,足以抵得过普通剑士数十年的苦修。 吕卿收拾好心情,将黄金等物,与新得来的东西一一取出,给父亲过目,一来可以让父亲看看,这些东西上面,是不是有别人留的后手,二来也可以让父亲拿一些他所稀缺的东西。 冢虎这次没有客气,拿了一些他所需要的仙金石与草药,至于黄金,此刻的冢虎倒也不缺,在吕卿的强烈要求下,从吕卿这里分走了五万两黄金,又拿了五枚紫金币。 同时,冢虎也参悟了一下吕卿新的来的宝炉,并将使用方法告知,此鼎炉名为七宝炉,即可炼丹,又可炼器,而且最优之处就在于,它可以通过火灵石自行释放道火。 火灵石乃是火属性的一种灵石,内含大量的火之精粹,一颗拇指大的火灵石,在世面上就能兑换五两黄金,是比黄金更加珍惜的修士资源。 且这种火灵石在中洲列国并不多见,多产于海岛列国与百岳等地。 七宝炉可以通过火灵石,释放出不下于圣王级别的道火,拥有着极高的温度与道之真意,因此即便是玄级初级的小术士,也可用此炉祭炼出圣级兵器,只是介于自身的道行,所磨刻的自身符纹之真意过于浅薄,没有圣威罢了。 吕卿大喜,顿觉此炉就是为自己所准备的。 吕卿储物袋中的火灵石,足有一万多枚,不知要够他祭炼多少法宝武器了。 这次他要为他的小蛊虫们,铸造一堆武器法宝,下次再遇见敌人时,瞬间打出一批飞针弹珠,先将他们轰的找不到北,然后自己的大戟再一出,直接砸懵他们,看未来谁还是敌手? 冢虎自然有更好的炉子,因此对这东西也并不上心,且他现在自身的道火,已经超越了圣王之境,也就是说七宝炉之火,已经不足以为冢虎祭炼武器用了。 可能冢虎空着手炼出的法宝,不算道纹,就品质而言,就比宝炉炼出的更好。 算上道纹,那就更没得比了! 冢虎还告诉他,山洞里的黑鼎,乃是龙纹黑金鼎,通体由黑金铸造,里面参入了大量的先铁宝料,下次煮他,就用龙纹黑金鼎,不用竹筒了,叫他回去之后小心收好,不要赠予别人。 吕卿道了声:“知道了,放心吧!”然后就要离去。 临行前,冢虎又告诉了他一则秘密,龙纹黑金鼎与七宝炉,都是西北百岳国的一个王子,分别在齐国神药宗与炼器宗两宗门里订购的器物,价格之昂贵,还远在吕卿的想象之上。 黑金鼎乃淬体圣器,烘煮熬炼宝药乃是上品。比起冢虎夺来的竹筒,还要强上一筹。 七宝炉之优,就不必再说了。 冢虎只告诉他,这两件东西都是传承之物,吕卿便知其昂贵,火急火燎的想要回去收起宝鼎。 何为传承之物?吕氏家族的棋门宝典,就是传承之物。只是宝典乃是传承物之中的佼佼者,是宝中之宝,更加的珍惜…… 就为了这个宝典,吕家不知遭受到了多少迫害,差点亡族,这还是宝典只有吕家人才能翻看呢!要是换一换,早就不知道落到了何方之手。 冢虎笑笑,亦不多加挽留,屈指一点,将吕卿送了回去。 有了宝炉宝鼎,吕卿就可以尽情的炼器炼药了,岂能不高兴。虽与父亲不舍,但又恐宝鼎丢掉,尤其放心不下那条鲤鱼,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善类,要不是看在她苦苦哀求的份上,吕卿早就炖了她…… 吕卿走后,冢虎也开始冥想自己的路,既然可以以棋御蛊,那么以棋御剑,莫非就不行吗? …… 此时的吕卿,早已回到了山洞中,重伤之下子非鱼,根本御不动这将近二十万斤的大鼎,否则她只怕真的要挟宝跑路了。 但她实不知,此刻盯着她的,可不止面前吕卿这一双眼睛。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子非鱼这两天借助黑金鼎的力量,已经将伤养的七七八八了。 见吕卿一回来,便娇声娇气的问道。 “我去我父亲那儿了,淬了一下体!”说的轻描淡写,但他这两日所受的苦,却远在子非鱼的拔鳞之上。 但一个是淬体,痛苦完变得更厉害,更强大。一个只是干拔,拔完受伤,变得虚弱…… “你父亲?冢虎?”子非鱼大惊,此时她失去了鳞片的部位,骤然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还想算计吕卿,还想用他的头去换金子,实不知在吕卿的背后,有一位强大的高手,无时无刻不再注视着他,一个神念就可以将其带走。 有这样的人在背后保护着他,怪不得所有想要残害吕卿的人,都被他反杀。 “能降临在他身上的危险,都是被筛选过,适宜他的危险,能不成功反杀吗?”子非鱼心中七上八下,其实真相远非她想象的那样,冢虎是不会多干预儿子的,危险与否,需要他自己去谋划与面对,并不会帮他过滤什么。 原本他找的庄非子,做吕卿的护道人,其实就是糊弄的,庄非子啥脾性,他还不知道吗?手段也差的要命,而且古战场的路,本就没有如此凶险。 谁又能想的到,吕卿成长之快,还远超了冢虎的预料,古战场之行,竟然至今还未到…… 冢虎不是一个太符合标准的父亲,但他却是一个优秀的导师,他知道如何因材施教。 如果吕卿离开他后,还是那个爱哭鼻涕,没出息的样子,那么他可不会下这么大决心,来调教,也不可能让他在外面呆这么久,一直经受着风吹雨打,而是早早的将他带回到身边,让他成为一名比较普通的孩子,在适当的时候,将他放到一个适当的位置上,成为齐国的忧患。 但也许那样会更好,至少不会让冢虎这样提心吊胆…… “你是那儿冒出来的鱼?怎么知道我父亲的称号?你叫什么名字?”吕卿一连三问,直接将子非鱼问住。 子非鱼若是如实答了,怕是下一秒就要成为鱼汤。 颤巍巍的道:“我是听那几个被你杀死的人说啊!” “他们都死了,还怎么告诉你这些?”吕卿喝问。 “是那天在来这里的路上,他们随口说的。估计他们他们也没有料到,会在此处遇见你吧!”子非鱼道。 “真的是这样吗?”吕卿又板着脸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就是鱼!”子非鱼难过的道。 “就是鱼?”吕卿喃喃,“你们鱼族的名字都这么古怪吗?” “啊?”子非鱼故作惊讶道:“古怪?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就是鱼……”吕卿喃喃,而后问道:“你觉得子非鱼这个名字怎么样?” “啊啊?”子非鱼骇然大惊,以为吕卿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却不想吕卿只是一时好奇,觉得鱼族的名字实在太过古怪,想拿“子非鱼”这个名字进行验证一下。 “什么?子非鱼?这个名字……是鱼的名字嘛?”子非鱼转动着眼珠子喃喃道:“都说了非鱼,非鱼就是不是鱼喽?” “不是鱼?难道不是说飞在天上的鱼吗?”吕卿错误引导道。 “飞在天上的鱼?”子非鱼忽然发现,自己的名字被吕卿引导的,好像变了味儿,“我觉得有可能是‘是非’的‘非’,而不是‘飞翔’的‘飞’。” “为什么是‘是非’的‘飞’而不是‘飞翔’的‘飞’?难道做一只飞天鱼不更好吗?”吕卿纳闷儿问道。 子非鱼想都没想,便道:“做鲤鱼精有什么好的?能有有多大的本事啊?是鱼终究是鱼,不如做大龙逍遥自在,所以我觉得她的‘非’,应当是‘是非对错’的‘非’,而不是什么‘飞翔’的‘飞’。” “哦哦!”吕卿频频点头道,“看来还是鲤鱼最了解鲤鱼啊!如此说来,子非鱼这个名字很好喽?” “嗯!”子非鱼点了点头,十分得意的道。 “哦哦!”吕卿又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子非鱼是鱼喽?” “啊?”子非鱼眼珠子转了转,“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道法深厚的鱼,很快就可以一跃成龙了,或者她已经不是鱼了,而是龙!” 吕卿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子非鱼,道:“还是你分析的正确……”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却在心中暗自嘲讽,“你是一条鱼,说出了所有鱼类心中的梦想,一跃龙门,化而为龙,呵呵!想的美,越是子非鱼,越是表明了她就是鱼。若她本身是龙而不是鱼,又何须叫这样的名字?别人是瞎啊还是傻啊?自己遇见的是鱼是龙还不知道?分不清楚?” “就是鱼,你不是说学过一点炼丹术吗?来教教我怎么炼丹!”吕卿微笑着道,“等丹炼成了,好帮你治伤啊!” “嗯~我也就是知道那么一点,从经书上看来的,估计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子非鱼道。 “也是,你说的没错,那我把你送回去吧!”吕卿说着,扛起鼎就往外走。 “唉~等等,”子非鱼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我那个小水泡子已经快干了,你现在送我回去,我会死掉的。” “哦哦!”吕卿频频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我……我想留在这鼎里!”子非鱼恋恋不舍的道。 吕卿知道这货还有些法力,否则这两天吕卿不在,她早就窒息而死了。且两日过去,鼎中水位不仅没降,还增高了不老少。 “唉呀!”吕卿忽然一拍手,将储物袋中,自己仅认识的几位补药取了出来,放入大鼎中,又往里面扔了一小段圣骨,又放了几片夔龙的鳞片。 子非鱼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龙鳞~那可是龙身上的东西啊!又放入了一小段龙骨…… “哇……哇……”子非鱼都惊呆了,这是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吗?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乐呢!美滋滋,有了这些宝物,自己离化龙还会远吗? 尤其是真龙之物,那可了不得,有了真龙的骨骼,她可以沿着骨脉进行参考,修行下去事半功倍。 只是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好像自己与吕卿,也没熟悉到那个份上,龙骨与龙鳞,那是何等珍贵之物,这吕卿怎会发这么大的善心,来帮助自己修炼? 子非鱼越想越慌,问道:“吕卿,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熬一锅大补汤!”吕卿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 “不要啊!那我去哪儿啊?”子非鱼大骇。 吕卿拍了拍肚子。 子非鱼更害怕了,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不要啊!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吧!” “没诚意!”吕卿道。 “你看看人家公子赢,一见面就送我大礼,要白给我铸剑经书,还帮我御敌!再看看人家惠方也,更够意思,这些都是好人啊!哪怕是花田勇,他也很够意思啊!知道我吕卿任意,对一般人下不去手,故意跟我俩装坏装狠,最后将他一身的宝贝让我一半。还有两天前的那些,怕我不要,在山洞中自杀了,你爱要不要,反正我都死了,唉~反正宝物你不要就浪费。这些人多够意思啊?” ——吕卿异类的炫耀着自己的战绩,又对子非鱼道:“你看你,吃你两斤肉,瞧把你给心疼的!至于吗?我就问问你,至于吗?” “啊!”子非鱼连气带怕,直翻白眼,心中暗道:“哪个是跟你装狠了?人家是真想要你的命,你不知道吗?还有,谁在山洞中自杀了?难道不是你杀死的吗?” “这些人多好?你在看看你,我给你扔了这么多好东西,你倒是吃啊?你看吧!我又不白吃你的肉,还给你这么多好吃的,让你先吃,吃个够,吃饱了,我再吃你,你看,我不白吃你啊!”吕卿还说出了一大堆看似合理的解释,这不是要人命吗? 子非鱼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还从未见过像吕卿这样,把不要脸上说的如此堂堂正在的。 面对着各种美食宝药,子非鱼可一口也不敢动。 这是送行饭,吃完了这顿,自己就没了啊! “啊~啊啊,不能吃不能吃……”子非鱼心中怒吼。 “你看,给你你还不吃,那我点火了啊!”吕卿说着,往宝鼎上开始贴符。 子非鱼浑身颤栗,颤抖着对吕卿道:“别别别……你别杀我,我求你了,我把我知道的炼丹法子,却都告诉你,还不成吗?” “哎呀!你说这个不就见外了吗?”吕卿微笑道,“我又不是贪图你的炼丹手段,就是怕你啊~活着受苦!” “不,我不苦……”子非鱼忙不迭的,将自己知道的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告诉给吕卿。 此丹名为淬魂丹,可资助术士踏入登堂入室之境,能够助人神识凝练,更好与真气融合,星形成法力。 炼制时需要加入紫罗参、白云芝、千年老龟壳等等…… 吕卿闻言大喜,不过很快他便想起潭中的老龟,若是能请动他帮自己炼丹,又何须这般麻烦? 只是那老龟,似乎只对童男童女感兴趣,若是能以其它宝物打动他就好了。 吕卿一边想着,一边按照子非鱼所说的方法,以七宝炉进行炼药。 七宝炉中所孕育之火,果然强悍无比。 紫罗参与白云芝等药,吕卿这里都有,千年老龟壳更是以圣龟壳来代替,效果只会更加。 淬魂丹虽然不是顶级丹药,但价值也是相当的不菲。 虽然有子非鱼的指挥,有宝炉的加持,但头一遭还是被吕卿炼的废掉,第二炉的时候废了一半,出炉时只有三枚是完好的。好在这种丹药也无需太多,一般有个两三枚也就够了,淬魂丹可以使生硬的灵魂本元力,变得柔软细腻,无孔不入。 这样,更有助于灵魂与真气的融合,形成纯度较高的法力,对于修士结丹大有帮助。 不过吕卿却也不是没有防备的,按照子非鱼所说方法炼制出的丹药,当然要让子非鱼先试药,子非鱼怕是自己鱼生中的最后一枚丹药,吓的战战兢兢,不过最后还是将之服下。 子非鱼现在境界修为太低,因此服食了此丹要后效果微乎其微。 若是在从前,一定大有帮助的,可惜从前没有,现在有了,却又没什么用了。 不过子非鱼似乎是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规律,便要指引着吕卿,在炼制一炉造化丹。 造化丹乃至圣灵丹,圣人以下服用妙用无穷,哪怕是圣人服用,溢出也是相当大的。 只可惜当小红鱼说出造化丹的用料之后,去发现有一半的材料,吕卿这里都是没有的,圣骨虽多,又有龙鳞龙血,但有好几种稀珍的药材却是没有。 吕卿想了想,就趁着手热,再炼了一炉淬魂丹出来。 这一炉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手法也越发纯属,直接开出十二枚宝丹出来,而且颗颗均匀饱满,比先前炼出来的那三枚品质高了不少。 吕卿喜滋滋的收起宝丹,道:“还是天才啊!学啥啥快……” 子非鱼虽然觉得吕卿这话好不要脸,但他妈的还真是快啊!不得不叫人惊叹,子非鱼仗着自己有些炼丹的基础,可是要炼淬魂丹这种高级的丹药,成功率只怕还不到吕卿的一半,大概也就在吕卿第二把的成功率左右,但她其实还是高估了自己。 先前在宗门的时候,她也曾想炼过一炉造化丹,但一个都没成,再想炼的时候,已经没有材料了,原因是她就只捡到那么一块老龟壳,后面草药也用完了。 要不是没钱,没宝药,她又怎会跑出来找机缘,又怎会看上吕卿的脑袋? 可惜……她看错了方向。 吕卿果断的吃了一颗淬魂丹,炼化吸收过后,发现自己的魂力果然变得柔软了许多,与真气混合越发容易,只是这种效果只持续了半日左右,便就消失了,不过吕卿还是趁着这半日,将修为大大的拔高了一节。 膻中穴内丹比原来又大了一圈,这个结丹速度,要比平时快了数倍。 吕卿觉得奇怪,就对子非鱼问道:“这丹药为何只有半日的效果?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啊!”子非鱼骇然大惊,怕吕卿故意找自己小脚,“我吃了,现在还有效果呢!这种丹药,效果一般可维持在三天左右,除非是神识力异常强大之人,但不可能是只有半日的,除非是圣级神识力,但、但那怎么可能?” 吕卿想了想,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灵魂之力太强大了的缘故,当即便没在多问。 吕卿神识淬化的时间虽短,但他凭借着过人的天赋,本身凝练内丹的速度就快,有了这十几枚淬魂丹,想必也就够他晋级登堂入室大成之境的了。 接下来,他要准备的是灵目的事了。 棋门虽有移花接目之法,却也需要很多珍贵的宝料,其中最重要的龙血已经有了。 当然,龙血接龙目,是效果最好的,其余的圣血也可以,但最好是与之相配套的。 龙血吕卿还有一整罐没有用,最好开三目时,有人能够从旁辅助,吕卿暗自盘算着,真龙的骨骼他这里也还有呢!还差一味轩辕花、一碰红尘土。 这两者一个是白骨生肉的宝药,一个是裂骨要命的毒物。 红尘土是一种拥有剧毒的土壤,又被称为稀土。在红尘土上生长的植被,会异常粗大,但同时也因吸食了红尘土的养料,而变得拥有剧毒。 一般人轻触一下,就有可能被毒死。这种东西虽不常见,但只要金子到位,还是能买的到。 至于轩辕花,那可就费劲了,轩辕花可是白骨生肉的宝药。与石斑花不同,它没有增强人体潜力的能力,但治对愈伤口却有奇效,比石斑花还要强了无数倍,这东西一出,哪怕是圣人也要疯抢的。 根本就是难以一见之物,见了也没有人会买的。 轩辕花,据说上古之神轩辕氏,有一位名叫“黄”的人,因为受了重伤,又中了奇毒,浑身皆化白骨,结果因服食了轩辕花,白骨生肉,最终活了下来。 此花因救轩辕氏,而得名轩辕花,被轩辕神族视为神圣之花。 试想一下,连神都将其视为神的花,人间又能得几回求啊? 不过这一点,吕卿倒也不用愁,原因之一是因为,父亲既然让他弄关于天玄眼的事,手上就必然有轩辕花之类的东西。 当然,对于这方面,吕卿还是不愿意麻烦父亲的。他的第二条路,就是去找老玄龟,想办法从他的身上弄一滴血出来,可以代替世间一切宝药的血,其功效自然也可以代替轩辕花,恐怕药效还要更强。 轩辕氏并不是轩氏,在先天神族傍上十分靠后的位置。 而玄龟的玄氏,却是八大神族之一,血统之高贵,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吕卿眼下也不是很着急,趁热打铁,打算从子非鱼那里,多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但子非鱼显然也有算计,她告诉吕卿炼制一种叫培元丹的东西,结果吕卿炼了两炉,共炼出二十几枚出来。 吕卿觉得这东西不对,与淬魂丹相比,太容易了,果然一试吃之下,对自己的效果微乎其微。 子非鱼吃了一枚却是喜滋滋,原来这种丹药,只对玄级以下修士才有效果,把吕卿气个够呛,好在忍着没有杀她。 子非鱼还犯浑,想引导吕卿炼一炉化形丹来,但吕卿炼到一半,就已发现不对,炼出来后果然是化形丹。 这种丹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直接放进小玉瓶中收好,连让她见都没见。 子非鱼也是大急,就想吃一枚化形丹,化成人形,好免得离开水后难以呼吸,结果吕卿炼好了,却就是不给她吃,你说气不气? 子非鱼没有办法,只得向吕卿哀求,求她赐一枚化形丹给自己。 吕卿道:“化形丹鸡霸天与狗吞日那里都有,你却害的我又炼了一炉出来,浪费了我三块火灵石,还有那么多宝药,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你还要我给你化形丹?做梦!” 子非鱼见吕卿气的咬牙切齿,顿时吓的不敢吭声了。 加下来吕卿将剩余的药草取出,合计了一下,又拿出一枚老柏圣树的果子,准备自己炼制一枚大药出来,大回春丹。 大回春丹不是什么修行上的圣药,而是治伤的究极灵药。这是记载在金页丹书上的丹药,并非是听子非鱼所说,她现在再说什么的吕卿也不相信了。 金页丹书上所记载的,还有一种是小回春丹,也是治伤良药,且与大回春丹药理相近,唯独药效没有大回春丹这般猛烈,但同样的药量,所炼化出来的丹量要高很多。 正常情况下,大回春丹一炉出来,只有一到两枚,而小回春丹却有七到八枚,金页丹书上记载最多一次,小回春丹出过十二枚。大回春丹只有两枚。 结果吕卿一炉下去,失败…… 两炉下去,失败…… 吕卿已经吓的再不敢炼了,连续两炉失败,他手上的宝药,已只剩下炼制一次的了,吕卿当机立断,该炼小回春丹,结果出了四枚,金灿灿,内部充满了生命元能。 吕卿小心收起,随后将各种圣骨等物收起,包括原本投入鼎中的东西,却又让子非鱼吓了一跳。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化(下)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收起各种炼丹材料,又将各式圣骨取出一小节,准备将其放到小金精小磨盘上碾碎。 结果他还是小看圣骨,哪怕是圣者已死,其骨仍旧可以承受金精小磨盘的碾压。 不过小磨盘上也有符纹,只有将其激活,威力也会大增,但以吕卿之法力,催动起来却是不能将圣骨碾压成齑粉,可见圣骨之硬,绝非一般。 吕卿想了想,最终还是动用七宝炉,先将各种圣骨投进七宝炉中,七宝炉转动,引火灵石之灵气,激活炉壁上大火的符纹,释放火之真意,很快便将圣骨烧的通红。 吕卿小心的控制着火力,用法力将圣骨搬运出来,放倒金精磨盘上碾压,终于将一块块圣骨都碾压成粉末。 然后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又取出两枚虬龙鳞片,将其放到小磨盘上碾压,虬龙虽亚圣级,但毕竟是龙之一族,强横的无边。 最终吕卿无奈,只好将其也投放到七宝炉里祭炼一番,方能碾碎,化成粉末,与其余圣骨放在一起,搅拌均匀。 子非鱼不知吕卿做这些是何意,吓的不敢吭声。 吕卿也不瞅她,只是从聚宝袋中,取出各种各样的仙金石。 但凡能入杀手盟法眼的料子,都是非珍即奇,凡品自然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其中一块巨大的金黄色的石头,乃是仙金黄石,再之后还有一块紫色的,有人头那么大,为紫色仙金,还有数块黑色仙金…… 之所以称之为仙金,是因为这些金石中含有先天道纹,而且硬度与韧性等方面,也都远胜一般金铁之石,故被称为仙石,是打造圣兵的不二材料。 原本以吕卿的符纹道火,是炼化不了它们的,但有了七宝炉的炉火真意,炼化此物便以不再是难事。 但吕卿准备的材料可不止这些,还有三枚紫金币,一大堆真金,还有少量白银。加在一起也有一万五千两,先动手,将大量的黄金投入炉火中焚烧,炼出金髓。 金髓是金精的液体形态,粘稠如人的骨髓,故曰:“金髓”。 金髓与金精同样颜色,都成淡黄色,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为固态,一个是液态。 但这个过程却是出奇的漫长,总有圣王极强者的实力,想要炼化黄金,从中提取出金髓来,也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 三天,消耗掉了吕卿两千多的火灵石。每当火势锐减之时,吕卿便向炉中投入一块火灵石,火炉能自动分解废料废石,将其弹出炉外,将新投放进去的火灵石,吸收补充进相应的位置中去。 三天时间,昼夜不熄火,三万两黄金耗进去,最终也只提炼出一小罐不满的金精来,却从炉中弹出一大堆石头,也许几万年过后,这些石头中会从新生长出金石来,但也许它们永远都要做石头了。 金精是灵魂,失去了灵魂的金子,就只是石头。 吕卿接下来开始提炼银髓,也就是银精。不过他只有五千量的银子,被提炼后的银精也比较少。 接下来就是耗心耗力的祭炼了,吕卿先将各种仙金石放入炉中,不断的锤炼,去粗取精,直到最后只剩下精品,熔炼制粘稠状态,可惜各种仙金之间,彼此无法融合,有各自的道与法,吕卿只能根据量,进行调整,并将小蛊虫们挑境界高天赋好的,唤出一些来,协助自己祭炼飞针和弹珠 这一次,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要比前上一次强了许多。 前后对比,就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哇咔咔……”小虫子们惊喜的叫着,分别运转真气,对仙金进行分割,锤炼,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法宝形态,并向其中注入自己的道纹。 虽然浅显的要命,可这只是一个开始,日后蕴藏在体内,再慢慢的培练,使之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宝,届时这些飞针弹珠,就会随着自身的成长而成长,最终成就圣器也说不定。 很多小蛊虫们,原本也是有法器的,只不过原本的法器是精铁打造的,又怎能与这些仙石相比? 纷纷祭出,将其投入炉中,焚烧锤炼,使之与心法器融合,吕卿从旁协助,已大法力控制局面,以免混乱不堪,最后,吕卿将金精银髓,也混入其中,从新将飞针弹珠祭炼一番,融入自己的部分道痕,再向自己加入骨粉。 圣骨与龙鳞混合而成的粉末,功效更是惊人,竟然让小小的飞针弹珠,有了传说中亚圣威。 小青也祭出自己蛛丝宝针、弹珠,与仙金石、金精银髓、圣骨粉等物一同祭炼,有了亚圣威。 之后,吕卿又将三枚紫金币敲碎了,洒入宝炉中,为所有的法器都染上了一层淡淡仙紫色…… 此次,吕卿总共祭炼出了三百八十多枚飞针法宝,六百多颗弹珠形法宝。 显然,越是到了后面,这些小蛊虫们就越是喜欢弹珠形的法宝。 耗时半个多月,将这些东西祭炼完毕,分给下面的小蛊虫们。 此时,小青已成功跨入蛊王之境,大概也是因为一拿到法宝,突然心情一愉悦,就进入了蛊王之境。 不过小黄紧随其后,也跨入了蛊王之境,或许是上次的地底之战,令它受益颇多的缘故,最终导致它进步神速,差一点就赶上了小青。 吕卿又为它多发了一颗法宝,小黄得宝欣喜,还特意跑到小青的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结果两者在吕卿的气府中大打出手。 结果小青貌似是天克小黄,被揍瘪了,抬了出去。 而后是小白,它也进入了蛊王之境。白主金,金乃刀兵之色,主杀伐,上次一战中,斩敌之数竟与小青相当,它也在吕卿这里多领了一件法宝,然后去挑战小青。 结果,虽然小青的属性上面被它克制,但还是反败为胜,将它打的抬了下去。 吕卿看着它们斗法,便觉得十分有趣,可他又想起了小蓝,如果不是他那么冒失,或许它此刻也已经进入蛊王之境了吧! 随后小黑与两只红色的小蛊虫,也进入到了蛊王之境,来吕卿这里领完宝贝,便急冲冲的挑战小青去了。 小青被挑战,但稳居第一,将挑战者皆打退。 同时却也有些神伤,尤其是看到了红色的小蛊虫,竟然进化出两只蛊王,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青色的小蛊虫,它本也是蛊宗之境,但却在上一战中战死,若非如此,恐怕此刻也要来挑战一下自己了…… 小青给两只小红分别取了名字,红一红二…… 虽然随意,但重在好记。 剩下蛊宗之境的,进化到了八百来只,与之前的实力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吕卿给它们分发完法宝后,手里还余了一些弹珠与飞针,为的是以后有进阶的蛊王的小蛊虫们,给它们多发一件,已做激励。不过也不多,就十余件。 但遗憾的是,除去最初那两天的爆发,后面零零散散的,有蛊士进阶为蛊宗,蛊进阶为蛊士,但却没有再能进入蛊王之境了的。 他为小蛊虫们打造完法器,就已消耗掉了大半的火灵石,此时手上只剩下不到四千颗,但这还不算完,吕卿又取出一大堆圣骨,将其打磨成了骨粉,这一次比前上一次还要多。 当然,这些骨粉可不全是用来炼器的,日后还可以入药炼丹。 上一次,里面脂放入了虬龙鳞与夔龙鳞,但这一次吕卿向其中加了角龙鳞片,磨了整整两大罐圣骨粉,搅拌均匀后,里面五颜六色的,闪着各种灵光。 吕卿先将其中一罐封好,以困陛符将其封印,以免灵性外泄挥发。 另一罐则放在外面,显然眼下就要用。 吕卿又拿出两万两黄金,还有些宝珠灵石什么的,眼下已是吕卿全部的家当了。 然后取出八颗魔血钻,两小块仙石,还有前几天碎掉的灵虚壶,一起丢入炉火中祭炼。 三日后又加入各种圣骨粉,在炉火即将枯竭之时,从里面飞出一个小小五色棋盘,不仅自身能大能小,还可以在里面存放一些东西,有小世界之能,但眼下威力还不是很大。 此物,也是吕卿看了开天图后,心中有感而发。 魔血钻、仙金石、金髓、宝珠灵石圣者骨粉等物,融合归一,形成的小棋盘,虽然眼下威力不显,但未来空间很大,且这也是吕卿第一次祭炼的本命法宝,有收天下入棋,亿万星河进道的宏大气魄在其中。 本命法宝可入体,便如那些小蛊虫一样,被吕卿收入了体内,在气府、膻中两处穴道内游走祭炼,不仅不会影响吕卿的修行速度,还会加快他的神识与气力的结合。 若是温养杀伐之气过重的法宝,譬如说陨铁剑那种,不仅影响修行速度,而且还很有可能一个不注意,就刺穿气府等穴窍。 吕卿修棋门,通蛊道,每个巧穴内都至少有一只蛊虫坐镇,淬炼自身意志的同时,也在为吕卿开发穴窍,现在,他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形堡垒、人形空间法宝、人形航空母舰,身体中有庞大的空间,宛如一方小世界。 现在吕卿终于明白,为什么双癞能吞下那么多法宝什么的,还能将小老鼠也放进去无事。 随着修炼,人体中空间也会被开放出来,如同一个可以移动的基地。 吕卿现在也是如此,棋盘一进入体内,就被小蛊虫们发现了,由于与吕卿的气血相连,它们也可以自有的进出棋盘空间,发现哪里有很多宝石等,能够自主的散发天地灵气,便时常到里面操练。 如果把吕卿比喻成人形航母,那棋盘就好似夹板一样,任由小蛊虫们在折腾、操练…… 一晃,一个月过去,吕卿又服食了两枚淬魂丹,进行修炼,体内丹气大成,内丹比黄豆粒还要大了一圈,成淡青色,浑身法力滚滚,如汪洋,丹气一阵之下,卷起惊涛骇浪。 法力如大海,丹心如海心。 吕卿自觉实力打进,便要出去找公子赢等人汇合,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处理掉子非鱼。 这条鱼对于吕卿来说,确实也没什么大用了。 吕卿法力狂涌,一下子将黑金鼎托起,然后将子非鱼倒了出去。 以他当下的身体状强度来说,吃鱼肉都不香,就是垃圾。 掉在地上的子非鱼大惊,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在黑金鼎中淬炼身体,吸收天地精华,身体已有所好转,还吃了一枚培元丹,法力有所恢复。 怎奈龙须被拔,龙角被除,她还真不是那么好恢复的。 现在离开了大鼎,她或许死不了,但显然也不会有多舒适。 她很不甘,对吕卿哭诉,央求他能收下自己。 但被她屡次欺骗的吕卿,又怎能再相信她的话。 大踏步的走出洞去,将黑金鼎直接收进了口袋里。但见她可怜,就丢出一枚化形丹,让她好可以化成人形,免得以肚皮赶路,太过不便。 吕卿出了洞口,双脚踏天而行,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飞着飞着,有祭出一对翅膀,正是飞天蚁的那对翅膀。 这对翅膀吕卿只是稍加祭炼,就有亚圣级未能,速度之快,恐不比双癞的飞行速度慢多少。 再祭出法宝棋盘,踏在脚下,山河大地如画卷残图,向后倒卷而退,刹那间便行到千里之外,速度直追圣人,已到了亚圣巅峰之境。 数日后,吕卿出现在一座宏伟的大帐外面,庞大的法阵运转着,一日间,恐怕就要耗掉千两的白银。 当然,看似不多,但若日日如此,又有谁能受得了? 这还是没有战争的情况下,一旦与人开战,只怕更不止这些了。 这便是秦人的主营地了。 吕卿自觉修为大进,有恃无恐的亮出身份,在营地外面大吼,很快便有侍卫从法阵中走出,对吕卿问名情况,回去禀报。 很快,有一童子走出,吕卿一看,乃是鸡妖化形后的样子,奇丑无比。 吕卿道:“其余人呢?” 鸡霸天道:“赢公子受了重伤,至今卧床不起。那日,他还想回去找你来着呢!但是我等也被众人围攻,两蛤蟆童子也受了重伤,没办法,只能一路血战杀出,要不是在紫金亭外,恰巧碰上了前来营救的秦国将军们,只怕是见不到你啦!” “狗头呢?”吕卿关切的问道。 “他啊?咯咯咯~现在也怕着呢!”鸡霸天幸灾乐祸的开怀大笑起来。 “那你怎么没事?”吕卿不悦问道。 鸡霸天抱着棒子,高傲道:“他们敢动我?” “怎么?”吕卿脸上大写的诧异。 “鸡爷三声怒吼,吼碎了他们黑桃法王的法杖。我只要一拿出那碎片,当时都吓的向四外退却,谁不怕死?让圣人磕头的力量,谁不惧怕?”鸡霸天说的有理有据。 别看他现在说的轻松霸气,那日却也是凶险万分,鸡霸天一路凭借着忽悠,吓退了不少的敌人,若非如此,还真不见得能逃出升天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老鼠也跑了出来,它也受了伤,额头上包扎着。 那人将它呆在体内的童子,被人一掌击伤,内部巧穴空间破损,不得已才将小老鼠吐了出来,小老鼠迷茫中,还拿铲子拍死了一人。战斗之惨烈,就是呆萌如纸的秦素素,也浴血满身,才堪堪杀出重围。 如此看来,吕卿的求生之路,倒是异常的简单。 现在,他忽然觉得,有个好爸爸的重要性了。 父子相聚,两大阴谋家连哄带骗的,拿走了巨大的好处,还没被什么人追,虽说做的有些不地道吧…… 但结果它真香! 吕卿道:“带我去看看狗头他们!” “好吧!”鸡霸天与小老鼠,在秦国护卫的带领下,现在将吕卿引入了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用六十六面八卦镜照射,检验吕卿的身份,以免被易容之人混进其中,刺杀秦国要臣。 “因为杀手盟那边有易容武士,多次想要行凶,刺杀重伤的赢公子等人,不得已不检查的仔细一些。”鸡霸天道:“要不是赢公子前几日又被刺杀,此刻伤早就好了。” “被刺杀?”吕卿大惊。 “不错!”鸡霸天与小老鼠确认了吕卿的身份,过了六十六道八卦镜,仍有些不放心,直到见他拿出啸龙大戟,又释放出小蛊虫,并向其展示了棋门飞象术,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就是在前几日,有人冒充你的样子,混进秦人大营,对公子赢下毒,才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毒虽已祛除,但仍是受伤不清。”鸡霸天道。 吕卿被带到公子赢的大帐前,此时附近站着许多守卫,最强之人,也是一位剑圣级强者,身穿宝甲,一番盘查过后,这才敢放吕卿等人进去。 公子赢躺在一张大床上,面色憔悴至极,嘴唇煞白,吕卿一看,便知这不是简单的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蛊,就和自己当初对付芈熊那样,不将此人直接杀死,而是掏空他的底蕴。 这样的重伤,一般没有个一年半载,只怕难以恢复过来。 “是谁下的蛊?”不等到床边,吕卿便开口问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布局与刺杀 - 棋门术士 - 刘圣 事实上,公子赢的床左右,各站着一名剑祖,吕卿也走不到跟前。 “你怎么知道公子是中蛊了?”一个满脸黑线的老者忽然向前一步,释放出惊人的威压。 吕卿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双眼中爆射出两道惊人的光束,在那人的身上打量了几眼,道:“我曾经已这招,对付过别人!” “你?对付的谁?”黑线老者开口问道。 “芈熊!”吕卿淡然道。 “你也想来用这招,对付我家公子吗?”满脸黑线的老者怒斥道。 吕卿忽然伸手一指老者的额头,道:“你中蛊了!” “什么?”不等那老者大惊,鸡霸天先惊讶起来,“霍老剑祖怎么可能中蛊?” 另一位剑祖也上前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吕卿哈哈一笑,“信不信由你们!” 霍姓老者又惊又怒,“又是一个冒牌货,想来这里行刺吗?” 自从上次公子赢遇刺,伤上加伤后,这位霍老剑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无论昼夜,都一直守护在公子赢的身边。 吕卿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上次给公子赢逼出体内蛊虫的,就是你吧?” “不错,正是老朽!”霍姓老者道。 “那个人没抓住,对吗?”吕卿道。 “没错,他下完蛊,就逃走了,说有事暂时离开一下,然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小子,他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你觉得,老夫是不是应该先检查你呢?”霍姓老者道。 “你的境界还低了些……”吕卿摇头,“你中的是尸蟞蛊毒,所以身上带着尸气,我一眼便能看出。而且我还与这种蛊交过手,若想清除,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赢公子体内,怕是还有残留的蛊,需要找圣王级别的强者,来清理,否则蛊虫诚心藏拙,我也是很难将其找到的。” 霍姓老者闻言怒道:“你觉得我太弱了?” 吕卿笑嘻嘻,“没错!我不想和你打,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体内的蛊不清楚,过几天你也要和公子赢一样。” “哼!”霍姓老者闷哼了声,突然一掌向吕卿击出,掌风中携带着一股无敌剑意,力劈向吕卿。 吕卿屈膝前压,避开老者的攻势,伸手一带,扼住老者的手腕,向身后一掷,老者身不由控制的到了大帐外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起来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挖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带着一股腐朽的恶臭。 “吕卿,你竟然这么厉害了?”小老鼠吃惊的道。 “那位老剑祖,此刻只怕连你都打不过!”吕卿淡淡的道。 “怎么会这样?”帐篷里的那位剑祖,有心前去搀扶霍姓老者,又担心吕卿对公子赢不利,当下抽搐长剑,面对着吕卿。 此时,营帐外面的剑圣走了进来,对守在床头的剑祖讲了清楚,言,已多次核实过吕卿的身份,已没有问题。 “可谁能保吕卿就不能害公子了?”剑祖道。 剑圣级强者也愣住。 就在这时,公子赢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见到吕卿,微微一笑,“我能保证他不会害我。” “公子……” “这……” “您上次可就是被这小子害的啊!” …… 两人纷纷劝阻,公子赢小心为妙。 公子赢干笑了笑,“无妨,去请师伯过来,或许我的体内,或许还真有残留的蛊也说不定。” “不必请他老人家了,还是让我来吧!”说话间,从门外走进一位吊儿郎当的剑王强者,此人诈一看上去,那个邋遢样,竟与吕卿有几分相似,不过更高、更瘦了些,显得有些细长。 擀毡的胡子,油渍麻花的头发,以及一张不知多久没洗过了的脸。 “小师傅,那有劳了……”公子赢头微微抬起,想要坐起来。 “可真废物啊!连两只虫子都抓不住,还让它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唉~”此人长长的叹息着,丝毫不顾及门外那位老剑祖的感受。 “别起来了,看你都像是一副要散架子的样子。”说着伸手一搭,勾住公子赢的脉搏,没一会儿的功夫,在他的掌心上凝聚出一团虫子。 然而这些虫子极小,没有坚硬的外壳,如米中的虫子,身体松软,弯弯曲曲的扭动着,想要挣脱邋遢剑王的法力束缚。但别说是那几个小虫子,就是凡在仙本人来,也只怕是一个结果。 “这是尸蟞蛊?”邋遢剑王看向吕卿。 “应该是幼虫!”吕卿挠挠脑袋,“我知道了,下蛊之人所谋划的,比我们想的都要大……” “这回清了?”公子赢问道。 “还有点虫卵,”邋遢剑王道:“要不先养着?” “呵呵!师叔说笑了。”公子赢道。 “你看人家那孩子都能养蛊用蛊,你咋就不能呢?”邋遢剑王道。 “晚辈一心求剑道,不想在别物上多费心思。”公子赢轻声道。 “好吧!我已经将那些虫卵都震碎了,你想养也养不成了。”邋遢剑王缓缓面相吕卿,道:“倒是那小子的骨骼,异常适合练剑,要不拜我为师得了?” 吕卿挠挠脑袋,自从见了楚仟山的千山灭仙剑,他对于剑道还真有些动心,只是现在圣剑也给了双癞,而且自己又棋门法术大进,也到了关键的时刻,便和公子赢想的一样,暂时不想分心太多,摇头道:“多谢老剑王抬爱,暂时还不想分心。” “那就等你想分心了再来找我……”说着,懒洋洋的走掉。 吕卿问公子赢感觉如何。 公子赢轻轻摇了摇头,吕卿取出一枚小回春丹,交给那名剑圣检查了一番,让公子赢服下。吕卿也想见识一下,这小回春丹的威力,便就留下来,观察了一阵子。 且有秦人先前被刺的例子在这儿,吕卿纵然此刻想走,也是不被允许的。 吕卿顺便也想看看双癞他们,伤势如何。 结果过去一看的时候,发现两癞蛤蟆早已生龙活虎,在营地中有一块单独的地方,给这两蛤蟆折腾。 二者挖了个臭水泡子,整日在里面泡澡。 看着光鲜亮丽的俩小伙,可谁又能想到,他们竟是俩癞蛤蟆变的呢? 吕卿来时,这俩货在水坑子边上和泥呢! “不是说他们两个受伤了吗?”吕卿看着鸡霸天问道。 “啊!是啊,这不是受伤了吗?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呀!现在已经能跑出来活腻了。”鸡霸天道。 “那狗头呢?”吕卿又问道。 “前头为了打造法杖,闪了腰,躺在床上大骂呢!”鸡霸天笑盈盈说道。 “哦!”吕卿微惊,“你们的法杖打造的怎么样了?” “咯咯咯咯~”鸡霸天大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根法杖,一抖手,变化成半人来高,被鸡霸天持在手中,上下皆成淡金色,法杖头上有颗圆圆的珠子,乃是夜光石中的日光石,炼化进其中,加大了密度与强度,白晃晃,真的好似一颗小太阳。 “我找那位老圣王帮了忙,很快就祭炼成功了。以神器碎片为根基,仙金为主料,外面又涂抹一层金精,头里加了一块日光石,用以吸收大日神光。咯咯!”鸡霸天乐的合不上嘴。 吕卿递给他一颗淬魂丹,道:“此丹有助于你化形。” 鸡霸天大喜,接过去就要吞咽,但迟了一下子,道:“我有一枚这样的丹药。” “哦!”吕卿微微诧异,“你有了一枚淬魂丹?哪儿来的啊?” “花金子在秦人那里买的啊!”鸡霸天喜滋滋的道。 “花了多少金子啊?”吕卿问道,“他想知道自己那些丹药能值多少钱。” “八千两黄金,怎么了?是买贵了还是买赔了?”鸡霸天很怕吕卿说自己吃亏,忙不迭的问道。 吕卿哪里知道此丹药的价格,只是回想着自己炼此丹时的消耗,共计耗费了三炉宝药,一百二十多颗灵石。 灵石价值就是一千多两,将近小两千两的金子,再加上各种残料钱等等,估计也要将近小两万两,这是自己炼所要消耗的陈本价,共计出产十几枚。 要是卖的话,吕卿不知道别人炼药的成本,但想来也太低不了,加上此药的药效,确实对化形期与初入玄级的修士裨益极大。 吕卿正盘算着,鸡霸天却等不及了,道:“多少钱一枚?嗯?我听秦国那老炼药师讲,我有两枚就可进入化形大成的境界。但他也说了,这丹药,要是卖个秦人的话,就是七千五一枚,卖给外国人呢,就是七千九一枚,卖给妖类,低于八千金不卖。要不是看在我与人家公子有交的份上,就抢我的金子,而不是做交易了。” “你买了多少?”吕卿问道。 “我就买了一枚,准备先尝尝效果,看看有没有效果,有的话狗头说他也买。”鸡霸天道。 吕卿微笑,“八千一枚,倒也不算亏的。不过狗头有那么多钱,却不愿买一枚尝尝,也太小气了吧?” “嗨!可不是,我在哪儿买完丹药,他还帮我祭炼法杖了呢!”鸡霸天听吕卿这样说,立刻又得意了起来。 “哈哈!”吕卿笑道:“那你赚了啊!” 他哪里不知,求圣人办事之难,尤其是以药入圣的强者,脾气更大。 但鸡霸天道:“那人并不是药圣,只是能炼制一些简单的药而已,这几天也正忙着想办法,给公子赢疗伤呢!炼了好几炉废药出来,正火着呢!狗头昨天去找他买药,其实也是想请他帮忙炼器,结果被拒绝,回来赌气使劲儿抡大锤,这不把腰给闪了么?” 说到此处,鸡霸天就忍不住乐呵。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双癞挖的小水泡子进去。 两癞也不抬头,还在那儿鼓秋泥巴,其中之一道:“回来了啊!” “嗯!”吕卿点头道:“你们两个的法器炼了没有啊?” “还没呢!这不是等你炉子回来吗?”两蛤蟆站起身,打量着吕卿。 “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有炉子?”吕卿问道。 “你不是有一口六卦炼心炉吗?”童子道。 “那天不是让麒麟圣王搞坏了吗?”吕卿道 “唉!你怎么知道坏了啊?”两童子齐声问道。 “还是我让你们去炼化的麒麟圣王的鼎呢?怎么?你们也被那些人给晃怕了?”吕卿拿出了六卦炼心炉,问道。 “呔!你才怕了呢?”一个童子满脸不屑,“这么个破炉子,怎么用?还不如去借老古董的地心圣火炉呢!” “地心圣火炉,不是比我这个炉子更好?”吕卿讶异道:“这六卦炼心炉即便没伤,也比不上地心圣火炉吧?” “可是人家这两天正忙着炼药呢!还派人去采购什么大活络丹、断体丸等等,哪有时间给咱们连器用啊!”双癞道。 “哦哦!”吕卿笑道:“不用急,公子赢的病很快就会有好转。你们也可以借用地心圣火炉,去炼器了。” 虽然,七宝炉是比地心圣火炉,更高半级的宝炉,但没有火灵石,仅凭着双癞的手段,很难将其催动起来,一旦中途顶不住,宝料很有可能会被炼废。 一旦仙金被炼废,内部纹理被毁,想要再炼回来,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此外这里毕竟是秦营,太过显摆也不好。 “嗯,”两蛤蟆点了点头,“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是用飞象之法,来回变换位置逃出来的。”吕卿淡淡说到。 自到秦营以来,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虽然听起来轻巧,但任谁都觉得,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实际上,这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那个飞象术,可不是他自己的发动的,而是他父亲的飞象术,一下子飞出好几千里,即便是圣人一念通天地,也无法感知到吕卿去了哪里。 何况他的身上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本就可以帮助他遮蔽气息。 童子道:“你也听说了大齐国炼药圣师,要出一炉宝丹的事情了吧?” “哦?”吕卿诧异,问道:“是什么宝丹?” “治伤灵丹,仙品王级回龙丹。”双癞蹦着说道。 回龙丹,又被称作回元丹,是补充元气,修复伤体的绝品宝药。 其实叫回元丹还是叫回龙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两者之间虽是同一种药物,炼制所有配药都是相同的,手法也是如初一折,只是其中有一位配药,如果用龙的肾脏,就叫回龙丹,炼制时间需要稍长一些,药效也更猛烈一些。 如果是其他圣兽的肾脏,则药效要差一个层次,同时炼制的时间也可以稍短一些,只能叫回元丹,而不能叫回龙丹。 之所以称为绝品,是因为在这红尘间,你很难找出比它更好的宝药,这世上,只有与它同阶的治伤宝药,却没有比它更高的。 回元丹的最重要之处,就是能够固本回元,对于公子赢与楚国芈熊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灵药。 而吕卿的小回春丹,有与之相同的功效,从品级上来讲,两者是同等级别的。 回春丹有大小之分,回龙丹亦有大小之分,有大回龙丹,也有小回龙丹,到时候就看神药宗那边炼制的,是大回龙丹还是小回龙丹了。 其实无论大小,回龙丹还是要逊色于回春丹一筹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逊色,只是回龙丹的补法,有点过于刚烈,不像回春丹这样温和。 就如久旱之地,回龙丹暴雨倾盆,而回春丹细雨绵绵,两者皆是滋润大地,回龙丹讲究的是快、准、狠,我一下子就给你补回来。 而回春丹揉且绵,后劲儿悠远,轻柔且绵长,可以使伤者更少的忍受痛苦。 两者之间,都有一位最重要的主要,那就圣树果与圣兽肾,两者一个是植物的果实,一个是动物生命主器官之一,本都是难得一见之物,两者一个回春,一个回元,皆是圣药。 对圣人而言,都有救命之能,百年难得一见。 那日若是顾离的父亲,手中能有一枚这样的药,都可延寿十年,可见这是多么变态的一枚药。 “呵呵!”吕卿淡笑,方才他说公子赢的伤快好了,这俩蛤蟆还以为吕卿是在说,秦国这边很快就能买到回龙丹,将公子赢医治好。 却不知吕卿早已为公子赢服下回春丹,下午,公子赢便从床上下来,已经可以走路了,面色红润,大有好转之势。 当时秦国的那名剑圣,只是检查了那枚丹药是否有害,是否有蛊卵暗含其中,却并没有在意它的成分,以及治伤的能力如何。 此时见公子赢一下子好转过来,顿时欣喜若狂。 不时,有一名剑师走来,通知吕卿,称秦国剑术副总教头,要见吕卿,并引着他来到一座貂皮大帐中。 此处大帐里里外外铭刻了三重法阵,位居主营的正中心,周围把手森严,简直不亚于公子赢所在之处,见吕卿走来,有一中年剑士,面带微笑的走来。 此人也是剑王之境,上次为了营救公子赢,一路追杀黑桃法王与黑桃凯,直至将他们逼会尖刀山,逃回大阵方才罢手。 要不是恐其他国家势力,偷袭秦人主营,当时就一鼓作气,彻底铲平了杀手盟在异境中的立足之地。 此人姓白,名白猛,论辈分来说,此人还是公子赢的师兄是盖天华的亲传弟子。 一见吕卿,白猛哈哈大笑着走出大帐,“久闻吕卿小友的大名,却不想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豪杰。” “哈哈!前辈过奖,请问前辈您是?”吕卿笑着还礼道。 “在下白猛,小友无需称我前辈,你与赢公子相交,就是与我平辈了。”白猛将吕卿让进大帐中,并表示感谢,还问吕卿有什么需求,是他们秦人可以效力的。 吕卿哈哈一笑,道:“我想请你们再帮我卖一颗脑袋!” “卖脑袋?”白猛愣住,原也只是一番客套话,却不想吕卿真有事所求。 想起上次吕卿卖陈铁旗脑袋的事情,仍是记忆忧心,这才过去几天啊?这货就又要开始卖人头了,就连这位杀人无数的老剑王,也有些心底发颤,问道:“不知小友这次又要卖谁的脑袋啊?” “卖我自己的。”吕卿道。 “这……”白猛听了就是一呆,“你自己的脑袋可怎么卖啊?卖完你还怎么活啊?” “我不是给你们家公子下蛊了吗……”吕卿翘着二郎腿,一点不见外与白猛弹起了生意。 …… 次日,秦人这边传出吕卿给公子赢下蛊之事,并有意太高吕卿的人头价值。 吕卿则静静的呆在秦人的大营中,一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默默修炼着。 三日后,公子赢已能在院子中练剑,只是偶尔跑到一个房间中去,和某人商量着事情。 吕卿将自己炼制的淬魂丹,给了狗头一枚。 狗头服用过后,只觉得神识柔软如丝,与真气的结合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 鸡霸天也开始服用淬魂丹,修炼起来。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吕卿服用的废。鸡霸天与狗头,服食一枚,有三四天的有效期,但吕卿服食一枚,有效时常就只有半日不到的时间。 一晃三天过去,也服食了六颗淬魂丹,膻中穴内的丹气越来越凝实,内丹已如大指甲盖那么大,通体成淡青色。 吕卿觉得自己不能再修炼下去了,否则一旦彻底大圆满,他还没有开启天目,且手中既无红尘土,又没有轩辕花,将失去移花接目的机会。 不过,他此刻已离大圆满只差了一丝,相信再服食一枚淬魂丹,静修半日,他就可以跨入大圆满之境。 万事俱备,只差收集那几样药材。就在这时,吕卿所谋划的人头也已经到了…… 此时的秦人营地外,又来了一个吕卿,离着很远,他还在张望。 有些犹豫,想进去,却又有些担心,怕被秦人识破,又怕对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将他给杀了。 这几日,秦国这边放出消息,要抓住吕卿将其杀死。而且,公子赢病情好转的消息,也流传了开来…… 杀手盟怎么可能放弃,刺杀公子赢的机会?毕竟,公子赢可是与吕卿,让他们损失了巨大经济,不杀他们,杀手盟都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在中洲带下去了,尤其是异境。 因此,就放出风声,说上次刺杀他们公子赢,给秦人下蛊的是他们的人。然后故技重施,再来个吕卿,冒充是真吕卿,去看望公子赢,直接将他杀了。 这次的人物可谓是有死无生,因为这个小吕卿的身上,带着强大的毁灭性武器,只要见到公子赢,就直接引爆,将其击杀。 一击之下,除非是圣王,否则就算圣王在身边也护不住他。 “请问,这里是秦人的营地吗?”小吕卿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去搭话。 他不是不知道此行的危险,但他年纪还小,面对着杀手盟那边开出来的诱惑,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加上他天真的认为,杀手盟那边会真的有人接应他,或许杀完人还有逃生的可能,但他不知的是,杀手盟只是为了骗他,说什么上次红桃大,不就是混进去,将公子赢给弄成重伤了吗? 现在公子赢不过是回光返照,你进去,再给他一下,就能把他杀了,只要我们听到了公子赢已死的消息,就立刻提升你做红桃大。 毕竟,这本就是红桃大的任务,你完成了,而她没能完成,你就是她,她就直接做你。 人小,天真,这是最致命的,这个“吕卿”注定走在了一条有死无生的道路上。 他哪里会想到,真的吕卿就在前方等他,他将得到一件天大的“惊喜”。 这个小吕卿被秦人带领着,径直的走进了一个帐篷中,并被告知,真正的公子赢现在极其病危,并没有好转,一切都如杀手盟那边下来的说词一样,这个小吕卿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在秦国的内部,也有他们杀手盟的人。 否则杀手盟的人,为什么会对秦国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其实,“指掌”个屁! 两边的人都在欺骗一个孩子,他是一个正常小孩,从小孤苦,后被杀手盟发现,连哄带骗的抓去训练成杀手。然而他只是一个炮灰…… 可怜……真正的可怜…… 是一个愚蠢的男孩,他干着世界上最辛苦的活,得不到回报,得不到鼓励,得不到安慰与加奖,却还美滋滋的,不知疲倦的做着。 看着公子王孙把扇摇,他自己却满身泥巴,盯着火辣辣的太阳,为公子王孙耕地。 不知自己才是苦,人生从未食过甜……何其悲哉! 帐篷里黑漆漆,一张破旧的桌子,两把破旧的椅子。 迎面,一张破旧的屏风,后头有一张床,床上端坐着一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吕卿。 假吕卿看着真吕卿,但双方隔着屏风。屏风看着破,但却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从里面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而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秦国剑师道:“你看到的那个,只是赢公子的替身,真正的公子赢,已经被我们藏起来啦!” “哦!是吗?我是吕卿,我为他带来了解药,我必须亲自交到他的手上。”那个吕卿道。 吕卿都觉得,他这个吕卿装的傻乎乎的,哪怕是上次自己来的时候,像他这样说话,只怕也会被当成骗子踢出去。 莫非是当初的秦人太傻了?还是上一次冒充自己的人,并不是这一个? 吕卿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有种特别难受的滋味。 他越是傻兮兮的,吕卿就越不是滋味儿。 秦国的剑师道:“为了避免公子造袭,他被我们放到了书中。” “书中?”傻傻的吕卿惊愕的问道。 “没错,就是书中。这书不是一般的书,里面自成一个空间,哪里灵气氤氲,花草如香,赢公子只有呆在那种地方,才能勉强维持住生命啊!”秦国剑师道。 “哦!”下面的小吕卿大喜,“那我该怎么进去?公子把手的可还严密?” 他眼睛直转,似乎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的确,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公子赢被放在一个独立的密闭的空间之中,他进去,将病危的公子赢杀死,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他甚至可以带走公子赢的头颅。 外面的这些人,只要相信他,他就可以像上次红桃大那样,带着公子赢的头颅,悄悄的离开秦人的营地,回到杀手盟,坐上红桃大的位置。 剑师道:“赢公子伤重,害怕戾气侵扰,因此里面没有太多的人,只有两名丫鬟守着,对了,你进去以后,可千万不要惊吓到他啊!尤其是上次,他被假吕卿欺骗以后,更是害怕见到你这张面孔!” 假吕卿不经意间,嘴角划过一抹笑容,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道:“放心吧!我这一副要下去,什么毒都解了!你看,”他从包裹里拿出一粒药丸出来,“这是我从齐国炼药师那里,抢过来的回龙丹,保准能治好赢公子!嘿嘿~” “好好~”一旁的老剑师忽然落下了泪,看向屏风的方向,似感动似悲伤。 看在小吕卿的眼里,却觉得是自己的话奏效,欺骗了这名秦国老剑师,害的他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吕卿也觉着鼻子一酸,心中感叹道:“我实在是太可爱了,这么可爱的我,那些人怎么想的就要杀我?连我自己对我自己都下不去手啊!” “感谢你千里迢迢,来为我看病!”老剑师抹着眼泪道,“小友,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假吕卿有些迷糊了,想了想,道:“对了,我给他服过药之后,必须要静养十二个时辰,回龙丹药效过于霸烈,必须要静养,我希望这段时间,你们不要来打扰他,以免他出现意外。” 他说这些,自然是为了自己逃跑做准备。如果他这边一动手杀人,那边就被发现了,即便能成功杀了公子赢,也休想活着离开。 与公子赢同归于尽,是杀手盟想要的,却不是这个小吕卿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功成身退,坐在红桃大的位置上,而不是与公子赢同归于尽。 “好,好……小友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来打扰你的,放心!”老剑师抹着眼泪道。 “那就好!”假吕卿模仿着吕卿的样子,挠了挠脑袋的问道:“这书我怎么进去啊?还请老前辈为帮我!” “这书……”老剑师犹豫了,望向屏风后头那人。 但在小吕卿的眼里则觉得,似乎是这位老剑师资历不够,无法或是不知道开启此书空间有秘密,心中暗道:“看来此次的刺杀,也不简单啊!” 但他却不知道,他正在被人同情。 屏风后头的吕卿仿佛换了一个人,声音沙哑的道:“你真想进去?真想救他?” “我真想进去啊!请前辈让我探望我的朋友。”假吕卿道。 “那好吧!”床上的人叹息了一声,“法书上有一横字,你只要按照上面的真言念一遍,空间的入口就打开了,但你要记着那行字,出来的时候,在心里默念哪行字就可以啦!” “好!我这就去救我的好兄弟!”假吕卿迫不及待跑到桌前,向着书中望去。 在吕卿神念的引导下,他果然看见了一行字,“有死无生!”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可他却没有多想,直接念了出来。 于是呼,他果真看到了一扇门,好大好大的门,出现在了自己的脚下。 这一刻,他的灵魂在颤抖、在激动…… 每一个不是吕氏血脉的人,所看到的棋门宝典,都是他们心中最最最渴望的东西,拥有无尽的欢乐,只有吕氏血脉的人,才能看到枯燥繁琐的棋门文字。 这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 其实,世事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每当有人像我们提起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我们无需付出多少,就可以获得巨额利润的时候。我们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向往与渴望,满心的欢喜,但这种事情,却往往都是陷阱,但我们却很想去做,很想去掉进去。 当这个人提出的这件事情,干起来很枯燥,而且利润也不大,甚至很小,干了它,它只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好一点点,一点点,与你的付出几乎是成正比的时候,我们并不想去干,因为苦、因为累、因为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收获并不巨大…… 但这却确确实实是一条向上的路,慢慢走下去迟早会好起来的。 就如一盘棋,你下到了一半,眼看兵败之时,你向圣人求助。 圣人给你指引的路,你往往看不到厉害的杀招,看起来有些中庸、甚至乏力,但这却是一条帮你活棋的路,按照圣人所说的走,你也许没办法赢得这局棋,但你至少不会速死、甚至可以做到和棋…… 而小人,指引的路,看似步步追车捉马、砍相夺帅,但你走到最后,注定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这就是棋门的智慧,再穷再苦再累,一步一步来,每一步都让自己变得更好,稳扎稳打,永远都是你飘逸的开始,迟早有一天,你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妙手都是站在基础上的,也许你到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但你至少能守和人生……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富贵险中求的吕卿,推开了那扇无比巨大的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这的确是个鸟语花香,遍地灵药的地方。 他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看见了一个坐落在绿草丛中的小帐篷。 他快步走了过去,二话没说掀起了帐篷。 果然有两名丫鬟,在服侍着一位贵公子。贵公子奄奄一息,面色煞白,连嘴唇也是白色的,他望不见一点生机,有的只有绝望与不甘。 “你是……吕卿?”贵公子就是他在盟里,所见到的公子赢画像上的人物。 “你就是公子赢了吧?”他不咸不淡的问着,但同样也回答了那个公子赢所问的问题,“我不是真正的吕卿!” “什么?又是假的……呃!”该公子赢竟然主动的咽气了。 两名侍女大叫着,想要冲出帐篷,前去叫人,但都被他轻松杀死,甚至都没有用上面所赐的玉符。 他站在原地,再想,要不要带走公子赢的脑袋,许久后,为了自己离开后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决定阁下了公子赢的脑袋,先装进一个布口袋里,然后塞进储物袋中。 带着“它”离开了帐篷,跑到自己进来时的地方,心中默念,有死无生…… 然后他见到了一道门,出来时还是那间小帐篷,只是此时帐篷之中已无人了,床上无人,原来的老剑师也不见了。 他急冲冲的离开,听见有人在呼喊,似乎是杀手盟的人来了,在进攻秦人的营地,所有人都赶去抵挡杀手盟的人。他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心中更是将秦人看的贬了…… 顺着来时路,一路向外冲,混在秦人之中,假装去抵抗敌人,然后借机溜走,期间也曾遇到过危险。 有杀手盟的人不知他,要将他当成真吕卿来杀,有秦人觉得他可能是卧底叛徒,也要杀他,但都被他险而又险的一次次避过,宛如天选之子,直接杀出重围,带着公子赢的头,回到了杀手盟。 有红桃法王通知他,他就是下一任红桃大了,给他庞大的修行资源。他欢喜,他雀跃…… 他与主角之间,难道只差了一个身份吗? 他很得意,像原来的红桃大嘲讽自己一样,去嘲讽那个小妹妹…… “这么样?小丫头,你没有刺杀成的任务,我完成了?这回我就是红桃大了,而你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虾米!小虾米……” “呦!红桃大姐姐,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小公子,所以没下得去手才失败的?” 有人帮着他一起嘲讽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个粉红色的小肚兜,长得很恬静,美丽的有些不像样子。 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似悲似泣…… 只留有一句:“讨厌你!” 然后就逃走了。然后……他就觉得好困、好困,好想睡觉,于是他就迷迷糊糊的,到了平时自己打坐练功的休息台上,倒头就睡,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在梦里,他看见自己死了,死在了那一日,他刺杀公子赢的时候,但他不相信,自己死亡是现实…… 第一百九十九章 骗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幽静的帐篷内,站着两个人。 帐篷里光线很暗,桌上放着一本棋门宝典。 寂静的风透过帐篷,带尽一缕阳光,为小屋更填一抹诡异。 地上的人……站着的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却依然活着。 活着的人自然是真吕卿,他收起了棋门宝典。 在刚刚的刹那,他在假吕卿的眼瞳中,窥见了许多秘密,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脑子仿佛比不上从前灵光了,因为那些唇语他读起来竟然有些吃力了……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那个红桃大,她是一个可爱到,令吕卿都觉得无法下手杀死的小女孩,但她却是上一次来,冒充自己,给公子赢下手的人。 “你给我吃的那枚丹药,也是从齐国炼药师那里抢来的吗?”这一刻,公子赢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可怜谁、同情谁了…… 那个死去的小男孩很蠢,但他并不是不能变得聪明,是这个时代害了他。不给他变聪明的机会,就要了他的命。 愚蠢的人并不该死,但不该死的却常常死掉,该死的人却可以活很久。 公子赢不可能一心救想要杀自己的人,而吕卿也不可能放过一个冒充自己,去杀人越货的人。 就这样他死掉了,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要刺杀的人,就是站在大门外迎接他的人。 没错,老剑师就是公子赢易容改扮,会易容的,不止有杀手盟的鲁大师,还有他的妹妹秦素素。 公子赢同情弱者,但不可能将这份轻易,放在一个想杀自己的人身上,于是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就被他转嫁到了吕卿的身上,成了一种感动。 “唉!”吕卿摆了摆手,“想什么呢?那种烂药我能给你吃吗?” “哈哈!就知道不会是回龙丹,哪儿那么好弄去啊?神药宗的大师,准备在三日后的拍卖大会上拍卖,起拍价是五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金。”公子赢苦涩一笑。 他能恢复的这么快,治伤的宝药自然没少吃,但他却不知道,回春丹药效发挥完之前,至于宝药吃了也是浪费,被回春丹死死的压制着,没有任何效果。 可还是回春丹柔和的缘故,但揉也不代表好欺负,如果能让那些丹药轻易的显威,那它回春丹就不是仙品王级了,而是次品废品…… 如果他吃的真是回龙丹,那么被他吃下去的其它药物,会被霸道的药力直接避到体外。 吕卿越听越不是味道,感性这厮竟然是在小瞧自己的丹药啊!不过巨大的金子诱惑,还是先一步的扯动了他心弦,问道:“啥?你说回龙丹五万一枚?这么贵?” “不,”公子赢道,“是三枚一起拍。” “三枚一起拍?为什么要放在一起拍呢?是大回龙丹,还是小回笼丹啊?”吕卿大失所望,问道。 原以为会是回龙丹是五万金子一枚,那他也买一枚回春丹,一下子弄他五万量金子。 结果一听是三枚五万,顿时又觉得没啥意思,还不如弄这个假吕卿的脑袋来的快。 “当然是小回龙丹了,要是大的,十万金也买不来一枚啊!”公子赢干笑,“对了,我感觉你给我吃的丹药,药效也挺厉害的,是什么丹药啊?原本师兄还想去竞一下那回龙丹呢!现在看来,好像也已经用不着那般废力气了。” “唉!区区回春丹不值一提!”吕卿大手一挥,故作豪迈,其实心里却在滴血,“就特么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识货的!这么丹药,不比他那回龙丹强啊?你当是回笼觉呢?嫩香?” “什么?”公子赢惊讶,“吕小友不是在开玩笑吧?回春丹这么珍贵,你是从何得来的?” “碰见一个倒霉的老道,教给我的。当时我手上正好有料,就炼了几颗。”吕卿道。 “手上可还有盈余?”公子赢问道。 他觉得自己伤的很重,数日的时间,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是奇迹,他怕一颗不够用,另外这等灵药,自然是多多益善,已被不时之需。 “我不卖,我还得给自己预备着呢!”吕卿大手一挥,“赶紧的,这尸体可别浪费了,来找你妹妹,过来看看他这易容术是真没回事?有什么门道没有,然后赶紧拿去换金子,可别晚了,放坏了可就糟糕了。” “好!我这就叫人去叫他……”公子赢答应道,随后闪身出了营帐,叫人取请自己的妹妹。 没一会儿的功夫,秦素素还没来,贼精贼精的狗头率先问询赶到,一进来小帐篷,见到假吕卿的尸骸,普通往下一跪,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吕卿啊!你咋没了啊?吕卿啊,你快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你咋就这样走了呢……” 正在这儿连哭带尝的哼哼着呢!旁边吕卿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咒爷爷吗?一脚,嗖的一下,将他蹬到了院子…… “装你大爷,给我在这里……” 狗头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道:“哟,你没事啊?这整的,搞岔劈了!” “愿意哭、愿意装是吧?”吕卿以手点指着狗头,“行,乐意冒坏水,明个把你也绑起来,在外面叫卖,不就骂,骂秦人不是东西,背信弃义,误杀好人还死不不承认。” “对,就得这样造声势!”对面,鸡霸天也赶到。 “你也得给我骂,你骂秦人不是人!”吕卿道,“然后被吊起来打!” “咦!跟我有啥关系?”鸡霸天顿时猛了,他可不想挨揍呢!他只想看狗头挨揍。 “我想想,让谁把这消息带出去比较合理呢?”吕卿踌躇起来。 “喂!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秦人啊?我们怎么对不起你啦?”就在这时,一人自远处袅袅而来,正是秦国的小公主秦素素。 此时的她,早已经大变了样子,一张白盈盈的脸,嫩的似可以掐出水来,鹅蛋一样尖尖下巴,晶莹纯白的额头,不满的堆在一起,一双丹凤眼,看的人心里发慌…… “哥,吕卿干嘛要那样说我们啊?”回到营地的秦素素,身边跟着十几个持剑的女婢,围在她的前后,保护着她,似乎比保护公子赢更加的细心。 “哈哈!”公子赢尴尬的笑了笑,道:“妹妹,吕卿这样做是有深意的。” “我不管他有什么深意,”秦素素满脸的不悦,“我们又没惹他。以前看着他还挺可爱,怎么现在这么讨厌?” 秦素素朝着吕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公子赢连忙解释,“妹妹你误会了,我们正在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些东西必须要失去一些东西,才能够得到。而且得到的是永久的,失去的只是暂时的!”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你是不是被他给忽悠了啊?”秦素素娇气的说道。 “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助。”公子赢认真的讲道,“有一个人冒充吕卿,想要行刺于我,现在已被我们正法了,需要看一看他的易容手段,有何特殊之处,日后也好容易提防些!” “嘻嘻!这方面我擅长!”秦素素蹦跳着。 此时早已有人将尸体抬出,放在一个担架上,以白布盖着。 为了不叫秦素素受惊,有持剑女婢上前,提前将白布掀开,让秦素素看个清楚。 结果秦素素先跑到吕卿的旁边,拿鼻子嗅了嗅,然后皱起了琼鼻,在他的脚上轻踩了下,然后调皮的笑了笑,道:“你怎么好像长高了呢?” 吕卿尴尬的笑了笑,被她身上的香气所吸引,有些不知所措,道:“啊,是长高了一点。” “不许你长高!”秦素素道。 “啊?”吕卿愣在原地,要不是在秦人的大营中,他指不定要说点什么呢! “嘿嘿!”秦素素蹦跳着,跑到假吕卿的尸体旁边看了看,又摸了摸,最后还在他的脸上轻拍了拍。 吕卿见状,唯恐他破了那人的相,急忙出声阻止道:“喂!可别给他的脸弄变形了啊!明个儿还得那他去换金子呢?” “嘻~”秦素素拉着长声道:“就你心眼儿多!” “素素,不要胡闹啊!”公子赢也提醒道。 “放心吧!哥,这个人的身体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易容的方式很厉害,想破坏他的形象都很难的。”秦素素变得正经起来,道:“以前教我易容术的那位仙师说过,人死之后,是会变形的,俗称脱相。但你们看这个人,他分明已经死了,可身体上却毫无变化,还如活着时一样。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真的吕卿死了,也不会有他这般像吕卿的。” “你、”吕卿本想怒怼一声:“你才死了呢!”但想了想,好男不跟女斗,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喝了一声,“你好好说话。” “我就在好好说话,不信你死一下看看,是不是死后没他像你。”秦素素坏笑道,“我到时候找个画师把你死后的样子画下来,烧给你看看。” “你……”吕卿狠劲儿咽了口唾沫,道:“你老乱说,不怕我死了你守寡啊?” “嗯?”秦素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持剑女婢可不答应了,一下子有好几人拔出宝剑,指着吕卿大喝“放肆!” “几位,退下吧!小孩子说笑的。”公子赢急忙打圆场,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这易容术,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吗?日后若是遇见,当如何区分?”公子赢从新将话题带回到正轨。 “嗯~这种人易容时,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秦素素思量着,“这种术法,我也听仙师说过,这种易容术在易容之前,必须在一种特殊的药液中,先浸泡上三天三夜,然后将想易容成的样子做成磨具,带在他的身上,过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就会定型,即便死后,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若想变回他自己,必须服食一种特制的灵药,且与先前所浸泡的药液有关。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种易容术想要解除,也十分的麻烦。” “哦!可有办法区分?”公子赢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他可不想再被杀手盟的人算计。 “哥哥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吧!”秦素素笑道:“这种易容术完美至极,堪称一绝,别说是你们这些不懂易容术的人,就是精通易容术的高手,也看不出来的。那王羽的重瞳,能看穿我用的易容术,却无法看穿这种易容术的。唯有身上的气味儿,无法改变。” 公子赢带头跑过去闻了闻,果如妹妹所说的那样,此人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某种酸的味道,闻久了很刺鼻,特别不舒服。 “这种药剂,很耐腐蚀的。”秦素素又道。 “除了味道以外,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公子赢问道。 “有,暗号!”秦素素道,“事先约定好一个暗号,这样就不会被贼人算计啦!”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公子赢点了点头,“可是要约定一个什么样的暗号好呢?” 吕卿道:“你不是本人。” “什么?”公子赢一愣。 “暗号啊!”吕卿道,“第一句就说对方不是本人,先诈一下他。如果他真的不是,或是不知暗号,就会急着解释,这样就真的暴露了。” “那第二句要如何回呢?”鸡霸天问道。 “北斗七星不齐心。”吕卿道。 “这两句话不挨边啊?”狗头都觉得奇怪。 “是啊!太难记了吧?”秦素素道。 “那就别分开啊!”吕卿微笑道,“还有下一句呢!第一个要接着说,我爱你!” “这……”公子赢一阵头大,这样的暗号,怕是也只有吕卿能想的出来,诡异而不可捉摸啊!就如他的棋术一样,太匪夷所思了,从不按常理出招。 狗头坏笑道:“吕卿,我爱你!” “去你大爷的!”吕卿气的满脸通红,“今儿这狗是有点跳啊!” “这暗号还真不行。”鸡霸天道。 “那就别设计什么暗号了,见面出其不意的问一些特殊问题,相信总能看出马脚的。实在不成,就闻一闻那种味道,相信那种特殊的味道,很容易就会发现的  ”吕卿若有所思道,“不过,也不要太过信任气味儿的,因为对方很可能不止会一种易容手段。” “嗯,”吕卿一语点醒梦中人,公子赢频频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们还是弄一个暗号吧!” 公子赢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手下剑士,让他们去转告白猛,最终结果还是要让白猛来定夺。 其实设计暗号,对于秦国的这些人来说至关重要,但对于吕卿等人来说,却没那么重要了,人少不比人多,有时候性格是很难模仿的。 尤其是吕卿鸡霸天等人,各个都比较有特色,吕卿更是个机灵鬼,即便什么暗号也没有,他也能将所有人都区分出来的。 但秦国这边,可就不一样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个性,也不是每个人都如吕卿一样机灵,总能判断清楚,一旦被杀手盟的人混进其中,结果不堪设想。 听完了秦素素的分析后,吕卿忙不迭的跑过去,将假吕卿的身体搜刮了一遍。 公子赢自持身份,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可狗头就不一样了,恨不得将假吕卿吃掉,看看肉里藏着什么宝贝没有。 “啧啧,你看看我这位小兄弟,多惨呢?”吕卿叹息道,“你们算了,要是以后有人冒充你们,你们再动手捞东西不迟啊!” 一个小小的百宝囊,早已被吕卿提在手中,里面东西少的可怜。 其中有几粒治伤的妖物,但不是中间夹杂了蛊卵,就是没有被抽干了精髓的残渣,徒有其表。 吕卿一见之下,大感失望。 不过这也在清理之中,一个弃子而已,杀手盟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往他身上放宝贝,那不是资敌吗? 这个小小可怜虫,身上最值钱的丹药,大概就是他拿给公子赢看的那枚,假的回龙丹了吧! 其实,也不算假,这的确是一枚回笼丹,而且该是大回龙丹,但里面被下了毒,尸蟞蛊毒与丹丸核心均匀的柔和在了一起,只有外面的一小层是没毒的。 吕卿不知道杀手盟,为什么会用如此浅显的东西,来蒙骗秦人。难道是把秦人当傻子了吗?还是他们另有目的? 吕卿暂时还搞不明白,只当这是一次试探性的佯攻。 实际上,杀手盟那边也在表面一种态度,成则成矣,败则败矣,又没多大的损失。 不过,吕卿却在这人的身上,找到了两件大杀器。 一妹镶金的玉符,一个漆黑的水晶珠,两者都让吕卿觉得十分危险,尤其是水晶珠,更是叫吕卿感到不安,仿佛里面封印着十分恐怖的力量。 狗头与鸡妖都想要,却被吕卿哄到一边去了。 二人嚷嚷,自己都没有厉害的护身法器呢!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两蛤蟆也跑来诉苦,说打造法器的材料不够用了,找吕卿来借钱。 由于公子赢日渐康复,也无需什么太宝贵的丹药了,因此地心圣火炉那边,也终于可以空闲出一些时间来,借给两蛤蟆炼器所用。 吕卿黑着一张脸,他现在也是身无分文啊!金子等,早已用来炼器了,消耗一空,身上倒是有些圣骨,不过照吕卿这样使用下去,也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只有两块魔血钻,他更不会往出拿的,摆了摆手,最后艰难的拿出两小节飞天蚁的腿骨,可两蛤蟆还不甘心,还想同他借金子。 吕卿只得如实告诉他们,身上的金子已经被他炼器耗光,要借,管鸡妖与狗头借去,他们两钱多,正好没有护身法宝呢!你们交换,帮他俩打造几件护身法器,然后他们俩借你们金子。 两蛤蟆听了吕卿的话,屁颠屁颠的跑去管鸡狗二妖借,最后软磨硬泡,总算是借到了金子。 吕卿只觉得纳闷儿,那日在杀手盟时,这二位可是拿了不少的材料,要打造战刀宝剑,都绰绰有余的,为何还会缺金子? 跑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两伙不仅要打造战刀,还要一人祭炼一座大山,当板砖用。 两蛤蟆都觉得,板砖用起来贼顺手,想拍谁就拍谁,简直比战刀还好用。 作为交换,他们将将那柄亚圣宝剑,给了鸡霸天与狗头。 这二位一开始为了争斗宝剑,掐的不亦乐乎,最后还是公子赢替他们出主意,由一个人出金子,将宝剑买下不就好了吗? 宝剑一人一半,谁补齐了另一半金子,就归谁。 最后狗头拿下了宝剑,鸡霸天得了些金子,不过也堪堪是回本,两蛤蟆看着傻,不吃亏。 接下来,吕卿与公子赢商议,如何处理假吕卿尸体的事情。 公子赢问道:“难道还拿到拍卖场上去卖吗?” 吕卿摇了摇头,“那么卖,指定是不值钱的,人家一旦觉得我已经死了,就不会买了。必须是半死不活的,让他们买到手中,才发现我已经是死的了。” “那……怎么卖?”公子赢疑惑起来,若只卖尸体倒也简单,可是这半死不活的,怎样才能做到? 吕卿道:“明天把鸡霸天与狗头他们两伙吊起来,一阵毒打,就按我最开始说的办,然后把尸体也吊起来,不去拍卖场,直接喊剑宗的人来。” “还是大齐剑宗?”老可这一家坑,公子赢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他们能信吗?” “没办法,是他们发的悬赏令啊!你去卖个杀手盟,他们能信吗?再说了,就算他们信,杀手盟现在哪儿弄钱去?”吕卿道。 “这倒也是!”公子赢想了想,“那就只能委屈两位朋友了。” 要让鸡狗两妖平白无故的挨揍,他们两伙才不干呢! 吕卿一笑,道:“事成分你们俩一万金。” 两妖一合计,觉得一万金有点少,便道:“我俩一人两万,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吕卿与公子赢讲的是五五分成,而且秦国上层人物,也参与进来,公子赢这边出力,吕卿那边出谋。 此时外面的吕卿价位,已经到了三十五万两黄金,拿出四万两分给鸡狗两妖,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吕卿知道,这两妖能扯皮,你一旦答应了他们两万两,可能又要四万两,总觉得自己吃亏。 于是吕卿便道:“我现在这里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我与秦人假装决裂,让秦人吊打你们两个,此计不成,我另有一计,那一计,我谁都不用,单枪匹马去大齐剑宗要钱。你们若想要两万两,那么只有在一个方案成功的时候,我才会支付给你们。而你们要一万,那就不管哪个方案成功,我都给你们,如何?” “那万一要是不成功呢?”狗头问道。 “不成功,我自己都没钱,我怎么给你们?”吕卿喝道。 “那好吧!”狗无用道:“我选第一个方案。” “那你呢?”吕卿对鸡霸天问道。 “我也选第一个,一万金币,太少了,而且也不保证,不值得赌一次。”鸡霸天满脸傲气的道。 “那好吧!”吕卿看了看公子赢,“你觉得怎么样?” 这四万金子,他可是不打算从自己的那份里出的。 公子赢道:“我这边没有什么,刨去给他们的,剩下的一人一半。” “好!”吕卿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二天开始,鞭打鸡狗大妖,另外,把那具尸体也吊了起来,时不时的抽打一番。 同时,秦国这边放出风声,公子赢被吕卿小人残害,险些殒命,吕卿被生擒…… 而后又怎么派人去大齐剑宗,问价,结果大齐剑宗给出的回答,却叫吕卿大感意外。 他们只从杀手盟购买吕卿的人头,其余的势力,他们不买。 吕卿气到鼻子冒烟,比吕卿更气的是鸡狗两妖,白挨揍了两天,纷纷向吕卿表示,他们要选择第二条方案。 吕卿哪里肯答应他们?人头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吕卿与公子赢等人商议过后,直接斩下了冒充自己那人的头颅,也没有装进什么木匣中,而是直接用手提着,趁夜色,在两名秦国剑术高手的陪同下,离开了秦人的答应。 在附近,一伙由秦人控制着传送阵离开,直接前往了齐国控制着异境土地中。因为在这里,有齐国剑宗把手的营地。 吕卿找的就是他们…… 大齐剑宗的营地建立在一座大山上,其实这里已不能叫做营地了,因为这里建设的实在太奢华,云阙高楼、仙家洞府、由无数灵石美玉堆砌建造而成的宝山,愣是将这这个灵气匮乏之地,变得氤氲起来。 说这里是大齐剑宗的第二分宗,也毫不为过。 远远的,吕卿便瞧见大山之上,有氤氲灵气蒸腾而起,紫霞万道,流光溢彩,宛如人间仙境,就连吕卿见过的那些齐国术士主宗里,也没有这般奢侈,灵气也不及此处氤氲。 此山之高,约有三千丈,周身均被法阵覆盖在其中,纵使离得很近,也难以发现此山中都聚集了什么人,只能看到它的美轮美奂,以及那磅礴而又奢华的气质…… 吕卿一手持宝剑,一手提着脑袋,在山门前大叫。 不久后,有大齐剑宗的守山弟子发现,向上头禀报。 嗡的一下,整座大山的气流旋转,九色光韵流动,从山服中出现一样巨大的涡旋,涡旋不断旋转,从中间延展出一条石阶来,直通山下。 有两人,一老一少,自虚幻之处一步踏出,紧跟着身后又出现二十几人,均为剑宗剑士的打扮,齐刷刷一身白色劲装,白服上印有一个星形的图案,大多为五角,其中也有六角、七角,乃至更多。身后斜挎一口长剑,剑柄上亦对应有相应的星形图案。 吕卿心中微微惊讶,“莫非这是杀手盟的图案吗?” 吕卿不知,而跟在暗中的那两名秦国老剑圣,亦不知晓这图案的意思,但也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旦事情有变,便带着吕卿迅速撤离此处。 且吕卿此刻的飞象术距离,也因法力的提升,一次飞跃距离可达三百多里,能够连续跳跃二十几次。 来此之前,吕卿也在路上做了相关的准备,一旦事情有变,他可以瞬间逃到数千里以外的地方,在那里并布置了一个小型的传送场域,可以瞬间离开,齐国剑宗的控制范围。 因此,吕卿可谓是有备无患,看似冒险,实则却早已安排好了退路。 为首的一老一少,漫步站上石阶,其余人等一次跟上,石阶宛如活物,自动承载着众人从山中飞下来,速度不快不慢,很是优雅。 一行人很快来到吕卿的面前,为首的老者身在剑祖之境,形貌酷似陈半壁,而跟在他身后的年男子,却是一名剑圣,看外表只有二十来岁。 但在修行界中,看外表往往是错误之举,因为有些人他们进步的速度很快,境界越高老的就越慢,因此所见者亦非真是年岁的显照。 吕卿在那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暮色,少说也是百岁之人。 不过吕卿不为所动,一手持剑,一手提头,真的是提头来见了。 对面那个容貌苦涩陈半壁的老者,见吕卿只身杀到,又惊又喜,一个眼神,顿时二十几名剑士呼啦一下散了开来,将吕卿团团围住,正要开口,却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吕卿神色太过淡然,而且下一秒,老者发现了最诡异的事情,那就是他手里擎着一颗,与他面容极其相近的头颅,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似已死了很久。 吕卿把头颅往地上一扔,骨碌碌,一颗大好的头颅滚到了老者的脚下,“自己看!” “你是谁?”说话间,老者拾起地上的头颅,仔细检验,并未发现有丝毫易容过的痕迹,有些不解。 为什么吕卿提着一颗吕卿的头颅,出现在大齐剑宗的山门外?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到底哪个才是真吕卿? 老剑祖泛起了迷糊,将头颅递给身后的青年剑圣。 此时,吕卿开口道:“不用看了,如果我们想骗你们,这次的任务大可以换个人来。” “你是……”老者战战兢兢,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必知道我,只需将金子拿出来即可!”吕卿所表现出来的狂傲姿态,倒是与那日见到杀手盟的如出一辙,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同之处。 那人身后的年轻剑圣看了几眼头颅,用手轻轻拍打着假吕卿的面颊,又翻开他的死人眼,看了看,对老者道:“这的确不像是经过易容处理过的人头……” “这么说,这颗是真的喽?”老者为青年剑圣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与自己身齐,盯着前方的吕卿看。 “不,不一定是真的。”青年剑圣道,“我在对面那人的身上,也没有看出不对之处。” “难道两个头都是真的?”老者的道。 “傻瓜!”对面的吕卿张扬大叫道:“我杀手盟的易容术,岂是你们这种不入流之人,所能窥透的?” “哦!”青年男子微惊,将头颅丢在了地上,向前迈出一步,释放出圣人级别的威压,“我倒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有何手段,能够杀死吕卿!还是说,你就是真的吕卿,杀死了刺杀你的人……” “竟然有人敢小瞧我们杀手盟的人,真是有趣有趣……”面对剑圣的威压,吕卿不仅毫无惧色,反而还抱着肩膀,淡淡的嘲讽起来,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好像在看着一群无知的蝼蚁,想要感动大树一般。 “你敢小瞧我们大齐剑宗?”青年剑圣喝道,并释放出出了更加恐怖的威压,但他仍是无法慑服吕卿。 隐隐中,他觉得对面那个孩童神识强度,只怕是圣人之下第一,隐隐有种可与圣人比肩的强度,竟然对自己的威压毫不在意。 “连你都敢小觑我们杀手们,我看不起你们剑宗,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吕卿抱着肩,淡淡的说着,“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我小瞧的,不是你们剑宗,而是这诸侯纷争的天下。未来,我杀手盟必然要灭尽天下,成为这苍穹下唯一的霸主!” “小子,你够狂,不过也就是在陆地上猖狂罢了!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大齐剑宗的背后,有一尊连天神都惹不起的东西。”老剑祖似乎是忍受不了这种侮辱,开口道。 “哦!是吗?我头一次听说,莫非是你们的大齐国帝宣吗?”吕卿淡笑道。 “哼!东皇镇压恶海,我等却已和……” 老者还想讲下去,但青年剑圣突然打断道:“好了铁柱,不要再说了,有些事不是他们可以知道的。” “好、好吧!”老者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来他就是大齐剑宗陈半壁的长子,陈铁柱。 吕卿想了想,剑宗现在或许真的有了什么靠山,但当下却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伸手,对陈铁柱道:“金子拿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陈铁柱等人倒是忘记了怀疑吕卿的身份。 “还不知阁下的身份是……”好在陈铁柱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我的身份不是你们该知道的!”吕卿神色郑重起来,“你们只需知道,真正的吕卿已经不在了,而我,将取代他,你们只需知道我就是吕卿,未来只有我这么一个吕卿。还有,吕卿已死的消息,十五日之内,不许对外声张,否则我们杀手盟,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嗯?”陈铁柱心中暗惊,看来这杀手盟所图非小,杀死吕卿还只是一个开始啊!赶紧叫人去取金子来。 不够杀手盟所谋化的是什么,都与他们剑宗无关了,他们现在有一个大靠山,相信有那一方的势力在,无论江湖再涌起何等风波,都无法撼动他们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人自石阶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储物袋,将储物袋递给陈铁柱。 陈铁柱打开储物袋,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随后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吕卿,道:“朋友可曾带了信物来?” “信物?”吕卿淡淡一笑,向着身后一指,“他……算不算信物?”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一位身穿黑色法袍,蓬头垢面的圣者出现。 “黑、黑桃……凯!”陈铁柱大惊,连忙道:“算,既然黑桃大人都亲自来了,还有什么不算的?” 此人自然不是真的黑桃凯,而是秦国的一位剑圣,易容装扮而成。 陈铁柱命人将储物袋交给吕卿,吕卿检查了一番,却发现里面只有十五万两黄金,想来最初的悬赏价格应该是三十万,而且剑宗这边又先交了一半的定金,所以才只有十五万量。 吕卿正在斟酌之时,秦国的老剑圣提醒道:“拿了金子,就走吧,法王那边还在等着呢!” “大人,这金子数量不对!” 吕卿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对陈铁柱皱眉道:“当初是怎么讲的?莫非你们忘了?现在楚人那边,也要买这颗头颅,并且开价开到了三十五万。” 陈铁柱原以为来的只有吕卿一人,没想到不仅黑桃凯也来了,貌似黑桃法王也在不远处。 也罢,除了他们大齐剑宗肥的流油,不把这点金子看在眼里以外,会有哪方势力,不把金子看在眼里呢?要知道,这可是金子啊! 陈铁柱对手下吩咐道:“再拿五万两金子来。” 不一会儿,又人取来一个储物袋,里面装有五万两金子,吕卿结果储物袋,清点了一番,哈哈大笑着将两个袋子先后收起,转过身,漫不经心的迈着方步,偶然间回头望了一眼陈铁柱,道:“大齐剑宗就是阔绰,希望下次还能合作!” “哈哈!但愿吧!”陈铁柱漏齿一笑,心想:“有了海上那位的帮助,我等还需要什么杀手盟?直接找海上的那位出手,还不足以踏平这个世界吗?” “好了,快走吧!”秦国的老剑圣再次催促道。 “怪不得那个吕卿曾说,在你们大齐剑宗拿金子,比拿他的脑袋换金子,容易多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吕卿临走前,还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令陈铁柱等人僵在当场,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莫非这头颅是假的?否则,他为何要那样说? 几人将人头捡起,反复观摩,除了有些特殊的味道,闻久了有些刺鼻以外,却没有什么别的发现,就是吕卿的头颅无疑…… “我杀手盟的易容术,岂是你们这种不入流之人,所能窥透的?” 就在这时,陈铁柱等人的耳畔,忽然想起那个孩子的话语声,都不由得叹起气来,“难道这头真是假的?” 陈铁柱道:“去阴阳家,将阴阳八卦镜借来,观察一番。” “是!”有人立马向着阴阳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后陈铁柱又下命令,叫青年剑圣带着人,速去跟踪吕卿与那位黑桃凯。 结果他们发现,那名与吕卿一模一样的少年,每行一段距离,就会从地上或是石头下,收取一些东西,大致是三百里左右一次,貌似是事先放置好的符箓。 有黑桃凯做护法,青年剑圣自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具体是什么符箓,却也不能尽收眼底。 其实,如果吕卿不说最后那一句话,或许剑宗的人还反应不过来,更不会派人跟踪他们。吕卿这样做,仿佛是多此一举,又仿佛是自找麻烦。 但有些事情,其实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对集体内部人员心情的把控。 吕卿必须时时刻刻的拿话溜了点儿,时时刻刻的提醒秦人与身边的妖族,告诉他们,从敌人的手上骗取金子,比要我吕卿的命,换取金子,容易多了。 尽管眼下这些秦人,也没有别的心思,但祸患永远都是消灭在萌芽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是三十万两,他们不动心,明天是五十万两、六十万两、八十万两的时候,谁又能保证这些人永远都不动心? 万一动心了,即便吕卿有办法逃脱,却不是还要损失一大臂助吗?与其那样不欢而散,还不如这样彼此时刻警觉着,谁都不踏破那条线。 魂性是贪婪的,哪怕它是只狗,有现成的肉食,它们也不会去主动狩猎。 人也是如此,仙更是如此,如果不修炼,可以长生不死,可以拥有一切,谁又会去努力修炼? 吕卿只要时时刻刻的让他们知道,在敌人那里骗取金子,比杀自己,用头去换金子简单容易的多,那么谁又会放着简单的方法不用,而去选择他这条艰难的路呢? 青年剑圣虽然跟来,可未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哪里又敢贸然动手呢?直到他看见了临时性的传送场域,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因为那里守着的,是一位秦国的剑圣,而且他们之前还见过的,正是大壮。 别说对面有两尊剑圣,就是一尊,他也知道自己远非人家的对手,当即明白过来。 如果是杀手盟,他们又怎么可能与秦人掺和在一起?两者此前可是发生了巨大的冲突的,青年剑圣大恨,心知又被秦人与吕卿摆了一道,也不禁对吕卿产生了好奇之心,莫非真如他所说的,从大齐剑宗骗金子,远比杀他容易的多吗? 连青年剑圣自己都想干上他一笔,毕竟虽为剑圣,可他所得到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在大齐、在剑宗,实力不是最重要的,人脉才是第一位。 没有人脉,除非一人打穿宇宙,统一十方,否则在努力都白扯。出生即决定了高度,就像陈铁柱,明明资质一般,此生拼死也不过是剑祖级别,但地位却仍旧在他之上,对他呼来喝去,要五扬六的,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是离开…… 但域民就以封疆之界!固国就以山溪之险!威天下就以兵革之利! 想离开,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生总是深陷泥潭,总有数不尽的无奈,总不缺站着说话,而不腰疼的人,但当你想反驳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被生活牢牢的压着,根本发不出属于你自己的心声。 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吕卿,拿着钱,在传送阵中离开。 临时性的场域,在送走了吕卿他们之后,怦然碎裂,化作漫天精光…… 天空中下起了细碎的雨,眨眼间雨过天晴,吕卿出现在了遥远的秦地,来到了公子赢所在的大营中,分了金子。 这下,吕卿的手中就又有了金子,给狗头与鸡妖各分了五千的安慰金,虽然两妖的方案没有成功,但毕竟这两位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吕卿还是给予他们奖励的。 至少也是辛苦钱嘛!如果此次谋划成功,得到的不是只有十万两,而是十五万两,那么即便是第二种方案成功,他也是会分他们两个一万两的,但毕竟先前十五万两已经交到了杀手盟的手上,能要到后面的五万两,已经是侥幸了。 吕卿与公子赢商议,决定要走一趟交易场,买一些用得着的宝药与料子。 公子赢伤已大好,他没想到,吕卿给他吃的那枚丹药,效果会那么大,虽然后面又吃了一些其它的丹药,但若是没有吕卿的小回春丹的话,怕是也难以恢复过来。 吕卿与公子赢次日动身,这次并没有带鸡霸天他们,主要是这几个货太显眼了,很容易就被人看出身份来。因此只有吕卿与公子赢,经过了秦素素的易容改扮,朝着交易场所在的地方行去。 暗自,自然有秦国的高手保护他们,但不到关键的时刻,是不会露头的,除非是圣者等老家伙,以大欺小,否则即便是公子赢吃亏负伤,只要不会丢命,他们就不会出手。 这也是为了历练公子赢,只有经历过各种各样厮杀,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否则即便是超级圣者,也还是一个样子货。 秦国从来不需要样子货,更不需要样子的君主,他们需要的是真正能征惯战的王,只有这样才能在诸国林立中崛起,带着他们战胜强敌。 吕卿与公子赢赶到以楚国为主,魏楚韩三国共同创立的交易会场中。 此处人潮涌动,其实早已没了异境荒凉的感觉。反而像个修行者的市场,集市上人来人往,有各国的修士商人、有各宗门各门派的高手长老、也有野外三修,不知从何处得了些机缘法宝,恰巧又是自己用不上的那种,就拿来此处交易。 两旁更是有大势力、大家族经营的店铺,这些店铺只需按时向三国联盟缴税即可,因此即便是平日,交易大会不开放的时候,他们也在这里卖一些东西,同时也收购各种奇珍,具体价格,却要卖东西与买东西的人有没有见识,有没有冤大头了…… 吕卿与公子赢,装扮成普通三修的样子,在会场外交了入门费。 上次拍卖场的金子是公子赢掏,这次则是吕卿请,虽然人数上不一样……但上供神不吃,看的是人心的。 两人刚一踏入交易场,便见对面有两三个壮汉赶来,面笑肉不笑的对吕卿两人道:“两位是散修吧?” 公子赢一见,顿时眉头一跳,便知道没有好事。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易容的,因为知道世道不太平,有很多的江湖骗子,专门组队欺负一些散修,从他们身上骗金骗银,坑蒙拐骗偷抢,无恶不作。 当时便对吕卿说了这些事情,一旦惹上那些散修,很是麻烦,而且有些道行还不低的。 公子赢只要亮出身份,这些人还是会敬而远之的,毕竟任何散修势力,也不可能和一国叫板,尤其是秦国这样的强国,弹指间就可以镇压一些宗门势力,就更别说他们这些散修了。 但吕卿却一定要如此,说要看看这些人的计量,都有什么手段。 公子赢只是不想惹事而已,但并不怕事,吕卿是只想惹事,想看看这些人都有啥手段,顺便再弄俩钱,这年头吕卿是不怕钱咬手的,既然对面想送,那就拿、拿的起也要的起…… 毕竟他身后可有一个秦国的王子呢! 其实,如果这些人知道他是谁,就也会敬而远之了。 要知道,在这些散修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齐国的,因国家不再重要术士而失业,失了业就要谋业,行骗可是他们最拿手的活,这多年风风雨雨了,什么人他们没骗过? 上到朝廷官员,下到贫民白瞎,甚至连小叫花子的糖块,他们都骗。 见吕卿与公子赢俩少年人,又无长辈陪同,自然要能坑就坑,能骗就骗了。 但如果他们知道,这俩货是连大齐剑宗都敢坑,连杀手盟都敢抢的煞星的话,那么打死他们也是不敢招惹的了。 骗子遇见大骗子,注定是一场悲剧。可是骗子遇见了土匪,那就更悲剧,简直就是土匪遇上正规军啊! “嗯,我是!”吕卿很痛快的不等公子赢反应过来,就抢先答道。 “小道友,想买什么货啊?不防到我们这里来看看!” “来小道友!”有一人快步上前,来拉公子赢,有生意上门,恐怕他跑掉。 “我有脚,能自己走路!”公子赢面沉似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言的杀气,将那人吓了一跌。 “咋回事?”一壮汉气势汹汹的朝公子赢望来,嘴里却损着他的同伴,“连个客人都照顾不好,长个脑子是吃屎的吗?” “嘿嘿嘿~”吕卿笑嘻嘻的看着几人,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 壮汉道:“来,两位道友,这边请!”壮汉上前,用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吕卿的手腕,很怕生意跑掉。 吕卿神色一凛,顿时动了杀机! 这人是个蛊修,而且用的还是外道御蛊法,也就是越国那种章鱼形的蛊修,以吃贫民为生,饲养更高级的蛊。 “呵呵!”吕卿淡笑,就在刚刚,这名壮汉一握一拉之间,就已为吕卿下了蛊。 但他的蛊,厉害的程度,与吕卿初见的巫蛊宗弟子,厉害的程度差不多少,又怎么可能是吕卿的对手?做饵料,吕卿都觉得营养淡了。 此人暗红色的肌肤,身体卫生也不大好,带着一股骚臭味儿,四方的脑袋,身上有很多宣肉,长的人高马大,像个会移动的臭屎缸。 本身长得这样,吕卿倒也没怎么在意,但他跑过来还拉吕卿的手,你自己不嫌脏,别人还不嫌脏吗?这也就罢了,他还妄图对吕卿下蛊,吸食吕卿的血肉,就凭这一点,他今天凶多吉少…… 吕卿直接朝他的脸上淬了一口,道:“你猪头啊!太臭了,赶紧滚!” 原本他觉得公子赢太矫情了,结果换做自己还赶不上人家呢! 壮汉一愣,露出十分凶狠的表情来,怒视着吕卿,虽然很想发作,但为了金子,他还是忍了,并放开了吕卿的手,与他保持距离,想来自己对他下蛊,应该是被对方发现了,所以才这般凶狠。 紧接着,他又调整好表情,道:“两位小友,快过来看看吧!是我们失礼……是我们失礼!” 吕卿也能感受到,此人的身上煞气很重,应该是杀过很多人,有一股怨气,集中在他的身上。 但煞气中杀人多,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到了他该死的时候,就必然要死。 壮汉带着两个小弟,将吕卿与公子赢引到一个摆放在角落里的小摊前,一指:“两位,看看这里,都是上好的仙金料子!” 吕卿与公子赢那都是什么人?岂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散修? 一看之下,便知这都是那些手残党连废了料子,想炼回来,没个十来年的功夫,只怕是白搭。 在这期间所耗费的心力与经历,足以使人再修炼上一个台阶了。 但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散修,却极容易上当,哪怕最终他们发现了这些都是残次品,但只要他们碰了这料子,就要粘到身上。 后面的把戏,其实也不难猜,他们与此处一些维护秩序的守卫有勾结,到时候一嚷嚷,附近就会有他们的线人,帮着起哄,那时即便是想不承认,都不行,烂料子就算粘在了吕卿等人的身上。 公子赢拉了一下吕卿的衣袖,道:“差不多就够了!” 吕卿伸手一抓,摸向公子赢刚被抓过的胳膊,问道:“没事吧?” 吕卿自己有蛊,而且现在猛的一塌糊涂,但不代表公子赢也能对抗这种蛊,即便是很弱的蛊,如果事先没有防备,也能将一些大剑师坑的死去活来。 “没事,”公子赢笑了笑,“一些宵小之辈罢了!若真有伤我的本事,又怎会连宗门的大门都找不到呢?” “嘿嘿!”吕卿坏笑,“如此便好!” 果然,这些诸侯国子弟们,都有着一股傲气。 “两位说什么呢?快来看料子啊!”那壮汉说着,从摊位上拿起一大把废料,朝吕卿大步而来,就要往他的手里塞。 公子赢的意思是,吕卿差不多就可以了,没必要与这些下流之人计较。 但他却不知,吕氏父子一向以吃黑为生,专坑这些在江湖上行骗的术士。 善一点的,被教训过后还可以活命,恶人,则直接送他们上路。 吕卿朝公子赢摆了摆手,道:“不除人间恶,成神也枉然!就像那些在庙宇中,享受着香火供奉,而不为人间扫恶之人,嘴上喊着劝人行善的口号,却总说什么时机未到,从不为人间除恶的众神,在我这里,他们就和狗一样!” 吕卿从未向今日这般郑重过,没有杀气,没有怒气,有的只是一种态度。 面前的人不是人,恶人算什么人?蝼蚁而已,踏过去,碾死就好! 他吕卿就是这活动在人间的恶报,今日见到了他,就是他们的罪孽深重,到了该报的时候了。 站在这里,他的精神神游物外,想起昔日被邪门术士们坑骗的儒门书生,什么隐忍?什么恶报? 书生被坑的倾家荡产,术士们却逍遥法外。 那一次,他的父亲没有出手,在江湖中变得麻木,世道不本就该如此吗? 但今天,吕卿也亲手解决昔日的遗憾,哪怕物是人非,哪怕乱世凄凉,他也要做那苍穹下的一缕光芒。 一堆破烂石头,已被塞到了他的手中,壮汉并报出了天价,“五万黄金,来!这边交钱!”指引着吕卿,到摊位旁一个老者那里去交金子,说的好像吕卿一定要买一样。 吕卿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翻手,那些破烂的石头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对这些破石头不敢兴趣,但对方既然喜欢用这些东西来糊弄他,那对不起就只能先勉为其难的将其收起,并冲着壮汉淡淡一笑,“你想让我买什么啊?” “废话,当然是仙石啦!你都收起来啦!”壮汉板着脸道,“难道你想抢?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啊!”摊位上的老者也拍案而起,他才是此处的老大,有着亚圣级强者的实力。 但,吕卿此刻本身就具有与亚圣一战的实力,加上他手里还有两件从杀手盟假吕卿身上搜出来的灭圣法宝,足以镇杀他们全部。 虽然在这里,不能动物,一旦动武,就会遭到驱逐,甚至是几国剑圣的连手围剿。 但他今日想屠圣。他要宰一尊圣人,没错! 今日之事他很愤怒,进来的人都已经交过税了,为什么三国联盟的圣人们,还要允许这等骗子在此招摇撞骗?岂不是在涨势欺负弱者? 既然如此,那杀一尊圣人,顺便把想要的古宝都抢来! 第二百章 购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快点交钱,不然我就告你抢劫!”老者往起一站,顿时亚圣级威压扑面而来。 轰的一下,周围穿出是几条壮汉,有术士有剑士,实力当属那名老者最高。 枯瘦的身材,穿着一声黑色的长衫,手中还拿着一支黑烟袋,一边抽着,一边嚷嚷道:“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违反纪律,买完东西不给钱,我这个可都是上好的仙石啊!他拿完仙石竟然不给钱,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小兄弟,快点把钱给了吧!你不给钱是不行的,一会儿守卫来了,会抓你的啊!” “这里可是魏楚韩三国,共同建立的公平交易场所,你敢违反纪律,那是要受到惩罚的啊!” “对啊!你在这里违反了法律,那可不是与一个国家作对,而是与魏楚韩三国作对啊!你一届散修,三大国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 一群人纷纷劝慰吕卿拿钱。公子赢则是一脸苦涩,面对着这种指责,他本也想辩驳几句,可刚才吕卿真跟小傻子似的,见到的仙石直接心动,收进了百宝囊中。 “这可怎么办?真是有口难辨啊!吕卿,你到底想咋着嘛?”公子赢心里着急,虽未有责怪他的意思,却也一脸苦涩,很不好受。 “唉~我没有拿他的仙石啊!”吕卿的表现,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散修,一见到宝物,就忍不住心动,想凭借着自己的手速,将宝物无声无息的收起来,耍赖不给钱。以为着自己的那点小九九,可以瞒天过海。 殊不知自己藏起来的,只是废了而已。 一切都像老者与壮汉预料的那样,无比的顺利! 猎物与猎人的身份,瞬间对调。 “你以为你的那一点小聪明,就能骗得过别人吗?小孩子就是单纯,这么多人都在场,谁都看见了我将上好的仙金石,交到了你的手上,你想抵赖,抵的了吗?”壮汉怒斥。 其实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你以为我是傻子,把上好的仙料轻易的交到了你的手上,是傻子、是猎物…… 但殊不知,从你们遇见老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掉入到了我们的圈套之中。 “对啊!小子,我刚才都看见你拿了人家的仙石啦!你别不承认啊!你再不承认,你要是再不承认,一会儿人家报了官,人家可是要搜身的。”一个干瘪的老者跟着起哄道。 “是啊,小子,赶快交钱,要不把仙石还给人家!”又一人跟着喝道。 显然,这些帮腔的人都是一伙的,他们已上了吕卿的必杀名单,尚不自知,还在沾沾自喜,以为可以分到一杯羹。 “快点交钱小子。”大汉吼道,“现在想还仙金石,老子还不要了呢!”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公子赢突然上前一步,庞大的杀气外放出来,竟压的那壮汉有些喘不过气来。 吕卿虽然非凡,可公子赢也不是等闲之辈,剑师境巅峰大成,随时都可以迈进剑尊之境。 如今,他就可已剑师之境杀剑尊,一旦踏入剑尊之境,斩杀亚圣亦不成问题。 “你……快来人啊!”持烟袋的老者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两个少年怎的如此淡定?莫非他们不是散修吗? 然而,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幸就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喊人,纵使眼下这两位少年的背景滔天,难道以魏楚韩三国之力,还镇压不住他的实力吗? 什么?冢虎不行,那秦国可不可以?秦国不成,那么真仙境的白泽呢? 如果没有上苍与先天古神的参与,白泽足以凭借着一己之力,灭掉所有的诸侯国。 只要她肯出手,那在这人间就没有对手。 呼啦一下,周围出现了十几名魏国的剑士,其中最强的竟已在亚圣剑祖之境。 魏国的剑士虽然远比不上秦国,但却足以吊打齐国。 所谓齐国之外皆剑士,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术士大多都集中在齐国,外面不是没有,有,但大多实力都很一般,似越王八蛊这种,就已经算是齐国外顶级的术士了。 但大多时候,术士与剑士正面冲突,都是术士吃亏的。 “谁呀?谁敢扰乱交易场秩序?”亚圣级老剑祖走了上来。 其实说老,此人看着并不老,也就四十几岁的年纪,肚子有点大,肥肉呲出银甲的外头,腰间佩着一口银鞘银柄长剑,耀武扬威的直奔吕卿而来,“就是你吗?赶紧交金子!” 壮汉见此人出现,顿时大喜起来,暗道:“昨晚上的酒,可没白喝!” 此人就是他们的上线,实力虽不慎很强,但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看场子的有几个不是三国里的关系户? 敢惹他们,那结果只有一个“死”字。 此人一来就针对吕卿,要么交钱,要么搜身。 其实,若吕卿是一般散修,又偶然间得到了至宝,则下场更要凄惨,即便他交了金子,这些人也不会放过他的,直到将他诈空拉倒。 就在这时,随着事态的升级,周围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有些人人云亦云,也跟着说起了吕卿的不是来,但早已知晓一切的吕卿,却早已是怒不可遏,很想将这群糊涂虫糊涂蛋也全部抹杀了算了…… 其实这群人最无辜,但吕卿一对大豹子眼四下踅摸着,看哪个糊涂蛋说自己的不是,一会儿等乱起来不扒他皮,也让他脱层皮。 叫你犯浑,叫你犯傻,爷爷惩恶扬善你还说爷爷,不弄你弄谁?那些一见吕卿遭难,摇头叹息的人,吕卿对他们下手自会轻点,虽然有些宝贝该拿还得拿,但说不准会给他们留些金子与造化,大赚他一场,也未尝没有那个可能。 吕卿原本也想正常交易的,没想砸殿抢东西,但既然三国建立的联盟如此之乱,如此没有秩序,那好,那就来点没秩序的吧! 如果成为了腐朽的保护者,成为一种游戏规则,以此来蹂躏弱者,那就扯断这个秩序,彻底横着走,最终由最横的人来建立新的秩序,直到它再一次腐朽。 历史一次次的重复上演,人间王朝有路崩时,那么天条大法会不会也如此呢? 吕卿没空多想,将附近的几件心仪之物,默默的记载心里,又开始了磨磨唧唧的解释,但那名剑祖显然是不爱听了,见吕卿与公子赢两人境界也不甚太高,一个剑师一个是登堂入室的术士,根本就未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喝道:“你们两个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们动手?” “动手干嘛啊?”吕卿傻乎乎的问道。 动手,也是那名壮汉最想要的结果,虽然他给吕卿下蛊未果,但要是魏国的这名老剑祖将吕卿杀死,他就可以捡吕卿的尸体,驱使蛊虫吞噬他的血肉精华,然后慢慢成长。 吕卿的生命将是他晋级最好的养料,如果他的谋划能成功的话…… “送你们两个去死!”那名老剑祖意气风发的道,同时对着手下的剑尊剑师一使眼色,叫他们动手,自己却向后一退。 想来一个剑师与一个登堂入室,也用不着他这样的大人物动手了。 但就在这时,公子赢突然喝道:“我看谁敢动手!” “呦呵!你算哪根葱?” …… 周围先是传来一阵不屑的声音,而后有一名剑尊率先抽出长剑,对旁边的人喝道:“杀了他们!” 此人手下共有两名剑尊,与十一名剑师。 两剑尊唯恐发生意外,带头冲锋,向吕卿与公子赢发动了进攻。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别说是有两名剑尊压阵,就是十几名剑师围杀一个登堂入室,与另一名剑师,那也是一场虐杀,己方多半不会有人受伤,更别说是死亡。 但吕卿与公子赢同时出手,一个长剑在手,猛然踏出一步,剑气搅动风云聚,长龙过处天地开。 公子赢为剑王弟子,加之自己本身天赋就好,乃是仅次于盖世奇才的天才,为人更是刻苦本分,练剑从不偷懒,实战无数,杀伐果断,不说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却也是久经战阵之人。 反观那名青年剑尊,乃魏国一纨绔子弟,正如那壮汉所想,守交易场的,一般都是各国的关系户。 是个美差,又没什么风险,收入还不低,这样的工作,永远都是打掉脑袋争抢的活。 公子赢虽然身子还有些需,可也远不是这种靠经济堆出来的花瓶剑尊可比,当当当,两者先后对攻了三剑,那名剑尊顿时败下阵来,这还是公子赢没有下杀手的缘故。 他并不想在此闹事,毕竟是三国的地盘。他只想交换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然后安静的离开这里。 相比于吕卿,他的野心就要小了很多。只见对面那名剑尊一剑袭来,卷起大量的剑气狂风,呼啸而至。 狂暴的剑气,离着很远,似乎就可以割裂人的肌肤,风流似电流般交错纵横…… 那毕竟也是个剑尊,虽然是用丹药堆出来的,可人家也是剑尊级强者啊! 吕卿怒啸一声,手中瞬间多了一张由金髓等诸多至宝,混合锤炼而成的小棋盘,一震,化作一片符纹大陆,上面山川草木鸟语花香,下有人间,上有星河,惟妙惟肖,宛如真的一般。 刹那间,风云变幻,血雨倾盆,从山河中飞出无数的飞针与弹珠。 棋盘一震,散发出磅礴的场域,威压慑天地,镇住剑锋。弹珠与飞针雨点般射出,快如闪电,动如疾风,有些甚至还可以跳跃空间,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可惜了那名剑尊,也是少年才俊,方才二十几岁,就在一阵狂风骤雨的攻击下,化作了春泥。 紧跟着公子赢回头望去,那十几名剑师有的已出剑,有的还未来的及出一剑,就被漫天的飞针与弹珠赐死的赐死,轰爆的轰爆,瞬间死成一片。 “啊!”那名剑祖大惊,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登堂入室的人,怎能同时驾驭起那么多的法宝? 一面棋盘,似有无穷伟力,将所有的剑气震散的震散、定住的定住,无一能伤起身,而后又驾驭着漫天的弹珠与飞针法宝,瞬杀他们所有人,强的实在离谱。 而且,棋盘、飞针、弹珠,每一样都不是平凡之物,比什么仙金还要珍贵得多。 能打造出如此多的上品法宝的人,又怎会差他那几块巴掌大的残品废料?又怎会将区区五万黄金放在眼里?壮汉与那名拿着烟袋的老者,顿时懵了。 这次,到底是得罪了怎样的一个人? 公子赢本不打算杀人,他想将这些人击败,然后讲和就得了,没想到一回头,吕卿那边已经将人都杀完了,这还了得? 公子赢有种上了贼船,下不去的感觉,当下一咬牙,心中暗道:“大不了得罪魏楚韩这三国,反正秦国现在也拼成这样了,又不都是自己的错,且自己也易了容,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呗!反正当年帮着齐国,对付秦国的,他们魏韩也有份!杀吧!” 当下一剑刺出,剑气如虹,非是那花瓶剑尊可挡,噗的一剑,将其当场力劈,一分为二。 “啊!你们疯了吗?竟然敢在这里造次!”那名剑祖抽出长剑,对着高空喊道:“请圣人出手,降此二恶!” 轰的一声,吕卿不等对方说完,祭出一枚玉符,正是在杀手盟中的假自己身上所获,一击之下,风暴狂涌,奔雷霸天,瞬间将那名剑祖轰成了齑粉。 就连站在他旁边很远的,那位持烟袋的亚圣术士,也被轰飞了半边身子,只剩下一只手、一只脚,孤立的站着,身边的那些追随者,小骗子,尽数身陨。 壮汉只剩下一地的肉渣,让吕卿倍感可惜,原本还想蹂躏他一番,再让他死去,没想到他竟然走的这么急,倒是捡到了…… “怎么办?”堂堂的公子赢,现在也没了主见。 天空中,一位银须华发的老者飘然下落,背后长剑出鞘。 但就在这时,天边又出现一位圣人,此人也御空而来,一步一幻灭,乾坤皆倒行,刹那一千里…… 随后,又有一女子,足踏七星剑,头戴碧玉簪,一身锦袍,面遮轻纱,飘然若仙子,御剑如清风。 一共是三尊圣者,皆是剑修,相继而至。虽然没有落在地上,但已成三角之势,将吕卿与公子赢包围在其中。 “孽障,胆敢扰乱交易大会的只需,杀我爱徒,今日就叫你看一看,什么才叫天降正义。”率先赶来的老者,持剑下劈,剑中如有雷霆之力,剑未动,闷雷之声先响起。 只是老者剑含而不发,就在那里看着,运足了气势。 “我劝老剑圣,还是莫要耍小孩子的脾气。”这时,突然有一位剑圣劝慰道。 吕卿与公子赢早已注视着他们,说起这位,此前倒还与吕卿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楚国的剑圣楚剑奴,传闻此人好剑如痴,故得剑奴之名,一生只为剑而服务。 “为何?莫非是楚老兄怕了,不敢伸张正义,维持交易会场的秩序了吗?”魏国的剑圣道。 “非也,是不是在维护正义,我想,不必我楚人多说,你弟子纵容手下,与齐国的那些散修勾结,专门在此出手以欺诈的手段,讹取他人财物,已有数月之久,莫非老剑圣不知道?”楚剑奴道。 “就算如此,罪不至死!”魏国的剑圣道。 “是吗?那他杀别人的时候,是否考虑到,别人罪不至死?别人是冤枉的呢?还有,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想魏兄有眼,可以自己看!”楚剑奴道。 “姬姑娘怎么看?难道也不想伸张正义了吗?”魏国老剑圣看向那仙一般的女子道。 “呵呵!我自然是会伸张正义的。”姬姓女子道,但还未等那老者有所动作,却又话锋一转,“谁都知道杀手盟不好惹,圣王不下十尊,而且还有两尊可能超越圣王的存在。但他们是邪恶的种子,从不把秩序放在眼里。这种人纵然强大,我等也应当全力以赴,奋起反抗。我等为圣,本该为普通人、天下修士伸张正义,与恶势力对抗到底。” “哼!”魏国老剑圣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楚剑奴,而后又望向了姬姓女子,道:“还是姬姑娘深明大义,不像有些人,惧恶不前,临阵退缩。既如此……” 奈何,姬姓女子却不等那老匹夫讲完,便又开口道:“但,今日之事,以我之见,杀手盟的人做的却是没错!” “什么?”魏国老剑圣脸上挂不住了,先扬后抑,简直不能再嘲讽。 姬姓女子道:“我觉得那几人也该杀。在此处坑蒙拐骗,以欺诈的方式强买强卖,有损我们交易场的声誉,早就该杀了。难道魏老剑圣,不觉得这种恶人该杀吗?” “哼!归根到底,还是畏惧杀手盟的实力罢了!若杀人伤人之人,是大齐剑宗的人,你们还会这么讲吗?”魏国老剑圣大感不悦,斥道。 “自然不会!”楚剑奴见对方已被激怒,竟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所幸也就认了,认了你又能奈我何? “哼!”把魏国老剑圣气的一抖袍袖,冲着下面大喝道:“你们也都看见了吧!这两位圣人,可是不愿意为天下苍生做主的。他们害怕、畏惧杀手盟的实力,因此不敢惩恶扬善。” “狗东西、少在上面狺狺犬吠了,你那徒弟与跟猪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害人害己,死有余辜,你还在上面枉称正义,惺惺作态,我杀手盟岂容你这等伪君子活在世上!”吕卿大喝:“我怀疑你这狗家伙,也和那群骗子有染,否则何以为骗子出头?只怕这背后的大股东,就是你吧?也罢,我杀手盟替天行道,产出恶贼,敢汝我杀手盟盛名者,今日我便与你单挑,比将之斩杀!” 说罢,吕卿御器而起,双脚一踏,站在一面闪着五色霞光的棋盘上,上面纵横交错,有山有水有田野,谁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法宝,只是看着像棋盘,但又像是一块儿真实的大陆。 吕卿自不会告诉他们,这是自己的棋盘大陆,否则定然会想到棋门,再由棋门想到自己。 紧跟着他双背一震,一双彩虹般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上,正是飞天蚁的双翅。 吕卿冲天而起,直面魏国的剑圣。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与圣人过招了,在千瘴林时,他就击杀过圣者,并且是一次性击杀了三个。 只不过那一次他是凭借着棋门宝典,出奇制胜,将那三位毒圣击杀。其中不乏有侥幸的成分,而如今,他是要正面迎敌,堂堂正正与圣人过过手。 这一下,可把下面的公子赢给看呆了,他不知道吕卿何来的底气,竟然敢与圣人叫板。 但他不知道的时,吕卿早已与秦国的圣人核实过,那枚黑色的法珠,就是秦国的那些剑圣,也感觉十分危险。 虽为一次性的消耗品,不过秦国的圣人们觉得,如果出其不意的给圣人来那么一下,多半也要被重创,甚至是死亡。 吕卿之所以敢向魏国的剑圣发起挑战,凭借的就是那枚黑色法珠,他将法珠隐匿于棋盘中,一会儿可同小蛊虫们珠子一起发射出去,混在众多弹珠与飞针之中,只要那魏国的剑圣一个没留神,硬接这一击,不死也定被重创。 就在这时,姬姓女子道:“魏老爷子,你纵容弟子,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现在又污蔑我与楚剑奴不为天下苍生讨公平,难道是想拆了这交易场吗?” “如果魏国想退出,我楚国却也不介意,但你以后休要在汝我等的名声,否则我楚国不介意与你们魏国较量一二。”楚剑奴道。 这二人都已看出,吕卿境界虽低,但伸手却不一般,且身上多半怀有重宝,一旦与魏国老剑圣开战,若是败了还好,一旦若胜,或是持平,那么岂不污了交易场的名头? 维持秩序的圣人们,连一个登堂入室都对付不了,安全又如何得到保障? 以后谁还会把这个交易会场放在眼里?谁还会把魏楚韩三国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登堂入室,就敢向圣人发起挑战,背后必有妖邪,说不准就是杀手盟的人,在暗中撺掇好了的阴谋,以对付那几个小混混为由,借机向守卫交易场的圣人发起挑战。 其中自然有不知情之辈,认为魏楚韩三方为了维持秩序,才与这人交手的,获胜或败,尚且好说一点。 可那些被混混儿欺骗、残害过的散修们,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套路,他们会认为交易会场与那些人撺掇在一起,欺负外人。且在那些没有被诈骗过的众人之中,譬如公子赢之流,也早已知晓这其中的猫腻,若以此开战,日后的舆论必然要偏向与杀手盟一方,这是这些圣人们,所不想看到的。 圣人如何?年轻时叱咤风云,可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却一样需要汲取信仰之力吊命,若此刻让天下人都觉得他们不好,那么将来吊命吃力不说,后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不过有时候怎么做都是错,某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可挽回,多少都会有些损失的。 只是大小的问题…… “哼!我魏国没有要退出的意思!”魏国的老剑圣道。 其实,发生了这种事,楚韩两国恨的不仅是杀手盟,还是这位魏国的老剑圣,要么你就直接动手,将下面的人杀了,要么你就不要在这里磨叨个没完。 你也是磨叨,就越是在给交易会场抹黑,抹来抹去,还不是你自己都没得吃? 三国共同创立的这个交易会场,虽然楚国拿四,魏韩各拿三,但终究是共同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把交易场搅黄了,对你魏国有什么好处? 而且为了能保持稳定,楚国已经做了多次让步,魏韩两国获得好处并不少。 其实,事情也并非像他们想的那么讨厌,魏国的老剑圣也不傻,不想刻意的抹黑交易会场,只是他既想为死去的徒弟报仇,又不想单独对上杀手盟,最好击杀杀手盟的人,是他们三个共同为之。 但那俩货显然也不傻,这样黑锅他们可不背,何况魏国一方本就做的无礼,他们才不帮忙呢! “那你还纵徒行凶,主动破坏规矩?”姬姓女子毫不客气的问责道。 “我……我那徒弟罪不至死!”魏国老剑圣道。 “哼!有趣,他害死别人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楚剑奴喝问道。 “二位对此事怎么看?”魏国老剑圣无奈。 “先看看杀手盟是什么意思。”楚剑奴凝望向吕卿,“小道友是诚心来搅场子的吗?” “不是!”吕卿高声道。 “那为何还要与魏老剑圣为难呢?”楚剑奴道。 “此人是非不分,曲直不辨,纵容恶徒,残暴害民,故而我想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吕卿理直气壮的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好一个除暴安良,”姬姓女子冷森森的道:“什么时候杀手盟也做起了替天行道的事啦?” “哼!这个不牢诸位费心。”吕卿傲然道。 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刚刚加入杀手盟那般,好似被人把脑子清洗了一样,将杀手盟所做的冷血事情,都当成了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好像世界本该如此一样…… 这样的人杀人,从不会有负罪感,哪怕他背负再多的罪孽,也是如此…… “小道友搞错了一件事情,杀手盟所做之事,并非光明正大,也并不是为了维护正义。”楚剑奴披露道。 “但至少今日的事是这样的!”吕卿喝道。 “人有失手,马有漏蹄,下面的弟子多了,保不齐哪一个就会干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治国就是治人,治人就是治家,他日小道友收的徒弟多了,也难保不会有专门为钱为利,而杀人行凶之人。”魏国老剑圣道。 “既然如此,你等打算如何?”吕卿听出魏国的剑圣已有退缩之意,也不想再做无意义的对抗,能捞好处为上,若一味求刚,只怕是刚极易折,当下不卑不亢的问道。 “既然杀手盟无意来砸场子,我希望小友能够遵守规矩,我等回去,也会清查不法之徒。”魏国的剑圣看了看楚剑奴,又望了望姬姓女子,说道。 二人均为搭话。 “还有呢?”吕卿又问道。 “道友以为如何?”魏国剑圣道。 “我今日平白无故的被敲诈,浪费了我一张神符,该如何补偿我?”吕卿得理不让人的步步紧逼道。 “道友打算如何补偿?”魏国剑圣怒问道。 “要么战到底,要么赔金子!”吕卿道。 “要多少金子?”魏国的那名老剑圣道。 “不下于我失去的!”吕卿也不说价,价高价低,都不合适,先让对手开价。 “我补偿你一万金如何?”魏国的剑圣急于摆平这件事情,因此开出了个天价。 其实,倒也不然,能够灭杀亚圣的灵符,价值也不止一万金。 但这种东西它是卖的吗?这种东西是买不到的。谁会往外卖这样厉害的灵符?那不是脑子有包吗? 但一万金,也已经不算少了,杀手盟何等实力,竟逼的圣人拿回头,吕卿也算是借势一把,伸手道:“钱!” 老圣人虽不情愿,但还是取出了万两黄金,向着空中一抛,万两黄金飘飘洒洒,向着下方落去,而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已跑出百里之外,看吕卿如何收场。 若要,则就要去捡,像个叫花子一样,若不要,那他就是白忙活一场。 姬姓女子与楚剑奴乐的旁观,身形闪烁间消失不见。 吕卿手上刷的向外一洒,一把寒芒脱手而出,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金铁交击之声,无数只飞针将金锭一颗颗串起,然后带回到他的储物袋里。 又一扬手,洒出一大把仙金石,看似宝料,实则都是废料,向着场中落去。 呼啦一下,众人疯抢,结果抢到手中一看过后,无不摇头叹息,果真都是废料子。 吕卿飘然而下,来到公子赢的身边,令公子赢惊讶万分,只是了句:“你小子……”而后就没了动静。 他以为这一切都在吕卿的预料之中,实际上则不然,吕卿是奔着与圣人一战,而上去的,结果没想到圣人怂了,他白得了一大把好处。 此时早已有侍卫,将地上的尸体清理干净…… 有人觉得吕卿是惩恶扬善,有人认为三国圣人深明大义,不与吕卿追究责任,也有人觉得是三国畏惧了杀手盟,故而不敢为难吕卿。 经此一变,吕卿原本想的越货杀人跑路的办法,已经没办法上演了。 他原以为自己杀了那几人,三国的圣人会直接杀下来,要他的性命,然后他出其不意的打出一手,将他们之中的一人放倒,然后拿完东西就跑路。 结果没想到,那三人竟这般谨慎,看出了他所用的符箓,乃是杀手盟特制的杀人神符,故而未曾敢轻举妄动,不过这倒正和了公子赢的意思。 来到交易场上,正常买卖交换即可,没必要太过霸道张扬。 吕卿带着公子赢,快步向着一处摊位走去。 这人看上去像个中年文士,以一张红纸扑在地上,上面总共放了十几样东西,其中有青铜龟、巨剑、一个铜碗碎片…… 其中,最让吕卿心动的,是一株草,九色九叶,正是传说中的九叶幽冥草。 此草有剧毒,因此被封在一个水晶瓶子内。 在子非鱼所说的造化丹中,这是一味必不可少的原料。 吕卿走过去,没有直接看那住九叶幽冥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巨剑上面,反复摸索,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那人顿时来了劲头,看似重宝的巨剑,其实材料却很一般,只是被高手反复祭炼过几次,但其实对于吕卿来说,无论是那铜龟法宝,还是这柄巨剑,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所在意的,乃是那株九叶幽冥草。 据说这种花有道运,也可修炼成精,一旦修炼至大成之境,每一片叶子上,都能绽放出一片世界。九片叶子,叶叶幽冥。 吕卿故作一问的突然道:“哪株草是什么呀?怎么也摆在这里卖啊?” “哦!你问这个啊?”这人显然也只是散修,并不是专业的商人,但还算有些经商头脑,说道:“这是我偶然间获得的一株仙草,名叫九叶幽冥,此花可成仙,可飞天遁地,亦可炼药,据闻,传说中的造化丹,炼制时就需要加入此味仙草。” “哦!这么好啊?那要多少钱卖啊?”吕卿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啊!你问这株草啊!一万五千金。” 那人开口,话音不等落下,公子赢就大感不悦,道:“造化丹才多少钱一枚?你这药物,要是没有大炼药师帮忙协助,只怕炼出来只剩下一堆灰烬了,还一万五千金。怪不得你这里的宝贝都卖不出去,原来是将客人当傻子忽悠了。” “是啊!”吕卿也站起身道:“还不如到那边商铺里面去瞧瞧呢?” 其实,方才也不是没有识货之人,前来询问那灵草的价格,实在是都被他的报价给吓跑了。 这株草虽好,可一万五千金的价格,确实高了些,正常的行价是五千到八千金之间,根据草药的年份、纯度等等,视情况而定。 他的这株,也就在六千金左右,并不是年份极好的那种。 吕卿并不是什么炼药大家,对各种药价都不是很了解,当然那厮也是能宰就宰,可不管价格高低。 但当吕卿两人起身想走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两人或许是对于药价比较了解之人,而对于炼器不太了解,于是便问药试价,看看自己是否要谎,试试水分,结果自己一下子要的谎太大,将这二人吓的逃掉。 不敢再问那巨剑的价格,甚至是不屑于再问。 那人连忙起身道:“两位公子若是想要,这株宝药,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二位。” 吕卿摇了摇头,“朋友的报价,即便是便宜些,我们也不敢要了,我们想去别的店里看看。” “朋友想出多少钱,买此宝药。”那人赶紧抱起水晶瓶子,拦在吕卿与公子赢的面前,追问道。 “你觉得它值多少钱?”吕卿故作高深的淡定一笑。 显然,这卖货的散修,也不怎么识货,只是有人帮他鉴定过此宝,价值应在六千两黄金左右,便道:“六千金。” “那你刚才要了多少金?”吕卿又问道。 “一万五。”那人微笑道,“我以为公子想看巨剑,便将这个说的高了些,以为公子并不想买此物。所以就随便说了个价,两位莫怪。” “那巨剑多少钱?”吕卿又道。 “七千金!”散修又道。 “七千金?”吕卿虽不识这药价值几何,却知那剑不过是七百金买了都亏的货,当下闻言就要走。 心中已对九叶幽冥草估了价,那就是:一千五百金! 之所以如此,他这就是按比例来的。 既然剑在十倍以上,那这草也在十倍以上。 就这样,一个想卖天价,一个想不出价值来,双方就此擦肩而过。 吕卿转身进了店铺,相对而言,在这里面买东西,占不到便宜,但也吃不着大亏,大多数的东西都是一口价,不讲价的。 这也就意味着,店铺为了不把东西砸在手里,不会将价位写的太高,但也不会便宜到让自己赔上。 吕卿与公子赢进店之时,正有一群人,在围着一件商品讨论。原来是五个亲兄弟,在与店家商量,能否以五万黄金的价格,买一枚治疗内伤的灵丹。 此丹正是小回龙丹,就是前两日在拍卖场竞拍的那三枚之一的小回龙丹。 其实公子赢不知,这枚小回龙丹,正是楚人为他而准备的丹药。 一枚卖价十万金。 丹药的价值也许远非如此,但重要的是一定要在对的时机,卖给对的人。 神药宗与楚国,都是因为知道了有重伤之人,所以才出售此丹药,当然赚的最多的还是神药宗。 三枚小回龙丹,最后卖到了十六万的价格,比吕卿最初想的五万一枚还要夸张。 楚国为了救芈熊公子,也是下了血本,硬是花了十六万,竞拍下此丹药。 其实,楚国的芈熊王子,虽然伤重,但却还不到要命的地步,只要回去静养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 但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再有两个月不到,异境中的终极藏宝地就会开放,凡是进入终极藏宝地之人,境界都会被压低到相同的境界,对于剑士而言,就是剑师之境,而对于术士而言,则是对应的登堂入室的境界。 芈熊为了进入到终极藏宝地当中,去诸侯列国以及妖族去争夺机缘,急切的想要恢复过来,于是神药宗就借助这次机会,炼制了一炉治伤灵药,回龙丹,恰巧丹成之日,秦国的公子赢也同样身受重伤。 为了将灵丹的价值最大化,他们将三枚丹药放在一起拍卖,这也一来,无论是楚国还是秦国,想要获得丹药,就要一鼓作气,将三枚丹药全部竞拍下来。 但如此一来,另一国就没有丹药可拿。为了获得丹药,两国必然会死命的竞争,这样,丹药将会被天价卖出。 虽然那时公子赢已经康复,服食了吕卿的回春丹,其实药效比回龙丹还要好,但秦人仍旧是不放心,唯恐公子赢无法康复过来,还是与楚人狠狠的较量了一番,最后楚人倾尽一切,到底还是拿下了回龙丹。 但,回龙丹药效之霸烈,也远远的超乎了楚人的想象,三枚回龙丹,只用了一枚,就将卧床不起的芈熊治的生龙活虎了,楚人一想,还剩下两枚回龙丹,这东西要是平时拍卖,也就不到五万金的价值,而今公子赢病重,刚好可以卖个天价。 