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节 打破沉寂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长篇小说：榆树城那些事 第一章 冰山一角 1、打破沉寂 榆树城如同被时光含在嘴里的一枚枣核，随着岁月的拉长，越发得风干了，满目尘灰，皱皱巴巴。也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佝偻着腰背，艰难地行走在历史的演进中。更像一位青春不再的半老徐娘，空有一个风流胚子，却荡不起半点风骚。 要说榆树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可是整个西州省出了名的富县强县，然而随着时光的流转，榆树城不知道怎么得一天天沦落起来，到现如今当初在全省位列十强的经济文化大县竟然差一点就成了倒数第一。榆树城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西州的政界文化界也几乎不再关注榆树城这个食之无味弃之不甘的鸡肋。但是随着一个西州日报新闻的发布，榆树城又引发了整个西州人的关注。 榆树县委书记涂刚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这个报道竟然一夜之间把榆树城又推到了风口浪尖。早已被西州人遗忘的榆树城又像风平浪静的湖面投进巨大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在榆树城引发了强烈的地震。 县委书记被带走，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涉及更多的人？就在人们猜测之余，果不其然没有几天榆树城的几名领导又被带走接受调查。 首先是县组织部部长徐英。老百姓坊间传言是挪用党员干部党费修建开发干部职工住宅，因为原先答应无偿分给每个干部一套住宅，但是不知怎么后来没有给已经退休的老干部，就被老干部举报了。但是由于多次找上头关系融通，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有想到这次东窗事发。 第二个落马的是副县长郭世东，涂刚在任高水市财政局局长期间，他在榆树县财政局任局长，人们都猜测，莫非在提拔郭世东任副县长期间，涂刚收受了贿赂？ 五月赤日炎炎，榆树城迎来了春播后第一场透雨，这场透雨使田地里的禾苗如鱼得水，一改太阳炙烤的倦态，焕发出昂扬的生机。对于老百姓而言，也解了对腐败分子的憎恨，他们都说，上边的政策好，就是不能让社会的蛀虫漏网。但是对于榆树城的县乡村三级干部来说，不啻是给了当头一棒。平日里规规矩矩做事的还好，仗着上边有保护伞为非作歹飞扬跋扈草菅人命徇私舞弊中饱私囊的领导，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吃不下饭去，睡不稳觉。他们只要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就会出一头冷汗，考虑该不该接听。连大小公务员也变得神经紧张起来，他们很担心平常是不是因为“脸难看,门难进，事难办”得罪了基层群众，而遭到举报，平时下基层调研，会不会因为收了几盒待客烟，吃了几顿工作餐而横遭追究。所以榆树城但凡涉及到是吃皇粮的机关事业单位干部职工麻将不敢到棋牌室打了，更不敢让基层到饭店请客吃饭到歌厅让请唱歌到足疗店按摩。这样一来榆树城一段时间竟然呈现出这样独特的风景。除了几个上了档次的大型综合饭店差不多都关门大吉了，棋牌室歌厅足疗店也门前冷落车马稀，加上全国煤炭市场低迷成本倒挂煤矿几乎全部放假停产职工轮岗的轮岗内退的内退减发工资的减发工资。榆树城这个昔日曾经在西州家喻户晓的富县经济可谓一落千丈，政治气候空前趋紧，民众对中央的反腐力度大加赞赏，他们拍手叫绝，期盼今后能够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第一章 第二节 连锁反应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2、 连锁反应 这一天，光明煤业集团的董事长要海正在筹划企业改制的事情，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是省纪委打来的，要他等着一会儿有一些事情要找他调查。要海当时就蒙住了，他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要是说了真话，省纪委的人很快就会来到榆树城他的办公室，那么不管自己是否清白，很快榆树城就会掀起轩然大波，就是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可是要是欺骗调查组，他知道是什么后果。正在犹豫之时，忽然总经理周正走了进来见要海正在接听电话，便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听到是调查组要找要海，便点点头表示让要海答应自己就在榆树城等着调查组过来配合调查。调查组的电话挂断后，要海陷入沉思。他真的有些胆战心惊，因为毕竟自己在榆树城从事煤炭生产管理已经三十年了，虽然在县人大兼职副主任满打满算就是两届十年，这个位置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要是说起光明煤业集团或者在之前的富强煤业公司，可就没底了，自从市场经济后，窗户打开也就不免蚊子飞进来。市场竞争你死我活，光靠辛苦经营肯定不成，不和政界的领导来往，你就没有人撑腰，说话办事都受局限。所以难保送点礼融通一下关系，这是世人都明白的潜规则。可是调查组要找自己调查，该不会是和县委书记涂刚的双轨有关？转而一想，他和涂刚也没有什么违纪违规的事情，甚至还因为见解观点不同而又很大的分歧，调查就调查吧，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到此，要海就变得轻松起来，他把杯子又注上新水后，点着已经戒了十来年的香烟深吸了一口，从鼻子冒出两缕轻烟。然后问身边的周正，周正，你怎么看？周正早已有了自己的看法，这是跟随要海三十年来养成的习惯。要海是个急性子，不喜欢没有明确态度的人，所以在要海接听电话的时候，周正就对眼前突发情况进行了快速的思考，他胸有成竹地回答，肯定是调查和涂刚有关的事情，也许涂刚提供了有关线索！ 要海懵懵懂懂地说，调查和涂刚有关的事情我也想到了，可是涂刚那个说什么呢？我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周正回答，涂刚毕竟被双轨了，他知道之间罪责难逃，就想坦白从宽，有道是住监狱的盼望牢房满。 要海气愤地说，那他也不能信口雌黄没有原则的胡咬人吗？ 周正说，按正常道理是这样，可是涂刚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会讲什么原则恐怕早就惊吓得屁滚尿流，寄希望于胡乱咬有些有关没关的人，争取宽大处理吧！ 要海分析了一下回答，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道理！那你说我和涂刚平日里就结下了怨气，一旦涂刚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能够躲得过吗？ 周正回答，不管涂刚如何栽赃你，你必须实事求是坚持原则，否则就说不清让涂刚钻了空子。 要海点了点头，还是觉得不踏实，就问道，周正，五年前我们在富强煤业公司和光明煤业集团分家事宜上，会不会留下什么把子？ 周正咬了咬嘴思考道，分家是政府出的文件，咱们聘用五百名固定职工，这个不会有什么违规的事情。 可是，这次咱们最近实施光明煤业集团改制的事情，职工反对把煤矿卖给民营公司茂盛煤业公司，不是还到高水市政府和榆树县政府上访过几次吗？会不会这次调查也涉及到职工上访的事情？ 周正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实施光明煤业集团改制，不是别的原因，实在是煤炭市场低迷成本倒挂连年亏损，长此以往职工的工资就会没有保障，会对社会稳定造成很大的隐患，按说我们把牛角岭煤矿卖给民营公司茂盛煤业，人家有多年磨合出的成熟市场，又有洗选加工的条件，更主要的是人家有充足的资金可以偿还我们历年的外欠和亏空，很快启动煤矿生产，我们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万全之策。按说是摘了政府头上的愁毛，他们感谢来来不及，有什么理由问责我们！ 要海终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有道理，好，你忙改制的事情去吧，我静等着调查组来，把要调查的事情说清！ 周正看到要海的心平静了，就放心地出去了，办公室只留下要海在品啧新到的明前毛尖茶。他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品茶了，现在突然感觉这口中的毛尖茶是这样的清冽。 第一章 第三节 改制风波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3.改制风波 五年前涂刚履新榆树县长春风得意马蹄急，想及早拿出些政绩，一来是堵上反对自己升迁的敌对面的嘴，二来是为了回报高水市委书记万梅的厚爱和栽培。可是到了榆树半年多，却愣是找不到可以让自己露脸的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令涂刚内心确实有些猴急。 这一天，涂刚正在闷闷不乐。突然郭世东出现在他面前。郭世东说，县长，你把自己关在这政府大院，怎么能够把经济搞上去呢？！不如，我带你认识个朋友，他想在榆树城搞个商贸物流园。 涂刚闻听有个老板想搞个大型项目，就眼睛直了，他追问，这个朋友是哪里的？他准备选择哪个地块？ 郭世东笑笑回答，不急，你见了就知道了。咱们还是走吧。就这样郭世东开车，涂刚没有带自己的车，坐着郭世东的自驾车奥迪A6来到了位于高水市郊区的云山生态园。 云山生态园是高水市一所有名的集洗浴娱乐餐饮为一体的大型会所，遍植热带植被风景旖旎风格独特是个休闲聚会的好去处。在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后，郭世东在前边带路，涂刚乘坐电梯来到了八层贵宾间。贵宾间既可以会客，又可以进餐，装修十分豪华奢侈。 涂刚一进门，一位面目略显黝黑中等身材的南方口音的先生就赶紧过来殷勤地握手，涂县长好，感谢给鄙人面子，请到上座！ 涂刚盛情难却，就客随主便坐到了上座。这边郭世东就指着南方口音的先生介绍，这位就是来自浙江的商人胡开发老板，又指指涂刚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榆树县涂县长。胡开发就起身和涂刚再次握手寒暄。 这时服务员把菜谱也递过来了，郭世东很会来事，谦逊地说，咱们今天喝点什么酒吧？ 涂刚说，就喝老白汾吧！郭世东看看胡开发问道，胡老板，老白汾喝的惯吗？ 胡开发回答，行，涂县长说喝什么，咱们就喝什么！ 郭世东在榆树政界混了半辈子，人称老油条，就是说办事圆滑看眼色行事是出了名的。他侃侃而谈，今天你们一个是父母官，一个是大老板，我看就依我的意见点几个我们高水特色菜吧！看看二位没有反驳，就做主了。服务员，凉菜就上饭店自制的肉猛子、苦菜、木瓜丝、驴肉、核桃仁、豆豉鲮鱼。然后转而对两位说，热菜，咱们一人点一个，剩下的服务员调整。我点一个蝶鱼尾，你呢，涂县长？ 涂刚摆摆手回答，没有这么复杂，你点就是了！郭世东调侃地说，那可不行，咱们今天是群英会，可不能像你平日开会一个人说了算！涂刚也不便再解释什么，就说，那就来个美国火鸡吧！郭世东望着胡开发问道，你呢胡老板？胡开发推诿说自己不熟悉高水的菜肴，还是由郭世东代劳吧，郭世东却硬是让他点，没办法，胡开发拿过菜谱翻翻，然后说，那就龙虾吧！郭世东随后安排服务员说，那就这样，剩下的再上三个菜，荤素由你搭配！ 凉菜上来后，郭世东就招呼服务员给大家都在量酒杯里倒上酒，然后给靠近的涂刚的小玻璃杯里斟了半辈子，解释说，我们县长血压有些高，不能多用，胡老板要是不尽兴，我可以奉陪，毕竟我是酒精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 胡开发就先端起了酒杯，把酒杯放得很低向涂刚敬酒，县长，胡某毕竟初来乍到榆树，有很多地方需要您的支持，希望你能够赏光！涂刚本来要和胡开发碰杯，但是被胡开发劝阻了，胡开发客气地说，这个就你不能喝，我先自罚三杯，第四杯您再和我喝。涂刚笑笑说，这是什么道理，我们高水都是主客先共同喝三杯开席的，有什么接下来再说。 郭世东就解释，胡老板，看来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否则一巴掌这么讲究的，我们县长和别的领导可不一样，他很关注民生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你就向县长寻求支持。 胡开发把三杯酒喝下去，又斟了一杯，朝涂刚先干为敬。开始倒开了苦水，县长，我本来是想在榆树城找一处开阔地开发商贸物流园区，可是找了招商局好多次，都说没有这样的地皮，后来通过朋友认识了郭局长，郭局长说这个事情他办不了，但是可以找你从中帮忙。这不我绕来绕去才找到你，县长这个忙，你究竟帮不帮？ 涂刚淡淡地笑笑回答，招商局就是负责全县招商引资的部门，怎么还能够这样不负责任，等我那天喊过小李局长问责就是了。再说这也不存在你求他们的事情，你来我们榆树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够设置关卡呢。这样吧，明天你就把项目资料拿到政府找我，我立即召开协调会给你落实有关问题，行吗？胡开发见县长这样对自己的项目上心，赶紧把量酒杯倒满了，立起脖子就下去了。然后兴奋地回答，没有想到县长这样关注民营企业的发展，好，谢主隆恩！ 涂刚心里高兴但嘴上还是反驳道，都什么时代了，还喊这样迂腐的说辞！郭世东纠正道，县长，咱们在上头不知道现在民营企业办事有多难，胡老板的话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你就不要恶批了。接下来郭世东又代表涂刚和胡开发喝了半瓶老白汾，两个人喝得都有些高了，尤其是胡开发，连说话都舌根发硬了。 等他们走出贵宾间的时候腿都有些踉踉跄跄的。胡开发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提议道，县长，咱们洗个澡唱个歌怎么样？县长看看郭世东回答，我看还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郭世东就站出来打圆场，县长，人家胡老板这样盛情邀请，我看这个面子还是应该给，再说咱们这也是为县域经济寻找新亮点，又不是纯粹个人享受。还没等涂刚的反应，郭世东就推着涂刚往洗浴场这边走，涂刚也没辙了，就半开玩笑地说，那好，反正今天是你把我拉出来的，待会儿我要是洗澡后头脑发晕，你负责把我送回去。郭世东揶揄地说，我看管不了你，今天晚上我喝得可比你多了，反正车是不能开了，你要回去你就叫你的司机小赵，我八成是不回去了。说着看看腕上的西铁城手表说，这都十点多了，洗完澡再唱唱歌，恐怕十二点是完不了，我干脆在这里休息了。涂刚脸色不悦地回答，好你个大郭，尽给我耍花招，看我有机会不惩治你！郭世东个子一米八七，涂刚经常亲昵地喊他大郭，郭世东干脆和他调侃道，干脆你也住这儿得了，反正你回到政府宿舍也是独守空房，还不如在这里有我和胡老板陪着！涂刚的酒劲上来了，也没有心情再坚持什么，跟着他们两个就进了浴场。 第一章 第四节 征地问题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4、征地问题 第二天涂刚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匆匆起来洗了把脸刷了牙，郭世东过来叫他到饭店吃过早餐后回到了县政府。在办公室，涂刚让秘书吴小金通知县招商局李伟长和国土局米琪亮局长过来研究胡开发的商贸物流项目，一支烟的工夫，胡开发也到位了。 在会议室里，胡开发首先汇报了大世界商贸物流项目的定位和目标，重点把在榆树城难以寻找到合适的园区等困难介绍了一下，请求县政府帮助解决。 接下来涂刚让招商局李伟长发表意见，他说，我们作为榆树城招商局，引进资金引进项目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扶持新项目落地建设，更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使命，可是涉及到园区征地的问题，还是让国土局米琪亮局长讲吧。 米琪亮摇头晃脑地说，我们榆树城新一届县委县政府提出了经济建设的“五大战役”，其中一个就是“商贸物流活县”，既然胡老板来咱们榆树城投资发展，我们就应该热烈欢迎，大力支持，不能扯他的后腿，就应该为他解燃眉之急。请问，既然胡老板来榆树城也有些时日了，你究竟瞅中了哪个地块，只要这个地块适合这个行业发展，我们就应该不折不扣给予支持，但是有关土地手续必须严格按照中央和上级精神办理，希望胡老板也给予配合，这是我们的明确态度！ 胡开发赶紧表态说，感谢米局支持，这个是当然，我们大世界商贸物流园区既然着眼在榆树城扎根，就不会瞎干蛮干，肯定会遵守上边的政策，希望您放心。我选中的地块是位于县政府背后外环路北的原来砖厂那儿，不知道这个地块现在能不能挂牌出让？ 米琪亮胸有成竹地回答，其实我下面的工作人员早就跟我汇报过说有一家浙江来的商人想买这个地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地块已经有两家企业和我们申请过了，他们出资的底价不会低于每亩40万元。如果你出的底价高于他们，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否则，我也爱莫能助。因为毕竟有个先来后到。 李伟长和米琪亮打起了哈哈，我知道你们国土部门现在是条管单位，可是毕竟在我们榆树城开展业务，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米局给网开一面，毕竟胡老板这个项目是个影响全县商业格局的大盘子，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够门槛低一点，不要把人家的投资热情打击和挫伤了。 米琪亮较真地回答，这个恐怕就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了，我们一向是按原则和政策办事，一旦越雷池一步，后果就是渎职。 涂刚看看再僵下去就会很尴尬，便出来和稀泥，我看咱们是不是应该这样，都不要把话说死，互相留些余地。米局，你说那两家准备征地的企业都是准备新上什么项目？ 米琪亮脱口而出，一家是瑞福房地产公司准备开发高层住宅区，一家是北辰家具准备新建现代化车间，其实他们的项目也都不小，也是事关民生和榆树工业发展的大项目，手心手背都是肉，县长，你说我也很难吗？ 涂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换了个角度说，咱们能不能转换个思路，让他们三方都能够实现共赢。 李伟长附和道，那敢情好！ 涂刚越发有了兴致，慢条斯理地说，你看，瑞福房地产公司我给他在县城中心找个好地段，不就是开发高层住宅吗？你到外环上开发现在周围都不配套也不是上上之选。至于北辰家具新建车间的事更不难，我给他在倒闭的县城西边的原来化肥厂的地方协调一下租个地方就成了，哪里用得着买地，成本忒高了，一个小企业怎么能够背负得起？！大世界商贸物流园区既然肯来我们榆树城这个小地方入驻，我们偷着笑还来不及呢，更没有理由设置壁垒了。不是说现在国际上的贸易壁垒都能够取消的都取消了吗?我们真的不应该再老脑筋办事了，否则就会被这个飞速前进的时代抛弃！ 李伟长也趁给米琪亮点火的机会，蹭一下他的胳臂说，米局，现在是市场经济，我们作为榆树城各管一段的“铁路警察”，思路也不能太教条了，否则就会一事无成。再说，原则是原则，政策再硬不是也有通融的余地吗？连涂县长都这样说了，莫非你真的想等县长代表胡老板跪下来向你求情？ 米琪亮的心明显不再坚守，他也开始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可不敢，我们国土部门再硬，毕竟身在榆树，用得着县长的地方还很多，西游记中孙悟空再有能耐还不敢得罪土地爷，我可不敢得罪土地爷啊！咱们到时候再说吧，也许会找到个合适的结合点！涂刚也乐得听到这样的态度，他感激地说，我作为榆树城的父母官，替胡老板谢谢米局的倾力支持。尽管中央三令五申禁止借工作之便大吃二喝，但我们也不能杯弓蛇影，我做主，今天咱们到文山饭店小聚一下，事先声明一点，这个可不算腐败。我拿自己腰包的工资请客！ 第一章 第五节 坎特人生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5.坎坷人生 郭世东在文山饭店聚餐后和胡开发先送走了涂刚、米琪亮和李伟长。就提议到高水市过足瘾足疗店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尽管只是短短几次接触，胡开发已经看出郭世东是个风流胚子。 要说胡开发还就是有一套看人的独特眼光。从故乡浙江富春出来在江湖上闯荡二十几年，其实论文化胡开发只念了个初中，论技术也没有什么特长，但是说到识人，胡开发可真的是独具慧眼。想当初那会儿初中毕业后，胡开发在家乡也并不像别的青年那样无事生非，动辄聚众斗殴或者赌博喝酒游戏人生。家中父亲早就在他童年时因为肺结核无钱治疗一命呜呼，只留下一个娘亲种着二亩薄田，胡开发就开始思忖今后的出路。他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也是个孝字为先的孝顺儿子，只要是娘安排的事情，他都会不折不扣地干好，就说家里的二亩薄田，下种除草秋收冬藏，胡开发一点也不敢马虎。他认定什么是孝顺，关键是顺着娘来才算孝顺。就这样胡开发把土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当然秋天里也就获得了应有的一份收成。但是娘随着年岁的增长，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了。到医院去一查，是视网膜脱落，要动手术才能够根治。可是仅凭家中二亩薄田的收入，却是再怎么也能难凑齐娘的手术费用。胡开发彻底陷入了沉思中。胡开发只好把娘带回了故乡，然后踏上了外出打工的潮流。刚开始胡开发由于找不到合适的活计，就在街上溜达，喜爱火车站或者汽车站，他发现许多打着算命卜卦旗幡的老者，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往往能够赚到不算多的钱糊口，尽管他在码头干搬运工，可是辛苦的汗水摔八瓣，也只够果腹。如此一来，胡开发就琢磨，何不也跟着这些老者打工呢，这样一来他就想办法接近老者，先是给老者买个烧鸡，或者替老者洗洗衣服什么的，时间一长，老者被感动了，就把他留在身边打杂。在码头下工后，胡开发没事就跑到老者身边，替老者喊喊话或者搬个东西，时日一多，凭着他的聪慧脑瓜便也学会了如何给南来北往的人测八字算卦。老者也乐得收了个徒弟，只要不是遇到难缠的主，老者就坐到一边摇扇子纳凉，由着胡开发尽兴发挥。末了到得一个月头上，老者就把挣到的钱分一部分给胡开发。胡开发也就积攒起来给娘寄回去当日常零花钱。 某一天黄昏，胡开发和老者正在卦摊闲坐，忽然对面走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八妙龄的女子，他们刚刚在卦摊坐定就喊着要胡开发算命。老者看到来客有来头，就挤挤眼示意胡开发到一边去，自己要亲自上手。哪知胡开发却硬是不理老者的眼色，儒雅地问来人，请问，先生你是要算前程还是算婚姻，中年男人就信口问道，小师傅，你每天给人测算，你说呢？！胡开发不假思索地回答，肯定是算婚姻！中年男人的眼光立即聚集在他身上，惊奇地问，小师傅，你果然说得很中。那你算一下我和她，说着亲昵地拍拍身边的女子说，究竟命中有没有儿子？老者本来想再次劝胡开发放手由自己来测算，可是看到胡开发算得八九不离十，就干脆点起烟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胡开发看到师傅也很放心的申请，就不慌不忙地上下左右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和女子，不紧不慢地回答，你和她会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中年男人大喜过望地追问，那小师傅，你能够告诉我是什么时候？胡开发故作高深地回答，五个月后！这下子轮到那个女子着急了，她放肆地拉着男人的手不不依不饶地说，你不是说一旦我怀上带把的就娶我，你到底说了算不算？！男人推开女子的手说，你不是还没有怀上吗？女子就转而虔诚地问胡开发，小师傅，你说的究竟中不中？胡开发无容置疑地回答，当然，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事情，我怎么敢胡说呢？他的话更加激励了女子，女子便颐指气使起来，好你个陈克城，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我怀上你的儿子，甭说是双胞胎儿子，就是一个儿子你都得回老家和那个黄脸婆离婚，否则我绝对不干！男人听了着急了，满口答应，那当然，我怎么会说了不算！只要我某有了传宗接代的儿子，我绝对和黄脸婆分手！然后陈克诚就打破沙锅问到底，小师傅，你能够算出我现在有几个孩子吗？胡开发胸有成竹地说，陈先生，伸出你的左手我看一下手纹。男人就伸出左手让他看起来，之间胡开发口中念念有词，闭眼思考了一下说，如果没有说错的话，你的妻子总共给你生过六个女儿，抱出去两个，现在还养着四个！陈克诚惊讶地回答，小师傅，你真是神了，那你能否看出我是干什么的？胡开发看看陈克诚的手纹和面相，淡定地回答，应该是搞金矿的，刚刚在南方发了大财。陈克诚听完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地说，小师傅，今天我算是碰上大仙了，我陈某以前测了不下几十回卦，但差不多碰上的都是混饭吃的江湖骗子，像今天你说的这么中，是平生第一次。小师傅，咱们这样吧，五个月后只要我的女人怀上儿子，我立即就把你带走，往后你也不用这么风吹雨打地在街头流浪了，权当我又拜了一个把兄弟，我养你行不行？！胡开发淡定地说，那感谢你了陈老板，不过我年纪轻轻的那倒无所谓。然后指指旁边坐着的老者说，倒是我师傅年纪一大把需要养老了，你干脆养他算了。反正你搞挖金矿这个行当，好歹得凭运气，有个懂易经八卦的高人指点迷津，也不算你白投资！胡开发这样一说，陈克诚更加来了仗义气概，他拍拍胸脯说，只要五个月后你的话说中，不就是一老一小两个人吗？我陈某养得起，我的淘金工地好歹也有成百人，多几个不算什么，只要我的生意兴隆！ 六个月后，陈克诚和女人又出现在卦摊，这不过这次女人明显显得体态丰腴了，没轮到胡开发讲话，陈克诚就兴高采烈地说，请原谅，我这阵子在南方由于采矿方面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来晚了，但请相信我的诚意。感谢你，小师傅，我的美人果然怀上双胞胎了，这不过是男还是女，现在还说不中。不过我请了省城的老中医把过脉象，人家的话不敢说满，说八成是双胞胎儿子。所以我今天就给你们带过来一条金项链和一个金戒指，主要是先表达一下谢意。当然如果你们愿意跟我陈某走，现在我就养活你们！胡开发谦逊地回答，那不行，无功不受禄，项链和戒指我可以收下，但是现在我们绝对不跟你走，如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的果真是一双儿子，我绝对答应你的要求。陈克诚看到胡开发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只好做罢。 十个月后的一天，天气到了立冬的时令，胡开发穿着棉衣也冻得牙齿直打颤，老者干脆坐在火炉前烤起火来。陈克诚又出现在卦摊，这次他是开着大奔来的，他把车泊好后，兴冲冲地老远就打招呼，胡大仙，我给你烧高香，我那个美人他妈的真的给老子生了一双带把的儿子，寒冬腊月的，你们也别摆这个破摊子了，现在就跟我走到我南方的工地去，那儿还会又大用场的！说着就生拉硬拽地拉胡开发和老者，胡开发也就随了他要上车，老者舍不得他的卦摊物什，还要收拾，胡开发就解劝说，杨师傅，你就看开些吧，今后跟着陈老板，那些有的是钱置办，就别再犹豫了。然后拉上杨师傅就走，杨师傅只好作罢，再次神情地注视了几眼卦摊，上车跟着他们离开了。 之后胡开发带着杨师傅就跟随陈克诚到了南方某金矿，本来陈克诚就已经暴富，加上胡开发和杨师傅给八卦辅佐，动辄调罗盘测定金矿的分布和具体区域，果然没出几年陈克诚就赚得盆满钵溢了。可是世事难料，就在陈克诚和他的结发妻子离婚后不到五年，突然间发生的一个意外让他一败涂地从此一蹶不振。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她的前妻由于气不过丈夫抛弃她和女儿，一纸诉状就搞到了法院。但是毕竟陈克诚钱多可以打点，就被收受贿赂的官员压住了。可是他的妻子不死心五年来一直奔走在告状的路上，偶然间在国土部门遇上了同情他的领导，居然承诺要帮他捞出这个负心汉子。究其深层次原因，也没有别的，听人们说这个领导也是从小被父亲抛弃的，同病相怜才答应帮助陈克诚的前妻的。突然把他挖金矿发迹的事情捅了出去，引发了省国土部门的追查，陈克诚落网的同时也把多年赚得的钱财一并没收。 树倒猢狲散，胡开发只好带杨师傅自己去谋生了。开始几年凭着陈克诚给的钱，胡开发到北方干起了建筑，积累了一些资金，慢慢地胡开发就承揽了高速公路涵洞等工程，腰包渐渐鼓了起来。这中间杨师傅病故后，他把老人家运回老家厚葬了。 搞了几个建筑工程，手中的钱多了，胡开发就又觉得搞建筑赚钱太累，何不也学一下当年的陈克诚搞采矿呢。可是毕竟南方的金矿上边的监督管理加强了，不允许个人染指，他就想到西州省是个煤炭大省，何不到西州去挖煤呢。他早就听人说过，倒腾煤炭的嘴发财，你说倒腾煤炭的还发财，那挖煤的不是更加发财吗？操上这个心他就不断和懂行的人交流，一个朋友提醒他，其实正儿八经开办煤矿除了政府税金、资源管理费和人员工资，也挣不了几个钱，但是有一种煤矿赚钱最多而且来得更快，那就是私挖滥采。西州像这样的可以私挖滥采的地方太多了，差不多一钩机下去就是煤，就是黄金万两。胡开发就琢磨着到西州来淘金。可是西州人生地不熟，究竟该去那个县呢？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次在西州省省会槐花市碧波浩海会所的洗澡，改变了他的命运。 第一章 第六节 茉莉花开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在快活林浴场，他躺倒搓澡的台子上，年轻人就问他，先生，你的皮肤这样干燥，还是打点芦荟和盐吧。他没有多想点点头。年轻人就给他先搓背，搓完背年服务生又问他，先生，你的劲椎是不是经常发困，像你们这些都是白领必须经常按摩劲椎的，否则长此以往很难根治。他点点头，服务生就又给他按摩劲椎，打完芦荟和盐后，服务生很感激地说，先生，谢谢你，欢迎你下次光临。胡开发这才注视了一下眼前的服务生，年轻人，你几年多大，是哪里人？服务生回答，我是本省榆树城的，今年刚十八岁。胡开发就不由得联想起自己的青年时代，同情地说，这么说，你没上高中就辍学了。你叫什么，家里还有那些亲属？服务生略带悲伤地回答，我叫莫军，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姐姐在高水市歌厅当歌手。莫军的话吸引了胡开发，他本来起身要走，忽然停下来又躺倒让莫军再次为他按摩劲椎，莫军解释，先生，不好意思，劲椎可不能短时间内经常按摩，你要想按摩以后多来就行了。我担心会拉伤你的劲椎。胡开发笑笑回答，谢谢你的提醒，那你为我再松松骨吧。莫军就开始给他松骨。他们的谈话就继续延续着，这真是胡开发想要的结果。胡开发问，那你姐姐成家了吗？莫军就回答，没有，还一直单身！胡开发就恭维地说，那她在你们高水肯定是出了名的了？莫军自豪地回答，那当然，本来我姐姐长得就俊俏，加上她天生的一副金嗓子，还真的像你说的在高水那可是人人皆知的。胡开发就问，那既然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什么就愿意一直埋没在歌厅呢，应该参加歌手大赛，让更多的人关注，到更大的平台发展呀！莫军就颓丧地回答，还不是因为我们没钱，连条上好的参赛服都置办不起。胡开发惋惜地说，真的可惜，我也很爱艺术，这不过没有这样的天赋，不过我爱成人之美。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姐姐成就梦想。 莫军这才顾上细细地端详起胡开发来，他犹疑地问，请问，你是干什么职业的，你知道包装一个哪怕是小地方的明星要花多少银子吗？胡开发笑笑回答，我是搞建筑工程的，对于一般工薪阶层可能十万八万就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值得这点钱真的是深圳人讲话毛毛雨。莫军听了他的话，忽然睁大眼睛瞅着他说，亲，莫非我今天真的碰上财神啦！胡开发平静地回答，财神谈不上，现在经理老板满天飞，我也是打拼了多年挣了一些小钱，不过我很同情你姐姐的遭遇。你们的经历让我想起了我的青年时代。莫军忽然摇摇头说，首先我感谢你对我们姐弟的关爱，不过我姐姐是个很自负的人，要是看不上的人他爷不一定会接受你的善意帮助，请你理解包涵！这时候浴场的大堂经理走过来，听到莫军在与客人聊天，就瞪着眼看看莫军警告，莫军，你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给一个客人服务完，原来是在侃大山，莫军，今天是违纪了！说完不可一世地咻咻鼻子走开了。胡开发看不顺眼喊道，你是经理，凭什么要说莫军违纪，你的意思是要扣发莫军的工钱！这个蹙眉立眼的后生看到客人再为莫军助阵，他趾高气扬地说，当然要扣工钱，你管得着！胡开发就高声质问，你就是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叫你们的经理！大堂颐指气使地说，你是找大堂经理还是浴场经理？要是找大堂经理我就是，要是找浴场经理，他和小蜜出国到阿联酋了！胡开发气咻咻地指着他说，好，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说完他让莫军拿过手机来拨起了电话，对方的手机通了。胡开发说，是，魏总吧，我是老胡，你们这里的大堂经理可真的厉害，我兄弟在这里受委屈你管不管？魏总问道，你兄弟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胡开发回答，就是浴场的莫军！你可得给我做主，否则我今后就不会来碧波浩海会所了。魏总在电话那边着急地喊道，你把电话给大堂，看我怎么收拾他，给你魏爷难看就是跟我过不去，看我怎么整治他！胡开发就依了魏总的话把手机递给大堂，大堂心里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毕竟是魏总的，他慌乱地接听，哎，我是曹海，怎么，我也不知道莫军是这个老板的兄弟，我收回惩罚决定就是了！对面高声嚷叫道，不行，你赶紧给胡老板和莫军赔不是，答应，撤销对莫军的处罚决定，还得把你这个月的奖金扣掉，要不我能够下得了场吗？之后曹海就把电话又沮丧地递给了胡开发，那边魏总承诺，胡老板，我已经让他收回处罚决定，并且扣发他本月的奖金了，你看你出了气了没有，要是还没有解气，我再考虑加重对其处罚！胡开发笑笑满意地说，我看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你可真的够潇洒，居然到阿联酋了，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小酌一下！对面回答，我哪敢劳驾你老人家请我，等我一个礼拜回去后我做东亲自给你负荆请罪！然后他们就打哈哈压了手机。曹海见胡开发的气消了，就识趣地赔礼道，那胡老板你就忙着，我去干活了！胡开发就又转而问莫军，莫军，想不想到我的建筑队干活，你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打我的电话。莫军感激第回答，感谢你今天为我出气，那只狗仗着他和魏总是同乡，别提有多嚣张了，没想到今天碰上了你这个大人物！胡开发的手机又想起来了，胡开发就对莫军说，今天我没有时间了，说着起身要走。莫军把胡开发送到休息室穿衣服，胡开发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座机和手机号，上面时候想好后就打电话。说完匆匆告别离开了。留下莫军呆在原地像做梦一样。 莫军可能是觉得在碧波浩海会所不会有什么盼头，就在半个月后按名片上的号码打通了电话，然后按照胡开发说的地址找到了位于槐花市南郊的建筑队驻地。胡开发热烈地为他举行了场面很大的接风仪式。不仅在槐花市较大的饭店蓝月亮酒店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亲自推掉别的比这更大的事情出席，而且还把建筑队几个骨干也邀请来，足以说明胡开发对莫军加盟建筑队的重视程度。这次接风让莫军对胡开发的印象发生了质的转变。原先在莫军头脑里，对新形势下的暴发户都是一种认识，那就是不是胆大就是有后台背景支撑，然后他真的感觉胡开发有些另类。在胡开发身上既有普通暴发户共有的胆大特征，也有别人不具备的人情味。尤其是在席间莫军听到胡开发谈起自己的创业历程和辛酸往事，不免就为胡开发的人格精神所感动，为他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而感激，心想，自己日后一旦自己有能够为胡老板尽力的机会，一旦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这样的机会竟然不期然而然地来了。莫军刚来建筑队主要是负责工地的材料接受，每一车水泥和空心砖拉进工地，他都要经手登记。莫军干得兢兢业业，生怕出现一点闪失，让胡老板的经营蒙受半点损失。后来口碑很好，获得了胡老板的赏识和器重，开始负责工地的工程质量监管，配合邀请的工程监理全面把关建筑工程质量。莫军干得风生水起，这让胡老板也庆幸自己的眼光没有出问题。随着一个个工程验收合格交付使用，胡老板的生意蛋糕也越做越大，莫军也过得很充实，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的同时，也收获了更加客观的薪水。莫军的储蓄卡上的数字日渐增大，他就想到姐姐莫莉一直没有实现的理想，梦想着为姐姐的梦想兑现尽一份绵薄之力。他先到槐花市的文体用品商店给姐姐买了一套参赛服，然后通过快递寄回了高水市。姐姐收到参赛服后很快给他打来了电话，电话中姐姐说，她已经报名参加了西州省电视台举办的全省青年歌手大赛。过几天就要来槐花市参加初赛，到时候顺便过来看看弟弟。莫军高兴极了，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心想到时候一定抽时间带姐姐到省城的公园或者商店开心地逛逛。一天莫军正跟着胡老板在工余时间参加一个他朋友的生日聚会，忽然姐姐的电话打过来了，姐姐说，她已经在省电视台报了到，后天下午正式举行初赛，问莫军在哪里？莫军趁胡老板和朋友推杯把盏的机会溜出雅间接听手机，莫军说自己正在陪老板参加朋友的聚会，让她稍待片刻，可能很快聚会就散了。姐姐说，那她就到莫军的住址去等。莫军回到雅间的时候，看到胡老板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他的朋友也有些神志不清，他赶紧把外面车上等候的司机小孙叫进来，帮忙把胡老板和朋友搀扶到车上，然后和小孙一起先把胡老板的朋友顺路送回家。然后嘱咐小孙车开得慢一些朝建筑队驻地驶去。 半路上一颠簸，胡老板呕吐起来，莫军赶紧拿纸巾给他认真地擦拭掉，然后倒了点车上保温桶里的开水给胡老板喝下去，胡老板逐渐清醒过来，纳闷地问这是在哪里？小孙和莫军都笑笑回答，胡老板，你记不得刚才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吗？胡老板拍拍自己的额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回答，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我的朋友赵一发呢？莫军解释说，我和小孙已经把他安全地把他送回了家。胡老板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又发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小孙回答，我们会驻地。驻地到了，车停下来，莫军搀扶胡老板下车，小孙过来帮忙。胡老板说，小孙你回去吧。小孙是槐花市城建局局长的小舅子，家也住在南郊附近，看看胡老板脚步也不踉跄了，就开车回去了。莫军就搀扶胡老板往宿舍走。莫军的宿舍一上楼就是，门开着，姐姐莫莉看到了弟弟，就说，莫军，你的同事给我开的门，他说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还是先回宿舍休息等你。然后朝胡老板看看，这位就是你们胡老板，是不是喝多了，快扶他回去喝点醒酒的东西。然后没等莫军回答，就上前帮忙。胡老板的宿舍也是他的办公室，外面是办公室，里面带着个宿舍。莫军说，姐，你先回我的宿舍等我，我把胡老板送回去这就过来。姐姐回答，那怎么行，人家喝醉了，你必须多陪一会儿，醉酒是相当危险的，必须喝一些解酒的东西。莫军厌烦回答，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一个女人家不便在的，要不别的工友会说闲话嚼舌根的！姐姐一笑置之，我不怕，又不是光我一个人和胡老板在，瞧你这点出息！再说人家胡老板对你多好，又不是人家，你还在会所里给人搓背按摩，一点也没有感恩的举动。莫军就不再说了，姐姐说，莫军，你宿舍放着我的包，我的包里带着瓶蜂蜜，快去取。莫军回答，好，我这就去取。莫军拿过来后，莫莉把蜂蜜倒了些然后加水后搅拌均匀，给胡老板喂食后，转眼之间胡老板醒了，看到眼前的莫莉，就诧异地问莫军，这是谁？莫军就回答，这就是我的姐姐莫莉。她来省城参加歌手大赛。胡老板回答，谢谢你，你叫莫莉，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蜂蜜解酒的？莫莉温文尔雅地回答，蜂蜜水含有丰富的果糖和葡萄糖，会加速血液对酒精的代谢速度。另外，果糖和葡萄糖不需要经过身体的消化系统，可以直接进入血液循环系统，所以醉酒之后喝一杯蜂蜜水，能达到快速醒酒的目的。胡老板称赞地回答，想不到我们的歌唱家竟然对养生也很内行！莫莉平静地说，毕竟我在高水艳阳天歌厅是个业余歌手，经常看到一些醉酒的客人喝蜂蜜。胡老板犹疑地问，那么，你也经常喝多吗？为什么蜂蜜带在身上？莫莉笑笑回答，我参加歌手大赛，要保持皮肤的化妆效果，蜂蜜对养颜有很好的功效，所以一旦出来参赛唱歌，是我不能缺少的必需品。胡老板恍然大悟地回答，我明白了。这样吧，今天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准备一桌午餐，既表示我对你的感谢，也是我代表莫军单位领导对你参赛的预祝，行吗？莫莉看看莫军，莫军示意她答应，莫莉就爽快地回答，那好，谢谢您胡老板，咱们明天中午见！ 第二天中午，让莫莉觉得惊奇的是胡老板竟然把一个在报名时她看到的宣传栏上的两个评委请到了酒席。一位是省电视台当家导演于平老师，一位是省歌舞团团长孟牡丹。莫莉在席间颤颤巍巍如坐针毡。胡老板致了简短的祝酒词后，就隆重推出了莫莉，他指指莫莉，莫莉虔诚地站起来和大家点头致意，我是莫莉，来自高水市，我喜欢挑战高音，我最擅长的歌是黄龄的《high歌》。 孟牡丹看到莫莉清秀可人的模样和自然清纯的风格就十分地喜爱，她关爱地伸过手来和莫莉握手，然后和于平交流说，于老师，咱们先干一杯，是不是现场听听莫莉的演唱。于平也对莫莉的气质很感兴趣，他支持地回答，可以，不过，这酒就不要让莫莉喝了，明天就要参加比赛，喝酒会影响到她的正常发挥。莫莉赶紧感谢，谢谢，于老师的关心！那我就以茶代酒了。说完她端起莫军给倒上的黄梨汁，大大下了一口。然后平静了几分钟，调整一下状态说，那我就献丑了。 第一章 第七节 突然心动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胡老板也和两位评委一起屏息静气地开始倾听莫莉的演唱。莫莉富有爆发力地演绎了这个歌曲。技惊四座，连一向很挑剔的于老师也震撼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朝孟牡丹说，我觉得比原唱好，你觉得怎么样？ 孟牡丹兴奋地回答道，难度很高，翻唱超过了原唱，很成功。说完以后她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唱氛围里。 有了专家的表态后，胡老板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态度诚恳地征求两位老师的意见，既然，你们感觉都一样，说明我们的“茉莉花”唱得很到位，我希望两位老师到时候能够关注支持莫莉。两位老师都不约而同地回答，那是当然，我们可是看中莫莉的才华的，并非是因为你请客的原因。胡老板满足地回答，这算什么请客，真的你们要是站在扶持人才尊重艺术的角度，到时候不管我们的茉莉花能否获奖，我都会请二位老师大餐一回。 于平被胡老板的话吊起了胃口，他指指胡老板故意卖关子说，既然你这样把我们逼上梁山，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我的态度，这次比赛，要是茉莉花不能获奖，我们就退出评委会！胡老板也逢场作戏地揶揄，那我可真的不敢，茉莉花再说有基础，也是二位老师的徒子徒孙，在你们面前她永远是小学生。于老师你这样讲，是不是有点太抬举她了。 孟牡丹也打了包票，胡老板，我知道茉莉花是你的工友的姐姐，可是我们真的不是因为你请客就爱屋及乌，实在是因为她的唱功深厚音色迷人，我们真的被她的嗓音倾倒了。胡老板看到二位老师都这样了，就怂恿莫军，莫军，你这孩子，看二位导师这样钟爱你姐姐，你是不是也该表现一番！ 莫军就站起来慢慢斟满了量酒杯，端起来分别敬了两位老师，只喝得眼冒金星头脑发昏。等胡老板最后看看天色不早，就提议要送于老师和孟老师回家。 于老师和孟老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既然今天破例喝多了，索性我们就来个夜不归宿了，胡老板就在这里的KTV开个包厢吧，我们要和茉莉花飙歌！一晚上的接触，莫莉和两位老师也不生分了，就一唱一和地回答，好的，只要两位老师乐意赏光，我奉陪！第三天西州省青年歌手大赛如期落幕，莫莉果然荣膺业余组第三名。胡老板也真的在槐花市金芙蓉酒楼兑现了承诺。 莫莉在省青歌赛获奖的消息在省市电视台和网络报道后，莫莉这个原先在高水默默无闻的名字一夜之间忽然蹿红。她所在的艳阳天歌厅也因为她的名声大振，而猛然间生意火爆起来。其实人们到艳阳天歌厅也并不是真的去唱歌，而是都琢磨着能够一睹这个歌后的芳容。其中榆树城财政局局长郭世东便是其中一个捷足先登的追星族。 要说起郭世东虽然对唱歌并非是内行，但毕竟从青年时期就是学校的文艺青年，除了唱歌不属于太精通的门类之外，拉二胡吹口琴弹琴可谓样样精通。要不是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慢性喉炎影响到声带发声，郭世东才不会放弃练歌。所以骨子里郭世东对能够唱一嗓子好歌的人特别佩服。突然在收看西州新闻时，看到了来自高水的歌手莫莉居然获得了省青歌赛的季军，郭世东就心猿意马地想急着去认识莫莉。后来一打听莫莉竟然是个在高水市艳阳天歌厅供职的业余歌手。不由得郭世东就想拯救这个才女的命运。 他暗自思忖肯定莫莉是因为家境贫寒才不得已为了生存进入歌厅谋生的，要是有个幸福的家庭，莫莉一定会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星。郭世东也是从榆树县南乡的农村走出来的农家子弟，他深知农村底层人的生活境遇。所以他觉得无论是为了自己喜爱的艺术，还是单就拯救这个濒临被生存丧失艺术生命的农村女孩，他都应该责无旁贷地去帮助他。可是自己毕竟是政府领导干部，歌厅那种特殊的娱乐场所决计是不应该染指的。这样一想，郭世东就有些灰心，还是不要和上边的规定硬碰。 郁郁地过了一阵，郭世东这天正在财政局办公室看文件，忽然县文化局廖青春走了进来。郭世东惊讶地问，廖局，有一阵子不见了，你在忙啥？ 廖青春回答，来找你化缘！ 郭世东讽喻地说，现在全国上下都重视文化建设，咱们榆树也强力推进“文化兴县”战略的实施，经济搭台，文化唱戏。只要是你有用得着老兄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咱们是什么关系，谁让咱们是市委党校的同学呢？！ 廖青春感恩戴德地回答，郭大局长能够看得起我们文化部门，是我的万分荣幸。这部省里举办过青歌赛了，我想搞个榆树城的歌手大赛，不知道郭局能否在今年的财政预算中给呼吁呼吁，我也找找罗县长汇报一下。 郭世东快人快语地说，没有问题，这个提议好，我全力支持，正好前几天我也看到你们文化局打的报告了。明天我要和罗县长一起到三山乡调研，顺便我给你呼吁一下。 廖青春感激第回答，多谢郭局，你多才多艺，在我们榆树城是出了名的。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当评委！ 郭世东摆摆手说，快算了吧，我那都是兴之所至玩票。咱们榆树城是西州省出了名的文化明县，叫我去当评委，那不是赶鸭子上架让我出丑吗？评委我肯定不能当，但是做个特邀嘉宾当个热心观众肯定我会不请自去。 廖青春反驳道，郭局，你太谦虚了。只要这个活动那个顺利成功，我一定先给你发请柬，请你当特邀嘉宾！只要有你加盟，我们的活动一定会马到成功。 郭世东拿腔拿调地回答，你过奖了，不过只要小弟看中我，我一定将此事促成！ 半个月后，在郭世东的斡旋下，文化局筹集到活动经费，歌手大赛进入操作实施阶段。这天廖青春又来财政局局长办公室找郭世东。郭世东看着廖青春递过来的歌手报名表，失望地摇摇头，态度严肃地批评道，小弟，不是老兄批评你，按说搞文化建设应该唯才是举，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样心胸狭窄眼光局限！ 廖青春不明就里地问道，郭局，我们操作歌手大赛也没有经验可借鉴，有什么失误和偏颇，你就直言不讳地提出来。 郭世东指指名单说，一百多名报名歌手，竟然没有在省青歌赛获得季军的莫莉，他不就是个在歌厅唱歌的女孩吗？你们担心这样身份的人有辱文化活动的严肃性，可以考虑把她借调到文化局下属的歌舞团吗？为什么这样谨小慎微！ 第一章 第八节 怜香惜玉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8.怜香惜玉 廖青春迫于郭世东的压力，安排手下组委会的人员联系了在艳阳天歌厅的莫莉，莫莉调笑地说，我现在在高水市工作，不知道符合你们的参赛条件不，如果没有疑义我愿意参赛。组委会的人员就解释，怎么会不符合，你虽然在高水市工作，可是你的户口还在榆树城。我们榆树城的歌手大赛，打开大门欢迎你这个省青歌赛的季军加盟，如果你能够参赛，我们的活动将会引发更多的关注！ 之后莫莉就报名参赛了。初赛很快就拉开了序幕，从二百名选手中决出了六十名进入复赛。之后法赛紧锣密鼓举行，又从六十名选手中决出了三十名进入了决赛。 决赛在榆树城政府广场隆重举行。廖青春果然邀请了郭世东做特邀嘉宾。在初赛现场，听到主持人一一介绍参赛歌手，T形台上歌手列队阵营中出现了莫莉，郭世东的眼神有些直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莫莉一身藕荷色的婚纱服，一头波浪式的发型，一米七二左右亭亭玉立的身材，特别是葱段般白皙的皮肤彻底使郭世东的心心无旁骛了，他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紧张了。如果不是这样严谨的参赛氛围，他真的立即就想上去和莫莉搭讪的。不过理智告诉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好歹自己是个正科级领导，不能在大庭广众面前丢人现眼。 莫莉几乎在中间出场，也许是抽签抽到了好顺序，也许是郭世东从中和廖青春做了手脚，本来莫莉的嗓子就是独树一帜的，唱功雄厚，实力明显，加之处于最中间的良好出场顺序，到第一个演唱环节结束亮分时，莫莉竟然高居榜首，不过和第二名之间也只有不到十分的差距。 郭世东坐在评委席后的特邀嘉宾席上不由得欢呼雀跃。连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觉得莫名其妙。心中不由得猜测，莫非这个领导模样的人事莫莉的铁杆粉丝或者是坚强的亲友团。进入第二个环节是现场回答有关音乐知识。 莫莉也对答如流，而且还能够回答出一些音乐背后的故事，这让评委都对其良好的素质和雄厚的基础觉得很是惊讶。到第二路结束打分时，莫莉已经和第二名拉开有三十多分的分差了。这时再看郭世东，他仿佛胜券在握一样，擦擦刚才因为有些紧张冒出的冷汗，开始轻松地点着烟优雅地吸起来。连旁边坐的廖青春都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一副明显放松的样子。间或指指莫莉和郭世东交流一下，意思是莫莉优势明显，铁定是冠军了。 郭世东也附和地点点头，意思是要是莫莉不拿第一，这个比赛就有失公允似的。最后一个环节是英文歌唱演唱，不少选手都没有急基础，所以唱得也就很平庸，得分自然都很低，轮到莫莉上场，莫莉胸有成竹的开始演唱自己最拿手的《奇异恩典》,这首歌是美国六七十年代相当出名的民谣歌手裘蒂考林斯的成名之曲，莫莉的演唱嗓音之美后无来者，可以说是一种源自心底的颂赞，听了能感动得几乎让人落泪。连评委都只能解释说：什么是天籁?这就是天籁! 最终莫莉当仁不让第拿到了榆树城青歌赛的冠军。 由于分管文化的牛副县长有个紧急电视电话会要召开，不便出席，说会后一定赶到现场。颁奖环节廖青春也安排得天衣无缝，给莫莉颁发冠军金杯和十万元广本轿车大奖的颁奖嘉宾也恰好就是郭世东，莫莉在领奖时，激动地和郭世东握手，郭世东感觉莫莉的手是那样温软可人，近距离第一次打量莫莉时，在他眼中，莫莉就像一朵含露乍开的茉莉花一样，芳香袭人，摄人魂魄。他真的感觉眼前的莫莉比他想象得还要美一万倍。 颁奖结束后，评委会在县城的创富大酒店准备了午宴，尽管在简朴办公的形势下略显简单，但良苦用心可以理解。获奖的选手自然和评委、颁奖嘉宾坐到了一起。这时候 牛副县长也散会赶到了，自然被邀请到了最上席。这样一来原来靠郭世东坐的莫莉也就夹在了马副县长和郭世东之间。马副县长由于老婆患乳腺癌多年，几乎很少想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可是今天看到榆树城竟然有这等美艳的女子，竟然也春心大发起来。他时不时把话题回到莫莉身上，莫莉在他的夸奖下竟然有些羞涩起来。 郭世东本来以为莫莉是他到嘴的菜了，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来，心中很是恼火，但碍于郭世东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便表达自己的无名火。只好转移话题所，马县长，今天您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获奖选手吃个便饭，足以证明县政府对全县文化建设的重视程度，有你的支持和关心，榆树城文化建设一定会顺应时势，开花结果得到繁荣发展。然后对莫莉客气地提醒，莫莉，你是才能够一百名参赛选手中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荣膺冠军的，马县长虽然因为工作忙没有来得及到场观战，但是能够在庆贺宴会赶到场已经很不容易，莫莉，你应该代表获奖选手敬马县长一杯！ 马县长盯着莫莉看看，回答说，喝一杯怎么能够行呢，榆树城的规矩，最少三杯才有诚意！莫莉面露难色，她笑笑解释，马县长，我真的不胜酒力，就一杯行吗？马县长显然有些不悦，没有再说什么。郭世东出来解围，马县长，人家是一名歌手，喝多了会对嗓子不好，你看能不能让廖青春局长代劳。 马县长瞅瞅郭世东，不高兴地回答，可以代劳，不过轮不到廖青春，就由你代劳，凭什么让人家，人家又没有怜香惜玉！廖青春不愿意看到领导们因为喝酒闹不和谐，就出来打圆场，行，就算我怜香惜玉行不行，让美丽先喝第一杯，其余的我陪马县长！谁让我是主办方东道主呢！ 马县长脸色不悦地说，不行，就让郭世东局长喝，如果他不愿意，还是由莫莉亲自喝！郭世东看到马县长较劲，就装出恭维的神情心甘情愿地回答，马县长，这么大的领导要我陪酒，打死我也不敢拒绝。行！ 莫莉端起酒杯和马县长就碰了，马县长由于领导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就骄矜地说，莫莉，谁让你碰杯的，碰杯就得喝三杯，这是榆树城酒场上的规矩，你是大明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郭世东就怨尤地看看莫莉，意思是喝就喝，不该碰杯的，让马县长钻了空子。不过他还是故意站到马县长一边说，没有办法，凡事都有规矩，让你喝一杯，没有人让你碰杯的，既然碰杯了，就得喝三杯！ 马县长看到郭世东也给自己面子，就不可一世地说，郭局说得很对，莫莉，第二杯开始吧！莫莉无奈地看看郭世东，意思是你到底站到哪一边说话，郭世东就挤挤眼暗示，喝吧，要不马县长这个老色鬼可不会罢休的。莫莉第二次举杯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她在桌子上跺跺杯子说，马县长，我先干为敬了，说完一仰脖子酒就顺着杯子喝下去了。 马县长挑剔地说，还说不能喝，我看没有问题的。第三杯莫莉先给马县长斟上，然后也倒满端起来，又在桌子上过过电，谦逊地在空中比划一下就要喝，忽然马县长换了暂停。莫莉只好停下来问，马县长，怎么了？ 马县长咬文嚼字地回答，你怎么给我斟的酒这样少，你自己的那样满，该不是小瞧我不能喝吧？莫莉冤枉地快要哭了，她无助地解释，我那样做不过是认为马县长你毕竟是领导，不要让领导多喝，你的事情很多，万一因为和在下喝多了误事，我得罪不起！ 马县长讽刺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的想法纯属多余。一个我能够喝多少自己会把握的，二个和你喝酒就是耽误事情也无怨无悔！莫莉不便在解释什么了，只好求情的说，马县长，那我给你斟满怎么样？马县长摆摆手回答，现在你再斟晚了，就凭这个我罚你三杯，你愿意接受吗？ 莫莉显然觉得难以接受，她求助地看看郭世东和廖青春，郭世东不便出面解释，示意廖青春解围，廖青春只好站出来说话，他清清因为抽烟而堵塞的嗓子，站起来机智地说，马县长，都怪我没有组织好酒席上的程序，我先自罚三杯！马县长厌倦地说，你自罚三杯应该，但是必须等莫莉喝下这三杯违规酒再说。 廖青春没辙了，只好坐下来。郭世东虽然很反感马县长的说法，但毕竟人在屋檐下，只好出来和稀泥，他看看莫莉假装批评道，莫莉，再说你是冠军，也不应该那样的，就按照马县长的要求再喝三杯吧！ 莫莉只好给马县长先斟满，然后举起杯喝，第一杯有些难受，两腮上马上飞起了两朵红云。第二杯下去后，明显得腮上两朵红云很快消失，代之以白色。第三杯喝下去被呛得双眼流泪脖子往上提要呕吐的样子，不愿意当场出丑只好拿纸巾捂住了嘴。 马县长看到美丽确实不能再喝了这才放手。转过来对郭世东说，你不是说你要替莫莉喝接下来的酒，那好，咱们拿量酒器倒满，喝三个！ 郭世东过去在榆树城时有名的酒罐，可是近年来到了财政局当年局长后，同僚求他预算外支持的多，也就养成了他养生的习惯，一般除了陪县长等领导，他是轻易不和人拼酒的。没有想到今天因为同情莫莉而遭到了马县长的愤慨要和自己拼酒，郭世东忽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应对。他看看廖青春，廖青春眼神示意他尽量不要驳马县长面子，可是要喝量酒器三杯，这确实有些难。不过他还是平心静气地看着廖青春给他们满上，端起来装出尊敬地先干为敬。 到第二杯的时候，郭世东明显得手有些抖，不过还是勉强地喝下去了。而马县长这边却一点儿别的反应也没有。到第三杯的时候，马县长一捋袖子喝下去了，而郭世东却站都站不稳地哆嗦着身子还在说，马县长你检查，我喝下了！酒喝下去了，郭世东却倒在了桌子上。 马县长笑笑说，原来郭局才这么大的酒量，我原先以为榆树城人传说你是酒仙的，没有想这般的不堪一击！廖青春咱们两个也那样喝！ 廖青春求饶地说，马县长，我真的没有酒量，你就饶了我吧。再说郭局都喝成这样了，今天是我请他来的，我得负责把他安安全全送回去！马县长看看自己的表演也收到预想的效果了，也就见好就收了。他颐指气使地说，酒席可以散场了，不过，我提议让莫莉陪我到KTV飙歌，不知道肯不肯赏光。这时候莫莉也喝了些饮料清醒了过来，他面有难色地看看手表说，马县长，现在都晚上十点了，明天行不行？！ 马县长掷地有声地回答，不行，就是今天！莫莉只好委曲求全地回答，那好吧，不过，我不能太迟的，我在高水市那边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最好在一个小时后就允许我先离开。 马县长不依不饶地回答，看看再说吧，也许我们还会更早的，你的意思我是话筒霸？莫莉不敢再理论了，这时候本来廖青春让醉酒的郭世东喝了些黑卡功能饮料，郭世东也渐渐清醒了。 廖青春就扶起郭世东说，那郭局咱们回去吧，早些休息。可是郭世东看看前面马县长和莫莉要到KTV飙歌，却硬是坚持也要去，廖青春没辙，只好说，那先给你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这样马县长和莫莉在另一个包间就开始飙歌了，可把个廖青春给累坏了，他马不停蹄来回跑动，一会儿过去看看马县长和莫莉要点什么歌，就安排服务生给点上，一会儿又返回隔壁照看一下郭世东是不是需要喝些白水。终于看到郭世东彻底醒了酒，就问，郭局，你就在这里点歌吧，我给你叫服务生。郭世东犟驴脾性又发作了，县长是人，我就不是了，他能够在那边唱，为什么我就不能让冠军陪唱呢？！ 廖青春过来求饶地说，我的活祖宗，你就饶了我吧。为什么硬要闹别扭呢，你说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局长，我该如何平衡你们的关系呢？郭世东就淡淡地说，不需要你平衡，本来就不应该倾斜的。说着站起来出门要到隔壁。廖青春看看也不便违拗就和他一块儿到隔壁来。 这边马县长正在和莫莉合唱，你一句我一句正配合得风生水起，忽然看到门开了郭世东也过来了，马县长的兴致就被破坏了，他没好气地说，怎么，你是担心我让莫莉吃了亏？ 郭世东讽刺地回答，莫莉科斯带刺的玫瑰，你要不怕被刺扎了，我可没有打扰别人美事的雅兴！马县长被郭世东不软不硬的话回绝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当儿莫莉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就推辞说要回去上班的。没成想马县长讨嫌地说，不就是个艳阳天歌厅吗，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这省赛季军县赛冠军，还就不回去来了，看他那个怎么着？！ 莫莉解释说，马县长，不是这个问题，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想当初我在最落魄的时候，是人家收留我的，现在虽然说有了点名声，咱们不能干无情无义的事情。郭世东插了句，对，咱们不能干那样的事情。莫莉你走吧。我陪马县长玩！ 马县长看看郭世东，难堪地说，你真的是个人才。你不是早就醉得一滩烂泥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英雄起来。然后满含深情地对莫莉说，莫莉，我要说把你调到榆树县文化局下属的歌舞团呢，你还要急着离开吗？莫莉坚定地回答，即使那样，今晚我也得回去！谢谢马县长，再会！说完就走了。马县长竟然呆立在那里。 郭世东礼貌地说，走就走，马县长，我陪你还不成！马县长气急败坏第回答，好你个郭世东，我跟你没完。郭世东也故意装糊涂地说，你大人大量，和我个手下比什么，你不是羞辱我吗？就我喝不过你，歌我唱不过你，你就饶了我吧。 马县长也丧气地说，竟然时间不早了，咱们都该回去了，撤吧！廖青春终于听到了这句最想听的话，他打着呵欠说，马县长，那咱们就散吧！马县长没好气地对郭世东哼了一下冷鼻子说，再会，就铁青着脸走了。廖青春赶紧出去送行，包间只留下郭世东在疯狂的音乐伴奏下歇斯底里地演唱。 第一章 第九节 金屋藏娇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9.金屋藏娇 郭世东在马副县长走后十分郁闷，心想莫莉是自己一心要摘的花骨朵，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姓马的硬是要横着插进来一杠子，我郭世东也不是好欺负的。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莫莉是我中意的女人，如果你非要非礼她，那就是对我郭世东的大不敬，我虽然目前是没有你在榆树城的位置显赫，但是风物长宜放眼量，你那个保得住一年以后几年以后我郭某就不会青云直上吗？到那时候你再看，看我郭某不找茬子修理你。 几天后，郭世东在星期天无聊得很，就给廖青春打电话，让他给莫莉打个电话，就说，年底快到了，我们财政局要准备搞个像样的新春文艺晚会，想请她唱一支歌颂有关财税人的歌曲，如果莫莉有时间就来我们财政局一趟。 廖青春就卖关子说，要不，我给你手机号码，你妻子联系吧！人家现在是大明星，年底挣钱的门路很多，是不是顾得上很难说。郭世东就就气不打一处来，嘟囔道，好你个廖猴子，过了河就要拆桥，以后你再有困难就不要找老兄了。 廖青春一听郭世东来气，就解释说，郭局，你这是不帮兄弟的忙了，我联系还不行吗？郭世东莞尔一笑回答，那好，我就说你不应该这样绝情！廖青春说，我哪敢得罪你榆树城的财神爷，除非不想再榆树城官场上再混下去！你等着吧，什么情况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郭世东就笑逐颜开地回答，那好，算你够意思，今后，文化局有什么困难我会关注你的。 郭世东从家里出来坐车到了单位，单位值班的同志看到郭局星期天来单位，很是惊讶。郭世东刚刚在办公室坐定，莫莉很快就回了电话，莫莉问，郭局，谢谢你那天救场，否则我死定了。 郭世东就怜香惜玉地回答，你接触榆树城官场还少，还不明白那个马狐狸的花招，他可是个十足的花痴，只要盯上哪个女孩子，是很少能够逃得掉的。莫莉就再次感激地说，所以我真诚地感谢你郭局，那天又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郭世东就转移话题说，那你顾得上过来吗？我在财政局办公室准备年底新春晚会的节目，如果不方便我派车去接你。那边莫莉快人快语地说，我打的过去就是了，就不要劳驾郭局费心了。 郭世东就慷慨地说，以后咱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谁让咱们有缘呢！再说我也是个追星的粉丝，就算你给铁杆粉丝一个谋面的机会吧。莫莉就解释说，郭局，你就不要拿我开涮了，十分钟以后见！ 高水市和榆树城距离不到十公里，十分钟后莫莉就出现在郭局的办公室。莫莉披着阳光走进来，矫健的步履仪态万方的气质，竟然一下子把郭世东深深地吸引了。郭世东真的有那么几分钟呆呆地看着莫莉，就像盯住他最喜爱的油画《蒙娜丽莎》一样，郭世东觉得恍若仙境，眼前的莫莉比油画中的蒙娜丽莎还要美丽高贵几十倍。当他从失态中回过神来，莫莉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这才慌乱地指着沙发说，我们的大明星，请坐，请问，你喝点什么茶呢，是红茶还是普洱呢？ 莫莉摆摆手回答，我就白水吧。我自个来，就不要叨扰郭局了。郭世东调侃地说，好容易，我们的名歌星能够来我的寒舍，确实是蓬荜生辉。我怎么能够让你亲自动手。他和莫莉争夺一次性杯子的时候，手没想到碰到了一起。顿时郭世东的手就像触电一样猛然间抽搐了一下，连莫莉都感觉到郭世东的手刹那间紧张地痉挛了一下，不过莫莉看出来郭世东还是很老练地掩饰了过去。 郭世东赶紧解释说，对不起，我的手烫到你了吗？这阵子我的手温很高，大夫说我身上有火，可能是年底局里的工作有些忙。莫莉在感觉到郭世东的手痉挛的同时，确实是很热，就像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触碰到暖融融的火炉子，心中好生奇怪。