于是,便拿出一枚,以十万金的价格,在此处叫卖,刚好被吕卿他们撞见。 实际上,这个消息早已送到了秦国那边,但秦人见公子赢已差不多痊愈,已经用不上此丹了,因此就并没有来买。 今日正好有五个自称是亲兄弟之人,说他们的父亲病重,想买一枚回龙丹吊命,想要以五万金的价格,买走那枚回龙丹,但店家则觉得,这五人多半是秦国派来的,相应以低价买此丹药,因此咬定一口价,十万,说什么也不卖给他们。 其实这五人也知道,回龙丹前几日三枚一起卖,才十六万,如今一枚就要卖出两枚的价格,楚人是想赚秦人一把,把钱在捞回来。 如此,其实便相当于楚人花六万金,买了两枚回龙丹,比平日里还便宜了一些。 如果没有吕卿,按照原本的情况发展下去,那么还真叫楚人给算着了,秦人为救公子赢,十万金也得出。 这样,楚人就是花六万金买两枚,还赚了半枚左右,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敢那么使劲儿投资了的缘故,只是没想到会有吕卿这个意外。 当然,那五个兄弟来此买药,也没有要占店铺便宜的意思,五万金是他们哥五个,能凑出的全部家当,但五万金显然楚国那边还没有卖回本,因此多半不会卖。 但他们手上还有灵药,剩下的钱准备以这些灵药来补。 吕卿一见,这五人总共拿了十几株灵药,虽然吕卿不知道这些灵药价值几何,但其中的三株,都是炼制造化丹必不可少的灵药。 天雪参、九耳灵芝、马黄竹——这三位都是炼制造化丹的圣药。吕卿从子非鱼那里得知,此三味药平日里很是少见,形状和外貌都叫子非鱼帮他画了下来,在与那人一核对,果然正是吕卿所需要之物。 吕卿大喜,回龙丹他虽然没有,但却有与它同等级的回春丹。 其实若论恢复速度,对于年轻人来说,自然是回龙丹的速度快,但对于滋补寿元上来说,却是回春丹效果更好一些。真龙虽长寿,但又怎么能和老柏树相比? 若无天灾人祸,谁知道老树能活多么久? 吕卿对那五人说道:“你们想要回龙丹,用这些灵药再加上五万两金子?” “嗯!”五人齐齐点头,老大看起来像个憨厚的长者,留着寸来长的小黑胡,哭丧着脸道:“家父以棋入圣,只差最后一步,若能求得此药,再延上他十来年的寿命,则棋圣之道,必可大成,就可以再活上百年不止,只是这黑心的商家,却说什么也不肯,唉!” “哦!棋圣?”吕卿纳闷儿了,按理说棋门只有自己这一支股人才对,咋还又冒出来一个棋圣呢? 想到这儿,他问道:“令尊贵姓?哪里人士?可与棋门有关系?” 那人道:“我们都是孙氏后人,至于住地,暂不可说,但可以告诉公子,绝非是棋门冢虎之道,且与此道关系不大,乃家父自行摸索出来的道路,如今只差临门一脚。” 老二与老大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睛小了点,在旁补充道:“家父所走之路,别开先和,与冢虎之道不同,虽然也是以棋入圣,却少了些杀戮,多了些柔和。” “家父善下黑白子,早年以此开创出一门法术,然后一直钻研此道,直到现在,已有了亚圣的实力,差一步就可进军圣人领域,延寿百年,只是现在寿元将近,卧床不起,难以、难以再度突破了……”老三说道。 “哦!”吕卿想了想,道:“我卖你们一颗丹药怎么样?” “你、你有回龙丹?”那老大问道,激动的差点跪下。 “回龙丹没有,但我有一粒回春丹。”吕卿道。 店家是个着装有些暴露的性感女子,见吕卿如此说,面带讥讽的笑了笑,“回春丹炼制时,需要以圣树的果实入药,你哪来的圣树果实啊?” “呵呵!”吕卿讪笑,“不劳姑娘费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枚回春丹,让那五兄弟观瞧,“如何?你们可识得此药?” “识得识得……” 五兄弟为给父亲寻药,东奔西走,历尽磨难,对于这种有助于增进寿元的丹药,那可是烂熟于心的,安能不认得此药? 只怕比吕卿这个炼药人,更熟知此药,道:“这粒药我们买了,但不知价位几何啊?” “与他们卖的回龙丹一个价位。”吕卿微笑道。 “可是……”五兄弟一阵头大,心中腹诽不已:“大哥你这药卖的,跟没卖有啥区别啊?我们要是能买得起那回龙丹,还在这里磨叽这么久?” 吕卿微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的手上钱不够,有多少就给多少,剩下的可以先欠着,等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就可以。” “那好那好!”五兄弟大喜,将五万量黄金,以及十二株灵药递了过来,道:“小道友,这十二株灵药,都是炼丹的绝品……” 五人相互补充,将这十二株灵药一一的介绍一番,并对灵药的价值做了评估,大概能抵得上三万金的价值。 这五人并没有撒谎,而且对药理也讲的很是清楚,算是久病成医吧!他们为了给父亲寻找续命的要物,走男闯北,近三年来,摸爬滚打,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了个遍,对一些药物更是有了匪浅的了解。 因此吕卿一拿出回春丹,他二人便将其看透,认为这是可以帮助父亲,增加寿元的宝药。 吕卿更不怀疑他们的灵药有假,先不说五万金将足以打动他的心,就说这五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带着假药,来此楚人经营的店铺里,换取回龙丹。 “唏……”店家咋舌道,“也不怕那药是赝品,就敢交易!” 本来还打算狠狠敲诈一笔的小店,见吕卿这么横叉了一杠,自然心中大为不爽。 她这话说的很巧妙,既不点明说这吕卿的药假,也不点名说那五兄弟的药假,简直就是一语双关,离间两方。 五兄弟自认为有些见识,不会看错此药,他们就怕吕卿被那店家说动,当下老大问道:“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将来我等该如何还剩下的钱呢?” 吕卿摆手笑道:“我的药真假,你们回去一试便知,至于还钱,若未来还有相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们要剩下的金子,若是见不到也就算了。无论是回春丹,还是回龙丹,五万金子,就不亏了。” “我知道了,也请公子相信我们!”老二道。 “孙成虎!”老大抱拳。 “孙成英!”见此老二也抱了抱拳。 “孙成海!”老三道。 “孙成峰!”老四道。 “孙成志。”…… 五人一一介绍完毕,按理说吕卿也应当自报一下家门,但吕卿却只是抱了抱拳,道:“孙家五虎之名,在下记住了,但在下之名,一旦说出,只怕在场之人都要被惊呆的,恕在下不能告知了。” 孙家五兄弟闻言,皆有些诧异,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又拿出药物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正要收起,却见成店铺的柜台后头,有一个帐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从中走出一位皱纹堆累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舌头拐杖。 没错,就是舌头拐杖,而不是蛇头拐杖。 此人瘦高的身材,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背后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另一只手出门后,直接掐在了女店员的屁股上,眯缝着眼睛,道:“邢儿,你先去里面休息一下,这几个客人,让老夫来招待一下吧!” “是。”女店员向着后面走去。 老者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五个,你们不能带走回春丹。” “哦?”五人一愣,老大孙成虎道:“老人家,这时为何啊?” “因为这枚回春丹,我们收购了。”老人道。 “哦!”孙成虎微惊,问道:“老先生,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好了,是公平交易,凭什么我们不能带走?凭什么你你们就收购了呢?” 孙成英道:“这丹药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你凭什么收购?我们不卖!” “呵呵!”老人森冷的一笑,道:“卖家还没有收起你们的东西,更为清点完毕,因此算不得交易完成,现在我们店铺想收购这枚丹药,你我公平竞争,有何不可?” “你……你这人岂有此理!”孙成虎气的浑身颤抖起来,指着老者的鼻子就要发作。 “小公子,我出十万金,购买你那颗回春丹,你卖不卖啊?”老者道。 “呵呵!”吕卿微笑了笑,“对不起了老人家,我已经将这枚丹药,卖给了孙家兄弟,不想反悔。” “庸才!”老人严厉的呵斥一声,道:“现在交易还没有完成,老夫还有机会购买此物,我出十万金,不必他们出的多吗?而且,小友放心,他们所交换给你的药,老夫这店中都有,比他们这还好,年份还足,而且价格是一样的。” 正常情况下来讲,吕卿若是在这家店中买药材,是要比在孙家五兄弟手中交易,要贵的,毕竟如果进来与出去都一个价,那店铺的老板吃什么啊?没得吃,还拿什么去掐邢儿的屁股?嗯? 那五人在吕卿面前这里所报的价,其实也就是店铺给他们开出的收购价格,实际上,那些草药的价值还要略高一筹。 吕卿道:“当真?” 老者道:“当真!” 孙家五兄弟纷纷道:“公子,刚才可是约定好了的啊?” 吕卿微笑着,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说道:“老人家,方才我和这五人商量的价格,你也都听见了,我卖他们的价格就是十万,老人家还出十万,这怕是不脱吧?” “哦!他们给你的十万,是现钱吗?”老者淡然道。 “八万是现,两万赊!”吕卿道,“但我现转卖给您,却是要背负失信的骂名的。前辈,不能用现金和赊账这两万两,就买我失信一次吧?”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深沉可不好啊!少年人,当阳光坦荡些,不应该往钱眼里钻啊!”老者意味深长的劝慰道。 “您劝我一句,小的听着,但小的也劝您一句……”吕卿缓缓开口。 把老者弄的一愣,“哦!你也要劝我一句?” “上了年纪,就别总想着年轻人想的事,人老了会撑不住的,身体才是本钱。”吕卿意有所指。 其实两人这时的隐语,只有老者与吕卿听得明白,连公子赢与那五兄弟都是听得晕头转向的,有些搞不明白。 吕卿说那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向帘子里面瞟了一眼。 在老者这个角度,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就差直说了。 老者倒也叫个坦荡,让吕卿知道年轻人耍流氓,那不是真流氓,上了年纪还耍流氓,那才是真的老流氓,开口道:“小娃娃你懂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固然好,但年轻享福不算福,老来得福才叫福!” “哦!”吕卿见老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也不由得对老者的脸皮感到叹服。 “否则,人咋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呢?嗯?你说是不是?”老者反问吕卿道。 “晚辈受教!”吕卿拜服老人的脸皮。 “这样吧!我给你加一万,十一万金,如何?”老人开除了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天价。 吕卿微笑道:“好,但我不要钱,我要在你这里换一些等价的东西。” “好!”老人答应的十分干脆,“你可以随便挑选。” 吕卿看着黄金铸造的柜台上,各式稀珍宝料,突然他眼睛一扫,发现了“红尘土”这三个字,下面标注着三千两金一钱的价格。 吕卿使用移花接目大——法,其实也要不了多少红尘土,有一钱就够了,但吕卿猛的想起,那金叶子上所记载的一位宝丹,炼制时就也需要用到红尘土。 果然剧毒之物必有大用,吕卿又想起了九叶幽冥草,当下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道:“老人家,我记得天雪参您这里标注的价格是八千金一株,而且年头也比不上孙家兄弟的,但孙家兄弟只和我三千金不到的价格,都是差不多的宝药,十二株才和我算三万金,而您这里一株就要八千,差了好多啊!” 老人挠挠头,无奈道:“那都是进价。算了,你要什么草药,今日一律打三折,进价也就这样的,我可是拼了老命了啊!你这小年纪,可不能太算计了喽?” “嗯!”吕卿点了点头,大喜道:“那好,先给我来一两红尘土。” “你要这个?这块可是剧毒!”老人动容道。 “我就稀罕这个。”吕卿道。 老人也不多说废话,只喊了声:“丫儿,过来给客人拿药。” 结果应声而来,却又是另一名靓丽的女郎,此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水果已经成熟了那种,无法形容,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她刚陪人睡过…… 吕卿懒得去多想那些,眼下是挑选药品要紧。 红尘土有五色,但五种颜色并不会同时表现出来,否则就不是五色,而是混色了。根据时间,早中晚变换色彩,早上是绿色,中午是红色,傍晚是黄色,头半夜是黑色,过半夜是白色…… 现在是晌午,刚好闪着红色的光芒。由于此物有剧毒,被封印在一个个小玉罐当中。 一钱一罐,共拿了十罐出来,让吕卿检查。 与想象中的相反,红尘土特别轻,一钱就是满满的一小罐,虽然罐子有点小,有成年人大拇指大小,但这个分量的可以不算重了。 吕卿将其一一打开查看,空气中顿时弥漫出剧毒尘埃。 吕卿凭借着强大的抗毒能力还好,其他人可就招架不住了,纷纷被呛的面红耳赤,孙氏五兄弟中,最小的那个更是流出了鼻血。 店员小丫也是满面通红的退到一边,就连那老者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放心,没假货!” 公子赢也对吕卿道:“这样的商铺,一般都会在一地开很久的,基本上不会造假的。” “好吧!”吕卿收起十个小罐罐,将目光再次转向别处,扫视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子,问道:“来人家,你这儿有轩辕花吗?” “什么?”老者惊的眼睛都恨不得掉出来,“你有多少我都要!” “啊!你当我没问。”吕卿悻悻的看着余下的药物:天雪参、马黄竹、九耳灵芝等,炼制造化丹的药物,吕卿都来了双份,头一次感觉钱多的花不完。 而且他又在柜台的角落处,看见了一株更好更年久的九叶幽冥草,标价是八千多金,打三折就是两千五百多,吕卿忽然觉得,外面那厮要的谎有点大,店里才卖两千五,他忘了他是打三折的啊! 当然,老者说所有药材打三折,可不意味着什么都打三折,否则吕卿买个三折的回龙丹,那这家店的脑子怕是被驴踢的不轻。 不过这他也赔的不少,至少吕卿买九叶幽冥草,他的进价就不止两千五。 吕卿在此处,总共买了二十多样药草,每样都是来双份的。除非是没有库存,仅此一件的那种…… 最后连店员都看的傻眼了,这样卖小店不仅不赚,而且还要赔钱的。 吕卿将十一万金子花了一空,最后又往里面添了五千金,算完账,将五兄弟手上的救命丹,交给老者,然后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这家店铺。 孙氏五兄弟很是气恼,闷着头跟着离开了店铺。 这一刻,他们不知是该恼吕卿,还是那店铺老板,直到到了外面,看见吕卿正朝着他们微笑的摆手,示意五兄弟赶紧过去。 (虽然今天更新的晚了点,但很大哦!而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月末有超大大大红包哦!但别抢,不合适!) 第二百零一章 遇魔 - 棋门术士 - 刘圣 五兄弟互相对视了几眼,面对这个没有信用的家伙,很想扭头就走,但经过一番斟酌之后,几人还是打算留下来,看看吕卿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兄弟跟着吕卿,一路走走亭亭,亭亭逛逛,在交易大会上走到东来走到西,看看这个,在悄悄那个,最后公子赢在几个摊位上,相中了几种滋补气血的丹药,很快便花去了三万来金。 看来这交易会场的资金流动量,其实一点也不小于拍卖场的…… 毕竟,公子赢这次受伤不轻,大量的血肉精华流失,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补充一些元气。 这些元气,不是单靠着服食治伤的灵药,就能治愈的,需要滋补。 当然,公子赢作为王子,补充气血元能东西,自然少不了,他所购买的丹药,也都是那种毕竟稀珍的,可以与其它滋补类食物一起服用,既能显威,又不会产生冲突的药类。 吕卿悠悠晃晃,对五兄弟道:“几位,对药草都很熟悉吧?” “是,不知小兄弟找我们几人来,有何用意?”孙成虎问道。其余四兄弟,都有种不想和吕卿说话了的感觉,只有孙成虎还好,也只是勉强开口。 因此,这次交谈之间,间隔拉的很长。 吕卿笑了笑,道:“几位,是不是还再怪我,将那枚丹药,卖给了楚国商铺?” 老大孙成虎低头不语,老二孙成英道:“道友,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五万两黄金,加上那些草药,您卖我们一枚回春丹,可你倒好,一看他们出的价钱高了,就卖给了他们,如此出尔反尔,叫我们如何与你……唉~” 说着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谁会怕便宜咬手啊?吕卿的做法没有错,而且很对,换做是他们,可能也会架不住那种诱惑。只是眼下救人在急,若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续命的药物,只怕他们的父亲,根本来不及踏入圣级领域,就要殒命去了。 他们真的很不甘,眼看到手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抢走,如何才能甘心啊? 看到希望,又失去希望,远比什么也看不到更令人扎心。 “几位道友应该知道,其实你们和店铺之间所开出的价格,差的并不只是一万金币吧?”吕卿淡淡的笑着,对五人冲天的怨气视若无睹。 “不错,”这个时候老大孙成虎再次开口,“公子的在楚国商铺里买的药物,实在太便宜了,总价值其实已超过了十五万金,而且还是以我们这些散修们,所能卖出去的价格来算,如果是在商铺的手里,更远不止这些金子。” “所以说,这位道友大赚了啊!”老四孙成峰不悦的道。 相对来说,老四性格要更张扬一些,或许叫他成峰不合适,叫他成锋更确切一些。 因为他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剑一样,他也是这五兄弟中,唯一的剑修。 “其实,我们确实也不该怪道友,毕竟放着便宜不占,那是傻蛋。”老大孙成虎道,“可是我们哥几个心里还是不舒服。” 吕卿微笑着,故意的将这哥五个,向着人少的地方引,然后突然伸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样东西,另一手抓着孙成虎的胳膊,将他的手扯了起来,将东西拍入他的手中,低声道:“拿着,不许声张,否则……你们几个,可能要比你们的父亲,下一步寿终正寝了哦!” 孙成虎先是一惊,有些不明所以,而后缓慢的将手放到自己眼前,嵌开一个缝隙,小心的观察着,从手掌中不时的传出一阵浓郁的药香。 “这……”孙成虎声音颤抖,无比的感动加感激道:“公子……多谢公子大恩!在下……” 说着,就想给吕卿跪下,吕卿一面伸手示意他禁声,一边拉着他的衣袖,小声道:“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我知道了公子……”孙成虎立刻反应过来,满面陪笑的道。 其余的四兄弟这时候不明所以,但见大哥如此喜悦,便知有事情发生,老四孙成峰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了?” “回去再和你们细说。”孙成虎满面陪笑的,悄悄将那枚丹药收起,对吕卿道:“公子,那金子与药材……” 吕卿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我有看上的药草,你们帮我压价,然后再帮我付钱。最后将药材,一件一件的交给我,掺在我买的药材当中。” “好、好……”孙成虎连连点头答应。 吕卿之所以如此做,可不是因为自己这边惧怕什么,而是怕他们兄弟几个离开后,被人抢劫。 虽然他们四个裂道分神的术士,一个剑尊,也都有些手段,但在这个圣级横行的年代里,却也不过是几只个头儿少大点的蚂蚁罢了! 真要被什么人相中,还是必死无疑的。 因此吕卿替他们保密,不过这可不是无偿的,也需要他们付出劳作,帮吕卿选药材,买药材、压价…… 有了这五个药草行家的帮助,吕卿可算是如虎添翼了,加上他自己的忽悠大法,常常把一些卖货的散修忽悠的蒙头转向,最终以极低的价格,将药拿下。 造化丹的药材料,很快就被吕卿凑齐,而且每样药材至少都有两份,为确保万无一失,多备一些材料总是没错的,毕竟吕卿也不是什么炼药大师,炼制造化丹这种神奇之物,扔上他一两炉子,往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备好了药材,此时那五兄弟的金子,也基本上花的差不多了,那十二株药材也已交到吕卿的手上,并在吕卿的嘱咐下,五人低调离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临走时一样是闷闷不乐的表情。 五人走后,公子赢道:“看来你身上的宝药,还不指那几枚啊!” 吕卿笑笑,道:“我还有一枚!” “那卖我怎么样?”公子赢好奇的询问吕卿,“我之前向你买的时候,你说留着自己用,可你现在又卖了,而且一连卖出去两颗,我想知道为什么?” “哈哈!”吕卿大笑,但说话的声音很低,“我卖你,价高了吧!你说我敲诈你,价低了我又不合适。而且你不觉得,这药放在我手里,你更合适吗?” “为何?”公子赢好奇起来。 “因为你受伤了,我就白给吃一颗,可是呢?你要是买了,你自己有,就得吃自己的了,还上哪儿占便宜去?”吕卿一边笑着一边回答道。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次出行的收获竟然这么大,不仅凑够了造化丹的料子,还买到了红尘土,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一味宝药没有找到了,那就是轩辕花,不过此花实在异常珍贵,吕卿觉得,要找到此花,倒不如到深潭下面,骗老龟的血容易些。 公子赢用手点指着吕卿,道:“你啊!是在和我要那枚丹药钱吗?” “唉!不想跟你提钱的,毕竟合作过好几次了。唉?”吕卿突然想起一事,恍然道:“还差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公子赢问道。 “火属性灵石!”吕卿道。 “这个,魏楚韩三家的店铺中,应该就有的。你要这个干嘛?”公子赢问道。 “我有个特别好的炉子,需要用火属性的灵石提供元气。”吕卿道。 “这个啊!我营地中地心圣火炉,你忘了上次我捞上来的地火之精了吗?那可比火灵石的火,猛烈多了。”公子赢笑笑,道。 “可是,专门使用火灵石的炉子,能用了你那个吗?”吕卿踌躇起来,虽然他知道,地火之精,只怕要比火灵石的火更纯粹猛烈些。 但好的东西,未必就有好的效果,人参随后,可也看对什么人下药,要是给二十岁的小伙子,天天吃大人参,炖老母鸡汤,本身青春期火力就旺,你再这么一猛攻,几天还不得给吃出病来啊! 七宝炉的原动力,就是火灵石,改成地火之精怕是要不行的。 明明是二百二的电机,你非觉得三百三的高压好,可是不配套,却很有可能毁掉炉子。 事实上,地火之精火力虽纯虽猛,但其实是比不上火灵石的火,更有灵性的。 因为火灵石中不仅有火元素,还有灵元素,这样炼丹、炼器才更容易些。 换句话说,使用火灵石带动的七宝炉,炼丹炼器,并不是吕卿一个人在祭炼,而是整个炉子在帮他祭炼,投放了火灵石的炉子,就宛如有了生命,火也是灵活。 而地火之精的火,却是极为纯粹的火,它就是火猛烈的火,纯净的火。这对于那些炼丹大师来说,其实非常好用。但对于吕卿来说,却是不行的了。 因为他刚入门,没有七宝炉的帮助,恐怕宝药都要炼成灰的。 两者一个是灵火,一个是纯火,其实也说不上水好谁坏,算是各有千秋吧。 “那恐怕不行。”公子赢道。 吕卿觉得还是自己的七宝炉,很可靠一些,于是与公子赢来到一个私人商铺内,询问火灵石的价格。 正常情况下,一颗拇指大的火灵石,其价格在五两黄金左右,大概就是一两换六七两的价格。 但小贩们都精的很,为了卖高价挣钱,小贩们将火灵石拨开,分三等,一种是纯度不太高、精气流逝比较严重的,甚至吕卿看了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被用过的了,外皮发白,色韵较差,看着也有些干裂的石头。 这种火灵石,三两黄金换一两,虽然便宜,但干不了精细火,一般打个凡铁粗胚什么的还差不多。 二等是吕卿用过的那种,六两换一两,还能用的。 三等则较为珍贵,让吕卿看了,都有些爱不释手,想来盛产火灵石的百岳之地的人见了,也不会想到,火灵石竟会被加工的如此美妙吧? 这种火灵石不仅灵气饱满,色泽艳丽,而且跳出来的大小也十分适中,仿佛经过了人工打磨一般。 但同样,价格也是十分昂贵的,九两换一两。 吕卿想了想,将一枚二等的火灵石,与一个三等的火灵石,各自握在手中,慢慢感应,发现只要将二等的火灵石,去掉外面的粗皮后,就会与三等的火灵石变成一样的东西。 吕卿自然不傻,去掉粗皮的火灵石看似精致,但昂贵的价格,早已不是那些粗皮的分量能换的回的,当下就准备掏出钱,买一些二等的火灵石。 但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男子,身后跟着十几名健壮的青年,对店铺掌柜道:“火灵石怎么卖?” 店铺掌柜报价,那健硕的汉子道:“按你正常价格的一点五倍,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我们包了。” “好哩!”掌柜的大喜,将所有的火灵石都拿了上来。 吕卿虽然需要火灵石的协助,但想火灵石虽然作用不小,但这东西也并非只有百岳才有,只是别的地方少些而已,就和金子一样,世界各地都有,谁能将金子买光? 于是便带着公子赢来了下一家,但不巧的事情再次发生,当他们进入到店铺的时候,火灵石早已被买光。 吕卿愕然,一连去了十几家,包括魏楚韩三国的店铺,所有的火灵石都被买空。 吕卿纳闷儿,直到他再次来到,那个买他宝丹的楚国店铺,才听那个拄着舌头拐杖的老者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天就是如此,有人专门盯着火灵石买,有多少买多少,而且价钱翻倍。” “哦!”吕卿与公子赢同时感到惊讶。 老者道:“据说是他们百岳的某位王子,在齐国神药宗买了一件宝贝,是专门使用火灵石的炉子,叫什么七宝炉。但护送炉子的侍卫公子,在途中造人击杀,据说就是在游历异境的时候死的。人死,宝物也随之丢失,为了能够找出真凶,追回宝物,他们决定先控制从火灵石的身上下手,因此见到火灵石就买。” “他们这是想凭借着一己之力,买空中洲列国的所有火灵石吗?”吕卿问道。 “嗯!”老者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没有了火灵石,那七宝炉再好,也没办法启动了。没办法启动,那就是一件废品啊!” “呵呵!这百岳,到底得有钱到什么程度,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吕卿倍感诧异的问道。 “百岳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将九州大陆的火灵石都搬空,不过百岳有钱,倒是真的。”老者不咸不淡的道,“两位想买火灵石,不会是得到了什么至宝了吧?” “要是如此,老先生觉得以我的手段,还能弄不到火灵石吗?”吕卿不动声色回道。 “是,我都听说了,和圣人叫板单挑的年轻人,杀手盟里的种子选手。只怕那五个人,加上老夫,也都在你的算计之内了吧?”老者忽然来了这么一问,好奇的重新打量着吕卿。 “呵呵!老人家说笑,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与老先生做交易,亏了赚了,全凭本事。”吕卿道。 “好一个全凭本事。”老者一声赞叹,接着又道:“老夫只是有些好奇,凭小友当下的实力,如果今日与圣者交手,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屠圣!”吕卿只淡淡说了这两个字,随后便缓慢的向着门外走去。 语气坚定,神色冷漠,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屠圣?”吕卿走后很久,老者发出质疑的声音。 …… 来到外面,吕卿四下逛了逛,来到一个摊位前。 此处没有什么太高级的东西,只有那价值六千的九叶幽冥草,还勉强一看。 而这时吕卿的身上,早已有了两株与之品质相当的九叶幽冥草了,其中一株,比对面摊子上的还要好些。 不过,吕卿来此,也全是为了那株草,他哗啦一下,从一个储物袋中,倒出一些对于他来说,用处不大的东西来,有法宝,有丹药,还有一些武器与材料等,很多都是从芈熊那里夺来的,虽然吕卿看不上眼,但每一件都要比对面摊位上的强,而且吕卿要的价格也不贵。 这边,吕卿还故意拿出两株九叶幽冥草,显摆了一下。 对面那人顿时愣在当场。 没一会儿功夫,物美价廉的吕卿摊位前,便聚集了一堆人,纷纷来他这儿挑选货物,有些东西便宜的,连公子赢都想买回去,送给那些没什么手段,境界较低的剑士。 又过了一会儿,有两人为了一把宝剑争抢了起来,都相中了,想要买回去,其中一个称是自己先看中的,而另一个却说他先说要买的。 于是,两人便争吵了起来,这一吵,围观的群众更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就建议他们两个竞价,加高者得。其实这也是吕卿的意思。 结果那两人这一竞价,互不相让,原本要价三百金的普通灵剑,愣是被他们两个吵到了一个天价,最终被一个矮小的野修以三千两金的价格,给拿走了。 吕卿看出那人身上有妖气,乃妖族化形而成,还送了他两粒培元丹和两粒化形丹。 吕卿道:“也许道友已用不上这种劣等的丹药,但若有朋友晚辈等,却可以送给他们,有助于他们增进修为。” 那妖族大喜,原本还觉得很亏,老板很坑,但这一下却改变了他的态度。 虽然吕卿这边,有几件商品被吵的很高,但总归是卖的便宜,虽然没吃什么大亏,可也没占什么便宜,最终匆匆卖了八千两金,然后收摊。 其实吕卿也没往外拿太贵重的东西,都是一些普通的物件,吕卿只是觉得将它们带在身上太碍事了,所以卖掉。 这时,对面摊位上的男子见此,也想学吕卿,但又怕价格压的太低,没等吵起来,就被抢光了。 正犹豫之时,吕卿离开的路线,刚好经过他这边,那人忙不迭的问道:“小友,你那两株九叶幽冥草,是花多少钱买的啊?” 吕卿笑了笑,道:“我去的时候有一家店刚好打折,你就别问了,六万金一株,啊!” 说着就要走。 那人有些着急,此时的交易会场上,人丁愈见稀少,他也不得不急,再过个个把时辰,那边就要清场子了,圣人隐退,可就没人再在这里维持秩序了。 他这个野修,可不是那些有人照着的店铺,没人敢抢。 一旦过了时间,今日便算白跑一趟,还卖不出工钱呢! 就对吕卿道:“道友,你多少钱买的,我这个就多少钱卖。” “一千五百金。”吕卿道。 “啊?不可能吧?我上次去店铺里的时候,他们说收的价,也不止这个数啊!”那人微惊。 吕卿也不理睬,反正现在已经有了两株,捡到算赚,捡不到也无妨。 这种九叶幽冥草,他已在五兄弟那边打听清楚价格,但还是能省就省,谁叫他一开始准备忽悠自己,把七百金都不值的长剑要天价,八千金了呢? 九叶幽冥草还要一万五千金,这么贵,不是忽悠自己是什么?反正现在自己也不是很需要了,就也忽悠他一下,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吕卿冷笑着,“你不信啊?那你现在再去问问去呗?有老圣人采了好几箩筐回来,现在都烂啦!” 说着就往远走。 那人想收拾东西,带着九叶幽冥草去店铺中核实一下,但又恐吕卿远去,他这株草,真的烂在手里,卖不出去。 毕竟他这株草,的确已好久无人问津了。东西再好,可也不是谁都有丹方、都有炼丹的手段的。 那人急忙道:“道友可否在此稍等片刻?” 吕卿淡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去卖给店铺吧!” “道友,两千两,不能再少了。”那人也是着急卖出去,眼看今日的交易会就要结束,下次再来,门票可是不会因为你上次什么也没卖,什么也没买,而免费的。 “人家都一千五,你卖两千,太贵了。”吕卿摆了摆手。 那人道:“您就当是成全小的,打发要饭的,方才您也不是送了很多丹药法宝出去吗?还差我这五百两吗?” “好吧!”吕卿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取出两千两金子,将九叶幽冥草收下,随后扬长而去,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人站在原地,呆滞良久,最后在会场散会的钟声敲响时,还是选择到商铺询问了一下,结果九叶幽冥草的价格并没有减,甚至还有小幅度上涨,因为有一家店的被买光了。 外面的大会场上,也被买走了一株,而且价格都不高,这时那人才知道上当了,东西卖赔了啊! 而此时,吕卿早已潇洒远去,正在赶往去秦国的营地中。 虽然买到了各种稀世宝药,可是还有两样重要的东西,却没能买到。 一是火灵石,火灵石没有买到,七宝炉无法启动起来。吕卿若想炼制宝丹,也只能试一试地心圣火炉了。不过这件事,眼下却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唯一让他感到发愁的,就是如何从老龟那里,骗到一滴血,用以代替轩辕花。 毕竟,那个老家伙,可是恨透了吕卿啊!还谈什么合作? 杀了陈铁旗,毁了他的十万童男童女的大梦,这若不是大仇,恐天下再无什么仇恨了。 至于火灵石,迟早都会有的。就如楚国店铺里的老者分析的那样,九州大陆上盛产火灵石虽不多,但想买空九州的火灵石,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随着火灵石不断的被收购,价格也会不断的上涨,而这一上涨,便会激发九州人对火灵石的开采,源源不息,生生不灭,想要将这大地下所有的资源都搬走,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令吕卿没想到的是,自己并不着急的火灵石,却比自己着急要解决老龟血,先一步被解决。 路上,公子赢对吕卿道:“你想要火灵石?” 吕卿当然点头称是,虽然不是第一要解决的事情,但也是迟早要解决的事情。 “你有办法弄到?”吕卿问道。 “其实我们大秦国,也有一些火灵石矿脉的,只不过平时不怎么开采罢了,主要是平日里用到这地方的也不多。而且昔日秦国就缺金子,今朝犹是如此,所以大部分的人力都去挖了金子,但火灵石的库存仍是有很多。”公子赢微笑道。 吕卿大喜道:“那正好,可以卖我一点。” 公子赢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其实,秦人何必如此执拗?”吕卿突然笑着提醒道。 公子赢微微讶异,“何解?” 吕卿笑道:“你们缺金子,就去挖金子,但火灵石既然比金子都贵,你们干嘛不挖火灵石,与别人换金子呢?” “哦!”公子赢笑了笑,开始时觉得有道理,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交换只是一时的,各国对于火灵石的需求,远远小于对黄金的需求,如果大量的开采火灵石,时间一久,就会换不出去,那时后在想返回来开采金子,却就麻烦了许多。” “哦?”吕卿诧异,其实这本就在情理之中。 火灵石之所以昂贵,乃是因为它们稀少。 对于九州这边的人来说,之所以稀少,其实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少有人去拼命的开采这种灵石,少本就是昂贵的源头。 无论是何等宝贵的东西,只要多了,自然就会贬值。 而黄金之所以不贬值,就是因为它用处与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各国每年都要消耗掉大量的黄金,虽然有些神已经不再显灵了,但列国诸侯们,仍旧在年年上供、日日进香,金身上的金子,偶尔也会被神相所吸收。 少了,就要补充,这也是一向不小的支出。除此之外,炼丹、炼器,也都需要消耗掉大量的金髓,而且金子的产量也不是特别高,每年还要打架、争夺、厮杀,如此循环往复,金子勉强能供应的上,已经就很不错了。 炼器不说,就说吕卿接下来所要炼制的造化丹,其中的一样主料就是金髓。 当然,这东西不需要吕卿去准备,只要身上有金子,随时都可以提炼出来。 公子赢苦涩一笑,道:“我们秦国不比你们齐国,有驯灵之法,可驱使地鼠与鲮鲤等物,进行挖金运石。我们秦国多是人力,因此一些矿洞建设的也不是很老靠,无人维护时间一久,多有坍塌,届时要采黄金,就需要重修矿洞,因此异常的麻烦且缓慢。” 吕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眼下却是个好时机,秦国也可将沉积的火灵石拿出来贩卖,先赚百岳一把,已做填补。” 公子赢笑道:“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你准备什么价格卖我啊?”吕卿还是一针见血的,问到了正题上。 公子赢道:“你想什么价格买?” 吕卿笑笑,“其实我不急用,你可先卖给百岳,若寻到有好地方,我也可以自己去开采的。有小老鼠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哈哈!那我就先调拨出十万斤的灵石,让百岳出笔血了。”公子赢道。 “什么?十万斤?是‘金’还是‘斤’?”吕卿愕然问道。 公子赢笑道:“当然是十万斤,一百万多万两了。” “十万斤?那你们大秦国,到底有多少的火灵石啊?”吕卿震惊的简直无以复加,“那你还是先便宜卖我点吧!要不送我点也成,我看你们也不怎么缺火灵石吗?” “哈哈!”公子赢爽朗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其实本就不缺,但十万斤,也是我们大秦国的全部库存了。” “哦!你们自己不留点吗?”吕卿好奇道。 “不必,我们秦国能用到火灵石的地方不多,无非就是几个火系剑阵,以及一些特殊的火属性剑法,现采现用,供应的上。”公子赢御剑浅笑,“而且十万斤,就可以兑换百万金黄金,这样巨额财富,也值得我秦国拨派出一些人手,去开采火灵石了,用不上两年,就还能积攒下这么多。但这点人力,是无法在两年之内,采集到哪怕是五十万斤黄金的。” “嗯,不错,就是不知道其他诸侯国,是否也想到了这一点。”吕卿若有所思的道。 公子赢摇头道:“楚国其实也有很多火灵石矿脉的,但他们一直都当垃圾来看待,并不怎么开采。虽然与百岳相比,还要差了许多,但据闻楚国的火灵石精纯程度,远胜百岳。据说,楚国有一个叫神藏坑的地方,有大量的火灵石,而且还带有很多神性粒子,妙不可言。这也是我说的,为什么我们秦人不开采灵石,换金子的原因,其实诸侯列国,不是没有这东西,而是不采这东西。” “没有的原因,竟然是懒的采~唉……”吕卿叹息一声,不过也难怪,毕竟天下如七宝炉这样的法宝不多,火系功法的修士,也用不了那么多火灵石的。 公子赢笑道:“放心吧!给你留出一千斤的火灵石,也该够用了吧?” 吕卿笑道:“别,我先看看价格吧!听公子这么一说,我感觉小百岳撑不了不多久啊!与其这么生硬的收取火灵石,还不如再去神药宗与炼器宗再定制两个炉子呢!” “呵呵!”公子赢满不在意的道:“你知道他们在神药宗里订购的炉子,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吕卿问道。 “百万斤的火灵石!”公子赢苦笑。 “这么多?那他们再收回去,得多少金子啊?”吕卿一脸怜悯的道。 “哈哈!”公子赢大笑,“这两个宗门,应该不会往外卖的,不然这么坑百岳,百岳也指定受不了的。” 吕卿与公子赢一边御空飞行,一边交谈,飞过数百里之后,终于又到达了一处传送阵,二人迈步进入其中,激活场域符纹,下一秒山河倒转,空间撕裂,两人出现在了秦国的大营中。 吕卿提醒公子赢道:“要卖火灵石,一定要快,而且尽量要分批次的卖,否则只怕百岳要不认账的。” “嗯!”公子赢点了点头,迅速下去安排。 吕卿则悠悠逛逛的,来到地心圣火炉的所在之处。 此时,双癞以及狗头,还有一名秦国的剑圣,正在此处炼器。 吕卿这时方才看清,这地心圣火炉的真正面目。 这是一个很大的炉子,方圆足有数丈,高约三丈,周身铭刻有辟火符纹,为仙金与金髓等物混合锤炼而成,内有地心火精为火源,为宝炉源源不断的提供热能,正是公子赢在火鳄诞生地,所捞出来的那块。 此炉有六个灶,可以同时供六个人祭炼法器,但要炼丹的话,则要六灶合一,共同淬火,否则丹气溃散,难以成型。 吕卿围着大炉转了几圈,发现这确实是一个炼器的神奇,不能说不能炼丹,但炼丹的难度极大,需要炼丹师自己控制炉火的温度,进行铸造。 别的不说,单单是压制地火之精的热量,就要损耗掉相当大的法力,而要控制这股热量,不断调教温度,更是难上加难。 吕卿自信,短时间内,自己是可以做到的,但炼制宝丹,所耗时间必然不短,他自认到了后头,别说是控制炉火的温度了,就是单纯的压制火精,他都做不到的。 而祭炼法器,却无需使法器时时刻刻的,处在温度温度最高的中心之处,法器又不会散掉,可以通过调整法器在炉火中的位置,来改变温度。 但连丹就不行了,随便的调整位置,丹气就溃散。 吕卿看着炉中红的发白的火炭,顿时没了兴趣,心想:“我还是用我的七宝炉吧!” 七宝炉可虽祭炼者的心意,而调节输出量,只需很小法力,就可以调整炉火,简直就是修行界的高科技。 此刻,狗头大汗淋漓,有一位老剑圣帮着他,一起做法,炼制法杖。 一条由众多仙金,混合锤炼而成的法杖,渐渐在宝炉中成型,狗头随后拿出一根雪白肋骨,投放到炉火之中,使之与即将成型的法杖,一起祭炼。 狗头大喜道:“那只蠢鸡,不知道我有圣骨,待我法杖大成,必然要超越他。” 老剑圣道:“那只鸡妖在最后关头,可是用上了自己的心头血,来让法杖通灵,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你也要来一下吗?” “来!”狗头为打造神器,也很拼命了,取出一把小匕首,刺穿自己的胸口,顿时热气腾腾的给狗血,就冒了出来。 狗吞日用匕首一甩,鲜血箭一般射向了法杖。 嗤啦一声,鲜血溅射到法杖上,升腾起大量的白烟,白烟自虚空中凝结成了一个古老的符号,形如“犬”字,多了一撇。就在这时,流淌出的心头血,与狗头的法袍相交融,法袍腾的一下飞起,上面符纹闪动,蹦出一个个诡异的符号来。 无数细小的符合,在空中慢慢交织,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符纹,宛如一张大口,化身成为一个“吞”字,缓缓向着法杖靠拢。 此时蛇姬的圣骨崩碎,化作无数细碎的粉末,与法杖交融在一起,“吞”字符纹刷的一下,没入其中,法杖上顿时生出许多诡异的符号,一闪,然后彻底沉入其中。 最后的关头,狗头又拿出一小罐金精,投入其中,与法杖融为一体。 又祭炼了一段时间,接下来的就只剩温养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法杖的品级,也会随着狗头将来境界的提升,而不断提升,承载他的道与理。 而另一边,双癞各自取出自己的一副遗蜕,也投入到炉火之中,与各自的法器相融合。 至此,几人都已将法器,祭炼的差不多了。 老剑圣缓缓转过身子,目光锐利的看着吕卿,“小友也要祭炼法器吗?” 吕卿赶忙摇头,此前都是与秦人合作,请一个圣人白白出手,帮助自己祭炼法器,吕卿可是吃不消的,这份人情,到时候就不是金子能解决的了,微笑道:“我的料子都已经耗掉了,老先生还是先忙吧!我替这几位晚辈,谢过老先生了。” “哈哈!无妨无法,”老者开怀大笑:“闲着也是无事,这地心圣火炉无法关闭,地火之精永不熄灭,虽然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但看着这炉子一直烧着不用,总觉得浪费啊!” 老者捋着胡须,望着宝炉叹息,“唉~再炼点啥东西呢?炼药,唉~也没料子了,炼器,这个~暂时也用不上啊?” “抓几只野犀牛,来烤肉吃吧?”狗头撺掇道。 “唉~有道理!”看似滑稽的事情,那位老剑圣竟然心动了。 “啥?犀牛还用靠啊?”两蛤蟆童子愣了,“不是直接就能吃吗?” “嗨!那哪儿有烤着好吃啊?”狗吞日得意洋洋的说道,虽然方才为了取心头血受了点伤,但对于修行到了这种境界的大妖来说,却是小事一桩,他们即便是心脏被切除、击碎,也能活很久的。 “嗯,不错,我去抓牛。”老剑圣说干就干,没一会儿功夫,就抓了几头野犀牛来,在这里生烤。 而此时,吕卿却已被公子赢那边叫去,一起去商议一些事情。 一张宽大的帐篷内,坐着白猛、公子赢等数名秦国的高手,却把吕卿也叫了过来,如何卖火灵石、什么价位、如何运输、派什么人看管、沟通、交流等等,一切事宜其实也都商量的差不多了。 叫吕卿来,其实也是想问问他,需要多少火灵石,想以什么价格购入,顺便将公子赢的蛇皮口袋拿来。 这蛇皮口袋,却不一般,能装的要命,就是储物多了,体积会膨胀,而且也不能抵消重力。与其说是储物袋子,倒不如说它是一个超大的大麻袋。 公子赢对于此次的计划,倒也没有瞒着吕卿,还询问了他的意见。 其实这两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聊过了一些,公子赢只是在吕卿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细致的部署而已。 吕卿听后,也觉得公子赢的计划万无一失,只提醒了一个“快”字。至于火灵石,吕卿暂时还没有入手的打算。 就如吕卿卖公子赢回春丹那样,贵了吕卿觉得不合适,贱了公子赢又觉得不合适。既然这种宝石目前被炒的这么高,那就先让它高着吧!等突破大圆满之后,再考虑炼制造化丹的事…… 真正的军令在下达时,往往不会磨叽个没完没了,越是重要的会意,往往越是简洁明了。 一行人很快行动起来,开始通过传送阵,迅速撤离异境,赶往秦国的都城,去取火灵石。但无论再怎样快,如此遥远的距离,一来一回,也还是需要十几日日路程的。 而在这十几日之中,却不知又要发生何种变化。 次日吕卿找到了双癞,问他们是不是和寒潭下的老龟有关系。 因为那日,在他们大战杀手盟的时候,吕卿曾亲眼目睹了二妖,施展阵法,困杀敌人的场景。 吕卿觉得,这两妖的阵法与老龟所用的极其相似,因此才有一问。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还真给他蒙着了。 双癞的出身地,就是在一个寒潭中,也正是那老龟的所在之地。 最初的蛤蟆兄弟们,都是跟着老龟一起修行的,老龟可算是他们的领路恩师了,只是后来蛤蟆兄弟们出来以后,就很少再回去了。 兄弟们总共二十几个,几乎全都折中外面,一来是没脸,二来也是因为老龟交代他们的事情,一直未能完成。 吕卿好奇,问道:“他交代你们什么事情了?” 两童子之一道:“我让我们帮他去抓童男童女,可偌大的异境中,哪里有什么童男童女啊?” “后面好不容易来了童男童女,还把我们抓去了?”另一个蛤蟆童子跟着补充道。 吕卿好奇道:“那我刚到千瘴林那会儿,你们两个怎么不抓我啊?” “唉~是哈?”童子之一道,挠挠脑袋,“这事儿咋个给忘了呢?” “你就一个人啊!”另一童子道,“我当时倒是想来着,不过老爷子说,吃人都是成对儿吃的,一男一女混合着吃,搅拌均匀才起劲儿,当时只有你一个男的,抓去了老爷子也不会喜欢的,所以才没抓。” “哦!”吕卿接着问道:“后面不是又去了很多吗?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哪有很多啊?”蛤蟆童子奇怪的看着吕卿,“你说的不会是我们被抓后的事情吧?” 吕卿一抖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人形傀儡,正是林萍。 吕卿道:“就这货和一群人进攻我们的时候,那时候你们不是还在吗?” “你是说,当时我们帮你救的那个小姑娘啊!”童子之一摇头叹息道,“她又不是童女,我们家老爷子说他最不喜失节之人,所以就没抓。” 吕卿道:“我看你们两个是给忘了吧?总找借口!” “什么?谁我忘了?我没忘……” “你忘啦!你不是才想起来吗?” “我没忘,你胡说八道,你才忘了呢?” …… 两童子气恼的互喷,一个说忘了,一个说没忘。 吕卿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两童子问吕卿道。 吕卿笑嘻嘻,开始冒坏水,道:“你们去问问你们的老师父,问问他,除了童男童女还想要什么?” “嗨!”一只蛤蟆童子叹息道:“师父就那点爱好,总觉着吃人吃多了,自己就能进化,打败天帝,重获自有,因此是对童男童女,一直念念不忘!” “什么念念不忘啊?那是耿耿于怀!”另一童子纠正道。 “胡说八道,那就是念念不忘……” “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 两蛤蟆又是好一阵的争吵。最后吕卿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将他们两个拉开,道:“我知道,但是你们就如实的告诉他们,现在外边来的基本上都是成年人,有几个小猴崽子,他贼滑溜,不好抓,你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 两蛤蟆想了,觉得吕卿说的也有些道理,于是便在吕卿的催促下,次日与吕卿一起动身,赶往玄龟所在的寒潭。 路上无话,以吕卿的手段,飞行速度简直比双癞还快,而且还易了容,一路上顺风顺水,自然也没惹什么麻烦。 眼看就要到寒潭那边了,吕卿等三人也终是放缓了脚步。 现在这里划成了楚国的领地,黑莲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楚人自然也知道此处有宝贝,但究竟有何宝贝,黑莲有何功效,却不得而知了。 既然知道有宝贝,楚国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来这里,因此派人将此处守了起来。 但由于第一次太过掉以轻心,四十几名守卫,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连坐镇此处的亚圣,也不知所终,只有一个圣人,被重创后踉踉跄跄的逃回了楚人的大营。 后来,楚人更是在此处家派了高手,有三尊圣人在此坐镇,其中一人更是术武双修的姜犯,压住阵脚。 几人也曾下寒潭一探究竟,结果连续试了几波,都被恶龟揍的鼻青脸肿,逃了出来。 而且每当子夜,附近都会有一大群莫名的生物,于附近出没,它们样貌狰狞凶恶,各个行动敏捷,有的像人,还有翅膀,有的竟好似只有上半身的怪物,还有更是奇特,只有两条腿,但却没有上身。 即便是三位圣人在此守护,也不敢掉以轻心。 除了那些怪物以外,偶尔也会有其他人出没,有时被他们劝退、或打退,有时来的人稍弱些,还未等靠近三位圣人,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此处也变得越来越有名气,但同时,怪物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双癞一来到这附近,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逃学的孩子,来到了家门前,即是欣喜要见到爸爸妈妈,又恐惧受到老人的责罚。 就在此时,天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什么人?快滚!” 那声音,宛如九天上的惊雷一般,雄浑有力,威猛霸气。 几人只要稍有些实力,就不难推断出,对方乃是圣人境的高手。 吕卿等三人,距离寒潭的入口,还有不到百里的距离,三人自知连手也难以击杀圣人,且附近有可能还不止有一尊圣人,因此小心起来,缓慢的向后退去。 “硬攻是不行的!”吕卿的心思急转如电,想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可以接近那里,突然,他猛的想起了自己与小老鼠他们,先前挖的洞穴,便叫上二妖,向着自己熟悉的洞穴走去。 殊不知,昔日自己的藏身之地,今日已有了新的名字:魔窟! 远处的高天上,传出几个苍老的声音:“又一个去找死的!” “呵呵!据说当初吕卿他们在那里挖了个地道,可以直通深渊下面。” “就是不知道那些始终的家伙们,是喂了水里的老龟,还是让那些怪物们给吞噬掉了。” “你有没有听说,怪物可以同化人的事情?” “把人变成魔吗?我倒是听到过一点风言风语。” “魔物难道又要变多了吗?” …… 吕卿带着两只蛤蟆,又行出了百余里,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头。 前方,原有的洞口处,现在隐隐向外喷薄着魔气,黑糊糊,异常的粘稠,宛如黑色的火焰,从地底喷薄出来。 介于对顾离的推断,吕卿觉得只怕那些原有的洞穴,早已被魔物们占领。 现在,他不禁有些后怕,若那时他没有离开此处,只怕早已在几大阵营碾压之下,化作了齑粉。 两蛤蟆不知所错的,还在大大咧咧的向前飞行着,吕卿见事不好,赶紧喝住他们,道:“绕道走。” “嗯?”两童子吃惊,“为什么要绕路?刚才不是你说的,这边有路吗?” “路已经被别的东西占领了,我们恐怕得撤退了。”吕卿道。 “撤退?那我们不去见师父了吗?”双癞之一童子道。 “见,当然要去见,这么年都过去了,我们一直没能抓到童男童女,深感愧疚,这次一定要见到他,问问他老人家,还有什么方法是可以补救的,除了童男童女咱们抓不到外,他老人家还想要些什么?然后好尽量去满足他!”另一个童子道。 吕卿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一些强大的生灵堵死了,想要见你们的师父,必须先离开这里,不然咱们不仅见不到你的师父,还有可能把名丢在这里。” “怎么回事?那两个圣人追来啦?”一童子有些不信邪的问道。 “前方有怪物,二位说话切莫再大声了,咱们快走,从右侧绕过去。”吕卿嘴上说着右侧,人却向着左侧走去,挥手道:“别说话,跟我来!” 两蛤蟆本就左右难辨,既然吕卿都说了,跟他走,那就跟他走好了。不然,今日或许遇到的麻烦,更大一些,几人横移出五十里左右,便要加速朝着远处飞顿离去,但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忽然颤动了起来。 吕卿一声大吼:“加速!” 刷刷,只见两童子先后祭出一座大山,脚踏青山,手持长刀,御空而行。 吕卿则后背一震,一对彩色翅膀长了出来,正是飞天蚁的神翅,又凌空一跺脚,足下浮现出一片棋盘大陆来,振翅御宝,向着远空急速飞遁而去,速度竟比那一对童子还要快些。 但于此同时,一道巨大且漆黑的身影,也从地底钻了出来。 只看它的前半身,好似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子,但当你再往后看的时候,却会发现,它长着蛇头一样的尾巴,足足有上千根之多,狰狞恐怖,不知何物! “我擦……什么东西?”双癞之一的童子,没忍住向后看了一眼,惊叹道。 “嗯?”另一个童子也好奇的向后看去,但仅仅是一瞬间,虽然看清了那怪物的容貌,但他两个却也神魂失手,浑身法力在刹那间凝固,身体如被冰封在了冰雕中,径直的向下坠去。 吕卿闻言,也忍不住向后望去,未见那怪物之前,便先瞧见那个下落的两童子,身子一斜,连忙祭出两件囚笼法宝,直接将两童子收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 好在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赶路,否则今日危矣。 那怪物成长到今日这般模样,别说是吕卿,只怕圣人也难挡它一击。 “吱吱吱……”那怪物嘴里发出瓷碗碎片,相互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吕卿还没觉着怎样,耳鼻间就流出鲜血来。 吕卿忙不得擦,只能以最大的速度拼命前冲。 就在他即将摆脱身后魔物的刹那,突然从前方的大地下面穿出一只怪物,挡住了吕卿的去路。 这是一个只有下身的怪物,一双细而长的腿,外表覆盖着一层漆黑的骨刺,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与嘴,但在原本屁股的位置上,长处了一对耳朵。 耳朵也是漆黑色的,像骨骼一样坚硬,边沿锋锐如刀。既可以听东西,又可以扇动起来当翅膀,更可以当做锋锐的翅刀来使用,向前俯冲,然后划破人的咽喉,切断人的肉体。 刷的一下,怪物凭借着声波,径直的朝吕卿扑杀过来。 吕卿可不敢耽搁,摸出一张士字符箓丢了过去,在半途激活。 强大的士符,手持一杆战戈,直接劈在了怪物的最薄弱之处,但没有意义。 在坚硬的外骨骼的庇护下,长戈只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划痕,但由于该物没有脑子,更没有视力,因此感知不出眼前之人是真是假,凭借着听力,与士字符箓纠缠在一起。 但还没等吕卿飞出去多远,身后就传来符箓人爆碎的声音。 士字符人,根本就不是那恐怖魔物的对手。 原以为可以逃出升天的吕卿,忽然觉得头皮一凉,似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接近,吓得赶忙一低头,结果发现自己的一缕头发,被一只半体人抓了下来。 之所以称他为半体人,是因为这人只有右半边的身体,而没有左半边的身体。 一只眼睛、一个耳朵、一个鼻孔、半张嘴、一只右手与一只右腿右脚。 他生前,被人从中间均匀的劈成了两半,但化魔后,他却变得更加凶狠。浑身也被一层厚厚的外骨骼包裹着,行动起来无声无息,方才一击之间,差点摘掉吕卿的脑袋。 吕卿大惊,冲忙之下,他没有别的心思,就只有逃,双足一踏棋门大陆,双手一掐决,周身法力狂涌,神文转动,刹那间劈开虚空,夺路而逃。 马踏八方之术,也被施展了出来,周围八个方向均出现空间裂痕,吕卿消失,那怪物也迷茫了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向何处去追。 待吕卿从空间中跳跃出来之后,再次发动空间术,马踏虚空而行,连续施展,瞬间移动出百里之外,本以为终于可以平安大吉,不料在远处的树林中,同样有一物,破空而来。 此物远观,好似个球,离近了再一看,乃是个长满坚甲的人头,而且后脑勺上还生出一对骨质的翅膀,速度之快,犹如幻灭之风,时而虚淡,时而清晰。 “好快的人头!”吕卿大喝,他没想到,短短的数月之内,顾离能成长到这般程度。吕卿本以为自己的进步速度,已经很逆天了,但没想到顾离的实力更逆天,本人没见着面,仅凭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已将吕卿制的不轻。 第二百零二章 破法阵 - 棋门术士 - 刘圣 刷刷刷~ 吕卿一抖手,扔出大量的火炮符箓,瞬间激活。 无数烈火炮弹,轰击向对面的坚甲头骨,封锁住其前进的路线。 吕卿倒想看一看,是他的脑袋的硬,还是自己的炮符轰出的炮弹硬。 结果却叫他大失所望,头骨的速度简直已超越了所有,大量的火炮符被一一的、巧妙的劈开,速度之快,有刹那光阴止流的感觉,可谓是人间之最。 轰轰轰……无数的火炮符人头的身后炸开,惊起大片的火光,冲击波浩大如海浪,也不知是风借浪势,还是浪借风势,波涛肆虐,崩山走石,有两三人合抱不来的古木,在风暴的冲击下,瞬间爆裂开来…… 碎木横飞、乱石击天、烟尘四起、音波如刀…… 可惜这一切来的都太慢了,人头速度远超音波风暴,尽管吕卿以火炮符在他的前方爆开,音波火炮等狂涌,可仍是阻止不了人头的前进速度。 吕卿心中惊讶,再次打出一沓石炮符箓,瞬间激活。符纹流转,撕开一条条奇异的空间,无数的石炮翻飞出来,滚滚的黑色巨石,宛如陨星在天外飞来,刹那间与空气摩擦的,发出炽热且耀眼的光辉…… 据闻当年太公封神大战时,曾以这一招,破灭上古大神的万星飞仙大阵,无数的陨石自高天而来,一路形成陨石风暴,将无数颗大星砸的支离破碎,冲毁了万幸宇宙的引力规则。 吕卿今日所使之术,自然与昔日太公相距甚远,但狂暴石炮气浪,却也压制的坚甲脑袋无法动弹,时间、空间、维度……仿佛都被滚滚而来的巨石压制了一般,叫人难以躲避。 石炮术起步低,很容易修行,如果尽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了不起,因为很多法术的起步都很低、很容易,甚至有很多法术,也和石炮术相类似,能够搬运出石头,攻击对手。 但这些法术,终归不是石炮术。石炮术虽然起步容易,但上限却也高的离谱,普通的混小子打架,你可以用的上它,神仙打架,亦能用的上它,没有人知道它的上限在哪里。 嗡~四野震荡,砂石与尘埃都被一股无形的场域,震拖起来,随着一个深沉的呼吸声,而簌簌颤抖。 一切指引那人头默念出一段咒语:“阿喔呃噫呜于……” 接着,所有的砂石与尘埃,都向着中间的一点聚拢,形成一座浩大的盾牌,凝实的宛如一块蓬勃的大陆一般,吕卿发现,上面还隐隐有花草,要生长出来。 但,在这股力量释放出来的时候,方圆数里之内的花草,却都枯萎了下去,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那块蓬勃的大陆所吸走。 轰、轰、轰…… 滚滚而来的巨石炮,可不惯着它们,一击飞沙走石、二击乾坤塌陷、三击举世皆裂痕、四击蓬勃大陆一沉爆裂开来、五击六击直接轰在了人头之上,直接将其揍的爆裂开来,魔血狂涌、黑色脑浆绽放,有如一段黑莲,要破灭一切生机、断绝一切希望。 黑色的魔火焚烧世界,呼啸之声有如在地狱中挣脱的恶鬼,带着绝望、带着不甘,消散在空气中,化作簌簌鬼影,就要要消散开来,但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响起,如碎裂的瓷器在摩擦,震的人耳膜针扎般的疼痛。 “吕卿、你是吕卿……哦对了,只有你才会如此激灵,明明说是向右,却偏偏向左,你这个混蛋,要不是有小弟记错了路,险些让你逃掉!啊……” 在身后,滚滚的风暴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魔手,捞向那碎裂的头骨。 不久后,传来一声长叹,“你到底还是镇杀了他,竟然连我都不能将他救治过来,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我要杀了你!” 黑雾翻滚,自远处的洞穴中一冲而出,压向了穹顶,遮蔽了苍天。 方圆百里,刹那间变得漆黑如夜。 太阳呢?星星呢? 无日无月,无星无辰,大雾遮天,四野寂静,就连那蚊虫都不敢轻鸣。 轰、轰、轰…… 几道霹雳的剑光自远天袭来,想是守护寒潭的三位圣人已经出手了。 大雾遮天,日月星辰皆无光,那三位圣人,还以为是针对寒潭下的老龟,瞬间下沉,又瞬间上来。 寒潭下无恙,且老龟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三圣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脱,要对付三名亚圣级强者,也犯不着动如此大的阵仗。 深渊下的巨龟也无事,唯一可能有事的,也可能是他们了。 与其被动的挨打,倒不如主动的出击,于是与那些魔物战了一块儿。 剑光如闪电,划破了漆黑的魔云。 “霹雳剑——阿坤降世!”一位老剑圣的真言,宛如魔咒一般,竟真的给他召唤出来了一尊闪电生物,闪电由剑气组成,生物又由闪电组成。 剑气如虹,闪电如丝,时而奔雷万道,时而瀑布千条,与那大魔物混在在一起。 顾离身披魔甲,六臂在背,一手持锤、一手拿矛…… 六只手上各拿一件武器,同时迎向高天。 真魔岂惧雷火天劫? “真魔欲伐天,乾坤为我动!” “真魔欲灭世,苍生为我屠!” “真魔乱星海,诸世皆臣服!” …… “一魔压天,混沌再现!风魔——恶!” 轰~乾坤动荡,就连百里外的吕卿,都有些站立不稳。 顾离只身杀向天,迎天而战,独对三圣,任那雷光千道,剑气千条,我自迎天,万夫莫敌,天地难开,六神寂灭,万灵伏诛…… 黑云滚滚,雾海重重,一阵狂风,魔云压天,天下苍生,皆忍不住要窒息。 纵使是那些连灵智都未开的蝼蚁,也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恐惧,躲在洞穴中不敢出来。 树木野草在刹那间枯萎,大地遭遇腐朽,土石皆变成了黑色,滚滚魔气向天,在高空上凝聚出一尊黑色的大魔神,如道家中的法天象地,又如西方佛国中丈六金身,只不过这一尊大魔神,比他们的都要大。 其实,术士与剑士,只要到达了圣人之境,都可以凝结出这样的法身来,但于剑士来说是拖累,一般非是主修这种功法之人,法相会很弱,而且一旦破碎,自身会受到很重的反噬,极有可能跌境,因此很少有人轻易动用这一招。 佛家的丈六金身,是将这种能量压缩,使其集中,变得凝实,而道家的法天象地,也是差不多的做法,但往往都是踏入圣王境,才敢真正的用来迎敌作战。 “莫非这厮已达圣王之境?”有剑圣大惊道。 “不可能!”有人大喝着挥出一剑。 魔神扬手,徒手接剑光,剑光碎,魔手却无事。 风魔恶——拳风如海,如拔起了一座大山,轰向那三尊剑圣,一尊剑圣再次施展出阿坤降世,将恐怖的魔神拳抵挡了回去。 “战!”双方再度厮杀在了一起。 突然,宇宙混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有一只魔手从中穿了出来,径直的抓向了吕卿,滚滚魔雾翻涌,压迫的吕卿神识海都要炸开一般。 此手上的魔气,也不知比那顾离强了多少倍,起初时,吕卿还在想,那顾离竟有这般本事,在迎战三圣的同时,还有空向自己也发动进攻。 刚想拿出那颗黑色的法珠,轰他一下,就失去了意识。神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死,听不见也看不见,更无法思考,比睡着了都不如。 但就在这时,另一只大手也撕破了混沌云海,抓向那只黑色的大手,将他拉扯了回去,口中说着什么真言之类的东西,让一切从新恢复宁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天空中的大战还在继续着,吕卿只觉得刚才有什么东西,想要进攻自己是的,但具体长什么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道是此地凶险,不可久留,于是带着双癞,迅速破空远遁。 飞出重围之后,吕卿并没有直接向着秦人的营地而去,而是绕了段路,向着千瘴林而去。 因为两癞蛤蟆说,他们在那里还藏有宝物,而且吕卿也算计着时间,怕是父亲近期又要帮自己洗礼肉身了,这种事情,他可不想让秦人知道,乃至是任何人…… 虽然煎熬、虽然折磨、想一想就浑身痛的要死,但吕卿还是很期待自己变强。 脱离了危险以后,吕卿便将双癞自牢笼中放出,他们两个早已恢复过来,吕卿问他们为什么会晕倒。 双癞之一道:“就是看了那东西一眼,然后就不能动弹了,也不是晕倒,意识啥的,还很清晰,就是无法运转法力了。” 另一个道:“身体也能动的,就是在空中,用不了法力,也没办法提气,就吓的晕过去了。” “那东西张什么样子?”吕卿愕然,问道。 “你没看见吗?”双癞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有啊!我只顾着跑了,要是也像你们一样回头看,不是也被弄的晕倒了吗?”吕卿道。 “它长的有点像蝎子。”一个童子道。 “它长的像蛇,由很多条蛇,组合而成。”另一个童子道。 吕卿觉得怪异,问道:“那到底是像蛇还是像蝎子啊?” “上半身像蝎子,后面拖着一排蛇的身子,都长着獠牙呢,好吓人的啊!”头一个回头看的童子,看的较仔细些,而第二个童子一看就被制住,根本未来得及看的仔细。 吕卿调笑道:“你们两个是蛤蟆,又不是人,怕它作甚?” “唉~也是哦!”一童子恍然道。 另一个却笑他,“我可没害怕啊!是他害怕了。” “少废话,你没怕你还昏过去?”童子斥道。 “晕过去跟害怕有什么关系?” “没害怕怎么会晕?” “非得害怕才晕?” “不怕还能晕?” —— “好了好了,”吕卿一见两蛤蟆又要吵个没完没了,当下连忙喝止,“你们两个觉得,法力为什么运转不了啊?” “嗯,就像凝固了一样,运转不动,调动不起来。” “哎呀!反正也说不清楚,总之下次见到的时候,千万别看它的尾巴。” ……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向着千瘴林附近赶去,吕卿顺便还像他们打听了一下,他们藏着的宝贝是什么,俩货却小心起来,深怕吕卿生出歹念,纷纷喝道: “你干啥?我告诉你,可别打我们宝贝的主意。” “哼!你敢有别的心思,叫你满脑门子长大包。” …… 两蛤蟆纷纷威胁起来。 一进入到千瘴林,三人直奔双癞的苍生之地而去,本以为千瘴林这里,机缘已空,早已没有人守在这里,却不想此处却被布置下了一座大阵,用料之多,简直已到了害人听闻的地步。 而且在千瘴林的周围,还有好多的剑士隐匿在暗处,似乎在监察着这里的一切。 双癞与吕卿离着很远,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急忙停下身形。吕卿问道:“你两个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怎会吸引到如此多人?” “没什么,就是师父当年赐下的一小块阵图。” “师父说凭此阵图,足以横扫世界,左右乾坤。” ——两童子纷纷说道。 “如此重宝,为何不带在身上?”吕卿埋怨道。 “阵图很重的,而且要是带在身上,不是要被楚人俘获走了吗?” …… ——两蛤蟆反驳。 吕卿道:“那眼下可如何是好?你们不早说,现在被人抢先一步发现,还在此处布下天罗地网,如何才能进去?” 两蛤蟆闻言,也是好一阵的无语,不过很快又强词夺理起来。 吕卿想了想,就问道:“那东西被你放在何处?埋了多深?” “干嘛?你想抢我们的宝贝?” …… “唉!”吕卿不耐烦的叹息道:“我要抢你们的宝贝,也得抢得到才行啊?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有人会在此处摆阵?是不是为了挖你们的宝贝?”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两蛤蟆不说正题。 气的吕卿很想暴揍他们一顿,道:“那你们两个去拿宝贝吧!我选走了。” 两蛤蟆见吕卿要撂挑子,忙道:“其实也没埋多深,只有半人来深。” “那不是早被人,挖走了?何必还在此处摆阵看护?莫非还有别的东西?”吕卿一连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两蛤蟆道:“是我们的本体,半人深。” 吕卿见识过两蛤蟆身体的大小,但也知那半人深,挖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便问道:“你们做了法阵,守护桂宝吗?” “唉!你怎么知道?”两蛤蟆问道。 “呵呵!”吕卿苦笑,“你们两个会用阵法,而且东西藏的又不深,如果没有法阵守护,不是早就被人拿跑了?何必用的着摆法阵,守护此地?” 吕卿提醒二妖道:“注意隐匿你们的身形,我们在外围观察一下这座法阵,看看能不能破除。” 两童子几乎想都不想的,异口同声的道:“这阵好破!” 一童子为吕卿解释道:“不是以天地元能为动力的法阵,只要找到脆弱的阵眼,一击便可叫其崩溃。” “那会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吕卿问道。 “这是自然!布阵之人只要在这阵法之中,一草一木都能感应得道,如何潜行进去?” “除非有隐形仙衣,那样无论去哪儿,都能无影无形了。” “那感性好!只可惜隐形仙衣在终极藏宝地最深处,历年来,都无人能通过最危险的绝命天,你咋能得到隐形仙衣呢?” “唉!那看来只能硬闯了……” 两蛤蟆商讨着如何破阵。吕卿笑了笑,道:“破得了阵又能怎样?里面有几尊圣人你们知道吗?” “这个……”两蛤蟆满脸苦涩的道,“不知道,那你说该咋办?” 吕卿道:“想要取回你俩的东西,我们必须引入第三方势力,让两家在此处发生一场大混战,然后浑水摸鱼的杀进去,将宝物取出。” “这……”两蛤蟆费解起来,其实也不必他们理解,吕卿心里已有了一个大概,带着两蛤蟆找到一处僻静之所,然后命他们在附近弄出一个小型的场域法阵,遮蔽此处气息。 待一切准备就绪,吕卿才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计划和盘托出,并详细的询问双癞的阵法手段,到底修炼到了何种境界,能否在短期之内,建造出一个超强的法阵,抵挡住多位圣人的攻击。 两蛤蟆童子纷纷说道: “布置强大的阵法他们可以,但是想要抵挡住圣人的多次攻击,却需要极为强大的阵台石。” “阵台石是一种极其坚硬的石头,玉质阵台铭刻符纹后,虽然很厉害,但冲击的次数多了,宝玉就会破碎,很容易毁坏。” “金镶玉也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纯金法阵虽然耐久,但需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够通灵,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来。” “金与良玉,一个是能够储存大量先天之气的东西,一个是导气很厉害的东西,两者混合使用,效果最佳。” …… 两童子为吕卿讲解了一些阵术的通理,但所需之物却不全。 首先是阵台石,这种极其罕见的石头没有,其次是没有宝玉,更无法在短期内制造出极其厉害的法阵。 吕卿从怀里取出一块黑色的阵盘,周身如宝玉,上刻印有一些符纹,问他们两个,“这种是不是比较厉害的阵台石?” “不是!”蛤蟆童子道,“你这种是黑金暖玉,可辟水火,以此物炼制水火两系法阵为最佳,但你这块石头太小了,无法铭刻太过繁琐玄奥的阵法,无法防住圣人的几次攻击,至多两三次罢了!” 吕卿道:“两三次就足够了,如果是铭刻杀伤类的符纹,将所有力量全都集中向一点,一次爆发的那种,能有多狠?” “这个……”两蛤蟆童子先后接过黑金暖玉,进行端详,许久后,其中之一道:“这只要爆发?最强的一击的话,需要接住相应的地利,一击过后,这块黑金暖玉就会爆碎,能轰飞圣王。” “能击残那些人的法阵吗?”吕卿又问道。 “击残不至于,对面布阵的宝料太多了,随时都可以补回来,但可以短暂的破坏掉阵法。”蛤蟆童子道。 吕卿道:“这样,你们俩个找个能借住地利,且可以攻击到对方法阵的地方,用此物布阵,只不止一次攻击的那种,最好是可以定时激活的,我们打完一次就跑,然后趁乱去他们的大阵上,掠夺几块玉髓宝石回来,接着铭刻你们的阵法。换一个地方再打一炮,就这样反复的牵制着他们,让里面的阵法大师,无心破阵,既着急,又腾不出时间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但又找不到对手。 “对了,如果我们冲进去,你们自己破解你们的阵法,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拿出你们的宝贝来?还有,能不能快速将其带走?” 抢完东西,逃跑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两蛤蟆最开始的回答是:“五天!” 怪不得那伙人,如此费劲的在此处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取走下面的阵图,原来即便是两蛤蟆自己破阵,也需要五天的时间。 这样算来,吕卿几乎是绝望的,除非是自己带着父亲和秦人,一起来争夺那阵图,否则谁会有本事为他们争取到五天的时间? 这个太久了…… 吕卿又道:“如果是被别人弄的,已经破烂掉的阵法,你们又要多久破阵?” 两蛤蟆又解释道:“需要更久的时间,因为当初我们摆的法阵,一旦被以暴力破坏,那么就只能走暴力的这条路,而无法顺利的解除了,想要重新理顺,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当初你们是用什么摆的阵?”吕卿好奇道,“不是要用很珍贵的料子,才能摆出这样厉害的法阵来吗?” 两蛤蟆道:“用师父的一块骨,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用师父的骨,刻画出来的阵图更坚固的?” “老家伙传授给你们的阵图,也在那块骨上?”吕卿问道。 “嗯,不错。”蛤蟆童子道。 “这可难办了啊!”吕卿叹息。 童子道:“如果有好的玉石,我们也可以以阵破阵,就像在外围时一样,只要给我们充足的灵石,作为阵法的能源,可以一举击溃宝骨上面的阵文,顺利拿出阵图。只需十几息的时间。” “真的?”吕卿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双癞化身的童子道。 “那好,你们现在这块黑金暖玉上,刻你们的法阵,找到合适的地点,去布置,布置好了告诉我一声。”吕卿吩咐道。 “那你呢?”两蛤蟆问道。 “我去看看,找谁合适,必须得找一些能打的人来,牵制住那阵法中有可能潜藏的圣人与圣王,只有混战,咱们才有机会,否则即便攻破了阵法,也拿不会你们的宝物。”吕卿嘟囔着说道。 “可是……”两童子委屈道:“单有这玉石还不行,我需要抹去这上面的阵文,从新以金子烧成的汁液,在上面从画阵文。” “金子?你们不是有吗?”吕卿看着双癞问道。 “有是有,原来有,上次炼器的时候,都用光了。”两童子尴尬的笑了笑。 “要多少?”吕卿问道。 “得两三斤吧!”童子道。 “哦!几十两,那不多。”吕卿取出一大块金条,递给两童子,在外围远远的观察了一大圈。 两童子也伴在左右,他们也要看一下,看哪处阵文多,防守的紧密一些,哪处阵文少,防守的地方松一些,顺便观察一下地形,他们要看看在哪里下手合适,以及最后关头,冲进法阵,夺回阵图的最佳路线等等…… 抢劫,也是一件大工程,是个需要动脑子里活,拿个小片刀就去蛮干,只是去送死而已。 在吕卿的安排下,两童子先刻印了一个可以隐蔽气息的场域,这个场域都刻在普通的岩石上,为了能够达到绝对封闭气息的效果,这个场域占地范围很广,处在千瘴林的外围。 此处的场域的用途,不是为了进攻,而是等两蛤蟆激活进攻型阵台后,吕卿等人的藏身之地。 吕卿拿来对方阵师布阵用的宝石,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感应到,为了避免被他发现位置,所以要寻一处绝对隐秘的地方,可以遮挡住自身的气息。 这也是第一步,未虑胜,而先虑退,首先要找好退路,然后再去办案…… 事实上,那些人所建立的大阵,也并没有将整个千瘴林都包容进去,只是将双癞藏宝地核心的一块地,包裹了进去。 除此之外,吕卿还在踩点,他要在某些特殊的地区,做上一些标记,一旦隐蔽气息的场域也被发现,那么他将使用棋门飞象之法,迅速远离千瘴林,以免被杀…… 接着,吕卿要做的,是想办法,曝光这里,吸引更多方实力前来争夺宝藏。 人多了、乱了,他们这些弱势的一方,才有浑水摸鱼的可能,否则吕卿累死也无法成功,圣人一出动,他们完全不是对手,吕卿也只有一个黑色法珠,只能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下圣人,可一旦对方不止一位圣人呢?有圣王怎么办? 吕卿要将一切最坏的结果,全都考虑进去…… 而这一点,则需要在他们第一次动手后,才能开始行动。 因为你想要吸引更多的人来,也要首先知道,在此处进行谋划的是哪一方势力。万一是楚人,你首先就要排除大齐剑宗,因为他们不敢来抢。如果齐人,最好去找楚人,因为楚人最看不起剑宗,反齐之路也最积极。 如果是魏韩两国之一,那就想办法告诉剑宗、楚国,甚至也不排除秦国,虽然那边也很忙,人手可能调动不开。但吕卿也不介意先给他们扔个饵,咬不咬就是他们的事了。 当吕卿准备好一切,返回去与双癞童子汇合的时候,恰巧两童子也已经完成了对阵文的刻印。 一共用了三斤的金液,不仅是在黑金暖玉盘上,刻下了金色的阵文,阵文还连带上了一座小山,上面写满了金色的文字,犹如交织成的一张金色的大网,而黑金暖玉盘所在之处,正是这张大网的核心所在。 根据吕卿的建议,他们挑选下手的这处地方,正是对方防守法阵阵文最少的地方。 事实上,接下来的这一击,足以将对方的防守法阵,阵文最多、最强之处击穿。 但吕卿并没有让他们那么做,而是让他们在最薄弱处下手,这样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不叫对方摸清自己在阵法上的实力,是有能力击穿他们最强的防御的。当然,你即便是这样做了,对方也有可能根据冲击力判断出来,能藏拙更好,藏不了也没有关系。 第二,这一次进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直接将东西拿到手中,而是为了去抢他们的布阵器具,也就是阵石。 很明显,对方阵文闪动频繁之处,就是其布阵器具最密集之处。 想想大阵被攻破的瞬间,人一定都会往缺口处看,到底是哪里造袭,被敌人摧毁,导致大阵崩溃。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看向被攻破摧毁的一方,甚至向其中调动兵力。 而吕卿恰在反方向动手,偷走他们的布阵石,然后逃之夭夭。这样以来,当然是捡着布阵器具最多的地方下手,最合适了。 —— 黑金暖玉宛如一面黑色的激光镜子,或可称之为黑色的炮口,此刻它已对准了前方的法阵,背靠着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丘,将成为它接下来的动力源泉之一。 定时开火装置,已设置完毕,只要正午的太阳一照射下来,阵台就会启动,而此时已进入了准备阶段。 周围的灵气如进入了漩涡,疯狂的向着黑色晶石汇聚而去,越聚越多。 山川地脉中孕育出来的精纯之气,也在向着黑色的晶石靠拢,只差那临门一脚。 有阴云遮蔽住了阳光,但没有关系,吕卿派双癞上去,几招通天掌,将云层打烂,让阳光照射下来。 只要不是特别厚重的云层,都架不住两位亚圣的连手攻击,很快阳光直射下来,双癞也进入了预先定好的苍生位置,一切准备就绪。 时间一到,只听嗡的一声,小山丘上符纹被激活,由金子汁液所浇铸出的黄金阵文,刷的亮了起来,更加疯狂的吸收着天地灵气,然后带着它们一起,注入进黑金暖玉盘中。 玉盘发出耀眼夺目的光,比高悬在苍穹上的太阳还要亮,金色的光辉,让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连仙人仿佛也要在这耀眼的光辉下,沉沦堕落…… 耳听轰的一声,黑金暖玉盘上爆出了无量光,一颗金色且耀眼的大光球,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势不可挡的气势、势不可挡的力量……瞬间冲向了对面的法阵。 这一切听起来很慢,但不过是刹那间完成的事情。 在凡人看来,这就是神的力量,创世神的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休息者们看来,这也是绝对不可硬撼的一击。 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不用上,在它轰出去的刹那,方圆二十里的大地龟裂,碎如蛛网,整座小山丘土崩瓦解,宛如被陨石击中了一般。 握枪的手,在扣动扳机的刹那,你将感受到一股反冲的力,但无论这股力再怎么强大,你承受它,都要比承受子弹带来的杀伤要好受的多。 而这方圆二十里的大地,就是承受了光球的部分反冲力而已。 如被天外陨星砸过……黑色的玉盘,也犹如落地的陨石一般,被阵的粉碎。 金黄色的光球,在空中还在不断的加速,大量磅礴之力,还在不断的自四周的虚空中涌来。 嗡~ 这是它刚接触到对面法阵时的声音,在极短极短的一瞬间,法阵上浮起一个又一个奇异的字符,浩如烟海的文字力量,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墙壁,它宏伟而又壮观,是修士们眼中牢不可破长城,它拥有着无穷的伟力,绽放出同样刺目的光辉。 原来,是那阵法中的大师,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人进攻法阵,故而在打阵的一方,做了隐藏手段,看似薄弱的地方,实际上暗藏了大量的阵台,为的就是引敌人上当,让想要进攻法阵的人,误以为这里才是大阵的薄弱点,但实际上,这里才是法阵最强之处。 双方都设有圈套,现在拼的就是硬实力,看到底是双癞的阵法造诣更高一些,还是老阵师准备的更充分。 在刹那间的交锋过后,事实证明了,还是双癞的阵法更强大一点,因为师从玄武,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拜了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为师,老玄龟的法力如何不好说,但他在阵法上的造诣,在远古大神中都是出了名的强大。 一阵的剧烈摇晃过后,大阵中无数的灵石化作了齑粉,在短暂的而又猛烈的交锋中,榨干了它们全部的力量。 阵法没有破,但能量已经供应不上了,因为它太快了,守阵的大师们,根本来不及为大阵更换灵石。 这就好比两个国家打仗,军粮有,军队也能打,但是军粮供应不及了啊! 失去了后续能量供给的法阵,如琉璃一般,被金色的光球轻易击碎,轰然炸裂开来。 光球去势不减,继续前冲,直接贯穿了另一道法阵,冲向其中一名身着魏国服饰的阵师。 轰的一声,还不等那名阵师反应,就被轰的爆碎在当场。 原来有数名老阵师蛰伏在里面,研究如何破除双癞的阵法,但没想到,双癞阵法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摆下的阵法,倒先被人攻破,金色的发球正好轰在了这名老剑师的身上,将他打的当场爆碎。 在阵师界里,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凡是下阵物、摆法阵之人,阵法一旦被旁人摧毁,那么自身的气运也会收到影响,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这位老阵师确实是在自己法阵被攻破的瞬间,身死道消。 或许真的有神奇诡异的力量,反噬在他的身上也说不定…… 轰~光球再次前冲,又摧毁了一层法阵,将无数的灵宝炸的飞起,灰黑色的烟尘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盘状云团,震起有千丈来高。 处在外围的吕卿,赶紧到事先分析好的地方,去挖被埋藏在地下的布阵法石。 原来,这股势力中,也没有如两蛤蟆说的那种,布阵专用的阵台石,而是用金玉混合祭炼成的大印,一块块的布置开来,组成一套大阵。 吕卿先不管这些东西,能不能被双癞利用起来,先挖到手再说。 总之自己多挖一块,敌人就少了一块,这种不断削弱敌人的办法,无论能否增强自己的实力,也都是要用的。 吕卿不仅是自己挖,还命令小蛊虫们去挖、召唤傀儡去挖、符人去挖…… 数个呼吸之间,小蛊虫们搬运出了二十几块打印,符纸人与林萍傀儡,也都有所收获,加上吕卿自己,很快就将附近这一角上所有的大印,全部都挖了出来,然后收好东西,赶紧逃走。 而这个时候,守阵的高手们,正沿着火球来的路线反推,查找造成这一事故的元凶。 但遗憾的是,他们只看到了破碎的山丘,并没有找到任何人的痕迹。 “难道是天然形成的进攻场域吗?”有一名老阵师看着下面破碎的山体,捋着胡须喃喃的说着。 “这怎么可能?”有人反驳道。 …… 先不论他们如何分析,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镇中,很快便有阵师发现,西北角上的阵盘,大量流逝,似被人挖掘。 于是,有三名圣人出手,向西北角追去,之间他离着老远,双手一掐诀,祭出一把大伞,同时空中低喝:“皇天为伞、后土为盘……” 又祭出一件罗盘法宝。 吕卿在寒潭处,见过此人的厉害,却不知他是哪家的术士,身形一个横移,丢出破灭法珠,以掩饰自己的身份,沉重那名术士,以天罗地盖伞抵挡法珠的威力时,急忙动用飞象术,远离此地。 在最后的几眼中,吕卿看见,在那名老术士的身后,还跟着几人,装束像是剑宗之人,也有其他的齐国与魏国的剑、术士。 “难道是齐魏联合吗?若是如此,还真就不好办了啊!” 吕卿在分析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分析着他。 黑色的闪电在空中乱舞,如风魔一般影响着世界的平衡。灵气一旦遇见这种狂霸的魔气,就会变得枯竭、肮.脏…… 恐怖的力量,让老圣人感到极其的吃力,他是个狠角色,经历过当年的秦齐大战,但如果此时有人从背后偷袭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术士,也很容易让他遭受到重创。 “师尊!我来帮你……”一个亚圣竟的年轻弟子,手里拿着和老者一样的罗盘,镇压向混乱的黑色风暴闪电。 “赫!”又一名老者出剑,劈开了一些黑色的电丝。 这是一位剑圣,身着魏国的服饰,看外表,年纪已在七旬左右,实际上年纪还要比外表大的多。 轰轰轰~ 经过三人的一番镇压之后,黑色的闪电终于被压了下去。 “呦呦呦~”这时,一位样貌年轻的公子,走了出来,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境界也不过是刚刚入玄而已,面皮白的有点像女人,你看那小肉嫩的,快滴出水来了,真是羡煞了天下女人。 那杨柳细腰、后翘的屁股、细长的大腿…… 那削葱根般的手指,又细又长又嫩,美到不能方物,长长的眼睫毛,淡淡的烟熏妆,挺翘的鼻子,两片薄薄的嘴唇,红装浸染,鲜艳动人。 好美的公子,不是好俊的公子…… 手里拿着的,也是女人惯用的罗扇,一说起话来,细声细语,阴阳怪气,“曹无畏前辈今儿是怎么了?这么虚吗?怎么连一个区区的法珠,都接不下来了呀?” “五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换你来试试?”曹无畏弟子大步上前,对着那五公子呵斥道。 曹无畏,自是那位持天罗伞与地盖盘的圣人,看上去像是个中年人,留着黑色的短须,古铜色的皮肤,略显黑,有些壮士。 “郭孝,不得对五公子不敬!”曹无畏一脸斥责道。 “啊!在下失礼。”郭孝心不在焉的说道。 五公子轻轻的扯动着嘴唇,道:“算了,懒得和你们这些粗鲁之人计较。” 郭孝刚满十八岁,已在亚圣之境,虽不说有多英俊潇洒,但也觉不着那种粗狂的汉子,但满身阳刚之气,只是不似五公子如此妩媚多娇罢了。 “多谢五公子!”曹无畏抱拳躬身道,同时又踹了郭孝一脚,小声提醒,“还不快谢恩!” “知道了!”郭孝应道,却不屈身。 曹无畏只得在心中叹息,五公子也不说那句“免了”的话,更也不正眼看他们这对师徒,这让弓着身子的曹无畏很是难堪,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正这时,魏国的老剑圣开口道:“曹小圣,老夫刚才可是出剑帮你了啊!你怎么不过来谢我啊?” “哦!”曹无畏刚转过身去,就听身后的郭孝道:“谢魏大剑仙出手!” 曹无畏只能在心里再叹一声,未等开口,魏国老剑圣上前半步,拉住曹无畏衣袖,将他搀扶而起,道:“何必如此多礼?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弄的曹无畏好一阵尴尬,只得连声说谢,问道:“老圣人可看出刚才那人的跟脚了吗?” “看的他的去势,像是棋门的飞象之术,但出手掷出的法珠,却是杀手盟的魔珠。”魏国老剑圣魏无极道。 “嗯,普天之下,除了黑桃之外,无人能炼制处这等厉害的法珠。好在……”曹无畏摸着下巴上的短胡,若有所思,“好在据说炼制此物,对他们的消耗极大。” “不过,据说黑莲花,对他们的修行裨益极大,而且,他们还在拍卖场上,得到了一朵黑莲。”魏无极若有所思道。 “黑莲,只有我和那个人得到过,不过那个人怎么会卖呢?”曹无畏所说的那个人,指的当然是魔化后的顾离。 至于吕卿,当初虽然得到了苦莲,但行动非常巧妙,从不正面抢夺,因此曹无畏并没有注意到。 “莫非是曹贤弟卖出去的?”魏无极半真半假的打听道。 “哈哈!”曹无畏爽朗大笑起来,“魏兄何必那小弟取笑?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去卖?连怪物都拼命争抢的东西,我怎么舍得去卖?” “那卖的人是谁?不会是你口中的那个怪物吧?”魏无极问道。 曹无畏手拖着下巴道:“绝不可能,那怪物对黑莲爱若生命,那一日,他几乎是拼着性命不要,硬扛着老龟的攻击,从下面杀上来的,怎么会卖掉?难道他对金子更感兴趣吗?” “那是谁卖出的那一朵?”魏无极手扶剑匣道。 “我记得师父说,那个人当时也在下面,会不会是他?而且,魏老方才也说了,看那人离去的手段,用的像是棋门飞象之术,黑色法珠也正好是杀手盟之物。”郭孝突然分析道。 曹、魏二人相继看了郭孝一眼,均觉得有道理,心中暗道:“莫非当日,那小子不仅是割下了陈铁旗的头颅,还拿到了黑莲?” 魏无极还好,尤其是曹无畏,老龟之强,他是知道的,那日他都是踉跄杀出,何况说那人? 但听郭孝的分析,又确实很有道理,除了那人得到苦莲外,没人会卖,毕竟冢虎之前过的那么穷! 但…… 曹无畏猛然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了,就应该是他……” “谁?”魏无极与郭孝都被他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吕卿!” “果然是冢虎这个小娃娃。” “这小子,可不得了,早先跟在冢虎的身边时,倒没怎么注意过他,这一撒开,可不得了,简直比当年的小冢虎还过分,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算计圣人啦!” ——三人正自分析着,身后突然有人冷笑,正是五公子与他的护卫们。 “有什么好笑的?”郭孝满不在乎的斥道。 “一个死人,竟然袭击了你们,难道不好笑吗?”五公子道。 “你怎么知道吕卿死了?”郭孝道。 “人头都已经送到大齐剑宗快一个月了,你们还在这里议论袭击你们的人,是不是他,难道不好笑吗?”五公子张扬大笑道。 “竟有这等事?”郭孝大惊,他怎么也想到,一代狂才吕卿,早已在半月之前就殒命,脑海中一片空白与惊惧,“莫非有钱真能压倒一切?吕卿啊吕卿,纵你如何惊才绝艳,也逃脱不了大齐剑宗的魔爪!怪不得,师父常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得罪剑宗之人……” 就在这时,另一伙人,也相继赶来支援过来,为首者竟也是一位年轻公子,齐宣的第一百零六个儿子——齐闵皇。 此人与他五哥相比,倒差了许多,既没有烟熏妆,也没有长长的大睫毛,一副少年斗士的打扮,腰悬长剑,背挎弯刀。 弯——有弧度,据说道的本质也不是直的,而是曲的,它有一定的弧度,道有多长,无人知晓,最后是否归圆亦不可查证。 在齐闵皇的身后,也跟着六七人,其中亦不乏圣者。 齐闵皇没有架子,一来就给众人见礼,尤其是他的五哥。 老五名叫闵桂,人比花娇,自也看不起这位弟弟,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不必多礼,可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齐闵皇如实答道:“听说大阵这边也受到袭击,我等深怕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这才冲忙赶了回来。” “敌人可也是阵法大能?”魏无极问道。 “不错,就现在的状况来分析看,敌人在阵法上的造诣,却是……很强!”齐闵皇犹豫了半天,本想说超越了我们,但恐得罪了在场的诸位阵法大师,于是只用“很强”二字来形容。 但谁到知道,“很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是什么。 除了老五齐闵桂以外…… “难道还比雷长老、顾长老他们的阵法更高深吗?” 雷、顾两长老也在人群之中,但他二人自知,若确实有个隐匿在暗处,是人为干预造成的这一切,那他们在阵法上,还真不是那人的对手。 雷长老一头顶着一头浓密的卷发,走出人群,对五公子齐闵桂的道:“如是认为干预,制造的场域,那老朽确实不是人家的对手。” 顾长老也走出来,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衫,额头微宽,虽然姓顾,但并非驯灵宗一脉,道:“此人场域之术,浑然天成,可天地之力,开山裂石,非同小可,与我等小道,大有不同,还请公子小心戒备。” “小心戒备?我有什么好小心的?不是还有你们这一群人呢吗?”五公子齐闵桂道。 “是、”雷、顾两长老齐声道:“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保护两位公子的安全。” “到底是什么人所谓,我希望几位尽快的查清楚,扫清后患,为我取出那件封印着的至宝。”齐闵桂吩咐道。 众人称是,然后急急忙忙的开始劳作,两层阵法,其实外面这层才是防护用的,而里面的那一层,其实是为了轰开双癞所布置的阵法。 已经试了数次,但由于爆发不够,难以打开法阵。 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是因为几位长老以为那法阵,也和他们摆的一样,靠消耗吸收灵石里的灵力,来维持法阵的运转,因此轰击了一次又一次,希望能耗空里面的灵力。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蛤蟆童子所摆的阵,并不需要有灵石来提供动力,而是可以在天地间直接吸取灵气,自动转化为法力护盾。 因此,按照原来的实验方法,是永远没有办法,将阵法打开的。 就像一个不懂规律的人拼魔方,掌握不了方法,永远也解不开魔方,只会越拼越乱、越拼越乱…… 同时,为了防止再次被偷袭,齐国各阶层也加大了力度,斩开了更为广泛的搜索,检查各山、各石,是否有人铭刻阵文,觉不允许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一时间,吕卿等人的上方飞来飞去,有阵法大家,也有一些纯粹的术士与剑士,不断的盘查。 但吕卿与双癞,早已躲进了遮蔽气息的大阵之中,凭他们如何感应,也觉察不到下面有人。 吕卿回到了隐蔽气息的场域中,将所见所闻,对双癞讲述了一遍,并取出那些人布阵器具。 双癞对齐、魏两国不甚了解,只知道有个强大的楚国,占领了他们的家园,不停的掠夺着他们的资源与财物,还将他们两个抓起来,打上透骨钉,定在了牢笼里动弹不得,最终像商品一样,卖给了吕卿。 虽然听说过齐国很强大,貌似是诸侯列国中最强的一方,但他们看到的,却并非如此,觉得齐国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因此,他们反而对吕卿所带回来的布阵器物,比较上心。 虽然这并不是他们预想中的布阵石,但其实如果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这种金玉混合在一起的阵台,要比传说中的阵台石要好的多。 之所以说布阵的首选是阵台石,那是因为阵台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找,在某地之外,那种石头的价值很低廉,也很常见。 如果全用这种金玉混合物做阵台,小阵法或许可以,但大型的阵法,往往要用上几吨、乃至上百吨上万吨,谁用的起?而且白玉、黄金,这东西太扎眼了啊! 谁一看,就知道那里暗藏了法阵,要是想埋伏别人的话,谁还会上当? 而在这方面上,貌不惊人的阵台石则又占了一优。 价格便宜,且在布阵上面效果也不差,又不显眼,正适合拿来布阵,所以就被称做了布阵石。 其实这两蛤蟆童子,也根本未见过布阵石,只是听师父老玄龟尝尝提起,在布阵石上如何布阵等等,却不知道布阵石的威力与效果如何。 见吕卿一下子拿出五十多块,金镶玉的大印,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布阵石,倒也感觉有些惊讶,连连说道:“这个也凑合吧!凑合吧……” 吕卿对阵法也不是很了解,棋门宝典中虽有一些阵法,但他还未修炼到火候,有些大阵的布阵要求,至少是登坛设法之境,否则不能驾驭。 没错,棋门上的阵法布置出来是活的,可以随着意念而动,杀伐之气滔天,如果没有进入相应的境界,而胡乱摆出的话,杀气无法消减或是内敛,则很有可能反噬主人。 杀阵只为杀敌,一旦杀不了敌,就很有可能伤己,便如兵变一般。 吕卿趁两蛤蟆研究阵法之际,也翻开棋门宝典看了一遍,在其中找出两篇简易的阵法,以便以后参考。 随后便合上宝典,开始捉摸,如何给楚人报信,通知这里有宝贝的事情了。 想来想去,忽然觉得楚国的芈熊,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唉~”吕卿叹息一声,“也不知那厮的伤好了没有。” 拿出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小熊你好了没有?孤听说齐人与魏人在千瘴林这边,找到了好东西,正在挖掘,但不知楚人那边,是否已得到消息啊?” “嗯!”吕卿写完,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但又想,该如何将这信送去楚国那里? 既能让楚人相信,又不会惹火上身? 吕卿思考良久,决定让林萍去干这件事,反正青青姐姐也已经离开了巫蛊宗,那就没必要在乎什么了,再说了,正林萍本就是巫蛊宗里的叛徒,吃里扒外,专为剑宗办事儿的人,吕卿又何必在乎她的名誉? “对,就如此办了!”吕卿一拍大腿,下定决心。 不过,林萍可是小青的傀儡,反正也剩下最后一条命了,留着也是白占地方,以后用到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吕卿想着,就此消耗掉算了。 于是便派遣小青,去楚国那边送信。 此处千瘴林,亦在楚人的经营范围之内,且出口处就有大量的楚人把手,没必要非将信,送到芈熊的手里,只要让楚人知道,千瘴林这边有动静就足够了。 吕卿并没有跟着傀儡林萍一起去,而是叫小青操纵着她,单独行动。 这也是小青有史以来,第一次单独行动,执行任务。 林萍走后,吕卿就开始捉摸,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取走宝贝。 想到了小蛊虫们,那么自然也就想到了他们的能力,大小如意与五行遁术。 蛊王之境,能否带着被它们吞进去的人,一起大小如意呢?如果可以倒是个好办法。 吕卿唤出小黄,让他变大。 虽说蛊王之境,已可大小如意,但却并非可以无限制的增长,否则那就强的离谱了。 此时的小黄可以生长到房子那么大,足以将蛤蟆童子的本体装进去了,但在往大了变,就最不到了。 吕卿进入它的身体后,让它变小,看看能否变的像蚂蚁一样小,然后在两蛤蟆童子以摆阵攻破齐人法阵的时候,从地下遁入其中,悄悄的带走宝贝。 结果当小蛊虫缩小到一人来高的时候,吕卿就受不了了,周围空间挤压的要命,而且黏糊糊的蛊虫胃液等,也都流了了下来,与上两次在蛊宗之境的时候,几乎无差别。 也就是说,蛊虫是蛊虫,人是人,蛊虫能大小如意,但人不能,该着多大还多大。 不仅的吕卿受不了,小蛊虫也受不了啊!肚子胀痛的厉害,由于灵魂中契约的存在,蛊虫是无法消化掉主人的生命的,而且吕卿那么大,抗毒能力又强,它们有的毒性,他的血液中也都能提炼的出来,根本不是那么好容易消化的。 “哕、哕哕……呃逆~吐啊!俀~”处在虫腹中的吕卿,只觉得有一股巨力,无情的包裹着自己,将自己向着一个方向挤压,然后他就重新见到了光明。 很憋屈的吐了出来,查了擦脸上的口水,问道:“如何?” “不行!”小黄举起前面的一只小爪子,连连挥舞道,“除非你自己也能大小如意,不然可没办法带着你一起缩小!” “对了,”两蛤蟆童子见状,顿时大喜,“我们直接用土遁术钻进去,不就行了吗?不缩小,他们也看不见我们的啊!” 吕卿满脸严肃的道:“你们两个说这话,你们自己信不?” “有啥不信的?反正会土遁,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上次在杀手盟里的时候,你不是还用来着吗?”一童子不知所以的问道。 “上面有圣者,圣者的神识,可感知地下三百丈,这个深度下,我们根本无法了解外面的情况!”吕卿道。 “那咱们浅一点不就好了?”双癞之一道。 第二百零三章 阵图之战(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个屁……”吕卿气呼呼的说道,“若是浅了,地下出现的怪虫,必然会被圣人感知,并注意到。如果可以变小,还能伪装成蚂蚁和虫子,长人那么老大个儿,万一被揪出来怎么办?” “这……”两蛤蟆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 也就是一日半的功夫,未等小青归来,就已不少楚国的剑士率先御空而来,为首的乃是一位剑圣,而且来头颇为不小…… “何人敢来我大楚国的地盘上闹事啊?嗯?莫非是活够了不成?”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南宫锦,号称剑王之下无敌。 传闻南宫家族,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天生力大无穷,善于弓马,加之南宫锦的出剑速度也是一绝。 剑道之难,自古无双,剑道之易,唯速与力。 ——这句话讲的是,剑道的修行艰难,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第一,没有什么是比修行剑道更加困难的事了。但同时,剑道的理念也是最简单的,唯有力量与速度。 只要拥有了最强的力量,与最快的速度,那就是剑道一生所追求的绝巅。 但问题是,如何才能拥有最强的力量与最快的速度? 这才是修行的关键。 如果说,术士之路,是一条慢慢摸索的长路,那么剑士的路,就是铺设在你眼前的同天路。 路可以通往天上,但人未必就能上天,因为这条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 这样,其实往往知道路的人,比不知道路的人走的更加艰难、艰辛、更短、也更低…… 因为那是一条一看,就叫人很绝望的路。 术士可以闭着眼睛走,也许明天的路会更好走,也许下一步就可以登天。但剑士却清楚的知道,路还有看不见尽头的远,路上满是荆棘,越来越难走。 压抑与绝望,往往会让人更早的放弃。不知道,反而会更轻松。 虽然这条路很难,但剑道的修行,路就摆在脚下,很容易就踏上去。 我没有剑、也没有练功的心法、更没有来为我讲解气理之道。 但我知道剑士讲的就是快、准、狠,要力量、要速度,我每天只修理这两样,只要不是瞎子,就基本上不会刺偏砍偏,也许我不厉害,不能做到一剑封喉,但我只要比一般人强,就可以了,因为我已经进入到了剑庸的行列。 庸才也是才,总比不成才的人要强的多。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剑士更多一点,肯努力就可以上路,而术士没有领路人,可能一辈子都在路外,胡乱的摸索,痛苦的争渡…… 剑士虽苦虽累,但有路。而对于南宫锦这样的人来说,剑士路上的苦与累,却要少了一半,因为他天生神力,拥有着远古神的血脉的他,只需要刻苦的修炼速度即可,因为他从没有在剑士的对决当中,感受到力量不够用的那种感觉。 潜藏在血脉中的能量,不需要是星辰转世,不需要星辰的力量,天生就拥有可与之比肩的力量。 同样,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祈祷,就自带主角光环。 这是神留在人间的种子,这一声怒吼,“何人敢来我大楚国的地盘上闹事?”直接吓呆了一群人。 “楚人?他们怎么来了?” “莫非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不可能,莫非是那个人?” “这可如何是好?” …… 大阵中一阵慌乱,最典型的就是大齐剑宗之人,如猪狗遇见屠夫,骨酥筋软,难以迈步。 就连魏无极也不小心,被拉入到了恐惧的氛围当中。 这就是气势,情绪的传染。 正如那个故事里讲的那样,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打败了由一头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一样。 魏国是齐国请来帮忙的,到时可以分一杯好处,但齐国这只头羊都怕了,魏国安敢不怕? 魏无极差点就忘了,数月前,自己曾横刀立马,站在楚国营地前,与他们叫阵,弄的楚国半天无人敢应战的事情了。 而今,他们却被楚国的一个剑圣给弄的,畏首畏尾,大气都不敢喘。 “怕什么?只有一个剑圣,带着两个杂鱼而已!”关键时刻,竟然是在这群人中,境界不高的郭孝站了出来。 曹无畏也无畏,但有些事他不想出头,但被他徒弟这么一说,逼不得已也出头。 瑟瑟发抖的齐闵桂道:“曹、曹无畏……” “草民在!”曹无畏躬身行礼道。 “你出去,把外面的事儿摆平了,不许伤人、不许弄出人命来,要好言好语的,将他们给哄走!”齐闵桂道。 “这……怕是有些为难吧?”齐闵桂的第一百零六弟,齐闵皇道。 “去,你也去,想办法将他给我哄走,不得无礼,这是在人家楚国的地盘上,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儿,知道了吗?”齐闵桂道。 “草民只有尽力一搏,未必有把握将他们哄走。”曹无畏长长吁了口气,“毕竟,楚人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唯一的办法,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呀?你快说!”齐闵桂搔首弄姿,捏着兰花指道,那样子,简直比宫里的太监,更让人着迷。 “恐怕只能以金子,来打动他们了。”曹无畏道。 “这……得多少啊?”可见,齐闵桂是不介意出金子,来平事儿的。 “这……在下不好说,还要看楚国人的口气,还有五公子肯出多少金子,来买下这块宝贝了。”曹无畏道。 “它值多少钱啊?”齐闵桂进入了自己的领域,慢慢的冷静下来。 “依照在下的眼光来看,怕是能值十万金。”曹无畏轻轻的闭上双眸,显然这处封印着的东西,并不只值十万金那么简单,而是他只愿意出十万金,来买下这块地方,再多了,就只能硬抢了。 因为他觉得打一架的代价,远比花钱买要划算的多。 齐国损失不起生命,那恐怕他们楚国更加的损失不起,与其花钱花金子,削弱自己,成全敌人,倒不如拉着敌人一起被削弱。 乱世烽烟多,你忍了这一波,敌人就会来那一波。 忍一时变本加厉,退一步得寸进尺,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弱肉强食,世界本就如此。如果野牛们都开始吃肉,那么吃草就是狮子与豺狗。 你也是忍让,别人就越是拿你开刀。因为别人在踢你的时候,很少会脚疼。 “那好,你出去跟他谈吧!”齐闵桂说道。 …… “遭了,楚国这边,怎么就来一位圣人啊?”这时,有人却为楚国的剑圣捏了把汗。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吕卿。 再吕卿看来,齐国这方圣级强者不下三人,实际上还可能更多。这南宫锦只身带着两个杂鱼,这不是来送菜吗? 纵为剑圣、纵然绝伦,可毕竟人家是三打一啊! 很容易就将他灭在这里,然后毁尸灭迹,人一走,死不承认,怎着?楚国为此还敢和齐国拼命不成? 真拼,吕卿也觉着楚国是自找倒霉,齐国与魏国联盟,挟灭败秦之余威,那要是打起来,楚国还不得嗝屁了啊? 秦国是原来面积大,人又多,最后才能顽强的定住,没有咽了最后那一口气,但现在的楚国可不是那回事儿的,单单依靠着西南一隅之地,都不够满足魏国的野心,只怕楚国不亡,最后剩的土地,也和燕赵两国差不多少了。 吕卿这边正担心着呢,且听前方的虫蛊来报,齐国一方,有一位圣人,一手持宝伞,一手拖罗盘,走出阵法的笼罩范围,与楚国剑圣南宫锦交涉。 蛊虫们虽不通人语,却能模仿人类说话的语言与声音,当下将对话的内容全部向吕卿告知。 只听那曹无畏道:“是什么风把南宫大人给吹来了?” “哈哈!原来是无畏兄,我当是谁呢?怪不得能有如此的胆子,竟敢到我们楚国的地盘上来盗宝,真是……好胆、好胆啊!”南宫锦捋着长髯道。 “不敢,南宫兄误会,我等并未在此处发现什么宝贝,只是……呵呵呵,你们楚国给我齐国分的空间,灵气微末太枯竭了些,所以,我们家的公子们想借楚地一用,修建一座临时性的营地,还望见谅,如果阁下有异议的话,我们也愿意缴纳一些租金。”曹无畏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那你们齐人,愿意缴纳多少租金啊?”南宫锦不咸不淡的问道。 “那么请问你们楚人,想要多少租金呢?”曹无畏再次递话回去。 “你们齐人愿意出多少租金啊?”南宫锦又问道。 “只要你们楚人要的不要太过离谱就行。”曹无畏又道。 “十万金一个月,你们看可以吗?”南宫锦一伸手,问道。 “这……一个月,十万金,未免太过了一些吧?”曹无畏若有所思的道。 想来破除法阵,在一个月之内,齐人与魏人也并没有把握,故而他想了想,才道:“五万金如何?” “一开口就落了一半的价……”南宫锦喃喃着,若有所思的道,其实五万金这个价码,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预料。一个月五万金,一年就是六十万金,这都快抵得上楚国一年的产金量了,何况无论曹无畏怎么应付自己,自己也是要到里面看看的。 不能你说是建营地,我就信你是在建营地,南宫锦又不是大傻子,老子信你建营地个鬼。 妈的,这千瘴林,常年毒气森森,纵然剧毒风水格局被破坏,但怎么看、让瞎子来看,这也不是多好的风水宝地啊?而且,莫名飞来的小纸条上,可是带了一个“孤”字啊! 那是王才能用的说话口吻,那人到底是谁?却让齐国的术士林萍传话。 据林萍清醒后讲,她在追杀吕卿,在欠账林中。 楚国那边,已有圣人读取过她的部分记忆,确实是在追杀吕卿,被吕卿定在树上,一次次的折磨,刚一死去又被复活,复活后又被定在树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了意识……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连神识都受到破坏,记忆模糊,精神也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毕竟被当做傀儡祭炼了那么久。 要不是圣人读取了她的记忆,听她自己说,只怕每个十天半个月的,捋顺不了思路。 但连她自己本身都不记得的事情,神识中自然也没有,纵为圣人,推演未来,遥视过去,也无法算到那么细致的事情,何况剑圣多不善推演。 他们追求的本身,就是速之极限与力之极限,相信有超强的实力,足以扭转一切古今未来。 而那字条上面说,这千瘴林中有宝贝,还说让小熊来看,问他的伤势如何…… 小熊,哪个小熊?除了芈熊,难道还有带熊字的吗? 能称呼芈熊为小熊的人,还自称是孤,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抓到的林萍,如何驱使她去送信的?为什么笔体有些陌生,用的还是齐国的文字?难不成是化身吗? 楚人一方自是想不明,所以就先派遣一个楚人过来看看,没想到齐国竟然开出了天价,要租下此地。 这令南宫锦更加怀疑,这里面就是藏着宝贝,淡淡说道:“还吧!不过,我得先上里面看看,你们修的怎么样,格局如何?是否有损我大楚气运。” 这理由,想的也是够绝的了,看来是非进去看看不可。 曹无畏见无法阻止,便道:“那请南宫兄稍后,我去禀报公子一声。” “好!我就在这儿等着。”南宫锦一边等着,一边在思考那写信的人到底是谁,也曾想到过吕卿的名字,但很快又否决了。 因为他听说吕卿已死,是被杀手盟所杀,而且还在齐国那边拿了赏金。 而且,据他的判断,凭吕卿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一个与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呢? 换句话说,他怎么可能放了林萍,让她去楚国那边报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不再了,而报信的人,恰巧在他的手上得到了林萍。 正在想着的时候,阵法一阵旋转,上面露出了一个大洞,却听里面有人道:“请楚国南宫先生入阵观看!” 那声音像个太监,尖声细语的,但在南宫锦记得,异境中并未进来太监,心中暗道:“莫不是新阉的?唉~这齐人,就是凶残!” 结果进去一看,说话的乃是齐国的公子齐闵桂。 人比花娇,才貌双全。 “呀!”南宫锦大惊,倒不是被那公子闵桂的美艳而惊,而是这里面的高手多的,让他有一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齐国这边连剑圣带术圣,就有五尊之多,魏国那边还有两尊,一术一剑,要灭他南宫锦还不是玩一样? 同级别较量,七对一,还都是圣级,能进入圣级的,哪个是垃圾? “这、这不对啊!”南宫锦嘴上没说,心里可后悔不迭,真想掉头就走,结果法则还已经合拢了。 先别管别的,脱身为上。 “哦!你们想在此处建立一个大营吗?那不错啊!修的不错,听后!”南宫锦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营地,除了有几间破烂临时搭建起的帐篷外,还有哪里的像营地了? 哦!还有一个粉色的小帐篷,修建的倒是不错,不过……南宫锦貌似也没有在这群人中发现女人啊?难不成是金屋藏娇? “唉!”南宫锦心中默叹,“今天估计是要出不去啊!” “呵呵!那个粉色的帐篷弄的不错啊!挺好看,嗯~好看!”南宫锦嘴上说着好看,眼睛却落在了另一处的阵台上。 “嘿嘿嘿~”此时耳畔传来了一阵娇笑声,“还是南宫先生有眼光,那正是晚辈的帐篷。” “哦!”南宫锦转过头去,先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为敬,然后再起一层…… 不出所料,说话的正是齐闵桂。 “好!呵呵!这样,你们先忙着,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南宫锦转身就要走。 “唉!等等。”此时曹无畏恰到好处的开口,顿时让南宫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走不了了!”一时间心中就只有这四个字,差一点就拔剑在手,准备拼命。 但好在他还没出手…… 曹无畏是想吓一吓他,但齐闵桂也恰到好处的送上十万两黄金,搞的南宫锦有些发愣,接金子的手都在颤抖,“这、这是何意?” “啊!您刚才不是与我们曹先生交谈好了吗?这是租金啊!五万一个月,我们先交两个月的。”齐闵桂和颜悦色的说道。 南宫锦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颤抖着双唇道:“好,我这就回去向楚王禀报,我这就去!” “既然事已定下,那就请南宫前辈尽快离开吧!”齐闵桂见阵师迟迟不放开出路,回头喝道。 那阵师看了看曹无畏,眼神中似在询问其意。 “一切都以五公子说的为准。”曹无畏道。 其实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南宫锦扣押在这里,与楚人耗时间,等援军到的时候,也可以以南宫锦作为人质,进行要挟,一面使用缓兵之计,一面破解封印,待宝物一到手,则万事大吉,甚至还可以以用南宫锦,要挟楚人,返让他们出一笔金子来,其实,就算真的将千瘴林划归给齐人,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这是帝子的命令,曹无畏也不想多说什么。 齐律有定,术士为异能之人,国有国策,家有家规,异能之人可被齐国无条件征用,直至死亡。 真正的君叫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得王。 率土之滨皆为王父,黎民之苦皆是自苦。 若不能翻天就要复地。 咻咻~阵法被放开一个缺口,南宫锦瞬间飞出,带着几个杂鱼逃之夭夭。 吕卿一看,只觉得大事不妙,这厮是放弃了啊,还是另有什么约定?莫非在里面挨揍了不成?从阵法里出来后,顾不得等那些杂鱼,只大喝了一声走,然后就疾驰而去,速度远在那些杂鱼之上。 要是此处距离齐人太近了,吕卿真想劫两个杂鱼,看看他们身上带着宝物呢没有。 “唉~人生憾事,放着好好的劫不能打,真是无聊啊!”吕卿一声长叹,顿足捶胸道。 “哦!”两蛤蟆闻言全都愣住,“兄弟,你太狠了点吧?那杂鱼里面,还有两个是亚圣呢?” “啊?亚圣吗?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吕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唉!楚人可能打了去,我们哪儿是对手啊?”两蛤蟆上次是被姜犯揍的怕了,不敢在楚人面前言勇。 “果然~”吕卿叹息,“连生长在齐国土地上的蛤蟆,都让楚人揍的怕了!唉~” “你可拉倒吧!谁怕他们了?”两童子嘴上还不服,眼珠子瞪的那老大,跟吕卿争辩,可一说起打劫楚人,还是有些心虚。 “唉~算了算了,”吕卿挥了挥手,道:“阵纹刻的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用?” “嗯,还要借助相应的地形才行,只不过附近可以利用的好地势,已经不多了。”蛤蟆童子踌躇道。 “还有几个地方能用?”吕卿问道。 蛤蟆童子道:“不出三个,怎样?要硬攻吗?” “不成,再等等看。”吕卿闭着眼睛,捉摸道。 “那还要等多久啊?”蛤蟆童子有些不耐烦了。 “等楚人,去而复返!或者,去给韩人送信。”吕卿道。 韩国的住地不算远,但想要联络上却极其的麻烦,而且吕卿觉得,父亲为自己准备的洗礼,也要到日子了,他必须要再去忍受一次煎熬。 而且,吕卿也希望快些,毕竟受刑总比受刑前的煎熬,还要好受些。 “啊!”吕卿在这里默默的等着,也赶到有些头疼,现在既不能修炼,也不能做事,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唉~”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楚仟山的诛仙斩神剑法,取出锦帕,观摩上面的剑招,随手折下一根木棍,以做长剑,进行比划,按照上面所标注的运气方式,默默的运转法力。 但由于剑术与术术的修行方式不同,吕卿发现自己的法力,很难按照上面所叙述路径游走,有相当的一部分力量,被经脉阻塞回来,无法关注到木棍之上。 经过几次预炼之后,吕卿发现能集中到木棍上的力,多是真气之力,而精神力,却仿佛被穴窍过滤了一般,被从中剥离了出来。 一次次练习过后,吕卿发现自己有一股气,变得特别精纯,仿佛可以随时撕裂肌肉,直接喷薄出体外,很是锋锐。但吕卿握着木棍的手,也忽然变得颤抖起来。 剧痛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布向全身,最终将痛感传递给他的大脑,大脑又通过神经元,传递给他的灵魂。 他所能感受到的,最痛的部位,并不是手脚或身体的某个部位。 他感受到最痛的部位,竟是他手中的木棍。 “啊!木棍好痛~”吕卿忍不住哼哼出声来,虽然这听着很离奇,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确确实实是木棍在痛。 更具体点儿说,是他散播在木棍上的神识在痛,那感觉,就仿佛是人体过了一个器官、肢体,就是那里在痛。 “咦!木棍好痛?奇怪、奇怪……” “啊!我不行了,我的天在痛!” 两童子听吕卿嚷嚷木棍疼,跟着起哄,阴阳怪气的嘲弄道。 吕卿很想破口大骂,但想这两只憨货,也根本不可能了解此刻,自己所忍受的痛苦。 当下从木棍上缓缓收回法力,过程犹如被抽丝。 将自己的肉按在刀刃上,切成一条一条,抽丝剥茧,慢慢拉扯下来。 这股法力一进入吕卿的身体之后,就瞬间恢复成了真气,魂识与真气相互分离开来,同时他的内丹也小了一圈。 吕卿心中又骇又惊,“怎么回事?” 他试图将神识下沉,从新与自己的那到真气融合,但但神识在混入真气的瞬间,脑海就刺痛无比,如人提针,直刺自己的识海。 初时吕卿还不服,毕竟他可是忍受过碎骨之痛的男人,区区针扎之痛,他怎能放在心里?怎能挡住他的脚步? 但几次过后,他的眉心识海竟然滴出了一点鲜血,而且现在即便不叫它们硬去融合,脑海中也满是那种被刀刮般的疼痛。 吕卿知道这次自己没弄好,不仅没融合成功,反而还弄伤了自己的神识。 现在他什么都不敢去想,越想头就越痛,但眼下又随时都可能有事发生。 吕卿练剑,也自然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来来回回的,也折腾了三天,才练出一缕微弱的剑意,对,没错,就是剑意,而还不是剑气。 剑气要成绺,能够自身体巧穴中喷薄而出,伤敌于无形,最强大的剑气切金断石,如切豆腐一般,而吕卿的那股,只能通过导体,释放自己的威能。 如附着在刀、剑等物之上,才能产生对武器的加持作用,这是典型的剑才之境。 剑才,如何才能有法力呢? 剑士在人间已知的境界,共划分为八大境界,即:剑庸、剑才、剑侠、剑师、剑尊、剑祖、剑圣和剑王。修行剑道,只有踏入到剑师之境,才能够炼气成法,称之为剑法,其它的都只是假剑法,妄称剑法罢了。 剑师之下,剑诀再怎么精妙,至多也不过能被称之为剑术而已,与“法”字不沾边。 吕卿若知道自己当下的状况,绝对要后悔死了修剑道。 他只是想练着玩玩,谁知竟真的练出了剑意,剑意一生,再难消散,除非是以大法力镇压。 可吕卿的这股剑意,看似自由散漫,但也不想想是在什么情况下诞生的? 是在他法力即将大成之时,体内法丹即将完美之日,在这种情况下,这股剑意愣是打散了法力,从开剑意,进而滋生出来,剑意何其弄?何其烈?想要以大法力磨灭它,仅凭着吕卿自己,是不可能的。 如果剑意不够弄,可以凭借着吕卿自身的法力将其打散,那它就不会诞生出来。 既然能诞生出来,就说明它冲散吕卿法力的本事,因此吕卿即便弄到神识受伤,也未能再将其便会法力。 吕卿心道:“这下可惨了,这可怎么办?” 他像二赖子询问情况,俩蛤蟆哪里经过这个?也没出什么好点子。 吕卿让两蛤蟆协助自己,看看能否接住他们的法力,帮忙就这股凝结在一起的气,给掐散了,然后趁机合成法力。 两蛤蟆刻了几个阵图,闲着也是无事,一没灵石,二没有可靠的地形,三时机也未到,纵然破开了法阵,也无法对抗圣人,取出阵图,因此就也想看看吕卿所说的气,到底有多牛。 两人纷纷向吕卿的体内狂注法力,在吕卿的引导下,两道远比自身法力精纯万分的法力,缓缓流入他的膻中穴中。 一道此处,双癞就是一惊,“我去……你在这儿结丹?” “啊!怎么了?”吕卿问道。 “不是都在下边吗?” “你是不是因为结丹结差地方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怪事?” ——俩蛤蟆童子纷纷问道。 “先别管这么多了,”吕卿不想透露棋门之事,对两童子道:“我把那股真气掉出来,给你们看看,你们帮我用法力,把它碾碎了,看看行不行!” “好!成形的气而已,又不是法力,你就放心吧!”双癞排着胸脯保证道。 …… 一个下午过后,两蛤蟆累的气喘吁吁,一个抱怨道:“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呀?那东西怎打散了又聚啊?” “是啊,我也觉得咋恁怪呢?你一定是故意弄出来,折腾我们两个的。”令一个童子也怀疑起来,你看平时他们俩掐,关键时刻还是一致对外的。 其实这倒也不怪他们,连吕卿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明明打碎了那道真气,只要神念一动,它就又重新恢复过来,并且一次比一次凝实。 你想将其消耗掉,想办法弄出体外去,可以啊!但就像你得了头皮屑一样,你把它扒拉掉了吧,它马上还会长出来新的,一模一样,仿佛是那道气又回来了一样,简直就是揪不掉、也扯不烂的无赖。 “呃!”吕卿气的咬牙切齿,真想把自己的丹田捶的爆掉,那该死的剑气,却死活也清楚不掉。 双癞也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可那顽固的一缕剑意,总是灭了又生了又灭,生生死死,循环不息,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 倒是双癞,率先不支,气喘吁吁,而且他们也感觉脑子里有点疼,再弄下去,可能那虑剑意没能磨碎,他们的神经就要崩掉了。 三人累的满头大汗,浑身精辟力竭,若此刻有人发现他们,绝对可以用很小的力气,就能将他们抓起来。 不过好在,齐国那边一心要破解封存着阵图的阵法,而楚国一方也无人前来,直到三日后,天边传来了一声大吼,有韩人率先杀到,剑圣十余尊,其中更是有圣王境强者压阵。 十一道强大的身影屹立天边,不容分说的向下方挥剑,道道剑气如洪流,劈的山石乱颤,劲风肆虐,草木乱飞…… 十一人以圣王境的白须老者为中心,也组成了一套剑阵,以剑为阵,彼此剑道相互交融,在天空中组成了一条条模糊的道,向着下方的法阵压来,大有不容分说,先将下方众人撂倒的架势。 而这一切,也在几人的预料之中,当然这其中并没有妩媚多姿,风靡万千的齐闵桂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对韩国的剑士出现?” 风情万种的齐闵桂顿时大惊失色,韩人二话不说的一阵披头盖脸的攻击,总算是叫齐闵桂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人是不和你讲道理的。 “战!”郭孝大喝。 “你给我消停点儿,”曹无畏虽然也是这个意思,很想在韩人的下一轮攻击之后,带着人杀出去,但他也知道,恐怕此次韩国是有备而来。 来的不仅是他们,一定还有楚国的剑圣,躲在暗处。 可战,却是在他看来的唯一结果,但不该是由他来说出口,而是由齐国的公子。 “怎么办?怎么办啊?”齐闵桂的人都快要蒙掉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什么也不说,上来就开干。 “眼下,恐怕也只有让敌人知难而退了!”曹无畏道。 “怎么样从能让他们知难而退?难道是站在这里让他们打吗?看着他们耗光体力吗?”齐闵桂有些呆头呆脑的问道。 “当然不是,依草民之见,当先冲出去,杀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视情况而定,是战还是喝,首先我们都要有资本。”曹无畏话说的已经很是明了了。 齐闵桂频频点头,所谓有病乱投医,现在叫个人说话,他都觉得有道理。 但就在众人即将动手杀出的时候,又有人开始给他出主意,在其身后,有个圆脸的男子,尖声尖气的道:“五公子,可不能让他们出去啊!” “为何?”五公子齐闵桂道。 “他们若是不敌,逃跑了怎么办?不是把公子你给扔在这里了吗?”圆脸的男子道。 “哎呀!卿言之有理啊!”五公子齐闵桂恍然道。 曹无畏气的想骂娘,这都到了什么关头?竟还有人在这里搬弄是非?现在是犹豫的时候吗?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了最佳的出站时机,那么憋在法阵中,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灵石有耗尽之时,强敌有曾兵之日,唯独他们被困在绝地,想找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如何才能不死?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唯有灵石耗尽之前,反复冲杀,将敌人杀退、杀怕,才能有活命的希望。 “你等不准出去!”五公子齐闵桂对曹无畏等人道。 “为何?公子莫要听那小人胡言,我等出去是要逼退敌军的,而不是逃跑。”曹无畏辩驳道。 “是啊公子,我等逃不掉的,敌人为了避免我们回去搬救兵,一定会誓死追杀我们的,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先出去和他们打,然后打累了就退回阵中休整,这样既消耗了敌人的力量,也节省了我们的灵石,哪怕敌人不妥协,我们也可以撑的更久啊!”魏无极也跟着劝慰道。 “不行,我信不着你们!”五公子齐闵桂大声喝道。 “哼!”魏无极把脸一沉,喝道:“既然公子信不过我等魏人,那恕魏某人无礼了,公孙兄,打开阵法咱们走!” 魏国虽然在此处死了一名阵法师,但是还有一人,复姓公孙。 一名白须灰衫的老者上前,双掌一番,一道道玄力喷薄而出,对于这法阵,他们也是有着部分控制权的,因此可以轻易的打开一扇大门,从这大阵中离开。 其实当初之所以有这个权限,也是害怕齐国这边真弄出什么至宝来,以至于害怕消息泄露出去,而产生杀人灭口的念头,有了这一部分控制权限,那么魏人就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至少不会被憋死在这大阵里面。 “你们、你们敢如此?”齐闵桂大骇,事情与他想象中的简直大相径庭,“为什么会如此?不是说一切都可以通过金子来解决的吗?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呢?我有金子啊!”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湛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剑光,宝剑斩天地,凶光慑人心…… 天空中发出巨大的金属摩擦声,宛如天空真的被劈开了一般,狂暴的力量汹涌而下,撕裂了湛蓝色的天空。 煌煌剑光压日月,哞哞之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如哀如泣…… 嗡~下一刻符纹之力流转,大地上迸射出各种神逸的符号,如众人举霞飞升,七彩流转,化作一片神秘的经文,迎天而上,要补天阙。 赤色的剑光在天空中争渡,犹如闪电,时而弯曲,时而又绷的笔直,玄清之气与杀戮之气交织在一起,好似两条蟒蛇在厮杀,不断的有道痕崩裂下来。 “无天道、无地道、无我道、无众生道、举世皆崩,唯一一剑,可裂苍穹,可崩大地,万物破灭剑,开……”虽着天空中传下的一声大喝,赤红剑光陡长,宛如一颗跳动的红色烈焰火苗,火苗烧向哪里,哪里就是上空。 天地崩塌,乱石川空,让处在阵法中的人们分不清哪里是上下、哪里是北东。 圣人之礼法,可建道、可建序,亦可崩道、乱序,这就是圣人的伟力。如果一开始造字,将夜晚的黑,用“白”字来形容,那么我们现在所说的黑夜……或者说,是传承下来的黑夜,还能叫黑夜吗? 也许有人会反驳,那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 那的确就是一个名字,但却涉及到了道的演化、传承,圣人之道顶天立地,亦可逆乱东西。 现在阵法中的人,觉得世界变成了扁平的,只有一个切面,原本的左右变成了上下。 力的场域被搅乱,所有的山石树木,都朝着一侧清晰崩断而去,人的受力也是如此。 有没有曾告诉过你,其实生活在大地表面的人,其实都是脑瓜朝下的? 那是因为先贤制作出地球仪,把北极定为了上,南极放在了下,所以看地球仪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的身子是斜着的,但我们的真实感受又是什么?是向上,我们头顶天脚踩地,那是为什么? 是大地之灵在引导着我们,告诉我们何处为上,何处为下,它有力量有能力定义一切。 十几位剑圣连手,也不可扭转大地的意志,但他们却可以再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制造出混乱的秩序之力,扭曲一切,改变一切,这就是法则之力。 也只有生活在这片上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法则之力,与天地秩序,而那些生活在微弱星辰上的生灵,却往往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那些凡星的意志,很难与终极大陆相比,有时一颗弱小的星辰,它的意志与灵魂,强大的程度却和这片大陆上的地级领域差不了多少…… 你的草场有多大,就可以孕育出多少的牛,五平米的房间内,注定无法养育飞天巨龙,不是那房间不想,而是它也没有办法啊! 当然,有时孕育出的强大生灵,也是有可能反噬他们的姆大陆本身的,在哪里不是都有打爹骂娘的孩子,善恶也是一种平衡,一旦全善或全恶,世界都会走向毁灭,变得无趣,变成空白…… 十一名剑圣连手的一击,浩荡的剑威,让这附近的场域变得混乱,两公子与一些场域大师吓的瑟瑟发抖,他们要么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要么就是只顾着研究场域的大宗师,对于真正的厮杀搏命来说,太遥远,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 “区区邪道、安动我心!镇……”一位场域大宗师临危不乱,手持一杆方天画笔,以血为墨、以魂为引,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的“镇”字。 一压天地不正,二压场域乱流,三压精神突刺,四压诸天斜波,五压怪力乱神,六压斗气恶心…… 嗡~ 场域内神文闪动,树木、花草、山石……乃至是每一粒尘埃,都从新归位,变成远有的秩序,绷断的树木渐渐归位、复原,崩碎的石头恢复如初…… 天地间清明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快,出击!”这位场域大宗师年过三百,早已是行将朽木之人,本身就气血匮乏,又经此一役,更是心力耗尽,说话时牙齿的缝隙间满是鲜红一片,明显是刚才呕血,被强咽了下去,鲜红的血滴残留在牙齿的缝隙间,带着倔强也带着不甘,“我大齐建国八百载,从不弱于人,今日怎能叫区区韩国给威慑住?趁他们遭受乱天反噬,杀出去,宰了他们!” 老阵师转动掌中方天画笔,轻轻的点在一块阵石上,刷的一道门户敞开,真正的天雷自高空中击下,轰向韩国的十一位剑圣。 雷瀑是天的责罚,对扰乱天地秩序之人的一种惩罚,也可以被当做是反噬。 轰~一股莫名的伟力镇压向韩国的十一位剑圣级强者,其中有一人更是剑王之境,奈何他们所承受的反噬乃是天地伟力。圣人虽有神通,奈何天地之广大,浩瀚之无穷,非是那圣人可以抗衡。 狂暴的力量如潮水,从上、从下、从四面八方而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挤压他们,排斥他们,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反物质能量体,要爆掉他们…… 小将郭孝虽然境界低了些,但他最受不了看着长辈们受苦受难,当下一马当先,从法阵中冲出,使出曹无畏独创的罗烟步,大地如罗盘,刹那一千里。 皇天伞自头顶压下,盖向韩国的众人。 而此时,那十一人中,有大半都已被天道镇压的大口咳血,在被宝伞这么一轰,顿时伤上加伤,大口的吐出鲜血来。 “大罗观星术!震!”小将郭孝一边念动着咒语,一边掐法决,牵引着皇天伞,向下释放出陨星之力,脚下罗盘旋转,与皇天伞之间亦正亦邪,如两个巨大的磨盘,将那十一人镇压在当中,想要将他们磨灭。 而于此同时,魏无极、曹无畏等人也相继杀出,虽然人数上与境界上都不占优,但在此之前,那些韩人早已因天道反噬而受伤,此刻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功。 齐闵桂颤抖着嗓音道:“可别、别闹出人命啊!” “去他妈的……”郭孝真想大骂他一顿,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竟然跟老子说这种话?还有点脑子吗? “竖子,不过亚圣之境,也敢在此猖狂,今日必杀尔!”突然,在韩国那边有一位中年剑圣挺剑相击,忍着剧痛,忍着内伤,不顾一切的向着郭孝杀来,想先解决掉一个,以提升己方势力的士气。 于是,他便将目光转向了最弱的郭孝,一股煞气铺天盖地而来,紧跟着一剑挥出,长剑破长空,剑气如大龙。 郭孝大惊,隐隐觉得面前的仿佛不是剑,而是一条狰狞的恶龙,上击苍天,下沉大地,化诸天万界为海洋,龙卷海水,回天灭地,隐约间出现六扇门户,仿佛是通往六界,亦或是六道,但六道六界,很快被海水灌满、淹没,在大海般的剑威下,郭孝刹那的失神,就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迷乱中,不知是谁对他喊了一声:“祭古宝!” 郭孝精神一阵,这才想到了自己正处在生死关头上。 曹无畏一手持大伞,一脚踏罗盘,罗盘镇圣人、大伞压圣王,此刻根本无暇他顾,但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徒弟为人所害,当下一声大喝,点醒了被精神压制的郭孝。 古宝出!乌云翻滚,霸气惊天,一股阴冷霸绝天下的气息,自虚无中蔓延开来,空气中凝结出了黑色的冰霜,墨染天地,苍穹失色。 灰白色的天空、沉寂的大地,一只乌黑的蹄子踏天而来。 “子、子……子驴真身!”对面的中年剑圣大惊,“不、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的确,这不是真的,十二生肖中,驴神居于首位,踏天路,战古神,这样存在,怎么可能降临在尘世间? 这只是曹无畏与徒弟郭孝,无意之间在异境中发现一件古宝,是某神仿造的子驴神的蹄子,而打造出来的神器。 “儿啊儿啊……”一阵狂妄放浪不羁的叫声,自虚无中传出,宛如道音,正是子驴的吼声。 传闻,有狂人李聃,自称老子,暗示乃苍生万灵之父。驴神为生肖之首,敢视万灵为儿,所以见谁都叫“儿啊儿啊”,却不知这两大狂神,到底谁先谁后,是谁模仿谁啦! 轰,一只黑色的大蹄子,一步自虚空中踏出,天地瑟瑟,一脚上翻,踢向韩国中年剑圣的剑气。 一踏之下,大海崩穿,海枯石烂,什么剑气,什么狂龙,什么上击苍天,什么下淹六道,全部都归为虚无,有的只是那踏天一脚,崩断苍穹。 纵为圣人,又怎能抵挡得住那黑驴蹄子的一脚? 要知道,真正的子驴神,可是吊打麒麟古祖的,将他踢的满口牙齿皆落,浑身鳞片掉光…… 这等实力,那即便是一件仿造出来的神器,其威力也不可估量! 能仿造出这件神器的人,那更是绝不一般,否则他这边一造,模刻神驴道纹,那边便会知晓,甚至无需驴神出动,就会有人替他将其抹除。 狂暴之驴肆虐,蹄起、翻掌、出…… 咔嚓,一蹄子下去,直接将韩国的那名中年剑圣下巴颏子揍飞…… 一股血箭穿了出去,带着散碎的齿骨,洒向了大地。 “啊!杀人了!”这一下,可吓坏了齐闵桂,“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圣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死掉,只是被重创了而已。 加之这件驴蹄子古宝有一件怪处,就是杀伤力很强,但只能将人重创,却无法将人杀死,哪怕只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活死人,它也踢不死,只能让他的伤更重一些。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古宝…… 那名韩国的剑圣挣扎着,想怒吼,但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由于没有了下巴,很难发出一些指定的声音来。 他举起剑,用神识发出海浪般的精神咆哮,“我要杀了你,兔崽子,敢上本大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驴蹄子又动了起来,在郭孝的操纵下,一蹄踏出,直接将那名剑圣踢的肋骨全折,脊椎骨崩断成三四节。 当然,如果普通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死了,但那人毕竟是剑圣,虽然承受了如此巨大的伤害,可也只是被重创而已,还不到死亡的地步。 不过,受了如此重的伤,自然也无法在反抗什么,身子自高空上跌落下来,普通一下,跟死尸是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真死了?”齐闵桂大惊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 而在同一时间,吕卿也趁着他们乱战之际,让小黄带着双癞,以土遁术潜入地底,观察下面的山川地脉,是否有合适的地方,进行制造场域。 至于地上,就别想了,周围如此多的圣人,且不知楚国那边来了多少,必然在暗中观望,随时都有可能参与进来,因此吕卿不敢大意。 要让两个蛤蟆,到地下去寻找事宜的场域,从地底激活,直轰地上。 这时,做完任务的小青也归来,顺利的寻着主人的气息,找到了吕卿,并对他告知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楚人那边的情况。 与吕卿预先想的截然相反,楚国这一次并没有出动太多的人力,因为楚国在异境中要守的面积太大,所获资源繁多,每一处都要派人看守。 就拿那寒潭来说吧,就要吸引住三尊圣人,而且还不保险。 如这样有资源的地方,还不止那一处,有仙石矿脉的地方,有灵药的山峰,他们都要派人把守起来。并且,最近又出现了一件奇葩事,楚国那边貌似也想卖给百岳点火灵石,有几尊圣人昼夜不停的赶路,奔赴楚国都城,去搬运火灵石了。 如此一来,这留点人力,那边放点人手,力量分散太大,一时间也集中不了那么多圣人。 小青在归来的路上,发现楚国那边这次只出动了三尊圣人,此刻多半都躲在暗中观察,等齐、韩、魏三方拼的筋疲力竭时,再出来捡便宜,顺便再当一当老好人。 这样的算计,不可谓之不巧妙。只是不知道,楚人是用何种法子,将韩人引来这里的,要是直接说此处有宝贝,夺来可平分的话,估计韩人多半不会如此卖力气的猛攻,叫楚人坐收渔利的,要战也是一起出来战。 很快,地下传出双癞已找好了地脉的消息,让吕卿送金子下去,想要借用地脉之力,也需要再布置一般。 吕卿让一只黄色小蛊虫送金子下去,自己则留在上面,小心的躲藏着观察情况。 郭孝利用驴蹄法宝,将一位圣人击的昏死过去,顿时震慑住了全场,将原有的平衡打破,瞬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韩国圣王大怒,双臂晃,撑起皇天伞,怒视之威,剑气纵横一道道,纵然负伤,那也是圣王级别的强者,非是一般圣人可比。加上曹无畏一面压制着他的同时,还要压制着另一个圣人。 只是那皇天伞与地罗盘,本就是一对儿,犹如磁极两端,即可相互吸引,又可相互对立排斥。此时曹无畏所利用的,就是相吸的效果。 罗盘下所镇压着的圣人,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就要向上发力,而他一向上,罗盘与天伞的距离就要拉进,拉进则引力变大。 而曹无畏脚向下踏,镇压该剑圣的同时,又向下拉伞,伞与盘相吸,加大了他的威势,但圣王想要脱困,就要向上撑伞,这无形中就导致了他的力,是与曹无畏与另一名圣人是相反的,加上皇天伞自身的镇压效果,他等于同时对抗皇天伞加曹无畏加韩国的另一名剑圣。 以一挑三,自然不是一件易事,而处在曹无畏法宝压制向的他们,自然也无法交流彼此的处境与状况,只见法力狂涌,奔腾不绝,剑气道痕冲撞,宛如阵阵惊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双癞与小黄他们那边,已经铭刻好了阵文,随时都可利用地脉,发动至强一击。 双癞童子蹦跳着来找吕卿,问他是否可以发动进攻了。 吕卿道:“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等,如果可以,再多弄几个阵台,藏在地下。” 一个进攻第一层阵法,一个毁掉他们的第二层阵法,也就是攻击封存着龟甲阵图的法阵,至于齐魏摆下的破阵法阵,则不必在意,因其作用在于摧毁双癞布置下来的守护阵图之阵,因此重点在于攻击,而不是防守,因此其防御效果可忽略不计,最后还要弄一座阵台,是撤退防守撤退时用的,可以牵制或重创敌方。 双癞听完吕卿的解释,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再次同小黄等潜入地底,进行观察,并寻找时候向上面倾泻力量的场域,进行改造。 最终在吕卿的建议下,为别在地下三百丈、四百丈、五百丈深的地方,安排了三套进攻型的法阵。 前两个是以阵破阵之阵,后一个是杀敌之阵,解释一次性短暂爆发法阵。 终于准备完毕,两童子忍不住就要试探威力,上来后再次被吕卿阻止,道:“如今已经拼到了这种程度,楚人还是没有动手,显然他们也猜测到了有第四方的存在,我们先不动,以免捞不着宝图还得罪人,先让他们打,看是楚人沉得住气,还是我吕卿沉得住气。” 接过,韩国剑王强者以一敌二,硬是破了曹无畏的皇天伞,从里面杀了出来,而此时,别处的战场上,也都战的如火如荼,受伤的受伤,挂彩的挂彩。 魏无极只身硬挑三名剑圣,战得难见难分,后背上中了一剑,左腿上也挨了一剑,鲜血被他以法力镇封住。容易,他的对手也被他伤的不轻,有一人宝剑折断、一人臂膀被卸下来一次,不过好在有同伴掩护,又及时接续上了。 汗水、鲜血洒的满天飞,如上苍此时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一群小虫子爬来爬去,咬来咬去,不知会作何感想?是否也像人看蚂蚁一样,觉得有趣。 “杀!”郭孝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但他的潜能,早已被驴蹄子形法宝抽干,哪还真的有力气去杀?连站在高天上,都有些吃力了。 他的吼声,只是在为自己表决心,表示自己绝不屈服,奋战到底,同时也是在给自己这方的队伍大气。 绝不能输! 那边挣脱出来了一位圣王,剑气反复轰击向曹无畏,曹无畏只能以大伞勉强抵挡,一边压制着剑圣强者,一边对付剑王级强者,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其实结局早在那圣王从伞下逃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定局。 如果他有实力镇压这二人,又怎会让他逃出来呢? 曹无畏见事不好,大喝一声:“撤回大阵!” 嗡,齐国老阵师为他们打开了一条通道,一股玄奥的场域之力,瞬间罩住齐国这边众人,也包括魏国的两名圣人,将他们一起带回到阵中。 尽管韩人们努力挥舞手中的长剑,可仍是没能将他们挽留下来,不过好在那名被困在罗盘中的圣人,在最后的关头逃脱了出来,不然被裹挟进去,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经历了这一番血腥的厮杀,齐韩魏三方皆受伤不轻,但谁都知道,这事情没完。 韩国收起重伤的剑圣,帮他疗伤,同时在齐国大阵的外头安营扎寨,也建立了一个临时的阵法场域,以防止被人偷袭,然后开始疗伤恢复。 吕卿一看这架势,这是要打持久战啊!估计没半个月都打不完。 结果不出吕卿所料,第二日,经过了一夜的休整,韩人继续攻阵,虽然只有十人了,伤重者并未出现,攻势也不再向第一日那般凶猛,但被困阵中的齐人都已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那就是一旦灵石耗光了怎么办?第二日,齐国的这一方仍是在韩人攻阵疲累时出战,并以驴蹄子法宝再次重创一人,也做了相应的战术安排,后来还摧毁了韩人所建立起的临时法阵,但更大的战果却没有了。 相反,一直雄赳赳气昂昂的郭孝,被韩国的一名剑圣斩断了一条腿,未能抢救回去。 这一次,连夜里都没有停止战斗,齐人半夜杀出,与韩人再次火拼了一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曹无畏遭受到了重创。 第三日第四日未战,只不过在第四日的时候,韩人一方去进攻了齐国的大阵,但并未出动全力,只是不痛不痒的挠痒痒,为的就是消耗阵中的灵石。 第五日继续战斗,且韩国有援兵到来,又增加了两名圣者,而且第一日被踢掉了下巴的中年剑圣,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还出去砍了两剑,不过是躲在最后方。 齐国愈发的不支,但同时,躲在暗处的楚国,也终于是安耐不住了心中的寂寞…… 第二百零四章 阵图之战(下) - 棋门术士 - 刘圣 齐韩魏三国争雄的六日,将要收场的时候,在远天中风驰电掣的赶来三人。为首一人并不陌生,正是神族后裔南宫锦。 三个人,三尊剑圣级强者刹那而至,在天空中大喝一声:“住手!” 其实此刻的战火,已经从天上打到了地面,齐国这一边唯一能战之人,只剩下了曹无畏与魏无极,剩下的几名虽为圣人,但实力与这二位相差太过悬殊,连日来的圣战,已让他们不堪重负,其中来自于大齐剑宗的一位剑圣强者,在昨日的交战过后,今天就已经躲在法阵中,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齐国的剑道本就落后于别国,加上又没有经历过太残酷的战争,因此不堪一击,受不了这种太过血腥的场面。 而一位炽火宗的长老刚刚战死,另一位占星阁的圣人也被揍的半废,周身多出中剑,主要穴窍与经脉被剑气洞穿,已跌下圣人之境。 其余的也都疲惫不堪,曹无畏满身是伤,好多肉都翻了过来,伤口裂开着,而附近的血液也早已凝固。 但齐魏一方仍是没有屈服,尽管魏国的另一位圣人也陨落,但这并不能让魏无极屈服,反而让他对韩国的恨意更深。 楚国适时赶来,其实楚国原打算再看一会儿戏的,想等到暗中给他们送信的那个人出手。数日的时间过去,他们已知道,给楚人送信的人,并不是什么楚国的王,所谓的“孤”,也只怕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但是关于吕卿的事,有了一点消息,据说大齐剑宗的确是接到了一颗人头,并向杀手盟付了黄金,只可惜从阴阳家拿来阴阳镜一照,结果发现是颗假头颅,那头颅是另外一个小男孩的。 这样一来,不是杀手盟骗了他们,就是又被冢虎和他儿子骗了。 楚人也觉得,这等高深的骗术,不可能是吕卿自己所为。因为楚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吕卿,会拎着另一个吕卿的脑袋,去到大齐剑宗那里领取自己的人头赏金。 剑宗的人也想不到,吕卿会如此大胆,敢跑上门来送菜,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那……就是吕卿。 大齐剑宗自然不甘,于是又找人联络上了杀手盟,问他们为什么欺骗自己。 杀手盟也很冤啊!他没有去大齐剑宗去要金子,于是便把拍假吕卿去秦国刺杀的事情,对剑宗合盘拖出。 剑宗的人听后,便知道是秦人与吕卿合谋,上演了一出杀手盟送吕卿人头的大戏,从他们手上骗走了金子。 而且那吕卿,临走的时候还嚣张的说,在大齐剑宗里骗金子,远比拿吕卿的人头换金子要容易的多。 结果杀手盟第二天就做了两件事,分别往楚、齐两国送了一颗人头,一颗是公子赢的,一颗是吕卿的。 呵呵,有趣的事,这一次不仅是大齐剑宗再次上当,就连楚国也上当受骗。王羽仗着自己有重瞳,对公子赢的头颅确认无疑,但结果第二天,就在野外遇见了公子赢,两个人还差点就动手。 至于大齐剑宗那边如何被骗,却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说他们能借来阴阳家的阴阳镜,应该不至于被骗才对,但结果到底还是中招了,也不知杀手盟是怎能搞的。 不过,这次虽然杀手盟从俩家中,各自领到了不少的赏金,但到底还是失了信誉,杀手盟也保证,虽然这次做的不地道了点,但他们是急于用钱,所以才除此下册,对于追杀公子赢与吕卿的事情,绝对不会停下。 还扬言说,不杀死公子赢与吕卿,就绝不再接任务,但当日下午,就有人联络上了他们的人,问他们接不接任务,结果他们当时又接了。 奇怪的是,三日之后,杀手盟却传来失窃的信息,据说是有人冒充成了花子五,潜入了他们的宝物库,再次将宝物洗劫一空。 有人竟然敢打杀手盟的主意,吃他们的货,真是少见的很。 又过了一日,杀手盟下达了新的悬赏令,但奇怪的是,第一名既不是吕卿,也不是公子赢,而是棋门冢虎吕仲达,击杀者可获得一百五十万两黄金,比刺杀正常圣人的价格高了两倍多。 第二名是个驼背的老者,但他并没有拄拐,有些与异境中的大妖们交过手的人,认得此人,名叫混砣圣王,是个十分棘手的老妖精。赏金一百万金。 第三名才是吕卿,头颅赏金也增加到了五十万金。 第四名是公子赢,头颅价格是四十万金。 有趣的是,就连吕卿身边的癞蛤蟆,也上了悬赏令,两只加一块儿是二十万。 鸡霸天八万,狗头五万,就是没有小老鼠…… 是,它也太弱了,至今还不能化形。 楚人被骗,最愤怒的就是王羽,他明明有重瞳,结果还是被骗,才显的他是多么的无能。 原本要是没有他,楚国这边或许还不会上当,因为收到公子赢头颅的时候,楚国有两位圣人还在犹豫,问是不是要与秦国那边联系一下,结果王羽大手一挥,“在我重瞳之下,皆无所遁形!” 结果一下成了大笑话,王羽恨不得立刻与杀手盟开战,还要斩除这一祸根,但最终还是被楚国的高层给压下了,现在楚国四面树敌,只怕到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楚国近期想要低调些,因为占领的异境土地广阔,收获丰厚,也不想惹事了。 但却偏偏在他们的领地内,又出现了重宝,且令楚国人不得不心动啊! 是谁都要抢,可他们也防备着,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因此这几个楚人一直躲在暗处,不肯出来。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引出暗中给他们送消息的人,盼望那人先沉不住气,给他们坐收渔利的机会。 然而,齐国一方眼看败北,在不出手,韩国就要大获全胜了,楚国只有三名圣者,如何能对抗韩国十几位圣人?齐国方面一败,则楚国想要击败韩国,却需要一番手脚的。 因此,他们只有提前动手,自隐藏的空间中杀出,横击韩国一把。 不得不说,楚国的突然出现,确实惊住了韩国。 也不知这两国在暗中达成了协议没有,不过看着架势,似乎楚国并没有与韩国联合,而是有点拉偏架,帮着齐国的意思,将韩国喝住。 “怎么回事?”身后有人的南宫锦,与前几日相比,说话的底气硬了不少,虽然以楚国投入过来的兵力来看,他们是最弱的一方,但楚国并不弱,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虽然楚国出动的兵力少,但气势……或者说是底气却很足。 “你们为什么在我们楚国的地盘上打架?” 一到了这个时候,最善于谈判的齐闵桂站了出来,手里摇着罗扇,御气飞上高天,道:“原来是楚国的南宫前辈,你们来的正好,这些韩国的剑士,一过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们下手,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是干,好不讲道理。” “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此处生事?”南宫锦看着前几日,还吓唬自己的曹无畏,现在却已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他就想笑,但现在齐国是弱势的一方,必须想办法维持住局面,协助齐国一方,虚张声势也好,再动刀兵也罢,想办法得把韩国人在弄走。 剩下垂危重伤的齐国几圣,他们楚国就容易对付多了。 甚至不需要再动武。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楚国,也参与进来了?”为首的韩国剑王道。 “什么参与进来了?”南宫锦问道。 “他们在此处挖掘重宝,欲对我们韩人不利,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下面的宝藏,我们要定了。”韩国的剑王道。 “你在说些什么?那齐国的公子,只是嫌他们齐国的土地贫瘠,所以到我们楚地来,准备建立一个营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南宫锦一语双关,一方面堵韩国人的嘴,同时还在贬低齐国的土地。 齐国的土地贫瘠?楚国的土地肥沃? 这只是他们在异境中划分的而已,话却不说清楚,当然也另有深意。 看似是两面都不讨好的说辞,但却是在证明他们楚国的强大。能吓唬跑的敌人,又何必动手? “你是在说我们齐国的土地,比不上你们楚国吗?”郭孝恼怒道。 “难道不是吗?”南宫锦正等着他这句话呢。 “当然不是!”郭孝怒道,“这里是异境的土地,不是楚国的土地,只是暂时归你们所有,将来这里都是大家共有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南宫锦有点偷鸡不成,反失把米的感觉,他在这样说下去,极有可能造成齐韩魏三家合力,对抗楚国,重新划分异境分界线的局面。 那样却是楚国不可承受之重…… 乱世就是这样,上一秒还是敌人,下面就有可能成为友人。 是敌是友,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公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在这里说什么?这是不是我楚国的地?是,你们若觉得不好,就赶紧滚,你们觉得好,想留下来,那就给我承认,齐国的土地,比不上我楚国的土地!”南宫锦喝道。 “哼!”韩国一方不再说话,看着齐国与楚国掐,乐不得的。 但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巨响,震荡天地。 不知从何处释放出一股精纯的能量,将齐国的法阵彻底摧毁。 原本连日来的苦战,就已令齐国所布置的大阵消耗惨重,灵石也已不多了,即便让他们在此长久的驻扎下去,也难以攻破双癞布置的阵法。 此时又被惊天一击之下,轰的支离破碎,法阵彻底土崩瓦解。里面那层,原本用来以阵破阵的阵法,也早已因为灵石的枯竭而关闭。 因此,这一击直接贯穿了外面的法阵,轰击在了被挖掘一半了的封印法阵上。 轰的一声,无数的道则纹路交织在一起,相互摩擦、陨灭。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紧跟着大地又是猛的一颤,一条地脉枯竭,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参天古木瞬间凋零,力量被抽走,进入到地心深处,在以极光的形式,喷薄而出,同样击在封印龟甲的阵法上。 双重打击之下,阵文彻底碎裂,嘭的一声,一块巨大的龟壳自某虚空空间中,掉落了出来,轰隆~一下将大地砸了个坑。 “是阵图、阵图降世了!”齐人与魏人大呼,亡命的向着龟壳奔了过去。 “你们敢!这是我们大楚国地盘,东西是我们的!” “胡说,异境是大家的,谁先找到谁先得!” “那还要看谁有实力!” “你们敢抢,小心我们楚国断了你们的生路。” …… 轰~剑气纵横,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将龟甲崩起多高,好在龟甲结实,否则非被毁了不可。 “杀、敢他么和我们楚人抢,杀了他们!” “异境是大家的,谁抢着谁算!” …… 在纷乱而又嘈杂的声音当中,有一人发着怯怯的声音道:“你们住手!我花钱买,我花钱买,咱们比谁出的价钱高还不成吗?” 可惜,那个人的声音,很快被剑光淹没了下去。 大地上沟壑纵横,原本的千瘴林,现在彻底变了样子,沙浪滔天,岩石滚滚,无数的古木崩断,再也无法接续。 鲜血有时穿起老高,不断有圣人倒下。 连守护着这张阵图的阵法,都那么厉害,那么这张阵图极有可能是无价之宝,谁会为了区区黄金而罢手?且除了齐国一方外,没人愿意出黄金,也都不想失去这块阵图。 吕卿躲在地底深处,足足有六千丈,很怕被那些人的冲击波伤到,或是被灵魂力感知道。 同时,楚人也知道,这是那个躲在暗中的人出手了,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没有办法,宝物在前,纵死也不能退缩。 因为这张阵图的价值不可估量,得到了它,就有可能获得统一天下的力量,为了得到这股力量,各国不惜一切。 楚国若知道这里面封印着的,是一张如此强大的阵图,那绝对会召集更多的高手来争抢。 不必问,为何他们知道,这龟甲上的阵文了不起,那玄奥莫测的纹路,只要看上两眼,哪怕是圣人也会迷失自我。 如此强大的纹路,其所记载的东西能差的了吗? 一时间二十余位圣者,在附近打的不可开交。 能够逆乱场域的强人,一群在一起混战,那能好的了吗?可以说,这一次的碰撞,不下于一次小型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三方看似投入的兵力不算多,每一方不过数人,或十余人,但这些可都是各国的精锐啊! 纵使大齐剑宗的剑道弱了些,但凡是圣者,又有哪个不是天纵之资?又有哪个不可以被称之为天选之子? 纵然秦国当年号称最强,圣人也不过千,何况今日,两大强国秦齐争霸,纵然齐国胜,但死去的圣人还能够复活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下子集合了二十多名圣者,在一起交锋,这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这时再叫吕卿来,他一定都认不出这里就是千瘴林来。 吕卿驱使这小蛊虫,使用土遁术,在地表附近观测情况,蚂蚁大的小虫子,基本上不会有人注意,现在圣者虽多,但注意力却都在那块龟甲阵图上。 吕卿找准时机,叫双癞吹动阵法,轰的一击,大地猛然一颤,又一片草地枯萎下去,地泽之力沸腾,从地下蔓延出去,有种大地奋起击长空之势。 附近的地形在这一击下,彻底被改变。 琼楼玉宇欲问天,苍茫大地起浮烟,坐望天下论成败,苍峰起于一瞬间。 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威势震八荒,彻底的改变了千瘴林的地貌。 千瘴林,也由今日开始,变成了千丈峰。大山向外释放威压,蛰伏依旧的苍茫大地,地气龙脉巨变,化地为峰,直指苍天,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向天。 整座山峰上紫翼电芒流转,璀璨至极,夺人的二目。 这一下,不仅是那二十余位圣人大惊,就连吕卿他们也都惊呆了。 经过了数次的借用地脉之力,地下场域混乱一片,连两只癞蛤蟆也搞不清楚了,本该向天一击的光电,却无形中变成了一座大山,大大超出了几人的预料。 碧蓝的天空上,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道深蓝的电弧,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劈向了苍峰。 但任凭电弧如何强大,都难以撼动大山分毫,反都被它吸收,而后轰的一声,电芒交织,反击向苍穹,是与天宫比力。 就在众人都惊讶这一奇景的时候,吕卿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召集会小蛊虫们,从地下一跃而出,直接杀向了龟甲阵图。 此时人们方才骇然的回过神来,此行可不是为了赏景,而是要得那龟甲阵图。 方才一战,几名圣人皆有触摸到那阵图,只是入手后,都未能持久,不是被人重击负伤,就是被打飞出去,谁也未能将阵图收起。 又被大山拔地这一惊,周围几个人均被影响。庞大的地脉威压,就几名圣人震的大口咳血,相继远离大山而去。 而龟甲阵图,此刻就在大山脚下,而吕卿恰巧就出现在龟甲阵图的附近。 这块龟甲阵图看着不大,也就一丈见方的样子,但吕卿可没敢将它直接收入储物袋之中,因为上面的阵文太过繁奥,多半有不可思议的伟力,要是真那么好收起,只怕那些圣人们,早就把它收起来了。 之所以迟迟都未有所动作,多半就是因为这龟甲,是各种储物袋不可承受之重。 吕卿扛起大龟甲,就准备逃掉,然而龟甲之重,纵为神力的吕卿,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把他压趴下。 “好重!”吕卿感觉这大龟甲的分量,好似有百万斤,但如果真的是一百万斤,那么吕卿扛起它的瞬间,就应该被压的踩到地里面去,然而大地无恙,他也并没有被压进地里面去。 可见这种沉重,绝非是简单的轻重,不是它的分量有多重,而是来自灵魂上的压迫。 就像死人的棺椁,它的质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有些人抬着的时候,却感觉异常的沉重,而有些人抬着它的时候,却又无比的轻。 这就是因为那人的部分残魂,在尸体上,他生前与什么人关系不好,如果那人恰巧也来抬棺材,感觉起来就要比别人重些。 这是源于灵魂上的压迫,而非是肉体上的压迫。 “小子,敢尔!”有圣人大喝,急忙持剑赶来。 剑如虹,气如海,剑气横扫,一剑之威,可挡千军,可挡万马,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吕卿扛起龟甲之后,立刻发动了棋门飞象之术,刹那间远遁三百里。 圣人身形如电,耍的一闪,根据感应的玄力波动,追了过去,刹那而至,但此刻,吕卿早已发动了第二次飞象之术,圣人们赶到时,连残影都没有看到,只能感应到在三百里之外,有玄力波动。 再次追击,却感觉在六百里之外,有玄力波动,而且还是圣王的感知。 在之后,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就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吕卿已在千里之外,以大戟啸龙切开一个石洞,钻了进去,再把石洞封好,取出夜光石照明,研究龟甲上阵纹,准备把龟甲收入储物袋中。 奈何这龟甲之重,却是储物袋所容纳不下的,纵然是乾坤锦这种超大的储物袋,也难以将其装下。如果强行去放,只会将储物袋撑的爆掉。 吕卿无奈,心道:“总也不能一直扛着这龟甲行动吧?” 于是躲在石洞中,苦思冥想起来。 …… 另一处,地下三百丈的地方,双癞化身成的童子,躲在小黄的体内,嘀嘀咕咕的磨叽个没完。 “咋回事?那小子咋把我们扔下,自己跑了呢?” “他是不是拿完我们的宝贝,就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呢?” 双癞对小黄抱怨道。 但小黄听不懂他们的话,有些地方纵然理解,也无法和他们沟通。 不过好在双癞都是亚圣之境,已能分裂神念,各自以一缕神识进入虫蛊的脑海中,直接以神念和它交流。 神念是一种意识,想心情,可以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对方的精神,这种表达方式,要比语言来到快的多的多。 然后,他两个再通过小黄的情绪反应,观察出它的意思。 小黄告诉他们两个别着急,无论吕卿在哪里,它都能感应到大致的位置,现在只需他们忍耐一下,在地底潜过去,别被上面的圣人发现即可。 就这样,两日后,它们来到了一做石山前,沿着某些痕迹,遁入石山中的一个石洞中。 石洞里放着龟甲,还有小青,但却不见吕卿。 这个时候的吕卿,已经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正被父亲放在一个大鼎中熬炼身体。 黑金鼎过有奇效,这一次,冢虎所放的药剂,是上两次总和的双倍,如果是竹筒,根本就无法炼化,但这龙纹黑金鼎却可以。 大鼎上龙纹转动,交织出黑色的龙纹闪电,像一条条黑色的血管,主动的吸附到吕卿的身体上,与他的血管相连。 大鼎、龙纹、药液以及吕卿的身体,仿佛和而归一,大鼎就是他的胃,巨大的胃,药液就是他的养料,黑色的龙纹就是他的血管,吸收炼化那些养料,然后输送进吕卿的身体,滋润他的骨骼,修复其拉伤的肌肉。 他的身子坚硬似铁,狂暴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积累、滋润,磅礴的生命元能,为他的成长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许久过后,鼎内的药液变成了清水,鼎底层沉积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泥沙,带着一股恶心的臭味儿。 这是自吕卿的体内,带出的杂质,吕卿又一次成功的洗涤了肉身,感觉到无比的扎实。 吕卿慢慢的从大鼎中走出,穿上衣服。 冢虎对儿子吕卿道:“这次洗礼的效果不错,下一次,要等到半年以后了,太过频繁,反而会让你不适应。” “谢父亲,我感觉已经很强大了。就是……”吕卿有些难为情起来。 “怎么了?你是说,你体内的那到剑意?”冢虎问道。 “是,原本我是想等着找到轩辕花,在进行突破的。可是,轩辕花又一直找不到,没有办法移花接目,所以又不能突破,我就闲着没事儿,参悟了一下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剑道,结果就那么吓比划了两下,它就跑出来了,根本弄不动,就跟毒瘤是的,弄没了还出来、弄没了还出来,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吕卿气急败坏的说道:“后来,我找那两个半圣级的蛤蟆,帮忙以法力镇压那道剑意,结果俩蛤蟆也不行!真是废物!” “哦!”冢虎闻言微惊,他已感知到,吕卿骨骼经脉之强,远非前两次可比,再成长下去,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这自然有他帮忙洗礼淬炼肉身的结果,但能悟出一道连亚圣都碾碎不了的剑意,也是导致他变强的原因之一。 “你那剑意,真的连亚圣都摧毁不了?” “没错,”吕卿叹息道:“唉~我想,也只能让父亲来帮我,把它清楚了。” “我看看!”冢虎伸手搭在吕卿的脉搏上,大法力缓缓注入吕卿的身体,一进入他的膻中穴后,便瞧见一条白龙,在膻中内盘旋,吕卿不断以法力镇压这条白龙,但奈何白龙身坚似铁,纵然被打散,也会重新凝聚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凝实、沉重。 “你能够控制它吗?”冢虎问道。 “能啊!”吕卿说着神念微动,一条三寸来长的白气,细弱油丝,出现在了吕卿的掌间,锐利如刀锋,虽不是成型的剑气,但已可切金断石。 只要吕卿不以神念与其融合,使之变成法力,就可以轻松的控制它,或出现在掌中,或附着在武器上。 “好凝实的剑意!”纵使眼光毒辣如冢虎,也不得不称赞这道剑意,很凝实,因为自古以来,从未有一个人的剑意,是顶着庞大的法力,而诞生出来的。 纵然随着时光流转,人族修士不断摸索,也发明出了一套打磨剑意,使其不断增强的方法,可也从未有人的能将剑意打磨的如此锋锐坚韧。 至少,在冢虎的见闻中,从未见到过如此浓烈的剑意。 “你确定要摧毁它?”冢虎问道。 “嗯?爹你的意思是……”吕卿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问道。 “这道剑意很强,古之少见,若就此打灭,岂不可惜?”冢虎道。 “但是,不摧毁它不行啊!”吕卿危难道。 “为什么不行?”冢虎笑了笑,“棋门主杀伐,剑道也是杀术的一种,你为何容得下蛊术,却容不下剑术呢?” “这个……不是的,我要是容不下,当初就不会瞎比划了,但我学蛊术那会儿,是不耽误我修行棋门的,可我要是修行那股剑意,就没办法结丹了啊?这不是当误我修行的速度吗?”吕卿郁闷的讲道。 “哦!谁说修行剑道,就不能结丹了?”冢虎微笑,“只是稍微的放缓了你的一些速度而已,且当今世上,最吃香的还是剑士,你忘了,当初我跟你说的,如果你想修剑道,我也是不会怪你的,何况你这般优秀,完全可以术武双修。” “术武双修?可是,我感觉剑术我再连下去,原本的棋门内丹,就有可能被打散,这样我就要跌境了,那怎么成?我不是还得从新修炼上来吗?”吕卿鼓着腮帮子道。 “这有什么?无论是剑道,还是术道,想要承受无上果位,都需要经历无数的挫折,不断的打散重铸,增强自己的凝实程度,让基础变得更加的牢靠。就像你的那道剑意一样,从它出生开始,不断被摧毁,然后重生,你觉得它灭亡了吗?”冢虎摇晃着头…… “每一次它被击撒,从生之后,就会变得比原来更强大,原本,我只需要动用圣人的手段,就可以将其从你的体内驱逐出去,但经历了数次的劫难,你和那两只蛤蟆,不停的摧残它,折磨它,现在它已变得坚韧不屈,想要驱逐除它,就需要动用圣王的手段,先剥离除它的气运,让它养尊处优,失去韧性,然后过一段时间,再突然将下劫伐,将它摧毁,否则基本上……” “这样啊!”吕卿听得出父亲的言外之意,欲擒故纵,先让那股剑意横行,让其狂妄自大,失去进取之心,然后再动用圣王级法力,突然镇压,将它彻底打灭,否则不可能驱逐出去。 “嗯,”冢虎点头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今日这剑意,能顶着你的棋门法力诞生出来,能够击碎你的内丹,你不容它,他日敌人的剑意也未必不能破你的道法。臣贤而不能容贤,敌贤可能容你呼?” 冢虎意味深长的看着吕卿,“你的棋门法力,之所以镇压这股剑意,还是因为它不够强大?其实,早在你之前,这种破丹重立的方法,就已经有人在用了。只不过针对的是如你一样的天才,至于那种人,破了只怕这辈子都立不起来,自然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哦!”吕卿大惊,“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冢虎道:“没错,但只有第一次大成的时候才能开天玄眼,否则我为什么和你强调这个?我之前就想过要这么办的,但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又弄出个对付不了的剑气来,呵呵……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浴火重生,这些讲的,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就像魂伤,不经历挫折,如何变强?” 冢虎又问:“你可知,剑士野战,为何大多都强于术士?” 吕卿摇摇头,表示不敢下断言,然后才道:“剑士所修之道,着重于自身的强弱,不愿借符宝等外物之力,因此战斗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需一剑刺出,与敌人搏命就是。而术士大多需要符宝等物,这样遭遇起来,很容易就被打的措手不及。” “哈哈!”冢虎大笑,“你看到的,还只是表象而已。术士同样也注重自身的修为,但两者的起步不同。术士起步平缓,讲究的是一个术字,平缓有度,而剑道就一个‘猛’字。” “猛?”吕卿不解,剑士到底有多猛,他这个杀神所遇到的那些,还不是都败北了。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他自己的道是什么?杀道! 却也不是什么杀道了,而是乱道,乱极致就是无,无道——昏庸? 显然两者并不是一个意思,无——乃无为之道,无固定之道,道法自然,走在哪里,哪里就是道。 虚无之道,无尽之道,无之道…… 先天八大神族:无、元、天、太、荒、古、玄、始,无乃是众神之首,实力最强。 太上、元始、截教,五族联盟,共建昆仑。 天荒古,天族、荒族、古族,三族并立,也共同建立了一套秩序,掌管一方,也是一个大联盟。 玄弓苍,也是三族联盟。风后、夸娥、宙、宇、黄五族联盟,实力亦不弱。 由此可见,先天神族为保证长生不灭,也是建立了稳定的联盟的。 但无族没有,他们强大到可以独自摧毁任何联盟的地步,因此不需要与任何人结盟,也没有人配与他们结盟,是真正曲尽与大圆满之道。 大衍之数五十,天道去一走九,地道为八,八卦、八方、八面……此为地之极道。 阳九阴双,人道有七,故人走之时讲什么头七、二七、三七……直到七七,走完为止。 过农历年的时候,正月初七,人日子…… 道有不同,力有不同。 无中有始,无中有终,由始到终,由终而始,视为道环。 无道,可以是任何一种道,亦可以不是任何一种道,道之上,为无。 吕卿的每一次谋划,都是飘忽不定的,智也是道的一种,他的手法出自与棋门,而又不同于冢虎的棋门,因为他不仅有书中的棋门之道,还有妖皇所赐予他的那部分。 在原有的棋门之道上,更上了一层楼。 冢虎笑着,抚摸儿子的脑袋,“没错,剑士的修炼,就是要一个‘猛’字,从他们凝聚出剑意的那天开始,就要经受住反复的锤炼,将剑意一次次的用法力击散,然后从新凝聚出来,就像你所经历的一样,只不过你的剑意有点强,一般的剑士,剑意刚刚凝结出来的时候,都要请长辈们帮忙,小心的维护,因为有可能一不小心,就真的被打没了。一般,也不过是用剑师三两成的功力,轻轻的攻击一下,就会短暂的溃散。” “剑师?对应的术士境界,不就是我现在的境界吗?”吕卿问道。 “不错,”冢虎微笑,“但你的这股剑意,是顶着你的法力,凝聚出来的,也就是说,它横击了你的棋道,从中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道来。” 冢虎举了一个例子:“我们都知道,山洪暴发,很容易就在地上冲出水沟。可是,当地上有了现成的水沟,我们想让洪水不走这条水沟,让它改道,是不是要比没有水沟时,更加的困难呢?洪水已经适应了这条水道,你想让它走别处,就要耗费更大的力量,来修建一条更好的水道。人体也是如此,你法力运行路线,本已经固定,而它却硬生生打通一条新路,逆洪流而上的道路,这能说明什么?不是它太强,就是原本的你太弱。” “那我还接着修炼它?”吕卿道。 “你自己决定喽!”冢虎微笑起来,“我虽为你的父亲,但人生之道,还是要自己选,就像你学蛊术的时候。尤其是男人,要养成一个自己敢为自己做主的好习惯,你可以向别人询问不解的知识与事物,但大事面前,也要勇于抉择,敢于判断。” “那我修炼它这个,要怎样才能两不耽误,继续结丹啊?”吕卿问道。 “结丹?剑士之丹,就是踏入剑师之境,剑气与法力融合,形成剑法,丹无常势,剑无常形,剑道很是玄奥。想要迈入剑师之境的条件是什么,你再结丹的条件就是什么。”冢虎道。 他也想在儿子的身上,见识一下棋门之道,与剑道融合的产物到底是什么,是剑道摧毁棋道,还是棋道包容剑道。 棋与剑,表面上看,是文与武,谋与动的关系,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只有看过才知道。 第二百零五章 双癞遛紫衣 - 棋门术士 - 刘圣 “剑道,如果无用,那么你觉得为什么修剑道的人越来越多,而术修却越来越少了呢?包括我们齐国在内,为什么要将剑术注重起来?”冢虎问道。 “为什么?”吕卿挠挠脑袋,问道。 “剑道之所以被推广,其实无非就只有四个字:‘简单实用’。”冢虎郑重道,“因为它真的很好用。” “哦!”吕卿点了点头,道:“那我知道了,那就顺带着修行一下剑术吧!对了,那个,等我将剑术也赶上了之后,是不是以后再进阶的时候,剑术还会在后面拉后腿啊?万一剑术不到位,那我是不是进阶裂道分神领域,也很难修炼啊?” “这个却不清楚。”冢虎摇头道,“那要看你修炼到最后,是剑术占据了上风,还是术术占据了上风,到底是剑道毁灭棋道,还是棋道吞噬剑道,别说是我,就是你也做不了主的。” “为什么?难道我自己的修炼,还要看它们的意思?”吕卿道。 “到底是以棋御剑,还是以剑御棋,到最后还要看道的演化,最终的结果也许是融合归一,也许是分道扬镳,这一点,即便现在有所推演,将来也未必准确,一时一个变化,你自己要斟酌清楚。是踏出一条属于自己剑棋之路,还是规规矩矩的走前人的路,为父不会帮你选择。”冢虎道。 “嗯,我想了想~”吕卿斟酌着道:“现在的棋道,不足以压制我体内的剑意,也就是说明它不够强。不够强大,将来就可能遇见打不过的敌人,为了变强,也应该选择一条混修的路。我为棋道遮风挡雨,求高人帮我拔出那份剑意,但最终我的棋门法术,也不过是温室里的豆芽菜而已,那时遇见强敌,或许就真的打不过了。但我走双修之路,也许进阶的要稍微慢了一些,也许我的棋门法术,最终真的会被剑术抹杀掉,也许二者会融合,形成新的流派来,也许剑术最终会被棋门撕裂……但无论是那种结果,最终杀出来的,一定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强之道。也许那样,棋门在我这儿会断了传承,但棋门宝典还在,还有别的后世子孙可以学,嘿嘿!” “那就去放手去做好了。”冢虎微笑,突然掌力一阵,一股玄奥莫测的法力乱流,冲进了吕卿的身体,将那股剑意震散。 这一次,可是真的散掉了,吕卿竟然感应不到那股剑意了,等了半天也没有恢复过来。 “唉~”吕卿心里纳闷儿,“不是父亲说的吗?让我自己选的,还跟我讲了那么一大堆,莫非不是想劝我练剑?莫非是在考验我的向道之心?为什么又给打散了呢?” 但事实上,并没有,冢虎只是为他的那缕剑意,再增添上一些磨难而已。 又过了片刻,吕卿闭上眼睛,默默体悟,发现有一点白气,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如被打落至凡尘的仙,不屈不挠,奋起向上,它要逆天改命,创道立天,打破苍天建新天。 哪怕痛苦,哪怕无望,它也绝不屈服,它不断的变大变强,在逆境中一次次跌倒、崩碎,再聚起,再崩碎…… 不甘、顽强、不屈、无畏…… “这是它觉醒前最后的考验,如果能挺的过来,就会成为可与王者之意抗衡的剑意,浓烈不惧圣王的威压,如果它挺不住,那就将在这极度痛苦中毁灭,你就只能走棋道了,或者从修一股剑意出来。”冢虎解释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强的人。”吕卿斗志昂扬的道。 冢虎道:“好了,你回去吧!过一阶段,你还要去那个终极藏宝地里,争上一争,现在也别太急着练剑,比较这缕剑意还只是剑意而已,用不上的,再跌了竟,可就不好了。” “哈哈!”吕卿大笑道:“反正现在也没有轩辕花,接不了天目,我才不那么着急呢!只要爹不急就行。” “哼!”冢虎笑了笑,“又不是给我修炼,我急什么?不过你说的轩辕花,移接天目,也不一定非要轩辕花的,除了你说的老龟的血可以代替以外,还有一种花,可以代替。” “哦!那是什么花?”吕卿好奇问道,他在宝典上,可没有发现这种花呢。 “这种花就叫移花,生长在地下岩浆的乱流中,我早就采集到了,先前我没有给你,其实是没料到你进步的会这么快,同时也想让你自己去争取争取,寻找一些宝料,不希望你只会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冢虎说着,取出一个木匣,里面装着一株如火焰一样跳动着的花朵。 它看起来无比的鲜艳,每一片花瓣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如一朵绚烂多彩的烟花,不断的闪烁着。 “这就是移花?”吕卿赞叹不已。 “对,它要不停的移动,才能够活着,所以才只能生长在躁动的岩浆中。我现在给你,怕是你也养不活它,因办法赐予它想要的震荡。我的袖里乾坤,加上这个乾坤匣,也可以模仿大天地的地壳运动,随时改变场域与温度。”冢虎耐心的讲述着,“等你即将破境的时候,我就能感应的到,自然会过去助你接天目。” 吕卿大喜,果然父亲这边早已准备好了材料。 “我知道了,谢父亲,不过我这边还早着呢!先前是因为吃了淬魂丹,可现在又要从头再来了,估计等您下次给我洗礼肉身的时候,也不见得能修炼出三股剑气来。”吕卿苦笑道。 三为道数,可生万物,这一点在剑术上尤为明显,因为没有修出三缕剑气的人,是永远也开办法迈入剑师之境的,想要进入剑师之境,就至少要修出三股剑气来。 而现在的吕卿,却连一股剑气也没有,是刚刚起步的剑才,比剑庸要好一点,至少悟出了剑之真意。 冢虎笑了笑,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去吧!” 随即山河倒转,日月横行,吕卿再次被传送到了石洞中。 双癞正在研究龟甲阵图上的阵文,还在此处弄个了小型的场域,用来遮蔽气息。 吕卿这一次离开,足足耗时五天。而且这一次的淬体,也与上两次的不同,不仅是洗出了杂质,吸收营养物质也更多,强化的更加彻底。 吕卿暗自估计,等下一次垂体的时候,怕是父亲就无法像这次这样,将他的全身骨骼,全都击破了,也只能是在身体上找软肋,找破绽,进行击碎重塑,而有些致命的地方,却由于吕卿的变强,而无法再拿捏的恰到好处。 换句话说,吕卿的身体中,杂质已经越来越少,骨质也越来越趋近于完美,当完美到冢虎再也挑不出瑕疵来的时候,这种淬体也就即将结束。 吕卿一回到石洞中,小青与小黄便迅速回到他的体内,至于双癞化身成的两童子,则大眼皮耷拉着,头也不抬的淡淡问了一句:“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们等了这么久。” 吕卿干笑道:“我又没让你们等,怎么样?可有进展?” “没有。”两蛤蟆纷纷摇头,“这东西拿又拿不了,装又装不下,真是烦死了,不行就再找个地方,封印起来得了。” 吕卿笑道:“有一个地方,倒是能放下的,但我们还需要找一个人。” “什么地方?”双癞急忙蹦跳着问道。 吕卿取出一副画卷,正是子非鱼的开天图。 “只要找到了它的主人,将控制此图的方法要来,放入区区一块龟甲,应当不成问题。” “那可别给老恩师的阵图弄坏了。”童子不放心的说道。 “所以,就要寻到子非鱼,将这个图搞明白了,免得误伤宝骨。”吕卿道。 “那……怎么办?到哪儿去找?”童子问道。 “想要找她,倒也不难,你们两个带上龟甲阵图,跟我来就好了。”吕卿算了算时间,带着阵图在前面赶路,让双癞抬着那快龟甲,向着某做大山中出发。 此时距离终极藏宝地的开启,已剩下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这这一段时间内,吕卿的修为已经难以进步了。 不修炼剑术,攒够三缕剑气,难以结丹,进入登堂入室大圆满之境,而他这边一修炼剑术,法力就要被剥离开来,从新化作真气与神识两种,因此是一进一退,越练法术越低。 如果换做是平常,倒也没有什么,反正这一关,是迟早都要过的。 但眼下终极藏宝即将开启,吕卿还要进去闯一闯呢,必须先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行。 既然境界上无法再提升,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且其他方面,就是法宝上。 回想到这些,吕卿还有些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就把子非鱼抓在身边好了,何必又放了她? 此时,经过了三日的奔袭,吕卿等人已到了上次与子非鱼分离之处。 这里仍不是什么热闹之地,山上也无甚灵药,那个子非鱼呆过的小水潭里,到还是有水,也生出了一些小鱼小虾,但却没了子非鱼的痕迹。 “咦!” “哇!” “有好多鱼唉!” “捞两条吃!” 两癞蛤蟆从前没少在河里抓鱼虾吃,钓鱼有瘾,这种事情想必也不用多说,当下就要跳进去摸鱼。 但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上突然有一人大叫道:“什么人,敢来爷爷的地盘上来撒野?” “呦呵!”两蛤蟆一愣,紧接着只见一人御剑而来。 此人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衫,腰悬宝剑,手指微粗,应该也是一个练过剑的人,但剑术在吕卿看来,却未见得有多高明。 长发披肩,头戴宝玉簪,腰悬乾坤锦,金丝银线,一看便知也是贵族人士的标配,和两蛤蟆童子的装束有些相近。 不过童子皆是由癞蛤蟆变得,一身黄衫亦是法袍,为他们早年遗退祭炼成宝,除了头上的簪子与腰间的储物袋略有不同以外,打扮倒有些类似。 连一举一动,说话的气质也有些相似。 只不过蛤蟆这种气质是装出来的,细心人一看便知,呆久了从起说话的方式上,更是能看的出来。 对面男子看样貌年纪应该不大,眼中亦唯有多少沧桑,但却留着两撇黑胡,看起来为他的气质增添了不少稳重。 男子御剑悬停在三人的上方,也不下来,就站在上面,趾高气昂的喝道:“尔等是什么人,为何到此处来捕鱼啊?可知这鱼,乃是有主之物?” 嗖嗖,两童子可不惯着,当即御器而起,飞到了那人的头顶上,一人坐在一座仙金法山上,斜着眼睛向下看,“哪个规定这坑是你家的了?” “哼!”男子冷哼,御剑直接向着天上飞去,是想飞到双癞的头顶上去,然后再同他们说话,可惜这次他碰见了对手,两只蛤蟆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见他往上飞,一人御着一座大山向上飞去,死活压着那男子,让他仰望自己。 男子还真就不服气了,站不到两癞蛤蟆的头顶上,死不开口。 于是,三人刹那远遁,径直的朝着天上飞去。 男子御剑,站在剑上,而两蛤蟆御器,乃是一座仙金宝山,坐在上头,而且速度又快。 这一坐一站,一上一下,便可看出此中差异可不在小。 吕卿站在下面,遥看他们,都的手搭凉棚了,惊叹道:“哇!这三个人为了对话,飞的好高啊!” 以吕卿目力,现在站在地上看他们,都已只剩下一个点了。 刷刷刷,此时又自山坡上,飞下来十几名持剑男子,其中有一名是盲眼的术士。 几人来到吕卿的上空,对他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挑衅我家少主,难道不想活了吗?” “快让你那个两个属下下来!” “对,快让他滚下来。” …… 吕卿手搭凉棚的望着天,对那十余人视若无睹,不是他狂,而是这种嚣张跋扈,还没有实力的人,他实在是看不上眼。 “你找死吗?”有一人,自觉身在剑尊之境,释放出浓烈的剑意,向吕卿施压。 他看的出来,吕卿不过是个登堂入室的术士罢了,他要仗着自己的境界优势,用强大剑意压制的吕卿跪下。 吕卿身为术士,本身法力雄浑,在精神力上,可顶住圣人的威压,对于这种剑意更是早就免疫了。不过,就在那股威压袭来之时,那道在苦难中挣扎着的剑意,突然躁动了一下。 恍惚间,吕卿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被强大的法力镇压着,一次次的撕裂身体,一次次的又从血光中从新凝聚出来,站起来,以头向天,发出不屈的怒吼…… 在某一刹那,他向某处看了一眼,那正是那么剑尊的方向,只有一眼,轻蔑、不屑、冷淡……如视蝼蚁。 苟延残喘的猛虎,到底能否战胜一只猎狗,并不好说,但当老虎发出咆哮的时候,那些聪明点的猎狗都夹起了尾巴。 那名剑尊身子一颤,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从御着的宝剑上跌了下来,幸被另一名老剑尊一把拉住,“李狗二,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李狗二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是被对方剑意的余威所伤,只是心中满怀愤懑的望向了吕卿,“此人不是纯粹的术士。” 在某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毁天灭地的巨人,被无数条锁链捆缚着,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让他觉得,自己在剑道上所悟得的真意,全都是错误的、迂腐的,那不是杀人的剑,那才是杀人的剑…… 血海尸山,因太过凶猛,才被天地所捆缚,否则他将打穿天。 “哼!术武双修的老夫见多了,但除了楚国的姜犯,还没见哪个人成功过!”另一名老剑尊手捋着银须,轻蔑的说道。 “此人不可小觑,咱们先问问他是不是楚人,万一是姜犯的徒弟,咱们犯不上得罪他们。”李狗二脸上的畏惧之色一闪而没,对其余几人说道。 …… 另一方,紫衣男子御剑向天,紧追着双癞不放。但彼此之间的差距,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二妖已入亚圣级很久,而紫衣男子不过刚刚踏入剑尊之境,还不稳固,哪里是这两蛤蟆精的对手,两蛤蟆还得一边飞一边等他,不然距离拉的太远,他们怕这男子看不见他们。 又飞了一段距离,此时那三人已彻底的消失在了吕卿等人的视线中,李狗二等急忙分人往天空上追,唯恐那紫衣男子中途发生意外。 但来者最强之人,才是亚圣级,还是那个盲眼的术士,其余等接在剑尊与剑师之间,那紫衣男子飞不到的高度,他们也多半是很迟力,且速度上也在伯仲之间,快也快不了多少。 终于,紫衣男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一来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差距过大,在这种全力以赴的飞行中,男子的法力渐渐的供应不急,其次是睡着飞行的高度不断的增加,高空上的灵气等物质越减稀薄,损耗的法力很难得到补充。 “啊!”男紫衣子发出不甘的怒吼,就想下反,他知道再坚持下去,只怕是要出事的,而且身体也扛不住了。 结果俩蛤蟆站在宝山上嘲讽起来,“唉!小子,你不是喜欢站在爷爷的上头说话吗?怎么不飞啊?是不是飞不动了啊?接着飞呀?来呀,看谁站的高,来!” “小子,你可真垃圾啊!有种接着来!” “他不敢,你看他那怂样,你看,连气儿都上不来啦!哈哈哈!” “真完蛋,我要是你,我拼到死,大不了同归于尽呗?你说是不是?” 两蛤蟆互相询问对方,“他有那胆儿吗?反正我也快到极限,再拼下去,还真危险了呢!” “万一被他超过去,那多丢脸啊!” 紫衣男子被激怒,同时也停下缓了两口气缓了气,觉得也没啥问题,继续拼吧! 第二百零六章 击半圣得密新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呜儿呜儿~ 紫衣男子挣扎着,想要拼尽全力,让自己停下身形,但耳畔的风呼啸着,狂暴的气流呛的他难以呼吸,紫衣男子想要运转体内的法力,但他的法力在上升的时候,被消耗一空,真的是拼尽了所有,誓与两童子比高,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压那两童子一头。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筋疲力尽,在高空跌下,空气如在爆鸣,震的他双耳嗡嗡直响,失去了法力的庇护,他就好似一个凡人一样,在空中挣扎旋转,不断的向下坠落。 脚下的剑也如凡铁一样,笔直的向下坠去,正好路过了下方因放心不下他,而敢来支援的两名剑尊,有一人运转法力,替他收起了长剑,而另一人则疾驰向高天,唯恐紫衣男子出现意外。 但……紫衣男子貌似飞的太高了,连这名剑尊也不敢继续向上,否则他将无法从汲取天地灵气,补充自己的元能,那样只有消耗,没有恢复的话,他也的法力也会很快耗尽,届时便会如紫衣男子一样,像沙包一样自高空中坠落。 没过多久,那名剑尊便瞧见了下落的紫衣男子,运转法力,将在平稳的拖在了空中,问道:“少主,怎么回事?你法力呢?你怎么受了内伤?是不是那两人……” “我没事,那只该死的臭妖怪,激我飞上高天,倒有些本事,多半是他们中洲常说的护道者,走,咱们下去灭了那青年,看他们两个回去还怎么交差?哼!”紫衣男子怒不可遏,眼中凶光尽显。 “不,公子,此二妖本领高强,恐不再我等之下,加之那公子恐也不是善类,如此硬来,纵然能胜,恐也难免有所伤亡,得不偿失。”李狗二阴恻恻的道。 “你的意思是……” 两个人一边商量着,一边向下落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吕卿等人的面前,而此时双癞早已在地上等候多时了,那两人边下降边谋划的速度,远没有双癞俯冲的速度快。 而且双癞在下降的途中,还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将信息以神念的方式,直接传递给了吕卿。 吕卿笑而不语,紫衣男子带领着众人,也从天空中落地,既然飞都飞不过,那也没什么脸面,好站在空中趾高气昂的说话了。 紫衣男子脸色阴晴不定,站在一旁,倒是那被唤做李狗二的家伙,与盲眼术士一并上前,和吕卿等人打招呼,李狗二一改初见时的满脸傲气,同吕卿抱拳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咳咳,”吕卿借着咳嗽的功夫,想了想,“叫什么名字呢?还是先不说的好吧!先问问他们再说……” “你们都是什么人啊?”吕卿道。 “呵呵!”李狗二挺直了腰板儿,道:“我等来自西放百岳之地,山高地俊,盛产灵石美玉,为古今天下,最富饶的强国之一。” 李狗二站的笔直,用手一指紫衣公子,道:“这位乃是我百岳国七王子殿下,天资卓绝,勤学苦练,奋发不屈,他日比可继承我百岳国王位,坐那万人瞩目的百岳之王,尔等可知道了?” “哦!”吕卿淡淡一笑,心中暗想,“多半是他的那些队友们死在了附近,被调查出来,这才赶来此处寻仇,若那子非鱼若是走的晚了,估计多半会落在他们几个人的手中,至于是被煮了还是被玩了,那可不好说喽!” 吕卿撇了撇嘴,故作不知道:“哦!就是那个盛产灵石的地方啊!你们怎么到这儿来啦?还有这河里的鱼,我这俩……俩宠物想捞两个吃,这个……这个怎么了?” 俩蛤蟆闻言,当场一怒,差点说了嘴,怒斥道:“吕……驴……你、才是宠物呢!” “啊!方才食言……”吕卿淡淡一笑,道:“我这好友想吃两条鱼怎么了?这是你们家的了吗?” 几人闻言,都在暗中揣度,他们分析,以两童子的实力,不该惧怕这少年才对,当但他们被打趣的时候,却又不敢发火的样子,着实叫这些人摸不着头脑。 既不是主仆的关系,也不是师徒的关系,看起来就像是平时经常在一起打闹的朋友,这让几人很是头疼,难道在中洲地区,妖兽已经可以和修士成为朋友了吗? “几位道友,你们这是……”盲眼术士也颇为疑惑,急切的想知道吕卿几人的信息。 “我现在在问你们啊!”吕卿怒斥,“是你们先找的茬儿,不让我们吃鱼,不是我们先找的你们的麻烦。” “哦!”盲眼术士急忙陪笑道:“是这样的,我们七王子殿下,数日前来到此地时,在河畔救了一位圣女,圣女昔日曾被河婆迫害,今日又遭小人暗算,丢了至宝,这才化作鱼身,后又浅游到这里,于此处拯救那些流落的无家可归的鱼虾,故而将它们视做是她的亲人,在此守护。” 李狗二道:“我王子见圣女可怜,便收留了她,答应帮助她守护此地的鱼虾,还赠予了她不少的丹药,帮她恢复修为。为此,圣女也是十分的欢心啊!决定来日送我家公子一桩大造化,迎圣娶仙,嘿嘿~” 李狗二捋了捋胡子,满脸的得意之色,道:“也是指日可待啊!” “李狗二,你胡说些什么?”紫衣男子大急,面红耳赤的呵斥道:“圣女何时那样的话了?你若再敢在圣女的背后,说乱七八糟的话的话,别怪对你不可惜!” “是是是……还请七王子息怒息怒,都怪小一时多嘴,信口开河,还望王子恕罪。”李狗二连忙躬下身子,弯着腰,用手重重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混账东西!”紫衣男子高冷的看了李狗二两眼,随后又冷森森的看向了吕卿。 盲眼术士道:“不知几位道友可愿赏脸,去我等简陋的洞府中去坐一坐?喝上一杯茶呢?” 紫衣男子男子眼露精芒,满脸的期待的看着吕卿。 “哦!”吕卿淡笑了笑,“几位是想请我们喝茶吗?但不知是什么茶啊?” “是传说中,可夺天地造化的神茶,小友一去便知,一去便知啊……”盲眼术士连连劝慰道。 吕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在下也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愿到了地方,几位不会让我动手泡茶。” “呵呵!”盲眼术士手捋着胡须,道:“怎么会呢?天下哪儿有让客人沏茶的道理啊?” ——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百岳国的剑士与术士们所找的这个地方,正是吕卿当日所开凿出来的洞府,只是比原来又大了一些,被扩建了一番。 吕卿暗道:“怪不得能看见两蛙要捕鱼呢!原来他们是占据了我的洞府。” 不过两蛙在下落之时,可是听到了不少的密新,而且在他们与吕卿交谈之时,以神念相互做出的交流,也被双癞以更强的神念捕捉到,所以一举一动,皆在吕卿的掌握之中。 眼看到了洞府之外,吕卿忽的挺住身形,不再前行,对双癞道:“你们是不是有东西落在河畔了?” “唉呀!”双癞一拍后恼海,“可不是嘛!” 两童子纷纷掉头就走,吕卿也跟着向回疾驰。 “唉!三位,有什么贵重物品,不能让一个人去拿啊?”盲眼术士不解。 同样,面对着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李狗二也甚是不甘,大声道:“几位,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喝完茶再去取,也不迟啊!” 吕卿与双癞,以比来时更要快了数倍的速度,重新回到河畔,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吕卿取出一张灵符,包裹上一颗石头,丢入河中,然后拍了拍双癞的肩膀,再次飞向了山峰。 在天上,吕卿看见了六七处,铭刻有场域阵文的地方。 同一时间,双癞借着小黄的土遁术,潜入到地下之中,吕卿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在一棵老树下,扛起了一丈见方的龟甲阵图,外面以清布包裹,内贴九宫封禁符,避免被外人以神识感知道。 这时,他以向着洞府赶去,而李狗二却早已按捺不住,跑过来催促吕卿,道:“道友、道友,茶都已经泡好了,就等你去了,你要是再不过去,茶可就凉了啊!” “我这不就过去了嘛!”吕卿扛着龟甲,大摇大摆的向着洞中走去。 “啊~另两位道友呢?”李狗二询问道。 “在后面,有点东西落下了,正在找,一会儿就来,我们先品,不用管他们。”吕卿大咧咧讲道。 “那好吧……” —— 石洞果然比原来宽敞了许多,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两张巨大的用金子打磨成的镜子,光彩照人。 穹顶上粘着九色宝石,珠光宝气为亮,散发华美光辉。 地面的石板也被换成了青玉砖石,这种宝石隔凉隔热,四季如一,奢华而又实用,高雅而又不失美丽。 想必也只有这样的奢华,才能令子非鱼动心,令七王子满意。 吕卿一见之下,心中暗道:“百岳之地,的确富有,连这么一个临时性的洞府,都装饰的如此奢华,真的也是没谁了!” 除了极尽的奢华外,四周还有铭刻了无数阵文的石头,那应该就是双癞口中所说的阵台石了。 除此之外,洞的两层还占满了人。 果然如吕卿所料,此处的人不少,连仆人带扈从,至少有八十人,而且这应该还不是全部。 再往前走,正前方有一座由金砖堆积而成的高台,是金砖而不是“京砖”,是像金条一样的四棱方砖,由纯金铸造,每一块都至少有上千金的分量。 吕卿有些呆了,这是干嘛啊?修王宫吗?大齐国的王宫里,也没有这么奢侈吧? 如条石一样大的金砖,铺砌而成的阶梯,总共有三步,铸造了一个很宽、很大的高台,半丈左右,台平面也有一丈,上面有一张很特别的椅子,貌似为某种神木打造成的,和一张由纯金打造的桌子。 如果说大齐剑宗有钱,吕卿信,可要跟这百岳的王子比起来,吕卿可就有些不信了。 这……太奢华。 “怎么样?小子,惊呆了吧?”七王子坐在由某种神木制造而成的宝椅上,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说什么?不是来请我喝茶的吗?”吕卿假装惊讶的道,实际上,却是对这王子的巨额宝藏动心不小。 如此多的黄金,足得有上千万金,拿这么多的黄金,百岳这是想干什么? “喝茶,可以啊!”七王子对着台下的一人道:“狗二,取宝壶来,让这位公子给咱们沏茶,对了,顺便把圣女大人也叫来。此人气运如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茶童呢!” “是!”李狗二答应道,一边吩咐仆人取宝壶,一边叫人去请圣女。 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人拖着一个茶盘,上面放有一个由多种宝料混合而成的茶壶,和一个装着茶叶的小口袋。 七王子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喝道:“泡茶!” 就在此时,一个仙气儿十足的大姐姐,迈着端庄的步子,穿着华贵的服饰,袅袅娜娜而来。 吕卿一见,认得此人,这次就是奔她而来的。 还别说,子非鱼这一打扮,还真挺美的,至少比在花田勇的身边时美。大概是自持圣女的身份,出来就板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搞的跟谁欠了她的钱似的。 吕卿暗笑,也不说话,看着面前的茶盘。 金色的高台上,百岳王子一跃而起,随后缓了缓,喜笑颜开的望向了子非鱼,本想放纵情怀,奈何又没有勇气,怕在心仪的人面前丢了身份,尴尬的笑了笑,道:“圣女大驾,请上座!” 说着,他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走下了高台,对子非鱼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只见那子非鱼淡淡的开口道:“不必了,我听说你找我来品茶,茶有什么好品的?昔日我在天上时,喝的可都仙酿,对凡尘的酒浆茶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听子非鱼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就连吕卿都忍不住,有些要相信了。 但这货的本体,不过是一只大鲤鱼精而已,吕卿可是跟她在一起呆了那么久,还差点把她给炖了!想修炼龙道,却不知被谁把了犄角,扯了龙须,以至于法力尽毁。 不过吕卿估摸着,毁这妖精的人,多半是杀手盟的杀手,因为在那之后,吕卿等人同开天图,就出现在了杀手盟中,也间接的导致了杀手盟痛失一笔巨款,肥了吕卿等人。 “呵呵!”百岳王子讪笑了笑,表现的彬彬有礼,道:“圣女有所不知,此宝壶名为仿仙壶,是模仿着太乙仙壶而造,可夺人气运于茶中,赠予品茶之人。故而我请圣女前来,同一起分享那人的气运。” “哦!”子非鱼微微讶异,旋即望向了对面的吕卿。 吕卿这时已做了易容处理,因此早已不是先前的样貌了,子非鱼认他不出,不过总觉得气息有些熟悉,而且那身高、那年龄,都无比的相似,她可不敢再小瞧吕卿,便问道:“此人如此小的年纪,到底是何人啊?为何会舍弃自己的气运,给我们品茶啊?” “呵呵!”百岳王子大笑道:“此人暂不知姓名,但无妨,他今日落入了我的手中,要想活命,就得听话,要是连命都没了,还要那气运何用?” “他……”子非鱼想问问,此人气运如何。 一旁的盲眼术士道:“老夫虽眼拙,但深谙望气之道,只要让老夫这天目扫上一眼,便知此人气运如何。此人的气运,可是王子与圣女大人之福啊!此人洪福齐天,气焰犹如焚天之烈火,徐徐上天,恶鬼巫术,莫能进其身啊!有了咱们的仿仙壶,您二位就可以在饮茶之时,将他的气运据为己有。有了这样的气运,那真是比得多少金银财宝都强啊!” 只要有了气运,那么百岳王子高价收购火灵石的事情,就会使火灵石的价格水涨船高,届时诸侯列国火灵石售光,再有急需火灵石地方,就要以更高的价格购买火灵石。 然后百岳王子再见机卖出,必然可以大赚一笔。 如此,以巨额的黄金投资火灵石,初时看似是七王子亏,但等价格一炒上来,他便不仅不会亏钱,反而还会大赚一笔。 但同样,如果他没有足够的气运做支持,那么就是真的赔钱,平平淡淡,不会有任何惊喜降临在他的身上,火灵石一水再水,或者是即便火灵石价格暴涨上去,他也抓不到那个机会。 甚至是让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到商机,是自己判断失误,总之财富就是会阴差阳错的,从他手边溜走。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算了也是瞎“七八”算,就是如此。 “呵呵!圣女见笑了。”七王子彬彬有礼,笑容可掬,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的模样,慷他人之慨,拿别人的气运来送美女,成全自己的好事,天下岂该有如此好事? “还是……”子非鱼的意思,还是先打听清楚这人跟脚的好。 但七王子胜券在握,一招请君入瓮,如今已是瓮中捉鳖,周围铭刻了各种阵图,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激活法阵,将阵中之人轰成齑粉,自信满满,说道:“还是请这位道友,为我们大家上茶吧!” “上茶?”只见吕卿取过茶壶,将其置于地上,慢慢的打开壶盖,将之丢到一边,然后解开腰带,当众向着茶壶中小解了一泡,灌满一壶。 直惊得众人满地的下巴。 “小子,你好狂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李狗二气的大喝起来。 七王子更是暴怒不已,这混账,竟然对着他的心仪之人…… 而且,那、那、那圣女还睁着眼睛看了,这这这圣女不知道害臊吗? “你这混账!你这流氓……”七王子一时间竟忘了叫人启动法阵,怒斥吕卿流氓恶贼。 吕卿却不慌不忙的将龟甲立于身前,以防有人借机偷袭,慢慢的整理好衣物。 而那仿仙壶也似有灵,不堪受辱,啪嗒一下自行碎裂掉。 “流氓?”吕卿冷笑,“流氓又如何?自古流氓平天下,唯有吊~丝毁一生,你是要做那毁一生的吊~丝,还是要做那平天下的流氓?” “你……你这混账,启动法阵,将他给我轰成渣!”七王子大喝,吩咐道。 嗡~嗡~ 大地一阵颤抖,如巨轮被掐住,试转了几次,都无法运转起来,而后碰的一声,许多的阵石都爆碎开来…… 双癞早已凭借着精湛的阵文之术,将此处的阵法改的七零八落,无法运行起来。 “怎么回事?”百岳王子大惊道。 盲眼术士道:“有人改了我们的大阵。” 百岳王子愤然道:“怎么可能?是谁?再哪里?” “在地下,半就是那两个妖物。”盲眼术士道。 “那可怎么办?”百岳王子顿时慌了手脚,这次可不是什么请君入瓮,慷他人之慨了,而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了。 果然,成败只在一念间,胜者为王,败者不如狗。 “无妨,区区一个登堂入室,也敢在老夫的面前放肆吗?”盲眼术士大喝,“咱们有这么多人,即便没有法阵的帮助,灭他们一样是探囊取物。” “好!全凭老圣人所言。”百岳王子没了主见,将事情全权委托给了盲眼亚圣。 顿时,场上圣威弥漫,亚圣级威压也不是盖的,只见他双手一划,一条弯弯曲曲木杖凭空浮现,向前点指,道:“诸位剑士与术士听令,将面前之人给我碎尸万段,为七王子殿下出气,为江湖除恶,铲除这个大流氓……杀!” “杀!” …… 数名剑士术士一起动手,各施手段,向吕卿攻来。 刷,一剑,剑气如白浪,卷向吕卿。 又一剑,剑锋好似奔雷,斜肩铲背而下,要将吕卿力劈在当场。 一剑横扫,如风卷残云,惊起漫天的血雨。 一剑直刺,剑光煌煌如大日,好似自苍穹上射下,气势逼人。 轰~一名术士掐诀念咒,抖出一大堆符纸。符纹流转,符纸化作一只只仙鹤,直啄向吕卿的双眼。 另一名术士祭出鼓宝,拨浪拨浪的敲个没完,有节奏性的音波直击吕卿的神识海,要干扰他做出判断。 又一名术士,从怀中取出一头铁牛,不知是何种材料,稍一做法,铁牛便活了过来。巴掌大的铁牛嗖的一下越到地面,变成了一头凶猛的巨兽也朝吕卿攻来。 …… 洞府中,能战者不下八十余人,实力又都在玄级以上。如此多的人一起连手,攻杀向一人,哪怕是圣人,也要小心应对,何况是与他们同等级别的吕卿呢? 危机关头,吕卿扯过龟甲阵图阵图,将上面的封印解除。 但这也不够是一块较硬的盾牌罢了,没有灵石为其提供庞大的能量,更无法从天地中汲取场域之力,仅凭着吕卿,根本挡不住如此多的攻击。 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先走为敬!刷的道纹一闪,吕卿刹那间回到了对面山下河畔边,水波荡漾,本是一个古老的“象”字,但因为水面上波光的干扰,众人追出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了一阵杂乱的光辉。 “追!这小子有空间瞬移术,跟紧了点,千万别让他逃掉。”盲眼术士手持一根拐杖,第一个冲了出去,紧跟着李狗二等也跟着御剑杀出。 一时间天空上,犹如群鸟过境,飘飘洒洒,一群人御器的御器,御剑的御剑,一起冲出洞府。 在吕卿看来,这更像是一群敢死的大蝙蝠,一个个不知自己在面对着什么样的敌人。 只待这些人飞出洞外,离那百岳王子远了,吕卿才一声大喝,一抖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大摞符箓,瞬间激活,杀向众人。 率先而来的盲眼术士异常之快,一个迎上了吕卿的火炮符。 “嘿!”盲眼术士咬着牙,凭借着过人的耳力与感知力,对准了袭来的火炮符文就是一击,法杖上出现一个神秘莫测的图案,非是阴阳八怪,更不像是什么阵文阵法。 霞光一闪,在身前浮现出一个类似眼球的东西,鲜红如血,其中有三个蝌蚪形的黑色耀斑,围绕着中间一个圆点旋转,神文隐现,变化无常,只听得一声大喝:“反弹!” 随后火炮镜像射出,轰向了吕卿。 吕卿身形一转,祭出一面纵横交错的棋盘大陆,神文流转,气象万千,喷薄出一层淡淡的薄雾,将火球包裹,一转,化作棋盘世界中的一颗太阳,东升西落,照耀万灵。 “勾玉连环斩!”盲眼术士法杖悬浮于虚空中,双手不断拍击出各种各样的法诀来,有些姿势难以想象,更难以模仿,每拍一击,都会有玄奥莫测的力量,涌入他的法杖中。 嗡~轰轰轰轰…… 无数的火炮符,在盲眼术士的跟前炸开,其中后赶上来的两名剑士,更是中了招,被崩飞了出去,受了不轻的伤。 但盲眼术士却安然无恙,勉强出现一个巨大的好似蝌蚪、又好像是阴阳八卦上的一半阴鱼,不停的旋转着,形成一面乌黑的光盾,将火炮符冲击力全部摊开。 紧接着,大喝一声:“勾玉斩!” 阴鱼光盾化做了一轮弯月,向着吕卿斩来,阴鱼速度之快,刹那间就到了吕卿的面前,寒气飕飕,让吕卿的脸上都出现了冰渣。 吕卿举龟甲护在身前,嘣的一声,阴鱼与龟甲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吕卿冲的倒飞出去,同时又有数名剑士赶到,以一剑横击剑气快如狂风,寒意瞬间接近了吕卿的后心。 吕卿再次举龟甲,同时双手掐诀,空间打开,同时闪出八面遁光,然后从原地消失不见。 下一瞬,他竟奇迹般的出现在了盲眼术士的身前,此人在群敌中实力最高,在亚圣之境,想要打乱这些人的节奏,必先除掉这个老家伙。 而且此人速度极快,远超一般的亚圣,在吕卿看来,单论速度而言,简直可以比肩圣人。 吕卿脚踏棋盘大地,背扇双翼,单手一扬向前拍出,轰隆~一片虚空裂开,从里面使出一两漆黑的战车,战车上有一将手持长戈,朝盲眼术士力劈过去。 紧跟着吕卿左手一弹,一张符箓打出,轰隆,又一两战车使出,车上有一居然,肩扛巨炮,朝盲眼术士轰去。 一横一纵,大有纵横无敌之势。 老者虽然境界高于吕卿,可也没有盲目的去硬接这一击,刷的向后一撤,脚下符光闪动,明明看上去不大的一小步,却如缩地一般瞬间移出很远。 长戈与巨炮纷纷砸空。吕卿不等后者有人跟上来,脚踏罡步,振翅而非,同时双掌交错,连续击出各种各样的法诀,接下来的这一招大名鼎鼎,号称有无敌、必杀之势的棋门法术,能让对方遁无可遁,只能迎接,接不下就死。 吕卿也是第一次在迎敌时,施展出这传说中的一招——双车错。 虽然,自己也曾在背地里无数次的演练过这招,但真正邻敌时,还是第一次使用。 心中默念棋门咒语,掌上法诀击出,扰乱天地灵气,沟通明明中的无上杀道。 轰…… 战车轻鸣,两辆战车,一辆仿佛是跨越了历史长河而来,车上斧劈刀刻,布满了道纹,车前有虚影,时而如真龙、时而如凤鸣、时而如睚眦、时而如天马…… 拉车者为冥冥中的神兽,而车上人持长戈。 另一辆战车仿佛是穿越了时间长河而来,它来自未来,战车上没有拴龙马猛兽的位置,只有黑漆漆的钢铁,搞不懂它的动力是什么,只是散发出隆隆的轰鸣声,车上顶着一口巨炮,车上人满身的铁甲,手里拿着一把由光所凝聚成的宝剑。 “双车错!”吕卿在心里面低喝,同时使出最后一道法诀。 在巨大的法力的驱使下,两辆战车有节奏、有规律的反复碾压向盲眼术士,无论他闪躲的由多快,战车都总是比他更快一点。 吕卿也终于拿出啸龙大戟,在正面猛攻强打,大戟上同样弹射出模模糊糊的符纹,如怪龙嘶吼长鸣,只要有一击打中,其余两击就会瞬间感到,将盲眼术士轰成齑粉,错成肉泥。 “快快助我!”盲眼术士急得大吼,他纵有无数多的手段,此刻被兜着屁股猛揍,也没有机会施展,双车错如影随形,车杀肆虐,碾压的虚空都在瑟瑟发抖,仿佛双车形式过的地方,连空气都在流血。 盲眼术士大叫,但二人的速度都太快了,其余的剑士与术士一时间,也难以近身相助。 偏偏在同一时间,洞府那边也传来了一声惧吼:“啊~救我,尔等~尔等都去干什么了啊?” 那吼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众人闻言,哪里听不出这是何人的吼声? —— 洞府内,此刻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地尸体,原本百岳七王子的扈从,死的死伤的伤,二十几人横于当场。 百岳七王子护在子非鱼的身前,瑟瑟发抖。原本盛气凌人的他,再次被蛤蟆兄弟治的服服帖帖,而且圣女子非鱼大人,也再无先前的高冷之资,有的竟然是:“果然是他们……” 恐惧、不甘、愤怒……不敢! 百岳七王子正怒不可遏的时候,这兄弟二人突然自地下杀出,一看这么多黄金,嘿!当时都乐傻了,这哥俩首先想到不是有多少敌人,而是发财了。 “这黄金,这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吗?” “是啊!这货估计是怕咱们手上的家伙里,金髓太少了。” “嗯,仙金如骨,金髓如血啊!这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来!” “别说废话了,小子那边急着呢!快干起来!” …… 双癞兄弟拉开架势,与守在山洞中百岳高手动起了手,长刀宝山一起上,将留在洞中的这些剑师与术士,全部拍翻在地。 真正有些实力的高手,都被暴怒的七王子派去追杀吕卿了,剩下的这点虾兵残将,哪里能挡住这两位亚圣级老妖怪的连手攻击? 因此一个照面就结束了战斗。 百岳七王子随即撕心裂肺的大喊,这一下,倒也害了盲眼术士,原本他正在拼命的向着那些剑士靠拢,剑士们也正在极速的赶来支援,尽管吕卿有意的阻隔他们,但双方的距离仍在拉进。 一旦两方面链接在一起,双方继续缠斗下去,吕卿这一身的法力,迟早要被耗干,届时想走都来不及了。 可方才七王子一声大吼,却帮了吕卿,反害了盲眼术士。 咻咻咻……剑术与术士们闻声而动,纷纷赶去支援七王子,一下子将吕卿与盲眼术士晾在了这里。 盲眼术士虽看不见,但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顿时大惊,吼道:“你们先别忙着回去,先等等我、等等我啊……” 轰~双 车杀至,将盲眼术士挤压在了正中间。 盲眼术士见避无可比,又无援军,当下把一根木杖舞的溜圆,勾玉围着他滴溜溜旋转不停,同时左掌一翻,一个血色方盘被他祭出,上镶宝石无数,貌似既可被称之为法宝,又可算是一个小型的场域符纹,被其抖手掷出。 “本不想耗费聚灵符杀你,可你却步步紧逼,真是该死。”盲眼术士怒喝,“气宝克天蝎,意塔米~” 接着叨咕出一大堆鸟都听不懂的鸟语,吕卿也懒得听,但强大的场域能量,却瞬间抵住了两辆战车,随着血色方盘的出现,周围的场域开始混乱起来,风暴狂涌。 无数的木、土属性的物质,被方盘的场域怪力拖起,在半空中组成一只巨大的蝎子。 怒蝎长着三条尾巴,尾如锁链,上有倒钩,其中两根蝎尾左右一摇摆,将过去、未来两辆战车掀飞,但于此同时,车上的两名甲士可也没有闲着,各自在临消失之际,施展出最强一击,一个以重炮轰碎了巨蝎的尾勾,一个以长戈斩断了巨蝎的一条尾巴。 瞬间,三尾天蝎影子,将只剩下了一条半的尾巴,同时吕卿不断后腿,也离着老远的斩出一击,轰在了巨蝎中间的那条尾巴上。 但吕卿所为,也只是轰飞了一些土石瓦砾而已,这东西只要有能量,就可以不断的再生出来。 吕卿根本不可能将其摧毁,既然是场域,那么要么是直接摧毁场域符纹,要么是等其能量耗尽。 摧毁它,吕卿已经不想了,耗尽它的能量更不可能。 想那百岳之国何等的富有,这盲眼术士作为百岳王子身边的左膀右臂,身上的灵石能带的少吗? 不过好在这个场域看似厉害,也有它的弱点,就移动起来太慢了,这在吕卿看来,简直就是龟速,纵然自己击不破它,这东西也很难伤到灵活的吕卿。 一场拉锯战开始,从原本的一群人追杀吕卿,很快演变成了吕卿与盲眼术士的单挑。 吕卿凭借着优越的速度,不断与盲眼术士纠缠,突然,盲眼术士一声大喝,脱离了方盘的场域范围,只身杀向了吕卿,速度之快,超乎了吕卿的想象。 只见他一手持杖,一手驾驭着旋转着的勾玉,不顾一切的向吕卿袭来,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吕卿知道,对方此举,绝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人都是越老越怕死的,但对面的盲眼术士明明年岁也不小了,为什么会不怕死?为什么要与吕卿鱼死网破? 虽然明知这里面有蹊跷,可对方来势之快,速度之猛,也都不是吕卿可以多想的。 轰隆,吕卿一催法诀,脚下的棋盘大陆猛的飞起,挡在身前,玄力暴动,雷鸣轰轰,镇住搏命而来的勾玉,随后他大戟一扬,挑住盲眼术士的法杖。 双方法力皆狂涌,看似单纯的法力比拼,但其实却都藏了后手。 法杖上法力暴膨,形成一个巨大的死鱼眼,波光粼粼,向下镇压。 大戟上真龙吼叫,声震天地,要震碎那死鱼眼睛是的东西,双方僵持不下。 虽说,从法力的纯度上来讲,盲眼术士作为亚圣级强者,法力应远超吕卿,但吕卿作为这天地间的奇才,又服食了那么多的石斑花,开辟气府经脉,在这方面上,他的底子的雄浑程度,远在老者之上。 当然,这还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吕卿还服食过百灵丹,百灵百灵,那是上百的灵魂分解而形成的精粹,充分的吸收掉一枚百灵丹,便如吞噬了百人的灵魂一般,提升之大,难以想象。 除此之外,冢虎早先对他的灵魂的锤炼,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后面,吕卿又服食了一小块血灵芝,血灵芝饮血如魔,数百万年来,不知吃掉了多少条生命与灵魂,无论是对魂魄、还是血肉经脉的滋补,都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承受的。 吕卿几经打熬的身体,也同样是缩小他与亚圣实力差距的原因之一,因此这才能在与亚圣级拼法力的过程中,不落于下风。 盲眼术士的优势在于法力精纯,品阶高,而吕卿的在于浑厚,法力更多。 两者初在之时棋逢对手,战了个平平,相互僵持住,若此刻那些剑士还未走,吕卿可就麻烦了。若此刻双癞在,盲眼术士就麻烦了,可惜他们都不在,刚好留给盲眼术士与吕卿单挑的机会。 吕卿的法力消耗的更快,而老者的法力储备更少,两者可谓是半斤对八两了。 但看似平局的交锋,但两者都藏有后手。盲眼术士见吕卿一副硬撑的架势,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子,你完了,区区登堂入室之境,也敢与老夫这等境界之人比拼法力强弱,你死定了,呵呵!” 老者以话相激,其实是想看看他是否还有别的手段。 吕卿喝道:“老匹夫,你法力剩余的貌似还没有多呢!怕是你要先撑不住了。” “琼浆玉露,一滴抵得上你十滴,岂是你那凡品可与之相比的?”盲眼术士吼道。 “是吗?区区亚圣级,与我这样一个小术士,斗了个旗鼓相当,还要找人来帮忙,你我之间,还真是无法相提并论呢!”吕卿嘲讽道。 “小子,你敢与老夫斗?还嫩了点,老夫扼杀过的天才,比你强的大有人在。你如果就这点手段,可要死翘翘啦!”盲眼术士似不屑,又似故意调侃的道:“怎么样?小子,你还有手段了没有了?” “你还有手段没有了?”吕卿不答反问。 “老夫已经没有手段了,不过就算这样,继续拼下去,你也必败无疑!”盲眼术士道。 “我也已经没有手段了!”吕卿正说着。 盲眼术士突然阴恻恻的一笑,“天神蜂,出来吧!敌人已经没有手段了。” 嗡~随着老者的一声呼喝,在起胸前的衣服下面,一下子飞出数不清的蜂子。 一众蜂子有大有小,其中大部分的都是黑色带着黄色的条纹,有些像马蜂,但身上长满了浓毛,说它像蜜蜂,可蜜蜂又不似它们这般身体细长。 “翁嗡嗡、翁嗡嗡”蜂群一出来,就径直的杀奔了吕卿,貌似要将其生吃活剥了一般。吕卿顾不得多想,身子一抖,一大群会飞的古怪虫子,突然从其体内张扬且霸道的穿出,迎向了蜂群。 “小子,你不是说你没手段了吗?”盲眼术士大惊,急忙斥责,“年轻人,怎么如此没有诚信呢?” “老人家不是也自称没有手段了吗?我这是和你学的啊!”吕卿反驳道。 “哼!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学人家老气横秋的作甚?一点道德都不讲,难道不知道要尊重老人吗?老夫真为你爹觉得丢脸!”盲眼术士道。 “怪不得你眼瞎啊!没看见学好的人都被你杀了吗?今天我就要以暴至暴,以恶除恶!杀……”吕卿大喝,为小蛊虫们下达命令。 “你竟然也是个……是个和天蛛女大人一样的驱灵师?”盲眼术士大惊道。 此时,龙蛊已经和神秘的天神蜂交上手了。轰的一下子,蜂群与虫群混战在一起,铺天盖地,如彩云将吕卿与盲眼术士覆盖在其中。 交手第一个照明,在小青的带领下,龙蛊这边先放了一轮法宝,噗噗噗、弹珠与飞针乱射,直接将大量的毒蜂拍翻在地,紧跟着双方正是混战在一起。 蜂群们也有自己的手段,身子一抖浑身绒毛些带着大量的毒物,射向龙蛊群。但只有小部分的绒毛起到了效果,钻入了龙蛊们的鳞片,对它们造成了伤害。 随后,毒蜂们又射出它们尾端的毒针,这是它们的先天法宝,也是它们的本命法宝,当然也只有强者,才能够驱使毒针离体,但只要法器被毁,它们自身也很难活命。 噗噗噗,这一轮的进攻很是厉害,弄伤了不少的龙蛊。 噗~ 但就在这时,吕卿的小蛊虫有部分施展出本命神通,口吐炽火,将好多的毒蜂全都烧死,随后又是毒烟木剑,一阵的乱轰,有小蛊虫吐出寒气,将许多蜂子冰封。 黄色的蛊虫能够驱使土属性灵物,向着蜂群轰击。白色的小蛊虫身坚似铁,冲杀在最前面,犹如锋利的刺刀。 黑色玄冰,释放寒气,将大量的蜂子冻僵,令其失去了战斗力。赤色的吐火,火烧连营,蓝色的释放精神毒物,对蜂群产生精神干扰,使其自相残杀起来。绿色的使用毒素,令蜂群的体内产生寄生植被,反过来吞噬它们的生命。 而且这种生出来的植被,可以被它们自己吞噬掉,进而提升它们自己实力。很快,蜂群中变出现了大量的植物蜂…… 从头两轮的有来有回,随着蜂虫一方的高手相继死去,到后面的情况急转直下,双方交手不过刹那,吕卿的龙蛊就占据了觉得的优势,天神蜂随之成了案板上鱼肉,随便宰割。 在这期间,由于吕卿与盲眼术士都处在风暴的正中心,因此双方的身上都受了不少的伤。 吕卿还好,一来是龙蛊占优,很快便将蜂族打的抱头鼠窜,二来小蛊虫们有很多伴在他的左右,保护着他,只是吸入了一些蜂虫身上的有毒毛刺,被几只蜂子叮咬了几口,余下的就没什么了。 以吕卿当下的身体素质,不说是有龙蛊的抗毒能力,就是单凭着洗礼过的肉身,就能硬抗住这些毒素。 反观对面的盲眼术士,可就没有吕卿这般幸运了,不仅身体多出被弹珠飞针洞穿,而且有些龙蛊已经开始攻击他的心脉了,大口的朵颐着他的血肉,要将其彻底的干掉。 “呵呵!”吕卿冷笑,“你们的天蛛女管这个叫驱灵?” “呃~噗……”盲眼术士口喷鲜血,“难道你的是蛊术?不,不可能的,你明明是、是别的术士,怎么会蛊术……” 嗡的一声,看来盲眼术士所用的真的不是蛊术,因为那些蜂子见不是对手,一下子散掉了,抛弃了重伤垂危的盲眼术士。 盲眼术士大骇,后悔死了与吕卿拼命,本以为放出这些毒蜂,可以瞬间解决掉吕卿,殊不知自己即将被解决掉。 无数的蛊虫钻进他的身体,大口的朵颐着他,感受到生命正在流逝的滋味儿,这时他才知道,活着、生命是有多么的可贵…… “饶命、饶命啊……不要杀我、求求你……”盲眼术士撕心裂肺的大呼,但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双方法力汹涌狂暴的对轰在一起,谁收手,谁就要完蛋。 “啊~”最后的关头,盲眼术士为了活命,自爆了双臂。啪的一声脆响,宛如晴天霹雳,奔雷击木…… 噗、一股血雾,伴着无数的肉与骨,当场爆碎。 “啊……”失去了双臂的盲眼术士,痛苦的呻吟着,身子不断的坠落,口中却同样不忘求饶,“公子饶我一命,我什么、什么都告诉你……求你,饶了我吧!” 吕卿现在胜券在屋,盲眼术士的体内已经有了上千只自己的龙蛊,而且不断的削弱着他的实力与生命,只要吕卿一声令下,要死的,那么盲眼术士瞬间就会废掉。 因此吕卿也不着急,一面驱使着蛊虫们清理战场,一边与盲眼术士交谈,“要我饶你一命也可以,但你都知道什么呀?而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啊?说说吧!不杀你的理由……” “我说我说……”盲眼术士惊惧道,此刻他摔倒在地上,双臂已毁,身体半废,为了活命,只能哀求:“我的身上,有、有大量的黄金,有、有不下一万两,还有他们、他们的身上也都有金子的,我、我可以想办法,将金子帮你弄来。” “呵!”吕卿干笑,“说点有用的吧!放心,我不叫你死,你死不了的,那些小家伙们,只会吞噬掉你的一些本元物质,不会要了你的命的。但你要不老实的话,很有可能会死哦!” 吕卿笑盈盈,盲眼术士哭丧着脸。 “好、好……但是我求求你,能不能让那些小东西,先停下来啊?这种感觉,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真的受不了啦……”盲眼术士哀求道。 “这个,要等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做决定。”吕卿不慌不忙的道。 “好!你说,你问……”盲眼术士近乎癫狂的道。 “你这眼睛是怎么瞎的?”吕卿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这眼睛……我这眼睛……”盲眼术士迟疑了一下,终还是答道:“在西方百岳之地,有着一座传说中的神山,据说神山中藏着一些神人的宝贝。我那时年轻气盛,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四下里寻找机缘,结果误入神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于是乎,我的双眼便烂掉了。” “什么不该看的洞穴?”吕卿好奇道。 “年头久了,我也忘了那东西具体长得什么样子,只记得一个朦胧的大概。那时个很美的雕版,上面有一个很美的女人,但她的头发有些特殊,好像、好像是一条条毒蛇,我、我就看到了这些,然我就失明了,后面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我却不记得了,仿佛是脑子里东西,被人挖空了一样,我只记得我昏昏沉沉的,逃到了一处丛林边缘,被一个老丈所救。” 一说起这些来,盲眼术士还不住的发抖,仿佛是当年的事,对他的触动很深,带着深深的恐惧,道:“这些还是我历经了百余年,才回想起来的事情,当时遗忘的更是彻底。” 说话间,自老者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吕卿让小蛊虫们掀开他眼睛上布条,再拉开他的眼皮看一看。 结果入目的样子,让吕卿久久无法忘怀。 两只石质化的眼球上,染满了鲜血,而凸起的部分,刚好是三条阴阳鱼形状的东西,与老者所用的勾玉有点像。 “你的勾玉是从何处得来的?”吕卿问道。 “从一个……唉!”老者忽然惊讶起来,“我的勾玉是从哪儿得来的来着?”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法宝,是从何处得来的了。 “我只记得我法杖,是在山上的一棵桃树下,捡到的,至于、至于那个勾玉,我、怎么不记得了呢?公子,老夫真的没有骗你啊!求公子让那些虫子缓一缓,千万、千万要留老夫的一条性命啊!还有……还有公子能不能不要让它们弄老夫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能见光,否则会石化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吕卿已经看到了奇效,原本肉质的眼皮,也开始慢慢的向着石头转变,变成了灰褐色的石头。 吕卿命小蛊虫们将他眼睛蒙好,又问道:“你口中所说的那座神山,叫什么名字?” “叫、叫不周!” “不周山?不是被撞断了吗?”吕卿会意起一些神话故事,问道。 “这……老夫不知,或许这只是流传在神话中的故事吧!”盲眼术士道。 “那你们百岳国,为什么这么有钱呢?你又是怎么和七王子他们,弄到一起去的啊?”吕卿问道 “百岳国地处百岳山中,多宝玉矿石,天然赋予,我等野修自然愿意为王室卖命了。你想啊,连我这样一个垃圾的术士,随便一翻,身上都能拿出万金的零花钱来。我敢说,你们中洲术士知道了我们百岳,也会忍不住效忠的。”盲眼术士道。 “这么有钱!”吕卿打了个哈哈,又问道:“那你们买火灵石干什么?” “这、……我们七王子殿下花重金,在大齐国定制了两样宝贝,结果小八贪玩,带进了异境之中,莫名的与宝物一同消失了。”盲眼老者咳了口血,道:“我们怀疑是被一个叫吕卿的男子截获,于是一边大量的收购灵石,一边在此处守株待兔,等他现身。” “收火灵石有什么用?”吕卿道。 “公子不知,那其中一样宝物,我家王子最是称心,需要已火灵石为原料启动。那人若想要用炉子,就必须要买火灵石,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机查出他的下落。”盲眼术士道。 “意思是说,你们买完了火灵石,还要卖喽?”吕卿道。 “不错,王子的意思,是将天下所有的火灵石全部买来,让那人空守着宝炉,亦不得用。”盲眼术士道。 “那现在,你们收购了多少了?”吕卿问道。 “从秦国收购了一匹,从楚国收购了一匹,从齐国收购了点,越国有一匹,韩国最多,但目前只是暂定下来,他们的货物并没有运到,似乎是被楚人拦截在了外面。”盲眼术士如实答道 “那魏国呢?”吕卿问道。 “魏国的灵石还没有到,但据说也不少,但貌似也和韩国的一样,被楚拦在了异境之外。”盲眼术士道。 “你们买这么多火灵石,难道就为了那个区区的炉子,值得吗?”吕卿问道。 “呵呵!值得,当然值得……我们不仅买了灵石,还要买了一些矿脉,这样,我们就可以近乎垄断火灵石的产业,即便那人的炉子我们要不到,控制中洲的火灵石矿脉,那就等于控制了中洲的火修。”盲眼术士意味深长的道,“再接着,我们以高报酬、高利润的优越条件,大量的招收中洲有为术士,以此为根基,慢慢发展,未来一统天下,未必不可……” “唉!我说的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吕卿叹了口气,想来自己所抢到的炉子,也没有那么重要,害的百岳如此大费周章,“不过这百岳还真是有钱。” “怎么样?到百岳国来,你看到的那点金子,还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你若来了,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用不完的宝物资源,怎么样?来为百岳王子效力吧?他绝对是一个值得你效忠的人。连国师天蛛女大人,都称他为旷世奇才。”盲眼术士撺掇道。 “是吗?”吕卿满面堆笑,“天蛛女都当了你们的国师?” “嗯,是的,凭借小友的才华与资质,若肯为我百岳出力,他日必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啊!怎么样?来吧!说不准我百岳下一任的国师,就是你!”盲眼术士极力的拉拢吕卿,一方面乃是因为他不想死,另一方面,百岳也确实需要人才。 有一点,吕卿没有搞明白,方才盲眼术士所说的一统天下,其实指的并不是统一中洲这边,而是他们百岳。 吕卿笑了笑,道:“等我将来有空了再去。对了,你们,小金库在哪儿啊?还有,你们收购的火灵石,都藏哪儿了?” “公子,还是考虑考虑是否加入我们吧?”盲眼术士再次撺掇。 “你们这么弱,那东西你们守的住吗?你们的国师才是天蛛女那样的货色啊!她都不见得能打的过我,你们来这儿闹腾,不是作死吗?我帮你们把东西收起来,你们就安全了。”吕卿道。 “公子休要说笑,我等在齐国有高人相助,此中详情,具体老夫也不尽知,就是王子,也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但老夫奉劝公子,得绕人处且饶人,莫要做的太过啊!”盲眼术士道。 “你在多说一句没用,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吕卿威胁道。 “好!”盲眼术士在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将宝库的位置说了出来,原来这些天他们所收购的火灵石等,只有部分放在这座临时的洞府中,而大部分都安置在了神药宗的驻地。 怪不得,他们如此以高价收购火灵石,不担心神药宗与器宗的人,抛出大量的火灵石来坑他们,原来神药宗与器宗,早就与这百岳勾搭在了一起。 而吕卿在洞府中看到的那些金子,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是百岳国王子为了吸引子非鱼这位圣女的眼球,故意掉来显摆的,至于火灵石的存放,这里不过是个中转站,接下来要送往齐国疆域内的神药宗所在处。 但听这盲眼术士所说,这里的人手之所以如此薄弱,乃是因为有一匹火灵石刚刚被送走,所有的高手都已经随行去了神药宗,这里只剩下了百岳王子的人。 吕卿闻言,赶紧提着盲眼老者,直奔峰顶洞穴内,看看还能剩下些什么。即便拿不到火灵石,拿些金子也够本了。 结果等吕卿在一进山洞,发现这里还真是大变了样子,不仅是那堆金色的高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连地面也重新露出了青石。 所有的宝玉阵台石、金银、宝器全部双癞打包,收拾了起来。 两名巨大的黄金镜子,也被他们兄弟摘下来,折叠好,锤成一坨,塞进储物袋中。 他们的储物袋装不下了,就酱那些剑士与术士们身上的袋子拿来,反正擒住了百岳王子,这些人投鼠忌器,也不敢造次,再者说,双癞的境界本就高过他们,身上的法器又好,前面有几个想要胡来的,均被俩癞蛤蟆正法,谁还敢反抗? 就这样,双癞摧枯拉朽的结束了战斗,接下来就是一阵无情无义的搜刮了。 第二百零七章 城山之地 - 棋门术士 - 刘圣 双癞弄了三百多个储物袋,有乾坤锦,也有稍小点的百宝囊,还有储物不减分量的聚宝袋,管这些储物袋就堆了一地,所有人的身上都搜刮一空,就差把他们的裤衩也给扒下来了。 俩蛤蟆看着堆积小山一样的储物袋,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吕卿进来,一副邀功的样子,大咧咧说道:“唉!小子,你才回来啊!我们已经把这里都搞定了。” “这里一共有六袋黄金,每袋里约有这个、这个八十多块吧!咱们仨一人两袋。”另一个童子道。 “八十来块儿?”吕卿觉得少了,打开一个储物袋一看,好家伙,这俩蛤蟆是没怎么学过算数吧!八十与八百愣是分不清楚,条石大的金条,一块就有百来斤重,每个袋子里都放了八百来块,按理说占地不大,但那可是黄金啊! 一般的老百姓,这一块金子给他,他都拿不动。 黄金、白银、铜钱,包括一些仙金等物,这些东西人拿起来的感觉,是又一样的沉重,与正常的木材、铁器等不一样,有种压在灵魂中分量。 所以金银铜钱等物,常被一些低级的小术士们,稍加炼化改进,用以镇煞之用,小鬼小怪莫敢上前。 同样,黄金那庞大的分量,以及金髓这种特殊物质的存在,对灵魂与道则都有相当大的干扰。 一袋黄金八百多块,一块一百斤,就是八万多斤,这样的重量,如果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但它是黄金,可以影响到空间储物袋中的场域,因此一个乾坤锦中,也就只能装下这么多了。 吕卿从中任选出两个,就一百多万两的黄金,这简直比大楚国一年所挖出来的还要多。 三人一起打劫,分工虽然不同,但东西还是要平分的,这是吕卿与双癞的事先约定好了的。 原本,百岳王子与李狗二等人商议,是将吕卿他们三个,一起引入阵中,然后启动法阵,将他们困杀于此,然后掠夺他们身上的财物,后来盲眼术士觉察出,在吕卿的身上,有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气运。 因此,便急着将吕卿拉入到场域中,将其控制起来,抓做茶童,作为百岳王子气运的源泉,不停的掠夺吕卿的气运。 但由于此消息太过惊人,一下子吸引住了七王子的心思,为了急于求成,将吕卿尽早的控制起来,他们忽略了双癞童子,以为那二妖纵为亚圣,又能如何?还能破的了他们的大阵,先把吕卿制住,不怕那两个妖物不上钩。 结果,还真就破了他们的大阵,并且吕卿他们也没能制住,结果兵败如山倒,不仅是外面抓吕卿的盲眼术士败了,双癞还借机擒住了百岳国七王子,这些人在百岳都有家眷,没办法一走了之,迫不得已,投鼠忌器,被两癞蛤蟆劫掠个爽。 乱世就有这点,良民与土匪角色随时都有可能互换。 拿起ak就是匪,换上警服,拿起m4那就是警。 乱世就是如此,说不定谁就被谁打劫了呢! 国不定,民安得天平?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可当狗还是要看什么样的狗,做人还是要看做什么样的人。让你做太平犬,但你却是一只朝不保夕的流浪狗,随时都有可能被城管逮住炖掉,做乱世人,做像袁世凯一样的人,二十多岁还没断奶,那可是人的啊!妻妾无数,风光无数……你该作何取舍? 可惜,袁世凯只有一个,流浪狗却有很多。 真是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见两蛤蟆童子缴获了这么多,吕卿也是满心欢喜,不过这些也都在他预料之内,毕竟自己一进洞府的时候,可就看见了满地的黄金。 要怪只能怪这些百岳人太弱了,明明没什么实力,却还拿了这么多黄金,在这里晃来晃去,这也就罢了,还想要去打劫别人。 已经这么富有了,却还是不肯知足,结果这下好了,抢到钉子上了。 吕卿不想去招惹别人,也不想欺负弱者,但如果事先就告诉他,百岳王子这里有那么多的黄金,那么即便百岳王子不大他们的主意,他也会忍不住心动,何况对方竟然还敢主动出损招,那正给了他一个动手的借口。 说实话,看到那一堆黄金的时候,吕卿心痒的都不行,数着一块块超大个的金条,心中暗道:“但愿不要养成打劫习惯就好。唉~真是的,这个小王子,硬把爷爷给逼坏了!唉……” 吕卿嘬着牙花子,望向了百岳国的七王子,心里说道:“这百岳国这么有钱,那么抓到他们的王子,是不是可持续利用了?唉~这个不错啊!” “唉~”吕卿望了望不服气的紫衣男子,道:“小子,你就这点钱啊?” “你……”七王子气的牙根直痒痒,道:“这还少吗?” “嗯,”吕卿点了点头,一边与他对话,一边检查着战利品,除了黄金白银,还有一些简单的法器等等,别的像什么玉石、阵台石、各种华丽的宝石,吕卿都浅尝即止,不是这些东西不好、不值钱,这些那到交易场上去卖,都能卖个好价钱,但都需要时间与经历,虽然他可以直接专卖给那些店家或是秦人等,但卖高了吧,他们还不愿意买,卖低了吕卿还觉得不是滋味儿。 吕卿挑了一些特殊的料子,剩下的就都给两蛤蟆了,尤其是阵台石这东西,两蛤蟆捡住了还当宝儿,吕卿又用不上这个。 分到最后,吕卿也没发现火灵石,倒是找到了不少布阵用的普通灵石。 天地间的灵气有很多种,每一种灵气,当其浓度到达一定程度时,都会孕育出一些灵石,而布阵用的,大多都是普通的灵石,有高品级,里面所蕴含的灵气多些,有低品级的,则灵气相对要少些。 吕卿觉得也没啥大用,普通的灵石比较常见,价格也不贵,一般都是花银子就能买到的。因此,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有时两军交战时,也很重要,就像老百姓们口中的粮食一样,虽然普通,但普通的却是基础。 只是这种东西,对于当下的吕卿来说,意义不大,而且带在身上多了,还没地方放。 大米白面必不可少,可也没见谁背个面袋子上街不是。 后面吕卿又拿了点东西,剩下的都给了两蛤蟆。 吕卿俘虏了盲眼术士,管他要望气之法,就问他是如何看见别人的气运旺不旺的,结果逼问了半天,盲眼术士也没有说,吕卿一气之下,纵蛊将他咬了个半死,然后熟练的在他的身上取下储物袋,查看了一番。 盲眼术士果然没有说谎,他的身上果然有一万两黄金,还有几块美玉。这些美玉一碰见勾玉之后,就会被其吸走灵性,变成普通的石头。 吕卿大惊觉得这勾玉虽然有些厉害,却像是种不详之物,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让他猛的响起了顾离,他的手下也有一个长着很多蛇头的怪物,而且一看就让人昏厥。 看这勾玉的眼颜色,竟与那些魔物的外骨骼有些类似,吕卿心中骇然,将木棍拿来,扔给了两只清算战利品的蛤蟆,还有耗空了灵气方盘…… 原本均分的三份已经没有问题,但后面吕卿有很多东西都不要了,两蛤蟆还是要将剩下的这些,分的清楚一点。 亲兄弟明算账,你是你,我是我…… 吕卿接着对盲眼老者道:“你这个勾玉是邪玉,自己当心些,最好把它封印了,否则你恐怕会被它所害。” “你不拿去?”盲眼术士快死的声音,颤抖着道。 “我不要这东西,也不会把这份灾祸,引给我的朋友。”吕卿道。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灾祸的象征?”盲眼术士喘着粗气问道。 此时,吕卿已将他折磨的差不多了,和芈熊当初差不多少,每个半年一载,难以对自己再造成任何威胁,因此吕卿早已收起了潜在他体内的蛊,还了他自由之身。 只是这自由,要是没人照料帮助的话,只怕也要交代在这儿。 “在楚国的地盘上,有块儿地方,有个寒潭,下面生长着一种奇花,可以让人魔化,而魔化后的骨骼,就是这种……”吕卿指着勾玉道,他也不怕这些人去抢黑色莲花,毕竟那里有楚人守着,还有大量的魔化军团。吕卿巴不得这些人,去给楚人找些麻烦。 “你说勾玉是魔的骨骼碎片,打磨而成?你在胡说些什么?”盲眼老者气氛的说道,一股无名之火,在他的胸膛中燃烧起来,原本干瘪下去的皮肤,渐渐鼓胀起来,肌肤也由蜡黄变得发黑。 吕卿见状不好,连忙安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小心点儿就好!” 吕卿可不想在战利品,没有消化完的时候,再生出什么是非来。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次相当大的胜利了,身上又多了十七八个储物袋,近二百万两的黄金,外加五百万两的白银,还有上好的玉石、宝珠若干,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万一弄出个什么怪物来,那可真是福兮祸之所伏了,因此见苗头不对,干净给盲眼术士泄气,以免真搞出什么怪物来。 结果盲眼术士鼓胀起的身体,一下子又泄了下去,就像没气了的皮球一样,从新恢复成蜡黄干瘪的模样。 而那块勾玉,也瞬间没入了老者的体内。 吕卿早已自盲眼术士的口中得知,这里原本储存着一匹火灵石的,但被神药宗的人刚刚运走不久,下一批的货物还没有到。 但吕卿觉得还是亲眼看一看的为好,于是走过去,提起被双癞封住的百岳王子,逼问道:“火灵石放在了什么地方?” “火灵石?这里没有火灵石。”百岳王子嘴硬道。 “你要是不说,看见没?”吕卿一指盲眼术士,道:“他就是你的下场。” “这里真的没有火灵石!”百岳国七王子死鸭子嘴硬,看也不看盲眼术士道。 “好,那小爷今天就先挖了你的眼睛,在掏空你的内脏。”吕卿喝道,其实他知道那储存灵石的库在哪儿,但石墙上面被下了禁制,只有百岳国七王子才能打的开。 或者找双癞破解上面的阵法。但双癞显然是没有注意到那扇门,而且现在这了不得的分宝呢!也懒得理睬这边。 吕卿摩拳擦掌,就要对百岳国七王子下重手,吓的一旁的剑士与术士们,急忙跃起,一副要同归于尽,视死如归的架势。 “等等,我知道!”百岳国七王子虽然吓的瑟瑟发抖,但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说话,说话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圣女大人,子非鱼。 看见两个蛤蟆,她就知道,来的确是吕卿无疑了。 这吕卿,总是给她带来太多的意外。原本以为他也不过是个年少轻狂的小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恐是命不久矣! 后来却见他手段惊人,是个善于用谋的小鬼,有时宁可吃败吃瘪,也要尝试着用谋略,配合上术术一起使用。而其成长之快,进步速度之惊人,却也叫子非鱼掉了一地的下巴。 上次还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下次见面时,就只能用阴谋诡计来算计他了,而这一次,他更是亲手放倒了一个亚圣。 这小子,才什么年纪啊?就已如此逆天!他日可还有敌? 也许,他的敌人都在天上,而不在人间。 “别动手,这位公子,请不要这么王子殿下,他也是有苦衷的,我带你去,我也能打开那扇大门的。”子非鱼道。 吕卿总觉得子非鱼不靠谱,这家伙的脑子里装的都是阴谋诡计,吕卿觉得这货就是雌版的庄非子,修行上天赋一般,阴谋诡计溜的飞起。 果然,那王子感动的涕泗横流啊!抽抽搭搭,说道:“圣女、你、你……你怎能为了我,你、你们快带他走,咳、咳……” 你看,那王子感动的,也鬼迷了心窍,还是咋的,又是恐惧、又是害怕、又是感动…… 他现在已经猛掉了,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也不知怎的刚才咽口吐沫还呛住了,这不,直咳嗽。 人要倒霉的话,躺在床上打滚都能睡的落枕,就这,谁能解释的清楚啊? “你不是想要火灵石吗?行,我带你去取,行了吧!”百岳国七王子感动的不行,对吕卿连哭带吼,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一幕,一个成年人向一个孩子耍脾气。 “好!那你带我去吧!”吕卿扯着百岳国的王子,向着石洞深处走去。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平整的石壁前,吕卿道:“打开吧!” “你知道这里?”百岳国七王子道,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谎言,是多么的幼稚。 “我告诉你,这里只剩下了少量的火灵石,其余都被拿走了。” “没事,我一个人用,也要不了那么多的。”吕卿淡淡的说道。 百岳国七王子的法力,被双癞已法术镇封着,想要打开这扇门,就必须为他借口部分法力,但双癞就是双癞,那两位下的禁制,吕卿也解不开,试了两下,吕卿也不可能太过拼尽全力的去解,那样万一这货一被解开,就反过来给自己来一下,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便等双癞分完了东西,将他们两个叫了过来,让他们想办法搞开石门上的禁制,两蛤蟆捉摸了一阵子,觉得有些麻烦,于是就解开了百岳国七王子的一点禁制,让他可以动用一些法力。 为了确保其不会反抗,吕卿还在他的体内种了蛊,让他不敢胡思乱想,随后石门一开,一股鲜艳的红光扑面而来。 小山一样的宝石,火红的颜色,堆满了小半间房子。 “就这还不算多?”吕卿震惊不已。 “此处有空间符纹,最多可存下这种灵石五十万斤,可惜这里现在只有五万斤。”双癞其中的一个道。 另一个难得的点了点头,“少是少了点,但少也总比没有强。”他又朝着外面喊道:“你们身上还有储物的袋子吗?”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你们不都搜过了吗?”外面的人纷纷叫嚷道。 “嗯,这可怎么办?”两童子愁眉苦脸起来。 此刻,他们体内的巧穴空间中,早已装满了东西,身上还各自挂了五六十只袋子。 其实吕卿也知道,自己没来那会儿,这俩货就也藏了些宝贝。但毕竟这次的收获很大,吕卿也不想计较那么多,因此看破不说破。 何况,他自己也是这种人,这能怪谁?谁有好东西,不想自己留着啊?一心奉献的,早都奉献干净,做凡人去了,还修个什么仙,争渡个什么劲儿啊! 吕卿道:“我这里还有些空间,这火灵石对你们两个来说,也没啥大用,要不就给我得了?” “哎呀~那个……”一个童子有些不爽的摸着脑袋,这好看的灵石,不抓它几大把,总觉着不舒服,差点事儿。 “要不你们先装点儿,看能装多些,将来实在需要了,也可以找我要,实在不成,有金子,那咱还可以买啊!”吕卿劝慰道。 本该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可那不知死活的百岳王子,愣是看不明白事儿,道:“火灵石……买?哼,以后天底下所有的火灵石,都是我们百岳的,你们今天劫持了我,以后休想再买到这种灵石,哼!除非你们归顺于我!” “哎呀!那以后还买不到了呢!”一蛤蟆童子大惊道。 “那可得多预备点儿啊!万一以后用到了怎么办?”另一个童子也担心的大叫起来。 “哼!”百岳王子得意起来。 吕卿微笑道:“这好说呀!百岳不卖我们,自有其道理的。我们手上百岳王子,还缺这种石头?可以拿百岳王子换嘛!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王子刚才说的对,我们休要提‘买’字,一切他们都主动送来!” “唉!吕卿说的好有道理啊!”一蛤蟆童子道。 “果然还是人类的小孩儿聪明啊!”另一个童子也称赞起来。 然而百岳王子却大怒,只到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啦!他想说,你们要这些石头,干嘛用?又不是火修。 但随即听到了一个人、一个名字……吕卿。 “你是吕卿?”百岳王子大骇道。 “啊!是我……”吕卿见身份已暴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即一扯自己的下颚骨,易容效果解除,恢复了原本的容貌,顿时惊呆了百岳王子。 “你……是你杀了我的弟弟,还拿了我们的东西?”百岳国七王子惊愕道。 “你怎么知道?”吕卿不答反问,却也是在答了。 “是圣女……哦!不,是我猜的、是我猜的……”百岳国七王子很想掩饰什么,但越掩饰,就越明显。 “哈哈!”吕卿爽朗大笑,“是小鱼儿告诉你的吧?” “不……没有,不许这样叫她。”百岳国七王子大喝,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狗。 “哎呀~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真就这么点灵石了?”吕卿问道。 “这些、这些还不够吗?够你的炉子,烧上一年了,你有多少器与药要炼啊?那炉子、那鼎,乃是我们百岳国的希望,你还给我们,你要多少金子,我可以给。”百岳国七王子道。 “哎呀!真是遗憾啊!我现在又不缺金子,”吕卿好奇道,“既然你们那么有钱,为啥不再买一套呢?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这炉子与宝鼎,即便现在开始动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至少要三年,而我们如今,又四面受敌,急需要用这两样东西,来培养人才。”百岳国七王子道。 “唉!即便给你们炉子,你们马上培养人才,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呀!有这么多钱,足以在中洲招募一些高手,甚至可以去找杀手盟的人,让他们帮你们出力,搞定那些敌人。”吕卿淡笑道,“炉子与宝鼎你可以再定制的,就三年吗?才三年而已呀!你知道吗?当初要不是我,你的子非鱼……不,你的圣女大人,就被你的八弟给炖啦!你还得感谢我呢!” “怎么、怎么可能?八弟为什么要伤害圣女?难道他们是疯了吗?你胡说的吧?”百岳国七王子道。 “我胡说?赶明儿你问问圣女就知道啦!”吕卿比比划划的道:“哎呦,我看见的时候,连鳞都给扒啦!水都煮沸了,就差下锅儿。” “这、这不能!”百岳国七王子有些无法想象,自己的弟弟,竟然差点杀死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大人,一时间神情恍惚起来。 吕卿道:“这回你得谢谢我啦!这点儿火灵石,你就当是感谢我的吧!”说着拿出储物袋,上去收那些火灵石,嘴里嘟囔着,“至于那俩蛤蟆大兄弟的,你可得帮着想办法凑够了啊!人家哥俩至少还能活几千年,这么长的时间,那得糟蹋多少灵石啊!” 俩童子斜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吕卿。 吕卿见状,马上改口,打趣道,“哦,不是糟蹋,是祸害……唉!也不对,是消耗……呵呵!” 两童子不甘示弱的跑过去,“这东西,我们也得要。” 说着,一人捧起几捧,往装灵石的袋里塞去。 有了,把普通的灵石丢出来一些,装火灵石,这样不就好了? 两蛤蟆大喜,三下五除二的,也各自装了上万斤的火灵石,这才罢手。 吕卿收起剩下的三万斤火灵石,诚如百岳国七王子说的那样,这东西也无需太多。 上次吕卿炼器连炼丹,也不过是用掉了一万多颗灵石而已。 且一斤灵石大也要两块,除非是那些超级大的,否则正常情况下,一斤灵石有四五块。 上次用掉的火灵石,连三千斤都不到,这次弄了三万多斤,准够用了。 而且还有那多黄金呢!吕卿捉摸着,即便百岳国在中洲包揽下大量的矿脉,有金子咋着也能买到火灵石,用没了再说呗! 吕卿等人搜刮完毕,将子非鱼与百岳国七王子像提犯人一样,压着到了山洞外面,准备离开,奈何以李狗二为首的一行人,誓死要保卫百岳王子,不叫吕卿等人带走。 没有什么家国大义,这些人生在百岳,长在百岳,亲人家族皆在百岳,弄丢百岳国王子的罪责,他们承担不起。 而且这次丢了这么的金银珠宝,还有五万多斤的火灵石,他们可还指望着百岳国王子上去顶雷呢!这要王子也丢了,回到百岳该如何交代? 叫他们放弃百岳,留在中洲,先不说会不会被追杀,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因此这些人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留下七王子殿下,哪怕是战死。 吕卿想了想,战也未必没有胜算,虽然对方人多,但大多在剑尊之境,没有亚圣级别的了。 可今日收获已十分巨大,已经没有再鱼死网破的必要了。 于是便决定放弃百岳国的这位王子,只是就这样放人,也是不行的,万一这边一放人,那边王子再一下令,不放子非鱼就拼命,吕卿这边不还是要大战一场吗? 于是便故技重施,还用对付芈熊那一招,纵蛊将百岳国王子弄的半废,昏死过去,然后告诉他们,七日之后,带上十万斤上好的火灵石,到秦国控制的边缘地带,城山的附近去找他,换取解药,否则百岳王子必死无疑。 就这样,吕卿与双癞,挟持着子非鱼御气离开。 原本盛气凌人的一方,最终打败收场,不仅有两人被弄的废掉,还被抢走了巨额财富。 俩蛤蟆大喜,一边御器飞遁一边数着身上的灵宝。 子非鱼被吕卿提着,不敢多说话。 很快,他们离开了楚国的边境,一路向着秦地进发,直奔那座最高的山峰。 此时此刻,只要站在划分的秦国境内,就可以看到城山,那座巨高的山峰,上面妖气缭绕,烽烟四起。 一场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 “唉!你觉得,咱们是不是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去麒麟圣王那里去换一些藏宝图呢?” “嗯~我感觉不行!” “藏宝图现在可是无价之宝,他觉得我们是叛徒,一定不会给我们的。” …… 两只癞蛤蟆,在探讨藏宝图的事情。 突然,远空上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几人连忙停下身形,小心的向着远空眺望。 果然,临近了终极藏宝地即将开启的时候,什么牛鬼蛇神、什么散修高手,也全都憋不住了,开始出来搞事情,妄图在终极藏宝地开启的时候,能站住一席之地。 “还记得往昔终极藏宝地开启的时候吗?”双癞之一问道。 另一个道:“当然记得,有些人为了争抢名额与藏宝图,不等宝地开启,就开始拉帮结派,疯狂的厮杀。一开始,是我们这些不被看好,不被赐予藏宝图的人,拉帮结派,一起去抢。” “哈哈!那些傲慢的家伙,自以为血统高贵,可以一个人横扫我们一群。”蛤蟆童子哈哈笑道。 “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要结盟,才能守住自己手上的藏宝图?也不过是个头儿稍大点的垃圾而已。”另一个童子道。 “还说呢!不过,他们那些身上有宝图的结盟,倒是比我没这些身上美宝图的结盟,要牢靠一些。”童子道。 “确实如此,你说只抢到一块,是给我用,还是给你用呢?” “所以我们之间还要抢!” …… 两蛤蟆的对话,让子非鱼听的有趣,问道:“要那藏宝图有啥用啊?” “哈!外来的妖怪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童子嘲笑道。 “算了,看你也是妖族,就告诉了你吧!没有藏宝图,想进入藏宝地,那就是找死。”另一个蛤蟆童子解释了藏宝地的规矩。 子非鱼大惊,原本在百岳那边,她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关于终极藏宝地的消息,只是却没有听说过有关于藏宝图的事情,“如果没有藏宝图,就会被混沌风暴撕碎!那岂不是送死吗?” “所以要抢别人的藏宝图。”蛤蟆童子道。 “那你们来这里,也是要争夺藏宝图吗?”子非鱼问道。 轰轰轰…… 远处一阵阵法术的轰鸣声,古宝与古宝对击,宝剑与宝刀争锋。 远远望去,貌似有麒麟圣王的身影。又在和人族中高手较量,麒麟圣王看起来,似乎想凭借着妖族之力,将人族挡在外面,不叫他们进入终极藏宝地。 俩蛤蟆看着麒麟圣王吃瘪奋战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奸笑,心里痛苦的暗骂:“妈的,让你们看不上爷爷,不给爷爷发藏宝图,今日爷爷就看着你挨揍。” 吕卿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消化消化这些战利品吧!” “哦!”双癞之一道,“那百岳那些人,怎么给咱们送火灵石啊?另外,你叫他们来这里找咱们,那怎么找的到啊?” 吕卿哈哈笑道:“你还以为他们会像芈熊一样,上咱们的当吗?” 两只蛤蟆童子不明其意,原因是吕卿坑芈熊的时候,这二位还在楚国的笼子里关着呢!虽然后面听鸡霸天牛哄哄的,在那里诉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只身对三圣,拿着万两黄金归来。 但俩蛤蟆压根儿没上心,因此对于当初坑芈熊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虽然两次的手法有些相像,但两次目的却绝不相同,上一次是连坑金子,带立威,而这一次却是却只想脱身,拿到的好东西太对了,已经没有必要在贪下去了。 除此之外,吕卿推测,神药宗那边也不可能答应。这种欺诈的手段,其实当初的楚国也未必不能看的明白,只是为了某些原因,而故意装糊涂罢了。 反过来看百岳这边,中洲的某些术士,很可能已参与进去了,百岳国王子很可能只是一个傀儡,比正常的傀儡权利稍大一些,也许他清醒着,愿意拿更多的黄金与财宝,来和吕卿交换子非鱼。 但他倒下,那些人未必坑出十万斤的灵石,来救他的性命。而且神药的背后,未必没有巫蛊宗的影子,这里关系错综复杂,利益链条牵扯不清。 纵然吕卿大话说的再好,除了自己谁也发现不了,解不了毒,但神药宗本身就以炼药为根本。 何为药?药就是毒啊!它也是毒的一种,只不过被炼药大师们提纯炼化,只留对身体有益的一部分,而去掉无益的一部分。 吕卿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把蛊藏在百岳王子的体内,即便神药宗的人发现不了,也能想办法将其毒死。 甚至实在不行,神药宗未必不可以找巫蛊宗的人帮忙。 既然大齐剑宗能借道阴阳家的阴阳镜,神药宗也未必不能请动巫蛊宗的宗主。 这一点,吕卿还是看的明白,自己那点用蛊用毒的手段,可都是在人家那里学的,你想反过去蒙骗人家,未必惯用。 因此,吕卿这不过是缓兵之计,或者说说逆缓兵之计,给敌人时间,让敌人去寻找办法,去营救人,而吕卿则借机逃走。 吕卿将这一切都阐明,不仅是双癞吃惊不小,就连子非鱼也没有想像的到,原来这吕卿看似轻飘的决定,下面竟然做了那么多的分析。 双癞有些失望的道:“吁,还以为能再捞上一笔呢!结果竟是为了逃跑,真是的!” “别贪心不足了,我们这次咱们拿的好处已经够多的了,再不知足,只怕会反过来被人算计。”吕卿道。 “我还想着再弄一些鲜艳的小石头呢!”另一个童子也不满道。 吕卿对双癞道:“如果给你们时间,你们能摆出一座什么样的阵来,能否挡住两个圣王的连手攻击?” “两个圣王境,那算什么?三天,我们就可以弄出一座来。”蛤蟆童子道。 “哦!那你们在千瘴林的时候,为什么不事先摆一座大阵呢?那样不是更安全一些吗?”吕卿问道。 “千瘴林里又没有危险,摆那东西干嘛?”一童子道。 “当时又没有阵台石这种料子,我们拿什么摆阵啊?”另一个补充道。 “好!那咱们选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摆一座阵,既要灵气充裕,又要防御力强的,叫他们谁都攻不进来。”吕卿道。 “摆那个干嘛?”一蛤蟆童子问道。 “你们的东西不消化了?你们不祭炼武器什么的了?”吕卿问道。 “炼就炼呗!非得摆阵干嘛?”两童子犯浑不想干活是一,另外也是舍不得用那些刚拿到手上的料子。 吕卿这样说,感性他手上没有什么摆阵必须要用的东西,两蛤蟆一分析,觉得吕卿是想让他们出钱出力了。 “你们两个是傻啊!你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炼制法宝丹药,有那么多的金银宝物,就不怕被人抢吗?”吕卿用手一指远空,“那边就有圣王级强者在战斗,你在这边摆一地黄金,不是找抢是什么?” 两蛤蟆闻言,也都觉得有道理,对望了两眼,“那为啥不到个人少的地方去?” “你们不想进终极藏宝地了?”吕卿反问。 “进终极藏宝地,可是需要藏宝图的,我们又没有,怎么进得去?”两蛤蟆知道吕卿那里有两块藏宝图,虽并不是去往同一处的,可早些年,异境中的大妖们,都会举行一次交换藏宝图大会,为的就是让那些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在一起组队,这样取到宝藏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他们想着,纵然那两张藏宝图不是一样的,他们也可以与别人交换的。 吕卿淡笑道:“呵呵!你们还真觉得,能不能进入宝地,凭的是这张藏宝图啊?” “那不凭藏宝图凭什么?”双癞不解的问道。 “没有实力,你们有再多的藏宝图,也不过是个送宝童子而已,有什么用?被人抢完图之后,还要把皮扒了做秋裤穿,你们说惨不惨?”吕卿犯坏道。 两蛤蟆一听,顿时有点愣住,细想想,那蛤蟆皮扒了的场景,就不寒而栗,道:“这么……这么残忍?我们之前进去抢的时候,也没有发生扒皮事件啊?”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扒皮做秋裤的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人族才会这么干的。”吕卿大咧咧的忽悠两蛤蟆道。 “唉呀!那这次进去还真危险啊?” “嗯,要不咱别去了!” …… 两蛤蟆在下面探讨起来,逗的子非鱼忍不住大笑。 “你笑啥?”两童子大斥一声,吓得子非鱼再不敢笑了。 过了一会儿后,才道:“穿癞蛤蟆皮的秋裤,也不怕长癞吗?” 两童子翻了翻眼睛,忽然觉得这条鱼妖说的也有些道理。 正在这时,吕卿补充道:“蛤蟆皮的可能没人穿,但鱼皮的指定有人要的。” “你、你……什么意思?”子非鱼在面对吕卿时,是又惊惧,又愤怒,都是这小子,不仅毁了自己的替死符,还害得自己差点连命都丢掉。 自己好不容易,忽悠住了一个人傻钱多的百岳王子,这回倒好,又被这小子过去给拍残了,这天下简直没有比他更可恶的人了,打又打不过,还不讲道理。 “我没什么意思啊!”吕卿不坏好意的干笑。 “那你把我俘虏来是什么意思?”子非鱼问道。 “俘虏你?”吕卿大言不惭道:“我那是为了保护你啊!” “保护我?你为了保护我?”子非鱼小嘴都快撇到天上去,“谁要你保护我啦?” 吕卿道:“你不用我保护?那会儿,你可差点被他的弟弟给炖了啊!谁知道他哥哥这会儿对你好,过段时间会不会把你给煎了啊?” 这个“煎”字用的很秒,一语双关,把子非鱼气的干跺脚,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了。 吕卿转而又对双癞道:“你们想要火灵石,其实也简单,等明儿百岳王子伤好了,可以找他要啊!就拿子非鱼来换,一百万火灵石,他也得给。” 吕卿满脸坏笑,“然后你们就找个人,冒充子非鱼,给他送过去,看看他到底煎还是不煎。” 吕卿又拍了拍子非鱼的屁股,道:“要是不煎,你们再把她送过去嘛!” “吕卿……”子非鱼气到炸毛,“你过分了!不准你碰我!” “唉呀!一条鱼,你又不是姑娘,怕什么啊?拍拍屁股又死不了!”吕卿大咧咧讲道。 “你胡说些什么?”子非鱼尖叫着,向后跃去,要不是法力不济,她真想转身就逃。 只可惜不说双癞,两个亚圣级生灵,就是吕卿,现在的她也远不是对手。 子非鱼想起那日,吕卿被困在自己开天图中的时候,屡次出言侮辱自己,说自己不是姑娘,现在他又故技重施起来,侮辱自己,还动手动脚,真是个活脱脱的大流氓。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将他弄死在开天图里得了。 正想着呢!那边吕卿就将开天图拿了出来,子非鱼见宝图又惊又喜,忙道:“我的宝图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你的宝图?”吕卿左顾右盼,问道:“哪儿呢?” 就他这副欠揍的样子,连俩癞蛤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惜想起子非鱼阴他们的时候,也都不愿意说公道话,谁叫她把自己关宝图里了呢?现在活该她受气啊! “你手里的、那个……不就是我的……图吗?”子非鱼犹豫的道。 她知道,这到了吕卿手上的东西,虽然近在眼前,可想要把它拿回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哦!”吕卿故作惊讶道,“你说我手上的这个啊?这个……”吕卿挠了挠脑袋,沉吟片刻,道:“你想进终极藏宝地吗?” “想,”子非鱼顿了顿,“不想,进去也是送死,我现在一身道行都废了,还进去干嘛?不是送菜吗?” “唉!”吕卿微笑道:“你自己进去,当然是送菜了,不过那路上又是麒麟又蛤蟆的,也没人能看上你这条鱼,估计打死了,也就拉倒了,没几个会像没出息的百岳王子那样的,一心想着煎鱼!” “你……”子非鱼恼怒加害羞,臊得满脸通红,“你这张嘴,能不能不胡说八道啊?” “好了,”吕卿一改顽皮,正色道:“不和你说没用的了,你要是想进去,我有办法带你们都进去,而且也没人能对付得了你们。” “你怎么带,我们又没有那么多的藏宝图!”双癞道。 对于他们兄弟而言,可是知道那藏宝图的重要性的,原本蛤蟆族的好些个兄弟,就是因为没有抢到藏宝图,硬入传送阵,被传送的拉扯爆掉,最终殒命的。 吕卿不理睬双癞,对子非鱼道:“你这法图,什么等级啊?” “什么什么等级?我这可是从混沌中流传下来的开天图,据老祖师讲,这乃是有大法力的神人,在开天辟地时,映照下来的景象,内部也是一方大天地,可演绎诸天万道,奥妙无穷呐!”子非鱼一脸傲气的道。 “哦!这么好!”吕卿大喜道,“那能不能挡住混沌啊?” “你是说混沌吗?”子非鱼突然望着吕卿正常的笑容,有些不自在,道:“混沌生无极,而开天图更是神人灵宝,自然可以抵挡住混沌威压了?你们普通人之所以会被压爆,那是因为你们太弱小,无法抵挡住混沌的压力,而这宝图,可是神映照开天而得,自然没有问题。” “哦!那样就好了。”吕卿道,“我把你们都收进图里,不就可以了吗?等我冲进去之后,再把你们放出来,你们不就都进去了吗?” “哼!”子非鱼撇着嘴,“这宝图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次打开合上,就变了了一个世界,六转过后天地重开,万物清零,里面放的东西也就清零了。你怎么用?你根本就催动起来这东西。我看你是想让我教你窍诀吧?” “哈哈!”吕卿大笑道:“还是小鱼你最聪明。” “就知道你没按好心,来,把宝贝给我,我给你演示一下。”子非鱼和颜悦色的道。 吕卿笑了笑,刚要把宝图递过去,但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这子非鱼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这么贵重的宝物,其驾驭的方法怎么可能轻易传授给自己? “子非鱼,你为什么要教给我这宝图的使用方法?”吕卿问道。 “这个,当然是希望你带我进入终极藏宝地了。”子非鱼早有准备的答道。 “那你就先和我说说,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吧!”吕卿道。 “这个,单用嘴说是说不明白的,你把它拿来,让我给你演练一下就好了,我只要给你演绎一遍,你马上就可以看明白的。”子非鱼认真的说道。 “算了,你还是先说说吧!我先按你说的事实,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吕卿道。 子非鱼心中大怒,跺了跺脚,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明白话呢?我说叫你拿来,我给你演练一下,你就知道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难道我浑身法力尽失了,你还信不着我?” 吕卿越发的怀疑子非鱼,道:“你先说,说完了,我再叫你演练。” 子非鱼摇头晃脑带跺脚,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此图的驾驭之法,道:“我这人嘴拙,说不明白,我一演练,你就知道了。快点儿,拿来我给你演练一下。” 吕卿见此,更是收起了开天图,道:“没事,我理解能力强,你说说我就能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子非鱼闻言更不敢说了,讲的含糊不清,有时还磕磕绊绊,故意的不讲明白。吕卿却就是抓着关键点不放,左问右问,但子非鱼东一句西一句,所问非所答的敷衍吕卿。 结果询问了半晌,也仍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吕卿大怒,准备严刑拷打,既然好说好商量问不出使用方法来,那就干脆来点硬的。 那子非鱼倒也不傻,眼见大事不妙,就说了一点用法出来,交给吕卿一套咒语,可定住宝图,使其停止在某一时期,不再变动。 吕卿见子非鱼如此狡诈,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就信什么,慢慢摸索着,将宝图打开,并配合着咒语反复打开合上,祭炼几次,发现已可初步掌握,接下来就是如何将东西存放进去,再拿出来了。 不过,这对于当下还说,还不是重中之重,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找个安全之所,暂时安定下来,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杀来几个圣级强者,将他们给打劫了。 吕卿带着子非鱼与双癞,在天空中盘旋了一阵,发现附近有好几座山头,都被人占领,与吕卿的想法大致相同,先布置一座法阵,然后再搞建筑,在这附近守着,有便宜就出来搞搞,没便宜就躲在阵中。 其中有两座山峰,不仅距离城山特近,而且景色极佳,灵气浓度超高,可称得上是风水绝佳之地。 双癞见此,就想到那两座山峰之一,建立阵台。 但发现,那两座山峰早已被异境中的妖族占领,一左一右,宛如城山的两个侍卫,而且所布置下的大阵,也十分强大,非是可简单破解。 此外异境中的大妖中,除了有两位圣王坐镇,还有柳乘风、疯狈这种令双癞忌惮的狠角色,因此双癞可也不敢上去硬抢。 吕卿环顾四周,见周围那些稍微差一点的山峰,也早已被人占领,当下带领着双癞,擒着子非鱼,向城山外围奔去。 突然,自一座山峰上喷出一道剑光,横住吕卿的等人的去路。 吕卿大惊,就怕有人认出他们扛着的龟甲,此时他还未能将开天图研究透彻,不敢轻易的将龟甲阵图放入其中,因此还以黑布遮挡,在贴上封印符,不叫龟甲的场域气息散发出来。 虽是如此,可仍是不保,万一让人当日争夺此物的齐魏楚韩看见,仍是内分析个八九不离十来,那时只怕就麻烦了,一场恶战都是小的。 吕卿几人身形一闪,却见面前多了一人。 真叫个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面前之人虽非什么贤圣,可也不是个好惹之人,此人从不缺少追随者,正是子初少华之一的魏子初,魏国第一美人,也是当今天下的两大倾世丽人之一。 她冷艳如冰霜,如前两次见面不同,魏子初已进入到剑尊级领域,虽说在与百岳王子交战之时,吕卿能击败盲眼术士,但盲眼术士的手段,在同等级的术士与剑士当中,却算不得什么高明之辈。 否则,吕卿也无法将其击败。 反观魏子初这种种子级别的弟子,在各自的势力中,都享受着顶级的待遇,尤其魏子初又是倾世的美女,资源又能少的了吗?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那么一个好的皮囊,也是其运气的一部分,同样这部分运气也可以算在实力之中。 有些人一边说着,不要在乎外表的美丑,然后一边躲在没人地方,偷偷的看美女的画像…… 可见外在美丑,大多时候都是要胜过内在美的。 魏子初拥有着顶级的资源,以及不错的天赋,再加上老师细心的栽培,不说是没一境界都最强,可也都在第一梯队中,当初以剑师之境斩剑尊,可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虽是初入剑尊的领域,可要与亚圣强者交手,却也未必能落得下风。 吕卿与双癞等身形一滞,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明知故问!”魏子初冰冷的说道,同时手中宝剑一扬,就要再次攻来。 “等等……” “等等,且慢动手。” …… 天空中不时的传来大喊声,放眼望去,不时的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飞来青年才俊,当然也有一些年纪大些亚圣,径直的朝着魏子初的方向而来。 魏子初惊而不惧,显然这种阵仗,她见的多了。 “什么?子初在与人动手?赶紧过去看看!” “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与魏子初动手?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唉呀!好久没有看见魏小姐耍剑了,也不知今日又是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冲撞魏大小姐,看看他死的得有多惨!” 