记得自己在读一本小说时看到一个心理学家分析过，如果一个人的手热，就说明他的心很浮躁。那么莫莉也忖度，难道郭局已经五十开外的年纪还很浮躁。这样想着莫莉不由得笑笑，郭世东以为是自己的话逗乐了莫莉，就进一步解释说，你还年纪小，慢慢长大以后就会了解一个中年人的心了。莫莉被郭世东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她付之一笑回答，我现在正处于青春时代，不会了解你们中年人的心的。 郭世东就着她的话说，其实中年人不见得就可怕，倒是我觉得现在年轻人的心很狂野的！莫莉淡淡地回答，不管是年轻人和中年人，我现在都没有兴趣了解他们的心。对于我这样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孤儿，要紧的是守住自己的心。现在的年轻人是轻浮，可是中年人不也这样浮躁吗？郭世东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是说马县长很浮躁，我可不想让你把我当成他那样鲁莽的人。 莫莉还是随便地说，你不会是那样的人，但是我不明白你的手为什么那样热。该不会是身体有恙吧，你这个年龄应该注意养生的，不要等有了毛病再着急。郭世东眼含热泪地回答，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 郭世东说待会儿咱们到县宾馆和写歌词的王老师见面，我请他为我们财政局写了首歌，想请你演唱。我刚才给他通话了，他说十点多咱们见面，时间还早，咱们先聊着。 莫莉感到坐在郭局面前也很尴尬，看到身后书柜里有许多文学作品，就不由得跺了过去。书柜幸好没有上锁，她被一本名叫《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的小说吸引了，不由得翻起来。这个细节被郭世东看到了，但他没有说什么，一边装作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看莫莉修长的身体倚着书柜翻阅小说。 当郭世东的电话想起来的时候，莫莉才意识到自己有心看得走神，郭世东就随口说，你要是喜欢就那去吧，我都看过了，你就不用还我了。 莫莉因为爱不释手就回答，那好我就不见外了。说着把书放到了自己的手袋里。郭世东在回话，那好，我和莫莉马上就到，我已经在宾馆安排好房间了，408，待会儿见。然后和莫莉说，看得出你也喜欢文学，其实我搞的是财税，实际上也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打心眼里讲我是钟爱文学的，最可惜的是让文革耽误了，那时候光知道举拳头闹革命，根本没有好好地学东西，所以初中毕业后就参加工作了，从县铸造厂的车工，再到县工业局的通讯员，后来到财政局干科员、科长、副局长，再到局长，我也是被生活所逼，要不是我宁愿到文联做个专业作家的。 莫莉就感慨地说，你能够藏书这么多，而且都是世界文学名著，能够看出你的积淀和爱好。郭世东就问，你再喝些水，咱们就该过去了，王老师已经网那边走了。莫莉回答，不了，别让人家等咱们。然后郭世东就开始和莫莉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座机又响起来，郭世东就想去接，可巧儿往回扭身的时候和正往肩上挂包子的莫莉撞了个满怀，郭世东的脸红了，因为他坚硬的胸脯正好撞在莫莉温软的乳峰上，一股清香的犹如薰衣草的气息弥漫开来，差点把他熏倒。薰衣草是郭世东最喜爱的植物，就因为喜爱这种扑鼻的清香，他才破费周折地在花卉市场淘到一盆薰衣草花，然后摆在家中养着，可是由于缺乏对该花习性的了解，养了只有一年多，薰衣草就枯萎了。奇怪的是自从薰衣草搬回家后，他就荣升了财政局长，而自从薰衣草枯萎后，他的妻子史蓓芬就无端地患上了乳腺癌，因为病情逐渐恶化，所以对夫妻生活也逐渐荒疏起来。 今天偶然间又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凭借直觉，郭世东就冥冥之中感到了有一种幸运之神正在靠近自己，他懵懵懂懂，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莫莉要给自己带来久违的幸福，还是一种幸运被附着在莫莉身上正在缓缓地莅临他的生活。甚至郭世东都有些欣喜若狂的样子，他简直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莫莉，莫莉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当莫莉感觉到自己的短暂眩晕后，郭世东竟然把她死死地抱住了，两双有力的胳臂就像两根野蛮的藤条一样顷刻间把自己缠绕得连气都换不上来。郭世东担心被楼道一边值班的工作人员瞧见，就及时地把门关上了。门咔嚓一声闭上的同时，郭世东急不可耐地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狼叼着一只孱弱的小羊一样，喘着粗气急匆匆地把莫莉抱在了沙发上，两片厚厚的嘴唇兴奋地和莫莉娇小的樱桃小口胶合在一起。 莫莉想用手推开身上大山一样重压下来的郭世东，但一切都显得太晚了，就像暴风雨裹挟的小树叶一样，只能够顺从地任暴风雨肆虐。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但是此时的两个人就像饥寒交迫的人看到了食物和火炉，饥不择食地吞噬着得来不易的食物，生怕错过机会机会就不再拥有似的。等他们疯狂的热吻和拥抱过后，倒是郭世东身上的手机的来电铃声才把他们像迷途的羔羊一样像牧羊人吹响了牧归的口哨一样，才把他们拉回到现实当中。 莫莉推开身上的郭世东，起来到放在书柜旁边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风卷残云一样的一头乱发，从包里拿出胭脂盒在脸上重新涂了脂粉，然后控制不住笑着指着郭世东的脸说，你快去洗把脸吧，都快成喜剧中的小丑了，郭世东先是在镜子前照照，而后朝莫莉滑稽地吐吐舌头说，马上就好！然后到卫生间抹了把脸，听到手机又响起来，赶紧在莫莉递过来的毛巾上揩了一把，然后接通电话，赔礼道，王老师真的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刚走开，刚才我正接着个座机耽搁了一会儿。然后拉着莫莉就准备出门，莫莉提醒道，小心隔壁值班的手下看到了，然后推开郭世东的手，郭世东这才恍然大悟地说，你瞧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之后就带了门下楼。司机小关在楼下司机室听到郭局下楼，赶紧把车调过来，他们一前一后上车，在车上装出一副不很熟悉的样子，小关不愿意保持车内的矜持场面，只好没话找话地找了几个谈资，这样才显得车内的气氛不至于过于尴尬。 第一章 第十节 斗智斗勇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0.斗智斗勇 郭世东在宾馆和莫莉见到了王老师，王老师把作词谱曲的歌曲《我是财政人》交给了莫莉，莫莉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称赞地说，王老师的词曲真的很好，我一定尽快熟悉歌词，争取早日把歌曲练习好。然后转而问郭局，郭局，咱们什么时候彩排，我先走走场。 郭世东笑笑说，你这么高的水平，我看就不用了吧！莫莉坚决地回答，那可不行，财政局这么大的单位，郭局又牺牲了星期天这么看中，我可不能给丢了分。那好，今天我们艳阳天还有个桃林县的煤老板给他的老母亲过八十大寿，专门请我给演唱阎维文的《母亲》的，你们坐，我就失陪了先走一步！ 郭世东用异样的眼神在告诉她，小娇娃，咱们后会有期！王老师要起身送莫莉，郭世东拉了拉他的手说，你是老前辈，她再怎么有名气也是晚辈，就不要客气了。然后眨眨眼对莫莉说，大明星，别忘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郭世东在顺利圆满地举行了财政局的新春文艺晚会后，对莫莉更加得青睐有加。但是对莫莉也还是只停留在那日在办公室的耳鬃厮磨，一直没有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可是要让莫莉全身心地接受自己，光凭目前的粗浅接触是不足以办到的。既然马县长也早就对莫莉垂涎欲滴，他就又担心自己发现的桃子让马支高摘了去。所以他在计划着要给莫莉办一件让她刻骨铭心的大事情。这个机会他一直寻找着，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文化馆下属的歌舞团的柳眉要调往天津了，柳眉的哥哥当了天津市某区的宣传部长，柳眉的老公老家就在天津，婆婆的突然间患了脑梗死身边没有人照料，这一调动，柳眉丈夫既可以照顾老娘，而且柳眉也趁他哥在位掉进机关当公务员，何乐而不为，柳眉炒着要走，可是她毕竟是团里的台柱子，她一走团里就缺了挑大梁的女歌手，团长死活不同意，就把报告打给了廖青春局长。廖青春突然想到，你郭世东不是早就拜倒在莫莉的石榴裙下了吗，我把这个绝好的机会提供给莫莉，看你郭世东不记着我的好处，一旦你日后有个升迁，我不就跟着沾光了吗！ 郭世东听到廖青春的讲述后，顿时喜笑颜开，他心猿意马地开始及早勾画他和莫莉的美好未来，只要给莫莉办成这个调动手续，即使莫莉很清高很看重贞洁，不怕她不给自己投怀送抱。可是仅凭自己一个财政局长的能量，把一个原先在歌厅的歌女要是一下子办到文化馆工作，似乎难度也不算小。看来还得借助郑县长的帮助，毕竟人事调动权力在人家手里。 早就听到传言说郑县长因为和焦书记政见不同经常闹不和谐，看到郊区书记因为收受贿赂而锒铛入狱空出官位，郑县长就没命地铆足劲地跑动了好长时间，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未能够如愿以偿。而马志高早就盯着一旦郑浩敏升任郊区区委书记的空位，他好从副县长扶正。不过前面有常务副县长窦通达挡着，他的梦想实现起来就难度不小。而郭世东早就觊觎的副县长，如果马志高不能腾下位子，别的副县长刚刚才提拔上来，就只能够寄望于马志高垮台了。可是要让干了两届的马志高垮台，又岂止是一件易事，更不用说人家马志高的连襟是高水市市委秘书长，可以为他当别人攻击的挡箭牌和顺利高升的云梯了。 既然这样，就需要自己急中生智在马志高和郑浩敏中间制造些误会和矛盾，设法让他们内斗，自己猜可以有升迁的机会。郭世东在瞬息万变的政局中捕捉着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像守在千丝万缕的网络后面的蜘蛛一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倦意，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招不慎，导致满盘皆输的不想看到的意外局面。郭世东经常在闲暇的时候绞尽脑汁地思考各种办法，终于在苦思冥想后想到了一条似乎可以很快就凑效的锦囊妙计。 要是说起来，郭世东对政治生态是最有感悟和发言权的。想当初他刚调入机关时，那是文革虽然已经远去，但是政治斗争的影子还深深地烙印在那时的干部的心灵中，他们捕风捉影地勾心斗角和挖空心思的冤枉栽赃，往往笑到最后的官员，并非是那些精于政务和政绩卓著的人，而通常是些尔虞我诈机关算尽的家伙。在他们的身上，郭世东深深顿悟后，终于眉目舒展开来。你马志高不是有当秘书长的连襟做遮阳伞罩着吗？那我就偏偏整个让秘书长也无能为力不便插手的屎盆子给你扣在头上，让你彻底玩完没有人敢站出来替你说话撑腰。俗话说机会只眷顾那些有准备的人，这样的机会偏偏还是就让郭世东抓住了。 马志高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虽然工作在这个高水市成绩有目共睹，但是再坚固的堤坝也会有蚁穴，如果把这个蚁穴指出来，并且放大它的作用，就会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也算马志高不谨慎，就在郭世东大睁着眼寻找他的漏洞的时候，一个事件的发生让郭世东的辛苦不仅没有白费，而且获得了意外的收获。马志高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一个是因为马志高出身贫寒，能够在榆树城平步青云做到县长，全凭借了当初老丈人曾经担任过榆树城的老组织部长的缘故。他的每次提升完全拜老丈人过去提拔过好多亲信所赐。二来他的连襟又升到了市委秘书长，他的老婆苗荷花就越发得颐指气使了，所以在马志高升任副县长后，苗荷花就亟不可待地让他的弟弟开起了益民生大药房，让她的侄儿承包了原先教育局下属的印刷厂。可就是这两个赚钱红了眼的主儿，却生生地是给马志高招来了横祸。 榆树县医院内科的一名患者忽然暴死在病房，事件发生后，因为院长鉴于马志高的打过招呼就当时没有向上级卫生局报告，妄想私下和患者家庭私了。没想到苗荷花的弟弟苗建设有恃无恐想通过恐吓给家属十万元摆平，患者家属不服，到高水市卫生局多次上访，这才使事件水落石出。这件事情的败露已经够马志高喝一壶的了，没想到很快又传出教育印刷厂职工上访的事件。 原来教育印刷厂是教育局下属的企业，可是自从被苗荷花的大侄儿苗超群承包后，苗超群一味地追求经营利润，却对职工待遇置若罔闻，自己在榆树城买了三套住宅楼，开着一部三菱越野车和一部丰田霸道，却三年多没有给职工缴纳养老金和医疗保险，有的职工要退休了，劳动部门因为企业没有缴清养老保险而拒绝办理退休，有些职工生病住院，由于企业连续多年拖欠养老保险，医保部门不能给予报销，这个状况露馅后，职工义愤填膺众怒之下把苗超群一纸诉状告到了劳动仲裁所和法院。 即便这样苗超群还仗着姑父是马志高而对上访告状的几个职工大打出手，又一名职工肋条打折无根，又两名职工腿上被打得粉碎性骨折。这两件事情司法部门一介入，查来查去就发现马志高不仅事先知道，而且还充当了保护伞。最后检察院量刑后，马志高在县一中百年校庆的庆祝活动上讲话的当儿被公安机关的检查带走。 马志高倒了，郭世东心里甭提又多高兴，心想着这下子副县长就轮到自己了。可是郑浩敏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窦通达都一鼻孔出气不约而同地看好县农业局的张树局长。这可把个郭世东急坏了，生怕到嘴边的鱼儿又被别人抢食掉。所以他不能不采取紧急措施来应对眼前出现的乱局。好在焦毕生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他就把宝压在了焦书记身上。 可是在九个常委里面，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只有三个，焦书记、秦副书记和组织部部长朱向东。显然力量对比，自己和张树力量悬殊。可是按位置来说，财政局是个要职，不仅是这个榆树城的钱袋子，也是县太爷们的小金库，再清廉的干部也会有麻烦事，只要你有用钱的地方，就会屈尊来找我郭某。纪检委书记刘云灿的儿子在同济大学毕业了，吵闹着要到加拿大多伦多读研究生，老刘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来，儿子刘哲学就和他闹得面红耳赤，这个消息被郭世东掌握了，郭世东就拿了财政的五十万元偷偷滴塞给了刘哲学，刘哲学收了，也就有了到多伦多的资本。刘云灿获悉后，让儿子退还，儿子死活不肯，老刘的老婆也跟儿子沆瀣一气负隅顽抗，实在没辙刘云灿只好中途变卦，转而背信弃义支持郭世东。这样一来支持力挺郭世东的就成了四个，要想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自己提拔的事情，必须再争取两个关键人物才能过半数，这可把郭世东给难住了，茶饭都吃得没有了滋味。 文山镇是榆树城县城所在地，镇党委书记左太平兼任县委常委，是个必须争取的对象。可是左太平是个毫无爱好的主，怎么样才能够把他拿下，郭世东真的是狗咬篱笆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左太平的孙子刚满百天，他的儿媳的单位报社就通知她上班了，儿媳周淼淼是报社的副刊编辑，报社人员一个萝卜一个坑，短一个就不能正常运转。周淼淼告了产假那三个月，报社只好花钱雇临时工来救急。现在产假已经结束，周淼淼只能够上班了。 左太平的老伴是糖尿病身子骨很虚弱，自顾不暇哪里那个挑起这个重担，孙子没人看，只能够用保姆了。也算机缘凑巧，这个保姆竟然就是和郭世东隔着一个单元的邻居。郭世东在一次闲暇聊天的时候获悉赵姨到了左太平家做保姆。就格外对赵姨热情起来，赵姨的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大赌棍，经常就把自己的钱输光，偷偷拿赵姨辛辛苦苦积攒的钱去撞运气，结果又跌了进去。赵姨对这个儿子是伤透了脑筋，郭世东就把她的儿子魏兆弄到了人民商场当家电区经理，魏兆换了环境，加之工作紧张，逐渐就改了劣习改邪归正。郭世东又让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大秀做媒，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给魏兆做出了这个媒。儿子弃恶扬善又成了家业，赵姨就精神焕发起来。郭世东就请他给左太平耳边传递套近乎的话，你还别说，这个左太平还就听了，而且改变了过去对郭世东的传统眼光，郭世东终于把左太平也拉到支持自己的阵营。 这样在县委常委会上研究副县长人选时，由于过半的常委力挺自己，就曲线救国地把开始呼声很高的农业局局长张树给挤掉了。眼看自己副县长的位置唾手可得，郭世东不由得心花怒放。轻松至之余他就想到了莫莉，是该和莫莉行肌肤之亲的时候了。毕竟他正在努力给莫莉办个正式工作，一旦水到渠成，他不信莫莉的腿就夹得那样紧。 第一章 第十一节 权色兼收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1.权色兼收 就在郭世东即将要登上副县长宝座的时候，郭世东为了莫莉调动的事情，放弃尊荣到组织部长朱向东家里来走动关系。朱向东看到郭世东来自己家里，猜测肯定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帮忙。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郭世东却只字未提求他办什么事情，只是说要看望一下朱向东老爷子的。 朱向东就变得谨慎起来，莫非郭世东是来打探什么情况。朱向东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说郭世东，你就不要和我打哑谜了，你不就是想想我打探常委会研究副县长人选的事吗？我这个人是讲原则的，既然我当初答应支持你，你就不要在担心了，我绝不会变卦！ 郭世东就回答，朱常委，我来可不是为了此事，不过你这样坦诚地告诉我，我很感激，谢谢你支持我，如果有朝一日我那个升迁，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提携之恩！朱向东就笑笑说，我可不是这种为了乘凉栽树的人，不过你能够有感恩之心，说明你的品格很高尚，这样的同志是我们这些即将退下去的同志们最喜爱的。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就跟我痛痛快快说，也许我能够帮你的，即使帮不了你，也会给你出个好主意的。 郭世东就感激地说，谢谢朱常委，我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因为我爱人最近去了一趟美国旅游，捎回了很多心脑血管药品给亲戚朋友的，听说你家老爷子犯了动脉硬化，我就把药品带来了，请原谅我的冒昧登门造访。然后借口说夜深了，就告辞回去了。朱向东就要客气地送，郭世东赶紧婉拒了他。 郭世东给老爷子送来的药品足够两个月疗程，没成想老爷子仅仅服了一个月的药，就药效明显很快好转起来。为了报答郭世东，朱向东就选了个正月十八的天气来郭世东家做客。那天正好郭世东的妻子回娘家给侄女办结婚的喜事，郭世东百无聊赖就打通了莫莉的手机，让她来家串门。开始莫莉没有答应他的邀请，生怕邻居看到说闲话。更担心闲话被郭世东妻子听到对自己起疑心，就想婉言拒绝。可是毕竟人家对自己的成长费过心出过力，就保留了意见。 莫莉到了后摁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郭世东。由于没有人在场，郭世东把门关上后，激动地和莫莉热拥在一起。莫莉把他推开指责他有心猴急，郭世东只好松开，郭世东目光暧昧地看着灯光下越发朦胧迷人的莫莉说，我老婆真的不在，今天咱们就在一起共度良宵吧。说完恳求地注视着莫莉久久未动。 莫莉把差点被黏住的目光拽开，换个话题说，郭局，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郭世东敷衍着回答，看什么书，我可没有兴致看书，倒是把放弃多少年的诗歌写作又重操旧业了，说着兴冲冲地那钥匙开了书房写字台上的抽屉，从抽屉拿出一个保管私密的笔记本来， 投入地朗诵起一首题目为《旷世奇恋》的朦胧诗。 也许是前世的约定 也许是今生的缘分 你我在凄惨的冬季相恋 我是怀着滚烫热情的太阳 你是透着晶莹心灵的白雪 我们注定要为了爱情毁灭自己 但我们没有怨言 在绵长的四季里我们苦等相会的日子 为此我们挥霍了多少青春和热情 在苦熬多少光阴后 我们终于激情相拥 点亮寒冬的脉搏 成为冰天雪地中的风景 但是我们的热烈 我们的与世俗的格格不入 最终导致了我们爱情的悲剧 你在我的热情下融化为软弱无比的水滴 我在你依稀的泪光中赏读我们定格的誓言 然后我们依依惜别 依靠爱情的神话取暖 燃起今后生活的勇气 在人间留下不老的佳话 就在郭世东激情朗诵诗歌的当儿，门铃被按响了，郭世东忽然惊出了一头冷汗。他赶紧叫莫莉藏到了院子里的储藏间。不过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妻子把要是忘记在家里，她是不可能晚上回来的。因为妻子离开家的时候说，明天还想去看看娘家的一位堂叔，所以晚上就不回来了。为此郭世东凭直觉，觉得十之八九是别人，会不会是有人因为找人敲错了们。或者是趁年初来自己家走动关系的某些乡镇和机关事业单位的领导。但是他都不确信。 看着莫莉藏好身后，郭世东才来院子里开门。一边开门郭世东一边想着应对的招数，直至门开后，露出朱向东熟悉的脸庞，郭世东提着的一颗心才安放回肚子里。 朱向东在郭世东的客厅坐定后，郭世东便客气地说，你先坐着，我给你沏茶去。说着出来把莫莉从储藏间叫出来。莫莉明白不是他的妻子，朱向东告诉他是组织部长朱向东来了，你给沏茶去吧，问起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 莫莉应声进来给朱向东倒茶。朱向东问郭世东说，这是谁？郭世东就介绍说，这是我的远房表妹。郭世东就问，在哪里工作？ 郭世东说，先前在高水市歌厅唱歌，现在没有工作在我家打杂，希望朱部长那个给安排个工作！ 朱向东看看莫莉说，你该不是那个在青歌赛获金奖的莫莉吧！那个节目在榆树电视台播出，我收看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榆树城就很需要。那天，文化局局长廖青春打报告说县文化馆的柳眉要调到天津去，正好文化馆的歌舞团就缺这样的人才，你赶紧办调动手续吧，到时候我让人事局杜福高给签字就成了，反正有编制你也符合条件是最佳人选。也算我对郭局你关爱我老爷子的回报，我正无以回报呢，今天其实我就是过来感谢你郭局的，我家老爷子自从服用你给送的药后病情好转精神有了你很大起色。 郭世东看到莫莉的工作有了着落，一时兴起就让莫莉给炒几个好菜。只一支烟工夫，莫莉就端上来清蒸罗非鱼、都花鸡片、铁板牛柳和西湖牛肉羹来，郭世东和朱向东他们两个也乐得相互承诺今后结为秦晋之好，相互支持共同补台坚决把异己排斥出势力范围。他们两个觥筹交错喝了个不亦乐乎，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作罢。 郭世东和莫莉把朱向东送出来看着他乘坐的奥迪车消失在小别墅外曲径通幽的路的尽头时，才心猿意马勾肩搭背地回到卧室休息。这个夜晚，莫莉终于把她交给了郭世东，郭世东也从妻子患病三年时间后第一次尝到了鱼水交换的惬意和欢愉。 几天后，郭世东先在县电器厂给莫莉找了工，然后在朱向东的帮忙下找郑浩敏县长签字办理了调动。县委常委会又准备召开一次关于擢升郭世东为副县长的会议，正在这节骨眼上，郑浩敏县长却调到了高水市郊区人区委书记。郭世东的提拔又暂停打上了疑问。郭世东能否顺利提升，关键要看谁来榆树县履职县长。这让郭世东的心又悬了起来，十分地忐忑不安。 第一章 第十二节 沆瀣一气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2.沆瀣一气 就在郭世东为提拔的事情而焦灼时，高水市财政局长涂刚来电要他立即到文山去聚会。文山上有过去在明清时期是全西州省最驰名中外的鼎新书院，书院的文脉源远流长，缔造了许多在榆树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涂刚把他们聚会的地点选择在文山，是别有一番用意。首先可以躲避开嘈杂的市声远离红尘求得一个清心寡欲的所在。其次可以借大自然的天籁洗浴自身芜杂的思想激扬斗志迎接接下来的重大挑战。 涂刚一边和郭世东在参天古树丛林里漫步，一边兴奋地宣布，高水市原市委书记吴厚泽下个星期就要调任北流市委书记了，很快原先的高水市长万梅将升任书记，他答应我到时候可以随便在县区中选择当个县长，我初步计划要来你们榆树。只要我来榆树，你就铁定是副县长了。 郭世东喜出望外地说，谢谢涂兄赏识，但愿一切如你所愿。如果你能够来我们榆树，不仅是我的荣幸，更是榆树四十万子民的莫大幸福。郭世东就顺口问，涂兄，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吱声，小弟将不辱使命为你扫平一路的阴霾和障碍，当然更会黄土垫路清水撒街欢迎你的到来。 涂刚就没有再犹豫，和盘托出道，小弟，我现在手头有些紧，万梅市长要履新高水市委书记，需要一笔活动经费，我有义务为他筹集。我儿子涂逸凡要远赴澳大利亚读自动化专业的研究生，也需要一笔钱，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大力支持，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难度？ 郭世东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是我的保护神，我的保护神遇到了困难，我将不遗余力地为你想办法。 涂刚笑笑说，希望小弟能够尽快把资金给我募集好，我等着它急用！郭世东抱住一颗虬枝盘曲的油松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涂兄要来榆树，我还怕什么，估计不出一个星期，我将给你筹措到这两笔急用的资金。涂刚说，谢谢你这样在关键时刻捧我的场，我将会破格重用你！郭世东笑笑说，我会想出万全之策的。 文山一别后，郭世东就为筹集资金的事情犯愁，按说涂刚都那样拍胸脯打了包票，自己是不该再为升迁的事情犯难。可是这筹资的事情虽然没有升迁的事情大，却也让他陷入沉思中。摆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为涂刚弄到活动经费，可是钱从哪里来呢？如果靠他自身的力量，拿出自己积攒的工资，充其量也就是二十万元，可是涂刚要从高水市财政局长活动到榆树县委书记，这个从市局大员到县区封疆大吏的质的飞跃，又岂止是几十万元能够摆平的事情。既然需要上百万的资金，自己又囊中羞涩拿不出来，看来只能够铤而走险了。 想到必须越雷池一步了，他的脑门上由于紧张竟然出了一头冷汗。按说郭世东也是接受过多年党的教育的老干部了，从在电器厂当车间主任入党，再到县财政局当科长、副局长、局长，他把最美好的岁月都献给了榆树县的财税事业，多年在财政局工作养成的自警自律的意识很强，他也亲眼目睹过别的财税干部因为一招不慎而贪污腐败锒铛入狱的坠落轨迹，所以自从升为榆树财政局副局长后，他很注重廉洁自律，经常告诫自己，他是榆树县政府的管家，是替榆树人民管理血汗钱的，那关系着榆树县上至公务员干部，下至老百姓的吃喝开销的养命钱，所以是万万不能染指的。再者一旦伸手伸手必被捉。那样不仅自己在宦海沉浮中打拼多年就会前功尽弃，而且也会身败名裂危及到家庭。 虽然妻子是患了乳腺癌注定不久于人世，可是自己可爱的儿子郭凯伟，刚刚到西州大学展开自己青春的梦想，他真的不想让儿子刚刚升起的理想的风帆就此搁浅。可是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没有凤凰涅火中取栗的精神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是绝对不能成就千秋伟业和宏大梦想的。再说，一旦自己替涂刚筹到活动经费，涂刚顺利登顶，就会眷顾自己。要是真的自己成为榆树副县长，没有大的风波，群众也不会把自己扳倒的。成者为王败者寇，也许时过境迁，隔得时间长了，就会逃过一劫，度自己金身，成为真佛。心理矛盾来去，机遇面前唯有放手一搏，最后，郭世东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准备孤注一掷赌一把了。 财政专项资金分很多种，用在民生方面的居多，有教科文方面的，有农林水方面的，有经济建设方面的，有支持企业发展方面的，有社会保障方面的，如有行政政法方面的，郭世东翻来覆去觉得不敢动涉及最基本民生方面的，那么究竟自己该动哪方面的资金呢？这可让他这个老财政犯了难。他坐在办公室翻看着榆树县财政专项资金的报表，不知道到底哪一块可以让自己动了不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校舍维修改造涉及师生人身安全，人命关天的事情一旦出点纰漏，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家电下乡补助和廉租房保障、最低生活保障补助、公共卫生服务体系建设补助政策，现在也很透明，老百姓都耳熟能详，也不能涉及。最后他在“农林水方面”停驻了目光，反正农民的政策水平不高，即便事后有好事者提出疑问，他也好狡辩搪塞蒙混过关。饮水安全资金、农业技术推广这块资金也事关民生最好别动。干脆就动农业综合开发、退耕还林（草）补助、扶贫资金吧，这一块老百姓知道上边有政策，可是具体规定多少，他们也不甚明了，反正给他们几个籽，他们也会感恩戴德，不会对政策怀疑。想到此，他才轻松下来，开始喘了口气。 郭世东知道，尽管自己是榆树财政局局长兼支部书记，单位的一把手手眼遮天，但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操作成功。必须有人支持共同协作才能不声不响不留痕迹地把财政专项资金弄到手。单位领导班子一正四副五个职数，原先刀枪不入的书记牛爱民总算到点退休回家，他到组织部找了几次孙国运部长，给他的女婿在财政局新修的宿舍楼里按照单位员工的福利房价格低价卖给了一套，孙国运的老婆也不再和老孙闹腾埋怨他每天埋头工作不会给自己谋利益，这样孙国运的烦心事让他给摆平后，孙国运也就顺水推舟地和县委书记焦江山疏通关系把财政局支部书记的宝座让他兼任了起来。 副局长姚问天每天存心和自己作对，好在他当局长后把他给排挤到县轻工局任副职了。还有一个副局长陆长空口无遮拦好评论单位的事情也不是省油的灯，郭世东专门给他穿了几回小鞋，找了孙国运几回想把陆长空在民营企业大道农业示范园兼职发财的事情捅出去，陆长空于是悬崖勒马不敢和郭世东再暗地里较劲了。 纪检书记曹德全的爱人原来没有正式工作，郭世东给安排到了财政局下属的实体会计用品商店上班，曹德全感恩戴德也真心诚意站在他的阵营。这样自姚问天调走后，财政局班子又短了一个职数，不便开展工作，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郭世东就打报告提拔了原来的财务科长赵锦绣，一来阻止了外单位副职的调入，二来让赵锦绣也受恩于人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原来的办公室主任沈红玉成了财务科长，按说这样财政局可以说是自己的一言堂了，可以放开手脚干事情。可是老谋深算的郭世东还是觉得不放心。沈红玉是个关键性的角色，专项资金如何安全地被挪用，肯定取决于她的配合。可是万一沈红玉不配合自己呢？郭世东在苦思冥想一个让她彻底臣服的办法。 沈红玉早年在西州省城槐花市财贸学校毕业，分配回榆树城后在财政局一干就是十几年，刚开始在财务科干出纳，及至后来成为副科长。赵锦绣担心沈红玉专业水平高出自己一大截，一旦露头会对自己不利。就借牛爱民的口在当时的财政局局长杨志成面前举荐沈红玉，以明升暗降的方式把沈红玉从财务科副科长的岗位，换到了办公室主任。 按说沈红玉对办公室工作是个门外汉，可世界上的事情怕就怕认真二字，这沈红玉也明白肯定是赵锦绣觊觎自己显山露水会威胁自己，所以把一肚子怨气都压在心里，转化为努力工作的动力。他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精一行，很短时间就把办公室工作搞得风生水。在榆树城各局的办公室中可谓行业翘楚，榆树城几乎很多局的局长在批评自己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时都爱说一句话，那就是“你看看人家财政局的办公室主任小沈是怎么干的？！”足见沈红玉的智慧和辛苦。 要不是杨志成提拔到高水市安监局当副局长，郭世东扶正为局长想架空赵锦绣，也许沈红玉只有在办公室干一辈子了。所以打心眼里，沈红玉对郭世东对自己的岗位调整是感激的，不过她也深谙郭世东善于在矛盾斗争中使用心计掌握主动权的一贯手腕，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没有对郭世东明白地表达她的谢意，或者说一些将会在今后设法回报的应景话。 刚开始郭世东以为沈红玉一个女人家也许因为涉世未深会万分感念自己的知遇之恩，没想到竟然沈红玉和过去在办公室一样对自己熟视无睹，这种反应让郭世东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郭世东突然之间对沈红玉有些敬畏起来，那么当初在自己任财政局副局长时走进局里的清纯少女，果真在几年的机关历练下就变得如此成熟和理性吗？郭世东真的有些狗咬刺猬没法下手的感觉。 时光的响箭流水般飞逝，转眼郭世东已经被扶正三个月，他答应涂刚的事情也过去一个月，高水市县级领导换届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这一日郭世东带着莫莉正在相邻的红枫县渔港村品味中华鲟的淳朴风味，忽然涂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涂刚心急火燎地问，大郭，我给你说的事情什么进展了？郭世东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作答，要是说真话，涂刚肯定会埋怨自己做人不诚信，可是要是说假话欺骗涂刚说事情有了眉目，那更是让自己有压力。 两难之下，郭世东还是违心地说了假话。他把莫莉撇在一边谎称自己出去接个上峰的来电，就出了饭店。在饭店外的常春藤下，他平心静气地说，涂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这人做事你还不放心，你再等几天怎么样？那边涂刚着急上火地回答，我可告诉你，要是再等一星期你办不成，我看你想上位的事情就没戏了。 郭世东自然明白，他定定神说，就是单纯为了我上位，我也会如期办成的！涂刚好像情绪平稳了许多，不过还是不无担心地回答，那好，你尽快办吧，一有情况你就直接联系我。说完电话就压断了。 郭世东之后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看来自己只能够破釜沉舟了。想到涂刚委托的事情，他就有些心慌意乱。财政局班子尽管现在不会和他明着干，但是政治斗争往往是暗流涌动，你在得势的时候，敌对势力是不敢站到阳光下和你较劲，可是一旦风光不再，那些平日里对你毕恭毕敬的手下和战友就会反过来反戈一击。所以即使在如此风平浪静的局面下，自己这个事情是万万不能让班子成员闻到一丁点气息，觉察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凡事成于秘败于暄，知道机密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安全。看来只有和沈红玉两个人暗箱操作，才是上上之选。可是到底怎么和沈红玉开口呢，如果沈红玉坚持原则回绝自己不配合，那么自己的心理活动和实施计划就被暴露了，那样是不是有些太草率太危险。剪不断理还乱，郭世东为此都有些瞻前顾后无计可施了。 也是天赐良机造化弄人，正在郭世东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信息让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第一章 第十三节 阴谋得逞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3.阴谋得逞 运来土也生金，信息是赵锦绣提供的。赵锦绣熟悉财政局的工作节奏，星期一是班子会，研究重大决策。星期二是部门安排会，落实局长办公会的精神。星期五上午是总结回顾会，盘点一周的工作完成情况，提出整改意见和建议。星期四是财政局最消闲的日子，喜爱吹嘘拍马的赵锦绣就瞅这个空当来局长办公室联系感情。赵锦绣深谙在机关工作的升迁秘诀，除了送出自己的工资走动关系外，就是隔三差五找领导汇报工作夯实信任基础了。 今天他来找郭世东，本来是闲暇时刻找个聊天的由头和一把手套套近乎，没想到给郭世东带来了一个意外的天大喜讯。他敲门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郭局让他进的回话，以为人家有什么重要客人或者重要事情，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开了，郭局慵懒地开了门。 赵锦绣感到很惊讶，因为郭局从来没有亲自开门的先例，除非说好了在等上边的领导来局里检查工作，所以郭局的反常举动倒让他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便没话找话地说，郭局，是不是在等领导过来？那我就忙工作去了。郭世东摇摇头解释，没有，你来吧，我正好也没事，咱们坐着聊聊。赵锦绣就跟着进了门。 坐定后，郭世东就从办公桌下摸出一带大红袍茶叶来拍在赵锦绣面前说，这是机关事务局的司马靖局长到武夷山旅游给我带回来的，你品尝一下。赵锦绣为了表示感激，当场要拆开，郭世东就把桌上茶叶罐揭开推到他这边说，这也是那个茶叶，你把你的铁观音倒掉，品尝一下这个。 赵锦绣就站起来到卫生间清理杯子里的茶叶，之后泡上新茶。看到郭世东一副慵懒的倦态，他就关切地问，怎么样，郭局，今天我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有什么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郭世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没事，有什么毛病，我壮得像头牛！ 赵锦绣赶紧回答，没事就好，你是我们榆树城的财神爷，你说财神爷要是身体有恙，那我们榆树城干部观众不就跟着害病吗？郭世东就指指他说，好你个赵锦绣，就会贫嘴逗我笑。然后转而问赵锦绣说，这阵子，我们高水市正在准备县级领导换届工作，焦江山书记和郑浩敏县长都有可能要动，我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会跟着忙，什么账务处理离任审计，可真的没少忙碌。工作上的事情够烦心的了，能不能给我讲一些社会上的花边新闻，让我轻松一下！ 赵锦绣嗫嚅了好一阵子，然后试探地问，社会上的花边新闻我没有听说，倒是有关咱们单位的一个人的一些段子，我在下乡时听说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郭世东就点点头说，你说来我听！赵锦绣就低声说，我听说好像沈红玉在和他的丈夫闹离婚！郭世东摇摇头回答，不可能，要是那样，小沈怎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赵锦绣就解释，也许人家善于伪装。 郭世东就刨根问底地说，听说是为了什么吗？赵锦绣遮遮掩掩地回答，好像是因为沈红玉和丈夫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公婆不是着急吗？就逼着他们两口子到医院检查，结果是他丈夫的问题。沈红玉就不干了，吵闹着要离婚。郭世东还是不信，严肃地说，你可给我把嘴闭严了，这可是事关沈红玉家庭稳定的大事。你有没有和别人讲过？ 赵锦绣着急地回答，我可是拿人格保证，绝对没有！郭世东就说，那就好，咱们是单位的领导干部，不能跟着以讹传讹，也许只是人们在捕风捉影，一旦跟着误传，我担心伤害到小沈的自尊心。赵锦绣还想说什么，郭世东的手机就来了电话，见郭世东想接电话却一直让铃声继续，赵锦绣便识相地离开了。 其实郭世东并非是真的有来电，这是他一贯的拒客的手段，是他按了近似来电铃声的设置。之所以要及早打发赵锦绣离开，是因为赵锦绣无意间提供的这个信息，给了他很大的想象空间。赵锦绣出门后，郭世东竟然刹那间进入了美丽的想象世界。沈红玉和丈夫离婚了，沈红玉成了他的情人，沈红玉答应配合他实施计划，涂刚调任榆树县县长，自己被提拔为副县长，沈红玉甚至为他生了个和她一样漂亮双眼皮浓眉大眼的女孩。 这样想来，郭世东就不由得笑了起来。当他不可遏制地笑过后，才发现这都是他主观臆想的梦想。郭世东就急了，看看外面天光明朗，才发觉是赵锦绣的信息让他产生了相关的想象。他就安慰自己，不应该这样想。人家才二十大几的年龄，怎么会和自己这五十岁的人搞拍拖呢？再说自己是单位领导，人家是下面的职员，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单位搞女人不仅会让人小瞧，而且也最不安全。你想你在手下养了一个情妇，时间长了那肯定会让单位的人看出来，你再独裁霸道，也管不住别人的嘴，他不敢再单位议论，保不住在外面闲聊的时候说漏，一旦传播开有人举报，自己这做法还能够在局长的位置上坐吗？可是反过来一想，你不是急等着实施计划吗？要是没有她的配合，自己孤掌难鸣，不是也会坐失良机吗？好，既然进退维谷，那最好就选择进，有道是闯过去前面可能就是一片蓝天。郭世东果然没有再更多地犹豫，他决定主动出击了。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郭世东忽然让办公室通知沈红玉来自己办公室，办公室汇报说沈红玉在高水市财政局学习。郭世东就自己开车到了高水财政局附近，把车停好就给沈红玉打电话，沈红玉把电话压了后不长时间就回电了，沈红玉问，郭局，我不是昨天就跟你请假了吗？我在市财政局培训！郭世东就回答，我也在，你能够下楼一趟吗，我在大门外有事找你。沈红玉很快出现在车前，郭世东示意他上车。沈红玉问，郭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郭世东严肃地回答，你得跟我出去一趟。沈红玉就解释，我的笔记本和资料还在会议室。郭世东就说，你让别人替你放起就行了。沈红玉就打电话安排一起参加培训的人代劳了。 郭世东说，你是财贸学校科班毕业，加之这几年在我们财政局掌握了不少中央和地方的政策，我想咨询你些问题，一会儿带你见一个咱们榆树城的退耕还林大户苏建喜。你就和他讲一下这些政策。沈红玉就笑笑回答，郭局你太谦虚了，论资历你比我要老得多，你当农业办主任时，我才分配进局里。你当分管农业方面的副局长时，我才到财务室干副科长。郭世东就谦逊地回答，我不是上了岁数了吗，有些政策记得也表态清楚。需要你给佐证一下，以免说得跑了偏。 沈红玉就说，不会的，我觉得你多虑了。再说了，现在的农民就是憨厚朴实，政策意识也不是很强，他们只知道上边有这个政策，具体多少并不清楚，尽管这些政策上上边给你，只是过过我们财政局的手，也用不着我们局掏钱，只要你给他们一些，他们就会感激你一辈子。郭世东在财政局干了多少年了，虽然经常这样想这些问题，但是真的通过耳朵亲自听到，还是第一次，面对沈红玉的话，他真的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仿佛遇到了久违的知音。他认真地掉转头向后边车厢坐的沈红玉看看说，你真的也这样认为，怎么和我的看法如出一辙。 沈红玉就说，难道不是吗？事实上我和这个苏建喜也很熟识，多少次给他拔上边的巩固退耕还林成果专项资金，我通知他来咱们局取补助，他总是说财政每年给我这么多补助，我真的很感动。我是不是该请财政局的领导同志们吃个便饭，我总是解释这些补贴款不是县财政的，是中央拔下来的。他却总是说，我不管是哪里拔下来的，可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我就认财政局这根针。中央有很多政策都很温暖，可是我只感觉到榆树财政局的温暖。我告诉他吃饭就免了，你快些拿这些钱买些种苗、肥料，或者购置工程建设原材料吧， 老苏，这些款项是中央专项资金，不能胡花的，到时候我们还要陪同上级财政部门到你那里去检查，一旦发现你做了其它用途，就会停止发放的。 郭世东从沈红玉的话里觉得应该有门，就旁敲侧击地说，小沈，咱们局现在有个大用场，你看能不能先借用一下上边的这个专项资金？沈红玉回答，原则上是绝对不行的，可是凡事都得讲个实际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国计民生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先借用一下，不过根据数额真的不敢太多，要不上边每年都要督察资金的落实情况，一旦被查到，就会承包了兜着走。郭世东试探地问道，那小沈，具体这个数目多少就合适了？ 沈红玉回答，按咱们榆树的实际，每年上边的专项资金有五千万元，如果真的有急用，动个百八十万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在年底检查以前必须及时补上，否则就是贪污犯罪。郭局，到底有什么事情急用？郭世东左思右想觉得沈红玉到底城府多深，究竟能不能始终和自己坚定地站到一条线上，都是未知数，轻易吐露真相，会不会给沈红玉这个涉世未深的机关干部造成心理压力，一旦她承受不了向上级反映，那不是打草惊蛇偷鸡不成反蚀米得不偿失自毁长城吗？所以他认定在沈红玉没有考察成熟的当儿，绝对不能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袒露真相。既然涂刚委托他的事，给万梅筹集活动经费的事情不能随便说，给涂刚儿子筹集学费的事情也不敢轻易暴露，那只有编一套谎言来先哄骗过沈红玉再说。 第一章 第十四节 机关算尽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只不过沈红玉也不是好哄骗的主，但是换一个角度可能就会让她钻进设置好的圈套里。郭世东认为绝大多数女人是既有同情心的，应该沈红玉也不例外。编个什么借口最奏效，看来只能够编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说自己想升副县长需要一笔资金，显然是明显的违纪，不太合适。那借口儿子要在省城安排工作需要疏通关系，也有点牵强附会，因为儿子很优秀，虽然大学毕业在即，但他在东北财经大学是年级的学生会主席，学校基本答应留校，似乎不用自己为他设计未来的成长道路。那干脆就说妻子吕芳菲患乳腺癌的事情吧，这个恐怕不仅财政局的人知道，就是大多数榆树城的人也听闻过，就说这个借口，沈红玉也是一个女人家，一定会赢得他的同情，从而让她拿出那笔资金。只要有了那笔资金，万梅就会如月登顶高水市委书记，届时涂刚的榆树县长也会顺利升任，那么自己的副县长梦想不就水到渠成了吗？想到此他终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但想归想，这还只是个井中月水中花，绝对不能让沈红玉察觉他很轻松的样子。必须装出一种可怜巴巴的样子，才有可能让沈红玉因为同情而放弃原则和理性。 他装作思考了很久还是不便说明的难堪相，支支吾吾地说，我的爱人吕芳菲患乳腺癌已经三年了，可是在西州治疗了多少次一直没有好的效果。我知道这种病是没救的，可是毕竟我们夫妻二十多年，她跟我真的吃了不少苦，如今应该享福的年纪却成了这样。我听说香港那边的一所医院可以让这种病人延长五道十年的寿命，就想带她到那边治疗。可是一听说要一百万的检查治疗费用，就望而却步了。我知道如果不去香港，可能她连今年过年也活不到，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最后看她实在可怜，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我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可是你能够为我想出更好的办法吗？我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倒是不怕被查到坐牢，可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你是无辜的，没有必要因为我的家庭而冒如此大的风险。你说呢？ 沈红玉听了，像翻阅一部缠绵悱恻情感跌宕的爱情小说，富于同情心的她被郭世东深情的讲述感动了，在这种柔肠寸断的现实版的故事感召下，顿时她觉得那些铁一般的财经纪律和多年来接受的党的教育在情感面前轰然倒塌了，她觉得人生中的事情还有比拯救这样需要拯救的人事关重大吗？良知告诉她，她需要用悲天悯人的豁达情怀来拯救这个即将被上帝就要抛弃的人，她很相信一句话“大宇宙没有弃儿，包括炼狱中的罪人”，不说吕芳菲是郭局的爱人，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女同胞，难道自己不该站出来拉他一把吗？沈红玉斩钉截铁地说，郭局，你就不要多虑了，为了嫂子能够在这个世界多挽留几天，我愿意担这个惊受这个吓。 沈红玉这样回答，倒让郭世东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找不到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答，是感激她的菩萨心肠，还是为她的举动肃然起敬。他本来因为沈红玉的配合而暗自庆幸，可是他还是装出急急巴巴感激涕零的口气说，沈红玉，既然这样，那我就代表你嫂子和我们全家谢谢你了！沈红玉看到郭世东眼睛里涌动的泪水是真诚的，这个平日里严肃刻板的老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感情深藏不露对爱情矢志不渝对家庭如此忠诚的人，她瞬间就改变了对郭世东的认识，她从手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郭世东说，大男人就不要流眼泪了，给你纸巾！郭世东还想延续自己对沈红玉的感动与震撼，他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借口竟然起到一石三鸟的功效。 第一个功效就是十分意外地获得了拿到那笔资金的可能性，凭着这个机缘他将官运亨通实现多年夙愿，在榆树城政界平步青云。第二个功效是改变了沈红玉对自己的印象，收获了她对自己的情感认同，为日后彻底在情感上俘获沈红玉打下坚实的基础。第三个功效就是在财政局又建立了一个忠于自己的同盟，为日后施展法术如虎添翼。郭世东装出平静的样子说，待会儿见了老苏，你就说今年的专项补贴还没有下来，什么时候下来再通知他来取。沈红玉就笑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不烦你指导了。这笔资金什么时候给你凑齐？郭世东回答，也不急，不过最好在这个星期内。沈红玉说，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郭世东就交代，小沈，咱们之间说的话和办的事，你千万不要让单位的其他人知道，明白吗？沈红玉回答，这个我明白！ 穿过高楼林立的市区，又越过连绵起伏的平畴后，车在树木浓荫的郊区停住了。沈红玉知道李家洼到了。眼前的院落就是老苏的家。郭世东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箱大寨核桃露来，喊沈红玉让她提着，自己又拽出一箱老年豆粉来，朝老苏家院落前的土坡走。老苏家养的狗听到有人走动，就没命地叫起来，把老苏也惊动出来。 老苏一看是郭局和小沈，就过来帮忙，一边帮忙，一边叨叨，郭局，现在像你这样的干部真的少见了，每次来都这样客气，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说了。小沈就插话，老苏，你为我们榆树退耕了多少土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就不要太见外了。老苏眨巴眨巴胡子拉杂的嘴说，我不说了，我好好干行吗？不好好干，就对不住财政局，对不住郭局和小沈了。 郭世东在炕沿上坐下，就问了一些关于生态林和经济林发展的情况，老苏给一一作答。之后郭世东就给小沈挤挤眼，小沈就拍拍老苏身上粘的土说，老苏，真的不好意思，按说这次来我们就应该带上专项补贴款，可是这几年经济萧条，上边的资金一直下不来，你就不要多跑了，什么时候下来，我亲自给你送过来。 老苏就感激地说，沈科长，什么时候下来，你通知我一声就成了。要说以前我没有手机，打座机我到山上种树可能接不到，现在好了给买了部老年人专用的手机，你记住我的号码，打手机就成。小沈把手机号码记在手机通讯录里，就说，郭局下午还要开会，我们准备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老苏就真的生气地说，这样做恐怕不好吧，那么大老远地来看我，时间也快中午了，总得给我个感谢的机会。不行，你们要是走，就是看不起我老苏！小沈转眼看看郭局，郭世东看出老苏也是真的想表达谢意，看看腕上的手表说，那好，我看不留下来，老苏真的对我们有意见了。老苏看到他们同意留下来，就破涕为笑地说，本来是吗，我最不喜欢你们城里人不实在的样子，这样就好，我让老板给做郭局在爱吃的酸菜抿疙逗。 郭世东就笑笑说，好，今天我就吃吃咱们地道的抿疙逗。吃过午饭，天色忽然变暗，一阵急风刮过，就要来鱼的样子。郭世东就解释，老苏，我得赶紧走，要不下午四点的班子会就开不成了。老苏看看天色也更加阴暗了，就让老伴给准备出地里种的黄瓜和豆角以及刚刚在磨坊磨好的玉米面来，小沈就说，这个郭局最喜爱，那我们就走了。 车开出去老远，郭世东还能够从后视镜里看到老苏和老伴送别守望的画面。心里不由得就想说，农民们真的善良，真的憨厚，要不是自己误入尘网中，自己真的愿意回到故乡小岭乡郭家堡村当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那样他就不会有政界的纷扰和无休无止的算计了。 第一章 第十五节 招商引资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5.招商引资 就在几天后沈红玉把一百万送给了郭世东，郭世东又约出涂刚在高水市豹子头山上的一家小菜馆送给了他。涂刚当然感激了一番，自然也许诺了好多。说好等一旦万梅上位后他的事情办成，就来操作郭世东的提拔。郭世东知道是不能着急，可是当把东西送出手后，心里又怅然若失。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并且在患得患失中巴望着未来的前景与希望。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做官和种地真的没有两样，农民也是如此，春天里把种子连同希望播撒下去，你不能着急地立即就会有硕果累累的秋实。也许遇到天旱，种子压根儿不会发芽，也许生根发芽拔节抽穗后长势良好，一场暴风雨就会前功尽弃。但是你不能因为天旱或者暴风雨就不去下种。 郭世东在之后就陷入无休止的等待中，无聊至极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莫莉，莫莉自从调到榆树县文化馆下属的歌舞团，也很是为郭世东长脸。努力工作，不断充电，积极参加省市县各种赛事，拿了许多奖项。郭世东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莫莉正在练习一首新创作的主旋律歌曲，听到郭世东要自己去文山散心，莫莉就说她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他，就出了歌舞团的练声房。 文山位于榆树县城东北10公里处，属于西州名胜之一。文山风光秀丽，集儒、道、释于一山，尤以创建于唐代的鼎新文山书院以儒文化称著，故名文山。文山四季皆景，可供游览的景点达30余处。“文山雨过”更是榆树古城的十大景观之一，是指雨后的文山更是苍翠欲滴，有诗曰：“层峦迭嶂接苍穹，更喜纱笼翠髻松。朝过雨岚飞黑水，晚垂虹带挂晴空。阴来云气连三岛，日上霞光近九重。柱笏频看情思好，漫吟佳句乐雍雍“。鼎新文山书院，坐落于文山腹地，初名文山雅筑，始建于唐朝末年，清康熙八年筹资重建。书院坐北朝南，靠山临谷，为二进三合式院落。内院正面有正房七间，名“鼎新舍”；南北两厢房各5间，额书分别为“开智”、“修德”。门外石坊北向，额题“澄怀”。史载，文山书院为元左丞吕思诚父祖数世读书处。整体建筑保存完好，院内尚存一批明清碑刻，其中，尤以孙毓芝集柳玄秘塔作五言诗石刻最为珍贵。二十世纪末被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系文山景区的一大亮点，也是来游者必不可少的去处之一。 郭世东虽然没有上过大学，骨子里却很敬畏文化，最崇敬的就是书院文化，全国四大书院应天书院、岳麓书院、嵩阳书院、白鹿洞书院他都去参观过，但他并不以为然，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文山书院虽然规模和影响都和四大书院相去甚远，可是在他的心目中却有四大书院比不上的影响力。他固执地认定文山大批政士才佳、贤能俊杰的涌现与书院息息相关，与书院文化一脉相承。所以榆树城能够仅金、元、明、清四代，经科举，文山中进士的就有300人，举人800人，各类贡生1000人。他们有的为官一方，彪炳史册；有的戎马倥偬，沙场建功；有的著作等身，声名远播……也就吧不足为奇了。 郭世东爱好搜集整理史志，想当初榆树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撰写县志那会儿，郭世东虽然作为一名科级领导，仍然对编写县志乐此不疲，自告奋勇承担了关于文山这个条目的撰写工作，所以他对文山的历史沿革和历史流变是有发言权。在广泛地收集占有资料之后，郭世东甚至加上了自己对文山的独特理解和感悟，联系西州博大精深的书院文化，撰写出关于文山的前世今生的条目。但精益求精的他仍然抱着探求真理的精神，不耻下问，广征博引，吸收别人的意见，甚至带着自己撰写的条目亲自到榆树城有名的政协主席关谨和作协主席淮天下去聆听他们的教诲，终于写出了内容翔实观点中肯全面客观的文山。 注视着文山微风过后如波涛一样涌动的松涛，郭世东远望文山颓废的或者幸存的书院残垣断壁，不免神思千里。是的煌煌华夏史，上下五千年，历史的血脉靠文人来承载，旧时的书院便是催生文人墨客的主要场所。“五千年文明看西州”，西州在历史上文人辈出，因而有所谓的“西州唐将相，宛洛汉公侯”之说。书院多以私人创办为主，汇集大量藏书，教与学相结合，主要为迎合当时的科举考试，虽然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但无疑也培育出了许多优秀的才子。在榆树城的文山，就曾有着辉煌的书院史，历经世事更迭，书香挥之不尽。 郭世东和莫莉从山门进入信步文山，在护国寺西边触摸榆香书院颓废的石柱和石凳，仿佛谛听到清乾隆年间院内参天古槐微风徐来的丝竹之声。如今，书院已听不到当年的读书声，唯留几眼久无人迹的破窑洞，在荏苒的星移斗转中默然追忆当年的情景。屋前横卧着一块石碑，碑已断裂，字迹依稀可辩：“正面(ZHOU`)石作三洞，东西相向屋四盈，对面廓三盈，勒碑其中，阶前植药栏，坊外布竹，砌巽（XUN`）方辟门户…由此兴文学，成通儒也。…有自好之士、习静之儒，避城市喧嚣，振发如前明乔白岩、慕竹诸君子…”，由此可见当年书院的兴学之风浓郁。窑洞的两边各有一个敞口的小窑洞，墙壁上尚余烟尘火迹，当年在此攻读的书生是否就是在这简陋的地方来完成一日三餐的炊饮呢？那得名的古槐如今也已不在，院内两棵高大的梧桐树取而代之，伸枝展叶，仿佛在耐心地等待着那栖树的凤凰择日到来。 郭世东和莫莉沿着山石砌就的台阶一路上行，过丰周亭再上行不远便到了保存最为完整、名声最为显赫的崇古冠山书院。书院门外有一高大的石坊，横书“畅饮风月”，上联为:冠群峰潇洒麓屋书声不息，下联为：山谷士隐修松涛漱石长鸣。书院正门题额:文山鼎新书院，左右两侧各书：文献名邦有材，于斯书院为盛。字里行间透着书香阵阵，书声隐隐，书趣绵绵。整个书院建筑呈二进三合式，内院西有正房五间，名曰“鼎新舍”，鼎新舍是古时教书先生给学生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历代以来，有无数寒窗苦读的书生就是在这里聆听老师讲解儒家典籍，通天文、晓地理、博古今，或一朝功成名就而光耀九族，或满腹经纶而兴家立业，文山书院因此而成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名人志士，如：曾在元代历任国史院检阅官、翰林院编修、中书左丞和监察御史并参与编修过辽、金、宋三史的吕思诚，在明代历任过礼、兵、吏三部尚书和太常侍卿的乔宇，清代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书法家，撰写了《蒙古游记》的豪放文人张穆，近代著名的才女、名噪京华的进步女诗人、留下了大量优美、飘逸、洋溢着浪漫主义色彩文字作品的石评梅…… 相传乔宇在此读书时，因其异常刻苦而感动了一位狐仙，于是变作一美貌女子夜夜相伴读书，致使乔宇才思大进而学业有成，最终成就了一番事业。想那寒窗孤灯之下，更多的反倒不是清苦，而是有一种两情相悦秉烛夜读的温馨浪漫和缠绵悱恻，让人浮想联翩。 想到此他就不由得联系到自己和莫莉，冥冥之中他进入了幻想世界。他成了传说中的乔宇，而莫莉就是那个秉烛夜读的狐仙女。莫莉和郭世东行走在鼎新书院的院落里，在古老的砖墙被风雨剥蚀的历史遗迹中和仿佛犹然在耳的朗朗书声中，找寻昔日传说中的雪泥鸿爪。他庆幸生命中有三个女人陪伴在他的身旁，枯燥厌倦的政务之余，幸好有他们携手人生，否则他的生命绝对是苍白的。他真的感谢妻子吕芳菲给了他曾经甜美的爱情，又给他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郭凯伟。同事感谢命运又赐予他另一个女人莫莉，虽然他不知道她能够陪伴他多久，可是至少如今在烦乱的政务和纷扰的家庭之外，莫莉能够给他的生命吹来一股新鲜的清风，让他神清气爽，感觉到自己还没有苍老，一切还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无聊和疲惫。所以莫莉就是自己远离世俗生活的一个宁静的港湾，是可以让自己这艘被枪林弹雨攻击得支离破碎的老船得以停泊休憩的不冻港。而沈红玉虽然和自己还没有展开更多的故事，但是至少目前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阵营，他相信总会有一天她会投怀送抱成为自己口中的一口美食。郭世东被绵绵不断的联想牵扯着，心中狂喜万分，命运对自己是公平的，看来自己挖空心思的设计和努力没有白费，至少在情感方面他收获了比别人多得多的硕果。他不由得从心底涌上一种满足感和自豪感。 郭世东的走神被莫莉看在眼里，但心领神会的莫莉不愿意打扰他，直至他们两个从文山书院走出来的时候，郭世东仍然没有从想象中自拔。前面由大宇实业公司投资的舍利文化中心正在紧张建设中，工地上传来打夯机和起重机的咔嚓声，郭世东被敏感的金属碰撞声惊动，才回到现实中来。舍利文化中心工地外忽然开过来一辆奔驰车，车停下后，被马达卷起的漫漫尘土经轻风一扬，呛得莫莉咳嗽起来，郭世东赶紧拉她要绕开。忽然从车上跳下一个身材高大的东北汉子嗓门洪亮地喊道，郭局，幸会，幸会！郭世东赶紧回头一看，竟然是大宇事业公司总经理朱宏达，郭世东就打哈哈说，朱总，好久不见了，工程建设得怎么样了？朱宏达指指工地上矗立的山门前的柱子回答，文化园主体包括上百米高的佛舍利塔和九进舍利文化园等，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整个工程占地400亩，总投资约六亿元。工期预计三年。现在刚刚开工半年，早着呢。 第一章 第十六节 意外邂逅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郭世东不愿意让朱宏达看出他和莫莉的关系就评头论足道，舍利文化中心是榆树城打造文化旅游名县，弘扬传统文化，保护佛舍利等文物的重点工程，属于我国继法门寺博物馆之后又一舍利文化中心。如此具有战略意义的眼光，你们大宇公司了不起啊！如此艰巨的任务，你们辛苦了！朱宏达说，你说，我们公司依靠榆树政府和人民的支持起家，虽然也可以到外面去发展，但是饮水思源我们不能那样，必须回报社会回报家乡。用我们齐家富董事长的话说就是”富而思源，富而思进“，必须拿出一部分在榆树城挣得的钱用在改善家乡基础设施和保护文化遗产方面，在榆树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郭世东转移话题问，你们大宇公司多年来用于捐资助学、扶贫济困、修桥筑路等方面的公益事业的资金已超过上亿元。这次又准备投巨资打造榆树文化工程，真的是功德无量利在千秋啊！按说现在商人以利益最大化为经营目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导致你们在这块投资的？朱宏达回答，说来话长，榆树县在修复建于唐末时期的水神寺佛塔时，在佛塔地宫中发现了数万颗佛舍利和一批珍贵文物。同时出土的记事碑清楚地记载了这些佛舍利的来历、安放时间、数量等史实。有关考古界、佛教界人士对这一发现的重要史学、考古等各方面的重要价值给予充分肯定。我们也是偶然间听说丈夫意欲打造文化旅游名县，弘扬传统文化，保护佛舍利等文物，但碍于资金紧张，才慷慨出资决定在文山景区兴建舍利文化园的。 郭世东说，大宇公司真的难能可贵，你们的良苦用心可鉴日月，希望你们通过精心建设打造出榆树文化的亮点，为推进榆树文化旅游事业的发展做出积极的贡献。朱宏达感激地说，谢谢郭局的充分肯定，如果我们榆树人民都像你这样那个理解我们的初衷，我们就能够心安了。奇怪的是榆树城竟然有的人说我们是在出风头，放着扶持教育和贫困农村的事情不管，却去在这块烧钱。还有的说我们这是靠破坏榆树的碧水蓝天发了横财，要不是良心难安不可能这样做，也就是说我们这是在洗黑钱，你说他们这样将到底有没有良心！ 郭世东就拍拍朱宏达的肩膀解劝说，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人民，就不要顾忌一帮闲人的理论，更不要管他们往身上泼脏水。我在财政局按说很多工作室惠及民生的，不是也照样有人评价我们说，财政局的人是拿政府和人民的钱作秀吗。哎，这年月，人们的心都让狗吃了，他们总认为社会上的阴暗面多，就一概否认阳光的东西。有道是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只要我们付出了，就不要管一帮歪嘴和尚胡念经！郑板桥说过，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而东西南北风。朱总咱们就大智若愚些吧！ 朱宏达点点头称是，忽然指指郭世东身边的莫莉说，这位好像在哪里见过面，然后搔搔头发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她是榆树城的明星莫莉，莫非你们要在这里搞什么活动？郭世东迅速编了个由头，笑笑说，人家不是明星吗？文化局的廖青春局长要在文山庙会期间搞个义演，廖局想请人家来这里先看看场地，可是我们到了，他又说今天又有了别的事情，你说扫兴不，然后挤挤眼让莫莉配合自己演双簧。 莫莉就说，可以谅解，我们廖局这阵子确实很忙，省里的文化县建设验收领导组要来榆树检查，他能不忙吗，估计人家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撞车的。朱宏达就说，那你们看场地，我要进工地检查了，要不咱们中午就在文山的喜来聚饭庄聚一下？