有人安耐不住心中的寂寞,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看热闹,哪怕是看子初一眼,那都是前世修来的服气,今生赚来的运气。 “敢与子初小姐动手,那一定是他的不是,走,咱们过去仗义援手去!” “走、走……仗义援手去!” 也有人叫上自己的兄弟、朋友,准备仗义出手,为子初伸张正义,想给美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倒要看看,这魏家小姐,到底长个什么样子。”有公子合上一副画卷,带了几名随从,御剑向天下,寻着声音而来。 …… 呼呼啦啦,原本晴朗的天空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群蚂蚁,飘符在空中。 有的纯粹是为了看美女,有的是为了看热闹,也有的是心怀着梦想而来。 看美女的占了三成吧,看热闹的能有零点几?剩下的,都是怀揣着梦想而来的有为青年…… 其中一个胡子花白的亚圣级强者,自诩风流潇洒美少年,一出现在天空上,便开始大喊:“住手,越国夫少华在此,我看谁敢造次。” 说着足踏七星步,御空而来。 “南天派九剑屠龙张铁山再次,谁敢欺负子初师妹,我和他拼了。”又来一个年纪过百的老剑客。 气的魏子初一哆嗦,嘴唇微微颤了颤,好不自在。 “两位,真是人老心不老啊!”这时,自北方的高空上,一位公子坐在一把硕大的弯刀上,缓缓赶来。 前方,有两名御剑的野修,因为碍了那人的眼,那人伸手一弹,刷刷两道刀芒喷薄而出,一瞬间将两人切成碎块,从空中洒落而下。 “什么?这人是北天瀚海的胡三刀!” “是胡国之人……他们怎么进来的?” 总算来了一个年轻的,不过样子却不怎么样,鹰钩鼻子大圆脸,红扑扑的,看着倒是很营养很健康,大胡子擀了毡,背后跟着十八名保镖,号称弯刀十八圣。 还真别说,这十八圣倒是很精神,但也都是半圣而已。 若真是十八尊圣人,还真就了不起了。 “胡三刀,你过分了,当我中洲无人吗?竟如此胡乱砍杀……” 有老大哥看不过去了,毕竟中洲诸侯列国中,也有不少狠角色,拔剑冲上去,被胡三刀砍杀掉。 又一长脸的汉子不服气,“老子不信你同境界下无敌!”把剑,剑光如虹,却被一缕淡淡的刀光震散,噗的一下人随剑光散,爆碎当场。 霎时间,天空中仿佛下了场冰,将所有人都冰封住,胡三刀淡淡的说道:“老子不信,你信就行了啊!” 就在这时,有一人忽然大叫道:“胡三刀你过分了啊!杀这么多人,不觉得很爽吗?” “嗯?”胡三刀一开始还觉着,对方是在针对自己,但翻过来调过去的这么一想,这位刚才说的是啥呀?这位怕不是来搞笑的吧?竟然问自己杀人爽不爽?这他妈的还用问吗?不爽老子杀他干嘛?于是答道:“爽啊!爽死了……” 这时,他才将目光移向那说话之人。他竟是个孩子,或者说是少年…… “你身为中洲之人,却如此于我说话,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胡三刀看着吕卿问道。 “你身为胡国之人,难道来中洲,不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吗?”吕卿不答反问。 “抢钱、抢粮、抢女人……嗯,”胡三刀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那快抢啊!”吕卿指着与自己拔剑相向的魏子初道:“此人号称中洲双碧之一,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嗯?”胡三刀望了望附近的某座山头,显然他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别看他刚才出手杀人,显得潇洒惬意,那些被他斩杀之人,不过是些有勇无谋的杂鱼罢了,真正的四方高手,若被他这般随意斩杀,早就有高手跳出来和他们拼命了。 正在他犹豫之时,那边的吕卿又道:“中洲的兄弟们,胡国来了,他们要抢魏子初,你们能忍?” 一开始有些冷场,但吕卿随即针锋相对,直接用手指上了一名糙汉子,那人看着还挺凶,腰里挎剑,背后还跟着几个仆人,正是越国的王子勾荀,此人看着人高马大,气宇不凡,但实际上却是胆小如鼠,上几次他被手下大臣的儿子欺负,还是芈熊帮他解得为。 今日,被吕卿这么一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说些硬气话吧,又怕被胡三刀当场剁掉,想不说,你看又指上自己了,顿时没了主见。 “我、我我我?” “对,没错,就是你,你难道不想做护花使者吗?”吕卿质问道。 “我呀?我……我不……想……”勾荀道。 “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吕卿也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是这般的磨叽,一摆手,道:“算了算了,不问你了,我知道你不想。” “谁说的~我、我也想……”勾荀小声嘀咕道。 不等吕卿再指下一人,忽然另一边有人大喝道:“你想个屁!越国的老狗,不是有岳少华吗?还来和我们抢魏子初?” “我……”勾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够了!”魏子初突然大喝,“诸位若有人想与我魏子初为敌的话,家师就在山顶,尔等可带上师尊子侄,一起过来。当然,你们现在动手,我也不会介意的。如果不想与我魏子初为敌话……” 后面的话还没等出口,吕卿就打断道:“那就跪下来叫爷爷。” 弄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不想与我魏子初为敌的话,那就跪下来叫爷爷。” …… 这样的话一出口,只怕是不想为敌的也得为敌了。 不过,好在这并不是魏子初说的,众人都看得出,魏子初与吕卿的关系,剑拔弩张,显然大为不睦。 魏子初也不多啰嗦,挺剑就刺,一道剑光如弯月,美人剑中更风流。 相思骨,柔肠剑,剑动如琴音,妙不可言。 吕卿单手一扬,一道法诀打出,重炮之威天地颤,隆隆炮声震九幽。 二者一个轻柔,一个霸气,宛若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但此刻彼此相向,互相搏杀,也是好不留手。 第二百零八章 一来一回 - 棋门术士 - 刘圣 魏子初剑气如油丝,看似只出了一剑,但事实上却经过了无数次的微调。 剑气一重重、一道道,如海浪轻击在沙滩上。 吕卿无奈,只能祭出自己棋盘法宝,进行对抗,一条纵横交织的脉络,或拔地而起,化作高山,或向内塌缩,变成沟渠,庚金之气化作兵革,组成方阵,或持长毛,或持刀剑,迎天而击,发出道波。 一念花开,万古流芳! 棋门兵甲,横扫四方。 吕卿双手掐诀,大喝一声:“破!”棋盘大陆符纹转动,轰的一声,从棋盘中飞出一团巨大的庚金之气,迎上了魏子初水泽剑光。 金生水,金为水所克,庞大的庚金之气,促使魏子初的剑意更加凶悍,涛涛水泽,席卷向高天,大有水淹乾坤之意。 虽说这是只是剑法凝聚出来的假象,然而道生法,法又生气与神,顺则成人,逆则修仙。 人之修气修魂,为的就是逆而成仙,演化种种。 法走道则为实,剑意虽是虚道,但亦有实质性的效果。换句话说,如果人被这种海浪砸中,也会被砸伤,甚至是会淹死。 吕卿不敢大意,急忙将棋盘一翻,使的这一招叫祸水东引,之间将狂暴的剑气引向旁边看热闹的众人。 轰…… 迫不得已,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下场御剑的御剑,御法器的御法器,纷纷品级全力抵挡。 来人之中,最强的也不过在亚圣级别,并没有太过离谱之人。 方才那一击,几乎等同于吕卿与魏子初的全力一击,还真不是那么好接的,不过好在攻击的比较分散,并未对这群人造成伤亡。 而此时,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那个用方形法宝的,是吕卿!” “什么?他就是吕卿?”有人惊讶不已。 吕卿所祭炼的棋盘法宝,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方形的大陆,上面沟壑纵横,有山有谁,从外表看不出是棋盘,因为有法力流转,此宝还可以不断的演化,山泽大地,瀚海阑干。 不过因为吕卿炼化入其中的,主要以金为主,部分仙料有万物土的特制,将来吕卿还想找一些其它属性的天才低保,凑够五行,也好演绎天地大造化。 其实,他现在手上就有一些土属性的灵宝,只是暂时还不能炼化进棋盘法宝中,那就是红尘土,虽然手上有十罐,也就是一斤,但接续天眼时,到底会损耗掉多少,还不清楚。 而且红尘土将来炼丹也许要,现在,他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东西如此重要,当初就应该在多买它两斤三斤的预备着。 毕竟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些金子,想着后面万一遇到轩辕花什么的,好争一争,但其实他还是想多了,像轩辕花这种无价之宝,哪怕是穷鬼得了,也不会往外买的。 “你们,他手上的法宝,像不像一块大棋盘?” “唉!没错,他就是吕卿,我看过他的画像的。” “小子,你今日死定了。” “恶贼,你敢对子初姑娘不敬。”一位年长的亚圣级强者,打出一道剑光,人比剑快,冲向吕卿,“子初姑娘莫怕,我张铁山来帮你出气。” “杀鸡焉用牛刀,子初姑娘请退后,越国夫少华来也!”又一名不年轻的剑修,向着吕卿袭来。 这一次动手的,实力都不太弱,单独拿出一个来,都够吕卿喝一壶的了,如今这么多人,要一起对付他,简直是有死无生。 关键时刻,吕卿也拼了,对双癞喝道:“突围!” 这一刻,毒修的优势展漏无疑。 “呱呱~”双癞童子先祭出法宝,两座大山印,随后一掐法诀,法印暴涨,犹如两座大岳,两童子站在法山上,手中各持有一柄大刀,与身形极不相符。 咕咕~ 两童子显出部分真身,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往外一吐,滚滚毒物喷薄而出,席卷向四方。 别说是那些一般的修士,就是吕卿冷不防的造他们这一下,也有些头晕眼花。 但吕卿毕竟精通毒蛊术,这些毒物不仅对他无害,而且对他日后的修行还大有裨益。 “杀!”吕卿祭出一个铁笼形法宝,先将子非鱼收了进去,而后一手持棋盘大陆,一手持啸龙大戟,手段尽出,开始突围。 收双癞的毒气影响,许多人气喘吁吁,身体踉跄。 吕卿看准时机,直接朝着远离城山的方向杀出。 有一人收拖玉符,看样子乃是一名雷宗的术士,刷的玉符一闪,化作奔雷,击向吕卿。 吕卿棋盘一阵,同时用出车杀术:“双车夺主!” 轰的一声,两辆战车迎敌而上,一击将男人的雷术轰散,旋即又一辆战车轰鸣,碾压而过,如碾蝼蚁,空中之声血与骨。 “杀!小子你休走!”又一名手术,手持宝塔,镇向吕卿。 吕卿且不管他是哪国术士,亦不问他为何对自己下手,大戟化龙而出,迎天而上,撞向宝塔。 嗡~嗡嗡…… 宝塔上,符纹流转,镇出道道波纹,妄图阻止这条狰狞的巨龙。 但啸龙此击前吸够了法力,摇头摆尾,一下子震翻了宝塔,扑击向那名术士。 那名术士手倒快,见势不妙,再祭出一件弯月形法宝,挡向巨龙,口中喝道:“铁山前辈救我!” 但为时已晚,吕卿棋盘一挥,已棋盘大陆为引,施展双车错,直接将那人抹杀,两辆黑色的战车自虚空中交叉而过,一辆驶自远古,一辆驶自未来,瞬间将那人碾压成泥…… “小子,敢杀我兄弟,我张铁山安能容你!”刷,张铁山一剑劈来,剑气横空,浩荡上千丈,白虹惯天日,红月满天悬,这一招正是原吴国有名的剑法——白虹贯日。 此剑招当年在吴国,便如齐国当下最流行的中庸之剑一样,被视为永不过气的剑招,为剑道之精髓,为剑道之基础,永远都能用、能练。 但……事实上,永远没有不变的东西,也没有永远都不过时的剑招,再完美的攻杀与防守,都有其破绽,一旦被摸索出来破绽,那么这就是一个只能在特定条件下,使用出来。 而当年的吴国,也如这一招白虹贯日一样,沦为过去的朝代,过时的剑招。 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一招弱,掐掐这一招白虹贯日,却有其独到之处,否则何意被称为永不过气的神剑式? 在今天、在此处、在吕卿的面前,用这一招很合适,作为一名剑祖,张铁山对于剑道的理解,颇有一翻间接,否则他一把年纪,何以有脸出现在魏子初的面前? 吕卿确实无法破此剑招,如果硬接,也许能接的下来,但如此纵然不被重创,一耽搁时间,那些被双癞毒气侵扰的人,很可能就回过神来,再次将他围住。 吕卿大怒,自认为与这些人无冤无仇,却不知这些人一半,是为了获取魏子初的好感,一半是为了吕卿那价值五十万两黄金的脑袋。 事已至此,多说无意。 拳头不硬,再美好的道理,都是他娘的狗屁。 “开!”吕卿大喝一声,基础从芈熊身上扒下来的葫芦法宝,一道圣人剑气喷薄而出,直击白红。 什么白虹贯日,血月当空?皆不如我一剑袭来,破空斩圣。 纵你剑招灵巧,架不住我一力降十会,拳怕少壮,不给你拿起棍子的机会,上去一拳撂倒。 当—— 巨大的轰鸣声,在剑气与剑气焦灼的地方,爆发出来,犹如洪钟大吕,震的人耳膜生疼。 剑祖的剑气,哪怕是拼命的一剑在剑圣的剑气面前,也如琉璃般脆弱,瞬间碾压了过去,简直就如无物一般。 “啊!”张铁山大惊,没想到吕卿竟有如此厉害的古宝。 其实这是他的失误,吕卿蹦跶了这么久都没死,即便他自己弄不来好东西,难道冢虎在他的身上,就没有留后手吗? 有人想替张铁山接下这一击,但剑圣之威太猛,除非是有哪位贵公子,同样已古宝释放出圣者剑气,协助他抵挡。 可惜,张铁山又没那个人员,自古张扬没好事。 堂堂的剑祖,却也圣威之下灰飞烟灭。 越国的夫月华,原本还想上来阻击吕卿,但一见与自己实力相近的剑祖张铁山,就这样被人干的粉碎,当即没了欲望。黄金再好,也不如命重要。 吕卿极短的时间内,连斩三人,士气大盛,而在双癞的毒雾中,更是有十余人为来得及拿出避毒丹,而化作脓血,不治身亡,同时有三人被法山轰的爆碎,还有两人被刀气劈碎。 双癞、吕卿,一路横推出来,边打边跑。 那边吕卿突然释放出蛊虫,先是一轮弹珠飞针扫射,干伤了六七人,紧接着蛊虫们潜行过去,又放倒了六七位。 双车错、重炮术连续使用,又轰杀了两人,此时法力已消耗过半,且尽管是运用大法力相互轰击,吕卿的身上也粘了血。 但就在这时,一柄弯刀,以远超常人的伶俐攻势,追击向吕卿。 吕卿大怒,一手震法盘,一边唤回啸龙大戟,向其中灌入法力,迎击向前。 胡三刀,号称三刀之内必斩敌,有同境小无敌之称。而他现在又比吕卿高了一个境界,号称刀尊。 刀术的修炼,本没有明显的等级划分,后来胡国入侵中洲,发现中洲这边的体系比较完善,划分的也较细致,就模仿着剑士的等级,将刀修也划分出等级来,名字与剑修大致相近,就是把剑换成了刀:刀庸、刀才、刀客、刀师、刀尊、道祖、刀圣、刀王,后面又加了一个刀神。 第一刀,刀光闪动,煞气无穷。 刀与剑,谁更猛?谁更好使?谁更还用?谁杀人更厉害? 这是一个讨论了十万年,永不停息的话题。 技法无高低,功夫有深浅。 然而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卫星有卫星的道,月亮有月亮的道,太阳有太阳的道,星辰有星辰的道,道是曲是直? 剑,笔直,如君子不屈,刀弯曲,更有道运。 大道非直,向于正义,如地星围绕恒星,光明如果是正义,那么大道也是向着正义,但它只是围着它转而已,并不会真的拥抱正义。 刀,为道的一部分,因此它挥舞起来更加的狂暴有力。 “斩!日月星辰杀!” 轰!当当当…… 吕卿被震的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同样,吕卿趁着胡三刀,全力进攻自己的这段时间,驱使着小蛊虫,悄悄飞了过去,就在胡三刀劈出第三刀的瞬间,咻咻~十几根飞针与弹珠射了过去,其中有几个还能够空间跳跃,几乎是发出去,就到了他的身前。 胡三刀再想防备,就来不及了。 噗噗之声不绝于耳,胡三刀被射了好几个透明窟窿,同时他的十八名扈从,也相继赶到,要抹杀的众蛊虫们。 就在这时,吕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孤注一掷,施展出自己在巫蛊宗里,就一直想学,却因气力不够,而施展不出来的一个狠招——出车! 这一招,乃是“車杀”的圣级板,原本吕卿还没有发现,直到后来,随着修炼越来越深,才渐渐的了解。 原来妖皇当时所教给自己的那部分,与祖上的棋门之道有暗合的地方,只不过妖皇当年作为开道人,由于中途出现了意外,有些东西还没有钻研明白。 吕卿得此残卷,两相对比之下,也是获益匪浅,当下抱着拼命的态度使出这一招,将剩余的法力全部集中在一起,调转起来,犹如搬着亿万颗巨大的金刚齿轮在旋转。 在吕卿意念世界中,山崩海啸,哀鸿遍野,时间长河乱流,只为了让一个车队经过。 数不清有多少车,看不清车上有多少人。 这时,天地间一片哀红,如血在流淌。 天空是红色的,大地上也上一片赤红,便如那碧海蓝天,不知天映海蓝,还是海映天蓝。 只不过这里的蓝,变成了红。 “出来!”吕卿大喝。 轰—— 术士们在天上争雄,截杀吕卿,而此刻,大地却跟着颤抖,一股庞大而又无形的力量,蔓延向四周,大有要讨伐这天地的意思。 隆隆~隆隆…… 有术士想趁吕卿施法的瞬间,向他发动攻击,一连丢出三颗灭魂针。 灭魂针悄无声息,专诛人的三魂七魄,然而针只行到一半时,就被吕卿身体周围庞大的场域震的爆碎,有人挥剑、动用其它的术法,也是如此。 但同一时间,吕卿小蛊虫们,也还以颜色给他们,上百只弹珠与飞针,围绕这那几名术士一阵猛攻,令多人受伤,其中率先投掷灭魂针者,被小青潜行过去,一抓子把脑袋开了瓢。 还想跑,结果一颗弹珠将他的脑袋击穿,带出大片的血与骨…… 说时持,那时快,其实吕卿做法,施展出车术,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棋门攻于杀伐,岂不知战场如杀场,瞬息万变的道理。 随着吕卿的一声大喝,也不知是空气中凝结出来的,还是某一刹那,虚空裂开,从里面钻出来的,三千辆古今战车,凭空出现,冲向正前方的天空。 这一刻,吕卿只觉得头晕眼花,也没有看清楚这一招出手后,到底杀死杀伤了多少人。 只隐约听得战车声轰鸣,有人厮杀、有人怒吼、有人哀嚎…… 而他自己,则被小青等连拉带拽,双癞也时常跑过来援手,这才免遭一死,从一群狂士的包围当中冲杀了出来。 吕卿也难以在细致的分析、操纵什么,只是时候听俩癞蛤蟆讲,那一招简直牛透了,将胡国的十八圣干翻了好几个,双癞凭借着身上的阵文,加上杀伤范围极广的毒气,拖着重伤的身体,勉强杀出重围。 吕卿等人,逃到了一个偏远地区的山中,双癞不顾伤痛,再不偷懒,先摆下一座遮蔽气息的大阵,而又又开始铭刻阵文,借助此地地利,又填了一些灵石进去已补足动力所需。 整整忙活了三天,才勉强可以抵挡住两尊圣王的连手攻击。 不过,优点就在于,双癞所布置之阵,第一能源是这天地元能,因此即便被围困,不停的攻击,灵石消耗的速度也会很慢。 除此之外,待两蛤蟆伤好,也可继续铭刻阵文,补足大阵动力不足的缺点,届时不仅防御力上更上一层楼,就连对灵石的依赖,也会降到最低。 吕卿也在这三日的修养中,基本恢复过来。 而子非鱼还被关在笼子里,也算是让她尝受到了一点,当初双癞所尝受到的孤苦与无助。 最终,吕卿又以培元丹进行诱惑,这才从子非鱼的空中,又套出了一些关于开天图的用法。 吕卿大战一群修士,从亚圣堆里杀出,也大大的触动了子非鱼的心思。 此人之勇猛,竟还在预料之上。 次日,双癞也进入到了休整当中,服食了一些治伤的妖物。 当然,区区小伤,无论是吕卿还是双癞,都还不到动用回春丹的地步。 如今,吕卿已经可以自由的控制开天图,进行取物放物,哪怕是往里面装大活人,也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吕卿又演练了几次,觉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打算再跑一趟秦人的营地,把小老鼠他们接来,除了鼠族的打洞天赋,对于当下的环境有用之外,吕卿也想带他们见识见识终极藏宝地,疑惑是在这边看看家,维持法阵运转什么的,总还是用的着人手。 除此之外,吕卿也想把公子赢带过来,毕竟一个敢潜入岩浆下面,去捞石头的人,其人生路注定不平凡。吕卿觉得,这就和自己一样。 而且,无论是互相帮助也好,还是怎着也好,对于吕卿的帮助并不小。 没有秦国从中间帮自己搅和,无论是卖人头,还是后面诈骗大齐剑宗,吕卿都是完不成的。 秦国这边,大概也是除了自己父亲与这些妖怪们以外,唯一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势力了。因此吕卿不想交恶,最好还能将他们拉过来,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随后他独自上路,不,也不能说是独自上路,而是带着子非鱼,将双癞留在法阵中,进行维护与看管,同时交代他们小心行事,在自己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出来,以免被别人擒住或杀伤。 另外,他又想到了杀手盟的易容术,恐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再有杀手盟的人易容前来,混进法阵之中,对他们不利,便在临走前约定了暗号,若是下次见面时,吕卿不能说暗号,便不可以打开法阵,让他进去。 就这样,吕卿离开了法阵,直奔着秦国的主营地而去。 由于此处地处秦国边境地带,因此距离秦国的主营地倒也不甚多远。 吕卿走后,半日左右,双癞所待着的山峰,便开始不宁静起来,先是有一伙人寻着蛛丝马迹追来,对法阵展开了一阵狂轰乱炸,而后又有圣人亲至,对法阵展开攻击。 由于一时间也不知吕卿离开的消息,倒是未见有人前来冒充。 反倒是秦国主营那边,最近又碰见了不少的假吕卿,吕卿自知身怀重宝,本想深入秦人的营地,唯恐对方见此起意,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但出来迎接他的人有三个,令他不得不入内,首先是秦国的剑圣大壮,接着是公子赢亲自出门迎接,再接着是公子赢的妹妹素素。 这三人上来先是一阵气味检查,而后又让吕卿施展棋门的飞象法术,最后又让说最近都干什么去了,吕卿好一阵回答,才总算应付过关。 吕卿进入秦人的营地,到公子赢的帐篷落座,提起最近之事,秦国这边也打算到终极藏宝地那边,去看上一看,闯上一闯,尤其这可是给秦国划分的地方,别国都去了,哪怕秦国不为了宝贝,为了面子,也上去拼一拼的。 不过上次的时候,秦国这边吃了妖族一个不小的亏,老剑王与大壮被被击杀,介于对麒麟圣王与混砣圣王实力的分析,秦国这边才没有贸然动手,否则早就将终极藏宝地的控制权,夺了过来。 但令秦国这边,迟迟未能动手的主要原因,却不是因为对两圣王的畏惧,而是魏韩这边提出,要与秦人换地,将与妖族接壤的城山附近,换给他们。 如果不答应,他们就拉着楚国,重新画地,而且言语中颇为傲慢,如果秦人不答应,他们的意思,就要把秦国在异境中的统御区域,画分到现有齐国所统御的区域内,而且面积只怕比齐人现在还小。 韩国的使者还说,如果秦人不答应,那么未必没有从异境中退出的风险,还特意提了几句北方的胡国,称其如何强大,十八圣祖有突破刀王的存在,可魏楚韩三国,划分领地时,却没有他们的位置。 言外之意,若秦人不肯让出相应的土地,则魏楚韩三国极有可能联合起来,将秦国在异境中所持有的土地剥夺回去,将那一份移交给胡国。 秦人这则利用魏韩之间的关系,从那部分的土地归韩还是归魏的话题上,开始做文章,但这毕竟也只是缓兵之计。 当然,秦人这边一般不可能没有算计,终极藏宝地还有一个多月就打开,倒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注意到这里,反而是虱子多不咬,做到互相牵制的目的。 至于杀手盟的威胁,到还是小事。 吕卿得知了这些消息,顿时明晓了秦人当下的处境,可为是四面为敌。 胡国想借机捞一份好处,在异境中占据一块儿自己的土地,魏韩想借机瓜分秦地,尤其是终极藏宝地的附近。 恐怕秦人的左右为难之策,也未必能长久,魏韩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想必背地里也早有商议。 秦国人的不知给韩还是给魏的策略,恐怖也不能持续多久。 在吕卿看来,秦国如此示弱,不如突然出击,灭掉其中一方。 如今强齐之势,不过是纸老虎,整体实力虽强,但内部隐患颇多,至于魏韩两国,纯粹是暴发户,得了点土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好了。 此前秦国示弱,看似胡、魏、韩三方,大有鲸吞秦国异境土地之势,其实上,现实的情况比这还要复杂。 在异境这盘棋中,楚国这个老大哥看似没有出手,但实际上却一直在等待机会,先让魏韩胡三国跳,欺负秦国,然后等秦国被逼急了,双方厮杀起来的时候,楚国再出面做老好人。 镇压动——乱,让后才中某得利益。 但给秦国造成压力最大的,其实还是胡魏韩三国,因为此三国,这次所谋秦国异境之地,仅仅是开局试探阶段之一,看看秦国是否能战。如果能战,也就罢了,如果不能战,异境之内,还只是一场小打小闹,外面的大世界,才是秦国真正要担忧的地方。 魏韩两国,未必没有吞并秦国之意。 但秦人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过是还没有看到那一点罢了。 吕卿道:“以我之见,不如先灭韩国,再攻魏国,无需将魏国拿下来,只要做出态势,则胡国必惧,进而三国在背后的联盟的便会土崩瓦解。韩国只会抱怨魏胡两国,为何不出手,魏胡则看出韩国之弱。乱世中,弱者即是鱼肉,当韩国出了血,疯狂的鲨鱼们,便会随着血迹去追寻猎物,那时秦国不仅保住了异境中的利益,同样也保住了外面的地位——大齐之下,第二强国。” 公子赢与大壮闻言,都感到吃惊,尤其是公子赢,眼下群敌环绕,不仅不必反而还主动出击,这看起来简直如找死一样,“这、这可以?” 大壮倒是满心的欢喜,自秦战败以来,自己与人交手,纵有小胜,但大秦国整体上,却依旧备受屈辱,这个也打、那个也骂,总想在秦国这边占点便宜。 今日魏韩更是过分,竟然还要以胡国来要挟他们,让他们退步,让出大片的土地,真是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窝囊。 什么叫乱世?乱世就是你退一步别人就会得寸进尺,你忍一时,别人就会变本加厉,追逐着利益的灵魂,永远都不会停下。你让大资本家赚够了钱、赚足了前,他就会停下赚钱,去接济那些穷人吗? 不会,他只会利用手上资源,更加拼命的赚钱享乐,甚至在某些领域中,进行垄断,防止别人再杀进来。 秦国,作为原本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一直与西北异族交战,偶尔也会打打,那些不尊自己为霸主的中洲列国,直到秦齐大战以前,大秦国都是横推天下无对手的霸主,无论异族还是本族,秦人向来都是他进一步,别人就要让两步的,都是别人忍一时,他变本加厉的。 现在掉过来了,成了他们要退,秦国上下郁闷已久,但因昔日打败的阴影,一时间却也不敢轻言“战”字。 今日这句话竟被吕卿言出,大壮心里是十分期待,带着人与韩国干一场的。 他希望公子赢一时热血上头,与韩国干一场,甚至是齐国,主动出击一次。不要再向老王那样,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能行!”吕卿告诉他们,欠你日韩国于千瘴林地界,与楚、魏、齐三国大战了一场,反而是韩国站了上风,得了一场大胜,楚魏齐三方皆有圣人受伤,乃至有圣人陨落。 并分析道:“此次三国之围,多半主谋就是韩国。” 大壮闻言,倒惊了一呆,问道:“韩国何时有实力,能力挫魏楚齐三国连手了?他如此之强,此时气势正旺之际,我们与他们对攻,岂不是糊度的做法?” 吕卿笑道:“韩国此时过于强势,武慑三国,谋连两国,看上去貌似是风光无限,占尽先手。” “实则呢?”公子赢问道。 “实则徒有其表,现在杀他,正是立威的大好时机,灭韩,韩表现的最强,但其实他们忽略一个最重要的点,那就是强与弱,非一时之谋而得知,乃日积累月的人才积累,而得知。”吕卿缓缓开口道,“当日魏楚齐三国之败,首先是人手上,齐国未能集中精锐人手,事先准备欠缺,魏国乃是帮助齐国,去破解场域的,因此也并未准备与人动手,而楚国更是贪多嚼不烂,只调集了三位圣者,冲忙过去,还不是与齐魏同心而战,是去捡便宜的,等齐魏败了,他们才出现,又岂能是准备齐全,人数上极度占优的韩国对手?” 吕卿道:“现在韩国气势随胜,但从策划方,到下面,无不气宇轩昂,傲骨满身。然而轻浮、傲慢,却正是他们失败的理由,骄者败的道理,我想不必我多说什么了吧?” “哦~”公子赢陷入到深深的疑虑当中,可惜他虽为王子,但此次行动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他的师兄白猛。 公子赢毕竟年纪还小,而且修为也低,有时候有人事情,也不是修为与身份,所能解决得了,并做好的。 具体还要看相关的经验与资历,同样的决定,只怕公子赢做出的决断,就显的轻浮,而白猛做出来的,就是奇招,这一点不只是上层这么想,就连下面的士卒,有时也会这么看。 公子赢道:“这具体该怎么打呢?若是贸然出击,恐怕多有不利。万一失利,恐秦国难以承受之重啊!” 吕卿微笑道:“这个,我作为外人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依在下看来,此次看似与秦国本土关系不大,貌似失去了,也不过是异境的土地而已,说不定哪天空间塌陷,异境又消失了呢!但实际上,秦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此战,若胜,则一切顺利,秦国还能有东山再起之日,若败,他日三国必连手西进,即便秦国侥幸,能守下来,但恐怕所损失的国力,也足以使秦国成为诸侯列国案板上鱼肉。就像我方才说韩国那样,只要流血,就会吸引来无数的鲨鱼,盯着你疯狂的撕咬。所以诸侯乱战,依我看来,就是宁可受伤,也绝不能露出败相,让人看着一蹶不振,一定要凶狠,像一头饿狼,饿狼不强,可也不是别人可以随便啃食的羔羊。” 公子赢与大壮被说的一脸的懵,其实有时候极务实的人,往往只能看到表象,而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吕卿问道:“你们知道老虎饿了时候,它第一个想捕捉用来冲击的猎物是什么?” “是什么?”公子赢问道。 “老虎喜欢捕食野猪、麋鹿、兔子、野牛等物。”大壮道。 “嗯,”吕卿点头,问道:“那么狼呢?狼饿了不是什么?” 大壮想了想,道:“还是野猪、鹿、兔子、野牛等。” “发现什么了没有?”吕卿问道。 “肉食者专盯着素食者咬,这有什么的?”大壮觉得吕卿这个人说话,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吕卿道:“老虎与狼谁更凶猛?” “废话,这还用问吗?虎乃兽中之王,自然是虎更凶猛。”大壮道。 “也不见得!”公子赢道,“单个的狼,不是虎的对手,但狼群哪怕是老虎见了,也要避退。” “哦!”吕卿一拍大腿,道:“这不就问题来了吗?虎胜孤狼,为何不捕食落单的狼,群狼可胜虎,为何不食虎?” “这……”大壮语塞。 公子赢道:“可能有时候也吃吧!” “可能……可能建立在没有其它素食者可食的时候,那样,某些狼可能吃草,某些老虎可能会吃树叶,形成了新的鹿与猪牛。不想被别人吃,那你自己就要吃肉。”吕卿说着,起身抱拳,“这段时间来,我多蒙秦人照顾,我虽为齐人,但大有为齐国所不容之势。我吕卿,既为人一世,便不会是非不分,曲直不分,纵然是天负我,我也要击天,不会做那迂腐酸臭之人。故而才对你们讲了这么多,具体要如何抉择,如何执行,恕在下不食秦禄,不能尽言。” 公子赢与大壮随即起身,还以一礼,“道友之言,我等受教了。” 公子赢转身对大壮道:“壮师兄,请将吕小友方才之言,转告给白师兄,让他与众位将军商议,谋划好了告诉我一声。” 吕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久留了,我此行来,是想将鸡霸天与狗无用,还有小老鼠带走,去城山那边,建设洞府。” 公子赢微笑,对身边人吩咐:“去把那三位道友叫来吧!不然,这几天这三个家伙,也嚷嚷着要出去逛逛呢!” 吕卿微笑,害怕遇见什么麻烦,没一会儿的功夫,却见一个鼠头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极丑的童子。 分别是狗吞日与鸡霸天。 “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呢!小老鼠已经进入了化形级,而鸡妖也已经化形大圆满了。”公子赢笑道。 “哦!那够吞日呢?”吕卿好奇的打量起三人。 三人中,吉利处于半化形阶段,鼠头人身,显的颇不协调,而鸡妖与狗妖都是完整的人形,虽然狗妖与鸡妖张的丑了点,一个无关相当紧凑,一个嘴唇子粗如磨盘,一说话吐沫星子迸的哪儿都是。 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他们化形大成后的人样子。 狗吞日闻言耷拉个脑袋,摸不吭声。 “呵呵!”公子赢微微一笑,“狗道友不想因贪功冒进,导致修炼基础不扎实,因此没有什么进步。” “谁说的?”鸡霸天见机挖苦道:“他进步可大嘁咧!比在山上散养时,重了可不止一倍呢!连我都有些羡慕他这块头儿了。” “就你话多?”狗吞日怒斥道:“那张破嘴叽叽起来没完。” “唉……我这是说实话啊!”鸡霸天道,“现在你和小老鼠是一个品阶,和我说话要叫前辈知道吗?” “狗屁……”够吞日骂道。 “狗屁不通!”鸡霸天调侃道。 “鸡屁通!”狗吞日怒道。 “狗屁不通……” …… 两妖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掐个不停。 吕卿转身,对公子赢道:“终极藏宝地即将开启,不知道公子可想去看一看?” “此是必然,”公子赢笑道:“此来列国皆豪杰,我公子赢若是不闯上一闯,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另外,苟且之事,亦非我所愿。” “那可愿与我同去?我手有一样宝物,可无需藏宝图,也能进入终极藏宝之地,你若跟我同去,令妹也可帮忙带进去。”吕卿道。 公子赢笑笑,道:“这个,暂不劳费心。我想你此行,是要去那毒蝎孔雀所在的那条路径吧?” “这个……”吕卿挠挠脑袋,“暂时还没有想好!但登顶之路千难万难,非是宝图之事。中间妖族、诸侯列国,我想都会有人向我发动攻击,一场乱战,在所难免,我想的那时无论手上是否有藏宝图,结果都是要么有,要么死。” “要不,我让素素再帮你易容一次?”公子赢道。 “不用,我这一次就来硬的。”吕卿信誓旦旦,“听两童子说,就是麒麟圣王,上了那登天路,也会被压制到登堂入室之境,此境界下,同阶之争,我吕卿还没有怕过谁。” “哈哈!”公子赢大笑,“如此,那我也要硬闯他一会,只是妹妹也想去,不知道你可否赠一块藏宝图给她,哦!卖也行!” 吕卿将两块藏宝图取出,摆放在公子赢的面前,道:“这两块你随便选。不过,登天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可得提醒她。而且,我这两张藏宝图,貌似也都和你手里的不同。” 公子赢笑道:“自己选择的路,那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将那块九色蝎的藏宝图,推回到吕卿的身边,将另一张宝图收了起来,“多谢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吕卿微笑,“暂时还没有。”想了想,又道:“哦对了,你们的火灵石卖的怎么样了?” 公子赢也微笑,“就知道你会问到这个。”说着拍了拍手,命人拿出一个锦盒来,这锦盒也是个空间类型的法宝,内部空间虽比不上乾坤锦,但也能容纳下好多颗灵石。 打开一看,里面竟装着满满的一下,鲜红欲滴的火灵石,足足有一万颗,而且颗颗灵气饱满,神完气足,比起吕卿自百岳王子那边掠夺来的,还要好些。 吕卿一时间惊呆在原地,询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拿去卖掉?十两换一两,这样昂贵的价格,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公子赢微笑道:“此次多亏了你提醒,我等才有幸,赚了几百万量黄金。” 吕卿不解,问道:“你不是说,你们的库存里只有十万斤这种石头?” 他从锦盒里取出一颗,放在手中掂了掂,发现这些火灵石都是精挑细选,又加以打磨过的标准灵石,没有任何杂质。 外表的粗皮,都已被清理干净,剩下的都是灵气相当饱满的灵石。 这火灵石便也如美玉一般,外表长长长着一层粗皮,一般的卖家,不会在意这些粗皮,因为用起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只汲取内部的灵气,至于外部的粗皮,根本不会碍事。 清理干净,只是让这些石头看起来更光彩照人些,但同时也会减轻它们的分量。 按分量卖钱的商人们,怎么可能舍得清理掉?恨不得多贴上一点。 当然,也不乏有聪明的商家,将外表的粗皮打磨干净,用来晃眼,勾一些人傻钱多的客户,卖个超高的价格。 火灵石光辉似火,即便是不打磨外表的粗皮,也掩盖不住它们耀眼的光芒,但去粗取精,则更加光彩照人,美到不可方物。 这些灵石,没一块都至少有三两多重,而且看样子精挑细选,大小相差不过五钱,堪称极致标准。 可见在挑选这些灵石上面,公子赢也没少下心思。 “哈哈!我们确实只有十万斤的库存,但你以为我们从你那里拿回蛇皮口袋,就只是将老家里的拿来了吗?”公子赢大笑道。 “你们还从别的地方购买了灵石?”吕卿问道。 公子赢笑道:“聪明,我们在返回秦地的路上,刚好路过魏国的几个灵石矿,便已高价向他们购买了一批,那时消息还没有传到魏国去,可见魏人空首宝山,而不得用。” “他们坐拥交易场,本应最早知道消息,却忘了从百岳那边很捞一笔,结果被你们捷足先登了!”吕卿微笑道。 “嗯,我等在魏地,以六两半的价格,收购了一批,又以七两收购了一批,总额超过二十万斤,资金还有些周转不开呢!幸好,魏国那边让我们赊账,这才勉强够用,可也是掏空了我秦国大半的财产,好在来的早,比楚人的反应稍快了一步。”公子赢哈哈大笑道:“那些比我们慢半拍的魏韩两国,虽然仍有大量的火灵石,但都不得卖了,被楚人拦在了外面,不准他们带大量的火灵石入内。因此要想卖,就只能卖给楚国,以五两五钱的价格,比市场价稍高,但远没有百岳的收购价格昂贵。” 公子赢指着锦盒中的那些火灵石道:“似这种稍微好一点的火灵石,在百岳那边,能卖到十五两黄金一两,稍次点儿的,也能卖到十两黄金一两,这一下,楚人是要赚翻魏韩两家啊!” 公子赢不屑的道:“你说,就他们两家这脑袋,怎么还和我们大秦过不去?” “哈哈!看来我为你们担忧,是没有必要的了。既然楚截获在外面,里面又想与你们争雄,恐怕韩亡不久矣!”吕卿将手中的灵石往锦盒中放好,道:“公子打算什么价位卖给我?” 此刻,吕卿与公子赢都赚了大钱,腰杆也都直了,都不是很在乎钱的问题了。 对吕卿而言,公子赢能忍住暴利的诱惑,为他留下这三千多斤火灵石,这份心情就不是金子所能够解决的。 即便同样卖十五两一两,他也愿意买下。 但公子赢也是刚赚了一笔大的,因此对这金子的欲望也不大,相反,他更看好吕卿本人,包括上面的意思,也是尽量的拉拢吕卿,甚至有秦国高层觉得,如果拉拢不了,不如将吕卿当场做掉,因为此人小小年纪,心机就已不下成年人,他日成长起来,若不能为我秦人所用,必是大患。 但都被公子赢一一拒绝,在这件事上,公子赢还是做的了主的,对那些人讲道:“欲速则不达,表露的太过明显,反而会招来别人的反感。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公子赢道:“你我相交一场,而且方才的藏宝图,你也没有与我要钱,这点就当是交换了。” 吕卿微笑,“这岂不是不脱?那藏宝图是我花千金买来的,而这些灵石的价值却不只十万两金,你们秦国太亏了。” 公子赢道:“吕小友说笑了,这些与我们合作时的收入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若有机会,我真想请你到我们大秦国,去做国师啊!” “哈哈!”吕卿笑着,倒也没有要拒绝之意,他现在身上小二百万两的黄金,这三千多斤的火灵石,倒也能买的起,而且身上还有三万斤的火灵石。可要买,却是露富,露富则容易招灾。 而谢绝则也不好,让秦人觉得吕卿心里与他们有界限,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害,就是如此。 “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吕卿收起锦盒,哈哈大笑起来,“公子,可要考虑清楚,是否要与我同行,这样安全杀入终极藏宝地的几率,可要大了一些。还有令妹……” “嗯,”公子赢叹息一声,道:“妹妹那边,其实我也并不想她去,但妹妹一定要去,而且还非说要单独行动,我这边也劝不了她,只能让白师兄他们想办法了。” 吕卿道:“既如此,那我们可就出发了。俩癞蛤蟆那边,我怕耽搁久了他们会守不住。” “呵呵!”公子赢想起那二位时,也忍不住想笑,“他们就没名字吗?” “唉~”吕卿觉得又好笑又好叹,“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各自争着当老大,现在这么久都过去了,也没分出个老大老二来。至于名字吗?就叫老大老二吧!咱也不知道,问了也白问,有时候我看他俩,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啥也不说!” “哈哈!”公子赢面对此事也只能无语了,若是敌人还好,还能逼问出什么来,但既然不是敌人,那也就只好作罢,毕竟谁还没点小秘密? “若公子无事,那我们就先走了。”吕卿抱拳告辞。 “不送!”公子赢抱拳,望着吕卿远去的身影,直至出了大帐。 大壮道:“为什么不将其留在我营中?” “随他去吧!”公子赢长吁一声,“秦国,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强大,秦国要强大,就要从根本上强大起来,让所有人都变强,否则纵然把他弄去,又能如何?他能比他老子还厉害吗?” 大壮叹了口气,没在说什么。下去,将方才吕卿所说的话,与白猛讲述了一遍,要他来做定夺,是否和韩国干上一场,这且不提,单说吕卿,出了秦国的主营,径直的向着城山的方向潜行,一路上带着小老鼠与鸡狗二妖,避开了一股股人马。 各国也都开始向此地进发,为了争夺终极藏宝地里的东西,纷纷出动兵力。 不过最好的位置,仍在妖族那边。麒麟圣王与混砣圣王一人占据一个山头,死死的卡住城山的咽喉要道,一人一面,无论是谁想从此处经过,都要遭受到他们的雷霆手段。 就连杀手盟的黑桃杀手,也不例外,据说前一阵子,从黑桃三到黑桃圈儿,都被混砣圣王揍了一顿,其中黑桃勾更是被打掉了门牙,异化后偷袭,都不是老混砣的对手,那家伙的防御力极强,据说要不是有这次的人族入侵,老混砣都准备着不用藏宝图,肉身入混沌试试,看看能否成功传过去。 纵使在境界上被压制,老混砣数万载的寿命,灵气罐体,其身体所积累的浑厚程度,也远非人族可比。若能肉身入混沌,那更是开古今未有之先和。 不过,由于人族的突然入侵,让老混砣不得不放弃冒险的想法。自己受伤死亡不打紧,万一失败,楚国那边可是放言了,要将老混砣的那些子嗣抓住,挨个放血煲汤。 吓得老混砣也是拼了命的防守,谨防各路人族势力的偷袭。 异境之中本没有人,此前只不过流传着一则传说,说古代有一个种族,生来就具备道身,无形化形,就是“人”的样子。 其他种族都觉得老天爷太过偏心,为何我等需要修行上上百年、上千年,才可化形为人,而他们一生下来就是人形?这太不公平。 老天不公,于是万族齐聚,一起瓜分了人族,将他们当场养料、宠物来养,不赐予他们修行的法门,让他们一世只能活不足百年。 到最后,还拿他们炼丹、泡酒、炼药、吃肉,每逢佳节,必有人肝人脑,以做补品,供养后生。 在麒麟家族,上上上任老圣王的嘴里,是他们妖族不知道检点,毫无约束、不知检点的随便捕杀,最终导致了人族被吃光了,一个不剩。 所以异境之中才只有妖族啊!没有人族…… 于是,这个笑话广为流传,所有的妖类都以为人族软弱可欺、好吃、有营养、有利于悟道,只可惜被祖先们吃光了。 也许,曾经真的有一只人族部落,生活在异境之中,最高被异境中的大妖们,给吃光了,但这只是这方天地的人族,被吃光了而已,并不是所有世界中的人类都被害光。 而这个滑稽的笑话,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彻底改变。 这个人就是王羽,他仗着自己的重瞳之术,斩尽同阶无对手,将率先抵抗入侵的妖族杀的大败,紧跟着其他人族也入侵进来,此时妖族们方才大惊,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有我们啊! 原本传说中的弱不经风的人族,竟然这么他妈的牛,要抓混砣老祖的后人去煲汤,要弄死麒麟圣王扒皮做大衣,还要掠夺他们的资源,炼丹、铸器、修炼、法术等等,样样都比他们做的更好。 什么狗屁老祖讲的,人族好吃,他喵的,明明是我们的肉更好吃好吗? 直到后来,这些大妖们才知道,人族不仅对他们狠,对自己那更狠,各种打开杀戒,打的比和他们打的猛多了。 就连异境中的老鹰王都忍不住赞叹,“我还以为就我自己猛呢!原来一生下来就两条腿的都这么猛!” 顿时把麒麟、混砣等气的肝儿都疼了。 吕卿一路小心潜行,直到了城山所在的外围地带,趁着夜色,让小黄变大将吕卿等三人都装了进去,然后借土遁,向着双癞所在法阵中潜行。 但前方并不宁静,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爆鸣声,有人在攻打法阵,吕卿稍微离近一点,然后命令小黄下潜,进入到地下三百丈左右的地方,再释放出其它小蛊虫,让它们极尽缩小,到上面去查看情况。 很快,吕卿这边便有了消息,原来是韩国那边的人,跑来攻打法阵,有三名剑圣,轮流轰击上面的法阵,而且……而且它们还发现,法阵中隐约还有一个吕卿,在翘脚大骂,那样子、那做派,连真吕卿见了,都自叹不如。 吕卿听后立刻就不淡定了,“怎么回事儿?上面咋能还有一个我呢!” 这时,又有一名蛊虫回来禀报,说见到有人驱使着穿山甲兽,在地下挖穴,也不知是想从地下攻入阵中,还是想破坏大阵下面的风水地脉。 吕卿闻言,又是一惊,急忙询问对方水平如何,境界如何,有多少人。 又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调查,吕卿发现这伙人的实力,竟然不再自己之下,甚至比双癞连手,还要强上一筹,应是杀手盟的人。 吕卿想了想,让小蛊虫们试着避开那些人,找找看,看看能否找到一个阵法的漏洞出来,然后他们直接从地下钻上去。 但结果很遗憾,小蛊虫试了两天,仍是没有发现突破口,但是发现了那些所挖的,正是地底下的一条大脉,此地脉对于阵法的运行来说,至关重要,犹如天池之源,断了源,那么上面的湖泊在大,也会慢慢枯竭。 “怎么办?”吕卿觉得当今之际,唯有硬闯这一条出路了。 可如果硬闯,杀手盟那边不说,就单单是韩国一方,几尊圣人,就不是他们能轻易突围的了的。 “唉~”吕卿忽然灵机一动,与狗头商议道:“你说,那些人在地下面挖毁地脉,上面的那些韩人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这……”这位狗头军师显然很谨慎,挠挠脑袋瓜子,道:“这个不好说,那些人会不会不是杀手盟的人?” 狗头一语点醒梦中人,吕卿暗想:“如果不是杀手盟的人,那么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和韩国人是一伙的,甚至就是韩人,如果是杀手盟的人,他们能诈开双癞一次,就能诈开他两次,何必用这种笨方法破阵呢?” 就在这时,又有小蛊虫来报,称外面来了一个鸡头汉子,与一个狗头汉子,还牵着个小老鼠,向双癞法阵的方向赶来。 (明天有超大大红包,准确时间不固定,这个月的错别字可能有些多。没办法,没有订阅,为了全勤,也只能加大码字的量了。废话不多说,望海涵!) 第二百零九章 杀入重围(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第二百零九章 杀入重围(上) “什么?鸡头大汉?” “什么狗头大汉?” “小老鼠?那是不是在冒充我啊?” ——鸡狗鼠三妖,同时疑惑起来。 吕卿道:“那还用想?一定是杀手盟的人冒充的啊!” 三妖气鼓鼓的,第一次被人冒充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别扭。鸡霸天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个冒充自己的鸡头打歪,告诉他,老子已经化形为人了,然后把他鸡头上的毛,一根一根啄下来,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狗吞日迫不及待的拿出法杖,“我要叫那人知道知道,狗屁到底通还是不通。” “呃!”小老鼠被狗头呛的不轻,“大哥,咱能正常点不?” 鸡霸天愤然而起道:“无用说的没错,上去拿法杖戳他丫的屁股,打到他们怀疑人生。” “对,将他们的狗脑袋打成人脑袋。”狗吞日跟着旺旺。 小老鼠没说话,二妖立刻变脸,鸡霸天不悦道:“唉!小耗子,你是啥意思?” 吉利吭哧瘪肚了半天,道:“我要跟他比看谁挖洞挖的快,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宰陆地的神?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巨龙统治了大海,凤凰霸占了天空,那么这大地,就是我们鼠族的……” “低调的开头,高调的结尾,你很秀!”鸡霸天被呛到无语。 此时根本不是说笑的时候,虽然这三只小妖精的理论有些搞笑,但吕卿却笑不起来,道:“现在不是鲁莽的时候,那三个家伙易容成你们的家伙,一定都不简单。你们想想,如果那三个人都是懦弱无能之辈的话,为什么敢这个时候出现?” “唉?这个时候怎么啦?”鸡霸天化形果然是脑袋小,想事也少。 狗头军师更是无所不能,道:“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他还敢来,就说明实力再我们之上啊!” 小老鼠叹了口气,“果然如此,但我相信,在挖洞的行业上,我还是比他快!” 吕卿也跟着叹了口气,果然这几个货,还没有那两只癞蛤蟆聪明,或许这就是他们长寿的原因吧!干事情不用动脑子,应该省去了不少的能量。 “他们如果与韩国串联好了,那么韩国那边就应该知道,躲在阵法中的,并不是我。而且即便如此,这次所派遣去的三名易容者,实力也至少要达到亚圣级以上,否则如何制住那两只蛤蟆?”吕卿愁眉不展道,“如果那个冒充我的人,有实力制住双癞的话,想来杀手盟也不会再派遣援手,只有在那个冒充我的人,治不住双癞的时候,才会找人手冒充你们,再混进去,一起动手,制住双癞。” “哦!那我们呢?”鸡霸天问道。 “你们应该不是双癞的对手吧?连双癞都打不过的又怎能是他们的对手?”吕卿叹息道,“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杀手盟没有与韩国那边结盟,这样,那三只妖兽就会被误认为是真的你们,然后与韩国那边的人动手,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趁乱突围进去。” “那如果他们联盟了怎么办?”狗吞日问道。 “如果联盟了,那我们毫无胜算。但……”吕卿话说到一半,忽然又犹豫了起来,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传说中的红桃大,到底有多强?真的治不住双癞吗? 区区的花子五,就有实力刺杀圣人,以半圣之资,击杀圣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开始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把古灵精怪的子非鱼,留在阵中了,至少她不会被杀手盟的人轻易欺骗。 “如果他们联盟,在下面凿开地面之后,阵法应该很快就会枯竭,但也许他们是发现了双癞的身上,有使不完的灵石,所以又派了三个人,来炸开双癞的防御。啊……”吕卿想来想去,只觉得有些头疼。 就看杀手盟的人,是否会与韩国的圣者开战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上面的土层中,传来了一阵喊杀声,这种喊杀声很是特别,一般人听不明白,只是虫子们呜呜的叫声,那是小蛊虫们的语言。 很显然,它们的存在与监视,被另一伙人发现了。 两只穿山甲,虽然土遁术并没有多精明,远未到达登峰造极之境界,但如此长时间的被监视着,却也察觉到了异样,穿山甲很快将消息送回到了地面,有圣者劈开土层,沿着两穿山甲开凿的洞穴冲了进去。 但龙蛊们在吕卿指挥下迅速撤离,拼命的像着远处遁行,倒也未有多少损失,倒还咬伤了两只穿山甲妖,迫使其中毒。 圣人虽神勇,但非土系术士难以在进入土中,追杀小蛊虫们。 而且吕卿给它们指引的撤退方案是,四散奔逃,到地下几百丈上千丈的地方汇合,如此一来,哪怕圣人拼命追杀,也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击杀几只,剩下的则都可以安然离开。 吕卿也在这次的轰击中,驱使着小黄迅速远遁,远离交战地点。 小黄携带着三妖与吕卿,没办法变小,因此稍微离近一点,容易就被圣者感应到,因此必须迅速远离。 …… 地表,两妖一鼠,很快便被韩国一方发现。 真别说,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鲁大师,其易容手段还真是高明,这冒牌的鸡霸天与狗头,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几乎与二妖如出一辙。 “什么人?”韩国的一位老剑圣喝问道。 此人胡须如雪,发亦雪,长发飘飘,正是那凡人口中的仙人形象。 似这等强者,在民间被称为剑仙一点也不为过。 “我当是谁?原来是吕卿那个孽障的手下,杀了他们,烤了泡酒。”另一名中年剑圣道。 此人留着一副山羊胡,溜光占亮,可见保养的相当之好,唯独头上头发少了些。 中年人士可不惯着他们,话到手就到,刷的一剑劈了过去。 吕卿连日来,没少横行,为了将其擒拿,各方势力之间,早已将他身边都有什么人,什么样的实力,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这几只妖虽然厉害,可那要看跟谁比,跟一开始吕卿遇见的那些对手相比,却是够资格一战,但若是与圣人比,那就连根舂都算不上。 因此这一剑挥的很是轻飘随意。 的确,以圣人之威,斩杀鸡霸天、狗头与小老鼠,确实随便一剑的事儿。 尽管二妖在修行上,都有了突破,但在圣者面前,仍旧不够看,能够抗住精神威压,就已经很吃力了,而且还要借助古宝的力量,单凭借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而剑圣的一剑之威,即便他们动用各自的古宝,恐也难以抵挡,因此这一道百丈来长的宏大剑光,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了。 可谁知这三位,却连动都没动,只是“鸡霸天”闷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发出一道白光,随即将百丈长,横扫他们的剑气崩开。 碰的一声,剑气如琉璃般寸寸碎裂开来,在空气中慢慢消散于无形,融入这天地大自然中,重新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灵气。 “嗯?”中年剑圣大惊,“这几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了?” 那剑圣待再挥剑,忽然小老鼠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像个女人,很是阴柔,阴柔中又带着点妩媚,笑道:“官二,你想死吗?” 原来挥剑的那名剑圣名叫上官无夜,外号上官二,也叫官二。 此人自幼家境富有,父亲是韩国的大官,掌管一郡之地,家资雄厚,实力很强,是韩国稍有的术士。 同样,随着齐国的术士倒台,韩国这个本就不怎么重视术士的国家,术士们变得更不吃香起来。 好在官二的父亲早就有先见之明,从小培养孩子练剑,修心。 所谓的修心,就是增加临敌经验,各种实战训练,除了平日里与师父、父亲等长辈对打,还经常处决一些死囚。 因为官二的父亲知道,哪怕你平日里修炼的剑法再强,没有经历真正的厮杀流血之人,是没办法在战场上、乃至江湖上立足的,血腥之地,与平常的对练不一样。 官二的父亲为了培养他,经常将十几个强大的死囚犯击中在一起,发给他们武器,让他们与官二决斗,如果杀了官二,就可以获得赦免,失败了就要被官二杀死。 但那些人从来就没有赢过,官二也从最开始的懦弱,一点点变得胆大无情起来。 官二的父亲为了培养他,有时刻意将一些剑道高手诬陷成有罪,逮捕起来,用来给予官二喂招儿,因此,官二的这条成圣路,是靠着无数人的血与骨堆出来的。 但对面的那只小老鼠却更猛,一上来就问他想死吗? 这只老鼠到底是大家鼠、搬仓鼠、土拨鼠还是松鼠什么鼠?它为什么这么吊?为什么这么狂? 一上来就敢要挟圣人,显然与胆小如鼠这四个字不符啊? “你是什么鼠?不,你不是老鼠,你是人,你是什么人?”上官无夜有些惊悚的道。 这个身经百战的汉子,竟然有些怕了。原因是这里终究是实战的场地,不是他父亲为他安排好的囚笼。 那里的人看似凶恶,但怎么着都是父亲提前算计好了的,哪怕过程有艰辛,但并不会有实际性的危险。父亲总是嘴上说的很凶险,生死靠自己,但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哪次又没有出手?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可没有人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呵护他照顾他。 在那只老鼠开口的一瞬间,他便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那只老鼠比他经历过的更多。 如果说,上官无夜走过的路,是一条由鲜血与骨铺垫出来的路,那么那只老鼠纯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强者,身上仿佛沾满了死气,一旦靠的太近,活人就可能会死掉。 “前些阵子,咱们还打过交到的,你难道忘啦?”老鼠发出诱惑的狞笑。 “你、你是杀手盟的人?”上官无夜惊惧交加的道。 “知道就好,烦劳,帮我们把这场戏唱下去。”老鼠笑嘻嘻的道,声音有些魅惑。 “好!”上官无夜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管另一个老者如何看待。 但另一名老剑圣显然不怎么惧他们,突然开口道:“等等,你们是想诈开两蛤蟆摆的阵,这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你们需要答应我。” “你是……”老鼠发出妩媚柔和的声音。 “姬长明!”老者冷着脸道。 “不,姬老,你误会人家了,人家没有问你的名字,人家是在问,你是不是在找死?”老鼠语气深寒的开口问道。 “哼哼,”姬长明手捻胡须,淡定的笑了笑,“你这套吓唬人的说词,还是去上官老弟去说吧!老朽可不怕你!” “你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死?”老鼠发出不悦的声音道。 “够了,小红,你的话太多了。”那个伪装成鸡霸天的人道:“从来没有人敢与我们杀手盟讲条件,要么配合我们,要么杀光你们!” “呦呵!小子,你很狂嘛?”姬长明怒喝,“那就来动手试试?” “这可是你说的!”这只凶残的鸡妖,可比鸡霸天凶残多了,伸手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把赤红如血的宝剑,如火如血的猛劈出一剑,同时身形一闪,杀向姬长明,“不知死活!” “好重的杀气!”姬长明不敢大意,连忙抽出一柄白雪长剑,剑意浩大如飞雪。 飞雪对赤阳,空气中迸发出的杀气,扭动了乾坤,剑意宏大,所席卷过的地方,都出现了剑道的痕迹。 当当当……空气中传来了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不知是惊雷,还是洪钟大吕。 那鸡妖一剑出,剑剑出,功法乃是有进无退的玩命大法,真是要了姬长明的亲命。 “上官无夜,还不来助我?”姬长明大急。 “哼!”然而,回应给他的,却是上官无夜冷森森的话语,“老东西,你不是很强吗?自己对付吧!” “上官无夜,你……”老者话还没有说完,那鸡妖一剑刺出,直奔老者的眉心。 宏大的剑意,让他们的面前出现了血一样的江山。 血染的风采,万里江山如画,以血为墨,书写绝世风流。 眼看那天河崩断,月影如流,无不带着血色。 江山如此多娇,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是……” 待鸡头使出此招时,不仅是老者姬长明色变,在场的人无不色变。 就连同为杀手盟的老鼠与狗头,也微惊了一下,尤其是狗头,更是忍不住赞道:“那小子,竟然在与人交手的过程中,悟出了我们杀手盟最强杀之奥义——血海无涯。” “什么?那就是血海无涯?真的好恐怖!”上官无夜庆幸自己没有上前援手,否则如此杀意深重的剑招,他可是自信没有办法接下来的。 估计那姬长明也接不下来。 “死就死吧!”上官无夜心中暗道:“活该你自己作死,你死了,死无对证,倒时我再花几个金子,上下打点一下,自然万事大吉。量那国王也不会混到,为了一个死人,而与我这个剑圣过不去。另外有父亲的面子,即便知道了我见死不救,又能如何?有一郡之地重要吗?” 上官无夜父亲所在的郡,乃是韩国的一大郡,占了韩国近三成的土地。 “嘿、嘿~”姬长明无奈的挥出了一剑又一剑,想以自己的飞雪剑意,化解鸡头人的血海无涯,但奈何,血染的江山,江山如血,纵有白雪飘落,也掩盖不住那万古的悲凉。 当当当~ 剑意近,长剑如血蟒,饮江山之血,会杀意之剑,剑刺眉心带咽喉,大剑如斩头,要将那人头从中间穿过去,一分为二。 剑意动万古开,飞雪如鹅毛,斩天东地。 当的一声巨响,最后一声巨响,剑气迸发,血光浮现,老剑圣姬长明的脸上出现一道可怕的伤痕,深可见骨,一笑,腮帮子上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 就如这血染的天地,终究有一丝清明…… 剑气……可怕的剑气…… 在老者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可怖的伤口,他在笑,狰狞的笑,必杀的一剑,在他连闪带躲带挡的,终于扛了过去,他没事了,终究还是化解了那一剑——血海无涯。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鸡头怪虽然没有受伤,而且看起来还稳居上风,以血一样的长剑,压制着姬长明,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惶恐。 “不、不可能的!他竟然只靠着自己挡住了,那么厉害的剑法!”上官无夜惊悚道。 “万雪飘来不见天,我自一剑横江流!”姬长明身子微动,只是念念有词的说着。呼的狂风大作,白雪纷飞,周围的气流骤然变低。 每一片雪花,都宛如一个刀片,锋锐无比,斩向了四周,也斩向了那颗鸡头。 噗噗噗噗噗…… 原本一面倒的局势瞬间逆转,无数道雪芒冲击着天地,将彩色的世界变成了黑白,更确切的说是只有白色。 无数的树木、巨石,在锋锐的剑气雪刀下,被切割成了碎末。 鸡头怪身上纵然有剑气护佑,也被割裂出了道道伤口。 “这厮……竟然在对抗中,破境了!”在小老鼠的惊讶声中,姬长明的头发与胡须瞬间由白转黑,他看上去好像普通的八十老翁,瞬间年轻了二十岁,头发与胡须都变黑了好多。 姬长明哈哈大笑道:“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了……终于……终于老夫也是剑王了。小子,老夫恕不远送,去死吧!” 哪怕鸡头怪帮着姬长明破境,姬长明也不会容他,“送你上路!” “哼!老东西……你自己走吧!”鸡头怪身形猛然后撤,丢出一颗圆珠,血红色的法珠,震向姬长明。 轰~血色的闪电,在姬长明的身体周围爆开…… 第二百一十章 杀入重围(下) - 棋门术士 - 刘圣 杀入重围(下) 大地上传来隆隆的响声,震荡波无意之中传到了地下,正在追逐的剑圣强者,恐自己中了吕卿的调虎离山之计,毕竟棋门多诡变,难以叫人摸清套路,因此不敢耽搁,一溜烟的凿开大地,冲了出来,如果入目的,竟是四打一的局面。 这位大胡子的剑圣狠淬了一口,道:“妈的,到底还是被那小畜生给算计了。” 此刻,小老鼠、狗头、鸡头,加上那个帮敌不帮友的上官无夜,也不知怎么寻思的,亦或是不知怎么的,被那杀手盟的三人说动,竟帮着他们,一起对付起姬长明来。 就这样,姬长明这个新晋升的剑王,以一敌四,大战四名圣级强者。 其中那个狗头,是一名术圣,手持红色法球,不断的释放精神攻击,红色闪电一圈一圈,搅乱风暴,而他自己则退在小老鼠的身后,姬长明几次下狠手,想要将其除去,却均未能做到。 大胡子剑圣此刻也顾不得多想,姬长明于他而言亦师亦友,即是长辈关系,也是朋友关系,经常在一起讨论剑道,实力上也略胜其一筹。 早知姬长明要晋升到王者领域,因此对于他的变强毫不感到意外。 剑士悟剑,与术士悟道有所不同,剑士悟剑,往往要在大压力下,方才可以成功,但以大胡子的能力,却无法给到这位老友足够的压力。 今日这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见老友虽得已进阶王者领域,却被三个妖物加上上官无夜四人夹击,搞的满身是伤,血流如注。 按理说,凡是跨入王者领域之人,适当的运动冲击也是对的,可以帮忙稳住境界,但如此摧枯拉朽,搏命的打法却就过了,一个不小心,破境者很有可能会跌落回去。 当即也顾不得许多,抽剑加入战团,尤其是在面对三妖的时候,这几个虽然实力上与传说中的不符,但越看越像吕卿那厮养的宠物,上吧! “杀!”大胡子圣者拉宝剑加入战群,二打四,与四名圣级强者斗在一处。 按理说,一圣王,加一个圣人,对付四名圣者也不费力,但那名剑王新破境不说,还受了重伤,如此情况之下,却就麻烦了许多。 韩国这边还有一名剑圣,在另一边不停的挥剑,劈斩双癞所建造的法阵,距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 虽然听见了远处的激战声,可一开始也没有往心里去,直到那边越战越用,不断的有零散的剑光袭来,这才发现,另一边埋伏的人手出事了。 待要赶过去营救,却见有三只妖物奔来,正是鸡霸天、狗头以及小老鼠,吕卿让他们先试一试,看看能否诈开阵法,之所以说是诈,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双癞既然肯放假吕卿进去,自然也就那个吕卿深信不疑。 如果吕卿也出现,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而害得俩癞蛤蟆不知信谁的好,一时失神,极有可能吕卿法阵没进去,双癞还被冒充自己的人擒住。 事实上,这处法阵究竟还是不是双癞说着算,吕卿也不清楚,万一被冒充自己的人控制住,那么吕卿此行闯入法阵,无异于去送死。 但见对方增员者的强度,冒充者却又不像是能控制住俩蛤蟆的样子,因此吕卿打算先试试看,在外面也流好了后手,一旦双癞被控制,法阵的主导权已落入假自己手里,也好伺机逃脱…… “孽畜,就是你等引发的骚乱吗?”那名长须的剑圣大喝,随后朝鸡霸天等三妖杀来。 说时持,那时快,这三妖的真实水平,真的是挡不住剑圣强者的一击。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法阵内的突然冲出一道白光,斩向那名剑圣级强者。 “小子敢尔!”那名剑圣怒喝,他可不想和这区区三名小妖,同归于尽呢!急忙反过来迎击那道白光。 轰的一声,一张灵符爆开,阵法内的吕卿大喝:“快,打开阵法,让他们进来。” 双癞急忙运转法阵,一股场域之力喷薄而出,抓向鸡霸天等三妖。 “想进去?老夫看你们还往哪里跑!”那剑圣举剑力劈向场域符纹,同时身形转动,也冲向法阵的缺口。 刹那间,假吕卿原形毕露,道:“无需再装了,区区一个剑圣,也敢自不量力,与我们杀手盟过不去,直接斩了他!” “嗯?”那剑圣倒是一愣,“杀手盟?你们是杀手盟的人?” 可惜,这三位并不是那吕卿要等之人,乃是真真正正的鼠狗鸡三妖,让他们斩圣人,那这笑话大了呀! 那剑圣一犹豫的功夫,三妖已被场域之力包裹着,向法阵飞掠而去。 你看那剑圣怀疑吕卿的身份,但二赖子可不怀疑,跟着吕卿时间久了,还以为又是诈术呢!殊不知这次竟然是真的。 那假吕卿也倍感以外,心说话:“我都这么说了,这二赖子咋不着急呢?难道我说我是假吕卿,他还不信?还有,不是说增员我两个究极强的人吗?红桃圈,阿开与钩子呢?咋不动手啊?” “哼!装神弄鬼,吕卿,收起你那一套吧!”这名老剑圣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妈的,该死的吕卿,还想戏弄老子。” 说罢,拼命像前杀去,誓要将三只妖兽留下,若能借机冲进法阵,击杀吕卿更好,杀不掉也无所谓了,一定要留下那三只妖兽。 他吕卿不是喜欢养这些小精灵吗?那好,你敢戏耍老夫,今天就当着你的面,将这些小妖精杀个干净,让你尝尝惹怒老夫的后果。 剑圣之人,光芒照万古,一剑当空,金光烁烁,在虚空中生出金莲,大有一花一世界,一岁一枯荣之象。 每一朵金莲,都宛如一个小千世界,上面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有盛世赞歌,也有末世的悲秋。 花瓣闪动,一花一绽放,一瞬一枯荣,每一次花间世界的凋零,都会伴随着巨大的怨念,有不甘,有痛恨,更有数不尽的哀伤。 一个又一个大事落寞,一个又一个英雄陨落,伴着血也伴着骨,宛如真实的一样。 也许,当这种剑道修炼到一定境界时,花上的人与事,都会成为现实。 道生法,法分气与神,悟道就是向道,已精神与真气融合,演绎道则。 道为实,法为虚。 虚到真实,真亦假,真到虚实,虚亦真。 就看修为到了何种程度。 虽然该剑士只在圣人之境,还不到化虚为实的境界,但其强大的法力,所模拟出的道痕,却也是活灵活现。 一刹那,鸡霸天、狗吞日与小老鼠,仿佛真的置身在了一个个悲凉的大世之中,无尽的杀意与憎恨,普天盖地的朝着他们而来,仿佛他们就是毁灭这个世界的罪人。 刹那与永恒,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符光闪动,翠绿色的飞象法则,在三只妖兽的身上流转,虚空塌陷,带着他们瞬间出现在了百丈之外,在那里,站着一个少年。 他年纪不大,但身姿挺拔,有了龙血的滋补,在短短的数月之中,他变得和原来大不一样。 几次的淬体下来,也让他在痛苦中成长了不少,看起来有一种坚毅与果断。 微风吹过他的面颊,那副不急不躁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仿佛是带着一张面具。 清秀的面庞,神俊的气质,让人无法与那个传说中,嘴臭口骚的少年做对比。 谁说他贱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直到他开口,那副高冷的样子才消失,“靠,你这裤裆里东西,也敢和爷爷叫板,活腻歪了吧?” 双癞、假吕卿全都愣住。 双癞:“咋回事?外边咋还有个吕卿?” 两只癞蛤蟆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像播放幻灯片卡壳了一样,缓缓的、一下一下的,望向了阵法之中的吕卿。 这个吕卿也愣住了,“他竟然回来了?我还是不像吗?不过,好在这两只蛤蟆笨!可……为什么,觉得他有一点点小帅呢?唉!就比我差了那么一丢丢啊!” “呵呵!”不明所以的韩国剑圣,被吕卿外面的所吸引,冷笑道:“小子,为了几只猫猫狗狗,你还真敢出来,也罢,今日就送你归位!” 说罢,就要挥剑。 吕卿忙道:“等等,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哼!”剑圣不屑回头,以神识向后探去,发现哪里似乎有些不多,那法阵中…… “怎么还有一个吕卿?”韩国的这名剑圣也给搞蒙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你问他啊!”吕卿淡笑,指着阵法中的自己道。 “他是吕卿?你又是谁?怎么会有两个你?”这名剑圣脑子也有点呆,一会儿看看那法阵中的吕卿,一会儿再看看外边的这个吕卿,“也罢,我不管你们谁真谁假,先杀了你再说。” “等一下,”吕卿语重心长的劝慰道:“我劝你还是先不要对付我了。” “为何?”韩国的这名剑圣问道。 “因为我怕死!”吕卿不动声色的道。 “笑话!这个世上没有不怕死,但也没有人可以不死。”韩国的剑圣道。 吕卿想了想,道:“但是你要杀我,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你的同行者,却随时都可能被人结果掉。” “谁能杀的了我的随行者们?他们都和我一样,是圣人。”韩国的这名剑圣冷笑着,一步步向吕卿走来,“是秦国?还是……杀手盟?” 他满脸傲气的道:“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讲,无论是杀手盟,还是秦国,谁都救不了你!” “是吗?韩国,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就在这时,自吕卿的身后,缓缓走过三个人。 三个女人?不,是两男一女。 吕卿回头望去的时候,发现果然很红桃。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看起来也该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粉红色的肚兜,没错,你没有看错,他穿的,就是肚兜,但他是成年人,而且至少二十几岁,甚至可能已经年过半百。 他留着一头飘逸的秀发,眼角眉梢带着妩媚,应该是画了淡妆,从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虽然有伤在身,但他依旧收拾的很干净。 肩上扛着一把带鞘的长剑,剑鞘上还染着血迹。 红桃——开! 韩国的那名剑圣大骇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在红桃开的身后,是一名妖娆妩媚的女子,不过她可没穿红肚兜的,当然一般不可能裸着,相对而言,她要比红桃开穿的多一些,但也只是上身多,下身很少…… 最晃眼的就是她那双既细、又长、又圆润的大长腿了,光溜溜的,看不出有一点的瑕疵,仿佛连最细小的汗毛,都被剃了个干净。 吕卿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腿,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大长腿上面,穿着一件很短很短的短裤,而且很紧绷,是鲜艳的红色,屁股翘,一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相当妩媚。 每次迈步的时候,后一条腿,总要放到前一条腿的正前方,有时甚至还要过一点中轴线,吕卿就纳闷儿了,这样走路,那得劲儿吗? 往上看,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别说是成年男子,就是吕卿这样稍微早熟点的孩子,都血脉膨胀,真受不了啊! 深红色的衣衫,紧紧的趴伏在她的身体上,仿佛连那布丝,都想占一占她的便宜。 红衣上锈着一个滑稽的小娃娃,衣服没有领袖,嗯~有点像女人睡觉时穿的衣服吧? 怎么说……那傲然屹立着的胸部,细而白的脖子,一张比瓜子脸还要诱惑的面孔,不是美,是诱惑,让人一见面,就想占她便宜的感觉。 这种感觉男人都懂,但又不好说出来,反正不是那种想要守护、想要爱护的感觉。 红桃圈,她的手中也有一柄剑,剑柄的后头是个红桃,护手腕处是一个花蕾的形状,剑身很细,剑鞘成暗红色,拔出来时亦成暗红色。 在她身侧站着的是一名那字,此人掌中拿着一个粉红色的法珠,里面隐隐有雷弧跳动。一件粉色的肚兜,遮拢着瘦骨嶙峋的身体,看起来有些驼背的虽然上了年纪,但挡不住他搔首弄姿,虽满脸的油渍,但有着少女一样的笑,以及那满口的黄牙。 “你们莫笑我红桃钩,你们老了的时候也和我一样!”红桃钩捏着兰花指道,羞羞的说道。 “哼!谁老了会像你一样?不知羞耻!”韩国的那名剑圣不屑的道。 “老东西,不要给脸不要脸!”普通,说话间,一个人头被抖落而出,扔在了地上。 那老者一看,顿时大惊,颤抖着声音问道:“官、官二……他、竟然被你们给杀了?姬老他们呢?” “他们啊?”红桃钩淡淡的道:“你自己猜呗!有些人那脏兮兮的脑袋,白给人家,人家还懒得拿呢?”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红桃开喝道。 虽然是怒喝,但是声音中,却还是带着那股阴柔劲儿。 吕卿闻言转身就走,咻的遁光一闪,就要逃走。 “没说你……小弟弟……”红桃圈一开口,声音更加的勾人,黏糊糊,带着一种磁性。 “空间禁制!”她手上带着一个空间禁制符纹,能够创造出禁空领域,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吕卿的身后,毕竟人在再怎么扭动着腰肢,那也是圣级强者,丝毫不会影响到速度。 “怎么样?小弟弟,他们可以走,但你,要留下来喽!”红桃圈一扭一扭的,看似漫不经心,施展却已极快的速度向着吕卿赶来,同时释放出精神场域,对吕卿进行攻击。 韩国的那名剑圣愣在当场,而一股场域之力,包裹住吕卿,要将他拉扯入阵中。 双癞算是看出来了,这被他他们请进阵中的吕卿,乃是个大大的冒牌货,根本不可信,外面的倒像是真的。 空间塌陷,禁空符纹可以阻止空间震荡,有人击破空间,产生节点通道,但庞大的场域之力,是要将场域空间搞的塌陷,然后制造空间风暴乱流,将人送入指定的地点。 另外大阵运转起来的庞大能量,也不是区区一张禁空符,能禁止的的住的。 “想走?小弟弟,问过我了吗?”嘤嘤红剑一出生,一道剑光横击向吕卿,要将斩在当场。 吕卿迅速祭出一个葫芦,从中喷突出一个同样强大的剑光,圣人的剑意于虚空中交织在一起,将大地割裂出千百道沟壑,宛如一个巨大的蛛网。 就在这时,阵法中的假吕卿突然暴起发难,手持一把形似短刀之物,上面镶着七颗星辰时,刀刃一侧后头带有倒钩,刺进身体之后极拿出,一旦生拔,则将会带出大量的血肉,有时还有可能勾到骨头上,根本无法拔出。 假吕卿以这样凶狠且残忍的武器,狠狠的刺向了双癞之一的童子。 童子又惊又怒,转身冲着假吕卿吐出一口毒火,连烧带蚀,将他呛的连连倒退了几步,同时一道赤红光柱,也击向了假吕卿。 原来是鸡霸天用鸡眼发动了攻击,一条火蛇的前段是一只小凤凰,在空气中拖曳出长长的火光,击向那名假吕卿。 同时,剩下的两名圣者也极高的速度,冲向空间塌陷处。 第二百一十一章 悟剑天哭 - 棋门术士 - 刘圣 轰~假吕卿以奇怪的武器力劈,地挡住了鸡霸天的鸡眼攻击,赤色的火光迸溅开来。 同一时间,红桃开也发动了攻击,一拳打在塌陷进去的场域符文上,另空间塌缩一滞,吕卿险些从中坠落出来,量其手段尽出,又怎能抵挡得住圣人的攻击。 “杀!”吕卿大喝,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实在不是一点半点,不是你有多努力,多聪明就能将其扯平的。 一排排飞针弹珠打过去,都在圣级威压下崩飞的崩飞,爆碎的爆碎。 不过红桃开倒也很是吃惊,吕卿的这些飞针与弹珠上,不仅集齐了五行之力,竟还有幽暗之力,而且崩断、爆碎的少之又少,只有几个,其实是那些蛊王们所祭炼的第二武器,不是本命法宝。 即便如此,也是坚固的要命,为了摧毁他们,红桃开也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回来吧!”吕卿让那些小蛊虫们收回武器,在这样下去,也不过是徒劳的消耗而已,根本不可能伤到圣人。 眼下除非是有奇迹发生,否则吕卿必死无疑。 远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长啸,随即三道人影竟然慢慢的虚淡下去,原来这三人并非是实体前来,而是动用了某种秘术,所创造的分身而已。 三尊强大的圣者,本体在在远空上与姬长明和另一名剑圣大战。 姬长明拼着被重创,一剑消掉了上官无夜的脑袋,将其斩杀。 那三名圣者恐这边的圣者发现,也敢去支援,便想出一招分形化身之计,来恐吓这边的圣人,如果能将其吓跑最好,吓不跑,至少也要将他牵制在这里。 那边的状况实在不乐观,不仅韩国一方伤痕累累,面对着高他们一个境界的剑王,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是那三人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真的吕卿,本想趁机将其击毙在这里,但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那边也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不得已,不收回这边的经历,反正有那个人在,他们相信,吕卿是逃不掉。 吕卿见杀手盟三圣莫名的消失了,先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消失,大喜之余,连忙冲着双癞喊道:“放弃法阵,撤离此处。” 双癞见状,一开始还有些惊喜,但一听说吕卿要放弃此处,顿时又有些不乐意了,但想到法阵中有个不知实力如何的假吕卿,再呆下去总也不是那回事,当下阵法逆转,双癞刹那间冲出法阵,而将那个假吕卿困在了里面。 “小子……你敢!”假吕卿怒喝,声音也不再是吕卿的声音,反而是带着几分甜美,“我杀了你!” 轰…… 假吕卿丢出一个水晶球,轰在了法阵的界壁上,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强大的震荡波,将法阵冲击的来回震荡,地面上出现蛛网一样的裂痕,很多块早已埋好了的阵台石,都被崩飞了出来,牢不可撼的场域,渐渐变得动荡,此时无需人再出手,过一段时间也会自动瓦解。 但假吕卿为了快,又丢出两颗水晶球,轰在界壁上。 不得不说,这双癞的场域手段还真是厉害,即便法阵遭受到了如此恐怖的震荡,看着都是一副要散架子了的样子,可仍是坚挺了下来。直到第四枚法珠轰出,才将其打爆。 双癞见此,也是暗自庆幸,这假吕卿没有一开始就动用强大的杀招,否则还真是难以招架。 只怕就算把吕卿他们加在一块儿,也难以抵挡住一颗法珠。 但吕卿的敌人,显然还不止有这些,除了杀手盟里的假自己,还有这边的韩国圣人,举剑就劈。 作为对付棋门的必备之物,要抓吕卿,手上就必须有禁空符,而且圣级强者,在有准备之时,是可以作到一剑破空的。 也就是截断虚空,一旦截断了虚空,那么吕卿就会从空间中掉落出来,难以成功逃脱。 仅凭着吕卿自己的力量,很难抵挡住圣人的一击,双癞祭出仙金宝山,合力催动之下,两座山峰竟然融合归一,发出不下圣人的威压,轰的一阵,将对方的剑气震开。 同时,吕卿脚踏棋盘大陆,背后操纵着飞天蚁的一对翅膀,用铁囚笼裹挟上鸡霸天与双癞等,极速远遁。 在棋盘大陆与飞天蚁宝翅的加持下,吕卿有不下于圣者的飞行速度,但想要摆脱一名剑圣的追击,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能否摆脱圣人的追击先不说,吕卿必须远离此地,否则令一边的战斗一旦分出输赢,那就不是他吕卿能应付得来的了。 无论最终获胜的是哪一方,都想要吕卿的脑袋。 那被困在阵法中的假吕卿,轰开了破败不堪的法阵后,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飞梭,一咬牙踏了上去,竟也有不下于圣人的速度,追向了真吕卿。 然而在前方等待他的,却是魏子初等一杆亚圣极强者,这些人有的是为了吕卿那五十万金的脑袋,也有人单纯是看不惯吕卿,也有的是既为了吕卿的脑袋钱,又看不惯棋门以及冢虎嚣张的势头。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垂涎魏子初的美色而来。 眼见吕卿在大山中飞出,正好上去截杀他。 “杀!”一群人似疯狗一般,在魏子初的带领下,迎上了第一个逃出来的吕卿。 吕卿一边闪展腾挪,一边解释,“我不是真的吕卿、我不是真的吕卿,后边追杀我的那个才是真吕卿,我被吕卿追杀出来。” 众人见吕卿如见杀父之仇,恨不得冲上去生食其肉,分其遗骸…… 哪里还会听他多说什么? 一声给我杀,随后法器古宝符箓等等,全都朝吕卿扔了过来。 没有办法,吕卿只能发出两蛤蟆童子,帮助抵挡一波攻击。 但追兵来的太快,身后一道剑光煌煌如大日,不容分说、不会伤害到多少无辜,对着吕卿,搂头盖脸就是一击。 顿时将几名围攻吕卿的杂鱼,劈翻在当场,血光崩其起多高,吕卿则在双癞的掩护下,堪堪避过这亡命的一击。 但吕卿的身上,还是有被擦伤。 这时便有人道:“还说自己不是吕卿,圣人都朝他进攻了。” “圣人要和我们抢吕卿的脑袋,我们只怕要白忙活一场了。”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亚圣联合一起,难道还怕他一个圣人不成?大不了杀了吕卿,人头钱大家一起平分。” “好!杀了他,平分五十万两黄金。” …… 众人纷纷祭出武器法宝,将要攻杀向吕卿的时候,突然,远空中又飞来了一个吕卿。 好个吕卿,脚踏七彩飞梭,快的简直如离弦之箭一样,彩虹刹那间由远而近,也像先前的剑圣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颗破灭法珠,奔着吕卿就砸了过去。 此时吕卿与双癞,正和那些术士与剑士们混战在一起,法器纵横交织在一起,如此强大的法珠,足以将他们所有人都摧毁在当场。 场上也有多宝的童子,开始纷纷祭出法器抵挡。 吕卿与双癞也都祭出最强手段,进行防御,但还是被轰的遍体鳞伤,鲜血横流。 “杀……”这个时候,吕卿也被打的有点上头,晕乎乎的,一手持啸龙,一手御棋盘法宝,东创西突,血光连连,到了最后,也分不清敌我,反正就两个蛤蟆是他的同伙,余下的皆是敌人。 好在这些人见又来了一个吕卿,一时间也分不清孰真孰假,干就完了,全弄死,保不齐可以双份。 假吕卿反而因易容,而吃了大亏,无数野修散修,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疯狗一般冲上去烂咬一阵,将那假吕卿也弄的满身是伤。 那韩国的剑圣,仰仗着自身境界上的优势,一开始时走到哪里就杀到哪里,眼中只有吕卿,凡是出现在他眼前碍事的家伙,一缕清场,并高调的大喝道:“尔等碍事的废物,都给老夫去死!我看谁敢阻我?” 噗~左一剑,崩碎一人的脑袋,花红的脑子满天飞。噗~右一剑,劈的一人尸体寸寸崩断,化作零散的碎肉坠落下高空。噗~再一剑劈向了吕卿。吕卿御器连挡带躲,总算堪堪应付下来,左臂掉落,他急忙伸手扶正,用真气结合上去,一边以法力恢复手臂,一边极速振翅远遁。 “想走,给老夫把命留下!”又一剑即将挥出时,有十余人横亘在前,撒欢儿般吼道:“快看那,那就是吕卿,连剑圣都在砍他,他是真的、他是真的……上,抢他的脑袋,千万别叫他的这颗值钱的脑袋,落到别人手里。” “大家伙一起上,赏金平分!” …… 呼啦一下,将吕卿围了起来。 那韩国的剑圣又气又恼,“杂鱼,真是碍事!”说罢,一剑毫不犹豫的挥出。 噗噗噗~身体爆碎声,惨叫声哎呀啊呀的此起彼伏,一剑斩杀了数十人,当场就有人失去了兄弟手足,还有死师父的、死徒弟的…… 有人开始不悦那名老剑圣,大怒着骂道:“操……”然后先轰了一波剑气,飞起一脚踢向那名剑圣的后背心。 那圣人也是一时大意,竟没想到有人敢向他下手,杀自己一没赏金,二自己这么强,敢来弄自己不是找死吗? 结果一时大意,当他感受到身后额风不善的时候,再转身回头时,就已经晚了。 原本他不转过来,踢的是他的后背,他一转过来,反而踢中了他的胸口处。 “妈的,这个伪圣也不过如此,拆了他,圣骨平分!”那人方才也不知是失去了什么亲人,暴怒至极,一脚接着一脚,一连踢了那圣人十几脚,一时间竟将其他的运转不起法力来。 不过圣人之躯堪比金刚,固然此人的脚法中暗藏玄奥,有封堵别人真气经脉的能力,可也无法对剑圣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就这样,双方纠缠了越有数十息,最终那人玄力耗尽,无法再踢下去,被那圣人反手抓住,脚踝,怒不可遏,狠狠一摔,将他砸向一个山头,手臂拉长,犹如一根超级长的绳子。 圣人之躯,早已可以做到伸缩自如,长长的手臂抡开来,将那个小个子重重的往石砬子上一摔,嘭的一声,将整座石山差不点没拍了个粉碎。 那个小个子更是挖的吐出一口鲜血,后背瞬间被血水打湿,血肉模糊成一片,好像浆糊一样,剧痛直击灵魂。 按理来说,就这一下子,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让其魂飞魄散,但那剑圣这手一抓,可不是简单的擒拿,而是用上了玄力,怎么抡,这条腿都不会断,而且他的灵魂还震不出去,就等于被封印在了体内一样。 刚才连着被踢了十几脚,老剑圣这个气就别提了,现在可下有机会了,把小兔崽子逮到了,今个儿非把他拍烂砸成肉泥不可。 啪啪啪…… 左一抡,右一劈,把这个小个子当成了锤头,最后都拍飞了,整个人只剩下那么一点儿,血肉模糊,内脏什么的,早都不知道拍飞到哪儿去了,裂骨就像树枝一样被折断崩飞,上身只剩下个脊椎骨,嫣红一片带着不多点儿肉…… 这个时候,有人见那老剑圣如此的残忍,也忍不住向他发起挑战,离着很远的地方,悄悄的朝他劈出一剑,然后赶紧调转方位。 有时候会被那剑圣发现,当场一剑力劈,也有些人做的比较隐秘,可以成功逃脱。 天空中血雨纷飞,到处都是骨…… 吕卿奋力冲杀,飞针、弹珠、棋盘、加上啸龙大戟一起出,火力全开,拼着性命向外冲杀。 只见正前方有一人,手摇折扇,脚踏双环,环上燃着熊熊烈火,拖着他屹立在天空之上,身边二十几名护卫,皆在剑师之境,随着那人一声令下,二十几人各拉兵刃,朝吕卿扑来。 率先赶到的一人,身穿锦服,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刀光汹涌,剑气森寒,两道风刃就朝吕卿斩了过来。 吕卿掌中棋盘一阵,大陆风起云涌,杀声百万,只听得一声大喝:“杀!”似百万人在齐名,千万人呼喊,声震大千,杀意滚滚如沸浪,喷薄而出。 滚滚杀气,上击苍天,下震就有,天庭不敢管,地府不敢收,一条滚滚的洪流喷薄而出,凝为一把金锥,咚的一下,击散剑气刀影,一下刺进那么刀剑双修的剑圣胸中,大锥子一转,那人口吐鲜血,生命精华消失。 而且,吕卿隐隐发现,自己的棋盘法宝上,所祭炼出的铭文中,竟有可吞噬灵魂的力量。 一声“寂灭”从虚无中传来,飘向了远方。 将三名剑师的神魂震慑住,令他们在原地一呆,吕卿一手大戟,向前一戳,巨龙长吟,声动九霄,将一人撕的粉碎,弹珠飞针射出,将一人打废在当场,另一个莫名其妙的消失,原地出现了一堆会飞的虫子,他没有剩下血与骨,只留一地的废弃残渣。 “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吕卿都那不下!”手拿折扇的公子一声呵斥,表明了其对手下人的不满,收起折扇,就要亲自动手,理了理衣襟,又整理一下乌黑浓密秀发,帅气登场,然后就也化作了虚无,飘落下一地的食物残渣。 剩下的几名剑师见事不好,极速远遁。而这个时候周围又有数不清剑尊、剑师、亚圣等赶来,吕卿一路浴血搏杀,面对比自己搞出两级的亚圣,他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单对单或许还能较量一阵,但眼下这么多人,左一道剑虹,右一道法技的,吕卿宁可白挨揍,也不和他们打。 很快,他的身上便满是伤痕,不过好在他也已经麻木了,满身都是伤与血,已经不知道疼了。 杀吧!杀出重围还能有活路。 或许是缘分使然,或许是实在被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这俩吕卿,最终竟然撞到了一起。 吕卿本觉得,对面一见到自己,一定是乐疯了,向自己拼命的进攻。 接过一看,那位也是个伤残,身子就人打成了半瘫的状态,一条手臂还赶不上自己呢! “杀呀!”两个吕卿都掉头就跑,不过最悠闲的,当属那两只蛤蟆,自从与吕卿冲散之后,就没什么人理他们了。 杀吕卿有奖金,还能在大美女魏子初面前卖弄两手,和那两个又凶又狠又毒的癞蛤蟆较什么劲?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哥俩一合计,“得了,咱们也救不了吕卿,还是别在这儿拉仇恨了,赶紧走吧!” “对,走,去前边,弄一个简易的法阵,等着吕卿。” “他能够感应到咱们身上的印记,到时候就会来找咱们,进入法阵也能稍微缓解一下。” “行,就这么办了。” …… 吕卿这个时候,就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气掉着,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但也就是在这种要命的关头,一股强烈不甘欲望,在他的丹田中滋生出来,一道淡淡的白气,渐渐的展露出头角。 那是剑道的力量,剑之真意,要杀灭这不愿意容它的苍穹与大地。 吾之一生,何错之有?为何为天地所不容,万物所唾弃? 吾当斩灭这天地,再塑这新生! 这一刻,吕卿明显感受到,自己法力,运转着有些吃力,一股磅礴而又经常的力量,在扭曲着自己的道与法,想使出那一招: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 但那样一来,他的法力就会消散,从新沦为真气,内丹也会解体。 他还要去闯终极藏宝地,他怎会允许自己实力下滑?想了练剑,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给我下去!”吕卿的心底在怒吼,无论在外还是在内,都有强大的敌人在压迫着他。 “你是别人的剑、别人的道,不配做我之道。”吕卿的内心在咆哮着,仿佛再与另一个自己讲话、对战。 “别人的道怎样了?你所用的棋门之法,还不一样是别人悟出来的道?别人的道强,你干嘛不学?别人的道好,你干嘛不走?” “何以算作强?何以算作不强?我凭借的是祖传的棋门法术,一路横冲直撞,闯到了现在!” “还不是一样被人追着打?” “那是因为他们人多,修炼的时间比我久,境界也比我高!” “失败了什么都是借口,那就看一看这两种道果,哪个更强吧!” …… 轰轰轰……战火连天,外有强敌环绕,内有虎啸不停。 剑出鸟惊起,剑落人头滚! 这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没有境界之分,只有敌我之分,一剑出所向披靡,杀人无需靠境界,靠的是决心。就像杀人的从不是什么刀剑枪炮,而是人一样。 剑出,百鸟惊起,莫不敢进,万鸟飞出山谷,飞绝飞尽,再无鸟,这就是无鸟的真意,也是这一招的起始阶段。再接着,是万境人踪灭的阶段,万境人,不是真的人,而是敌人。 万境人踪灭的寓意是,所有的敌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剑之威,扫平千山万岛,所有敌人接灭,这才是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的真意。 这是多么狂霸的剑意?多么无敌的剑意? 可在吕卿看来还是不够,敌人虽然灭了,可那不称心的天道怎么办?棋门有伐天伐地之功,如果仅仅是停留在诛杀敌人的方面,那是不是太弱了些? 千山鸟,万境人,都不配做吾之敌,吾之大敌在天上,曾为天帝,可灭诸天,镇压无尽个大世界。 如此战力,还不够! 我要剑出,而天哭…… ——在吕卿强烈的不甘之下,体内真气与法力再次沸腾起来。 奇经八脉千百条,到底那一条路,才是慑天之路?举世大道千千万,到底那一条大道才可伐天? 天地之道,人心之道,相互验证,人道有伐人,天意有伐天。 何为人?何为天? 尔来四万八千岁,谁与天道论高低? 天者人心也,人心即是天心。天道即是人道,道有道,非常道,道无道,该伐道。 伐道,伐苍生之无道,伐君侯之无道,伐万民之无道,伐乱世之无道。 伐道,伐苍天之无道,伐众神之无道,伐仙魔之无道。 伐道,伐世间一切之无道,伐诸天万界之无道,伐星辰欲海之无道。 伐道,伐混沌于无道,伐虚无于无道。 杀之道,扫平乱世,赋予苍生,消灭一切祸乱的源头。 悟道,天哭,天悲,盼望有道伐无道,扫平乱世悲歌,从建天地只需。 剑出……白龙动,天哭…… “杀!伐众生之道!”吕卿二指并,如剑诀,一指弹出,剑气动,如白龙出星海,盘古破混沌。 “斩!”剑气如波,天在抖,有泪流——天哭。 血雨横飞,一剑之威可伐天,凡人岂可与之抗。 一串串血花飞起,一颗颗人头落下。 许多圣级与裂道领域的强者,有断头复生之能,赶忙捡起自己的脑袋,放到脖子上,按好! 但按好按不好,被白龙剑光斩掉的头颅,仿佛已经死了好久,根本接续不上。 那就像一块石头,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将其对接上,头是死的,人是活的,可又能活多久? 随着第一个人的倒下,其余的人也都渐渐的崩溃。没有头颅能活吗?纵然强大,也只能坚持一时,不可能长久的存活下去。 扑通扑通……一个个死尸衰落下去,吕卿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青色内丹,比原来足足小了一圈,法力强度也变弱了不少,飞象距离也要缩水,从三百多里,将到了不到二百五十里。 但综合作战能力,应该强了不少。 趁着那些人被剑气击的犯迷糊之际,吕卿赶紧撒腿狂奔,向着其所感应到的双癞的方向急奔。 飞出一段距离之后,不再受那些人身上的禁空符所影响,他开始用马踏八方之术不断的踢开虚空,转换位置,那那些人不知该往何处去追。 不过如此,倒也表面了,他就是真的吕卿,给假吕卿减轻了不少的负担。 但逃命要紧,吕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路狂奔,去与双癞汇合。 双癞原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逃到了前方,原本他两个还想弄一套防御法阵呢!结果却在前方发现了一处十绝之地。 所谓十绝,就绝天地通,如渊如磨,没有一点的法力波动,无灵气无造化。 这种地域,只要稍加改造,便能制造一处末法地域。 任何人只要他走进这座场域之中,都会变成凡人。 对,哪怕他是神仙,在此处也会失去法力。 从外围攻击进来的法术,也会被绝灵场域自动驱逐出去。 “唉!嘿嘿,这个好唉!”双癞一合计,先老一处空城计,吓吓他们。 于是开始布阵,吕卿飞过来的时候,场域还未被激活,不知情况的他,对着下面的两蛤蟆道:“快走!” 两蛤蟆道:“你快下来,到下面来,不要飞那么高。” 说实话,此刻吕卿的法力已尽枯竭,就是要逃也恐怕逃不出多远,便道:“我已经撑不住了,接下来你们要想办法了。” 说罢,降落在双癞的身旁。 没一会儿功夫,一干追兵就已杀到,蛤蟆童子告诉吕卿:“趁现在赶紧运转法力疗伤,将法力都耗尽也没有关系,最好都耗尽,要不然一会儿也用不了了。” 吕卿听两蛤蟆的话,赶紧运功疗伤,尤其是那条被斩了一剑的胳膊,如果不赶紧维护一下的话,那么绝灵之后很可能会再掉落下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绝灵阵 - 棋门术士 - 刘圣 嗖嗖嗖~十几道身影破空而来,有趣的是,率先杀过来的,竟不是那牛哄哄的韩国剑圣,而是几名亚圣级强者。 牛哄哄的剑圣大人,正被人围攻,脱不开身子。 莫非真的有人要拆了他,卖圣骨? “小子,你好了没有?”双癞见天空中有人追来,催促着吕卿问道。 “好了,好是好不了了,也就这样吧!法力都耗空了!”吕卿道,要不是凭借着几次淬体,他可能冲不到这法阵中来,身体就要散架子了,好在经历过淬体后的身体,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有着庞大的生命活性,顽强的就如蛇一样,哪怕被斩掉了头颅,也能存活很久。 但蛇之所以会死,那是因为它们无法用法力,在将身体接续上,但术士们却可以凭借着法力,压制住血脉,不叫它们乱流,让好再慢慢接上。 而普通的术士与剑士,在这绝灵场域中,一旦四肢分离,那也就真的分离了,除非用别的高科技当场修复上,否则基本上就没戏了,尤其头颅掉了,更是必死。 但吕卿却可以坚挺很久,就是因为服食了大量的龙血宝药,又反复淬体的缘故,哪怕没有了法力,他的身体中庞大的生命活性,也能让断臂再生,活接续的。 这一点,其实吕卿倒不必担心。 父精~母血不可弃,生命精华虽可以断臂再生,丹也需要时间,总比不过不掉的好,接续上总比再长出来要省力的对。 吕卿将自己体内的,最后一点法力也耗尽,用以修复身体上的伤口,然后将鸡狗鼠三妖从空间法器中取出,就在此时,双癞放好了最后一块场域符文。 嗡~干涸的大地突然发出一声颤鸣,所有的土石,都在刹那间变得凝实了起来。 一面是参差起伏的山脉,一边是干枯的河床,这里是一处丑陋的高地,宛如水中的孤岛,于风水中,被称为绝地。 没有路,而且周围的环境也极糟糕,上由是荒漠,下由是恶崖,一面是死,一面是贫,加法则勾践出的完美绝地,天空下压,灵气稀薄,渐渐遁入地下,一切宛如成空。 “啊!”天空中闯入的七名亚圣大惊,“我的法力竟然干涸了,我竟然运转不起我的法则之力来了?” 嗖~ 随着第一名亚圣的惊呼,其余几人也都跟着大喊,并在大喊的同时,做自由落地运动。那是被大地的引力法则所支配,在高空中摔落。 从几十丈高的地方,没有法力与真气的保护,纵然为圣,也是吃不消的,即便不摔死他们,也得摔个半死半残,当然这还是因为他们以真气淬炼滋养过身体的缘故,否则要当场摔的粉身碎骨。 这些人,修炼的最少的有几十年、近百年了,如此长的时间,即便什么也不做,单单是依靠灵气洗礼肉身,在不动用法力时,也都是可以扛鼎之辈。 但纵如此,一个个摔在地上,也噗嗤噗嗤的带起大片浓烟,口鼻喷血。 “快上去,干掉他们!”两童子一人摸出一把质地较为普通的钢刀,冲上去进行补刀。 纵然那些人力能扛鼎,皆是霸王之流,但被那么重重的一摔,也都丧失了还手之力,再加上,他们修炼久?可跟双癞一比起来,那简直是就是鼠目寸光。 为何同阶比逗,往往都是妖族更强?因为他们寿命悠远绵长,用灵气灌体的时间长,因此在身体抗击这块儿,就比人类修士要强的多。 有趣的平衡,人与妖族都不修炼,人族的生命有七八十年,在灵气充裕的情况下,可活上近百年。 而妖族人的寿命,却往往到不了三十年。 而一旦开始修炼,领悟灵气灌体之法,妖族的寿命就会大大的增加,而人族的却增加的极其缓慢,或者说微小。 双癞所经历的淬体的时间,更加久远,因此在身体强度上,也远胜这些人类修士,加上那边的又被摔成了重伤,即便能踉跄着站起身,也已无力还击了。 结果毫无意外,七名亚圣级强者,被两只癞蛤蟆化形的童子,上去卸掉了脑袋,当场死去。 而于此同时,又人不明所以的闯了进来,结果可想而知,经过了两轮的虐杀之后,终于有人看出了此处地势,场域的古怪,不再有人前冲。 另一边,鸡狗鼠三妖这边也闹出了乐子。鸡霸天还是人形,一副丑少年的模样,五官紧凑,但却没办法在化归本体,因为动用不了法力嘛! 而狗头与小老鼠,则都现出了本体,一头牛大的耗子,与一只牛犊子是的大黑狗。 结果了那些掉进来送死剑术士们,里边的这三位也终于爆发出了一场内乱,鸡霸天嘲笑狗妖与小老鼠是动物之身,尤其嘲讽狗妖可嘲讽的厉害,这下子可算逮住机会了,可要好好的嘲弄那狗妖一番。 这就是化形大圆满,与半化形的区别。妖族一旦修炼到完全化形的境界,那就和人没什么区别了,或者说他们就是人,也不错。 无论是审美,还是品性,都与人一般无二,即便与人类生子,也是人形。而半化形时,与人生子,则却是半妖怪物…… 数百年的煎熬与苦修,最终终得正果,得意为人。 这是西方某佛所言之真意,意思是动物要数百年的苦修,才可化形为人的过程。 而半化形,则依旧为妖身,并不被视为完全体的人,因此一到了绝灵之地,他们就要现出真身来,而无法再保持半人半兽的模样。 鸡霸天嘲笑狗吞日大笨狗,于是这俩货又开干了起来。 嗷嗷,大黑狗一个摇头摆尾,将鸡霸天掀翻在地,还真别说,鸡霸天这副少年人模样的打扮,还真就不是人家狗吞日的对手,一下子被咬到了大腿。 鸡霸天那边还不服呢!一边蹬腿踹狗头,嘴里面一边取笑道:“呔!哪儿来的野狗,快给老子滚一边去,快滚!连人话都不会说的东西,也敢在我这边叫唤?快滚,唉~还不滚,莫非你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鸡霸天被咬的疼了,开始奋力反抗起来,真个是鸡飞狗跳……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困法阵中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大家停手,听我说!”就在这乱哄哄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登天而上,站在了云端的最高处,大声吼道。 “你算个屁!你让老夫停下就停下?”有人不屑的大吼,但吼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那个登天而吼的人,正是众人心目中的女神——魏子初。 “哦!子初姑娘,咱们应该想办法,停止无畏的争锋啊!”白发苍苍的亚圣级强者马上改口道。 “没错,我们都听魏女神的,快停下!”有公子跟着大喊。 此时魏国的那名剑圣浴血搏杀,也早已浑身是伤。虽然他是圣级强者,比那些亚圣以及剑尊等都强了许多,但恶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个两个的,他还能应付,如此多的人,都向他家进攻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谁叫他一出场的时候那么狂,一剑一个,不问对错,见谁砍谁。他一个剑圣,混在这些亚圣与裂道级的人群堆里,哪个是他对手?谁能接住他一剑?为活命,最后破不得,只有联合在一起向他发动进攻。 因此前面的追兵,已经冲到了绝灵阵的上方,而他还在被一群亚圣以及剑尊等人围殴。 这些人都和他有杀子、伤父、诛师、灭友之仇之一,有的还是数仇并存,能不揍他? “够了!”魏子初再次大呼,责令那些人停下手中的兵刃,道:“韩国的那位老剑圣,不知你今日是何意,为何要屠杀我等联军?” “屠杀你等联军?你们也陪吗?不过一群蝼蚁而已,也敢碍老夫的路?”那剑圣倒是毫无退缩之意,尽管他受了伤,可仍旧怒气不消。 或许,正是因为他受伤了的缘故吧!目光变得更加凶狠锐利,宛如受了伤的豹子,心浮气躁,越来越想杀人。 “老前辈,我敬你是前辈,故而不想和你多说废话。”魏子初清了清嗓子,她身后可不止有这些亚圣与剑尊等人,还有魏国的高手护卫,朗声道:“我等都为追杀吕卿而来,可你却在这里滥杀无辜,残害生命,到如今还不肯停下吗?要知道,在你杀的那些人当中,未必没有魏楚两国的精锐,你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引起我们三国的决裂吗?” “哼!”韩国剑圣不屑,但眼皮稍微跳了跳,的确,他今日所杀无辜之人太多,“好吧!你我双方就此罢手,各不相欠如何?但尔等可莫要在阻碍老夫擒杀那吕卿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家伙,你杀了我父亲,说完就算完了吗?”有一位越国的青年喝道。 “哼!那也是他自己该死,碍了老夫的路。”韩国那名剑圣道。 “放你娘的臭屁!”又有一人大喝:“你以为你是谁啊?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就这么说了就了啦?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否则,就将你碎尸万段!” “对,咱们都跟他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有人躲在暗中鼓噪,欲将那韩国的剑圣击杀于此。 “哼!老夫身为圣人,尔等不过是蝼蚁罢了,我说你们死?你们都不会被生下来,一群凡夫俗子,也在老夫面前讨公道,要说法?真是自不量力!”韩国的老剑圣正义凛然的道。 “好,既然如此……” 轰轰轰~ 这边交谈着,那边对假吕卿的围攻还没有停下呢! 一时间战场被分成了三块,真吕卿、假吕卿还是韩国剑圣这三块。 其中以真吕卿之处为最,因为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觉得这个更像吕卿,虽然俩吕卿都说自己不是吕卿,但这个刚刚用了“马”字诀破空术,因此看起来更像是真吕卿。 而另一边吕卿所用的,却以剑术为主,其次是一些法宝珠子等等,尤其是那些白色的法珠,杀伤力极强,每丢出一颗,都能炸死炸伤一大片,怎么看都像是杀手盟的产物。 但另一边的吕卿,在逃亡的关头,也施展出绝世剑意,一剑诛杀了十数名剑道高手,而且死相凄惨至极,堪称受尽折磨与屈辱而死。 因此一时间,纵然机敏如魏子初,也看不出这其中的真假,只有让一部分人留下来,缠住那个扔珠子的吕卿,先别叫他给跑了。 结果你想留人家,哪怕不杀,人家也不答应啊!而且,谁能保证自己不被杀害? 你们想拖,人家还不想拖呢!一阵法器横飞,狂轰乱炸,又杀伤了十数人,好在魏子初这次集中的人手多,还不至于被杀没。 大家伙为了讨好魏子初,为了金子,仍旧前赴后继的阻拦。 自古财色动人心,而今金子、美人儿,全都俱全了,天下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这两样诱惑啊? 别说是他们,就是本人,也不见得能挡住! 人生自古只有三件大事,不是金钱、名誉与权利,而是酒、肉与女人。前两样易得,而后一样却很难叫人满足…… 所谓权利、名誉、金钱,那不过是用来得到这三样的手段罢了! 世人若无钱,那么连酒肉都很难得,而有了这三样,那三样岂不管够? 当然,术士们所依靠的,往往还是手段,而剑士们所依靠的,则是武力。 凡事一旦达到绝对,那往往什么都是对的。 绝对的武力,就可以抹除他认为一切不对的东西,就像那名韩国的剑圣一样,在这里,他就好像是绝对的武力,纵然所有人都联合在一起,也未必能拿他怎样。 “大家听我说!”魏子初再次以她的美貌,来控制全场,她在这里的美,也是一种绝对,“既然这位剑圣大人,要捉拿吕卿,那好,我们不阻拦他老人家,那些恩怨,我们暂且放下,待捉住吕卿,我们再跟他算账,如何?各位可否卖我一个面子?” “既然魏姑娘都如此说了,那我们自当遵从!”混迹在人群中夫少华道,此人来自越国,名字里虽带有“少华”二字,但对魏子初却更加追崇。 子初少华,天下双碧,那夫少华更看重的是魏子初。 若单纯论长相,岳少华倒更要胜这魏子初一筹,只是魏子初身段婀娜,玲珑有致,堪称人间绝品。屁股虽不似陈圆圆那般,圆的过分,但看着有肉,摸着有质,绝对称得上是人间绝品。 哪怕隔着裙子,也能让男人魂牵梦绕,或许再加上那层裙子,才更诱人。 魏子初都如此发话了,后面跟风的自是不少。 魏子初道:“韩国的剑圣,您嫌我们碍事,好!那您就去解决那两个吕卿吧!” “哼!区区毛贼,不过老夫一合之敌,要不是你们在老夫的眼前晃来晃去的碍事,老夫早把他斩杀了。”韩国的那名剑圣一边抱怨着,一边提剑向吕卿那边杀去。 真个叫天堂有路而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这人却不看那些人为何浮尸一地,只看那鸡狗二妖掐的欢快,一头扎了进去,喝道:“愚蠢的东西,可悲、可叹……唉!” 随着“唉”的一声惊叹,这位剑圣浑身法力一滞,竟然也运转不起来了。 绝灵~绝灵,绝天地一切与灵气有关之物,也包括真气的运行。 在这种地界待久了,哪怕是凡人,也会衍生出疾病来。 这可叫绝地,在阵法大师的口中,常被称作是落凤坡,意思是灵禽凤凰到了此处,也得落下歇上他三歇,否则绝难飞出此地。 “呀!怎么回事?我的法力怎么干涸了?”韩国的这名剑圣,在空中挣扎着,手脚乱舞。 有法力的时候还好,御空飞行,如天神,飞天遁地,而近没了法力,灵气一绝,反不如一个跳伞运动员淡定。 “啊!你们敢设计陷害老夫……” 扑通一声,此人坠入绝灵大阵中,两癞蛤蟆可不管是三七二十一,还是四七二十八,拿着小弯刀上去,把这位狂傲自大的老剑圣给卸吧了。 “啊!你们不能如此……老夫是圣人,老夫是剑圣,你们竟敢如此对我,害圣陨之人,必不得好死……” 噗~噗~ “啊……” “嘿嘿嘿~”“哈哈哈!” “唉!我说少了点啥么?炼器的时候,忘了往里面加圣骨了,真是的!” “这回就有了,改天从炼一下吧!” ——两蛤蟆商量着炼器的事宜。 这时,阵外面的那些人一看,连圣人都陨落了,纵然为财为色,也犯不着把命搭上,颤颤巍巍,再无人敢上前。 “用法术攻击他们!”魏子初命令道。说吧,率先向阵中劈出一剑,剑气如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斩向法阵。 但一进入法阵中,别说是斩伤人了,剑气一沉,化作水滴,立刻被大地所吸收。 有人见此,取出一座小塔,震向法阵当中的几人。 宝塔在其操纵下,于半空中迅速放大,带着一股玄奥威严且霸气力量,然后向下压去。 然而一进入绝灵阵所笼罩的范围内,宝塔迅速缩小,由铜精神髓而打磨成的宝塔,变得只有一人来高,三尺多宽,轰的自由落下,根本无法伤害到任何人。 几人不是傻子,迅速避开就是…… 双癞笑呵呵的道:“好哎,有人给我们送宝,真好!” “人族就是富有,你说他这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铜精呢?”另一个童子问道。 “你管他打哪儿弄来的?先收了,以后把它砸碎了,熔炼进我们的大山中。”先说话的蛤蟆童子道。 正这时,又一波法宝、剑气袭来,剑气化水火,相继沉入地面,而法宝上的玄力,则消散在了空气中,如被蒸发,重重的滚落下来。 唯一的遗憾就是,在这绝灵阵中,空间法器是没办法打开的,估计子非鱼这会儿在吕卿的口袋里,也该是变成了一条鱼,至于是否会被渴死,那他吕卿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轰轰轰~ 好不容易避开这一阵法宝雨,紧跟着又来了一场石头雨。 原来,那魏子初已窥出了绝灵阵的大概,于是叫那些剑士与术士们,不要再用法术与剑气攻击,而是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法力,搬起周围的巨石,向阵中投掷。 就这样,一场石头雨,从天而降。 不过这些石头尽管看起来很大,但分量上却远不及那些仙金法宝,因此下落的速度,以及对大地所造成的破坏也小了很多。 吕卿等人虽没有法力,但一身蛮力纵横披靡,一时间却也安然无恙。 但如此一直躲闪下去,却也不是办法,迟早有力量耗尽之时,于是对小老鼠道:“我等在前方吸引火力,你到后方去,照最坚固的地方,弄个地洞!” “吱吱~”小老鼠答应了一声,已最快的速度,向着法阵的后方奔去。 双癞布阵之时,这里可没有绝灵,因此飞行遁跃,速度极快,所布置法阵的范围也极大,因此即便那些亚圣尊者等用尽浑身的力气,向里面投射巨石,扔的石头都冒烟了,可也无法覆盖绝灵大阵。 小老鼠找到一处相对来说较为安静,不易被发现的位置开始凿穴打洞,虽然失去了一身的法力修为,可手法还是那样的犀利。 这是一座大山的背面,山石古怪至极,犹如两只张着嘴的大癞蛤蟆,小老鼠就在这两只“癞蛤蟆”之间,开始开凿洞穴,期间有几块巨石也向这边投掷过来,但或被山体所阻挡、或被吕卿的人拦下,均未能伤到小老鼠分毫。 似乎外面的群修们觉得,管扔巨石也不是办法,魏子初道:“这不知这古怪的法阵有多大?” “魏姑娘莫急,我为姑娘去探探路。”越国的夫少华道。 “我也去!” “我也去……” 一听说魏子初有需要,无数公子抢着上前道。 “好吧!”魏子初点了点头,“留一部分人,在这里盯住吕卿,避免他跑了,剩下一部分人,探探这法阵面积几何,然后尽量将这里包围,别人他们趁机溜走。然后抽出一部分人来,随我一起,先把不论真假,把外面的那个吕卿解决掉,要是真的最好,里面的就不用管了,要是假的,把他拿下了,也好集中人手,一起对付这边的吕卿。” 所有人都应了声“是”,随后兵分三路,一部分原地留守,盯住吕卿等人,一部分查看绝灵阵的范围、边境,最后一部分人则跟随着魏子初,进攻围攻那个假吕卿。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初入体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外面的狂轰乱炸停止后,吕卿等人也总算可以缓一口气了。 双癞唯恐那些人钻进来,收起那些法宝,就不畏苦累,开始干活,将所有的法器都收归一块儿,向着大阵的中心地,看护起来,顺便还用这些武器法宝,筑起了一座高墙,用来保护小老鼠开掘洞府之处。 吕卿也借机开始思考对策,久困在这里必不是长久之计,不是别的,时间一久,那些人发现了绝灵阵的秘密,一起冲杀进来,人多打人少,可也不是个办法,纵使天地干涸,所有人都失去法力,届时人多打人少,他们也是必败无疑。 “唉!”吕卿突兀的一拍巴掌,猛的想起自己身上的一物,正是昔日在天启星上所得的那些太初之精,当初天启星告诉他,此物乃不朽物质,凝聚出的结晶,可不停的向外喷吐灵气,乃是天地灵气之母。 纵然在绝灵的时代,若有此物,也一样可以修炼。 吕卿心想着,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绕出法阵,悄悄的取出水晶宝瓶,晃了晃,只见里面的菱形晶体依旧,外面是像水一样的液体,但想来这东西也并不是水。 吕卿悄悄的打开水晶瓶,只听得噗的一声,瓶内的透明液体宛如沸水一般,向外猛烈的挥发。 吕卿赶忙运转自己为数不多的法力,进行镇压,但此时他的法力实在枯竭的厉害,亦或是他的修为还不够,太初之精的力量,还远在他所理解的道法之上,因此只是稍微减缓了一下流逝的速度。 见此,吕卿也不敢多做耽搁,因为随着液体的不断挥发,那块结晶也在迅速变小中。 吕卿不敢贪多,轻轻的小酌了一口,随后合上盖子,将其封好,存入乾坤锦中,开始炼化那些进入身体中的太初之精。 可他不知道的事,这种精髓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现在可以承受得了的,就像鸡霸天他们当初在仙人墓,无法炼化吸收那些血晶一样。 这种级别的东西,不是吕卿现在所能驾驭的。 可他硬要驾驭,尽管吕卿努力的去炼化它、吸收它,可吃下去的大部分太初之精,仍是没能留住,并且已非常霸道的方式,从吕卿的身体中离开。 如何霸道? 且看吕卿此刻的样子,就可以知道。 强大太初能量,虽是生之力,但却烧裂了吕卿的肌体,破体而出,从嘴一直到胃,再到临近丹田的这一块儿,被强大的力量灼烧出一道黑色,伴着些许暗红的伤口。 包括两腮与嘴唇、咽喉等,都被灼烧的裂开。 要不是吕卿此刻恢复了一些法力,若是在绝灵阵中服用,只怕他纵然淬体数次,生命力完全,也已有死无生。 吕卿强忍着剧痛,一边慢慢修复着伤口,一边努力且小心的,向丹田气海中引导这种精气。 一刹那间,他的身体在发光,亮的好像一颗小太阳一样,吸引到了很多的目光,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一没有办法控制太初的力量,二也没有办法回到绝灵阵中,因为那样他会死。 强大的力量烧毁了他的经脉,不仅是肉体、肌肉被撕裂,骨骼被折断,还有经脉,吕卿那粗犷如圣人般的经脉,也被狂暴的太初之力,撕裂成了一段段。 一股难以忍受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叫吕卿恨不欲胜,同时他想大吼,大声的向外宣泄他的痛苦。 可他哪有那个实力?喉咙被烧裂开,黑漆漆的,带着暗红,在炽烈的白光照耀下,就像太阳黑子一般。 在近乎绝望中,吕卿挣扎着,不断将太初之精送入自己的气海丹田。 一条经脉被烧的断掉,那就从另一条经脉绕过去,将太初之力引导向丹田。 这一刻,痛苦与焦急,让他忘记了所有,忘记了该如何放弃。自古华山一条路,只能进不能退。 被灌入了太初之精的丹田气海,也迅速的传来了一股剧痛感,那种疼痛,宛如燃起了熊熊的烈焰,炙烤的丹田要枯瘪了一样,宛如已被大火烧穿,烧的裂开。 但当吕卿神识内敛时,却发现丹田虽有干枯的现象,却并没有枯萎下去,也没有被烧穿,这说明,他还可以承受这股力量。 “不行、不行的……”吕卿知道,即便现在能承受得了,可任由太初的力量,在丹田中胡乱的冲撞,那么自己也迟早难逃一死。 “这样下去不行!”吕卿心中闷哼了一声,只觉得浑身都火辣辣的疼痛。 就在此时,天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冷笑,“呵呵,我当你有多聪明,现在看来也无需用我动手了,你自己就要将自己焚掉了。” 吕卿没有办法向天空中望去,因为此时在他的眼中,世界是漆黑的,毫无光泽可言,看哪里哪里都是一片黑暗。 就像是拥有了太阳的亮度,在它看来,宇宙也是一片漆黑一样。 “可恶!”吕卿没有多想,因为他此刻已失去了多想的能力,无论来人是谁,他都只有被动受死的份。 但他觉得,女人,还如此针对自己的,在场的也除了魏子初,就是那个冒充自己的假吕卿了,因为他已发现,那个冒充他的人,就是红桃大。 而在吕卿的认知中,她应该也是个小女孩。 但他并不知道,来人到底是她们之中的哪一个,也许是他的听觉系统被太初之精烧的,出现了故障,亦或是说,这两人都不是。因为声音听起来,并不像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吕卿一边努力的炼化着,一边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此刻,他就像个催死挣扎的小丑,因为他知道,无论是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个击杀他的大好机会。 但他等来的只是冷冰冰的话语,“这般境界,就想炼化太初之精,真是不知死活……” 随后,那声音就消失了,似乎是看出他已经死定了的样子,于是便懒得动手。 但吕卿怎么肯轻易的放弃?他不仅不会放弃,还想出来应对丹田中,混乱的太初之力的办法,那就是将太初之力压缩到一个点,使其形成固定的形态,不再四处逸散。 但这一切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势必登天,因为当他想将那狂暴的力量,压缩向一个点时,就会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那些狂暴的太初之精,最终都会发散掉,根本无法控制在一起。 吕卿实在是无奈了,眼看生死存亡之际,他仰天大吼起来:“天启星……” 他强大的神识念,咆哮着,冲向远空,冲向那神秘而又无垠的星海。 但再强大的神念,要传播,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眼下这一切,根本就来不及了。 他在想,如何将这股力量留在自己的体内,如何才能不让自己的身体,随着太初之力一起发散掉。 “天启星是寂寞大陆的产物…… “寂灭寂灭,即将毁灭的世界……它原本是要随着那个世界,一起毁灭的,是我带它出来,是我救了它,而且我还给了它血晶石,它没有必要害我!难道是不想再认我这个主人了?可我那个时候,哪怕是星空隧道这样的工作,也没有要它做过?它为什么要害我?它还想着要我帮它拯救它的故乡…… “不,它不会害我,这东西里面,确实有庞大的生之力,太初的精髓不会有错。 “也许,我承受不了,是因为我境界太低了缘故,可更或许,是因为我的方法没找对。 “如此狂暴的力量,哪怕是圣人也受不了,而且谁没事儿炼化了太初之精以后,还要无时无刻的分出力量,来对付它?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对,一定是我的方法不对。” …… 生死一刹那,他想到了许多,想到了胡灵、想到了白泽、想到了父亲、甚至想到了那素未蒙面过的母亲…… 这世界好凄凉…… 最后,他想到了天启星对他说的,这世界上没有固定的活着,一切都是在动态中的,可以说,静止是相对的,而运动却是绝对的。 当你觉得你静止了的时候,你的灵魂在动,在跳跃、在思考,而你的身体也在动,心在跳血在流,你的整体,也在随着大地,一起在星海中起起伏伏。静止的,不过是你与眼前相对应的事物。 而运动,却是从没有停止过的,哪怕你的肉体已死去,化作了尘埃…… 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只有永恒不变的灵魂。 “没错,魂识力并不会被太初之精灼烧掉,甚至还有滋养的作用。”吕卿心中暗念道,“太初之精也是动的,它在无需的混乱的运动着。想要存在,想要活着就要动,哪怕仅仅是……心跳……” “可是,要如何才能阻止他们对我身体的侵蚀呢?如何才能不让他们飞出去……快想想!”吕卿似乎抓住了某些关键的脉络,只是还不能吕卿。 “活着”、“存在”、“不朽”……这一系列关键的词汇,在脑海中,一个个闪出。 太阳想要存在,就需要演绎生命,也就是,一个星系想要永恒,想要活的更长久,首先就需要有生命。 有了生命之后,就会诞生魂念,魂念又会感激生养他的大地,与照亮他们灵魂的太阳,最终起到反哺星系的作用,帮助维持平衡。 而这就好比一个圆,一个圆圈,闭合的回路…… —— 刹那间,吕卿灵光爆发,“正确的方向,让它们形成一个圆,旋转!” 嗡~ 在吕卿的气海中,以神念引导出一片真空之处,虽着神念运动,以及空间与真空间的相互挤压与摩擦,很快,太初之精气就被吸引了过来,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圈,开始不停的旋转。 越旋转,这个圈就越趋近于完美,狂暴的太初之力,也在不断的旋转过程中,产生了一股冲力,或者说是惯性,而在惯性的影响下,它可以自主的运动,规律的运动,在吕卿的丹田气海中,不断的旋转。 吕卿还不知道,这就是道形,道最初演化的过程。 什么千道万道,什么大道沉浮,万道浮屠,最初时都是有此演绎而来。 古老的修道士,会根据自身的法则修炼,在这第一个道环上,刻印上自己的所悟,就如天道,也是如此…… 随着吕卿慢慢的演化,大道趋于稳定,而他本人也完成了一次质的蜕变。 道环在他的丹田内旋转,不再灼烧他的气府,反而还因这种转动,诞生出来新的物质,那就是——灵气。 而这种灵气,是与吕卿的道相合的,也就是说,这些太初之精所产生的灵气,就是吕卿的真气,可以直接拿来与魂力相融合,产生出法力,亦可直接拿来化气符,修复伤体等等。 终于,吕卿有了一丝力气,开始迅速的修复起伤体来,先是喉咙、接着是经脉、食道、胃、脸等等。 虽然此时又可以动用真气与法力了,但由于伤的太重,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修复好的。 于此同时,天启星那边,也传来了相关的信息。 天启星传过来的消息,一开始时,告诉吕卿,以他当下的境界,还无法承受太初开天的力量,叫他赶紧散掉太初之精,否则恐有性命之忧,随后便感觉到了吕卿那不一般的气息,忍不住发出神念惊叹:“咦!你竟然成功了……并且演绎的竟是道则。” 随后,它又传来了几种太初之精的演化方式给吕卿,有凝结成一颗太阳的,虽然吕卿最初时想这么做,但由于没有掌握对方法,因此失败了。 想要凝结成太阳的形状,先控制自己的真气,在丹田的中心点上旋转,然后吸引太初之精,汇聚向一个点,不断的旋转、自转,最后形成稳定的一个亮点,便如太阳一般。 这叫太极式! 还有是阴阳式,将太初之精分别聚集向两点,然后两个点相互旋转吸引,形成稳定的两颗星,也叫双星系统。 还有就是造物式,将那些东西分散成一片,中心有一点,大家都围着这一点旋转,形成动态的稳定,就叫造物式。 而吕卿所用的,则是难道最高,也最不稳定的一种——大道式。 形成一条闭合的环,宛如天地大道,执掌一切,造化阴阳,控制万物。 此道环难度最高、最不稳定,很多年前,就已经很少有神、仙等用此修炼法了,不是它不好,而是难度太高,又不稳定,随时都有道环紊乱,崩断并炸毁身体的可能。 用的最多的是太极式,因为它最稳定,最安全,纵使肉体被打烂,丹田被毁,只要核心不被摧毁,这种力量就不会狂暴。 其次是阴阳式,然后是造化式,最后才是大道式。 但最难,也就意味着受益最大,炼化同样的太初之精,大道式所能制造出的灵气,是最多的,是前几种的成百上千倍。同时,修炼大道式的人,往后亦可以在道环之内,创造星辰日月,太极阴阳。 但修炼太极式、阴阳式、造物式的人,想要向外炼出道环,却很是艰难,几乎不会成功。而大道式想要创建出太极、阴阳、造化,却轻而易举。 也就是说,大道式,其实就包括了太极、阴阳、造化万物。 大道大道,造化万千,也不是胡乱说说而已。 先有道,后有万物,一切皆有规矩可言。 而现有万物,后建规矩,看似也无不可,生灵如此,但宇宙之规,却恰巧相反。 没有道,太阳可能会掉在大地上。 没有道,日月星辰可能会撞在一起。 没有道,太阳与月亮可能各自飘散在宇宙中。 没有道,大地与日月星辰可能用不相见。 没有道,就没有一切,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因此道,才是最重要的。 吕卿理了理思路,将身上重要部位的伤口修复好,以免进入绝灵阵之后,造成生命危险。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有人大喝:“那小子跑过来了,快,弄死他!” 第二百一十五章 假吕卿与真吕卿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听到天空中有人大声呼喝,想也不想,就知道又是奔着自己来的。 此时的他早已遍体鳞伤,而且受的可都是大伤,动不了武的,比起刚逃进绝灵阵时,还要严重的多了。 因此不敢多做耽搁,掉头就跑,谁知身后立刻传来了雷暴声。 轰的一些,银白色的电弧炸裂开来,紧跟着传来数声的惨叫。 说巧不巧的,那假吕卿竟也朝着这个方向来了,拼了全力,将手中的两颗灭仙法珠打出,将两名剑士轰杀,随后已更快的速度,头也不会的向前飞去。 那边打的如火如荼,可有好些个人,还不知道绝灵阵的厉害呢!一头跟着假吕卿冲了进去。 这时也有人发现了正在地上奔跑的吕卿,一抬头一个吕卿,地上一个吕卿,俩吕卿,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叫人分不清楚。 不过就在这时,无论是在天上追杀吕卿的人,还是在天上逃命的吕卿,身体全都有了感应,在某一刹那间,他们似乎跨越了某条界限,瞬间失去了法力。 不仅如此,就连气海中的真气,也已经运转不起来了,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用来维持正常的生命运动,而无法再施展道术乃至是御器。 “啊!怎么会这样?”有人惊叫着,摔了下去。 同样,那些跟在地面上的追击者,也感觉头重脚轻,身体中的法力一滞,随后莫名的消失了。 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吕卿,因为他的体内,有太初之精不断的为他提供灵气,而这种灵气又是他的真气,因此在他的身上仍有些法力波动,不过也被压制的厉害,只有少许而已,无法存储太多。 也就是所谓的动态平衡,产生一点,再消失一点,无法大量的存储。 虽然没有试验,但吕卿觉得,自己要施展法术的话,多半也会威力骤减,甚至是打不出几步去,就要被这天地中法则所清除掉。 他没敢停留太久,因为伤太重,这里又是法阵的边缘地带,一旦有人仍石头进来,由于距离短,阻力小,因此威力巨大。 纵然是普通的石头,像陨石一样砸下来,以他当下的身体状态,也硬接不了几下的。 好在,他出法阵的距离较短,只刚一能感觉到大天地的灵气,就停了下来,否则他还就真讨不回来了。 几个剑士在身后狂追不舍,因为纵然没有了法力,他依旧身强体壮。 但进入绝灵阵后,他们的速度可就大不如吕卿了,哪怕再少,吕卿也是有些法力的,速度上甚至没怎么变过,可那些人却不行了。 不过他们仗着人多,倒也没怎么怕,想那吕卿浑身重伤,仅凭着双癞,一身是铁能碾几根钉?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吕卿却可以在这绝灵之地中,施展出一些法力,虽然不能够用术攻敌,可调动起来,和这些人比长跑,那可是要耍死这些人了。 古有宝马良驹,日行千里,吕卿可以带着他们日行两千。 本想径直的向着法阵的核心处跑,找双癞他们进行援手,但身后连天上掉下来的,带徒步追进来的,少说也有上百人,这么多人,一旦开干,打蛤蟆他们几个人,那不是要吃亏吗? 因此吕卿决定,虽然有伤在身,但可以运用自身法力的优势,先带着这些人跑,等他们跑累了,再同蛤蟆童子一起杀敌,这样一来,却要简单的多了。 而此时,最惨的当属假吕卿了。 他和一群人从天空中坠落下来,摔的是口吐鲜血,眼冒金星。 可是没有办法,想活命就得起来逃啊!想躺在地上呆一会儿都不行,好歹人家吕卿不管伤的多重,能弄出丝丝缕缕的法力来,而他这边不仅伤的重,后面又摔了一下,一点法力也没有,只能凭借着体力逃跑。 先不说体力透支与否,就是不透支,他也不够是个孩子,练气时间,身体强度不说是与双癞相比,就是和真吕卿相比,也尚有所不及。 而在身后追他的那些人,可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其中不乏老古董。 如此多年的真气灌体,可要比他的身体强度强了许多。 而且在绝灵的场域中,纵然他身上有再多的法宝,也是无济于事的,只能一边跑着,一边显出自己原有声音,喊道:“我不是吕卿,我不是他……” 那声音带着艰涩,像极了女孩子,可她身后的那些人不相信啊! 一壮汉道:“这吕卿,真是诡计多端,竟然还带变声的。” “嘿嘿!”另一个黑瘦的青年道,“还想骗我们?告诉你,不管你是真吕卿,还是假吕卿,今天你的脑袋我们要定了!” 满身是伤的红桃大,又痛又累又绝望,声音里不断传出颤音,带着哭腔,哀求道:“不要啊!别再追我了,我已经跑不动了,救命啊!” 虽然那些人也觉得,自己追这个多半可能是假的吕卿,但他们可也都听说了,吕卿和杀手盟,都用假的脑袋在大齐剑宗那边,狠狠的敲诈了一笔,当然,这样的好机会,他们也不想放过,不论成不成,这到手的脑袋,不拿白不拿。 有一老头子大喝:“杀啊!绝不能让这倒手的金子飞掉。” “对,不管她是不是真吕卿,管她呢!先把她脑袋砍下来再说!”有人跟着起哄道。 假吕卿越跑越惊,发现不远处,就是真吕卿,他也在跑,不过却显得轻松惬意多了,时不时的抽冷子,拿出棋盘来,乒乓的拍翻两个,看谁追的近了,就揍谁一顿,打个半死。 久而久之,那些人都不敢再追他了,反而朝着自己这边杀来。 急的红桃大大呼:“吕卿救命!救救我,求你,我可以告诉你杀手盟里的秘密。” “呦呵!向我求救了?”且看那边的吕卿竟还真有些心动,不过心动可不代表着就行动,反而吆喝着问了起来:“你都知道啥秘密啊?” 众人一看,这贼滑溜的吕卿,受了那么重的伤,跑的又除此快,而且又是那么的轻松惬意,顿时暗叫不好,有人疑惑的大叫道:“莫非只有咱们的法力受到限制,而他却能收发自如吗?” “看样子是的,否则他咋能从储物袋里,往外拿东西呢?”有人跟着说道。 “不对!”也有眼尖的看的明白,吕卿棋盘似的大陆,分明就是被吕卿当做本命法宝祭炼的武器,使用时根本不是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的,而是在膻中巧穴内的空间内取出,直接挥舞,上面还带有部分法力。 “那是他的本命法宝,他竟然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拍人,这说明,他的法力根本没有受到限制嘛!” “不错,我们的法力皆已枯竭,巧穴闭合,什么武器法宝,都拿不出来,而且连真气也运行不了,可他却收放自如,毫无限制,我们中计了,快走!” …… 一行人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方才他们从外面扔石头,砸吕卿他们的时候,明明看着他们躲的很吃力,似乎法力也被禁锢住了一样,可没想到进入阵里面,吕卿却对法力运用自如,分明就没有收到禁锢。 此时大概是离阵法边缘较劲,故而双癞他们才没有出手打开杀戒,为的就是怕他们跑了,一旦追的深入了,那可就危险了。 众人胡乱的分析着,越想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套路,越觉得像棋门冢虎,当即一轰而散,向四外狂逃,深怕中了吕卿的圈套。 吕卿还纳闷儿呢!怎么追着追着就不追了呢?还想着将这些人都遛个半死,然后再放癞蛤蟆咬他们呢!没想到,这边还没等咬呢!那边人就已经逃了,真是的…… 不过,这对于吕卿他们而言,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再怎么说,吕卿也是满身的伤,从筋骨到经脉,都需要好好修养,不适合动武。此外,双癞等,毕竟也是人少打人多,真拼到后头,可也不见得就能占到多大的便宜。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暂时成全了红桃大,不然她的脑袋恐怕真要搬家了。 “我的妈呀!可下子摆脱他们了,这群恶鬼,真是该死!”红桃大喘着粗气,喃喃道,同时向吕卿的方向望来。 “嘿嘿!”只见那吕卿满脸的坏笑,阴恻恻的朝她开口道:“朋友,你冒充在下,混入我们的法阵中,究竟意欲何为啊?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就在这时,远处的鸡狗二妖,也终于是赶了过来,另一边双癞童子搬运各种法器宝料,忙的不亦乐乎。 假吕卿红桃大,此时一改先前的的软弱,指着吕卿,对鸡狗二妖大喝道:“此人冒充我,混进咱们的大阵中,妄图残害你等,快快将他拿下,咱们一起动手。” 鸡狗两妖当场一愣,两吕卿站在一起,说话的方式、长相、声音,全都一模一样,这两位一时间还真分不清谁真谁假,因此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二人。 吕卿坏笑道:“我们两行之间的事,何必用他人动手?咱们俩个自行分出个输赢来,不就得了?” 他仗着有法力,因此有恃无恐。 那边的假吕卿摸不清状况,不知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法力,因此也不敢承认自己法力受限的事情,道:“你这个杀手,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利用语言,来刺激我吗?是想激我和你单挑,然后伺机行刺吗?真是可笑,我方这么多人,你就一个人,我凭什么和你单挑?” 不讲道理的道理,没有什么君子战的说法,这很吕卿。鸡霸天在旁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才是吕卿的做事风格。 吕卿微笑着,并不着急解释,反而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听说这次冒充我的人,是个女人,名叫红桃大。” “你胡说什么呢?”假吕卿哈哈大笑道:“杀手盟内的消息如此严密,你怎么可能知道冒充你的人是男是女?而且你是男人,杀手盟怎么可能让个女孩子来冒充你?难道他们脑子是生病了吗?” 其实这话已经有些露馅了,尽管红桃大如何机敏,可也没想到,吕卿竟然能一下子曝出她的身份来。 通过别人眼中的世界,追寻真相,这种手段恐怖至极,纵然一般的亚圣,也不具备这样的手段。 “哈哈哈!”吕卿大笑起来,道:“所以我怀疑你是个女人啊!假吕卿是个女人,是个假小子,你想要证明自己是真的,不妨把东西亮出来,让大家伙瞧瞧,谁才是真,谁才是假。” “笑话?我吕卿什么人啊?岂是轻易把裤子给别人看的人?”红桃大心虚道。 “这样吧!”吕卿微笑道,“咱们俩一起亮出来,让他们看看,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被别人看了?” “是啊是啊!”鸡霸天贱笑道。 假吕卿自然不敢,可不是事情会败露那么简单。 纵然是易容大师,又怎么会想到那些,将男女的身份也给易容了?不说有多难,正常情况根本犯不上啊! 吕卿虽壮了些,可毕竟还是孩子,红桃大虽为女儿身,可也是孩子,身体特制并不明显,而且老鲁大师的易容术,也堪称完美,纵然有些小瑕疵,也都被遮掩了下去。 且红桃大心思机敏,演技逼真,向来是装什么像什么,几乎很少失手,就连上次算计公子赢的时候,也差一点就成功。或者说,事实上她已经成功了,只是公子赢的保护措施做的实在是太到位了。 一旦直接将其杀死,反而是救了他,替死符生效,便会立刻将他拉回到原本的状态下,同时潜伏在其体内的蛊,大概率也会被发现,被剑圣级高手驱除或抹杀,得不偿失。 因此,最后的办法,就是将蛊卵藏在他的体内,不停的蚕食他的身体,直到有一天,哪怕替死符生效,却也救不了他。 直到刚才,她的回答都毫无破绽可言,甚至一度让鸡狗二妖,都怀疑她是真的。 因为那说话,那做派,简直吕卿的不能再吕卿,但错就错在她是个女童了,吕卿的不要脸,可以说是下限极低的。 有这占便宜的好事儿,他哪能不干呢? 到了这儿,红桃大的已经到了绝路上,要么脱衣服,要么被认定为假吕卿。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宁做富人狗,不为穷人妻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呵呵,真是笑话?”红桃大心思急转如电,道:“你当我吕卿是什么人啦?凭你一届杀手刺客的三言两语,便叫我当众出丑,扒裤子给人看?你太小瞧我了。要脱裤子,你自己脱去!” “好啊!那你看着……”吕卿说着后退两步,以免被这家伙偷袭,随后大咧咧的解下了腰带。 红桃大吓的随即掉过头去,“你混蛋,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如此猪狗不如的蠢事,你这流氓,真是毁了我吕卿的名声。” 红桃大即不看,又不停的后腿,心中已萌生了退意。 “唉!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鸡霸天不赞同道:“吕卿本就是大流氓,向来都是如此无耻的啊!看来你是假的了,黑子,上,咬她!” 狗吞日不悦的朝鸡霸天吼了声,然后嗷嗷叫的冲了上去,向那假吕卿发动了进攻。 按理说,凭借着红桃大的手段,对付单单一个狗妖,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现在她纵有千般手段,万般技巧,法力受限,也使用不出来啊! 而且扑杀过来的,可不止这头大狗,还有那摇头晃脑的鸡妖,最可恶的是,那连腰带都没有记好,就扑过来的吕卿。 “小子,你要干什么?停下、快停下……” 惊恐万状的红桃大,愤怒的嘶吼着,暴露出其女子的声音。 “呦!吕卿说的果然没差啊,还真是个小丫头。”鸡霸天道。 “嗷嗷~嗷!”狗妖大叫了几声,乃不甘心地摇头晃脑起来。 鸡霸天见对方真是一女子,当即便拉着狗妖,退到了一边,然而吕卿可不管那个,上去将冒充自己的红桃大搬倒,将她浑身上下都翻了个遍,又找出三枚水晶法珠,里面封印着大量的白雷能量,有炸伤圣人的力量,同时也可轻易的摧毁双癞所布置下的法阵。 其实,要不是因为圣人来去如风,行动敏捷的话,这东西要是实诚的招呼在他的身上,一保一个能要了圣人的性命。 “哎呀呀!”吕卿可是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忍不住称赞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小妹妹,你身上咋那多呢?” “死吕卿、臭吕卿,东西都给你拿走了,你还不起来?快放开我!”红桃大满面羞红的道。 “不,我还没骑够呢!”吕卿压在红桃大的身上,继续摸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落下了。 “我说吕卿啊!差不多就得了……”鸡霸天语重心长的蹲在一旁,劝慰道,“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差不多就得了。” 鸡霸天不说还好,越说那假吕卿越臊,满脸通红。 “你说着,咱嘴上耍耍流氓,也就罢了,咱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不能真这么胡来啊!”鸡霸天还絮叨个没完。 吕卿不悦道:“真是的,又没耍你家流氓?怎么着?心疼啦?心疼转过身去,别看!” “噢儿噢儿~”狗头怪叫,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好似在嘲笑。 “去~一边嘁!”鸡霸天怒斥狗头,随即自己却钻到了一边去。 “唉!你别走啊,救命啊!吕卿,你这个流氓,我一定要杀了你!”红桃大拼命的挣扎、怒斥。 吕卿却不以为意,笑道:“你挣扎吧?你越是挣扎,我越觉得有意思。” “你……无赖!”红桃大怒斥。 “谁说无赖了?那边不是有俩呢吗?”吕卿示意红桃大看旁边的双癞童子,用起了流氓的手段来。 红桃大被痒的,忍不住笑了出来,但还是流下了几滴无奈的眼泪,颤巍巍哀求道:“我身上的东西,你都已经拿走了,该放过我了吧?” “你来要杀我,现在怎么又求我放过你了?”吕卿才不肯起身,得到便宜,怎么也得多占点儿。 另外,他也发现了一件事,红桃大的身上,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刺鼻味儿,这说明要么是她用了更高明的易容手段,要不然就是在她的身上,藏了什么特殊的香料,致使压盖住了那股刺鼻的味道。 “我问你,上次我抓到那个,冒充我的人,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为什么你也易了容,身上却没有那种味道呢?”吕卿道。 “因为……因为大概是我易容的时间较久的缘故吧!所以才没有那种特殊药味儿的。”红桃大道。 “那你身上有股香味儿是怎么回事?”吕卿又问道。 “香吗?”红桃大俏皮的一笑,“我天生就很香的,老秃子还说,等我长熟了,就娶我呢!” “老秃子是谁?”吕卿问道。 “老秃子就是给我易容的人,有人说他的头并不秃,而是假装装扮成的样子,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大帅哥,天下从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貌。”红桃大不知所谓的念叨着。 “老秃子就是鲁大师?”吕卿问道。 “是,不过你要想报复他的话,只怕是要做梦了。”红桃大道:“鲁大师有火眼金睛,为先天八大灵目之一,哪怕是他的易容术,也难以逃脱他自己的眼睛,而且他的手段,更是登峰造极,据说已超越了圣王级。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红桃大的意思在明白不过,那就是吕卿休想借她红桃大的身份,逆向追踪,刺杀鲁大师。 “明白,那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杀我呢?”吕卿又问道。 “因为对于你这样的小角色,他不屑于出手。”红桃大道。 “哦!这么说来,他很狂啊!”吕卿喃喃着,若有所思道:“你们一共接了几方势力,想要杀我?” “哼!这个嘛,你就要去问方片了,因为方片是负责接任务的,黑桃负责绝杀,是正面作战最强的战力,红桃负责勾引与潜伏,花子负责刺杀。”红桃大被吕卿逼着,说出了杀手盟内部的一些密新。 所谓红桃大,还不是她们真正的名字,红桃大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红桃,只是红桃预备阶段。 一旦有红桃陨落,她就是红桃,从最小的红桃六开始做起,一步步,根据表现来提升。 红桃、黑桃、花子与方片,四者之间的排行却并不固定。 目前四种杀手中,花子最小的就是花子五,然后是六、七、八、九、十、钩、圈、开、尖、二、三、四。四最大。 红桃是六最小,然后排名依次是:七、八、九、十、钩、圈、开、尖、二、三、四五,五最大。 方片是四最小,然后依次排序是:五、六、七、八、九、十、钩、圈、开、尖、二、三,三最大。 而黑桃,则最为特殊一点,因为他们排序第一的,叫做“雷”,据说战力不在王之下。 排序一次是: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钩、圈、凯,以及那个连王都要惧怕的雷。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的开,也被雷改成了凯。 其实这些人的手段,有一些吕卿也已经见过了。 黑桃凯就是上次看守着库房,被吕卿他们逃脱的那位,黑桃法王就是这五十四名杀手中的双王之一,据说他的实力,并不只有表面上的那些,而是不肯轻易施展出来。 在吕卿看来,多半也和黑桃凯一样,利用魔化后的力量。 只是这种随意切换人魔形态的手段,倒是令吕卿大感意外,不知道那顾离是否也有随意切换的本事,若如此,那就更要遭了。 吕卿甚至觉得,未来对整个中洲乃至是世界,危险最大的,并不是杀手盟,亦不是秦齐等诸侯列国,甚至不是那冥冥中的神,而是顾离。 吕卿现在都还不知道,顾离魔化其它生灵,是否也有个上限,如果没有,离开了异境以后,他岂不是可以随便魔化旁人,炼化一城之地,然后继续扩展,炼化一州之地,最后是一国、十国、百国、千国、万国、千万国、亿万国……直至横扫九千洲,踏平人间界。 而令吕卿比这更不放心的,是他能否魔化神、仙等。 如果老龟被他魔化的话,却不知他的实力又要增长多少。 不过有一点,吕卿却错了,老龟久居于寒潭之中,陪伴着苦莲,若是能魔化的话,他早就魔化了,根本等不到那顾离袭击自己。 “你可知,黑桃凯与黑桃法王他们,都有什么独特的手段?譬如说,他们将身体化成骨骼,变得奇奇怪怪的。”吕卿问道。 “他们修炼的是化魔神功,可以魔化战斗。”红桃大道,“据说黑桃法王魔化后,实力可比地级巅峰,只是可惜,黑桃法王目前还不足以掌控那股力量,一旦魔化后,将失去自我意识,烂杀一气。” “哦!你可知黑莲花对他们有什么用?”吕卿又问道。 “你是说,魔化苦莲吧?”红桃大道,“那种异于常人的力量,就来自那些魔化苦莲,亦或是本就潜藏在内心之中的怨气。” “修炼这种魔功的人,是不是还可以魔化他人,使别人也同化成魔,听从他的指挥?”吕卿又问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化魔神功中化魔手吧?”红桃大道:“很遗憾,据说这种神功,只有先天魔种方可练成,而黑桃法王他们都不是,要是的话,他们早就统一世界了。呵呵!” “听你的语气,似乎对他们的手段有些不屑啊!”吕卿道。 “那是,他们和鲁大师比起来,简直就如提线木偶一般?我为什么要屑他们?”红桃大傲气的道。 “你说你将来要嫁给鲁大师,我怎么觉着,这位鲁大师似乎都已经成人精了的样子?嫁给那么一个老头儿,你不觉得有些不爽吗?”吕卿问了一个她私人的问题。 “呵呵!有什么不爽的?”红桃大道,“我喜欢他,何必在乎年龄?有本事就行!” “那我呢?”吕卿问道,“你们这一波一波的,派遣如此多的高手来刺杀我,不是被我生擒,就是被我杀死,你觉得我不算有本事吗?” “你这算什么本事?不过是仗着你父亲的威名,侥幸得意幸存罢了!大人物的世界,你根本就不懂,他们所算计的深度,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的。”红桃大自傲的道。 “哼!”吕卿冷笑,“什么狗屁大人物?我如此这般的年纪,就已呼风唤雨,等我成长起来,岂不是要灭掉天?我还不算强?还不算厉害?” “呵呵!”回应给他的同样是冷笑,“有些人注定要走到高处,而有些人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你看起来最近蹦跶的挺欢,觉得自己不错了,但实际上却离那些大人物差的远了。” “哼哼,我差的远了?我也是屠过圣的人,你说差的远了?”吕卿不服气的道,“只怕你口中的大人物,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尿床吧?” “哼!随你怎么说,不过你口中的那些圣人,在我看来,便如没有灵魂的白纸一样,而你的高度,将来充其量也不过是如花子五,红桃开他们一样,比那些没有灵魂的人强一些,可又与秃头大人他们差的远了,只配做大人的一颗棋子罢了!”红桃大开心的笑着,似乎是想到了那个人,她的一切烦恼都没有了,忘记了眼前的耻辱以及那性命攸关的生死。 吕卿站起身来,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你以为你们如此巨大的年龄差距,加上你的资质,我看还不如我,只怕也很难进入大人物的行列吧?” 红桃大冷笑,道:“有一句话,你怕是永远也不会懂。” “什么话?”吕卿问道。 “我们是女人,女人世界观,是与你们男人不同的。”红桃大自豪的说道。 “有什么不同?说说!”吕卿淡漠的道。 “我们要的,不是平起平坐的爱情,也不是那两相情愿,相敬如宾,而是……”她缓了缓才道:“强者的肩膀。” “呵呵!就这些吗?”吕卿冷声道。 “不错,谁不喜欢强大的男人?”她缓缓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正色的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世俗界里有一句话说的好,宁做富人狗,不为穷人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少年不穷没得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好一个宁做富人狗,不为穷人妻!你很好……”吕卿气的直挠脑袋,“你是觉得老子穷吗?没错,以前老子是很穷,但现在有钱了!” 说着,从储物袋中倒出一座金山似的黄金,近二百万两的黄金,差点没晃瞎了那女孩的双眼。 尽管杀手盟里的金山,红桃大也曾有幸目睹过,但那是一盟之资产,是要分给下面那些杀手们,作为报仇的。 那一座金山,不知要被多少人瓜分掉,可能说,到最后分到那些低水平人的手里,还不到一千金,而吕卿自己却拥有了,近乎一盟一年半到两年的总开销金两,能不晃眼吗? “你、你怎会有这多金子?”红桃大惊讶的差点掉了一地下巴。 吕卿手上的金子之多,简直超乎她的想象。 而且除了这些黄金,吕卿的身上还有比它们更贵重的东西,三万斤的火灵石,哪怕是放在平时,价格最低廉的时候,也能值十万斤黄金。 十万斤啊! 那也是不次于这些黄金的价值,而当下又是火灵石价格最高的时候,少则也能卖他个三百万两。 当然,吕卿并没有将火灵石拿出来,以自己当下的境界、年纪、处境,能拿出如此多的金子,就已经足够证明自己了。 吕卿刚要收起金子,那边的鸡妖、狗妖以及双癞,都震惊不已,急忙跑了过来。 鸡狗两妖惊讶的是,吕卿打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金子,而双癞更惊讶的是,那吕卿如何能在这绝灵阵中,使用空间法器的…… “咦小子,你先等会儿!”鸡霸天恨不得一头撞进黄金堆里去,从地上吃力的捡起一大块黄金,与另一块碰了碰,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我勒个去!这么多金子,你这是打哪儿弄来的?” “嗷嗷……”狗头急的围着黄金山,嗷嗷直叫,心里一个劲儿的卧槽,这泥马太变、态了。 “竟然能在绝灵阵中弄出一地黄金来,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可不能太抠搜了啊!”鸡霸天在旁比比划划的,手脚好像都没地方放了,拿出一个乾坤锦来,左晃右晃,却打不开,不然的话,非往里猛装一气不可。 两童子冲过来,挠了挠脑袋,问道:“咦,吕卿,你咋能从乾坤锦里面往外倒东西呢?莫非你不受这绝灵之地的影响?” “莫非,你自己已经建立了道则?” “啊呀,不可能的啊!” …… 两蛤蟆好一阵狐疑,吕卿大笑道:“我是什么人呐?选天之子!能不厉害吗?” “选天之子!你是不是说反了?”喜欢较真儿的鸡霸天问道。 “哈哈!”吕卿狂笑,“哪里反了?明明没反!” “那你啥意思?”鸡霸天蒙住。 “不是天选我,是我选的天啊!是选择了在这片天空下降生,而不是天选择的我。”吕卿大言不惭道。 “狂妄!”虽然假吕卿很震撼,但还是不肯低头,仍旧不觉得吕卿有哪里好,“你当我们是世俗中人吗?钱在修行界中没用,那些大佬们,哪个向你这般高调了?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如此恃才自傲,张扬霸道。像你这样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是吗?”吕卿淡笑道:“那咱们可以走着瞧喽?” “哼!”红桃大道:“你不杀我,等你死的时候,我可以去为你烧几张纸,我为你今天的做法感到明智。” “呵呵!是吗?”吕卿微笑,“有一件事情,我也想要告诉你。” “说!”红桃大像一个人上人,大佬夫人一样,傲气起来,冷淡的道。 “我狂是因为我有狂的资本,而他们低调,是因为他们只能选择低调。”吕卿霸气侧漏的说道,一时间竟怼的红桃大无言以对,只把个“你”字,在嘴里含了半天。 “唉!吕卿……”双癞那边早忍的不耐烦了,上来用绳子将假吕卿困了起来,期间还连推带搡的,甚是不悦。 是啊!把两只癞蛤蟆当猴耍,这两位能不生气吗?骂人家不是癞蛤蟆,就跟骂你不是人一样难听。 “赶紧,帮我们俩把那些法器都收起来。” 两蛤蟆催促吕卿道。 “吕卿,”鸡霸天扔过一个袋子,毫不见外的道:“把你的黄金给我装起来点儿!” “干嘛?”吕卿回怼道。 “啧,”鸡霸天嘬着牙花子道:“你说干嘛?以后花花什么的。” “自己不挣钱,到我这里来占便宜是吗?”吕卿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道。 “你这咋说话呢?我咋没挣钱呢?就是挣的供不上花而已!”鸡霸天理直气壮。 “行吧行吧!就当老子答对要饭的了!”吕卿没好气的打开鸡霸天的口袋,向里面装了五万两黄金。 而后又一看狗头,道:“你呢?你不要点吗?” 狗头吃力的,从大衣里叼出一个口袋,向着吕卿跑去。 吕卿如法炮制,也给他装了五万两黄金,随后将剩下的自己收起。 虽然两妖眼馋的,口水哗啦哗啦的,但一想免费得五万两,这么多的金子,这二妖也算知足了。 你看人家双癞,见这么多金子,竟然一点都没眼馋,一个“分”字都没提,相比之下,我们肤浅了啊! 两妖心里想着,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双癞,可一点也不比吕卿穷啊! 吕卿甚至怀疑,当初的金子,可不止这几袋,这俩货保不齐私藏了不少,后面只留这几袋,与自己平分的。 不过怀疑归怀疑,就如鸡狗二妖一样,所谓知足者常乐,能弄出这么多的金子来,也已经很不错了。 “快,”俩蛤蟆童子催促道:“帮我们把那些武器法宝等都装起来。” 此时二癞子,又在那些死尸上,抠下好多个储物袋来,要将那些兵刃与法宝收起,倒也不是难事。 于是,吕卿将那些东西,分别塞进到储物袋中,递给二妖,两童子又乐的闭不上嘴,一直大笑。 吕卿这时也顾不得仔细查看,都从红桃大身上俘获到了多少有用的东西,只知有一个乾坤锦,三个百宝囊,至于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暂不打算观详,还是先将其收起来,然后趁着外面那些人,不敢杀进来的时候,帮助小老鼠,弄一个像样的洞穴出来,或可以借此逃出重围也说不定。 吕卿吃了两粒培元丹,以少许法力冲开,使自己的伤口修复速度,稍微加快一些。 至于红桃大,她那么屌,就让她自己忍着好了。 在吕卿的建议下,蛤蟆童子、鸡狗二妖,也都参与进了洞府的挖掘当中,却是帮了小老鼠不小的忙。 而吕卿则一边盯着红桃大,一边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唯恐那些人突然杀进来,向己方发动突袭。另外,他也将子非鱼从铁囚笼里弄出来,并为其挖了个小水塘,不然她怕是真的要死了。 子非鱼望着大眼瞪小眼的俩吕卿,一个张扬放荡,一个满脸的晦气,不用问也知,这又是一个冒牌货被正牌老大拿住。 不过总算,吕卿还算是有良心,没有让她渴死在囚笼里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敢问,问了怕是吕卿也懒得回答。 吕卿有时候运转法力,修复和治愈他的内伤,有时法力供应不上,就运转真气,继续修复。 基本上道环所制造出来的灵气,刚一生产出来,就被吕卿消耗掉,连绝灵阵想要将其吸走抹除,都来不及。 六个时辰过去,吕卿的有形之伤,基本上已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那些被太初之精烧断了的经脉。 尽管吕卿服食下了一整株石斑花,可断的一片片的经脉,却还是难以复原。 想要彻底恢复过来,只怕要靠时间,慢慢来养了。 此时已近子夜,绝灵阵外,又来了几大高手,都是圣人层次的,不过纵为圣人,却也不敢贸然闯入绝灵阵中,那位韩国的老剑圣,就是最好的例子。 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当然,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魏子初那边所得到的消息。 现在可好了,真假吕卿都在阵内,这些人早已将绝灵阵的范围摸索清楚,一群人越剧越多,在各个方向上,全都进行了封锁,天上地下,堪比铁桶阵。 吕卿也不着急,狗头、鸡妖、两童子以及小老鼠,将地下的尘土,一捧捧的弄出来,地洞越挖越深。 此时纵然外面向阵中扔巨石,吕卿等也不怕了,因为洞穴挖的足够深,纵然是圣人扔巨石进来,也能抵挡的住。 因为法阵中可以消除一切法力痕迹,因此就更不会有人向里面扔法宝了,谁都知道,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纵有试探的,也只是将法宝丢向边缘地带,而不是向里面扔,扔到绝灵阵的边上,无法用法力召回,却可以立刻冲过去,将东西再带出来。 而扔到里面,却根本来不及往回取,就会被吕卿等人没收。 有剑圣等,朝着绝灵阵中挥剑,结果哪怕是圣级剑法,一入绝灵阵内,也飞不出多远,就要落下,化作光雨飘散。 当然,也有圣人走入阵中一段距离,然后就都失去了法力,不得已不退出去。 这法阵借住的主要是天然的地势,纵然这些人法力滔天,可与真正大天地相比起来,还是若的很了。 想想,胡灵占据了一个残破的世界,即将毁灭的大陆,就连白泽也未见得是她的对手,而次方天地,不仅与外面的大世界相通,可以借大世界之力,本身也是生机盎然,活力无穷。 这样的世界,哪怕只是借上一点的力量,也不是这些连地级都未踏入的圣者与圣王们,可以对抗的啊! 这种力量,简直就像光阴一样,叫他们无法对抗,无从下手。 如果圣人可以对抗光阴,那他们就不会死了。 哪怕再怎么费力气,只有能抓住、捕捉到,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他们都有办法获得永生。 可惜光阴无形无质,跟无法捕捉,更无法对抗。 就像问普通人,他能抓住风吗?无论你怎么努力,风总是会从你掌中溜走。 修士掌握了气,天地间的灵气,可使之与自己的精神融合,产生新的能量——法力。 但法力却依旧无法捕捉到光阴,所以修士一样要老去。 此阵法难以被破坏,因为他们根本摸不到、也看不到界限,只能感觉得到,那股怪异的场域,一旦涉足其中,便会全身法力尽失。 此时,魏、楚、韩三国,均有剑圣赶来。这还是表面上的势力,暗中杀手盟的人蠢蠢欲动,因为他们的红桃大,也陷入了阵中,此外诛杀吕卿雪耻,也是重中之重。 但无论是哪方势力,在没有弄明白这套阵法之前,谁都不敢贸然攻进去。 “怎么办?”韩国的一名络腮胡子剑圣问道。 “除非是找到阵眼,破坏掉相应的阵台石,方可将法阵彻底摧毁。”有一名魏国的剑圣道。 “想找到阵眼,只怕不易,而且你看,那吕卿就在外面盯着呢!一旦有人接近阵台石,怕是他立刻就会出手。”楚国的剑圣道。 “那可怎么办?听说他在阵中也拥有法力,我们纵然人多境界高,可法力真气散尽,还不是普通的老头子?如何才能抵挡的住他的法术攻击?”又一人问道。 “这……”一时间,所有人都倍问的愣住。 “没关系的。”这时,魏子初御剑而来,飘然降落在几位圣人的身旁,道:“我看了,在他们之中,只有那吕卿才拥有一些法力,其余之人也都被法阵禁锢,无法施展出法力来。” “唉!可惜,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韩国的络腮胡子剑圣叹道:“我的失去了一身的法力,连真气也运转不得,纵然那小娃子境界低微,但运转起法力来,我等也不是其对手?更如何伤害其他人呢?” 魏子初微笑道:“前辈此言差矣!纵然那吕卿拥有法力,我等不是其对手,可他的那些同党们却没有,如此下去,没有灵气、没有法力,他们就如凡人一般,又该如何存活下去呢?” 魏子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瞬间道破天机。 是了,吕卿有法力可以活,可小老鼠他们,此时法力全无,真气也就那么一点点,根本无法不吃不喝而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引敌入阵 - 棋门术士 - 刘圣 洞府内的妖兽们,很快便有了饥饿的感觉,但毕竟这些个妖们身体底子好,十分雄厚,正常人不吃不喝,有三天就已受不了,但他们这些大妖们,即便半个月不吃不喝,也照样活蹦乱跳。 这就是妖修与人的不同之处。即便是一头普通的成年狼,忍饥挨饿的也能挺上好几周,何况是这种成了精的狗头呢?即便没有了灵气与法力淬体,一样要比普通的狼要健壮得多。 只是这些家伙们,平日里享受惯了有法力的生活,现在一撤去他们的法力,顿时感觉有些受不了。 最先跳的就那俩蛤蟆,毕竟跳也是他们看家的老本行了…… “哎呀呀,不行不行,饿了,干不动活了啊!” “对呀,好久没有这么饿了,不行不行,快找点吃的去吧!” 两蛤蟆叫嚷着,出了洞口,找吕卿去要吃的。 别说,吕卿身上现在还真有好吃的,一罐龙血,与一颗龙目。 但那是他自己将来留着用的,哪能给他们吃? 确实,就像魏子初分析的那样,这些个家伙一没了食物,一挨饿,立马就不干活了。 这种感觉,就是小老鼠也已经许久没有过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都从洞底下爬上来了,围上了吕卿,叫他想办法。 魏子初分析的没错,的确,一没了法力,这些大妖们就会有饥饿感,也同样,这些久没有经历过饥苦的妖们,一旦饿了就没心情再干活了。 不过,她也错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能少的了动物吗? 只要去抓就好了,很快吕卿便带着狗头,抓了一头野牛,和两头野鹿回来,搭起篝火,将三头巨兽洗剥干净,放在火堆上烘烤,吃的不亦乐乎,然后开始休息,次日继续开工。 有了这一顿丰盛的美味,几人又可以劳作很多个时辰了。 众妖们虽然一顿吃的多,但吃饱了一次,却可以坚挺很久。 随着一袋袋泥土砂石被抛出,洞也挖的越来越深了,有小老鼠这个建筑大师在,却也不必担心塌方等事。 而吕卿,则守在关键的位置上进行防守,避免有人趁虚而入。不过,那些人似乎是信了魏子初的话,只在各个出口严防死守,还准备了许多巨石,一旦发现吕卿他们有冲出绝灵阵的情况,就立刻投巨石砸他们,不求能将他们轰杀在绝灵阵中,但至少要将他们逼退,堵死在里面。 不仅如此,就连地下,他们也派遣了许多只遁地兽,在下面封锁着,可谓是天罗地网,密不透风。 十日之后,吕卿的伤已基本痊愈,除了一些经脉处略显滞塞,仍不通顺以外,其余的已基本无事。 洞穴也挖了十几里深,但要想向外面,挖出一条通道来,却也是痴人说梦。先不说外围有大批的圣人坐镇,就是人手之多,也非是他们所能抵挡的。 一旦贸然冲出,只会是自投罗网,恐怕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地下也有很多的敌人在守候,想要安全的潜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距离城山开启的日子,已越来越近,吕卿刻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但,又苦于没有出路,如果放开法阵,让这些人恢复法力,更是难以杀出了。 又过了两日,吕卿伤已大好,再无真气运行阻塞之说,而且被毁掉的经脉,对于真气的运行,更有了一种纯阳之力,使速度更加惊人。 至此,吕卿大感欣慰,忽然心中又生一计,去与双癞商议。 随后,吕卿为恐子非鱼与红桃大借机逃跑,现将子非鱼收进笼子里,而后又在双癞的指引下,给红桃大下了透骨钉,这东西一下上,准保她有神力,也难以动弹分毫。 哪怕她是法力涛涛,也无法自行驱除透骨钉。 关键是这东西不仅锁骨,让身体骨骼动弹不得,下的时候还有穴位的,会将经脉也给堵塞住,因此这透骨钉是用来控制修士的不二神器,但只有先降住,才能控制,对敌时是不可能的。 透骨钉最少也要下七十根,才会将一个修士封住,而且位置等都必须精准无比,试想哪个傻子在与你动手的时候,会站着不动,任你封锁住身体? 即便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你能将他封住,可要废的手段,却也比杀死他要难的多的多。 因此此术于控敌来说,是天下无双,但对于胜敌来说,却是帮不上忙,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 吕卿控制好了子非鱼与假自己红桃大,分别将她们放进两个笼子里,当然,就是当初买俩癞蛤蟆,所赠的笼子。 如今没想到,这二位倒成了同病相怜之人,分别被放进两个笼子中,不过子非鱼的待遇,明显要比红桃大要强的多,因为人家至少没有被透骨钉串着。 按五十步笑百步来说,子非鱼却比那红桃大强了太多,不仅没什么脾气,反而还得意的哼起小调来,气的那红桃大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而吕卿那边,早已对她们这里没了兴趣,同鸡狗鼠加双癞五个商议起下一步的事宜。 接下来,他们将要解除法阵片刻,将阵台石搬下来一块,然后再迅速归位。 搬的时候一定是吕卿搬,因为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在不破坏阵台石的情况下,将其轻松取出,原因无二,因为只有吕卿在这绝灵之地中,还存有法力,其余人都没有。 你看放的时候好放,那是因为放下去的时候,双癞还有法力呢!现在法力却已枯竭,仅凭蛮力,想要将阵台石取出,却就不那么容易了,万一磕磕绊绊的,将阵台石弄坏了,那他们可见惨了啊。 吕卿安排好了相应的事宜,让小老鼠与鸡狗二妖下去准备,随后只听得一声哨箭,破空而来,嗖的一下射上了苍穹。 紧跟着,吕卿运足了法力,将埋藏在地下的巨石,拔了起来,果有拔山填海之势。巨大的阵台石,足足有百万斤之重,被吕卿单手托起。 狂暴的十方精气汹涌而来,冲释着场域中的每一个生灵。 最先感受到清爽的,便是那吕卿,他只觉得身子一轻,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没了绝灵场域的压制,太初之精的造灵速度,仿佛也又快了不少。 刹那间,他觉得体内灵气充盈饱满,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浓郁的灵气与精神融合,形成涛涛不觉的法力。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他必须马上将石头放回去,否则强敌如虎狼般冲杀进来,他等都必死无疑。 吕卿一抖手,将巨石丢给双癞,双癞驾驭法力,数个呼吸过后,将阵台石从新放归原位。 而就在这一举一放之间,不知有多少活的不耐烦了的修士,无脑的冲进场域中,只为取吕卿的人头。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利益的纠葛,各方势力规定,谁先取到吕卿的脑袋,奖金就归谁所有。 这一次,魏子初提议,封锁这里,将吕卿困在里面,他与那些妖物们,迟早是要憋不住的。这不,十几日过后,果然憋不住了,处在法阵外围,负责监视里面吕卿的人,很快便发现了法阵失效的信号,迅速回禀。 有些人甚至还来不及回禀,就直接一马当先的杀了进去。 呼啦一下,四周围成百上千的高手,一股脑儿的向里冲。 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韩国剑圣那样的悲剧,很多个圣人倒是都没有急着向里冲,一是怕发生意外,二来也是自持身份。魏子初倒也不怕,有如此多的圣人坐镇,纵然那吕卿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突围而出,遂带领三百名魏国的剑修,以及数不清的小迷弟们,一起跟着杀了进去。 修行者们的速度之快,简直就是刹那千里。 可惜了,进去的时候容易,想要出来的时候,却就难了。 一瞬间,先头部队就杀到了双癞所在的阵法核心处,此地距离外围有数百里,这些人之所以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杀到,至少也都在亚圣级以上,境界与修为,怕是比双癞还要扎实,得到的消息又早,所以才能率先冲来。 为首的一名剑祖级强者,大喝一声,就要开干,忽然觉得身子一虚,浑身法力滞涩,紧跟着真气也提不起来,一下子自高空跌落。 吕卿等早已算好了时间,丈量了一切,为的就是引诱这些人上当。 “杀!”吕卿站在远处的小山包上,一声大喝,二癞子抽出小刀,拿起牛筋大弓,开始对着天空中猛射。 噗噗噗,箭羽如虹,一下一下的射在那些亚圣级强者身上,连摔带伤,很快便有十几人殒命。 另一边,鸡霸天与狗头小老鼠,从地下穿出,突然出现在了攻城大军的后方,开始补刀。 主要针对那些自高空跌落,摔成重伤之人。 这些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出来,落地时又摔了个骨断筋折,想要反抗、想要逃跑,都有些为时已晚。 鸡霸天手使一根长矛,一阵的戳戳戳,不知击杀了几人,身上早已溅满了鲜血。 狗吞日像极了一个食人的疯狗,见到倒在地上的人,扑上去就咬,鲜血迸溅,染红了他的狗头。 小老鼠用爪子掐着一把小匕首,虽然不愿意干这种杀人的残忍事,可吕卿那边有命令,而且他不杀这些人,这些人就要反过来杀他,不得已也尽染鲜血。 “妈的,上当了,快跑!”有飞的相对较低的,或是境界高,身体硬的,没摔怎么样,掉在地上,站起来就向外跑。 当然,慌乱之中,还有跑反了的,本身想向外逃的,却见那边有三只妖兽,疯狂杀来,当下也分不清里外,只一心朝着相反的方向跑,结果又迎面撞上了吕卿。 这个在绝灵之地,唯一一个拥有法力的人,简直如虎入羊群。 哪怕仅仅是一点点的法与道,也不是凡人可以与之抗衡的! 这些失去了法力的剑尊、剑祖们,与那些力气大些的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一个个手持长剑与吕卿搏杀。 吕卿一挥手,一道剑气弹出,斩下三人的头颅,鲜血迸溅老高。 这里不比外面,他们可以运转法力,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这里纯粹是屠杀,头颅掉了除了吕卿能坚挺外,所有人都是瞬死。 呼的一下,吕卿拿出大棋盘,一方小世界的力量,抡动开来,所有的宝剑都被振飞还不算,卷起的狂风将一些人吹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吕卿又取出大戟啸龙,一手持戟,一手持棋盘世界,连戳带打,一路横扫过去,如踏破一群蝼蚁,杀人红尘中,滴血不沾身。 惨叫声此起彼伏,怒吼声撕心裂肺…… “逃!”所有人的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字,吕卿非人力所能敌也,就像那平凡人口中所说的鬼神一样。 鬼神之力,岂是人能敌呼? 呼啦一下,这些人四散奔逃起来,大阵中你追我赶,顿时乱成一片,便如一窝蚂蚁掐架一般。 在外面,有圣者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要动手轰杀吕卿,但可惜,无论是剑气还是法术,乃至是法宝,一进入绝灵阵后,都迅速的失去了其原有的灵性,不是化雨散掉,就是如顽石一样,失去了其原有的威能。 轰~轰…… 不知是哪个圣人没忍住,扔下了好几块石头,吕卿没砸到,却是砸死了不少疯狂逃窜之人。 此时阵中一片大乱,而阵外也不安宁。 魏子初处于最后梯队,而且是超低空飞行,因此摔落时基本无人受伤,见势不对,立马掉头离开。 出了法阵,又上高天,却见韩国的一名老剑圣,不断的向法阵中扔石头,砸死了好些个楚魏之人,顿时大怒,朝着自家的老圣人大呼…… 魏楚两国也各有圣人在此,不说别的,就单是在千瘴林中,被吕卿盗走的龟甲,就足以惹的他们来此争夺了。此刻,却见那霸道的韩国,用石头砸他们的低阶弟子,顿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就冲了上去。 而这一次,韩国出动的剑圣仍是第一多,但先跟杀手盟的人拼了一场,死了一个,两个重伤,后又被俩癞蛤蟆干掉了一个,至今仍有两个在养伤中,这又与魏国开战。 虽是缕缕遭事,可韩国毕竟集中的高端战力较多,却也不惧魏国。 魏国的那名老剑圣大喝一声,本是为了过去理论,不料却被误解,韩国那边三名剑圣同时动手,将其出其不意的斩掉……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血战绝灵阵 - 棋门术士 - 刘圣 魏国莫名其妙的,被韩国杀死了一名剑圣,自然不会答应,那可是圣人啊!不是猪狗牛羊,说杀就杀。 多少年才能出来一个圣级强者,可以说每一个圣人,都是拿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就这样被韩国干掉了一个,魏国安能答应? 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吼了一声,“韩国欺人太甚,杀啊!我们跟他们拼了……” 魏国从上到下,一共不下于数百人,轰的一下,朝着韩国扑杀了过去。 “妈的,小小魏国,也敢和咱们大韩找事!灭了他们……” 韩国一方毫无退让之心,更无后悔改过之意,就当那魏国的剑圣白死了,是为他们韩国的剑圣偿命,怒吼一声,嗷嗷的向着魏人这边杀来。 尽管韩国这边四面为敌,可人家来的人多啊!十几名圣级往上一闯,魏国一方顿时吃不消了,数百人中,半圣倒是有不少,只不过圣人就只有六人,方才还死了一人,剩下五人。 五对十三,哪里会是对手?短暂的交锋之后,迅速败下阵来。 圣人们还好,没有人会拿命死磕,韩国一方也不敢逼的太急,万一用出鱼死网破的招术来,就不好了。 只是圣人们这一后撤,那些半圣们可就倒了大霉。有圣人几剑劈开魏国的阵型,韩国大批修士压上,顿时魏国这边惨叫连连,哀声一片,死伤惨重。 天空中各种剑光、法宝的光辉不停的闪爆开来,一片片血云升腾而起,每一片血云都是一个大好的生命,就这样被轰杀,消散在天地间。 见此,魏国的剑圣们也只能长叹一声,暗自咬牙。 魏子初本以为说动剑圣出头,为那些枉死的魏国修士讨一个说法,制止韩国人对他们魏国下层修士的杀戮,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场更大的杀戮。 且在此战中,魏国先失一位圣人,而后五位圣人皆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事情反而变得更糟糕起来。 就在这时,远空中有人猛的挥出一剑,一剑鲜红如血,杀戾之气蔓延开来,将韩国一方的部分人马,压制的无法动弹,随后红光一闪,血花大片飞舞起来,数十人被杀。 剑光出现之时,天地如染血,似望不见边际,这是那一招血海无涯,但只见剑光不见人,一人,一剑,杀完就走,可怕的暗夜帝国,可怕的杀手盟,一剑斩天和。 “何人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可敢出来一战?” “苟且之辈,尔等以为我韩国不知,你们是杀手盟的人吗?” “鼠辈不过如此,若敢现身,我必叫尔等片甲不留。” …… 韩国的剑圣们对着四周一阵大骂,但让人遗憾的是,再不见人影与剑光。 四面为敌,韩国此次惹了太多不该惹的人,譬如说魏国与杀手盟的人。 虽然韩魏皆为龟甲阵图而来,但也没必要一上来,就闹得如此僵硬,而杀手盟的人,呵呵!只能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一上来就狂的没边儿,视天下豪杰为无物,别说韩国不会容他猖狂放肆,魏、楚两国也不可能容他。 只是恰巧被这个倒霉的韩国给撞上了,双方大战了一场,不过反而是杀手盟的人全身而退,韩国一方损失惨重。 —— 绝灵阵内,吕卿作为主力,纵横披靡,不似是在作战,杀人如点菜,无人能挡。 不过随着战斗的持续加剧,双癞与鸡狗大妖两方面,却有些坚持不住了,妖族的身体虽强横,可除了双癞,那三位的修行时间也没多久,而且境界还低,人少打人多,一开始的时候,群贼下破了胆子,不敢还手,只知冲忙逃窜。 但时间一久,加之吕卿等人追杀的厉害,有些人见逃之无望,便开始拼死抵抗。 这一抵抗,鸡狗二妖的弱点暴露无疑,也并不比这些人族强横多少,人多打人少,瞬间局势逆转,鸡狗鼠三妖被反过来,按在地上爆锤。 原本的追杀敌寇,现在变成了被敌寇追杀。 三妖边打边撤,向着双癞所在的中心区域靠拢。 但那里的敌人虽少,却各个都是厉害的角色。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冲到大阵最核心的区域,其速度自然不慢,而境界低的,他想快,倒也快不起来啊! 这时,三妖也没了办法,打不过,向着大阵核心区域靠拢,是吕卿给他们提的对策。 向外跑,只会死的更快。 三妖对于吕卿提的作战计划,还是比较信任的,只是要向着核心区域进发,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双癞一阵弓箭,好不容易将一波敌人清理干净,鸡霸天便带着狗头与小老鼠赶到,身后还带了一群追兵过来。 “杀啊!杀出重围,胜利就在前方!”鸡霸天大喝,带着狗头和小老鼠,在人群中浴血搏杀。 “杀啊!对付不了吕卿,还拿不下他们吗?” “想活命,先把这几只为虎作伥的兔崽子们拿下了,不然吕卿追赶上来,将咱们包围了,还往哪里跑?” ——另一方,各国的术士们也都拼了命的怒喝,向前攻杀。 鸡霸天手上持一杆长矛,矛杆上血迹斑斑,从头到尾黏糊糊的,染满了血渍,将其称之为血杆长矛,一点也不为过。 双癞射箭射的,膀子都麻了,附近的尸体堆积的,和小山一般,要是没有绝灵阵事先摔那群人一波,这两位是说什么,也没办法战胜那么一大群人的。 如果没有绝灵阵,让他们所有手段尽出,双癞倒是也能杀他一会儿,毕竟两个人何在一起,借助身上的阵图,可与圣人相抗衡,但管凭借着如此,显然杀不了这么多人。 眼下好不容易缓口气,却见那三个蠢货又引了这一群敌人前来,虽说事先早有安排,可累极了的两童子也已不想伸手了。 但见那三个浴血搏杀,拼死突围的狼狈样子,也只好一个拿起小刀,一个拎起弓箭,继续射杀。 “快、快到了啊!快要突围了啊!”鸡霸天鼓舞士气,一矛旋即又挑翻了一人,这才带着两妖,堪堪登上宝山,上面,一童子举弓射箭,冷不防的射翻了一人。而后另一童子持刀杀来,砍翻了两人,连吼带喝的,唬住了一群人。 四个边打,边向上撤,但另一童子的箭羽,却迟迟支援不到,肩膀就好比被大锤砸烂了一般,不住的颤抖,手仿佛不是自己的,看着箭囊里的弓箭,说什么也拿不起来。 鸡霸天等人身上也受了伤,鲜血向外直冒,像小泉眼一样。 “这个吕卿,怎么还不到啊!”鸡霸天抱怨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身上灵光一闪,一个大大的“象”字在虚空中浮现出来,顿时惹的人群一阵慌乱,有人大叫道:“不好,是吕卿要来了!” “那个畜生!” “快撤!” …… 所有人,再顾不得击杀这几妖,向远处逃窜。 只不过这一次,吕卿的法术却是失效的,有绝灵阵的毁灵之气,像这种远距离的空间跳跃之法,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没法施展出来,这边刚一启动,半途中的法力就被绝灵之力散掉了,如何才能飞那么远? 虽未能成功,倒也为几妖争取到了一口喘息的时间,见众人一退,狗吞日率先倒地,跟死狗是的往地上一仰,小老鼠也累的翻背呆着,四脚朝天,嘤嘤直叹:“嗯~舒服!” 真的很舒服,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疲累过,如此累、如此伤、如此痛,能有一刻停下来休息,那简直是一件舒服到无法形容的事情。 懂得苦累,才知道停下来休息,往地上一躺,竟是一件如此舒服的事情。 就好比憋了泡尿,终于可以释放了一样。 远处,吕卿一手持大戟,一手持棋盘,左挥右斩,一路血洗,口中不断大喝:“让你们想拿爷爷的头去换钱,我让你们换!都给我去死……” 一棋盘下去,狂风怒啸,将数人吹的头皮炸裂,血浆迸溅,大戟一斩,金色狂龙大吼,音波震碎了几个谁。 少年在人群中几进几出,身轻如燕,白衣胜雪,脚下却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逃啊!快逃啊……他不是人!” 曾几何时,他们在屠杀那些不通法术,没有手段的人时,也被当成了非人之物,现在他们被屠杀了,就大呼别人非人。 吕卿一跃几十丈,一步一幻影,一步一碎灭,身后只有血与骨,身前只有无尽敌。他也累啊!他就是搞不明白,明明自己这么危险了,明明自己这么恐怖了,为什么还是有人会为了那点金子,而想要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好,既然你们如此爱财而不惜命,那就让你们失去你们不珍惜的性命吧! 吕卿大喝,用出火炮术,虽然打的近了,但威力对于现在这群失去了法力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轰隆一声,数十人被崩飞,血雨飞溅。 “啊!和这小子拼了!” “对,和他拼了……” 没有人会知道,率先喊出拼命的几人,拔腿就跑,剩下一堆人,却转身杀向了吕卿。 想群蚁吞象?那不过是童话里的故事罢了! 人岂可与神抗衡?行军蚁虽多,可却没有那支行军蚁的大军,真的吃过活蹦乱跳的大象,有它们的地方没有大象,而有大象的地方,又没有它们,即便彼此相遇,胜利者还不见得是谁呢? 何况是这群人?他们难道不知道,修士与正常人之间的差距吗?哪怕你比修士的力量更大,可又有什么用?无论是剑士还是术士,手段之诡谲,行动之多变,那是人多就可以对付得了的吗? 这差距,就像是他们在阵外,凝望着这座借天地大势,而布置下的大阵一样,就像是圣人,在凝望着光阴长河一样,哪怕拼尽所有,不惜一切,可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做不到。 那些口中说着,只要努力就一定成功的人,也许经历过苦难,但他们一定没有经历过真的苦难。给你灌毒鸡汤的人,怎么没有长出翅膀,肉身飞升上天呢?不是努力就可以吗?你倒是给我平地起飞上天,让我看看啊? 人类自古就渴望长生不老,有人倾尽一国之力而访仙寻药,你能说这是不努力吗?可是成功了吗? 机会是留给那些天选之子的,就像吕卿一样,一个人冲杀过去,踏着无数的尸体,踩着无数的血与骨,将所有回头阻挠他的人,全部干翻在地。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惜,出生在罗马城的人,早已手持弓弩,预备好了滚木礌石,站在了城墙上,胆敢靠近一步,射杀之…… 也不排除,有人借着吕卿与众人拼杀的时候,悄悄的溜走,但凡是听见拼命,就回头的人,全都死了。 这就是人和修行者的差距。 玄级术士,可被视为人仙,人仙人仙,人中之仙,他要弄你,你根本无法反抗。除非是你也是仙。 玄级为人仙,而地级就是地仙,天级也可被称之为天仙。 “不好,吕卿在那儿呢!他并没有回去,或者说,他竟然又杀回来了!这该死的吕卿,怎么到处都是他?” 一伙倒霉的人,本以为离开了中心地,朝着远处四散奔逃,就不会被吕卿追赶上,实不知,当他们反过来追杀鸡狗鼠三妖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掉了他们唯一一次逃脱的机会。 “杀吧!”这个时候有人反应过来,“现在往回走,也已经灭不了那几只妖了,只会被这个恶魔截杀在这里。” “杀啊!” …… 于是呼,血光迸溅,又有一队人马,交代在这里。 “杀!”有人看的清楚,“象”字神文闪动后,吕卿并没有出现,而几只大妖全都倒了下去,可见那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这几人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当即掉过头来,向着几妖这边冲杀了过去。 那几妖真是累的不轻,一个个躺在了地上,东倒西歪,见有人杀了回来,也真是懒的再站起来了,直到那些人冲至近前,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迎敌。 几人身份互换,原来拉弓射击的童子已经不行了,拉弓的半边膀子和废了也差不多,这次换他拿上小刀,上前面去御敌,另一个童子在后面射箭。 鸡霸天和狗头都想去射箭,狗头无法化成人形,拉不了弓,多半也拉不开,鸡霸天更是证明了,自己的体力与两童子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根本拉不开那张大弓,因此只能站在前面继续抵挡进攻。 但方才一鼓作气,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蛤蟆童子还好,噗噗,一连发了十三箭,射翻七人,另一个也凭借短刀,斩敌三人。 而鸡狗鼠三妖,却只有挨打的份,身上接连出现几道巨大的伤口,很致命…… 第二百二十章 红颜祸水 - 棋门术士 - 刘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我来也!” 只见吕卿行动快的好似闪电一般,几个起落便冲杀进了敌群之中,掌中棋盘大陆猛的一抽,棋盘之下尽是血泥,肉横飞,血迸溅,长戟如龙,所向披靡。 “啊!”有人惊呼,瞬间拔腿就跑。 各国的高手们顿时一轰而散,撒腿狂飙,吕卿却无暇他顾,只有一心向前,将这些人打散,回头先给小老鼠鸡妖等人止血治伤,先保住这几个性命要紧。 吕卿的法力也是随生随灭,很难大量积攒下来,帮助小老鼠狗头鸡妖三人短暂处理了一下伤口,使三妖保住了性命,随后提起棋盘与大戟,向着敌人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一鼓作气,将冲杀进来的那些强人杀了九成,尤其是那些冲进核心区域,将鸡妖等打成重伤之人,一个未能幸免,全部被杀。 侥幸逃出去的那些,大多都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吕卿彪悍,勇不可当。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觉着如果自己也可以运转法力的话,胜负尚未可知。 这些人一逃出去,无不大喜,有些人更是喜极而泣,流下了眼泪。 吕卿破敌而归,也顾不得搜寻那些人的战利品了,急忙跑回法阵的核心地带,查看鸡霸天等人的伤势如何。 双癞并无大碍,只是有点累了而已,一个嚷嚷着肩膀子疼,一个嚷嚷着手腕子痛,要吕卿用法力给他们按摩。 吕卿才懒得理睬他们,就受这么点儿的轻伤,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嘛!这一仗打下来,他还累着呢! 不过与那些被杀之人比起来,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至少还活着,活着才是本钱。 鸡霸天倒在地上哼哼着,直嚷嚷不行了不行了,要驾鹤西去了,让吕卿赶紧给他疗伤。 那边的狗头呕儿呕儿直叫,小老鼠更是连叫都懒的叫了,实在累的慌。 吕卿道:“你们都不用着急,我这点法力,也没办法同时为你们三个人疗伤,不过你们可以自己疗伤。” “自己疗伤?”鸡霸天抱怨道:“你闹呢?我连法力都没有,你叫我自己疗伤?你咋不叫提前上路呢?真是的,这天上连个鹤都没有,连西游都得靠步行!” “你昨天不还抓了一只吗?”一童子道。 “嘁!那是啥?那也能游?”鸡霸天驳斥。 “就捎个魂儿,有啥游不了的?”另一童子反问道。 “啊!”鸡霸天快被气的吐血,还真弄不了这俩蛤蟆啊,比他还会溜缝呢! “我现在打开法阵,看谁还敢踏进来!”吕卿说道。 “唉!可别!”不止是鸡霸天,连俩蛤蟆怪都跟着阻止,“这才刚打完一场,累的心都发慌呢!你再弄进来一群人,我们可打不动了。” “放心,人都求生,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冲进来。”吕卿狂笑。 “可别了,万一再有人冲进来,我们怎么办?”童子问道。 “我灭了他们!”吕卿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不过随后又道:“但你们也要抓紧时间,治疗伤体。你们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道伤,服些治伤的灵药,在法力的加持下,相信很快就可以治愈。但要注意,不要服食太过猛烈的治伤药物,因为外面的确随时会有人杀进来,一旦如此,我们就要立刻开启绝灵阵,那时你们的治伤大业可能就要中断,猛烈的治伤药物,反而有可能害了你们。” “好啦!知道了,你还是快些动手吧!”鸡霸天似也对吕卿有着三分把握,估计那些人都被打出了阴影,暂时不敢进来了。 吕卿用力,提起阵台石,顿时,绝灵阵中灵气再次喷涌出来。 双癞大喜,赶紧运转法力,两个人肉体上的那点疲劳,不说是法力,只要真气过上一遍,便可立即修复。 这就是法力的威力,它与纯肉体的能量大不相同。 “好,就是现在,快点!”不用吕卿提醒,鸡狗鼠三妖就已在运转法力,修复伤体了。 只不过在吕卿的建议下,这三位都没敢服食什么太猛烈的治伤灵药。 时间,就这样一息一息的走着,无比珍贵的时间,缓慢而又绝情的前行着。 大阵外亦不能安宁,通过逃出去的几人口中得知,吕卿在绝灵阵中能够运转法力,凶悍程度非人力所能抵挡,想要在绝灵阵中对他动手,除非也能够在阵中运转法力,否则休想…… 就在这时,绝灵阵再一次关闭,绝灵之地变有灵。 但各方势力争吵不休,却没人愿意再踏入绝灵阵,都希望对方能派出人手打头阵。 可明知吕卿在阵中如此凶猛,一人可抵万人,谁又肯跑过去送死? 关键时刻还是韩国最牛,此次围堵吕卿,他们韩国人出动的最多,总共有十七名圣级强者,其中有两名圣王级,再算上新进升的,姬长明,就是三名圣王级。 圣王级已初步踏入地级领域,实力深不可测,寿命悠远绵长,非一般圣者可比。 虽然韩国死了两名圣级强者,又伤了一王一圣,但仍有十三人可战,而且剑王姬长明也好了大半,未必不能出剑。 除此之外,韩国来的剑士与术士也最多,共有七八千余人,如此战力,足可以以一方势力,同时叫板多方势力了。 扬名立万,就在此时,韩国的队伍中,走出一位剑王境老者,此人身高足有八尺,一身灰白色长衫无风自动,背后背着一柄蓝皮宝剑,方才他就想趁乱,将那魏子初擒来,硬纳为妾,但怎奈,这丫头太过滑溜,见势不对,提前远遁,并未能拦截下来。 不过歪心思已然动了起来,欲望这种东西,哪怕只是破了个小口子,后面便会如江河决堤,涛涛不绝。 老者上前,手捋银须,正色道:“方才要不是你们魏国人从中阻挠,我们大韩国早已冲过去,将那小子的人头割下来了。如今那阵法又被关闭,想来是那里面的人快要撑不住了,尔等魏人,还不前去将功补过,将那吕卿带出来,送交我等?” 魏国一方,有人认得此人,一老者道:“姬无忧,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魏国方才为什么和你们动手,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我有什么不清楚的?是你们魏国欺人太甚,以为与杀手盟结盟,就可以为所欲为,将我们这些人都驱逐出去,独得吕卿吗?”姬无忧上前一步,脚下生金莲,喝道:“魏黄明,你赶紧带着人冲进去,将吕卿给我抓出来,否则别怪我们韩人不讲情面。” “情面个屁!”魏黄明大怒,但知己方人少,抵不过韩国,与其再在这里纠缠,也没有意义,便道:“这一次,我们不参加了,我魏国子弟,退出此次对吕卿的围剿,你们韩国自己玩去吧!” 说着,就准备带人离开。 “哼!你敢……”姬无忧得理不饶人,不是得理不饶人,而是得势不饶人,大喝一声:“我韩国大修士们,绝不能放魏国的老狗活着离开,还有那魏子初,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儿,谁要是能把她生擒,那她就是谁媳妇!哈哈哈……” 奸诈的笑声,在天空中蔓延开来,席卷向四周。 一句话,顿时给韩人打了鸡血,一个个胀的满脸通红,嗷的一嗓子,不论是圣人还是亚圣等等,一下子全都冲了过去。 魏国那边一看,这还有个好?大喝一声:“韩国欺人太甚,众位道友还不帮忙,更待何时?” 说罢,喊话之人率先逃命去了。 “韩国的修士欺人太甚,竟然妄图掳走女神魏子初姑娘,我们快拦住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一位公子大吼,一下子竟真的调动起很多人来,不过他也在喊话完毕的瞬间,被人一剑解刨。 “杀!拦住他们……” 双方刚刚罢手,就再次厮杀了起来。因为这一次的诱惑更大,天空中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势,韩国大有赶尽杀绝之意,血云朵朵,在天空中留下炫丽的色彩。 这一次,魏国的五名剑圣也拼了命,韩国这次欺人太甚,想要拿他们去当炮灰,去试探吕卿的虚实,那他们怎么能干呢?宁死也不会答应的。何况进了那绝灵阵,十有八九会真的死掉。 五名圣人,五柄长剑,剑意如虹,宁可与韩国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听他们,去闯吕卿的绝灵阵。 一时间天空中剑雨纷飞,杀意汹涌,碎尸如雨点般落下。 魏国借助魏子初的美貌,倒是拉了一批炮灰下水,但这些散兵游勇之辈,哪里能经得住韩国这摧枯拉朽的攻势,一瞬间防守的阵势就土崩瓦解。 韩国继续进攻,尽管那五名剑圣级强者拼尽一切,想要带走一名韩国的剑圣,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遗憾的离去。 在同等级别下,人多打人少,有时候就是想同归于尽都难。 尽管有两名韩国的剑圣又被重创,但结果却是韩国全歼魏国五名剑圣,而己方无一陨落。 “杀!”就在这时,韩国的内战爆发了。魏子初拼命的逃窜,结果还是被韩人包围。为了争夺这个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人儿,韩国自己人竟然跟自己人动上了手。 “她是我的,是我先拦下她的。”一长脸的汉子吼道。 但声音未落,他就被另一名韩国的剑修劈成两半。 紧跟着劈他的人,又被另一个击杀,血雨纷飞。无数人疯了一般,向前冲去,简直要把魏子初分尸一样,哪怕得不到她的人,抓下她一绺头发,撕下她身上的一块肉也是好的。 “我看你们谁敢?”随着韩无忧一声大喝,一道剑光精准的贴着魏子初的身体斩过,刹那间,魏子初便瞧见眼前鲜红一片,再无一个完人。 满天的嫣红,血腥气浓郁的化不开。 韩无忧一剑清场,圣王就是圣王,哪怕是圣人也难以抵挡他这全力的一击,何况是那些半圣与剑尊? 嗤~剑虹飘白雪,碎衣满天飞,魏子初的衣衫,也在刚刚的剑虹中,化作了满天的碎屑。 她此刻全身赤裸,完美如玉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之下,引的无数人窒息。 那傲人的身姿,那细腻的肌肤,那精致的五官…… 当然,这并不是最吸引男人的,几乎所有火辣的目光,全都瞄向了那几个地方,那高高隆起的胸部,以及那肥而不腻的翘臀,还有…… 魏子初雪一样的肌肤,也在火一样的目光中,被染的通红。 “啊~你们……流氓……不、不许看、求求你们,别看了……” 她想离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她不会土遁术,纵然是会土遁术又如何?真的有地缝给他钻吗? 天上地下,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目光在盯着她,盯着她这个举世倾城的大美女。 子初少华,得一可安我心! 可惜楚国那位老剑仙并不在,若他在,不知会不会血脉喷张。 鼻子流血的不是没有,但这个时候又有谁顾得上擦鼻血呢? “你韩国欺人太甚,哪怕死了,也不会成全你们的!”魏子初举剑便要自裁。 “孽徒,休得胡来!”天边一声大呼如打雷,只见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已闪电般的速度驰骋而来。 “小妞儿,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的来了吗?大爷岂会成全了你!”韩无忧劈出一剑,剑气未出,剑意已率先将魏子初手中的长剑震的寸寸崩断。 须发如雪的老者,与韩无忧同时冲向了魏子初,速度上也在伯仲之间,但明显魏子初的师父,要再快上一筹。 “大胆孽障,你杀了我魏国如此多的青年才俊,还羞辱我魏国圣女,是觉得韩国当真天下无敌了吗?”须发如雪的老者凌空挥出一剑,杀向韩无忧。 韩无忧大喝,手中长剑遥遥一指,剑气如大龙,迎天而上,对上须发如雪的老者。 剑气未到,两股剑意却先交织在了一起。 嗡~ 这就是两名剑王间的相互对决,气吞山河,八荒俱颤,虚空生闪电,四野暴神光。 “呵呵!老东西,方才,你管她叫孽徒,管我叫孽障,分明把我们两个当成了一对儿啊!我看不如就把你这乖徒儿,嫁给我得了。”韩无忧放纵大笑道。 “去你……妈的!你这不要脸的狗东西,受死!”须发如雪的老者怒吼,长剑迎敌,怒火冲天。 第二百二十一章 美人谁得?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两个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此刻正意气风发的,挥剑对攻,为了一个赤着身体的女子,而大打出手。 韩国,另一名剑王级也出手了,这也是一个老家伙,他并没有向着须发如雪的老者进攻,帮助韩无忧获胜的义务,因为此处韩国有这么多圣级强者,他们都不帮忙,自己又有什么义务帮忙? 这位老剑王,径直的朝着浑身赤裸的魏子初冲去,大有将其一把揽在怀里的冲动。 “啊!你别过来,你这恶魔!”魏子初娇羞的大声嘶吼、求助。 “畜生住手!”在天空中对决的那二位,突然一个激灵,同时朝魏子初这边望来,并同时挥出了一剑,斩向那名老剑王。 “韩无忧、你也……”老剑王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嘶吼着,像一头受了重伤的雄狮般,疯狂的向远处挥剑,“魏子初是我的了,哈哈哈,她是我的了……” “你胡说什么?你这老匹夫,看剑!”韩无忧的喝声,超越了须发如雪的老者,正所谓欲望越大,野心越大,就越难以隐忍,“臭狗东西,也敢来坏老夫的好事,今日非分个你死我活不可。” “韩无忧,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要不是老东家看你成王不易,赐你国姓,我早就灭了你!”另一个剑王道。 就在这二人争执之际,须发如雪的老者身形如电,以及快的速度,奔向了魏子初,一把将其揽在怀里,喝了声:“走!”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玉符,上面金漆银墨,竟写了个棋门“象”字。 老者激活符箓,玉符爆碎,从里面飞出一个大大的金色“象”字,撕裂虚空的同时,也将在场众人身上一半的禁空符,震的爆掉。 禁空,不是什么人的破空符,都能禁制的。 禁与破之间,所拼的,无非是一个“力”字,谁的力量大,谁就能成功。 “棋门飞象术?”人群中,顿时有人大吃了一惊,“张翰山怎么会有棋门的‘象’字破空符?” “什么?那不是飞象术?”有人看不出其中门道,将“象”字破空符,与飞象术混为了一体。 “妈的!老狗,给我追,千万不要放过他……”韩无忧气的怒吼。 但却没有人动弹,谁不知道,天下能做出这种玉符的人,只有冢虎一个?此符一出,刹那几千里,怎么追?追的上吗?一点痕迹都没有,又如何去追? 张翰山抱着徒弟魏子初,从空间裂缝中出来,一路疾驰下去,中间不敢有任何耽搁。 嗅她身上花一样的香气,老者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的储物袋中,不是没有替换的衣裳,只不过方才的那种情况,来的太过突然,魏子初一时间脑回路有些转不开,忘了这一茬。 现在,又被师父仅仅的抱在怀里,更无暇他顾了。 老者本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并没有提醒自己的徒弟,因为……此刻他有一种无比满足感,与喜悦感。 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尽的,尽头或许就是这宇宙的终点。 得到了越多,他就想着更多。 男人老了也是男人,何况修行者老当益壮…… 张翰山逃的很急,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他只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和弟子共度良辰美景。 他真的无法忍受,从一小,他就收留了她,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越长越美,越长越美,美到不可方物。 可她又是自己的弟子,这是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下手?不好意思下手…… 欲望——理智!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事,直到今天,直到了现在,他才终于释怀,什么师徒不师徒的,她又不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能办的? 荒山野岭,路无人烟,英雄爱美之心,何人没有? 纵然放纵,又有谁知? 凭魏子如此身姿,还愁他日嫁人吗?纵然今日放纵一回,他日未必不能嫁贤婿。 就这样,张翰山慌不择路的奔向了一座大山,用剑气在山上凿出一个孔洞,然后带着弟子奔了进去。 “傻丫头,你怎么能想要自杀呢?你知不知道,师父有多担心你……” “师父,我……” 这一刻,师徒间的感情放开了…… 山洞中不时的传出情话…… “这样不好吧……” “那样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徒弟如此姿色,还愁嫁人吗?” “不,我一生都跟着师父,伺候您老人家……” “说什么傻话……” —— “哈哈哈哈!”绝灵阵中,鸡霸天放肆的大笑着,因为开启绝灵法阵,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外面还是没有人敢闯进来,与他们为难。 无论是鸡妖狗妖还是鼠药,他们身上的伤,因为都是肉体上的伤,没有受到法则之力的侵蚀,因此治愈起来相当的容易,很快便在法力的缝合下恢复了大半,一个时辰过后,基本上连伤口都看不见了。 当然,这也和他们服食了大量的治伤灵药,不无关系。 小老鼠也是欢天喜地,终于又可以直立行走了,不然刚可以化成半人的样子,就又要被打回原形,还真是不好受呢! 双癞的疲态也尽去,此时又精力旺盛了起来,对吕卿道:“又杀了这么多人,战力品啥的,是不是也该搜刮一番了?” “嗯,”吕卿点头,道:“不过,你们两个不能去。” “为啥?”俩蛤蟆童子不悦道。 “你们必须留下来,看住阵眼,一旦有人闯进来,你们好迅速的启动绝灵阵,庇护我们大家啊!不然你们两个被圣人弄死到外边,谁来发动阵法啊?”吕卿不客气的讲道。 两蛤蟆不悦道:“你才被弄死在外边了呢?” 不过想了想,两童子也觉着,出去搜刮那些战利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离的出口进了,那些人扔石头也是个麻烦事儿,稍不留神,被砸他一下,也够难受的了,便道:“那好吧!” 于是,吕卿鸡妖等便行动起来,开始搜刮那些死者身上的东西。 武器、丹药、法宝各种储物袋等值钱的东西,一样都不能放过。 不得不说,这一仗打的太过惨烈,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一战仅吕卿自己,就杀敌不下三千人,其中有剑士有术士,亚圣级别的不下百人。 鸡霸天与狗头老鼠三人,也在初始阶段大发神威,杀死亚圣级有十数人,总共加起来也有九百多人。 其中以鸡霸天为最,枪挑强者不下六百人,狗头次之,也杀了将近二百多人,小老鼠在一旁简陋,没少挨打,不过斩杀了近百名敌手。 可以说,这一战下来,外面围困他们的人损失惨重,这才没人再敢进来针对他们。 双癞虽守在大阵的中心,然而凭借着其很辣的手段,以及最初闯进去的亚圣们,最终也斩杀不下千余人,其中亚圣级强者更是占了近三成。 若论整体击杀战力,还是吕卿揍的猛,一路横推四方无对手,可要说对对方高阶战力的打击,还是俩癞蛤蟆强一些。 几人分头行动,搜刮各种武器战备等,但也不能将这里完全搜刮干净,因为杀的人太多了,而吕卿他们人手又太少,致使很长一段时间过后,这里还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藏宝地,堪称异境中的古战场。 双癞守着阵法中枢,也没有闲着,将附近的尸体都搜刮了个遍,这里找的仔细,因为俩活宝没事干,一遍一遍的翻啊找啊的,又不敢离着核心中枢太远,怕真哪个圣人摸过来,来不及开启阵法。 最后,将搜刮的尸体尽量焚掉,以免他日烂臭,散发出不健康的味道来。 小半日光阴过后,吕卿等人在中枢外汇合,均分了战力品。 即便有各种乾坤锦、百宝囊、聚宝袋,战利品也还是堆积的像小山一般,不说别的,五千多的乾坤锦聚宝袋,即便每个体积不过巴掌大,但架不住多啊!堆放到一起,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次发了大财了,鸡狗二妖乐的直蹦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这就是打了胜仗之后的感觉,有时候,这种突如其来的战争,在胜利后所得到的喜悦与幸福感,似乎远超过没有目标的和平。 分多分少的,对于几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先是死里逃生的喜悦,接着是胜利的喜悦,随后又是收获的喜悦,这不是双喜临门,而是每一个喜悦,都要超越平常意义下的双喜。 就在几人乐呵之际,有人已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而且一来就是三个。 美到极致必然丑,喜到尽时必然悲,中庸之道为何如此被吹捧? 因为不去争夺那天下第一,就很难死在第一的剑下。 —— “这么多的东西,那一定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啦!”鸡霸天欢天喜地的道,为了速度,尽快的收起这些战利品,也都没有时间仔细的查看,各个储物袋中,都有些什么了。 吕卿等人也都是一样,如此巨额的财富,谁还关心每个袋子中都有啥? 日后等平静下来,慢慢打开查看就是,用不上的就拿去卖掉,这么一批财富,总该也不会比吕卿的金子少。 现在,吕卿开始有些怀念,公子赢的蛇皮口袋了,不管再多的东西,只要口袋在手,都必能装的下来。 可惜他们没有。 “这么多的东西,可往哪儿放啊?”吕卿挠着脑袋。 鸡霸天手拖着下巴,两童子也学吕卿,摸着各自的后脑勺。 忽然,吕卿灵机一动,道:“有了……” “什么有了?”鸡霸天指着那小山般的战利品道,“这么多东西放哪儿才好?” “先开启法阵!”吕卿突然大喝,命令双癞,什么都不要管,开启法阵要紧。 双癞此时也感受到了一股海浪般的杀意,滚滚如洪流而来。 双癞运转法力,不顾一切的搬起阵台石,向着阵法的核心枢纽上塞去。 “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随着一句森寒的话语声,天地间变得一片血红。 是他…… 没错,红桃的人来了,一道剑光压日月,血染的山河,血染的江山。 “血海无涯,当自律!”剑光、声音、天地——这些几乎都同时压盖下来,叫人难以呼吸。 鸡霸天、狗妖以及小老鼠,在这股杀意面前,简直快要停止了思维。 “放你的阵台石,这边交给我!”吕卿大吼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副画卷,迎击向天。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副浩瀚的世界之图,混沌初开,天地为分,渺渺茫茫无人烟。 剑意思剑,红光满天,血色剑,血染的江山,这浩大的剑意,在这副开天图的面前,简直就如蝼蚁一般渺小若尘埃。 江山风雨情,儿女情长忧,谁能比得上混沌与开天? 人神佛仙,也不过是浩瀚伟力的一部分,区区的江山、小小的血雨,在这副天图的面前,就如海岸边上的小水坑,决不决堤,与大海何干? “收!”吕卿运转起全部法力,宝图中五色光氲流转,一息间山河即现,混沌之清气倒卷而出,裹挟着滔天的剑意,向宝图内冲去。 嗡~ 宝图一颤,剑气消失不见,天地从现清明。 吕卿在刚才的一喜之间,也耗尽了全身的法力,大口的喘息着。 不过对面的红桃却更加惊讶,“这小子才什么境界?怎能抵挡的住我这圣人的一击?” “他怎么能抵挡得住,红桃开的最强一击?” “这不可能!” “血海无涯……” —— “两位,没时间惊讶了,快阻止他们合上阵台石!”红桃圈大声嘶吼,同时摇曳着那魅人的身姿,向两蛤蟆童子投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美到不可方物,颠倒迷离,这便是那魅惑苍生之术。 纵然两蛤蟆童子背对着她,不看她,可也觉得浑身上下麻酥酥的,巨痒无比,刹那间,二人涨红了脸,皮里肉外,似有滚滚的欲浪在焚烧。 “啊!老二,我受不了,我好想放弃啊!” “老二,你还说呢?我比你更受不了。好像有美女,在我的后背上吹香气啊!我浑身的骨头都酥酥麻麻的,太舒服了,好想回过头去抱抱她……” 第二百二十二章 败红桃 - 棋门术士 - 刘圣 “抱个屁的抱!两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吗?”吕卿一声大吼,所谓骂人专揭短,打人专打脸,这一下可叫俩蛤蟆痛的厉害,一怒之下,马上按好了阵台石,回过头来,就要找吕卿理论。 但就在这时,一道绚烂至极的剑虹,随波破碎,化作细雨飘散在这天地间。 直惊的两童子暗呼:“好险好险,再晚一点合上阵台石,命就没了。” 一边喜来一边忧,吕卿他们一方成功将阵台石合上,而另一方该忧的就是红桃他们三人组了。 失去了一身法力的他们,顿觉不好,红桃圈道:“两位坚持住,在下先走一步了。” 说着,持剑远遁,速度之快,直叫人骇然。 这女人,明明没有法力,可跑到却还是那样快,只是再也不像上次见面的时候,走路总要一只脚踩在另一只前侧方的位置,腰也不扭了,屁股也不翘了,一切都为了逃命。 吕卿大怒,被他们这般折腾了一顿,差点连命都搭上,又怎会放任他们就此平安离去,大喝道:“给我追,弄死他们!” 说话间,他从双癞那里拿过弓箭,此弓乃是用混铁金刚打造,虽无道痕,但杀伤力巨大,韧性十足,乃是两蛤蟆专门为了绝灵之战,而打造出来的宝弓,在这绝灵之地作战,甚是厉害,可一旦离开了绝灵之地,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吕卿拿过三支箭,一马当先的追了下去,拉弓开箭,箭似流星,噗的一声,将红桃开的脖子射穿。 混铁箭从此人的后脖子上丁进去,也就是脊椎骨上方,与脑袋链接那块儿,刚好没有硬骨头,否则以圣骨的硬度,或可重创此人,但想要一箭射杀,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吕卿射的地方,刚好没有硬骨守护,因此刚好可以一箭射穿,铁剑自脖颈上斜刺而进,箭头从嘴里面吐出来。 红桃开记得有一次,自己刺杀一个柔蓝国使者的时候,宝剑就是这样刺穿那人哽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疼。 他嘴里莫名的多了许多液体,吐出来时,方知血是血,很痛……难以呼吸……但他却不敢停下,拼命的向前跑、拼命的向前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要逃出了绝灵地带,他就能活。 鲜血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铁剑自下颚骨内侧的柔软地带,完美的避开了骨,射进他的嘴里,箭尖在嘴外,痛苦到令人窒息。 他闭不上嘴,只能任凭着血液从嘴里流出,像口水一样,他不敢伸手去擦拭,因为他怕死。 他还没有放弃,即便无法呼吸,他依旧顽强的向前跑着,向着绝灵阵的外面。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体内已无能量可驱使,头脑也开始眩晕起来,眼前出现一片又一片黑蒙蒙的东西,他知道,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他一定可以冲出去。 他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但吕卿已经放弃了追杀他…… 吕卿又向着红桃钩追去,此人手中拿着一颗法球,鲜红欲滴,很是妖异,吕卿觉得这必是什么了不得的古宝,此外俩癞蛤蟆今日也真想开荤,追着大美女红桃圈不放,剩下吕卿也只好去追杀红桃钩了。 这妖孽的男人,跑路时都不忘扭着他那小蛮腰,就他这样的,吕卿让他两条腿,他都跑不过自己。 要不是他打扮的这么妖孽,吕卿都不想杀了他,可一看他和红桃开的样子,吕卿都不好意思让他们活。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放着男人不当,非打扮的这么妖里妖气的干嘛啊?弄的像个娘妹儿,吕卿要不射杀了他们,都怕惹来别人质疑自己的爱好。 嘣的一箭射过去,唉~你到别说,这位虽然跑的比红桃开慢了,但耳朵到很机灵,见事不对,嗖的这么一闪身,避开了…… 但吕卿紧跟着又来了一箭,这一箭白虹贯日,快似霹雳,嘭的一声,正定到红桃钩的胸口上,只听得一声巨响,红桃钩应声倒地,惨乎了一声,可却并没有死掉。 混铁箭的箭头都被撞的凹陷了下去,可愣是没能穿透红桃钩的胸甲骨,可见圣骨之硬,绝非一般了 不过就借着他倒地的功夫,吕卿步履如电,几个起落窜到他的身前,长戟啸龙一出,噗的一下,一戟切掉了他的脑袋…… 鲜血喷涌,倒是少了些痛苦。 另一边双癞的速度,却不比那红桃圈快上多少,左跑右跑,愣是没能将其追上,真是癞蛤蟆难吃天鹅肉啊! 他们修行的时间虽久,可毕竟差了红桃圈等人一个大境界,因此身体素质上的差距,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巨大,而且即便是追上了,也未必能将对方擒拿下来。说不定,还要被对方反杀。毕竟圣级与亚圣之间,还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当初二癞子能杀韩国的剑圣,那是因为那个憨憨当初从高空摔落下来,当场摔了个半死,他们才有机会。 而这一次,红桃杀手们为了行动隐蔽,都是贴着地面飞过来的,像蛇一样,紧紧的贴着大地,因此即便失去法力摔的一跌,也并没有受伤。 虽然此时大家都没了法力,和普通人差不多,但从骨质密度上来讲,人家红桃圈还占着优呢! 双癞给人家一刀,人家或许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人家翻回来给他们一剑,却极有可能要了俩癞蛤蟆的性命。 吕卿灭了那两个红桃杀手后,随即赶回来追赶红桃圈,但此时为时已晚,红桃圈已经逃到了绝灵阵的边上。 三者久经战阵多年,也都是老牌杀手了,否则又怎会名列五十四张牌上的前位?一见事情不对,三者立刻分散着逃跑,三个人,三个方向,吕卿拼尽全力,也只是灭杀了两人,并未能将三人全部斩杀,追过来时,红桃圈正引诱二癞子,向绝灵阵外冲去。 好在吕卿赶过来看了一眼,不然二癞子还真有可能被勾引出去。 一旦离开了绝灵阵,可就不是他们的天下了,到了外面,处处是敌,还不是想怎么拿捏他们,就怎么拿捏他们,届时吕卿也没有办法。 吕卿唤回了两童子,扭头再不理睬那冲出阵外的红桃圈,原本她倒是已经逃出升天,可有些人偏偏放着活路不活,喜欢作死。这就怪不得吕卿了。 那红桃圈似乎看到了致胜的希望,只要将吕卿引出法阵,她便可以趁机将其拿下。 就吕卿方才挡住红桃开一击来看,就知道他身上的好东西少不了。 追杀吕卿的这件事,在杀手盟里可传开了,这可是个肥差啊!谁不想来?不说杀了他能获得多少赏金,就是吕卿在杀手盟里拿走的那些东西,就足以吸引她们这些杀手前赴后继了。 红桃圈站在绝灵阵外,向吕卿挑衅,各种污言碎语的攻击,然而吕卿立身于绝灵阵内,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还和那女人对骂了起来…… 吕卿那嘴,呵呵,没几个人能忍住,红桃圈也不例外,一步踏入了阵中,大有与吕卿决一死战的架势。 可这不过是她的计策罢了,想吸引吕卿过来抓她,然后将吕卿拉扯到阵外。 只可惜吕卿并不上她的当,见她进入阵中,自己却向阵中后退,同时吩咐两童子,去收拾红桃开与红桃钩的尸体,在法阵中枢处等着他。 红桃圈甚是恼怒,见吕卿后退,她更是大胆向前,口中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语。 这二人一个想用阴谋诡计,将吕卿引到阵外,一个却在设计,想着如何将对方留下。 只听那红桃圈讥讽道:“吕卿,你不是有本事吗?能在阵中施展法术,你倒是很厉害呀!有本事过来抓我啊?” “抓你?老子抓你作甚?你有奶吗?”吕卿真如个小屁孩般,喝问道。 “有啊!娃娃,你来吃来吧!”红桃圈调侃道。 “好啊!你站着别动,我这就去吃,不过你可当心了,要是没奶,我可给你嘬出血来!”吕卿调侃着,向前迈了几步。 红桃圈一边嘲笑他,真是个小流氓,一边向法阵后边缘退去,始终与吕卿保持在一定距离上,试图将他吸引过来。 吕卿也真个没忍住,身子突然下低,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样子,是要擒下那红桃圈。 红桃圈大惊,迅速向着法阵外逃去,速度之快,直叫吕卿也吃了大惊,真要全力的冲过去,也未必能抓得到她。 红桃圈一步跨到阵法之外,一身法力汹涌而来,反手摸起一块巨石,向绝灵阵中丢去。 巨石一进入绝灵阵中,附浊在上面的法力便消失,只剩下一股惯性,在拖着它前进,砸向了吕卿。 这股力量虽大,可对于拥有法力的吕卿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一伸手,拳风浩荡,直接将巨石击的粉碎。 “小子,不错嘛!”红桃圈站在法阵外面,对吕卿施展魅惑术也没用,因为里面是绝灵之地,她的妙法天音在怎么动听,传进去的时候,也失去了效果。 红桃圈一伸手,又召唤过十几块千斤的巨石,向法阵中砸去。但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吕卿而言,却毫无效果,被他轻松击碎,并嘲讽道:“你们红桃杀手可真弱啊!我听闻黑桃可以变身,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变身啊?不如变个身给我看看。” “他们黑桃变身,化身成丑陋的恶魔,那你们红桃变身,是不是要脱个兜兜,漏点肉什么的?你要是脱光了,说不准真的会魅惑到我哦!我一不小心,就可能走出法阵,拜倒在你的石榴裙……哦……你没穿裙子,拜倒在你的石榴之下呢!” 吕卿语不惊人死不休,各种调侃嘲笑。 那红桃圈的嘴也不闲着,不停的讥讽吕卿,二人就这般一里一外,互相嘲讽个不停。 吕卿渐渐的觉得乏味,就向着核心区域走去。 红桃圈心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吕卿勾引到阵外,将之镇杀。 此时她哪里知道,和她同路而来的两位红桃杀手,早已毙命于吕卿的手上。若她知道吕卿如此危险,或许就不会如此跳脱了吧! 刚才吕卿向她发动袭击时,她已算过吕卿的速度,并且在退出了法阵后,又以巨石相击,再次推演吕卿的反应与速度,觉得大致没有问题了,就再次冲进阵中勾引吕卿,距离仍旧保持在相对安全的范围内。 果然,吕卿没忍住,再次追个过来,并且这一次,吕卿差一点就追出了绝灵阵。 二者便如钓鱼一般,相互不断的挑逗,加大彼此的饵料。 吕卿一次次的向着阵法的边缘出递进,而红桃圈也一次次的增加自己前行的距离,两个人如在刀尖上起舞,你来我往,心中都各自有掂量。 吕卿只要不踏出那个法阵的界限,而红桃圈只要不距离吕卿太近,不靠的边缘太远,就不会有事。 又一次,不知是谁会咬谁的饵,不知谁会种谁的招。双方就如约定好了的,吕卿前冲,红桃圈后退,吕卿往回赶路,红桃圈再前进。 吕卿突然回头,向着红桃圈追去,红桃圈也回头,向着法阵外狂奔,两者一追一逃,相距不过咫尺,可就在这时,吕卿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玄力在波动,他知道这次是自己追的太过深入了,已经到边上了,不能再前进了。 他急忙刹车,但还是晚了些,先一步跨出阵去的红桃圈,已经恢复过了部分法力,急转向后,反抓向吕卿,试图将他揪出阵外。 很快、刹那…… 已经没有办法形容这种时间了,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公平的,但那只是对于凡人来说,对于修士而言,并非如此。 有一年跨了十几个境界,有人却十年难有一步寸进,这就是天赋,而同样的一刹那,一眨眼的功夫,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来说,却并不是一样的长短。 “抓到你了!”红桃圈大喜,一把揪住吕卿的衣襟,向法阵外拉扯,而吕卿则拼命的后退,向法阵中后退,耳听嗤的一声,吕卿的半边衣服被扯碎。 红桃圈抓到了,但最终只在吕卿的身上,抓到了半片衣服,吕卿故意擦着冷汗,嘴角带着冷笑,向法阵中行去。 而红桃圈也带着笑、带着懊恼,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悔恨与惋惜,只差了那么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不过她也看到了希望,只要再激怒一点、一点……似乎吕卿就唾手可得。 第二百二十三章 擒美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小子,你认输了吗?”红桃圈讥讽道,同时晃着吕卿的半片衣角,继续激怒他,“小子,你要是这就回去了,我可是会把你这片小衣服,拍卖掉的哦!到时候,嘿嘿!说不准买到它的人啊~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这块布料擦屁股呢! “你说,那时别人会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那赫赫有名的吕卿,穿的竟然是别人用来擦屁股的衣衫。” 吕卿大怒,气的当场将上衣撕掉,“看你还那什么来说我!” “嘿嘿嘿!”红桃圈坏笑起来,“小娃娃,你脱掉衣服,也是没用的啊!你穿过的东西,即便碎成渣,也有人能查的出来呦!” 两人各自都觉得时机已到,心中冷笑,再一次开始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只不过这一次,吕卿的速度竟然比之前足足快了一倍,先前是他故意压低了速度,好让红桃圈产生错误的预判,结果这一次,她上当了。 吕卿牺牲了一件上衣,最终却换到了一个大美女,这比交易值了。 “嘿嘿!”吕卿一个前突,一掌将红桃圈拍翻在地,腿一劈,直接骑在了红桃圈的背上,怪笑着问道:“你不是说有奶吗?” …… 很快,红桃圈就见到了她的两个同伴,三名杀圣齐聚一堂,其中两人已是尸体。 红桃开最是狰狞,因为他致死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中箭之后硬是跑出了四十多里路,才倒下去,而且在迷蒙中,他又向前爬了十几里,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模糊了,在某一段时间内,他的大脑已经死亡,灵魂已经飘散,只剩下尸体在努力的向外爬着。 但他所爬行的,却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圈,在地上留有一层鲜红的血迹。 “你……杀了他们?”红桃圈看着两具同伴的尸体,眼睛瞪的和牛一样大,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吕卿。 “呵呵!不然呢?难道还是他们自杀?”吕卿坏笑着,让双癞去打磨透骨钉,他要将红桃圈与红桃大,一并控制起来,至于那两具尸体,吕卿让他们五个妖去分好了。 虽然圣骨是炼器、炼丹的宝料,但吕卿身上有真龙之物,也不想拿人的骨头来炼制东西,那样总觉得有些太过残忍。 小冢虎毕竟还是小冢虎,和老冢虎就差了一筹,其实也不只是老冢虎会用人的圣骨,其他人一样不会介意这个,吕卿也不过是因为肥的流油,手上各种圣骨齐全,龙鳞骨粉还有一大罐零半罐呢,要这人骨,实在没必要了。 真龙为贵,其龙骨与鳞粉,都是这世间最珍奇之物,有了这些,何须其它圣骨? 看着因为杀手的同伴,被拆分开来,作为一个冷酷的杀手,也难免有些心惊。 现在,即便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也不禁要为死去的同伴感到一丝丝悲凉。 吕卿将她带到铁囚笼的前面,让她和红桃大相见,哪怕是红桃大,此时也不得不对吕卿另眼相待,她曾经说吕卿将来充其量,也不过是和红黑桃这些杀手们一样,沦为大人物们手中的棋子,而今吕卿小小年纪,就已经灭掉了前来行刺的红桃三人组。 要知道,这三人已算得上是红桃中出类拔萃的杀手了,但仍旧被小小年纪的吕卿擒拿、斩杀,他才何等年纪,就已有如此手段与心性? 这样的人,如果给他时间,等他到了鲁大师那般年纪,又有谁能对付得了他呢? 盖世奇才不可辱,这等心性与手段,堪称同辈无敌。 “哼!”红桃圈冷冷的瞥了一样红桃大,淡淡的说了声:“废物!” 其意思已再明显不过,要不是因为她给的情报,他们红桃的杀手,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两个被杀,一个背俘,在红桃圈的心里,渐渐的把红桃大当成了与吕卿串通好了的人,至于她为什么会被关压在笼子里,想来也只是吕卿利用完她之后,又反悔了。 人总是很少愿意在自己的身上找毛病,哪怕她是杀手,也不例外…… “行了,别抱怨了。”吕卿好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们水平也都差不多,她比你还可怜呢!浑身打着透骨钉,连话都说不了,之前又被那什么、什么鲁大师,一阵的清理脑子,现在都成人家的小迷妹了,哎呦!一提那鲁大师可不得了啊!吞云吐雾了不得,再猛一点儿,那就不只是吞云吐雾那么简单啦!”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红桃圈也被他搞得蒙住,“比吞云吐雾更猛一点儿?那是什么?” “吞烟吐霾啊!这你都没听说过,真是废物啊!”吕卿从新扣题,说的倒是环环相扣的样子,将红桃圈与红桃大都气的不轻,可人在矮檐下,又怎敢不低头啊? 两人均未多说什么,或许红桃大想说些什么,为自己心中的偶像,说一些话,但她被透骨钉封的死死的,想死都不成,开口讲话更是痴心妄想。 至于红桃圈,她大概是怕死,不想顶撞吕卿。 吕卿笑盈盈的搓了搓手,道:“唉!我被困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看要不这样,咱想办法,把他们都吸引进来,一举歼灭如何?” “你在、你在和我商量?”红桃圈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 “是,”吕卿点头,“我觉得咱们之间也不是什么死对头,你们杀我呢?是因为接了生意,我杀你们呢?是为了自保,本身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嘛!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是是是,”红桃圈急忙点头答应,“担不知公子有何打算,要如何将那些人都引进来呢?我可是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上当的。先前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几乎是联军的小三分之一了,如此多的人手,即便是针对我们杀手盟,也足以撼动部分根基了,可却被你屠杀在这绝灵阵中,他们谁敢闯进来?” 她想说,也就他们几个红桃杀手,胆大心细,敢贸然闯进来,结果还两死一伤,谁会笨的是的进来找死? 吕卿挠着脑袋想了想,道:“这就要看大姐你啦!” “看我?”红桃圈一脸疑惑的望着吕卿,“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进来?” 说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想起吕卿的流氓手段来,满脸羞臊的问道:“你不会是想那个吧?” “哪个?”吕卿愕然,完全没搞懂这姐们儿的想法啊!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那个!”红桃圈羞红着脸道。 “那个是哪个?”吕卿挠着脑袋,一脸迷糊的看着红桃圈。 红桃圈更不淡定了,颤抖着说道:“那个就是那个……” “嗯……”吕卿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那你说的方法又是什么?”红桃圈小心的问道。 “唉!我说的那个简单,你把这妹子的脑袋摘下来,拎着到绝灵阵的边上晃悠一圈,大骂他们是废物,这些人一恼怒,不就冲进来杀你了吗?如此,你就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然后我在出手,将他们全部割杀在这里。”吕卿道。 吕卿此言一出,吓的那红桃大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尽管被透骨钉丁着,也还是努力的转动鼻子,泪眼婆娑的哀求着吕卿,她还不想死,事实上,也没有人想死的。 “公子所言,怕是难以奏效。”红桃圈也不想红桃大就这样死掉,哪怕双方敌对,互瞧不上眼,也不想就这样让她死掉,因为那样太孤独,她一个在这里做俘虏,总是不如有人陪伴的好。 红桃圈道:“我和卿公子在绝灵阵边上缠斗的时候,那些人可是都看见了的啊!他们知道我已被你擒下,我既斩了你的头,却不离开,反倒去各种张扬挑衅,吸引那些人入阵,显然另有蹊跷,而且他们也是知道的,这阵里面,本就有两个吕卿,他们哪分得清我拿的是真的你,还是另一个红桃杀手?” “那也不然!”吕卿道:“你是红桃杀手啊!杀手怎么可能提着另一个手上的脑袋,去卖弄呢?所以,你提着的,一定是我的脑袋才对,那些人即便不会深信不疑,也还是会信的,到时候就会派人进来,那样我不就成功了吗?” “可是……”红桃圈话到嘴边,又仔细斟酌了一翻,如今命在人手,不得不慎之又慎,最终道:“万一他们只派遣一些低阶的修士进来,即便杀了他们,对你脱离困境,也没有什么帮助的。” “嗨!”吕卿大咧咧叹气道:“敌人多一个不如少一个,杀死一个是一个,你说我说这话对不?” “对!”红桃圈不敢说不对,只好说对,只是目光在望向红桃大的时候,却多了一丝怜悯。 不错,一条杀手的命,根本算不得什么,谁叫她们本来就是来对付吕卿的呢? 红桃大伤心不已,有什么办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除非是她能够解除易容术,露出本来的面貌,那样吕卿想用的计策,就用不成了,她也就不必死了,或者说,是死了没意义。 哐~当吕卿打开牢笼的瞬间,红桃大是崩溃的,眼泪止不住的簌簌滴落,她在哀求、在绝望…… “嗯~”吕卿从鼻子里发出一股叹音,问道:“怕死吗?” 虽然红桃大很想回答他,是的,我怕死,但她根本发出她的声音,就像憋在某些人心中的呐喊。 吕卿轻轻的拔出她背上一个透骨钉,这一根透骨钉,从脊椎骨的缝隙定进去,一直到她喉咙的正下方,不仅封堵住了她骨骼的活动,也封住了她相应经脉的流通。 这下,透骨钉被扒出来,她终于可以说话了,声音沙哑,喉咙还有些疼,但她已顾不了这些了,急忙道:“吕卿,别杀我、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想死啊?谁也不想死!哼哼……”吕卿揉了揉手腕,一阵冷笑,看那架势就要动手。 “等等,我还知道一些密新,说不定可以帮助你脱困的。”红桃大如抓救命稻草,眼睛、脑袋都转个不停,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了,可惜她又不知道吕卿想知道什么,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和盘托出。 其中,便有那枚魔化苦莲丢失的消息,还有吕卿不知道的六口箱子里的封存之物,吕卿一边后怕的同时,也一边庆幸,还好自己与公子赢等人,当初没有强行的打开六口箱子,否则里面腐朽的上苍之眼,还真有可能要了他们全部人的性命。 但奇怪的是,这些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父亲的手中。 上次与父亲见面的时候,冢虎就曾询问过他,是否有拍卖过魔化苦莲,但吕卿确实没有卖过这东西,不怕别的,主要是怕卖不上价,没人识得这东西。 可杀手盟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秦国大壮没有卖,顾离更将其视若性命一样的珍宝,谁会往外卖? 吕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楚国,因为他们占领了寒潭的所在地,直到今日,他才搞明白,原来卖这朵苦莲的人,竟是齐国驯灵宗的一个女人——温阳。 虽然吕卿还搞不明白,那个女人怎么会有魔化苦莲的,但想来也和顾离脱不开关系。因为吕卿曾见过,他动用那驯灵的手段,向寒潭中进攻的,用虎啸驱散寒气。 似这种类似的功法,吕卿只见驯灵宗的温阳用过,借笛音化三首金雕,用来攻击,当时与自己的車杀术斗了个平平,如今半年过去,再见面只怕可以轻松取胜了吧? 不过有此也可以说明,那顾离就是驯灵宗的人,还有后面出手救他的老者,也用的是驯灵之术,可惜最终却被老龟玄武与陈铁旗连手暗算,死于非命。 这其中的关系之复杂,吕卿也不想深究。除了这些消息,吕卿也对父亲的手段了解了一些,也知道了那日自己离开杀手盟后,父亲又是怎么操作的。 像这些手段上的事情,父子两个很少直接叙述,都是通过蛛丝马迹,互相了解与学习。 “嗯!”后面,在红桃大的影响下,红桃圈也透露出一些密新,这让吕卿对杀手盟更为了解。 五十四张牌虽然厉害,但却并不是杀手盟的全部,所谓的五十四张牌,只是杀手盟表面上的王牌,真正的王牌并不在这五十四张之内,譬如为他们易容的鲁大师,就是凌驾在五十四张杀手牌之上的人,甚至可以掌控杀手们的生死。 谁生谁死?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谁该晋级了,谁该被替换掉了,其实早在杀手们执行任务之前,就已被定下了。 就如苍穹掌握着世人的命运一般,无论你如何努力,都难以脱离他们的股掌之间。这也是红桃大之所以如此钦佩他们的原因,试想一下,世间有多少美女,爱慕那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大将军?又有多少美女,会不喜欢王者的威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四面诱敌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世间人分三六九等,世间事分善恶两面,世间情有千万种,谁知女儿心,谁便是情圣。 末等的女人喜欢大帅哥,一见到帅哥就忍不住流口水,分分钟就可以…… 稍好一点的女人,还是喜欢长得帅的,帅与美是天下人都喜欢的,但具体喜欢的程度,还有所能为此付出的多少,却大不相同。 这种女人虽然喜欢帅哥,但她们更看重利益,也就是金钱,只要有了金钱,让他们做什么都能。 再接下来的,可就聪明了,她们知道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不是情,而是权力。 她们喜欢有权利的男人,像大官、大将军一样。 再好一点的女人,她们不会轻易的爱慕上一个人,她们所向往的,是神勇无敌的大将军,冲锋陷阵,立马横枪,有一人可敌万人之能。 一旦爱上,可为其生,可为其死。 再往上的女人就是红桃大这一类,她们心高气傲,有自己的梦想,看事物也不比从前那些人,看见帅气、看见有钱的、看见掌权的、看见神勇的……就爱的拔不动腿,迈不开步。 在这种女人看来,那简直是迂腐,她更看中人的本性,是否聪明,她们会爱慕上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男人,并且一旦爱上,比什么都疯狂。 那不知所谓的爱,与她这种什么都知道了的爱相比,不值一提。 什么叫真心实意,就是知道了彼此的一切:优点、缺点、差到不行了弱点,可依旧能接受他的一切,那才是撕心裂肺的爱。 只有那种最下流,最低级的人,才会喜欢上如红桃开与红桃钩这种,娘娘腔般的男人,可惜这种人,却是最多的…… 吕卿不属于综上所述中任何一种男人,自然吸引不了她,但生死一大关,他还是从这两人嘴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此时一天的光阴又已过去,吕卿也已想到了一个更有效的引敌如瓮的办法,那就是将自己与假吕卿一起捉住,让阵外的那些人看,让红桃圈挑着吕卿和红桃大,两个笼子,假装想要趁着夜色离开。 无论是红桃圈还是红桃大,都被吕卿下了禁制,一旦事情不对,他便可以立刻取了她们的性命。 夜已深,红桃圈肩挑两个吕卿,向着韩国防守最密集之处行去,很快外面的人就发现了她们,一声怒吼震天动地,果不出吕卿所料。 外面的人万万没想到,白日被擒的红桃杀手,不仅成功逃脱,反将两个吕卿全都擒住,并装进了笼子里挑着,想要趁夜色溜走。 修士们那是啥眼睛?比起普通人不知强了多少倍,敢在防守如此严密的地方向外溜,怎么会看不见她? 吕卿早已将笼子炼化成了法宝,让它开就开,让它关就关,红桃圈若想丢了笼子逃走,那可是做梦了,此外吕卿也不可能让她靠的边缘太近,一切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在吕卿的指引下,红桃圈开始掉过头来,向着法阵中狂奔。 夜色下,那些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想了许久,终于有圣人下令,逼迫着一群亚圣级别的强者,向法阵中奔袭。 可怕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似乎那个吕卿真的被红桃杀手制住了,只是不知那红桃杀手用的是什么手段,让吕卿上了当——外面的人怀疑着。 紧跟着又一处防守严密之地,发现了红桃圈肩挑两吕卿,拼命的逃窜,貌似想要离开绝灵阵的封锁区域。 结果又引来一大群追兵,追的红桃圈挑着两吕卿东躲西藏,气喘吁吁,可到了现在,仍是没有圣人出动,或许是真的被吕卿坑怕了,四五路大军压上,人生再次不下于五千人。 可圣人却一个未动。 此时法阵外面,已经只剩下了韩国的修士,其他如楚魏等,为了不被韩国当成炮灰,亦或是不被韩国屠戮,而相继撤离此片区域。 难得,楚国自进入异境以来,如此强势,而今日却主动放弃了对吕卿的围剿,放弃了与韩国争雄的念头,也算是一个奇迹。 不过,这也说明了,韩国近期的强势。 “杀!一定要灭了杀手盟的臭女人,将吕卿拿下。” “决不能让她跑了,至少也要留下阵图。” “对,留下阵图,如若不然,叫你碎尸万段。” …… 追杀红桃圈的人越来越多,虽说那些最强的也不过亚圣级,而且单论修行时间来看,红桃圈也不比他们短,加上自身境界又高,那些人倒是也追不上她。 但这里杀出一批,那边闯出一群,渐渐的已经有四面楚歌之意,这么多的冲进来,围追堵截,也终于让红桃大、红桃圈尝试到了吕卿生活过的滋味儿。 如此多的人,人人喊打喊杀,莫说是战斗了,就是这股气势、这股杀意,就叫人脊背生寒,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万古罪人一般,有时竟想要一死了之。 当这个天下都否定你的时候,你是否也会想,是自己错了,是不是自己应该不存在? 哪怕你是对的,也难免产生质疑。只有拥有王霸之气的人,才会坚信自己的正确:“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既然他们都觉得我该死,那就送他们都去没有我的世界好了!用我一个人的声音,压下这个世界的声音。让那些想要我死的声音,全都消失吧!” 真理也许并不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但只要让少数人变成多数,那就是对的。 面对着一群人的追杀,红桃圈畏惧,红桃大惶恐,而吕卿则是一脸的见怪不怪了,反正这些人都要死,他们死了,就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该死了。 现在,在绝灵阵追杀他的人,已经不止五千了。 韩国八千名修士,其中剑修五千,术修三千,现已全部冲入阵中,追杀吕卿红桃圈,红桃圈跑的很快,果然要当一个好杀手,速度是必不可少的。 吕卿根据外面与里面的情况,规划出一条路线,让红桃圈根据这条路线向前跑,不久后翻过了几座大山,眼前是一条细长的峡谷。 红桃圈跑的腿都酸了,就更别提后面的那些追兵了,这些人大多体力都还赶不上他,要不是靠着人多堵截,加上红桃圈的身上又挑着一副担子,或许他们早就看不见红桃圈的身影了。 眼下,吕卿让她只身闯峡谷,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黑漆漆的大峡谷里,保不齐有什么妖魔鬼怪,万一再蹦出一波伏兵来,那也受不了啊! 此前也不是没有人绕到过他们的前面,堵截他们,万一要是在峡谷中遭遇强敌,可往哪儿跑? 此时的红桃圈也是蒙了,她身上背着吕卿这个大杀器,有什么跑不了的? 此处地窄人俱,一面是陡峭到,连大侠都飞檐走壁不了山岭,而另一面则是高不可攀的山峰,当然,这山也好,岭也罢,都难不住法力雄浑的修士。 可现在他们的法力受阻,想要攀岩上去,却是难上加难,比直接在后面追过去,更没有希望抓到吕卿与红桃圈。 不过再凶险的路,也总会有人忍不住要尝试一番,结果摔了七荤八素,有人更是不惜绕远,也想要绕到吕卿等人的前面去,但吕卿所选择的这条路,却是没有路可绕的路,绕只会令他们距吕卿越来越远。 穿过峡谷,吕卿命令红桃圈径直的向前出发,前方的阵法外面,有两名圣王级强者守护,正是韩国主力核心之所在。 “怎么办?”红桃圈大惊,即便她是杀手盟里出了名的杀手,可在面对圣王时,仍是力有不逮,尤其是同时对上两个,更是毫无胜算的可能,逃命也是吃人说梦。 吕卿道:“向前冲,到了边上再撤回来。” 这时,他可不怕红桃圈直接冲出去,因为那两个圣王不论她说什么,都会先向她下手,然后再对付被关在牢笼里的吕卿,因为无论是谁,他所见到这三人的第一感觉,都是笼子里的逃不掉,只要解决掉外面的,就好了。 红桃圈的脑海中也再想着,是不是该放弃吕卿,将他丢给外面的两圣王,也许会冒险,但那样一来,她就不必再被吕卿所驱使,而且还有可能摆脱身后的追兵。 一番斟酌过后,她放弃了,因为杀手盟的人击杀了韩国的剑圣,如今对方又处在绝对优势的立场上,即便没了吕卿,那些人还要对付她。 而且一旦失去了吕卿,她的处境会更糟糕。 至少在绝灵阵中,吕卿是无敌的,暂时还不会要她死,可一旦没了吕卿,韩国的修士们便成了这里的绝对力量,无论是阵内阵外,她都活不了。 想通了这一点,红桃圈便按照吕卿所说的,突然一个急转,避开了圣王级强者扔过来的大石头,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韩无忧与另一名老者急的干瞪眼,那些派除去的亚圣级强者等,早已被杀手盟的杀圣远远的甩开了。 方才,红桃圈距离他们不过里许,只要稍微一努力,他们就可以将其擒拿下来,只可惜他们不敢轻易的涉足绝灵阵啊! 这就好比钓鱼,明知可能有钩,但看着鲜活可口的鱼饵美味儿,不吃他心里痒的厉害。 红桃圈一次又一侧的,从这些老家伙们的眼前走过,每一次都像是一个美味的佳肴,在鱼儿的面前晃过,这个钩咬还是不咬? “妈的!拼了……”韩无忧一步踏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喝道:“怕他作甚?即便这真是吕卿的阴谋,我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难道还怕他不成?人家杀手盟的圣人们,可是敢趁着吕卿他们大意之际,冲杀进去,浑水摸鱼的呢!我等堂堂一国的大剑士,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杀手?” “可是,那杀手盟的小女人,最后可是被擒住了,你我亲眼所见。那女人一直在绝灵阵的边上,挑逗吕卿,最后被生擒活捉,下场怎叫一个‘惨’字,你也不是不知道。”另一个剑王道:“这未必不是那吕卿的阴谋。” 他是不想进去,可也不想让别人进去立了奇功,显的自己没本事。 “呵呵!”本来韩无忧还有些迟疑,如今他这么一说,胆子倒更壮了些,道:“怕什么?或许被擒,就是那小娘们儿用的计策也说不定,现在吕卿不是被她关进笼子里了吗?” “呵呵!那他擒下吕卿之后,为何不破坏掉绝灵法阵?为何要挑着两个吕卿乱跑?莫不是其中有诈?”另一位剑王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过韩无忧又淡然一笑,道:“她不打开绝灵阵,我们的人都已将她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若是毁了绝灵阵,我们这些剑王冲进去,岂不是轻松要了她的性命?” 此话听起来虽然有些道理,可道理终究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为何红桃杀手不打开绝灵阵,将真假吕卿一并放进空间储物袋里,然后再合上绝灵阵,独自奔跑?非要肩挑两个吕卿,在阵里面瞎晃悠?难道不是在吸引敌军? 哦!那一定是因为她,不懂得阵法的开启与关闭,所以才只能挑着他们。 可……为什么要将两个吕卿都关进笼子里?难道她们杀手盟的人,还分不清真假吕卿吗? 也许,是因为她法力受限,打不开那个笼子,也许是这样她才能带着杀手盟的同伴一起跑,并且跑的更快一些…… 总之,当人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无论有多少矛盾因素,他都能合理的解释过去。 韩无忧的加入,顿时吸引了大批的剑圣级强者,纷纷跨入绝灵阵中,追杀红桃圈。 这些人的速度本就比红桃圈快,红桃圈跑了这么久,早就累的不行了,再加上身上还要挑着担子,就更跑不过他们了。 但就在她眼看要被追上的时候,突然,有一股玄力,无声无息的注入她的身体,令她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吕卿给她传音,让她拿出杀手盟的嚣张气焰来,呵斥韩国的追兵,吸引更多的圣级强者前来追她。 红桃圈无奈,只好照做,果不其然,韩国的另一名老圣王,也加入了这场追击的环节。 吕卿驱使着红桃圈,向着大阵的中心地跑…… 第二百二十五章 伏杀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这些韩国的剑士,显然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进入了绝灵阵,大部分的人都跑去追杀红桃圈,但仍有一小部分的人,分兵开来,寻找法阵的阵台石,妄图将其破坏掉。 若真叫这些人给得逞了,那吕卿纵有万般算计,也是徒劳。 不过,这里却早有安排,三块裸露在外的阵台石,加上一块一半掩埋在土里,一半裸露在外面的阵台石,三妖与双癞坚守着,但却没有一块儿是真的。 在行动前,吕卿又为他们制造了两张弓,以及三百支铁箭,四处阵台石都是陷阱,三个放置在易守难攻的峭壁上,一个被半掩埋在荆棘丛中,又被人为设置了障碍,想要接近本就是千难万难。 而且峭壁的对面还是山峰,鸡霸天、双癞以及属狗二妖,就在上面守着,正好向对面的崖壁上射箭,简直比射靶子还简单。 “大家快看,那里是阵台石,冲上去,毁了它,我被禁锢住的法力,就能恢复了。” “没错!你们看,那里也有一块……” …… 这就是第一波寻找阵台石,准备摧毁法阵的人。这些要么是贪欲小,觉得能否活捉吕卿不重要,要么就是没自信,觉得争不过那些追杀者,亦或是进入法阵之前,接受到了上面的死命令,叫他们入阵之后,先破坏法阵…… 总之,这第一波的人生并不多,只有数十人。 蛤蟆童子与鸡妖等,就埋伏在对面的山上,听见山脚下的交谈声,也并不露头。 搜读 这时,山脚下一个麻子脸的汉子道:“没有人防守,看来杀手盟那女人,确实将吕卿一干人等都解决了,否则那几只妖物,应该在此防守才对!” “先不管那么多了,毁掉绝灵阵之后,再去给圣王们送信,走!”又一个身材枯瘦,且有些佝偻的人说道。 于是,这些人开始沿着崖壁向上爬,只要到了上面,用刀剑锤子等工具,将阵台石砸开,或毁掉上面的纹路、或将其移位,都可以毁坏法阵,从而释放他们的法力。 可就在这时,一名剑尊突然背后一紧,只听得嘭的一声,他就被一支铁箭钉穿了身体,射在了崖壁上。 “呃!”他拼命的嘶吼,并伸手到自己的背上去摸索,妄图拔出铁箭,但貌似是铁箭定的不够结实,亦或是怎么着,他正身手往后背上摸的时候,面前的岩石块忽然脱落了好些,箭身一斜,脚下的岩石松动,一只手又扶不住那坚硬的石块,就这样,伴着一声痛苦的哀嚎,他的人从崖壁上跌落下去。 你说那铁箭不结实吧,它这会儿丁的又挺深,微微一斜,那汉子便在箭杆上掉了下去,鲜红的血将铁箭染上了一层红漆,以及它后面的翎羽。 类似这样的事情不停的发生着,双癞与鸡妖不停射箭,至于小老鼠也狗妖,因为没有化成人形,因此用不了这高科技的东西,只能在一旁看着,用眼神助攻。 砰砰砰~ 一箭一个,好射的很,虽然鸡妖没有练过这个,但由于他们力量都比较大,距离又不算远,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加之这些大妖们本就不是一般的人精,因此学习起来异常的迅速,除了一开始的两箭射空,其余的皆中招。 有的死的痛快一些,被直接丁死在了崖壁上,尸体也没有掉落下来,有的可就惨了,被丁个半死,上下不得,只能不停的哀嚎、惨叫…… 有些被丁死了,但不知什么缘故,最终又掉了下去。 一时间,地上、崖壁上,到处都有尸体,血染红了崖壁,也染红了大地。 “他们在那里……糟糕……” “他们在对面的山上,快逃……” 有人焦急的大吼着,想要从崖壁上面下来,爬的低的还好些,落地时不过受了点轻伤,有的爬的很高,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只能悬在半空中,成为活而不能动的箭靶子。 不过哪怕是那些,成功从崖壁上逃下来的人,也没能在这次劫难中幸免,被飞来的铁箭射杀当场。 虽然几妖们人手不多,但敌人这次来的也不算多。 砰砰砰~ 一根根铁箭宛如飞矛一般,冰冷而又无情的射在他们的身上,这里,很快变得安静…… 第一波敌人,在绝望中,被消灭在这里。 鸡霸天让小老鼠与狗头,去回收那些铁箭,但有些被丁在高高的崖壁上,这两位也上不去,弄起来很吃力,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赶来,发现他们的秘密,五妖出动,迅速的将铁箭收拢回来。 鸡霸天力量最小,因此他所射出去的箭,相对好拔一些,而且磨损程度较轻,而两蛤蟆的箭则损坏要严重一些,必须要从新打磨,才能再次使用。 嘎吱~嘎吱~ 小老鼠与狗头干起了磨箭的活,不过仅仅是磨了不到一半,山下就又有人来了,为了隐蔽,小老鼠他们只好停下来,继续潜伏…… “崖壁……尸体……” 来的这一伙人同样不多,为了能够尽快的找寻到阵台石,这些人分头行动,每五十人为一组,有些组稍多些,有些组则要少些,找到阵台石后,能破坏最好,破坏不了,就立刻标记地点,给附近的其它人发信号,让大家一起来,进攻阵台石的所在地。 这些人在离此不远处的地方搜索,忽然听到附近有嘶吼声,便赶了过来查看。 出现在他们眼底的,是染血的悬崖,还有一地的浮尸。 紧跟着有人眼尖,伸手一指那镶嵌在崖壁上的阵台石,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阵台石!”有人忍不住大声惊呼。 “终于找到啦!快上去把他给毁了。”旁边一个黑瘦的青年道。 有人就要上去摧毁阵台石,但就在这时,为首的中年人大呼道:“等等,你们看不见这地上的尸体吗?” …… 霎时间,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中年人道:“如果那些阵台石,能够轻易的摧毁,那他们早就那样做了。” “可他们不仅没有做成,而且还死了!”有矮胖子插嘴道。 “是机关杀死了他们?还是……” 几人停下来,捉摸着,有心上去摧毁阵石,又怕被暗算。 最终几人决定,还是先试上一试,留一部分在下面,让几人先上去。 五十人中,有十人向崖壁上攀岩,剩下的全都负责在四周警戒。 就在那十人快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三支铁箭自对面的山中飞出,砰砰砰,一连射翻了警戒者中的三人。 相对于那些攀岩的人来说,这些人对于鸡霸天等三妖的威胁更大,崖壁上的可以慢慢处理,而下面的人,却随时都会向着他们杀来。 “对面山上有人!”有人惊呼。 “快,掩护他们上崖!”其实这个时候,有人已经吓得退缩了,不想上山,但听见下面这么一喊,顿时又止住了后退的身形。 “只要毁了阵台石,山上的那几个人不是咱们的对手!” “快,往山上冲,掩护他们上崖!” …… “杀!”四十人左右的队伍,不退反进,向着鸡霸天等人的方向冲来。 咻咻咻——鸡霸天与双癞箭雨如蝗,向着山下的众人射去,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断,如今这些人不在崖壁上,可以闪展腾挪,可以举剑格挡,却就不如原来的那些人好对付了。 平均每五六箭能中一箭,就已经不错了,鸡霸天的箭相较于两童子,则要差的多,基本上都被那些冲山的人给防住了,两童子接连放箭,也毙掉了好几人,也有人被鸡霸天射伤,鲜血直流,一下降低了攻山的速度。 有人胆怯,想到了上拨人的尸体,以及那在崖壁上留下的血迹,就忍不住想要退缩,道:“首领,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咱们还是先撤吧!” “对呀!等咱们人手集中起来,再进行攻山,不是更好吗?” …… 两旁边,有人不停的劝慰道。 首领是个半圣级强者,他也不想死啊!那铁箭飞来时伴着风声,每一支都有上万斤的力量,就差与空气摩擦出火花了,这样强攻的确不明智。 而且他们人又不多,谁知道后面那几个妖怪还有什么手段?当下也萌生了退意,回头望着崖壁上攀岩的那十人道:“可是,我们要是退了,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怎么办?什么他们?他们自己愿意上去的,和首领您有什么关系啊?” “首领,他们贪功冒进,不听劝告,死有余辜!” “首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不走,甭说是他们,就连我们也活不了啊!” …… 十几人叽叽喳喳的,都是那头领的亲信,不停的劝慰。 “走!”最后,那半圣级头领一挥手,下令撤退。 但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双癞与鸡妖一起冲出去,狗妖与小老鼠紧随在后面,对着那些人开始发动了反攻。 别看这些人拼命不行,逃跑的本事倒是一绝,一下子四散开来,搞的几妖不知追谁是好,混乱中,双癞又射杀了十几人,见追之不及,返回来与鸡霸天汇合,对崖壁上绝望的韩国修士,展开了绝杀。 “等等!”就在此时,崖壁上的一名中年男子吼了起来,道:“我们投降!” “投降?”另一人喝道:“小子,你没毛病吧?现在投降?不是找死吗?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如今吕卿被擒,我们一群人追杀杀手盟的人,你跟我说投降他们,能有好果子吃?” “即便现在不死,若是落到老剑王的手里,还有好日过吗?” …… 质疑声此起彼伏。 先前一人反问道:“不投降,我们现在就得死!” 所有人,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可惜呀!”鸡霸天会挽雕弓如满月,对着崖壁上正商议的几人道:“我们人少,没办法相信你们的话,万一你们诈降,我们可不想再废那二遍手脚。” 话落,箭如红,带着火星子,射向了一人。 的确,几妖确实想不明白,如何才能约束住这几人,一旦他们反悔,很有可能打乱了吕卿最初的计划,而且他们与自己阵营这方,难有任何利益的牵扯。 投降只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一旦敌人大批敢来,如何才能保证他们不反叛回去?届时临阵倒戈,鸡霸天他们几个就未必能承受得住了。 要是吕卿在还好,或许有纳降的可能,可他们没有那个实力,没有实力的时候,就算是白给的荆州,也是不能取的。 十人被钉死在崖壁上,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崖壁,鸡霸天等人背起箭囊,不回山顶去了,反倒向着崖壁上攀岩,“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可惜,我不是上天……” 五妖相互扶持,按照吕卿预先设计好的方案,爬到了崖壁上,此山巨高,四外都是光秃秃的岩石,陡峭异常,可以说没有什么是比此处地形更险要的了,而且这里也是一块真正的阵台石所藏匿的地方,守在这里准没有错。 小老鼠与狗妖,藏在第一块假阵台石的后面,身上都拴着绳子,因为前面就是悬崖,他们两个腰间系着绳子,确保不会掉下去。绳子的上端拴在崖顶的巨石上,整条绳子藏在一个天然的崖壁缝隙中,并不显眼。 而鸡霸天等三妖,则带着弓箭,藏在更高的位置上,稍一探头,弓箭正好可以射在第一块阵台石上。 他们默默的等待着,直到第三伙人的到来。 这一次,山脚下来的人太多了,足足有好几千人,大概是那些见追杀红桃圈无望的人,也都跟着来对付几妖,破坏阵台石了吧! 这些人看着崖壁上的血,虽然触目惊心,人多仗着胆子,倒也不怎么怕了,一声“杀”字出了口,一群人将小山峰围上,从四面八方向着小山峰发起了进攻。 这要是五妖还在那座小山峰上,非被撕成碎片不可。好在提前换了埋伏的位置,站在更高的崖壁上,鸡与两癞蛤蟆化身成的童子,各自引燃了几只火箭,看也不看的向着对面的小山上射去。 咻咻的破空声,带起大片的火浪花,浓烟滚滚,火浪滔天…… 第二百二十六章 防守阵石的战斗 - 棋门术士 - 刘圣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虽说这些人跑的快,但水火无情,此时此刻,他们失去了法力的保护,又怎能经得住这红彤彤的大火? 由于两山相隔不算远,鸡妖与双癞很轻松的,就将火箭射到了对面的山头上,烈火汹涌而烧,漫山的树木,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下,地上沉积了大量的枯枝落叶,这些东西便如火油一般,沾火就着,熊熊大火从四面八方卷起。 天下无风火自燃,火生风起,风借火热,火借风勇,瞬间野火燎原,最先冲上小山的一波人,现在想下来,却是有些难了。 有些人纵然是侥幸逃脱下来,可也被大火烧的蒙了,晕头转向,嘴里边一个劲儿的嘀咕着:“天降流火、天降流火啊!快跑、快跑……” “跑什么跑?这一定又是那几只妖物的阴谋,想要借大火吓退我等,给我上,将那崖壁上的阵台石给毁了,我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走……” 有些人被烧的怒了,视崖壁上的浮尸而不见,率先向着崖壁上攀岩而去。也有绕路的,将整座石山全都包围了起来,从各个方向,向着山顶,进发,妄图占据有力位置。 可此山直陡峭,无论从哪个方向上上山,也都不是一件易事。 关键是容易上山的地方,都被吕卿用大戟削过,使之变得难走起来,为的就是能让鸡狗等妖撑的更久一点,好为他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此时,韩国两大剑王,携手十几名剑圣,在后面兜着红桃圈的屁股,猛追不止。 那韩无忧甚是奇怪,怎么着方才看着臭娘们儿,明明已经跑不动了,现在怎的又跑的如此快了? 他哪里知道,就连红桃圈也感到奇怪……不,是惊讶,她没想到,吕卿在这绝灵阵中,法力竟还如此雄厚,在吕卿的法力加持下,她的速度当然提高了一大截。 而那些都被绝灵之气封住感官,自然不知吕卿正在为红桃圈输送法力,其力量刚好可以将红桃圈的速度,维持在与那些追兵们差不多少的速度。 有时红桃圈也想积攒下这股力量,留作他时,借机逃跑,或是倒戈一击,但她发现这样做的风险极大不算,而且法力在她的体内也存不住,很快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稀释掉。 虽然红桃圈不知道吕卿用什么办法,制造出的法力,但她很清楚,在吕卿的体内,必然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法力。 道环旋转,不断的有灵气喷薄出来,为吕卿提供真气,真气又与精神力相融合,形成特有的法则秩序之力,而法则秩序之力,就是法力。 吕卿对太初之精的运用越来越娴熟,所产生的真气量也越来越磅礴,这要是与人交战,哪怕是在绝灵阵之外,他的持续作战能力,也是相当的惊人的。 吕卿稍稍的收敛一些法力,让红桃圈跑起来略显吃力些,就这样,向着事先与五妖兽约定好的地方奔行。 而此时,石山上面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率先从正面攀岩的人,终于到了一块阵台石的下面。那阵台石很大,有半间房子那么大,事先在下面根本看不到这上面有人,阵文被刻在石头的斜上方,想要毁阵文也好,还是想要破坏石头,让它调换位置也罢,都必须要爬到阵台石上面去。 方才的大火看似很凶猛,但烧死的人并不多,烧伤的倒不少,这些人迫切的希望重获法力,修复身体上的烧伤,因此拼命的向上爬。 就在这时,崖壁的上方突然落下一块巨石,能有两三千斤重。 这些修士,哪怕是变成了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如此重的巨石也能抗的住,但巨石下落过程中,速度翻倍,好似被人推了一把,与崖壁之间偶有摩擦,火星子四射,哐叽一声,砸在了一中年修士的头上。 他在空中,一面攀岩,一面对付巨石,很是吃力,被一个不留神,砸到了脑子。 巨石崩碎,他的脑袋也裂开了一个致命的口子,风一吹,直接抽进他的脑子里,那种痛,让他癫狂,忍不住用双手去抱头,可惜这一动了身体又失衡,一下子从绝壁上坠了下去。 这一晃,脑子在下坠的过程中,受风的阻力,零零散散的飘了出来,就更别提他落地时的震荡了,整个过程说起来凄惨痛苦,但实际过程中,却也没什么,只是一个人从山崖上掉落下去,脑浆与血流了出来,然后就结束了。 “这山上的石头不坚固,大家下心了!”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块石头接着一块石头的从高空落下,每一块都至少有千斤,重的可达上万斤,这样的巨石,不刮风不下雨不地震的,怎么可能莫名的掉落下来,显然是上面有人。 而且那些还在地面上的,也终于看到了山顶上的三妖,大声呼喊,提醒攀岩上去的人小心。 如是意外,加小心自可以避免,但这是人为的,哪里能避的过来?朝的就是他们,尽管这些灵活的大剑士们,在悬崖峭壁间闪展腾挪,可这毕竟不是平地啊! 终究是有躲不开的时候,被巨石砸落,有些被砸的当场死去,有些则要受罪一些,一怪鸡霸天力气太小,二怪这些修士们的体格也太坚硬了些,远不是真正的普通凡人可比的。 但无论是死亡还得重创,都终究失去了战力。 “怎么办?是冲还是不冲?”有人问道。 随即有一名韩国的贵族站出来讲道:“胜利就在眼前,告诉山后攀岩的那些,让他们加快速度前进。” “是。”立刻有人传达他的命令。 山前山后都是敌人,山再陡,崖再峭,他们也终究只有五个而已,且狗头与小老鼠这种半妖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堪大用了。 “嗷嚎~”终于,正面有人攀登上了第一块阵台石,但等待他的,却是养精蓄锐已经的小老鼠与狗头。 好不容易望到希望的剑修,乃是个亚圣级强者,也就是剑祖之境,要不是没有法力,无法施展他的剑道,杀这鼠狗二妖,真是如踏鼠屠狗一般简单。 可惜,他刚爬上来,就被狗头嗷的一叫,吓的手脚一软,当场摔了下去,这么高的悬崖,或许摔他不死,但也必定残了。 紧跟着他的第二人,被狗头要住了脑袋,一抡,甩了下去,第三个被小老鼠用爪子抠破了喉咙死去,狗头一脚将尸体蹬开,两妖宛如在守卫一座孤岛。 而此时,守卫正面的巨石轰击,也已熄了火,越来越多的人,会从正面攀岩上来,剩下的就只能靠小老鼠与狗头了,看他们能坚持防守多久。 因为上面的三妖,已破不得已,将火力集中向石山的背面,轰击那些从背后攀岩上来的人。 有几次鸡霸天都嚷嚷着:“要守不住了,快放弓箭吧!快用秘密武器吧?” 但俩癞蛤蟆知道,吕卿给他们留了这么多的后手,就不可能让他们只坚持一会儿的,后面的战斗会越来越难,过早的将底牌都亮出来,只会让他们更早的陷入绝境。 趁着现在有力气,多用巨石攻击几波,能挺多久算多久,实在不行的时候再放箭。 吕卿新为他们制造的铁箭,加上原有的,也不过是八百来支,其中有一些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作战时又消耗了一些,所以必须省着用,什么时候巨石投掷不动了,再放箭。 终于,在四十几轮投石过后,两蛤蟆童子也弄不动了,赶紧喘了一口粗气,然后拿起弓箭,向下射去,虽然山背后的那些人,眼看就要杀到上面去了,但正面的情况更糟糕,小老鼠与狗妖还是太弱了。 兽的形态看似有利爪与牙齿,但使用武器太不方便,当后面那些拿着利刃爬上来的人一道,他们两个就开始陷入被动了,借着有利的地形,也难以维持住不败。 他两个,宛如再玩一场守卫孤岛的游戏,敌人不住的从四周爬上来,有些更聪明,甚至想从旁边绕到他们两个的上面去,然后从天而降,反过来从上面揍他们两个。 但就在这时,一支冰冷无情的铁箭袭来,砰砰砰,将那些想要偷奸取巧的人全部射了下去,凡是中箭之人,皆难逃一死…… 双癞与鸡霸天三人三弓齐发,这可比石头的速度快的多了,叫人根本来不及躲避,例无虚发,一箭一个,双癞之一的一个童子,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一箭射下去过两人。 一场惨烈的搏杀正式开始,双癞来不及抱怨,自从跟吕卿混在一起后,貌似就没闲着过,不是这儿打仗,就是那儿打仗,也来不及多想,追兵又到了。 三人射完了正面,开始向侧面进攻,为了最大力度的杀伤敌人,三人还是将火力集中,射正面的时候就一起射正面,射侧面的时候就一起射侧面,这样箭羽多了,敌人有时候会猛掉,不知往哪里躲是好。 虽然这速度,人在绝壁正中间,也很难避开,但集中火力,总能给敌人造成更大的压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经过正面的一抡射击以后,正面进攻的敌人少了很多,攻势放缓,因为不知道山顶上的那三位,什么时候掉过头来,向他们射击。 这可是打仗,那是要命的,可不是闹着玩儿玩儿,像打游戏似的死了还能重生,这要是死了,也就凉了…… 三妖射了一圈,八百支箭羽,一下子少了一半,三人也已累的气喘吁吁起来,四百多条人命,就此灰飞烟灭,虽说四百与几千比起来不多,但~活着的还有几个愿意往上冲? 四外的攻势全部放缓了下来,山上的主将看着,心中暗怒:“照这样打下去,死伤只会越来越多,而且也冲不上去啊!” 于是对着手下大吼:“有率先攻山除妖者,赏金十万。五只妖兽的脑袋,每个都是价值十万两黄金,拿来即可换金。” 无论是真是假,高额的报酬一许诺出去,大大的凝聚了人心。 众人如疯了一般,一听说是十万,这和吕卿最开始时的脑袋也差不多了。 甚至比吕卿最最最开始的时候,还要高了十倍,韩人一下热毛了,疯狂的向上攀登,哪怕毁不掉阵石,弄掉几妖的脑袋也是好的。 狗、鼠二妖很快又弄了满身的伤,实在顶不住了,只能顺着绳子向上攀登,同时让上面那三位以弓箭帮他们断后。 砰砰砰,一连十轮箭羽过后,原本积攒下来的勇气,也在这几轮强有力的攻势过后,变得乏软无力。 但余下的几面上,猛烈的攻势依旧,小老鼠与狗头上来,与三妖汇合,共同防御最后的阵地。 老鼠与狗头,将一些边缘地带的巨石,推下山崖去,砸那些敌人,虽然有些小石头不足以要了那些人的性命?但却可以减缓那些人的进攻速度。 而那些站在了第一块阵石上的韩国剑士,也不知被打蒙了,还是怎的,竟没有在第一时间砸毁阵石,直到上面再次下令,率先击毁阵石者,人人都有重赏。 但当他们砸毁第一块阵石之后,并没有恢复法力,反而是从崖壁中崩出一些钢钉,几乎将崖壁的一侧清场,上百人在这一次的风暴中殒命。 “不好,是陷阱!”这时,崖壁下方有人来禀报。 为首男子略做思考,道:“不管这是不是阴谋,先杀上去再说,将这五只妖兽拿下了,是不是阴谋,一切自然知晓!他们不过是仰仗着地利,与我们周璇,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就此放弃,等他们恢复过来,那些人不是白死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话间,这位首领也拔出手中之剑,向崖壁上冲去。 原本低落的士气,经他这样一鼓舞,顿时又高涨起来,加上先前的重金许诺,韩人士气再次高涨起来,向山顶攀登。 由于方才那一击,正面崖壁上的敌人被清空了大半,余下三面的敌人却扔在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杀上来了,哪怕双癞童子,与鸡霸天一刻不停的射箭,也还是难以将如此多的敌人射杀下去。 “怎么办?”沉不住气的鸡霸天又聒噪起来,道:“用那一招吧?” “用!”这个时候,两童子也实在是弄不动了,大声应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人围杀千人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两童子一脚蹬开一块巨石,巨石滚落下去,砸向的第一个剑士用拳头格挡开,随即一个不稳栽了下去。 巨石砸向的第二个人,手脚一同发力,向旁边一跃,避开了巨石,但第三个人被砸了个正着儿,脑袋被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但却依旧坚挺着,向上攀登…… 被踢开的巨石下面,露出一个巨大的金属杠子,杠子由仙金料子熔炼而成,都是吕卿利用俘获来的武器兵刃等,进行柔和从新炼制而成。 炼制的过程也不复杂,而且也没有向其中添加道纹等等,炼制的方式,并没有按照祭炼武器法宝的方式祭炼,只是普通的锤炼与锻造,因为炼制的目的不同,这杠子的用途,便如那些绝灵星球上的凡人守城用的滚木一样,但要比那滚木重的多得多,而且这不是一根光溜的杠子,上面镶嵌了无数把尖刀。 刀刃向外,锋利的可以轻易切碎岩石。 以两蛤蟆童子的神力,仅凭借着体力的情况下,也抬不起这根杠子,一来是因为它实在是太重了,二来此物外面的都是锋利的刀刃,不好下手的,只有两端各有一个小扶手。 双癞、鸡妖、狗妖,外加上一个小老鼠,集齐五人之力放能将其推动。 如此沉重的杠子,外面又不满了锋锐的尖锋,一旦借着陡峭的崖壁滚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嗤~嗤嗤…… 锋锐尖刀将所行过处的岩石切开,无数的碎石跟着它一起滚落下去。 很长很长的杠子,几乎覆盖了崖壁的小半面,处在相对靠近中间位置的修士,哪怕是提前向外闪躲,也毫无意义,不说它有多块,如此多的人一起攻山,即便躲也是躲不开的。 风驰电掣的宝杠子,将沿途的修士切割出无数道伤口,凡事中招之人皆如筛子。 恐怖的杀伤力,在崖壁上碾压出一条由鲜血筑成的路,血路向天,血若天河…… 很多人来不及惨叫就死去,鲜血伴着肉与骨,在山崖上如雨点般降落。 吕卿炼制的这种滚木,并不止一个,四个面,都留有这种清场的大杀器,每个面上有两个,基本全覆盖,清场一次,攀岩的的人瞬间死了一大半,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加上先前死的人,彻底绝望了…… 逃…… 有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必是阴谋无疑。 安排的如此细腻周全,除了阴谋,那些人再想不出别的什么。 在刚才的仙金滚木下,韩国负责寻找阵台石,并摧毁阵台石的首领,也被碾压成了了肉泥,没有人不惧,而且也不再有人维持秩序,有人逃跑,也有人坚持进攻,还想着五妖头颅与赏金的事情。 虽然用掉了吕卿给他们留的手段,但还有百来支箭羽可以射,而且进攻的人也少了很多,染血的崖壁也更难以攀岩。 噗、噗、噗…… 最后的一百支箭,又送走了很多条鲜活的生命,五妖终究还是要与那些人短兵相接了。 而这时,有人顶着压力,摧毁了崖壁上最后的两块阵石,但并没有效果,每一次摧毁后,都有机关,射杀他们好些人,终于,有人绝望了,开始撤退,随即,他们又看到了藏在荆棘中的阵台石,有人想冲过去,将那阵石毁掉,但此处的地下,有大量的陷马坑,或者称之为陷人坑更确切。 外表开起来与寻常的土地没什么区别,一旦踩到上面,就会陷进去,下面是无数把锋锐的长剑,剑尖朝上,将很多人刺穿,鲜血留在了土里。 有人挣扎、有人哀嚎、也有人死的很平静,一剑致命…… 越是如此,越有人觉得前面的阵台石,是真实的。 “冲啊,前面的那个就是真的阵台石了,否则何必防守的如此严密?” “冲!” 有些人既想要功劳,又不想跑在前面当炮灰,开始大声聒噪起来,也有人忍不住诱惑,不断的前冲,然后落下陷阱,被锋锐的宝剑刺死。 终于,吕卿带着他们的大队人马赶到了,这也意味着,真正绝杀已经展开。 吕卿先是命令红桃圈,向着崖壁上冲,此时上面已经进入到了短兵相接的阶段,再无人顾得上往下扔石头射箭,而且上面主要防守的五妖也不是瞎子,怎么会向吕卿他们这边扔石头呢? 但红桃圈挑着一副担子,却难以攀登崖壁,不是不能,而是速度太慢了,后面的追兵一波跟着一波,但有些聪明的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此处的战斗如此惨烈?难道聪明的人不该想一想吗?还有,红桃圈为什么要向崖壁上逃? 有些留下来进攻,是不想舍弃这次机会,无法接受自己被欺骗的事实,而有些人,则是真的糊涂了,浑浑噩噩的向着崖壁上追杀。 无论如何,吕卿都要先保住这几个妖,再没了他们,吕卿那就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上面的五只妖兽接连受创,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吕卿也觉得,火候也已经差不多了。 坐在笼子里打了个响指,随后铁笼子打开,吕卿从里面出来,如冲出囚笼的猛虎,反手将红桃圈关了进去,放声大笑道:“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逃的就是他们了。” 这一幕来的太快,许多人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呆在了原地,又、又、又是阴谋…… 如果上天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他们一定说什么都不会进入这大阵的,尤其是那些紧跟在吕卿身后,追杀进来的圣王与圣人们。 这厮就是个坑圣能手啊! 韩无忧攀岩到了一半,他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多了,境界又高,修行时间又长的他,灵气洗涤的肉身也更强,因此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哪怕是在这绝灵之地,他也要远胜于一般人。 但他现在愣住了…… 吕卿现在一个人,笔直的站在崖壁上,与垂直的崖壁垂直,与水平的大地平行,有法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吕卿一伸手,将两个笼子缩小,然后收进了储物袋中,随后在垂直的崖壁上奔跑,一手持戟,一手持着棋盘法宝,所有还停留在崖壁上的修士,在他的面前都如虫子一般,被轻松秒杀。 尸体不停的坠落下去,鲜血打湿了韩无忧的脸,毁不停朱老之言,错信了红桃圈,她果然没有那个实力,果然没有在吕卿面前反败为胜的手段。 朱老,自然就是那个在绝灵阵外,劝他不要入阵之人,但现在,也被他韩无忧带进了沟里。 韩无忧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默念道:“完了、完了……全完了,我害了韩国,这一战之后,我韩国必定大伤元气!” 吕卿的速度,与在场的这些人,都不一样,他就像一个魔神一样,刹那间清空了半座石山,小老鼠等妖,终于可以解脱了,好好的休息一番。 面对着吕卿这个不可战胜的敌人,韩国修士一方蒙了,哪里还敢再冲锋?逃跑都嫌自己腿短。 就在这时,有人向朱姓剑王禀报,说在附近发现了布阵石,他知道,转机来了,只要毁了那布阵石,就可以反败为胜,那么这一切的付出与失去,都是值得的。 “传我命令,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布阵石!”朱姓老剑王道。 “摧毁布阵石!”有人大喝,“不惜一切代价!” 但他们怎知道,那只是一块假的布阵石? 面对敌人,吕卿无法做到手下留情,就如韩人的行动一样,倘若他们成功的摧毁了真正布阵石,那还会叫吕卿活着吗?只怕会,也会叫他生不如死。 既然总要有人死去,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吕卿心中默念:“算了,我的道友们,上路吧!” 他一个冲锋,向着韩无忧杀去,以他们如此近的距离,以吕卿如此快的速度,韩无忧不及冲下崖壁,就被吕卿一戟挑翻…… 堂堂的一代剑王,就这样憋屈、憋屈、又憋屈的,死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境界更是低的一塌糊涂,在他面前,本该不值一提,而今却将他送上了路。 