郭世东回答，不了，改天吧，下午我还有个活动，再会。 郭世东莫莉就和朱宏达分了手，沿着文山苍翠欲滴的松林间曲径通幽的石径前行，来到了文脉书院的旧址前。芳草依依，绿树氤氲，真的是一个惬意优雅的所在。郭世东忽然领悟为何昔日的文人要选择这样一处静谧雅致的境界来读书修身。夫子洞外墙上石刻的“上书院”三字尽管被岁月的风尘剥蚀得几近于模糊，但通过轮廓依然能够认出，散发出穿透时间和历史的隐隐墨香。夫子洞门外一副对联让人浮想联翩：于此寻孔颜乐处，超然得山水真机。夫子洞内，颜子与曾子伴随孔子两侧的石雕，聚精会神洗耳恭听孔子的讲课的虔诚的求知姿态，神采逼真惟妙惟肖。洞外的红尘花开花落多少度寒暑，洞内的讲课声仿佛依然在耳。夫子洞前静静地横卧一巨石，石上有石洼，旁书“砚池”，只是不见了昔日浓黑的墨汁。郭世东近前触摸，引发了无穷的联想，是的，如此传承千百载的巨砚，榆树城怎能不浸染文气，孕育出古往今来浩如烟海的文人才子，在华夏的五湖四海建功立业呢？ 郭世东今天来文山的反常的神驰神往的神情，让莫莉更加对他充满了神秘感。所以有时间竟然把弟弟莫军托她办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没有别人打扰，莫莉决定问一下郭世东。莫莉拍拍郭世东说，郭局，我的兄弟莫军的老板想来我们榆树城挖煤，不知道郭局能不能赏光帮忙。郭世东这才从想象中走出来，随后信口回答，这个老板以前干过这个吗？莫莉就把胡开发的经历告诉了他。郭世东就托词说，挖煤的事情涉及面太多，破坏力极强，不是毁了老百姓的耕地，就是破坏了人居环境，经常会引发群众上访，我们焦江山书记和郑浩敏县长都不倾向让外地人来榆树城挖煤。莫莉只好说，现在不是还有买老板在采露天矿吗？郭世东就说，莫莉，你让你的兄弟告诉他们胡老板，就说现在条件不成熟，等以后再说。 莫莉就面露难色地回答，问题是人家胡老板对我的兄弟有恩，咱们最好帮一下人家，况且也不白让你费心，人家答应一旦事情办成，就会给你入干股，只要钩机下去见了煤，就会兑现。这方面你不要担心，胡老板真的很讲诚信，不像有的人利令智昏忘恩负义。郭世东就解释，不就是给你弟开个工资吗？谈得上什么恩情？莫莉急了就把胡老板如何从西州浴场把莫军弄到他的建筑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郭世东听后也不便拒绝了，就用手指在莫莉的脸上削了一把溺爱地说，竟然这样，我记着这件事，等合适的时候先跟煤管局、国土局、公安局的领导说一下，你说呢美人？莫莉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容，她撒娇地回答，好，那我就给莫军回信了，不过你尽量抓紧，不要让人家胡老板说莫军是吹牛皮！郭世东就耍嘴皮子贫嘴道，好歹莫军是我的小舅子，我不会让他在老板面前难堪的。 第二章 第一节 一石三鸟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5.峰回路转 沈红玉平日里总是很早地到单位上班，但是星期五就没有上班，直至到了下一个星期一早上还没有来上班。星期五她倒是和郭世东请过假的，可当时也没有呢明确到底请假几天，郭世东打电话联系她也联系不上。郭世东就着急了，莫非是因为和丈夫离婚的事情又着急上火。他决定亲自去家里看看他。 沈红玉的家不在财政局宿舍，她的家是丈夫郭晓伟单位榆树商贸公司的旧宿舍，位于榆树城东郊的村落。宿舍楼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修建的，至今已经二十多年，外墙既没有涂涂料，历经风雨剥蚀，有些砖墙已经明显脱落。房子窗户也不是现在流行的大飘窗落地玻璃，是很小的玻璃窗，窗户材料不是如今的塑钢和断桥铝，而是多年前普通的铝合金。 郭世东走近这个宿舍区的时候，就被院子里一股陈腐的霉味几近于熏倒了。郭世东能够闻到空气中垃圾和下水道秽物刺鼻的味道，这样的宿舍区想来也不会又什么物业公司管理的。区区一栋楼也不够物业公司的管理成本，自然也找不到物业公司进驻。近年来商贸公司经营不景气，职工工资少得可怜，自然也交不起物业费，只好自治由单元业主自己筹集卫生费和楼道电费，房屋维修的事情只能够自己掏腰包。 郭世东在财政局有个习惯，一般不会轻易到单位同事家做客。但是郭世东有个拉近群众的习惯，只要同事家中有婚丧嫁娶的事情，总会带领班子成员到事主家中去慰问，问寒问暖也好，顺水人情也罢，下属对他这一点人情味十足的做法称赞有加。记得在沈红玉结婚的时候，郭世东就来过沈红玉的家。印象中是在二楼左手。 郭世东来到单元门口准备上楼的时候，一群狗疯狂地哐哐着跑上来围住了他，郭世东尽管属狗，可是他实际上最恐惧狗，因为他明白狗一旦在人身上下了口，就会患狂犬病，那样即便身体强壮的人也会感染病毒，轻者打上狂犬疫苗则可安然无恙在，重者就会一命呜呼。郭世东面对群狗的围攻不敢跑动，因为早年在农村长大的他是有经验的，面对狗的围攻，你必须镇定自若，不能因为慌张而胆战心惊逃之夭夭，否则就会被狗咬伤。 正在郭世东进退为难的当儿，一楼的居民听到狗的叫声跑了出来，郭世东注视了一下面前是一位右眼是萝卜眼的矮个子老男人，下身穿着八分裤，上身的背心虽然是白色的，但大部分已经被汗水浸渍得成了花里吧唧的，他因为生气而狂怒地呵斥着狗，再他妈胡叱咤，小心老子宰了你！也怪，群狗听了他公牛般的怒吼，乖乖地从单元门跑出去了。然后老男人换了一副抱歉的神色对郭世东说，师傅，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管好我的狗，差点伤到你！ 郭世东破涕为笑地回答，师傅，你别说，我真的被下了一跳。老男人就恹恹地说，本来我就养着三只狗的，没有想到那只黑花的母狗给召来四只公狗，请原谅。郭世东就纳闷地问，师傅，都住着楼房，你还养这些狗，不怕惹事吗？老男人无奈地回答，其实我也不想养他们的，可是不养他们，我还真的没有人说说话，要不是又他们我可以吼几声，恐怕我早就去那边了。郭世东问道，家中就你一个人？ 老男人回答，老伴前几年因为患了脑梗死卧病在床因为不想让我跟着受折磨，服下一瓶安眠药走了。大儿子在深圳开电脑公司发了财那边娶了老婆生了娃不回来了，女儿在商贸公司下岗后还没有结婚就跟着福建的一个煤老板跑了，我寻了几年也没有找到，所以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郭世东就感叹地回答，原来是这样！老男人忽然问郭世东，我们这商贸公司的宿舍和商贸公司一样死水一滩，好长时间也不见有人来，看你就像个领导，你来这里找谁？郭世东指指楼上说，我和二楼的沈红玉是同事，他有几天没上班了，我们领导让我来瞧瞧她。 老男人就把郭世东拽到一边说，按说小两口都是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小沈在财政局工作，小千在商贸公司干部门经理。打从结婚后举案齐眉夫唱妇和，是我们这栋楼人人羡慕的黄金搭配。郭世东问，那他们现在夫妻关系怎么样？ 老男人感叹地说，起初当然没的说。可是自从三年前商贸公司破产后，沈红玉的丈夫顾小千就在原来商贸公司底商租了个门面房做起了婚庆，前几年榆树的经济还好，婚庆的场子也还可以，近几年煤炭市场滑坡，榆树的经济就大不如前了，所以结婚的人家办婚庆的就寥寥无几了。小千的生意一萧条，每天就和闷酒，回来就和沈红玉炒。听说小沈是你们财政局的财务科长，原来两口子事业都很红火，一下子拉开这么大的档次。有了落差。这还不算。去年小千的老家整体改造哟啊建设新农村，老娘就搬过来了，见天就催他们结婚都五年了，也不拉个孩子。小两口开始都忙工作也不在意，娘的话一点醒，小千就埋怨小沈是不下蛋的母鸡。小沈的脸挂不住，一着急就拉小千到医院检查，看到底是谁的问题。这一查就漏了陷。 郭世东问道，什么结果？ 老男人扫视了一下四周看看没人就回答，好像小千的精子是死精。 郭世东无言以对了。 老男人也不愿意在谈这个，他神秘兮兮地说，前几天，小两口又打架了，小千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想换个男人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问题，就上赶着要离婚。小沈开始不同意，小千就摔了电视，小沈看见小千存心要赶自己走，就同意了离婚，半夜里就哭哭啼啼走了。我们家在他的下边，卧室的暖气管孔不严，什么都能够听到。本来我想出去拉架解劝的，没想到以前被小千骂了几次，我也就不愿意参与人家的家务事了。前天晚上小沈抱着包袱走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来追她劝她回来。小沈好像已经下了决心，愣是在楼道拉了半天也没有挽留下他。 郭世东问，你不是说小千的老娘在家吗？他就没有劝劝？ 老男人摆摆手指指耳朵回答，老人早年就得了中耳炎，老了后因为肾脏炎，双耳都听不到了。好像连下暴雨的时候我们这宿舍楼后边的枫树山上的气象站开炮驱雨都听不到！ 郭世东就同情地问，那他们到底离婚了没有？ 老男人说，那个真的不清楚，不过从迹象上看，是过不下去了。 郭世东愁惨地问，可是小沈不是本地人，会去哪里呢？ 老男人也发愁了，他眨眨眼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单位也没有去，按小沈的性格老家千里迢迢的夜不可能会去。 她在榆树城有没有同学，如果有，也许会去找同学散散心。老男人这句话让郭世东茅塞顿开，他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单位领导让我找他有急事打手机都联系不上，原来是这样。你说的不错，也许她去找同学去散心了。 老男人养的狗又成群结队回来了，他指指狗说，我的伙计们又该吃午饭了，我就顾不上和你聊了。你也不用上小沈家去了，小沈娘也听不到敲门声，你就去找她的同学问问吧！哎，一个好家庭生生地就散了！ 郭世东从商贸公司宿舍楼小区出来，就回想沈红玉在榆树的同学，一个女孩的面庞忽然浮现在脑海，那是沈红玉结婚时她当伴娘的小孙，具体在哪里上班，他不得而知。只记得在结婚仪式结束后，他们在一个桌上进餐的。小孙还给他敬过酒的，关于她在哪里上班，好像自报家门介绍过的，是什么糖酒公司还是什么物资公司的，具体是什么已经模糊了。 上了车发动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进来，他只好熄了油门接听。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着急地说，你是财政局郭局吧？我是沈红玉的同学刘美琦，现在她在我这里，情绪非常糟糕，不过你放心，我刚给他喝了安眠药。估计她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他现在需要休息。我代他向您请个假。希望你理解！郭世东听了也很为沈红玉的近况着急，他问道，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代表单位看望一下！ 刘美琦就一口回绝了，郭局，我觉得现在还是免了。她刚刚睡着，要不等他情绪恢复平静再说。说完把电话压了。郭世东之后就沉浸在无边的晦涩中。此刻他的心情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手机在这时刻又响了，是他在手机日历日程中设置的提醒，呀，怎么搞的，今天是妻子史蓓芬的生日，本来说好中午要回去一起过的，都十二点过五分了，自己才想起来。干脆驱车回家吧。 郭世东的家原来住在县城中心的财政局宿舍，自从当了局长后，郭世东不愿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暴露在单位同事眼中，就在光明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雅居水榭购买了一套一百六十平米的三室两卫一厅带大飘窗的住宅。这个小区依山傍河，背后是榆树城新开发的杏花垴森林公园，面朝榆树城第二大河流花河，毗邻榆树城通往西州省的西榆高速公路出入口，和光明商贸公司开发的光明市场只有一路之隔。相隔的这条路也是榆树城通往高水市和各乡镇的必经之路，地段显赫无与伦比，不仅出则入市，而且入则安居。小区内配套完善绿化超前，春有繁花盛开夏有小桥流水秋有硕果累累冬有银装素裹，可谓环境优雅天人合一。小区保安不间断巡逻，人车分流，避免了环境污染。水电暖分户计量，独特的地暖，既节省了空间，又保证了取暖。运动休闲场地开阔，设施齐全，是高水市园林小区中的经典上乘之作。 郭世东把车停放在地下停车场后，乘坐电梯回到了位于八层的家。这个小区是新近开发的，也就是说是榆树城唯一的高层住宅小区。榆树城的人们给他取了个更形象的名字“富人区”。闲暇的时候，郭世东想想也觉得老百姓真的有水平，给出的评价总是很接地气。想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妻子还提醒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张扬，郭世东被说得也有些拘谨了。确实是这样的，自己刚刚当上财政局长，就鸟枪换炮改换门庭，会不会招致一些政界仇敌的觊觎。虽然说妻子史蓓芬在县烟草局工作，工资也不少。可是要不是有些灰色收入，仅凭他们两口子的工资是很难买得起这个房子的。更不用说儿子郭凯伟又上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这么大的投资，要不是自己能够在工资之外捞点钱财，对高层住宅真的是望而却步。 可是看着一大帮子和自己在榆树城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同僚都先后在高水买到了高层住宅，自己的心就动了。凭什么他们敢买，我就不敢。论年龄论资历论级别，自己并不差。不就是在榆树城买个高层住宅吗？让他们去查，我就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偏偏轮到我就会惹火烧身。再说我们财政局在榆树城，不说数一数二，也是靠前有权势的单位，看哪个政敌会给自己放冷箭，小心我回敬他们一个回马枪，我也掌握着他们贪赃枉法的事情，一旦有人咬我，我就全部给他们抖出来。郭世东最后经过思想斗争，还是没有把妻子的忠告放在眼里，堂而皇之地就在雅居水榭小区买到了一套高层大房子。 也是自己命运不济，按说居住环境好了，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他们的日子应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可是自从住进了高层住宅，妻子史蓓芬就突然抑郁了。 刚开始郭世东以为是装修过度中了油漆涂料和木工材料中的甲醛和苯的毒，后来经过检查分析才明白，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原来是妻子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人常说，穷日子好过，两口子没好没劣的吃，也没有吃出过毛病来。没明没夜地打拼，身子也没有发病，可是自从郭世东当上了财政局局长，又给妻子把烟草局办公室的工作通过打招呼调到了图书室，原来在办公室每天按时按点地上，在图书室上午九点多溜达到单位，十一点就该回家做饭了。中午一觉醒来就是傍晚，到小区广场锻炼一下就是一天。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压力。先前还得问孩子在高中的学习饮食操心，自从儿子考到了西州大学，家里可以说是没有了任何压力。可是妻子史蓓芬无端地就给抑郁了，这简直让那个郭世东有些莫名其妙百思而不得其解。 这可不是个小问题，郭世东不想让家人亲戚甚至单位的人知道，可是妻子单位的人因为感激自己给办过事情，一趟趟往家里跑。郭世东又拦不住，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财政局也在榆树城传开了。不知内情的老百姓就当成了饭后谈资津津乐道。是的榆树城多久没有现实版的故事听了，他们的耳朵已经没有新鲜的素材来补充了，于是在相互的传递中再次添油加醋渲染发挥。郭世东就在传言中被编撰成了一头洪水猛兽，什么是郭世东在外边养了小蜜记不得回家才把妻子折磨成这样的。什么是郭世东当了局长和妻子的距离拉大，两人形同路人，才导致了如此局面。但是不管如何，都是站在同情妻子的立场和角度上，而没有一个是倾向自己的。郭世东真的懒得理这些，当前重中之重是快些把妻子的病治好。可是抑郁症又岂止是那么轻易能够治愈的。 第二章 第二节 柳暗花明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郭世东真的很后悔自己自从升任局长后就因为种种原因而导致了妻子的发病。 一者忙于公务及早地想干出些业绩证明上级领导选择自己的明智而疏远冷落了妻子，让她因为孤独而彷徨失落。 二者因为刚刚提拔很多和自己关系亲近的朋友或者有求于自己的同僚前来贺喜，需要接待陪同，忙于吃喝应酬而忽略淡忘了妻子的存在。 三者因为部分局内外敌对势力虎视眈眈，他需要各个击破全面歼灭而耗费了大量精力。刚刚履新那段时间回到家往往精疲力尽，不仅和妻子交流沟通少了，甚至连和妻子床上那点事情也荒疏了。还有莫莉正直青春年华身体里涌动着无限的激情，需要他满足配合实现自己的高潮。 再加上攻克了一向严谨的沈红玉的堡垒，取得了小沈的支持把那笔神秘的钱交给了涂刚。并且和小沈的微妙感情也在潜滋暗长。凡此种种导致了妻子对自己的失望怀疑甚至绝望，妻子才一步步被推向了深渊。看来真的罪魁祸首不是病魔，而是自己，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郭世东为了解脱自己良心和道义上的自责，他妻子陪着妻子到了首都和省城槐花市的医院检查治疗，但是大夫都在检查后给了他明确的诊断结果，他的妻子患了抑郁症？郭世东感到异常震惊和困惑，就追问具体的发表原因。 专家解释，你的妻子处在更年期，女性在更年期患抑郁症是极为常见的。更年期抑郁症多发于45岁至60岁年龄段之间，患者体内性激素分泌减少，新陈代谢出现异常，从而导致失眠、抑郁、焦躁等诸多精神问题。 人们进入更年期之后，生理及心理上的变化很容易诱发其它疾病，给生活造成严重的困扰。更年期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的心境障碍，可由各种原因引起，以显着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且心境低落与其处境不相称，严重者可出现自杀念头和行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很主要的一条原因就是丈夫的关心和陪护不够。你能够给我说一下你妻子平日里的表现和具体情况吗，更年期抑郁症患者症状有很多，这要根据患者自身的情况来判定。 郭世东就回忆着说，首先是体质下降，面容憔悴苍老，目光迟滞，每天早上往往较以前早醒3-5小时，醒后不能再入睡，充满悲观情绪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其次是思维联想缓慢：语速馒，语音低，语量少，应答迟钝，焦虑恐惧，激动自伤。再次就是动作尤其手势动作减少，行动缓慢。还有就是情绪低落 ，无精打采，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总认为自己已丧失了工作能力，总认为自己是家庭的累赘和社会寄生虫。 专家笑笑说，看来我们对你妻子的诊断是正确的，你说的都是更年期抑郁症的临床表现。郭世东心急火燎地问，我妻子的病不仅给他造成了痛苦，而且她的情绪变化已经影响到家人，使家人也笼罩在患者郁郁寡欢，情绪低落的情感体验之下，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彼此间又没有足够的谅解和理解，给患者和家人之间的和谐造成严重的影响，影响到家庭的和睦相处。那专家你告诉我她这病好治吗？ 专家进一步解释道：首先是心理治疗，家人必须帮助患者摆正心态，让患者充分了解到抑郁的性质，知道抑郁是功能性的疾病，是可以治愈的，从而消除恐惧和疑虑，让患者正确看待疾病，发挥患者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主动配合医生的治疗。其次是处理好家庭、社会关系。更年期妇女的情绪容易激动，这样就很容易跟家人发生矛盾，这就要求大家要互相体谅，遇到事情要冷静，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或者一句不顺耳的话而大动肝火，家庭和睦是全家的幸福，同时也是避免更年期郁郁症的重要因素。再次是创造丰富多彩的生活。更年期的妇女大多都是邻近退休，有的已经退休或下岗在家，思想压力较大，心理总是存在一种失落感，此时如果能把生活安排好，适当增加一些业余爱好，不仅可以增加生活的情趣，还能保持良好的大脑功能，增进身心健康，对疾病是有利的。郭世东感激地说，这三点我都能够做到，谢谢专家！ 专家看郭世东紧蹙的眉头舒展里，就开玩笑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位地方上的行政领导，我得给你多唠叨几句，想不想听？ 专家就直言不讳地说开了，其实在我们国家，最辛苦的是你们这些地方上的领导，官不大，事情却管的不少，很多还都是必须亲自办的和惹人费事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我在歌颂你们的同时，必须批评你们一点，那就是为什么你的亲自就抑郁了，其实归根结底都在你身上，你想你把时间都给了单位职工群众或者应酬检查汇报，自然和妻子交流谈心的时间就少了，所以我建议以后尽量抽出些时间来陪陪妻子，然后神秘地说，千万不能在外面仗着有权势就养情人，那样你的妻子就会彻底绝望不予配合，重者甚至会以想象不到的自杀来结束生命以唤回你对她的关注和忏悔。 郭世东反驳道，不会的，我只是一个小县城的科级干部，给别人办不了多大事情，也不会有女人来和我套磁。 专家淡淡地一笑说，那就好，你不是还说今天要出院，我给你签字，快去住院部办手续吧。郭世东说，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忙，就是我们高水市市县领导换届工作正在进行，我是市党代会代表，下周要去出席市党代会了。专家说，好，谢谢你的黄瓜干、糯玉米和咯嘣脆。再会！ 郭世东回到榆树，马不停蹄地到西州省会槐花市召开高水市第十次党代会。高水市党代会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昨天，高水市第十次党代会进入第三日，大会预选、通过十届市委委员、候补委员、市纪委委员名单和省党代表候选人名单，听取各代表团审议关于市委报告、市纪委工作报告决议（草案）的情况汇报，研究修改意见。 在预选工作结束后，万梅和别的预选通过的市委委员一道分别到代表所在的代表团看望代表，涂刚看到万梅来到了高水市直机关代表团后，从沙发上站起来疾走了两步，热烈地和万梅握手，万梅向他使使眼色，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感谢各位代表对我的信任，希望大家休息好，代表人民行使好神圣的权利。涂刚也意会了万梅的用意，点点头说和大家一起欢呼，感谢万书记！ 万梅摆摆手不让大家过早地称呼，她说，现在我还是咱们高水市副书记的身份，希望大家还是称呼我万副书记，明天按照组织程序将进行正式选举，希望大家遵守选举规定，选举出我们高水市的新一届党的领导。大家鼓掌欢送万梅离开，到另一个代表团看望代表时，万梅回头注视了一下涂刚，涂刚从她胜券在握的眼神里已经读解出万梅将会顺利履新。而这样一来，自己的梦想就越来越近了。 郭世东所在的榆树代表团也很快迎来了万梅，她和代表简短地进行了交流后，重复地讲了一定要本着对人民负责，对党的事业负责，对高水市改革和发展负责的高度，用好手中权力，投下神圣一票。然后一一和代表握手。 当万梅的手伸向郭世东时，万梅热情地对郭世东说，榆树的经济这几年稳步发展，这归功于县委政府的正确领导，但你这个大管家也功不可没，希望你继续努力，勤奋工作，着力构建基础稳固、职能健全、保障有力、管理高效的公共财政体系，推进榆树全县经济和社会事业实现新跨越。万梅对郭世东的讲话，让郭世东提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她将会在明天成为高水市市委书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涂刚也很快就会在接下来的县级领导换届中，升任榆树县县委书记，那么自己昼思夜想的副县长也就会成为现实。所以他殷勤地和万梅握手感谢道，谢谢万书记的肯定，我将不遗余力。 榆树县委书记黄中凯和县长匡庆阳也从万梅的谈话中觉察出信号，那就是榆树城的领导格局将会有较大的变化。黄中凯年龄已高，加上在高水市县区工作已经满满三届，先是在金龙县干了一届县长，之后榆树城县长、书记。他早就申请到高水市人大或者政协干个副职，只是前几年高水市县级领导想升迁副厅级领导的人多，加之他在县区工作经验丰富，妥善处理好了几个影响较大的上访、非典、旧城改造拆迁等事件，所以就轮不到也好留在县区挑大梁也好，一直一动不动。 如果这次万梅被选为市委书记，黄中凯将有很大可能到市人大干副主任。一来因为该擢升的都擢升了，在高水市像他这样资历老的县区一把手已经寥寥无几，二来万梅和自己都是西州北部的半块老乡，就算照顾他也该擢升了。况且榆树的工作虽说经济发展后劲不足，但政治稳定社会治安长治久安，也没给市委丢脸抹黑。 至于匡庆阳则显得很拘谨不安，因为他是个感性的人，早年在西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就顺利地进入省委政研室工作，后调任省政协财经委办公室副主任，因为编著了几部有影响的财经类专著，在全省产生了较大轰动。他的专著深得时任省政协副主席的高云杰的赏识，于是下派到榆树县挂职副书记，在榆树县挂职的几年内，匡庆阳大抓文化建设，将榆树濒临失传的民间文艺武迓鼓和传统饮食黄瓜干申请为非遗项目，兴修复修了榆树城中山长城和九关关隘，新上了绵河漂流和水上人家等旅游景点，使榆树城的旅游经济方兴未艾。 于是在高云杰的扶持下，匡庆阳在换届后成为榆树县长。本来匡庆阳的仕途如鱼得水一路阳光，但是因为在任县长后，在拆迁和经济建设上和书记黄中凯观点相左，把黄中凯惹火了。有几次竟然在县委常委会上公开声明，今后没有他的点头，县政府的人事调动和经济工作不能拍板。黄中凯的掣肘，果然像唐僧给孙悟空念了紧箍咒，让匡庆阳捉襟见肘。就算匡庆阳浑身武艺，也施展不开。他们两个在榆树城闹别扭的不和谐，不仅在基层干部和老百姓中传开，也传到了市委市政府领导耳中，市政府几次想调整匡庆阳，都碍于高云杰的面子迟迟未动。 可是这次党代会后很快就要进行县级领导换届，万梅任市委书记后，如果黄中凯继续留在榆树干书记，看来只有让他动了，万梅今天这样赏识郭世东，是不是郭世东要上位，可是郭世东要上，也就是个副县长，谁就会来榆树任县长呢？自己又将会被组织上调任哪里呢？匡庆阳陷入了沉思中，甚至连万梅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觉察到。 今天，会议将选举十届市委委员、市委候补委员、市纪委委员和省党代表。下午，将举行市委、市纪委第一次全会，选举十届市委常委和书记、副书记，市纪委常委和书记、副书记。郭世东早早地起来去餐厅吃饭，碰上了涂刚，涂刚就邀请他坐在一块儿。他们两个当着代表的面尽管不便说什么，但郭世东能够感觉到涂刚眼里的自信和执着。 大会就要开始了，涂刚给他递了支芙蓉王香烟，郭世东给涂刚点着后，自己也惬意地抽上。在会议室外抽完烟，涂刚神情自若地进去了，郭世东也跟随者进入。 会场上音乐播放着，郭世东的心情也被带得喜悦万分。在选票发到自己手中后，郭世东毫不犹豫在万梅的名字旁坚定地打了对号。 之后大会根据党的《章程》和《地方组织选举工作条例》的有关规定，选举产生了新一届委员会。新的一届委员会选举产生了书记、副书记、常务委员会委员：万梅被选举为为高水市委书记。 郭世东的眼前一亮，心中充满对美好未来的畅想，他往前面瞅瞅，看到涂刚把脖子耸了耸，做得更加笔直了。本来涂刚是有劲椎病老毛病的，现在看来好像只是轻微的症状。 第二章 第三节 春风得意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17.春风得意 高水市党代会后的一天晚上，郭世东正在陪同妻子史蓓芬在家聊天，忽然就接到了涂刚的电话，涂刚兴冲冲地说，万梅书记今天在高水市群贤居酒家请咱们两个和她的家人举行私人宴会。请你一定参加。 史蓓芬听到是丈夫又要出门去应酬，脸上很无奈，但是史蓓芬并没有明显得生气，她看看郭世东，自言自语地说，你去吧，今天晚上有中国好声音第二轮比赛，我看姚贝娜和蘑菇头李琦的演唱，你就不要担心啦。 郭世东本来是想抽时间多陪陪妻子的，没有想到早早回到家又被电话叫出去，心里很矛盾。但是毕竟是万梅书记邀请他，又不便推辞，就安排妻子说，那你自己随便吃点东西吧，保姆小李的面条手艺很了得，我让她给你做吧。 妻子没有反对，郭世东就出去到隔壁安排好小李。然后又不放心地回到卧室安排妻子，蓓芬，你吃了饭后就看电视，今天我肯定得喝点酒，如果吃迟了就不一定回来了，你早些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史蓓芬点点头不是同意，他过来就在妻子的肩膀上亲昵地拍拍说，那好，我走了。 拍肩膀是郭世东惯用的亲昵动作，史蓓芬记得从他们刚开始认识到现在，郭世东甭管多忙，甭管心情多糟糕，也不会忽略这个小细节。有时候郭世东喝醉酒或者生病在床，没有这个举动，史蓓芬甚至就睡不着觉。 说起他们家请保姆，其实当初史蓓芬并不同意，就在郭世东刚当局长那会儿，郭世东看到自己的高层住宅明显大了，妻子身体又瘦弱，就想请保姆来分担妻子的家务，可是那会儿史蓓芬却硬是坚持着反对。她的意见是，你刚刚升任局长就这样做。会让人评头论足。况且你给我把工作调到了烟草局的后勤，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很多。烟草局的张江局长看你的面对我的管理也不严，只要家务做不完，完全可以呆在家忙碌的。这样郭世东也不愿意和妻子顶牛，就依了她。后来史蓓芬的身体每况愈下，自己的应酬很多，回家吃饭基本靠不住，就又动了心思。正好老家的一位亲戚来看望，看到妻子忙前忙后地收拾家，也建议应该情歌保姆的。史蓓芬被说动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郭世东就托这个亲戚在农村找个朴素又肯吃苦的女孩，不长时间后小李就找来了。一到家还真的勤快又懂事，又是打扫家又是洗衣做饭，干得井井有条，妻子也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们两个时间一长处得很和睦友好。反正自己在家很少，妻子就和小李惺惺相惜，相互关照帮衬，连邻居都羡慕他们家请的保姆是顶呱呱的。自从小李进门后，家庭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欢乐许多，妻子的精神和起色也明显改善，不再因为郭世东回家晚或者别的和自己生气闹别扭了，郭世东心里乐不可支，妹妹看到小李陪着妻子聊天，把妻子逗乐的情景，郭世东就庆幸还是自己的主意不错，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可以甩开膀子忙自己的事情，而且更主要的是可以分身有术，隔三差五和莫莉在一起偷着乐，这样双赢的事情，他当然是最受益的一个。 郭世东在群贤居酒家集餐后喝得酩酊大醉，就让司机小赵把自己送回财政局宿舍的旧家。莫莉早在那儿等着他。自从他和莫莉发生关系后，郭世东就把一把旧居的钥匙交给了莫莉，只要他们想会面的时候，莫莉就直接来这边。为了怕财政局熟识的人说闲话，郭世东就告诉邻居说这套房子已经租给了莫莉。 当邻居碰到他常来就问他为什么已经到了高层住宅那儿还经常回这边来，郭世东就解释说，还不是为了那点房租，我老婆史蓓芬脸面薄，担心莫莉忌讳催房租太急，女人家抹不开面子，就让我代劳了。尽管有这个借口罩着，但是郭世东去旧居仍然担心邻居瞅到，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选择晚上邻居睡下后才回去。那个时候最安全，一个省去了门房的保安关注，他只要一按喇叭，门卫们正在椅子上打盹，也不看是哪个车叫，一按起落杆，郭世东就进去了。二来邻居都进入梦乡了，郭世东也就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即便这样郭世东也不敢打着灯，以为怕万一夜里起来小解的邻居瞅到他家的灯光。是的，平日里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在半夜突然亮起了灯，委实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莫莉来到旧居已经使半夜，他们两个准备亲热，摸着黑就宽衣解带准备上阵，可是莫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听响声是在客厅，莫莉就出来了，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板凳，一个趔趄就把她放倒了。莫莉被摔得浑身骨头散了一般，当场就尖叫起来，郭世东急了，吧唧就把墙上的开关打开了，郭世东赶紧上前搀扶莫莉。莫莉的头被碰出血来了。她右边脸上的颧骨上血像一条逶迤的红蛇一样在快速地向下窜，然后不可遏制地染红了胸脯，也许是和胸脯上被惊吓出的汗水混合，竟然就像盛开的一朵莲花一样。胳膊上也开了一道小口子，鲜血直流。 郭世东赶紧到隔壁房间找来消毒水、棉花棒、医用胶布和纱布帮他擦拭后缠上纱布。这当儿防盗门被急急地敲响了。郭世东被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跑到门前通过猫眼看外面，原来是对门的张大娘在敲门，他急忙安排莫莉回到卧室，然后打开门，张大娘看到是他，就抱歉地说，我就说怎么大半夜的突然亮灯了，半夜起来喝水，从客厅窗户我看到你家明晃晃的，我还以为半夜里见鬼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可是躺下还是睡不着，就想弄清楚到底你家是进了贼还是怎么的，只好豁出命来敲门看看是什么情形。因为你爱人史蓓芬曾经交代过我给瞅着点，万一有贼给进去了就不好了。真的不知道是你回来了，那你睡吧。 郭世东就感激地说，谢谢了，大娘！刚刚回到卧室重新给莫莉包扎，可是们又响了。郭世东就知道肯定是老太太又来了，他只好郁闷地出来开门。门再次打开，张大娘叨扰地说，世东，你爱人回来了没有，下个月我侄儿就要结婚了，我想请他给便宜批发几条云烟。 郭世东难堪地回答，没有，他旅游去了，就我一个人过来找些资料的。张大娘灰心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你睡吧，时间不早了！郭世东这才没好气地关上门，他回到卧室准备再次重新给莫莉包扎，可是莫莉早就睡着了。郭世东拍拍莫莉，莫莉好像在熟睡中被叫醒，不高兴地说，怎么了，人家都有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郭世东就继续包扎。等包扎好后，天色已经显了白，郭世东想趁莫莉醒来再继续享受一下温情，没想到莫莉失魂落魄地说，还是算了吧，我正好来了例假，过几天再吧。郭世东听了扫兴地说，都怪那个老太太多事。 莫莉同情地说，人家不是也是为了你家不被贼盗了吗？郭世东无奈地点点头倒下了。东面火车正在通过火车桥，发出哞哞的老牛叫啸一般的声音。这个铁路是从高水市通往邻县桑掌县的高桑铁路的一段，因为是两头是山包，中间正好是光明市场和财政局宿舍，所以只好架起了铁路桥。这条线路通常是在早晨天明和晚上天黑十分发两趟运煤的火车皮，火车载着煤通过铁路桥的时候，自然就像牛驮着沉甸甸的粮食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其实郭世东当初为什么离开要在雅居水榭小区买高层住宅房，这也是其中的一条理由。听着嘶鸣的火车汽笛声在空旷的火车桥上肆虐，郭世东睡意全无，望望窗外的天色渐渐明朗起来，他先起来洗了一把脸，然后叫醒莫莉匆匆离开了，以免被起早做饭和锻炼身体的邻居瞅见后尴尬难堪。 毕竟有在群贤居聚餐的借口，郭世东和莫莉在财政局宿舍的幽会就来得很轻松自在，也就怪了，郭世东平日里和妻子史蓓芬的分内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不是意趣不高，连下面也饱胀不起来，就是蜻蜓点水寥寥草草地收兵回营。总之自己不尽兴，妻子也没有达到所谓的高潮和快感。可是不就是换了个人吗？还是过去自己的住宅，还是过去自己睡了多年的床，自己竟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猛然间人强马壮像吃了补药一样，感觉身体里有一种蓬勃的力量在涌动，所以没有等莫莉为自己触摸，身体下部就瞬间像雨后春笋一样挺拔了，来不及过度，他直奔主题，就像一批脱缰的野马一样在莫莉宽阔温软的胸膛上自有地驰骋，最后好像快要奔溃了，他感觉山洪暴发一样一泻千里，自己像在云端漫步一样浑身酥麻，之后就像一团烂泥一样萎谢下去。莫莉似乎还没有完全感受到幸福，还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亲吻着，缠绕着。 在困倦地即将要睡去的时候，感受到突然贴着莫莉的嘴告诉她，万梅被选举为高水市市委书记了，可能下一步涂刚要来榆树当县长，我也可能有希望提拔了。莫莉忽然有了兴趣，一改刚才的慵懒欲睡的神情关切地问，那么我弟弟莫军拜托你的胡开发老板的事情不就有希望能够促成了吗？郭世东点点头说，但愿如此，只要我的事情办成了，那真的不是个事儿！莫莉搂住郭世东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亲吻道，我衷心地祝愿你，希望你成功，我的郭哥！郭世东摸摸她的细皮嫩肉色迷迷地说，只要你把我侍弄好了，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章 第四节 心猿意马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榆树县的县级领导班子换届工作正在进行，榆树县县长郑浩敏升任高水市郊区区委书记，县长就空缺出来，好多县级领导就瞅上了这个位子。但是万梅却力排众议极力举荐涂刚为榆树县委副书记候选人，先到榆树任县委书记，准备在下一步人大换届选举中成为县长。 根据市委的研究部署，榆树县委安排启动换届工作，县委研究召开党代表大会事宜，通过召开党代表大会的决议，制定出了换届工作方案。并向高水市委呈报了召开党代表大会的请示，市委批复后县委下发召开会议的通知，县委划分选举单位，安排代表推选工作，各选举单位酝酿推荐代表候选人，选举单位召开党员大会或党员代表大会或党代表会议选举代表，县委研究起草县委工作报告，起草选举办法（草案）等会议材料，市委组织部进行换届考核，开展民主测评、民主推荐，市委组织部组织考察，县委研究确定人选。 万梅看到涂刚已经被列为代表，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高水市委组织部与榆树县委沟通后，由县委上报人事方案请示。高水市委研究批复人事方案，召开预备会审议通过代表资格审查报告、主席团名单、议程，对大会的有关情况进行说明。之后召开县级党代表大会听取审议工作报告，选举出两委委员，召开两委一次全会选举出常委、书记、副书记，向市委呈报选举结果。 万梅捧着榆树县党代表大会选举结果，看到涂刚被选举为榆树县委副书记，心情平静了许多。他顾不上回家，径直就给涂刚打通了电话，万梅兴奋地说，涂刚，这下你该吃得下饭去了，好好在榆树干出个样子，也算组织上没有白器重你！涂刚感激第回答，谢谢万书记的厚爱，我一定不负众望兢兢业业工作，以回报您和市委的厚望！ 涂刚是个急性子，他担心万梅责怪自己不懂官场上的一套，之后很快就带着五十万元的借记卡来到了万梅在市宾馆的客房，见了万梅，涂刚自然是万分的感恩戴德，他首先表达了对万梅推荐他当榆树县委副书记的高度感激，戴高帽说，这不仅是为了他涂刚一个人考虑，更是为了榆树经济的转型跨越发展。 涂刚讨好的话虽然一听就是十分的巴结，但是在万梅听来却十二分的顺耳，她接近于要笑了，然而善于伪装自己的万梅却反其道而行之，声色俱厉地劝阻道，涂刚，我可不喜欢听你的恭维话，你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把榆树的经济建设搞上去，否则换届的时候就调整你！ 涂刚也明白万梅这是故意给自己加压力，他就顺着万梅的话表态说，那敢情，你和高水市委如此赏识我，我岂敢辜负领导的栽培和激赏，即便就是没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我也得脱皮掉肉绞尽脑汁把榆树经济搞上去，否则怎么能够对得起您的提携。万梅这次真的喜形于色，半是肯定半是批评地说，对，只要有这样的态度，我就不担心你了，也就说我就不担心榆树县这一块儿啦。不过西州省委副秘书长车载道刚来高水市当副书记，下一步还要当市长，希望你和他处好关系，如果不熟悉的话，我可以从中给你介绍一下。 涂刚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点点头说，让您费心了，少不了要劳驾您的。听说你的女儿高柯宇要去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去研究生了，我给孩子带了些生活费，也算我表达一下对您的谢意！说着把建行借记卡放在了茶几上。没有想到万梅生气地说，那怎么可以，你这不是让我违纪吗？ 涂刚摆摆手说，这是人际交往的人之常情，怎么能够上纲上线呢？！万梅听到他这样讲，就换了话题，那好，我就先替你侄女谢谢你，感谢你这个叔叔这样重视孩子的教育，钱我代他先收下，等我手头不紧的时候就还你！涂刚笑笑说，还还什么，不就是几个学费吗？你要真的想让他感谢我，那就等他在麻省理工学院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带我去一趟美国旅游一下，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没有去过美国。在高水财政局的时候，不是没有机会，那次全省组织财政局系统的干部到美国考察，本来我是该去的。可是老母亲偏偏在那时候辞世了，我就把个机会给错过了。 万梅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这个主我能够定，不用等毕业，下一次我和他爸老高去看望她，我就邀请你陪同我们走一趟。涂刚激动地回答，那敢情好，我可是等着啊！万梅说，也许这个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现在是九月份，干脆等圣诞节吧，咱们去看看西方人怎么过年！ 涂刚洗耳恭听后说，我静待着，然后扳着指头数着，现在是九月份，九，十。十一，十二，还有三个月，好的！然后抬头看看表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就托辞说，我的圈子史蓓芬又该出去溜达锻炼的时间了，我得回去陪她！万梅赞许地说，好，我也就不留你了，原来还想留你一起吃晚饭的，看来不能影响你们夫妻的休闲活动。哎，你妻子最近身体还好吧？涂刚回答，好，还是糖尿病的老毛病，不过只要注意不会有大碍。谢谢您的关心。我会把您的问候带到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墙上的自鸣钟敲了八下，初秋的天明显要比夏季短了，万梅就按照作息时间到餐厅用餐了，临出门的时候他把涂刚送过来的借记卡放到了自己的保险箱里，兴奋地哼着自己最爱的歌曲《女人花》出了房间。 涂刚被选举为榆树县的副书记，当然最高兴的是郭世东，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打对了，也就是说自从万梅升任高水市委书记涂刚当选榆树县委副书记后，他的政治生命又获得了一次新的起飞契机。原来还准备在榆树财政局干到换届再挪个局干的他，忽然眼前升起了靓丽的彩虹，看来自己当初的奋力一搏没有枉费心机。于是他不由得联系到老百姓的一句俗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看来自己当初的瓜是种对了，谁能够想到自己可以在接下来的换届选举中力拔头筹荣升副县长呢？想到自己很快就是副县长了，郭世东就心旌摇荡起来，他展望着未来自己在榆树一呼百应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威仪和风光，情不自禁地乐了。之后他就很快想到应该先去榆树招待所去慰问一下刚刚当选的涂刚，涂刚此刻一定春风得意，在等待更多的人去拜访慰藉他。 榆树招待所在榆树城西边的城关镇政府的背后，原来是建于学大寨时期的一栋四层楼，去年刚刚翻修并加成了六层，房间里面的陈设刚刚换成了新式家具，但是与涂刚在高水财政局的休息室相去甚远，不过这已经算是改头换面了，要想在原来旧有的基础上改换门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涂刚不是个太讲究这些的人，他经常讲，良田万倾只吃一日三餐，高楼万丈只睡五尺床榻。确实如此，自己能够来榆树县任县委书记，也不是万梅书记的极力举荐，恐怕他这辈子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按说自己在风华正茂任高水团市委书记那会儿，才是自己仕途最有前途的年代，可是仅仅是因为与自己走得很近的原来的分管团委的市委组织部部长因为违纪被查办了，就牵连到自己，没来由地终止了自己被提拔为县区长的机会，阴差阳错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因为万梅的爱人高建树和自己是省委党校的同班同学，也许自己升迁的路就彻底堵上了。谁也不会料到万梅能够来高水任市长，自己才从经委主任那个清水衙门调到财政局当局长。不过这也归功于自己又眼光，也不是当初自己在省委党校和高建树处得那样铁杆，自己也就不会有后面被调动的希望。高建树是个十足的股票迷，常年在网上炒股，因为赌错了潜力股，烧了不少钱财。 涂刚看在眼里就用心记住，他在一次和高建树吃饭的时候，听他说股票又跌到了最低谷，高建树担心又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想转手卖出，可是涂刚却建议他在最低点的时候再买进更多的股票，高建树说自己囊中羞涩所有的钱都赔进去了，涂刚就借给了他六十万元翻本，高建树被说动了，就依了他的意见。没有想到还真的让涂刚给说中了，果然一个月后，高建树买进的股票净赚了一百万。这个时候涂刚的赌博心理又上来了，他梦想着自己能够赚得盆满钵溢，涂刚却力挺他赶紧在股票飘红的时候卖出，高建树没有主意了，就听他卖出所有的股票，抽出了自己净赚的一百多万。令人惊奇的是真的在几个月后那个股票果然又跌到了最低点。 高建树经历了炒股过程的起起落落，对涂刚佩服得五体投地，和他就形影不离起来，涂刚也会感情投资，除了借给高建树钱炒股，为他在关键时刻支招，还经常给他介绍个漂亮的小姐，高建树就把他看成了关系最铁的兄弟。后来高建树在净赚钱后还他的钱，涂刚虽然也要了，可是都用到了满足高建树的想法上。所以当妻子万梅来高水市任市长后，高建树就隆重推出了涂刚，涂刚也就顺风顺水地调到了高水市财政局，甚至一步步地到了榆树当县委副书记。高建树虽然还在省供销社当副主任，可是涂刚一直没有间断和他的来往，经常抽出周末时间到槐花市和他聚会，高建树也就始终把他当成自家兄弟看待。 涂刚为郭世东开门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郭世东在他刚刚当选的第二个晚上就来住所看他，涂刚一把热情地把他拽进了房间，死劲地把他摁在了沙发上，起身给他去找茶叶倒水。郭世东看到后就起来说自己来，涂刚就实在地说，来我这里还客气啥，咱们是什么关系！喝喝我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鸡尾茶！郭世东惊异地问，什么，我只听说过鸡尾酒，还有鸡尾茶？涂刚耐心地介绍道，鸡尾茶是红茶为底料，然后加上清酒和米酒，相当好喝，类似鸡尾酒，人们就叫他鸡尾茶了。郭世东把茶杯盖盖住的时候，一缕清香扑鼻，他赞叹地说，好茶，不过不知道喝得惯不惯？ 涂刚说，我给你准备了几盒，你可以带回去慢慢品尝。这时候茶叶泡好了，涂刚让他先品啧一下，郭世东就喝了一小口，真的很清爽，果然是名不虚传！涂刚就歉意地说，本来我准备等不忙了就过去到你财政局去拜访的，没有想到你捷足先登了，感谢老弟关注着我。郭世东回答，当然了，你来榆树，我举双手欢迎！你没有看到我专门给城建局拨款让他们给你清水洒街吗？涂刚感激地说，我就说那天早上从招待所出来看到马路上很潮湿，心情就变得很好。郭世东说，咱们涂兄要选举，我怎么敢怠慢呢！涂刚赞赏地说，谢谢你这个有心人！再过几个月就要召开人代会了，到时候选举少不了要你出力帮忙，毕竟我初来乍到榆树，希望你多给县乡村三级领导介绍一下我。 郭世东说，那当然！不过咱们得干几个漂亮事情，让老百姓先得到实惠才行。老百姓不管你当县长，关键是谁能够给更多的实惠，他就投谁的赞成票！涂刚赞成地说，你说的很对，那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郭世东说，其实找到突破口并不难。要我对榆树多年的了解，旧城改造就是个契机，榆树城过去是个一州管三县的古州，街道狭窄，城市面貌十分破旧，不如我给你动员几个开发商搞拆迁，很快就能够让老百姓感受到县城的变化。涂刚对他的话题很感兴趣，他问道，这个我倒是也想到了，咱们可谓不谋而合，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点子？ 郭世东就滔滔不绝地说，我们榆树城现在没有市民活动广场和公厕，这个也是能够拉赞成票的举措。涂刚听到郭世东的建议很中肯就兴高采烈地说，老弟今天来让我茅塞顿开，我安排政府办于主任给准备一桌饭菜，咱们两个尽兴喝几盅！ 郭世东就顺着他说，反正我回去以后家里的饭也误了，我就厚着脸皮混饭吃了！涂刚指着他批评道，你这么大的榆树城财神爷，我请都不见得能够请来，还说什么混饭吃！说着就给于主任打电话。他们又聊了一阵后到了餐厅就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郭世东就由衷地说，涂书记来了榆树，今后我就有指望了，再也不会担心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算计挤兑我了。涂刚喝高了慷慨地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榆树城只要有我涂某人在，就不怕你没有出头的日子，这次换届我准备和市委万梅书记以及县委焦江山书记推荐你为副县长人选，希望你尽快配合我开展工作，只要我们把工作开展的红红火火，一切均在我们的计划之中。郭世东感恩戴德地说，谢谢涂书记，我定当肝脑涂地扶持你！ 从招待所餐厅和涂刚分手后，郭世东坐在车上，小赵和他聊天说榆树城发生的新鲜事，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涂刚对他的许诺，似乎这一切既想梦一样美好，又像现实一样能够触摸到。郭世东感觉到自己政治生涯又来到了新的春天，他的面前春暖花开姹紫嫣红，不由得让他心花怒放心猿意马。 第二章 第五节 情场得意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就在郭世东卯足干劲配合涂刚实施旧城改造和县城基础设施建设的当儿，莫莉又带着胡开发来找他。郭世东毕竟碍于莫莉的原因不便推辞，就先通过城建局局长孔仁厚给胡开发承揽一些旧城改造的工程，要说这胡开发也确实能干，只干了二个月榆树城旧城的老旧房屋就拆除了大半。只留下一部分最难缠的钉子户还在僵持着。他们和胡开发要一比三的回迁补偿。可是胡开发安排手下必须坚持一比一点五的底线，就因为彼此不能达成一致，闹得不亦乐乎。 旧城娘娘庵街道的老住户坚持不搬迁，胡开发的手下眼看拆迁的最后日程已到，就动了粗，把铲车开到了旧居跟前，把住户的院墙掀翻了。住户一看自己祖辈居住的老房子被开发商蛮横地捣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动怒，就和胡开发手下负责拆迁的杨四小叫嚷起来，杨四小被七嘴八舌的住户逼急了，就采取了过激的举动，安排铲车司机发动铲车把毛三爹的老屋一下子夷为平地，毛三爹急了，掳掳胳膊吹胡子瞪眼就躺倒在了仅剩的一堵女儿墙前。铲车司机这下傻眼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瞅着杨四小看他的态度，哪知道杨四小也被毛三爹的举动给震惊了，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颤颤巍巍地说，好，你们有种！小魏赶紧停下！ 小魏怎么会不明白，一旦铲车再发动前进，弄不好就会伤到地上砖瓦砾石上躺着的毛三爹。杨四小看到在坚持下去，就会惹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便摆摆手示意收兵。小魏明白了他的意思，开着铲车灰溜溜地离开了。杨四小也朝住户看看，灰头土脸地退了。 杨四小很快就把现场的情况汇报了胡开发，胡开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说，先这样吧，我和孔局长沟通一下再说。孔局长自然也没辙，总之说了一大摊安排胡开发尽量理智一些必要惹出事来的话，胡开发觉得官场上的人就是水平高，虽然也很无奈，但从人家嘴里根本听不出无奈的反应，让你觉得人家总是站在政治和民生的高度宏观把握事态，虽然略显狡猾，但又找不到任何否定人家的理由。胡开发心里浮躁想早点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情急之下就去找郭世东。 郭世东正好和莫莉在一起，他们两个正在榆树城东边九关的松河上漂流，郭世东划着竹筏在松河潺潺的溪水上优哉游哉地漂流，而莫莉不识水性，看到竹筏下流动的溪水就感觉到头脑发晕，甚至想呕吐。 郭世东本来想带莫莉来九关享受一下湖光山色，没有想到莫莉如此晕水，就兴致减了许多。当他正准备掉头过来把莫莉拉到自己的竹筏上的时候，莫莉的竹筏被他划过来的竹筏撞击了一下，忽然失去了平衡，莫莉啊的一声打了个趔趄差点掉到了河水里。郭世东急中生智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莫莉的胳臂，但是莫莉由于紧张身子痉挛得厉害，竟然掉到了河水里，郭世东的平衡也失去了，跟着莫莉也掉下去了。好在松河的河水并不深，而且清冽，下面的水草也不多。郭世东赶紧站稳了，把莫莉扶起来才不至于让她呛水。 但是莫莉毕竟也喝了些河水，呛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郭世东看着她的窘态乐呵呵地说，原来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代青年，闹了半年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莫莉就撒娇说，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取笑。郭世东笑得更加厉害了，调侃地说，我这不是英雄救美吗？你还不满足，干脆我就索性不管你了！此语一出，莫莉变得顿时紧张起来，死死地抱住了郭世东。 郭世东也顺势把她拥抱住，低下头把嘴紧紧地贴在了莫莉的嘴上。莫莉本来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想企图摆脱郭世东的凌厉攻势，但是由于在河里站着，河水一直在流动，根本站不稳，好在河水并不深，只淹到胸脯。郭世东也明白此时的莫莉就像一头无助的羔羊，他干脆放浪形骸地放纵自己热吻着莫莉，他们热烈的场面被旁边漂流的几只竹筏上的游客瞅到，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把最煽情给力的镜头抢拍下来，让它定格成为美丽永恒的瞬间。 九关为中国万里长城著名关隘，位于太行山脉西侧绵山山麓。原名“昌兴关”，因唐平阳公主曾率兵驻守于此，平阳公主的部队当时人称“娘子军”， 故得今名。九关位于榆树城最东边的乡镇大唐镇，位于榆树城和邻省的红枫县的交界处，是西州省的东大门，距榆树县城60公里，因地势险要，史称“华夏九关”，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该镇水资源充沛，是娘子关镇的一大特色。被誉为“北方小江南”。 近年来先后投入巨资进行旅游开发，建成张果老洞、固关长城、娘子关几大景区，被省政府命名为西州省首批“历史文化名镇”，九关景区被省旅游局确定为“AA级景区”。九关有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古城堡依山傍水，居高临下，建有关门两座。东门为一般砖券城门，额题“直隶九关”，上有平台城堡，似为检阅兵士和望敌情之用的天然屏障。另有承天寨、老君洞、妒女门、烽火台、点将台、洗脸盆、避暑楼等十多处景点，传说为当年平阳公主驻防时所建。 胡开发先是给郭世东打的手机，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只好打司机小赵的，小赵回答说郭局在九关，胡开发因为事情着急就飙车赶过来了。来到松河漂流处，正好瞅见郭世东和莫莉热吻的场面，胡开发看了一眼就把脸别转去了。生怕让郭世东看见自己注视而难堪下不了台子。 好在郭世东沉浸在幸福的眩晕之中，根本无暇理会周围的事物。郭世东真的已经忘乎所以地投入到爱河里了，此刻他把现世的纷扰都忘到九霄云外，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沽名钓誉，在此刻都是浮云神马。直至郭世东和莫莉亲热够后，郭世东才把莫莉扶到竹筏上，让莫莉抖抖索索地站稳，自己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站在水里保护着一步步移到了岸边。等从河水里上来岸，郭世东的身上也就是湿漉漉的，胡开发赶紧和小赵把毛巾递过来，郭世东扔给了莫莉，让莫莉先擦，自己干脆把试衣服剥了下来，这时胡开发又从丰田霸道车上拿过来另一条毛巾，郭世东擦干身子，穿上小赵拿到手边的衬衣，指指胡开发道，好你个胡开发，简直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到哪里都瞒不过你，然后看看小赵揶揄地说，小赵，以后我要是出什么事请，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小赵知道是领导在怪罪 自己把行踪透露给了胡老板，无奈地笑笑说，郭局能够出什么事请，要说有事情也是好事情，也是破天荒的喜事！郭世东被逗乐了，笑着说，小赵，我看我要是当个县长，你就能够当个局长，亏你会说话讨人喜欢。 胡开发就说，是我问人家的，这不能怪小赵嘴不严，实在是因为我有急事非要找你才逼人家说出的，希望郭局不要怪罪小赵。 郭世东说，谁说我怪罪人家的，我不是开个玩笑嘛？小赵也跟着贫嘴道，胡老板你可不要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郭局这是看得起我才开玩笑的，要是郭局真的对我有看法，他就不会这样说了。郭世东点点头说，小赵说得对，他真的很了解我。 第二章 第六节 浮云神马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请输入章节内容就在郭世东卯足干劲配合涂刚实施旧城改造和县城基础设施建设的当儿，莫莉又带着胡开发来找他。 郭世东毕竟碍于莫莉的原因不便推辞，就先通过城建局局长孔仁厚给胡开发承揽一些旧城改造的工程，要说这胡开发也确实能干，只干了二个月榆树城旧城的老旧房屋就拆除了大半。只留下一部分最难缠的钉子户还在僵持着。他们和胡开发要一比三的回迁补偿。 可是胡开发安排手下必须坚持一比一点五的底线，就因为彼此不能达成一致，闹得不亦乐乎。旧城娘娘庵街道的老住户坚持不搬迁，胡开发的手下眼看拆迁的最后日程已到，就动了粗，把铲车开到了旧居跟前，把住户的院墙掀翻了。 住户一看自己祖辈居住的老房子被开发商蛮横地捣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动怒，就和胡开发手下负责拆迁的杨四小叫嚷起来，杨四小被七嘴八舌的住户逼急了，就采取了过激的举动，安排铲车司机发动铲车把毛三爹的老屋一下子夷为平地，毛三爹急了，掳掳胳膊吹胡子瞪眼就躺倒在了仅剩的一堵女儿墙前。 铲车司机这下傻眼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瞅着杨四小看他的态度，哪知道杨四小也被毛三爹的举动给震惊了，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颤颤巍巍地说，好，你们有种！小魏赶紧停下！小魏怎么会不明白，一旦铲车再发动前进，弄不好就会伤到地上砖瓦砾石上躺着的毛三爹。杨四小看到在坚持下去，就会惹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便摆摆手示意收兵。小魏明白了他的意思，开着铲车灰溜溜地离开了。 杨四小也朝住户看看，灰头土脸地退了。杨四小很快就把现场的情况汇报了胡开发，胡开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说，先这样吧，我和孔局长沟通一下再说。孔局长自然也没辙，总之说了一大摊安排胡开发尽量理智一些必要惹出事来的话，胡开发觉得官场上的人就是水平高，虽然也很无奈，但从人家嘴里根本听不出无奈的反应，让你觉得人家总是站在政治和民生的高度宏观把握事态，虽然略显狡猾，但又找不到任何否定人家的理由。胡开发心里浮躁想早点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情急之下就去找郭世东。 郭世东正好和莫莉在一起，他们两个正在榆树城东边九关的松河上漂流，郭世东划着竹筏在松河潺潺的溪水上优哉游哉地漂流，而莫莉不识水性，看到竹筏下流动的溪水就感觉到头脑发晕，甚至想呕吐。 郭世东本来想带莫莉来九关享受一下湖光山色，没有想到莫莉如此晕水，就兴致减了许多。当他正准备掉头过来把莫莉拉到自己的竹筏上的时候，莫莉的竹筏被他划过来的竹筏撞击了一下，忽然失去了平衡，莫莉啊的一声打了个趔趄差点掉到了河水里。郭世东急中生智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莫莉的胳臂，但是莫莉由于紧张身子痉挛得厉害，竟然掉到了河水里，郭世东的平衡也失去了，跟着莫莉也掉下去了。好在松河的河水并不深，而且清冽，下面的水草也不多。郭世东赶紧站稳了，把莫莉扶起来才不至于让她呛水。但是莫莉毕竟也喝了些河水，呛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郭世东看着她的窘态乐呵呵地说，原来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代青年，闹了半年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莫莉就撒娇说，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取笑。郭世东笑得更加厉害了，调侃地说，我这不是英雄救美吗？你还不满足，干脆我就索性不管你了！ 此语一出，莫莉变得顿时紧张起来，死死地抱住了郭世东。郭世东也顺势把她拥抱住，低下头把嘴紧紧地贴在了莫莉的嘴上。莫莉本来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想企图摆脱郭世东的凌厉攻势，但是由于在河里站着，河水一直在流动，根本站不稳，好在河水并不深，只淹到胸脯。 郭世东也明白此时的莫莉就像一头无助的羔羊，他干脆放浪形骸地放纵自己热吻着莫莉，他们热烈的场面被旁边漂流的几只竹筏上的游客瞅到，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把最煽情给力的镜头抢拍下来，让它定格成为美丽永恒的瞬间。 九关为中国万里长城著名关隘，位于太行山脉西侧绵山山麓。原名“昌兴关”，因唐平阳公主曾率兵驻守于此，平阳公主的部队当时人称“娘子军”， 故得今名。九关位于榆树城最东边的乡镇大唐镇，位于榆树城和邻省的红枫县的交界处，是西州省的东大门，距榆树县城60公里，因地势险要，史称“华夏九关”，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该镇水资源充沛，是娘子关镇的一大特色。被誉为“北方小江南”。近年来先后投入巨资进行旅游开发，建成张果老洞、固关长城、娘子关几大景区，被省政府命名为西州省首批“历史文化名镇”，九关景区被省旅游局确定为“AA级景区”。九关有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古城堡依山傍水，居高临下，建有关门两座。东门为一般砖券城门，额题“直隶九关”，上有平台城堡，似为检阅兵士和望敌情之用的天然屏障。另有承天寨、老君洞、妒女门、烽火台、点将台、洗脸盆、避暑楼等十多处景点，传说为当年平阳公主驻防时所建。 胡开发先是给郭世东打的手机，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只好打司机小赵的，小赵回答说郭局在九关，胡开发因为事情着急就飙车赶过来了。来到松河漂流处，正好瞅见郭世东和莫莉热吻的场面，胡开发看了一眼就把脸别转去了。生怕让郭世东看见自己注视而难堪下不了台子。好在郭世东沉浸在幸福的眩晕之中，根本无暇理会周围的事物。郭世东真的已经忘乎所以地投入到爱河里了，此刻他把现世的纷扰都忘到九霄云外，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沽名钓誉，在此刻都是浮云神马。 直至郭世东和莫莉亲热够后，郭世东才把莫莉扶到竹筏上，让莫莉抖抖索索地站稳，自己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站在水里保护着一步步移到了岸边。等从河水里上来岸，郭世东的身上也就是湿漉漉的，胡开发赶紧和小赵把毛巾递过来，郭世东扔给了莫莉，让莫莉先擦，自己干脆把试衣服剥了下来，这时胡开发又从丰田霸道车上拿过来另一条毛巾，郭世东擦干身子，穿上小赵拿到手边的衬衣，指指胡开发道，好你个胡开发，简直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到哪里都瞒不过你，然后看看小赵揶揄地说，小赵，以后我要是出什么事请，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小赵知道是领导在怪罪 自己把行踪透露给了胡老板，无奈地笑笑说，郭局能够出什么事请，要说有事情也是好事情，也是破天荒的喜事！郭世东被逗乐了，笑着说，小赵，我看我要是当个县长，你就能够当个局长，亏你会说话讨人喜欢。 胡开发就说，是我问人家的，这不能怪小赵嘴不严，实在是因为我有急事非要找你才逼人家说出的，希望郭局不要怪罪小赵。郭世东说，谁说我怪罪人家的，我不是开个玩笑嘛？小赵也跟着贫嘴道，胡老板你可不要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郭局这是看得起我才开玩笑的，要是郭局真的对我有看法，他就不会这样说了。郭世东点点头说，小赵说得对，他真的很了解我。 第二章 第九节 拆迁受阻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就在郭世东卯足干劲配合涂刚实施旧城改造和县城基础设施建设的当儿，莫莉又带着胡开发来找他。郭世东毕竟碍于莫莉的原因不便推辞，就先通过城建局局长孔仁厚给胡开发承揽一些旧城改造的工程，要说这胡开发也确实能干，只干了二个月榆树城旧城的老旧房屋就拆除了大半。只留下一部分最难缠的钉子户还在僵持着。他们和胡开发要一比三的回迁补偿。 可是胡开发安排手下必须坚持一比一点五的底线，就因为彼此不能达成一致，闹得不亦乐乎。旧城娘娘庵街道的老住户坚持不搬迁，胡开发的手下眼看拆迁的最后日程已到，就动了粗，把铲车开到了旧居跟前，把住户的院墙掀翻了。住户一看自己祖辈居住的老房子被开发商蛮横地捣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动怒，就和胡开发手下负责拆迁的杨四小叫嚷起来，杨四小被七嘴八舌的住户逼急了，就采取了过激的举动，安排铲车司机发动铲车把毛三爹的老屋一下子夷为平地，毛三爹急了，掳掳胳膊吹胡子瞪眼就躺倒在了仅剩的一堵女儿墙前。 