他是多么的不甘,多么的郁闷?然而,吕卿并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踏过了他的尸体。 在这里,只有吕卿是神,别人都不过是凡人蝼蚁。 一杆长戟毁天灭地,杀的韩国诸圣鬼哭狼嚎,棋盘之下皆血泥,长戟一出命早衰。 “杀啊!”不少人恐惧的,带着哭腔大喊:“快摧毁阵台石。” 噗嗤、噗嗤…… 无数人拼命的向前冲,冲向那个不存在的希望——阵台石,结果相继掉进了陷人坑中,被锋锐修士宝剑刺穿身体,然后后面拥挤着的,仍旧在前仆后继,踏着同伴们的尸体,成为新的尸体,一个个倒在了通往阵台石的路上。 其中不乏有剑圣之流,但于此时,也不过是凡人一具。 吕卿从后面赶来,看似是想要阻止他们,去摧毁那块阵台石,但实际上却如赶羊一般,将众人向绝地之中驱赶。 最终,无数的陷人坑被填满,终于,有人踏着同伴的尸体蹚了过去…… “砸……”有人大喝,举起宝剑,向着阵台石劈砍,有人抡起锤子,手段尽出的去摧毁阵台石,一时间有人兴奋,有人不忍直视。 石山顶上的大妖们,看见这一幕,不仅为那些人感到悲哀。 人生或许没有对错,只怪他们选错了对手。杀吕卿,夺至宝,得赏金的这条路,注定是他们无法踏过去的,这是一条绝路。 吕卿一人在人群中纵横披靡,陷阱加上吕卿的狂轰乱炸,这次战役的死伤,远比前两次要多的多,而且由于都是韩国的人手,比较有规律性,也更加的集中。 此意过后,只怕堂堂的一大国,要忍气吞声好长时间。 再相当多的时间内,他们再难以称霸,在难以张扬…… 也许是一百年,也许要更久,一下子失去了两尊剑王级强者。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开了、开了……” 那块阵台石被敲了个稀巴烂,见到这副画面的韩国修士,都忍不住大呼起来,“我们赢了、赢了……” “阵台石被毁,法阵被破,接下来就是缉拿吕卿,拿他的人头,祭奠死去的英灵们。” “赢了赢了,杀吕卿,祭英灵,夺金子,拿宝藏……” 轰隆,阵台石碎裂之后,在下面露出海量的金子,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所有人都大喜,有人忍不住动手去拿那些金子,想要收起来。 但突然发现,他们的法力竟然还是没有恢复,还是运转不了真气,聚宝袋、乾坤锦等物,还是被绝灵之气封着,根本就打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法力,为什么还运转不了?” “不对,我的也是,我的乾坤锦为什么打不开?” “我的聚宝袋也用不了,这是为什么?” …… 绝望声此起彼伏,守着满地的金子,像金山一般的金子,可惜搬不动,也存不了,甚至连命都要丢。 “杀呀!快突围……”有人亡命的大喝,却发现,冲进来的路,已经被吕卿堵死,一个人包围了一群人。 其余的方向上,一样有陷人坑,一旦乱闯,掉进去就要被刺个透心凉。 没有人愿意先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别人的平安,也没有人想硬闯,与吕卿正面拼杀,所有被堵在里面,开始期待着,让别人先闯,为自己扑出一条通道来。 可是谁都不愿意去闯,眼看着吕卿如不可战胜狂魔般,向着自己这方杀来,有人坚持不住了开始逃跑,众人相互拥挤着,那些处在边缘地带的人们,被推搡着,噗嗤噗嗤的踏入陷人坑中,被锋锐宝剑长枪等刺穿,在痛苦中争渡,直至死亡。 而靠近吕卿的这一侧,则因逃跑不及,而被斩杀,终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跪下来祈求饶命,他们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其中就有剑圣级别的强者。 此时,韩人一方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这些,除了几个运气好的例外,侥幸逃出重围,其余全部被吕卿堵在了绝地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有些不想跪的,甚至举剑自杀,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没有生路了,他们谁都逃不掉,进了这个埋伏的圈子,要么死,要么降。 其中有些人,自杀时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是忘了投降这一选项,而大多的人,则是不堪受辱,而选择了自杀…… 第二百二十八章 驱不散的黑气与阵外来客 - 棋门术士 - 刘圣 死伤逃不记,单单是跪下来请降的,就有两千多人,其中有两位剑圣,一位术圣,虽然在绝灵阵中,他们没办法使用法力,但如此多的人集中在一起,也是一件非常难弄的事。 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反叛,如果真的被他们侥幸找到了阵台石的所在,将其摧毁,那么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有灭杀吕卿的实力,可如果不纳降,将这些人都杀个干净,却也太残忍了些。 吕卿叫他们一个一个的走过来,对他们进行搜身,卸掉全部武器,然后再站回去,每个都搜刮上一遍,也是耗费时间与体力的活。 两千多的俘虏,仅他们四五个人看守着,确实难了点儿, 吕卿想了想,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们全部都送进开天图中,这样无论是在绝灵阵里,还是阵外,都可以限制他们。 吕卿先是将龟甲阵图等物,自开天图中取出,而后运转法力,打开一条通道,将俘虏的两千余人,全都驱赶了进去,两名剑圣与术圣也都不例外。 随后,吕卿收起开天图,一场浩大无比的大胜仗,令吕卿与众妖们无比的喜悦,以至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与疲惫。 这一次,彻底打垮了外面的韩国修士,不仅是在此处难以讨到便宜,甚至会影响到他们未来在异境中的利益。 上万人的储物袋,被吕卿他们几个收集起来,其中不乏圣人之流,法宝、兵刃以及一些常见的丹药,抖落出来,堆积的比小山还要巨大,这不是发财了,而是暴富,富的这几人简直不知怎么花才好! 吕卿让两童子,赶紧做好透骨针,然后将红桃圈也给封上,处理好尸体,该搜刮的搜刮,该抛弃的抛弃,随后打开法阵,此时在绝灵阵之外的,已不足二百人,当然还有剑圣以及剑王,但哪个又敢再进来?不怕死吗? 吕卿从开天图里拉出一个剑师来,似他这种境界,纵然恢复了法力,单打独斗也不是吕卿他们的对手,吕卿叫他出去给韩国的上层传信,要他们准备好一千万两黄金,来赎人,否则七日之后,开天图内,一个不留。 那名剑师战战兢兢的,从绝灵阵中逃出,去给韩国那边送信且不提。 吕卿等也开始分宝,如此多的战利品,什么都不愁了不算,想要带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这么多储物袋,以及法宝丹药等,吕卿怀疑,即便有公子赢的蛇皮口袋,也装不下,唯有开天图里,有这样巨大的空间,只是开天图里装着那些俘虏,吕卿可不想将这些东西,和他们放在一起,尤其里面的宝贝,万一被他们故意损毁,就不好了。 开天图倒是可以分出隔断来,只是那种操作的方法,怕是连子非鱼也没有见识过,就更别提是交给吕卿啦! 吕卿想了想,先分东西再说。 东西太多,也来不及细分,吕卿将法宝兵刃分归一类,丹药分归一类,各种材料与药材等分归一类,每类各分成六份,双癞、小老鼠、鸡狗二妖,一人一份,吕卿自己一份。 剩下的,还有一些没有拆开看的储物袋,也大致分成六分,谁得着杀算啥,至于斩杀的剑王级的圣骨,吕卿搞了一个小型的拍卖会,这里的剑圣级别往上的,即便都是被吕卿所杀,身上的好东西都已均分,唯独他们的骨头,吕卿不打算要,可也不想白给他们,因此就拍卖。 双癞争的最凶,最后宁可舍弃了武器与丹药,也要将两具圣王级骨架,收入囊中。 其实此时的他们,东西都已经太多了,哪怕是鸡狗与小老鼠,都已经肥的流油,实在不知这么多的东西,该怎么处理。 吕卿又在众多战利品中,寻到了几种重要的炼丹材料,其中九耳灵芝、天雪参等,都是炼化造化丹的圣药,更是从剑王韩无忧与另一名朱姓老剑王的身上,分别搜出了一株万年老参王,与一只金色的龙目。 吕卿取出父亲赠予自己的那颗,对比过后,发现这一枚要稍逊一点,这应该是一头角龙的眼睛,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个儿,色泽金黄,在阳光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而冢虎送给吕卿的那一颗,则是红色的,应该是更高级的应龙,看起来小,不过是冢虎将其炼化的小了,以易于吕卿将之移接到身上,如若不然,那拳头大的眼睛,要长在何处? 吕卿收起了两枚龙目,还有各种珍贵的药草,又选了一些用得着的丹药,将各种袋子,暂时搬到闭关的洞府中。 而且,从这些人的身上,又翻出来一些阵台石,或者叫双癞熔炼金玉,再刻一套阵文,用来防止外人偷袭,吕卿要开始为进入终极藏宝地而准备。 气运啊!这东西真是难以捉摸,想不到仅仅不到一年的光阴,吕卿从一个小乞丐似的少年,一跃变得富可敌国了。虽说抵不过大齐、楚、魏、韩、秦等强国,但比起燕、邢等小国,却是差不了多少了,要是把双癞等妖们占据的资源,也都算上,那真是和小朝廷有的一拼了。 如燕、邢、卫等小国,一国能有几个圣者?圣王或许就一个,甚至是没有,而吕卿手上现在就捏着三个圣人呢!虽然不听他的,但俘虏也是财物啊!相信一千万两黄金,韩国那边捏着鼻子也要出的。 一战之下,损失两名圣王,身上宝物尽归吕卿所得,又损失了不下十名圣人,这样的阵容,简直就是再要韩国的命。 吕卿拿出一瓶固本培元的丹药,嘎嘣嘎嘣的当糖豆嚼了起来,同时感悟自身之变化,仿佛是因为这些日以来,斩杀的敌人太多了的缘故,身上竟有一股怨念,阴魂不散,有一股黑色的力量,缠绕着他,并不被他所驱使。 那力量庞大、精纯、恐怖,但又不受控制。 吕卿心中暗道:“莫非是那些人的怨念,缠绕着我吗?奶奶的,敢和小爷过不去,弄死你们!” 吕卿想用庞大的法力驱散那股力量,但完全做不到,那股黑色的能量,无形无质,甚至连真气都算不上,根本无从下手,相反那些前去炼化它的法力,却都莫名的溃散,灵魂力被剥离,只剩下少许的真气,溃散开来。 “此物,有打散我神识的力量!”吕卿大惊,只觉得头痛欲裂,灵魂受了不小的创伤,宛如被人拿刀子割了一下,直接捅进他的脑子里,冰冷的刀锋,刺骨的杀意,让吕卿忍不住的颤抖,“不,不止是打散了我的神识力,而是破灭了我的法与道……” 吕卿的感受更加清晰,那是一种意,并不是所谓的恶鬼缠身,修行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恶鬼什么的,见到了他们,那都统称他们为恶人。 于大术士们而言,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恶鬼魔魂,都是可怜的小羔羊嘛!有几个鬼修,能和这些大剑士与大术士们争锋?纵为巫灵,也要接住巫师的力量,才能与之一战。 巫师,自然就是巫道大师,其实林萍就可以算是巫师了,但只是一个水平相当一般的巫师罢了。 连巫师都要被吕卿玩弄于股掌之中,恶鬼再多,又怎能逃的过他的眼睛? 可既不是恶鬼,又不是诅咒,那股黑色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它到底是几个意思?为什么会缠绕在吕卿的周身?为什么能够破灭吕卿的法,难道它也是一股极强的意吗? 吕卿大怒,但孙猴子曾经说的好:“我的儿,打不过脱光了也没用啊!”他这股黑色的能量驱散不了,再生气发火也没用啊! “唉~试试这个……”冷静下来的吕卿,想着,既然我用法毁不掉你,那就用那道剑气,将你驱除。 咻咻咻~白色的剑气化而为龙,牛哄哄的冲向了那些黑色的能量。 果然,光明才是黑暗的天生克星,那股黑色的真意,似乎是畏惧吕卿的剑气,在他的经脉中疯狂逃窜,并且很快被驱散开来…… 但吕卿刚一缓口气,那神秘的黑色能量又跳了出来,在他的经脉中乱窜,而且感觉更嚣张了,大模大样的冲进吕卿的气府之中闲逛,逛完了气府,又顺着经脉的钻到了吕卿的膻中穴窍内,围绕着他的青色内丹转了一圈,宛如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弄的吕卿又惊又惧,很怕它冲上去,毁了自己的丹气。 随后,那东西还要时不时的,游走进吕卿的识海中,在那里与他的神识相纠缠,每当那东西冲进他的识海中时,他都能感受到一股精纯的杀意在涌动,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打开开天图,将里面的人全部都杀了算了。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那样做,若那样做了,又与乱杀的人魔有什么区别? 可那股黑色的能量,其所携带的杀意实在是太精纯了,竟能扰乱吕卿的意志,让他冷不防的就生出一股杀人的冲动。 没有办法,吕卿只能是有病乱投医,去找俩蛤蟆打听情况,但当那股黑色的真意涌动上来的时候,吕卿只见到两蛤蟆满面惊恐的看着自己,并不说话。 后来,吕卿压制住那股黑色的真意,问两蛤蟆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两蛤蟆表示莫名其妙,方才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神识一般,有些说不出的惊恐。 最终没有办法,吕卿值得长叹一声,暂且将此时搁置,回去吃了补充神识力的丹药,其中有一种特制的黑色丹丸,名叫鬼驮丹,样子看上去有些像骷髅头,但不会真如头骨那么大,否则就不要吃了,舔吧! 小巧玲珑的鬼驮丹,每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服下去的时候,宛如吃着一颗凉凉的空气,没有任何味道。 这些丹药十分神奇,乃是取人灵生前之怨念而炼制,滋补灵魂的效果远比不上百灵丹,但这种丹药有一个特点,就是它并不是完全的补品,服食下去以后,人的眼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象,多为恐怖的画面,随后醒来,人会觉得神情大感轻松愉悦,是一种淬炼灵魂的不二丹药,连淬带补,其中的精髓不像百灵丹那样,容易浪费掉。 可以说,这种丹药,吃多少就能吸收掉多少,哪怕是圣人,服此丹药,也有效果,有点与灵气丹类似。 但吕卿服食了一枚以后,却大感意外,因为幻象刚一滋生出来,就被体内那股躁动的黑色能量所侵蚀,搞得吕卿刚沉浸进有趣的故事当中,就被唤醒了开来。 吕卿一怒之下,拿出一罐鬼驮丹,一口气服食了大半。 没办法,太有钱了——任性! 这回生出来的幻象一个接着一个,那东西再也侵蚀不过来了,最后,它也沉浸在一个又一个有趣的故事当中,一边滋补着灵魂,一边体验各种离奇的故事,有趣极了,直到次日中午,药力方才散去。 虽是一夜没睡,但吕卿从没有一刻,是如今时这般轻松过,灵魂力仿佛又增强了不少。 就在这时,蛤蟆童子急急忙忙的前来,对吕卿说道:“绝灵阵外来了一人,大喊着叫你出去见他。” 绝灵阵虽已关闭,可却无人敢进来,吕卿想着多半该是韩国的人,想要找自己谈判,于是整理了一番,叫二癞子开启绝灵大阵,然后他再过去见那人,以免遭遇暗算。 鸡霸天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笑意,对吕卿道:“哦!你呀,就是太小心了,不用如此担心,秦国修士击退了外面韩国的修士,是公子赢喊话,叫你出去呢!” “哦!”吕卿微微蹙了一下眉,问道:“绝灵阵外喊我出去的,是秦国的公子赢?” 鸡霸天大喜,“可不,原来我和狗无用在人家营地里时,还多亏了他们的照顾呢!要不是因为跟他们买了那几枚淬魂丹,我还没这么快进阶成化形大成呢!” 狗吞日也蹦跶了过来,终于可以直立行走了,也不想再叫吕卿开启绝灵阵,此外,现在他们手上有人质,韩国三圣以及那么多的剑修,也在吕卿的手上,加之公子赢又说,他们已经将韩国击退了,更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吕卿道:“你们都见过公子赢了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谈判 - 棋门术士 - 刘圣 “啊!见过了啊!”鸡霸天道,“我还在阵外边与他讲话了呢!他都听说咱们的事迹啦!将韩人打的打败,帮他们省去了好多的麻烦。公子赢还说,要好好的谢谢你呢!” “你呢?”吕卿转而又望向了狗头。 “我啊?我就是离老远看了一眼,公子赢叫你出去见他,说有事相商。”狗头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你们呢?”吕卿又望向两童子。 蛤蟆童子也在秦营里待过,是不是公子赢,自然也能认得出来,可他们在去找吕卿的时候,却并没有提及是公子赢是在找他,只说是有人。 两童子想了想,道:“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咱们手中有这么多的财富,一旦被人算计……” 吕卿道:“那好,就把阵台石归位,启动绝灵阵。” 两童子神念一动,运转法力,催动第二阵法,移动绝灵阵,直接开启绝灵阵,关闭第二种防护法阵。 吕卿随后对两童子道:“你们看住大阵,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准乱动,以免发生意外。” 说罢,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鸡霸天一眼,转身奔向绝灵阵的边缘,去找公子赢见面。 根据几妖所说的位置,吕卿顺利的来到了绝灵阵的边上,与公子赢见面。 只见公子赢笑盈盈的站在绝灵阵外,一手持折扇,腰间挎宝剑,正凝望着吕卿的绝灵大阵,见吕卿微笑道:“吕小友还是如此小心啊!” “就知道来的不是狠角色!”吕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道:“说吧!你是来赎人的,还是找死的?” “吕小友快人快语,看来我也就不用多卖关子了,放了红桃杀手们,我杀手盟可以答应你,你在入圣之前主动死掉,会留你个全尸。要是你不小心踏入了圣级,呵呵……”那公子赢一脸的不屑与冷笑。 可就在这时,一股黑暗的力量,在吕卿的心中喷涌出来,径直的冲进他的脑海。 黑色的能量与他的神识纠缠,影响了他的心智,他眼中有怒火喷涌出来,突然大喝:“你该死!” 随后吕卿一个箭步,杀出绝灵阵,上千只飞针弹珠、棋盘法宝、啸龙大戟,一起呼出,速度之快,出手之果断,叫人防不胜防。 那公子赢满脸大惊之状,一抛手中折扇,化作一方小千,挡住了弹珠与飞针,但随后而至的棋盘大陆,一下子撞穿了小千世界,带着剩下的法宝一起轰杀向对面的公子赢。 “等等……”那公子赢急的大呼,黑暗之力涌动,大地都跟着颤动起来,无边的杀意,扑向公子赢,让他浑身颤抖,忍不住的打哆嗦,竟忘了一身的手段,只能停下来等死。 轰的一声,这位冒牌的公子赢化作满天血雾,随风飘散,零零散散的衣服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这就是雪和云的关系吗?”吕卿喃喃着,“刚才怎么那么弑杀?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唉!” 一声长叹过后,吕卿对着远处的天空中吼道:“下次,找个会说话的来谈判吧!” “哦!年轻人,好重的煞气,我看你不如加入我们杀手盟吧?”说话间,从远处的山野间,御气飞出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上面印满了三色梅花,想必就是杀手盟中的花子了吧! “我看还是你们杀手盟加入我吧!你们的杀手,实在是太差劲了,连一个小娃娃都对付不了。而且派出来的使者,连点脑子都没有。没脑子不可怕,他倒是有点实力啊!既没实力,又没脑子,我今日不杀他,只怕以后也会坏了你们的大事。”吕卿淡淡的说道。 “呵呵!要我们加入你也可以啊!先把我们的人,放了吧!”花子杀手微笑道。 “既然你们都答应加入我了,还谈什么放不放人的?留在我这里,听命就是了。”吕卿大咧咧说道。 “小道友还真不客气啊!”花子杀手也不再磨叽,道:“开价吧!我知道,那几个杀手可能已经死了,就活着的,你开个价码,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嗯,一个圣人,从出生到长大,再到踏入圣级领域,期间所消耗掉我天才地宝,要多少啊?”吕卿不急不躁的,慢慢盘算起来。 “呵呵!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资质了,像吕小道友这种,估计花不了几个钱吧!”花子杀手道。 “道理是这样的,资质也是钱啊?”吕卿淡淡的说道。 “哦!依你之见,要多少钱,才肯放人?”花子杀手问道。 “这样,那个女的,三百万量黄金,那个小的,一百五十万两,如何?”吕卿问道。 “太高了,这个价码,我们足可以培养出两个圣级强者了。”花子杀手道。 “可惜,不是所有人,只要有资源,就可以修炼成为圣者的,还要找有资质,而又愿意为杀手盟衷心卖命的人。”吕卿说的不假,不是所有人有资源就可以修炼成圣者的。 圣人至少也要是上等的资质,你找一个愚夫来,哪怕给他再多的资源,也是白费。上等资质的人虽然不少,可既有上等资质,又忠心耿耿,愿意为杀手盟卖命的人却并不多,甚至杀手盟现在很多的杀手,虽然有不下于五十四张牌的实力,但却因为不够衷心,而入不得五十四张王牌。 因此吕卿所说的,既要有资质,又要衷心的人,确实很难找到。 “就算如此,你这个价码还是太高了,即便加上资质与衷心,红桃圈的价值,也不会超过二百万金,加上那个小孩子,我也只能给你二百五十万两黄金。”花子杀手道。 “二百五?你是在侮辱我吗?”吕卿愕然问道。 “那~二百四?”花子杀手打趣道。 “我可知道,那个冒充我的小女孩,可是很爱慕你们之中的某个大人物的呦!此外她的资质不错,有充足的资源,成圣只是迟早的事,而且她还很漂亮呢!”吕卿犯坏道:“像她这样既漂亮、又有资质、又衷心的小丫头,只怕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喽!” “你……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孩的?”花子杀手大惊,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毕竟吕卿那流氓的名声在外,不过他倒是多虑了,没有鲁大师的易容手段,又怎能解得开那种特殊的易容术? 吕卿就算再流氓,也总不会对着自己耍吧? “呵呵!”吕卿怪笑,“这有什么难的?我是什么人?前知五万年,后知五万载,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怎么?害怕了?金子拿来,放她们走!不然……哼!” “金子,你要的太多了,当心贪多嚼不烂,我可是记得,当时你混进我们杀手盟的宝库之中,可是没少拿金子呢!难道你这么快就花完了?”花子杀手提醒道,“人应当懂得知足。” “呵呵!”吕卿冷笑,“我的人头赏金,你们也都那到了,为什么还来追杀我?莫非你们还不知足?” “那哪能一样?”花子杀手正色道:“那是我们牺牲了信用,提前预支了开支,任务还没有执行完成,因此不能中断。” “那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很讲信用的喽?”吕卿笑问道。 “那是自然!”花子杀手道。 “那好,想要赎回这两个人也可以,金子我一文也不要,也可以,帮我杀一个人。”吕卿道。 “什么人?”花子杀手好奇问道。千算万算,仍是没有算到,有一天他们会接受到吕卿的雇佣。 “大齐剑宗陈半壁!”吕卿森然道。 “陈半避?”花子杀手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这个人可不一般啊!” “嗯,”吕卿点头:“一般人也用不着雇佣别人啊!只要我自己亲自出手就好了。只不过这个太垃圾了,脏的不想出手,所以就只能委托你们了!” “哦!是吗?”花子杀手一脸苦涩,“要杀这种垃圾的话,我们也怕脏了手的,如果你执意要杀他的话,那价码也是很高的。” “他也不过是一个剑圣而已!”吕卿缓缓开口:“即便有点脏,也贵不到哪里去的,而且你们要刺杀他,却也很简单的嘛!因为他和你们也是有来往的,所以……你们可以趁他们和你交涉的时候,突然出手。” “那也要先谈一谈价格,定金你要先付一半!”花子轻抚着额头:“这样吧!你就把那个不值钱的小丫头,先交还给我们如何?要知道,我们杀手盟一项都是要收定金的。” “定金啊!”吕卿大笑起来,“这样吧!既然你们提到了定金,你们想赎回那两个人,本来我是要收你们四百五十万金的,但现在,你们先交二百万好了,剩下那二百五十万,就当是我给你们的定金。等你们击杀了陈半壁,我将金子与女人一起还给你们,如何?” “胡闹!哪有你这般交定金的?”花子杀手正色道。 “哪有你们那样收定金的?”吕卿抱着肩膀,嘲讽道:“你们不仅收了剑宗的定金,还收了他们的全额的赏金,你们不仅收了他们的全额赏金,还在楚人那里,收了公子赢人头的全额赏金,可你们一件事情也没有办妥。这就是你们杀手盟来到中洲后,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全部任务,你不会也觉着,仅凭你们易容的手段,就能将我也骗了吧?如此稀里糊涂的,就想叫我放人?你们未免太吃人说梦了点吧?” 花子杀手一声长叹:“看来吕小友是信不过我们喽?” “嗯,”吕卿先是点头,而后摇头,“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将陈半壁击杀,就看你们肯不肯那样做了,若是成了,你们尽可提着人头而来,我必会放人,如是不成,嘿嘿!那可就别怪我吕卿心狠手辣了。” “这样,既然你信不着我们,干脆,这一单生意,我们也不接了,你我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如何?我们就用金子,将人赎回去,你看如何?”花子杀手问道。 “可以呀!”吕卿微笑,他可是知道的,像剑宗陈半壁这种活财神,他们杀手盟保护还来不及呢!怎会舍得杀害? 这种人傻钱多的主儿,他们杀手盟恨不得满天下皆是,以后还要仰仗着陈山主,给他们下任务呢!搞不好,他们杀手盟也能进入剑宗,搞个剑术大讲师当当,进而控制剑宗,乃至是大齐国。 吕卿正色道:“但是我最初说的报价,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哼!”花子杀手闷哼道:“你是想敲诈人吗?你俘虏了韩国那么多人,其中剑圣级强者,就有三人,却只收取他们一千万两的黄金,而你仅仅俘获了我们两人,却要四百五十万两的金子,未免太多了些吧?” “哦!你觉得贵啦?那你可以不赎啊!”吕卿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放弃救人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公平一点,不要狮子大开口。”花子杀手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交了一千万两金子之后,就能将那些人都救出去呢?”吕卿狞笑道。 “你……”花子杀手顿时恐惧起来,“那你放我们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管好自己的事,不要问别人,我和你们谈的,自然是真的了,你们一共就两人而已,我也不想反复敲诈,但他们就不同了,他们那么多人,我就是打开囚笼,没有个一时三刻,也离不开我的绝灵阵。”吕卿干笑着说道。 “吕小友的意思,我懂了,不过至于金子,我杀手盟屡次被盗,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不如就已火灵石结算如何?”花子杀手询问道。 “哦!”吕卿微微惊讶,“那你们要出多少斤火灵石救人呢?” “现在外面的火灵石收购价格,是十两黄金一斤,自然是按照这个价格来算,我们愿意用四十五万两火灵石,赎人。”花子杀手道。 “唉!”吕卿叹息一声,道:“既然外面对火灵石的收购价格是十两金一斤石,你们就先去兑换吧!换成金子之后,再来找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相信我们吗?你可知道,百岳的白痴王子们,正在满天下的收购这种灵石,有灵石还愁卖吗?”花子杀手不悦道。 “对不起,我这里收购火灵石,一律按照从前的市场价,一斤火灵石,我只能出五两金子,而且还要看看成色的,不好的我可不收!”吕卿摆了摆手,示意他若是没有诚意的话,那就算了。 第二百三十章 交易成功 - 棋门术士 - 刘圣 到此处,花子杀手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罢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在下还不能做主,需要回去与大人物们商量,再做定夺,也希望吕小友回去之后,也能仔细的斟酌一番,莫要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吕卿抱了个拳,“恕不远送!” 花子杀手转身离去,吕卿也已最大的速度,返回到阵中。 两日后,杀手盟又派人来,这一次来的人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衫,如血染过一般,是一个中年女子,再次与吕卿商量价格,想要以五十万斤的火灵石,赎回两杀手。 吕卿掐指一算,淡笑道:“那不还是二百五十万两黄金吗?” 杀手道:“现在外面的火灵石价格,是十两黄金换一两,那明明是五百万两,你怎么算的账?” “我这里就五两换一两,那东西要多了也没用,平时连五两金子都不值呢!”吕卿双手抱肩,心中早有预料。 黄金本无价,或者说,黄金是衡量一切东西价格的标准,黄金的价值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有其它的东西,或贵或贱。 那百岳国丢失了大量的黄金等物,王子受伤,纵然有神丹妙药,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恢复过来。 而且吕卿觉得,现在外面的火灵石,很有可能已经跌价了。百岳国……或是说大齐这边的术士们,也都不是傻子,一开始急着往上拉价,是为了弄吕卿,夺他们宝炉的人。 而今,吕卿的手上早就有了充足的火灵石,再那么往起挑价,就已经没有必要了。 百岳的人也不是傻子,想垄断中洲火灵石矿脉产业,也不至于如此装冤大头,入手的价格自然是越低越好。 若是吕卿,估计一边低价抛售火灵石,一边又在暗中囤积收购火灵石,为的是将诸侯列国的火灵石价码也拉下水,如此他们就可以以超低的价格,再收够火灵石。 事实上也不出吕卿所料,百岳国现在不收购火灵石了,反而低价向外售出,售价为三两金一两石,比标准价码更要低上一筹,杀手盟知道吕卿这些日子被困在阵中,因此欺他不知价位,想以低价交易回他们的两名杀手。 尤其是那个红桃大,按正常情况来分析,她真是不值吕卿开的那个价啊! 一个初入玄级的术士而已,要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赎金!这不是闹呢吗?正常情况下,这样实力人的脑袋,连一万金都用不上的。 但吕卿不知抓住了什么细节,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诚意,死咬着一百五十万两黄金不放。 三日后,火灵石在外面的价格再跌,这下子赔钱的,可不止有百岳,还有彻底失算了的大楚。 大楚国先前将韩魏等一些国家,运送火灵石的人拦在了异境之外,以略高于平常时的价格,大量收购各国火灵石,其中不止有妥协了的诸侯国,还有一些闻音而来的商人、野修、散修等等。 六两多的价格购买,现在火灵石暴跌到了二两金子一两,眼看都和黄金一个价位了,那怎么成?挺着不卖? 有时候也不是能愣挺过去的!大楚不是百岳,越是强国,他的开销就越大,楚国本是寻思着,翻手就能赚他一大笔来着,现在转个身就要赔了一大笔,这怎么成? 尽管楚国用尽了强横手段,高价向外推销火灵石,有时更是连打带下,几乎要到了强买强卖的地步了,可仍是举步维艰,这才是他们放弃与韩国争锋,退出围剿吕卿的主要原因。 眼见着火灵石一天比一天便宜,杀手盟那边也坐不住了,终于来找吕卿交换人质,九十万两火灵石,一两按照价值五两黄金的价格,刚好是四百五十万两黄金,赎回假吕卿红桃大与红桃圈。 而现在,外面的实际金石交换比例是,二两金换一两石,也就是说,其实杀手盟是花了一百八十万两黄金,将一位圣者与红桃大赎回,其实也并不划算了,只是不像最初那么糟糕而已。 到了放人的日子,吕卿恋恋不舍的将两大美人儿交出,虽然对她们这些杀手吕卿也没什么感觉,但直觉告诉他,这场生意,好像做亏了。 殊不知杀手盟那边还肉痛呢!早知火灵石会落价如此快,他们还不如早些下手,将火灵石卖了,另外,火灵石再不值钱,那也是一百八十万两黄金啊! 一百八十万两黄金!钱啊!杀手盟头一次被人反过来挟持,此时那些狂傲无比的杀手盟高层们,也不得不停下来细心思考,中洲这个被远古之神照顾过的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太一样? 这里的人是不是有点强的邪乎? 尽管在最后的关头,杀手盟也想给吕卿玩点邪的,但吕卿一直没给他们露出任何破绽,小心谨慎的完成了交易。 前前后后,总共用了七日的时间,可这七日过去,韩国那边却渺无音讯,莫非是不打算解救那两千条生命了吗?吕卿心中诧异。 无奈之下的吕卿,又从开天图中揪出一名剑师,让他回去向韩国问问,是怎么个回事?如果再不来交金子,那么剩下的三名剑圣以及两千多修士也得死。 吕卿恐吓道:“告诉韩王,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修士,也不在乎多杀他几个,那些人能否活命,就看他的意思。” 吕卿交代好了一切,又进入闭关室,准备开始炼丹。 九十万两火灵石,这一批的品质都很不错,按照最初时,百岳国开出的价码来算,至少要十两黄金换一斤灵石,如此多的灵石,吕卿哪里用的完呢?每天生火烤手,都够他用一辈子了。 当然,最积极的,还是两蛤蟆童子了,上次拿的火灵石,吕卿占了一大半,俩妖还不舒服呢!一见这次竟有这么多的灵石,非要分上他一笔不可。 当然,这几只妖们还不知道,吕卿有一个专门用火灵石做为火灵动力,炼丹的宝炉呢!也不知道要这火灵石能干啥,反正就是看着通红的,贼稀罕人,贼好看,就忍不住想捞上一笔。 五只妖,吕卿一人送了他们两万两,加一起就是十万两,除了俩癞蛤蟆有些不知足外,其余的都还好。 特别是小老鼠,将自己的房间里,放满了火灵石,经夜光石的照耀下,华美绝伦,美不胜收。 好像除了灵气变得浓郁一些外,也没啥别的效果…… 这些妖们所休的,都不是火系功法,只有吕卿的红色小蛊虫们,能感受到这股精纯的火之能量,简直妙不可言! 吕卿身为六色蛊虫之主,也可与之共同感应,并将一块不太大的火灵石捧在手心,通过相应的穴道与脉络,链接火灵石,汲取里面的火之精气。 温暖柔和的热量,顺着他的汗毛孔流进他的身体,滋养着他浑身的经脉,热流运转全身,暖意盎然,无法形容它,热而不燥,有时有汗液流出,但汗却是凉的,冲出许多无形无色看不见的有害杂质。 身体炙热如熔炉,但吕卿却感觉不到丝毫的不适,只有舒服、舒服、再舒服…… 一块没有拳头大的火灵石,吕卿用其修行了一天,竟不觉其灵气有丝毫匮乏之意,按照这个修行的速度来看,这火灵石简直都不是什么消耗品了,一块至少能叫他用上半个多月。 当然,这一块虽然看着不大的火灵石,也有半斤多重了,是火灵石中的佼佼者,灵气之充沛,宛如雨后的柿子,饱满圆润,简直无可匹敌。 吕卿伸了个懒腰,将火灵石放回原处,这才发觉,衣服上都已经是热乎乎的了,干爽无比,他的皮肤上,也呈现出了淡淡的红色,宛如烧红了的老铁,摸着温凉的水时,竟能发出嗤啦吃辣的声音。 好在他这身袍子,乃是从俘虏来的敌人身上弄到的钨丝法袍,不然恐是要燃掉了。 吕卿平静下来,收敛了法力,让自己恢复如初,只觉得体内的能量更加磅礴了起来,汹涌如大江大海,好似可与圣人一战是的。 不过那股莫名的黑色能量还在,而且也比原来更加清晰,更加强大了。吕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那黑色的能量也是一股意志,至于到底是剑意还是什么,吕卿也不敢过多的揣摩它。 按照双癞的推测,再有十日不到,就是城山开启的日子了,哪怕那黑色的意志也是剑意,吕卿也不可能将其修炼成剑气了,因为那样尽管剑道上会有所加强,但法力会再度削弱,甚至体内的青色内丹都会溶解开来。 眼下正是用法之际,吕卿可不敢那么敢。 吕卿将手头上的丹药、用的上的法宝、还有武器等,又都重新整理了一翻。 其中治伤的丹药有:碧血丸、金针丹、金玄丹,这三种都是顶级的治伤灵丹,尤其是后两者,据说炼制的时候需要加入金髓,金玄丹有九命丹的称号,号九命,那自然是治愈伤体的灵丹妙药了。金针丹有避毒祛毒的功效,与普通的避毒丹不同,避毒丹要在中毒之前先服,才有效果,而金针丹是先服后服都有效果的。 有助于修行的灵气丹、化龙丹、培元丹、造化丹、命神丹…… 吕卿本来还想炼制些造化丹药来着,但没想到,竟然在整合丹药的时候,发现了现成的。 这几种丹药中,当属造化丹,与命神丹最为贵重,因为对圣级都有些效果,一个养法、一个养神,二者配合起来,简直妙不可言。 不过由于这两种丹药太过珍贵,材料不说,炼制也很需要技巧,因此吕卿的手上,这两种丹药也并不多,一样都只有一小瓶,以至于一开始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 打开造化丹的瓶子,里面却只有一枚,命神丹好些,也不过三枚而已。 化龙丹对吕卿的帮助较大,而且多些,有固本培元,增进法力强度的功效,为补药的一种。 灵气丹也不错,滋润气府,温养经脉,而且重要的是,这两种丹药俘获来的较多,价位也相对便宜一些。 吕卿服食了一些灵气丹与化龙丹,慢慢炼化吸收,补充自己的法力。 果然,功夫到了自然成,只要舍得投资,烂木头也能镶上金,原本吕卿因修炼了一道剑气,而亏损的法力,在巨补之下,也渐渐的又补了回来。 这不是单纯的补回了法力,还算是额外收获了一道剑气。 就在吕卿沾沾自喜,打算拉着鸡妖试试手的时候,天边一伙人御空而来,远远望去,像是秦人。不过,吕卿他们可不敢大意,万一再是杀手盟的人冒充的怎么办? 吕卿一声令下,立刻绝灵大阵开启,咻咻咻,扑通扑通扑通…… 一行人全都摔了下去,一个个摔的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吕卿以惊人的速度,几个起落奔了过去,望着公子赢一行人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 公子赢、秦素、大壮剑圣以及佝偻的老剑王等人,相继从地上爬起,一个个满脸不悦的望向吕卿。 秦素素怒极而笑,道:“行啊,小子,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人了啊!开始摔起我们来了?是不是要把我们也捕捉起来,要赎金啊?” 吕卿微一皱眉,思量了片刻,问道:“可有暗号?” “有!”公子赢笑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两片铜板,下一刻奇迹发生,在绝灵阵中,见光的铜板,竟然还是那般妖邪,两个诡异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藏宝图!” “藏宝图”三个字,听不清是男是女,亦听不出方向的由来,反正藏宝图就是藏宝图,可纵然圣王巅峰,也捉摸不出这话是谁说的,是男是女,站在哪个方向上是的! 反正是说了,就是藏宝图。 吕卿一愣,接过藏宝图一看,正是自己送给公子赢的那一块,加上他原本手上的那一块,他都认得。 而且人可以造价,藏宝图却不会有错,杀手盟的人除非杀了公子赢他们,否则这东西是不会到他们手里的。 吕卿歉意的挠了挠脑袋,将两块藏宝图归还给公子赢,哈哈大笑道:“没办法,我这也是被逼的,不得不小心行事!几位远道而来,不能远迎,还摔了几位,还请见谅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卖俘虏 - 棋门术士 - 刘圣 秦素素掐着她那小蛮腰,气鼓鼓的冲上来,掐着吕卿的耳朵,道:“你破不得已,就摔我啊!你弄的什么破法阵,怎么连真气都运转不了?” “哎呀呀,女侠饶命~这不是我摆的阵,这是那两只蛤蟆弄的,借助此处天地大势而立!名曰绝灵阵,断绝一切灵气!”吕卿耐心解释道。 “好了素素,不要闹了,快放开吕卿吧!”公子赢喝止住妹妹,转而对吕卿道:“我听说你俘虏了韩国的三尊剑圣,还有几千名修士,可是真的?” “嗯,”秦素素不情愿的退到了一边,吕卿点头道:“是真的!” “厉害!”公子赢忍不住赞叹,“你如何能凭借一己之力,将他们制住的?即便是绝灵,你也打不过圣者吧?” 吕卿微笑:“呵呵,或许我不说,你应该听说了,唯有我能在这绝灵的天地中修行,运用法力,因此才能擒下他们!纵然为圣,若无法力,也不过是凡人一枚,又怎么是我的对手?” “果然!”公子赢点了点头,“告诉你一个消息,韩国已经没办法来赎人啦!” “哦!”吕卿吃惊,“为何?难道那三名剑圣,以及近两千名修士,他们都不要了吗?” “不是不要,而是你开出的价码太高了,他们要不起!”公子赢微笑道。 “怎么会?”吕卿大惊:“难道堂堂的韩国,以一国之力,竟然连一千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来吗?” “呵呵!”公子赢苦笑:“这却是有的,但时间上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原本韩国是想用火灵石,来和你做交易的,只可惜半路上被杀手盟的人劫了胡,十万斤的火灵石被抢……” .soduso,cc首发 “十万斤的火灵石?他们是打算用十万斤的火灵石,来从我手上赎回那些人吗?可惜还不够!”吕卿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这些人,怎地都想用火灵石跟我交易?十两换一两的价格,我可不答应!” “当然不够,也不能答应!”公子赢急拍巴掌道:“现在外面火灵石价格大跌,二两黄金就是能换一两火灵石了!” “什么?”吕卿闻言,气的差点跳起来,“二两黄金就能交易到一两火灵石,真他娘的……亏了亏了!该死的杀手盟,看我下次不弄死你们!” “怎么了?”公子赢诧异起来:“你不是好好的吗?那些人也没能把你怎么样不是?” 吕卿愤愤道:“槽、他们把我给耍了,拿九十万两的火灵石,来跟我交易,将他们的一个杀圣与冒充我的小妞儿给赎走了!” “啊!”不止是公子赢大惊,秦素素眼睛瞪的溜圆,小嘴也张的溜圆,怔怔的看着吕卿道:“你可真行,连杀手盟都上你这里赎人啊!” “是啊!不过我更佩服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大壮剑圣也忍不住好奇的问。 公子赢道:“我更好奇,你竟然没有杀了那个冒充你的人,还把她给交易掉了!看来你也不怎么弑杀啊!” “嗨!”吕卿长吁短叹,“我哪里像弑杀的人了?还不是他们埋汰我?往我身上泼脏水,说什么与妖族勾结,残害人族,嘁!真是胡说,分明是他们与我勾结,借机扬名立万嘛!还有那小妞儿,我上次从那个冒充我的人的眼中,就看见了她,这次被我当场擒获,我说要扒了她,辨辨雌雄,结果那伙当场怂了……哼!” 吕卿得意洋洋,大咧咧的说着,此时小老鼠等妖也赶了过来。 鸡霸天离着老远,就开始捧场:“吕卿当时可是很厉害的呦!非要耍耍她家流氓呢,拦都拦不住……” “哈哈哈……” 鸡霸天的话惹的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只有吕卿,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儿,斥道:“滚一边去,真假都区分不出来,还在我这里瞎嚷嚷什么?” “唉!你这话可不对喽!你一耍流氓,我不就认出你来了吗?”鸡霸天不甘的别着脑袋道。 …… 面对鸡妖的执着,吕卿也只能选择无语。 不怕人聪明,因为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也不怕人傻,因为傻子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唯独就怕这种半尖不傻的人,有自己的思想…… 吕卿也没办法和他掰扯清楚,一会儿冒出一个思路来,前后几个思路都不带沾边的,什么叫行云流水收放自如?什么叫千变万化玄奥莫测?什么叫指东打西攻敌不备? 鸡霸天的思路就是如此离奇,搞得吕卿也很无奈,只恨狗头不能人言,吕卿孤掌难鸣! 事实证明,鸡不仅能够狗组成成语:鸡犬不宁、鸡飞狗跳,他跟马、驴、牛、羊、人……跟什么都可以掐,跟什么都能不宁。 “唉!”吕卿无奈只能长叹一声,心道:“也就只有双癞童子,能跟他掰扯掰扯,说道说道……” 果然两童子一到这里,吕卿就轻松多了,那三位倒是聊的有来有回,甚是欢快。吕卿这边也懒得再听,引着公子赢一行人,向着洞府赶去。 路上,公子赢讶异道:“那个冒充你的人什么境界?” “啊!”吕卿道:“境界一般,基础比不上我扎实,也没见她用出多少精妙的招术,但身上法宝巨多,要不是我提醒俩童子不要乱动,及时避开了她,恐怕今日相见,就要少了两个人了。” “如此说来,也就是刚入玄的境界,实力也很一般,再加一个圣人,赎金九十万两火灵石,哪怕按照现在二两金子换一两来算,怕是也有一百八十万两金,这样的价格,还算亏吗?”公子赢微笑着问道。 “唉!”吕卿叹息道:“你是不知道我开的什么价!” “什么价?”公子赢嬉笑道。 “两个人,我管他们要四百五十万两金子!”吕卿拍着胸脯,一脸傲气的道。 “你这……也太多了点吧?这样的赎金,如果不是火灵石降价了,怕是这九十万两火灵石,他们也不会答应给的!” 吕卿苦笑,“那没办法呀!不给,我就压着他们的人呗!就和韩国一样,我就不信他们会放弃!” “可惜,韩国那边已经放弃了。连剑王他们都已经损失了两尊,剩下的那些,失不失去的,影响还会有多大?”公子赢微笑着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行到了吕卿等人的洞府附近,吕卿将他们让进去,虽是临时的简易洞府,可里面装修的,也十分完美了,公子赢望着吕卿那小山似各式法宝兵器,还有堆积了一屋子的乾坤锦聚宝袋,忍不住惊讶道:“你俘获了这么多战利品?到底在这阵中击败了多少敌手啊?” “也没多少!”吕卿干笑,“有一些是先前的联军,也就五千多人,基本上这些人都死了,没有留下什么活口。后面冲进来的,都是韩国的修士了,被我生擒了两千,杀了有一大半!” 要不是这几天吕卿等关闭了法阵,运用法术道火清理了这附近,那么公子赢等人,真要进入一片浮尸漂橹的战场遗地了…… “哼~”公子赢从鼻中发出长长的颤音,“一个人杀敌近万,俘虏两千,这无论是凡人中,还是在修士中,都简直是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哈哈!见笑了!”吕卿无所谓道,“一会儿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说!” 吕卿一副土财主的架势,跟一个大国王子如此大咧咧的说着。 “嘁!”鸡霸天不屑道:“这哪是他一个人能完成得了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大妖从暗中帮忙,才能获得如此巨大的胜利?” “呵呵!”公子赢干笑了笑,“无所谓,你已经帮了我们秦国一个大忙了,不然我们还要和韩国开战呢!” “呵呵!”吕卿陪笑道:“是他们自找苦吃,非要找我们的麻烦,不然我也不想去惹麻烦的!倒是那些俘虏,我还真是不好处置,杀了,未免太过不仁,不杀,他们韩国又不要他们了,真是愁人啊!” “是呦是呦!”鸡霸天表示赞同,“原本我们是打算借住开天图,不用什么藏宝图,就混进终极藏宝地的,现在倒好,这群家伙住进去了,杀之不仁,不杀又他娘的没地方放,真是!” “我看,不如你们把这批俘虏,卖给我们秦国好了!”公子赢试探道:“不过一千万两黄金,实在太贵了些。当初两蛤蟆童子,也不过才五万一只!” “唉!那就不是一千万两黄金了啊!而是一万万两黄金,公子可真大方!”吕卿讪笑道:“其中还不包括三位比他们更强的圣者呢!即便平均一下,那也值万万两黄金了!” “呃~”公子赢眉头紧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拐杖老剑王道:“卿道友卖我们,不会要比卖给韩国还贵吧?” “哈哈!”吕卿大笑:“怎么会?只是赢公子方才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之前给韩国的要价实在是太便宜了,这两千人中,有一半都是亚圣级强者,没有一千,也得有不下八百人,如此一人五万金,哪怕只有五百人,就是两千五百万金子,我就管他们要一千万两黄金,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哈哈!”佝偻老剑王苦笑,对吕卿道:“吕道友,账不是这样算的,两童子的价值,可不止是因为他们的亚圣级战力的,他们的毒功乃是一绝,对于毒修与蛊修来说,意义非凡,买他们,不仅是为了用他们的战力,还有对于自身修行的裨益,而买那些修士,却不一样了,他们只能当做战力、人力来用,甚至还不把握,一个弄不好就会起义的,因此亚圣也最多也就是一万两黄金的价格,甚至更低的。而那些剑尊、剑师,依老夫看,就更不值钱了。” “嘶!”吕卿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一个一万,也是五百万两黄金,加上剩下的修士,一个买他五千,唉~别说是五千,就是三千金,那也是将近五百万两黄金啊!再加上三名圣级强者,那我还是亏!唉~” 吕卿一声长叹,很是懊恼道:“看来我对他们韩国,还是太仁慈了啊!” 众人闻言,都感到一阵的无语加头大,唯有俩蛤蟆童子表示赞叹,“吕卿说的对呀!” “啊~噗……”秦素素当场笑翻,“你咋不把韩国灭了呀!” “唉~”吕卿深吸一口气,道:“这能怪我吗?谁叫他们和我过不去了呢?非要来杀我,我又没去招惹他们,躲在这里面,还不依不饶的要弄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嗯~”公子赢略有迟疑,道:“别的不说,就冲你之前给韩国开出的价码,总不能卖给我们更高了吧?” “嗯!”吕卿点头,“既然他们韩国不要了,那我也只好另选下家了。你们打算多少钱入手?” “你先开价!”公子赢道。 “你先报价吧!”吕卿道。 “我自然是喜欢越便宜越好!”公子赢道,“要不这样,先把那些人统计一下,然后再商量如何?按照他们的境界实力等,足一定价,如何?” “你不会是专门跑过来,和我买那些俘虏的吧?”吕卿讶异道。 “当然不是!”公子赢微笑道:“原本,我们是拉了一些人,过来准备与韩国决战的,他们要我们让出城山附近的土地,并且还要我们花金子,才能参加终极藏宝地资源的争夺,收获机缘!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一次,我们是像你说的那样,过来与他们决战的,证明我大秦仍是普天之下,第二大强国,但没想到,哈哈,这韩国却没能坚挺的到,我们还没等出手,他们就被你一个人给灭了。” 吕卿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道:“都怪他们太着急了,要是晚一点冲进阵来,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秦国剑士的雄风啊!”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事啊!不然难保魏楚不从中坐收渔翁之利。”公子赢道。 “所以说呀!你在这里买俘虏,可不能太压价了啊!”吕卿却不放弃任何一个抬价的机会,微笑着说道。 “好,那咱们就交易,看看你俘虏的那些修士,到底都是些什么货色!”公子赢也很是想见识一下,那些高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商机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先运转法力,打开开天图,先将三名韩国的圣人拎了出来,让公子赢他们自行查看,并询问。 其实列国的圣人们,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像牛毛一样。真正出名的强者也就那么几个,半圣到圣人之间,有着鸿沟天堑,各国的剑祖都不少,但剑圣却一般都有名。 吕卿捞出再三人中,就有一人与秦国的老剑王相识,佝偻老人一见是他,不禁有些赞叹,此人之前在秦齐大战的时候,就曾经帮助过齐国,进攻秦国,两人在战场上,还曾交手过一剑,当时齐国一方势力雄厚,老剑王匆忙递出一剑后,就立马远遁,而此人虽成功接下一剑,却也被斩成重伤。 不过,能在老剑王的手上,遭遇一剑而不死的人,手段也已经不算低了。 “你们一共出动了多少人?”佝偻老者问道。 韩国的长髯剑圣一语不发,心中又是悲怆,又是羞脑,想他们都是什么人?不是剑圣就是一念通天的术圣,可到最后呢?结果呢?被一个小毛孩子生擒活捉,怎能不叫他气愤与羞脑? “沙通天,你也算是个人才,当年硬接老夫一剑而不死,很了不起了,这么多年来,我想你也该有些进步,今日被擒,也纯属意外!”佝偻老人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没有面子,但这有什么关系呢?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在意?留的命在,他日未必不能光宗耀祖!莫说是你,就是老夫,在这绝灵阵中,也难以接下那少年人的一击。” “唉~”沙通天一声低低的叹息,随后垂下头去。 “你们要杀这少年,如今反被这少年所擒,如何?有什么打算吗?”佝偻老人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国不赎我,我亦无所去,少年人不杀我,我想……应该是不想落下个杀降的骂名吧?”沙通天锤头丧气:“毕竟他击败了我们那么多人,就是卖圣人的骨头,都够他修炼半辈子所需的了,何况我们的武器、法宝以及身上所携带的补给品等等,换成黄金,这辈子都只怕用不完了。” “那你想怎样?如今你们韩国交不起赎金,这少年向你们韩国要一千万两金子,给了金子,他就愿意放了你们。可你们韩国,眼下却拿不出这么多的金子,本来韩王是打算以火灵石同他做交易的,但一来火灵石价格下跌的厉害,这少年亦不会答应,二来你们韩国屋漏偏逢连夜雨,火灵石半路上被杀手盟截获,杀手盟用你们的火灵石,赎走了他们的人,还盈余了一万来斤的火灵石。”佝偻老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沙通天说道。 “如此,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获得自由了吗?”沙通天叹息一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感想。 “呵呵!”佝偻老人淡淡一笑,道:“也不尽全然!只是不知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想法?是想和吕小友鱼死网破,还是……” “鱼常死,网却不常破!”沙通天等三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们哪不知,与吕卿在这绝灵之地作战,就是找死!何况他们被困在开天图中,生死不过在吕卿的一念之间。 “行了,老朽也不想说过多没有意义的话,如今你们韩国拿不出那比资金来赎回你们,也许正在想折子,但由于你们的人,在来这里的路上,多次被杀手盟的人截杀,一时间恐也难以凑齐金子。老夫现有一册,只是要委屈你们各位,同我一起去秦国,由我秦国暂替各位交齐赎金,你们去我秦国,帮我们做事,待还清了赎金,或留我秦国,或返回故里,你们可以自便。或是等韩国,凑够了赎金,将你们迎会,我秦国自也不会强留你们。不知你们意下如何?”佝偻老人问道。 “这……”三人犹豫起来,最后沙通天道:“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嗯!”佝偻老人点头道:“好,顺便将你们这些人的境界,也要告诉我们一下,我好与吕小友商议一下赎金的价格!” “好!我们会统计好,然后将最终的结果告诉给老剑王了!”三人起身,又被吕卿收进了开天图中,他们可以在开天图中,商议最终的去留。 吕卿道:“怎样?这三人的实力都不弱吧?” “呵呵!”佝偻老人干笑了笑,“吕小友,当年此人在与我秦国交战之时,曾被老夫一剑,击的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实力何止是不错?我看那余下的两名剑圣,也不过是靠资源堆起来的,实力恐怕也不尽如人意啊!” “哈哈!”吕卿奸笑道:“老先生这是在压价啊!” “呵呵!”佝偻老人笑而不语。 公子赢道:“我们也要再商量一下,还望你能准许。” 吕卿笑道:“哪里?公平交易,你们在此商量便是。” 说罢,吕卿带着狗头大妖等人,退出了这间洞室,将秦人留在里面,他们也到外面商量去了。 对于他们而言,要商量的东西就简单多了,就是钱如何分的问题。 半晌后,吕卿打开开天图,将里面的三名圣级强者拎了出来,与公子赢等人见面,开始轻点人数以及境界等。 开天图中,总共有一千九百多人,其中圣级强者三人的,就是这三位了,亚圣级强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余人等以剑尊为主,剑师稍微少些。 吕卿算了一下,以亚圣级强者,每个八千两黄金算,再加上三位圣级强者,每个按照十五万金,就是四百多万两黄金,最后是那些剑尊与剑师,每个不多打,三千两黄金,还是值的,总共算下来就要八百六十多万两黄金。 介于先前他们与秦国的合作关系,吕卿也不想卖的太贵了,主动抹去六十万两黄金,合给秦国八百万两黄金,且允许他们分批付钱。 秦国这边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将近两千名俘虏收走,并先付了一半,四百万两黄金,三日后,由公子赢带人,又付了三百万两黄金,还差最后一百万两,公子赢说还要迟些再给。 秦国那边,还需要用一些金子,先前卖火灵石,虽然狠狠的赚了一笔,但那批金子送回秦国了,毕竟一国之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国库不可一日无金。 其实,七百万两黄金,吕卿就知足了,剩下那一百万两,有也可,没有也可。 而且吕卿还找到了一波赚钱的机会,那就是收购火灵石。 今日火灵石如此便宜,必然不是长久之事。 当然,这七百万两金子,他也不可能独得,毕竟小老鼠他们如此帮助自己,总也需要给他们一些报仇的。 吕卿、鸡妖、狗妖、鼠妖加上双癞童子,一共是六个人头,分七百万两金子,一人分了一百多万两,鸡狗鼠乐的差点没乐出屎来! 双癞童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让吕卿更加确信,这二癞子先前进攻百岳王子那会儿,必然私藏了不少金子。 吕卿数了数,加上先前从俘虏身上搜刮来的金子,现在手上握着的金子,上称一称,就有三百六十多万两,吕卿觉得,暂时确实也用不了那么多的金子。 眼下火灵石这么便宜,而且他也确实体验到了,火灵石的珍贵,用其修炼,简直比平常快了一倍还要多,以后纵然是火灵石遍地都是,其对修士的用途,也不可替代,作用绝不在黄金之下,尤其是对于那些修炼火系功法的人来说,更是多多益善之物。 而且吕卿不信,如此宝贵的火灵石,能永远的便宜下去,当下决定,拿出三百万两黄金来,购买火灵石,哪怕最终卖不出去,有七宝炉,用其炼丹炼器,都需要用到火灵石的。 七宝炉可堪称传世至宝,与吕氏的棋门宝典有的一拼,只是稍微差了点。如此宝物,可传承下去,那么他的火灵石亦可做传承之物,留他个上百万斤的火灵石,慢慢用去呗!多好! 吕卿当下将自己要大量购买火灵石的想法,对几妖说了一下,问问他们是否也要跟着入手? 吕卿现在手上的火灵石,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万两了,当然还是要算上先前,从百岳王子和秦国那里弄来的,即便是使用七宝炉,也够好几代人用的了。 可他却还要买,实在令两蛤蟆不解,一个童子道:“你不是有那么多了吗?” 这个时候,两童子的身上也各有近二十万两的火灵石,不过他们是不准备卖的,也不打算买。 “是啊!”鸡妖等也觉得奇怪,干嘛还要买呢? 吕卿笑道:“我就是觉得现在外面卖的太便宜了,所以要买。你们要不要跟着我一起买?” “咯咯!” 鸡霸天直笑,“我觉得还是没必要了,我手里已经有很多了,虽然那东西对于我的修炼帮助,还可以的,但我感觉一辈子都用不了那么多的。” 他手里也有吕卿给他的两万两火灵石,将近一万来块,还不够他用吗?他现在又不知道七宝炉的事情,即便知道了,其实正常情况下炼丹炼器,也够他用上一大阵子了,他自不会像吕卿想的那么多。 狗头更是狗脑袋晃的滴流圆,觉得吕卿实在太没必要了。 包括小老鼠,虽然觉得那种石头很美,也很有灵性,但有那么多了,还买干嘛?又不是金子,非要多多益善? 吕卿微笑道:“那好吧!说不准到时候还要找你们借金子花花呢!到时候各位可别吝啬哦!” “嘿嘿!”鸡妖等怪笑。 随后,吕卿通过法阵,与外面的公子赢联系,叫他帮自己买一批火灵石,他可以出高于市场价格的金子,以三两金一两火灵石的价格,收购火灵石,但火灵石一定要上品的,里面的火之灵气要相当饱满才行,有多少就要多少。 公子赢那边表示,没有问题,不过现在他们手上也没有那么多金子,需要吕卿先付一些金子,便于他们在交易市场上购买火灵石。 终极藏宝地的开启,也就在这几天了,很多人在城山的附近交易,由于此处地处秦国的控制范围内,秦国修士更是来了许多高层人物,原本是打算与韩国在这里硬拼上一场的,没想到秦国那边好不容易准备好了人手,要再次大开杀戒,扬名立万,没想到这个机会被吕卿给占了,一人灭一国,将韩国的十几位圣者斩杀,击败诸侯联军近万人,彪悍的一塌糊涂,愣是将韩国打的没了声音。 秦国来了,还能做什么?他们与吕卿有过数次合作,这关系也犯不上动武,双方合作每次都是双赢,尤其是这次,更是以较低的价格,在吕卿的手上,买了一批能干的修士,未来无论是叫他们上战场,还是在秦国境内,让他们管理矿脉等等,都是一笔管赚不赔的买卖,哪怕韩国想要再赎回去,也要花更高的价格。 这次吕卿叫他们帮忙收购火灵石,甚至他们从中也能抽成,何乐而不为? 正好,城山附近现在人又多,秦国便借此机会,也开了一个小型的交易场,二十多位圣人坐镇,又有圣王,妥妥的安全,比魏楚韩三方连手开办的交易会还安全。 其中就有收购火灵石的这项,正常外面二两金子一两的火灵石,秦国这边愿意出三两金子购买。 虽然,压价的百岳国那边,不可能跑过来以三两金子的价格,出售他们的火灵石,除非是脑子有病,否则他们宁可不卖。 事实上,他们卖火灵石,就是为了往下压价,而不是真的想低价卖,低价卖只是为了以后以更低的价格来买、回收…… 这是一种商业的手段,先抛售,再购入,利用自己庞大的资金量体,来扰乱甚至是控制市场上,一些东西的价格。 而吕卿现在,虽然算不上特大的商家,但也绝对算的上是一大户了,双方该是对手,他们是不可能跑过来成全吕卿的。尤其他们知道,吕卿手上有七宝炉,而且他是个体呀! 当一个个体,有了可以和某些集体对抗的能力,譬如说一人灭一国,这样就会导致很夸张、乃至是失衡的后果。 吕卿只要养活一人,那么他手中的资产可以很久不动,甚至是永远不动,而楚国、乃至是百岳,他们要养的人都太多了,没办法像吕卿一样,自由自在的,想卖就卖,想买就买的。 但吕卿在这边高价收,他们即便不跑来卖,也终究是有人要跑来卖的。至少有很多聪明人,能够看到商机,从百岳售卖点儿里买过来,再拿到吕卿这里来卖,一两火灵石,就能赚一两金子,这样的好事,怎能不做? 百岳那边的售卖场,一下子就被抢疯了,一天就卖掉近一百万两的火灵石,人手之多,简直难以想象。 第二百三十三章 灵石之争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同时秦国这边,也收购到了大量的火灵石,而且是挑挑拣拣,专挑那种灵气特别饱满的购买,而且吕卿出的三两一两,秦国人根本就不打算如数的给出去,而是不断的压价,譬如说九万五,就要去个零头,只出九万,再不就挑毛病,三两金一两的火灵石,只出二两八、二两六、二两五。 这边看的主要不是石头,因为灵石一定都要选最好的,主要看的是人。 期间楚国那边也找过来,但他们想原价出售火灵石,也就说,当初花六两黄金买了火灵石,他们还想六两黄金一两卖出去…… 秦国的脑子被驴踢了,都不见得买,而且吕卿那边也不会同意,要买,秦国自己背锅去吧! 楚人没办法,打算按照三两出售给秦国一批,但秦国没有利益,也不会干的,吕卿答应他们的是三两,他们收也三两那还挣个屁的钱? 其实秦人这边收购火灵石,均勾着下来,也就是二两八,比百岳那边卖的稍贵了些,这就有大量的商人,从中倒卖,也挣了不少的钱。 没到三日,秦国这边就收够了一百万两火灵石。吕卿投过来金子,这就已经花光了,公子赢很快找到吕卿,问他还收购不,顺便也将一百万两的火灵石,拿蛇皮口袋给他运过去。 吕卿大喜,道:“自然还要!” 但是他手上的金子已经不多了,只剩下六十多万两黄金,这听起来不少,但参与进这等层次的交易当中来看,却是不多了。 随后,吕卿皱起了眉头,将前一阵俘获来的武器法宝等,一些他用不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抛了出来,叫公子赢帮忙处理掉,看看能值多少钱,其中可是有不少的圣兵呢! 用这些东西卖来的金子,来购买火灵石,那些多余的储物袋,吕卿也处理掉。 但公子赢望着他的这些货物道:“这些东西,若是那到交易场上,慢慢交易,至少能卖三百万两黄金,但眼下现卖先买,只怕是来不及的。” “嗯!”吕卿也点了点头,道:“要不我先二百万和给你,你先帮我付收火灵石的钱,如何?” “哈哈!”公子赢大笑,不解道:“我知道你有那个炉子,但火灵石里面的火力很汹涌,也犯不上买这么多储备着吧?莫非你是想把以后,千千万万的子子孙孙的份儿,也都预备出来吗?” 吕卿大笑:“自然不是,我自有妙用。” 公子赢摇摇头,表示不解,打趣道:“好吧!我就帮你把这些赃物都处理掉,加上我先前欠你的一百万两黄金,到时候我再还你一百万两火灵石,咱们就两清了。” “好!”吕卿微笑着,点了点头,帮着公子赢,将各种物件都装进他的蛇皮口袋里,随口问了句:“你这口袋多少钱卖啊?” 公子赢大笑:“这可是我秦国的传家宝贝,不能随便卖的,你要买,那可得等!” “嘿嘿!”吕卿奸诈的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等着。” 这几日,绝灵阵关闭,双癞又趁着平常无事的时候,从新刻画了一套场域符纹,用来保卫安全,这样鸡妖狗妖等,又可以大胆放心的修炼了,同时有秦国坐镇,小老鼠他们也可以去外面蹦跶了,跟着公子赢的后头,倒是很安全。 双癞见吕卿一下子处理掉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当下也找到了公子赢,要卖他们的那份战利品,一些东西他们也用不上。 虽然自己也可以到秦国开的交易场上去卖,但卖东西的效率太低了,不是你这边立上摊位,那边就能卖出去的,这么多的东西,另外他们也不是做商人的料,就寻思着将东西都卖给秦国得了。 秦国这边忙着挣钱,但资金一下子也周转不开的,毕竟秦国不可能为了异境中这些生意,将整个家底都压上,便与两妖商议,是否愿意先赊账。 两童子自然答应,于是公子赢又以低价,收购了两妖的战利品,与吕卿的价位相当。 随后鸡狗鼠三妖,也挑了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卖给了秦国这边。 秦国这边忙着赚钱,而吕卿则开始着手,准备终极藏宝地之行。 期间,白泽也曾出现在吕卿的洞府中,但吕卿只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白泽提醒吕卿,别忘了参加终极试炼,要是没有那个实力,就死在争夺第一的路上…… 话虽然难听了些,但道理却没有错,想起在寂灭中受苦的胡灵,吕卿纵然是硬着头皮,也要努力冲一冲的。 而且莫名出现的“大姨子”,逼着他,敢不冲就弄死他,这样的事情,捏着鼻子也得闯啊! 不然,他相信,哪怕是父亲、乃至是昔日最鼎盛的秦齐连手,也不是那女人……不,是女妖的对手。 不过,白泽倒也不是一点也不近人情,对吕卿还是有所指点的。 见到了高人……或者说是大能,吕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虚心请教一番,询问体内的那股黑色能量,到底是何物?是不是他最近杀人杀的多了,而沾染上的什么怨气杂念?还是西方教所说的,某种特殊的因果? 白泽淡笑一声,告诉他:“你所修炼的,是杀道,杀灭一切,杀灭永恒,何来的因果怨气?当将一切都杀灭才对!至于那股黑色的真意,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杀之真意吗?” “我自己的杀之真意?”吕卿好奇:“这难道是我的第二道剑气的雏形?” “嗯!”虚空中传来白泽赞许的声音,从困境中脱离了那么久,她对人族当下的修炼,早已有了些了解,心中暗叹:“人族的修炼方式,还是那么的弱啊!” 吕卿此时便体验到那种神异的感觉,白泽的声音自虚空中传出,仿佛直达人的心海,根本分别不出那声音的具体方位,既不在东西南北之中,亦不再上下五行之内,瞧不见,看不着,但能听见,仿佛自吕卿的心间传出,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顿悟,误以为那个人就是自己,自己就是白泽。 白泽飘然远去,吕卿却不知她走还是没走,走了也不曾打一声招呼,就这样莫名的消失不见。 吕卿还有些问题要请叫,说了几声见无人答应,方知其已走远。 或许等吕卿到了她这个境界,就对金子什么的,也没了兴趣。 吕卿暂不打算开发剑气,因为黑色的剑气一旦成型,他的法力便又将下降一个品级,甚至全部降为真气,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如此一来,他的终极藏宝地之行,便要失去了保障,难免要遭受到强大的阻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城山的附近一日一变,据两蛤蟆判断,距离通天路开起的日子,越来越近,最多不过三五日的时间,现在城山的附近,应该已经产生了那种可以压制人境界的气,修士待在附近,境界都会被压制到化形期左右,也就是吕卿他们现在差不多的境界。 事实上,就鸡霸天的境界,最是完美,化形期大圆满,正好是城山所能允许下的最高境界。 吕卿他们不日也将动身,进入到城山的附近。 不过在去之前,吕卿还要做一些准备,登天路少不了一场又一场的恶战,尤其是他吕卿,更是万众瞩目,杀戮难以避免…… 吕卿静静的坐在洞府中苦修,随后取出一枚命神丹放入口中。 黑色的如指甲盖大的神丹,一进入他的口中,顿时生出一股麻意,从舌头到嘴唇,都变得麻木起来,仿佛失去了知觉。 一股强劲的药力,随着他的呼吸,散遍全身,黑色的能量四溢,从黑中又透出淡淡的白气,需要吕卿慢慢去炼化,去融合。 命神丹中有两种能量,一种是魂,一种是气,两种能量相互柔和,就是法,只不过里面的法则是生疏的,或者说是无序的,需要吕卿自己慢慢去改进,去炼化,方能产生真正的法则与道,滋润他的内丹。 此前这两种物质,不过是被提炼出来,融入进了命神丹中,两者本质上并不是一体,需要修行者用心去炼化,去柔和与吸收,方能使之真正的归于一体。 吕卿闭关,不断的吸收这两股能量,用神识去捕捉、用真气去吸引,再借用法力,使两者柔和归一,按照自己的道运行,生成法,滋补自己的内丹。 不知不觉间,他的法力比原来庞大了一小圈,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的内丹又稍微大了一些,感觉法力也更加汹涌起来,比起从前没有分裂出一股,形成白色剑气之前,还要厚重凝实一些。 正当他想要继续准备的时候,洞府外传来了三长一短的敲门声。 三长两短是有急事,三长一短,则是平常事,如果吕卿在闭关的急要关头,则不必出来。 不知不觉中,吕卿吸收完一枚命神丹后,又调理了一天,现在刚好调息完毕,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时候,距离城山开启的日子近了,已经不是临阵磨枪的时候,总不能上阵磨枪去吧? 吕卿已不打算再修炼,反而是该准备交战器具的时候了。 推开石质的大门,吕卿从闭关室中走了出来,鸡霸天道:“是公子赢已经来了,他为你送火灵石来了!” 吕卿大喜:“走,陪我过去看看去!” 鸡霸天喃喃自语:“真是的,你买那么多的石头干嘛?” 吕卿干笑:“自有妙用!” 旋即跟着鸡霸天,一起离开了洞府,到外面与公子赢见面。 公子赢带着几名护卫,提着一个蛇皮口袋,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见吕卿出来,当即大笑道:“一百万两的火灵石,都在这口袋里了,都是上好的灵石,你检查一下,看看成色!” 吕卿哈哈一笑,“赢公子这是哪里话?难道我连公子还信不着了吗?” 吕卿接过蛇皮口袋,然后将口袋里的火灵石倒了出来,将袋子归还给公子赢。 一百万两的火灵石,倒在地上跟小山一般,吕卿取出十好几个聚宝袋,将其装入其中,然后统一存进开天图中。 算上这些,再加上吕卿原有的火灵石,吕卿的手上已经有三百三十多万两的火灵石了,而且都是灵气饱满的精品,如此多的火灵石,哪怕只卖它一两的价格,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包括鸡霸天在内的众妖,乃至是公子赢在内,都搞不明白,吕卿为什么要存这么多的石头,即便是使用七宝炉,也用不完啊? 而且百岳介入之后,大量的火灵石出售过来,这东西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至于先前百岳往上提价,其实好多知道内幕的人,都觉得那无非是想对付抢了他们七宝炉的人,至于火灵石,他们多的是,怎么舍得花重金收购火灵石呢?卖还来不及…… 果然,这个时候即便吕卿花大价钱,收购了大量的火灵石,可火灵石的价格仍是没有半点涨动,甚至百岳那边还顶着烟上,继续降价出售火灵石,外面一些品质稍差一些的火灵石,与黄金等价交换,已经到了一两黄金一两火灵石的地步。 吕卿听完这个消息,只觉得自己叫公子赢大大的赚了一把,原本自己出售给他的东西,应该再弄一百万两火灵石才对。 不过望着那些红灿灿,光华夺目的火灵石,吕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对公子赢道:“什么时候像这种高品质的火灵石,也卖一两金子一两的时候,再给我弄五十万两来,我给你钱。” 公子赢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你的春秋大梦了,那种灵石百岳之地到处都是,除非是他们运不过来,否则能把中洲的矿脉都填平了,不可能再涨价的!” “嘻嘻!”一旁跟来的秦素素也笑了起来:“你呀,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赚钱了,也许将来火灵石真的会涨价,但你能顶得住吗?我看你呀!留着这三百多万两,将来修行起来,或许还能周转的开,可你要是想继续投资的话,只怕将来是要赔本喽!” 公子赢也劝慰道:“你一个人,想跟百岳一个国玩?斗得过吗?人家拿金子,也能压死你!” 蛤蟆童子跑过来凑热闹,为吕卿仗义直言道:“那有啥玩不过的?吕卿要是平头老百姓,那自然是要被他们玩死的,但吕卿是什么人?那是个宇宙级的大流氓啊!实在没钱了,那就去抢啊!” 另一个童子也帮腔道:“区区百岳,不过弹丸之地,灭了他不就得了?还敢跟我们玩儿!真是的,大不了咱就来点横的。” 鸡霸天试图抗衡两童子道:“你俩这不对了,咱们是要凭智慧和他们玩,你们这样乱搞,有失水准,你们这是玩赖了啊!” “我们本来就是啊?怎么?你不服?不服,来练两下子啊!”童子不悦道。 他俩个仗着境界高,说不过大不了就动手嘛! 鸡霸天被搞的无语,嘀嘀咕咕的道:“没人跟你们犟这些。” “哈哈!”吕卿大笑起来,对公子赢等人道:“烦劳你们为我担心,这事儿,我自有主张。”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登天路前夕 - 棋门术士 - 刘圣 公子赢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想吕卿虽比自己年纪小了些,可毕竟古灵精怪,心思活泼。就拿前段时间,吕卿的战绩来看,就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或许他也自有主张吧!”公子赢心中暗叹,虽不想吕卿吃亏,尤其是被百岳算计,但想来纵然是日后吃亏,也不会沦落到两手空空,供应不起自身修炼的地步上,当下笑道:“好吧!若是上好的火灵石,都降到一两金子换一两的地步,那我就在帮你买上五十万两。” “那就有劳赢公子了!”吕卿抱拳谢道:“赢公子放心,钱的事,我这边一定不会差!” 公子赢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信的过你!” 于是,二人定下口头约定,各自回去准备,三日后,他们将分别启程,赶往城山,踏登天路,闯终极藏宝地。 现在这时候,炼丹、炼法宝什么的,都已经来不及了,吕卿要开始准备一些手段。 此时,他手上上好的符纸也不少,这些日子以来,俘获的符纸,有些是已经画好了的,各种飞剑符、法术符纹等,还有一些没用的金色符纸,吕卿拿出来一摞,取出一杆龙纹铜髓金色狼毫制符笔,开始书写各式各样的符纹,这次准备的多,各种符纹加在一起,吕卿一口气绘制了五百多张,再也不用担心符箓会用光了。 剑气葫芦也拿出来祭炼一番,又绘制了一五张蛊符,符纹中法力流转,每一张符箓,加上法力的重量,都足有千斤,好在这种符箓不激活的时候,并不会占用多少空间,吕卿将一些藏在袖子里,大部分还是要装进随身携带的聚宝袋中。 然后收起制符的工具,将要拿的东西,都放好,各种丹药,位置什么的,尤其是急用的,必须放个使用起来比较方便的地方,然后是武器,吕卿从俘获来的众多战利品中,挑选了几把看得上眼的长剑,留了下来,并没有卖给公子赢。 现在取出一把来,用不用的,先挎在腰间,然后又拿出一把来,也像公子赢一样,背在肩上。 术士的打扮,剑士的装扮,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吕卿知道,只要作战的时候,实用就够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勇闯登天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随后,吕卿又取出七宝炉,激活上面的一十八颗火灵石,宝炉里燃气熊熊烈火来。 蛤蟆童子与鸡妖等,闻声全都赶了过来,询问吕卿是不是要炼器,都这个时候了,现上轿现现扎耳眼是来不及的。 吕卿却不理睬,取出一小块美玉,扔进炉子之中,再取出一小块,再扔进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吕卿扔进去十几块美玉,随后里面传来了叮当的爆碎之声,美玉先是被炼碎,而后从中化出一些液体来,剩下的一些渣子,被吕卿用法力吹出来,晾凉后,变得连石头都不如。 剩下的那些,还在炉子中的,都是好东西,凝结后成为三块玉髓,吕卿趁热打铁,又取出一大块黄金来,能有百来斤,丢入炉子中,反复炼化,最终熔炼出一些渣子来。 剩下的虽然不是金髓,但也不再是一般情况下的金子,而是髓浓度很高的精金,用来与玉髓结合,吕卿开始催动法力,疯狂的锻造这三块金镶玉。 三块之中,有一块,金液渐渐在双面融合,形成古怪的文理,“象”字破空符,应运而生,虽然是一次性的,但在炉火与吕卿的法力,共同的滋润下,哪怕是有禁空符,也拦不住它。 但其余的两块玉髓,却蒸发掉,随之一起挥发掉的,还有附浊在上面的金液。 吕卿大呼浪费,将象字破空符取出,同时增加火力,将剩下的一大块黄金直接提炼成金髓。 百来斤的黄金,那么一大块,然而提炼成金髓之后,却只有不到一小罐,凝固后,形成一个人眼珠子大的金球球,韧性与硬度都超高。 这就是既能炼器,又能炼丹的金精了,吕卿赶紧将玉符与金精收好,熄灭了炉火。 一番炼制之后,花去了小半日的功夫,虽然炉子中的火灵石还没废,但灵力显然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鸡妖等一见吕卿炼制玉符,霎时间也都忍不住了,跑过来也想要炼制一些玉符,顺便提炼一些金精出来。 可吕卿扬言,借他们炉子可以,但火灵石自己出,且不可以损伤炉子。 鸡霸天跑的最快,先把炉子抢了过去,金子还没有炼化,炉火就瘪了下去,一边抱怨着吕卿抠搜,一边取出十几块火灵石,丢入炉子之中,顿时火线闪烁,将废掉的火灵石抛出。 这些石头看上去已和寻常石头无异,甚至还比不上那些平常的石头坚硬,一碰,很容易变成齑粉。 鸡霸天在那边胡乱炼制且不提,吕卿准备好了外物之后,接下来就是开始向内发展了,运转法力,在体内给小蛊虫们铭刻符纹。 这一次的准备时间,相当的充足,因此并不像上次那样,仅刻“兵”字符或“卒”字符,而是双管旗下。 既在它们的身上刻“兵”字符文,加持它们的勇气与力量,又在他们的身上加持“卒”字符文,让它们拥有了威慑敌人的气势,而且吕卿还在一些战力较强的小蛊虫的身上,铭刻一些可以激活的杀伤性符纹,譬如说:火炮符、石炮符、士字符、飞象符、马字破空符等等,并不一样。 纵然是蛊宗,承受了兵与卒两种加持之力之后,也至多还能承受另外一种符纹的力量,再多了就受不了了。 吕卿根据它们个自的爱好,以及需求,为它们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但无论是火炮符文,还是兵、卒符纹,激活后都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并非是一劳永逸,可以一直都使用下去,否则吕卿何必这么麻烦?每次都加持一下。 至于火炮符文等,就更是只能使用一次了,一次过后,吕卿所赐予它们相应的符纹法力就会耗尽。 此时,吕卿的小蛊虫们,数量上,已经不下于五万只,即便一个蛊虫身上面只刻印一种符纹,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何况最低的都是两个,蛊宗级更是要刻三个符纹。 小青、小红、小黑、小白还有两红红它们,由于踏入蛊王经,变得更加强大,因此可以承受住更多的加持。 根据情况,吕卿除了为它们绘制兵、卒以及一种杀伤性手段后,还为它们绘制上了将帅的符文,不过这两种符纹,每个小家伙的身上面,只能绘制一种。 除了小青的是“帅”字以外,其余的都是将,为了更好的分清它们的主次关系,真要交战,还是要以小青的命令为主的。 不然恐生出乱子来,尤其是两红红,上次吕卿借住火灵石修炼,红一与红二获得的益处也最大。 吕卿心中叹息:“五行终究是不能平衡!” 等吕卿为它们绘制好加持符纹,再服用灵气丹等补药,将精神力与真气法力等,全都恢复到巅峰状态时,便已经到了该动身的时候了。 鸡妖等,也已将身体状态等,保持在了巅峰。 最后,吕卿找到了子非鱼,问她要不要进入终极藏宝地,如果要去的话,则要面临一些风险,未必不会丢命,若是不想去的话,这就可以离开了。 吕卿表示,自己目前也并没有要炖鱼汤的兴趣,一下子把子非鱼气的不轻,努着嘴道:“不去!” 不过她马上又反悔了,觉得跟着吕卿这么一个大混蛋,准吃不着亏的,而且那开天图还在吕卿的手上,她可不想把师父赐予的法宝,掉在吕卿的手上,只要吕卿给她机会,叫她进入到开天图的空间内,她就有办法夺回开天图,甚至是拐走吕卿的财富。 因为吕卿有很多东西,都是储存在开天图里面的,子非鱼只要驾驭着宝图,迅速远遁,脱离开吕卿,那么吕卿存放在开天图中的各式药草,以及三百多万两的火灵石,就都是她的了。 届时不仅拿回了开天图,还顺便猛捞他一笔,到时想炼制什么丹药不成? 子非鱼这边想着,不管能不能成功,先高兴的笑了起来,道:“我去,你把我放进开天图里吧,反正我现在的战力,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吕卿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怎么都有些不放心这女人,而且开天图的妙用,他可不相信子非鱼全都告诉了他,而且吕卿带那几位进去,之前可都是有交情的,再不济也都帮吕卿干过仗,保护他们没有问题。 而且,那几妖也并不打算现在就躲进开天图中,而是跟着吕卿一起拼杀,冲到峰顶的攒送阵时,若没有凑够藏宝图的,才会进入开天图中,让吕卿将他们携带进去,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一条闲鱼。 吕卿想了想,拍拍手道:“那不行,你对开天图的了解要胜过我,我不能让你和它接触,你要想去,也得跟着他们一起闯,我可以帮你们开道,至于到了峰顶,实在没有抢到藏宝图的话,我才能将你们收进开天图中。” “唉~我都这么帮你了,你怎么还信不着我啊?”子非鱼眼珠子乱转,撒娇般向吕卿抱怨道。 吕卿走过去,拍了拍子非鱼的肩膀,道:“真对不起,小鱼,不是我不想保护你,是你实在是太笨啊!怎么说呢?”吕卿故作沉思,“我真是不能将开天图交还给你啊!你的确,有些小心思,譬如说,如何运用开天图,对封在里面的人进攻,你就没有告诉过我!当然,我也没问这个。而且,目前我也用不到这么多,可即便你告诉了我,我又怎么能知道,这开天图没有别的用法呢?” 吕卿不给子非鱼开口讲话的机会,又嘲讽道:“我觉得凭你的智慧,糊弄个公子赢、秦素素之流,那是绰绰有余了,但是你一件遇见情场老手,就譬如说是我!你这样竟耍些个小聪明,反倒不如不耍了,因为你的阴谋,只会正好掉到我的阴谋之中,所以,你输得会更惨,反而不如癞蛤蟆他们,直接光明正大来的好,还能少吃亏一些。” “你……”子非鱼被吕卿怼的没话说。 “你不用生气的,先听听我说的对不对。”吕卿清了清嗓子,道:“先说说,这开天图落在你手中,你第一个要干的事吧!逃,对不对?” 吕卿干笑:“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我,躲的远远的,然后我怀疑我那些珍贵的火灵石,你会火急火燎的,以贼垃圾的价格处理掉,然后让百岳那帮人,狠狠的赚上一笔,然后我、或者说是我们,失去了与百岳、乃至是天下叫板的机会!唉……” “你……我……那你到底还带不带我去啊?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带我闯终极藏宝地的,不然我可不会告诉你那宝贝的使用方法!”子非鱼一是不想放弃,二来也想到那终极藏宝地里去看看。 “带你去,倒也没有问题,但是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护你们周全,尤其是你,手段太次了,被人拔了龙角,连化形都费劲了,还怎么与人交战啊?”吕卿喃喃着,似自语,又似在说给子非鱼听。 “行了行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啊?”子非鱼见吕卿磨磨唧唧,就知道是不想带自己,可她又不想放弃。 “没有啊!按理说,我应该带你去见识见识的但是除非把你再关进笼子里,不然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啊!你那么弱,而且我敌人又多,他们一见到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把你当成突破口的。”吕卿摊手、耸肩,道:“你说,我要是顾你吧!就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不顾你吧!你又可能被他们搞死,唉~真是进退两难啊!” “那……你想我怎么办?就这样利用完我,就把我踹了吗?”子非鱼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不怕遇见危险的话,那就跟着我一起去吧!”吕卿无所谓的道。 “不!谁说我不怕危险啦?我怕危险!”子非鱼道:“我要你保护我!” “嗯~我尽量吧!”吕卿拉着长长的鼻音道。 “你……不讲道理!”子非鱼急的眼泪围着眼圈打转。 “嘿嘿!”吕卿坏笑道:“我压根儿也不是什么特爱讲道理的人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通天路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这回答,实在叫子非鱼没话说,想了半天,才哀求着说道:“那我不去了,你能不能把开天图还给我?” “说什么傻话?”吕卿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到我手里的东西,怎么能还呢?” “啊……”子非鱼终于受不了这种委屈了,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唉~”吕卿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道:“这东西目前就算还给你,你也守不住的。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你所拥有的东西,是你无法守护的东西。没有实力的人,占据了与其实力不匹配的资产,必将遭受祸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手持着开天图,在这异境中行走,无异于三岁稚童,手捧黄金,行于闹市,如何才能安全?你莫非忘了,上次你这宝图是怎么丢的了?” 子非鱼闻言擦了把眼泪,回忆起当初自己想阴吕卿,却被黑衣蒙面人算计,差点连命都丢了的事情,不由得脸上一红,忙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歪脑筋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吕卿笑着安慰道:“你在昆仑对吧?等你有实力守住它的时候,我给你送回去!反正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就是个超大号的储物袋,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用。你现在又没那个实力,而且我这里目前东西也多,拿着太不方便。这样,你要是不去终极藏宝地,我给你一些金子,就当是我买下它了,如何?你也好拿着金子,换一些修炼所需的东西吧!” “不要!”子非鱼才不傻,吕卿说是以后还她,可要是从他这里拿了金子,又怎么可能再还她?人家话说的明白,就当是买,又不是抢。 此外,这开天图,吕卿也的确不是从她手里抢过来的,是别人抢走了她的开天图,吕卿又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按理说这还真不能还给她。 子非鱼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怯怯的对吕卿哀求道:“那个……吕卿,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我不要你金子什么的,就想让你保护我!” 子非鱼抬头望着吕卿,很是楚楚…… 鱼美不美不知道,但化成人行的子非鱼,却是很美,她这样哀求着,弄的吕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之前说好的,要带她进入终极藏宝地的,而且她凭机缘所得之物,吕卿等也一概不会过问。 “好吧!”吕卿勉强点头答应下来,看得出,吕卿是真的不想带上这个累赘,“不过,前路茫茫,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更不敢向你保证什么,不过我会尽力!” “谢谢你,吕卿……”子非鱼感激涕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谢谢你不计较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是我子非鱼瞎了眼,被利益蒙蔽,才心生歹念的,谢谢你能带上我!” “嗯~”吕卿长长的吁了口气,叹道:“行了,既然你要去,那就跟着吧!不过你现在失去了龙角,一身法力尽失,估计和小老鼠的战力也差不多。” 挠了挠脑袋,吕卿勉为其难道:“这样的我送你几件护身的法宝吧!” 说话间,吕卿打开开天图,从中取出一件符文法袍,与两件金刚甲,一件是由天蚕丝与乌金钢编织而成的软甲,可贴身穿戴,且能随着修行者的身体,变换大小。 另一件是硬甲,多穿在剑修的身上,只能套在外面,走起路来铿锵有声,但沉重与笨拙所换来的,就是其超强的防御力。 此外,吕卿又送了她两张护身符,与一些治伤恢复的药物。 子非鱼感激涕零的收下,随后跟随着吕卿与其余几妖,收拾好了阵台石等物,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绝灵阵。 这一刻,天地寂静,四野无声,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一行人。 曾经的血与骨,铸就了吕卿辉煌霸气的威名,一人灭一国,圣血流成河,一人笑天下,天赋贼可怕! 这一刻,再没有人敢轻视他,小觑他…… 原本,大齐剑宗开出天价,想要吕卿的脑袋,世人都觉得,剑宗的人是被吕卿气疯了,现在他们只觉得剑宗的人开的价位低了,吕卿的脑袋物超所值。 吕卿一路走来,平平淡淡,竟无人敢阻。事实上,自吕卿离开绝灵之地不久,便进入到了城山所释放的场域范围,此时虽然压制力还没有完全展开,但已经将所有的修士,都压制到了尊者以下的境界。 剑士只能达到剑尊之境,术士也只能维持在裂道分神的境界下,因此,没有人敢轻易的向吕卿发起挑战,哪怕吕卿当下低了他们一个大境界,但有双癞在,还有,他本身的手段,诡谲毒辣,杀了那么多人,现在谁还敢轻举妄动。 恨他的人,都希望比自己更恨他的人先出手,试探一下吕卿的虚实,如果可以,再战,如果不行,那就悄悄的躲起来,避开他,不去招惹这个瘟神。 …… 城山,高不可言,直入云霄,捅破了苍穹,好像通往了另一个世界。 它是这苍穹下的一柄利剑,刺入了云霄。笔直的山峰,陡峭的崖壁,一朵朵坚强的植被,死死的咬进崖壁中,茁壮的成长着,在岩壁上盛开出五颜六色的鲜花,妖异而妩媚。 在鲜花与鲜花之间,有四条通天的台阶,盘旋而上,那便是通天之路了,据说每一个通天路的上面,都有一个攒送阵,只有持藏宝图的人,才能够安全通过,否则传送时,会被混沌空间撕裂,成为血泥。 吕卿带着众妖出现在山脚下,此处灵气浓郁异常,遍地开灵花,到处飘异草,香气扑鼻。 随随便便摘一株草,研成泥,熬成粥,给凡人们吃了,都能浑身清爽,延年益寿。 一路上,吕卿时不时的就蹲下来拔草,放进储物袋里,直看的周围的一群妖人腹诽不已,一个个嘴上没说,心里却道:“你都恁有钱了,还在乎这点灵草干嘛?” 事实上,也的确没有人像吕卿一样,走几步就蹲下来薅草的。因为这里灵气盎然,所以在通天路的四周上,奇花异草无数,生长了很多宝药,而吕卿所收集的这些灵草,都是最低级的,随处可见。 而且随着修行上的不断进步,吕卿所得的这些灵草,对于他们修士而言,效果几乎是微乎其微。 那些自持身份,自己觉得良好的修士们,自然不会拔这些低品级的灵草。 相反,对于通天路石阶旁边的灵花异草,才更值得他们争夺,因为那里真的蕴藏着无尽的宝药。 吕卿一行,认准了一个方向,径直的朝着通天路行去。 尤其是两只癞蛤蟆,不断的提醒吕卿,地上的这些灵草,与通天石阶上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若想进步神速,就要抢夺石阶路上的宝药。 此时,通天路还并不能通天,因为在笔直的山峰,像利剑一样刺向苍穹,四条通天路的石阶,如藤蔓一样,盘绕着山峰向上蔓延,而如今,这藤蔓就好像是没有长成一样,并未能通向峰顶,目测也才长到半山腰。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藤蔓似的阶梯会不断向上延展,慢慢的生长出来。 此时,人族与妖族,早已分批次的蹬上了通天石阶,楚国、魏国、韩国、秦国、以及齐国的一些修士,分别在四条石阶上,占据不同的高度与位置,吕卿这才算是来晚了。 此外,最前沿的,却是异境中的妖族,他们也有四股人马,分别占据了四条阶梯的最前端。 所有的宝药,他们认为有用的,或是觉得会对人族修炼有用的,他们都采集一空,剩下的列国强者,都只能采集一些他们采集剩下的东西。 四条通天石阶上,偶有争斗,大多都发生在人族与妖族之间。 再往下,则就是那些散修了,这些人也都分帮分派的,各自在通天石阶路上占据一定的位置。 待通天石阶再生长出来一层时,双面的人就会向上移动,这时下面的人就像排队一样,往上走。 尖锋一样的山峰旁边,围绕着一圈矮小且笔直的山峰,看起来宛如城郭一样,此外通天石阶远远的看起来,也如人为修建的城墙一样,两旁是乳白色的巨石,中间是一条石阶路。 在两侧的白色巨石之上,生长着许多艳丽的鲜花,在这其中,就有许多对于修炼有益的宝药,当然,也有剧毒之物,这就要看你所选择的阶梯是哪个了。 如果走的是吕卿手上藏宝图,所对应的阶梯,那么上面的花草大部分都是有毒的,而走其它的路,则毒花要少一些。 因为这条路,本就是为毒修们所准备的,自然会有许多剧毒之物,以供他们选择摘取。 如此,走在前面,或者说是上面的人,自然就获益良多了,但没有实力,又怎敢走在前面? 据双癞童子所说,踏上石阶路之后,人们的御空能力将会受到限制,浓郁的灵气有一定的好处,但同样也有相应的坏处,那就是沉重的灵气,会压制住人体,使人无法御器御剑飞行,只能徒步登梯。 双癞说这些,是要提醒吕卿,一定要注意安全,适应这种新的环境,以免一会儿与人交手的时候,吃了这个暗亏。 吕卿闻言,从前方的地上拔起一株灵草来,草叶嫩绿,只有三片,但道韵天成,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收起这株灵草后,吕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才踏入玄级几天?对于御空飞行,并没有那么依赖,倒是他们,可要当心了。” “翻过通天石阶两侧的白石巨墙,我们也可以到外边的崖壁上,采花采药,但要小心了,崖壁很陡峭的,有时候还会有一些道行不浅的毒蛇野兽等,尤其是咱们选择的这条路,毒物最多了。”另一个童子谨慎的提醒道。 “要不咱换条路吧!”鸡霸天提醒道。 “为什么要换一条路?”两童子不解,“哪怕不进入终极藏宝地,也要踏这条通天路,采集一些毒花回去炼化了,也裨益不小啊!” 两蛤蟆只顾想着自己,却忘了,鸡霸天与狗吞日还有小老鼠他们,都不是毒修,到上面采集毒花,一个不留神,还可能被毒掉,与其本身的修行而言,意义并不大。 吕卿嘻嘻笑道:“无妨,里面不是通着的吗?冲入终极藏宝地之后,我们可以打通四条路的界壁,将里面的宝物都拿出来。” “呵呵!”鸡霸天苦笑,“不是说,只有通过最强的试炼,才有可能进入相邻的藏宝空间吗?” 吕卿自双癞那里所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呵呵!有我在,哪有什么最强的试炼?平趟过去就好了!”吕卿大笑。 “你可真狂!”子非鱼有些怯懦的批评道。 …… 说话间,几人缓步来到巨山脚下,四条通天路的入口,分布在巨山的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个方向上。 此时山下的散修已聚集了不少,但一时间还无人敢上山,因为入口处的一段距离内,亦被人占领着,待到上面的石阶生出来,上面的人向上,底部的人跟排队似的向上走,下面这些人才能挣出来一个最强的人,或是团体,踏上通天路。 吕卿等先来到正北的方向上,远远的便瞧见前方的路口上,有一面青铜墙壁,墙壁上刻着一副雕图,终极目标乃是一处黑暗之地,隐隐有幽冥色的火焰在跳动,与吕卿手上的藏宝图并不相符。 吕卿等人随即便要掉头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骂了一句:“奶奶的,还不快滚,有没有先来后到?还他娘的讲不讲规矩?” 吕卿等转头望去,只见有一个十几人的小队,向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一名黑脸的汉子,没有胡须,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脸上有一道刀疤,背后背着一把鬼头大砍刀,身穿一身灰色法袍。 “哦!知道了。”吕卿淡漠的看着他们,“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地和位置吧?真是无趣。” “小子,你现在已经踏入了我们的领地,是你自己留下身上的宝贝,然后滚出去?还是我帮你留下你的法宝,然后把你劈在这里?”黑脸的汉子搓着手腕,气势汹汹的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吕魔头发威大杀四方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哦!”吕卿干笑了一声,虽不知这伙人什么底细,但料想连通天石阶都没能踏上去的野修,能强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不等吕卿发言,其旁边一个中年的女修道:“浩哥,这个人我怎么有些眼熟啊?” “什么眼熟不眼熟的?”为首的黑脸汉子怒斥:“莫非你认识他?” 令一个黄白镜子道:“大哥,这个人好像我们都认识!” “屁!”黑脸汉子摸了把黑脸,道:“怎么真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是谁?”黑脸汉子怒斥着吕卿。 “呵呵!我是谁?你不是见过吗?”吕卿呵斥道。 “唉!”鸡霸天叹息一声,大咧咧走上前去,对吕卿不悦道:“几个杂鱼而已,你和他们磨叽什么?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杂鱼”这名字,惹的子非鱼不悦,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反正鸡妖就这样,有嘴无心,指着对面的黑脸汉子道:“你娘的,滚一边去,不然弄死你们!” 鸡霸天为了显摆自己已化形大成,此时保留着人形的样子,是个其貌不扬的瓜娃子少年,五官十分紧凑,舍不得分家。 那人一见他这副丑鬼模样,顿时大感不悦,同时上下打量着这伙人,这伙人大多是少年人的模样,像是一群孩子,唯有鼠狗二妖,长得人高马大,但却顶着两个妖怪的脑袋。 这样的组合,实在叫人匪夷所思,除此之外,倒是有个长得不错的漂亮美女,肤则细腻,一张俊美的鹅蛋脸,眼泛桃花,甚是勾人,挺翘的鼻子,下面长着一张诱人的嘴,两片薄薄的嘴唇,鲜红欲滴,让人恨不得使劲儿嘬上一口。 子非鱼被那人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往吕卿的身后篡了篡,心想着有啥事儿,你找这个大恶人的麻烦好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似乎历来都是人们的希望,似乎恶人也只有恶人才能磨。 “你这死焖鬼,往哪看呢?爷爷在和你说话!”鸡霸天怒斥,同时挽起袖子,作势要打人状。 “嘿嘿!”那黑脸的汉子恶笑,“小屁娃子,给我滚开!” 说罢,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朝着鸡霸天的脸上招呼过来。 “妈妈的!”鸡霸天也怒了,脑袋一晃,变回鸡头大汉的模样,一伸手,抓向那人的手腕,同时口中大喝:“你说谁是小屁娃子呢?有爷爷的时候,你爸爸还没学会走路嘞!” 只待那人看清鸡霸天的样貌时,自己的手腕已被鸡妖擒住,用力一掰,来不及运转法力,就听得咔嚓一声,小臂骨被当场掰断,想要收手,鸡霸天抡起比他更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他的面门之上,顿时将那黑脸的汉子打的一跌,意识全无。 整个面门全都凹陷了下去,身子也如烂泥一般,直接向下瘫软。 “找死!”鸡霸天怒斥,挥拳猛砸黑脸汉子的胸膛,一拳下去,那黑脸汉子的胸膛也凹陷了下去。 这时,那中年女修见鸡妖如此凶狠,似猛的想起什么来,颤抖着声音道:“是吕卿、吕魔头他们!” “啊!”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随后瑟瑟发抖起来。吕卿,原本可是个香饽饽,都想拿他的人头去换赏金,可自从绝灵阵屠杀众多追兵,更是击杀了两名剑王级强者,顿时震慑住了各路贪婪之辈。 尤其是在这可以压制境界的地带,似乎就是稍弱一号的绝灵阵,更是无人敢惹。 不等吕卿开口,所有人丢下黑脸的汉子,一哄而散,只有那中年女修留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忏悔之意,哀求道:“几位好汉,几位仙人,可否放过我家相公一命,我愿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求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吧!” 鸡霸天扭头看向了吕卿,看意思是在向他询问意见,这一个举动,更是震慑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众修,单单是一个鸡妖就如此霸道了,一上来也怪那汉子大意,妄图与鸡妖近身肉搏,不料鸡妖的强悍程度,远超过他的想象,一把折断了他的手骨,紧跟着一拳砸塌了他的面门,当场打的不省人事,失去了思维与反抗的手段。 那还打个屁啊!要不然大马长刀的,说不准还能溜上一圈,结果他想来横的,一下子就让人家撂倒了。 然而,就是如此凶悍的鸡妖,做决断前,还要看吕卿的脸色行事,可见看似温雅俊郎的吕姓少年,到底是个怎样的魔头了。 吕卿淡笑了笑,表示你出的手,这次事件我不过问。 鸡霸天将晕厥过去的黑脸汉子往地上一扔,道:“那好,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吧!” “好、好、好……”女修将身上的储物袋取出,恭敬的递给鸡霸天。 鸡霸天打开一看,不禁咋舌:“就这……也太穷了点儿!” 的确,和吕卿他们这群膀大腰圆的人比起来,没谁敢说自己是富有的。 尤其是这群散修,本身就没什么资源,来到此处,更是花费不少,如今连踏上通天路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附近找些别人挑剩下的灵草,眼见吕卿等一群孩子过来,本想持强凌弱,抢上一笔,还不小心踢到了钉板! 介于吕卿为几妖留下的优良传统,鸡霸天将那女修的百宝囊翻了一遍,那边还等着他拿完了值钱的东西,还回去呢!这边却将百宝囊直接放入了腰间,低头去翻那黑脸汉子的储物袋了。 黑脸的汉子也不比那女人富有,百宝囊里装了些在城山外围采的花草,倒是与吕卿采的那些有些相似,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破烂的法宝,以及些许散碎的银两。 鸡霸天锤头丧气的收了起来,而后对那女修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啊!我的天呦!你把我们的东西都拿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我相公被你伤成这个样子,没有灵药,怎么能救得活啊?”那女修哭哭啼啼的哀求道。 声音里,夹杂一些道音,引得无数人跟着共鸣,纷纷指责鸡霸天道:“你跟着吕卿,杀了那么多人,俘获来的宝贝,只怕用乾坤袋都装不下了吧?” 乾坤袋是比乾坤锦更高级的空间储物袋子,可以容纳海量的东西,只不过乾坤锦常见,而乾坤袋不过是个传说中的东西罢了,世间倒是有很多仿品,空间也很是巨大。 “呸!臭鸡妖,好不要脸啊!明明已经那么有钱了,可还是抓着这点蝇头小利而不放,你可叫我们这些散修怎么活啊?” “吕卿,你也不管管你的手下!如此仗势欺人,丧尽天良,竟然打劫无辜的妇女,打劫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散修,真是不得好死!” “对,不得好死!你看人家多可怜啊?还抢人家的东西……” …… 吕卿越听越烦,一开始听那女人哭泣时,他就觉着哪里不对,现在见这些散修纷纷将矛头指向自己,方才反应过来,此为“术”子门中的哭丧功,通过哀怨悲泣的声音,来干扰别人的思绪。 那些跟着起哄,指责自己的人们,大多都被声音干扰了情绪,被那女人所引导,纷纷将生活中的不悦、愤懑、苦难、哀怨等等,宣泄向自己一方。 吕卿当场大怒,他可不是那些伪君子、烂好人,毕竟魔头的名声在外,今日本就做好了血洗通天路的准备,当我者死,阻我者杀,既然这些人这么弱小,那你们别来啊? 来了还想打劫你大爷,打劫不成还来这套? 真是的,要是你吕大爷这么容易就被人影响了心智,那阵中人人喊打,人人喊杀的时候,早就自尽了,哪里还能活的到现在? “鸡霸天、狗吞日、还有老大老二,你们分散开来,看看都有谁在那里跟着起哄,指责我们不是?别以为躲在暗处,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没事了,你吕大爷不是那么好惹的!还有你……”吕卿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那女修士的头发,“小爷让你活,你却跟我玩这一套?你爷爷饶了你,你太爷爷也不答应,你太爷爷答应了,老天爷也不答应!” “啊!吕卿,你要干什么?”女修士大惊:“我没有招惹你!你快给我住手。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此持强凌弱,他日必被高人所杀!善恶到头终有报……” “报你的妈的头!今日就报,无需到头!”吕卿怒斥的同时,左掌运转法力,火炮术发动起来,轰的一下,直接将那女修士的丹田轰烂,内丹破碎,此生再无望修成玄级。 “啊!你竟然敢废了我……我和你拼了!”女修士自袖子中拿出一柄锥子,朝吕卿的印堂刺去。 “不知死活!”吕卿反手拍出,法力在掌心处狂涌,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扒的一声,那女修士的上身连同着头颅,消失不见,化作一摊血污。 “杀!”吕卿一声大喝:“将那些多嘴的,躲在暗处瞎哔哔的,全都给我杀了!” 说完,又一脚直接将地上的黑脸汉子踢爆…… “吕卿,你多行不易必自毙!” “吕卿,我等纵然有过,也最不致死吧!” “吕卿,你这孽畜,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只有恶人制定的法度,才会纵容你们恶人!怕逼反、怕有一天自己也被法度收拾、怕法有一天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所以法不严,不足以治天下,呵呵!杀!你们这些杂碎,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他们想要打劫我们,你们却觉得我该死,而他们不该死,我给她生路,她却跟我玩猫腻,这种人不该死,谁该死?善恶到头,今日你们遇见了我,就算到头了。”吕卿挥舞起啸龙大戟,一手持棋盘,杀向人群当中。 一时间剑气纵横,法浪滔天,吕卿一边打着,一边呵斥道:“不是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吗?那就让你们连鬼都做不成!” 吕卿每轰爆一人,就祭出一张灭魂符箓,此前这种符箓,他还是从庄非子那里要来的呢!现在他已经可以照葫芦画瓢,自己制作了,而且效果也不差。 没一会儿功夫,这边的山脚下就安静了下来,基本上跑的跑,死的死,剩下一些人抱着头,跪在地上的任凭鸡妖几个搜刮…… 虽然在这里,他们有着与吕卿等人相同的境界,但吕卿等人的实力何等强悍?而且身上的法宝也多,这吕卿还没有真正的发威,否则一个都逃不掉。 吕卿这也算是杀鸡儆猴,让那些躲在暗中的眼睛们看看,我吕卿不是你们口中的魔神,但也不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就算逆大势又如何?逆天下人又如何?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要拿不知道实情,不清楚真相来找借口,我吕卿直看结果。 是啊!成王败寇,世间又有几人看的不是结果? 一顿猛拍之后,北边这片散的散,跪的跪,就连石阶路上的小团体们,也都瑟瑟发抖起来。 这些散修们,确也没什么好东西,鸡霸天等人翻找了一番,很多人身上连个储物袋都没有。 也对了,此前吕卿在温阳的身上,也才翻出一个百宝囊而已,这些没有宗门罩着的散修,就更没有身价了。 吕卿把手一挥,道:“走,去下一个通天石阶路看看!” 由于每次通天路开启时,其所对应的藏宝图路线也不尽相同,故而双癞也搞不清楚,毒修们要走的通天路,在哪一个面上。 就这样,吕卿带着他们,一连跑了三个面,最终在东边的登山路口上,看见了与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铜牌,吕卿还跑过去摸了摸铜牌,看看能不能将其移动,发现那东西坚固的很。 原本东边这里,也是排队排到了山脚下的,附近也有一伙狠茬子在镇守,他们是接下来要上山的人,结果吕卿从北边杀到了西边,再杀到了南边,最后又来到了东边,一路杀破灭了数个小团体。 更有甚者,就是为了躲避吕卿,才逃到东侧这里来的,早将消息传达给了这里的人们,因此一见是吕卿他们到来,顿时连骨头都酥了,还干个屁的干,直接举双手投降,为吕卿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吕卿等见方位都对上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大踏步登山……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路争雄 - 棋门术士 - 刘圣 由于阶梯如藤蔓一样,围绕着巨山,盘旋而上,因此这条道路上的一些人,是知道吕卿他们在山脚下战斗的,但就如巨人俯视蝼蚁一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又有几个,会在意脚下的蝼蚁? 对于他们而言,山脚下的战斗,根本无足轻重,越是高位,就越是看不起下面的那些人,反正不管他是谁,有多厉害,想要到达自己的位置,取替自己,那是千难万难,哪怕是那些曾经与吕卿交手过,熟识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畏惧之心。 绝灵阵是绝灵阵,这里是通天路,可并没有禁制他们的法力,顶多也就境界上,被拉到了同等级别的,但这样一来,那些老家伙们仍旧有着不小的优势。 毕竟在高境界呆了这么多年,其底蕴之深厚雄浑,简直不可估量,身上的法宝武器之多,更是难以揣度。 虽然,当他们踏上通天路之后,所有的法宝、符箓以及一次性消耗的法器,全都受到了压制,只能释放出登堂入室境界下的威力。 吕卿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本就在这种状态下,只是身上的一些法宝,一些道痕莫名的消失,譬如大戟啸龙,从亚圣兵,一下子降级成为了普通的兵器。 身上的一些法宝,譬如说从红桃大身上得到的一些白雷珠,也悄无声息的从一次性消耗的法宝,变成了可以数次使用的法宝,因为其内部储存的能量有数,原本一次性将所有的能量全都释放出来,现在受到通天路场域的压制,一次只能释放出部分的威力,所以就变成了可以多次使用的消耗形法宝。 而后面的两只蛤蟆怪,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因为在没有踏上通天路时,他们的等级被压制到了裂道分神的境界,可以将自己的神识发散出去,探寻周围的环境与物,现在却无法做到了。 神识能否外放,去感应周围的一切,就是登堂入室与裂道分神的最大区别。 到了裂道分神的境界,不仅可以将神识外放,分散开来,探查四野的情况,甚至还可以分魂,将魂魄分裂开来,再创建一个分身。 用东方的术语来说是分身,要以西方的术语来说,就是化身,总之即便操作上略有不同,但大道相通,殊途同归,具体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似东方的术士们,所用的分身术法也不尽相同,譬如凡在仙就想要借蛊虫做分身,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昆虫类的分身或者称之化身,属于妖体,以此体修行下去,寿命悠远绵长,即便本体死了,化身分身依旧在,从侧面来说,也算是延长了他的生命。 而那些炼化婴儿为化身分身者,则就相对要残忍了些,不仅要夺舍婴儿的身体,有时还会吞噬掉他们的本体灵魂。 可以说,那些平凡百姓们所生下的,生而知之的大能们,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被夺舍的婴儿,但他们大多都不知道,即便是如此,按照某些特殊的理论来讲,那也算是他们的缘分吧! 而大能们干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地道,故而也不会将其说破,更不会残害婴儿的家人,但也不排除一些例外,没有人性的…… 没有进入裂道分神境界的术士,想要感知周围的一切,就需要向外释放法力或真气,但这种对于术士来讲,宛如实质性的东西,很容易被人察觉,而且还很消耗法力。 双癞将自身境界的变化,认真的向吕卿讲述清楚,并提醒他在通天路上交战的一些技巧,避免他不知所以,与人动起手来的时候吃亏。 再往上,便是另一伙人所占据的领地了,他们盘踞在那里,宛如将那里当成了城郭一般,随后从两侧翻过白色的巨石墙壁,到外面陡峭的崖壁上,去采摘奇花异草,或炼药、炼丹,或卖掉换金子。 吕卿心知,这伙人虽然看起来也颇为的不易,但如果自己想借道上去,多半也是不会答应的,既然不答应,那吕卿也不可能惯着他们,在下面等着他们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那样好东西早让上边的人取走了。 当下拿出几道符箓,送给小老鼠,叫他拿着防身,虽然吉利的身上也有一些护身的法宝,但这里边毕竟他是最弱的那个,也最容易被集火。 虽然子非鱼一样本领不高,且手段被毁,但此鱼诡计多端,心机却也不比吕卿差到哪里,因此吕卿倒不那么担心。 上了通天石阶,果然吕卿等人便觉得,空气仿佛沉重了一万倍,浓郁的化不开的灵气,压制着人们,使人根本无法御空飞行,别说是他们的境界被压制住了,就是没有被压制的时候,一般圣人也御不起如此庞大的灵气来。 “果然是水满自溢!凡是都应有度,灵气太过饱满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吕卿心下暗想:“不过,这里浓郁的灵气,倒是有溢于各种灵花异草的生长,不说是山上面能生产出多少宝药,就是山下面这些灵草,就已经是人间极品,难得一见了,那山上面的,必然更好!” 正自想着,忽然前方有一人断喝道:“什么人?想要挑战我等的地位吗?” “哦!是吕卿他们!” “我不管你是谁,吕卿也好,胡卿也罢!给我站住!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 前方站出来三人,向吕卿等呵斥。 吕卿抬头望去,站在这伙人的角度上,显然是看不到下面吕卿等人的战斗的,因此即便知道了是吕卿,心中也很是不忿,明明大家都同一个境界,凭什么你就比我强? 你在绝灵阵中能赢,能吊打剑王与剑圣,那是因为你在你的阵法中有猫腻,你更能够使用法术,而别人不能。 如今大家都在同一个境界下,你能使用你的法术,我也能使用我的法术,且我吗人又多,凭什么怕你?莫非你不知道毒修的恐怖吗? 三人中,为首的一人指甲漆黑,长得像鸡爪一样,运转法力时,上面竟能冒出滚滚的黑气来,却不知是何门何派,哪方势力…… 另一个黑瘦的青年眼圈黑的发紫,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呼吸间,从口鼻之中喷出出来的都是暗紫色的气体,可见其练毒之深。 最后一人看起来倒是与寻常人无异,身着一身锦缎,手里轻摇着折扇,一副淡漠的样子,注视着吕卿等人。 不过此人给吕卿的感觉才最为危险,毒不外泄,此前至少也修炼到了两蛤蟆童子的境界,能够控制自身的毒素,何时显,何时隐,收放自如,才是真正的高手。 “呵呵!”吕卿干笑,若在外面,吕卿或许还惧他们三分,但在这通天路上,所有人的境界都被压制在了裂道分神以下,登堂入室同境界之争,吕卿真还没怕过谁,哪怕是蛤蟆童子,两个一起上,在同境界下,也未必就是吕卿的对手。 不过,能不动手,吕卿觉得还是尽量不动手的好,虽然纵蛊吞了这些人,对吕卿的蛊虫们进阶裨益极大,但吕卿不想做肆意乱杀之人,毕竟看着这些人到崖壁上去采药,也很是不易的。 每个修士都是人,一步步修行,从下面爬上来,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吕卿杀人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逼杀人。如果别人不想杀他的话,他也不会主动击杀别人。 而眼前这些人,分明只是在维护他们所认为的领地,与吕卿并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吕卿道:“几位,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更不想争抢你们那点可怜的领地,我们要登顶,我吕卿要和那些最强的人战斗,我要灭了峰顶上的那些人,由我来做顶!所以,我只是想借个道而已,不会在你这里停留的,请让开吧!” 两蛤蟆童子擦了把口水,虽然很想冲上去,将这三人给吞了,炼化成为自身的养料,但想吕卿既然如此说了,还是先给他个面子的好,料想对方那三人也不可能给吕卿他们让路,争执迟早都是要发生的。 只要动了手,吕卿就再不会阻止他们吃人。当然,如果他们就此让路的话,双癞却就只能忍着,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惜,就是因为识时务的人太少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好狂的小子!”为首的男子竖起一个食指,缕缕黑气从他的指尖喷薄而出,以略带调侃的语气道:“吕卿是吧!听说你在绝灵阵中,大破韩国修士军团,该是得了不少的宝贝吧?为什么还不知足,要来此和我争夺机缘呢?” “嘿嘿!”吕卿咧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这是我的事,宝物、机缘、造化,当有德者居之,这次异境的大门就是为我而敞开的,你们都只是借了我的光而已,别的我不想多说,想活命,那就让路,你们还可以接着在这附近的区域活动,甚至如果你们上面的那批,是倔驴脾气的话,说不准你们的活动范围还能变大呢!再向上搬迁一个阶梯也说不准。” “哼哼!真是好笑……”黑眼圈的男子吞吐着磅礴的黑气,像蔑视蝼蚁一样看着吕卿等人:“听说你的头很值钱,我猜该不止如此才对。你杀了那么多人,应该从那些人的身上,拿到了不少的好处才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敢露头,来这里争夺机缘造化,实在是不知死活!” “看来你们是想给下面的人,腾地方了!”吕卿干笑了几声,再次问道:“你们确定,不肯让我们过去吗?” “还想过去?把头留下来吧!这里可不是你的绝灵阵,想怎么杀人,就怎么杀人。”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男子也开口了,随即吹了声口哨,紧跟着在阶梯上,又穿出好几十人来,都是毒修,还有一些正在崖壁上采花草,闻声也都迅速向着此处赶来。 “呵呵!怎么样?”为首的男子抱着肩膀,得意洋洋:“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 “是吗?”吕卿暮光炯炯:“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是选择与我交战,还是选择为我们让路?让路的,站到一边,该着采药的,还去采药,该着寻花的还去寻花!我吕卿不会滥杀无辜,干扰你们在此处采集药草的,更不会抢那些已经入了你们手里的机缘造化。” “呵呵呵……”指甲宛如乌鸡爪的男子桀桀怪笑,“真是荒唐,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三岁小孩子吗?还是被人吓大的?你也说了,入了我们手里的机缘,你不和我们抢的,但你就是我们的机缘啊!这么大的一颗大人头,加上你身上的宝贝,都是我们的了!你可不许抢哦!” “哈哈哈……” 一群人仗着人多势众,竟主动向着下方逼来。 “也罢!”吕卿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我这个人是被吓大的,现在被吓的久了,所以别人说真的,我也不怎么相信,看来是要一路杀上去了!” 回过头来对着鸡狗鼠三妖道:“你们准备好,我们要动手了!” 声音未落,吕卿一步踏出,向着山上冲去,一扬手,打出十几张火炮符箓,在半空中法力狂涌,瞬间十几颗大火球爆裂开来,轰击向对面的众毒修。 于此同时,两张符箓化形而出,变成了两名持戟甲士,又两张符箓化形,变成了文武丞相,向前杀去。 这些人皆是由符箓道纹幻化而成,只问成败,不问生死…… 毒修本身的硬攻击手段不强,本身靠着毒的属性来害人、击杀对手,所谓杀人无形中,托身白刃里! 与吕卿这样的猛攻形术士战在一处,一上来便吃了个闷亏,好多人准备仗着人多,祭出毒化物,形成一面盾墙,准备用毒瘴封住火势。 但有些人的毒,本身就是木属性的,被吕卿的大火所克制,一下子轰的燃烧起来,野火燎原,瞬着真元脉络,反烧向众人。好在有人毒属性为阴,释放出大量的毒瘴,将火势湮灭。 但接踵而来的,就是吕卿的符箓人的疯狂攻击。 第二百三十八章 浴血而行(一) - 棋门术士 - 刘圣 噗!吕卿的符纸人甲士一戟横扫,顿时将一个毒修的肚子剖开,黑色的毒血喷涌而出,紧跟着又是一戟,将其斩为两段。 那人还想坚持一下,半截身体蠕动着,想要再次拼凑向一起,但符纸人一脚踏下,猛击向他的脑袋。 “啊!我和你拼了!”紧跟着传来一声惨叫,画面惨不忍睹,随着战场的推进,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黑眼圈的男子接连打出法印,身上玄级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毒之铠甲,整个人就如同被毒瘴包裹着一般,形成一股恐怖的黑色旋风,凡是黑风所过之处,所有的花瓣全都枯萎下去,哪怕是生长在这灵气异常充裕之地的毒花,也经不起他的毒功的侵蚀。 “该死的畜生们,来吧!看咱们谁吞噬谁?”他面前之敌,正是双癞之一的蛤蟆童子,一身黄杉无风自舞,古荡起来,里面喷薄出同样致命的毒气 金黄色的毒物,盘旋而上,宛如一条大龙,与黑色的毒气纠缠到了一起,两者皆是致命的。 一些毒修不甚卷入其中,很快便消失融化成了一滩毒血。就连吕卿的符纸人,不甚沾染上了一些,也被融化掉。 吕卿唤出第一批符纸人后,并没有继续采取这种攻势,虽然这种打法也很猛,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就将对方拿下,但这毕竟才是第一关,踏上通天路的第一战而已,就如此破费的激战的话,未免有些划不来,上面,还有无尽的敌人再等着他呢! 而且吕卿更清楚,越往上的竞争会越激烈,越往上的对手也会越强大,否则又怎会压着下面的人不敢上去?凭着这群人的性格,如果处在他们上面那阶段的人,没有什么本事的话,早就被他们灭的连渣子都剩不下了。 唯一令他们不敢上去的原因,就是人家比他们还强,叫他们不敢出手。 所以,这一战,吕卿并没有怎么动用自己的底牌,包括自己的虫蛊大军。 若是没有铭刻符纹,也就罢了,已经铭刻好了符纹,轻易动用这股力量并不划算,一旦上头的敌人趁机杀下来,吕卿是没办法在短期内,再为小蛊虫们加持符纹力量的,所以这股胜利军,吕卿是不打算轻易动用的。 换句话说,眼前之敌,不配吕卿动用蛊虫的力量。 吕卿一手持大戟,一手挥棋盘,冲入毒瘴之中,与双癞联手,简直如虎入羊群一般,展开了一场不是屠杀,胜似屠杀的战斗! 长戟一挥,发出虎啸龙吟之声,撕裂开一处毒瘴,一戟将一名毒修灭杀,紧跟着棋盘一挥,将三名毒修裹挟了进去,天下如棋局,世人如棋子,那三名被吸进去的毒修,不停的被各种棋门法术摧残着:車杀术、火炮术、双车错、马炮术等等,一波接着一波,很快被累的吐血,破碎在棋盘大陆上,成为劫灰,成为一方天地的养料…… “杀啊!”就在吕卿灭杀四名毒修的同时,混乱的毒物风暴中,一下子穿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他好似光一样快,瞬间突进到了吕卿的近前,一扬手,五根漆黑如墨的利爪,向着吕卿的面门抓来。 但下一刻,他的眼前一花,吕卿却自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处破碎的虚空,正是棋门法术中的马踏八方之术。 对于棋门法术不甚了解的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正狐疑之际,突然后背心上一凉,一杆大戟透体而出,向上一挑,险些将他当场力劈。 好在关键的时刻,那人用乌鸡爪子一样的手掌,抓住了戟刃,竟妄图用自己锋锐的利爪,将戟锋掐断。真是吃人说梦,啸龙之威力,纵然吕卿到了现在,也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 他当即运转法力,大戟上的符纹被激活,释放出无比炙热的道火,开始焚烧为首男子的躯体。 “等等!”男子大呼:“我知道错了,吕卿,求你饶我一命!” 大戟上发出嗷嗷的吼叫声,吕卿根本不停下来。 一旦动起手来,哪里是你说停下就停下的?后面一团翠绿欲滴的毒气,细若油丝,闪电般朝着吕卿袭来。 先不管那东西是何物,先避开再说! 但碧绿色的毒气,拧成一根细线,快的好似闪电,叫人防不胜防,吕卿一棋盘迎了上去,一面应付着黑指甲男子,一边催动棋盘法宝,借着棋盘内的道纹,打出一记火炮术。 轰~赤色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向幽绿色的毒线,随后发出嗤嗤的声响,绿色的毒气被蒸发开来,直叫小青暗叫可惜。这种木属性的毒素正适合它来炼化,当方才吕卿一击之间,将毒气蒸发掉了。 “无妨!”吕卿低喝道:“来了这里,剧毒之物还少得了你们的吗?现在这不过是低级的毒修,越往上面的那些,会越强大。” 小青也只能暗自点头,周围毒瘴重重,搞得对面不见人了,吕卿这一当个的功夫,那黑甲的男子终于从大戟上挣脱下来。这厮哪里是要投降认输,这一吃痛,顿时暴露出了他穷凶极恶的一面,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吕卿发动最强一击。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双手接连打出法诀,每一个印记都在虚空中映出一个大手印,最后无数个手印融合归一,随着他的一声怒喝,在虚空中浮现出数十个毒气人来,这些人与他的本体一模一样,随着毒人的放大,已经无法区分出哪个是他的本体,哪个是幻象了。 “杀!” 随着一声怒吼,数十个黑甲人一起向吕卿扑杀过来,吕卿一手挥戟,一手舞动棋盘,大戟挥动间,似有金龙呼啸,棋盘舞动时,战车轰鸣,不断的有战车与甲士,自其中杀出,虽是幻象,但也凶猛,一时间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吕卿法力雄浑,仿佛江海一样,汹涌而来,很快为首的男子便呈现出法力不支之状,吕卿乘势追击,一戟横扫,将最后一个黑甲人击碎,噗的一下,鲜血伴着碎骨,爆裂开来。 与此同时,双癞那边也将另两名骄横的毒修击杀,剩下的人还要见反抗不成,拼命的向着石阶路的上方狂奔,并大呼救命。 吕卿等也不乘胜追击,双癞急着打扫战场,争抢这些被杀死的毒修尸体,吕卿也会动棋盘,将那些人所连化的毒瘴,吸入道棋盘法宝之中,凝聚成两颗毒珠,留待他日给小蛊虫们享用。 至于这些人身上所采集来的奇花异草,吕卿等自也不会放过。 但这却苦了鸡妖鼠鱼四妖,因为他们都不是毒修,对于这里的剧毒性花草,避之还来不及,可就没什么兴趣收集了。 依照他们的境界,以及所拥有的财富来看,其实真的没必要参合这里的纷争,但都说终极藏宝地内宝物无限,又有吕卿带队,这几妖也就跟来了,而且离开了吕卿,哪怕他们在外面、在秦营,一样也不安全。 但终极藏宝地还没进去,在外面这些机缘,他们就没发现有什么能用的上的,关键是吕卿他们选择的这条路,路上所有的机遇,都是针对那些毒修的。 好在吕卿有他的小蛊虫们,可以吸收毒性物质,可鸡妖等非毒修者,根本用不上这些毒性物质,甚至还要远离这些东西。 好在上山之前,他们都服用了避毒丹,否则刚才的一阵战斗,非被毒晕不可。 除了小老鼠外,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觉得此行真是无趣极了。 子非鱼道:“吕卿,要不咱还是换条道路吧?我觉得……” “怎么了?”吕卿粲然一笑:“没有事,若是你们捡到了什么特别贵重的毒花毒草,我们可以出钱买!不会让你们白来的,而且,你们别担心,将这条路打通了,我们也许会去其他路上逛逛!” “打通了?你可真敢想啊!”就在此时,石阶路的上方,缓步走来一位老者,身后跟着数十位毒修,这就是这条通天路上,第二波的毒修。 这些人穿着特殊的服饰,各个一身黑衣,袖口紧绷,胸前印有特殊的红花,宛如火云。看样子像是某特殊族群,亦不知是怎么跑进来的。 “呵呵!”吕卿见此人,大咧咧的说道:“你也不是最前面的,何必替他们来受死?我劝你让开条道路,不要拦在我们前面。” “笑话!”枯瘦老者干笑道:“放你们上去,真是痴人说梦!我不管你是什么吕卿也好,还是吕红也吧!也不管你的父亲是什么冢,什么虎,今日在老夫这里都只有一条路,将你们身上所获得之物,全都交出来,然后服下老夫的卸灵虫,乖乖的到崖壁上去帮老夫采药!” “呵呵!卸灵虫是什么鬼东西,你敢拿出来吗?你若敢拿出来,有多少,我就吃多少!”吕卿掐着腰,大咧咧说道。 “哼哼!”枯瘦老者满脸冷笑:“真是不知死活,有一只卸灵虫,就足以卸掉你一身的灵力,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呵呵!老夫真是不知该说你什么是好!” 说着,一翻手,在掌心中出现一只形似蚂蟥的虫子,接着对吕卿道:“小子,你若想活命,吃了它!让老夫替你控制你那一身的灵力,否则老夫一声令下,带人冲下去,尔等纵然是逃到了那山脚下,也无济于事!” “嘿嘿!”一旁一个黑瘦的中年人,咧嘴怪笑道:“澹台老族长的实力,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一旦离开了这压制境界的地方,你们只会更加的不是对手。” “好!”吕卿想了想,见对方的手段疑似养蛊,那就好办了,先坑他一批蛊虫,然后再将其彻底的消灭…… “我吃,你将它扔过来吧!”吕卿憨憨的说道。 “吕卿你傻啊!那东西一看就很恶心,千万不能吃。”子非鱼提醒道。 “无妨!”吕卿干笑了一声,回过头,朝着子非鱼淡淡一笑。 “你既然肯臣服,那就过来拿吧!放心,我不会害你!”枯瘦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吕卿。 “小心!”子非鱼再次提醒:“那可能是塞北的绝灵虫,并非是你想象中的蛊,一旦误食,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修行了!” “哦!这么严重?”吕卿神色一下子郑重起来,暗道:“看来通天路步步染血,绝不可掉以轻心了。” “上山无捷径!杀吧!”双癞童子之一道。 “我去吃了那虫子,免得咱们被追杀!”吕卿道。 话一出,大出在场众人的所料,但谁都知道,吕卿这只怕是个幌子,他最终还是要动手的。 “好!”枯瘦老者放声大笑起来:“将你身上的武器法宝全都拿出来,先交出武器,再来取虫儿吃!” “呵呵!”吕卿苦笑了一声:“我都已经答应你了,怎么?老不死的,你那么有实力,也害怕我这个毛头小子突然袭击吗?” “若是在外面,我自然不怕你,但此刻,老夫境界受限,当然要小心一些。怎么?莫非你是假投降不成?”枯瘦老者叨咕了半天,这才发现不对:“等等,方才你管我叫什么?” “后知后觉!该死……”双癞之一的童子解气道。 噗~ 一柄剑突然从枯瘦老者的肚子里长出来,虚空破碎,一柄被削弱过的圣级神兵,一剑刨开了枯瘦老者的肚子,黑血四溢…… 就在吕卿迈步向前的时候,他突然发动马踏八方之术,撕裂一部分空间,随后将斜挎在腰间的宝剑,掷了过去,空间的另一端,刚好是老者的肚子,锋锐的剑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肚子,就像从他的肚子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你……卑鄙!”枯瘦老者指着吕卿大吼道,随即倒在地上,化作了一滩脓血。 “呵呵呵!”人群中传出一阵狞笑,随后,地上的黑血蠕动起来,化作一条条黑色的怪虫,形如水蛭,但却能大能小,能够从口中喷吐出黑色的毒液,黏糊糊,有点像浆糊,但却漆黑如墨。 黑色粘稠的毒液,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宛如蜗牛的触角,伸展向吕卿方才掷出的长剑,妄图将其炼化,据为己有。 当黑色的触角缠绕向剑柄的时候,人群中又走出一位枯瘦的老者,老者并没有死,方才被吕卿一剑挑翻的,不过是他的昆虫假身罢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浴血而行(二)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呵呵呵…不错不错!”枯瘦老者轻轻拍着手,在此走出人群,来到吕卿的对立面,眼睛眯成一条线,眸光却似一柄锋锐的尖刀般,射向了吕卿:“都说小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老夫只是想你交出连日来所收获的宝物,你就想要老夫的性命,呵呵,真是好不讲道理!” “老匹夫、枯树皮,你小爷的造化机缘,都是拿命拼出来的,若想要,那也要拿命来取!”吕卿双手一掐诀,宝剑上迸发出绿色霞光,一个“象”字凌空浮现出来,刷的一下,空间被长剑割裂似的,从新出现在吕卿的手中。 吕卿握着被粘稠毒液尽染着的剑柄,却是满脸的淡然,就如抓着一根从淤泥里拿出的杠子一样,丝毫没有痛苦之色。 “哼!”枯瘦老者见状,十指交错,利于胸前,大言不惭道:“老夫本想考教考教你的心性,看看你是不是弑杀的恶徒,本想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却不想你竟真是那十恶不赦之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十字绣花斩,射!” 嘭~咻、咻咻、咻咻咻…… 剑柄以及长剑上的毒液,瞬间如活了一般,化作一条条细丝般的小毒蛇,竟朝着吕卿的汗毛孔中钻去! 吕卿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抽搐,冷笑了下,随后那枯瘦老者便大惊起来:“什么?竟有如此浑厚凝实的法力,单单凭借着蛮力,就阻挡住了我的黑线蛇!” 的确,吕卿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实际上,却运转法力于手臂之上,庞大的法力映衬着他,宛如金身罗汉一般,在体表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紫光,百毒不侵。 就在此时,吕卿双手掐诀,嘣、嘣、嘣……周围的空间再次裂开,紧跟着轰的一声,刚刚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这位枯瘦老者,突然爆掉,炸成了一滩烂泥,并伴随着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 粘稠的血与骨,再次变成了黑色的虫子,在烈火中挣扎着,最后冒出缕缕黑烟…… “这、这……并不是什么绝灵虫,也不是什么卸灵虫!”人群中,比较有见识的子非鱼道:“这是无疆族的僵尸虫,一旦钻入人的体内,就能够控制人的心智,使人变成傀儡!别碰、千万别碰……” 子非鱼大惊,作势想要逃走,但吕卿却大喜,原本吕卿听了子非鱼的话,还在担心,怕万一自己的小虫们吞噬了这些黑色的虫子,会变得无法修行呢! 看来自己是多虑了,无疆族的僵尸虫,在吕卿看来,不过是没有成熟的蛊术罢了!虽然自己的用蛊之道,也是二半破子,但好歹也是学过正宗蛊法的,加之自己的以棋御蛊之术,恐怕纵是巫蛊宗的蛊修来了,也未见得能是自己的对手。 