铲车司机这下傻眼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瞅着杨四小看他的态度，哪知道杨四小也被毛三爹的举动给震惊了，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颤颤巍巍地说，好，你们有种！小魏赶紧停下！小魏怎么会不明白，一旦铲车再发动前进，弄不好就会伤到地上砖瓦砾石上躺着的毛三爹。杨四小看到在坚持下去，就会惹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便摆摆手示意收兵。小魏明白了他的意思，开着铲车灰溜溜地离开了。杨四小也朝住户看看，灰头土脸地退了。 杨四小很快就把现场的情况汇报了胡开发，胡开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说，先这样吧，我和孔局长沟通一下再说。孔局长自然也没辙，总之说了一大摊安排胡开发尽量理智一些必要惹出事来的话，胡开发觉得官场上的人就是水平高，虽然也很无奈，但从人家嘴里根本听不出无奈的反应，让你觉得人家总是站在政治和民生的高度宏观把握事态，虽然略显狡猾，但又找不到任何否定人家的理由。胡开发心里浮躁想早点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情急之下就去找郭世东。 郭世东正好和莫莉在一起，他们两个正在榆树城东边九关的松河上漂流，郭世东划着竹筏在松河潺潺的溪水上优哉游哉地漂流，而莫莉不识水性，看到竹筏下流动的溪水就感觉到头脑发晕，甚至想呕吐。郭世东本来想带莫莉来九关享受一下湖光山色，没有想到莫莉如此晕水，就兴致减了许多。当他正准备掉头过来把莫莉拉到自己的竹筏上的时候，莫莉的竹筏被他划过来的竹筏撞击了一下，忽然失去了平衡，莫莉啊的一声打了个趔趄差点掉到了河水里。 郭世东急中生智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莫莉的胳臂，但是莫莉由于紧张身子痉挛得厉害，竟然掉到了河水里，郭世东的平衡也失去了，跟着莫莉也掉下去了。好在松河的河水并不深，而且清冽，下面的水草也不多。郭世东赶紧站稳了，把莫莉扶起来才不至于让她呛水。但是莫莉毕竟也喝了些河水，呛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郭世东看着她的窘态乐呵呵地说，原来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代青年，闹了半年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莫莉就撒娇说，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取笑。郭世东笑得更加厉害了，调侃地说，我这不是英雄救美吗？你还不满足，干脆我就索性不管你了！此语一出，莫莉变得顿时紧张起来，死死地抱住了郭世东。 郭世东也顺势把她拥抱住，低下头把嘴紧紧地贴在了莫莉的嘴上。莫莉本来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想企图摆脱郭世东的凌厉攻势，但是由于在河里站着，河水一直在流动，根本站不稳，好在河水并不深，只淹到胸脯。郭世东也明白此时的莫莉就像一头无助的羔羊，他干脆放浪形骸地放纵自己热吻着莫莉，他们热烈的场面被旁边漂流的几只竹筏上的游客瞅到，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把最煽情给力的镜头抢拍下来，让它定格成为美丽永恒的瞬间。 九关为中国万里长城著名关隘，位于太行山脉西侧绵山山麓。原名“昌兴关”，因唐平阳公主曾率兵驻守于此，平阳公主的部队当时人称“娘子军”，故得今名。九关位于榆树城最东边的乡镇大唐镇，位于榆树城和邻省的红枫县的交界处，是西州省的东大门，距榆树县城60公里，因地势险要，史称“华夏九关”，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该镇水资源充沛，是娘子关镇的一大特色。被誉为“北方小江南”。 近年来先后投入巨资进行旅游开发，建成张果老洞、固关长城、娘子关几大景区，被省政府命名为西州省首批“历史文化名镇”，九关景区被省旅游局确定为“AA级景区”。九关有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古城堡依山傍水，居高临下，建有关门两座。东门为一般砖券城门，额题“直隶九关”，上有平台城堡，似为检阅兵士和望敌情之用的天然屏障。另有承天寨、老君洞、妒女门、烽火台、点将台、洗脸盆、避暑楼等十多处景点，传说为当年平阳公主驻防时所建。 胡开发先是给郭世东打的手机，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只好打司机小赵的，小赵回答说郭局在九关，胡开发因为事情着急就飙车赶过来了。来到松河漂流处，正好瞅见郭世东和莫莉热吻的场面，胡开发看了一眼就把脸别转去了。生怕让郭世东看见自己注视而难堪下不了台子。好在郭世东沉浸在幸福的眩晕之中，根本无暇理会周围的事物。郭世东真的已经忘乎所以地投入到爱河里了，此刻他把现世的纷扰都忘到九霄云外，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沽名钓誉，在此刻都是浮云神马。 直至郭世东和莫莉亲热够后，郭世东才把莫莉扶到竹筏上，让莫莉抖抖索索地站稳，自己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站在水里保护着一步步移到了岸边。等从河水里上来岸，郭世东的身上也就是湿漉漉的，胡开发赶紧和小赵把毛巾递过来，郭世东扔给了莫莉，让莫莉先擦，自己干脆把试衣服剥了下来，这时胡开发又从丰田霸道车上拿过来另一条毛巾，郭世东擦干身子，穿上小赵拿到手边的衬衣，指指胡开发道，好你个胡开发，简直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到哪里都瞒不过你，然后看看小赵揶揄地说，小赵，以后我要是出什么事请，你肯定脱不了干系。小赵知道是领导在怪罪 自己把行踪透露给了胡老板，无奈地笑笑说，郭局能够出什么事请，要说有事情也是好事情，也是破天荒的喜事！ 郭世东被逗乐了，笑着说，小赵，我看我要是当个县长，你就能够当个局长，亏你会说话讨人喜欢。胡开发就说，是我问人家的，这不能怪小赵嘴不严，实在是因为我有急事非要找你才逼人家说出的，希望郭局不要怪罪小赵。郭世东说，谁说我怪罪人家的，我不是开个玩笑嘛？小赵也跟着贫嘴道，胡老板你可不要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郭局这是看得起我才开玩笑的，要是郭局真的对我有看法，他就不会这样说了。郭世东点点头说，小赵说得对，他真的很了解我。然后转而问胡老板，开发，你找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从榆树城风尘仆仆赶到九关来?胡开发急匆匆地说，郭局，在娘娘庵拆迁现场，老住户又卡壳了。城建局孔仁厚局长给我定的最后时间到了，我一着急就让手下硬拆，不成想被毛三爹为首的老街坊给围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郭世东说，我们还是到渔乡饭庄吃点东西吧，我玩了半天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走，咱们一起去。胡开发只好说，那我跟着也尝尝鲜吧，有一段时间没来九关渔乡了，你别说郭局您一提我也食欲大振了。然后他们一行就步行朝渔乡走去。 九关渔乡坐落于太行群峰、松溪河畔的九关镇就关长城下松河河畔，山环水绕，峰秀洞奇，鹤飞鹳舞，山泉喷涌，村民开塘养鱼，辟田种稻，被誉为世外桃源，太行渔乡，旅游资源得天独厚，但由于经济落后，老百姓想靠旅游致富的梦想一直未能成真。近几年，榆树县提出建设特色旅游基地的目标，九关镇想方设法引资金，引项目，吸引了已成功开发西州省著名渔场海豚滩渔场的西州顺发农业生态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来此投资。该旅游项目的开发以松河、绵山为载体，以九关渔乡为中心，以山水治理为重点，以打造5公里松河漂流、20万平方米竹排水、冷泉虹鳟鱼场、迷你洞穴探险、稻田、荷塘、龙天庙揽胜、山村农家乐为亮点，把河域治理、荒山绿化、新农村建设、自然生态旅游有机链接，精心打造太行山里独树一帜的集山水风光、渔乡风情为一体的休闲、体验、探险、娱乐、度假旅游景区。 胡开发走在郭世东左面，他问道，九关渔乡里面有一些农家乐，我们上次是之前一个朋友推荐的，叫梨花庄饭店，店主姓蔡，其实就是自家村的村民，很是淳朴，热情，大方，上次我们10几个人，要了2桌菜，也才不到500块，那边的河捞面和焖面算是特色，蛮好吃的，尤其是豆角炒肉的焖条，回来后，我一直让我老婆学。。。。可是味道就是不如这家村民做的好。住的话，店主有窑洞，冬暖夏凉，夏天去的时候，风扇都不需要。店主家栽了很多的果树，我们去的时候恰好是桃子成熟，这位村民给我们摘了很多，回来车上还带了不少给单位同事。自然生长的桃子就是好吃啊。我特意要了店主的电话。不行，咱们去那里换个口味？ 郭世东说，随你吧，你是美食家，最有发言权。胡开发就拨通了电话，他操着半浙江口音半普通话问饭庄有没有空余的桌子了，对面的女主人好像没有大听懂他的问话，猜测地回答，虹鳟鱼一斤30元，中华鲟一斤四十元。胡开发就着急地摆摆手说，我不是问你鱼价，我是问你有没有桌子了。对方这才听懂，回答说，不好意思，我明白了，快来吧，有位置的，你们什么时候过来？胡开发说，我们现在就在你家下面的河谷走着，很快就到，你准备做鱼吧。对方应答后去准备了。 胡开发就没话找话地说，在喧嚣污染的城市中呆久了，多去这些安安静静的世外桃源走走，在山水田园中放松，真的很不错。郭世东说，又来了，想不到我们胡老板这样有情趣，都快做诗人了。那等我有空的时候叫上县作协主席淮天下和书法协会主席吕正楷、美术协会主席武翰墨、音乐协会主席要飘渺附庸风雅一下！胡开发回答道，那敢情好，我也好顺便向诸位老师讨教一番淘本书留个墨宝。 郭世东揶揄地说，不能便宜了你，你的出点血！胡开发回答，给他们润笔费还不行。郭世东贫嘴道，那也得给我一份，否则我肯定不干！胡开发说，当然有你的，这个我怎么敢忽略的，要不是冲着你的面子，即便我出多少钱人家还不一定赏光的。郭世东点点头大言不惭地说，那倒是。 虹鳟鱼和中华鲟是九天渔乡的特色，两盘鱼上桌后他们饕餮的吃相引发了莫莉的笑声，胡开发看到自己的吃相逗乐了莫莉，就喝了口啤酒问道，郭局，娘娘庵拆迁的事情，你给支个招好吗？郭世东思忖了一下说，其实这不干老街坊的过，你想他们在那地方住了半辈子了，一下子让他们离开，他们怎么舍得呢。但是反过来设身处地站在人家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可能就可以找到办法了。 胡老板被说得懵懵懂懂，我还是不明白究竟该怎么着？郭世东就给他抖了底，既然拆迁有时限硬杠杠，实在不行，就各个击破！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胡开发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好，我敬郭局一杯！郭世东不依不饶地说，不行，喝白酒！胡开发就喊女店主说，上一瓶二十年的老白汾！郭世东朝拿酒进来的女店主说，不用了，我们要喝自带的蓝花瓷。小赵在外面听到后到车里去取，这当儿莫莉看到胡开发的酒杯里还有啤酒，就发难，胡老板，今天我们幸会，我先干为敬了，说完喝下去满满一玻璃杯。胡老板看看人家女士都慷慨地喝下了，没有思考也填满酒杯一饮而尽。 小赵也把蓝花瓷拿进来打开了，挨个儿给大家分开，一瓶酒给郭局和胡老板的量酒器倒满，自己也斟满，还剩下一丁点，小赵就对莫莉客气地说，大歌星，今天这么好的场合，你不陪领导也来点？莫莉自然不愿意扫兴，就说，可以，一丁点，还是可以的。之后胡开发先敬郭局，然后敬莫莉，最后和小赵要喝，郭局就对小赵说，怎么，小赵，我没有安排今天要留宿，你开车可不能饮酒的。小赵耍个鬼脸滑稽地说，郭局今天真的还想回榆树城，那样岂不是辜负了这么优雅的山水了。郭局听了说，你说的也对，咱们今天就不走了，来个一醉方休！他们把杯中酒喝光后，真的有些过量， 胡开发就说，反正我带着司机，我得回去，明天我还得去拆迁现场。好在郭局支招我茅塞顿开了。郭世东看看已经微醉的莫莉说，那好，我就不留你了。我们可要过一过田园生活了。莫莉看到郭世东起身送胡开发的时候身子明显得蹀躞，就上来搀扶他，郭世东推推她说，你这意思我喝高了，是吧？莫莉按按他的胳膊让他不要耍酒疯，可是郭世东偏偏要接着酒劲说疯话，莫莉也无可奈何，就缄默了。哪知郭世东在小赵他们识趣地退避三舍后风骚地瞅瞅莫莉说，就是喝高了，我也能够把你摆平！莫莉羞涩地白了他一眼说，你瞧人家小赵他们还都没有走远，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郭世东无所顾忌地说，我怕啥，咱们两个的事情，榆树城谁不知道，用得着掩饰吗？莫莉也没辙了，就没有再反驳，搀扶着他进了农家乐饭庄的土窑洞。 第二章 第七节 情意缠绵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从九关渔乡回来后，胡开发当夜就把杨四小叫过来商议拆迁的事情。胡开发若有所思地说，小杨，你明天先去一趟毛三爹家，他不是不愿意迁吗？你就说给他在榆树城新开发的得月轩楼盘给他两套一百平米的住宅，看他动不动心。他的小儿子毛小毛游手好闲不是一直找不到对象吗，估计有了这两套住宅，说不定闺女们就会上赶着上门要嫁给他。 杨四小称赞地说，还是咱们胡老板有法子，我明天就去试试！可是胖大婶也是个难缠的主儿，这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胡开发就批驳道，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咋的，胖大婶家早就买楼房了，她回来起哄还不是就为几个钱吗？多给几个不就拿下了！杨四小点点头说，还是胡老板分析得对！可是还有徐大麻子呢，他每天发动老住户闹事，叫嚣不给一比三的补偿，就是不搬迁！ 胡开发轻松地捋捋额头仅有的几根长头发说，你过来我告你个法子，徐大麻子不是早就死了老婆了吗，今天晚上你就到椰风岛歌厅找个漂亮妹子到他家，肯定能够拿下！杨四小是个活络脑子，一听胡开发的主意，就明白了，服服帖帖地说，明天我就去落实，胡老板你就等着听喜讯吧！ 要说胡开发是个有主意的主，这一点还真的不假，好歹有过去跟着杨师傅学的手艺，再加上多年在江湖上打拼，胡开发自然看人识人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其实娘娘庵拆迁受阻的事情获悉后，他也很着急上火，眼看城建局孔仁厚局长给定的最后时限已经大限已到，胡开发就动起了脑筋，实在没辙，他只好转换思维，派人搜罗了一下钉子户的具体情况，等把这些东西弄到手后，胡开发紧蹙的眉头顿时豁然开朗。 胡开发虽然安排杨四小去拆迁现场做工作，但心里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一时百无聊赖就想到了莫莉，既然莫莉帮了自己的大忙，虽然没有促成在榆树城挖煤的事情，但是至少通过她斡旋郭世东局长承揽下房地产开发的生意，也算不错了。反正只要在榆树城先呆下来，把根先扎下来，就不用担心以后不会开花结果。况且现在和郭世东关系最铁的涂刚也来了榆树，说不定郭世东很快就会升迁，一旦那样，他就会如约实现自己夙愿已久的梦想。因此抱着感激的心态，他觉得应该通过莫军联系一下莫莉，请她出来一块儿聚聚，一来表达一下对莫莉的感激，二来也是进一步加深和她的关系，既然挖煤是迟早要在榆树城干的事情，日后少不了要用莫莉的。及早在感情上投些资，是最划算的一笔账。要是等到要用的时候，再找人家就显得生分了。胡开发在这方面是有深刻体验的，人际交往最忌讳别人在飞黄腾达的时候，你去捧场溜须拍马，那个时候春风得意的人通常是记不住你的。所以胡开发就信奉烧冷香，人一般在失意颓唐的时候，不会有人问候挨蹭的，你一旦在他这个困厄的时候关照慰藉他，他可能就会终生不会忘记你对他的精神慰藉和搀扶陪伴。 莫莉开始并没有很痛快地答应胡开发请客的事情，莫莉说自己正在给大道公司十周年大庆准备主题歌曲，旋律已经熟悉了，但歌词还没有记牢，没有心情去参加活动。还有一个月大道公司的大庆活动就要举行，时间太紧，自己必须尽快拿下，否则就对不起大道公司董事长刘家宁的重托。胡开发听了很难堪，但是他没有明显流露不悦，他转而说起自己准备在娘娘庵旧城改造工程开工奠基时搞个仪式，就是想请莫莉过来助兴演唱几首歌，没有想到莫莉听了竟然很感兴趣，她迅速改变了主意，干脆地说，那好，你让莫军开车来接我吧，我先把大道公司的事情放一下，先忙你的奠基仪式吧。 胡开发听了兴奋地说，你这么大的明星，你饶了我吧，我怎么敢让那个莫军去接你，你在文化馆吧，你等我，我妻子开车去接你！莫莉不好意思地回答，用不着的，你胡老板日理万机，接个我大可不必。胡老板就再三坚持说，你就不要推辞了，我马上就过去了。莫莉不便解释了，只好就范。 车停在文化馆的大楼下，胡开发掏出手机正要给莫莉打电话，莫莉早就看见他，从大厅出来直奔泊在台阶下的丰田霸道。胡开发赶紧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莫军下车给打开门。莫莉见是莫军，就说，你们胡老板这么见外，你跟着人家混饭我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人家倒反过来这样敬重咱们，真的不好意思。坐在后座上的胡开发说，大歌星，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你该不会是向我问责吧。我可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主，只要娘娘庵工程启动，我负责给你在高水市办一台个人演唱会，到时候吃喝拉撒请人办事的一应费用全部包在我身上。 莫莉刚刚靠着胡开发在后座上落座，听到胡开发只要说就更加难为情了，她受宠若惊地说，太感谢胡老板了，只是这样，你让我们姐弟两个怎么回报你。胡开发把话挑明了，你们姐弟给我的帮助还小嘛？我一个浙商生查查地来到榆树，也不是你从中牵线，即便我胡开发三头六臂也不会拿下娘娘庵工程的。你就不要客气了，倒是我该思考一下怎么回报你。莫莉被胡开发说得没了话，就问道，那，咱们不说那个话了，这个工程奠基仪式你想让我唱歌什么歌曲，我好心里有个底。胡开发说，没有什么准备的，就唱你拿手的歌曲就行。但是至少三首，否则观众和业主不过瘾。莫莉就脱口而出，没问题，别说三首，就是十首，我也应该唱。 胡开发拍手叫绝，好，要的就是这个慷慨劲头，我就喜欢和这样仗义的人打交道！莫莉就随口说，既然这样，胡老板就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地把我叫过来了，你今天把我叫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是有你就直说吧。胡开发说，我哪里又那么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请你姐弟两个聚聚吗？你说我在这榆树城举目无亲，就和你们两个最熟悉。莫莉灵机一动说，不对，还有一个你也熟悉，今天必须也把他唤过来，否则我就不呆了。胡开发笑笑说，你是说郭世东局长，人家是榆树城的财神爷，哪里又闲情逸致陪我呢，要请也是你才能请得动！莫莉说，不行，今天轮不到我请他，你的饭局你自己联系他，我不相信你就请不动他，况且人家郭局一向对你的评价很高的，试试吧，只要不忙，他肯定来！ 胡开发就打电话联系，对方已经关机。胡开发就扫兴地说，我说人家忙，你还不相信，你瞧大下午的都关机了。肯定不是在开会，就是研究重大议题。莫莉指指胡开发说，好你个胡哥，也快成政府官员了，什么都能够说得头头是道！胡开发就回答，经常跟政界的官员打交道，能够不洗染些政治气吗？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这环境影响就是厉害。莫莉说，既然人家忙，那我们就自个乐呵吧，胡老板，到哪里去吃饭？胡开发神秘地说，咱们去高水市，听说开发区又新开了个诺亚方舟会所，餐饮娱乐洗浴挺全面的，不行咱们吃完徽菜就打几圈麻将。莫莉说，我可不会打现在榆树城流行的混牌，要是过去的推倒和还勉强。胡开发就说，不行这样，咱们先打四圈推倒和，再打四圈混牌。莫军出来打哈哈，就照胡老板说的，然后捅捅姐的胳膊说，不会我叫你，况且挺简单的，打上一圈你就熟悉了。莫莉只好不再言语了。 果然被莫军说中了，四圈推倒和之后，莫莉只玩了一圈混牌，第二圈就很老练地胡了牌，而且把四圈推倒和输出去的二百元也赢了回来，到八圈打完的时候居然赢了五百元。干五十不带庄的牌玩了八圈净赚五百元，手气真的不能说劣。莫莉居然赢得上瘾了，高兴地说，胡老板，看来这麻将真的有意思，比我唱歌轻松多了。你说我走穴给外边单位唱歌，一首歌受死受活也就是五百，这八圈麻将也就是两个小时顺的话也赢了五百，好的，胡老板，以后有牌局就叫我。我也不唱什么歌了，还什么阳春白雪的纯艺术呢！胡开发看到自己下的诱饵莫莉竟然上钩了，就兴奋不已地说，只要大明星有兴致玩麻将，我随时奉陪。莫莉就意犹未尽地说，这就看你了，只要你给创造环境，我就尽量参与。 此时的郭世东正在和涂刚在县招待所涂刚的房间密谈。本来他是开着手机进去的，但是在涂刚和他谈话的时候，有几个电话打了进来，一个是来自北京外贸协会的，想邀请他到俄罗斯参加环球新经济年会，他哪有时间参加，就推辞了。一个是省委政研室的一份内刊要他写个对县域经济发展的建议性文章，他说没时间的，以后再说。第三个是高水市残联打来的，说是近期要在榆树组织个大型义演，财政局是不是能够赞助一些资金，郭世东一听就压断了，可是对方还是不放弃，待会儿又打进来了，郭世东看到涂刚的话经常被打断，脸色很恼火，干脆就把手机关掉了。这下子涂刚和他的谈话可以顺利进行了，涂刚的脸色才转怒为喜。 涂刚神秘地让郭世东关住被风吹开的门说，市委已经推荐我为县长人选，征求县委常委的意见，我也推荐了你为副县长人选，下一步由县人民代表大会开会选举就可以选举出政府班子了。希望我们在近期必须保证各项工作不能出纰漏。所以我们必须有什么事情多沟通，把各种隐患处理在萌芽状态。郭世东说，我们财政局这块始终坚持“抓发展、促增长，重保障、促和谐，强改革、促管理”的工作思路，全面推进“五个财政”建设，着力构建基础稳固、职能健全、保障有力、管理高效的公共财政体系，全县经济和社会事业实现了新跨越。 同时配合全县旧城改造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尽管娘娘庵的拆迁遇阻，但是并没有引发不必要的风波。榆树城城中心也新建了三个街心公园和十四个公厕，深受老百姓的好评，基础设施建设和城市面貌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善。涂刚点点头说，前一阵县十第十四届人大常委会举行第三次会议,专题审议人事任免事项,决定我为榆树县人民政府代理县长。县政府也研究由你担任县长助理，负责协助我主抓财经和旧城改造工作。县政府之所以让你担任县长助理这一职务，主要目的就是让你积累一些工作经验后，为下一步担任副县长打基础。前一阵你干得很漂亮，希望你下一步不负众望不辱使命继续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继续协助我把旧城改造工作抓好。 郭世东感恩地说，谢谢您对我的栽培，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这根硬骨头吃掉！涂刚欣喜地说，有你这样的说我就可以放心了！箱子啊几点了？郭世东赶紧看手表，一想前几天莫莉说自己的手表表盘和皮带应该清理了，就让她拿去清理了。忽然想起今天本来答应莫莉要陪她去邻省的古丘县温泉去散心的，怎么就忘记了。奥，想起来了，是自己准备去找莫莉的途中，突然接了涂刚的手机才到招待所的，莫莉会不会着急。想到此郭世东就重新开了机。郭世东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就告诉涂刚。 涂刚感叹地说，时间过得真快，我和你已经谈了两个小时了。哎，日月如梭啊，真的木有感觉到我已经来榆树两个月了。 这时候郭世东的手机呜呜地震动着，是他刚才故意设置的模式，担心又有电话影响他们的谈话。他一看是胡开发的电话，就起身开门到楼道接通了，当胡开发把杨四小汇报他的娘娘庵拆迁的钉子户的工作已经做通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郭世东惊喜地近乎于要跳起来了。他夸奖地说，姜还是老的辣！算我没有看错人！然后严肃地说，胡老板，现在距离县人大换届选举已经不到一个月，希望你尽快把前期拆迁工作收个尾，搞个旧城改造奠基仪式，也算是榆树县县政府的一大民心工程。 第一章 第八节 爱意呢哝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胡开发在那边诺诺连声地说，我已经安排了，只要实现了三通一平，我们立即就可以告了，请郭局放心！不对，你已经被任命为县长助理了，应该称呼你郭助理，郭助理，请你放心！郭世东这边欲擒故纵地说，你就不要耍嘴皮子了，我郭世东不管你有多大的忠心，也不问你过程如何辛苦，我要的是结果，漂亮的结果，明白吗？胡开发掷地有声地说，明白！郭世东说就那样，你忙去吧，别忘记时间要求。就压断电话。回到房间把胡开发汇报的旧城改造的最新进展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涂刚，涂刚听后，神情大振，对未来充满兴趣地展望着，信誓旦旦地说，榆树城，一个月后，我就是这里的父母官了，旧城改造只是我预演的一场大戏的帽戏，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呢！然后拍拍郭世东的肩膀说，兄弟，以后有的是我们露脸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好好干吧，今生你追随我算你幸运！ 郭世东讨好地说，当然，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贵人，否则我绝对是在科级岗位上告老还乡了，你能够启用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本来涂刚要郭世东陪着在餐厅共进晚餐，郭世东说，还是让我给你在高水市找个好地方吧，换一下环境可能更有雅兴！没有想到这时候万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涂刚赶紧回卧室接了，一支烟的工夫涂刚从卧室出来抱歉地说，谢谢你的安排，但是今天我有事情了，改天咱们再聚，你就先自由活动吧！郭世东看看涂刚真的有事情，就告辞了。 郭世东从招待所出来后，想和莫莉联系一下的，可是没有想到沈红玉的短信进来了，他打开一看是沈红玉找自己有事。郭世东生怕他和小沈之间秘密操作的事情在这关键时刻捅娄子，就急急把电话打过去。沈红玉歇斯底里地问他，郭局，你在哪里？郭世东纳闷地问，我在外边有事情，你怎么啦？沈红玉神情疲惫的回答，我和丈夫离婚了，现在在榆树城大街上，我想找你喝酒，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就发了短信。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你能够陪陪我吗？现在我的心情糟糕极了，甚至都不想活了。 郭世东着急地安慰她，你可千万不敢干啥事，不就是离婚吗？你这么优秀的人还在乎这个。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有急事，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找你。沈红玉失魂落魄地说，我在香草大街的人民商场门前，你快些来，如果迟了，你就可能找不到我了！ 郭世东火急火燎地说，你可千万不要动，我马上就到！郭世东从招待所出来就猛加油一路飙车到香草大街，好在夜里的榆树城大街并没有多少车，在人民商场他停好车下来赶紧寻找沈红玉，却不见有她的身影，只有几个传销的人神秘兮兮地在推介着什么，还有几个民工在路灯下耍扑克，他一着急浑身热汗淋漓，正准备要回到车上打手机，却忽然听见一个丢了井盖的暗井下传来痛苦的呻吟，对，凭直觉，他听出是沈红玉的声音，他赶紧跑过来蹲下身打亮手机，借着手机的微弱光亮，他瞅出暗井下的女人正是沈红玉。他跳到暗井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沈红玉托举了上来。 沈红玉疲惫地连感谢的话都没有力气说了，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郭世东好不容易才把她扶到了汽车后座上，沈红玉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后座上。夏天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繁星满天，转眼就乌云密布阴风怒号，很快瓢泼大雨就从黑沉沉的天际洒落下来，雨幕把车窗遮蔽得接近于看不清了，郭世东赶紧一边行车一边拿毛巾擦拭，可是刚刚擦拭好，由于车里两人的气流与车外冷雨的气息形成反差，前窗玻璃越发模糊了。雨刷器紧张地刮着水流，却不及落雨的速度，前窗还是朦朦胧胧的。郭世东也不再管它了，赶紧趁着天上打雷的瞬间光芒快速地行进，他想只要再有十几分钟的行程他们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财政局宿舍，那样就不用在暗夜的雨中艰难地跋涉了。可是行船偏遇顶头风，屋漏偏遭连阴雨。 汽车突然提醒缺油了，再继续行驶可能就会死在半路上。前面两公里远就是中石化的加油站了，他凭着经验摸着黑硬是把车开到了加油站，进了加油站，他还担心着鬼天气能不能加油，好在前面的一辆车正在加油，他才顾得上擦了擦脸上由于急着赶路冒出的汗水。前面的车开走，他把车开到了加油的设备前，可是工作人员摆摆手大声吵嚷说，不能加了！郭世东只好摇下窗玻璃，雨水溅了他满身满脸，他气愤地问，前面那辆不是刚加过吗？工作人员是一位小伙子，生气地回答，刚才没有打闪，现在雷鸣电闪得不能加油，我们加油站又规定，这个常识你该懂！话没有说完天际又滚过一道道耀亮的闪电，郭世东无可奈何也只好悻悻地把车开走了。 郭世东心想也许油箱的油会坚持到财政局宿舍，可是他越是赶路，雨却越来越大，地上的积水已经快把车轮掩住了。他真的担心一旦连电，车就会彻底死在半路。所以尽量绕着积水较低的地方行驶。眼看再有两分钟的路程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可是车突然停下来了。 郭世东一看油表油已经耗尽，再怎么发动车车也一动不动。除非把车停在这里下车打的才能回去，可是车停得不是地方，正好是马路中间。万一雨停了，黑天半夜的，要是把车停在这里，让不注意的司机撞上去中间可是脱不了干系的。再说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小的意思，就是自己能够跑回去，车上不是还躺着沈红玉吗？自己怎么能够把一个失去生活希望的弱女子丢在车上呢。他仰天长叹后悔不该打电话联系沈红玉，可是要是自己不联系她，她会不会已经出了危险，这样想来他还真的庆幸自己的明智行为。没办法看来今晚只能够把车停在这里过夜了。 沈红玉好像不知道在哪里已经喝多了，刚才又经过颠簸已经在车上呕吐了，现在自己把车停下来才顾得上闻车上的味道，呕吐出的难闻气味在车内蔓延肆虐，他这才开始有时间打量后座上沉睡的沈红玉，果然沈红玉的身子上都是黏糊糊的呕吐物，他好不容易才从驾驶位置上爬回到后座里，那卫生纸帮沈红玉擦拭身上的呕吐物，一阵忙碌后才帮她把身子擦干净。然后给她撒了些车上的香水，这样车内的空气才逐渐好转。 车外的大雨如注，沈红玉还在酣畅的睡梦中，正当他准备爬回驾驶位置的时候，一个惊雷撕拉一声仿佛要把天空撕裂，他忽然一惊跌坐到沈红玉身上，哪知道是沈红玉做梦了，还是咋的，好像带电的物体忽然吸引到一起，沈红玉忽然出力地把他抱住了，郭世东本来想挣脱，可是已经不可能，他越是努力挣扎，沈红玉却越抱得他越紧，后来郭世东也忘记了，总之他们两个就像两个带正负电的物体紧紧地吸附在一起。他们进入沉沉的梦想，这个梦想里他们好像偷食了人世间最甜美的禁果，然后他们好像就进入了逍遥的天堂一般如饮天地间最珍奇的琼浆。直到自己精疲力尽的时候，忽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郭世东最终醒来了。 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和沈红玉像两个剥光了皮的洋葱。他赶紧叫醒沈红玉把衣服穿上，沈红玉大惊失色地瞅瞅郭世东和自己，似乎明白了昨天雨夜里发生的事情，但是说什么都迟了。车外传来猛烈的敲击声，郭世东才明白是有人在敲门，郭世东看沈红玉穿好衣服后才把门打开，车外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司机模样的人大吵着，好啊，我还以为是路上有什么情况堵车了，原来是两个戏水鸳鸯在搞车震。 郭世东被他的话激怒了，气急败坏地质问，你想怎么样？那人被郭世东的态度顶得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口气明显服软地说，我就是想问一下先生你能不能把车给让一下？郭世东笑笑说，我还说你不会说话，早这样不就得了，好，然后才不快地发动车，车却怎么也发动不着，郭世东才想起来车没油的情况，不好意思地对司机说，车没油了，要不也不会停在这里的。五大三粗的司机着急地说，要不我给你往我的车上抽点油，还没等郭世东表态，司机就去抽油了，一会儿工夫就拿盛放油的油桶拿过来用嘴一吸，把由抽到郭世东的奥迪车油箱里，这下子有办法了，郭世东感激地说，谢谢了！司机说，该说谢谢的是我，我的车上拉着我老婆，你的车再不动，我老婆恐怕就只能够在车上生孩子了！司机的话把沈红玉逗乐了，郭世东看看司机憨厚的神情，摆摆手说，再见！消失在清晨迷蒙的晨雾中。 第二章 第十节 初露锋芒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涂刚初到榆树，就抡起旧城改造、基础设施建设、环境整治三板斧，而且初见成效。距离人大换届选举时间不多，他准备再打出自己的组合拳，给榆树县人民一个更大的惊喜。 说到环境整治，涂刚最挂心的就是高速路口光明市场的脏乱差无序经营的乱象，是不是该从这里入手呢。每次自己从高水市家里来榆树城或者从槐花市开会回来榆树，路过光明市场的时候，自己从高速路口下来，透过车窗注视光明市场前的吐舌头经营，他就万分焦急，按说这个地段是榆树城对外开放的窗口，关乎到榆树城的对外形象，自己刚到榆树，就制定了“招商引资、文化兴县、工业强县、农业稳县、商贸活县”五大战役的发展战略，作为历史文化古城，榆树曾经有过昔日改革开放初期的辉煌成就，那时候凭借小铁厂、小磷肥、小水泥、小铸造、小化肥等“五小工业”，榆树的工业在这个西州可谓一枝独秀，乡镇企业由于坚持有水快流的方针，村村点火户户冒烟，大上乡镇企业，曾经创造了闻名全国的内陆模式。但是昔日的辉煌已经成为远去的背影，榆树县在新的市场经济形势下已经明显地没落了，综合经济实力在全省一百多个县区中不仅从八强中滑出，甚至调到了几乎倒数第三的位置。 为了重整榆树的雄风，涂刚在经过缜密细致的调查研究后，通过征求县乡村三级干部的意见建议，终于敲定了富民强县的大盘子。但是文化兴县战略不可能在短期内一蹴而就，工业强县又缺乏资金支撑，难以启动。农业稳县战略虽然会惠及农民，但对于整体不会有大的带动效应。商贸活县失去工业的强力支持，也只是把你口袋里的钱挣到我的口袋里，没有工业产品赚取外地人的钱，榆树的经济总量还是不会有新的增长。所以招商引资真的不失为短期内可以迅速见效的一个良方，是振兴全县经济的一剂猛药。为什么自己要在履职初期大搞旧城改造和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环境整治，就是为了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吸引外商关注榆树看好榆树，从而把资金投入到榆树，借助这些外资整体推进榆树的全面工作。 涂刚虽然有心把光明市场这里作为突破口整治一下榆树城的环境面貌，但是心有余悸担心光明集团董事长要海会顶牛，驳了自己的面子。要说涂刚，那可是榆树大名鼎鼎的人物，不仅是国有企业富强煤业公司的经理，而且还兼任县人大副主任。不仅是省人大代表，还是高水市享受市政府津贴的特殊功臣。前几年将国有公司光明煤业公司改制重组为光明煤业集团，富强煤业公司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光明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榆树可能人们不知道书记和县长是谁，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要海的名字。 涂刚担心他的环境整治工作在要海这里受阻，就差郭世东打前站先去和要海接触一下，郭世东欣然领命前往，而且郭世东还信誓旦旦夸口说要海和他的关系那是没的说，光明煤业公司过去在上缴财政税金这块他没少照顾，他自认为要海会给自己这个名字，所以就打包票说这个任务肯定是拿下啦，并且请涂刚书记把心放到肚子里。涂刚也乐得有郭世东先协调，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最起码不至于自己跟要海碰面就吃了闭门羹。但是郭世东临出发的时候，涂刚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先注意一下态度，尽量不要暴露是他涂刚一个人的意思，就说是榆树城政府班子的意思。郭世东讨嫌地说，涂书记你就放心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想要海不至于在这么芝麻大的事情上较真。 郭世东当然知道要海的牛脾气，再说这光明市场是要海在国有公司光明煤业公司当经理时就谋划开辟的三产项目，是榆树最纯粹的股份制公司，刚要海就把二十年光明煤业公司经理的年薪三百万拿出去入了股，成为最大的股东和董事长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要海对光明市场的感情，简直就像呵护自己的女儿一样培育它。所以郭世东明智地选择了亲自上门去做工作，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 光明市场经理由光明煤业公司的一位副经理赵辉煌兼任，当他看到郭世东助理来到市场微服私访后，马上就通知了要海，要海出于情面自然也亲自来接待。当要海在办公室看到郭世东坐着喝茶的时候，赶紧殷勤地走上前去问候，郭助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亲自来造访寒舍，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郭世东淡淡地一笑回答，我能够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政府那点鸡零狗碎的事情吗？刚才进来在你的市场转了一圈，感受真的不小，不瞒老兄讲，十年前你刚在榆树城东面高速口开发建设这个市场时，我哈真的为老兄捏了一把汗的，没成想才仅仅十年你就发展得如此稳健，仅专业市场就发展了十个，我真的佩服你的勇气和智慧。要海也猜出郭世东今天来市场肯定另有事情的，就直言不讳地说，郭助理你就不要夸奖我了，我不就是担心将来全省煤炭体制改革，未雨绸缪先走一步为职工探索一条后路吗，虽然说现在光明市场是允运行得还行，但离得开榆树县各级领导，特别是郭助理的关照，恐怕现在还是空城一座呢。你就直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贵干？ 郭世东绕着弯地问，老兄，你是奔波在榆树城生产经营一线的拼命三郎，对如何发展经济也最有发言权。今天我想听听你对重振榆树辉煌的高招？要海笑笑说，我能够有什么高招，光明煤业公司二十几年就凭借吃政策饭过活，要不是咱们西州省十年前的一个统一经销的政策，到如今公司恐怕早就关门歇业了。公司发展好，其中没有我多少功劳。倒是光明市场这块，创业十年有别人没有体验过的感受。郭助理，你掏心窝子说话，这光明市场发展得好，难道就只是我们光明煤业公司的职工受益吗？ 郭世东接着回答，当然不是，虽说你们的股民是直接的受益者，但是更大意义上说，光明市场的诞生到发展是趟出了我们榆树城商贸经济发展的路子，自从进入买方市场后，榆树城国有商业纷纷垮台，个体民营经济发展势头迅猛，但基本上是散兵游勇各自为政，唯一能够成规模上档次的就数规模市场了，然后指指窗外，你瞧十年工夫，你把过去榆树城东面原来乌烟瘴气污水横流的破产倒闭的厂房改造成为了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市场，你对榆树城商贸经济的发展确实功不可没。那你就具体谈谈对榆树城商贸经济发展的意见建议吧。 郭世东爱抽软中华，要海也知道他的习惯，妻子给他递过来又打着，郭世东悠然地吐着烟圈说，最好谈得详细点，我好回去带给政府班子成员参考。要海打开了话匣子，他有感而发地说，首先感谢榆树城各级领导的关怀支持，要没有你们的精心扶持，光明市场也不会发展这么快这么稳。但是今天你既然让我提建议，我就不多说好的方面了。我想提几点意见。郭世东点点头不是同意。 要海侃侃而谈，郭助理，我认为市场的培育是个渐进的过程，总是由无序到有序，有杂乱到严整，如果没有繁荣何谈规范。我认为应该遵循先发展后规范的阶段，不能一棒子打死，就像小鸟如果再羽毛没有丰满的时候，你硬是把他的毛剥光，那就等于你要了它的命。就像小树苗刚刚载上，你就修建它的枝梢，那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要海刚说到这里，郭世东就觉察出了要海已经明白他的来意，干脆就摊了牌，老兄，其实我认为你们光明市场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应该属于规范的阶段了。你看你的市场门前老是吐舌头经营，这一点不仅我认为应该整顿。老百姓反映也多少年了，外地人从高速一下来就看到一片狼藉很影响市容。你还是县人大副主任，我想你应该配合县里的发展战略。 要海听了后气不打一处来，他义愤填膺地说，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有包庇的嫌疑，但是你设身处地为那些下岗职工想一想，他们没有工作就在市场前摆摊设点，我于心不忍。刚开始确实是混乱，那时候我们没有收取管理费，也不能管理人家。这几年逐步规范了，我也督促市场给他们把蒙古包简易摊点换成了彩钢瓦蓬，可是城管部门还是不依不饶，我们光明市场收取那点管理费其实也就是雇佣个清洁工每天给打扫卫生的工资。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取消了这个费用，完全没有意见。问题是经过调查，咱们市场在城管部门的配合下不是取消了一次，但是往往都是前脚刚取缔，后脚就又冒了出来。再说我们市场发展离不开人气，他们沿街设摊确实对城市环境不利，但是至少一方面能够为市场增添人气，另一方面他们也能够挣个养家糊口的血汗钱。另外我们市场也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一旦乱泼废水乱扔垃圾，就严肃处理。我想经过整治会逐步好起来的。郭助理，你今天来不会是就是说这个事情的吧？ 郭世东只好亮明观点，是的，我此行是带着榆树政府班子的意见，希望你能够配合！ 这话竟然把个要海的火给点着了，他气咻咻地说，竟然你这样说，我也不留情面了，那行，我有个前提，只要政府办到，我完全可以取缔！ 郭世东纳闷地问，什么前提？ 要海说，那你先把榆树城私挖滥采的黑矿点隔关闭，我不相信，他们那样为了个人利益破坏国家资源和人们生活环境的丑恶行为，就能够对得起政府和人民？ 郭世东彻底哑火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大约经过几分钟的缓冲，才支支吾吾地说，那个问题形成不是一天了，也不是一天能够解决的，和你们的问题不可同日而语。 要海气愤地说，这个也不是一天形成的，更不是一天能够解决的！我还有个会，失陪了。 郭世东看到要海的眼睛气得有牛卵子大，只好悻悻离场。郭世东回到县委后向涂刚汇报了协调的情况后，涂刚也被难住了，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应对接下来事态的办法。 好在郭世东给他又提出了一个思路。郭世东不温不火地说，既然涂刚这样不软不硬地回绝了，我们也不能再给他留情面，干脆让城管部门直接去拆除了那些乱摊点算了。 涂刚也气急败坏地咒骂道，那样做，岂不是更加恶化了关系，要海那人要面子，咱们将来要在榆树干事业，少不得要用得着他的地方，犯不着再这点破事上惹他。不就是是榆树城的利税大户吗？不就是因为给县政府盖了栋办公楼吗？竟然这么牛气冲天？再说这钱又不是他家出的，还不是光明煤业公司的。退一万步讲他要海盖这栋办公楼又不是冲着我涂刚盖的，我知道他和焦江山书记的关系。郭世东煽风点火地说，那，难道咱们就拿他要海没办法了，真的榆树城的工作就在光明市场这里卡了壳? 涂刚摸了摸快要谢顶的脑袋正中的几缕头发苦思冥想地说，好，就算我惹不起他，我让高水煤业公司的经理苗得雨去收拾他，看他还能够猖獗几时。 郭世东逢迎地说，还是涂书记办法多，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第二章 第十一节 联盟出击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涂刚毕竟原来是高水市财政局的一把手，和苗得水那是相当的熟悉，高水煤业公司少不了因为上缴政府基金和他联系通融，所以涂刚认为苗得水一定会卖给自己这个面子。高水市煤业公司是高水市出了名的好单位，依仗着西州省得天独厚的政策优势，坐收煤炭资源费而养尊处优，职工除了工资要比机关事业单位高出去很多，而且还有令人艳羡的高额奖金，所以在高水市，一提起在高水煤业公司上班，人们就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职工尚且如此，高水煤业公司经理那就更是云端上的神仙让人望尘莫及了。为此在高水市几乎没有任何政府官员和苗得水为敌，都想尽办法地和苗得水拉关系，不愿意把到嘴边的利益白白地丢掉。 涂刚虽然是个有原则的人，极其不乐意坐在高水市财政局一把手的交椅上，反过来上赶着去巴结苗得水，可是天下的人，千里做官还不是为了吃穿，谁和钱有仇呢？更不用说苗得水虽然牛皮哄哄，但也不是不分伯仲的主，自然逢年过节也要走动走动，苗得水再铁面无私再讲原则，也就松动了自己的底线。记得那次高水煤运公司召开年底的表彰会邀请他去参加，可是没有想到时间居然定到晚上八点，而且那一天正好是老娘过七十岁生日，本来他是不想去，派个副局长去应景的，可是不成想苗得水居然安排手下的办公室主任催了好几次，并且说表彰会上给应邀领导一人准备了一份40克的千足金的金牌，涂刚听后就动心了，他当时想就算苗得水八点钟开会，最多两个小时也就散了，然后十点钟回到家再给娘过生日，也不至于让娘等得太晚，抱怨自己只是忙于工作心里没有娘。 可是等他过去到了高水煤业高水会场，几乎所有的应邀来到都到齐了，苗得水却迟迟没有出现在会场。苗得水心想还是先撤吧，要不恐怕回去娘就睡着了。娘有个习惯，晚上通常最迟十点就要睡觉，他不能因为这个金牌就把娘的生日给耽搁了。正当他就要撤的时候，忽然苗得水来了，身后跟着市长万梅，他碍于万梅的面子留了下来。可是苗得水并没有领万梅直接进会场，先进了会客厅，左等右等不出来，好不容易半个小时后才出来，等会开完吃完饭，涂刚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涂刚让司机快点开车，司机说已经超速了，涂刚没有再说什么，司机只好又加快了速度，等涂刚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子时，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没有打开的蛋糕，但是娘的房间已经关门了，甚至能够听到娘隐隐约约的鼾声。涂刚肠子都悔青了，把手中的金牌盒子愤怒地扔到了地上，妻子被惊醒了，从卧室出来。他醉意上来了，没有解释什么，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自那次以后，涂刚对苗得水的印象就很糟糕，就说你单位有钱，也不该把开会时间选择在晚上，就说你公务忙，也不该在开会之前和万梅市长谈事，要不是第二天醒来后老娘看到他沙发上睡觉的可怜相，也不会原谅他的。就在涂刚打算以后不和苗得水多来往的时候，苗得水却因为公务和自己贴得很近，再说自己洁身自好，也扛不住别人来敬你，所以那次的不悦也就烟消云散了。 涂刚有了借苗得水的势打压要海的想法后，就抑制不住去找苗得水了。苗得水接到他的手机当即诧异地说，涂书记，听说你马上就是榆树的县长了，换届选举就要到了，你怎么有时间能够想起我来的？涂刚打哈哈说，还不是想在你的怡心酒家吃点深海鱼吗？怎么有没有时间？苗得水回答，涂书记既然看得起我，我怎么能够顶了面子呢？来吧，我安排一下，咱们还去华盛顿厅吧！涂刚说，那好，待会儿见。 怡心酒家尽管是高水市煤业公司下属的饭店，但是有几道招牌菜在高水很有名，深海鱼便是其中的一道。涂刚拿这个招牌菜说事，也是委婉地讨好苗得水。因为怡心酒家是苗得水来高水市煤业公司当经理的时候创办的，而今三年工夫，竟然打造成为高水市顶呱呱的饭店，除了规模比高水市宾馆小一些，论饭菜质量消费环境哪一点也不比市宾馆差。所以苗得水一般开会搞活动，都会把客饭安排在这里。倒不是因为想省钱，主要有两个方面的意思。一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二个是在自己的地盘吃饭说话觉得气粗。所以即便别人请他吃饭，只要是在高水，他也不去市宾馆，就选择在自己的怡心酒家。 车刚刚行驶到怡心酒家对面的马路上，涂刚老远就看见苗得水和两名妙龄女子在酒店门前站着等他，当他从从奥迪车上下来后，苗得水殷勤地上来和他握手表示迎接。在华盛顿厅，苗得水把涂刚让到上座后，新鲜的凉菜早已经上座，看来苗得水早就来酒店等自己了。而且选择的凉菜也都是自己心仪的西芹桃仁、椒盐腐干、平遥牛肉等，心中就对苗得水万分感激。 等他把自己喜欢的深海鱼和燕窝都点上桌子后，苗得水急切地问，涂书记，你不会只是来怡心酒店吃点深海鱼的事吧？涂刚回答，那你猜猜，我来找你还会有什么事请？苗得水说，我再日能，也是一个煤业公司的经理，你再说从高水财政局到了基层，也是一县之长，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涂刚点点头说，真的今天就是来求你的！ 苗得水猜着说，是不是要我给你在单位安排个亲戚朋友，那没的说，反正这个事我能够做主！涂刚摇摇头说，今天我找你是为了榆树城的事情。然后就把要海如何不支持他整治环境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有想到苗得水听了竟然义愤填膺地说，我看这个要海是该整整了，怎么刀枪不入的，上边条管部门的领导不尿，地方块块的领导也不理，这简直太没有组织原则了。咱们今天想个主意，先别整治什么榆树的环境了，先整治一下这个刺儿头，只要把他拿下了，就不怕榆树还有别的人挡路！涂刚拍手称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能够一拍即合。原来要海也早就把苗得水惹怒了，心中就不甚欢喜。 涂刚挑拨道，怎么，听苗总的口气，心里也有怨气？苗得水说，岂止是怨气，简直是雷霆大怒，你想，尽管我们西州省煤业系统和别的供电、烟草系统不一样，资产在地方，但是煤炭管理政策在上边，组织任命在上边，公路煤炭资源费和铁路发运计划都在上边，可是这个要海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搞香港，针插不进去，水泼不进去，俨然成了国中之国。 涂刚添油加醋地说，既然组织任命权力在上边，那你为什么不撤掉他的经理，难道就容忍他政令不通吗？ 苗得水彻底到开了苦水，按道理他是我的下级，我犯不着这样卖自己的下属，实在是气不过我才这样讲的。你说我刚来高水煤业公司干经理，就是组织个下属四区两县公司搞个歌咏比赛，他要海也鸡蛋里挑骨头，硬是攻击我裁判不公。最后连二等奖也不领，就怂恿参赛员工罢赛。还有我知道榆树公司要继续留他担任经理，就会局面失控，成了盲区。想借口把他提拔到高水煤业公司当书记，明升暗降，打压他的权势，没有想到老狐狸觉察出了其中的用意，死活没有答应我的要求。这就让我有些生气了，没有想到我调动一下榆树城公司几名副经理，他也怂恿他们集体辞职不服从分配，宁愿在他新改制的股份制光明集团干副职，也不到国有企业任副总，你说这个要海可恶不可恶！没办法我只好向西州省煤业公司总经理罗伟章请示，最好换掉要海的榆树公司经理。因为县区公司一把手的任命权在省公司。再说要海也超龄了，他给罗伟章总经理留的印象也不算好。 罗伟章那时候只是个常务副总经理，要海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走吴厚泽总经理的关系。所以罗伟章就对他心存芥蒂。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吴厚泽后来调任北流市委书记，还在高水市任书记，要海还照样颐指气使狐假虎威的。 罗伟章早就想出出气，我干脆请示罗总将他的榆树公司经理免掉吧。涂刚看到事情已经办成了一半，就兴致勃勃地端起了杯子敬酒道，谢谢你了，苗总，但愿我们能够把共同的仇敌排斥掉，好好放开膀子干一番千秋伟业。苗得水也回敬道，好，也许要海马上就可以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说完胜券在握神情自得地将酒喝干了。 第二章 第十二节 强手过招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苗得水说到做到，很快就安排办公室人员起草了一份撤销榆树城煤业公司经理的请示，上报给西州省煤业公司。请示中历数要海经理不服从组织安排的种种行为，而且造谣中伤说要海这样做，就是想把榆树煤业公司变成他一个人的家天下，很快罗伟章看到后就给他通话了。 罗伟章不无担忧地说，得水，我看这个要海真的是昏了头了，我们支持下属公司二次创业搞改革创新，并不是让他动摇西州省煤业公司的管理阵线，没有想到他以其人之道反治其身，拿我们倡导的改革创新来算计我们。想起当初他搞光明市场和光明煤业公司的事情我们就后悔，我们真的是被他的幌子遮住眼睛了。没有想到十年间，他竟然从操作榆树城煤业公司改革开始，把榆树城煤业公司改革成为光明煤业集团，可见他的雄心壮志。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这榆树煤业公司那是全省一盘棋中的棋子，现在听说他居然把榆树煤业公司改造成为光明煤业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你说可笑不可笑。上边想给榆树煤业公司任命个副经理，他居然以公司改制为名公开抵抗，我看他是真的翻了天了，莫非他真的成了孙悟空，要我看他再有七十二变的本事，也不会逃出为名煤业系统这个如来佛的掌心。我现在就让人事处下文件，撤销他的经理职务，看榆树煤业公司到底是谁的天下！ 苗得水听了心中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开始静等着西州煤业总公司这个文件的下达。但是榆树煤业公司的新经理将由谁来接任？苗得水心中恍惚，又担心不要再把强硬的人调来，那样自己在高水就很难打开工作局面。正迷茫之间，丁一山的形象浮现在脑海。要说这个丁一山不仅年轻能干，刚刚从日本进修回来，而且是原来省委秘书长丁德鹏的公子，早就在西州省煤业公司后勤处工作，前几年还到高水煤业公司挂职铁路科副科长，不如向罗伟章推荐他来榆树煤业公司人经理。既回报了丁德鹏多年对自己的提携，也让要海不至于反对，毕竟丁德鹏当年在榆树县任县长把要海从榆树县化肥厂调度主任提拔到榆树煤业公司下属的杨树庄煤站当了站长，否则要海也不会有升任榆树县煤业公司经理的可能。对，就这样，我亲自去槐花市走一趟，把丁一山的事情搞定。 就在苗得水刚到槐花市准备进省城最豪华的红旗宾馆休息一下的时候，不偏不倚在电梯里正好撞上了来用餐的丁德鹏。 丁德鹏大喜过望地拉住苗得水的手说，正是找人不如碰人，昨天我和一山还提起你来的，不成想今天就碰面了。干脆我把一山叫过来咱们一块儿坐吧！丁一山过来后，丁德鹏和苗得水的酒已经下去一大半，丁一山自然先把迟到应该罚的酒自个儿倒在量酒杯里一口子闷了。 丁德鹏的话就直奔主题，老苗，我怎么听说要海和你的关系处得不是很融洽，难道他就说要退休了，就不注重上下级关系了。苗得水就倒开了苦水，把要海这几年公开和自己叫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丁德鹏听后十分地为苗得水叫屈，他杞人忧天地说，按说，榆树煤业公司搞得是风生水起，创办市场，进军房地产行业，吸引外省资金组建光明煤业集团，业绩有目共睹，为你们煤业公司的发展趟出了一条路子。可做人不能太矫情了，你榆树煤业公司工作再出色，也离不了上级的支持关心。记得当年榆树煤业公司资金紧张想和平原省热电公司，走煤源基地加用户的模式合股发展的事情，人家平原热电公司信不过要海他们的榆树煤业公司，你和榆树县的县长郑浩敏还亲自到平原省省会东山市跑了好几趟的，要不是人家觉得这条条块块的父母官都出面了，光明集团还只是个水中月镜中花呢？ 苗得水义愤填膺地说，要海要是个有良心的人，也不至于做出有损西州煤业系统威仪和大局利益饿事情来的。反正，在我们煤业系统，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仅我对他不看好，就是省总公司罗伟章总经理也早就想撤换他了。再说他已经超龄，我们取而代之也符合主治程序，不是胡乱作为！ 丁德鹏看到时机成熟，就毛遂自荐道，那你看我们家一山去榆树煤业公司怎么样？丁一山赶紧把自己带的朋友刚送的三五烟递给苗得水，并且为他点着。让服务员给上了苗得水最爱喝的黄梨汁。 苗得水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当然没问题，首先我同意，毕竟一山跟我干了有不到两年时间，我了解他，他能够胜任。关键就看罗总的意思了。不过，昔日你对罗总也有恩，只要咱们向他抖明意思，我想他不会不送这个顺水人情的。 丁德鹏跃跃欲试地说，只是我已经退休快半年，不知道罗总能否再卖给我面子？ 苗得水推断说，再说退休，你在西州还是很有余威的。不用说你过去你有恩与他了，要不秘书长亲自给他打个招呼？ 丁德鹏要面子地说，我可是真的不愿意求人，要不我写封信托你带给他，这样即便他拒绝了，我也好留个面子。否则我担心会下不来台的。 苗得水同意地说，没问题，我正好来槐花市开个会，要见他的面请示些事情，你最好今天下午就把新写好。 丁德鹏喜不自禁地说，没问题，咱们散席后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开个房间很快就把信写好，然后让一山给你送到房间。 苗得水说，那行，咱们就这样吧，只是我还得和一山把剩下的酒喝掉！ 丁德鹏就批评一山说，你苗叔这样看中你，你还不快些喝！你多喝一些，给你苗叔少倒点！ 丁一山兴高采烈地按照父亲的意思把酒喝了。 苗得水之后就带着丁德鹏的信来到了罗伟章家里。正好是个星期天，原来罗伟章准备带孙子到鹅湖公园遛弯，但是因为家中的鱼缸里的水很脏，他就安排佣人刘姨开始换水。这个当儿门铃响了，刘姨停下来去开门，听到是苗得水来了，罗伟章赶紧起来迎接。 罗伟章莫名其妙地问，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还算你有命，再稍微迟一些我就带孙子罗小贝到公园了。 苗得水解释，我来是想看看你，省外经贸公司组织个煤炭经济发展研讨会，我刚在煤炭博物馆散会，就想着来给你送一些榆树城刚刚下树的夏果，让你尝尝鲜。顺便给你带了些榆树城有名的小米和核桃。 罗伟章淡淡一笑说，我猜测你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就冲你一直心中接济着我，多年来给我送土特产，我也应该给你办事情的。 苗得水欲言又止地说，问题是今天我来找你并不是我又什么事情，而是受丁德鹏秘书长委托给他转一封信。说着就从皮包里拿出来递给罗伟章。 罗伟章诧异地说，他的信件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苗得水就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在红旗饭店相遇的情况和盘托出，并且还添油加醋地把丁德鹏对西州煤业公司成功运作的高度评价转达给了罗伟章。 罗伟章听得心花怒放，就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等迅速看完信后，罗伟章感叹地说，没有想到如今的官场就是这样势力，谁能够想到多年叱咤风云的省政府秘书长竟然落魄到连自己的公子也安排不好的地步。好，我当年也受人之恩，现在我可不能忘记人家的恩惠，必须涌泉相报。再说他的儿子丁一山也很优秀，也在高水煤业公司挂职锻炼过，我认为这个事情能够答应下来，老弟，你的意见呢？ 苗得水快人快语地回答，罗总眼光深远看人选人用人是一绝，我没有别的意见，再说我也很理解一山，他真的是个头脑灵活的年轻人，就差着基层锻炼，只要给些压力，历练一下就会成为业界栋梁的，就把丁一山提拔到榆树煤业公司当经理好了。 罗伟章听了也就不再犹豫了，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那我马上就安排办公室起草文件，到时候让书记梁世龙和你一块儿去榆树煤业公司宣布。 苗得水兴奋地回答，那我就恭候罗总签发的红头文件了。 几天后苗得水正在为榆树煤业公司的事情焦灼的时候，西州煤业公司人事处处长尹珊萍给他打电话说，任免文件已经批发，就不用邮寄了，罗总安排明天由书记梁世龙和我一块去榆树煤业公司宣布，到时候需要你陪同。 苗得水大喜过望地回答，好，我肯定去。 之后，苗得水很快给丁德鹏致电，丁秘书长，令郎升迁榆树煤业公司经理的事情已经定了，文件刚出来，明天我就陪同梁世龙书记前去宣布。 丁德鹏喜不自胜地说，太感谢你了，我不是从市政府秘书长下来后登记了个西州省生产力研究会吗？再过一个月准备去印尼巴厘岛参观考察，到时候邀请你出去散散心。也算对你提携犬子的回报！ 苗得水客气地回答，要说回报，也是应该我回报你的。其实提议你公子到榆树公司，也是我对你多年眷顾的感激。 丁德鹏只好说，那咱们就谁都不说客气话了，但愿一切顺利。再会！ 第二章 第十三节 风雨乍起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夏日的榆树城一片绿色葱茏，本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转瞬之间一阵暴风过后就是瓢泼大雨。大雨冲刷着平日里的浮尘，似乎要把一切都洗刷干净。很快马路上的积水就淹没住行人的脚踝了。人们躲避着大雨，在马路上乱作一团，纷纷逃离到建筑物下，或者打车回家了。 苗得水和梁世龙乘坐着高水煤业高水给他配的坐骑丰田巡洋舰行进在榆树城曲曲弯弯的街巷。司机被杨树坡上汹涌汇流的积水弄得不知道是该减速慢行，还是该加速前进。在地上回避着被大水冲刷到保险杠，以免水流直接导致汽车连电造成短路，而瘫痪在半路上。 苗得水坐在后车厢的右侧注视着司机徐大发脑门上淌下的汗水，他关切地安慰说，大发，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停下来，万一被杨树坡上下来的激流冲进坡两边的石头狗就危险了，咱们可以冒些险，梁世龙书记是省公司领导，可不能又半点闪失！ 徐大发点点头继续判断着路上的情况，由于大雨滂沱，甚至把天光也遮住了，天显得灰蒙蒙的，能见度极低，这时坐在左边主驾驶座位后的梁世龙说话了，他战战兢兢地说，真是有鬼，我到全省一百多个县区公司都去过，可却是没有碰到今天这样吓人的天气，要是大雨再不停，我看完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先打道回府算了。 苗得水火急火燎地反对，那可不行，今天我们是带着罗伟章总经理的重托来的，慢不说是下雨，就是下刀也不能打退堂鼓。 梁世龙显然被苗得水的话激怒了，要去你去，我给尹珊萍打电话，让他们也不要再赶路了。 也就在此时，大水把前面主干道路一侧的护坡冲断了，坍塌的石头和黄土把道路截断了。看来前进是不行了，要想到达榆树煤业公司所在的魁星楼大街，只能够掉头往回返走学府街，那是唯一的通道了。 苗得水咒骂道，看来榆树的道路是应该好好修一下了，要不涂刚书记也不会那么上心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和环境整治的。 徐大发想倒车掉头却怎么也做不到，因为在巡洋舰的后面已经排了整整一条长龙，徐大发看不到头，只好先灭了火挽起裤管拿上雨伞下车去查看堵车的具体情况了。 车上就剩下苗得水和梁世龙，可能是刚才对处理事情的观点不一致闹得不亦乐乎。他们两个尴尬地坐着一言不发，沉默使他们两个显得极其不自在，但是双方似乎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要说其实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很一般，要不是因为党务的有些具体事情需要协调，在苗得水眼里，梁世龙就是省煤业公司领导班子中的一个花瓶，要权没有，就是个空架子。所以平日里苗得水去省总公司，没有事情是轻易想不起去梁世龙那里。客观的说，梁世龙对苗得水也不上心，他早就看透了下边分公司这些封疆大吏的做派，除非你对他们的升迁和业务有用，否则他们绝对不会依傍你的。最多就是卖你个面子，让你不至于感觉到他对你无视和不自尊罢了。 他们两个沉默的当儿，也是搜肠刮肚想主意的时间，苗得水忽然就想到要给涂刚打个电话，既给他通报一下事情的进展，又能够借机数落一下榆树城的交通落后，还能够打发一下无奈的局面下难捱的时间。 苗得水急切地打通了涂刚的电话，对面传来涂刚的问话，是苗总吗？有什么事情你一会儿说行不行，我正在召开高水换届工作安排会。 苗得水就着急上火了，气咻咻地回答，我被塌方阻断交通了，今天上午本来通知榆树煤业公司九点钟去宣布任免领导的，你说怎么办？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惊雷撕拉一声像撕破一批批锦缎震耳欲聋。对面好像被惊雷打断了，商贸业听不到了，涂刚问道，那你说，你现在在哪？我立即安排郭世东助理为你扫平路障，决不能因为天气因素影响了公司经理任命的大事！ 有你这样的态度就好，只是要快些，要是再不落实的话，我们省公司的领导可能就会困在车上了。 涂刚不好意思地说，请你转告省公司领导，让他放心，我马上落实。要是再拖延半个小时，我就拿郭世东助理问责！ 梁世龙也被苗得水的态度感动了，毕竟是来榆树了，既然苗得水这样领导领导的把自己喊在了嘴上，自己就没有道理和他再计较什么了。要怪只能够怪罗伟章的管理思路的指挥棒一竿子插到底了，否则这些基层公司的下属也不会对自己公然不敬和不留情面的。既然苗得水主动为自己解围，他作为上级领导也就没有必要和他一般见识了，于是破涕为笑地说，谢谢老苗的协调，既然涂刚书记答应了，那咱们就等待好了！反正咱们着急也没用的。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南京烟说，这是塞北公司经理去江苏开会带回来的烟，你抽抽，最顶级的，听说几百元一盒的！ 苗得水接过眼来瞅瞅说，只是听过，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托你的福能够品尝，谢谢梁书记! 梁世龙反驳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听到外面想起了汽车的声音，苗得水透过汽车玻璃看到远处好像有一辆清障车正在驶来，徐大发也打着伞跑回来了。徐大发上车后高兴地说，好像是清障车来了，这下子好了，总算可以通行了，要不的话前行不能后退不得只能够死在这里了。 清障车忙碌了接近半个小时后，总算把长龙给疏通开了。徐大发赶紧瞅好机会开始调动车往学府街方向掉头。这时雨夜逐渐小了，一辆帕萨特出现在视线之内，只见两个领导模样的人在秘书的陪同下跳下了车，苗得水正在纳闷，一看是郭世东，赶紧也跳下车来。 郭世东握住他的手寒暄说，真的是不好意思，这都是我的失职，首先我作为分管城建的县长助理诚心向你道歉，望你们多包涵，不过我想只要假以时日，等涂刚县长正式走马上任后，看到榆树城会有一个耳目一新的变化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请你们放心。省公司的梁书记也在这辆车上吗？ 苗得水见郭世东的态度这么好，就明白肯定涂刚和他说的话不轻，就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榆树公司宣布任免领导，我们大可不必叨扰你们这些县太爷的！走，我带你去看梁书记！ 梁世龙看到他们在交谈，也就不好意思一味地坐在车上了，也自觉下来打招呼。苗得水过来把双方一一介绍过了。梁世龙就感激地说，没有想到榆树县的领导这样务实，要不是你们办事果断及时处理突发事件，我想今天我们宣布领导任命的事情就泡汤了。谢谢你，谢谢涂刚书记。 郭世东就开玩笑地说，过不了今天县里召开换届选举大会，涂刚书记就是县长了，等那时候再请你们来榆树，榆树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梁世龙也笑笑说，那届时一换届，你郭助理你就成了郭副县长了！预祝你们选举成功，提前祝贺你们当选！ 郭世东回答说，还没有选举，不能这样讲，这是我党的组织原则，梁书记玩笑开大了。 梁世龙看看手表说，都快十点了，老苗，我们该去榆树公司了。 苗得水瞅瞅手机上的时间着急地回答，是的，然后转过身和郭世东告别，郭世东理解地说，那我就不耽搁你们的大事了，回见！ 这时候，雨也彻底停下了，天色逐渐明朗起来，帕萨特像一支响箭穿越水雾向魁星楼方向进发。 第二章 第十四节 风波来袭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等苗得水和梁世龙赶到榆树煤业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使上午十点半左右。还没等他们从车上往下走，后边奥迪车上的尹珊萍就打电话说，由高水公司调到榆树公司任副经理的郭月华给来电说，榆树公司的职工正在大门口集结着要阻挠领导们前去任免领导，希望你们先不要下车，我打前锋去观察一下再说。两辆车只好在距离公司办公楼二百米外的对面停车位上停下来。 尹珊萍和丁一山坐在同一辆奥迪车上，她安慰丁一山千万不要路面，以免让榆树公司的职工发现遭受到围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之后尹珊萍就下车了。 当尹珊萍刚刚下车后，就看打了榆树公司大门外已经使人头攒动人满为患。职工们义愤填膺地在吵吵嚷嚷着。一个身体臃肿脑袋微秃的人正在劝解职工不要这样不理性，他沙哑的话却被职工的辩解声淹没了。 尹珊萍看到这种火药味浓烈的场面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赶紧疾走几步想回到车上。 但是似乎有些晚了。正当她要拉车门上车的当儿，一群从大门口跑过来的职工围住了她，责问他是哪里来的。尹珊萍看到要吃眼前亏了，赶紧谎称说，我是保险公司的，来看看你们公司上不上保险。 中间的一位中层领导好像认出了她，气愤的指着她说，你不是省公司的人事科长吗？我在省公司培训过人力资源管理知识，就是你讲的课。 尹珊萍急赤白脸地继续辩解，你认错人了，请你们放尊重点好吗？ 没有想到中层领导被她的话点火了，气急败坏地指着她说，你是跑保险业务的，可是对面听的那辆巡洋舰我知道是高水公司经理苗得水的，你们两辆车一块来，该不会是苗得水带你来承揽保险业务的？ 尹珊萍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激将说，你们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 后面又跟上来一群职工，高喊道，苗得水和新经理肯定坐在车上，她只是个打眼线的，咱们上去把苗得水和新经理拉下来，让他们说说为什么要换要海经理！ 职工们越涌越多，像潮水一样把巡洋舰围堵了起来。 苗得水在车里瞅着车外紧张的局面，几次想跳下车来和职工们理论，还是被梁世龙给按住了。 梁世龙提醒他说，老苗，咱们可不能头脑发热，现在职工正在气头上，下去以后是占不了什么光的。你没看到职工的眼已经急红了吗？那个脑门微秃的胖子，那可是榆树公司的工会主席顾建国，在这个非常时期，他说话都不灵了，咱们下去解释只能够是死路一条。 苗得水左右为难地回答，那书记你说我们该怎么着？不能眼看着这伙职工如此蛮横地欺侮尹珊萍，她毕竟是个女子！ 梁世龙就揶揄道，高水谁不知道尹珊萍是你的马子，但再讲感情也不能为了英雄救美，把咱们给搭进去，那样就把省市公司的颜面丢尽了。 苗得水说，进也难退也难，总得想出个办法来，否则不仅是尹珊萍受到围攻，更是对我们省市公司的公然挑衅和漠视！ 梁世龙也烦躁地挠起脑袋来，他嘟嚷着说，刚进榆树在杨树坡上被大水阻断，我就提议撤兵，你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来今天上午这场雨来的并不蹊跷，是在提醒我们收兵。然后自责地捶胸说道，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了，没有想到一动摇就遇上如此大的麻烦。 正在他们两个说话间，忽然他们两个看到外面饿职工又围住了从奥迪车上下来的丁一山，职工们相互响应地高喊，奥迪车上下来的男的，该不会是新来的领导，咱们去问问。 丁一山在高水公司挂职时间不算短暂，有些职工见过他的面，只听他们其中的人惊叫道，这不是高水公司挂职的丁助理吗？你今天驾到榆树公司，有何贵干？该不会是你要替换要海经理？ 丁一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语塞哽咽住了。 愤怒的职工就猜测着说，既然他不敢承认，说明肯定就是事实。伙计们，他不说咱们就不难为他了，咱上车把里面的大头先掳下来再说。 大头肯定在巡洋舰上，这是辆奥迪车，我麻痹现在的老板，有好车肯定不做劣车！然后职工们就一窝蜂地又朝巡洋舰赶去。 职工们围堵丁一山的当儿尹珊萍本来想上车后催促司机逃跑，可是还有一小撮职工看着她，她担心开车门会暴露了苗得水和梁世龙。只好站在原地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坐在车里的苗得水和梁世龙也很为难，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咋办。 司机徐大发看到两位领导猴急的样子就想在危难时刻站出来解救他们，既能够表现自己对领导的忠诚，又能够赚取一些本钱，让领导死心塌地地用自己。徐大发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迅速地下了车并把车门锁好，这一下连车外看管尹珊萍的职工也没有防备到，等职工们明白过来时，徐大发早就闪电一样跑过来一把将尹珊萍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给生生地抱到车上，刚才在车前的职工赶紧高喊往过走的职工，可是说什么都迟了，只见巡洋舰迅速发动像离弦之箭一样逃之夭夭了。 出乎意料的职工们想上去追赶，又担心让丁一山也趁机逃脱，丁一山也看出了他们的意思，也借机想上车溜走。这下子让职工们有了防备，他看到职工们有了戒心就打消了主意。站在原地说，我就是今天来宣布的心经理丁一山，希望大家不要激动，有什么咱们到办公室说，这样把门口都堵了算什么！ 职工一听他就是要替换要海的新经理，气不打一处来，和他理论起来。 既然你是新经理，就犯不着躲躲闪闪，怎么问你时你不说，现在才说。那我问你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高水公司人事科长？ 丁一山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高水公司人事科长尹珊萍。 职工们异口同声地问，那她为什么不敢说实话，说明心中有鬼。竟然来任命领导，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讲明身份。 丁一山解释说，你们气势汹汹不仅围堵大门，还围堵车辆，她一个女人，能不害怕吗？ 那我问你，车上还坐着什么人，为什么不敢打开车门。职工问道。 没有什么人，就是那一位司机！丁一山装出心平气和的口气说。 我们不相信，竟然车上没有人，为什么尹珊萍不趁我们围堵你的时候逃掉，硬等着司机下来拽走她！职工七嘴八舌地质问。 他不是担心我被围堵出了洋相回去不好交账吗？丁一山回答。 不要跟他理论了，咱们不说这个事情了，你不是说你是新经理吗？那我们看看总公司的红头文件？你们高水高水哄骗惯我们了，我们可真的不敢再相信他们了。职工咄咄逼人地问道。 丁一山征求地问道，不过，我得回车上取一下文件，要是你们不相信我，担心我像尹珊萍一样走掉，可以自己去车上取。我喊司机老王给你就是。 职工们选择了后者，然后把文件拿过来了。争相目睹文件后职工们骂道，上边的领导是不是都吃了你的礼物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海经理就被撤换啦？ 丁一山解释说，要海已经超龄，在我们西州省煤业系统，只要到了“七留八不留”这个硬杠杠，谁都得下。 职工们搞不懂就问，“七留八不留”，要海经理才刚五十八，生日还没过，急着换掉不就是为了安排你妈？ 丁一山摆摆手解释，这是省总公司的人事调整，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只要任命难道不合理吗？ 职工笑笑回答，我们榆树煤业公司已经改制多年，成为光明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总公司要是调整领导，不征求我们股东的意见，我们坚决不答应！ 这是丁一山愿意看到的场面。刚才他还为没有来得及脱身后悔，现在突然觉得今天选择留下来其实非常明智。一来可以向省市公司的领导表明一下态度，自己临危不惧没有丢了组织信任的脸面。二来可以说明自己善于在乱局面前理清头绪做群众思想政治工作，是个可以培养值得重点培养的可造之材。 丁一山耐着性子解释，西州煤业公司省市县三级是国有公司，代替政府征收着煤炭资源管理费，这是硬邦邦的行政性公司。怎么你们要海经理拿起来就改了，这榆树公司难道成了他们家的自留地了，想种啥种啥！ 这时候身体臃肿脑袋微秃的工会主席顾建国气喘吁吁赶过来，抱歉地对丁一山说，原来是一山，我是才知道的情况。刚才我倒是在公司大门口做职工工作，可是职工文化低政策也不懂，好说歹说就是听不进去。我只好回办公室给要海经理打电话了。要海经理听到职工闹事的情况后就责备我这工会主席没有做好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可是刚才好像有的职工给我反映说是和跑保险的业务员发生争执。我就没有再出来，坐在办公室想如何说服职工不要再聚众闹事的办法。 丁一山眼光一亮，亲切地拉住顾建国的手说，是顾叔叔，还记得小时候你和我爸在提水工程一块工作的时候，你给我买的布娃娃，这么多年不见你是老了。说着上下打量顾建国。 顾建国也突然想起了他，猜测地说，你是一山，你父亲现在听说退休了，怎么你今天是陪尹珊萍来公司宣布领导？ 旁边的职工解释说，他就是苗得水派来的新经理！ 顾建国几乎要呆在那里了，要不是丁一山和他说话他简直就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了原地。丁一山温软地将了一军道，都怪我父亲没有提前跟你打个招呼，改天他给你负荆请罪。毕竟是一块儿干了多少年的阶级弟兄，我父亲做得不是很好。不过，我想叔叔是欢迎我来榆树公司的，就冲着我是你侄儿，你也应该支持我！ 顾建国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吞吞吐吐地说，当然欢迎，只是我们榆树公司的体制你是知道的。省市公司调整领导应该和我们光明集团通个气的。 丁一山了解地说，你和职工说得都很对，省市公司的任命程序有些不对，他们的做法是忽略了榆树公司改制的具体情况。这个意见我会带回去专门想省市公司领导汇报的。请您和职工们放心。 顾建国说，那咱们干脆到公司办公室坐坐聊聊吧。 丁一山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就抱歉地说，今天我在高水的一个朋友暖房子，我得过去帮一下忙的。叔叔，那咱们就这样。 顾建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辆别克车就到了眼前，车上下来的是郭世东，顾建国赶紧上前迎接。 顾建国诧异地问，郭助理今天来公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真的不凑巧，我们要海经理在家输液。 郭世东纳闷地问，是不是省市公司要调整他，心情不好就病了。可再怎么也不该怂恿职工围堵大门抗拒上级公司的任命呀。 顾建国解释，职工是自发的，要海经理还安排我做好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尽量想办法把职工劝回去。 原来是这样，那我误会要海经理了。郭世东回答道。 顾建国指指身边的丁一山，这个就是准备宣布的榆树公司新经理。 郭世东气愤地说，要不是涂刚书记给我打电话，我可真的不知道职工闹腾的事情，这不才从娘娘庵拆迁现场赶到这里。 然后瞅瞅丁一山，明知故问地说，我代表榆树县政府向你赔礼了，是我们失职，没有注意榆树是职工的动向，今天任命风波希望你不要向上级反映，就说只好遇上大雨路途遇阻没有顺利到达榆树公司，你还年轻呀学会做人做事情，反正你已经被省市公司任命了，上任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了解一下职工的情况，做一下工作，选个天气再宣布吧。 丁一山听了郭世东的话很快就明白了苗得水和梁世龙是担心把自己撇下吃了哑巴亏，就向涂刚书记求救，涂刚书记才委派郭世东助理来救场的，就顺着说，好的，我理解，谢谢郭助理来关照我。 郭世东转过身跟顾建国耳语了一番，顾建国然后就朝仍然集结观望的职工说，大家回去吧，有什么咱们下来再说。职工们看看政府官员到了，也起到作用了，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郭世东就说，你看职工也散了，那咱们到榆树宾馆小聚一下吧。就算我尽尽地主之谊！ 丁一山就把朋友暖房子的事情说明，郭世东也不便再挽留，就说，那好，咱们既然今天认识了，以后有道是时间聚，那好，胡开发负责的娘娘庵拆迁现场举行的安居工程开工仪式也快散了，我还得赶场。 奥迪车和别克车依此离开，刚才还闹哄哄的榆树公司大门前，立即就冷寂下来。天上的积雨云也被一股微风吹开，太阳隐隐约约露出半边脸来。刚才还阴冷潮湿的空气很快就温暖起来。 第二章 第十五节 改弦更张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苗得水和梁世龙到榆树公司任命受阻的事情很快罗伟章获悉后，就大动了肝火，他咆哮地斥责了梁世龙和苗得水，纯粹是把西州煤业公司的脸给丢尽了，弄几个基层职工也奈何不了，还干什么省市公司领导。还有没有一点处理突发情况的工作能力，怎么革命一辈子了连一个丁一山也不如。之后罗伟章只好无奈地向丁德鹏秘书长赔礼道歉说，要不是令郎临危不惧果断机智的处理，西州煤业公司的颜面就丢在了榆树城了。宣布上任的事情先不要急，选择个天气再搞吧，反正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因为榆树公司职工闹腾而流产和搁浅。 情急之下，罗伟章就气急败坏地给苗得水支招说，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看要海这样故意闪动职工的抵触情绪，看来我们只能够采取非常规的办法对待了。我想干脆让市政府饿你们高水公司的人员去宣布领导任命，如果担心再次被职工围堵，就带高水公司的保安人员去，也许榆树公司的职工以为是警察配合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苗得水赞成地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尽快就去。 苗得水和梁世龙在榆树煤业公司宣布领导受阻的事情，涂刚是听苗得水说的，他就担心没有来得及脱身的丁一山受辱，还专门安排郭世东取去救场，可是令他惊奇的是这个丁一山果然是名门之后，居然不软不硬地支撑了门面，没有把任命领导的脸面彻底丢尽，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正在准备和郭世东去九关风景区钓鱼的时候，苗得水有汇报了即将带警察去宣布的决定，涂刚思考了一阵回答，我看让市政府有关领导配合高水公司去宣布无可厚非，但是要是真的带警察前去，恐怕有失公允，弄不好会授人以柄，反让榆树公司抓住了话柄。自掘坟墓。还是好之为之吧！ 涂刚的建议也引发了苗得水的诸多联想，但是碍于罗伟章的权力，苗得水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罗伟章的主意。主动联系了一下市政府，市政府回音说西州省煤业公司已经和他们协调过，市长办公会已经安排副市长尹志伟配合这个事情。苗得水就放心了，等待着那一天的及早到来。心想也许借助市政府的力量，任命的事情能够平稳地进行，不至于再出什么幺蛾子。 七月流火，盛夏的榆树闷热难当，除了树上聒噪的蝉鸣在宣泄着夏日的烦躁和无奈外，连一丝风也没有。整个榆树城就像头顶着锅盖的一笼火盆，散发着除了燥热还是燥热的情绪。榆树公司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对高水公司的伎俩早就有所防备，但是再怎么也没有想到高水公司竟然采取了如此不可理喻的方式。 当榆树煤业公司负责门卫的职工看到一辆丰田商务车行驶到公司大门前，从车上跳下十几名巡警模样的人，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站立两旁，紧跟着三辆豪华的轿车依次停下的情景后，赶紧汇报领导，但当时领导们正在开会。 职工们见此情状，赶紧上前询问：“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何带警察来我们公司？” 一名巡警模样的人解释说：“我们是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保安人员，今天配合公司领导前来任免领导。” 榆树煤业公司紧靠着榆树县小学和蔬菜市场，由于好奇，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十多名巡警模样的人上前要求门卫打开大门，示意后面的轿车要进后院。他们拿出警棍威胁：“再不开门，小心拘你。”说完用脚猛烈地踢大门。 围上来的职工看不惯他们的狂傲，围住巡警模样的人，气愤地质问：“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就是不能叫你们进去。” 巡警模样的人想拿警棍发威，可看到黑压压一大圈围上来的职工和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底气明显比刚才虚了好多。 一时间围观群众说什么的都有。 “这是什么世道，不就任命个企业的领导，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腐败，彻头彻尾的腐败，这帮大盖帽纯粹是知法犯法，肯定是头头脑脑的又吃了人家的油水，要不怎么瞎着眼不看什么事，硬要给人家壮行撑腰呢？” “我要是榆树煤业公司的人，就举报上级公司的暴行，人民武装总不能向人民示暴发野吧？！” “电视台的记者怎么不把这铁证如山的现场拍摄下来，送到央视的焦点访谈呢，这可是个难得的新闻报料。” “就是拍下来送给他们，也不见得给报道，这年月，有理也不见得就能赢官司。不要把社会看得太清明了。” “都像你这样评价，社会不就没有希望了吗？客观地说，像今天这样令人痛心的事是大跌百姓的眼镜，可总有地方主持公道，我就不信这样荒唐的事，上头会没人管。” “这些职工真是好样的，我们支持你们，就是不能让这帮党的败类进去。” 霸道越野轿车中坐的尹珊萍见巡警们迫于压力要打退堂鼓，下了车走到大门口，颐指气使地说：“已经通知你们公司省煤业总公司和市煤业分公司以及高水市政府有关领导要前来宣布桃水县煤业公司干部任免情况，你们这样将有关领导拒之门外，可是暴力抗法，妨碍执行公务的违法行为，你们可要想清楚，别惹出事来怪我这榆树老乡没有提醒。” 尹珊萍这样一说，倒是散去了一些胆子小的职工，然而一些叫劲的职工仍然没有放弃，争辩道：“难道你们带着警察来下属单位宣布领导就属于依法行事？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亏你还是榆树人，净做辱没祖宗的事，你就不怕有报应，和你那黑心的老头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什么也不缺，只缺德。” “这次来是想替苗得水说话，人前显贵，博得主子的欢心，莫非你还指望再连升三级？” “快滚吧，一撅屁股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再胡搅蛮缠小心回不了高水。” 职工们磨拳檫掌怒目而视的表情，叫尹珊萍不寒而栗，只好抱头鼠窜。 尹珊萍是榆树人，他的丈夫方开国也曾经在榆树公司下属的泥河煤站当副站长，因为想升任站长，就通过大熊哥副市长尹志伟的关系，和要海疏通，但是要海知道他是个吃喝嫖赌的家伙，并没有给尹志伟面子，所以尹志伟就心存芥蒂了。心里想，要海你真的不够意思，想当年你的光明市场，要不是我当榆树县长的时候专门扶持，能够有今天的繁荣吗？原来你是过河拆桥的人啊。好，尽管我也知道我这个妹夫是不争气，可是再怎么的，他也是我的妹夫，就算你给我这个副市长面子也就算了。没有想到你连这个面子也不给，那好干脆咱就来个鱼死网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你犯到我的手里我再整你。所以当尹珊萍透露说西州煤业公司要高水市政府配合此次榆树公司任命领导的事情，尹志伟就主动请缨揽了下来，要不是他和要海有这个结，他才懒得招惹这类烂事呢。尹珊萍也仗着有哥哥在场，所以言语举止也就无所畏惧了，可是这样被职工漫骂和攻击，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只好先装熊，静观事态的发展。 高水煤业公司班子成员也气恼苗得水平时离心离德，不愿替他保驾，都钻在车里装做没有看见。 苗得水与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人事科有关人员以及高水市政府有关领导坐在一起，担心宣布领导的事因职工的阻挡泡汤，无奈之下只好钻出车。 看到硬的不行，他换成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软声气，“今天省煤业总公司人事科有关人员以及高水市政府有关领导陪着我们来榆树县煤业公司任命领导，希望大家能理解支持，密切配合，头脑冷静不要干蠢事。” 随行的高水市副市长尹志伟也走上前，抑制住愤怒平静地说：“请通知你们的领导，马上要召开宣布领导的会议。你们这样挡住大门不让进入，可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事，我作为老乡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公然违抗上级安排，妨碍公务执行。” 见职工置之不理，他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要总吧，我是尹志伟，我陪同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书记梁世龙前来宣布领导，怎么你不在单位？” “我从半个月前总公司组织公开招考就休息了，在家看孙子。现在公司工作由周正主持，有事你联系他吧。” “我们现在被你们公司的职工围挡在大门外，你得打个电话让他们放行。” “那不行，俗话说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我已经退下来的同志，就不能插手工作了，这点组织原则你比我更清楚。没有别的事，我就得把孙子撒尿了，再见。” 听到要海压断电话后，尹志伟恼羞成怒，大喝道：“你们周正经理呢，叫他快来见我。” 办公室主任彭建设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急急巴巴地说：“他老母亲急病，刚刚去了医院。” 苗得水见有人帮衬，质问道：“其他领导就没有一个在单位，这分明是公开对抗上级决定。” “公司班子成员正在县里参加县政府召开的紧急会议。” 彭建设又回答道。 苗得水怒喝道：“纯粹是造反，你们这样搞独立，在全省是第一家，我奈何不了你们，原来是有县政府在为你们撑腰。不过你们可要明白，这样做是有悖于省政府规定的。走尹市长，咱们去找县政府，看他们究竟想把事情弄多大。” 于是丰田客车跟着轿车一路逶迤，风风火火地向县政府驶去。 第二章 第十六节 重打锣鼓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县政府二楼会议室，一场关于拒绝上级公司强权任命领导的会议正在进行。 对苗得水和梁世龙、尹志伟的到来，与会人员表现出很大的热情，鼓掌欢迎他们的参与。 他们坐定后，才看清桃水县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均在场。 焦江山先发制人：“榆树县煤业公司已经改制为光明集团下属的榆树煤业公司快两年了，你们省市公司一直不承认改制的现实。尤其是在任命领导方面，无视公司改制后县政府控大股的实际，不与榆树县政府沟通协商，不尊重榆树县煤业公司已经改制的现实，不严格遵守董事会聘任的程序，强行任命新经理。这可不象你们上级公司应该做的！” “那你也不该怂恿榆树县煤业公司领导躲在暗处不肯露面，鼓动职工以下犯上。”苗得水抱怨道。 在榆树煤业公司改制的问题上，县委书记焦江山一直持支持态度，这固然与他和要海的脾性相投有一定的关系，可是除了这个，他仍然坚定地站在要海这边，因为他明白如果现在的国有企业不顺应潮流改制，将来肯定是死路一条。就榆树煤业公司而言，更是如此。多年来依仗着吃收取煤炭资源费这个政策饭，不及早谋划肯定是不能笑傲市场的。 要海能够未雨绸缪，也是审时度势后的明智之举，要不将来等省政府取消了这个政策，职工没饭吃，迟早会到县政府上访，到那个时候说什么就都晚了。所以他认为要海这样主动操作公司改制，不仅是为了企业的明天，也是为了职工的明天，更是为政府领导减负。 这几年自己在榆树，大事小情没有少叨扰要海，助教扶贫慰问困难家庭修学校，只要县委政府提出来，要海总是第一个响应。就连重新修建县政府，尽管花了几千万，要海也从不叫冤，要海要是没有大局意识，能够这样傻地往公益事业方面烧钱吗？所以焦江山不能在榆树公司改制的事情上给他拖后腿，必须为他营造宽松的环境。即使省市公司给他压力，自己也必须为他拨云见日说句公道话。 好在郑浩敏县长一直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一直为榆树公司改制的事情跑前跑后，榆树公司的改制才得以顺利推进。可是自从涂刚从高水财政局调到榆树县任县委副书记后，自己就有点掣肘的感觉了。明里涂刚不敢跟自己叫板，私下里却和自己背道而驰，仗着市委书记万梅对他的器重颐指气使，刚来榆树就搞自己的小圈子。自己虽然也警告过他几次，但是涂刚有恃无恐收效甚微。也许是涂刚想及早地树立自己的威信，只要是自己支持的，涂刚就故意设置障碍反对，榆树公司改制的事情本来十分正确，涂刚却和高水公司苗得水一鼻子出气，这确实让自己很生气，但是焦江山也很无奈。他担心涂刚的意见会把榆树公司改制的成果丧失，让不讲原则的高水公司和西州公司蚕食要海苦心经营多年的胜利果实。 还真的让焦江山猜了个中，涂刚和起了稀泥，西州煤业公司既然是条块结合的公司，榆树公司任命领导的事情就有省市公司的份，只是应该相互沟通一下，不至于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打嘴仗！ 县政协主席关谨质问：“任命新经理也没有必要带公安巡警呀，这可是个笑话，这事传到社会上负面影响会很大，你们没有考虑过吗？” 顾建国幽默地说：“你们知道围观的群众怎么议论的吗？他们都嘲讽现在什么社会了，任命个领导还要带武装警察，难道他们不是党领导，怎么能光天化日下出动武力威胁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呢？” 苗得水理屈词穷，只好狡辩说：“我们不也是怕职工接受不了，出现僵局，带些公司里自己的保安维持一下秩序吗？” 周正是彭建设打电话叫回来的，他刚刚带母亲做了胃镜，只好安排司机在医院守着，赶回公司。看到眼前的情景，他较真地说：“不可能，刚才还有职工给我回话说他认识其中的几名巡警，他们都是高水市巡警支队协助管理站工作的警察，你就不要否认了。” “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栽赃可是要犯法的！” “你少往这里诈唬我，你以为你强权干预就能压制住下级，《公司法》就是现代企业最大的法律，不按有关程序办事，我们决不答应。我是公司工会主席，这维护职工权益的事我管定了。” 顾建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平时尽管也对上级公司的做法有意见，但多年的领导工作，较高的政治素养总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头脑，克制住情绪，做到不顶撞上级。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愤怒了。 尹志伟见势不妙，赶紧托词有客人刚从外地来需要接待，匆匆离开了。 苗得水本来是想来县政府兴师问罪，出一下刚才在榆树县煤业公司被职工挡驾的窝囊气。真没想到榆树县政府官员与桃水县煤业公司干群沆瀣一气，尹志伟开溜，他也就产生罢休的想法，问了一下身边的梁世龙：“梁书记，我看他们背着牛头不认脏，今天是不是就到这儿？” 一直没有发言的梁世龙看到自己必须表态了，才虚张声势地说：“我以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书记的身份今天本来是来榆树县煤业公司送新经理上任的，结果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你们这样做，难道没有想想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不想在这里与你们争辩道理，不过有一点得提醒你们，那就是不管怎么说，全省煤业系统县区公司一百多家，从来没有发生过领导任命不下去的事情，这下你们确实是动了不该动的奶酪了，自然会有人跟你们说的，再见。”说完扭头就走，苗得水赶紧尾随着出了门。 周正深刻地分析道：“省市公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必须有应对制裁的心理和思想准备。” 焦江山不以为然地说：“他们能怎么着，莫非真的敢把榆树县的公路煤炭销售票据克扣了？” 涂刚故意挑拨地说，省市高水真的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公路煤炭销售票据和铁路发运计划掌握在人家手里，我看这下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要真的这样也是榆树高水自作自受，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焦江山态度明朗，“如果克扣公路煤炭销售票据，不仅会造成职工工资发放不了，更会导致县财政的赤字。他们这样做，就不怕桃水县煤业公司一千余名职工到省市公司上访。” 顾建国理智地回答：“我们倒不希望他们这样昏庸，可一旦苗得水发狂，那可是什么都会做出来的，即使总公司没有表态的事，他也敢擅自做主随意行事，闹不好捅下的娄子，总公司还得替他扛住。谁叫他们任命苗得水在平川市煤业分公司掌杆的，既然任命了，无论惹出什么荒唐事体，都得给他吃不了兜着。” 涂刚装作淡然地说：“不过，咱们猜测归猜测，该实事求是还得实事求是，兴许人家不会那样做呢。也许是咱们杞人忧天！” 周正沉着地笑笑：“原以为榆树县煤业公司领导出去开会了，苗得水等人去后，公司的职工会吃亏，没想到职工仍然坚持原则不卑不亢维护自身合法权益，有理有节有利地打击了上级公司越权任命领导的嚣张气焰，这只是一场小的交锋，新的来自观念、思想、体制的战斗正在升级，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积极地应对。而不能被小小的胜利所麻痹，消磨了斗志。” 会议结束后，周正他们回到家，将一天来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要海。 要海自豪地说：“看来我们的职工真是好样的，平时还真看不出，关键时候发挥还真出彩。就是得依靠职工，从公司改制开始，要没有广大职工的强力支持，我们决不会一步步取得成功的。当然也离不开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没有他们的坚强后盾，我们早失去了信心和力量。就这样吧，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指不定明天又有什么破天荒的事等待着我们去面对，去破解。” 第二章 第十七节 进退维谷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梁世龙走出榆树县人民政府大门，就立即向罗伟章汇报了刚才发生的情况。 罗伟章听后很着急，但很理智，安排道：“那你就赶紧回槐花市吧，具体意见等你回来咱们研究一下再定。” 第二天上午，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紧急召开党政联席会，专题研究榆树煤业公司任免领导未遂的事。 梁世龙心情沉重地主持会议。苗得水客观地汇报了到榆树煤业公司任免领导的具体情况。 苗得水痛心疾首地诉苦：“如果不尽快遏止桃水煤业公司的忤逆行为，势必会引发全省煤业系统的所属公司群起而效之，导致全省煤业系统多年努力形成的统一局面分崩离析，贻害无穷。请诸位领导深思，火速采取果断的措施扭转局势，还全省煤业系统朗朗晴空。” 梁世龙苦心孤诣地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企业有企业的章法，不遵循游戏规则，即使玩麻将也不会有人跟你玩，更何况我们西州省煤业总公司领导任命程序是省政府早在十几年前就决定的。此番榆树煤业公司的行为，我觉得不仅仅是动摇了全省煤业系统的领导任命程序，更重要的是颠覆了全省煤业系统的管理秩序，甚至会导致代替政府征收专项管理费职能的削弱和消失，这决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杞人忧天，现在已到了必须决断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许多活生生的教训告诉我们该出手时就得果断出手，否则就会坐失良机，酿成蝼蚁之穴毁千里之堤的悲剧。” 罗伟章没有人云亦云，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发生在榆树煤业公司的这件不同寻常的事，确实是我在全省煤业系统干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闻所未闻的，可以说是一件惊动朝野的事。我们既不能把他当成异类，一棒子打死，也不能当成范例提倡推广，更不能当成耳旁风不闻不问，必须得深入研究一下，才能下结论。盲从和藐视都不是科学理智的态度。我听说这个消息后，一直在思考，难道我们的全省煤业系统的体制真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真的不适应发展了的市场经济的新形势了？是不是榆树煤业公司的行为就代表了一大部分下级公司的心态和发展趋势？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挺身而出做改革的促进派，大不了因此政府罢了我的职务。可我又一想，如果这只是个别领导因超龄即将卸任，领导班子调整在即，在这个时候进行改制，并担任新组建的公司的领导，就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了。尽管像要海他们都口口声声称自己即将卸任与企业改革只是时间上的巧合，但我还是觉得有担心退下来后失去权力，匆忙借口资产归各级政府的客观实际，虚晃一枪，给政府官员好处，拉政府垫肚皮，绕开上级公司操作改制的嫌疑，才在省总公司、市分公司不知情的情况下改制，在没有按程序逐级上报，违反组织原则的情况下，生米做成了熟饭，想逼迫我们就范。打着维护职工群众根本利益，提高职工积极性的幌子，行巩固权力稳保自己座椅的勾当。就象一个落水者即使捞住一根稻草，也指望是救命金条一样，他们以为省政府文件有规定，‘各级煤业公司资产归当地政府；上级煤业公司仅拥有对下级公司的人事管理权’，当地政府自可按其意愿将原‘榆树县煤业公司’的资产转至‘光明煤业集团公司’旗下。 这场争斗看似是我们 “合理”的一方与他们“合法”的另一方的争议，公有公理，婆有婆理。但我们细心分析才能发现，这件事情给我们的启示很大，我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深，我觉得单靠我们的力量和能力，很难解决，必须依靠政府体制的彻底转轨才能奏效，因此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不宜过早表态，看看今年底收费政策到底取消与否再说，这才是清醒和明智的态度。如果到时候收费政策不取消又延续了，我们再在维持现有隶属关系格局不变的情况下，以资产为纽带组建母、子、孙公司，实现资产、人事权的统一的前提下，修订改制方案，指导全省煤业系统的改制工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一个榆树煤业公司，即使允许它按照现在的体制运行，也不会起多大影响。如果收费政策到时真取消了，我们也不至于脸上下不来，还可以推广他们的经验，巩固我们的事业。这才是万全之策，大家说不好吗？” 罗伟章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静观事态变化。对罗伟章这种左右逢源，老谋深算的滑头政治观，梁世龙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梁世龙认定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做法，必定会出现颠闪的风险，他表面上没有提出疑义，并不代表自己同意罗伟章的观点。说透了，他自己的政治头脑和敏锐性并不比罗伟章差，之所以让罗伟章入主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主要原因是老经理曹德才离任时的极力举荐，其次与自己的大意失荆州不无关系。假如做省经贸局局长的连襟吴德福给省长俞景明打了招呼后，及早下手给副省长他们都上些诱饵的话，说不定提拔的意见会倾向自己这边。虽说没有跑成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总经理的位子，可为了平衡关系，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安慰。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书记，这个职务虽在全省煤业系统是二把手的角色，可意识形态领域是自己的独立王国。罗伟章虽是行政上的一把手，但在意识形态领域这个独立的王国里，却是二号人物。这样想来，他也就心理平衡了，因为只要有机会，他也有牵制罗伟章的时候。今天他还真的等来了这个期盼已久的至高无上，可以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了，他怎么能不感到由衷的快慰呢？！ 梁世龙板着脸严肃认真地说：“这样做，我担心捅下娄子。要海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以为咱们在等待收费政策取消与否的消息，他会以为咱们在法律法规方面无可奈何，甚至他会以为咱们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对付他们的办法。这样一来，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使他们和桃水县政府抱成一团，使他们干群一心，更加难以控制。如果收费政策取消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过咱的独木桥。如果收费政策又延续了，指不定哪一天惹出事端，你我还得给他垫背子。”梁世龙说着脸朝大家转了一圈，意思是说刚才的话是讲给罗伟章的，现在的话要说给在座的各位听，“装做不理榆树煤业公司拒绝上级公司任命领导这个事件，就意味着我们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在这个事情上没有明确的态度，一旦引发全省煤业系统群起效法，收费职能难以正常履行的事端，省政府过问，我们得有合理的说法，否则就是不讲原则，渎职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大家比我更明白。大家说，咱们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被动消极坐以待毙吗？” “不行，咱们得赶紧采取措施控制局面，以防扩大事态，在社会上造成更加不利的局面。” “领导任命都不接受，这不是明摆着要独立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无法无天！我看他们是欠收拾，不知道谁管他们。” “省政府文件明文规定，领导任命权在上级公司，这最关键的一条要是受到挑战，动摇了，我们不都成了庙里的佛像了吗，他们下级愿意烧香就烧香，愿意给我们撒尿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可就真正成了摆设了！” 借着引发的纷纷议论，梁世龙想主动地把战果扩大。他不失时机地点了一句 “苗得水，你可以把在高水市这几天的街谈巷议和贴吧上的议论给常总经理顺便汇报一下。” 终于轮到江胜景发表意见了，他大肆渲染地讲道：“社会上议论纷纷，总之对我们不利的说法很多，有的说我们被榆树煤业公司打败了，丢盔卸甲，屁滚尿流。有的讲连个下级也管不了，丢人现眼。还有的称干脆停了他们的煤炭销售票据，看他们还敢猖狂。贴吧上的议论更悬乎，说西州省煤业总公司那么富，难道就没有养个狗头军师什么的，不想个办法，整整榆树煤业公司，往后这日子即使收费职能顺利地保留下来，也没法管理下级。真要那样，不如趁早解散算了，省得到时候自个生气丫鬟带钥匙当家做不了主。” 要说刚才梁世龙的讲话以及大家的议论还让罗伟章觉得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话，方才苗得水这一通胡说真的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罗伟章的思路有些乱了，怎么也理不清。为了不叫大家看出自己左右为难举棋不定的心态，他决定中止会议。正想找个借口宣布散会时，手机响了，他没有急于看电话是谁打进来的，匆匆说了句：“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议，散会。”便退出了会议室。 第二章 第十八节 得陇望蜀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罗总，真想不到你还是放弃了原则和诺言，作出了任命丁一山担任榆树县煤业公司总经理的决定。” 电话是要海打进来的，听到他按捺不住的生气口气罗伟章觉得十分难堪，后悔当初答应了曹德才的说情，让要海大失所望。 罗伟章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实话，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一直主张提拔你们公司参加公开选拔的陆路长担任榆树县煤业公司总经理。更不用说曹德才老上级曾经跟我沟通过，明确提出起用陆路长的建议，我也坚持认为那样对工作有利，对稳定职工的思想有利，当时我确实答应了老上级。我也清楚他会透信给你，估计你知道消息后，特别感激和尊重我，可后来的事情发生逆转，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因此你可能怪罪我出尔反尔，让你失望了。可是我党坚持民主集中制，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上党政联席会研究，在会上我的意见没有得到通过。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只能看着占绝对优势的举荐丁一山担任榆树县煤业公司总经理的意见顺利通过。” “你不要找借口，这些真的是实际情况吗？” 要海明显不相信罗伟章所言。 “尽管这样讲你还怀疑真实性，可我还得告诉你，正是由于大多数班子成员认为起用陆路长，会让人们以为是对榆树县政府的妥协，会对全省煤业系统收费职能的履行造成影响，会引起全省煤业系统的混乱，对全省煤业系统的稳定大局不利，不利于全省煤业系统的和谐发展，才使举荐丁一山的意见占了上风，最后形成决定。” “你就没有考虑，不尽快改变任命决定不仅仅是引起了抗拒越权任命的反应，还会引发更大的事端吗？包括职工可能不理智，发生群体上访事件，造成社会不稳定因素。” 罗伟章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引发了我也没办法，尽管这确实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可比较起来，一个公司混乱总比一百多个公司混乱要好！” 要海急了，反问道：“原来你准备用牺牲榆树县煤业公司来维护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的尊严，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罗伟章仍然不放弃说服要海，苦口婆心地央求道：“不管怎么说，你作为一个任职多年的老经理，也该做做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擅自违背全省煤业系统的领导任命办法，飞蛾扑火，鸡蛋碰石头吗？螳螂挡车，蚍蜉撼树这可不是理智的行为！” “我一个退下来的老同志真的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那么多，就像曹德才老上级给你建议一样，你碍于情面可能答应，但具体怎么办，还得看当时的实际情况。更不用说榆树煤业公司改制后由榆树县政府控股，你们应该与榆树县政府协调一下才对，你说不是吗？” “你认为桃水县政府能够协调得动？” 要海笑了，嘲讽道：“你们总象作贼似的，这么躲躲闪闪的不自信。拿出任命方案与他们共同研究通过就行了，本来简单的事情，让你们一搞就复杂化了。据我了解，你们无视已经改制的现实，根本就未与他们商量过。所以我认为这不是不能，是不为的问题。” 罗伟章:“看来你对公司管理体制的认识偏颇，眼光角度不对，我是没法改变你的认识了，年轻人上任后，这种认识必须尽快调整回来。” 要海解释说：“我认为你们上级公司领导对下属公司改制认识确实有点偏颇狭隘，总以为我们改制的道路不符合中央提倡的大方向，存在方向性错误，我觉得这才与时代前进的方向矛盾。就拿榆树县煤业公司来说，进行改制只是体制上的创新，原来全省煤业系统的管理职能根本未动摇，相反得到了巩固甚至加强。我觉得无非是一改以后，你们上级公司领导权力小了，指挥棒不向过去那样富有魔力了，这难道不是官本位思想在作祟吗？就因为此，而葬送下属公司乃至广大职工的前景和后路，你不觉得你们上级公司领导的做法有些奢侈和挥霍吗？” 罗伟章胡搅蛮缠地说：“这些大道理我都懂，我始终觉得为什么上下级公司之间闹得这么尴尬，关键是你们与上级公司沟通不够，从前年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到今年整合光明煤业集团公司，都没有与省市公司打招呼，未经上级公司批准，就擅自做主，由榆树县政府组织进行了改制，这难道不是为了自身利益，无视行业管理体制，有损行业利益，出卖主权，另觅他主的丧权辱企的行为吗？” “前年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时我亲自到槐花市给你送过方案，这你不会忘记吧！当时乃至后来你并未提出别的意见，我始终以为你默许了。至于今年整合光明煤业集团公司，主要是在此基础上本着对企业负责和为职工未来命运考虑的举动，绝对不存在你说的上述问题。” 罗伟章有些厌倦地说：“好了你总是有依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希望你能尽快协调一下县政府，尽快让总公司任命的经理到位。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悬而未决，引发对职工不利的事情吗？你口口声声喊为了职工未来的出路，我倒是觉得明天不可知，昨天已过去，只有把握现实才是实实在在的。群龙无首，每天应付争斗，职工连现在都看不到希望，让他们展望未来，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要海忧心地问：“你的意思总公司要采取新的措施了？” 罗伟章：“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就跟我请示过准备停止你们的公路发运票据，我的态度很明朗，始终认为毕竟是一个系统，用不着大动干戈，应化解矛盾沟通融合，不能内讧拆台叫外人插进脚来。可是僵局出现后，我们本着积极的态度与县政府协调，都未能奏效。长此以往将不仅损害系统形象，而且对发展有百害而无一利。必须尽快解决这个燃眉之急，再不能拖下去了。再要逼急我们，为了使榆树县煤业公司重新回归煤业系统，只能采取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那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要海震惊之余有些愤慨，“这么说你已经同意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处理意见了？！” 罗伟章：“你不要套我的话，我只是说这是无奈之举，并不意味着一定要采取这种最不忍心采取的办法。” 要海：“行了，我原来以为常总你能听一下基层老经理的建议，没有想到你和苗得水一样也是只能听好听的，只喜欢恭维，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反正我也退下来了，轮不到我费心了，榆树煤业公司兴旺我多拿些退休工资，衰败我少拿些。只是可怜千余名职工的明天将葬送在上级公司领导手里了。” 失望迷惘中要海结束了通话。罗伟章：“喂，喂……”。他知道要海已经绝望了，对自己的态度感到不可理解。毕竟曹德才老经理协调过不济事，亲自请求也没有进展。因此罗伟章预感到一场更加激烈的碰撞，更加复杂的矛盾，更加白热化的争执正在酝酿，欲盖弥彰，愈演愈烈。 这种深秋般落寞萧索的心境与两年前自己刚上任时暖春般万象更新的感受大相径庭，他苦思冥想，弄不清究竟是自己水平低驾御不了全省煤业系统这条大船，还是自己的观念意识赶不上已经变化发展了的形势。难道真到了事移时易，革故鼎新的时候了。他更不知道自己上任以来的施政方略是否真的有问题，谁能告诉自己怎样才是正确的选择呢？他感到了困惑和孤独，悲哀和痛苦。是做个顺应时势的改革促进派，还是做个传统保守的卫道士，他举棋不定。联想到历史上诸如商鞅、王安石、康梁变法等变革者不是丢官就是丧命的结局，他就放弃了做前者的选择，可是做个墨守成规的太平官，四平八稳，瞻前顾后，贻误发展良机，任后人耻笑唾弃，他又于心不甘。权衡利弊选其轻，觉得还是平稳些好，不会冒大的风险，否则出现闪失，将会成为千古罪人。这样终于形成粗略的意见，尽管这样会使新生事物受到挫伤和打击。如果管理职能取消，公司随形势沦亡另当别论。只要职能还保留，他决不能让煤业系统毁在自己手中，想到这些他不由得艳羡曹德才执掌帅印时煤业系统的风光日子，为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蹇感到无限感伤和悲凉。 一天上午，榆树县大阳煤业公司公路科科长刘明天等人和往常一样，到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领取公路出省票据，分公司工作人员气势汹汹地说：“已经限制向你们公司发放的公路运销票据，必须找丁一山经理签字后方可领取。回去签字吧，我们也是刚刚接到的通知。” 刘明天不明就里，质问对方：“我们公司的煤炭出省票据只能再用几天了，如果票据到时用完，公路煤业将无法管理，并造成公路堵塞、公路煤业管理秩序混乱，造成省煤炭资源费的流失，难道你们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 对方解释：“你犯不着跟我拧，这是公司领导的决定，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去找领导。” 性格莽撞的刘明天一听就火了，他想再跟对方扳理，可又觉得对方只是普通职员，不值得理论，便急匆匆去找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公路科高放科长，高放长无奈地解释：“一上班我就接到尹珊萍的通知，说将榆树县煤业公司原来每天的40本公路出省票据减到每日10本出省票据，并且要求必须找丁一山经理签字后，方可领取。而且特别规定只能以天领取。” 刘明天猴急起来，嚷嚷道：“找丁一山经理签字后方可领取，可是我们和他至今也未见过面，连他是何许人氏都不清楚，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高放科长反唇相讥：“其实你们早已知道丁一山要去榆树县煤业公司当经理，才闹出那惊心动魄的拒绝上级公司任命领导的一幕。有你们违规在先，就不能容忍苗得水经理给念念紧箍咒吗？找丁一山经理签字，并且增加了一天一发、一天一审的手续。这样做无非是想逼迫你们改邪归正，尽快放弃冷战，让何书明早日上任。” 刘明天恍然大悟，清醒地说：“好了，我明白了。”然后礼貌地摆手再见径自和随行的同伴离开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 回到榆树，刘明天立即向要海汇报了上午遇到的突发情况。 要海当即向桃水县委、县政府通报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突然行动。 焦江山坚决地说：“咱们先礼后兵比较合适，应该先以你们公司名义向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写个书面汇报，提醒一下限制票据的后果。如果不管用，跟着就以县政府的名义向省市政府进行紧急汇报，请求得到上级重视给予解决。” 涂刚副书记夸大其词地说，这还了得，榆树公司的做法显然是给西州煤业公司出难题，肯定是不符合规定的，必须勒令禁止。否则还成什么体统。 副书记段国强说：“我同意焦书记的意见，苗得水恼羞成怒失去理智，我们给他一个反省的机会。如果他一意孤行，我们只能奋起反击。” 要海忧心如焚地说：“就是这克扣得只剩四分之一的票据，他们还强调让找丁一山签字后方可领取。你们说我们去哪里找他呢？” 段国强：“欺人太甚，我出面找一下苗得水，看他究竟想把事情闹多大！” 当天，榆树县大阳煤业公司便向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上报了情况反映，陈述了克扣公路票据可能引发严重不良后果的问题。 第二章 第十九节 阴风怒号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收到情况反映后，苗得水在班子成员会上，阴险地说：“榆树县煤业公司没有先向上反映，而是给我们提醒，这一方面说明他们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二方面也是推诿责任，说一旦造成不利后果由我们承担责任，与他们毫无干系。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丁一山本来是想来榆树县公司干一把手，因为要海和榆树公司职工的百般阻挠，反倒促成了好事一桩，省公司经理罗伟章担心面子挂不住，为了不让自己难堪，也能够交代了昔日的省委秘书长丁德鹏，只好和苗得水商量让丁一山改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副总经理，苗得水既然做事情仗义，他也不能辜负人家，必须设身处地和苗得水站在一起，他诡秘地说：“兵法上讲，‘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是不是应该向上级公司反映一下榆树县煤业公司目前无法人代表，公路销售管理中出现了一些不尽人意之处，多年形成的良好运销秩序受到冲击，直接影响了各级煤炭资源费的正常收取。一是私挖滥采煤流入市场。今年以来榆树县复产煤矿10座，复产煤矿的生产能力为150万吨。占全县总生产能力的28％。但目前榆树县每天的销售量在11.5万吨，有时突破2万吨。16月份，榆树县区域内煤业销售总量已达360万吨，大量的私挖滥采煤流入市场，严重影响了正常的销售秩序。二是‘两黑’现象抬头。由于省总公司任命的桃水县公司负责人未到位，法人责任缺失，管理上出现了漏洞，导致一些销售站收黑钱、放黑车‘两黑’现象又有抬头之势，势必造成大量管理费的流失。按照省政府整顿会议精神，为尽快制止这种行为，建议北州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批准我公司公路公司直接到矿服务，对已复产的煤矿予以发票收取管理费。” 苗得水肯定地说：“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既能给榆树县煤业公司一个重创，同时又能使我们大权独揽，就按这种思路赶紧起草文件上报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榆树县煤业公司必须仍然遵照一天一发、一天一审的手续，票据数量仍然只占原先的四分之一。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针对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捏造的混淆视听，造谣惑众，恶意中伤的行为，榆树县委在焦江山的提议下，对此作了研究。尽管副书记涂刚由于暗中支持苗得水态度暧昧，但毕竟少数服从多数，县委经研究做出了坚决的反应。要求县政府以“关于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无理限制管理票据致使桃水县域资源费严重流失的紧急报告”，向省市政府如实反映情况。汇报中列举了榆树县地处北西州东大门，县境内每天公路出省煤炭运量1.52万吨，日需公路出省票据40本。由于对榆树煤业公司改制不满，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采取报复手段，自2005年7月5日起，每日只给桃水公司发放10本出省票据，并且增加了一天一发、一天一审的无理手续。截止目前，桃水煤业公司仅靠10本公路出省票据开展业务，远远不能达到公路外销运量所需。20余天来，运煤车只能到平阳出省站交费，而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又擅自将两个环节的管理改成出省站直接管理，直接导致煤车拥挤，交通堵塞，管理混乱，为随意放黑车、收黑钱行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县域内每天流失煤炭煤炭资源费30余万元，截止目前共流失管理费近千万元，严重损害了煤业形象，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对国家和地方经济利益造成了严重的损害。针对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为了确保榆树县域内公路煤炭外销工作的正常进行，确保煤炭煤炭资源费足额征缴，请省政府协调，尽快恢复榆树县域公路煤业管理的正常秩序。 报告同时寄达省煤业总公司，意在再次提醒他们慎重考虑采取的措施，及时收回成命，以免酿成对双方都不利的局面。 省煤业总公司收到桃水县政府的紧急报告，罗伟章主张冷静分析形势，采取合理的应对措施。 然而梁世龙却认为不能轻易向桃水榆树县政府低头，否则就意味着总公司和分公司前一阶段做法的错误。“全省地方煤业系统实行以条为主的管理体制，不只是指人事，人事只是一部分。尽管分公司、县公司资产实行属地管理，但这些资产是煤业系统履行省政府赋予的煤业管理和管理费征收职能的主要支撑。省政府每年都通过管理费分成的办法给市、县政府以相应的利益补偿。榆树县政府未经省政府确定的主管部门同意，就组织对县煤业公司改制，是不妥的。榆树县政府组织的改制，把省政府赋予煤业系统的一系列行政管理职能改到了一个股份制的公司，缺乏合法的依据。事实上也造成了对现有煤业管理体制的冲击，损害了煤业系统统一管理的职能等等，必须尽快将这些问题整理成意见火速上报省国资委，主送高水市市委、市政府。”然后转身看看坐在边上的匡开成，装做和蔼地说：“小匡，你擅长总结归纳，你可以好好发挥发挥！” 匡开成在公开选拔考试中力拔头筹，本来指望他会顺利入主榆树县煤业公司，哪知江胜景早已许诺了他的铁杆兄弟吴福宝。一气之下，他只好另攀高枝，走肖昼梁世龙的关系，调到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任政策研究室主任。尽管这个任命与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办公室主任一样是个虚职，可好歹离开了高水市，不至于让人说笑那样为苗得水当马前卒却落了个失宠的下场，再者毕竟调回了省城听起来也好听工作环境也好多了，而且这个行当靠的领导近，便于与领导磨合关系，所以时间一长，他也就将未能履职县区公司一把手的失意渐渐忘却了。 见梁世龙书记这样隆重推出自己，不由得又来了阿谀奉承的劲，“我早就盘算过，省国资委纪委调查组提出了整改要求和处理意见并于今年初召集榆树县政府有关领导，要求限期整改。随后桃水县领导带领有关人员，与总公司就五个方面的整改进行了研究，并商定春节后榆树县委、县政府向省国资委进行汇报。然而，至今为止榆树县政府不仅没有整改，反而采取相反措施，使本就错误的改制越走越远。同时榆树县政府通过对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把一个拥有行政职能，精干管理队伍，完整管理网络，原本生机勃勃的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依附于民营公司的资产、资源、业务被转移，失去行政管理权限和行政管理手段，资产急剧萎缩，业务严重单一，收入锐减，人员负担沉重，发展前景暗淡的企业。再次关于煤业系统如何改制，在省政府领导的支持下，总公司从维护全省利益和全省煤业系统整体改革发展的高度，在维护省、市、县三级政府利益格局基本不变的原则下，经过大量调研，研究制定了全系统的集团化重组改制方案，并经省政府领导批准，于前年下半年着手实施。榆树县政府对县煤业公司的改制与总公司的改革方向背道而驰，是不符合全省地方煤业统一管理的大局的，是总公司坚决不能同意的。所以我认为煤业系统企业的改制，是事关全省地方煤业系统管理体制的大事。在省委、省政府没有做出新的决策之前，桃水县政府在既不报告总公司，又不上报上级政府的情况下，就擅自对县煤业公司进行省国资委认为不规范的改制，在思路上是有偏差的，在做法上是无视组织原则的，对全省地方煤业管理体制造成了极大冲击，其后果是一个县级党委、政府所无法承担的。这种做法必须及时予以坚决制止，彻底纠正。我个人觉得梁世龙书记的意见高屋建瓴顾全大局，应该尽快落实。如果诸位领导形成决议，我定当加班加点也要将文件早日拿出，经领导审阅后尽快办理。” 随后这份经匡开成特意炮制的《对桃水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意见》分别抄报省国资委，抄送高水市市委、市政府。 万梅看到意见后，批转由车载道市长亲自负责处理。 车载道是从基层出身的泥腿子干部，煤矿工人，采煤队长，机关干部，煤矿矿长到公司经理，一步一个脚印走过了坚实的成长道路，因此骨子里对基层一线特别关注，恪守实事求是的工作原则，对贪大求洋的做法历来不屑一顾，打心眼儿想经常到基层去进行调查研究，一来能了解些实际情况，二来还能发现一些基层的人才，收集一些来自群众对改革发展的意见建议，因为他特别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车载道从十年前全省煤业系统提出深化国企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时就在省煤业公司任总经理，对市县煤业公司的一把手比较熟悉，加之要海任职的榆树县煤业公司历年都被省煤业公司授予“双文明先进单位”，属当地的利税大户；要海本人业绩突出，省煤业公司曾授予全省煤业系统十佳经理，省劳动竞赛委员会也曾荣记二等功，市委、市政府也授予其“经济建设功臣”等荣誉称号，特别是榆树煤业公司创办的光明市场和光明煤业公司开业时，他还接受要海邀请亲自到榆树参加了仪式，因此，车载道对要海一直特别关注。 抛却要海年龄比自己长几岁，职务比自己低点，车载道还真觉得要海身上跟自己有太多的相似，比如：直率的性格，近似于工作狂的敬业，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痴迷于事业的自豪感与成就感，还有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大丈夫气质。 车载道在市政府常务会后将桃水县副书记段国强和涂刚叫住，征询他的意见，“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如此炮轰县政府组织的企业改制，在我来高水市的一年多时间里是绝无仅有的，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尽快增进沟通，化解矛盾。” 段国强听后，遏止不住愤怒，气呼呼地高喊：“纯粹缺乏事实依据和政策依据，有些方面近乎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我回去以后立即组织召开专题会议进行认真研究，针锋相对地提出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有关意见的质疑。决不能让这种混淆视听的言论造谣惑众，歪曲事实，浑水摸鱼。” 车载道慎重地说：“我也有同感，希望你妥善处理，抓住依据给予痛击，澄清事实真相，尽快消除不利影响，还榆树县煤业公司规范改革的本来面目。” 而涂刚则意见相左，他夸大其词地说，要我说西州煤业总公司的做法一点儿也不为过。按说榆树煤业公司改革就应该征询总公司的意见后再行事，我不明白上一届榆树县长郑浩敏为什么就不按规矩出牌，硬是支持要海胡闹，搞什么改革？！ 涂刚的意见让车载道很是惊讶，他开玩笑滴说，涂刚，下一步召开县人大换届会，你就要成为县长了，你说话可不能太随便的，如果不了解榆树公司改革的事情，就不要胡乱发表意见的。