而且,这些杂乱无章的用蛊之术,难以形成真实有效的进攻,吕卿更是无需出动自己的蛊虫,就可以杀灭他们。当即大喝一声,持戟上前,一戟一棋,先是发动马踏八方之术,击碎虚空,刹那间,吕卿从八个不同的方位,各打出一击…… 天地间仿佛同时出现了八个吕卿,弄的无疆族人心惊胆颤,噗噗……刹那间接连遭受重创,更是有一人被吕卿当场捅爆了头颅,血检当场。 吕卿以大法力忽悠己身,果然这伙人空有其势,对付外行人可以,但对于深谙其道的吕卿而言,简直弱的不值一提。两癞蛤蟆见吕卿动手,当下更是义不容辞,抽出长刀,杀入敌群。 无疆族的人虽多,修行境界也还可以,但对于虫蛊的运用实在是差劲,很难组织出有效的攻击,看来无疆族的蛊术,乃不成熟,与巫蛊宗的蛊术不可同日而语。 蛊虫们甚至没有相应的属性,浑浑噩噩的,就知道吐些毒液,弄几个蛊虫分身,纵然被压制到了蛊王的境界,一样能够施展出相应的法术手段来,但这些无疆人,却根本就不会那种法术手段。 只知道用笨重的攻击法子,就像只会用蛮力拉车的牛一样,让吕卿很是怜悯。 而且,无疆族人也只会用这一种蛊,所有人所驯养的虫,也都是这一种,整体战力上,倒也不低,但也只比上一伙人强了一点点而已,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赶不上第一伙人。 吕卿一手持仙金棋盘,一手持大戟,左突右杀,如砍瓜切菜一般,鲜有一合之敌,随着几个无疆族的老长老被杀,枯瘦老者被斩,这些人也都和上一批人一样,开始疯狂的向着上通天路上方逃窜,想借助上面人的力量,来苟活于命。 吕卿抬头,向着上面望了望,感觉距离峰顶还很远,大致还有两到三股人马,想要一鼓作气,直接拼杀上去,有些太不切实际了,当下与双癞停下来休整,顺便整理一下战利品。 至于翻出两侧的白石墙壁,去崖壁上寻找奇花异草,倒不至于,因为此前一波一波的,已经有好几波人,出去找过了,纵有灵花宝药,也早已被先前之人采了个干净。 而且,据两蛤蟆童子讲述,真正的灵花宝药,往往都盛开在山顶,而此时通天路还没有通上去,想要顺着外边的崖壁往上爬,那更是吃人说梦。 不仅是毒虫异兽多不胜数,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外面的石壁上就会有一道无形的壁垒,阻挡住他们向上的路。所以必须要顺着石阶路缓慢的向上,同时石阶路没有生出来的地方,一样蕴含着某种独特的力量,叫人无法于跃过去。 吕卿等人收拾好了战利品,每人又都拿了几朵毒花异草,皆是无比惜珍之物,随后稍微准备了一下,就继续向上。 迎面的人又怎肯让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这一仗打的不比前面两场来的轻松,此前向上逃的两伙人,加上这第三波人手,其实算是三股势力何在一起,与吕卿他们交战了。 打到一半的时候,上面第四股势力也参与进来,帮助前面的三伙人对付吕卿。 如今对于他们而言,那正是应了那句话,唇亡齿寒,辅车相依。很显然,吕卿不可能在灭掉第三伙人后,就停下脚步,他们会继续向上攀登,直至最顶峰,要么让路,要么交战。 让路,是不可能的,谁知道吕卿挑战到哪一级,就不打了,那样,如果他没能将上面一层的人灭掉,无非就是打乱了上面的次序而已,最终还是要骑在他们的头上,只是让他们的上面又多了一方势力而已,又多了一伙与他们争夺资源造化的人。 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所有手段尽出,通天路上,烟尘滚滚,毒瘴遮天,一步一染血,一步一浮尸。 吕卿舞动大戟,一手持棋盘,冲杀在前面,纵然敌方人数众多,为三股势力何在一起,可仍不能抵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嘭、嘭、嘭,噗、噗、噗!不断的有人被纵横披靡的法术轰的爆掉,赤色的血花在滔天的毒瘴中,起起伏伏,宛如黑夜里的星火。 毒修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可吕卿在同等境界下,百毒不侵,这些人简直遇到了克星,跟在吕卿与双癞身后的几妖们,尽管服食了避毒丹,可仍是被这股毒气熏得头昏脑涨。 “杀!给我顶住,不准后退!”人群中有人大呼,可不后退又能怎样?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在同境界下,吕卿几乎是无敌的,最终,在三妖的合力进攻下,这三股势力的连手,被打的土崩瓦解,各自逃命。 有些人顺着通天路,继续向上逃跑,而有一些则向两旁,翻墙而出到外面乱跑,吕卿与双癞一合计,顾不得收集地上的那些人的战利品,将后续的工作留给鸡狗鼠三妖,他们三个则乘胜追击,直接攻下了第三股势力所占领的通天路。 一条大道蜿蜒而上,吕卿与两童子仅三人,就横推了下面的三支队伍,尽显无敌之资。 上面的部分通天路上,还有三股势力盘踞着,紧邻着吕卿等三人再往上的,就是越国的蛊修们,也是吕卿等人的一大劲敌。 而且,此次越国的蛊修们,出动的人还不少,为首并不是凡在仙,而是越王八蛊之中的青金蝇与嗜血神蝉。 越王八蛊,分别为:蝇、蝉、蚊、蝶、蟋、蚁、蜂,外加一个混天虫。 其中,蝇指的就是青金蝇,此蝇看上去与寻常苍蝇无异,不仅能够变换体色,还能够调整自身的形态。 平时它们不战斗的时候,就待在其主人的体内,会将自己切换成蛆的形态,以免自己的翅膀等,被体液等淋湿,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蝇的形态,待在修士的巧穴之内,会让修士与它们都赶到很不舒服。 只有在战斗或除外觅食时,才会变成蝇的形态。 青金蝇平常时,无论是蛆形态还是蝇形态,大多都呈现青色或金色,故而得名青金。 但在潜行匿踪之时,却可以跟随环境,而转变颜色,形如鬼魅,让人甚是难以捉摸。 嗜血神蝉更是了得,蝇与蝉,本就有着许多相近之处,无非是寻常情况下的蝇与蝉,大小不一样罢了! 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二者有很多相似之处,首先是薄而长的透明羽翼,其中带着一些黑色的线条,脊背处有略硬的外骨骼,接着是柔软的肚子,不过蝉比蝇大,而且两侧有两个孔。 二者最明显的不同之处,还是在于它们的口器,蝇的口器扁而平,蝉的口器尖而长,宛如一根针。 但这是平常的苍蝇与蝉,青金蝇的口器像一张网,凡是被网进去的猎物,都难逃一死,它们口中所喷吐出的毒液,销金化石,纵为圣人有圣骨,也会在刹那间消融,变成纯粹的营养物质。 嗜血神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它有多凶狠,它们细而长的尖锐口器,专门用来吸食鲜血,不似普通的蝉那样,靠吸食植被的汁液,而是专门吸食生灵的血肉。 其从口器中所喷出的毒气,可将人与动物熏的当场昏迷过去,甚至境界高些的,可以将生灵化成一滩血泥,然后慢慢吸食享用。 吕卿在下面大杀特杀,一部分人自然吓的向上跑,没有办法,为了活命,那些人慌不择路,但仍是有一些顺着白石墙壁,翻跃出去,宁可冒着被吕卿等人追杀上去的风险,也不肯向上走,这足以说明了某些问题。 越王八蛊并不友善! 这一次的交手,吕卿连续攻下三股势力的盘踞之地,自然也惊动了上面的人。 一个壮汉,顶着慢脑门子的热汗,拼命的向上爬,边爬还边呼:“救命、救命啊!吕卿杀人啦!吕大魔头杀人啦!” 这个无疆族的青年,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向什么人求助,与其拼死的向上爬,求助于越王八蛊,倒不如立刻跪下来,求饶于吕卿。 至少,吕卿见他们服输,还能饶他们一命,但到了上面,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白墙外,有一人身穿雪白色长袍,发如雪,面白亦如雪。 惨白的脸,瞧不出有一丝丝的生气,仿佛是已死了很久的尸体,说不出的诡异与妖邪。 或许普通人见了他这副鬼模样,会当是见了鬼,与传说中的白无常有些像。 如白无常一样的男子,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动也不动的望着远处在崖壁间攀登,累死累活的采药人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处,一个身披亮晶晶金色法袍的男人,正惬意的喝着茶,身边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不时的上来为其倒茶。 这两人中,白袍的就是青金蝇的主人,宫野英,金袍的则是嗜血神蝉的主人,司马乘风。 这两人,可不似上次被吕卿所杀的,弑神蚁的主人那样,是个八蛊的传人,对蛊虫的运用,稀疏平常,以至于到最后,弑神蚁与飞天蜈蚣,都被吕卿灭杀。这两人,就是堂堂正正的越王八蛊之一,二者的境界,都已到了蛊圣初期,正常情况下,灭杀一般的圣人,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你别看剑士的剑圣很猛,一剑横断万古之势,但在蛊圣的眼里,他终究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而蛊圣一动起手来,那可就厉害了,一群蛊圣级别的蛊虫压上去,不说是一群圣级打一个,那也差不多了,恐怕天下能跟蛊圣级别强者掰手腕的,也没有几个。 不过好在蛊道多凶险,自古以来,能够以蛊入圣的,少之又少。 别看吕卿现在养蛊驯蛊,一片坦途,等到了高境界时,其弊端自然会显现出来,只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而已。 第二百四十章 浴血而行(三) - 棋门术士 - 刘圣 “报、报!”有一人,身着锦服,向前跑来,翻过高墙,来到白衣宫野英的面前,大声叫嚷着:“报告蝇大人,山下有人闯上来了!” 白衣宫野英睁开双目,双眼微眯成了一条线:“凡在仙,你是活够了吗?看不见我在打坐吗?” 来人正是越王八蛊家奴之一的凡在仙,别看他平时在人前,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在真正的越王八蛊这里,就跟孙子似的,人家一怒,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是,小的失礼!”凡在仙扑通一声跪在了长满荆棘的崖壁上,锋锐的刀马草,瞬间刺破了他的双腿与膝盖,鲜血阴湿了他的长袍,再不是那个飘飘欲仙的风流老头子了。 “什么人啊?这么快就杀到我们这里来了?”惨白的脸,伸出血一样红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宫野英才缓缓开口道。 “是吕卿!”凡在仙跪在荆棘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的恭敬回答道。 “又是这个小兔崽子!嗯~”宫野英抻了个懒腰,又舔了舔唇,发出一股渗人的呻吟声:“这个靠着拼.爹,才蹦跶到现在的孩子吗?唉~我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可以活到现在的。” “方才……”凡在仙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直到宫野英说出这句话后,凡在仙才敢继续讲。 “方才那小子在山脚下与人战斗,司马先生大赞了那少年的手段,称棋门术士不可小觑!” “呵呵!你多虑了……”宫野英从地上缓慢的站起来,体表突然浮现出五颜六色的小虫子,虫子蠕动间,变成一只只色彩斑斓的小蝇子,然后嗡的一声,一哄而散,纵然同为术士、同为蛊修、现在同被压制到了蛊王的境界,可凡在仙依旧看不清宫野英的用蛊手法,更无法捕捉到那些可怕的苍蝇,都去了哪里。 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凡在仙,你扰我清修,罚你交出一只帝级蛊虫,你可愿意?” “啊?”凡在仙闻言,眼泪都快掉了出来,连忙叩首道:“上次小的与吕卿的人大战,损失惨重,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帝级蛊虫,更是损失严重!我……” “怎么?”宫野英把脸往下一沉,不悦道:“你不愿意?我记着你不是有一只重伤的帝级蛊虫吗?何不拿来送我?莫非,你也想成圣做祖吗?” “嗯?不敢!”凡在仙心中大恐,听宫野英的口气,就知道这次是逃不掉了,别说他还没有成圣,即便是成圣了,凭借着尸蟞蛊虫的战力,也不是人家传承了上数百年的青金蝇的对手,当下只能哀求着道:“蝇大人,我的那只受了伤的帝级,已经孝敬了蝉大人,还望、还望蝇大人开恩,可否容我用皇级蛊代替?” “嗯~”宫野英怪叹一声:“看来在你的心中,我是比不上蝉大人喽?” “没~没有的事儿,您在我的心中,与蝉大人一样,都是至高无上的强者,我怎敢有偏见呢?好、好……我这就孝敬您!”凡在仙说话间,从体内唤出一只帝级蛊,命令它顺从青金蝇。 眼看着自己养的蛊虫,好不容易进阶为蛊帝,而今却被宫野英收走,下场可想而知。 凡在仙脸上还不能流漏出任何的哀伤,上次要不是这些蛊虫们拼命的护着他,恐怕现在早已没了凡在仙,如今他却为了苟活,不得已不讲它们的生命拱手送上,心里又怎能不悲哀? 但悲有什么办法?出生的家族,就已决定了他的命运,此生之蛊,也包括自己的生命,也终将成为越王八蛊这些大蛊修们的养料。 家奴是什么?越王八蛊为什么要养家奴? 似凡在仙这些奴才,不过是他们养的养料罢了!就像农户家养的鸡,他的蛊就是他下的蛋,就是树上结出的果子,生来就是用来被吃掉的…… 凡在仙那次想炼化双癞不成,反折损了大量的蛊虫,这引起了上层的不悦,要他无论想尽何种办法,都要将蛊虫的数量以及等级,都快速的培养回来,否则你看那些人杀不杀他? 不过好在有这次终极藏宝地之行,也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个毒修通天路的秘密,凡在仙抓住这次机会,将消息传递给越王八蛊,这才侥幸赢得这一次喘息之机,否则恐怕还真就活不成了。 …… “嗯,舒服!”宫野英快活的呻吟着~ 就在这时,通天路白石墙壁的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几只不起眼的苍蝇,落在一名前来投成的无疆族壮汉的脸上,壮汉危及多想,伸手一拍,苍蝇的边没有摸到,却摸了一手的血。 鲜血汩汩而涌,半边脸上麻酥酥的,再一摸,竟摸到了齿骨,再一摸的时候,骨头已经融掉了。 “啊!”壮汉凄惨的叫声,一下子引起了身边之人的注意。 另一个气喘吁吁,刚跑到这里来求助的少年,看着无疆族壮汉的样子,双唇忍不住颤抖起来。 只见无疆族的壮汉,头颅正在不断的融化、溶解,变成血泥,几只蛆虫蠕动着,很快将他的半张脸吃了下去,随后自天边嗡的一下,又飞过来十余只苍蝇,将那少年也团团围住,很快,又一声惨叫传了出来,少年倒地,化作一滩泥肉浆糊,被一群苍蝇嗡嗡的舔食干净。 雪白的石阶路,染血的通天路,每一步阶梯上,都曾陨落过无数的生命。 这就是妖族的试炼之地,自古以来,能踏上这条路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到现在,什么人都可以上来了,通往上方的路,人更加多了,死人也更加多了…… “不,我们是来求助的,我们臣服,你们不能杀我们……”随后赶到的几人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但又有什么用?一群苍蝇迅速的围上去,将他们吃了个干净。 “我臣服啊!求你们饶我一命吧!我可以去帮你们采药……”一个受伤的人,捂着断臂处的伤口哀嚎着,大声呼救。 但四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虫鸣声,要取他的性命。 “越国,无耻小儿!我们上来求救,你们却对我们残忍加害,你们不得好死!” “越国狗贼,纵蛊行凶,残害英豪,罪该万死!” “我诅咒你们越国,不得善终!” …… 眼见求救无望,这群人开始放声大骂起来,生命都没了,连命都要没了,还怕他个球啊?与其卑躬屈膝的死去,倒不如直挺挺的,站直了腰板儿的死! 最后……痛苦的诅咒声变成了哀嚎声,所有人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怀着恨、怀着不甘与愤懑…… 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身着白衣,脸色惨白如鬼的白发宫野英走了出来,站在怨念极重的通天石阶路上,眼前是一团又一团的幽鬼魂影,这些都是那些刚刚被他亲手屠掉之人,他们怨念极深,以至于哪怕是用寻常人的眼睛来看,也能瞧得见那一团又一团挥之不去黑烟。 “呵!”白发如雪面如鬼的宫野英,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冷笑道:“你们来求助我?性命攸关的时候来求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们很熟吗?又不认识,我凭什么帮你们?天真!” “嗷嗷~”四野的黑雾翻滚起来,数十个灵魂相互纠缠在一起,发出鬼哭神嚎般的惊悚声音,似在愤怒的诉说着他们的冤屈…… “呵呵!肉身都没了,还想反抗?不知死活!”宫野英轻轻甩了甩袖子,云淡风轻,谈笑间,翻滚着的黑雾被打散,由此可见,那些传说中的厉鬼凶神,在大术士们的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若是寻常的百姓,沾染了此等阴煞之物,轻则要重病一场,重责数日之内,必然亡命。 这时,另一名越王八蛊之一的司马成峰也走了出来,身上镶嵌的宝石金依,再艳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映衬着他宛如神人下凡一般。 这两人放在一起一笔,宛如一神一鬼,恰似阴阳两极。 司马成峰微笑道:“如何?是打算主动出击,灭了那吕卿,还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宫野英干笑道:“我向来不喜欢被动!” “那~我们这就下去?”司马成峰问道。 “不,我们主动给他们让路,让他们上去。”宫野英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坏笑。 “你的意思,是让吕卿与上面的巫蛊宗拼个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司马成峰苦笑:“这怕是不行吧!” “哦!”宫野英微微讶异:“有何不可?” “那小子明里说,是跟咱们八蛊之一的混天虫学的蛊,可是这话你信吗?”司马成峰摇摇头:“反正我是不信。混天虫的主人叫什么,他知道吗?怕是连姓什么,他都不知道。” “那不过是怕大齐剑宗,因此对巫蛊宗不利,拿我们当挡箭牌罢了!”宫野英分析道。 “未必!”司马成峰摇摇头:“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你觉得,他们会和巫蛊宗的人动手吗?我们上面的,可就是那几个该死的老头子了,万一他们联起手来,把我们吞了,可就不好办了。” “哼!有什么不好办的?”宫野英反驳道:“别忘了,我们是在下面的,大不了放弃此次行动,顺着通天路向下跑呗?” “你真如此想?这里可是机缘无数啊!”司马成峰提醒道。 宫野英笑道:“我不信他们能打成一片,联起手来对付我们。” “那好吧!”司马成峰不再劝阻。 …… 与此同时,通天路下侧的吕卿,也在为了登山而作准备,并且这一战过后,吕卿还收降了许多俘虏,有将近百人,服了他的毒丹,有蛊卵在他们的体内。 至于那几个无疆族的,没有办法,怕他们反抗,吕卿只能断了他们的蛊修之路,派遣自己的蛊虫大军,进入他们的体内,将它们的蛊虫消灭了个干净,同样也算是这两场大战下来的收获吧! 这些人的蛊虫等级不高,说实话,纵然没有这城山的压制,那些人也到不了蛊王的境界,只不过这些人却非是纯粹的蛊修,本身还是有一定修为的。 如此一来,纵然吕卿消灭了他们的蛊虫,也并没有断了他们的进取之路,只是让他们再无法用蛊而已。 如此,吕卿便可以放心大胆的,用蛊虫来压制掌控他们了。 当然,作为与自己交战的代价,俘虏的身上自然还是要搜刮一遍的,无论死的活的,将身上的储物袋、有些人甚至都没有储物袋,根本就是用一个破布口袋,装东西的。 不管怎样,此翻交战,收获还是不小的,各种奇花异草,宝药真品,加在一起就有一千多株,当然,如果按照两个蛤蟆童子所说,这不过都是些小玩仍,跟上面真正的好东西相比,还差的远哩! 吕卿不管三七二十一,与两童子先分了这些宝药再说,并顺带着问了一句:“你们上次来的时候,弄到的宝药多吗?” 两童子纷纷摇头叹息:“嗨!别提了,有你这一半多,都是跟在后面捡一些边角料!” 一童子摇头晃脑:“不过,在山顶上的时候,我们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毒中至宝了。” “什么样子?”狗头插嘴道。 “红的像鸡冠一样鲜艳,有九片叶子,唉!你们是不知道,这毒之尽头,便是药,闻上一口,保准叫你浑身清爽,百病全无!” “这九片鲜红的叶子,拆开来,那就是剧毒,何在一起,又可解天下万毒,乃毒中之圣药啊!” 两蛤蟆童子神神道道的补充道。 “拿药叫什么?最后被谁带走了?”吕卿问道。 两童子挠了挠头,相互对视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吕卿诧异道:“怎么?连这等重要的事,都不记得了?” “蛇姬?嗯~”蛤蟆童子摇了摇头。 “老树?嗯~”蛤蟆童子又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那飞天蚁呢?”吕卿说的都是千瘴林中强者,想来得此机缘者,造化应当不简单,至少都应该是毒圣级强者了,又怎么看呢默默无闻? 就在这时,蛤蟆童子忽然激灵灵了打了个寒颤,道:“咱们还是不要往顶上冲了,有个高手,怕是咱们都惹不起的。” “哦!”吕卿微惊,问道:“什么高手?说来听听!” 第二百四十一章 拔不起的那根葱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两童子似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幕,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道:“那就是一个绞肉机,可不能惹,要是来了,咱们趁早远离他!” “什么绞肉机?来没来,找个俘虏问一下子,不就知道了?”狗头晃着大狗脑说道。 “好!”吕卿也正有此意,顺便也了解一下上面的情况,便催促鸡霸天去,将那些被派去采药的俘虏,叫过来一两人,向他们询问通天路上方的情况。 那几个俘虏虽然本事差了些,但来的相对较早,对于上面的情况,都有什么势力、什么人,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的,现如今为吕卿所掳,下了龙蛊,可不敢乱言,更不敢不言,当下将各自所知道的实情,争先恐后的说了出来。 “果然……是他!” 当俘虏们交代完,最上面的一群妖族的时候,两蛤蟆童子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别的不说,就是那满身铜钱的男子,就不是他们能惹的了的。 此人早在昔日双癞刚闯进试炼地的时候,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出手之果决,实力之强大,让人难以想象,正是双癞童子口中的绞肉机。 除此之外,竟还有碧玉蛇与麒麟尾蝎。 碧玉蛇乃是圣王级强者,虽然从不轻易出手,但其岁月悠久,恐实力已不再麒麟圣王之下,固然是在被压制境界的天地中,然其底蕴之雄厚,身体之强韧,更是难以形容。 纵然同被压制到了玄级初期,双癞自知兄弟齐上,也非是其对手。 麒麟尾蝎则更要强大,据说他是麒麟圣王与某位毒蝎女,相恋所生下来的后人,具有蝎与麒麟的双重优点,力量大、伸手敏捷,而且善于用毒。 至于底蕴方面,虽是麒麟圣王在外面乱搞出来的女儿,但乱搞出来的女儿,也是女儿,底蕴深厚到双癞无法想象,上一次,蛤蟆兄弟们进入试炼地的时候,有大半的兄弟,都是死在麒麟尾蝎的手上。 因此,他二人对此女既恨又怕,总想找个机会报复她,但一来畏惧对方的实力,二来又怕报复完她,麒麟圣王那边再向他们找麻烦。 眼下,虽然因为跟吕卿混在一起的缘故,与异境中的妖族以及麒麟圣王等人,彻底的决裂开来,但也不想此时与那些人动手,毕竟异境中的那些妖族们,各个强横无比,想想双癞在同境界下的战斗,就会知道那些妖族们的战力得有多强。 单是一个麒麟圣王,秦国的佝偻老人加上大壮,两人合力,也只是勉为其难的能与其持平,想要将其击败,更非易事,杀死就是痴人说梦了。 不用多说,一听说妖族的豪华阵容,蛤蟆两童子就打起了退堂鼓,两股战战,显然那几人当年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而且,当今之势,外强内弱,纵然妖族如何强势,单挑如何无敌,外面的人族大修们堪称人多势众,谁会与他们单挑?一群人对付一两头妖,纵为神妖,也要饮恨,因此妖族势力陷入了异常的团结当中。 双癞一想到杀上去之后,要同时面对数位强的离谱的大妖们围攻,只觉得头皮发麻。 吕卿倒是气定神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着拷问俘虏。 俘虏们自是有问必答,将他们所知道的妖族阵容,详细的讲说了一遍,接下来就是排名第二的势力了,也是在这条充满了毒物的通天路上,第二支十分强大的队伍。 他们正是来自巫蛊宗的蛊修。 “养蛊成龙,四海升平!”不知为何,吕卿的耳畔,突然回想起青青姐的声音。 虽然仅凭着对这些俘虏们的问话,吕卿很难得到确切消息,并不能判断出苗青青是否也来了这里,但除了青青之外,在巫蛊宗里,还有一个黄姓长老,也曾给予过吕卿很大的帮助。 其实,后面吕卿的很多用蛊手段,包括配制毒药,炼制蛊符,还都是那黄长老给的小册子上所记载的呢! 要按照苗青青的意思,吕卿还是以会养蛊为主,莫要用蛊术与人对敌的好,但黄姓老者所赐予的,却大不一样,都是关于龙蛊的进阶,以及详细的应用记载,可以说都是干货,相当的实用了。 无论如何,来的人中是否有吕卿的熟人,巫蛊宗这一关,他不想硬闯,更不想对巫蛊宗的人痛下杀手。 当然,若都是似林萍与阿刚那样的混球、害群之马,吕卿倒不介意亲手葬了他们,但若是正常的巫蛊宗弟子,吕卿看在青青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对他们下狠手,顶多将他们击败也就是了! 接下来,也就是紧邻着吕卿的这股势力了,也就是越王八蛊他们。 听完俘虏的介绍后,吕卿也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 因为对手太过强势,两个蛊圣级别的带队,纵然现在境界都被压低至了蛊王级,可作为蛊圣级强者,他的手上原本到底有多少只蛊王级,很难预料吗?恐怕最次的,也差不多是这个级别的吧? 这样的实力,竟然只能在通天路上,排到了第三位,这让吕卿也不禁动容,如此战力,尚无法与峰顶的妖族比肩,那麒麟尾蝎与碧玉蛇,还有铜钱男子,到底该有多狠? “要不我们还是换条路走吧?反正只要击败几个异境妖族,就可以从他们的手上抢到藏宝图,我们还是能够通过的。”鸡霸天建议道。 其实对于这条路,他和狗妖等都是很不愿意走的,不仅好处一点也捞不着,而且一路上危险重重,一个不好就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人是如此,妖已是如此,当做一件事情风险很大,却又拿不到多少好处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干的。 “换条路?换条路,你以为就能够轻松登顶吗?”两童子不悦道:“通天路,路路皆凶险,别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这些路上的竞争者,还有许多猛兽机关,我们之所以能一路顺畅的到达这里,那是因为路上的毒瘴机关等,都被先行者破坏掉了。还有,若是在其他路上,想要抢夺藏宝图,未必不会碰上比碧玉蛇更强的人,说不准还会遇上麒麟圣王本尊。” “那怎么办?”鸡霸天如吃了死孩子肉一样愁眉苦脸:“要不,咱们撤吧?” “撤什么撤?”童子不悦:“我们手上不是有一块藏宝图吗?吕卿可以利用开天图,将咱们都带进去,咱们这次算是有备而来,没必要非上去,争夺第一啊!” “那倒也是,咱们就跟在他们的后边!爱咋咋地!”鸡霸天建议道。 反正现在的收获,几妖已经很知足了,别说还要闯终极藏宝地,就是不来几妖也够过了啊! 但他们那样想没错,吕卿却不行,此来是为了试炼,能否通过最强试炼,不仅是白泽对他的考验,也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考验,因此此行必要登顶,不论前方挡路的是谁,他都要去闯一闯、拼一拼…… 吕卿道:“你们是不是怕了?” 几妖纷纷不语。 “若是怕了,你们就进入开天图里吧!下面的路,我一个人闯!”吕卿昂首望着上面。 “嘁!谁怕了?”鸡霸天耿着脖子:“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冒险!” 两童子难得的表示赞同,跟着点头:“的确啊!我们现在跟着那群人屁股后头上去,不是挺好的吗?虽然这通天路上也有些机缘,但比起终极藏宝地之中,却是差了远了。蹬上攒送阵,他会将我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届时我们所得所获,皆凭造化,岂不快哉!” “哦!”吕卿微笑:“如果我猜的不差的话,越是先被传送进去的,所靠近终极藏宝地的核心就越近,所获得的东西也就越好,同样,所要面对的风险也更大。” 两蛤蟆童子不语,但却默认了吕卿的这种推论。 “这里,原本不叫终极藏宝地,而叫做终极试炼地。”吕卿适当的透露一些,白泽所透露给他的情报:“是上古妖族大能们,所创立的,专门针对低阶妖兽们试炼之地,要历练妖族,筛选出强大的后背,然后赐予他们一些际遇与宝物的。并不是什么藏宝地。” “哦!”两蛤蟆都给听傻了:“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我的老师,好像说过什么试炼,只不过,现在都不记得了。” 两童子想起寒潭下的老龟,不禁黯然…… 唉~老龟馋了几百万年的童男童女了,至今尚未能得偿所愿,也怪他这俩徒弟粗心大意不是? 好不容易要靠自己,争取到一次大饱口福的机会,却被吕卿搅和黄了,要怪就怪他命苦吧! “所以,我这次一定要冲到最顶峰,将他们全都打趴下。”吕卿信誓旦旦:“你们在下边等着我吧!我想,有两蛤蟆童子坐镇,守住当下的领地,你们应该能做到吧?不会被下面挑战上来的人灭掉吧?” 两童子把胸脯拍的乒啪直响:“想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该来的,早就到了,不该来的,也没勇气攻山了!” 吕卿点头,一个人别了众妖,独自迎难而上,想想那传说中之敌,号天帝的人,把一个世界打落,击败妖皇的强大存在,眼下这一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区区一国之术士,沧海桑田,不过是这小千中的一个变化罢了! 与那些高高在天上,坐忘云卷云舒之人相比,就是一滴水、一粒沙…… “吕卿,我们又见面了啊!”通天路上,一人昂首而立,目光炯炯,似带着火焰,向吕卿望来。 “是你……”吕卿抬头望去,认得此人,正是当日在林中与公子赢双癞等人血战的凡在仙,吕卿太了解他了,莫说是在这通天路上,大家都被压制到了同一个境界,就是在外面,单对单吕卿也不怕他。 虽然,境界低于他,但吕卿此时身上的法宝,足以将他灭杀数次的了。 虽然蛊帝战力,犹在一般的亚圣之上,但吕卿手上有三颗白雷珠,混在小蛊虫们的弹珠之中,一起丢过去,足以灭杀一般圣级了。 “不错!正是老朽……”凡在仙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确实已不年轻了,否则他又怎地那般急着,想要进阶成为圣者呢? 于修士而言,境界就是生命。 “你不是我的对手,快滚吧!让你的主子来见我。”吕卿毫不客气的喝道。 “小道友跟长辈说话的时候,嘴巴应该放干净一些,应当尊敬你的老前辈,知道吗?”凡在仙阴沉着脸,虽有上面的命令,可面对吕卿这个死对头,尤其见他说话还那么的狂,实在心中不爽:“还有,说话要讲清楚些,我只是在这通天路上,境界被压制了,所以才没有把握稳胜你,否则……哼!打你一万个……还有,什么叫主子?小孩子,不要把身份地位看的那么尊贵,古之大圣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絮絮叨叨的,磨叽个屁!”吕卿斥道:“要战就战,要臣服就跪下!” “你……”凡在仙气的双手发抖,怒指着吕卿:“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今日无人能救得了你!” “哦!是吗?”吕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就凭你,也敢在这里说这话?我看你是找死啊!也罢,废了你的蛊虫大军,就等于废了你,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跌境以后,还能不能活?寿元还够不够?今日,就直接送你上路吧!” 说话间,吕卿一手持剑,一手持戟,剑戟双出,就要动手。 和这群越人有什么好讲的?是敌非友,就凭八蛊手下的人,养章鱼蛊,屠戮百姓,以饲其蛊的作为,就该杀。 而今,他们又恰巧挡在了前面,有句话讲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遇见了吕卿,那就是时候到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而我吕卿,磨尽天下恶人!为天下恶人之最!” “等等!”就在这时,更高一阶的通天路上,出现一名身着白衣,发如雪,面似鬼的中年男子,以冰冷而又无情的目光,审视着吕卿,仿佛在看着一只凶狠的麋鹿,滑稽而又可笑,可笑他明明很弱小,命该食土,却不甘寂寞的想要学狮子狩猎,成为庙堂高位的肉食者。 “你就是吕卿?”须臾,宫野英问道。 “你是哪根葱?”吕卿不客气的回道。 “是你拔不起的那根葱!”宫野英倒是不气,相反,他的目光更加的轻蔑而无情。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战青金蝇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倘若吕卿表现得低调沉稳一些,他还会对吕卿稍加重视一些,但吕卿此刻的表现,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轻浮了,只有莽撞懵懂无知的少年,才会如他这般,在面对实力远超过自己的前辈对手时,表现的如此狂傲。 狂而浮躁,必是难成大器——在宫野英看来,吕卿就是这种难成大器之人。 在不了解对手强弱的时候,就表现的如此暴躁,哪怕心里看不起对方,面上也要带着谦和的笑,纵然想杀死对方,前一刻,也应该微笑坦然面对…… 不得不说,宫野英这种伪君子的价值观,确实是很多大佬们的心思,但这也让他死的时候很憋屈,因为面对吕卿这种对手时,既挨骂又挨打,谦虚了半天,最后谦虚到死…… “爷爷拔不起来的葱,那就只有烂葱。”吕卿再次仰起大戟。 “你都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想和我动手?”宫野英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说道。 “我管你是谁?挡我路者,必杀!”吕卿张狂的大吼。 “哼!好吧~”吕卿桀骜不驯的表现,也算是彻底的激怒了宫野英:“原本还打算让你多活一会儿,但没想到你竟如此混账,不识抬举,也罢,这就送你上路吧!” 说话间,宫野英的身上浮现出一层五颜六色的蛆虫,小蛊虫们迅速变换身体,破茧成蝇,嗡嗡的围绕着他的身体盘旋个不停。 于宫野英而言,他的境界、他的实力,手下哪有什么低等级都蛊虫?最次的,也都是蛊王差不多的级别,若非是在这被压制境界的通天路上,他更是蛊圣即便的强者。 “蝇大人……”凡在仙小心提醒的道:“你不是,打算放这小子上去的嘛?” .soduso,cc首发 “哼!事情有变,今日我要让这不懂规矩的后生,知道知道,该怎么与长辈们说话!”宫野英用鼻子冷哼,满脸傲气的说道。 原本,他是想接着吕卿的势头,冲一冲巫蛊宗的那些蛊修们的,然后等他败下阵来的时候,他好坐收渔利,甚至在击杀过吕卿之后,嫁祸到巫蛊的那些蛊修们的身上。 但没想到吕卿如此轻浮狂傲,几句话就将宫野英激的受不了,非要与他动手,分个雌雄不可。 且不说结果如何,纵然宫野英说要为吕卿闪开一条道路,放吕卿登上穹顶,此刻吕卿也是不会答应的,必灭了他们。 倘若是吕卿自己,也就罢了!纵然进入埋伏圈,他也不怕,哪怕他在上面不敌异境中的众妖,下来时再被这些人堵截,也没有关系,但此刻双癞与小老鼠他们,就在他的身后,在下面…… 万一宫野英等,趁吕卿与异境中的群妖争雄之际,对下面的双癞等发动突然袭击,双癞等未必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因此这是个隐患,吕卿必须将他们铲除。 即便吕卿将那几妖带在身边,也很难保证,这群越国蛊修,不会在关键的时刻,兜着屁股杀上来,将吕卿的人全都做掉。 吕卿倒是可以将他们,全部都收进开天图之中,只是却不知子非鱼又藏了多少手段,万一被她施展遁术,携图而逃,则得不偿失。 别忘了,吕卿可是在开天图中,藏着大量的宝贝呢!火灵石等,都放在里面,一旦失窃,将是无比巨大的损失,因此别人都可以放在里面,唯独子非鱼不能。 你说将她一个留在外面吧!凭她当下的实力,任她如何机智,一会儿真打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恐怕只有受死的份了。 因此,为了更加稳妥考虑,吕卿只有将他们都放在外面了,将他们留在身后,倒也算得上是安全,至于正面之敌,吕卿从未仰仗过别人,越王八蛊也好,还是峰顶那群妖族也好,乃至是巫蛊宗的蛊修们想要与他动手,吕卿都会独自应战。 嗡~青金蝇群呼啸着,像一道道霹雳闪电,朝吕卿飞了过来,初看之下不下于万只,除此之外,在地上,很有很多肉眼难以捕捉的蠕虫,在缓慢的潜行着。 上面的只是佯攻,或者说是正面进攻、牵制也没有错,下面的则是绝杀式进攻。 宛如人的两条手臂,分阴手与阳手,阴手就是在地面上潜伏着的虫形态的蛊,而阳手就是飞行在空中,嗡嗡叫的青金蝇们。 两手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一显一隐,让人防不胜防。 “哼!”宫野英冷笑,嘴角抽动着,轻蔑的看着吕卿,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在他的认知当中,似吕卿这样狂傲的少年,是不可能看出的阴手的,而且即便看到了,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于死人无异! “这就是你狂傲的下场!注定早腰的命运……” 但,随后,宫野英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开始凝固,因为少年并没有中他的圈套,反而还令他的蛊虫大军遭受到了溃败! 吕卿的双目,已经强大到了,视物能力堪比重瞳的境界,又怎会注意不到地上的虫子?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用蛊高手,对于蛊道之诡变,更称得上是心知肚明,知己知彼,因此早有防范。 他先是脚下滑动,同时大戟向前挥出,疯狂的向其中灌入法力。 受到法力催动的大戟,化作一条大龙,张牙舞爪的向前扑了过去,甲光向日金鳞开,威龙一吼乾坤荡,金波与声波撞击在一起,虚空处处生金莲。 金莲花瓣翩翩起舞,化作无数把锋锐的金色刀片,旋转着斩向青金蝇大军。 青金蝇大军也不是泛泛之辈,蝇群突然变阵,化作一面色彩斑斓的盾牌,嗡嗡声不绝于耳,青色与金色两种苍蝇相互纠缠,分别吐出不同颜色的毒液,附浊在色彩斑斓的盾牌上。 青金之气旋转开来,与金色的花瓣飞刀对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时间刀盾相击,火星四射,同时带起震震毒烟。 吕卿横剑一扫,剑气涌,白虹如贯日,化而为龙,白龙出,龙吟动九霄,宛如天在哭。 剑气如丝,看似绵绵无力,然而后劲不绝,如百川入海奔流不息…… 嗡…… 万蝇齐名,毒瘴化作利剑,所有青金蝇骤然变大,翅膀染上一层淡金色,金色翅膀扇动起来,宛如一片片极薄的飞刀,向前扑杀而去。 金色洪流,宛如天上的金色星河,闪动间,迎着风、迎着莲花刀也迎着吕卿的白色剑气,英勇向前。 剑气、刀光、蝇翼,三者交织在一起,在空中迸发出绚烂的光辉。 吕卿消耗的是法力,而青金蝇一方,却有大量的飞蝇折损,地上很快出现了一层蝇尸,有些很小,不过巴掌大,有些却比人头还要大了三圈。 但哪怕是死去的青金蝇,仍在不断的为吕卿制造着难题,死后的青金蝇,向外喷射出大量的红色毒瘴,这些恐怖的毒气,哪怕是这材料特殊的通天石阶路,也被腐蚀的变了色,竟有要融化掉的样子。 纵然吕卿也通晓蛊毒之术,自身抗毒能力极强,也不得不令他小心应对,体内的龙蛊们也躁动了起来。 吕卿不是不想让它们现在就出来迎敌,但深知敌人之强大,而且一旁的凡在仙还没有出手,另有一个越王八蛊之一的高手,也隐匿在暗中不出,一旦暴露自己全部的底牌的话,吕卿觉得自己未必能赢,甚至连逃生的机会都可能没有。 深谋远虑的他,在向越国蛊修发起挑战之前,就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速战速决,恐难以取胜,若能趁对方麻痹大意,一击必杀最好,若是不能,那就打持久战,纵使这些蛊修们底蕴深厚,又怎能有现在的吕卿阔绰? 吕卿向后一退,浓重的黄色毒瘴,再对吕卿法器毒气攻击的同时,也遮蔽了吕卿部分的视线,为蠕虫们的进攻,做了良好的掩护。 但吕卿又不傻,这个时候就不是他吝啬的时候了,一抖手掷出十几张符箓,有金甲人,手持长戈,冲锋在前,有武将手持大戟,足踏战车而行,有术士,手持羽扇,掐灵符而上…… 青金蝇大军见状,也再排兵布阵,施展玄力,浑身如镀上了一层金刚,硬如铁豆,每一只蝇子的身上,都散发出神秘的光辉。 第一波符纸人,遗憾的竟然没能触碰到那些蝇子,就已经被毒气熏的腐化掉了,道文似面条一样瘫软,真玄溃散,成为一地的烂纸。 紧跟着的,是尚没有冲入毒瘴中“相”字符纸人,突然引燃,并随之激活了许多“炮”字符纹。 轰、轰、轰…… 一阵狂轰乱炸之后,无论是地上的蛊虫大军,还是毒瘴烟雾,都被冲散了很多,但盘旋在空中的青金蝇大军,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一个闪身,从两翼包夹上来,利用锋利的翅刀,切割开空气,击向吕卿。 吕卿不慌不忙,左手弹出十几张符箓,虚空一点,天空中法则流转,符纹出现,变成一辆辆黑漆漆的古老战车,沉重而压抑,碾压着空气,都忍不住震荡开来。 音波如水波,泛起阵阵涟漪,向外扩散。其左侧的青金蝇大军,与隆隆的战车撞击在一起,火花溅射开来,离远处看,宛如在晴朗的天空中下起了一场流星雨……向火一样的鲜红…… 但这并不是吕卿的绝杀手段,重点还放在了右侧上面,只见他右手一弹,一颗纯白的珠子,如琉璃一般,被射了出去,白色的弹珠在空气中爆裂开来,释放出滚滚的白雷之力。 白色的雷布遮天蔽日,比太阳白的还要耀眼,电弧四溅之下,在空中飞翔着的青金蝇,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如炒豆子一般落下。 “哼!”宫野英不屑冷哼:“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如此,你以为就能赢的了我吗?” 说话间,宫野英双手掐诀,嘴里面发出嗡嗡的响声,指引着地上的那部分蛊虫快速前进,向吕卿逼近,同时一挥手,大量的青金蝇自他的袖口中飞出,攻杀向吕卿。 铺天盖地的蝇之大军,像乌云遮蔽了苍穹。 “苍蝇多天穹!苍天不苍,我为天,大海无量,我为海!”宫野念动咒语,为阴阳手两只蛊虫大军,增加玄之又玄的气运。 嗡!地上的阴手与天上的阳手,同时发动了致命一击,巨大的青金蝇团,一上一下,宛如两只大手,抓向了吕卿的所在之地。 咻咻咻~高空上青金蝇大军,先下了一波毒雨,每一只苍蝇,都吐出黄绿色的雨点,强大的毒性,就连通天石阶路都要被腐蚀的变色,漫天的毒雨,加上四周嗡嗡乱叫的苍蝇,宛如一个铁桶阵,将吕卿围的水泄不通。 “哼哼!”宫野英不屑的扯动嘴角冷笑,“小子,这就是你狂妄的下场!” 可就在此时,突然,他心脏被刺了一下,痛的他差点忘记了呼吸,更确切的说,是不敢呼吸。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柄剑,明晃晃的宝剑,从他的胸口出插了出来。 马踏八方之术,一马踏八方,吕卿周围的空间被撕裂,其中有一个空间裂缝,刚好与宫野英重叠,吕卿一剑递出,刚好刺进此处空间裂痕。 两点间最近的距离,不是直线,而是我的剑尖至你的心脏。 宫野英大声呼喊:“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的剑,怎么能刺的到我?” 他双手捂住剑锋,避免吕卿长剑上扬,一剑力劈了他。 单单是破坏了宫野英的心脏,一时间还难以取他的性命。 青金蝇可以短暂的代替他的心肺,为他的血液中供应充足的养分,但毕竟不能持久,如此伤,不单单是无法供应身体所需,还会流血的。 黄绿色的毒液,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剧毒,但对于宫野本身来说,却是治伤的灵药,大量的蛊虫,喷吐出黄绿色的毒性物质,伴着它们的体液营养,快速弥合着伤口,同时,如乌云一样蛊蝇,其所发出的攻势,也已到了吕卿的面前。 说时持,那时快,吕卿再次祭出一颗白雷法珠,随后弃剑遁入空间之中。 空间裂缝随即合并,一柄圣剑,被空间斩断。 打开空间通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掌握了方法,只需要很小的能量,就可以击开虚空,构建出一条天涯咫尺的通道来。但如果掌握不住方法,那么纵然是圣级神兵,也会在空间裂缝的闭合下,干脆的被斩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符海战术 - 棋门术士 - 刘圣 空间裂缝的闭合,将剑柄处的一部分,断落在了空间的另一个出口处,倒是给宫野英省却了不少的麻烦,不必再以毒液侵蚀掉长剑,就可以弥合伤口了。 但,吕卿的这一能力,却不得不另其惊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另宝剑从他的心里面出现,来刺杀于他? 宫野英将断剑从心口处拔了出来,擦去嘴角的血迹,正准备开口时,吕卿已出现在了另一处石阶路上,同时发动马踏八方之术,再次击开虚空,同时又掏出一把亚圣级长剑,一剑刺出。 剑往上扬,这次位置却算差了点,噗的一剑,消掉了宫野英的耳朵。 宫野英大怒,一边指挥着蝇蛊大军,困杀吕卿,一边用手捡起耳朵,妄图再接续上,但就在这时,吕卿已绕过了蝇蛊大军所封锁的空间,突然出现在了宫野英的身后,一剑向他袭来。 只是千算万算,忘记了这是在空间裂缝中挥出去的一剑,剑与裂缝的边缘磕碰,导致了宝剑当场断为两节,并没有直接劈砍到宫野英的身上。 但,庞大的白色剑气,却仍旧传递了过去,一股滔天的杀意,如有实之质,剑气未到,剑意在! 就在宫野英的脸上,割裂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痛的宫野英大叫。 不过他那里在思考,为什么吕卿的剑,总能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重创自己。 宫野英一边喘息着,一边修复自己的伤口,指挥大量的青金蝇,继续向吕卿进攻。 铺天盖地的青金蝇们,展开翅膀,化作一柄柄锋锐的尖刀,向吕卿斩杀而去,此时加上后者,已经布满了天空,覆盖了一大片区域,到处都是青金蝇的身影。 纵然吕卿再发动什么马踏八方之术,也难以找到没有青金蝇的地方,但此时吕卿已经距离宫野英很近了,不过一剑之遥,尽管宫野英不断的后退,远离吕卿,但论行动之敏捷,又怎能比的伤吕卿? 吕卿使用一招武技,棋门·炮马破风术,在脚下发动火炮术,推进自己的身体,向炮弹一样前冲,跟着左掌佯攻,右手又是一颗白雷法珠,突然向前砸去,口中一声怒喝:“爆!” 白雷法珠向外释放出上百道的白色闪电,电弧犹如烈日驱散阴霾,将挡在宫野英身前的青金蝇们劈开,发出如炒豆子般的爆响。 哪怕其中有些个青金蝇,其原本实力已接近了圣级,可仍旧抵挡不住这白雷法珠的轰击,要知道,这白雷法珠要不是在这被压制境界的通天石阶路上,原本是拥有灭杀圣人的实力的。 轰~有雷电透过重重青金蝇群,直接轰击在了宫野英的身体上,令他的躯体发出焦糊般的味道。 “啊~”宫野英吃了的大闷亏,实在受不了这种痛苦了,撕心裂肺的大吼着,紧跟着蝇蛊再次浮现出一层来,爬满了他的身体,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上万只蛊虫在他的皮肤表面凝结成形,变成了一个个甲片,遮挡在他的身前。 “吕卿,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强者的力量。”宫野英身披蝇蛊铠甲,亲自带领着蛊虫大军向前杀去,但脚下光芒一闪,白雷发球并没有因刚才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而消耗一空,相反,它只是缩小了一圈而已。 再次释放出雷电的法珠,还是没有毁灭,只是比原来又小了一圈而已,狂暴的雷电也是丝毫不见减弱,这一次宫野英站在白雷风暴的中心处,当场被劈了个踉跄,口吐鲜血出来。 此时吕卿唤回大戟啸龙,持大戟而上,怒如狂龙,一戟刺向宫野英的胸口。 大戟上符纹闪动,烈火灿灿,宫野英逼不得已,祭出一套铠甲……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铠甲,而是一副圣人的骨架,被他炼化成了宝甲的模样,借助这副骨架而打造的宝甲,上面有很多个凹槽,每一个凹槽里面,都可以趴伏一只青金蝇,这些蝇们共同运转法力,可以控制着骨架,进行冲刺、突击,圣骨天然的脉络,正适合它们运转法力。 嗡~一瞬间,上千只青金蝇准备就绪,趴伏在上面的凹槽上,宛如上千只同境界下的蛊虫,组成的一座大阵,使散乱的力量合而为一,有此便可以看出,无论是越国的蛊修,还是巫蛊宗里的蛊修,其实力都远在无疆族人的用蛊之上。 不说别的手段,就是将这副圣骨铠甲,拱手送于无疆族人,任他们用蛊来控制其对敌,不说是对敌了,当那些形似水蛭一样的虫们,一穿上这套铠甲,只怕顿时连路都不会怎么走了,更别提怎么去打架了。 嗡~所有青金蝇蛊虫一同大叫,像军人齐步走一样,喊着口号,一同运转法力,驱动着战甲飞一般的杀向吕卿。 刷~刷~刷…… 面对此情此景,吕卿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好战术来,论快,青金蝇的速度,绝对不在吕卿之下,而且除了快以外,人家还多啊!在数量上,就远超过吕卿。 若用蛊,龙蛊的数量上虽不见得比对方少,但对方的青金蝇蛊也算是贵族蛊了,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的蛊,基本都在蛊王级别,很多还是高级蛊,被压制了境界,因此法力上虽然只有蛊王级,但身体强悍程度,恐怕还远在蛊王之上。 反观吕卿,蛊王级屈指可数,小青、小黄、小白、小黑、红一、红二,就六只,蛊宗级也才八百多只,剩下的蛊士,就已经是很牛的了,还有好多连蛊士都不是的,战力可见一般。 虽说龙蛊有跨级挑战的实力,蛊士级可战蛊王,但别忘了,那是针对普通蛊而言的,贵族蛊本身也能挑战高一级强者,正常的蛊王级,都可以战蛊皇级。 当然,这里所说的战,不是按在地上爆锤,也就是能斗个五五开也就不错了,要说跨级爆锤,那就太异想天开了,人家比你高一级,就像六年级的学生打五年级的,虽然听起来似乎只差这一岁,但这关键性的一岁,有时候其实很重要。 如果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吕卿动用自己的小蛊虫们,有符文力的加持,未必不能一战。 青金蝇蛊虽然强大,但毕竟被压制了境界,原本的蛊圣级,或许能仗着身体异常坚硬的特性,能抗住蛊帝级的进攻,但要与帝级争锋,却是万万不能的。 而吕卿的几只蛊王级龙蛊,在加持了符文之力后,不敢说准能压制住蛊帝,确也能斗个七七八八,如此双方真要动手的话,吕卿这边是有尖端力量的。 也就是说,双方整体的战力,吕卿这边不行,但借助吕卿为它们炼制的法宝等,却未必不能一战。 两者就像是矛与盾,吕卿的尖端战力,如何能攻破、何时能攻破对方蛊圣降级下来的蝇蛊,将决定着战争的走向。 原因很简单,如果吕卿的蛊王,迟迟不能攻破对方的尖端战力,那么论底层的战斗力,吕卿这边是耗不起的,毕竟是高级打低级,纵然有符文力的加持,有武器法宝的提成,也难以持久战下去,一旦加持力耗尽,则要呈现出溃败之势。 因此吕卿这边也不敢大意,而且别忘了,旁边还有个凡在仙在观战,后面很可能还隐藏了另一个蛊圣,纵然降级,这些降级下来的修士,也大多都底蕴深厚,尤其是蛊修,更是难以对付,不说是打遍同阶无对手,可也是少有敌手。 吕卿如果现在放蛊,或许能一股灭杀掉宫野英,但更有可能是与他焦灼在一起,给后者争取到足够多的反应时间。 此时他孤身闯阵,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命丧敌手,因此那些底牌他暂且不想动。 平时与人作战的时候,也是一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吕卿不想放蛊,一来是不想看着那些小家伙们战死,二来蛊虫吞噬生命,看起来太过残忍,吕卿亦不想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杀人。 所以,能不用,就尽可能的不用,实在没办法了,或是想要速胜的时候,才会发动他们。 眼下,对面又祭出了一件强有力的法宝,配合着青金蝇蛊使用,果有气吞八荒之势。 吕卿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消耗战,你有蛊,老子有钱,拿钱压死你啊! 当然,吕卿所指的钱,这里并不是金子,因为金子哪能直接拿来战斗呢? 吕卿要使用符海战术,当然这每一张符,都是资本、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那也就是钱了。 噗~吕卿先扔出一张“马”字破空符,随后打出两张火炮符,火炮直接冲进破碎的虚空裂痕中,然后直接跨越虚空,出现在圣骨铠甲钱,爆射出惊天的火芒。 当然,紧靠着这样的冲击力,与热度,,是没办法将这件圣骨铠甲击毁的,也无法令里面的蝇蛊伤筋动骨,好在也将这些蛊虫所驱使着的铠甲轰的倒退。 吕卿就借助这段时间,快速的丢出一张两张三张……一连丢出了十五张符箓,并快速激活。 这十五张符箓,皆是“文相”符,激活符纹,符箓变成一个个文质彬彬的术士,当然,吕卿这些符箓人,也可以施展法术,但更重要的是,文相符人还可以激活符箓,以符激符,这就快多了。 一瞬间,吕卿掏出大把的符纹,给他们分发下去。 符箓人激活符箓人,转眼间,吕卿的面前就站了百来号符箓人,其中有近半是文相,还有一半是武相。 文相持羽毛扇,武相手持大戟,分成两股,一路向前劈杀,进攻那些零散飞舞在空中的青金蝇,一路冲向圣骨铠甲里的青金蝇。 这还只是先头部队,后面吕卿与剩下的文相符箓人,继续激活符箓…… 轰隆隆,战场轰鸣之声,接连传出,一辆辆黑色的战车,古朴、沉重、狰狞,让人感到压抑与不安,尤其是当战车多了的时候,一辆辆排开,围绕在吕卿的四周,令青金蝇大军一时间不敢妄动。 然而,它们越是迟疑,吕卿的准备就越是充分,虽有了一些蝇蛊,已经悄无声息的向着吕卿靠拢,妄图潜入他的体内。 但吕卿浑然不惧,体内早已有上万只的蛊虫,摩拳擦掌,等待着吕卿的命令,蓄势待发。 吕卿不准备大动,但如果有青金蝇蛊摸过来,打算潜入自己的身体的话,吕卿也正好可以先让部分蛊虫小动一下,先摸一摸对方的实力,心里也好早作打算。 继续激活符纹,左右各出现一名持战戈的侍卫,随后,这些符纸人能用的,吕卿就基本上都已经召唤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它们了。 再发动战车阵之前,吕卿要先轰击一轮火炮符箓,因火炮中有火,庞大的热量可以杀死毁灭部分毒瘴,使其失去效果,同时也能对对方的蛊虫,造成巨大的伤害。 五十多的符纸人,一同激活符箓,一个不多,同时激活三张来算,就是一百五十多张,后面还有吕卿,竟然更是可以同时激活近二十张符纹。 不过,现在吕卿的符箓,也有些捉襟见肘了,毕竟之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经历这样惨烈的战斗,四百多张的符箓中,火炮符文也只占了不到五成,这一轮下来,就要打光了,而且还略显不足。 不足的那部分,也只好用石炮、雷珠以及俘获来的剑符所替代了。 那些剑符也了不得,许多都是剑圣执笔画的呢!有的人已经死了,但符箓还在,落在了与他们有杀身之仇、或杀徒之仇的吕卿手中,今日拿来杀敌。 不过,凡是高于登堂入室之境的法宝武器,在通天路上都要被压制,否则吕卿有这么多的法宝,对付起宫野英来,还要轻松一些。 当然,那就另一种打法了,恐怕届时不是秒杀对面,就是为对面所秒杀,毕竟对方的境界,比他高了太多,介于风险与收益考量,吕卿或可不战。 但眼下却是必须要决一个雌雄出来,吕卿同时激活了一百八十多张符纹,一时间火炮、石炮、剑气布满了天空。 红彤彤的天空上,绽放出一朵朵蘑菇形的云彩,除了熊熊烈火,还有无尽的光与热。 这一击,可不得了,就连吕卿都没有想到,如此多的火炮符箓等连成一片,会有如此效果,几乎就等同于净空了一般,两万多的青金蝇大军被打散,至于是逃了还是死了,暂不好说,反正天空中是消停了很多,一下子没了嗡嗡声,剩下零零散散的青金蝇,也再组建不起有气势的阵势来,甚至连原本坠落向吕卿的毒雨,都被炽烈的火炮符与剑符轰散。 石炮符箓更是轰到了级远处的山下,在地上砸了几个类似陨石坑的地形出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符箓与蛊 - 棋门术士 - 刘圣 这一仗打的昏天暗地,不仅惊动了吕卿这一条通天路上的人,也惊动了相邻两条路上的强者,能以玄级初期的境界,打出这么大动静的,还真是不长见。 战车轰鸣,一辆接着一辆,从刚才的保卫状态,立刻变阵成为进攻之势,将宫野英围了起来,碾压过去。 恐怖的轰鸣声,让人倍感窒息,仿佛下一秒,人就要被碾压成肉泥一样。 宫野英眼见自己的蛊虫大军,被方才那一阵狂轰滥炸,给轰的死的死,伤的伤,更有一些甚至莫名的失踪了,也不知是被轰成了渣,还是在混乱中失去了理智逃走了。 这下,他再也无法淡定了,再也不能自命清高了,都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人被重创不算,重要的是他的蛊虫,那可是他的有生力量啊!死一个就少一个,安能不心疼? “小子,算你狠!”宫野英大手一挥,青金蝇们立刻吐丝,在其手臂上编织出了一条刀枪不入的毒瘴丝网,就像铁丝铠甲一般。 宫野英大步前冲,这一次,他决定集中力量,不再让力量那么分散。 说实话,吕卿这小子手上还有多少法宝,准备了多少符箓,谁也不知道,如果再像从前那样子耗下去,宫野英恐怕一点胜算也无。 愤怒的宫野英,双拳紧握,法力狂涌,快步向前,宛如一只离弦的箭,奔向吕卿,狂暴的拳力,如江河决堤一般,这一刻,蛊虫的力量,与其自身的力量融合,数万蛊虫的力量融合归一,庞大的玄力似要撑破他的脊背,骨骼似虬龙一般凸起。 噗~身上的衣服被撑破,露出他那令女人一看,就很着迷的身体,以及那最受女性欢迎的锁骨…… 隆起的肌肉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与之相同的,还有他浑身上下的经脉,庞大的玄能冲释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看那拳、那掌,一掌拍击之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空气中映射出其巨大的拳影。 “找死!”宫野英身子向前猛窜,脚下步伐诡异,由毒性物质浸泡出来的特殊骨质,不仅百毒不侵,如金刚一般坚硬,而且韧性十足,能做出一般人无法想象的身体弯曲,诡异的身形,使得他迅速的避开了第一辆战车。 “好快!”吕卿心中微惊,只见宫野英变相之后,身体弯着,宛如一条绷紧的大弓,一拳挥出,打在第二两疾驰而至的战车上,嗡的一声巨响,战车竟然被他当场轰的爆碎。 碎片在虚空中炸裂,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毁灭个干净。 紧跟着第三辆又到,狂暴的战车之力,也让宫野英感到手臂有些发麻,也不知是他想更省些力气的缘故,还是确实觉得之前的做法太吃力了,身子扭动间,像弹簧一样,调整了极为刁钻的角度,再次打出一拳,致使战车的行进轨迹偏移,与其旁边的另一辆战车相撞。 不料,吕卿这战车,可不是撒出去就不管了的,是可以改变策略的,吕卿见他想偷奸取巧,一次性解决掉两辆车子符,当即掐动法诀,心中默念咒语,随后一声大喝:“开!” 嗡~偏移路线的战车,突然在空中解体,战车的青铜碎片乱射,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出一道道,焦糊的道痕。 宫野英身体急转如陀螺,迅速的避开几块碎片,同时左手拳挥出,打在飞来的一块碎片上,将其轰的倒飞而回,撞在另一辆战车上,使之的行进轨迹受阻,不得不变的慢了下来。 宫野英接住青金蝇蛊的力量,背后化出一对由苍蝇所演变成的翅膀,一扇之下,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几乎是刹那一千里的速度,连续避开战车,或将其打翻,杀向吕卿。 事实上,这个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越了登堂入室之境界,因此对于他自身的伤害也是不轻,如此速度,吕卿远无法将其锁定,再使用马踏八方之术,飞剑过去,想要刺伤他,简直是不可能了。 但吕卿又怎能坐以待毙,见战车阵难以将他困住,再次祭出一堆飞剑符,足有二百来张,分发给五十个“文相”符纸人,命他们激活飞剑符,一起向宫野英进攻。 咻咻咻~ 一道道剑气割裂开空气,以绝不比宫野英慢的速度,见缝插针,顺着战车与战车间的缝隙,穿插着射了过去。 由于这些剑符之中,有很多都不是登堂入室境界的,好多的飞剑符都是圣人绘制,属于圣级符箓,里面所蕴含的剑气,几乎等同于圣人一击,但在此处被压制了境界,只相当于剑师的全力一击。 虽说,如此多的剑师同时出手,其威力也非同小可,要不是宫野英总能及时避开,正面接中如此多的飞剑的话,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不过,如此的威力,相较于符箓本身的力量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不值一提。 由于飞剑符中的力量,并未能完全释放出来,因此原本一次性的符箓,变的可以多次使用了。 原本,二百多张飞剑符,分给五十多的符纸人,每人手中只有四张左右的飞剑符,只能使用四次,但因为周围场域的缘故,次数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 咻咻咻~ 剑师虽然距离剑圣境界较远,但如此多的剑气,却也不容小觑。 能为圣者必不凡,他们所悟出的剑道,又岂能平凡得了? 宫野英一双如金刚的手臂,终于也在无情的消耗下,变得颤抖了起来,然而剑气绵延不绝,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符箓,吕卿的手上还有多少张。 同时,他的圣骨铠甲中的蛊虫,也在拼命的抵挡着吕卿的符人大军。 两个“士”字符人冲在前面,要爆先爆它们,由于“士”字符箓的特殊关系,哪怕吕卿修行的再精,也只能同时激活两个,持戈而战。 这边青金蝇控制着圣骨铠甲,刚打碎一只,那边吕卿就再激活一张符箓,总之源源不绝,将其围困在当中。 不过,蛊虫凭借着毒属性,突然发难,从圣骨铠甲的口中,突然喷出一股毒液,如冷箭一样,横扫符纸人大军,瞬间让武相符人减员了一半。 虽然如此,不能够彻底击垮吕卿的符箓人大军,但仍是令吕卿感到一丝丝不安,心中暗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画一些,画上它一千张符箓,倒时还哪里需要我自己动手了?怪不得当年太公横扫西邪,一统华夏,这方法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大意了啊!太年轻了……” 吕卿暗自叹息且不提,战场上,宫野英已累的汗流浃背,大喝一声:“来!” 嗡嗡嗡~ 他想召唤圣骨铠甲,自己穿上,将所有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向一点,战胜吕卿,他觉得凭自己这般硬冲直杀,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也还有后手…… 吕卿看出宫野英的意图,不断的激活“士”字符箓,前去阻挡圣骨铠甲,蛊虫飞出来,四散流传,或许难以全杀,但一定要挡住这件圣骨铠甲,使其不能与宫野英融合。 宫野英气的一声怒吼:“吕卿,我要叫你生不如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让你尝尽世间最极致的痛苦,在慢慢的煎熬中死去,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呵呵!”吕卿淡笑着回道:“孙子,打不过就开始说大话吓唬人了吗?” “呵呵!”宫野英一边小心的、拼命的应付着轰鸣的战车,与神出鬼没的飞剑气,一边冷笑着回应道:“缩头乌龟,有种的过来根爷爷斗啊?凭借着这些符箓人,有个屁的造化?有个屁的成长?我可是听说,冢虎每次作战,都是身先士卒的,可没有像你这样做缩头乌龟!莫非冢虎不是虎,是缩头乌龟吗?还是到了你这里,篡种了啊?” “啊……”字一出口,宫野英被一辆风驰电掣的战车撞中,轰的一声巨响,宫野英没什么事,反而是那辆战车,前面厚重的铜板被撞的裂开,凹陷了下去。 “哈!”宫野英一声怒喝,为恐吕卿爆破该战车,对其造成二次伤害,他双手抓住车辅,猛力向外一掰,轰的一声,战车被他撕的稀烂。 看了看周围三十几辆疾驰着的战车,宫野英哈哈笑道:“怎么不向外仍符箓了?是不是耗光了啊?” 想到吕卿可能是用尽了符箓,宫野英却大喜起来,心中正自激励自己:“如果他仅有如此多的符箓,一旦耗尽倒也不是没有获胜的机会!” 而且一会儿说不准,等战车数量减少的时候,他还能抓一个机会,直接冲出去,将吕卿击杀。 只要杀了操控符箓的人,那么符箓也就不值一提,自然而然的变得没有作用了。 何况,他还有必杀吕卿的杀手锏,战场就是这样,瞬息万变,看似被动的一方,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或许能够瞬间扭转败局,而且这种逆境中的反败为胜,会更加的珍惜胜利果实,不会再给予敌人反击的机会。 “来!”宫野英以蛊语大喝,此时虽然吕卿的符纸战将,已经被打灭到了不足十人的地步,但仍旧牢牢的围困着圣骨铠甲,经过一番缠斗,吕卿也算摸索出了经验,不要想着一鼓作气,将圣骨铠甲内的蛊虫消灭,因为哪怕你拼尽全力,也是做不到的,别说是符纸人,就算是吕卿、甚至比吕卿境界更高的人来了,不压制境界的情况下,非圣级也不可能摧毁铠甲。 因为那铠甲的材料,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圣骨,圣骨之硬,非是一般修士能破的了防的,想要摧毁圣骨,除非是拿炉子炼化,亦或是攻击者也拥有相应的实力。 但很显然,在这条登天路上,无人能摧毁此副铠甲,外面的仙金铁料,更是牢牢的将攻往里面虫蛊的路都封死,除非吕卿纵蛊进去,与其蛊虫肉搏,否则很难伤到在里面驾驭铠甲的蛊虫。 可即便吕卿动用蛊的力量,也很难杀进去,铠甲的设计本身就像一座可以活动的城堡,易守难攻,所以,即便吕卿派遣自己的龙蛊大军前去进攻,也是处在了不利的局面上。 但当下的局势,非是必胜之举,只要慢慢耗住宫野英即可,那边的才是真正的重点,这边只要守住,不让铠甲人溜走,与宫野英汇合即可。 虽然符纸人消耗惨重,但铠甲内的蝇蛊也已尽显疲态。宫野英让它们回去,一来是为了将力量集中起来,二来也是想要让那些操纵圣骨铠甲的蝇蛊回到体内,休整一番再战。 眼看蝇蛊大军即将突围之际,吕卿又调遣了二十五明文相符箓人前去增员,再次将圣骨铠甲包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个文相符箓人,或召唤水泽,或释放真火,利用五行之法,对圣骨铠甲进行攻击,为的不是杀敌,而是逼迫里面的虫蛊进行抵挡。 本身对于它们而言,运转法力,支配着铠甲或进攻或防守,就已经是很疲累的事了,如今又接连遭受到重击,而又无法得到修养与恢复,自然难以突破。 “吕卿,你找死!”宫野英大喝,愤然出击,一拳抵在一辆战车上,蝇蛊大军蜂拥而上,只听见咔哧咔哧的声音,很快便爬满了整个战车,将战车撕咬成了碎末,轰的一声,战车瞬间解体。 宫野英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将圣级蛊也都释放了出来。 虽然这样做,对于它们来说既不公平,又很危险,但为了对付吕卿,速战速决,眼下确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些圣级蛊,原本拥有圣级的力量,现在却只能施展出蛊王级的战力,于它们而言,实在太不公平,同时面对着吕卿这种法宝层出不穷的对手时,也同样面临着陨落的危险。 对于宫野英而言,损失一些蛊王、蛊皇乃至是蛊帝即便的蛊,他都不是怎么心疼,可要牺牲蛊圣,却是他不能接受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不在乎什么尊严不尊严,面子不面子的了,大声喝道:“凡在仙,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动手!” “你吕卿不是要打消耗战吗?好啊!那就先让凡在仙这种小人物上去,消耗好了,看你有多少符箓与法宝能耗!”宫野英咬牙暗道。 “是!”凡在仙不敢违抗命令,立即驱动尸蟞蛊虫,向吕卿杀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瞬间反杀 - 棋门术士 - 刘圣 嗡~大量的尸蟞蛊虫奔着吕卿袭来,所谓攻敌之必救,就是如此。 吕卿哪里还敢耽搁,急忙撤掉十个进攻宫野英的文相符箓人,去抵挡凡在仙,同时身形急转,远离凡在仙的方向。 现在吕卿最怕的,就是躲在暗中的另一大高手,也杀出,对自己发动进攻,那样不但是蛊术要提前动用不算,而且最后很可能功败垂成。 凡在仙虽然也是被压制,降级到的蛊王境界,但他的手段与实力,都和宫野英没的比。 彼之攻敌于必救,我之亦可用。吕卿深知,仅凭着十张符纸人,是没办法彻底防住凡在仙的数万蛊虫的,但却可以出其不意的进攻,攻的他手忙脚乱,另其无暇自顾,自然也就来不及攻击自己了。 果然,吕卿的这一招攻敌之必救,确实比宫野英来的要奏效一些。 凡在仙虽为越王八蛊的家奴,但谁又肯一直衷心为奴?八蛊的传人向来自傲,何时又会对他们这些下人怜悯了?无非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搞不好还有可能被整个吞掉。 看这架势,凡在仙恨不得吕卿立刻诛杀了宫野英,方才他还为难自己来着,自己好容易养大的一只蛊帝,就被他给吃掉,现在他应付不过来了,要让自己帮忙,只是怕吕卿最后不敌,殒命在这里,他自己被秋后算账,这才佯攻吕卿的,现在麻烦缠身,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再进攻呢? 不过,这也给了宫野英很大的帮助。原本见缝插针的文相符人,有二十多,将近三十个,这一下,吕卿又抽掉了十个,那么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但就在这时,吕卿一手持棋盘,一手持大戟,亲自杀了上去,啸龙一出似龙吟,棋盘一动山河啸,微型的世界之力,涌动上来,一下子令宫野英措手不及。 狂暴的力量汹涌而下,封锁住了宫野英全部的撤退路线,他只能举拳向天。任你有千条妙计,我只有一拳向天,打崩天、打崩地,打崩一切阻挡,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与威严。 这一刻宫野英不似是个蛊修,亦不像术士,他更像个强大的帝王,君临九霄,战无不胜。 吕卿催动法力,棋盘自天空压下,宛如苍天灭世,不论善恶,不分是非,大地寥寥,苍生涂涂,这是末世,一个时代的终结,所有生灵都要去死,有种天地不仁,唯大势轮回的寂寞与沧桑感…… 在寂灭中寂灭,在毁灭中新生,隐约间,世界仿佛回到了那个初开的阶段,万事寂寥,没有文明与生命。 咔嚓~两种气势在碰撞、在摩擦,雷电在交织中诞生,又在转瞬间寂灭,那是毁灭的力量,也是新生的力量。 两种力量,一种是毁灭中夹杂着的新生,一种是被毁灭者不甘与怨毒。 万蝇出躯,迎天而上,不甘被大势所毁灭,怒天之不公、怒天之无情、怒天之冷血…… 生与死的较量,狂暴的法力终于爆裂开来了,风暴肆虐,席卷十方,天上地下,雾茫茫一片,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地未开的时刻。 “好重的力量!”宫野英大骇,手臂上,有许许多多的蛊虫脱落,他痛了,手臂上裂开一道道纵横的沟壑,那是血、是肉……虬龙一样的肌肉被撕裂开,痛苦只有自己知晓。 但吕卿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虽然没事,但棋盘法宝上出现了一个拳头一样的印记,周围密布许多微小的裂痕。 吕卿一击过后,迅速远遁,同时战场轰鸣,飞剑符如子夜的流星雨一样,射向了宫野英。 宫野英只能忍痛抵挡,同时高声呼唤:“司马成峰、李若姬,还不快来助阵!” “李弱鸡是谁?”吕卿早在下面那些俘虏的口中,知晓了司马成峰乃是越王八蛊之一的嗜血神蝉,但对于李若姬却一无所知,“莫非也是越王八蛊之一吗?惨了,若是对方有三人的话,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恩主莫慌,若姬来也!”有一人,身穿灰布宽衣,自石阶路上方疾驰而下,向着战场中杀来。 听到“恩主”两个字,吕卿心中一松,知道这必是同凡在仙一样的人物,不是他们不强,而是相较于宫野英与司马成峰这样的人相比,要弱了很多。 而且吕卿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对方不会强到哪里去的。 “若姬~”你一想,这谐音就是“弱鸡”啊! 吕卿刚要出言讽刺,却见漫天的土黄色蜂子,向着自己飞来,嗡嗡嗡~嗡嗡嗡,要命的响声,简直要震破人的耳膜。 “这是蜂蛊!”吕卿暗惊,只觉得自己准备的手段还是少了些,吕卿快速移动身形,脚下如急雷闪电般,绕过凡在仙,避开宫野英,引领着蜂群,向着山下的地方狂奔。 “哈哈!小子有种别走……”宫野英讥讽,同时也在这关键的时刻,发动了必杀技。 “嗯~”吕卿一个趔趄,闷哼了一声,擦去嘴角的血迹,不愧是宫野英,竟然能让吕卿在不知不觉间种蛊。 足足有数百只的蝇蛊,在吕卿不经意间,潜入进吕卿的身体,好在吕卿的小蛊虫们提前预警,早已消灭掉了一批,不然方才这一下,吕卿就已经完蛋了。 这也是宫野英的杀手锏了,或许他是知道司马成峰,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他,因此故意喊出,为的是扰乱吕卿的心智,使他分心惊恐,好露出破绽,然后趁此良机,一举绝杀吕卿。 毕竟他身上的灵宝之多,早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宫野英可不想自己费心劳力了这么久,有人半路截胡,抢了他的头筹。 那司马成峰不出手更好,他就有理由独得吕卿了。 想要伺机内耗夺宝,那还是算了,越王八蛊之间,护有弱点在对方身上,并且还立过誓言,一旦相互蚕食,则诅咒之力立马爆发开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此宫野英有恃无恐,可以放手与吕卿决战。 只是这一次,他错估了吕卿的实力。李若姬自然是会出手的,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与凡在仙同样的奴仆,下人而已,这样的人,宫野英让他生则生,让他死则死,哪里敢有半点怨言? 果然,这一手双管齐下,让吕卿失了分寸,吃了个闷亏。 “好个宫野英……”吕卿心中暗恼,竟然让青金蝇在他的体内自爆,要不是吕卿法力雄浑,提前压制住了这股趋势,方才那一下,他必死无疑。 同一时刻,吕卿的龙蛊大军出动,迅速排兵布阵,将各个角落的青金蝇蛊虫全部都清理干净,不过尽管如此,青金蝇蛊还是对吕卿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心肺等多处经脉受损,好在不影响运行真气,打完仗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否则他这次真就麻烦大了。 吕卿败相已露,任谁都看的出,这是一个绝杀他的大好时机,宫野英如今分身乏术,就命李若姬全力压上,采取趁他病,要他命的打法,一举击溃吕卿。 至于到底是被李若姬所杀,还是他自己亲手所杀,关系倒不大,反正司马成峰没出手,只要他不出手,宫野英就有的是借口独吞吕卿。 “上!”恰在此时,圣骨铠甲那边的蝇蛊,也突围而出,宫野英顾不得多想,到底是吕卿用的计策,还是他一时大意失手,于是命令那些原本要赶过来与自己汇合的蛊虫们,临时调转方向,杀奔吕卿。 咻~圣骨驾驭起来的速度,要远胜过李若姬,也不知是李若姬有心藏拙,还是实力本就如此。 总之蝇蛊驾驭着铠甲,先一步杀到。 冰冷而又无情的指骨,如尖刀般刺向吕卿的面门。 原本,吕卿纵然是受伤,这个速度他也是可以轻松避过的,但他万万没有料到,那圣骨铠甲的臂展,竟可以凭空拉长,在吕卿原本可以从容避过的瞬间,臂骨突然拉长,一下子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而且圣骨移动之快,都令吕卿有些眼花,完全不像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对了……”吕卿瞬间醒悟过来,对方既然有手段,能够让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种蛊,就有手段悄无声息的掉包,将圣骨铠甲中原本疲累的蛊虫,换成经历旺盛的蝇蛊,如此,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 理解归理解,知道与做到本就是两码事。 为了避过这最致命的一击,吕卿身子连忙下一旁一斜,避开的同时,脚下一滑,看架势就要滑倒…… 那圣骨铠甲由于来的太快太急,显然已是其所能达到的速度的极限,一招不中,迅速与吕卿擦肩而过,完全没办法停下来出第二招。 可就在吕卿抱着侥幸心理庆幸的时候,又一个杀到。 李若姬看准时机,在吕卿身体失衡,向下摔倒的瞬间赶到,群峰汇聚在他的手腕处,长长的尾针,构成一个恐怖的毒龙转,狠狠的刺向吕卿的胸膛。 但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三颗原本都以为被用废了的,白色半透明的珠子闪了闪,诡异中带着些许妖邪,妖邪中又透着些许恐怖…… 吕卿掐指,周身法力涌动,同时在体表出现了上千只蛊虫,它们快速的奔跑着。 一人同时发动两种术,吕卿掐指,向天空中射出一张“像”字符箓,同时口中大喝:“爆!” 一个“爆”字出口,符纹与白雷法珠同时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吕卿激活了原本留在地上的暗手,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追杀他,至此既可以保命,又可以做反杀之用。 此刻,就是他反杀的大好时机,蛊虫们围绕着他的身体转动,构成了一股特殊的法力流向,好在有许多老蛊虫在,不然只怕后面很多新繁衍起来的龙蛊们,已经要忘了这一招是怎么用的了。 飞象术发动,吕卿向下倾斜的身体,宛如掉进了莫须有的空间之中,一个人被幽绿色的光晕包裹,随后消失。 此时吕卿被拉入了虚无空间之中,也正是这个时候,三颗白雷法珠绽放开来,耀眼的雷光淹没了一切…… 在狂暴的雷声中,偶尔传出嗤嗤的响声,微弱而不可闻。 痛苦肩绝望的李若姬,将所有的蜂蛊全都聚集到了一起,紧紧贴敷在自己身体的四周,来抵挡雷电的攻击。 但血肉之躯,又怎能抵挡住如此狂暴的闪电? 三颗白雷法珠一起绽放的力量,别说是他,就是宫野英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而且这一击,不仅轰到了李若姬,还捎带着将圣骨铠甲里面的蛊虫轰了个半死。 宫野英大怒,目眦尽裂:“吕卿,我弑杀尔!” 雷鸣之声刚刚止住,通天石阶路上,一地的浮尸,数不清的蜂蛊被击的血肉模糊,有些原本等级高的蛊虫,纵然外表看起来无事,但已无生命体征。 毕竟以蛊王的法力,来硬抗白雷法珠的雷电,还是吃不消的。 虽然有命大的,侥幸活了下来,可身体到处都已经痉挛,失去了作战能力。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人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李若姬的身后,丝毫没有给他回过神来的机会。 愤怒的李若姬浑身散发着焦糊的味道,冒着阵阵黑烟,从他追过来动手开始,到现在,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胜负之数不过在刹那间完成。 噗~吕卿大戟一挥,人头落地,再一招手,李若姬的人头主动飞了过来,落入他的手中,再一脚踢爆他的尸体。 这一刹那的操作,瞬间惊住在场的宫野英与凡在仙两人。 打死跟重伤,永远都是两个概念,凡在仙开始腿肚子抽筋,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吕卿阴冷一笑:“李若姬?果然是弱鸡!接下来就是你了!”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吓唬什么人,这个时候你吓凡在仙没用,因为他两头都怕,无论怎么吓,到最后,他只怕都会导向固有实力的一方,原因无他,这就是固有思维,根深蒂固一样。 就像我们在外面遇到危险时,譬如有人追杀时,大多数人最先想到的是往家里跑,而不是更安全一点的警察局,这就是固有思想再作祟,人会往最熟悉的地方或势力去导向…… 吕卿不觉得凡在仙是多聪明之辈,否则凭借自己这毛孩子两岁半的智商,又怎能屡次将他给算计了。 当下就对着宫野英冷笑,一副吃定他了的样子。 宫野英自然大惊,对凡在仙催促道:“你在那里磨磨唧唧,连十个符人都对付不了,要你何用?还不给我上!” 第二百四十六章 鸡妖助阵可屠仙 - 棋门术士 - 刘圣 凡在仙“啊”了一声,心中大恐,与吕卿斗,这可是个玩命的活啊!方才李若姬就是个例子,论实力,凡在仙未必能比他强到哪里,尤其是上次凡在仙在与吕卿双癞交战之后,更是差点跌境。 如今李若姬人头未凉,就让他上前与吕卿拼命,这与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凡在仙浑身颤栗,一时间竟呆在原地,不敢挪动脚步半步。 “快去!你愣着做什么?”宫野英一声大吼,震天动地,又吓的凡在仙一个冷颤。 吕卿喝道:“凡在仙,念你我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你若识趣,今日可饶你不死!” 宫野英吼完,吕卿又喝他,搞得他成了个受气包。 凡在仙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一小步。 但就在这时,吕卿再次开口恐吓道:“我有多少手段,你是知道一些的,今日可曾动用全力,你心里应该清楚!” 凡在仙又停住身形,且不敢前,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上!”宫野英仍在撺掇:“你莫忘了,这里不止有我一个人,还有司马老贼,你何时见我等出手败过?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什么地方没闯过?什么仗没打过?何时败了?今日不过是想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前者你败于吕卿的算计之中,却非他一个人的力量,如今你与他虽然降级到了同等境界,但论底蕴,你仍要比他强上百倍而不止,何必据他?前日他借人势威慑你,今日你借我势威慑他,有何不可?此战你必胜!上……” 宫野英连鼓吹,带给他清理脑子,那凡在仙终于有了一丝底气,大喝一声,携众蛊向吕卿杀去。 别的不说,什么“前日他借人势威慑你,今日你借我势威慑他。”这些都是废话,是不是威慑,凡在仙还不知道吗? 他心中所畏惧的,无非是有两点,第一这些越王八蛊风里雨里的,没少折腾,不说是战无不胜,却也没吃过大亏,吕卿纵为神童又如何? 你是天才不假,但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斗的过人家几代人的积累吗?无论是在凡间界,还是在修士界里,背景往往是人这一生所无法逾越的鸿沟。 况且,后面还有一个司马成峰,这个人可算得上是老奸巨猾,即便你吕卿还有隐藏手段又如何?你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表现的捉襟见肘了,还想要同时对付两个?简直是找死! 凡在仙再想,或许无论这场战争,到最后无论谁赢谁输,自己都不见得能活,但毕竟越王八蛊这边的胜算要大一些,若跟着他们,自己或许能活,也或许会死,但至少自己的家眷,能够保证安全。 当然,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多少家眷的性命,都比不上他自己的性命更珍贵,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站在吕卿的身后,自己必败无疑,而且先前还有过摩擦,算是自己的仇家,听吕卿的,最后纵然胜了,也未见得能活…… 凡在仙打仗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却忘了自己要怎么打,怎么赢,正思量间,突然背后遭到了重重的一击,一道赤色的火线,重重的拍击在他的后背上,当场将其轰的倒飞出去,口中呕血不止。 “什、什么人?”凡在仙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这才瞧见一名鸡头大汉,挺矛而立,不禁惊道:“是、是你……” “哦!不错哦!竟然还记得你鸡爷嘛!”来人非别,正是鸡霸天,方才那一招,正是赤目鸡瞳中所发出的射线,被鸡妖起名为:“鸡眼!” 虽然在这登天石阶路上,灵气浓郁到沉重,压制着很多剑士与术士都不能飞行,但鸡妖本身就拥有御空能力,即便是在这沉重的大气压力下,一样可以以兽形态低空飞行,方才他就是绕开了凡在仙的正面,在后面发动突然袭击,给了他一下子。 凡在仙大怒,同时也总算是找到宣泄口了,或者说是借口,对付鸡妖,他觉得怎么着也比对付吕卿容易,因此怒吼一声:“鸡妖受死!” 随即朝着鸡霸天的方向杀来! 不得不说,鸡霸天的介入,却是打乱了吕卿原有的计划,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帮助,相反,他的出现,却叫本就濒临绝望的宫野英,更加惶恐不安。 “来的好!”现在危及时刻,鸡霸天也没办法说,吕卿也不可能问他是干嘛来的,一切只有等先消灭眼前之敌,再做打算。 鸡霸天一晃掌中长矛,上面符纹闪动,一道火蛇喷出,烈火肆虐,席卷向凡在仙。 凡在仙同样取出一件古宝,形似香炉,整体漆黑如墨,掐法诀,念咒语,嗡的一声,上百只的尸蟞蛊虫,围绕着香炉盘旋起来,嗡嗡直叫,仿佛在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轰~一声巨响震天动地,炉盖崩开,从里面喷射出大量的淡蓝色火焰,这种火焰是尸蟞蛊虫最擅长用的火遁,烈焰焚烧起来的时候,即便你离得特别近,可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热量,当然,也不是冷火。 这种火,在没有烧到对方之前,你感受不到任何热量,但一旦沾染或触碰上,哪怕是一点,也足以将修士等焚成重伤,将凡人烧的五脏俱殒。 古时有人不注意在野外,沾染了这种道火,初时无恙,可当他们一回到家里,或是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发作了。 这个人从外表来看,瞧不出任何端倪,但当有人解刨开他的身体时,就会发现,其体内早已被烧的糜烂不堪,很是危险霸道。 鸡霸天同样以火攻,以火对火,鸡族中流淌有凤凰的血脉,对于火系功法异常的亲近,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那火蛇来势汹涌,看架势,好似要一鼓作气,将淡蓝色的火焰吞没似的,但雄鸡毕竟不是凤凰,对于火之力的掌控天赋,还无法与真正的凤凰相比。 再者,由于火焰属性上的机制,淡蓝色的火芒也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弱,只是表现的慢了些,才让人误以为它很弱,有被吞噬炼化的可能,实际上与鸡霸天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对于鸡霸天而言,旗鼓相当就是劣势,一方面,凡在仙可以操纵蛊虫,在与鸡霸天对攻的同时,进行侧翼的骚扰,而骚扰一个处理不好,那么侧翼的骚扰,就可能成为侧翼的绝杀。 另一方面,凡在仙可以利用蛊虫车轮战,进行攻击。 香炉所释放出的淡蓝色火焰,并不完全依靠凡在仙的力量,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来自于那些蛊虫,他可以让蛊虫们轮流休息,释放力量,而他自己则只出动一小部分的力量,就可以维持住与鸡霸天的对决。 到了比拼法力凝实程度的时候,蛊修们利用上蛊虫们的力量,与巫道的借巫鬼之力,最是难缠。当然,还有阴阳家的借助大势之力,一旦被他们选好位置,那么他们在这方面几乎是无敌的。 好在,鸡霸天的法力浑厚程度,也并没有那么弱,悄悄的服食了一株石斑花,其潜力也增大了不少。 鸡霸天见火蛇术不能迅速取胜,当即怒视一眼,眼中红忙迸射出一条鲜红的凤凰,看似渺小的凤凰,在空气中极速穿行,拖曳出一条长长的弧线,扑向凡在仙。 有后手的不止有凡在仙,别忘了鸡霸天的瞳术也异常厉害,速度之快,还远在凡在仙之上。 凡在仙见状大惊,急忙指挥着一部分蛊虫进行抵挡,红色的光芒与尸蟞吐出的淡蓝色火焰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狂暴的真意,加上周围浓郁的灵气,致使两色火焰溅射开来,掉到了通天石阶路上,还要燃烧很久,似有无穷的怒火,还没有宣泄完。 以至于二人所在的战场上,打的异常好看,宛如红蓝两色鲜花在绽放。 但就在二人你争我夺,打的有来有回的时候,吕卿突然重拳出击,连续撕裂空间瞬移前进,比飞不知还要快了多少被,一戟从凡在仙的身后袭来。 凡在仙听到声音不对,急忙扭头去看,但一来吕卿的速度太快,再者他正在与鸡霸天比拼法力,一时间很难抽身躲避,只能催促自己的最强蛊虫进行阻击,但现在才想起来防守,其身后左近,也不过数百只蛊虫而已,大多都在前方,与鸡霸天交战,或催动法力,运转宝炉,或吐出道火与鸡霸天的瞳术相抗衡,身后乃是空虚之处。 大概是凡在仙怎么也没想到,吕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吧!急忙大呼:“恩主救我!” 但一切为时已晚,一来宫野英不可能冒险救他,二来即便想救,这个距离,这个路程也已经来不及了…… 吕卿拼着被蛊虫道火灼烧的伤害,浴火潜行,大戟气势不减,劈开一条血路,连续挑翻了几只强大的蛊虫,杀了过去,大戟横着一扫,留给凡在仙的只有绝望。 一声“不要”喊的撕心裂肺,但发昏当不了该死,此时求饶已为时晚矣,头颅被大戟一切而下,碰的崩飞了出去,鲜血淋漓,阴魂未散。 冷风幽幽,阴恻恻,叫人脊背发寒。 当然,最发寒的还是宫野英,原本是吾之多人,打彼之单人,而今是吾之单人,打彼之多人。 的确,如吕卿刚刚对凡在仙讲的那样,他还有很多手段没有用,至少传说中那一对战力超高的癞蛤蟆,还没有出现,对他们发动袭击,单是吕卿加上这只鸡妖,就顶着他宫野英,连灭己方两人,将他自己也给打成重伤,损失惨重。 不过好消息是,宫野英终于人甲合一,圣骨铠甲为他的生存,提供了很大的保障,至少在这通天石阶路上,大家境界都被压制住情况下,很难有人能将其摧毁。 “你还不出来吗?”这时,宫野英再也顾不得什么分宝不分宝的了,得不得吕卿身上的重宝是一回事,能不能活着战胜吕卿,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当下的局势,想要打败吕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出去吕卿后面的双癞没有动用以外,他会用蛊的这件事也是众所周知事情,而且宫野英可不认为,吕卿会突然不会用蛊了。 他先前得了几乎凡在仙小半的蛊虫,会养蛊的都知道,只要不停的有毒虫蛊物,给他吞噬,那么他的境界就会成长的飞快。 但吕卿打到现在还没有露蛊,很显然,还在隐藏他的实力。否则先前宫野英的隐匿蛊虫,潜入吕卿体内作战的方法,又怎会不奏效? 如果吕卿没蛊,身体一旦被他的蛊虫侵入,那就只剩下一个“死”字了。但吕卿平安无事,甚至连一点大伤都没有受的样子,显然还在藏拙,亦可以说是藏了后手,为的就是对付他身后之人——司马成峰。 就在这时,司马成峰也终于坐不住了,跳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先是望了眼宫野英,而后看向吕卿,斌斌有礼的打了个稽首,道:“吕道友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啊?我素知吕道友手段通天,不可小觑,这通天路,本就是为少年英豪而准备的!方才宫野道友,不过一时失言,导致了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如今这下面的奴才也杀了,您气也出了,就不能放过我们一马吗?” “哼!”吕卿拿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打了这么久,却不出来圆场,现在打不过了,才出来说这些光溜话,真是人心难测啊!” “道友此言诧异,我和这位宫野道友,此前并未想过,要阻拦吕道友过去的,是那两个家奴,反复挑唆,利诱我等,才导致此番争斗,如今首恶已除,相信吕小道友,不会再和宫野道友计较了吧?”司马成峰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不管吕卿是否原谅,他都先将自己摘除个干净,哪怕你吕卿不原谅宫野英,那也是你和宫野英的事,和我司马成峰没关系。 司马成峰还趁热打铁,接着拍马屁道:“我早知吕道友金鳞绝非池中物,是迟早要登顶,问鼎第一的位置的大人物,又怎肯屈居于人下,和我们一起坐着苟且之事呢?因此,我等愿意为吕道友,以及你的朋友们,让开一条道路,预祝吕道友马到功成,早日问鼎第一的位子。” “你……”宫野英闻言,气的直跺脚,心中暗骂他个老狐狸。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讲和 - 棋门术士 - 刘圣 “哼!”这些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吕卿不会不知,他可不想留下什么隐患,如今战到一半,连续诛杀越国蛊修两人,气势正盛,如果放弃进攻,待他们缓过这口气来,只怕又免不了一场苦战。 一旦将他们放任在这里不管,那么吕卿上去与巫蛊宗的人发生战斗,或是与山顶大妖们的战斗,有什么闪失的话,再想要退下来时,这两名越国的蛊修,必然会痛打落水狗,趁火打劫是妥妥的了。 吕卿可不想留下如此隐患,但正在这时,鸡霸天却对吕卿说道:“既然他们愿意让路,我看就算了,饶过他们这一次吧!但是麻烦我们出手,却是一定要赔偿的,除了凡在仙与那个人的蛊,要被吕卿带走炼化,那个动手的人,也要做点补偿吧?” “好吧!就依照鸡妖的意思来办,你们可愿意?”吕卿看了看鸡妖,难得他今日这么聪颖,他一上来,吕卿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下面出事了,有人想要进攻他们。 但此处绝非讲话之所,鸡霸天此举可谓是一举双得,既削弱了宫野英等人的实力,又不叫他们看出破绽,可以让吕卿安然的回到下面,对付好下面的进攻者后,再回来灭了宫野英他们,实为一招不错的缓兵之计。 司马成峰无言的注视着宫野英,这让宫野英很是不爽,本想发怒,但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中的铿锵战车,又看了看四周的符箓人,一个个气宇轩昂,不禁心中骇然,道:“那好吧!吕卿,你想要什么补偿?” “将你的圣级蛊虫给我一只。”吕卿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害的我损失了这么多的符箓与宝物,还折损了我一柄圣兵,我要你补偿一只蛊圣,不过分。” “好一个不过分!”宫野英气的牙根儿直痒痒,大手一挥:“不行,你的要求太过分了,难道不知道圣级蛊,对于蛊修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吕卿故作惊叹的道。 “意味着生命!”宫野英板着脸说道。 “是吗?那你是不肯给喽?”吕卿愤愤道:“也罢,让你交出一只圣级蛊,也许是太难为你了些,这样,你把你身上穿的那身圣骨铠甲给我吧!我损失了一件圣兵,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我宫野英就算战死,也绝不会答应你如此无理的要求!”宫野英愤然说道。 “那好吧!”吕卿手指并拢,掐了个法诀:“成全你!” “等等、”宫野英几乎与司马成峰,同时打断吕卿。 宫野英看了看司马成峰,司马成峰也同样看了看宫野英要同时说道:“你先说!” 司马成峰道:“你的事情,还是你先说吧!” 宫野英气的只挠头,心中暗道:“你难道不是越王八蛊了?什么是我的事情,分明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好吗?” 但却知此时非是内耗之时,当下也只好忍了,道:“吕卿,你看看能不能提一点别的要求,我这里有一株难得的灵气仙草,乃是传说中的降尘仙珠,乃旷世宝药,相传要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服食其果,不仅益寿延年,而且对修为大有裨益。不弱我就拿此果,与你交换如何?” 宫野英说话间,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打开盒盖,里面露出一颗朱红色的果实,看上去就像一颗珍珠,闪闪发光,却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吕卿一见,便知道这是好东西,不过却道:“你们发现了一整株仙草,却只拿出一颗朱果来同我交换,要我收手,未免太消遣人了吧?” “呵呵!”司马成峰干笑,道:“不然,我说宫野英老弟啊!你就将那株仙草,连带着它的果实,一同送给卿公子如何?” 宫野英板着脸,没有说话,但其实他心里的意思,就是如此,用一株仙草,连带着它的果实,与吕卿先行罢兵,之所以一开始不直说,只说是用一枚果实与吕卿谈判,为的就是后面吕卿的讲价与条件,谈判就是如此,不来回拉扯几次,哪里才能利益最大化呢? 倘若他只想以果实与吕卿谈判,就不会提仙草的事情,提了就是将仙草也豁出去了。此外,只用一枚果实,更是摆明了此物之珍贵,好叫吕卿莫要轻视。 虽然此仙草珍贵,但宫野英心中有数,看吕卿此来的气势,绝不是打到他们上面,就肯罢手的人。迟早都要与上面的巫蛊宗,以及异境妖族发生争斗,届时必是两败俱伤,也有可能直接被杀了。 总之,在宫野英与司马成峰看来,吕卿战胜峰顶大妖的几率极小,不是被当场灭杀,就是被打成重伤,向山下逃,届时他们堵住通天路,给吕卿来个瓮中捉鳖,不仅可以擒杀吕卿,将失去的宝物全都拿回来,还能稳稳的赚上他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如果吕卿被斩杀在峰顶,那他们自然不敢去妖族那里找晦气,所要自己的东西。 可能妖族会觉得他们挖掘出来的古宝,没有价值,直接扔掉也说不定,只要巫蛊宗的人不捡着,那灵草就又是他们的了。 虽然这种几率很小…… 但吕卿却早已看出对方的意图,而且原也不打算放过他们,所以当下想讲和可以,必须削弱他们的战力,以免再动起手来时麻烦,便道:“不行,我损失的乃是剑圣的圣兵神剑,单凭着一株草怎么能行?” “吕道友莫要欺人太甚!”司马成峰阴沉下脸道。 鸡霸天也很是焦急的看了吕卿一眼,但却默不作声,摆出一副以吕卿马首是瞻的样子来。 吕卿道:“是你们欺人太甚吧?我原本不过是想借路,又不想侵占你们的地盘,而你们却要杀我夺宝。我为了自保,损失符箓无数,又折损了两柄宝剑,如此损失,你们却只用一株草,来劝我罢手,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吗?” “哼!”宫野英一直面沉似水,好在方才司马成峰也算替他说了一句公道话,不然他真要气炸了肺,日后非跟司马成峰划清界限不可,无奈道:“吕卿,你到底想要如何才肯收手?” “好说!”吕卿道:“除了你那株降尘仙珠草与它的果实以外,我还收你一百只蛊帝级别的蛊虫,如若不然,我只能踏着你们的尸体,去峰顶决战了。” “你……”宫野英气的嘴唇发抖,恨不得将吕卿撕成碎片,蛊帝那是什么?只要再进一步,就是蛊圣了,要一百只,这不是闹呢吗? 宫野英刚想反驳,司马成峰抢一步道:“吕卿道友胃口未免太大了些,一百只蛊帝,实在是太多了,你看不如我说个数,您考虑一下?” “哼!唉……”宫野英先是愤怒冷哼,而后又忍不住一声长叹,心里空唠唠的,纵为蛊圣又如何?一次拿走百只蛊帝,也是舍不得的呀! 要知道,他虽未蛊圣级强者,然而其手上的蛊帝级,也不过才七百来只而已,一下子拿走一百只,七分之一了都快,他宁可这就与吕卿开战,奋战到死。 “说~”吕卿淡淡的道,一副不服就开干的架势。 司马成峰看了看宫野英,又道:“宫野兄,你可愿意让我当这个和事佬啊?” “你说吧!”宫野英皱眉道。 “好!那我希望,我说出来之后,你莫要再反驳了,如何?”司马成峰道。 “嗯~”宫野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不能说的太离谱了。” “这个自然!”司马成峰点了点头,转过来对吕卿道:“同时,我也希望吕道友,莫要再加条件了。” “嗯,可以,但要看你说的条件,是否合理了!”吕卿也道。 “好,”司马成峰道:“五十只蛊帝如何?已经不少了。” “你……” “这……” 吕卿宫野英纷纷表示不悦,宫野英道:“吕卿,我用三十只蛊帝,外加三百只蛊皇级,如何?” 吕卿皱眉:“三十只蛊帝,外加一千只蛊皇,否则我绝不答应。” “好吧!一千就一千,不过你可得看好了!毕竟在这通天路上,所有的蛊虫境界都已被压制,我可分不清它们具体的境界。”宫野英不悦道。 “没关系,如果认不好,那算我吕卿的道行不中。”吕卿双手抱肩,先在宫野英的蛊虫队伍中,点出三十只蛊帝,而后又放出自己的蛊,在其中挑选出了一千只蛊皇,整个过程就像在俘虏中选壮丁入伍一样。 蛊虫们虽然都知晓各自的命运,一旦被选中,那基本上就要沦为蛊食了,但没有主人的反抗命令,它们又安敢动手反抗?蛊道多悲凉,巫道多寂寞,这似乎是从开始就注定了的命运。 虽然很不甘心,但宫野英也没有办法,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而且是他自己答应了的,让吕卿自己选,这些倒好,吕卿专挑战力强的蛊虫选,虽然是相同的境界,但蛊也和人一样,同样是十八岁的男子,有人强大,有人弱小,这是宿命,也是天赋。 最终,吕卿选好了一千零三十只蛊虫,随后又将地上的蛊全部收走,其中包括李若姬与凡在仙的蛊,全部收入开天图中。 纵然这些蛊虫都很猛,但蛊又不是人,自然不知道在里面搞破坏,而且里面空间甚大,不是这些没有脑子的生灵,可以胡乱作为的。 将蛊虫一收进开天图后,宫野英立刻便与那些蛊虫失去了联系,当下心中五味杂陈,甚是难过,一下子想到了方才自己逼着凡在仙,用蛊虫来供养自己的事情,这下,他算是体验到了那种失去蛊虫的痛苦。 若是战死还好,但这种被人剥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虫蛊,不战斗就这样枉死,实在是心有不甘。 上一刻,他还在剥削凡在仙,要他拿蛊虫来供养自己,下一刻,他便要交出蛊虫来赎罪,供养别人,真所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了,敢问苍天饶过谁? 想到此处,宫野英突然释怀了:“嗯,没错,此处天地灵秀,风水极佳,气运猖獗,有天道于此处,监视着众生,方才我弄凡在仙,这不是马上就遭受到了报应了吗?他吕卿,何德何能,此时这般弄我,岂不与我弄凡在仙时一样?嗯,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也要遭到报应,被别人逼着,拿最重要的东西来赎罪。嗯~嘿嘿,等到那个时候,我再顺应天意,收拾你,想来天也不会再怪罪我了吧!” 他这边想着,吕卿却已收拾好东西,又一招手,漫天符箓人、战车等全部飘回到起掌中,又将地上的三颗白雷株收起,最后收起那个存有降尘仙珠果实的玉盒,要来降尘仙珠草,此草形状看上去与寻常的马唐草有些类似,但叶片很有规律,不似普通的马唐草那般丰茂,看起来有些稀疏,但道韵天成,看上去给人一种极舒适的感觉,不稠不密,刚刚合适。且每一个叶片的尖端,都顶着一颗如珠子般的小果实,与盒子中很是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盒子中的已经成熟了,是红色的,而叶片上的还没有成熟,或成翠绿色、或半红,其中一个叶片上空着,显然那枚果实已被取下,就放在吕卿的小玉盒里。 吕卿大喜,宫野英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移植问题,将其暂封在一个瓷罐中,下面是从崖壁上弄下来的石头,将根牢牢包裹着,一时间难以死去。 吕卿将其小心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收进储物袋中,对鸡霸天说了声:“走!”然后带头向山下冲去。 宫野英与司马成峰大惊,宫野英忙追问:“吕道友,你这是……?” “下去看看那些俘虏都采集到了什么东西,收拾收拾,好继续登顶。”吕卿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下面可能有人攻山。 鸡霸天紧随其后,速度甚是不慢,待走出一段距离,吕卿运转法力,检查周身,同时发动蛊术,在体内检查,看是否有遗留的蛊物,跟踪自己,最后又已蛊术,将鸡妖的身体也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事,这才道:“你怎么来了?下面如何了?” “不好了,他妈的,有人想要攻山,抢咱们占据的那几阶通天路,双癞童子与狗妖正在奋力抵挡呢!”鸡霸天急忙忙说道。 “多少人?”吕卿边走,边补充道:“战力如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路前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天路浩瀚,白石阶梯路不断向上延展,如一副正在徐徐展开的画卷,一层台阶一层仙气,云雾缭绕之间,许多灵气仙草在崖壁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其实那些灵草宝药,原本就长在了那里,但由于此前有浓稠的雾气遮挡,纵为修士,在无法越过屏障的情况下,也难以窥见里面的真容。 通天路上,一只麒麟,懒洋洋的趴在白石铺砌成的石阶路上。它还没有成年,但已有牛犊子那般大了,浑身长满了紫色的鳞片,四蹄生紫火,一运力时,连他的脊背都升腾气紫色的火焰,至于紫火的温度如何,却无从知晓,因为鲜有人敢招惹他。 紫麒麟抖动时,浑身鳞甲会发出铿锵之音,并伴有紫色的闪电,让人望而生畏,故而得名紫电。 紫电虽早已可化作人形,但麒麟族天生高傲的性格,却使得他很不屑于化成人形,除非是与人战斗,要使用某种高阶法术时,才会破不得化成人形一会儿,否则永远都是这个麒麟的形态。 在其身旁,还跟着一位妖艳的妇人,虽不知年纪,但浓妆艳抹,风韵依旧,一身紫色的长袍,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子,微风拂过,衣衫紧紧的贴合在身体上,显得她的胸部轮廓尤为的清晰…… 她的美,风情万种,叫人颠倒迷离,却不是那种爱情,她只是能勾起人的欲望。 很奇怪,男人的感情有很多种,有些女人给男人的感觉,就像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总想去守护她、保护她、和爱护她。 这样的女人,让你抱一抱她,就会感觉到很满足,却舍不得去玷污…… 而这个美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相反,男人一见了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床,想到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但要说让人娶她,却有些觉得她不配。 且看那眼袋,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妆画的黑了,带着一股紫黑色,但并不重,并不影响她的美,因为她的五官也和她的身体一样,诱惑天成! 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一名绿袍女子,此女子同样妖艳,而且眼睛四周像是画了烟熏妆,一片翠绿之色,下颏很尖,整个脸部成流线型,五官极其端正,给人以一种站军姿的感觉,笔直的有些不像话,鼻梁骨很高,一条翠绿色的细线,自眉心出发,直达鼻尖,再向下,到达人中,随后在嘴唇处分开,从下嘴唇凸起的部位,又开始向下延展,直到下颏的尖上,将整张脸分成了两半。 细长的眼睛,眼角向上翘,有一种特殊的妩媚。 虽然,按照正常人的审美观来看,她好像不是很美,但她身上的那种高贵的气质,却又让男人欲罢不能。 细长的腰、细长的身子,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凹凸有致,这也是令男人心动的地方之一。 除此之外,那种异域风情的美,也是男人无法自拔的原因之一。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新鲜的事物总是从满了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索一番,但这一紫一绿,两大美人儿,却是十分危险的,一个不留神,你可能连骨头都剩不下…… 因为,她们就是传说中的蛇蝎美人。 紫衣女子就是双癞口中的麒麟尾蝎,别看她人形的样子风姿妖娆,妩媚动人,她的本体可绝对叫人下不去饭。 她有着麒麟的上半身,蝎子的下半身,后面的两条腿,变成了蝎子的四条腿,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蝎子尾巴,尾勾呈现暗紫色,让人望而生畏。 对于凡人来说,人和动物是存在生殖隔离的,也就是说,人和动物之间不会有结果,不会有后代,但对于修士与妖来说,却不存在这种关系。 修士与妖,是可以诞生出子嗣的,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麒麟尾蝎这种变态? 当然,具体诞生的后代,会是怎样的一种体貌,这就要看相爱者之间的修行与造化了,也许会像父亲多一点,也许会像母亲多一点,也许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妖,也许上半身是妖,下半身是人,总之千奇百怪…… 而她旁边的绿衣女子,则要好上一些,因为她就是碧玉蛇,美人如玉,玉如毒蛇,摄魂夺魄,吞尽一切。 当然,如果是男人的话,奉劝你宁可招惹麒麟尾蝎,也不要去招惹那条碧玉毒蛇,因为她不仅老,而且还会把你吃的连根骨头都不剩,毕竟蛇吃东西,可都是吞咽的,虽然麒麟尾蝎也会咬碎你的骨头,但她至少年轻啊!豁出去命,调戏她一次,至少不吃亏…… 另一边,一个浑身挂满铜钱的土气少年,则显得要低调很多,相对比前三者来说,他就像个乡村的土老豹子,好像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土里土气的蹲在地上,沉默着。 这位,自然就是双癞口中的绞肉机,本体是一只大蚰蜒,不仅毒性强,而且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麒麟尾蝎化形的女子柔声细雨道:“紫电哥哥,上面的通天石阶路,又被打开了呢!” “嗯~”紫电麒麟长长的吐息着,不知是疲惫在打瞌睡,还是再回应她,一副懒洋洋无所事事的样子,道:“我知道了,猴急什么?下面的蚂蚁不是还没上来吗?等他来,先灭了他,再往上去。” “呵呵!您是说吕卿吗?我想,父亲大人或许多虑了,那小子未必会来我们这条路的,而且依我看,实力也就一般吧!真要是来了,估计在下面也就被截住了,哪里还上的来呢?”麒麟尾蝎道。 “不好说,下面的那些人族也是废物,我还想着他们冲上来,给老子尝尝鲜呢!谁料想,他们竟然这么老实,一动也不动,始终离着咱们这么远!嗨~”紫电麒麟说着说着,叹起气来。 “哥哥有什么好叹气的?登天路上孕育出来的强大灵物,不一样能给您充饥吗?”麒麟尾蝎娇声娇气的说道。 “唉~这条路上的东西都有毒,吃多了会腹泻的。”紫电麒麟道。 “腹泻?”当然,对于紫电来说,也仅此而已了。 不过却不难从他的话语间,听出对父亲将他硬安排到此处的不满。 紫电麒麟没有毒,也不是毒修,这条路上的东西,他根本就用不上,老麒麟派他来,其实是押准了吕卿会选择这条通天路,让他来,一是为了让他除掉吕卿,也是为了让他保护妹妹,麒麟尾蝎。 所以,尽管紫电非常不愿意,但也还是被逼捏着鼻子来了。 虽然麒麟尾蝎、碧玉蛇、“绞肉机”铜钱男的实力都很强,而且强的离谱,又有三百只化形妖兽跟随着,这条路上的战力可以说是十分强大了,但麒麟圣王仍就是不放心他们。 其中一点,就是这些妖们本身并不齐心,尤其是当利益分配不均时,遇到宝物时,更容易产生内讧。 碧玉蛇为圣王级强者,战力虽远比不上麒麟圣王,但也不弱了,尤其是她的江湖经验老到,见得多识得广,即便境界被压制到了化形期大圆满的境界,但实力与心机上不容小觑。 铜钱男一直独来独往,天赋惊人,出手狠辣,麒麟圣王就更摸不准他的品性了,因此还是一万个不放心。至于姑娘麒麟尾蝎,圣王就更不放心了,出手虽然足够狠辣,也很有智谋,但经历的少,万一被吕卿一激,只身与吕卿单挑,再中了他的阴谋诡计,因此特别不放心。 这才叫紫电一定要来,还许诺了他许多好处,只要他能在这条路上成功堵住吕卿,将之杀死,那么他修炼上所需要的东西,老麒麟那里,自会满足他。 所以紫电此来,不为别的,唯有杀死吕卿而已。 对于通天石阶路上,是否会诞生至宝,又或是进入终极藏宝地后,有什么机缘造化,他都漠不关心。 如双癞所说的那样,石阶路每向前伸展一次,虽然路上会诞生出许多宝药,但同时也会有危险降临,尤其是先头部队,他们会遇见各种各样的恐怖之物,在阻挠着他们,实力一般的队伍,还真的做不了这锋矢。 虽然紫电麒麟的手段惊人,但也不敢小觑了这通天石阶路上东西,虽然他不会失败,却也不想在迎战吕卿前,消耗过多的力量。 这家伙,只是表面上看着大咧咧,一副什么东西都不上心的样子,实际上却小心的很,包括那个一直蹲在地上,掰手指的金钱串子绞肉机,也道:“那少年已在攻山了,手段着实不简单,要尽快解决通天路上的麻烦,否则纵然我们不动手,那些东西,也会出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正说话间,自上方的白石台阶上,走下一个身影,恍惚间迷雾散尽,露出一副乳白色的大骨架,只是与寻常人的略有不同。 这副骨架直立着身体,似人似兽,已经分不清它生前的种族了,一副肩膀上扛着九颗脑袋,典型的多头怪了,此怪物向前迈了一步,顿时阴风阵阵,红雾翻滚,脚下如幻影迷离,竟爬出数只血色的大蜈蚣来,让人望而生畏,忍不住脚趾发痛。 骷髅阴笑道:“呵呵!终于又有新鲜的血肉了,我告诉你们,我生前,可美了。” “呦!”紫电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多头骷髅,满不在乎的道:“你现在的样子也不错哦。” 一句话,将他身侧的两个女妖精差点干喷,心里讲道:“你这麒麟是什么品味?就这,也能算是不错?” 更可恨的是,绞肉机铜钱服饰男子也蹲在地上,跟着说道:“的确不错,要好好珍惜这副身体啊!否则,哼哼……” “嗤~”一声怪异的叫声,自骨架的上空传来,一只红色的怪鸟,自云雾中盘旋而出,目光炯炯,如火一样,望向下方的众妖,凡是它目光所及之处,温度都骤然升高,宛如天空中多了两轮小太阳。 “又是那个投影吗?看来要废一番手脚了!”紫电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其余几妖也凝重起来,在崖壁间攀岩采药的三百妖兽们,也都跳上了通天路,准备迎敌…… 红色的怪鸟突然向下俯冲,随后一张口,吐出一股赤色的火焰,映照着天空都是一片赤红色,其攻击范围之广,却不只是针对最前面的紫电麒麟等人,而是主要针对他们,但整条石阶路上所有的人,都却要跟着遭殃。 那些跳上石阶路的众妖们,此刻真后悔跳上石阶路,因为除了石阶路这里,两旁边的崖壁上,暂时却并未受到这种攻击。 紫电祭出一面紫金盾牌,上面符纹流转,电弧弹射,在虚空中迅速放大,遮住了大片的苍穹。 轰~怒火与盾牌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似海啸的声音。 嗡~嗡…… 无法形容它的宏大,在与盾牌撞击在一起之后,赤色的火焰变成了一股洪流,它不再像火,反而像凝实了的岩浆,由一种燃烧的现象,变成了实质性的东西,顺着盾牌向下溜去,流到了石阶路上,如洪水猛兽一般的翻着浪花,向石阶路的下方奔流而去。 再往下一点,就是巫蛊宗里的修士了,他们先行避险,各自施展出手段,或腾空隐形,或躲到两旁的崖壁上,以求自保。 随后,火浪蔓延到了越王八蛊这里,宫野英与司马成峰更不可能硬撼火势,烈火洪流继续向下,此时遭殃的不止有吕卿他们这条通天路,其它的三条路上,亦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异类。 “杀!”吕卿怒吼着,扑入人群之中,前面是三十辆有些残破的战车开道,后面是五十个符纸人大军,或持长戈、或持长戟、或持宝扇,一路成碾压之势,什么毒手医王不毒手医王的,敢来犯我吕魔头者,必杀! 吕卿这一出现,原本利用阵台石组织防守的双癞,一下子轻松起来,再也不必死命的抵挡,鸡狗加上两童子,立刻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向下冲杀。 请假一天 - 棋门术士 - 刘圣 嗯,一号了啊!非常抱歉,今天要偷一天懒了。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非常愧对不再座书友,尽管你们不愿意看,但明天还是会更新…… 古人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从明天开始,我是低头码字,不管有没有人看,我觉得这样更好一点。 免得看到销量后失落,反而弄得“李耳”都跟着没心情写了。 不管看的人开不开心,写的人一定要开心,我觉得这才是作家的真意。反正我已经坐在家里了,还怕炕头不热乎吗?《棋门术士》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混战 - 棋门术士 - 刘圣 轰鸣的战车声,狂暴的力量,一头扎入人群之中,陡峭的石阶路,更是给前进的战车增加了不少的战力,从上面一路向下疾驰,古老的青铜齿轮,在彼此间擦出火花,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勠力潜行的气势,一下子惊住了所有人。 嘭嘭~咯吱、咯吱…… 人群中响起了血肉骨骼被碾碎的声音,一条染血的通天路,在一群修士的哀嚎与惨叫声中,被铺垫了出来。 “吕卿,我们投降!”此时方才有人后悔,在人群中大呼,想要祈求饶命。 可如果他们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吕卿下来时,双癞以及狗妖,早已经被揍的满身是血,这还是双癞借助了刻印在自己身上的场域符纹的缘故,若是吕卿来的再晚些,恐怕不等自己与越国蛊修那边交涉完,这边就要打上去了。 就连子非鱼也浑身是伤,身上的衣服多有被扯破之处,可见这些人品性之低下,怕是不止想要争夺机缘那么简单。 还有些人,竟是先前投降了吕卿的俘虏,吕卿命他们去采药,可他们却趁吕卿不在之际,与下面的人联合起来造反,妄图击杀双癞与鸡霸天等,夺其钱财。 此时他发动蛊术,那些潜藏在他们体内的蛊虫,开始疯狂的撕咬起他们的身体来,从体内开始,撕咬那些人的经脉。 剧毒加上创伤,使得那些人瞬间毙命。 “啊!吕卿你不能如此,我们不攻山了,我们去采药。” “你怎能如此的不仁义?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该死的吕卿,我们和他拼了!” …… 每次都是一样,率先喊出拼命的人,都是率先逃跑的人。 吕卿二话不说,对于这等反复无常的人,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大戟一挥,戟锋化龙而出,一击将一名试图对抗自己的修士,轰成了碎肉,血与骨在横飞。 尽管那人也举起了一面,可以向外喷吐毒瘴的黑盾,但吕卿的真气量十倍、百倍于他,啸龙挥舞起来,上面的符纹如龙在吟,虎在啸,根本就不是他这种层次可以抵挡得了的。 无论是从资质上、还是从基础上,吕卿的未来比不可限量,天生圣人的资质,是注定要成圣做祖的人,而他们很多人,此生无论如何努力,碍于资质,能修炼到亚圣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境界低,而这里刚好又限制境界,所以可以大显身手了,但其实大错特错。 圣者即便在境界被压制的情况下,还是要比他们这些普通的修士强上很多,天赋就是天赋,是上天赋予的,上天对于人们最公平的事情,那就是它对谁都不公平。 资质、才华…… 有些人闷头苦修,各种努力,拼尽一切,忘乎所以,可最终成绩仍旧微弱的可怜,有些人放荡不羁,却又被称为才华横溢,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强大。 然而吕卿,如此小的年纪,如此低的境界,就已经可以战那些境界被压制到同等级的圣者,虽然这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别忘了,即便境界、法力被压制了,但圣人的身体、骨骼,依旧是圣级的,但吕卿仍要在他们之上。 对于这些被杀的鬼哭神嚎的人来说,与那些圣者相比,他们太弱了,老天太不公平,但对于那些圣者来说,吕卿又太强大了,这很不公平。 可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忍! “不好!”吕卿正在大杀四方之时,敏锐的感知力,使得他率先感知到了来自通天路上方的热流,大喝一声:“快上岩壁!” 随后一个箭步,出现在了最弱的小老鼠的身旁,将其一把拉上崖壁,接着是子非鱼,鸡霸天能飞,不得不说,制空飞行,在哪里都是一向特别牛的事情。 鸡霸天一把扯起狗头,也飞过了高墙,跑到了外面的崖壁上,双癞原本与吕卿奋战在最前线,说是最前线,其实哪里还是战斗了,自从吕卿的到来,此处的战场就已成了碾压之势,向下简直如屠杀。 吕卿大喝,二妖忙即抽身,转头跃上了白石墙壁,翻上了崖壁间。 两蛤蟆在崖壁上闪展腾挪的速度倒是不慢,与吕卿前后脚上了崖壁。 然而,下一刻,炙热的岩浆流,从通天路上方而下,浪花击天,通天路成了岩浆路,成了热流翻滚的河道。 那些处在下方,后知后觉的修士们,可倒了霉,急忙运转法力,对抗着滔天热浪,然而此热浪翻滚,好似无穷无尽。虽然大多人都能坚持一时,可又怎能坚持得了一世? 来不及爬上白石墙壁,上到崖壁上的修士,终究有力竭之时,包括吕卿来不及收起的几张符纸人,都融化在了这惊人的炎流之中。 “啊!吕卿,你这个妖道,残害无辜,我和你没完。”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些不知所以的修士们,还以为是吕卿释放的大火,炎流汹涌而下,直到通天路石阶的最后一阶。 不过,这火势似乎也很有针对性,越是往下,其炎流的深度越浅,想是当初创建这条试炼之路的人,也并不想赶尽杀绝,知道被堵在下面的,往往都是一些实力一般的人,汹涌的烈火,未必能经受得住,故意降低了烈火洪流的温度。 可山下的这些修士是人不是妖啊,那老祖可能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如此多的人类,踏上他们妖族的这条试炼路。 尽管这些火浪到了下面的一些地方,不过刚刚没过脚面,但有一些人仍是被伤的不轻。 更凄惨的,不是那些被火浪吞没,化作虚无的修士,而是那些被火焰灼去了一半,只留一部分苟延残喘之人。 通天路上,有太多被烈火烧的,只剩下上半身的修士,虽可活,但却不知要忍受多少痛苦。 这些人,在通天路上,艰难的生存着,慢慢的靠两只双手向下爬动,什么机缘?什么造化?于他们此刻的痛苦来说,都变得毫无意义。 有些事,成功了是福,不成功就是祸。 有人哭着祈求,有人依偎在角落里,放弃了生命。 天路,据说攀登上去,有无尽的宝藏,纵然是个废物,也有机会鱼跃龙门,成为圣人。 然而更多的人,却都倒在了通天路上,天路遥遥不可期,人术茫茫难登天。 烈火洪流过后,吕卿站在石阶路上,望着下方溃不成军的众多毒修,本可纵蛊将他们吞噬个干净,如此不仅一劳永逸,还有助于他的蛊虫进化。 所为大道无情,天地不仁就是如此。 杀戮者未必不会有好下场,一时的仁义,可能会错过很多机缘。 吕卿想了想,叹息一声:“算了,都活着吧!反正也够不成什么威胁……” 随后,他又仰起头,看向通天石阶路的上方,宫野英与司马成峰,两者联手也不好对付,况且在往上还不知道要遇见多少敌人,巫蛊宗不好说且不算,就是单单一个妖族就不好惹啊! 而且,那股烈火洪流是怎么回事?如此庞大的杀伤力,莫非是妖族与巫蛊宗的人,斗起来了? 吕卿问双癞道:“刚才那炎流是怎么回事?” 双癞之一的童子道:“有可能是通天路上,所映照出来的异世界大妖。” “异世界大妖,那是怎么回事?”吕卿口中喃喃道。 “不错,就是异世界大妖,我不想你争那第一位的位置,就是因为这条路上,时不时的就会蹦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甚是妖邪。搞不好,就是那杀在最前头的妖族,也要被那些诡异的东西所灭掉。”另一个童子小心提醒。 “方才那火焰,确定不是你们妖族中人使的手段?”吕卿仍有些不放心的道,他担心妖族与巫蛊宗里的蛊修们,发生争执,毕竟巫蛊宗于他而言有恩,万不想巫蛊宗的人在这通天路上遭难。 如若是妖族与巫蛊宗发生争斗,那吕卿说什么也要上去援手的,即便不援手,也要在下面牵制住越国的蛊修,以免他们趁人之危,在下面简陋。 “哈哈!”蛤蟆童子咧着嘴大笑:“你可别闹了,我们都被压低了境界,纵然有本事,也不可能强的这么离谱吧?那几个若是能从半山腰,直接释放岩浆流,干到咱们这儿来,那我还是劝你不要上去与他们争了。” “为什么?”吕卿不解的挠挠脑袋,目光却依旧望着通天路的正上方。 双癞之一的童子道:“这石阶路蜿蜒曲折,而且四周灵气浓郁的有些干涩,如此温度的烈火,按照正常情况来推算,根本不会顺着石阶路向下流淌,而是会向上灼烧。” 另一个蛤蟆童子补充:“但实际情况,却是很柔和的向下流淌,显然其中另有玄机。” “即便是强如麒麟圣王,被压制了境界,也没办法控制如此庞大的火量,那不是异世界里的大妖在作怪,那还能是什么?”两童子笑哈哈。 想起昔日的仇敌,麒麟尾蝎要面对如此强横的异世界大妖,心里那个美!估计,那麒麟尾蝎要是被通天路上的磨难,给弄死了,他俩都得乐的放鞭炮庆祝。 “可惜……真是遗憾呐!异世界大妖们的投影,往往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能量,攻击个两三下,就要散掉了。它方才释放出如此庞大的热量,估计也杀不死人了。”两童子又垂头丧气起来。 吕卿闻言却是窃喜,道:“也好,趁着上面打斗这会儿,我也得再准备准备,不然到了上面,与他们动起手来,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说罢,在石阶路上铺展开来,丹砂为墨,取上好的符纸,开始继续画符。 有了方才的经验,吕卿再不吝啬这些符纸什么的,且身上有一些可以制作金色符纸的兽皮与仙草,如此多的宝料,加上现在的身价,拿他几千张金色的符纸出来,还真算不得什么难事。 现如今,吕卿身上现成的金色空白符纸,就不下五万张,金子呢?火灵石呢?要知道,这些可都是钱啊!有钱还能买不到符纸吗? 上好的丹砂也有不下二百斤,而且还都是上好的那种,至于普通的符纸,那更是有十好几万张。 原材料上,倒是不缺,唯独制符也需要一个时间,这次吕卿准备玩符海战术,用符箓砸死他们,灭杀掉一切敌人。 吕卿不眠不休,一个日夜过去,一直在画符。 鸡妖等都有些看不下去,到底花了多少张符箓,连吕卿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此时呼吸着通天路上浓郁的灵气,加上体内道环不断的制造出真气来,与吕卿的灵魂力相结合,产生强大的法力,都有些供不上吕卿画符而用。 先前大战,虽有许多俘虏背叛了吕卿,但仍有大量的人,并没有参与争斗,仍就在白石崖壁上来回攀岩,为吕卿双癞等,兢兢业业的采集着草药。 鸡妖等负责监管,不过这一日夜以来,却也清闲的很,见识过了吕卿的厉害之后,山下再无人敢前来挑衅。 但山上却并不安宁,先是紫电与异世界中映射过来的大妖,一阵火拼,打的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紫电虽无事,却也累的不轻,蚰蜒大妖与麒麟尾蝎等,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点伤。 三百名大妖中,竟有数位在大混战中殒命。 也难怪两蛤蟆童子,不想在前面打头阵了,这三百名大妖,虽不敢说都是精锐,但在山下时,化形期大圆满境界也是有的,可在这通天路上,也是说死就死,毫不含糊。 以往,走在前头的都是功臣,现如今为争取抢夺到最有利的位置,采集到最好的灵药,妖族迫不得已,不走在前面。 倒是为他们身后的人族,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这还只是通天路上的战争之一,吕卿有双癞为其指点迷津,知道那火焰乃是异世界大妖的投影,所释放出来的法术,但越国的蛊修们,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宫野英与司马成峰,误以为是巫蛊宗与锋矢妖族开战,抱着占便宜的态度杀了上去,不料巫蛊宗并未与妖族开战,期间还离着老远。 于是,巫蛊宗里的人,与越国的蛊修们,展开了一场生死对决。 越王八蛊虽然厉害,但巫蛊宗哪里又差了? 第二百五十章 矛盾与败相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一轮战斗下来,宫野英与司马成峰差点折在了上面,冲忙败退,又折损了许多蛊虫。 令这两位大修没想到的是,齐国的蛊修竟是那般的勇猛而无谓,一上来就释放出了他们最强的战力,被压制了境界的圣级蛊虫,竟然敢打头阵,冲锋在前。 在敌我不明,手段未现的情况下,巫蛊宗里的蛊修们,竟然敢让自己的尖端力量打头阵,无异于将将帅至于危险之地,与敌人血战。 如此打法,却令越国的两蛊修有些措手不及,各自的蛊虫大军如潮水一般败下阵来,反观巫蛊宗两修士的蛊虫大军,却是越战越勇,在蛊虫首领的带领下,舍生忘死,奋力四杀。 二人眼见不敌,只好派遣出圣级蛊虫,出去与巫蛊宗里的人对敌。 然而下面的小蛊虫们已经被杀破了胆,哪里还敢应战?纷纷后退。 一边是刚出来的圣级蛊,一边是败退下来的蛊虫大军,两者一进一退,一下子阵型就乱了。 最后搞的连刚出身体的圣级蛊,也胆怯了起来。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剑戟无情,你越是怕死,往往越是容易战死。 无奈宫野英又祭出圣骨铠甲,以此才勉强稳住局面。 另一方,司马成峰更是老奸巨猾,眼见情况不对,一边后撤,一边稀稀拉拉的释放出毒瘴,抵挡敌方蛊虫的进攻。虽然蛊毒可以相互吞噬,但要化解对方的毒素,仍需要不少的时间。 司马成峰这招叫弃车保帅,这些毒气自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也是辛苦酿制而得,有些更是蛊虫们的元气。 但不舍弃这些,不足以为自己争取到撤退的时间。 弃车保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他们现在这就在青山上啊!随便采集一些毒花异草,未必不能补回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不过纵然两者便打便退,可依旧被巫蛊宗里的几名蛊修纠缠着,一直打到了毗邻吕卿的领地,方才罢手。 为此,司马成峰与宫野英,各自又损失了好多的蛊虫,战死不算,战败者割虫赔虫,不得不忍痛割爱,赔偿出两只圣级的蛊虫。 没办法,上面的巫蛊宗气势太足了,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加上这下面就是吕卿,吕卿之蛊道,多半也是来自巫蛊宗,万一被他们打穿了,两者合起火来,未必不能将这两兄弟灭杀在此。 蛊道多凶残,相互吞噬之事屡见不鲜。齐国巫蛊宗里更是习以为常,每年都要招收大量的弟子,然后养弟子如养蛊一般,让他们彼此吞噬,完成最终的筛选。 胜者为蛊士,败者为蛊食。 想想,连他们自己门内的弟子都如此对待,那门外之人还能好的了吗? 若是有必胜之信念与决心,还不把他们俩活吞喽? 司马成峰与宫野英越想越气,“妈的,便宜没占着,还碰了一鼻子灰!” 可不是嘛,两人与其各自的蛊虫,都被揍的灰头土脸。 “那吕卿怎么还不上来?”宫野英用手重重的捶了下白石墙壁,那时他说吕卿轻浮,此刻用他自己的眼光看来,他自己更轻浮。可惜长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常常只能看得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 “或许正在下面处理一些事情吧?”司马成峰叹气道。 “不会是下面有人攻打他们了吧?”宫野英忽然回过味儿来,说道。 “这可说不准!”司马成峰忽然回忆起什么:“话说,刚才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莫非不是巫蛊宗的人,与峰顶的妖族产生了摩擦?还是说,他们之间的摩擦,刚一开始就结束了?” “谁知道了,这可说不准!”宫野英哀婉道:“也许吧!否则那些人怎么会那么拼?一上来就排除了最强的蛊虫,该死被上面的大妖虐的怒了,所以才拿我们当出气筒!哼,便宜了他们……” “唉~”司马成峰叹道:“没想到此处竟有如此多,适合我们蛊修修行的毒花异草,看来咱们来的人,还是少了啊!倘若咱们八蛊齐聚于此,还不将他娘的巫蛊宗里的蛊修打废了啊?” “嗨!你竟说那个没用的。”宫野英哀婉道:“混天虫谁惹的起?他一个人,恐怕就能打咱们六个了吧?无需我们都在,他一个人,就能横扫了这条通天路!” “归根结底,还是上面小瞧了这条通天路啊!若蜂王在,今日咱们也不必如此狼狈!”司马成峰叹道:“不过好在咱们这些八蛊的传人之间,都被下了诅咒,世代相传,不然口怕你我都要成了那几位传人的口粮了!” “唉~”宫野英扯着长音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青金蝇与你的嗜血神蝉,祖上也有胜过他们的时候,只是你我现在境界不佳,待到他日你我积累虫蛊,未必不能成为八蛊之首啊?” “嗯~”司马成峰点头表示赞同,的确,青金蝇的主人宫野英所说的不假,青金蝇虽未做过八蛊之首的位子,但也曾排名靠前过,至于嗜血神蝉,却是的的确确做过头把交椅的。 据说当时的嗜血神蝉,已经超越了蛊圣的范畴,到达了一种难以形容蛊之境界,与蛊为友。 该境界下,其蛊虫与蛊师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关系,据说只要在此境界上再进一步,便是传说中蛊神。 神,不死不灭,永存于世,但蛊道似乎从未有人修道过如此境界,与蛊为友的后一个境界,具体是什么,至今无人知晓。 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境界?是否从未有人成功过?如果没有,为什么又会有那样的传说?如果有,为什么先人走过的路,却没有给后人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们口中的混天虫,已经修炼到了以蛊育蛊的境界,也就蛊能养蛊,再下一步,就是以蛊为友。 蛊虫本身的战力,就可以战圣者,一只蛊虫的战力,就相当于一个次一点的蛊圣,可与圣者交战。 而且据说此境界下的蛊修,蛊虫跟主人的关系有些特别,不再是主仆的关系,而像是朋友一般。 传闻此境界最凶险的,不是人与蛊之间的修行,行气与运法,而是两者的关系,很容易反目。 一旦反目,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以主为主,反目成仇的事情,在蛊道上也时有发生,蛊虫就像小孩子,随着境界的提升,却是会有一定的叛逆心理,虽然明知道如此做,会挫伤自身的气运,但小孩子要长大的某个阶段,确实会看不惯大人的某些为人处世。 以至于两者反目,一个拿捏不好,就有可能蛊毁人亡。 “哼!现在真想我们八蛊聚首,灭了巫蛊宗算了!”宫野英怨气冲天:“那吕卿怎么还不上来?好像看他与蛊道的人斗上一场啊!” “八蛊齐聚,灭了巫蛊宗?”司马成峰打趣道:“我说,宫野老弟,你可真敢想啊!” “怎么了?”宫野英一脸纳闷儿的道。 “先不说我们与巫蛊宗血战到底的情况,会不会引起齐国与我们越国的不穆,会不会有其他宗门去协助巫蛊宗,就单是一个蛊门,就有不次于我们八蛊的人物,何况蛊门也只是巫蛊宗里的一个门,他们还有更加可怕的巫术呢!据闻他们的宗主苗雪,乃是巫蛊双圣,一旦开战,未必不是混天虫的对手……”司马成峰冷森森的开口道。 “唉~算我没说!”宫野英一捶额头道:“真是晦气!” “不过……”司马成峰道:“咱们未必就捞不到油头!”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巫蛊宗还会向上面的妖族发起挑战?”宫野英算是被打怕了,此时在他看来,宁可对付十个吕卿,也最好不要去招惹巫蛊宗里的那群蛊修们。 “想想看,那吕卿为什么还不上来?”司马成峰突然问道。 “难不成下边也来了高人,他在下面疲于应付,无力再往上冲了?”宫野英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若如此,他更该往上冲了。如此,就可以把下面的敌人,甩给我们了,他却可以安心到上面去发展。” “未必!”司马成峰面色忽然阴狠起来:“你想想看,他先前口出狂言,与我们交战,更是占了一些便宜,若是此刻他被揍的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跑上来,我们还会放他过去吗?” “司马兄言之有理啊!”宫野英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当快速恢复精力,并派遣几个人下去看看,以询问吕卿为什么不早些上山为由,查探下面的虚实。”司马成峰道。 “哼!”宫野英抱怨的道:“司马老兄若早如此,咱们两个合起火来,早就把吕卿给灭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哦!宫野老兄这话说的可就错了!”