你这话要是让要海听到，要海肯定会恼火的，你可要注意，换届选举，要海的票可是关键的一张1！ 涂刚气咻咻地说，我不管这些，总觉得真理是必须要坚持的。 会后车载道给焦江山打电话让他签字亲自组织会议研究榆树煤业公司的事情，末了还补充了一句问道，涂刚是怎么搞的？好像特别不支持榆树公司，是不是和要海闹了矛盾？ 焦江山快人快语地回答，不可能，要海不是那样的人，估计是涂刚和苗得水关系走得近，就不想买榆树公司的账吧！ 车载道就特意嘱咐道，那你更得安排好此事，不要让涂刚拉偏套！ 焦江山挑破了话题，其实涂刚还是有恃无恐，要不是有万梅书记的后台，他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 车载道不愿意再继续话题，就打住了话题，他安慰道，就算我们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好自为之吧！ 第二章 第二十节 阴谋伎俩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很快焦江山召集了县政府常务会，会上大家针对省煤业总公司《对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意见》，发表了尖锐明确的看法。 涂刚因为担心自己一旦在会上发表倾向于省市公司的意见会招致更多的领导反对，影响到即将到来的选举。就谎称老母亲发病在家守护，向焦江山请假没有出席。郭世东作为县长助理倒是出席了，可是毕竟看到涂刚不在，也就不敢表白自己的反对意见，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知道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惹人，把眼看就来的换届升任副县长额大好机会前功尽弃。焦江山也乐得涂刚不在大家的意见很统一，和大家放开来开诚布公地交流。 桃水县县长助理、工业局局长蒋成功认为：“近五年来，上级公司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领导班子频繁调整，有时甚至一年调换几次，没有一次与县委、县政府进行过协商?试问，省、市公司是如何执行省政府文件精神的?作为一个企业，置省政府文件规定于不顾，如此无视地方党委、政府的做法是不是妥当?” 县委副书记、县纪检委书记马玉波观点明朗，娓娓而谈，“榆树县委、县政府按照党的十六大精神和《公司法》的要求，特别是按照西州煤业系统就煤业企业改革提出的“集团化、多元化、市场化”的要求，将榆树县煤业公司由国有独资公司，依法改制为国有控股、职工参股的有限责任公司，并经省、市、县工商部门依法登记。怎能说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缺乏合法依据? 榆树县煤业公司在改制之初，县政府就明确要求“公司改制后，必须履行省、市、县政府和省、市公司的切对煤业的全部职能，严格按省、市、县政府和省、市公司对煤业工作的各项规定执行。”公司改制后，管理职能强化，任务超额完成，怎能说冲击了现有煤业管理体制?损害了煤业系统统一管理的职能?” 桃水县政协主席方刚志深谙改革过程，有理有据地道：“去年11月省国资委派调查组来榆树县煤业公司进行了为期四十多天的改制调查和审计。调查组对改制的不完善方面提出了整改意见。况且，省调查组的调查报告和审计结论都明确肯定“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在法律手续、工商程序方面基本齐备和完善。”，“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整个过程符合《公司法》和有关政策以及法律程序，政府支持，职工满意，人心安定，体现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精髓。”对此，我们已按调查组的意见建议进行了整改，并有专题整改报告。省总公司说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是错误的改制，对存在问题不仅没有整改，反而采取了相反的措施，有什么事实根据?” 桃水县常务副县长韩元德说话一贯是大嗓门，今天因为心情激动，声音更加洪亮，偌大的会议室连边上的人听来也振聋发聩，“榆树县煤业公司由国有独资公司，依法改制为国有控股公司，一切法律手续俱在，省煤业总公司却说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依附于民营公司，请问：依附于哪一个民营公司了?说资产、资源、业务被转移，转移了什么了?转移到哪里去了?还说资产急剧萎缩，榆树县煤业公司原有多少资产，现在是多少?萎缩了多少?又说收入锐减，榆树县煤业公司2004年在资源费标准下降的情况下，煤炭发运量、上缴管理费、上缴利税、实现利润分别比上年同期实现了大幅度增长，省、市公司有帐可查，减在哪里了?” 焦江山为大家的热烈情绪所感染，以严密的逻辑和科学的分析，儒雅地道来：“榆树县委、县政府至今没有收到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认为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是错误的指示，榆树县政府对本级资产重组、改革，是县政府管辖本行政区域的事务，是依据党的十六大精神和省、市政府关于煤业企业改革‘集团化、多元化、市场化’要求进行的，省煤业总公司与榆树县政府没有任何行政领导关系，省市政府也没有规定，县域经济的改革必须向上一级企业报告。省煤业总公司如何武断地指责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在思路上是有偏差的，在做法上是无视组织原则的’至于说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其后果是一个县级党委、政府所无法承担的’意欲何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综合大家所述意见，我认为，省煤业公司作为一个企业，在收费政策即将取消之际，不应当阻挠改革，干扰改革，把企业和职工逼向绝路，而应当积极支持各级公司加快改革，为企业的生存谋后路，想出路，使企业通过改革获得新生，更为强大。”他要求有关人员在会后立即将会上质疑意见汇总，经班子成员审阅后尽快抄送西州省煤业总公司。 第二章 第二十一节 特殊的调研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对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意见主送省国资委后，身为西州省国资委主任的西州省副省长何晓东予以高度重视，他急匆匆找西州省政协副主席、他的同僚曹建设商议。 何晓东早年在桃水县钢铁厂干过厂长，正赶上改革开放后启用青年知识分子，一路绿灯大开升至榆树县县长、高水市市长、省经贸委主任。而何晓东当榆树钢铁厂厂长时，要海在厂里担任冶炼车间主任，是何晓东重用有加的后备力量，虽然近几年要海在运作榆树公司改革的具体情况不甚清楚，但是通过车载道给他的汇报，还是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皮毛的。所以先入为主他对要海和榆树公司的改革是持支持态度的。 何晓东：“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在文件中说榆树县政府组织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已经给煤业系统造成很大影响。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曹建设观点明朗地说“纯粹是他们的一己之见，情况根本不是这样。前年5月我第一次去榆树县煤业公司，由高水市委书记吴厚泽陪同，那时雅居水榭刚刚动工，我也只有个大致的印象；今年3月第二次去榆树县煤业公司，由榆树县县委书记焦江山陪同，深入视察了光明市场、雅居水榭，并听取了要海经理的汇报，有了较系统的了解。6月应榆树县县委、县政府的邀请到榆树县做深化改革形势报告会期间又全面系统地翻阅了公司改制的有关文件资料，可以说很清楚该公司的改制情况。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的说法不仅欠妥，而且某种意义上说简直是子虚乌有的事，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只是站在系统的小团体角度来看待问题。” 何晓东：“我也清楚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曾经进行过专门调研，去年11月，省国资委纪委调查组也进行过专题调查，并提出了肯定的意见，固然也提出了一些需要完善的建议，但瑕不掩瑜，总体上是持肯定的态度。我也听榆树籍原西州省人大主任石江峰讲起过你请他到榆树县作深化改革形势报告会的情况。你在报告中高度赞扬了要海同志领导的光明集团敢为人先的改革精神，并赞许光明集团是榆树国有企业乃至西州煤业企业改革的典范。我也同意你的观点。你对此还有什么认识，咱们一起聊聊。“ 曹建设兴之所至，展开了他丝丝入扣的理论，“对省里制定的“以煤炭产业为龙头，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步伐，赶超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的战略方针，过去我非常赞成，但是联系进入市场经济后的实际，我认为，西州是一个资源大省，底子薄，基础差，不应采取激进政策，对煤炭企业沿用不合时宜的计划经济模式的传统管理体制，一切都应该从企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出发。榆树县县委、县政府组织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引起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乃至省煤业总公司的不满，原因就在于他们觉得这是在动摇全省煤业系统的权威。” 副省长何晓东被曹建设话里传递出来的那种深刻的思辨，科学的精神以及实事求是的态度深深打动了，因而显得非常的兴奋，他感慨地说：“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所应该具备的“唯实、唯下”的优秀品质。鉴于省市煤业公司没能妥善处理好“高水县煤业公司改制”的问题，从而导致条块矛盾激化，影响职工思想，影响社会稳定，影响企业发展的紧急情况，我想请你再次带领调研组到榆树县深入调研，召开个企业改革实践论证会，专门总结一下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经验，一来可以尽快解决上下级之间的矛盾，理顺情绪，化解分歧，二来也能在此基础上探索全省煤业系统转型改制的道路。” 曹建设坚决地表态，“谢谢何省长对我的信赖，我一定竭尽全力发挥好政协的参政议政职能办好此事，为省政府领导分忧，为全省煤业系统转型改制持续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 曹建设带领调研组一到榆树县，马上引起了苗得水的高度关注，让苗得水一头雾水。 说来话长，十年前苗得水在梨花市开办个体炼焦厂，曾向当地农行贷款上千万元，虽然厂子表面上效益很好，工人工资很高，加之他又注重新闻宣传，每逢省里“两会”召开或是“五一”、“十一”等重大节日，他都要请京城和省城大腕记者为自己包装宣传，因此堂而皇之地竟被团市委评为全市十佳青年。随着声誉的扩大，他又不断向权力阶层靠拢，尤其是得到时任副省长的同乡施厚恩的举荐被聘为杏林矿务局总经理，后又调省煤业总公司属下的青岛办事处当主任，再到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任总经理，一步步登上了理想中的事业顶峰。在鲜花和掌声中，不仅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因炼焦厂经营不善使梨花市农行大量贷款沉淀成为呆帐而险遭灭顶之灾的不光彩历史，甚至梨花市农行也惮于其后台背景和经济实力而保留了对其的诉讼权。直至四年后时任省经贸委主任的何晓东收到省纪检委转来的梨花市农行职工的举报信，才使狐狸的尾巴露了出来。 何晓东在接到举报的第二天，就立即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奔赴梨花市。然而经过深入走访调查，终于弄清举报内容确属事实，考虑到炼焦厂已经倒闭，法人苗得水已成为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一把手的特殊情况，准备让法院介入这起经济案件。然而正当此时，却收到了副省长施厚恩派秘书写来的便条。 看了施厚恩“此事涉及面大，不易操之过急，望谨慎从事”的便条，何晓东一下子便把便条撕了个粉碎，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破例抽起了已戒了两年多的香烟。 犹豫过，彷徨过，迷茫过之后，他决定排除万难继续将此案查办到底。为了不致打草惊蛇，他采取敲山震虎的策略直接找苗得水谈话，苗得水猝不及防已开始动摇心理防线，几近于崩溃边缘。案件有了重大进展的时候，施厚恩一个电话就使他中止了办案的想法，这起案件调查审理遂宣告彻底流产。 “晓东，你的前程远大，我真不愿意看到你这艘巨轮搁浅在小阴沟里，我这个副省长也快到点了，前几天省委组织部就副省长的人选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还特别提到你呢，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 何晓东双手抱着听筒，听着施厚恩挂掉电话后的盲音怔住了。 后来何晓东在换届选举中被选举为西州省副省长，梨花炼焦厂债务悬空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令苗得水没想到的是何晓东荣升北州省副省长以后，偏偏分管的是工业，这不仅让他感到恐慌，更让他感到位子的动摇。 为了弄清真相，江胜景找到高水市委书记万梅，神秘兮兮地建议：“听说西州省政协副主席曹建设又到了榆树县，好象要准备召开个企业改革实践论证会，你能不能以尽尽地主之谊的名义请他坐坐，了解些省里的情况，毕竟快到届了，给高水市辛苦奔波了五年了，总得提前物色个清闲地方颐养天年，这是自然规律，谁都不可能抗拒。” 万梅讥讽道：“你不会这么关心我的晚景的，肯定有什么想法，说说听听。” 苗得水嬉皮笑脸地回答：“你的眼力我明白，我不早就跟你说想上个台阶吗？人家分公司经理混成副市长的不在少数，就高水来说，前几任经理上到副市长的，延俊青就是鲜明的例子。我来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五年来不敢说有什么突出贡献，可对你这个高水市委书记绝对忠诚不二，车载道虽是我的老上级，可我只是敷衍应付，连你都不为我的前景上心考虑，你说你升迁后万一陶玉龙干上高水市委书记，有我的好日子过吗？那还不变着法地挤兑我，所以我想趁曹建设带领调研组刚刚来到桃水榆树的时机，请你以为其接风为由，带我参加欢迎宴会，一来探听一下省里的虚实，为你的提升做做准备，二来让我套套近乎，以免他这次来了后偏听偏信要海，整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叫我夹在总公司和县公司之间出洋相,不仅不能圆提拔的美梦，而且还有可能引火烧身弄得里外不是人。” “行，那我就带着你吧，不过，这顿饭得由你埋单！” “没问题，这个当然。” 第二章 第二十二节 剑拔弩张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接风晚宴选在了高水市宾馆，尽管这里只是个二星级的宾馆，可在北西州省东部也算首屈一指的。 宾主坐定后，万梅热情地说“我代表高水市四大班子领导热烈欢迎你到我们高水市检查指导工作。”说着举杯站起来，大家跟着也全部站起来，将杯子与曹建设手里的杯响亮地碰在一起。 曹建设礼貌地扫了一眼大家，儒雅地说：“非常感谢你们，我只是受何晓东省长的委托，来你们榆树县煤业公司进行一下企业改革专题调研。没有必要兴师动众耽误大家的工作。” 万梅接着话题说：“这么看来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对我们全省煤业系统真的具有借鉴和推广意义？！” 曹建设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尽管他们的改制中还存在一些需要完善和健全的地方，但毋庸置疑他们的思路很超前，方向很正确，效果也很明显，所以对全省煤业系统而言不应该再抱任何幻想了，真的到了主动进入市场，创新机制探索出路的危急关头了。即使煤炭收费政策能够再延续几年，但终究要取消，为此就应该早一些在思想上断奶，自我加压积极寻求长远持续发展的路子。” 万梅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改革固然是个摧枯拉朽破旧立新的大变革，但我觉得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做法与时下中央提的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有些矛盾，理论上可以学习借鉴，但在实践操作上必须谨慎，以免引发不稳定因素，危害当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要是因为谋求今后的出路，而打破了现如今的饭碗，我认为这是得不偿失、不值得、划不来的事，曹主席，你是国内改革方面的专家，你认为我的意见有没有参考价值呢？” 万梅的反问让曹建设感到了这个灯火辉煌的晚宴潜藏着的硝烟，他思考了一会儿，跟着又平和地笑笑说：“这么说万书记你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有不同认识，这很好，我这次来就是本着多走多听的原则，想多与大家沟通思想，交流认识，互相碰撞，以求更加全面地剖析现象，掌握实质，总结经验，得出更加精辟科学的理论，用以指导实践，促进社会发展。” 万梅表情严肃得近于僵硬，气炸肺似的说：“先进科学的实践经验能引导人打胜仗，可争议频频的探索，我们必须得冷静分析，不能蜻蜓点水地了解，必须象蚯蚓一样深入下去，才能掌握本质，不被现象所迷惑。这也是我们党一贯提倡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大原则。就榆树县煤业公司而言，可能暂时产生了一些改革的效应，这个我承认。但是因为一个企业改制闹得一个县，一个市，乃至一个系统鸡犬不宁，这就不得不引起我们深思了。体制改革固然没有错，为职工及早谋出路更是应该嘉奖提倡的，可因为一个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就威胁到全省煤业系统的管理体制，这就不能说是一个小问题了，我们难道不应该从中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吗？那就是超过具体条件的举动，即使再正确，也必须刹车。就比如吐痰，在我们高水市在大街上就可以，但要到香港，那就是要拘留的违规行为。就比如家庭养殖，在现在就是大力提倡的事，要搁在割资本主义那会儿，那可是要挨批斗的反动事情。所以我这样讲，无非就是说，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理论上政策上都无可厚非无可指责，但在实践上至少在目前有些激进，导致引发上下级公司的矛盾，引发职工思想的动荡，有百害而只有一利，确实不要再进行下去了。可能大家要说了，工商手续都注册了，再改回来，是不是不按法律程序、听凭权力干预的笑话。要我讲只要有利于稳定，有利于上下级的和谐，有利于发展，就不要顾忌太多。什么时候都没有完美的事情，求全责备和偏激都不是我们的风格。” 曹建设:“可我们也不能因为只考虑稳定，而四平八稳，瞻前顾后，不为职工谋后路。煤炭收费政策迟早有一天要取消，这是大势所趋，不是你乐意不乐意的事。与其将来为出路着慌，不如现在就未雨绸缪居安思危及早开拓新路。桃水县煤业公司改制引发的问题，表面看是上下级之间的矛盾，实际上是新旧思想观念的碰撞，是传统管理体制与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磨合，更是既得利益者和重新分配者之间的争执，这决不是谁是谁非的泾渭分明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上层建筑和省里政策的问题，值得我们用心去探讨研究，不能轻易下结论。至于由此引发的负面效应也是在所难免的。比如你这个市委书记，就不应该抱怨改革，只片面地看到改革引起的问题，而应该全面看待新生事物，看到传统企业改革创新的大潮，支持改革，拥护改革，为改革者营造一个敢干事、能干事、可以干成事的氛围，不仅可以让企业减轻包袱轻装上阵，推动企业长足发展，而且还能培育优势骨干企业，促进地方经济的跨越前进。” 车载道条分缕析地以探讨的口气说道：“我曾经在西州省煤业公司干过二十年，光总经理就干了十年光景，全省煤业系统被省政府赋予征收煤炭资源费的职能，那时候就是我刚刚上任总经理首先抓的一个改革举动，我认为当时将全省地方煤业系统管理体制，由现行的块块管理为主，改为条块结合，以条为主，实行统一管理，确实是进一步调动煤业系统和各级政府两个方面的积极性，适应煤炭市场的新形势，维护正常的煤炭产销秩序，加强对地方煤炭产销的宏观调控，促进煤炭市场的健康发展的正确抉择。可社会在发展，时代在前进，现在尤其是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召开后，股份制已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收费政策取消在即，鼓励扶持下属公司改制发展，又成了大势所趋，不与时俱进，就要被市场大浪打翻吞没，这决不是危言耸听。物资系统的今天就是煤业公司的明天。物资系统多少年来就是靠国家计划调拨物资，过去物资紧缺，他们活的挺好，现在过剩了，不需要计划了，物资系统就死下了，现在仍然是半死不活。煤业公司也一样，如果现在的这一种运行模式运转下去，肯定是没有出路。我们煤业公司只靠现在政府给的一点儿收费职能是活不下去的，是靠不住的，而且2005年以后这个煤炭资源费的收费政策还有可能取消。现在我们正在积极争取保留，但将来保留下一个什么样的收费模式，还是另外一回事。今年七月一日《行政许可法》实施了，行政许可法要解决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对政府行政行为的限制，政府能干啥不能干啥，也就是说必须要依法办事。作为煤炭生产企业，理所当然地要有煤炭的销售权。我们八十年代搞的落实企业自主权，落实企业的各项权利，不让生产企业搞销售，显然是说不下去的。我们现在有一个收费的职能，如果不收费，就剥夺不了煤炭生产企业的销售权，而且从现在的趋势看，煤炭市场越来越紧张，用户找到门上来了，生产企业的销售和煤业公司的垄断销售就是一种碰撞。所以大家要有紧迫感，现在这种依靠行政职能搞垄断的煤炭销售是难以为继的，一定要转变观念，改革现在的运行模式。这已经成为各级煤业公司首先需要解决的挡手问题。” 万梅见车载道的观点与曹建设相近，担心会议的调子会跟着曹建设的思路走，在班子内形成言论壁垒，便换了个口气，装做若无其事地指指江胜景，心平气和地说：“这位就是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经理江胜景，关于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他最清楚前后的枝节，最有发言权，我们何不听听他的看法。” 苗得水刚才听万梅的说法，心里十分感激。万梅不仅把他带到了宴会上，而且首当其冲地用火力炮轰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可曹建设的看法又叫万梅难脱阻挠干涉下属企业改革的嫌疑，他正发愁没有机会解释时，万梅给他创造了说话的机会。 苗得水不愿意错失这个扭转乾坤的机会，他虚张声势地说：“我十分赞成万梅书记的认识，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不能听榆树县政府和要海的一面之词，他们只是片面强调资产归地方所有，而无视领导班子上划一级管理的省人民政府关于全省地方煤业系统管理体制的通知精神，可以说完全是一种目无组织纪律肆意妄为的违规行为，加之县政府在操作过程中把关不严，失去应有的监督制约，存在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的违法问题，省国资委明明白白提出整改建议意见，他们却置若罔闻至今都未真正完成整改。前一阵又闹出拒绝上级公司任命领导的爆炸性新闻，不仅在高水市引起了公众的愤慨，在全省煤业系统也制造了自公司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不和谐事件。此种做法没有引起省政府的鞭挞和追究，听说还要总结经验作为楷模在全省煤业系统推广，这能说明什么样的问题呢？只能说明我们党和政府不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偏听偏信，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一旦引发广大职工的不满和社会不稳定因素，将会导致难以挽回的损失，确实应该引起我们高度重视，是个刻不容缓令人深思的大事件。我提供这些情况，供诸位领导参考裁决。” 韦长曹建设当仁不让，果敢直爽地回击：“就拿榆树县政府和榆树县煤业公司广大职工的话来说，他们可以放弃改革，把公司再改回来，可是你们能够答应广大职工，假如收费政策取消后，你们能给他们保证可以照常发工资吗？如果行，他们立即放弃改革。如你们不答应，他们就得为将来的出路考虑，这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这是关乎企业发展和职工命运的大事，非同小可，他们不能不虚心对待。” 苗得水理屈词穷，只能狡辩：“问题是现在收费政策仍然存在，他们就过早地脱离全省煤业系统的管理，拒绝上级公司任命领导，这能够保证资源费收取任务的完成吗？” 曹建设不客气地反问一句，“照你的意思改成股份制企业就不能再收费了，你给我说说是中央还是省里规定的？” 苗得水回答不上来，支吾道：“虽然我说不上是有什么具体规定，但我觉得股份制企业再收费恐怕会出问题。” 曹建设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总认为关于煤业系统如何改制，在省政府领导的支持下，总公司从维护全省利益和全省煤业系统整体改革发展的高度，在维护省、市、县三级政府利益格局基本不变的原则下，经过大量调研，研究制定了全系统的集团化重组改制方案，并经省政府领导批准，于2003年下半年着手实施。而桃水县政府对县煤业公司的改制与总公司的改革方向背道而驰，是不符合全省地方煤业统一管理的大局的，是总公司坚决不能同意的。我以为这只是你们站在系统利益的高度得出的结论，实际情况远远不是这样。不仅管理职能得到加强，职工积极性得以提高，而且企业有了后路，职工有了出路，这可以说绝对是开拓出一条煤业企业生存发展的新路。你们非但不推广经验，而且还加以反对，甚至还进行围剿，其中难道没有个人权欲和小局利益方面的用意吗？咱们不能做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官老爷。进入市场经济了，咱们不能老是防下甚于防川，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下级脱离权力范围，生怕权力范围减少，这种计划经济时代遗留的官本位思想，不仅要不得了，而且必须尽快转变，否则不仅会影响下属企业的发展，而且会弄出笑话来。” 苗得水没想到在宴席上当众受到了曹建设的批评，偃旗息鼓只管夹菜端杯。 万梅也不愿在给曹建设接风的晚宴上，只顾谈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的问题，而影响曹建设的情绪，破坏接下来与曹建设的谈心。便与大家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干起这一杯，让韦主席早点休息，来，碰一下。” 当大家都握手告别后，万梅执意请韦长曹建设留在高水市宾馆过夜，本来曹建设想回榆树县宾馆，可又怕万梅以为在晚宴上顶撞了他，他心存不悦才拒绝留下，只好就范住在了高水市宾馆。 等服务生安排好房间，万梅到房间内看空调是否凉快后，坐下来与曹建设攀谈，曹建设才明白万梅确实想与自己聊事，看来不仅仅是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的事，估计是想说个人的去留升迁问题。 当万梅说到高水市委领导班子面临换届，他即将到龄，省委组织部与他谈话，答应他有可能进入省人大常委。在这提拔考察的当口，他不愿意因为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这样的小事而拉分，而让人说三道四，力求平平稳稳地实现新老交替。 万梅的话使曹建设明白，尽管在接风晚宴上万梅的意见似乎与苗得水一个调，但实际上万梅只是出于平平稳稳地实现新老交替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想来他便十分同情万梅，因为毕竟自己也在下头干过市委书记，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过。但是联想到榆树县煤业公司广大职工翘首以盼的眼神和要海他们谋划未来的信心，他就坚决地放弃了当和事佬的想法，重新鼓起勇气，准备去应对接下来的更复杂的斗争和更深入的较量。 第二章 第二十三节 八面来风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省政协副主席曹建设经过广泛调研后，征得北州省副省长何晓东的同意，邀请省内外有关领导、专家、学者在榆树县召开现场会，对榆树县企业改革特别是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探索进行研究论证。 论证会前一天，苗得水给涂刚打电话询问高水市委、市政府领导对此事的态度，涂刚不屑一顾地回答，反正市委书记万梅对此事很冷淡，特别是听说副省长何晓东不参加，就借口要去平原省考察取消了出席。车载道市长已经确定参会。苗得水听后说，反正现在车载道是和要海一股劲，不过市里就他一个人出席，也不会有什么分量的。 车载道本来是亲自参会，在会上给要海和榆树煤业高水改革说几句公道话的，可是万梅出去考察，政府办又通知他几个采煤沉陷区的村民来市政府上访，本来他想安排副市长孙竹石去接访，可是在下楼的时候看到政府门口老百姓跪在地上冤情深重的情景，就放下了沉重的脚步。这当里，老百姓看见了车载道，都热情地巴望着“车青天”能够有空听听他们的冤情，给他们出出憋在心头的窝囊气。 7月末的一天上午9时，榆树县的县政府大院里车流如注，五辆豪华大巴上依次走下一群群参会人员。他们都是从首都、省城邀请来的贵宾。榆树县召开这样规模的大会，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省人大、省政协、省经贸委、省中小企业局、省国资委、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省体改委、省企业联合会有关领导，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及省电视台和各大媒体记者，省经济学界知名学者专家以及高水市人大、政协领导，榆树县四大班子领导，县直有关单位负责人、各乡镇党政负责人、榆树煤业公司领导班子、光明煤业集团董事会全体董事都按时走进了会场。 已经超过通知中规定的时间，县委副书记涂刚作为主持人，询问到会人员情况，办公室主任汇报：“一直不见省市煤业公司领导前来参会，刚才他们进会场清点人员，发现有一个签到为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体改办主任马继华的人，带着几个女部下悄悄在与会人员用的桌子上撂了一份文件后不辞而别了。” 听到突然发生的情况，涂刚问道：“高水市市委、市政府领导也没有来？” “没有，只有市人大、政协领导参会。” 涂刚赶紧将正在接待来宾的要海叫到一旁，拿服务人员取来的文件让他看，要海一看，大发雷霆地骂道：“有什么不能当面来说，作为全省煤业系统最高领导，他们不仅不敢面对现实，不来参会，而且公然搞桌子下的一手，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派人到会场散发了《对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意见》后不辞而别，这是一种逃避矛盾，勾心斗角的行为，不敢见阳光就说明他们底气不足，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坐下来研究，就说明他们的道理站不住脚。” 涂刚挤挤眼，示意要海不要让参会的省领导听到这个情况，并小声说“我已经让办公室的人进去收拾桌上的文件，只要领导们没有发现，就不会影响会议的效果。” 要海点点头，表示感谢他想的周到，跟着大家一起进了会场。 由于部分领导的缺席，这样会场主席台上只有西州省人大副主任周秋声、西州省政协副主席曹建设、原省政协主席现为省企业家协会顾问的杨智慧、高水市人大副主任董大路、榆树县县委书记焦江山、榆树县县委副书记涂刚。 涂刚环顾四周看看大家都坐定后，开始主持会议，“七月的榆树，充满生机；今天的榆树，洋溢着喜庆。正当我们深入开展保持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全县人民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榆树县企业改革实践论证会在这里隆重召开了。这次会议，可以说是榆树县改革发展史上的一次盛会，从参会的人员中我们深切地感受到，本次会议凝聚着诸位高层领导对榆树的厚爱，体现着各位专家对榆树的期望，彰显着新闻界朋友们对榆树的热情关注和支持。今天，群贤毕至，高朋满座。尤其是省级老领导、省级领导、各位专家、新闻界朋友的应邀到来，使会议的规格之高，规模之大，成为榆树历史上的空前。这必将在榆树经济和社会发展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为了进一步履行“强县富民”的职责，更加准确地认识县域经济发展的规律，坚持改革的方向，明确改革的思路，继续推进和引深全县的改革开放，我们榆树县委、县政府决定召开这样一次会议，主要目的是回顾和总结近年来我们的改革历程，通过对改革实践的论证，全面总结经验教训，以达到扬优弃劣，推进发展之目的。深居庐山，窥之未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正是我们诚恳邀请各位领导、专家光临我县参加本次论证会议的初衷所在。榆树县县委、县政府对开好这次会议的期望值很高，诸位当中既有深谙理论，丰富实践的领导，又有博学卓识，点石成金的学者专家，还有书读万卷，路行万里，为改革事业不辞劳苦，不惜笔墨鼓与呼的新闻界的领导和朋友，光临今天会议的就有许多一贯关心、关注、支持榆树县改革事业的领导和同志们。各级领导和各位朋友的到来，更加坚定了我们对开好这次会议的信心，会议必将取得预期效果圆满成功。” 榆树县县委书记焦江山致欢迎辞。他代表榆树县委、榆树县人民政府及全县40万人民向前来指导工作的各级领导、各位嘉宾表示最诚挚的欢迎。榆树县地处北州省东大门，素有‘名邦重镇’之美誉。境内交通便利，国、省公路纵横交错，云龙铁路、龙桃高速公路穿境而过。全县矿产资源丰富，尤以无烟煤为最。凭借着便利的交通，丰富的资源，独特的区位，特别是全县人民的改革创新精神，改革开放以来，榆树经济迅猛发展，曾创造了引人自豪的乡镇企业发展的模式，为榆树的发展聚集了雄厚的实力。近年来，县委，县政府紧紧围绕“营造环境，致力发展；与时俱进，率先发展”的总体要求，立足“工业立县”方略，以企业为载体，以改革为动力，全面推进“开放、招商、发展”战略，全县96%的县营企业和98%的乡镇地面企业全部实现了彻底的改制重组，民营大县雏形基本形成。到2004年全县财政收入比2000年翻了一番，其中，民营企业提供的增加值和税收分别占到了84%和73%的比重。特别是县煤业公司作为我县企业改制的一个重点，其规模化、集团化、集约化的改制探索不仅使企业逐步走上现代企业管理轨道，而且为我县下一步深化企业产权制度改革提供了成功的经验和导向。改革是一个艰难的探索过程，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实践过程，历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尽管我们在改革的实践中，进行了一些大胆的尝试，取得了一些成效，但在改革发展的路程上仍存在不少问题。我们坚信，通过今天的会议，我们对改革中的问题一定会把握得更加准确，解决得更加合理，全县的企业产权制度改革一定会更加规范，更加稳健。真诚希望各位领导、专家留下宝贵意见，我们将虚心接受，积极用于指导实践。我们坚信，这次会议，必将成为榆树改革发展史上的一次空前盛会，一次高层互动、探索改革的研讨会，一次畅谈发展、求实创新的论证会，同时也必将成为一次团结鼓劲，加快企业改制步伐，促进榆树县域经济率先发展的动员会。通过这次会议，必将使全县人民的思想更加解放，改革的氛围更加浓厚，企业改制的步伐更加稳健，进而使榆树县域经济的发展再上新的台阶。我们坚信，榆树的改革发展在各位领导、专家以及社会各界的共同关心、关注、支持下，一定能够取得新的更大的成就！” 接下来榆树县政府副县长冯锦山就全县企业改制情况进行汇报。 第二章 弟二十四节 风雨欲来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作为全县重点改制企业，县人大副主任、光明煤业集团董事长要海介绍了本企业改革的做法，效果。“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代替省政府履行对全省地方煤业进行管理和收费的职能，是有政策时限的。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和国家相关政策的调整，确立煤业企业的市场主体地位应是煤业企业发展的必然选择。作为地方煤业企业，如果永久依靠政策扶持，不按照市场经济的要求加快自我发展，不尽快明晰自身的市场主体资格，一旦收费政策取消，必然会遇到“人往哪里去，钱从哪里挣”等种种无法破解的难题。将公司改造成为市场化的企业，成为公平竞争的市场主体，才能解决企业的长远发展问题。根据党的十六大和十六届三中全会关于国退民进，集退民进，发展股权多元化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精神，按照县委、县政府提出的县域经济民营化的基本目标，为了更好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在逐步减少和取消行政收费政策后，使煤业公司能够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成为公平竞争的市场主体，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全体职工寻找出路，寻找新路，县委、县政府站在有利于推进县域经济整体发展，有利于实现煤炭产运销一体化的经营格局，有利于做大、做强、做实企业为前提，将榆树县煤业公司实施股份制改造，改组为国有控股的有限责任公司，以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使榆树县煤业公司在取消收费职能后，以更新的面貌，更强的实力参与市场竞争，实现持续健康发展。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是政府操作，企业配合，职工支持的，整个改制过程比较顺利，改制效果也得到企业全体职工和社会各界的普遍认可。现在，在改制企业按新体制运行过程中，进行企业管理、干部管理和实行收费职能的工作中，仍然需要有关领导和有关方面为我们创新发展环境。敬请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对我公司改制工作提出指导意见。” 西州省人大副主任周秋声也讲了话。鉴于省委书记岳群山已提拔为国务院部委领导，省长郭永乾即将履职省委书记，副省长何晓东因北州省北部地区发生矿难不能参会，他作为省人大党组书记、常务副主任，不便表明自己的观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讲道：“榆树县在深化改革中积极探索、推进，成果喜人，对这种精神我是支持的，但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触动了北州省的一根敏感神经。关于煤业公司的问题，记得我当主管副省长时，当时的省委书记、省长就煤业公司的问题进行了反复研究，决定煤业公司实行条管，把人事任免权集中收回，你们的改制是在这种背景下进行的。就目前煤业系统的情况，我缺乏一定的调查了解和研究，一定要讲就讲一些题外的话。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无非是想让我表个态。说实在的，近年来的煤业系统与成立之初相比发展变化很大，有了许多延伸产业，许多民营成份都进去了，国有成份相对少了，我没有专门调查研究，也是个外行。作为榆树县煤业公司如果在这方面（指改制）你去撕一个口，就会在全省引起震动，会给书记、省长出难题。所以我做不了这个主，只能讲一些题外的话。希望大家理解。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越到后面越难。但有一点就是榆树县的改制应给予肯定、支持，支持大家去探索，有了问题多商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企业真正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成为一个自主运作的实体。当前正在建立和谐社会，改革也要讲究和谐，遇到问题多协商，妥善解决，不要给职工造成麻烦，要顾全大局，不要影响企业的发展。作为我来讲，不能表态，只能就这件事回去后给顾正荣省长汇报反映一下，让省里引起重视，让省政府作为一个重大课题尽快研究解决。关于煤业公司的问题，省政府也应该尽快研究解决了。我在龙槐花市担任市委书记时，遇到这样一个问题，省煤业公司在研究市煤业公司干部人事时，有一个领导干部（为地方经济发展做了很多事情），因为有争议，没有提拔任用，把这个人搁起来了，后来我就对他们讲，实在不行就在地方上给予安排解决。我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坐下来妥善解决好这件事，不要让企业负责人成为改革的牺牲品。总的来说，站在人大角度上，只要大家依法办事，我就支持。没有法律依据的，就按制度办，因为人大是执法的。” 原省政协主席，省企业家协会顾问杨智慧同志一来因为本身已经退下来了，二来性情本来就耿直，因此讲起话来明显得没有什么顾虑，与刚才周秋声的发言形成强烈的反差，“由于事先不熟悉情况，没有准备。来了之后听了县里的报告，知道改制力度很大。榆树县县委、县政府对县营企业、集体企业加大了改制力度，取得了很大成效。关于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问题，事前我也有一些了解，会前又接到了省煤业公司给的一个文件，知道在闹矛盾。今天开这个会是一件好事。关于煤业公司，刘家国同志1992年任西州省省长后，把西州省的基础设施建设放在了第一位，加大了基础设施建设力度，给北州省办了许多好事。他提出了西州省要搞槐高高速公路和引槐入龙工程，但钱从何处来。后来省委、省政府反复研究，并报经国务院批准，决定从全省的煤炭中提取资源费，每吨提30元钱，工程完工后取消这一政策。2002年西州省槐高高速公路和引槐入龙工程竣工后，省委、省政府又提出申请，国务院批准把这一政策延续到2005年。国家给了政策之后，煤炭发运权统一集中，煤业公司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成立起来的。1998年前后，全国煤炭市场不太景气，供大于求，煤炭加价卖不了，自己吃亏。但煤业公司在西州省的功劳功不可没，从长远来看这不是个办法，是扰乱市场秩序的，迟早会被取消。所以我有一个意见，中央如果取消了这一政策，明智的企业家应有一个长远考虑，庞大的煤业公司职工队伍哪里去。我听了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情况后，很好，把煤炭的产供销都集中在一起，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给工人找出路。所以今天煤业公司的改革我很赞成，不要等到走入了死路再想办法。我只是代表自己说一下，不知对不对。” 受易春光的影响，省政协副主席曹建设的讲话也只能有所保留，“刚才周主任和扬主席讲了很好的意见，既然来了，我也讲一下。去年何晓东副省长和省政协高波主席派我到高水、文山两地调研“坚持科学发展观，推进企业改革发展，建立和谐社会”这一课题。在高水期间，我听说榆树、郊区是工作比较突出的地方，通过调研后，我发现榆树这里的改革开放、优化环境搞得很好。当时全县正在开展保持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县里让我给党员讲了一次先进性教育党课。一是员先进性要求说到做到。我们现在的领导干部有一个毛病，说得多，干得少。而榆树县在这方面干得很好。二是员先进性要求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榆树县委、县政府做到了，他们财政收入上去了，去年达到了两亿五千万元，四年翻了一番。三是员先进性要求人民性。人民性就是代表人民利益，人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认为他们代表了榆树县人民。四是员先进性要求运动性。运动性就是动态性，先进性要求不是一成不变的，先进性具有动态性。榆树煤业公司改制触动了北州省的一根神经，可能引发了不同意见。作为上级主管部门有意见就需要研究，帮助煤业公司，帮助榆树研究一下这个问题。我们这些人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提一个意见，让省政府解决这个事情。前些时在榆树，我调查了解这件事后，已找了何省长，邀请何省长参加今天这次会议，何省长一口答应一定来，但后来西州省北部煤矿发生了矿难，何省长作为分管省长，当然得去，这里也就来不了。我调查了榆树煤业公司改制的事，并与顾何省长交换了一下意见，省长的意见和我一致，榆树煤业公司改制的方向是对的。我也与省煤业公司、省国资委交换了意见，他们说榆树煤业公司改制有人反映存在国有资产严重流失的问题。我个人的意见和看法是：首先肯定县委、县政府把全县改制面扩大到这么大，很好。因为我们改革必须过两关，一个是市场关，再一个就是体制关。体制关也就是混合所有制这一关。我们现在的一些问题单靠市场解决不了，只有靠民主政治意见才能解决，什么是民主政治意见，也就是老百姓、人民的意见。如果不听人民的意见，我们还学习什么“三个代表”，还代表什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所以今天我在这里表个态，我很支持榆树煤业公司的改制。因为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我们有体制病，要解决。我赞成煤业公司的改制。榆树煤业公司的改革是否对，这要从几个方面来判断：一是这样的改制是否影响了行政收费职能。如果影响了，我就不赞成。但我通过调查了解，榆树煤业公司改制后，没有影响行政收费职能。二是不能变成民营企业。我通过调查了解，榆树煤业公司改成股份制后，百分之五十一是政府控股，百分之四十九是职工个人控股，这说明改制后的煤业公司是国有的。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我们再不能进行所有制歧视了，要大力发展个体的、民营的以及各种成分的混合所有制经济。三是对干部的任免问题。干部的任免划归上级公司，但规定要求干部任免上要与当地党委、政府以及组织部门协商，达成一致意见，协商体现了和谐社会的要求。因为公司属于股份制，协商要扩大到全体股东和职工范围。我们常讲干什么事都要按程序、文件和法律办，但说起来不难，做起来难。北州的官场，有这样一种现象，一有矛盾许多人就绕道走。建立和谐社会，就要解决矛盾，解决了就和谐了，关于煤业公司改制这个问题省政府要尽快解决，改革当初发现有问题，有关部门为什么不去解决，非要等到发展到今天才去否定它。关于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今天我讲几点个人意见：一是全省煤业系统的原有职能要不断随着时代发展萎缩。二是收费这一事现在离不了，将来靠不住。将来如果中央取消这一政策怎么办?目前，省煤业公司也正在研究，所以我们回去将建议省政府尽快积极研究，我的意见是把煤业公司办成一个实体。我赞成榆树县的改革，放手让100多个县的煤业公司都去改制，如果有了问题就纠正，然后让它发展起来看一看老百姓是否满意，如果将来发展起来成为一个龙头企业，那是一件好事，省煤业公司应该积极鼓励。如果省煤业公司有担心，先让几家改一下，观察几年后再推广。我希望这次会议有助于解决一些问题，有助于各级方方面面发表一下意见，大家都对这一问题关心、关注，发表一些意见、建议，帮助政府解决这一案例。三是抓案例，定制度。政府要有明确态度，通过抓案例然后定制度，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作推上去。目前，我已经接收了几个案例，我将尽快建议政府积极研究解决。” 第二章 第二十五节 风声鹤唳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省中小企业局局长祝江涛也发了言：“我来榆树已经多次了。十年前我就来榆树调研过乡镇企业发展，几年前又来调研过榆树的民营经济，这次来榆树是企业改革调研。对榆树改革谈一下我个人的想法。刚才听了榆树县委、县政府以及县煤业公司改制情况的介绍，我认为，榆树县的企业改制以及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是成功的，有成效的。榆树的发展是从发展乡镇企业起家的，是全国有名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发生了变化。这几年来，他们看到了自己存在的问题，积极改革，从效果来看很好，改革焕发了生机。乡镇企业改革是成功的，中小企业改制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榆树在这方面做出了很好的成绩。榆树的改革是对的，效果是好的。县煤业公司的改革，第一，从大局来看，大政方针是符合要求的，大方向是对的。第二，从北州省实际情况来看，改革是对的，煤业公司从成立之日起，就是从不断改革中走过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煤业公司的改革也提到了议事日程，因为国家批准这一政策到2005年取消。第三，从企业发展情况来看，也应该改，榆树煤业公司在这方面迈出了成功一步，是很可贵的，这种精神是应该肯定的。但是主管部门以及社会方方面面提出了不同意见，这是很正常的，因为，改革就是利益的再调整，利益的再分配，改革本身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对出现的问题要解决，只有这样，才能把改革顺利推进。” 省国资委副主任翟牧笛字正腔圆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这些年来，我们省国资委在改革方面迈的步子不大，这次来很想学习一下。前一阵我曾经来榆树煤业公司专门做过调研，刚才又听了榆树的情况介绍，我认为榆树煤业公司的改制是符合‘三个有利于’方针的。省煤业公司和国资委正在调查榆树煤业公司改制，有反映说公司改制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问题。我很赞成易主任刚才的讲话，要通过调查才能发言，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榆树煤业公司改制的肯定。省政府规定煤业公司实行条块结合，所以地方煤业公司的改制要上下协商。顾省长多次强调，国有资产中心要改革壮大，但是怎么改，目前还没有个明确的思路，我回去后，一定要把这次会议精神汇报好。总得来说，希望大家相信我们是支持改革的，大家今后在这方面要相互沟通一下，确保改革顺利推进。” 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副厅长洪可观感触很深地说：“今天看了一些资料，听了以上领导同志们的讲话，我完全同意，我没有顾得上认真去调查，但看文件也是一种调查方式。我认为榆树的改革迈出了很大的步伐，促进了经济发展步伐，这种改革的精神应该肯定。榆树煤业公司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而且也取得了很大成效，吸纳了3000多名国有企业职工的股份，我旗帜鲜明地支持。前些时候，韦长主席在我们那里作报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的一句话我至今印象很深，那就是做人，做事，做官。当官要为人民办事，当官就该为民办事，要敢为人先，站在时代前面，这是难能可贵的。至于在改革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要逐步去解决。改革允许出现问题，并不断完善纠正解决。支持改革，我们就要帮助其完善解决问题。” 西州大学商务学院常务副院长、教授陈楚同志的讲话则富有理论依据和逻辑思维，“刚才听了以上各位的意见，作为一个研究人员，我提一些看法。判定评价改革成功与否要有几个标准。一是必须符合“发展是硬道理”这一标准。二是必须符合新时代特征的标准。三是必须符合‘三个有利于’的标准。具体来讲，改革就是要符合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整体要求。目前，我们西州正在制定‘十一五’规划，规划中提出了四个重点，其中一个重点就是体制改革。要促进县域经济发展，必须发展企业，企业是县域经济的基本单元。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指出：‘要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发挥国有经济的主导作用，积极推行公有制的多种有效实现形式，加快调整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要适应经济市场化不断发展的趋势，进一步增强公有制经济的活力，大力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等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要大力发展和积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允许非公有制资本进入法律法规未禁入的基础设施、公用事业及其他行业和领域。’国有企业的改革要实现两化：一是竞争行业的非国有化。这就要求企业必须过市场经济这一关，而过市场经济这个关必须首先破国有化这个题。二是垄断领域的股份化。垄断行业的国有股份目前是百分之百，国家对垄断行业明确规定为几类，除此之外其他行业都可以发展股份制经济。从目前国有企业的‘两化’情况来看，我们北州落后了，北州的落后有人说是改革落后，体制落后。从以上三个标准来判别，榆树煤业公司的改革是有理有据的。对今后的改革提几个建议：一是国有资产再增值。资本要在流动中增值，资本是否在流动中增值，这就涉及到国有资产的定价问题，它有管理价、生产要素收益价两个定价办法。二是企业负债不等于债务负担。市场经济就是要求企业搞经营，政府办社会，国有企业站出来为政府买单，应该支持。三是人力资本重要还是货币资本重要。人力资本很重要，企业的核心产权制度是人力资本控制货币资本。作为我们北州来讲最稀缺的是企业家，也就是人力资本。我们要在改革中不断培育企业家，保护企业家。最后，希望榆树再创一个新世纪的改革模式。” 西州财经大学法学院书记汪支流的发言更有一种鲜明的观点和态度，让人感到振聋发聩，“首先，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国有资产属于县人民政府所有，因此县人民政府有责任有义务按照十六大精神和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的要求，在省、市党委和政府及相关行业管理部门的领导下，对所辖国有企业深化改革。否则，将是行政不作为。对县煤业公司进行产权制度改革与探索，应给予鼓励和支持。榆树煤业公司改制后，国有股占到51%，完善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地方税收增加，职工群众满意，是对国有制的多种有效实现形式的一次大胆实践。同时，改革需要有‘壮士断臂’的勇气，但砍下去的第一刀，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榆树县委、县政府在建立健全现代产权制度的过程中，涉及了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产权’这一敏感问题，势必触及行业利益格局的调整与重组，因此需进一步认真研究如何争取改革的外部环境与相关行业主管部门的支持，并总结改制过程的经验教训，使县域经济走上可持续发展的轨道，造福榆树人民。此外判断改制成败的标准，是是否做到‘三个有利于’。即是否有利于促进本县生产力的发展，是否有利于增强本县的综合实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革还处于试验阶段，缺陷和不足在所难免，只要方向对头，操作谨慎，依法办事，做到‘三个有利于’，相信能够为全省煤业系统的改革起到推动作用。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改制后的县煤业公司应积极主动向市、省煤业业务主管部门汇报改制工作的情况，加强和上级业务主管部门的联系与沟通，取得理解与支持，以实现县委、县政府提出的‘彻底改，改彻底’的目标。” 第二章 第二十六节 风起云涌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省中小企业服务中心主任赵亮的讲话则让与会人员眼前一亮，“由于市、县煤业公司有矛盾，我们下去进行调查，现在我就谈一下调查后的意见：一是榆树煤业公司的改革方向是完全正确的。符合十六届三中全会报告提出的‘进一步增强公有制经济的活力，大力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等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精神。榆树煤业公司的改革是搞股份制企业，并不是民营化，是没有错的。二是如果实行股份制，能否承担政府的行政职能。有人认为，股份制不能承担政府的行政职能，这是完全错误的，因为市场经济可以授予个人、民营，甚至股份制公司一些行政职能。榆树煤业公司属于国有控股，改制前后没有大的变化，职工参股的民主决策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能继续承担好政府赋予的行政职能。三是在人事制度上，新旧体制发生了矛盾。新体制由董事会决定人事任免，旧体制人事由上级任免。只有上下协商以及和职工协商才能解决这一问题，不能由少数人说了算。四是衡量改革标准是符合‘三个有利于’。从调查情况来看，榆树煤业公司的改革实现了这三个标准，我们应该给予大力支持，他们为全省开了一个头，省煤业公司也要给予支持。县煤业公司改革不是和上头顶着干，是为了适应市场经济和企业发展才改革的，是企业的必然要求，作为上级部门有时候对于这种迫切性也许感受不到。至于改制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要逐步完善，纠正。” 与会领导和专家发言后, 涂刚简明扼要地对大会做了小结,“各位领导、专家，同志们，朋友们，今天上午的会议即将结束。今天的会议对我们十分有启发，特别是对于我县下一轮的改革具有前瞻性、指导性和推动作用。在此，对各位领导、嘉宾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今天上午的会议，通过领导专家的论证，使我们更进一步感受到了改革的重要性，也使我们对进一步推进全县改革充满了信心。近年来，县委、县政府按照党的十五大、十六大和省市精神，围绕‘营造环境，致力发展，与时俱进，率先发展’的总体要求，积极解放思想，大胆探索，大胆发展，勇于改革，全县总体形成了协调发展的良性局面。改革使全县96%的县营企业和98%以上的乡镇地面企业实现了体制创新，使全县财政收入四年翻了一番。使固定资产由2002年的5亿元增加到2004年的16亿元。特别是煤业公司作为全县企业改制的重点，充分考虑其行业特殊性，本着慎重对待的态度，进行了股份制改造的有益探索。改制后，企业的经济社会效益明显，职工思想稳定，得到了实惠，为推进全县企业多种形式的改革作出了积极有益的探索。通过改革，我们深切感受到改革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也是推进发展的过程，是承担风险的过程。通过这次论证会，我们将对全县的改革进行认真反思，回顾总结经验，对存在的不足和问题，下大力予以解决，力争使全县的改革朝着规范、完善、有序的方向发展，向全县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复，早日实现“生态农业大县”、“畜牧强县”、“工业立县”、“科技兴县”、“民营经济强县”的奋斗目标。” ………… 尽管在会上，曹建设副主席高度评价了县委、县政府及县煤业公司的改革为促进全县经济发展，构建和谐社会做出的探索和贡献。大部分与会领导和专家、学者观点明朗，从理论高度和改革实践出发，对榆树县委、县政府及县煤业公司认真落实科学发展观，积极推动国企改革，促进县域经济发展的有益探索给予了充分肯定。但由于何晓东副省长的缺席,由于省人大副主任周秋声的重重顾忌与明哲保身,由于西州省市煤业公司和高水市政府主要领导未来参会，会议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收到理想效果。虽然会议气氛热烈, 虽然省人大副主任、省总工会主席邱云，原省人大主任石江峰因故未能到会也送来了热情洋溢的书面发言，但要海心内却变得迷惘起来。 榆树县企业改革实践论证会后，榆树县委、县政府立即对论证会上省煤业总公司擅自散发的《对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意见》进行了认真研究，形成了统一的认识：省煤业总公司文件所述情况缺乏事实依据和政策依据，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榆树煤业公司的改革符合最近中央政治局会议有关“深入改革，坚持自主创新，完善机制体制” 的精神。改革本身就是一个逐步探索规范的过程，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也不例外，也需要进一步完善，需要得到上级公司的支持帮助，需要一个宽松的外部环境。榆树县政府组织召开榆树县企业改革实践论证会（兼评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探索），邀请省内有关领导、专家、学者就榆树县煤业公司改革进行研究论证，就是本着诚恳、认真、负责的态度，对改制涉及的认识上有争议、把握不准的问题，与省总公司进行面对面的沟通协商。但省煤业总公司领导不仅没有参会，而且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派人到会场散发了文件后不辞而别，根本没有协商沟通的诚意。省煤业总公司平时在会议上倡导改革，要求改革，但实际行动则是反其道而行之。真诚希望省煤业总公司作为一个有行政收费管理职能的上级企业，在收费政策即将取消之际，不应当阻挠改革，干扰改革，把企业和职工逼向绝路，而应当积极支持各级公司加快改革，为企业的生存谋后路，想出路，使企业通过改革获得新生，更为强大。既然省煤业总公司将榆树县政府与上级公司在改革问题上的矛盾公开化了，作为地方政府就应该向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说明情况，作具体汇报。 很快榆树县政府《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文件有关问题的情况反映》便主送西州省委、省政府，并抄报高水市委、市政府，同时抄送榆树县县委常委、人大、政府、政协领导。 第三章 第一节 光怪陆离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娘娘庵改造工程顺利推进，看着拆迁户被郭世东一一安排到别的地方居住，他们由于能够按时领到胡开发老板给的一个月五百元的房租，并且在租住的旧房居住，只需付给房东一个月一百元的房租，剩下的四百元还可以贴补家用，心中也就安分了。况且娘娘庵旧居改造后，胡开发还答应这些老街坊可以以一比一点五的面积回迁到新修的住宅楼。住户的心踏实了，没有人再去工地闹事。工程的进度也就快多了，才几个月的工夫，娘娘庵安居工程的住宅楼已经矗立起来了。再有半个月六层带阁楼的住宅就竣工了，涂刚的心里如饮醴酪。 其实让涂刚高兴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榆树城环境卫生大整治也收到了良好的成效。昔日街头污秽而且偏僻难找的厕所，代之以先进的自动冲洗的公厕。原先这个榆树城方圆十里的地盘，污秽不堪臭味难闻难以下脚的传统厕所不过十几个，经过郭世东的专抓，现在全自动水冲公厕不下二十个。不仅解决了市民如厕难的问题，而且也改变了过去脏乱差的旧面貌。百姓拍手称快，涂刚自然脸上有光，他听了郭世东的汇报后，还沾沾自喜地去城中的几个公厕亲自走了一趟。在公厕撒了一泡尿，大有与民同乐的滋味。 不成想本来平平淡淡的一件小事，被陪同的郭世东动起了脑筋，原来在涂刚叫郭世东去公厕看看的当儿，郭世东就通知了县报社的总编马跃进给安排了记者，第二天涂刚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没有想到榆树报的头条竟然是“涂副书记力抓公厕改造，榆树城环境卫生大变样”。看到这样的报道，刚开始涂刚还有些不高兴，想给郭世东打个电话训斥一下他，不就是自己到公厕体验了一下，找了找为民办事后的快感吗？也值当这么兴师动众的大肆渲染吗？不过看到报纸配发的编者按涂刚就觉得郭世东的做法是有深意的。确实就像编者按中所言，改造个厕所按说是个小事情，可榆树城改革开放多少年了，哪个领导能够像涂刚副书记这样务实，这样关切民生，加入榆树城的领导都能够这样，榆树城恐怕早就成了国家卫生城了。 当然还有让涂刚更加意外的欣喜，涂刚刚来榆树任副书记的时候，就在榆树报上看到榆树县东赵乡有兄妹两个，因为父亲在煤矿伤亡，母亲患白血病无钱治疗，而面临辍学危险。涂刚联想起自己从小的身世，就不由得动起恻隐之情来。涂刚出生于高水市古城县水塘镇莲花池村，由于父亲跟随爷爷早年到北京做买卖，生意发达后，便在北京另寻新欢。母亲气不过一病不起，父亲干脆和北京的公关小姐紫云结婚。 在一个大雪飘飘的冬夜，父亲带着紫云回到古城，母亲获悉紫云已经怀上孩子后，就为涂刚的将来发愁，一时想不开，母亲竟然吞下了一瓶安眠药。第二天等天色大亮，父亲才发现母亲早已经一命呜呼了。父亲只好把母亲打发出殡后，才准备离开古城重返北京。北京毕竟有他的药店和绸缎庄，可是涂刚才刚刚七岁，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带到北京肯定对他将来的发展好，可是又担心紫云诞下自己的孩子后，对涂刚不好，所以就很为难。叔叔看出了父亲的难堪，就说服婶母答应让我跟着他们过。刚开始婶母自然不答应，因为叔叔家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家境本来就贫穷，要再加上涂刚，那不是明摆着找罪受，后来看到涂刚可怜，涂刚的父亲又承诺会按月给他们寄回生活费的，婶母才答应下来。 按说父亲走后，叔父对自己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刚刚解放那年月生活水平还很差，家中的粮食也就刚够吃。涂刚的父亲虽说给寄回钱来，可是在计划经济的时代还是难以买到粮食的。锅中常常是汤水多面条少，涂刚是个懂事的孩子，婶母给舀好的饭他总是先和汤后吃稠的，轮到婶母给弟妹舀的时候，弟妹就会撅嘴变脸地闹腾，涂刚就会懂事地把稠的给弟妹挑到饭碗里。婶母自然不让，总是说涂刚你还要上学的，反正涂强涂壮涂秀还小也不上学，你就不要管他们了。叔叔端着碗总是在场院里吃，等到第一碗吃完返回厨房再舀饭的时候，就见涂刚端着一碗清汤在喝，叔叔就把婶母拉到一边去问责，婶母就原原本本把经过讲了，叔叔还是不相信。后来吃饭叔叔偷偷躲到一边去偷窥，果然见婶母说的是真话，也就觉得是自己错怪了婆姨。叔叔就把涂刚拉到一边安排涂刚必须吃饱，否则你上学一旦少了营养就会生病耽误功课。 这样的光景一直延续到涂刚小学毕业后，那时候叔叔也当上了村里第六生产队队长，六队的土地虽然都是沟沟梁梁，可以由于叔叔带领大伙苦干，到年底跌倒算盘一算，是整个水塘镇生产队中粮食生产量最高的。叔叔就把放学回来的涂刚拉到怀里说，刚刚，这以后咱再不用为吃不饱发愁了。果然就像叔叔说的，从此以后涂刚不仅吃饱了，而且除了叔叔辛苦所得加上父亲从北京寄回的生活费，叔叔家的光景开始有了明显改善。婶母看到涂刚也快升高中了，不能再穿家里给做的粗布衣了，就鼓励涂刚好好复习，一旦考上县城高中就带涂刚去古城县城转一转，给他买件新衣服，涂刚嘴上说用不着的，心里却十分想穿上别的同学身上笔挺的服装。也算涂刚争气，果然就在中考中考了个全县第三顺利升到古城一中。 婶母是个说了算的人，就带着涂刚兑现诺言到县城置办下了上高中的新衣。这样一来涂强涂壮涂秀又开始不满意了，抱怨娘怎么看到不是亲生的涂刚亲，婶母其实多年来早就把涂刚视为己出，一巴掌就打了涂强，涂强自知说错话惹恼了娘，就偷偷躲到一边去了。自那次以后，涂刚深受感动，开始把婶母当做亲娘，发誓以后一旦飞黄腾达定当好好地报答叔叔和婶母。 后来涂刚在高中阶段发奋苦读，最后毕业后被安排回莲花池村当了会计。叔叔的身体逐渐衰老后，就主动辞退了村长职务。涂刚回到村子里带领村民们在石头山上开荒栽种核桃树花椒树，帮助村民们养殖牛羊，很快村民找到了致富的道路。涂刚也被大家选上了村长。婶母老了不能下地了，仍然接济着张罗让人给涂刚说对象。正好村里学校来了个教书的留着长辫子的冯荷花，婶母通过请人多次撮合，终于谈好了他们两个的婚事。 涂刚和冯莲花结婚后，婶母没有几天就过世了，这让涂刚十分伤心，甚至超过了失去母亲的痛苦，是的，他真的觉得自己欠婶母的太多，还没有轮到自己去回报婶母，婶母竟然撒手人寰。好在叔叔仍然健在，他就千叮咛万嘱咐冯莲花一定要孝顺叔叔，否则就是忘恩负义的人。冯莲花是个百依百顺的人，涂刚说了的，她就记在了心里，并且落实到行动上。 涂刚从浮想联翩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当他看到苏根苏慧这两个孤儿兄妹即将辍学的事情后，就和冯莲花商量每个月从工资中拿出五百元来供他们上学。半年以后苏根苏慧顺利考到了西州大学，涂刚和冯莲花亲自到孤儿家中送去了一万元，并且答应要继续承担兄妹两个大学期间的费用。兄妹两个感激涕零，跪倒在涂刚和冯莲花跟前。涂刚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感天动地的瞬间竟然也被抢拍了下来，在几天后的高水电视台播出。涂刚虽然诧异，心里却十分高兴。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在榆树老百姓的心中，就会加上很多分数。尤其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换届选举，看电视有百益而无一害的。 涂刚对于下一步的选举踌躇满志的时候，万梅甚至给他打过电话来鼓劲，涂刚，想不到你真的会来事，一个旧城改造，一个环境卫生整治，一个救助贫困学生，你的棋子走得很对路，这次选举，我干保证你会顺利当上榆树县县长的。提前祝贺你，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注意班子内部关系的协调，现在下边的都支持你了，我在上边别的人不敢捣乱，只要你注意和榆树县委人大政府政协的领导处好关系，就会万事大吉的。 涂刚感激地回答，谢谢万书记的挂心，我会谨记教诲的！说完后等万梅压掉电话，涂刚轻松地瘫倒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的眼前是一条宽阔无垠布满鲜花的道路。他像一个身手不凡的侠客一样纵马驰骋，胸中豪情万丈。 第三章 第二节 红粉知己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就在涂刚为换届选举精心准备的当儿，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电话竟然是省财政局局长徐前程打来的，徐前程作为省里对口的领导，和涂刚那是没的说的熟悉。 徐前程先是寒暄了一顿，夸奖了一番涂刚到榆树如何如何务实果断引发老百姓热评，连榆树百度贴吧都连篇累牍地转发他狠抓公厕建设、旧城改造、扶助贫困学生的文字和图片，并且主观臆断说既然市委已经将你作为榆树县长人选，老百姓又在网络上大加点赞，你肯定会顺风顺水地被选举为县长。 涂刚首先感激地回答，谢谢徐局长的关注，我到了榆树，徐局还对我这样关心，看来咱们的交情是不浅。不过，你既然是我的好老哥，就不能只长赞歌，必须给小弟些忠告或者建议，姜还是老的辣，你走过的桥也比我走过的路多。 徐前程淡淡地说，涂刚你有些客气了，其实我也只是听万梅书记或者高水市的某某领导只言片语地谈起你，一鳞半爪的很不全面，不过窥一斑而知全豹，至少说明你的工作思路和干事风格是深得民意的。至于建议，我可真的没有，毕竟我多少年都在上边，没有到下边接过地气，所以建议真的没有什么。只能够凭借经验给你些忠告，那就是，县长作为一个县的行政工作额一把手，凡是涉及老百姓的具体利益，不能有半点马虎，否则就会引发民怨众怒。还有就是毕竟上边还有县委书记，一定要和焦江山处理好关系。否则便会事事掣肘，不能顺畅地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行事。 涂刚是个脑袋活络的人，顺便问了一句，徐局，你今天打电话，不会只是为了你小老弟吗？一定还有别的事情想向我提起？ 徐前程批驳地说，好你个涂刚，竟然猜测我有什么事情，否则不会贸然打电话的。算你是个神算子，还真的就是有件事情，不过真的还跟榆树有关联。 涂刚着急地问，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说吧，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透透风应该不算什么原则问题！ 徐前程说，我的侄女徐英要从省纪检委下派到榆树组织部干副部长，希望到时候能够得到你的支持和帮助。 涂刚肯定地说，就是那个在西州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侄女！ 徐前程惊讶地说，啊，我想起来了，你见过一面的，那次你邀请我来高水市旅游，那时候他刚大学毕业，你亲自陪同我们的，你应该有印象。 涂刚回答，当然，你家侄女性情活泼开朗，凡事有独到的看法，特别有真知灼见。 徐前程说，涂刚你过奖了。那咱们就这样吧，换届以后我再去榆树，受不了要你接待的。 涂刚说，那我期待着你的到来。 接完电话涂刚陷入没来由的联想中。其实说起徐英来，涂刚也只是那一次的萍水相逢，但是世间的好多事情是蹊跷无比说不清楚的，很多人明天每天在一起都不会擦出火花，有些人往往只是不经意的一次邂逅，也许就会进入你的内心，仿佛有参不透的前世今生缘分，让你摄魂丢魄欲罢不能。对于涂刚，也许徐英就是这样的一个冤家，本来那天涂刚情绪上和往日一样是平静的，但是正因为和徐英的邂逅，使自己多少年来平静的内心，忽然就像投入一块石头一样，激起了阵阵涟漪，再也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按说自己已经是四十开外的年龄，不应该有这种波动和反应，可是自己却愣是被波动和反应了。在涂刚带着徐前程和徐英去文山和拐把子河的时候，涂刚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整个县的一县之长，跟着徐英的欢乐情绪在放浪形骸，连徐前程都觉得怎么他多年熟悉的内敛老成的涂刚，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洒脱和倜傥，徐前程根本没有往徐英这里想，总觉得也许涂刚到了榆树眼看就要当县长了，人格精神突然放开变得无拘无束了，才如此看起来荒诞不经的。 等涂刚带领徐前程和徐英游览完文山，来到拐把子河时，徐英看到漂流的竹筏，一时心血来潮，要和涂刚比试漂流，涂刚本来就没有漂流的经验，但是面对一个女大学生，又不愿意表现出威慑和恐惧的心理，就硬撑着上了竹筏。刚开始徐英在前边优哉游哉地漂流，因为水浅自己尚且能够跟上，可是到了深水区，却明显的不能自持，竹筏很快歪歪扭扭地不听指挥了。当人家徐英进入深水区辗转腾挪优游自如的时候，涂刚却在深水区掉头的时候，被一股激流冲击得失去平衡感，一下子从竹筏上掉入河水里。 徐英听到扑通一声，赶紧朝涂刚的方向看，这是在岸边抽烟小憩的徐前程也在喊徐英赶紧划过去去拉涂刚，以免让涂刚呛水。涂刚此事好不容易在深水区站住，但是由于水流较急，下面 水草招摇着，上面的水默默流动，涂刚就感觉眩晕得厉害。连在岸上陪同他们的司机小李也着急了，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河水里迅速地往这边游动来救援涂刚。喝水刚刚淹到涂刚的脖子，涂刚想走过去摸到竹筏的边缘回到竹筏上去，但是显然从水中上竹筏不是一件易事。 正当此时徐英划过来跳下竹筏，一个灵巧的动作就把涂刚举到了竹筏上，并且用力把住竹筏是竹筏平衡，这时候小李也已经赶到，他们两个护送着竹筏终于把涂刚安全滴送回到浅水区，直至回到岸边。上了岸，涂刚吐了几口被呛到肚子里的喝水，羞赧地说，真是丢人现眼！徐英揶揄地笑着说，谁让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内行呢，想不到你如此不堪一击！涂刚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徐前程过来批评徐英说，人家涂刚县长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刻薄，真是不尽人情。 第二天早上在拐把子河农家菜馆用过早餐后，徐英跟着徐前程就上路返回槐花市了，涂刚目送他们走后汽车腾起的烟尘，心中忽然感觉少有的怅惘和失落，涂刚找不到原因，也没有多想就回到了榆树县城。但是这种晦涩的心情一直伴随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静。 所以此时一听说徐英要来榆树城任组织部副部长，涂刚内敛和幽暗的心理忽然又像是射进了光明的光线，刹那间敞亮起来。 徐英果然在一周后就来到了榆树县委组织部，当时涂刚正在忙换届选举的事情，他在文山镇正在和几个重点村的老村长老书记沟通协调关系，把自己将来干县长抓经济和社会工作的思路和具体措施和盘托出，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同时承诺一旦他上任后一定会关注农村农业农民三农工作，和民政局以及各乡镇党委政府共同研究制定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对在村任职十年以上的村干部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以便使这些在农村基层工作的同志们能够老有所养，文山镇二十多个村的主干领导听了，十分满意，他们一直表示一定会做好各村人大代表的政治思想工作，不负众望地将涂刚书记顺利选举为县长，涂刚听了很是感动，专门安排文山镇党委书记范德鑫和镇长莫桂珍在文山农家乐饭庄给这些领导准备了一顿便饭。算是他提前慰劳一下老伙计们。 可能是由于心情不错，涂刚没有感觉到就喝高了，将近八两衡水老白干下肚，涂刚感觉浑身火辣辣的，但是毕竟由于心情爽快，也没有平时喝高的难受感觉，甚至在喝完酒后他还心血来潮带着大家到文山文献名邦的碑亭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了一番。信口拈来吟诗几首，让在场的人交口称赞。 兴之所至，涂刚还指着文山比划着将来的旅游开发规划，比如要在山门口新建一个大型古典牌楼，要从建筑特色和文化内涵上突出文山的儒雅和高格品味；要在山顶新建缆车和滑索，配套完善旅游观光硬件，提升游客游乐快感；要在停车广场里面依山建设榆树历代名人碑刻和文化史料作品展室，让五湖四海的游客了解榆树城的杰出人物，便于扩大榆树城的对外影响，提升榆树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就在涂刚忙着和大伙热火朝天展望榆树城未来旅游事业美好的明天时，秘书小严过来在他耳朵跟前而与耳语了一番，涂刚就只能够和大家过来说了声再见，再三叮嘱文山镇党委书记范德鑫和镇长莫桂珍一定要专门安排车把没有带车的村领导送回家，之后就坐上帕萨特离开了。 在车上，涂刚根本没有心思观赏文山盛夏葱茏的山色和姹紫嫣红的烂漫欲燃的山花，急切地想象着五年多不见，徐英一定出落得更加妩媚动人了。 几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英还在读大三，几年不见徐英毕业后在省纪检委已经工作了五个年头了，从一名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已经一步步地从机关干事升为办公室副主任了，现在的她一定比那时更加成熟和蕴藉，尽管社会阅历的增加和工作经验的积累，会使她更加达观和豁达，但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真善美的憧憬和景仰一定不会有丝毫改变。但愿她还保留着对自己的美好印象，但愿他们在榆树共同工作的缘分会使他们有一个更加令人期待的未来。想到此他就教育急于要见到徐英，心里兴奋加期盼就像揣着一只小兔，扑通扑通直跳。 第三章 第三节 喜忧参半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论证会后榆树县委、县政府以《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文件问题的情况反映》向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作了具体汇报。然而四个多月过去了，榆树县煤炭资源费大量流失的现象仍然没有得到解决。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责任究竟该由谁来承担？要海内心显得异常焦灼。 无独有偶，省日报也报道了西州省土城发生的一起由土城煤业公司与流花市煤业分公司“经理”之争引发的上级越权任命、 下级无奈抗争的维权风波。市场经济亦是法制经济，欢迎主体间平等的竞争而拒绝权力参与。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在市场面前，人人平等。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如何面对来自上级的强权？要海反复阅读报道陷入了深思。 要海认为发生在土城煤业公司的“矿长”之争风波，实质上反映了上级和下级之间如何保障权力能够规范运行的问题。说到权力，必然要说到责任，就土城公司和流花分公司而言，各自的责任除了履行政府授予的收费职能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任务就是面向市场，搞好经营，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在自主经营这一块，没有权力大小，没有级别高低，只有市场和法律。土城公司面对市场所表现出来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感，正是一个成熟的现代企业应有的基本品质，他们的未雨绸缪比起流花分公司的临渴掘井更显市场素质，流花分公司理当支持鼓励，借鉴学习，并在系统内总结经验，学习推广，而不应眼红心热，欲随手拈来，更不该挥舞权力大棒强取硬夺。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当受到上级侵权的时候，下级该怎么办？流花分公司在这件事情上的权力运作是粗糙和不严肃的，在人们法治意识逐步提高的今天，土城公司完全可以“依法”维权，但他们居然用的是“土办法”，以至于事件平静后职工们还是“提心吊胆”。 究竟如何面对来自上级的强权？要海为统一干群的思想认识，号召公司上下结合保先教育，掀起一场学政策，议改革，话发展的热潮。建行高水分行给予光明集团南山煤业公司矿井改扩建工程1亿元贷款，为光明集团跨越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牛角岭煤业公司矿井改扩建工程设备招标和工程建设顺利进行。光明小区三期住宅楼销售业绩颇佳，光明物业公司管理也逐步规范完善。光明商贸公司新开业的两座商厦运行情况良好，榆树路东段改线工程竣工。高水市委书记万梅在榆树县县委副书记涂刚陪同下率领“十一五”规划调研促进会成员到光明集团视察，他们对光明集团的发展状况和光明花园的建设成果给予了充分肯定。光明集团公司第一次工会会员代表大会隆重召开，反映光明集团公司改革发展历程的长篇报告文学《光明》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这使要海得到些许安慰。 榆树县委、县政府以《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文件问题的情况反映》向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作了具体汇报后，苗得水和梁世龙担心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偏听偏信”，出现对省市公司不利的局面，两人秘密商议对付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的招数，妄图一举将其击垮。 梁世龙启发似地建议：“前年我们只是邀请记者在《西州参考》和《经济万象》上采写编发了披露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不规范的文章，没有造出多大的势头，因此也没有奏效。这次一定要活动关系，以群众向西州省电视台举报反映，记者展开调查的视角，报道最近在高水市的榆树一带出现了煤业秩序混乱，导致当地政府财政收入大量流失的局面，而这一切都和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有关，看榆树县政府和要海究竟怎么对待记者的提问。这样做有诸多好处。其一即使榆树县政府和要海怀疑是我们背后操作，可抓不到我们任何把柄；其二以新闻调查的角度报道能让老百姓觉得是客观公正的，便于引起社会关注。” 苗得水不由得狞笑起来：“这真是个好主意，榆树县政府和要海还以为是社会问题报道，不带任何倾向，顺利地接待记者，配合采访，等报道一在电视上播出，便会大呼上当，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只得自作自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果然事情如他们所料，他们重金买通的西州省电视台一男一女两名记者通过市新闻中心的正规渠道，来到榆树县政府。 焦江山以为是正常采访，也想借助舆论力量，加强一下对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引发问题的宣传，以期通过媒体的压力，得到社会广泛关注，促进问题的尽快解决。 因此面对记者的提问，焦江山还给记者打了这么一个比方，“榆树县因为票据不够使用无法正常收费每月流失的资金就达到了一千多万元左右，这一千多万元的财政收入相当于县里改造40所危旧校舍的总投资，在县财政遭受严重损失的同时，这种临时性的收费措施又使高水煤业分公司两道关口的管理变成了一道关口的管理，缺少了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管理稍有疏忽势必会导致收黑钱、放黑车等不良现象的发生。关于造成的具体影响，你们还是去榆树县煤业公司实地采访一下为好。”说完给要海打通了电话：“老要，西州省电视台两名记者听群众举报来榆树县采访县政府财政收入大量流失的情况，想深入下去了解一下，请给予支持配合。” 西州省电视台两名记者到了榆树县煤业公司后，接待在会议室喝茶的当口，周正将信将疑地提醒要海：“要总，我担心是不是又是苗得水在背后搞的鬼，咱们可不能太轻信了，还是加点心为好。” 要海很矛盾地回答：“可焦江山书记的出心不错，也是为了咱们。如果不予配合，会让人家怎么想。我们警惕些就行了，也不要因为疑神疑鬼错怪了好人。” 这样周正便安排办公室的人员陪同两名记者深入到下属的煤站，通过采访了解到了大量具体的情况。 在榆树县榆关煤焦销售销售站采访时，记者注意到了一个怪现象，本来应该进站过磅接受检查，缴纳煤炭资源费等各项费用的拉煤车辆，没有一辆能照章办事，所有车辆都是在检查人员的眼皮底下若无其事的扬长而过，“一切车辆进站接受检查”的提示牌显然成了一种摆设，当记者问造成这种管理无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榆树县煤业公司榆关销售站站长黄金玉回答道：“榆关销售站地处国道旁，是煤炭从高水出省的一个重要关口，也是榆树县煤业公司辖区内业务量最大的一个销售站。保守的估算，以每天销售1万吨，每月30天计算，销售站一个月所收缴的营业款就可达到780万元。由于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分公司对榆树县实行票据限量使用，从而使当地的煤业秩序和经济秩序陷入无序的状态。” 记者：“作为行业主管部门，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分公司为什么会对榆树县实行票据限量使用？限票到底给本地的煤业秩序和经济秩序带来了怎样的后果呢？” 黄金玉气愤地答道：“作为行业主管部门，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分公司无视榆树县煤业公司进行改制的现实，依然按照传统管理办法下派领导，引发职工的强烈不满和拒绝，他们怀恨在心，便借口攻击由于榆树县煤业公司目前无法人代表，法人责任缺失，为杜绝煤炭资源费的流失，采取了必要的紧急措施，强化对榆树区域内公路煤炭出省票据的管理，每日只领取5000吨票据。” 记者问：“那么这部分在榆树县流失的资金到底去了哪里呢？” 黄金玉形象地说：“我省的公路煤出省实行的是销售站和出省管理站两级管理，以往当地运煤车辆在榆树县榆关销售站过磅交费后，到平阳出省管理站验票放行即可。目前由于榆关销售站不能正常收费，高水分公司便采取临时措施，在平阳出省管理站补收费用。从整体利益上讲，国家的资金并没有白白的流失，但实际上这其中的利益分配又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因为榆关销售站属县公司管理，平阳出省管理站属高水分公司直接管理，所以同样是每吨26元的费用，但由于缺少到榆关销售站这个收费环节，资金流向不尽相同。在榆关销售站每吨收取的26元钱中有5元上缴县财政，6元作为管理费和服务费留县煤业公司，15元上缴高水分公司，由分公司上缴高水市政府5元，上缴省煤业总公司和省财政10元。而在平阳出省管理站收取的26元中，上缴省财政以及省煤业总公司的部分没有变化，只是6元的管理费和服务费由县公司转移到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县政府的5元收入直接上缴到了高水市政府，从而导致出现了榆树一带煤业秩序混乱，县政府财政收入大量流失的局面。” 对于为什么在改制问题上引发了如此大的风波，记者采访了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代表，他们的回答无一例外地都说是由于省市煤业公司担心改制后大权旁落，丢掉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领导任命权。这使记者陷入了深思。因为这样的回答与在省煤业总公司专门采访负责体制改革的办公室负责人表达的观点纯粹是南辕北辙。 省煤业总公司认为按照省政府的有关文件精神，煤业系统实行的是条管为主，条块结合的行业管理体制。县级公司改制必须经过省公司批准，因为虽然煤业公司成立之初是由当地政府投资的，资产属当地所有，但作为一个履行政府行政职能的条管单位，煤业公司资产的迅速壮大和增值正是得益于省政府赋予的特许经营权。特许经营权也是产权的重要内容之一，所以煤业公司的产权现在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归县政府所有，榆树县无权单方面对资产进行重组改制。 涂刚因为换届在即，不愿意再榆树煤业公司问题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拍郭世东去接待记者。并且涂刚特意嘱咐郭世东，必须在方向上和焦江山书记保持高度一致，否则就会失去他们好不容易奠定的良好基础。 郭世东的回答也很干脆：“榆树县委、县政府认为，资产归县里所有，县里对其进行改制，没有义务去和一个与县委、县政府没有任何行政领导关系的企业省煤业总公司去沟通。”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名记者也被搞蒙了，他们决定回去好好给新闻部主任吕秋高汇报，以免播出后在社会上引起争议。 新闻部主任吕秋高听了手下的汇报后，觉得此稿有争议，最好先撤下来。哪知他向分管新闻的杨副台长汇报情况后，杨副台长却认为这是一个富有深度，能够引发人们深思的难得的好素材，必须认真对待，再掌握些情况，尽快下手，文笔老辣一点，就象央视焦点访谈的手法，争取早日播出。 吕秋高知道杨副台长与梁世龙过从甚密，平日里没有少拿人家的好处。他的儿子去德国上大学，就是梁世龙给跑的关系。专题报道在杨副台长的授意下在梁世龙的撺掇下，经过添油加醋后已经面目全非，吕秋高作为一个高水市人，外婆家与要海的老家是邻村，早就听说过要海体恤职工创业有成的好名声，深深地为老乡鸣不平。根本不想在播出意见上签字。但胳膊硬不过大腿，一想到自己的仕途和自己的前程，他就不能不顾及。他从高水市农村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到西州省电视台后一步步成长发展，眼下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岂能因此而搁浅？没有办法只好违心地签发了播出节目单。 第三章 第四节 悲喜交加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下午下班后，吕秋高心情郁闷得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没有回家，径自去了北美大酒店，一个人自斟自酌。即将喝倒一瓶老白干时，他才听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一看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是郭世东打的电话。他正庆幸没有接通时，电话又打过来了。没法子接，他本来想挂断，没想到手有些发缰，竟然接通了电话。他听出电话里郭世东在大声嚷嚷：“是不是到歌厅了，电话都不敢接？” 他被逗乐了，揶揄道：“少拿我开涮，你不会为今晚的电视报道找我的后帐吧？” 电话里传来郭世东气愤不平的回话：“你怎么这样不讲义气，我不是说过如果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和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人找你搞新闻报道，你必须坚持原则吗？怎么你即使不认我这个老同学，也该为你的半块老乡考虑考虑。象今天晚上这样的报道，我敢肯定明天你们如果不停播下集，后天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将会自发地来电视台上访讨要说法，你要不信，就等着瞧！”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当酩酊大醉中的吕秋高将实情和盘托出时, 对方郭世东的窝火气也消了,征求意见似地问:“你就没有合适的补救措施了？” “有倒是有，不知道能否管用。干脆你和榆树县煤业公司工会主席来一趟龙市，到我们电视台找找领导，就说报道失实，如果不及时停播，消除社会上的不良影响的话，有可能会引发职工上访讨要说法，我们电视台什么都不怕，就怕两条，一个是不能无原则地停止播出已经制作并且经研究播出的新闻节目，二个就是新闻失实，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引发老百姓上访讨要说法。” 郭世东焦急地回答：“好，那你明天上午上班后等我，今天一晚我和榆树县煤业公司领导商议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在电视台会面。” 一大早，李丰秋和榆树县煤业公司工会主席、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顾建国来到西州省电视台。 他们与吕秋高短暂地商议后，走进了杨副台长的办公室。 郭世东客气地问道：“你们新闻媒体怎么能有倾向地报道我们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事情呢？就不怕引发公众的愤慨？！” 杨副台长装腔作势地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关于新闻报道，那是新闻部记者接到群众举报后，经台务会研究决定深入下去采访调查撰写的，我虽分管这块工作，但下面还有部主任、编辑、记者好多环节，你这样说话可要负责任。” 顾建国也不管对方能否承受，把一大摞职工收看电视专题报道后的亲笔意见展开，让杨副台长过目。并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公司职工收看电视专题报道后都觉得歪曲事实，混淆黑白，简直是闭目塞听，谣言惑众，如果不尽快停止播出，职工代表将来电视台讨要说法。” 这一点真让干了多年新闻部主任的吕秋高说准了，一听职工代表要来电视台讨要说法，杨副台长软下了声气，由刚才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转成一种关注民生的表情，堆出一丝刻板的笑容说：“有什么不好的可以商量，不要动不动就搬出老百姓来上访，那样对稳定社会秩序不利，而且也容易激发矛盾，不利于问题的妥善解决。” 郭世东单刀直入，“既然如此，那我就以榆树县政府的名义向你保证，榆树县煤业公司的企业改制规范，方向正确，效果明显。”说着抱出了省国资委的审计报告，“你可以看看这上面的结论。” 杨副台长还是将信将疑，“可我听说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起初就未经过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同意，是你们榆树县政府擅自决定的。” 顾建国一听杨副台长的态度，立即针锋相对地回答：“如果你不懂全省煤业系统的历史沿革和体制框架，可以看一下这个文件。”说着把省政府的文件摆到了桌上。 “改制过程我基本上有谱了，可在任命领导的事宜上上下级公司各执己见，我认为人家上级公司多年就掌握个领导任命权，你们公司职工将前来宣布任免决定的总公司领导、分公司领导及高水市政府有关领导拒之门外的做法，难道符合规定？” 郭世东的回答切中要害，“按照省政府的有关文件精神，煤业公司以条管为主，领导班子上划一级管理，由上级任命，而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后成为股份制企业，股份制企业的领导则应该是通过董事会任命。上级公司不与控股的县政府协商就下派领导，不是以权力来挑战法律的粗暴行为吗？你们电视台与上级公司沆瀣一气，就不怕承担助纣为虐的责任？” 杨副台长的态度有点动摇了，“可我们如果半路停止播出，就构成了播出事故，也会在社会上引发非议。”情急之下，他给翟居高打电话，叫他过来商议。 吕秋高装做不知清，听完杨副台长的解释，建议：“既然我们擅自取消，会落口舌，不如让榆树县政府和煤业公司出个停止播出建议书，根据他们的建议，为了避免在社会上引发负面效应，我们作出停止播出决定，这样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 尽管杨副台长很不情愿，但担心捅娄子，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看着郭世东他们把停止播出建议书写好后，与吕秋高一起在上面签了字。 郭世东在从槐花市回榆树县的路上给要海打电话告知协调结果，要海悬了一天的心才放了下来，他由衷地感谢李丰秋郭世东的支持，说在公司的食堂等他们一起回来吃饭，已经做好郭世东最爱吃的酸菜抿圪斗。 之后要海也觉得纳闷，怎么原来对榆树煤业公司改革持明显反对意见的郭世东助理，突然反过来为榆树公司说公道话呢？难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换届选举，不愿意得罪更多的人，在暗中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海的心七上八下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更多的知心话是应该面对郭世东说还是回避。 第三章 第五节 波诡云谲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由于年龄原因，要海不宜再担任已改制的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为此榆树县政府召开政府办公会议，对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的人事任免事宜进行了研究，决定免去要海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职务，由魏辉煌担任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具体任免程序按照《公司法》有关规定办理。 很快榆树县政府下发了关于调整委派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的通知，“因人事变动，县政府作为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的控股方，决定调整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经县政府办公会议研究决定：委派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国有资产经营管理代表人魏辉煌为该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原由要海担任的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职务同时免去。” 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也立即召集公司董事会，经表决通过，选举魏辉煌为公司董事长。 干扰榆树县企业改革实践论证会使苗得水和梁世龙心里乐开了花，他们觉得榆树县政府和榆树县煤业公司又瞎子点灯白费了蜡，正庆贺阴谋的得逞时，单立桐又打来秘密电话，透露了榆树县县政府免去要海担任的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职务，委派魏辉煌为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的新消息。 罗伟章收到榆树县委、县政府《关于对省煤业总公司文件问题的情况反映》，正在犯愁如何应对时，梁世龙带着苗得水到了他的办公室。 罗伟章拍拍手中的文件，无奈地问道：“榆树县委、县政府又上书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了，我们怎么办？” 梁世龙不以为然地回答：“他们也是无奈之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火烧眉毛顾眼前，我认为如果榆树煤业公司一直派不进去领导，将会直接威胁到条管职能的正常履行，当前咱们没有必要为这个破文件劳神，等省政府有了明确态度再说，倒是应该想想任命领导的事情。” 苗得水也忧心忡忡地说：“梁世龙书记的意见我十分赞成，即使省政府接到文件，我想也会批转给我们省市煤业公司妥善解决，省政府那么多的事，他们不可能自找苦吃碰这个钉。既然任命领导的事情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可否一试？” 梁世龙装做怪罪苗得水，实际在为他帮腔，“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温不火地卖关子，快说来听听！” 苗得水受到鼓舞眉飞色舞地说：“我可以虚张声势向榆树县县委书记焦江山、榆树县县委副书记涂刚透漏省煤业总公司有关领导要到榆树县任命领导的消息，并警告他们如果榆树县县政府再次出面干涉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的事务，由此造成的后果将由榆树县县政府向西州省政府交代。高水市换届在即，焦江山已经接近60，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升迁去留，涂刚风华正茂，如果焦江山荣升，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个破事影响了他的前程，这样他们就能促成我们任命领导的事情。” 梁世龙立即表态：“这是个好办法，看来我们成败在此一举了。” 罗伟章想了想，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应对办法，只好默许了他俩的提议。 苗得水于是分别给焦江山、涂刚打了电话，开始实施他的阴谋。 一向支持改革，思路超前，思想解放的焦江山联想到自己接近60应平平稳稳熬到换届到高水市人大或政协升个地市级领导的仕途，把涂刚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焦江山以征询的口气问道：“苗得水也给你打电话了吧？” 涂刚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跟我通话时说已经跟你沟通过了。” “怎么办？” 焦江山仿佛显得很无助。 涂刚决绝地回答：“咱们只有坚持到底，否则既对不住为县域经济发展冲锋陷阵的要海，更对不住榆树县煤业公司1000名职工。” “你看，我也在县处级任上干了快二十年时间了，也指望能在退休之前熬个副地市级待遇，更何况你正值政治上的黄金时代，换届迫在眉睫，我已经向省市组织部门推荐你担任榆树县委书记。咱们知道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任命榆树县煤业公司经理的做法不对，是一种践踏《公司法》、无视现代企业制度的权利挑战法律的行为，也理解要海为公司职工谋求出路的苦心，但官场有官场的游戏规则，政治是一张无形的网络，这个你也很明白，我只是想提醒你，咱们已经支持过榆树县煤业公司，支持过要海，没有必要为一个公司的命运影响了咱们的前程。我顶多熬个副地市级干几年就回家了，可你还得面对官场。咱们干脆就做一回糊涂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把领导派来，他们也就面子上过去了，社会上也就风平浪静了。至于要海，我们也仁至义尽，他也只能无话可说。” 涂刚被焦江山的这番话震惊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焦江山在上级的压力下，在利益的驱动下，要放弃原则。仿佛足球赛场上的后卫，眼见得前锋带球突破，已经进入对方的禁区了，突然放弃截击，让对方的队员包抄了前锋。从而丧失了一次射门的绝好机会一样。猛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突然与昔日的这个工作上的老搭档、感情上的老兄长陌生了许多，也许与他比较自己可能显得明显稚嫩，可他仍然觉得自己必须坚守，否则不仅良心上下不来，而且也意味着自己对榆树县煤业公司广大职工的背叛与欺骗。 涂刚镇定地回答道：“我们实现自己个人的政治抱负固然无可厚非，但是一旦与涉及老百姓利益的原则问题纠缠到一起，就容易使我们动摇信念，放弃原则。如果拿政治前程与老百姓的利益交换，我宁愿选择后者，为老百姓服务。如果连答应老百姓的事情都做不了，我觉得官做得再大，在老百姓心目中也是渺小的。如果因为坚持原则，影响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我不觉得遗憾，倒很悲哀，这只能说明当今社会仍然存在着某种阴暗面和消极因素。” 焦江山冷静地说：“你还年轻，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不由得想起十年前的我。假如当时我听信同僚们的规劝的话，可能现在早已经是地市级的领导，恰恰由于自己的年轻气盛，顶撞了市里的领导，才叫自己在古城县被压着干了三届副书记。唉，说这些主要是为了让你借鉴，不要在同样的事情上跌倒。” 涂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坚定地回答：“多谢田书记的提醒，我会斟酌考虑的，要没有其它事情，我就先走了，一会儿我还有个小城镇建设方面的会需要准备一下，我先过去了。” 没等焦江山表态，涂刚就走出了办公室。 第三章 第六节 变幻莫测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领导任命会在榆树县政府会议室举行。主席台上就座的有梁世龙、苗得水、焦江山、涂刚，还有榆树县县委组织部部长王宏图。整个会议室出奇地静谧，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即将要爆发的激烈斗争。就象热带草原上夏日午后雷雨前的征兆，一丝风都没有，甚至听不到任何的蝉鸣虫叫。 作为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书记，今天一行的核心人物梁世龙既感到庆幸，因为能够挽回前一阵在榆树县遭受重创的面子，又诚惶诚恐担心再次被当众羞辱，不仅难以向组织交代，而且会彻底地丢尽自己的面子。 会议由榆树县县委副书记涂刚主持。当涂刚受焦江山会前的点拨让梁世龙宣读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任免决定时，焦江山悠然自得地抽起了挨着坐的苗得水递过来的软中华香烟。 梁世龙以为挽回自己面子的时机真的来了，他故意提高嗓门卖弄地宣读道：“经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政联席会研究决定，任命何书明担任榆树县煤业公司经理职务。” 作为新任经理，何书明也作了即兴表态发言。本来焦江山以为自己和稀泥的想法已经奏效，谁成想此刻事情发生了变化。当时主持会议的涂刚说了句“还有谁要发言”，并特意将视线移向坐在台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副经理、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周正，周正忽然明白了这是涂刚县长的点拨，如果再抓不住这个反扑的机会，榆树县煤业公司广大职工的希望就会化为泡影。他必须对得起涂刚县长，人家那么关注公司和职工命运，自己没有理由不全身心投入，看来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周正从座位上蹭地站了起来，义正词严地质问道：“请允许我插一句话，你们任命的是榆树县煤业公司经理。可是这个公司已经在前年就改制成了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榆树县政府刚刚在前几天任命了魏辉煌担任该公司的董事长、法定代表人。总不能一个公司任命两个法人吧？” 焦江山被吓了一跳，他不想看到却担心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面对周正一句闷雷似的质问搅起的会场内唇枪舌剑的争论，焦江山无比尴尬，只好站出来打圆场，“刚才不是已经任命新经理了，春山老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苗得水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数，把烟蒂子狠狠摔在会场正中，恼羞成怒地叫嚷：“反了，反了，这可是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和高水市政府协调的结果，你们难道连这也不接受？” 苗得水的无理恐吓不仅没有使大家平静下来，相反却引发了主席台下边的榆树县县营企业改制领导组成员和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会成员的纷纷议论。 榆树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王宏图抑制不住早已压抑的愤怒，怒吼道：“省政府上划文件明确规定：‘地、市、县煤业公司领导班子上划一级管理，由上一级煤业公司征求当地组织、人事部门意见后任免，并按规定向有关部门备案’。中组部《干部任用条例》关于干部双重管理条款明确规定：‘未征求协管方意见或者未征得协管方同意，主管方不准自行决定干部的任免，调动’。然而，近五年来，上级公司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领导班子频繁调整，有时甚至一年调换几次，没有一次与县委、县政府进行过协商。省、市公司作为一个上级主管企业，置中组部《干部任用条例》和省政府文件规定于不顾，如此无视地方党委、政府的做法，是榆树县县委、县政府所不能接受的。在强行宣布榆树县煤业公司新经理任命事项，来人被公司职工挡在大门外，与职工发生僵局，制造了震惊社会的严重不和谐事件之后，光明煤业集团公司董事会十分理智地向上级公司提出建议：一要尊重榆树县煤业公司已经改制的现实；二要与县委、县政府认真充分协商；三要履行董事会聘任总经理的程序，并提名推荐了新经理人选，但上级公司至今对此建议不置可否。今天又错上加错，再次违背民意，要践踏党和政府的人事任免政策与制度，你们就不考虑在社会上将会产生的恶劣影响吗？” 榆树县常务副县长齐发展毫不回避地说：“去年省国资委根据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反映，派调查组来榆树县煤业公司进行了为期四十多天的改制调查和审计。调查组对改制提出了六个方面的整改意见，县政府于今年初及时地召开了县政府办公会议，对调查组提出的六方面的不完善工作进行了整改，并将专题整改报告报送省国资委和省煤业总公司。你们省煤业总公司领导看了整改报告说，整改工作扎实，公司改制很成功，很想参些股，当时我们县政府代表答应说最好亲自来看看再说。这里就不要硬提这些领导的姓名了。况且，省调查组的调查报告和审计结论都明确肯定‘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在法律手续，工商程序方面基本齐备和完善’，“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的整个过程符合《公司法》及有关政策、法律程序，政府支持，职工满意，人心安定，体现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精髓’。既然承认榆树县煤业公司改成股份制公司，就应该征求县政府意见，为什么你们不与县政府沟通就强行往下派领导？” 榆树县煤业公司榆关销售站站长白金祥斩钉截铁地说：“必须按照现代企业制度任命领导，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派来的经理何书明必须经过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会聘任才能进入，否则我们1000名职工决不答应。” 梁世龙想用大话撑住白金祥，妄图把榆树县煤业公司人的气焰打击下去，“不答应还想干啥？” 苗得水也想出出气，狠狠地指责道：“你们榆树县煤业公司的人真狂，就算你们不给我们上级公司面子，你们榆树县县委焦江山书记父母官的话该听听吧，今天来榆树县任命领导，事先我们可是与榆树县县委、县政府沟通好的啊！你们这样拧，莫非是想与榆树县县委、县政府也过不去，看来你们不仅是在造全省煤业系统的反，也准备凌驾于榆树县县委、县政府头上，难道你们真的成了孙悟空了，菩萨不尿，如来也不尿吗？” 黄金玉平时能文善武，既能将黑社会混小子摆平，也能与咬文嚼字的书生狡辩，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他忽闪着葡萄粒般的眼珠子慢条斯理地辩解道：“我毫不夸张地告诉你们，如果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派来的经理何书明不经过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董事会聘任休想进入我们公司大门，当然你们可以强权干预，上次带的是巡警，这次带的什么我们不管，只要你们不按规矩任命领导，我们1000名职工马上就会来会场请愿，我一点也不夸张。”说完他示意门口的人打开门。门开了，场内的人一眼望去竟是整整齐齐排着长队的职工，这些职工的眼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仿佛即将要自燃的煤矸石，只要周围有易燃物，就会成为熊熊燃烧的火海。 苗得水被这场面震慑了，他心里觳觫，嘴上装做没事似的，“有什么不好说，带这么多职工来闹事，群体上访可是要拘留主谋的，太不象话了！” 第三章 第七节 风云怪诞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本来焦江山答应了苗得水今天只是和稀泥就算了，眼看梁世龙宣读完后也就完成今天的任务了，没料到偏偏涂刚画蛇添足多事的一问，让伺机扳盘的周正逮了个正着，想生气又怕让在场的榆树县政府和煤业公司的人看出自己向对方做了妥协，于是以严肃的口吻说：“我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再怎么也不该带这么多职工来上访，这虽构不成犯罪，可极其不利于解决问题，只会把问题越搞越僵，矛盾越积越大。如果大家还信任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话，咱们就先让门外的职工们先回去，有什么咱们再坐下来商量，硝烟味这么浓，哪象谈判协商，倒象是要打仗。”这是焦江山惯用来解决复杂矛盾的招数。魏辉煌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回去。看着职工们散去后，魏辉煌注视了一眼表情自得的焦江山，对他说：“首先声明一点，这些职工不是我们组织来的。”说着扭头问文东东：“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干什么的，专门靠你要保密，不要让职工们知道今天的事，为什么捅了这样大的娄子？” 文东东象冤枉似的解释道：“真的今天咱们往县政府走的时候，职工并不知道呀，看来是有人透露了消息。” 史万宝插话说：“刚才我听到外面嘈杂，出去一看是咱们的职工，想把他们撵回去，哪知他们根本不动，说除非答应将今天要上任的新经理经过董事会研究再定，否则决不撤走。我打听是怎样知道消息的？他们说有人往办公室打电话通知的，电话里讲任命新经理的会议今天在县政府会议室举行，如果去得迟一点，就赶不上了。职工们是被匿名电话鼓动来的，不是我们特意怂恿的。” 焦江山谦逊地说：“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们了，那么你们能不能把这个电话号码说出来？” 史万宝机警地回答：“完全可以，电话是……” 焦江山将电话号码记下来，然后看看涂刚，征求意见似的说：“今天会议任务都完成了，要没有别的，就到这里吧？！” 要是搁在往常，涂刚总是说句没什么的套话，然后会议在平静的气氛中结束。然而今天涂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扫了一圈会场，在大家期许和信任的滚烫目光中找到了更大的自信，他坚决地回答道：“论情我们屁股该坐在榆树，论理公司已经改制，就该按照有关程序产生领导，任命领导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当糊涂官，给双方熬糊涂粥啊！这是个大事，我们不能把关乎老百姓权益的事当耳旁风，当人情，我觉得会议没有完成任务，只有按照《公司法》程序，通过榆树县光明煤业有限公司召开董事会聘任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派来的经理何书明才对，也就是说何书明即使被聘为总经理，也只是组织开展业务工作，配合公司法定代表人魏辉煌工作，这一点与过去未改制前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任命的经理不同，必须搞清楚，不能稀里糊涂地还以为是过去的经理又管人又管钱，俗话说先小人后君子，必须讲清楚听明白。” 梁世龙作为今天全省煤业系统到场主持宣读任命事项的最大官员，觉得难以接受今天的结果，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近乎哀痛地嚎叫道：“你们榆树县政府这样篡改协调意见，这与罗伟章总经理和梁世龙书记来榆树前说的根本不同，我回去后怎么交代？”看看涂刚一副认真到底的决绝表情，瞅瞅台下欢呼雷动的榆树人，他气急败坏地再注视焦江山，焦江山一张铁青的脸呆着，因为着急不自觉地转起了因多年颈椎病而经常麻木的脖子。 梁世龙见局面已经无法掌控，用颤抖的手指指涂刚诅咒似地说：“照你这种工作方法，你的官可是要往大的当呢！”说完忿忿地离开了会场。 苗得水尽管明白焦江山已经尽力，闹出这样的尴尬主要是涂刚的挑唆和纵容，可纵然有十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怕梁世龙把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赶紧出门追梁世龙，等他下了楼，梁世龙的奥迪轿车早已发动着驶出了县政府大院。 苗得水立即给梁世龙打手机，电话打通后，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已经预备下了晚饭，咱们去高水市宾馆吧？” “都这样的情形了，还有脸吃饭，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怎么回去给总经理和书记交代。我们全省煤业系统的人脸面都让你们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丢尽了。” 苗得水无奈地解释：“可本来我已经做通了焦江山的工作。” 梁世龙叫嚷着说：“战略上轻视对手，战术上必须重视对手，连这都搞不清楚，亏你干了这么多年领导！你怎么就没有防备涂刚这个政治上的狂人呢？” “我也做过他的工作，就知道他刀枪不入，我才采取迂回的办法，让焦江山旁敲侧击，而且焦江山回话说已经搞定，我才通知你们来榆树县的，谁晓得涂刚背信弃义，连焦江山的面子也撕开了。怎么你也得给老弟个面子，就留在高水市，咱们一起想个万全之策吧？！” “我还是先回龙市吧！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尽快向总经理和书记汇报，这边有什么新动向及时联系。” 苗得水挂断电话，刚要往会场返时，有电话打了进来，他一看是梁世龙的号码，赶紧接听。 “出了这么大的闪失，你是干什么吃的，罗伟章总经理知道后十分生气，说我们俩立下的军令状没有用。现在我郑重安排你必须重新回到会场去，想法先让何书明留下来，至于怎么回击，我们一起想办法。” 苗得水回到会场时，会场已经换成一种欢快的气氛。榆树县政府和煤业公司的人正在热烈地庆贺。 涂刚邀请苗得水和何书明留下一起共进晚餐，并安排榆树县煤业公司董事会成员都在场。周正和魏辉煌斟酌了一下，把李田成、张华明也留下作陪，其他人便回了公司。 焦江山称身体不舒服没有参加晚餐。 焦江山当晚就把电话号码告诉县电信局局长，让他查一查是谁的号码。 不多一会儿县电信局局长就回话说，手机是县政府办左得道的。 焦江山像被人暗中击了一闷棍一样，蔫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他把调查结果告知了涂刚，涂刚也觉得不可能，把左得道叫到了办公室。 涂刚平和地问道：“你是办公室副主任，政府办工作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组织纪律，能跟我说一下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左得道坦荡地回答“其实当时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榆树县政府和煤业公司的人不该总是受气，想通过职工的压力改变局势。可能给你惹事了，真对不起。” “我倒觉得你很可爱，很有正义感。” 涂刚赞赏地看着他。 “可焦江山书记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记着他那天的脸色是来榆树县五年来最难看的，他估计已经答应省市煤业公司……” 涂刚打断了左得道的话,坚定地说:“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清楚，焦江山书记也有他的难处，至于你的处境，请你放宽心，领导不会计较你的，没有点心胸还配当领导吗？” “可是当时他记下了电话号码，看来他还是在意。” 涂刚轻松地笑笑，“我给你打包票，他只是一时生气，不会放在心上的。” 左得道仍然忧心忡忡，“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无官一身轻，关键是你不要大意，官场上的政治看不见硝烟，希望你多珍重自己，不要让别有用心的政客算计了。” 涂刚又是轻松地笑笑说：“都什么年代了，官场上的政治还这么玄虚，我倒是还没有觉察出来，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谨慎的。” 第三章 第八节 艰难诉求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73、职工上访 尽管事先领导们也强调组织纪律，要求不能随便泄露行动的消息，但因有单立桐在中间挑拨矛盾，还是有些职工不经意间说漏了嘴，更不用说有些平时就好吃懒做的混小子知道情况后，为了得到好处，便把消息当交换条件出卖给了单立桐之流。单立桐之流立即将消息汇报给了平川市煤业分公司。 江胜景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视，与班子成员赶紧商议。 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党委书记李长征建议：“你最好先回避一下，以免职工们控制不住情绪，出现失控局面，在社会上产生对你和公司不利的影响。” 戴旭东骄矜地说：“顶多一帮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可怕的，放开大门让他们进来，看他们能闹腾个啥结果。” 任原担忧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快安排一下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人员不要下班，万一桃水县煤业公司的上访人员太多，出现僵局可以有个防备。” 肖仁智诡秘地接着说：“我看光保安人员怕不保险，该考虑叫一下市公安局的领导带些警察在上访职工与江胜景经理对话时出现，以免发生过激行为。” 郭涛郑重地建议：“不管怎么说应该和职工面对面地进行对话，不能逃避现实，以防职工情绪冲动涌到市政府，那样对我们公司和领导更不利。” 正商量着如何对待上访职工的办法时，门卫从传达室给人事科兼办公室的负责人孙自兰打来电话，急匆匆汇报说桃水煤业公司上访职工进了一楼大厅，请示现在该怎么办？ 孙自兰汇报情况后，正举棋不定时，江胜景的贴身保安进来通报说，门卫挡住电梯口，不让他们上，楼梯口保安被越涌越多的上访职工拥挤着，门被挤坏了，有些上访职工已经上了楼。 话音刚落，几名上访职工已经走进了江胜景的办公室。 江胜景气急败坏地训斥道：“有什么不能说，非要聚众闹事，简直是无法无天！这时候就知道你们属于平川市煤业分公司了，早干嘛来？” 上访职工高声质问，此起彼伏，让江胜景他们不知该如何回答。 “放着好好的桃水煤业公司，为什么要重新组建公司？” “你们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把职工们都逼上绝路你们才满意？” “我们公司即使改革了，可收费职能没有削弱，上缴管理费任务超额完成，你们屡屡压制制裁我们，不就是因为任命领导和县政府商量一下吗？这有什么难为情，中央还提倡只要符合‘三个有利于’、‘三个代表’思想就是符合党的宗旨的举措，只站在个人权力和部门利益角度来看问题，难道是具备全局观念多赢的主张？” 上访职工越涌越多，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也从一楼楼道口移到了江胜景办公室所在的三楼。 郭涛善意地劝职工：“这幢办公楼是由服装厂的单面楼改造的，大家请不要都往三楼挤，以免压塌楼体出现不安全事件。” 李长征也站到门口说服大家，“请你们不要拥挤。都进去也不好沟通，还是都耐性一点，一个一个来，其他人在外面坐坐，或者退回到一楼，挨个来。” 由于刚才党政联席会刚刚散会，古城煤业公司经理吴法、营盘煤业公司经理赵续宝、北山煤业公司经理童志朋也过来打看。 营盘煤业公司经理赵续宝看到桃水县煤业公司榆关销售站站长白金祥也在场，便嘲讽地打趣说：“你是闲得没事干，也来凑热闹？” 白金祥不失礼貌地回击道：“怎么没关系，我怎么能比赵大经理呢，我要也是你那样的官员，我才不操这份心呢！问题是我们公司就要被取消了，我们的饭碗也就快被掠夺了，没有饭吃了，你说我不着急，那不是还不如傻子吗？” 不软不硬的回话让赵续宝也说不出什么，扭头走进了办公室。 尽管平时赵续宝也对江胜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但江胜景为了收买他答应让他兼职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副经理，他不能不在今天有所表现。 看到被上访职工围困的江胜景的狼狈相，他想笑又怕江胜景觉察，转而装做关切地建议：“这里容纳不下多少人，还是到后面的会议室去吧，那里大家都能坐下来，便于面对面地沟通交流，大家说怎么样？”看看大家不答应，他便拍拍白金祥的肩膀说：“唉，老弟，你就跟大伙商量一下吧，反正僵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白金祥觉得这个建议也很中肯，便说服大家往主楼后面的会议室走。 这当儿，孙自兰搀着江胜景在保安人员的护卫下准备进三楼电梯,想趁人们不注意溜之大吉时, 白金祥和桃水县煤业公司桃东发运站站长刘子平本能地感觉到江胜景想伺机逃走,赶紧打电话让在一楼的职工挡住电梯口,到了一楼江胜景看到上访职工代表围着,赶紧又坐电梯回到三楼办公室。本来就身材矮小瘦弱的江胜景，这么一上午折腾，就象一只被小孩玩弄的猫，神情疲倦，头发狼籍，嗓音沉闷。也象一只斗败的蟋蟀，慵懒地窝在豪华真皮转椅里。 看看时间已近下午两点，肖仁智提议：“都一上午了，本来该吃午饭了，干脆让江总喝口水，咱们都去主楼后面的会议室去坐下来说。” 上访职工代表中男的女的都嚷嚷： “我们一千名职工都快没饭吃了，你们上级领导一顿不吃饿不死。” “如果不是把我们逼到绝路上，我们也不愿意这样难为江总。” “这么豪华的办公条件，全市工资待遇最高，你们还不满足，莫非想把我们下属公司的油都榨出来，你们才罢休？！” 一个职工代表从街上买来面包、纯净水，递给白金祥，白金祥拿进去放到江胜景桌上，装做关心地说：“江总，快垫补点吧，一会儿还要去会议室与上访职工代表对话，小心上火。我们职工们无所谓，疲塌着哩！你是日理万机的大领导，可不能倒下，我们还指望跟着你沾光呢？！” 眼瞅着白金祥摔打作践他，江胜景把食品一下子推到了地上，赌气地站起来说：“走，我就不相信你们能闹出什么结果！” 74、戳穿诡计 这回江胜景也没有同意身边人叫他逃走的建议，乖乖地在上访职工代表的围拢下来到了主楼后的会议室。 上访职工代表刚刚坐定，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带着几名警察出现在会议室。 主席台上除了武荫、孔国柱外，便是平川市煤业分公司班子成员。 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党委书记李长征宣布开会后，先由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副总经理、工会主席郭涛宣读了上午刚刚经过分公司党政联席会议通过的会议纪要。 接下来由江胜景向上访职工代表讲话。江胜景避实就虚，没有正面回答上访职工代表提出的问题，先讲起了他来平川市煤业分公司五年的施政方略，“我也是从企业基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十分关注职工的生活。刚来那年，看到桃水县煤业公司打报告准备与平原省云城热电厂以股权换市场组建大阳洁净煤有限公司，我十分重视亲自与你们当时的桃水县县长田子文几下云城，终于成立了大阳洁净煤有限公司。成立那天正赶上大阳商厦开业，我还力邀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总经理常维民一同前去剪彩。