司马成峰道:“分明是老兄想独吞吕卿身上的至宝,不让我参战,所以我才没有动手的!” “你胡说,我哪有那样想过?分明就是你畏惧不前!”宫野英辩驳道。 “我胡说?宫野老兄,我本不想说,可你都这样说了,我却不得不说!”司马成峰一字一板的道:“那时吕卿刚到的时候,我可是找过你,询问过你的意见?” “是,那怎么了?”宫野英反问道 “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司马成峰满腹怨言:“你说放他上去?” “那……”宫野英面色苍白,无力反驳。 “你说过没有?结果又如何?”司马成峰这边八句话等着呢,“你不仅没有让他上去,还与他当场动手,因为你的无能与大意,不仅没能独得吕卿,还被人家当着你的面,杀死了凡在仙与李若姬。”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出手?”宫野英抓住一丝漏洞,马上回怼回去。 “哼!我怎么出手?当时又不清楚吕卿有多少底牌,他蛊虫都未动用,就把你逼至了绝境,如果我要动手,他未必没有别的手段等着我!”司马成峰怒斥道。 “那现在你说怎么办?”宫野英抱怨着问道。 “我说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吗?先派人下去看看,查看查看吕卿的情况虚实,然后再决定动不动手吗?”司马成峰怒道。 “那好,你派人下去吧!”宫野英心中愤懑:“这次听你的,由你来指挥,灭了吕卿之后,他身上的钱财与宝物,你我六、四开!” “好!亲兄弟,明算账,六、四开就六、四开!” …… 吕卿一口气,足足画了三千多张的符箓,也着实是累的不轻。 不过他知道,有了这三千张符箓,多半就可以横扫了这条通天路了。 三千张金色符纸,向其中注入满了法力,且不是一股可忽略的力量。除此之外,吕卿又毛毛糙糙的用普通符纸,画了一万张的符箓。 当然,这些符箓要次了很多。 一万张普通的符箓,也远比不上那三千张耗费的法力多,但为的就是凑个人数,在气势上压住对手。 画完了这些符箓,吕卿累的横躺在白石阶路上,闭目休息。一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灵气,使其进入丹田气府,压缩成自己的真气,再与自己的神识力相融合,使之成为法力。 一边运用自己丹田中的道环,直接制造真气,上流,于膻中穴与神识力相结合,组成法力。 但就在这时,从白石阶梯路的上方,来了一人。 这让行动有些迟缓,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走起路来不是顺拐,却比顺拐的姿势还要难看了一万倍。 吕卿现在很累,他觉得自己至少要再休整上半日,才能调整好状态,继续向上攀岩,与妖族等争锋。此时虽听见山路上有声音,但知双癞与鸡妖等就在跟前,因此也懒得睁眼了。 只听鸡霸天的声音,在距离吕卿不远处的地方响起:“呔!哪儿来丧尸,滚一边去!” “呵呵!”那人一笑,露出了满嘴班腐败牙齿与牙床,漆黑的犹如烂肉一般,让人看着恶心,“我家主人要我来问问,吕公子为何不带着你们上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鸡妖看了看吕卿,见他尤未睁眼,尚自酣睡,便道:“怎么?你家主子是着急上路了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仗义鸡妖显身手 - 棋门术士 - 刘圣 “呵呵!”腐尸一样的男子忽然咧嘴大笑起来,“着急上路?怎么会?我家主人是希望吕公子早些上路,怎么?莫不是吕公子连路都走不动了吗?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样可不好!” “你找死!”鸡妖怒斥,化作鸡头大汉的模样,就要动手殴打那腐尸般的男子。 “算了!”躺在地上的吕卿连忙阻止:“该来的终究回来的,也不急于这一时!让他回去告诉宫野英与司马成峰,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需要调整一天,再上通天路!” “嗨!” 鸡霸天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腐尸男子道:“你上去吧!我们吕卿说了,明天再登山,今日休息。” “好吧!”腐尸般的男子临行前,又瞟了眼白石崖壁上采药的众多俘虏,也看见了那白石阶路上,一地的残值断臂,更看见了那重伤缠着绑带的小老鼠,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双癞童子。 这些伤,自不是出现在普通凡人身体上的伤害,内蕴法则烙印,因此虽不致命,但想要痊愈,也需要时间静养,与在绝灵阵中所受的皮肉伤不同。 “哼!”腐尸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随后又如幽灵般,沿着白石阶梯路向上攀去。 “这货分明就是来刺探咱们虚实的,你怎么还放他回去?”狗吞日早已看出端倪,对吕卿提醒道。 “在你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已经布满了蛊虫,即便我此刻动手,也未必能将之杀个干净。”吕卿轻咳了两声,又道:“让他们来吧!正愁没有理由和他们开战,若他们敢来,今日越王八蛊就要少了两蛊,成为越王六蛊。” “你们先到白石崖壁上面躲一躲,这里交给我!”说话间,吕卿从地上一跃而起,从口袋里取出一大堆丹药,张口服了下去。 其中有大量补充精神力的药物,还有就是大量的灵气丹。 吕卿一日一夜没有休息,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内真气,都消耗一空,原本是想一点一滴静养,慢慢恢复回来。 毕竟只是有些疲劳过度,又没有受什么大伤,因此不想依靠药物。 但眼下大战在急,相信宫野英与司马成峰,不会好心到过来帮自己疗伤的地步。 此意前来,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一摊虚实,看看吕卿为什么还不上去?下面到底发生战乱了没有?如果有战事,吕卿又受了伤,那么谁又会介意落井下石不落井下石的呢? “你连续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还是先养养吧!”鸡霸天拍着胸脯,豪气干云道:“这第一轮进攻,就让我们来替你挡下吧!” 吕卿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成,那两人甚是凶狠,此前都是圣级蛊修,你们未修炼蛊道,不知其中厉害,若无相应配合,一击就溃。让我来,我只是有些疲惫而已,服用了恢复性的丹药,等他们下来的时候,我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已将符箓等,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他们敢下来,必灭了他们。” 鸡霸天闻言,只好点了点头,但仍是没有退避的意思,一直留在吕卿的身边。 不得不说,这只大鸡妖还是蛮仗义的,也只有他,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 先前由于他可以飞行,同境界下,在这通天石阶路上行动最快,故而让他去给了吕卿报信,因此最艰难的时刻,他并不在下面,待到吕卿归来,一手持戟,一手持仙金棋盘,众符箓一出,打的下面的进攻者鬼哭神嚎,哪里还有心情反抗了? 因此鸡妖亦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又休整一日夜,现在更是精神饱满,处在了巅峰的状态。 除他几人,伤的伤,累的累,也真不是交战的时刻。 但天不佑人,何况若吕卿等人不是这个状态,那越王八蛊中的宫野英与司马成峰,还不见得敢来找麻烦呢! 吕卿开始闭目养神,等待着越王八蛊的到来。 因方才吃下去的药物中,有鬼驮丹,此枚药物能使人陷入幻境,但由于吕卿体内的一股杀之真意,不断作祟的缘故,这种幻境随聚随散,异常短暂。 也难以真正使吕卿迷失心智,相反,这种意境还能令吕卿快速的恢复他精神力。 气力好恢复,体内有道环,周围灵气又异常的充裕,但精神力却不好恢复,吕卿的神识力虽然异常强大,堪比亚圣级强者,但也架不住吕卿这样无休止的挥霍呀! 一万三千多张的符箓,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字,别说是画符,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就让普通人些一万三个字,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开始服用丹药,恢复法力,终还是有些晚了。 吕卿的心中好一阵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一边吃药,一边画符的。 半昏半醒之间,他已听到了远处的白石台阶上,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咯咯~”身边传来鸡霸天的笑声:“我说的,第一波我帮你抗下,就能帮你抗下,这不,来了一群废物。” 吕卿虽未睁眼,但也还是猜出了山上面的情况,不断的有蛊虫从他的体表巧穴、汗毛孔中钻出来。 虽然尚不能动,但早已对战争饥渴难耐的小蛊虫们,正好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否则,吕卿加持在它们身上的力量,浪费了不算,还真的很难受啊! 就像青春期的欲……火,不释放出去,别的简直要爆炸一样。 这一刻,众蛊虫们火力全开,终于可以尽情的战斗了。 鸡妖见此,倒是不以为意。 禽类对虫族有着天生的优势,因此纵然越王八蛊都隐匿在暗处,可仍旧难逃鸡妖的法眼。 “杀!”鸡霸天大喝一声,不等吕卿的蛊虫们摆开阵型,他先冲了上去。 白石阶梯路上,并未出现宫野英与司马成峰的身影,来的都是被他们用蛊虫控制着行尸走肉。 其中有一些,本是境界并不低的修士,无奈被两大圣人算计,沦为行尸走肉,其中不乏在通天路上的竞争者。 越王八蛊不同于吕卿,吕卿给那些俘虏下蛊,并没有破坏他们的身体,亦没有控制他们的中枢。 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只是在体内留了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他们不老实,吕卿随时可以引爆炸弹,或取之性命,或让他们沦为行尸走肉一样的东西。 但越王八蛊不一样,他们本就视生命如草芥,视芸芸众生如蝼蚁,因此凡是被打败抓成俘虏的人,全都成了行尸走肉。 众蛊早已吞噬了他们的脑髓,留下的只有一具空壳,灵魂早已飘散于空气之中。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被蛊虫大军们操纵着,如杀人的玩具一般,向下扑来。 这对于一些人来说,太过残忍,被夺去了生命后,尸体还要沦为他们杀人的工具。但细想想,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普通的百姓,甚至连什么是修士都不知道。 但依旧被抓来,炼化成行尸,做壮丁用。 别忘了,越王八蛊养了许多家奴,这些家奴的蛊,要么是尸蟞、要么是章鱼蛊的类似的蛊虫,这些蛊只需进食普通的生命,就可以不断的进阶,是他们这些贵族蛊最好的资粮。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未把人命当成命。章鱼蛊吃人,他们的蛊再吞噬章鱼蛊,便犹如普通人用玉米养猪一样,很不幸,在越王八蛊的视角里,人命是连猪都比不上的最低品玉米…… 无知、无谓、无情的丧尸大军,向下俯冲而来,然而还未等摸到鸡霸天的衣角,就被他双目中所释放出的炽烈火焰,烧成了灰烬,连同着那些人体内的蛊虫,一并在火海中化作了虚无。 “大日神杖!放……” 嗡~ 随着天地间的一声轻鸣,鸡霸天祭出了他的神杖。 上面镶嵌着的夜光石,竟然真的跟不凡,除却鸡妖所在之处,天空仿佛遮蔽上了一层毛毯,将阳光死死的遮蔽了下去。 恐怖的波动宛如天狗食日,在别处看,太阳仿佛变成了黑色的,没有了光辉。 但,这还不是大日神杖的全部威力。由于没了太阳的光辉,天上出现了一闪一闪的星光,无数颗星辰发出摧残的光芒。 然而这光芒却全都汇聚向了一点,在天空中呈现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宛如流星雨一样,奔向了鸡妖手中的神杖。 光芒刹那间恢复过来,然而就是这刹那间的力量,却就是无比的巨大,在鸡妖的手中爆发开来。 大日神杖上,迸射出一道道夺目的光束,庞大的能量,将天路上的腐尸全部击碎,在炽烈的光辉中,化作了虚无,纵然是潜藏在那些人之中的强大蛊虫,赤身之下,也难以抵挡鸡妖这一击。 “咯咯~”鸡妖张狂的大笑起来:“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真是不自量力!” 鸡妖这一下,倒是威慑住了隐匿在暗处的司马成峰与宫野英。 没想到,原本并不怎么看好的鸡妖,竟有如此手段,仅一招就杀伤了他们两上千只蛊虫,其中也不乏有蛊帝级,可叫二人心痛不已。 然而此时却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二人只有咬进牙关,继续在暗处指挥蛊虫大军前进。 于此同时,鸡妖也确实有些高兴过头了,方才催动神杖,不知不觉间,竟消耗了大量的法力,现在竟有些不支。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却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当下一手持杖,一手持矛,杀入人尸群之中。 尸并非真正的恐怖之处,真正厉害的,是潜藏在其中的蛊,不仅可以喷吐出大量的毒瘴,更有难缠的本领在身。 青金蝇五行对应为金,一个个蛊虫隐藏在腐尸之间,突然穿出,舒展开身体,最小的也有脸盆那么大,锋锐的蝇翅,宛如割刀,一不留神就在鸡妖的身上刨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更可恨的是嗜血神蝉,这些东西的速度比青金蝇更快,不仅翅膀也如尖刀般锋利,而且它们的口器也如钢针一般,一旦被刺中,不仅要抽血,还会往鸡妖的体内投毒。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全力一战(一) - 棋门术士 - 刘圣 一条条锋利的羽翼,割破了鸡妖的身体,鲜血流淌出来,沾湿了他的羽翼,有嗜血神蝉前来刺他,被他一矛挑翻,但嗜血神蝉的毒针,却不幸留在了他血肉之中。 海量的毒素侵入他的身体,令他的身体变得麻木,速度也慢慢的降低了下来。 鸡妖吐出一口火焰,加持在长矛上,一矛刺进一只青金蝇的体内,烈火在长矛上汹涌燃起,哪怕那蝇蛊身硬如铁,然而在这烈火下,却也难以活命。 但其在临死之际,却从口中吐出了一条黏糊的毒线,落在了鸡妖的脸上,瞬间黑烟滚滚,腐蚀的鸡妖鸡脸上的羽毛的脱落了下去。 鸡妖一振臂,将那蝇尸振的粉碎,但与此同时,有数只青金蝇与嗜血神蝉,用锋锐的翅膀,在鸡妖的背上割裂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更有两只嗜血神蝉,趁着鸡妖对付面前之敌时,重重的在他的背上吸食了两口鲜血,在临行之时,又往其体内注入了大量的毒素。 “呵呵!”远处,躲在草丛中的司马与宫野两人低语:“看来这鸡妖要到头了,一开始凶猛,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嗯,”宫野英附和着点头,“确实,是时候送他上路了。” …… 两人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说话间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一般。在两人以蛊语的指挥下,大量的蛊虫蜂拥而上,其中不乏有被压制了境界的圣级蛊虫,鸡霸天一矛竟是刺不穿那蛊虫的身体。 好在这危机的时刻,吕卿的龙蛊大军杀至,与青金蝇和嗜血神蝉杀在了一处。同时有部分蛊虫,负责掩护鸡妖,帮他清理掉身上的毒物。 鸡妖还要奋力前冲,不过蛊群却有掩护他撤退的意思。 黑压压,满天的虫蛊军队四杀在一起。 青金蝇,颜色为青、金两种颜色,其属性以金、木两种为主。 嗜血神蝉周身嫣红如血,但虽为红色,其属性却非是炽火,而是阴寒的冰属性剧毒,属性为水。 龙蛊大军五颜六色,阵型严谨,是吕卿早就安排好了的一套五行杀阵,结合棋门五行八卦之术,阵势严谨,而又有威慑力。 兵者居于兵位,士卒居于卒位,上有将帅,下有虎狼之师,整齐严谨,却又变幻无常。 正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 相反,蝇与蝉两股大军,则显的较为散乱。 三股蛊虫大军,论修为与数量上,蝇蝉两股势力,都远胜过吕卿的龙蛊,但有符纹力的加持,加上吕卿研习的棋门战阵,一时间两者却斗了个旗鼓相当。 蛊尸与蛊血满天飞,不断的有蛊虫尸体坠落下来,有些纵然是肢体残缺,也还在地上抽搐挣扎…… 惨烈的一幕再次上演,遥想当初吕卿击杀凡廖之时,就是类似的蛊虫之战,但转眼不过过去数月而已,吕卿却可以与他们的主人,越王八蛊一战了。 虽说在这通天路上,然而吕卿成长之快,却是不可忽略的。 宫野英在没有必胜把握之前,本不想动用那件圣骨铠甲,因为一旦动用了,也就意味着他将要与吕卿,不死不休了。 若是不动用,一旦露出败相,他还可以及时收手,谎称是蛊虫造反,私自向外扩充。 可一旦动用了圣骨铠甲,那么这谎言便不作数了,哪怕吕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必是他的授意无疑。 然而,开弓哪里还有回头箭?纵然宫野英不动用圣骨铠甲,吕卿也不会傻到就此作罢! 一番思索过后,宫野英还是祭出了宝甲。不动用这件法宝,已经不行了,吕卿的蛊虫们激活身上的“炮”字符纹,火炮轰鸣,一颗颗炽热的大火球轰击出来,将青金蝇与嗜血神蝉蛊打的晕头转向,也唯有圣骨铠甲,能抗住此轮攻击。 果然,圣骨宝甲一出,无论是火炮符文,还是龙蛊们的飞针弹珠,全都被抵挡了下来,任凭群蛊们如何狂轰乱炸,却始终无法攻破圣骨铠甲,只白白的消耗虫蛊们的力量而已。 见此,吕卿的蛊虫们倒也不傻,眼下地方蛊多势重,难以完胜,哪怕没有那件圣骨宝甲,敌众我寡之下,凭借着它们的力量,也不可能真个将青金蝇与嗜血神蝉消灭掉。 当即转变阵型,改攻为守,寻找机会与空隙,给予落单的蝇蛊与蝉蛊以致命一击,削减敌方有生力量的同时,消耗它们的法力,因为真正的杀招,并不在它们这里,而是在于吕卿的符纸人大军。 一开始,有些蛊虫还不服气,妄图凭借着己身的力量,就攻破青金蝇与嗜血神蝉两路蛊虫大军,但冲杀了几次之后,损失惨重,便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满怀着不甘与愤懑,但也不得不低头…… 嗡嗡的虫鸣声,震的鸡妖头皮发麻,如黑云在头顶上翻滚,加上先前所受的伤,不得已不退下阵来。 但就在此时,盘坐在地上恢复法力的吕卿,突然睁开了双眼,有两道寒芒似从他的眼中喷射出来,那是怒火,也是不屑…… “两位,既然要打算灭了我吕卿,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出来吧!”随着一声大喝,吕卿愤然而起。 一张张符箓自他的袖口中飞出,无风自动,鼓荡开来,化作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符纸人,宛如另一个吕卿出现在敌人的面前。 “呵呵!吕小友这是故意藏拙,逼我们动手吗?”宫野英豁然从尸群中窜了出来。 紧跟着司马成峰也从尸群中现身:“看来吕道友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啦!” “呵呵!”吕卿冷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是我和你们不死不休,还是你们欺我年少?我吕卿若无手段,敢挑战那通天路第一的位子?” “哼!少说废话。”宫野英愤懑掐诀,早已令一路蛊虫大军,包围了上去。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欲降服其蛊,先击败它们的主人。 但也就在此时,吕卿的身边已经多了不下上百的符纸人,恐怖的力量如涟漪一样,一圈圈荡漾开来,符纸人释放出封印在符箓中力量,激活更多的符纹,向着蛊虫大军发起了反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全力一战(二) - 棋门术士 - 刘圣 “杀!”宫野英怒斥:“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非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双方各自祭出全部手段,誓死拼杀,蛊虫、符箓、兵器、法宝…… 宫野英、司马成峰,一个个身披虫蛊战衣,亲自杀入战群之中,纵横披靡,对吕卿的虫蛊大军造成了沉重的伤害。 于此同时,吕卿的符纸人大军也已冲入了站群,一个个视死如归,奋勇前冲,或与敌激战施展法术,轰击宫野英与司马成峰的虫蛊大军,或激活其身上所携带的符箓,引爆虫蛊。 一时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法术纵横,时不时的有虫尸自高空坠落,亦符纸人化为灰烬。 但随着吕卿的符纸人大军越聚越多,上千的符纸人、“车”字符,被激活开来,一排排一列列,向前攻杀,宛如一架超级绞肉机一般,仿佛不可战胜。 宫野英、司马成峰,从清晨一直激战到中午,力近枯竭,可却无法逼退吕卿的虫蛊与符纸人大军。 而此时,吕卿的符纸人大军都已激活,一共是三千甲士,战车五千,这样的战力,直接碾压了宫野与司马两人,繁花落尽,留下的只是满地凄凉。 二人浴血奋战,可拼尽全力,亦不能伤吕卿分毫,最后各种手段齐出,连那些被他们控制起来采药的尸偶,也被召唤下来,参与进战斗当中。 然而在吕卿的各种符箓攻击之下,最终还是土崩瓦解。 尽管圣骨铠甲在这压制境界的通天路上,显得有些无敌,可那又有什么用?催动这套铠甲进行防御,终究还是需要消耗法力的。 吕卿有如此多的符箓,哪怕是用符纸人堆,也能把宫野英累死! 最终满身是伤,蛊虫损失殆尽的司马成峰,在绝境中想要投降,但已然来不及,与其停下来求饶,却未必能有拼死一搏活的时间长…… 司马成峰接连造到符纸人的攻击,左半边身子中了六张火炮符,被轰的血肉模糊,寄居在他身上的嗜血神蝉也被炸的,死的死伤的伤,也有一些因力竭而昏迷过去。 此刻,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大怪物,一群膨胀的嗜血神蝉,围绕在他的身体四周,不断的挣扎着,毫无规律的运动着。 而他的身体另一侧,被吕卿的符纸人以武器轰击的千疮百孔,犹如筛子一般,但伤口很快被蛊虫弥合,看上去,他似乎已没什么大碍了,但其实灵魂早已分散,只剩下一群无力的嗜血神蝉,无力的挣扎着。 另一边,宫野英身披圣骨铠甲,见自己这边的司马成峰已死,顿时大惊。 堂堂的蛊圣,就这样在这通天路上,被一个毛头小子杀害,几不甘心,又难以置信。 顿时大惊起来,对吕卿喊道:“吕道友,快停手!” 为了活命,给吕卿跪下又何妨?只要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他一边大喊着我投降,快停手的话语,一边暗自咬牙反击,试图通过吕卿停手的一刹那,突围而出,从这通天路上逃下去。 什么机缘造化,与活着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吕卿如此战力,他即便往上败逃,又能如何呢?上已无援兵,只有可能趁火打劫的敌人。 而且吕卿如此符箓数量,哪怕是他与巫蛊宗的那群人连手,也未见得是吕卿的对手。 若宫野英猜测不错的话,怕是吕卿这小子真有问鼎通天路的实力。 他奋力前冲,只想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升天。 然而任凭他如何呼救、如何求饶,吕卿都充耳不闻,指挥着符箓与蛊虫,不断的前冲,围杀宫野英。 那身圣骨铠甲确实强的有些离谱,凭吕卿如何轰击,就是纹丝不动。宫野英此刻宛如一颗铁皮鸡蛋,里面的人都已经浑噩了,但外表这层战衣却根本打不破。 吕卿勃然大怒,要不是他有这件盔甲,他早就将宫野英击杀了。宫野英一副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已懒得在运转法力,就凭着这身圣骨铠甲来抵挡攻击,用蛮力向下冲,被打回来,再冲,完全不想着用法力反击取胜了。 实则乃是其法力早已耗尽,只凭着一口气,不断的调整呼吸,一边挨揍,一边恢复法力,只希望趁着吕卿松懈之际,杀出一条道路。 但吕卿显然不会给他那个机会了,他看准时机,亲自持大戟而上,一戟挑飞了宫野英,同时身子极速跟进,施展棋门马踏八方之术,一下子出现在了宫野英的身后,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去抓他的铠甲,妄图将他这身盔甲扒下来。 宫野英大惊,知道再不是藏拙的时候,当即运转法力,使身与甲融为一体,振臂将吕卿推开,同时抓住这个机会,纵蛊反击吕卿。 一群蝇蛊扑杀上来,口器化作张张大网,要将吕卿网入其中,绞成碎渣。 但于此同时,吕卿的龙蛊也不是吃素的,有蛊虫喷出大火,炼化了青金蝇的口器大网,也有蛊虫吐出冰寒之毒,封住青金蝇的口器,同时另有一批蛊虫,祭出宝珠与飞针,击杀那些蝇蛊。 又是一场惨烈的搏杀,最终这批被释放出来的蛊虫全军覆灭。 宫野英却只能再次陷入那种当毽子,做滚刀肉的环节,但很快,吕卿再次前冲,还是那一招,妄图要扒掉宫野英的铠甲。 宫野英无奈,只得再次运转法力,振开吕卿,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释放蛊虫,发动反击,大概是知道现在反击也没什么用,不如留着实力,在关键的时刻用。 但他不反击,吕卿哪里肯罢手,刚被弹开,就又扑了上去,且一次比一次凶狠。非要扒下他那身龙蛊铠甲不可。 宫野英在弹开吕卿数次之后,终于浑身法力再次陷入枯竭状态,为了牵制吕卿,为自己争夺到一丝喘息之机,他只好再次释放出蛊虫,围杀吕卿。 但这次吕卿早有准备,自己的蛊虫与符纸人一起冲杀上来,很快便将这股青金蝇蛊剿灭。 于此同时,宫野英也奋力的向山下冲去,试图逃跑。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全力一战(三) - 棋门术士 - 刘圣 嘭嘭~随着两声剧烈的撞击声,宫野英被两杆大戟斩了回来。 后面是数不尽的符纸人,不停的朝他涌来。 这下宫野英是真的绝望了,他真的想投降了,拼命的嘶吼着,向后退去,但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一把扯住了他的盔甲,但这时宫野英已来不及运转法力,做到人甲合一了。 不是他的反应慢,而是他连续受到攻击,实在是到了法力枯竭的地步,别说是他本人了,就是那些青金蝇蛊,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本身逃跑就是问题,何况又被符纸人用大戟轰击了两下,虽未受伤,虽有宝甲守护,但已经能感受到震荡时所带来的疼痛与不适。 “啊~”宫野英拼命的大吼:“住手、住手……快停下,我投降!” 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投降,吕卿又怎能信他? 当敌人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力量与臂助时,纳降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首先,他不是争夺帝路之人,不需要收揽什么人心。 而且宫野英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人,此人反复无常,一旦给他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戈一击,反将吕卿杀死。 因此吕卿毫无停手之意,一把扯掉了宫野英的圣骨铠甲,使他的身体裸露了出来。 此时他的体表之上,落了一层厚厚青金蝇蛊,为他抵挡外面的伤害。 吕卿以法御戟,一戟消掉了一地的蛊尸,同时宫野英的身体也凹陷了下去,痛的他险些昏死过去。 宫野英愤然怒喝:“吕卿,我跟你拼了!” 他转过身,恶狠狠的望向吕卿。 但吕卿从不是那种可能被吓住的人,反手又是一戟挥出。 宫野英怒而振臂抵挡,但又如何能抵挡得住那吕卿运转法力的一击,而听噗的一声,宫野英只觉得小臂上一麻,纵然有青金蝇协助其防御,可手臂仍旧是被吕卿的大戟斩断。 青金色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宫野英痛苦的嘶吼着,可又无可奈何,于此同时,符纸的戟锋与纵横的法术海洋,一起朝他袭来。 一排排战车,一排排火炮,一排排大戟的锋芒…… 宫野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怒而大吼:“吕卿,爷爷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吕卿当即拿出一张灭魂符,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既然你做鬼也不放过我,那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在绝望中,宫野英失去了意识,身体被轰的千疮百孔,大量的蝇蛊坠落下来,或成为尸体,或成为行尸走肉。 一场屠圣大战,就此结束。 吕卿一人对双蛊圣,尽斩双蛊。 不过眼下却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吕卿赶紧走过去,帮鸡霸天祛毒。 鸡霸天方才冲锋在前,不仅中了毒,也中了蛊,好在先前吕卿已派遣蛊虫,来帮鸡妖驱蛊解毒,眼下倒也无大碍,只是受的伤较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好一个吕卿,竟然一人胜双蛊圣!这下可发财了啊!”两双癞童子笑呵呵,对于两位蛊圣的圣蛊虫,甚是动心。 这对于毒修来说,可不是不可多得的宝藏嘛! 两童子笑盈盈,和吕卿商量着,是不是可以分他们一点蛊虫之类的。 吕卿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想了想,觉得如此做未免有失公允,鸡妖舍生忘死而战,分他们蛊虫,却不合适。 尤其是当他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小青的一干蛊虫,皆露出郁郁的情绪。 显然他的那些蛊虫们,也不喜吕卿做出如此决定的。 此战虽说重点在于吕卿,但它们和鸡妖也都出了不少的力呢,蛊吞噬蛊,是它们唯一的进阶之路,满地的蛊虫对于它们来说,皆是财宝,皆是财富。 修士对于进阶与生命的渴望,远远超过了世俗界,凡人对于金钱与权利的渴望。 权利是什么?金钱是什么?在世俗人的眼里,权利就是一切,它引导一切,改变一切,它说你有理就有理,说你该死你就该死,金钱是什么?你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该知道它在世俗界的眼里有多重要。 但在修士的绝对战力面前,什么权利、什么金钱,那都不过是浮云罢了!绝对的权利,抵得上绝对的战力吗?有大能者,一人灭一国,纵然敌不过一国,暗杀个国王,诅咒个国君什么的,却不在话下。 由此看,只要修士有心,必可亡其国,灭其家。 如此,战力与权利相比,哪个重要一眼便可知。就更不要说比权利还要不如一些的金钱了…… 蛊道就是人与蛊,共同修行进步的过程,蛊虫们虽不是人,但亦有它们的思想。自己和主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斩杀的敌蛊,就这样白白的拱手送人了,那它们吃什么? 小家伙们满心的不悦,好在吕卿可与它们的心灵相通,知道它们的情绪,而它们却无法感知吕卿的情绪,这是主仆之分。 吕卿随后道:“我不能将它们直接分给你们!此战虽声,然你二人却未参加,是鸡妖奋勇在前,因此这些战利品,我要分给鸡霸天一点,你要想要,可用东西与他交换。” 两蛤蟆童子纷纷不悦,但吕卿此举,倒是令他的小蛊虫们,心结打开了不少。 毕竟它们一步不是瞎子,鸡霸天奋勇当先,鸡眼怒视火龙,烧的众敌蛊皮开肉绽,法杖接天引地,沐浴太阳而狂,释放无穷道火,杀的众敌尸纷纷败退,其功劳可见一般。 后面重伤而不退,保护吕卿,与众蛊虫们一起杀敌,纵然小蛊虫们心智不是那么的聪明,也知道此人该赏。 鸡妖硬气道:“我不要!” 吕卿拍拍他肩膀道:“这是你该得的,这些蛊虫我分你点儿,你用不上,但是可与我们交换别的东西。” “我说了我不要!”鸡霸天梗着脖子,一副不识好歹,不知变通的道。 两蛤蟆童子赶紧劝慰他,告诉他无妨,这些蛊虫他自己用不上,可以与他们交换,换金子还是换银子,还是换灵石,他自己说着算。 结果鸡妖就是脖子一梗,就是不要。这下可急坏了俩蛤蟆。 见过不知变通的,可没见过如此不知变通的。 把两蛤蟆童子急的一个劲儿的哀求,最后开始揭短:“你这鸡,你忘了你在迷雾森林时,我们是怎么帮你的了吗?” “你忘了之前,我们俩为了帮你们,去找楚人决战的事情了吗?”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借路、夺路 - 棋门术士 - 刘圣 在修行界中,你不可以把任何一个生灵,当做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上至天道、诸神,下至微弱的蝼蚁。 或许今日无理由行事,就成了他日矛盾的演化。 而且吕卿由始至终,也没有忽略掉小蛊虫们的心思。 战斗虽然赢了,吕卿出力最多,小蛊虫们也是吕卿的一部分,它们浴血奋战,也损失了不少。吕卿作为蛊主,有资格分配宝藏与战利品。 因为连蛊虫们的生命,都是他的,是他给的,他就像世俗界里的皇帝一样,高高在上,君让之臣生,则臣生,君让之臣死,臣则死。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吕卿都是绝对的老大。他命令,哪怕是将所有的战利品都送人,那蛊虫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更无法阻止。 只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吕卿都不会让自己的蛊虫们白费力,白牺牲。 蛊虫变强,吕卿的实力就变强,此为一者,气运相连,成败息息相关。 另外,吕卿只当小家伙们是朋友,之所以平时很少动用它们打危险系数高的仗,就是不想让它们丧命,哪怕知道如此它们会变强,可依旧不想它们有牺牲。 作为朋友,吕卿又怎忍心看着它们帮着自己打仗,白白牺牲掉那么多条性命,而得不到回报呢? 在吕卿看来,它们就和鸡妖、双癞童子一样,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更加亲近,因此不可能不给它们留好处。 但双癞童子虽然刚才的时候没有出手,却在与山下想要攻山的人拼的满身是伤,虽已得战利品,可其中毕竟没有蛊虫,圣级与亚圣级蛊虫,对于他们而言也至关重要,因此吕卿也不想亏待他们,反正这次捕获的虫蛊多的是。 加上上面还有巫蛊宗里的蛊修,谈好了好,谈不好不又是一大批资源在等着自己? 可直接给他们好处,又显的太不公平,毕竟与宫野英司马成峰的交战,两蛤蟆童子没有伸手,这时两童子好生后悔。 不过后悔也没用,鸡妖没伤,一战都打成了重伤,还是有神杖的护持之下,若是没有神杖,怕是也凶多吉少,何况是本就伤重的两蛤蟆童子呢? 因此吕卿想了个法子,就是给鸡妖分一些虫蛊,让他与双癞交换资源,这样一来,小青等也自不会有意见,毕竟鸡妖出力,它们也都看的清楚。 无奈这鸡霸天今儿也不知是范了什么毛病,竟然客气了起来,两蛤蟆最终逼的只能揭短,才逼着鸡妖帮他们交换。 如此倒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鸡妖挑了些蝇蛊,与嗜血神蝉蛊虫,皆是亚圣级以下的蛊虫,最后吕卿又给选了两只圣级蛊虫给鸡妖。 其实纵然是蛊圣级强者,其圣级蛊虫的数量也不是很多,此一战下来,吕卿除去给鸡妖分的,俘获的圣级蝇蛊也只有十三只,圣级嗜血神蝉十只,亚圣级蛊虫近三千只,其余等级蛊虫加在一起,有十八万只左右。 当然,这两人的蛊虫之中,也有不少,在冲忙与慌乱之中逃掉的。 虽说有契约在身,可难免还是有犯浑的虫子,以为离开了主人能活,但实际上,蛊修一死,蛊虫也只是迟早的事。 吕卿旗开得胜,将俘获来的蛊虫们,当场分给了小青它们一些,不过如此数量的高级蛊,也不是它们短期内所能吞噬干净的。剩余的大部分蛊虫,吕卿也都收入了开天图中。 此时开天图内,宝物堆积如山,蛊虫的数量也很惊人。 凡在仙与李若姬的蛊虫境界虽低,但数量却多,两者加在一起共计就有六七十万,在加上这十七八万,就是将近百万的数量。 吕卿捉摸着,如此多的蛊虫,待小家伙们完全炼化吸收之后,指不定要多强呢!估计到时候自己怎么着也是个蛊帝级别了吧? 随即又开始准备起来,补充过符箓之后,又修养了一番,再次给小蛊虫们加持了符纹之力,这才浩浩荡荡的向着通天路的峰顶出发。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通天路又向上延伸了一大截,又有被投影过来的大妖现形。 紫电、麒麟尾蝎、碧玉蛇、蚰蜒等三百大妖,又经历了一番苦战,才将那些妖物以及投影镇压下去。 当然,他们此刻并不累,为了对付吕卿,他们时时刻刻做好了准备,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因为在那其中,还有两名他们的叛徒。 一旦通天路延伸,有妖物或投影出现时,几人迅速集结,将各种诡异的阻挠者迅速解决,然后抓紧时间恢复法力。 那三百只小妖还好,主要负责采药等工作,但紫电、麒麟尾蝎、碧玉蛇、蚰蜒大妖却不一样,他们是此次行动的主力,尤其是紫电,要不是为了铲除吕卿,他又怎会走在这条通天路上? 一阵山摇地动过后,吕卿带着鸡妖等一行人,终是来到了巫蛊宗所在的地界。 果然,巫蛊宗这次来的人手并不少,而且其中还有一些吕卿见过面,但却不认识的人。 好在有一个人他还认识,并且还很熟,正是那日送他小册子的黄长老,外号黄脸魔。 见有人至,巫蛊宗的人也不敢大意,原本还在崖壁上采药的人,听见一生呼唤,立刻都返回到了石阶路上。 有前翻越王八蛊的挑衅,一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样子。 吕卿走出人群,身后是已经被激活了的符纸人大军,虽一人却胜似那千军万马…… 巫蛊宗那边,也从人群中闪出一人,此人雪白的长须,枣红脸,略显局促,上前道:“怪不得人都说,棋门术士,一个人,就可抵得上千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哪里哪里~前辈过奖了。”此人虽不是黄脸魔等熟悉的前辈,但吕卿看在青青姐与黄长老的面子上,也不愿与他们翻脸,恭敬道:“不想前辈等却也在此采药,叨扰之处,还望见谅一二。” “呵呵!”那人见吕卿并未表现出多么蛮横的气势来,心中暗暗宽慰了许多。今日这少年能站在这里,那么宫野英等越王八蛊的势力何去何从,还很难猜吗? 恐怕不是战死,就是被这少年打到屈服。 “吕小友是想借路,还是想夺路?”偏在这时,黄脸魔站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泄密 - 棋门术士 - 刘圣 “黄前辈这是哪里话来?”吕卿讪讪道:“前辈于小的有过帮助,何况我等都是齐人,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呵呵!”黄脸魔笑了笑,半玩笑说道:“这也很难说,大齐剑宗还是齐国的呢!可不是还打的昏天暗地?” “前辈与贵宗,岂是那剑宗可比的?依我看来,剑宗就是咱们大齐国的毒瘤,若不能及早清除改变,迟早要成为祸患。”吕卿陪笑,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涩,想那术士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最终舍弃了自身的气运,而争来了大齐国运,如今的大齐国却供奉起了剑士。 无数鲜血、无数尸骨铺垫出来的王路,王者不思反哺术士,却要仰望那些曾被术士打败的剑士,实在是令吕卿心有不甘。 父亲、以及当初无数为了这个帝国,而奉献的术士们,而今他们又过的怎么样?无奈到沿街乞讨、无奈到只能行骗才能够养活自己,当年强大的齐国,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养寇为患,尚不自知。 “齐不除剑宗,必亡!”吕卿神色素然道。 “吕小友这话说的未免过了!”黄脸魔身旁一个长脸的汉子,捻着胡须开口道:“吕小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在当今这大齐国,这可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方才这话,要是出于普通人之口,恐怕要有亡族之祸啊!要知道,这天下越是不好,就越是不能讲,这天下越是坦坦荡荡,就越是可以放开了说。小友,日后若是留在齐国,说话可要慎重啊!” “前辈的提醒,晚辈铭记于心。只是我吕卿今日落得个这般下场,与大齐剑宗已算得上是不死不休,日后也难以在齐国久留,说与不说,反正已无区别。”吕卿抱拳行礼道。 随即话锋一转:“我知各位有防我之心,今日吕卿是要登顶,做那第一波的开路者,为此试炼道路之最,不知诸位前辈是想和我吕卿一起创这登天路,还是要在后面压阵?” 黄脸魔捋了捋胡子,说道:“依老朽之见,小友还是莫要逞能为好。所谓善藏锋者成大器,冲在最前面,锋芒毕露不见得就是好事。” 另一个长脸的老者也劝慰道:“吕小友不若听老夫一句劝,峰顶上面的那伙妖人,实力非同寻常啊!我等不敢靠的太近,为恐其杀将下来。要知道,同境界下,妖族的寿命数以万计,活的越久,其身体的活性就越强,实力就越是深不可测。我人族在同境界下与其遭遇,恐非是对手。何况……” 长脸老者叹息一声,似有些不愿再往下讲。 黄脸魔补充道:“妖族中,有一位不知修行了几万年的老妖,已至圣王级,其底蕴之雄浑,不可揣度!” 吕卿淡然一笑:“黄前辈说的,可是那条绿蛇精?” 黄脸魔点了点头:“正是此妖,我等虽未与其交手,但在山下时,也曾见过她的厉害,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中毒者连骨渣子都没有剩下,如今上了这通天路,更是没有对手。” “不错,”长脸老者再次劝慰道:“我等与令尊是故交,虽说在道法上,不敢称奇,但作为你的长辈,见闻自不会在你之下,除那蛇妖外,另有二妖,本领也是强大无匹。一个是身着铜钱服饰的蚰蜒精,一个是畸形妖怪。此二者在境界上,虽不敌蛇妖,但我看在这境界被压制的环境中,其战斗水准亦不在蛇妖之下。你此去,虽然准备充分,有战车数千,甲士上万,然却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黄脸魔补充道:“此战得不偿失啊!胜了还好,若败,恐怕连脱身都是难事。别忘了,那妖族在数量上,也有三百余只,无论如何,老朽都觉得你是以寡敌众,不该冒此风险。” 吕卿等二老说罢,这才微笑着开口:“两位前辈所担心之事,吕卿早有打算,且有些消息,比两位打探到的还要更加全面。” “哦!”巫蛊宗众人闻之一惊,皆大眼瞪小眼的瞅着他,期待他细说下去。 吕卿道:“两位先前所说的变异妖兽、蚰蜒精与碧玉蛇,皆不是我此战最强的对手。” 吕卿缓缓踱步,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毕竟这一次所面临的对手,非同一般,虽说对方境界被压制,然其底蕴之深厚,却如二老所说。 “那变异妖兽,名为麒麟尾蝎,乃是麒麟圣王与蝎子精私通,所生子嗣,此人最弱,在我看来,不足为虑。蚰蜒精速度虽快,但我已知其抗击打能力偏弱,我先胜之。至于碧玉蛇,不过是群蛊的资粮罢了!” 吕卿砍砍而谈,给人以一副老谋深算,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最大的敌人,乃是看起来有些懒散的麒麟,名为紫电,好战勇猛,并不善用毒,原本也不该来此路,是麒麟圣王为了对付我和我的同伴,而被刻意安排过来的,可见此獠之手段,绝不再前三者之下,待我灭了此獠,那三百妖兽,皆是我的俘虏。” “你怎知道的如此详细?”长脸老者不由得暗暗吃惊。 “哈哈!”吕卿脸上露出少年人应有的张扬笑容,说道:“前辈们莫是忘了,我在拍卖会上救下的两只妖兽了?” 这时,两蛤蟆童子纷纷走出人群,来到巫蛊宗众人的面前,一童子忽然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来此,是打算进入终极藏宝地啊?还是就打算在这外围采点药就走啊?” “哦?”黄脸魔微微吃惊,他早已看出此物非人,也知吕卿交友之广泛,身旁异类颇多,只是不知这妖物说这话是何意:“我等如此大动干戈,巫蛊宗内不说是高手尽出,却也差不多少,如何不进那终极藏宝地中看上一看?” “哦!如此说来,你们手上是有好多的藏宝图喽?”另一个童子惊讶道。 “藏宝图?”长脸的老者道:“你是指拍卖会上曾经出现过的小铜板吗?” “正是,你们莫非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双癞童子问道。 “这里面有什么奥秘?”长脸老者问道。 “没有藏宝图,无法通过山顶的传送阵,一旦贸然踏入,身体便会被混沌之气碾压成碎末,你们连这都不知,还怎么去终极藏宝地啊?”一个蛤蟆童子大咧咧说道。 “什么?必须有藏宝图才能入内?”黄脸魔也是惊了一呆,若真如双癞童子所说,巫蛊宗却险些出了大事。 一旦贸然踏上传送阵,必要集体殒命,届时不仅是这些人一命呜呼不算,整个巫蛊宗也会少掉半壁江山。 黄脸魔长长吁了口气,细思之下,忍不住一阵惶恐:“如此说来,我人族岂不是要遭殃?” “怎么了?”两蛤蟆童子不解的齐声问道。 黄脸魔道:“据我所知,诸侯列国中,也都不知道此事,至少在我们大齐国各个宗门之间,皆不知道还有这样事情,否则我巫蛊宗里绝对不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黄脸魔此言一出,长脸老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急的直跺脚道:“坏了,宗主带领着十几个长老,去了正北边长有幽冥神草的阶梯,而且那一路人少,宗主很有可能与妖族争夺第一的位子,若是给她们先蹬上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你快带人过去送信吧!”黄脸魔闻言更是焦急万分,随后又有些不放心的望向吕卿:“小友此言当真?” 他信不着两只蛤蟆怪,不是这消息太过匪夷所思,而是此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影响面太广,一旦为真,那么不仅是他们大齐国各宗门损失惨重,就连各个诸侯国,更甚至是北方的胡国,也一样难逃一劫。 此次夺宝之战,各诸侯国可谓是倾尽全力,如参与之人,尽数殒命,则对于各诸侯国乃至是人族而言,无异于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像秦国一样,知晓了事情真相的国与宗门。 但至少对于巫蛊宗而言,灾难是巨大的。 以黄脸魔为首的巫蛊宗众人,抓住吕卿,不停的发问:“此消息可为真?” 吕卿淡笑道:“是真是假,诸位待我打败山顶妖族,一问便知。如果消息不差,山顶的众妖们,不说是人手一块藏宝图,也差不了多少,至少在几个关键人物的身上,一定少不了那东西的。” 黄脸魔与众巫蛊宗弟子陷入迟疑当中,吕卿随即取出了自己身上的藏宝图,道:“你们看,此图形与登山路下面的青铜板上的图形,如出一辙,此难道不是有所关联?四条路,每一条路上,都有相应的铜牌,都有相应的青铜图板,踏登天路,去终极藏宝地,必要有相应的藏宝图。” “敢问吕小友的身上,可有多余的藏宝图?”长脸老者忍不住发问道。 不得不说,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没有人不是自私的,即便是同门相残也不意外。 然吕卿既敢拿出此物,就有足够的自信与勇气,来面对别人的贪欲。 黄脸魔等自认做长者,自也不好当即翻脸就抢,何况棋门冢虎一脉最善揣度人性,其子吕卿若是个只有运气,没有脑子的少年,想必也不会有此成就。 吕卿摇摇头:“我手上暂时只有一块藏宝图,但只要灭了山顶上的妖族,就有足够的藏宝图可用。” 如此,便把问题抛向了巫蛊宗一方,是跟随着吕卿,一起攻山,与妖族争锋,还是固守原地,以观其变。 吕卿纵未开口,但如其获胜,得到大量的藏宝图,巫蛊宗这边坐视不理,又怎好意思上前讨要? 可如若参战,又难以确定此物对于进入终极藏宝地,是否有用。万一吕卿以一纸空谈,蒙骗他等,又该如何? 纵然再翻脸,却也是得不偿失。而今吕卿不言帮忙之事,他等也不好讲条件,可急煞了黄脸魔等人。 吕卿笑道:“几位不信此事,那也无妨,可随我先上山去,诈一诈妖族,另其交出十五块藏宝图,届时此物是否有用,几位前辈一听众妖口风,自能分析个清楚。若是几位觉得无用,或觉得妖族战力太强,大可以再撤下来,妖族想进入终极藏宝地取宝,我想也不会穷追到山下,你等大可等他们进入终极藏宝地后,再进行上山寻药。” 吕卿一席话,倒解决了巫蛊宗众人的两难之境。 黄脸魔点头道:“棋门小子,怪不得能声名赫赫,原来果然是天纵奇才。也罢,我等今日便随你登山一看,不过妖族势大,若非不得已,我等却不敢保证参战。” “无妨,吕卿也从未指望诸位帮忙,那时胜了妖族,战利品还不好分呢!”吕卿呵呵一笑,可见其野心与决心。 打定主意以后,巫蛊宗众人先行出发,登山前,还刻意叮嘱吕卿等人慢些登山,因为巫蛊宗人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与妖族开战,而吕卿则是必战的一方,如此混在一起,巫蛊宗里的人却怕难以查清真相。 说到底,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吕卿,或者说是两蛤蟆童子。 两童子闷闷不乐,吕卿却笑着安慰:“无妨,正好你们还可趁机再养养伤,如果不出意外,上面将是决战了。” 这时,子非鱼跳出来说道:“人心难测,你就不怕巫蛊宗里的人与山上的妖族,串通到一起吗?” 吕卿哈哈大笑道:“他们若能联合,早就联合了,异境中的大妖们,恨透了人族,怎么和的成?我只好奇,城山之行,我们只透露给了秦人,各宗门是如何知晓终极藏宝地的?” 众人相互对视,皆不说话。 吕卿又分析道:“秦不可能资敌,那么魏楚韩是如何得知的呢?楚人发现此地出现宝山,但也不可能知道通天路上有终极藏宝地,而今却都信誓旦旦而来,此间必有阴谋。莫非是秦人,故意泄露秘密,终极藏宝地,却不告知藏宝图之事,引诸侯国送命?若如此,未免太阴狠了些!” 吕卿取出符纸与笔墨,一边分析着,一边画符,积聚力量。 轰隆隆雷鸣之声不绝于耳,天空中乌云密布,忽然下起了暴雨。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天降灵液 - 棋门术士 - 刘圣 淅淅沥沥~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雨水拍打在登天石阶路上,随即又蒸发不见。四周的空气变得雾蒙蒙,越来越看不清楚。 深吸一口,湿漉漉的空气侵入到肺腑之中,时而凉爽,时而温热,宛如阴阳二气流转,让人说不出的舒畅。 “这是……灵液?”吕卿正在狐疑之际,两蛤蟆童子已开始收集起来,从各自的口袋中拿出各种瓶瓶罐罐,开始收集这些雨水。 原来,这并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天降灵液。这种灵液,对于修行破关,大有裨益,越是境界高者,越是效果显著。 吕卿伸了伸舌头,在半空中截了几滴雨滴下来,纳入肺腑之中,随经脉运行周天,却发现这些雨滴中,有极少的精华,竟与丹田中的道环相融合,随即便知这雨滴中,竟含有太初之精,虽然与天启星赠予他的没法比,可这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却已足够珍贵。 怪不得两癞蛤蟆说这是宝贝,得不到太初之精,便无法在丹田中建立自己的道,没有道,其所谓的法便也是虚浮之物,便如大树没有根,终不是长久之物。 吕卿这才恍然,连忙取出器具,收集雨滴。 但这雨滴随落随飞,挥发速度极其快,。遂想起那日自己炼化太初之精时的场景,太初之精,遇气而飘,当初刚一打开瓶塞,精华便挥发而出。 想这雨滴,也是如此。当然,这雨滴中的精髓含量,不知要比自天启星上所得的,低了多少万倍。 否则甭说是用舌尖品尝,就是如此多的雨滴砸在身上,也要将众人辐射成一堆骷髅了。 搜读 不过,正因为其含量低,才正适合吕卿他们这些人修炼服用。 若是高了,反有性命之忧。 吕卿见存不住,便开始想起了别的主意,当下运气调息,努力纳入太初之精,使之融入到自身的道环之中,化为自身法则的一部分。 狗吞日、子非鱼、以及小老鼠三妖见状,也都取出器具,开始收集雨滴。 狗吞日更是拿出他那万能的法袍,开始收集起雨水来。 还别说,此袍还真是无所不能,雨滴落入别的器具中,哪怕是最好的玉杯中,也是一闪而没,唯独落在这法袍之上,犹如被吸住了一般,挥发的极慢。 子非鱼见状,忙对二癞子问道:“两位前辈,这东西存不住啊,该如何是好?” “哦!”蛤蟆童子扭头望过去,哈哈笑道:“这东西接到之后,必须迅速的存入到空间储物袋中。除了这种空间法器,再有就是自己的肚皮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两童子老神在在,一边嘀咕着,一边将瓶罐里的雨滴,倒入储物袋中,然后迅速封口。 子非鱼等见状,也顾不得问得太详细,这东西有何用,日后要如何服用等等,也都忙不迭的开始储存起雨滴来。 狗头那里最是迅速,毕竟衣服大,存水也多,每个储物袋里都能存别人数倍的雨滴量。 小老鼠手脚也很麻利,两蛤蟆手上忙活着,嘴里也没闲着,一会儿接上他一两口,吞咽下去。 而此时只有鸡妖最是清闲,鸡霸天张嘴接几滴雨,然后再吧唧吧唧嘴,品品味道,跟酒蒙子品酒似的,毫不在意。 此情此景,竟与一旁的吕大爷有些相近,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人家吕大爷是真有钱啊! 一大罐高纯度的太初之精,在那里存着呢!谁能和他比的起? 鸡妖这才是臭嘚瑟…… “唉!你不存点吗?”吕卿见鸡霸天如此悠闲,都忍不住要问他一句。 “咯咯~”鸡霸天憨憨一笑:“存它腻!最不喜欢淋雨了,品点尝尝味儿就够了。” 也不知老鸡妖这张嘴是开了张还是怎的,说的那叫一个灵验,他这边刚说不喜淋雨,那边轰隆隆闷雷一响,这边雨停了,一片片乌云向着山下游飘去。 直气的两蛤蟆童子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咋的就这么少?” “还是乌鸦近亲的嘴好,一句话给咱说黄了?” 鸡霸天挠了挠头,估计一时间也没听明白。 吕卿道:“这雨中含有太初之精,可助人修行。别的我不知道,早在绝灵阵中之时,我之所以能够施展法术,全仰赖我在阵外时,炼化过一些太初之精。” “哦!”鸡霸天抖了抖肩膀:“咋个不早说?” 吕卿苦涩一笑:“方才光顾着炼化此物了,见他们收集的都很认真,没想到还有一个不差钱的。不过现在说也不晚,此物挥发奇快无比,想来高空的云层里,会有大量的此物,你能飞,飞上去用空间储物袋收集那上面的水汽,该也有用。” “好吧!”鸡霸天闻言,一跃而起,展翅而飞,同时取出十几个乾坤锦,追着云层去也。 怎奈刚一到半空中,惊雷阵阵,电闪雷鸣,无数的赤色闪电,结成一张张电网,朝着鸡霸天袭来。 “呦呵~”鸡霸天狂振翅膀,口中吐出一道火线,迎向了电网。 却听见嗤的一声,火焰被电网湮灭,滚滚雷霆朝着鸡妖笼罩下来。 嘭~一阵焦糊的味道弥漫天际,鸡霸天被电的浑身焦黑,一身翎羽纷纷飘落,有些更是化成了灰,飞舞在空气中。 “嘎嘎~”鸡霸天一声惨叫,自高空坠落下来,脚掌刚刚落地,便从浓雾中穿出一怪物,朝他恶狠狠的扑来。 那怪物一身鳞甲,形似豺狼,背生双翼,两只眼睛泛着绿光,一对雪白的犬齿龇出嘴外,朝着鸡妖奋力扑来,锋锐的爪子上带着幽幽碧光,宛如萦绕在身子周围的火焰。 鸡霸天方才那一跌,被摔的晕头转向,还未回过神来,那怪物就已扑到,这一下着实叫他吃了个大亏。 好在及时抽出法杖,抵挡住了那怪物最凶狠的一击:“咯咯,什么东西,敢来你鸡大爷这里撒野?” 鸡霸天横杖一推,将那怪物推了出去,随后转头望向吕卿等人的所在地,此时迷雾中穿出数只怪物,纷纷扑向了众人。 双癞童子见状,急忙收起储物袋,拔出腰刀,对着一干怪物们狂劈乱斩,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凡是被宝刀击中者,皆化作浓雾。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路小劫 - 棋门术士 - 刘圣 形似豺狼的怪兽出现的太过突然,小老鼠刚收起储物袋,就被一只恶兽用爪子掀翻了出去。 子非鱼同样难以招架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被恶兽一击掀飞出去,肩膀被恶兽的爪子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一只恶兽突然出现,朝着狗头袭来,从背后对其发动了攻击,然而敏锐的耳朵,让狗妖率先发现了敌情,反手抽出神杖,一把向后抡了过去。 神杖的头刚好砸在恶兽的头上,刹那间法力狂涌,雷暴轰鸣。 狗吞日的吞天神杖上,释放出一条黑色的魔纹,让人冷眼看去,宛如是黑色的闪电。 就这样,魔纹与恶兽口中喷出的幽绿色电纹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僵持不下。 反观那扑向吕卿的巨兽,却是在刹那间遭到了反噬,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两头恶兽同时被劈散,化作了滚滚迷雾。 同一时间,吕卿催动符箓战车,一路绞杀过去,又撞翻了两头恶兽。 四五辆符箓战车,横在子非鱼与小老鼠的近前,替他们抵挡住了危机。 随后,吕卿一手持棋盘,一手舞大戟,向前劈杀,如行走在羊群中的猛虎,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恶兽,发出怎样的电光,在其大戟下,都难以抵挡住一招。 金精圣骨铸成的棋盘上,沟壑纵横,狂暴的法力在其间流淌,如血液在沸腾,一息间将十几只恶兽吸入其中,狂暴的真玄化作齿轮,将其碾压成肉泥,化作青玄真气,填补了棋中五子的空缺。 待吕卿再一挥舞起棋盘时,竟奇迹般的从中召唤出六七头同样凶狂的巨兽来,被其操控着,杀向其余的恶兽。 吕卿心中大喜,立刻收起大戟,开始专注于用仙金棋盘吸收众恶兽们的力量。 双癞童子一边杀着,一边呱呱直叫:“这是登天劫,每次都会出现这些怪物,越是靠近前头的,所遇见的怪物也就越凶狠,咱们不怕,杀一杀就过去了。” 狗头大妖穿上法袍,战力也随之爆膨起来,挥舞起法杖杀来了劲儿。 那边鸡妖被闪电劈了一下,莫名的有点懵,不过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吃了点亏以外,剩下的倒还好。 小老鼠与子非鱼战力太弱了,不过吕卿以符箓战车护住他们两个,也没有大碍。 “杀啊!”鸡霸天怒吼一声,鸡皮疙瘩抖三抖,一身翎羽又重新生长了起来,抡起法杖一阵猛拍。 不过这家伙似是没有定性,一路打将过去,东冲一下,西撞一下,将浑噩的凶兽们撞的东倒西歪,却没有几个死亡的。 吕卿见势大喜,虽有足够的手段将这些恶兽摧毁,但俗话说的好,蚂蚱腿也是肉啊!能将其吸进自己的棋盘中,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又何乐而不为? 因此衬在鸡妖的后面,将那些被鸡妖轰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恶兽们,一下子全都吸进了棋盘之中。 “杀啊……”鸡霸天兴奋的冲了过去,回头再一看,一路所轰之恶兽,尽皆消失,顿时大喜,洋洋得意起来,面上一副很丧气的样子:“唉~真是无聊,好不禁打!” 摇了摇头,心下得意极了,继续前冲,乒啪乒啪,没一会儿的功夫将在场的恶兽都招惹了个遍,把自己也累的不轻。吕卿跟在后面,借机吸取恶兽,转瞬间清空了附近的半条石阶路,收集起恶兽上百。 另一侧双癞与狗妖等,也足足消灭了数十,战车又碾压死几只,一次天路劫就这样被轻松化解。 狗头大咧咧的吹牛道:“唉~我还没打够呢!真是的……” “我这才叫是,一击一个,绝不含糊,我敢说,你们谁都没我杀的多。”鸡霸天晃着脑袋道。 双癞童子也懒得拆穿,却在混乱中瞥见了吕卿吸收恶兽的经过,忍不住问道:“收获如何?” “百来头左右!”吕卿淡淡的说道。 “可有什么用途?”童子又问道。 “可召唤出来,辅助作战,不过我想我们所处的位置还是低了些,若是再高些,将来释放出去,也够紫电麒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吕卿讪笑道。 “唉!那可不一定。”蛤蟆童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这天路劫也分大小劫,方才恶鸟的投影喷火,乃是大劫,方才这次是小劫。如紫电麒麟那种天纵奇才,这种小劫纵然他在第一梯队,也不过是翻掌之间,就可灭杀。闯登天路,争第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无妨!”吕卿一脸淡然:“今日必下此山。” “那是,他翻掌间镇压,我也不过是几锄头的事情,届时不用怕,待我修养修养,麒麟是吧?我来斗他!”鸡霸天把胸脯拍的噼啪直响,惹的几妖一阵好笑。 两蛤蟆暗自憋坏,等着看他笑话。 紫电麒麟虽不是圣王,但两蛤蟆童子自认无论是在这种境界被压制的地方,还是在城山之外,两者联手也绝不是紫电麒麟的对手。 队伍中,或许也只有吕卿这种人物,能在同境界下与之一较长短。 就在几人休息之时,山上面也总算来了动静,黄脸魔带着长脸的汉子,还有几名巫蛊宗里的老者,急冲冲从通天路上向下跑。 为首的长脸老者更是边跑边喊:“吕小友速速援手……” 吕卿见状,知道机会来了。 几妖嘴上说的信誓旦旦,然而事到临头,也都不由得暗自捏了把冷汗,尤其是鸡霸天,刚才大话说的叮当三响,这要是不敌,那多没面子? 想到这儿还打了下鸣儿,磕磕绊绊说道:“那个吕卿,我这还没准备好,你先抵挡一会儿啊!他一下,我几下,毕竟还差了点儿,我也不一定能够战胜紫电麒麟啊!” “哈哈!”面对此情此景,吕卿却是毫无紧张之意。双指一掐诀,脚踏天罡步迎了上去:“几位前辈莫慌,看我来降妖!” 噼啪~ 一道紫色的电弧,穿过密集的虫群,径直的朝着吕卿而来。 “开!”吕卿用手一指,指尖气浪滚滚,向前射去。 仙人指路对上雷霆一指,气旋与雷霆撞击在一起,什么五行生克,什么阴阳造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战起 - 棋门术士 - 刘圣 事情果如吕卿所料的那样,狂傲的妖族对于自身的实力拥有足够的自信,也恰逢巫蛊宗里的众人所出现的时机,太过的特殊,妖族众修刚与恶兽们大战了一场,因此显得巫蛊宗里的众人,有些望风的嫌疑。 或许,这也是吕卿气运恒通的一种表现吧! 若非如此,妖族或许未必与巫蛊宗里的众人开战,正是因为爆发了一场小劫难,才让妖族有了与巫蛊宗里众人开战的决心。 什么“借几块藏宝图”的话语,在妖族人看来,更是含有试水的意思,什么借?分明就是想抢嘛? 你来试试我妖族的态度?如果强硬,你们缩回去,如果软弱,就可欺?看看我们有没有被登天劫拖垮?然后好等待机会打上来?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紫电麒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第一个跳出来吼道:“想抢夺藏宝图?战!” 实际上碧玉蛇等妖兽,根本不等紫电麒麟发话,就已率先行动起来,抄了黄脸魔等人的后路。 麒麟尾蝎更是轻狂,直接现出本体,向着巫蛊宗里的一人抓去。 想那长老也是堂堂亚圣级强者,但一来没有准备,二来双方在同境界下的实力差距实在有点大,被一个措手不及,刺杀当场,鲜血流了一地,体内虫蛊有心抗争,然时机已晚,其主人已死,剩下群蛊群龙无首,只能无力的挣扎,最终在蝎毒与麒麟圣火下纷纷殒命。 巫蛊宗与山顶妖族的大战,也由此而展开。 但出师不利的巫蛊宗一方,哪里还是群妖们的对手? 首先被杀了一人,就有些胆寒,加上妖族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尖端的战力上,都要压着巫蛊宗一筹,因此迅速的败下阵来。 之所以如此,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黄脸魔等人,急着想要结束这场战斗,为远在另一个通天石阶路上宗主苗雪等人报信。 一旦去的晚了,通天路不断伸展,最终到达了峰顶,苗雪等人踏上传送阵,那就一切都晚了。 不要小觑了这段路程,看似很近,实际上在这之间不知要废多少口舌与麻烦。 蚰蜒精迅猛无比,强大的杀伤力,让其在乘胜追击的过程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接连重创、斩杀了巫蛊宗数名长老极人物,就连黄脸魔也险些被杀害,一条手臂被其硬生生的扯下了二斤肉,以至于鲜血流淌的满身都是,整条手臂看起来白骨茬森森,极为的吓人。 山下的群妖在这一刻,也都明白了,为什么双癞童子会管此獠称之为绞肉机。原来这货真的是一台绞肉机,凡其所过之处,无论是蛊虫大军、还是人,皆被他掌中的两把大钳子撕成碎末,恐怖至极。 碧玉蛇堵住退路,疯狂的向着巫蛊宗众人进攻,几名实力不强的弟子,本来上山时跟在最后面,下来时刚好作为突破的锋矢,在面对此妖女的攻击时,根本撑不过一个照面。 若非是先前与吕卿攀谈的长脸老者,及时敢来增员,恐怕巫蛊宗里蛊脉的这一代年轻人,就要死绝在这里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整个追击的过程中,作为妖族此次行动的发起者,紫电麒麟却并没有出手。 他似乎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吕卿。直到吕卿出现的那一刻,他才发动了突袭,而目标也只有吕卿一人,仿佛剩下的那些杂兵,根本不配他出手一样。 无数的老前辈,在这一刻倍感屈辱。 因为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的妖族,其最强首领还没有动手。 闪电与气浪交织在一起,电流与气浪似乎同时飘散。 紫电麒麟仍旧是本体,他仍旧没有变成人类的样子。高傲的贵族血统,让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人类,除非是吕卿这种天纵奇才,否则在他看来,再惊艳也不值得他出手…… “呦!小子,小瞧你了!”紫电站在上面的台阶上,昂着他那颗硕大的麒麟头颅,轻轻的俯视着下方:“你可知道,我还没有进全力?”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吕卿的沉默,他没有说话,诚如他先前对巫蛊宗里的长老们讲的那样,他的第一波火力,全都集中向了蚰蜒精。 这个被渲染为绞肉机的家伙,在吕卿看来,速度奇快,杀伤力极强,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身体不够坚韧,防御力不是很强。 这一点,无论是在普通的蚰蜒身上,还是在这条成了精的蚰蜒身上,都很容易看出来。 在场的妖族,没有一个是身披重甲上阵的。 碧玉蛇也好,麒麟尾蝎也罢,无论是妖身还是人形,其身上都没有穿任何的法袍或是盔甲。 同理,吕卿自己这一方的妖怪们,除了狗头有一身法袍以外,也没有穿盔甲的。无论强弱,或是穿普通的衣衫,或是根本就不穿衣衫。 就如双癞童子,他们在幻化为妖身时,都是不穿衣服与铠甲的。 而有绞肉机之称的蚰蜒怪,他那一身铜钱装,显然就是他的护身法宝。 一身特殊的铜钱装,既是法袍又是盔甲,由此可以看出,其对身体的防护极为严密。 严密的同时,也恰恰的说明了他的自身防御力低下,不得已不穿重甲保护好自己。 可见获得绝对速度的同时,就必要舍弃一些东西。 轰轰轰轰轰~ 在吕卿的指挥下,大量的符人军队,或用手中的火炮符箓、或用石炮符、或施展法术、或催动法诀,一齐朝着蚰蜒精所在的方向轰了过去。 而吕卿本人也手持大戟,向前劈杀。 霎时间对蚰蜒精展开了地毯式的攻击,任你速度再快,我将一切可供你逃窜的空间全部封死,你又该如何去逃? 吕卿浑不顾紫电麒麟的讥讽与挑战,一心要先除掉这只蚰蜒精,这令的这个满身铜钱装的汉子很是郁闷,其奇快的身法速度,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以至于吕卿一时间也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蚰蜒精的速度,堪称一绝,仅仅是一瞬间,就避开雷霆轰炸的核心区域。 然而吕卿的打击范围之广,也着实令他吃了一惊,终还是被火炮符纹擦中,被轰的踉跄前行。 第二百六十章 暴打蚰蜒精 - 棋门术士 - 刘圣 吕卿见一击得手,迅速跟上,掌中啸龙一出,龙吟声声动九霄,掌中金芒一闪,如大岳横空,狠狠的击向了蚰蜒精。 此戟之快,丝毫不在蚰蜒精巅峰速度之下,迫不得已,蚰蜒精值得晃动起掌中的一对大钳子,向外招架。 轰隆一声,那一双乌黑的大钳子上,迸发出大量灰黑色魔纹,铺天盖地,如要撕裂乾坤。 啸龙大戟也在这一击之下,被震的有些弯曲开来,狂暴的力量肆虐,大戟上突然探出两道金色的符纹,在虚空中幻化成龙爪,抓向蚰蜒精的双目。 蚰蜒精大惊,急忙后撤,但身子刚一做出后撤之势时,啸龙大戟的戟锋便再次压下,逼得他不得不全力对抗。而要对抗戟锋,戟杆上生出的龙爪,却又要刨开他的肚子。 危机关头,蚰蜒精将希望投向了麒麟尾蝎与碧玉蛇的身上,麒麟尾蝎早已看出,这吕卿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因此可不敢有半点大意,见蚰蜒精被轰,便要赶来援手。 然而吕卿也不是泛泛之辈,之所以赶只身会斗群妖,自有相应的准备,心念一动,十几辆符箓战车轰然而动,伴随着闷雷般的隆隆之音,一同攻杀向了麒麟尾蝎,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反观碧玉蛇,这厮不亏是老谋深算的妖精,看起来也有十几辆战车去围攻她,然而她却表面上挣扎,暗自里观望情况,所谓的出工不出力,指的就是她。 事实上,即便是像麒麟尾蝎那样,既出工又出力的,吕卿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其杀过来,除非是紫电动手,或有一丝机会。 只见麒麟尾蝎一阵咆哮,左手化作一柄大钳子,咔嚓一声,将一辆符箓战车从中间掐断,右手幻化出一柄长钩,一晃将另一辆战车掀翻,然而无论其出手何等迅猛,吕卿的符箓战车一辆接着一辆,将她的前路堵的死死的。 而这个时候,即便是紫电想要出手,但巫蛊宗里众人的狂暴蛊虫,也结成了一道厚厚的城墙,将其拦在了外面,想要突破进来,却也不是眨眼就能够完成的。 相反,庞大的蛊虫战阵,在吕卿的带动下,发动了反扑,将几个事先没有防备的妖族卷入其中,顷刻间将其啃食成了白骨,有的甚至连骨骼都没有剩下。 蚰蜒精见此,愤然大怒,尤其是当他看见在高台上,稳若泰山的紫电麒麟,更是叫他来气,自己在这里这般拼命,他却在那里稳坐钓鱼台,碧玉蛇的出工不出力也叫他不悦。 然而吕卿对于他的攻势,却不因他的愤怒而有丝毫的退让,刷的金光一闪,一面金灿灿的棋盘,突然出现在了蚰蜒精的脑后,对着他的脑袋重重砸来。 “啊~”蚰蜒精大喝一声,浑身铜钱陡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蚰蜒精拼着挨一记重击,从吕卿的大戟下挣脱了出去。 此獠速度极快,一脱离了压制,身子立刻闪动出道道残影,妄图逃之夭夭。但吕卿再次掐动法诀,成百上千的符箓人再次集火向了蚰蜒精。 轰轰~其中有两枚火炮符纹,轰在了蚰蜒精的身上,将其打的踉跄而行,忍不住口吐鲜血。 吕卿抓住时机,再次扑杀上去,抡动大戟二次砸下,不过蚰蜒精挣动了几下,再次已伤换命,通过受伤的形式,为自己谋得了一线生机。 吕卿又组织了一次进攻,这厮竟再次的挣脱出去…… 一连数次的围攻之后,虽让这货伤痕累累,但貌似却无生命之忧,每一次都凭借着突然的反击,或是迅速的以伤避险,规避开致命的一击。 数次下来,不仅让吕卿浪费掉了大量的体力与精力,也让他的符箓不断的消耗,照这样打下去,别说是灭杀紫电麒麟,以及其他各妖兽了,就单单是这个蚰蜒精,恐怕都难以真正的杀死。 吕卿心中暗急,不过其所做所为,却彻底的颠覆了双癞童子的认知,将这二位震慑的可谓是无以复加。 以一人之力,牵制住碧玉蛇与麒麟尾蝎两大妖兽的同时,暴揍蚰蜒精,打的他遍体鳞伤,哀嚎不止,虽数次凭借着超强的速度,避开致命的攻击,但也打掉了其嚣张的气焰。 尽管碧玉蛇有些出工不出力,但其对吕卿的战车与符人等,所造成的伤害,也是非常可观的,若非吕卿财大气粗,加上自身手段底蕴惊人,恐怕换二一人早就坚持不住了。 要知道,那蚰蜒精可非是一般的小精小怪,乃是有着绞肉机之称的狂暴大妖,在此之前,什么时候被人暴揍过? 今日吕卿不仅将其暴打,还在暴打他的同时,对抗麒麟尾蝎与碧玉蛇两大妖兽。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同境界下单打独斗,这三妖哪个也不是吕卿的对手。 正因有吕卿同时力敌三大妖兽,才使得巫蛊宗众人有了喘息的机会,组织起反攻的架势。 否则三妖中,哪怕有任意妖腾出手来,也会杀的巫蛊宗众人无力回天。 然而,当吕卿再一次向蚰蜒精发起总攻的时候,蚰蜒精似乎也终于被激怒了,想他堂堂一代大妖,有着绞肉机之称的强者,别说是人族,就是妖族见了他也会闻风丧胆,今日却被吕卿这般暴打,可谓是颜面扫地。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他是一尊大妖啊? 只见那铜钱装的汉子,突然满脸怒意的大吼:“你他娘的还没完了是吧?就可这我一个人揍!真当爷爷好欺负了?” 蚰蜒精一副凶狠至极,将要拼命的架势,不退反进,以极高的速度向吕卿发动了反扑。 不得不说,他这态度的突然转变,一开始把吕卿也吓了一跳:“怎的?你还想拼命了是吗?莫非你有什么后手,能杀了我吗?” 有一点,也叫他不得不防,那就是与蚰蜒精斗到现在,虽然蚰蜒精未能通过什么手段,威胁到吕卿的生命,更未令吕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过有一点不得不令人深思,那就是蚰蜒精的这身铜钱装,看似非同一般,然而斗法至今,却并未能表现出什么巨大的威力来。 可无论怎么看,此物都非同一般,没有威力,不是法宝,吕卿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蚰蜒精的手段 - 棋门术士 - 刘圣 “杀!”蚰蜒精气势汹汹而来,双手一晃,掌中忽然出现一个古筝,拨动之间,声波化作一副浩瀚的长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吕卿席卷了过来。 吕卿见此,也不意外,双手一掐诀,棋盘大陆猛然向下一沉,发出一股更加玄奥的气势,直接将那音波画卷震碎,咧嘴怪笑道:“如果你就这点本事的话,可是没办法战胜我的。” 棋盘世界向前猛的盖了下去,不仅震破了音波画卷,还要顺势将蚰蜒精也摄拿进去。 蚰蜒精双掌一番,顺势将古筝向前一拍。 古筝铮铮铮音波狂甩,一道道气浪,朝着棋盘世界猛砸过去,或化猛虎、或化恶狼、或为刀剑、或为宝鼎…… 嗡…… 棋盘世界一阵,发出更加狂暴的波浪,二者在虚空中对击,震的整个通天石阶路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然而,就在两者即将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古筝忽然爆炸开来,霎时间火光冲天,音波四射。 爆炸中心地区的白石阶路,都被他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震荡的出现了裂痕。 不过通天路就是通天路,此山与此路都太过玄奥,被上古的大能祭炼过,拥有无上伟力,它压制你的境界,就能能够承受你的力量。 古筝爆炸时所造成的伤害,很快就自行弥合。 不过,吕卿的棋盘世界就没有这般好运了,被炸的倒卷而回,反撞向了吕卿的本人。 面对着迅如疾风的棋盘,吕卿不退反进,继续前冲,似乎看不见一样。 要知道,这棋盘虽是他的法宝,不过此刻被冲击的倒卷而回,吕卿没有踏入化实为虚的境界,是根本没办法避开的,运转法力神通,也不能令棋盘世界停止下来,因为此古筝爆炸时,所释放出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有排山倒海之威。 纵然此刻吕卿全力催动法宝,没有二三百米的距离,也难以另其改变路径。 看着吕卿不要命的前冲,蚰蜒精咯咯怪笑,似已看出吕卿的用意:“想先铲除我,然后再去灭杀紫电麒麟吗?把爷爷当成了软柿子,可惜你打错了主意,爷爷可不是你三下两下就能解决的。” “是吗?” 然而下一刻,一句冰冷的话语突然传入他的二中,吕卿也随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吕卿施展马踏八方之术,在即将撞到自己法宝的时候,突然跃入空间裂痕之中,再从空间裂痕中出来,犹如缩地成寸,瞬间就出现在了蚰蜒精的面前。 蚰蜒精大惊,施展腾挪之术,想要迅速避开,奈何吕卿施展了空间之术,空间之奥妙,牵动了时空法则,那速度也不是概的。 你速度再快,能有别人穿越时空更快吗? 时空之力,打破了两点间直线距离最近的概念,运用得当简直无敌。 这下的突然袭击,令蚰蜒精始料未及,噗的一戟横扫,更是快上加快,似乎已到达了速度的极致。 蚰蜒精“啊”的一声惨叫,当场被斩为两段。 一股精纯的妖血当场喷了出来,血液中富含有大量的毒素,流淌在地上将白石阶路都腐蚀的成了黑色,然而迸溅在吕卿的身上,却是无事。 段为两节的蚰蜒精,立刻显出了原型,成了一只被拦腰斩断的大蚰蜒,在石阶路上不断的抽搐着,渐渐的没了生机,在最后的刹那,从嘴中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看来我还不够快……啊!”随后气绝。 吕卿本想纵蛊立即啃食了他的尸体,当想到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刚斩杀了一个蚰蜒精,后面还有碧玉蛇、麒麟尾蝎与紫电麒麟,一旦让蛊虫们吞噬了他的尸体过后,蛊虫们也需要消化一段时间,才能再战,当下运转法力,先召唤回棋盘,随即想着下一目标,麒麟尾蝎发动了进攻,口中嘀咕道:“真是难缠!” 的确,原本他以为自己出其不意的向着蚰蜒精发起进攻,会很快将其解决,但没想到竟给那蚰蜒精拖延了这么久,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 这号称绞肉机的蚰蜒精,不仅是速度惊人,杀伤力极强,其临危关头的应变能力,也实在是竟然,否则凭借他法力的雄浑程度,以及其身体的强悍程度,别看其真实境界比吕卿高,积累的底蕴更深厚,在这通天路上,如果处理不当,一个照面吕卿就可以将其杀死。 不过他应变得当,每次都擦着死神的肩膀而过,这才害的吕卿与他交战了这么久,浪费了大量的精力。 就在吕卿气势汹汹的,朝着麒麟尾蝎进攻的时候,本以为被自己的杀死的蚰蜒精,四肢忽然又抽搐了起来,镶嵌满了铜钱的法袍上,突然有一枚铜钱冒起了绿光,将不断抽搐着的蚰蜒精包裹了起来,随即段为两节的身体瞬间合拢。 鸡霸天见状,站在远处大喝:“不好!”示意吕卿要多加小心,蚰蜒精死而复生,多半要对吕卿发起突袭。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蚰蜒精不仅没有向着吕卿发动突袭,反奔着自己杀来,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鸡霸天慌忙后退,这一下令跟在他身后的狗头等,也都惊慌了起来。 虽然途中还有无数辆符箓战车,与符纸人大军,然而此獠已本体的形态,如一条游蛇一般,迅速的避开了重重攻击,根本不想着反击。 无论是战车还是符纸人,任凭其如何进攻,那蚰蜒精只躲不攻,搞得鸡妖以及双癞心胆皆寒,以为这货是想拿他们开刀。 在疯狂的冲击过程中,蚰蜒精的身体不断缩小,但气势却节节攀升,与对阵吕卿时的狼狈模样完全不同,仿佛刚才那被按在地上暴揍的,根本就不是他。 眼看越冲越近,鸡妖等都不由得惊恐后退,很快闪出了一条道路。 不过,吕卿的那些符纸人,以及战车也不是摆设,在蚰蜒精拼命前冲的过程中,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进攻,身上伤痕累累,两侧的细腿不知被斩断了多少根,到最后更是被一辆战车碾压而过,加上车上符纸人的大戟一斩,硬生生的将他的身体斩成了两段。 然而这厮却丝毫不想着反击,回首一下子衔起自己的后半身,接着向鸡妖他们这边冲来,速度似乎变得更加快了。 这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双癞也从惊慌恐惧中回过神来。 吕卿看似孤身一人,实则有成百上千的符箓大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 若那蚰蜒精前来拼命,想要拿他们开刀,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只要抵挡上一时半刻,那边大量的符箓战车,便会冲杀过来,与其形成反包围,纵然这蚰蜒精手段逆天,也不可能在接连遭受重创的情况下,将双癞等人杀死。 吕卿更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上万多的符箓战车与符纸人,就像吕卿的眼睛与手,相互感应,早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许许多多的符纸人与符纹战车,迅速调转过来,追着蚰蜒精攻击,只要他在前面稍有耽搁,便会赶上来将其剁成肉泥。 不过那蚰蜒精貌似发狂了一般,任凭两旁的战车符人如何攻击,我自一心向前,就是向着下方的鸡妖等前冲。 双癞童子面对着凶名赫赫蚰蜒精,忍不住现出真身,身上符纹之光流转,组成了一座临时性的战阵,准备迎敌。 但在这个时候,蚰蜒精却已气绝…… 原来,在他全力下冲的过程中,由于接连被重创,终于在到达两蛤蟆战阵之前,再次被杀死。 双癞见状,心里松了口气,刚要解散大阵,那厮身上的铜钱宝衣再次发出耀眼的绿光,将其全都包裹,并迅速治疗,使其恢复了过来。 一连两次死而复生,然而,其身上却并没有替死符。 鸡妖等敏锐的发现,他身上穿的铜钱宝衣,却有两枚铜钱碎掉。 鸡霸天发动鸡眼之术,细数了一下,结果不仅让他大吃了一惊,如果每一枚铜钱都能替死一次的话,这家伙简直就是不死之身。 因为这家伙的铜钱法袍上,铜钱的数量竟有五百枚之多,也就是说,想要将这妖杀死,要击败他五百多次。 要知道,吕卿仅仅是杀了他一次,就耗时如此之久,要杀他五百多次,虽说以吕卿的实力,未必没有可能,但杀死他之后,恐怕也会油尽灯枯,根本无力再战其余众妖兽。 “这可如何是好?”鸡霸天大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拿出法杖,准备战斗。虽说凭借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及吕卿,更没有杀死击败此獠的手段,但好歹也可以帮吕卿拖延一段时间,待其击败了紫电麒麟等一杆妖兽,再来解决此妖,随便他有多少条命,那也不怕了。 正在鸡霸天全神贯注,准备战斗之时,那蚰蜒精嗖的一下子从他的身边一略而过,根本不做停留,一溜烟的向着山下逃去,鸡霸天简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有双癞童子的法阵作为防护,否则真要动手,只怕鸡霸天一个照面就要被放倒。 离远了看,虽能看出此妖速度奇快无比,但还看不那么真切,只有当他从他们身边经过之时,鸡妖等才能真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做速度。 鸡霸天与狗妖等,回想起吕卿惊艳的表现,方知是何等的强悍。 以一人之力,压着这种怪物暴打,还险些将其彻底的杀死,战力是何等的惊人。 想想与吕卿在山谷中初见时的场景,那时的弱小,与现在的强大,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直叫鸡妖慨叹一声:“天道何其不公也!” 同样的一年多时光,鸡妖还是那个鸡妖,虽然化形境大成,可与吕卿的进步相比,简直就是蜗牛在爬行。 战场上,吕卿一人纵横披靡,与巫蛊宗的众长老们相互配合,简直是无敌的存在,战车所过之处,一地的尸骸。 吕卿在暴揍麒麟尾蝎的同时,指挥着战车与符人大军,对其余的妖族发动了猛烈的进攻,麒麟尾蝎不比蚰蜒精,那绞肉机速度太快,连吕卿对付起来也是非常的棘手,要不是有空间遁术帮忙,吕卿对于他的速度也是望尘莫及。 这也是吕卿要率先除掉他的原因之一,速度快,杀伤力又强,这种人不除,想要取胜极为的困难,给他一秒钟,与给麒麟尾蝎、碧玉蛇一秒钟,其所造成的杀伤力是不同的。 可怜那蚰蜒精,一路发疯逃遁而去,躲在暗处舔食伤口时,心中还愤愤不平,为何明明自己不弱,那挑软柿子捏的吕卿,还专挑自己先下手,实在是搞不太懂。 在他看来,吕卿的战术无异于就是先挑软柿子下手,先宰一个有威望的大妖,以打出气势来,震慑群妖,因此才先向他下手。 事实上,吕卿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算出了蚰蜒精的防御力不强,身体比较脆弱,却没算出他竟是如此的难缠,打到最后,也未能将其杀死。 不过当下对付起这麒麟尾蝎,可就没那么麻烦了。对付蚰蜒精时,吕卿必须配合众多符箓人的进攻,才能追到他的身体,发动致命一击,但对付这麒麟尾蝎,吕卿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因此可以腾出大量的符箓人与符箓战车,去进攻其它妖兽。 换而言之,吕卿要杀蚰蜒精,必须要有大量的符箓人与战车配合攻击,进行围剿,但要杀麒麟尾蝎,却不必那么麻烦,只一人一戟便可。 当然,这麒麟尾蝎也非是泛泛之辈,虽然麻烦等级比不上蚰蜒精,但她的杀伤力却并不比蚰蜒精弱。 这个畸形妖怪,半麒麟半蝎子怪物,手段也甚是了得,蝎子的后半身,麒麟的上半身,让她无论是在灵敏度上,还是在杀伤力上,都不弱于任何同等级的大妖。 作为麒麟圣王的子嗣,其身上的法宝数量,也是蚰蜒精不可比拟的。 只见妖身一立,幻化成人形,双手一合,一尊香炉在背后冉冉升起,双手一撮,有三炷檀香莫名的出现在她的手中,随后一抛,此时香炉正好升到了她的头顶,泰然的进入到香炉之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 紫电出手 - 棋门术士 - 刘圣 香烟缭绕之间,麒麟尾蝎的身后突然浮现出一尊虚影,那虚影似人似蝎,拥有天使一般美丽的面庞,双手环抱在胸前,肌肤细腻如丝,似祈祷、似祭拜…… 而在她的身侧,却长着蝎子一样腿和螯,下身更是长着如蝎子一样的尾勾。 似神似魔,亦正亦邪。 吕卿不管不顾,往前一冲,大戟撕裂开空气,一戟斩向了麒麟尾蝎的真身。 然而,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虚影微微睁开了双眼,从中迸射出两股妖艳的蓝光,于虚空中化作一柄利剑,已更加迅疾的速度反杀向吕卿。 当……当当当。 空气中传来剑戟相撞的声音,火花四溅。 就在吕卿极速突围的时候,那香炉陡然变大,变化成了一个硕大的丹炉,从里面喷射出滔天的火焰,呼啸着,宛如阴风在空谷中怒吼,一下子卷向了吕卿,妄图将其包裹进其中。 吕卿将棋盘一阵,一股微型的世界之力喷薄出来,定住了虚空,令火焰不能靠近自己的身体,同时抡起大戟,再次斩杀向妖女。 可就在此时,天地斗转,吕卿不知怎的,竟一下子出现了在丹炉之中。 四周围铺天盖地的火焰,一波接着一波,滚滚如天河倾泻,压迫的吕卿简直要窒息一般。 丹炉外,不时的传来麒麟尾蝎的狞笑。 吕卿施展出马踏八方之术,试图通过空间之术,直接飞到火炉的外面,然而四周围的空间坚硬如铁,根本难以破空这层虚空。 吕卿又取出“马”字破空符,可符箓在这大火之中,却也难以发挥出功效来,四周围只有一阵阵狞笑之声传来,搞的吕卿心烦意乱。 “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火炉之中?那妖女施展的又是什么秘法?”吕卿心转如电:“莫非那香炉也是一种空间法宝,并且拥有空间挪移之术吗?” 吕卿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空间挪移之术,不比棋门的空间撕裂之术,无论是马踏八方也好,还是棋门飞象也罢,这些空间转移法术,都是以自己为核心而转移,却不是转移其它的东西,要凭空挪移摄取,也是要不断的压缩调整别人周围的空间,方才能做到。 而在这个时间里,别说是吕卿,就算法力不怎么雄浑的人,也可以轻松挣脱,除非是那人率先被你捆绑起来。 就在吕卿迷茫之际,四周围汹涌的烈火之中,一些子传出无数的火焰巨人,或持开山大斧、或持长刀巨剑,一起朝着吕卿扑杀过来。 吕卿双眼眯成月牙,看似迷茫的同时,心中却是冷笑连连,暗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既然你如此自不量力,也罢,就趁这个机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吧!” “杀!”吕卿举起大戟,向着四周胡乱的劈砍,就这一下,却把麒麟尾蝎逗的捧腹大笑。 原来,吕卿的身边哪有什么丹炉烈火,更没有什么火焰巨人,这一切完全是檀香燃烧时,所造成的幻觉。 就连那似人似蝎的虚影,也是幻觉造成的。 那檀香名曰六神幻目香,乃麒麟尾蝎炼制的毒香,以自己的尾蝎毒为主料,又加入了七十二种辅助的麻痹药草,最后再用自身的道火淬炼上七七四十九天,以一件神通香炉点燃,便可对人造成致幻的效果。 乃是一种毒烟…… 就在麒麟尾蝎一步步逼近,想要趁吕卿陷入环境之时,将其斩杀的时候,突然棋盘一阵,一股大力将麒麟尾蝎团团包裹,封住了她的行动。 麒麟尾蝎大惊,正要运转法力震荡开来的时候,吕卿一戟横扫,速度之快,简直风驰电掣。 麒麟尾蝎暗叫了一声“倒霉”,仅仅是凭借着棋盘世界的力量,根本无法长时间困住她,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吕卿的大戟就到了,完全不给麒麟尾蝎逃跑的机会。 危机关头,麒麟尾蝎运转神通,一边对抗棋盘的摄拿,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对至宝,进行抵挡。 只见她双掌一拍,手中莫名的出现了一对小锤子,金灿灿,形似一对小南瓜,一开始时,只有指甲盖儿大小,随着法力的催动,刹那间变得犹如脸盆一般,迎上了奔涌而来的大戟。 这双锤看似不起眼,实际上乃是一对圣兵,不过被通天路压制,远远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来,否则一锤之下,开山裂石,完全不再话下。 一次麒麟尾蝎在与人争斗时,曾凭借这见法宝,一锤将一座小型的山峰轰的粉碎,直接击退了三名剑圣级高手。 在玄级登堂入室的境界下,这一锤的威力也有不下百万近的力量,一般的修士的硬接这一锤,只怕瞬间要被震的支离破碎。 不过吕卿是何许人也?他最不怕别人与他硬撼,啸龙大戟乃当年妖皇所用器物,虽然是亚圣兵,但妖皇威力之强悍,惊艳程度绝不比现在吕卿差,曾以亚圣之境,斩杀圣人,大戟虽未亚圣兵,然而也是强悍无匹,论坚固程度,绝不比那圣兵差。 对于此刻吕卿而言,只要够坚固就够了,完全不需要什么符文之力加持,论法力之凝实,底蕴之身后,丝毫不比那些万年老妖差了。 轰的一声,金锤与大戟相撞,一串火花迸溅出来,宛如下了一场不小的流星雨。 吕卿被震的膀臂酸麻,噔噔噔,一连向后退了数步。 而那麒麟尾蝎更是被震的法力痉挛,身体不停的颤抖,捂住双锤的大手更是被震出了裂痕,仿佛要崩碎一般,痛苦难当。 不过她却并没有后退,而是咆哮着,继续向下。 因为地势的关系,以上打下,事实上麒麟尾蝎也不可能后退。 看见吕卿后退,她以为吕卿这一下会比自己受伤更重,本着一鼓作气的想法,麒麟尾蝎再次持锤,主动向着吕卿杀来。 吕卿长啸一声:“来的好!”原本在大戟与金锤没有撞击之前,他就已破解了麒麟尾蝎的毒烟幻术,只是故意在那里胡乱抡打,以图麒麟尾蝎放松警惕,他好趁机扑杀过去,发动致命一击。 但没想到这麒麟尾蝎竟然反应的这么快,瞬间祭出了一对金锤,挡住了其致命的一击,还反过来想要对他展开乘胜追击,简直令吕卿觉得好像。 那麒麟尾蝎化作半人半兽的模样,挥舞起大锤恶狠狠的朝吕卿扑杀过来,双锤舞动之间,再次施展出上百万斤的力量,狠狠的想着吕卿砸来。 “拼蛮力,你还远远不是对手。”吕卿抡起大戟,以下打上,与麒麟尾蝎这只变异妖兽斗在了一处。 拥有圣级身躯的妖兽,积累了上千的年的岁月,然而其身体的强横程度,竟还比不过吕卿,这让她有些没有料到。 当、当…… 恐怖的金属撞击声,震荡的周围的妖与人,都纷纷避退。 这让场上的巫蛊宗老者,与双癞等妖看了,不由得连连咋舌,在震惊吕卿肉身力量强大的同时,也在为他捏了把冷汗。 与妖族硬拼肉身力量,作为一名人类,是何等的不明智啊! 但他们哪里会知道,棋门冢虎为了帮助儿子修炼,下了多么巨大的血本,用真龙骨髓等多味宝药,熬制锤炼身体,这是何等的奢侈? 此外,吕卿自己对于身体的锤炼,也十分的认真,修行出宽大的经脉,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巨大的力量,同境下争锋,早已不弱于任何妖人。 可叹那麒麟尾蝎的自以为占尽优势,居高临下,一锤一锤的锤击下去。吕卿一副不敌的样子,不断后撤,但实际上却并未受伤。 反观麒麟尾蝎,她的双手早已变得麻木,不知疼痛,不知疲倦。 人,为什么要有痛感?或者说,生灵为什么要有痛感? 其实痛感不是错误,它是在保护着生灵,告诉你这样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密密麻麻的神经线,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我们,反应给大脑我们身体的各种状态,是饥饿、是疲累、是困倦还是疼痛等等…… 但由于吕卿前两次的攻击,实在是太猛,以至于震的麒麟尾蝎的双臂已变得麻木,而她的怪兽般的身体,奇特的构造,又使得她不会丢掉手中的锤子,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麻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不,在二十次对轰过后,自以为占据上风的麒麟尾蝎,其双臂忽然炸裂、崩断……血雨纷飞。 “啊……”麒麟尾蝎这才惊醒,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的妖身,竟然会拼不过吕卿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 “好机会!”吕卿看准时机,一戟刺了过去,想要将那妖物刺翻当场。 跑了一个蚰蜒精,他可不想再放过这个异形的妖怪,长戟虎啸龙吟,气吞万马,直接向着麒麟尾蝎杀了过去。 “啊~”麒麟尾蝎发出尖锐的咆哮,突然把蝎尾一晃,一条勾尾上散发出滚滚黑气,一生二,二生三,瞬间化作十几条沟蛇,朝着吕卿的面门刺杀过来。 同时那麒麟口中也向外喷出了一股黑色的烈焰,毒与火混合在一起,最是难挡。 周围的人与妖等,皆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吕卿大戟去势不减,同时一声暴喝,棋盘大陆一阵,横在他与麒麟尾蝎的上空,一震之下,释放出滚滚的世界之力,当场将毒烟黑火震的向四外崩散,虽在咫尺之间,但却没有一滴毒气,能够落在吕卿的身上。 在这同一时间,吕卿还指挥着大量的符纸人与战车对敌,轰隆隆战车齐名,死在吕卿一人手上的妖兽,简直比死在巫蛊宗众人手上的还多。 麒麟尾蝎被震断了双臂,瞬间败相已生,更不是吕卿的对手,几乎刹那间,吕卿就可以将其杀死。 十几条尾勾所化成的大蛇,根本来不及进攻吕卿,就被一股白色剑气一斩,挡了回去。 麒麟尾蝎仰仗着自身骨骼坚硬,仅仅是受了点轻伤。 不过白色的剑气却非是吕卿最厉害的,那大戟一斩而下,纵然破不了她的骨骼,却也足可以透过她的骨骼,震碎她的脑浆,打破她的灵魂尸骸。 要知道,骨头虽硬,但被骨骼包含在里面的脑子,可不是骨质的。 再说,吕卿这全力一击,即便是圣骨,没有强大的法力加持,也是可以被斩断的。 要知道,此刻的吕卿,可是运转了强大的法力在大戟上。 就在这时,紫电麒麟终于出手了,一条硕大的紫色大手,从麒麟尾蝎的身后缓缓而来,看似很慢,却是刹那而至,瞬间截住了吕卿的大戟。 那紫色的大手,竟是由紫色的霹雳闪电构建而成,伴随着滚滚雷霆,一把将麒麟尾蝎抄了起来,竟不伤她分毫,可见其对雷电的掌控之强,几乎已到了精细入微的境界。 若这天空中不断的打雷,恐怕都要为其所用,简直已到了逆乱阴阳,颠倒五行的境界。 若一般人用着雷电幻化大手,只怕刚一接触到麒麟尾蝎,不等吕卿去杀她,她就要被闪电劈死在当场了。 就连巫蛊宗里的众长老们,也不得不叹一句:“这紫麒麟好强!对于闪电的运用,简直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随意驱使、随意幻化,堪比传说中的雷神了。” 这不是境界的问题,哪怕有些人再怎么厉害,进入传说中的地仙之级,也难以用雷电来救人,化作大手,将人毫发无伤的带走。 “怪不得……怪不得麒麟圣王让此子前来对付吕卿,同境界下,能将雷电法术运用的如此精妙之人,那还有敌了吗?” 巫蛊宗众人见此,一下子失去了必胜的信心,就在这刹那之间,又有数人死在了妖族的手下。 “哼!”吕卿冷哼一声,正要向紫电麒麟冲去,忽然背后一寒,一条碧绿色的闪电,突然浮现出来,径直的射向了他的背心。 “去死吧!” 众人见状一惊,都以为是紫电麒麟,操控着闪电对吕卿发动了突袭,直到听见这声音,才知道原来竟是碧玉蛇对吕卿发动了突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独对群妖 - 棋门术士 - 刘圣 碧玉蛇的这一击堪称是摧枯拉朽,速度之快,出手时机之恰当堪称一绝。 原本紫电麒麟突然出手,瞬息之间将吕卿戟下的麒麟尾蝎救走,彰显出了其对雷电之力的精妙运用手法,纵使是吕卿也不得不赞叹,此子对雷电之力的运用,已经到了不可揣度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碧玉蛇突然从吕卿的身后发动袭击,速度迅猛惊人,几乎可算得上是必杀一击了。 那翠绿色的影子,乃是碧玉蛇炼制的一柄小飞剑,其材料乃是她自己的一段信子,混合着诸多天材地宝,一起熔炼而成,通体翠绿欲滴,如草叶一般,只有寸于长,锋锐无比,毒性霸道。 别说是人,就是石头碰了,也要当场融化,一旦击中,即便吕卿的抗毒能力超强,也恐要被重创,当场失去战斗力。 且此物本身是剑,剑指后心,一剑之下,只怕不等毒性爆发出来,吕卿就要血溅五步了。 刷~ 碧绿的幽光一闪而逝,在空气中拖曳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美丽异常,然而就在这一斩之下,吕卿却活生生的消失不见。 下一刻,碧玉蛇的耳边却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啊!”碧玉蛇当即大骇,纵是个傻子,她也能听的出这是谁的声音。 瞬间一个盘旋,化作青鳞大蟒的样子,身子仅仅的盘在一起,青色的鳞片张开,宛如一柄柄锋锐无比的割刀,配合着身体的盘旋旋转,宛如一个陀螺转刀一般,无坚不摧。 吕卿见势,也不抡戟劈砍。碧玉蛇作为圣王极强者,其一身鳞片,不说道纹之奥妙,就单单是硬度而言,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击破的。 吕卿全力一击,自然能够对其造成伤害,然而得不偿失。作为木属性圣王级毒修的万年老妖,其身体之强横程度难以估量,木性属生,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即便吕卿全力一击,能够对其造成创伤,却也不至于另其有性命之危,相反,吕卿还要白白浪费力气。 倾力出击的同时,自身也会暴露出很多破绽,一旦给紫电麒麟抓住机会,后果不堪想象。 想要彻底解决这只蛇妖,必须得给她来点狠的。 吕卿手一扬,瞬间打出三颗白雷法珠,而且手法之精准,正好打入了碧玉大蟒的鳞片与鳞片的缝隙之中,于此同时,他一抖袍袖,数十张火炮符箓飘出,随着碧玉大蟒的旋转而旋转。 碧玉蛇旋转时所带起的风沙,正好是火借风势,风借火威,生生不息。 做完这些,吕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出法诀,先激活火炮符箓,随后在激活白雷法珠,同一时间,龙蛊运转飞象大阵,在他的体表不停的奔跑,撕裂开一道时空裂缝,火起的瞬间,吕卿转身遁了进去。 “好诡秘的身法!”巫蛊宗众长老们败退之际,忍不住赞叹吕卿的算计。 轰轰轰…… 火炮符箓一被激活之后,瞬间轰击向了碧玉蛇。 这几张火炮符箓,都是吕卿以金色符纸画成,里面所蕴含的滚滚法力,本就比寻常符箓威力要打的多得多,速度迅猛,且距离又近,致使碧玉蛇根本来不及躲闪,一下子就被轰了个正着。 狂暴的火之真力,在碧玉蛇疯狂的转圈圈的带动下,火借风势,更加凶猛,发出野兽般嗷嗷的叫声,任凭那碧玉蛇身子再如何强大,一样也是血肉之躯,何况吕卿这火炮符箓,也不是寻常火气。 一瞬间,令碧玉蛇痛苦难当,不由得身体一缩。 然而,就是这一缩之间,三枚白雷法珠爆裂开来。 原本在城山之外,此物为一次性消耗法器,威力之大,即便是圣王被轰中,也做不到毫发无伤。 但因城山附近特别,任何法宝与人的神通都被压制着,因此威力减了大半,同时使用的次数却变多了,每颗白雷法珠能够爆炸三次。 轰隆~喀喀喀~ 这三枚白雷法珠,之前都被吕卿使用过几次,在对阵越王八蛊时,也发挥了巨大的功效。 如今,再次引爆之后,其威力就挥发完了。 虽说此物的爆炸威力,在这通天石阶路上,比在外面时小了很多,可同样它所要炸的对象法力也要弱了很多。 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如果是在外面,吕卿根本没机会靠近碧玉蛇王。境界差距太过悬殊,一个是圣王级强者,一个不过刚刚登堂入室,岂可同日而语? 吕卿纵有再多的白雷法珠,又怎能摸的到碧玉蛇的衣角? 且即便是在阵外,碧玉蛇被这白雷法珠击中,也未必就抵抗不住。 只是在这通天石阶路上,不管是什么人,都被压制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吕卿占了太大的便宜。 轰隆~ 碧玉蛇被火炮符箓一轰,忍不住身体缩紧,将白雷法珠裹的死死的,原本要是她身体松散,这白雷的威力还能向四外扩散开来,杀伤力倒还小些。 不过她由于她体表吃痛,向内一缩,将白雷所能释放的空间全部堵死,庞大的白雷之力倒是一点也不浪费,全都轰入她身体之中。 刹那间,连风带火带雷,将她炸的遍体鳞伤,一身青色的鳞片被崩的乱飞,浑身血淋淋,发出凄厉的惨叫:“吕卿,我要杀了你……” 想那碧玉蛇万古大妖,哪个敢对她不敬?多少年没有受伤了? 尤其是在她踏入圣王级这几千年以来,就连异境中的两大妖主,麒麟圣王与浑砣圣王,也不敢对她吆来喝去,更别说挨打了。 要不是今日碰见吕卿,她似乎已经快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凡事往往都是如此,想那碧玉蛇弱小的时候,也曾受过凄厉,被追杀过,九死一生,被虐待,斩掉过尾巴,不敢还手,被辱骂,不敢还口。 可那个时候她什么都可以忍,骂就骂了,打就打了,为了活命,受多少委屈都值得。 正是这份忍耐,这份奋发图强的精神,让得她一步步脚踏实地,不断向上攀升,最终居于高位。 或许,这就是她动心忍性的福报吧! 这些数千年来的荣耀、舒适的生活,也许就是上天对她当年忍受苦难的弥补,是她的福源,是她苦修换来的,应得之物。 但一旦在高位坐的久了,当趾高气昂,娇气富贵已成了习惯,就再难有当初拼搏的决心。 有句话,叫做肉食者鄙,或许不是因为鄙而食肉,而是因为食肉而变得鄙。 有些当初不以为意的苦难,到了今天却无法接受。 有些原本可以压制的愤怒,在今天却是无法忍耐。 “啊~吕卿,贼子,跳蚤,你这只跳蚤,我要杀了你!” 被白雷法珠击伤的碧玉蛇,愤怒的咆哮着,人形态与蛇形态不断切换着,双手接连打出各式各样的法诀,口中低喃着,宛如来自上古洪荒的咒语,随后一声暴喝:“九幽妖神,百毒之王,修罗索命,业火焚天,摄……” 吕卿见这蛇妖拼命,当即不惊反喜。 于此同时,巫蛊宗里的众长者死伤惨重,带领着众弟子终于支撑不住,败下阵来。 吕卿一边催动战车,符纸人大军有序前冲,填补巫蛊宗众人的空隙,组织并协助巫蛊宗众人有序的撤退。 否则阵脚一乱,吕卿倒还无妨,顶多就是损失些符箓罢了,但妖族趁势追杀起来,那就难办了,不知道巫蛊宗里又要损失多少才俊。 “杀!”吕卿大喝一声,此时巫蛊宗里的长老弟子们,都已撤离了战场,真正的成了吕卿一人对阵群妖的局面。 大量的战车,横冲直撞,发挥出真正庞大的实力来,隆隆隆,宛如战鼓齐鸣,近万名符纸人舍生忘死。 本就是一张符纸,又何来的畏惧生死?一时间,倒打出了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势。三百名妖族,此前在与巫蛊宗的战斗中,死伤了近五十人,吕卿一人斩杀有五十人,此时二百对一万,虽然符纸人与符箓战车,单拿出来的威力,远远不是登堂入室境大妖的对手,毕竟能修成登堂入室,都已经是化形大成的妖物,哪个没点神通? 但好汉架不住人多,恶虎遭不住群狼,且吕卿的符箓战阵玄奥莫测,有集天地大势之威。 在他的指挥下,绝对不是一加一只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远远大于二。 轰隆~紫电麒麟这时也加入了战场,以无上雷电法术,疯狂的攻击着吕卿的那些符箓军队,不是他不想直接杀过来,击败吕卿,而是吕卿的符箓太过精妙,纵然是紫电麒麟,也不可能举手投足之间,就将这些符箓全部摧毁。 这时,吕卿的一个人的战力,似乎超越了与巫蛊宗众人合力时的战力,简直恐怖如斯。 碧玉蛇拼命,竟不顾性命的安危,全力召唤出了一尊天地法相,在其身后出现一尊巨大的绿色气人,举手投足之间,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未能。 一只绿色的大手印出天空中镇压下来,瞬间将正下方的符箓战车与符纸人碾压成齑粉,竟有数十。 绿色法相一龇牙,从口中喷出绿色的火焰,向前一吹,火焰滚滚,妖气森森,狂暴的绿色剧毒,将许许多多的符纸人淹没下去,一张张符纸人在她的攻击之下,土崩瓦解,化作尘埃。 强大的杀伤力的同时,也会换来强无敌的进攻。由于绿玉射的至尊法相太大了,四周围所有的符箓战车、符纸人大军,一起疯狂的朝她杀来。 砰砰砰砰…… 一连串山崩海啸的撞击中,一辆辆符纹战车不要命似的往上冲,与碧玉蛇以命相搏。 同时,吕卿也在注意着她至尊巨大的虚影,暗自指挥符纹大军,不断的从上空,发出火炮符、石炮符、重炮术、双車措、天地炮、马后炮、火炮术、平车术、仙人指路等棋门法术,对碧玉蛇发动猛烈的进攻。 在吕卿的谋划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碧玉蛇今日会是最先倒下的巨头大妖。 仙人指路这一招,虽然是破除迷障的法术,发动起来速度很慢,但威力巨大。 原本这一招不适宜用来对敌,因为很容易就被避开,但碧玉蛇以登堂入室之境界,抢先凝练出如此大威力的法术来,口喷毒烟,手裂苍穹,虽然杀伤力巨大,但速度却太慢了,目标又大,实在太好瞄准。 因此即便是仙人指路这种开山开路的手段,也很容易打在她的身上。 要知道,符箓人施展法术时,可并不是单单凭借着制符人,在它们体内所留下的真气或是法力。 符箓内原本的力量,只是它们发动术法动力的一部分,他们还能自主的呼吸天地间的灵气,纳入体内,进行转化,然后再用这些力量去进攻敌人。 这就是棋门的玄奥之处,当然,这种转化也不可能是无限制的,具体能战斗多久,转化多少法力,这和制符人的境界、手法、制符时所有的材料等等因素有关,甚至还包括交战地点的灵气浓郁程度等等。 否则符纸人也就不能被称作符纸人了,干脆就叫符纸傀儡好了。 有些棋门大家,其所制造出来符箓人,还能修行,不断进步,甚至最终脱离符纸人的命运。 当然,眼下的吕卿还没有那个实力,他的父亲冢虎也未必能做到。 但即便是吕卿绘制出的这些符纸人,也是有思想的,虽然不怕死,但却也不是莽夫。 一番交手过后,竟将被紫电麒麟庇护在大后方的麒麟尾蝎,给当场击杀,轰成了一堆肉泥。 这些符箓人有文相有武相,文相善于用符用术,武相善于正面冲杀,二者皆富有指挥。 看出麒麟尾蝎虽未一代大妖,却像个蠢蛋,一味的与吕卿硬拼,结果连自己的手臂受伤了都不知道。 当然,你也可以说吕卿聪明,但怎么想都是麒麟尾蝎更加的犯傻。 当然,也有可能半麒麟半蝎子的这种身体形态,不符合天地倒运,因此身体的先天神经线不足,有些木质化,故而感受不到自身的伤痛,因此自己硬生生震掉了自己的手臂。 失去了双手,虽然能再生,也能续接上来,但战场形式瞬息万变,尽管紫电麒麟将其从吕卿的大戟下,救了出来,但也不能一直保护在她的身旁。 紫电前冲,妄图找吕卿决战,杀死吕卿,一些符纸人则避其锋芒,绕过紫电,杀败了几只守护麒麟尾蝎的大妖,对其发动猛烈的进攻。 当然,麒麟尾蝎即便失去了双手,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凭借着一身神通,以及强大的毒气,用尾巴横扫,硬生生击碎了上百辆符箓战车,击杀了数十位符纸人,但终究是断了双手,寡不敌众,被一辆辆战车碾压而过,又被数十名符纸人以大戟挑向了天空,最终一命呜呼,化作了碎肉……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杀一巨头 - 棋门术士 - 刘圣 “什么?”紫电麒麟回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妹妹,麒麟尾蝎被无数的符纸人践踏着,成为了一滩肉泥,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忍不住仰天怒吼起来:“吕卿,我跟你没完!” 对于这个畸形的妖怪妹妹,紫电麒麟根本看不上眼,毕竟在这些麒麟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血统才是最高贵的,什么蝎子、蜈蚣……蚂蚁一样的东西,怎能和自己的血统相比? 不过作为麒麟圣王的儿子,他也管不住老子随意纵情啊! 麒麟圣王与蝎子精相好,造出这么多畸形子嗣来,紫电麒麟哪里挡得住? 不过,他心中再怎么厌恶,也是无济于事,那毕竟是他的妹妹,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混血的妹妹,如今却被吕卿操控着符纸人击杀,践踏着尸体,这怎么受的了?回去以后还如何与麒麟圣王交代? 而且,吕卿敢当着他的面击杀他的妹妹,这叫他面子上也过意不去啊! 就在紫电麒麟仰天咆哮之时,碧玉蛇也被这一幕惊的呆住,当即变得更加疯狂。 因恐惧而变得疯狂,疯狂的反击那些符纸人。 原本,那些蚂蚁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有被其放在眼里,现在却变得犹如恶魔一般的恐怖。 碧玉蛇张口一吐,从口中飞出一个钵盂一样的东西,周身翠绿欲滴,散发出阵阵幽光,钵盂中一股股弄绿色的毒雾,不断的蒸腾而起。 “吕卿,你想杀我、你也想杀我……我和你拼了!” 麒麟尾蝎的实力,虽然远远无法同碧玉蛇相比,但怎么说?一股强烈的兔死狐悲之感,在碧玉蛇的心中猛烈的燃烧着:“杀,我要杀了你,你们这些废纸,我和你们拼了……” 碧玉蛇说话之间,催动法器,翠绿翠绿的钵盂忽然猛的一震,顿时从其中冲出大量的翠绿色毒液来。 滚滚毒液,席卷八方,犹如洪水一般,从钵盂中倾泻,出来,犹如天河降世,腐蚀的通天石阶路的哧啦哧啦的作响,要不是这通天路有无上玄奥法力在其中翻滚,这条路几乎都要被她淹没。 这些毒液原本都有灵性,跟修炼多年的妖兽一般,可以凭借意念与之沟通,化作猛兽,对敌人发起进攻。 不过通天石阶路,压制了碧玉蛇的境界,因此她的这就法器也被压制了境界,连其中的毒液也失去了灵性,如此一来,这些毒液就变成了普通的剧毒之物。 但即便是如此,此毒液也非是一般可以抗衡的,一股股蒸腾而起的毒烟,就是吕卿都没有办法保持安然无恙,尤其是那些符纸人与符箓战车,在碧色的洪流冲击下,纷纷化作青烟,被腐蚀的失去了法力。 吕卿见状,知道这厮是开始拼命了,暗道了一句:“圣王级别的强者,果然不好对付,虽然境界被压制了,但手段依旧强横无比。” 于是迅速指挥着符纸人与符箓战车,纷纷后退。 就在吕卿指挥着符箓后撤之时,那些妖族也开始纷纷后撤,有些翻跃了通天路两侧的石墙,开始向陡峭的山峰上逃去。 这些毒水太恐怖了,他们也受不了,因为这毒水失去了灵性,再不像从前那样,分得清敌友,专门毒杀敌对之人,而是见人就杀,见人就腐蚀。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有有一百五六十张的符箓被碧玉蛇腐蚀掉,但于此同时,也有将近二十的妖兽,死在了碧玉蛇毒液之下。 “哈哈哈……”碧玉蛇见吕卿着急符纸人后撤,高兴的狂笑起来:“不是对手、不是对手……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碧玉蛇所释放出来的,乃是她的本命毒液,那翠绿色的钵盂,乃是她从终极藏宝地中,寻找到的一件法器,据说乃上古佛族的法宝,拥有无上威能,内部自成一个洞天,能够容纳下浩瀚的大海。 被碧玉蛇得到之后,就一直存放在蛇胆之中祭炼,如今除了威能不减当年以外,从外表上已经再也看不出与佛族有任何联系。 这些释放出来的毒液,如果无法收回,那么碧玉蛇在刚刚这一击之间,至少要损耗掉上千年的积蓄。 不过碧玉蛇虽然癫狂,却也不是傻子,钵盂一转,就要将那些释放出去的毒液收回,但就在此时,吕卿一声大吼,祭出了开天图,默念咒语,运转法力,暴喝一声:“开!” 开天图徐徐展开,吕卿虽不会用此宝主动收取东西,但进入其中的东西,也修想逃脱。 上次吕卿与鸡妖等,从里面逃脱出来的时候,还是因为借助了星辰之力,否则累死也出不来。 即便是双癞童子,被装入到开天图中,也是毫无办法。 吕卿法力汹涌,指引着开天图,一下子罩向了碧玉蛇。 巨大的开天图压将下来,吓的碧玉蛇来不及收取毒液,急忙向远处躲闪,但就是在这一躲闪的功夫,开天图落下,铺展到了石阶路上。 吕卿只觉得身体一震,那些奔腾在石阶路上的翠绿毒液,全部流进了开天图中,当然,这却不是让他震动的原因,而是那开天图法宝,竟要将整座石阶路,也收入其中。 不过这却需要有巨大的法力吹动才行,可吕卿现在哪有哪有巨大的法力? 一瞬间,吕卿只觉得心口好似被撤开了一道口子,无限的法力汹涌而出,向着开天图流淌而去。吓的他急忙喝住,法力急速运转,将开天图迅速收拢回来。 “什么?”碧玉蛇大惊,因为她也没想到,吕卿竟能将她的本命毒液收走,当即勃然大怒,双手一合,从法相中升腾出一枚翠绿色的珠子。 那珠子闪着灵光,一出现就散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来。 “不好!”见到这一幕的双癞童子连忙在后面出言提醒:“这是她早年在藏宝地中获得的绝品宝器——天毒珠,拥有无上威能,比佛族的钵盂法宝还要可怕,快撤!” 果然,不等吕卿反应过来,那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下子将碧玉蛇的法相吸了进去,随后一阵猛烈的震荡,法珠中暴射出一道耀眼的青光,扫射向吕卿的所在之地。 吕卿见状,刹那间撕裂空间,使用棋门马踏八方之术,遁入了虚空之中。 轰隆~ 那青光实在太快,就在吕卿刚刚进入虚空的瞬间,便已杀到,一下将白石阶梯路都轰出了一个大坑,白石阶梯路在某神奇的引导下,慢慢的恢复着,而吕卿却已出现在了碧玉蛇的身后。 在刚刚的一瞬间,虽然逃进了虚空之中,但却也被震的不轻,一只脚遁的慢了些,被青光擦到,鞋子在青光中消融,脚背也有鲜血流淌而出,不过这都是小伤,就在他想要回头,用大戟横扫碧玉蛇的时候。 宝光一闪,震荡出一圈圈似水波的涟漪,吕卿就觉得周围的时空一紧,好似凝固了一般,明明与碧玉蛇离的很近,身体却难以动弹。 “呵呵……”碧玉蛇已化作人形,脸上露出了狰狞的消融,转过神来,一柄翠绿色的小剑以雷霆般的速度,射向吕卿的背心。 天毒珠竟然拥有锁定时空的能力,将吕卿定在了原地,同时催动那柄飞剑,想要将吕卿一击绝杀在这里。 那翠绿色的小剑,乃是碧玉蛇取下自己的一段信子,融合了上百中仙金与金精炼化而成,速度之快,天下一绝,锋锐至极,无坚不摧,毒性之强,无物不腐,如此短的距离,吕卿又是被宝珠定住的,几乎是百分之百必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淡淡的白色剑气,从吕卿的体内一跃而出,迎向了碧玉蛇的短剑。 剑气与短剑相撞,竟然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火星四溅。 “好强的剑气!”碧玉蛇一惊:“没想到还是个剑修,不过剑修也没有用,,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话只见,碧玉蛇祭出钵盂,狠狠的向这吕卿罩了下来,想要将他扣进钵盂之中,用庞大的毒液将其溶解,让他一命呜呼。 这钵盂原本拥有无上犀利,如果是在外面相遇,这钵盂根本不用动,碧玉蛇稍一运转法力,就可以将吕卿吸进去。 但通天路上威力被封,根本无法发挥出神通来。 就在钵盂缓缓罩下之时,吕卿一身法力汹涌,在那东西即将扣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开天图再次祭出,由下而上,重击向了钵盂。 这一撞,无声无息,并无震天动地的巨响,更没有什么火花四冒,金星乱舞,瞬息之间,开天图升空,里面多了一个盛放满毒液的钵盂。 钵盂撞进了开天图的里面,被收进去了。 “啊!这怎么可能?你这到底是什么法宝?”碧玉蛇大呼的同时,不忘再次指挥着翠绿色的小剑,刺杀向吕卿的本身。 吕卿白色的剑气虽然厉害,然而仅凭着一口气,却是没有办法对抗一柄锐利的飞剑的,且飞剑反应之快,速度之敏锐,也是不可能用开天图来对付的。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面棋盘凭空浮现,轰隆一震,滚滚世界之力震荡出来,用大法力强行破开了天毒珠制造的时空场域,吕卿瞬间可以动了,白色剑气寄托在一柄长剑上,飞了出去,迎击向翠绿色小剑,同时手提着大戟,砸向了碧玉蛇的脑袋。 天毒珠猛烈震荡,一股玄奥之力散发出来,迎上了吕卿的大戟。 看起来无比渺小的珠子,在一阵一下,竟然从其中散发出了恐怖的威能,一下子就抵挡住了吕卿的大戟。 于此同时,咆哮着的紫电麒麟,双手一扬,释放出无穷无尽的雷霆闪电,一连震碎了三千多张“车”、“相”符纹,径直的朝吕卿杀来。 “死” 狂暴的雷霆闪电力量,竟然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硕大的“死”字,狠狠的轰向了吕卿。 吕卿一边运转法力,镇压向碧玉蛇,一边催动各种符箓人缠绕向无边的雷霆闪电,妄图拖延出一丝时间。 但此时的紫电已经疯了,再没有之前的傲慢与轻视,疯狂的杀向吕卿。 他不再是紫电麒麟,而是成了疯狗麒麟,一路上摧枯拉朽,狂涌的雷电之力破灭万法,无论是符纸人还是符箓战车,在滚滚的雷霆面前,仿佛都恢复成了它们本来的面貌。 “你就想用这些废纸来挡住我吗?”紫电疯狗麒麟咆哮着,杀向吕卿的背心,但就在这时,巨大的金精棋盘一颤,从中飞出无数的怪狼,迎向雷霆闪电。 这便是被吕卿收进去,炼化的浓雾怪物,这些东西也可以发出闪电,在吕卿的授意下,也释放出滚滚的雷霆,组成了一张硕大的电网,抵挡向紫电麒麟。 刹那间,紫电与赤电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碧玉蛇见状,心情振奋,她知道,紫电这是拼命了,紫电的境界虽比不上她,如果在外面相遇,碧玉蛇相信,那狂傲的麒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在同境界下,却可以打三个自己。 就在他暗自庆幸,以为只要再拖延一段时间,就可以获胜之时,吕卿神念一动,从体内钻出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这些虫子形状各异,五颜六色,有些头角峥嵘,还有小爪子,有些则光秃秃,活像个大肉蛆。 “要用蛊了吗?”碧玉蛇心中暗暗盘算着,早就知道吕卿善于用蛊。 不过她也不怕,自己的蛇毒即便是在同境界下,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吞噬的。只要撑过这段时间,紫电麒麟杀过来,倒时以二敌一,量这吕卿有天大的手段也是白搭。 杀了吕卿,那么她所失去的本命毒液,与钵盂法宝,自然都可以拿回来,不仅如此,就连吕卿收取自己法器的法宝,也有可能被成为自己的一件法器。 可就在她幻想着之时,面前却出现了密集如雨点一样的法器,无边的飞针与弹珠,从蛊虫们的口中飞射了出来,速度赛过了闪电,碧玉蛇纵有神通,一时间也难以完全避开。 要知道,她以当下的境界,催动法相,又施展天毒珠、飞剑,尤其是天毒珠,每一次吹动,都需要消耗极大的法力,先前又与各种符箓交战,如今法力已近乎穷尽,如何还能在这极端的时间内,施展出各种神通? 飞剑被剑气长剑牵制,钵盂被收走,天毒珠被大戟碾压,唯有使出那一招,化成蛇身,不断的旋转身体,利用一身的蛇鳞进行防御。 但她刚一化成蛇身,就知道大势已去了,先是来不及施展,飞针与弹珠的速度太快,其次是身上的鳞片多有损伤,方才被火炮符与雷珠炸的遍体鳞伤,根本难以防御身体,处处都是破绽。 “不、不要……救我!”随着碧玉蛇一声凄厉的尖叫,又一尊妖族巨头死在了吕卿的手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激战紫电 - 棋门术士 - 刘圣 噗噗噗噗噗~ 数不清的弹珠飞针法宝,轰击在碧玉蛇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之上,顿时将其打的千疮百孔,血肉横飞。 身体的宝鳞受损,加上又没能及时施展出卸力防御神通,仅凭着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住小蛊虫们的神通法器。 飞针还好,虽然飞针的穿透力较强,但与法珠相比,却显得不够沉重,有些轻浮,仅仅是钻入碧玉蛇的肉中,而弹珠则就不同了,不仅可以攻进碧玉蛇的身体深处,巨大的冲击力,还将周围的皮肉冲击的飞了出来。 而且,这些法宝都是被蛊虫们祭炼过的,上面同样含有剧毒。 虽然碧玉蛇本身的毒素更强,但毒素强也不代表自己就不能中毒,毒素在强,平时也不会拿来淬炼自身的血肉,即便淬炼过,那用的也不是用龙蛊毒淬炼的,因此即便不会致死,也要消耗大量的精气治疗、对抗。 但她现在哪有那个时间?有些弹珠里面,被龙蛊祭炼出了空间,里面更是储存有大量的毒素。 六中龙蛊:青、白、黄、红、黑、蓝,代表着六中不同的属性,六中剧毒分别融入她的体内,重伤加上法力过度消耗,不同属性的剧毒,更是难以克制。 碧玉蛇一声怒吼,用法力控制着天毒珠,在这一刻也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翠绿小剑更是被压制的死死的,眼看已无力回天。 碧玉蛇连连长啸,眼看着自己的那两件法宝,也被吕卿收走。 天毒珠、翠绿小剑,这两种法器,一看就绝非凡品,具体什么级别,吕卿在着通天石阶路上,也难以看的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吕卿以白色剑气催动的一柄亚圣级长剑,在与翠绿色小剑撞击的时候,周身上下出现了无数的豁牙。 不同等级看境界,同样等级看功法,同样功法看法器。 通天石阶路,将所有人都压制到了同一种境界,吕卿与碧玉蛇现在在境界上没有差距,接下来就看功法吗?碧玉蛇虽然会操纵飞剑,但却不是真正的剑士。 吕卿多次与秦国、大齐剑宗等诸多剑修接触,绝灵阵内,更是杀死剑修、术修无数,难道连对方是不是剑修还看不出来吗? 那碧玉蛇是正中的剑修,一身修为主要都在用毒之上,除了毒,就是那尊天地法相,控制飞剑的手法乃是一种上古的御剑术,根本不是剑修。 即便是上古御剑术,和现在的剑修们比起来,也是垃圾中的垃圾,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上古御剑术,和现在的剑修没有办法相比。 现在的剑修,心无杂念,一心修剑,剑意纯粹、浩瀚,一出手,便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但碧玉蛇根本没有那种气势。 反观吕卿这边,虽然他不是纯粹的剑修,但也算得上是术武双修之人了,尤其是那到白色的剑之真意,就连那些老剑圣们见了,也啧啧称奇。 剑意之浓烈,杀气之浩瀚,犹在一般的剑修之上,寄生于楚国天才少年楚仟山,独创的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的屠仙斩神杀招而生的剑意,其气势之磅礴,绝非一般剑修可比。 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楚仟山所创之剑招,若是传扬出去,绝对可以名震千古。 但在吕卿这种绝顶天才面前,任凭你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也要黯然收场。 吕卿参悟于楚仟山的剑道,在他的基础上,又重新凝练出来的剑招,可以说还要在楚仟山所悟剑道之上,称之为恐怖绝伦,也不为过。 因此在御剑功法这块,吕卿要远胜过碧玉蛇。 同样功法看法器,如果是同等级的法器,高功法的剑技,可以轻而易举的斩破低等级的法器,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吕卿的剑被斩的千疮百孔,而翠绿小剑却毫发无损。 吕卿收起翠绿小剑,托在手上,小剑虽只有寸来长,重量却有千斤,向其中注入法力,顿时分量猛增。 “怪不得那蛇妖法力消耗的如此厉害!这剑竟如此消耗法力,若不是在这通天路上,所有的法器都被压制,只怕我施展全力,都难以催动它。”吕卿收起宝贝,一伸手,招来天毒珠。 宝珠入手,轻若无物,向其中注入法力,虽可催动,但犹如泥流入海,仿佛无边无际,宝珠内符纹纵横,更是难以计算,以吕卿当下的神通,根本数不过来里面到底铭刻了多少种符纹神通。 “真乃旷世奇宝!”吕卿一招手,将此物也收入开天图中。随后,铺天盖地的蛊虫大军,从吕卿的体内奔了出来,一下子冲向了重伤之下的碧玉蛇。 现在她无力还击,本以为趁吕卿全力对付紫电麒麟后,她也想像蚰蜒精那样,一走了之,逃出升天,但没想到吕卿却派出了这么一大堆蛊虫来多付她,霎时间一种绝望的情绪萦绕在心间,对着紫电麒麟大声呼喊:“公子,快、快点救我……”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紫电全力冲杀,吕卿收集起来的一百多头浓雾投影怪兽,在紫电的轰击下,一击全部化作了烟云。 “杀!”吕卿一声怒吼,指挥着符箓大军疯狂前冲,同时向一柄亚圣级神兵中,疯狂的注入自己的真气。 没错,就是真气,不是法力,因为他还没有修到剑法的境界,他对于剑道的领悟,目前还只是剑侠的境界。 白色的剑气一个盘旋,托身在亚圣神兵上,得到了吕卿大量的真气补充,顿时摇头摆尾,如一条大龙般,发出阵阵龙吟。 长剑上,无数的符纹自动流转起来,刹那间,长剑变得无比的浩瀚,一剑携雷霆之威,斩向了紫电麒麟。 紫电麒麟疯狂咆哮,周身散发出阵阵雷光,宛如天神降世,横击四方,一拳挥出,狂霸无比,滚滚紫电天雷,形成了一颗比房子还要巨大的雷球,狠狠的向着那些符纸大军砸去。 轰隆、天摇地动,宛如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当然,众多符箓人符箓战车,自然也不会傻看着,等着挨雷劈,数百符箓人组成大阵,一起发动棋门法术,打开了一条空间通道,试图将雷球引走。 就这样,雷球轰击在空间裂缝上面,一部分不知被挪移到了什么地方,在远处的天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响,却难以对符箓人造成任何伤害。 只有雷球两侧的一部分,因为太过巨大,空间吞噬不下,才致使与空间缝隙产生摩擦,最终弹射出来,轰击向了众符箓大军。 轰隆~ 虽然这雷球的威力巨大,但最终轰到符箓大军身上的,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几的力量。 尽管如此,还是将符纸人毁去了不少,令吕卿好生心疼,不过与紫电麒麟的预期相比起来,却差之甚远,气的他嗷嗷怪叫,明知道对方只是一堆废纸,却就是消不灭他们,那才叫人更恨。 就在这时,白虹一线,从消失的空间裂缝后头,一柄究极大剑劈杀了过来,狂暴程度无与伦比,简直和癫狂的他自己一样,摇头摆尾,带着阵阵龙吟。 白龙出,天哭…… 一阵阵抽泣声,仿佛自遥远的星空深处传来,浩大而凄凉,仿佛这世界已不存在,仿佛万灵已陨落千年,无数个大世,无数的寂寥,一剑出,天哭,一剑之下,无物不破,无物不死。 “滚!”疯狗紫电麒麟暴喝,一尊大鼎被祭了出来,开始时,只有巴掌大小,随着紫电不断的涌入其中,鼎内雷鸣阵阵,鼎身越长越大,如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里面不断的有闷雷的响声传了出来。 雷布向四外溢出,奔雷之力,非是一般,刹那间迎上了长剑。 一时间剑光、雷鸣,在天空中交相呼应,宛如是布雨的龙神,和雷公电母斗了起来,轰隆隆的法力爆鸣,传遍了千里。 “死!”紫电麒麟又祭出十二面铭刻有闪电符纹的幡旗,十二生肖雷,幡中隐隐有子驴、丑马、寅龙、卯象、辰饕、巳猿、午凤、未熊、申魑、酉兕、戌柳、亥蝠十二生肖兽,在奔腾呼啸。 这十二面幡旗一出现,立刻将吕卿连同着一群符箓人围困在中间,不断的废物旋转,组成一座大阵,释放出各种各样的球形闪电,里面有驴子、烈马、巨龙、神象、饕餮、神猿、凤凰、巨熊、魑魅、真兕、巨柳、蝙蝠等妖兽飞翔,每一种妖兽,都对应着一种特殊的神通。 驴形闪电,身法诡异,出手刁钻,难以捉摸,烈马闪电飞顿极快,长伴有空间之力,撕裂虚空,突然出现,给人以措手不及之感。 巨龙狂暴,堂堂正正,霸气刚猛,口吞闪电,脚踏星河。 神象浩大无边,滚滚雷霆,叫人心中慑服,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饕餮吞噬一切,黑色的闪电在虚空中形成一道道漩涡,如要将人生吞活剥。 神猿灵巧,举重若轻,常常看似简单的攻击,其背后往往会传递出无比巨大的力量来,对付起来也很是棘手。 凤凰赤色闪电,炙热似骄阳,不等碰见,便已被电到,口含火线,威猛无比。 巨熊闪电蛮力冲击,蛮横冲撞,天下之势,唯力与谋,有力无谋,视为莽夫,有谋无力,则是软蛋。蛮熊冲撞,皆是软蛋…… 魑魅时隐时现,若有若无,恐怖无边,杀人无形,大恶似奸,无所不为。 真兕如风如火,头顶一角,真正的迅如风雷,神出鬼没不算,且杀伤力巨大,猴子的速度,鲸牛的力量。 巨柳如烟花闪电,根根柳枝缠绕向四方,真是金刀斩不断,春风吹又生。深通木属性雷法,生命力旺盛,如田间野草,毁了又生。 蝙蝠贪得无厌,每每击伤了对手之后,不仅不会衰弱,反而嗜血更强,好像可以吞噬掉别人的力量,却又神出鬼没,比饕餮更加的难缠。 吕卿被十二幡旗围困当中,竟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真叫个麒麟圣兽,手段果然非同凡响。 吕卿左右冲杀,几次想用马、象之术,破开空间,飞略出去,奈何十二生肖中的马象雷肖,数次阻拦,将空间炸裂,反让吕卿受伤。 “好!崽子,今天我就要杀了你……”吕卿在阵中气的怒吼连连,使出浑身解数。 狂暴的力量在虚空中震荡着,即便紫电麒麟运用大阵,却也仍是吃力不小,非但难以将吕卿彻底镇压炼化,稍不留神,还有被冲破法阵的风险。 紫电麒麟不得已不全力应付,关键时刻,山下忽然传来一声长鸣,似凤非凤,似凰非凰,一声怒吼:“咯咯……以多欺少,好不仗义!” 随即,一道赤光惊天而来,火光照天,大地失色,原来竟是鸡霸天施展出了他的本命神通,鸡眼照射,引动太阳之力,一击将十二面生肖小幡的一杆,轰的飞了出去。 大阵瞬间被毁,十一面幡旗无法循环,组成生生不息的大阵,于此同时,狗头祭出发袍,将其中一枚幡旗裹入其中,收了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吕卿大戟一斩,破开剩下的幡旗,从中杀了出来,一声怒吼,横戟向天,大地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棋盘,固定住紫电麒麟,天空中怒龙狂啸,狠狠的轰击向了紫电麒麟。 紫电麒麟亦是摇头摆尾,施展出最强手段,双手连连掐出法诀,虚空中惊雷无数,反击向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雷布,旋转着撞向吕卿的大戟。 双方拼死一击,天空中雷电狂涌,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痕,撕裂天地。 白石阶梯路瞬间出现道道沟壑,如巨大的蛛网,轰然炸裂开来。 “杀……”音波向四外猛烈扩散开来,直杀的天翻地覆,雷暴滚滚。 第二百六十六章 恢复 - 棋门术士 - 刘圣 轰…… 巨大的冲击波四散开来,震的人耳膜都宛如裂开一般,霎时间就连远处观战的人,都有种失去对声音感知的错觉。 刺目的白光自大戟与宝鼎之间迸发,天地间变得白灿灿一片,宇宙都仿佛失去了色彩。 刹那过后,一道湛蓝色雷霆自漫天的白光中隐现,宛如一条雷龙,带动起了半边天的光彩。 紧跟着一尊大鼎浮现,鼎身微微倾斜,无数道湛蓝色的闪电自当中狂暴汹涌,径直的劈向了一处。 嗡的一声轻鸣,无数金色的符纹,在白蓝交织的雷瀑中陡然...... 杏儿不敢把自己的丈夫和红梅联想起来,因为这个是不能随便说的,也是不能随便想的。这将关系到两家人的幸福。 只有极少数和赵禾儿一直关系不错的人才知道,赵禾儿所谓的喜讯是什么。 而北元使者听到最后一个“军”字的时候,就看眼前红光一闪,然后就看到了一双大脚出现在自己的鼻尖之前,再就是突然眼前一黑。 只不过,含笑刚送完郭晓襄回家出来,便接到了徐纤儿的电话,称就在十分钟之前,x市的法安寺被J国的一大批忍者感灵组织神秘高手攻击。 “妖孽!”尧慕尘在这魔光下也不禁心神一动,这种摄魂般的感觉令他很是不爽,不由得冷哼一声,运转修为刹那恢复了神识。同时伸手一点旁边的神鸦道士和石一涛,使他们从浑然中一下清醒过来。 “哼哼!”显然这位钦差对自己非常不满,理仁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钦差旁边的潮州知州。 高诗柔等人从巫马飘雪的跑车里钻了出来,巫马飘雪这才把车子开去停好。本来车行是有人帮拿车去停的,但是她连看都看那个过来招呼想帮她拿车去停的人一眼。 “靠!”理仁逼视着对方的言语骂到,不过他也不敢多说话,以免暴露自己到现在还是~~。 那一线金光在飞至六名男子的面前,突然顿住了身形,呈现出一柄剑影,发出声声翁翁的异响。但无论如何,这柄充满世间灵气的金剑也无法穿破那六名杀手同时施放出来的巨大屏障。 含笑没有理她,“让开!”手一挑拨,将她拨到一边,又向里面走去。 宴会现场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莫以天经过一番应酬,终于肯将她带到一个安静的露台休息。 阿纾没有想到自己跟顾如归真的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而且一觉就到天明。 所以对于养生,他还是有一点的了解。现在,那些知识就成了他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底牌之一。 梁山伯却似乎并不焦急,一早就将骡车赶到了城门旁边, 以免自己阻拦了别人,然后和祝英台坐在骡车上慢慢等。 阿纾震惊地用目光和徐颖交流着,后者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赵明月乖巧地应了,沈描妆便又唤梦沉上来将锦盒收到一旁,招呼她吃菜。赵明月咬着盐焗翅中,视线在若无其事的三位长辈与一脸释然的青门美隽之间打了个来回,再落到其余两只被遗忘的锦盒上,颇有深意地闪了闪。 顾如归本来已经调转方向的脚尖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后,终是把手伸向沈念的被子。 他们疯狂的朝着梦兰河畔奔来,那如潮水般的数量,令城墙上的魔军头皮发麻。 赵明月抬起微垂的眸,就见那人摘下脸上的薄胎白铜掐金面具,露出一张枯槁阴怪、不似人类的面孔。 不过,花莲倒是对这两族的效率表示惊叹,她跟孔渊分别也就几个月时间而已,这一眨眼的,他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了。她还以为孔渊会宁死不屈呢,结果也只是逃婚。 第二百六十七章 白龙出天哭 - 棋门术士 - 刘圣 “小子,自不量力,想挑战麒麟族的地位与尊严,你还不配。”紫电麒麟口吐一道紫色雷霆,劈向正在极力稳住体内气血的吕卿。 吕卿闪展腾挪,在石阶路上不断调转方位,看看避开一道电弧,接着又有一道更粗更快的闪电袭来。 一道道闪电宛如要撕开天幕一般,使得原本的白昼,衬托的犹如黑夜一般。 远处其余的三座通天石阶路上,只瞧的吕卿他们这里电闪雷鸣,轰隆隆好似天劫。 一处通天石阶上,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紫色长衫,正...... “不知道……”贺宇摇头,他只有这么一点的感觉,似乎帮不上洛云汐什么忙。 “不是,酸甜苦辣我都有感觉,也能分辨好吃和不好吃,只是我吃东西只是因为需要,不饿或者不渴的时候我没有想吃的欲望,哪怕是面对那些我觉得好吃的东西,。”蓝非淡淡回答。 火之灵加持了火之藏的防御,不过这一些圣境的人实力可都不弱。 乔薇雅和楚洛一聊完天儿,心情也好了很多,这会儿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不少之前骂过乔薇雅的人都在和她道歉。 高婉晶眉眼间都是宠爱的看着怀里斐云寒,她看着他乌黑大眼睛带着好奇看着她。 “是不是一定要将你办了,你的心才能收一收?”请撩起沐云轻的发丝,帝九胤眸光闪烁着危险的目光,喝了一夜的酒,当真是可以,难怪醉成这个样子。 时间不知不觉就悄悄溜走了,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凉爽,早晚已经有些凉了,已经让人们感觉到秋天来了。 无论他如何的求饶,暗中的人都没有搭理他,他只能跪在那里看着他宁承歌的那一些神王一个个被凰无夜给杀了。 玉老再一次叹息了一口气,就因为如此,所以事情到了现在才回变得如此的棘手。 这刻,他那双大长腿迈出门口,他反手关上门,卧室内陷入昏暗。 “梁大哥,坐着别动,只要你不想入非非,我的枪就不会走火。”莫晓生笑得很灿烂。 “哗啦”陆远身边跟着的士兵拉开枪栓,将枪口对着掩体后面的那些国军士兵。“敢和我们长官这么讲话,你们想死吗?”同样抽枪在手的黄海山恶狠狠的威胁道。 但不管怎么样,作为南平市公安局的局长,他并没有很好的完成他的职责,那么他这个局长是不合格的。 冰哥?看着眼前的嚣张的矮胖头陀,柴桦似乎明白了,这个冰哥难不成是冷冰吧? 克里斯看向萧龙,虽然他怒喝了洛卡,但是这个称呼还是要萧龙自己定的。 “这不是暴动是什么?聚众斗殴,行凶杀人。现在又聚到一起密谋,似乎有更大的阴谋。典狱长,该行动啦。”看守阿旺嘻嘻的笑着,他美滋滋的想着,他的前程有保障了,因为典狱长对他有过承诺。 他也暗暗发誓,如果莫晓生和冯寒有个万一,他定然到飞虎团大闹一场,拼着他这个队长不干啦。 能达到最垃圾的5B级的势力其实并不多,因为到了这个信誉级别,基本上不可能在科武空间生存下去了。 老炮的提醒令陆远马上反应过来,借口,这是在为政府命令南京守军撤退寻找借口!没有什么能比这些在前线奋战的军人们更有发言的权利了,尤其是陆远他们这些英雄的话了。 “那好,八百亿就八百亿,到时候你会在床上很惨的。”李智哈哈笑着道。 一死一逃!顿时间,不论是山峰下看热闹的修者,还是山峰上的修者再一次炸了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