并购四个煤矿时，更是积极帮助贷款。”说着话锋一转，猫哭老鼠似地假慈悲地说“桃水县煤业公司这几年职工待遇还不高，这与我的重视不够有极大的关系，我在这里诚心向大家道歉。你们公司改制两年多来，可能与我不深入基层有关，咱们上下级的沟通越来越少了，其实大家对我并不了解。我认为像今天这样能够专门坐下来，就公司改革发展遇到的问题进行研究，不仅是必要的，而且便于增进沟通，解决问题。我想大家能够理解，我主持平川市煤业分公司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出现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比如这次做出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一事，就是纯粹为了大家将来的出路，因为你们公司领导不承认全省煤业系统，滑出了传统管理轨道，我作为平川市煤业系统的负责人，不能袖手旁观，只好向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汇报，总公司经过研究通过了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决定。为了使大家能够接受，我还特别向总公司讨了尚方宝剑，也就是迂回处理一下问题，既不要违反上级规定，也尽量能使大家接受。今天上午分公司召开党政联席会议提出的四点意见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做出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决不是制裁你们，恰恰是为了保护你们。为什么减少你们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公路煤炭出省票据，关键不是大家听说社会上传言的是因为你们不接受下派领导，而是稽查队根据平川市煤管局的煤矿生产报表认为你们公司在配合私挖滥采，实际上桃水县全部煤矿生产的产量根本没有像你们公司所说的比未减少公路煤炭出省票据前多，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只能说明你们公司在销售私挖滥采小煤窑不合法煤矿的煤炭。这可是顶风作案啊！大家说我们不该根据实际产量予以核减？我敢肯定，今后只要你们公司规范管理，在合法的条件下，县政府及所有合法煤矿的利益保证不受影响，当然合法煤矿的生产和销售也能保证正常运行。至于原桃水县煤业公司员工，经签字确认后，保证承认是县煤业公司员工的收入绝对不受影响。其实我们这样大动干戈还不是为了坚决维护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不受影响。你们在下头也许不会理解我们分公司象老鼠钻风箱两头受磕打的苦楚，实际上都不容易，为什么说理解万岁，也许只有换位思考才能促进沟通，加快问题的解决。谁也不想收入受到影响，一会儿可以找孙自兰科长签字，对他们你们应该熟悉，既是老乡，又在一起工作过，反正我也知道你们桃水人，总是在是非面前能够决断，我相信你们的眼光和判断能力。大家慢慢来，都能轮上，不要拥挤……”然后又转过头来与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交流似地买弄显摆自己的煽动水平,眉飞色舞地已经忘记了今天中午还一直未吃饭的狼狈和窘迫,似乎又象在反过来安慰武荫、孔国柱，趾高气扬地说：“我就知道人家桃水县煤业公司员工是好样的，关键是与上级公司领导缺乏沟通，受了别有用心的人的怂恿和蛊惑，其实大家都是明眼人，所以自家人在一起唠嗑，根本没有必要请你们来，不是说用不着你们，实在是我们职工素质高，一点就通，用不着费劲。” 第三章 第九节 漫漫囧途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江胜景在台上演讲时，台下一部分不明真相的职工代表的态度有些动摇了，纷纷议论开来。 有的说：“原来江胜景并非传说的可恶，也很善解人意。” “不就签个字吗？咱们没有必要硬顶着，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试试也无妨。” “原来减少票据是因为我们公司运销不合法煤矿生产的煤炭？！” 听着台上江胜景的瞒天过海的哄骗，看着台下职工代表蠢蠢欲动渐渐动摇的信心，刘子平和白金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知道该怎样扭转局面，脑子急速地在运转在思索怎样应对突然出现的情况。 白金祥突然从前排座位上站起来举手请示说：“我能不能打断一下，请教几个问题？” 江胜景表情很生气，因为打断了他正尽兴的演说，李长征也反感地责备：“上级领导讲话能不能不要干扰，你们不是想求得问题的解决吗？干吗这样干扰会场秩序？”说完看看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意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武荫毕竟在平川市煤业分公司配合协助公路管理多年，与白金祥很熟悉，比与江胜景的交往时间还长，清楚白金祥是个既讲义气，又很坚持原则的人，所以不好意思阻止他插话，朝李长征眨眼点头意思是默许白金祥发表意见。 白金祥决定抓住这个扳盘的机会，铁骨铮铮地质问：“我们职工代表今天专门找你来问为什么要撤消桃水县煤业公司，另立门户，你这样长篇大论地讲你的施政纲领，这本身就文不对题，请正面回答问题，不要绕弯子。” 针对白金祥提出的问题，江胜景闪烁其词，回避真相地说：“根本不存在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一事。” 白金祥质问：“而《北州省煤业总公司平川市分公司对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四条意见》，难道不是意味着要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吗？” 江胜景打马虎眼地回答：“那不过只是说你们桃水县煤业公司员工，只要经签字确认，保证承认是县煤业公司员工的，收入不受影响；只要在合法的条件下，保证县政府及所有合法煤矿利益不受影响；保证合法煤矿的生产和销售正常运行。这些无非是为了坚决维护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不受影响。” “听你的口气，我们公司改制动摇了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 江胜景以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道貌岸然地说道：“你们可以仔细想想，从前年桃水县煤业公司实施改制以来，你们未经上级公司批准违反规定私自与县政府操作改制，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拒绝上级公司任命领导，将各级领导挡在大门外；擅自动摇北州省煤业总公司的任命权，与桃水县政府合谋指定了法人代表，借股份制企业产生领导须经董事会聘任的程序，不露痕迹地架空了北州省煤业总公司任命的经理的法人地位；今天你们又听信谣言，受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处挑唆，来平川市煤业分公司找领导们上访请愿，尽管沟通的形式不是十分恰当，但毕竟协调解决问题的诚心无可厚非，所以大家必须要自己有主张，千万不要被人利用，当枪子给人使，是不是这个理，需要你们反复思考，切不可感情冲动，盲目跟风，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到头来后悔大呼上当恐怕就来不及了。” 白金祥据理力争，条分缕析地回答：“桃水县煤业公司自前年改制以来，一直严格执行全省煤业系统的各项政策法规，未曾‘不承认煤业行业’。作为上级公司的经理,你却屡屡从中作梗，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滋生事端。自今年7月起对我们公司克扣票据以来，现在又欲采取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无理行动。从你对我们公司职工的答复中，不难看出你假公济私的报复心理和出尔反尔的一贯做法，竟然还搅浑水说减少票据是因为我们公司销售不合法煤矿的煤炭，试问其他县区公司难道就没有销售不合法煤矿的煤炭吗？” 江胜景不敢肯定，估摸着回答：“据我所知，其他县区公司不存在这种行为。” 白金祥反问道：“难道古城、营盘、北山那么多私挖乱采的小煤窑生产的煤炭果真都用于地销了，你这样大白天说瞎话不怕咬了舌头？！” 刘子平也不卑不亢地说：“我们今天来找你说事，你回避不谈，净扯淡。”由于控制不住情绪，刘子平怕大家听不清他的话，影响效果，跑到前面主席台上拿麦克，朝主席台上的领导解释，“我喉咙上火了，借用一下麦克，省些劲。”说着又回到前排座位上，站着脸朝后边的职工代表说：“一上午了，江总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我们大家今天不说别的，先让江总回答我们为什么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原因。大家同意我的意见吗，同意的请大声表态！” “同意！”台下传来职工代表激奋的应答声。刚才江胜景掌控的形势一下子被刘子平和白金祥改变了，形势陡然发生了富有戏剧性的逆转。这下职工代表的士气大振，轮到江胜景发蔫了，他有如跌入云海一样，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反驳，脑门上沁出黄豆粒大的汗珠。这点小小细微的心理变化，被善于观察的刘子平和白金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刘子平厉声问道：“我们是想问你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决定，到底是你们还是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或者是平川市政府作出的？” 江胜景的威风明显灭了一半，蔫不拉叽地回答：“没有告诉你们说平川市煤业分公司是传达省总公司会议精神？” 白金祥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拧着，“不管是哪里下的文件，我们不能只听你说话，必须见到白纸黑字。”眼神鼓动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职工被调动起来，一浪高过一浪，“不拿文件，我们不相信！” 江胜景被眼前的象火药桶一样的场面弄毛了，发憷地举起桌上的文件哆嗦地回答：“这不是北州省煤业总公司的文件吗？干嘛这么较真？” 白金祥从江胜景的表情和动作上猜测江胜景举起的桌上的文件肯定不是总公司的，他象一只麋鹿一样一下子跳到前边的主席台上拿过江胜景刚刚放在眼前的文件看了看后说：“这不也是平川市煤业分公司的会议纪要吗？你想蒙我们，我们虽比不上你出国留洋的水平，这几个字我们还认识，快拿文件吧？我们也该吃饭了，午饭就黄了，不能晚上再泡汤！” 刘子平也委婉地做工作：“江总，真的，我们可不象别人说了不算定了不干，只要你拿出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或者是平川市政府的文件，我们立即扭头就走。如果拿不出说明就是你们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决定的，今天就得跟你们说个究竟。”说完拿麦克朝大家说：“大家说对不对？” “对，快些拿文件！” 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受局长魏长松亲自安排，看到上访职工代表红红的眼珠子，虽然没有吃午饭但依然没有松懈的劲头、依然坚持到底的精神状态，明显与主席台上江胜景的有气无力，声音嘶哑，以及班子成员无精打采打瞌睡似的神情形成鲜明对照，怕江胜景彻底溃败失了面子，事后跟魏长松局长参他们没有在现场控制局面发挥震慑作用，让魏长松局长怪罪。他们太清楚江胜景与魏长松局长的关系了，每年年底公安局职工的福利，每年夏天领导们出去旅游，魏长松儿子的住房，魏长松小舅子到长野销售站上班，哪一桩不是江胜景给办的。鉴于这种情形，孔国柱拿过了主席台上的麦克，看看刘子平、白金祥，又扫了一圈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敲敲桌子，清清嗓门，严厉地说：“请注意会场纪律，都理智些，不要大声喧哗。”说着指指刘子平严肃地说：“你跟我来一下！” 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的心悬起来，会场顿时恢复了平静。 武荫也规劝白金祥，柔中带刚地说：“请坐回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 白金祥谦逊地赔礼道：“可能是我们有些激动了，毕竟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后，我们就没饭吃了，请武局原谅我的失态。” 这时刘子平也从主席台上的侧门跟着孔国柱回到了会议室。 大家悬着的心开始一块石头落了地。 第三章 第十节 欲哭无泪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孔国柱表情冷峻地强调：“我刚才和刘子平站长谈了，谈话内容简单地说就是为了大家不致触犯法规，切记注意控制情绪，不要聚集围攻领导，不要散布影射政治的言辞，更不能限制领导的人身自由，说实话象你们今天的做法就有点过激。未经上级信访部门批准就擅自群体上访，并且从上午十时到现在下午四时对上级领导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围攻，当然大家不晓得中央限制群体上访的文件，也可能不知道上访须经审批的规定，还由于听到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后时心情冲动，我们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否则不会象今天这样客气。当然我希望大家接受忠告，好自为之，不要出现我们双方都不希望看到的不愉快局面。如果真的有人硬跟我们过不去，我们也只好给他些颜色看看，千万不要超过我们的忍耐限度。下面请江胜景经理继续回答上访职工代表的提问。” 刘子平着急地说：“既然江总拿不出文件来，证明这个决定是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出的。这样也就意味着我们桃水县煤业公司职工的饭碗被打碎了，我们只能找江总讨生活了，干脆今后我们都来平川市煤业分公司上班你给开资不就得了？！” 大家跟着齐喊：“只要你给发工资，我们也不管你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事了，你说呢，江总？” 江胜景被越来越大的声浪搞蒙了，即使没命地抽烟也平静不下来，浑身瘙痒地难受，任原会意地明白他的烟瘾又犯了，总不能在这里让江总出丑，赶紧搀扶江胜景迅速地进了主席台侧门的接待室，麻利地按照江胜景的指点从他的衣兜里拿出“K”粉刚刚送到他嘴边，就被他狼吞虎咽地吸食了进去。 上访职工代表担心江胜景开溜赶紧涌过来敲门，任原不管外边猛烈的敲门声，待江胜景恢复了正常精神状态后，怕上访职工代表踢开门闹出不理智的事，立即打开门。 门开了，任原的意思是让江胜景重新回主席台和上访职工代表对话，哪知江胜景虽然恢复正常，但已经受不了长时间的应对，想开溜。任原便示意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给以配合。 这样在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的亲自指挥下，在众多警察的护卫下，在保安的搀扶下，江胜景狼狈地从三楼会议室下到大院，又出了后门，来到公司门前的繁华街市上。上访职工则紧紧地跟随着。 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处于平川市商业繁华地段沿河路，西边是中兴大厦、隆升百货大楼、茂发商业步行街，商业店铺鳞次栉比。东部有全市最大的千顺装饰城，对面是昔日宾客如云，生意火爆，而今已经歇业整顿的快乐老家大酒店。背后是横贯全市的奔流不息的桃水。下午五点许，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如潮，人欢马叫，上访职工代表围着被警察保安护卫的江胜景，在沿河路上下逡巡，寻找摆脱僵局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下一直找不到时机，只能上来下去横竖不能突出重围。他们的行动吸引了许多下班人员和周围居民、商贩的围观，许多围观者目睹平日里招摇过市奢侈腐化作威作福的江胜景的狼狈相，发表了种种议论。 有的觉得是报应活该如此；有的说是凭权力压制下属老百姓就得让他感受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有的说他也有今天，看他还敢不敢欺凌小老百姓。 趁上访职工代表不注意，急于摆脱控制的江胜景在警察保安的护卫下，匆匆上了一辆停在快乐老家大酒店门前公路边的三菱越野车上。 原来是营盘煤业公司下属东庄煤矿矿长的冀大兵担心江胜景被围困的时间过长，又犯了烟瘾，专门停过车来“救驾”。一上车看到冀大兵，心焦气慌惊魂未定的江胜景才顾得上长长吁了口气。 此刻担心江胜景乘车逃逸的上访职工代表，情急之下挡住了车，有的职工控制不住情绪，硬拉车门，想打开车门把江胜景拉下车。用手敲车的，用脚踢轮胎的，大声嚷嚷的，加上围观人群的议论声，现场一片嘈杂。 冀大兵眼见得前后左右被围困得水泄不通，担心僵持下去江胜景经理会吃眼前亏，请示江胜景说：“江总，我看还是快往前冲出去算了，要不这样围困着一天了，恐怕你也快吃不消了。” 江胜景不置可否地看看冀大兵，表情茫然意思是让他定夺。 冀大兵赶紧鼓动司机小陈：“趁现在人们精力不集中，我看还是冲过去吧，不过尽量不要伤人。” 司机小陈回答：“汽车一加油，他们担心撞伤，肯定会本能地闪开，除非不要命的。” 司机小陈为了急于让江胜景摆脱围困，为顶头上司冀大兵争取在关键时刻的立功表现，一心想着事后冀大兵提拔重用后，自己也会沾光的美事，根本看不到车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上访职工代表，猛然间一加油门，将职工撞倒了一大片。正好一辆夏利出租车上行，将群众挡住，否则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 发生危及群众安全的一幕后，尽管交通警察也很快赶到，勘察现场，分析事故责任。刘子平、白金祥赶紧安排职工打120急救电话，他们冲到车前看撞倒的职工的受伤情况，原来有7名职工被骤然撞倒，受伤情况很难预测，必须经过医院诊断才能确定。平川市一院的急救车急救警笛呼呼拉响，火速赶到了，他们和职工们很快把受伤的7名职工抬上车，专门安排几名职工到医院负责检查诊断住院诊治。 撞人肇事后，江胜景、冀大兵和司机仍然坐在车内，对发生的事故置之不理，无动于衷。 作为一名员领导干部，江胜景在乘车撞人肇事后不闻不问的可恶行径，引发了上访职工的更大愤慨。尽管有7名职工被骤然撞倒，受伤情况一时难以知道，但他们不畏强权，义愤填膺，更加团结一致地牢牢围住了江胜景乘坐的三菱越野车，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干群之间的矛盾正在悄然升级。 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已经充分感受到事态的严重，赶紧向局长魏长松汇报紧急情况。魏长松在电话中可能发火了，估计是在批评他们两个副局长带着这么多干警连这些赤手空拳的老百姓都控制不住，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刚刚在全市双评工作中因位置靠后，已经脸上无光，现在又闹出此等龌龊事，难保又会引发社会上的狂轰乱炸。经过短暂的停顿，仿佛对方已经有了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只能听到孔国柱在是是是对对对的应答。 过了一会儿，市公安局防暴队的警察头戴钢盔，手持警棍赶到了现场。 其中一名象是负责人的上前向武荫、孔国柱立正敬礼打过招呼后，听了交警作出的肇事事故分析结果，果断地作出扣押肇事车和肇事人回市公安局，等待处理结果的决定。又指挥警察将江胜景乘坐的三菱越野车连车带人押往市公安局。 第三章 第十一节 愈演愈烈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梁世龙坐在车上，刚出了县政府大门，就将发生的情况电话向罗伟章分别作了汇报。 第二天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召开了党政联席会，专题研究处理办法。 梁世龙气急败坏地讲道：“省市煤业总公司派何书明任榆树煤业公司经理受到阻拦，我们不能善罢甘休，让对方觉得我们被击垮了彻底没了辙，必须尽快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罗伟章则兴味索然地说：“我认为收费政策如果到年底取消，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我们与榆树煤业公司的争斗快成马拉松了，这不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土城煤业公司与流花市煤业分公司的矛盾也上了西州省日报。没有必要再沸沸扬扬地窝里斗了，有点精力我们也该考虑一下发展的事情了。如果年底中央文件一下收费政策取消，我怎么也觉得我们这样内耗一点实际意义也没有。” 梁世龙不以为然地说：“你说的没错，可万一等到年底政策仍然要延续，我们该如何管理下属公司呢？要都象榆树煤业公司和土城煤业公司这样揭竿造反，我们还有太平日子过吗？一旦出现分崩离析的局面，我们怎么向省委、省政府交代，我们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责啊？” 罗伟章不知所措地说：“可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梁世龙趁机将他和苗得水密谋的应对办法和盘托出，“与其让他们牵着鼻子走，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重新组建榆树煤业公司，取代现在榆树县煤业公司行使的煤炭资源费收缴职能。与他们一刀两断，让他们经营他们的改制后的新公司，我们再招兵买马另立门户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罗伟章深邃地分析道：“那样做只能加剧矛盾，使我们再次卷入争斗的旋涡，恐怕会真的惹出榆树煤业公司职工群体上访的恶性事端来的，绝对不能这样做。” …… 涂刚有一天碰到左得道,看到左得道颓丧的表情,就猜到焦江山肯定叫他谈过话。当他问了几句后，左得道才遮掩地讲了实情。原来焦江山恐吓左得道说是不是涂刚安排他干的，要是不说真话就考虑下一步把他调到边远乡镇工作，哪知左得道实话实说是自己看不惯上级公司这样百般欺凌下级，出于同情榆树县煤业公司老百姓才打的电话。尽管这样回答了，焦江山仍不信，依然指责他态度不老实，说“就等着挨处分吧”。调到边远乡镇工作，左得道倒无所谓，只是担心这样一来就照顾不上老母亲了，因此他有点不快。再一个就是觉得失望和莫名其妙，弄不清为什么焦江山那样好端端的领导也成了这样卑鄙的人。涂刚安慰他挺起精神来，不要相信焦江山书记气头上的话，等过几天他会和焦江山书记解释的，焦江山书记一定会理解和宽容他的。 可话归话，涂刚也觉得自这件事情后，他和焦江山的关系磕磕绊绊疙疙瘩瘩的，象是多了许多隔膜似的。说话只说三分，只能一半听音，一半猜测。 与他有同感的莫过于要海了，自那次会后，焦江山也很少到榆树煤业公司，要海也不愿意多与他联系。面对焦江山的改弦更张，要海和涂刚都有一种直觉，感到一场由改制引发的恶斗正在悄然升级，就象黄昏时的大海波诡云谲，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涨潮，涨多高的潮。 针对煤炭销售管理工作无法正常开展，榆树县委、县政府和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从大局出发，按照任命会上省、市煤业公司和榆树县委、县政府的协调意见，董事会聘任了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和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委派的经理何书明为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总经理，但苗得水认为何书明没有获得法人地位，还得在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董事长龚倩军的掌控下工作，没有达到最终目的。由于报复的心态作祟，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每天仍只发给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有限的票据。并且有消息说，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在未请示省、市政府，也未与榆树县县委、县政府沟通协商的情况下，召开了党政联席会议，擅自请示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决定重新组建榆树煤业公司，取代现在榆树县煤业公司行使的资源费收缴职能。作为上级业务主管部门，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长时间无理克扣票据，每天只发给榆树煤业公司10本票据，本就激起了榆树煤业公司职工的强烈不满，加之又作出要重新组建榆树煤业公司这一决定，致使榆树煤业公司职工更加义愤填膺，纷纷要求要到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讨要说法。 龚倩军作为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董事长在接待职工代表时安慰他们：“我们必须要冷静对待，因为你们听说的只是传言，在没有确认消息可靠与否的情况下，我们坚决不能卤莽行事，以免让人家抓住把柄，弄巧成拙，搞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周正作为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也苦口婆心地给职工做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截止目前，只是小道消息说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要重新组建榆树煤业公司，取代现在榆树县煤业公司行使资源费收缴职能。我们公司领导也十分重视这件事，与你们的心情一样焦急，但是大家应该仔细想想，如果我们在未看到只言片纸的情况下，就贸然行动到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进行上访，让人家反过来告我们两条就能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一条可以指控我们无中生有污蔑栽赃，二条可以说我们煽动群众聚众闹事，干扰正常工作，破坏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这两条哪条也能将我们制服，咱们可不能头脑发热，必须掌握可靠依据才能出手，不该出手的千万不能出手，否则会中人家下怀，掉入人家设计好的陷阱里，必将后悔莫及，我们必须理智冷静。” 这年底，在未请示省、市政府，也未与榆树县县委、县政府沟通协商的情况下，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召开党政联席会议，擅自形成对榆树煤业公司的四条意见，决定将榆树县公路、铁路煤炭销售业务实行上划一级管理，重新组建榆树煤业公司，取代现在榆树煤业公司行使的资源费收缴职能。 第三章 第十二节 魔高一丈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会议刚散，同情榆树煤业公司广大职工命运的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副总经理柳河东便将消息透露给了周正，周正赶紧与龚倩军等班子成员商议应对突发情况的办法。 龚倩军慎重地说：“容我们想想办法再说，先不要跟职工讲，以免职工们控制不住情绪，发生过激行为。” 顾建国大动肝火地发表意见：“可俗话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他们作为上级公司不是为职工谋利益，都把刀子顶到老百姓脖子上了，我们再没有反应，是不是也忒窝囊了。” 温河流说：“我赞成顾建国经理的看法，对于上级的越权行为和卑劣手段，我们不能再一味沉默了，必须有所反应。” 周正严肃地讲道：“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我们不能等同于普通职工，不能意气用事，必须有理有节有利，不能不讲原则，不能因小失大。” 正说着一群职工冲进了会议室，龚倩军冷静地问：“不好好上班，你们这是要做甚？” 职工们难掩气愤，异口同声地喊道：“公司都快让苗得水取消了，我们还上什么班？” 周正明知故问地说：“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快回岗位上去，否则就按照公司纪律论处。” 职工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纷纷表达了自己心底的真心话。 有的说：“多亏了齐晓轩幸灾乐祸地嘲笑我们，否则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有的说：“你就是按照公司纪律处罚我们，我们也心甘情愿。不过，公司都快不存在了，我们能不着急上火吗？” 有的说：“周总，你就不要再规劝我们了，我们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我们，可上级公司既然这样不讲道理，不怕引起社会不稳定，我们当老百姓的怕啥，最多不过被警察拘留几天，喝几天米汤，反正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另立公司后，横竖都是没饭吃，还不如亲自去找找苗得水解解气。” 有的说：“周总、龚总，你们领导们就放心吧，跟要总和你们班子成员多年，我们也长了不少见识，就是再动怒发火，我们也不会违法的，我们只是去找找上级领导说说理，问问情况，只要他能说服我们，我们扭头就走；如果没有理由，我们非得让他撤回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错误决定，否则决不答应。” 正说着绵河发运站站长高宇飞和榆关销售站站长黄金玉也走进了会议室。 白金祥不等坐定就感慨地说：“我们榆关销售站里也是群情振奋要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找苗得水。我回来也是和领导们商议该怎么办。” 龚倩军惊讶地问道：“我们也是刚刚才获悉，职工们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白金祥聪颖地回答：“我一进站里看到职工们聚集在一起闹嚷嚷的场面，就问大家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他们气愤地告诉我说是站里齐晓轩的兄弟齐晓乾听他哥哥讲的，还说他哥哥马上就要调到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了。” “那么，你们站是怎么知道的？” 龚倩军指指高宇飞纳闷地问道。 高宇飞直爽地回答：“一大早，刚上班，高水煤业高水办公室主任郑彩凤的妹妹就传言，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党政联席会刚刚决定，要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 龚倩军、周正正在犹豫该如何回答职工们提出的要求时，顾建国说其他几个站的职工也得知消息，纷纷要求要来公司请示领导拍板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理论。 这时，办公室主任文诗意进来说：“刚刚从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取回了会议纪要，看来传言确实不假。” 龚倩军把会议纪要递给周正，会议纪要赫然在目： 西州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市分公司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四条意见 近日，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召开党政联席会议，决定若不承认原榆树县煤业公司（已改制）为煤业行业，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今天上午，高水市分公司召开党政联席会议传达省总公司会议精神，并提出了四点意见： 一是在合法的条件下，保证县政府及所有合法煤矿利益不受影响。 二是保证合法煤矿的生产和销售正常运行。 三是原榆树县煤业公司员工，经签字确认后，保证承认是县煤业公司员工的收入不受影响。 四是坚决维护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不受影响。 二○○五年十一月十七日 周正看了后传给龚倩军，龚倩军看了后又传给其他领导，他们都被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决定震惊了。职工们纷纷要求传达文件精神，文诗意赶紧宣读给职工。职工们确认了传言的真实性后，再也遏止不住愤怒了，排山倒海地呼吁坚决抵制上级公司的粗暴行为。 周正和龚倩军他们还想凭平时的威信劝阻职工，没想到这一次与前次省市煤业公司强行任命领导以及随后大幅压减票据引发的职工抗议情绪不同，尽管前几次职工也联名签字要到上级公司讨要说法，但最终被领导们说服了，放弃了上访的想法。而这一次他们针对上级公司的野蛮行径，讨要说法的心情是这样的强烈，这样的势不可挡。因为这一次他们真的愤怒了，尽管明知道是鸡蛋碰石头，可面临不奋起反抗就可能遭受没顶之灾的命运，他们最终选择了爆发。 公司领导们在职工们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拿不定主意，决定征求一下在家休息的要海。 要海的态度异常明朗，“我毕竟从榆树煤业公司退下来了，不宜为你们参谋，只能发表个人意见。我个人觉得省市公司这样压制欺凌下属公司，确实是可忍孰不可忍，应该有所反应。但县政府是控股方，应该征求一下涂刚副书记的意见。” 安顿好职工后，周正和龚倩军带着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会议纪要直接去找涂刚县长。 第三章 第十三节 风急浪高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换届在即，涂刚副书记忙得不亦乐乎，秘书通知说周正和龚倩军有急事找他，他才匆匆从土楼乡化工项目剪彩仪式现场赶回县政府。 看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会议纪要，听了周正和龚倩军介绍的职工们的思想动态，他在地上踯躅了一会儿，一直不愿轻率表态。尽管从上次省市公司领导前来榆树县宣布榆树煤业公司新领导时，县委书记焦江山与他在这个问题上有明显不同的看法，从此两人之间出现了隔膜，不愿意多沟通。尽管涂刚试图缓和与焦江山的关系，重建昔日的黄金搭档关系，但被焦江山冷漠地拒绝了，但对今天出现的情况，对职工们提出的要求，他还是觉得应向榆树县县委书记，榆树县的一把手焦江山请示一下，这样做既合情，又合理。 涂刚的电话打了几次，对方都未接，正在琢磨可能是有事不方便时，焦江山打回了电话，口气很不自然，“是丰秋县长吧，刚才市委组织部在找我谈话，你有什么事快些讲，我向领导们请了一会儿假。” 涂刚不好意思地回答：“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扰你，请见谅！省市煤业公司借口榆树煤业公司已改制，不承认煤业行业，要重新组建榆树煤业公司。榆树煤业公司职工现在群情振奋要找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讨要说法，正找公司领导拍板，如果不答应职工要求，我担心难以向职工交代。请你表个态，究竟该怎么办？” 焦江山的态度明显带着推脱和不关痛痒的意味，“你是榆树县县长，这个行政性工作，就该由你表态拍板。以前我总认为你年轻，怕考虑问题不全面出现闪失，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感谢你没有嫌我这个老头子烦，我也到了该往二线退的年龄了，榆树今后就轮到你们年轻人治理了，当然就得提前锻炼在大是大非面前决断的能力。不过我相信你具备这个能力和气质，只是由于给我这样的老同志留面子，才不愿轻易表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不要一味越俎代庖了。市委组织部的同志们还在等我，不要让人家等急了，再见。” 涂刚被焦江山的回话弄得不知该怎么办，但有一点他觉得必须坚持，那就是企业和职工的命运不能任凭上级公司恣意宰割了，职工上访的要求可以答应，但是必须控制局面，达到上下沟通了解，化解矛盾隔阂，解决烫手问题即可，不可扩大事态，以免出现影响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造成社会不稳定因素。为此他慎之又慎地安排周正和龚倩军：“焦江山书记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不过能听出他不同意上访的态度。但我考虑一旦职工的意愿受到压制，也会产生愤懑情绪，弄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依我看，不如选几名职工代表到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找找领导，你们一定要做好大多数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安排他们冷静对待当前的矛盾，推举出职工代表去上访，留下来的好好工作，切不可聚集出现群体上访事件。” “行，我们回去以后一定按照你的安排认真传达部署，力求不折不扣落实，确保万无一失。” 当周正和龚倩军从涂刚办公室出去后，涂刚的心情显得异常矛盾复杂，是的，看来焦江山书记还在惦记着自己上一次上级公司任命领导时没有与他保持高度一致，让他在现场瞠目结舌出了洋相。本来这回是自己诚心诚意与他商议，他却表面上推脱，暗地里却在隔岸观火。这不能不使他涌起了一种仕途险恶宦海多艰的感喟，但毕竟这不是上大学时读政治专业那会儿了，也与在省委政策研究室跟韦长主任那会儿不同，现在自己的两条腿都已经踏进了高水市这个政治圈了，没有退路，只能尽量适应官场的规则，扬长避短，团结同仁们把榆树县的经济搞上去，把榆树县的政治社会各方面都经营运作好，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决不能为打理关系所累，那样很可能导致一事无成贻误发展的良机。 周正和龚倩军回到公司后，将县委、政府领导的态度立即汇报了要海董事长， 要海关切地嘱咐：“我认为涂刚副书记的处理决定很中肯，我们必须动之以情哓之以理地做好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我从榆树县煤业公司退下来了，真的不宜再出面，以免又让别有用心的人告诉苗得水，指责我垂帘听政，那样的话对公司的形势不利。你们榆树县煤业公司班子研究决定就行了，没有必要事事都向我这个集团董事长汇报征求意见。” 接下来周正和龚倩军召开了由公司机关各科室科长和下属单位负责人参加的会议，安排了以单位推举职工代表的事宜，并明确要求推举人数不得超过总数的5%。这样榆树煤业公司职工代表很快就产生了，从1000名职工总数中推举出了50多名能够代表职工意愿的人准备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上访。 第三章 第十四节 疏通上级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尽管事先领导们也强调组织纪律，要求不能随便泄露行动的消息，但因有单立桐在中间挑拨矛盾，还是有些职工不经意间说漏了嘴，更不用说有些平时就好吃懒做的混小子知道情况后，为了得到好处，便把消息当交换条件出卖给了单立桐之流。单立桐之流立即将消息汇报给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 苗得水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视，与班子成员赶紧商议。 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党委书记李长征建议：“你最好先回避一下，以免职工们控制不住情绪，出现失控局面，在社会上产生对你和公司不利的影响。” 戴旭东骄矜地说：“顶多一帮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可怕的，放开大门让他们进来，看他们能闹腾个啥结果。” 任原担忧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快安排一下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人员不要下班，万一榆树县煤业公司的上访人员太多，出现僵局可以有个防备。” 肖仁智诡秘地接着说：“我看光保安人员怕不保险，该考虑叫一下市公安局的领导带些警察在上访职工与苗得水经理对话时出现，以免发生过激行为。” 郭涛郑重地建议：“不管怎么说应该和职工面对面地进行对话，不能逃避现实，以防职工情绪冲动涌到市政府，那样对我们公司和领导更不利。” 正商量着如何对待上访职工的办法时，门卫从传达室给人事科兼办公室的负责人尹珊萍打来电话，急匆匆汇报说榆树煤业公司上访职工进了一楼大厅，请示现在该怎么办？ 尹珊萍汇报情况后，正举棋不定时，苗得水的贴身保安进来通报说，门卫挡住电梯口，不让他们上，楼梯口保安被越涌越多的上访职工拥挤着，门被挤坏了，有些上访职工已经上了楼。 话音刚落，几名上访职工已经走进了苗得水的办公室。 苗得水气急败坏地训斥道：“有什么不能说，非要聚众闹事，简直是无法无天！这时候就知道你们属于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了，早干嘛来？” 上访职工高声质问，此起彼伏，让苗得水他们不知该如何回答。 “放着好好的榆树煤业公司，为什么要重新组建公司？” “你们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把职工们都逼上绝路你们才满意？” “我们公司即使改革了，可收费职能没有削弱，上缴管理费任务超额完成，你们屡屡压制制裁我们，不就是因为任命领导和县政府商量一下吗？这有什么难为情，中央还提倡只要符合‘三个有利于’、‘三个代表’思想就是符合党的宗旨的举措，只站在个人权力和部门利益角度来看问题，难道是具备全局观念多赢的主张？” 上访职工越涌越多，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也从一楼楼道口移到了苗得水办公室所在的三楼。 郭涛善意地劝职工：“这幢办公楼是由服装厂的单面楼改造的，大家请不要都往三楼挤，以免压塌楼体出现不安全事件。” 李长征也站到门口说服大家，“请你们不要拥挤。都进去也不好沟通，还是都耐性一点，一个一个来，其他人在外面坐坐，或者退回到一楼，挨个来。” 由于刚才党政联席会刚刚散会，古城煤业公司经理吴法、营盘煤业公司经理赵续宝、北山煤业公司经理童志朋也过来打看。 营盘煤业公司经理赵续宝看到榆树县煤业公司榆关销售站站长黄金玉也在场，便嘲讽地打趣说：“你是闲得没事干，也来凑热闹？” 黄金玉不失礼貌地回击道：“怎么没关系，我怎么能比赵大经理呢，我要也是你那样的官员，我才不操这份心呢！问题是我们公司就要被取消了，我们的饭碗也就快被掠夺了，没有饭吃了，你说我不着急，那不是还不如傻子吗？” 不软不硬的回话让赵续宝也说不出什么，扭头走进了办公室。 尽管平时赵续宝也对苗得水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但苗得水为了收买他答应让他兼职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副经理，他不能不在今天有所表现。 看到被上访职工围困的苗得水的狼狈相，他想笑又怕苗得水觉察，转而装做关切地建议：“这里容纳不下多少人，还是到后面的会议室去吧，那里大家都能坐下来，便于面对面地沟通交流，大家说怎么样？”看看大家不答应，他便拍拍黄金玉的肩膀说：“唉，老弟，你就跟大伙商量一下吧，反正僵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黄金玉觉得这个建议也很中肯，便说服大家往主楼后面的会议室走。 这当儿，尹珊萍搀着苗得水在保安人员的护卫下准备进三楼电梯,想趁人们不注意溜之大吉时, 黄金玉和榆树县煤业公司桃东发运站站长高宇飞本能地感觉到苗得水想伺机逃走,赶紧打电话让在一楼的职工挡住电梯口,到了一楼苗得水看到上访职工代表围着,赶紧又坐电梯回到三楼办公室。本来就身材矮小瘦弱的苗得水，这么一上午折腾，就象一只被小孩玩弄的猫，神情疲倦，头发狼籍，嗓音沉闷。也象一只斗败的蟋蟀，慵懒地窝在豪华真皮转椅里。 看看时间已近下午两点，肖仁智提议：“都一上午了，本来该吃午饭了，干脆让苗总喝口水，咱们都去主楼后面的会议室去坐下来说。” 上访职工代表中男的女的都嚷嚷： “我们一千名职工都快没饭吃了，你们上级领导一顿不吃饿不死。” “如果不是把我们逼到绝路上，我们也不愿意这样难为苗总。” “这么豪华的办公条件，全市工资待遇最高，你们还不满足，莫非想把我们下属公司的油都榨出来，你们才罢休？！” 一个职工代表从街上买来面包、纯净水，递给黄金玉，黄金玉拿进去放到苗得水桌上，装做关心地说：“苗总，快垫补点吧，一会儿还要去会议室与上访职工代表对话，小心上火。我们职工们无所谓，疲塌着哩！你是日理万机的大领导，可不能倒下，我们还指望跟着你沾光呢？！” 眼瞅着黄金玉摔打作践他，苗得水把食品一下子推到了地上，赌气地站起来说：“走，我就不相信你们能闹出什么结果！” 这回苗得水也没有同意身边人叫他逃走的建议，乖乖地在上访职工代表的围拢下来到了主楼后的会议室。 上访职工代表刚刚坐定，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带着几名警察出现在会议室。 主席台上除了武荫、孔国柱外，便是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班子成员。 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党委书记李长征宣布开会后，先由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副总经理、工会主席郭涛宣读了上午刚刚经过分公司党政联席会议通过的会议纪要。 接下来由苗得水向上访职工代表讲话。苗得水避实就虚，没有正面回答上访职工代表提出的问题，先讲起了他来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五年的施政方略，“我也是从企业基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十分关注职工的生活。刚来那年，看到榆树县煤业公司打报告准备与平原省云城热电厂以股权换市场组建大阳洁净煤有限公司，我十分重视亲自与你们当时的榆树县县长田子文几下云城，终于成立了大阳洁净煤有限公司。成立那天正赶上大阳商厦开业，我还力邀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总经理常维民一同前去剪彩。并购四个煤矿时，更是积极帮助贷款。”说着话锋一转，猫哭老鼠似地假慈悲地说“榆树县煤业公司这几年职工待遇还不高，这与我的重视不够有极大的关系，我在这里诚心向大家道歉。你们公司改制两年多来，可能与我不深入基层有关，咱们上下级的沟通越来越少了，其实大家对我并不了解。我认为像今天这样能够专门坐下来，就公司改革发展遇到的问题进行研究，不仅是必要的，而且便于增进沟通，解决问题。我想大家能够理解，我主持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出现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比如这次做出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一事，就是纯粹为了大家将来的出路，因为你们公司领导不承认全省煤业系统，滑出了传统管理轨道，我作为高水市煤业系统的负责人，不能袖手旁观，只好向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汇报，总公司经过研究通过了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决定。为了使大家能够接受，我还特别向总公司讨了尚方宝剑，也就是迂回处理一下问题，既不要违反上级规定，也尽量能使大家接受。今天上午分公司召开党政联席会议提出的四点意见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做出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决不是制裁你们，恰恰是为了保护你们。为什么减少你们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公路煤炭出省票据，关键不是大家听说社会上传言的是因为你们不接受下派领导，而是稽查队根据高水市煤管局的煤矿生产报表认为你们公司在配合私挖滥采，实际上榆树县全部煤矿生产的产量根本没有像你们公司所说的比未减少公路煤炭出省票据前多，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只能说明你们公司在销售私挖滥采小煤窑不合法煤矿的煤炭。这可是顶风作案啊！大家说我们不该根据实际产量予以核减？我敢肯定，今后只要你们公司规范管理，在合法的条件下，县政府及所有合法煤矿的利益保证不受影响，当然合法煤矿的生产和销售也能保证正常运行。至于原榆树县煤业公司员工，经签字确认后，保证承认是县煤业公司员工的收入绝对不受影响。其实我们这样大动干戈还不是为了坚决维护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不受影响。你们在下头也许不会理解我们分公司象老鼠钻风箱两头受磕打的苦楚，实际上都不容易，为什么说理解万岁，也许只有换位思考才能促进沟通，加快问题的解决。谁也不想收入受到影响，一会儿可以找尹珊萍科长签字，对他们你们应该熟悉，既是老乡，又在一起工作过，反正我也知道你们榆树人，总是在是非面前能够决断，我相信你们的眼光和判断能力。大家慢慢来，都能轮上，不要拥挤……”然后又转过头来与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交流似地买弄显摆自己的煽动水平,眉飞色舞地已经忘记了今天中午还一直未吃饭的狼狈和窘迫,似乎又象在反过来安慰武荫、孔国柱，趾高气扬地说：“我就知道人家榆树县煤业公司员工是好样的，关键是与上级公司领导缺乏沟通，受了别有用心的人的怂恿和蛊惑，其实大家都是明眼人，所以自家人在一起唠嗑，根本没有必要请你们来，不是说用不着你们，实在是我们职工素质高，一点就通，用不着费劲。” 苗得水在台上演讲时，台下一部分不明真相的职工代表的态度有些动摇了，纷纷议论开来。 有的说：“原来苗得水并非传说的可恶，也很善解人意。” “不就签个字吗？咱们没有必要硬顶着，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试试也无妨。” “原来减少票据是因为我们公司运销不合法煤矿生产的煤炭？！” 听着台上苗得水的瞒天过海的哄骗，看着台下职工代表蠢蠢欲动渐渐动摇的信心，高宇飞和黄金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知道该怎样扭转局面，脑子急速地在运转在思索怎样应对突然出现的情况。 黄金玉突然从前排座位上站起来举手请示说：“我能不能打断一下，请教几个问题？” 苗得水表情很生气，因为打断了他正尽兴的演说，李长征也反感地责备：“上级领导讲话能不能不要干扰，你们不是想求得问题的解决吗？干吗这样干扰会场秩序？”说完看看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意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武荫毕竟在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配合协助公路管理多年，与黄金玉很熟悉，比与苗得水的交往时间还长，清楚黄金玉是个既讲义气，又很坚持原则的人，所以不好意思阻止他插话，朝李长征眨眼点头意思是默许黄金玉发表意见。 黄金玉决定抓住这个扳盘的机会，铁骨铮铮地质问：“我们职工代表今天专门找你来问为什么要撤消榆树县煤业公司，另立门户，你这样长篇大论地讲你的施政纲领，这本身就文不对题，请正面回答问题，不要绕弯子。” 针对黄金玉提出的问题，苗得水闪烁其词，回避真相地说：“根本不存在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一事。” 黄金玉质问：“而《北州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市分公司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四条意见》，难道不是意味着要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吗？” 苗得水打马虎眼地回答：“那不过只是说你们榆树县煤业公司员工，只要经签字确认，保证承认是县煤业公司员工的，收入不受影响；只要在合法的条件下，保证县政府及所有合法煤矿利益不受影响；保证合法煤矿的生产和销售正常运行。这些无非是为了坚决维护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不受影响。” “听你的口气，我们公司改制动摇了省总公司收费主权地位？” 第三章 第十五节 艰难诉求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苗得水以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道貌岸然地说道：“你们可以仔细想想，从前年榆树县煤业公司实施改制以来，你们未经上级公司批准违反规定私自与县政府操作改制，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拒绝上级公司任命领导，将各级领导挡在大门外；擅自动摇北州省煤业总公司的任命权，与榆树县政府合谋指定了法人代表，借股份制企业产生领导须经董事会聘任的程序，不露痕迹地架空了北州省煤业总公司任命的经理的法人地位；今天你们又听信谣言，受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处挑唆，来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找领导们上访请愿，尽管沟通的形式不是十分恰当，但毕竟协调解决问题的诚心无可厚非，所以大家必须要自己有主张，千万不要被人利用，当枪子给人使，是不是这个理，需要你们反复思考，切不可感情冲动，盲目跟风，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到头来后悔大呼上当恐怕就来不及了。” 黄金玉据理力争，条分缕析地回答：“榆树县煤业公司自前年改制以来，一直严格执行全省煤业系统的各项政策法规，未曾‘不承认煤业行业’。作为上级公司的经理,你却屡屡从中作梗，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滋生事端。自今年7月起对我们公司克扣票据以来，现在又欲采取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无理行动。从你对我们公司职工的答复中，不难看出你假公济私的报复心理和出尔反尔的一贯做法，竟然还搅浑水说减少票据是因为我们公司销售不合法煤矿的煤炭，试问其他县区公司难道就没有销售不合法煤矿的煤炭吗？” 苗得水不敢肯定，估摸着回答：“据我所知，其他县区公司不存在这种行为。” 黄金玉反问道：“难道古城、营盘、北山那么多私挖乱采的小煤窑生产的煤炭果真都用于地销了，你这样大白天说瞎话不怕咬了舌头？！” 高宇飞也不卑不亢地说：“我们今天来找你说事，你回避不谈，净扯淡。”由于控制不住情绪，高宇飞怕大家听不清他的话，影响效果，跑到前面主席台上拿麦克，朝主席台上的领导解释，“我喉咙上火了，借用一下麦克，省些劲。”说着又回到前排座位上，站着脸朝后边的职工代表说：“一上午了，苗总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我们大家今天不说别的，先让苗总回答我们为什么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原因。大家同意我的意见吗，同意的请大声表态！” “同意！”台下传来职工代表激奋的应答声。刚才苗得水掌控的形势一下子被高宇飞和黄金玉改变了，形势陡然发生了富有戏剧性的逆转。这下职工代表的士气大振，轮到苗得水发蔫了，他有如跌入云海一样，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反驳，脑门上沁出黄豆粒大的汗珠。这点小小细微的心理变化，被善于观察的高宇飞和黄金玉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高宇飞厉声问道：“我们是想问你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决定，到底是你们还是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或者是高水市政府作出的？” 苗得水的威风明显灭了一半，蔫不拉叽地回答：“没有告诉你们说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是传达省总公司会议精神？” 黄金玉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拧着，“不管是哪里下的文件，我们不能只听你说话，必须见到白纸黑字。”眼神鼓动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职工被调动起来，一浪高过一浪，“不拿文件，我们不相信！” 苗得水被眼前的象火药桶一样的场面弄毛了，发憷地举起桌上的文件哆嗦地回答：“这不是北州省煤业总公司的文件吗？干嘛这么较真？” 黄金玉从苗得水的表情和动作上猜测苗得水举起的桌上的文件肯定不是总公司的，他象一只麋鹿一样一下子跳到前边的主席台上拿过苗得水刚刚放在眼前的文件看了看后说：“这不也是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的会议纪要吗？你想蒙我们，我们虽比不上你出国留洋的水平，这几个字我们还认识，快拿文件吧？我们也该吃饭了，午饭就黄了，不能晚上再泡汤！” 高宇飞也委婉地做工作：“苗总，真的，我们可不象别人说了不算定了不干，只要你拿出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或者是高水市政府的文件，我们立即扭头就走。如果拿不出说明就是你们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决定的，今天就得跟你们说个究竟。”说完拿麦克朝大家说：“大家说对不对？” “对，快些拿文件！” 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受局长魏长松亲自安排，看到上访职工代表红红的眼珠子，虽然没有吃午饭但依然没有松懈的劲头、依然坚持到底的精神状态，明显与主席台上苗得水的有气无力，声音嘶哑，以及班子成员无精打采打瞌睡似的神情形成鲜明对照，怕苗得水彻底溃败失了面子，事后跟魏长松局长参他们没有在现场控制局面发挥震慑作用，让魏长松局长怪罪。他们太清楚苗得水与魏长松局长的关系了，每年年底公安局职工的福利，每年夏天领导们出去旅游，魏长松儿子的住房，魏长松小舅子到长野销售站上班，哪一桩不是苗得水给办的。鉴于这种情形，孔国柱拿过了主席台上的麦克，看看高宇飞、黄金玉，又扫了一圈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敲敲桌子，清清嗓门，严厉地说：“请注意会场纪律，都理智些，不要大声喧哗。”说着指指高宇飞严肃地说：“你跟我来一下！” 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的心悬起来，会场顿时恢复了平静。 武荫也规劝黄金玉，柔中带刚地说：“请坐回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 黄金玉谦逊地赔礼道：“可能是我们有些激动了，毕竟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后，我们就没饭吃了，请武局原谅我的失态。” 这时高宇飞也从主席台上的侧门跟着孔国柱回到了会议室。 大家悬着的心开始一块石头落了地。 孔国柱表情冷峻地强调：“我刚才和高宇飞站长谈了，谈话内容简单地说就是为了大家不致触犯法规，切记注意控制情绪，不要聚集围攻领导，不要散布影射政治的言辞，更不能限制领导的人身自由，说实话象你们今天的做法就有点过激。未经上级信访部门批准就擅自群体上访，并且从上午十时到现在下午四时对上级领导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围攻，当然大家不晓得中央限制群体上访的文件，也可能不知道上访须经审批的规定，还由于听到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后时心情冲动，我们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否则不会象今天这样客气。当然我希望大家接受忠告，好自为之，不要出现我们双方都不希望看到的不愉快局面。如果真的有人硬跟我们过不去，我们也只好给他些颜色看看，千万不要超过我们的忍耐限度。下面请苗得水经理继续回答上访职工代表的提问。” 高宇飞着急地说：“既然苗总拿不出文件来，证明这个决定是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出的。这样也就意味着我们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的饭碗被打碎了，我们只能找苗总讨生活了，干脆今后我们都来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上班你给开资不就得了？！” 大家跟着齐喊：“只要你给发工资，我们也不管你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事了，你说呢，苗总？” 苗得水被越来越大的声浪搞蒙了，即使没命地抽烟也平静不下来，浑身瘙痒地难受，任原会意地明白他的烟瘾又犯了，总不能在这里让苗总出丑，赶紧搀扶苗得水迅速地进了主席台侧门的接待室，麻利地按照苗得水的指点从他的衣兜里拿出“K”粉刚刚送到他嘴边，就被他狼吞虎咽地吸食了进去。 上访职工代表担心苗得水开溜赶紧涌过来敲门，任原不管外边猛烈的敲门声，待苗得水恢复了正常精神状态后，怕上访职工代表踢开门闹出不理智的事，立即打开门。 门开了，任原的意思是让苗得水重新回主席台和上访职工代表对话，哪知苗得水虽然恢复正常，但已经受不了长时间的应对，想开溜。任原便示意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给以配合。 这样在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的亲自指挥下，在众多警察的护卫下，在保安的搀扶下，苗得水狼狈地从三楼会议室下到大院，又出了后门，来到公司门前的繁华街市上。上访职工则紧紧地跟随着。 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处于高水市商业繁华地段沿河路，西边是中兴大厦、隆升百货大楼、茂发商业步行街，商业店铺鳞次栉比。东部有全市最大的千顺装饰城，对面是昔日宾客如云，生意火爆，而今已经歇业整顿的快乐老家大酒店。背后是横贯全市的奔流不息的榆树。下午五点许，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如潮，人欢马叫，上访职工代表围着被警察保安护卫的苗得水，在沿河路上下逡巡，寻找摆脱僵局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下一直找不到时机，只能上来下去横竖不能突出重围。他们的行动吸引了许多下班人员和周围居民、商贩的围观，许多围观者目睹平日里招摇过市奢侈腐化作威作福的苗得水的狼狈相，发表了种种议论。 有的觉得是报应活该如此；有的说是凭权力压制下属老百姓就得让他感受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有的说他也有今天，看他还敢不敢欺凌小老百姓。 趁上访职工代表不注意，急于摆脱控制的苗得水在警察保安的护卫下，匆匆上了一辆停在快乐老家大酒店门前公路边的三菱越野车上。 原来是营盘煤业公司下属东庄煤矿矿长的冀大兵担心苗得水被围困的时间过长，又犯了烟瘾，专门停过车来“救驾”。一上车看到冀大兵，心焦气慌惊魂未定的苗得水才顾得上长长吁了口气。 此刻担心苗得水乘车逃逸的上访职工代表，情急之下挡住了车，有的职工控制不住情绪，硬拉车门，想打开车门把苗得水拉下车。用手敲车的，用脚踢轮胎的，大声嚷嚷的，加上围观人群的议论声，现场一片嘈杂。 冀大兵眼见得前后左右被围困得水泄不通，担心僵持下去苗得水经理会吃眼前亏，请示苗得水说：“苗总，我看还是快往前冲出去算了，要不这样围困着一天了，恐怕你也快吃不消了。” 苗得水不置可否地看看冀大兵，表情茫然意思是让他定夺。 冀大兵赶紧鼓动司机小陈：“趁现在人们精力不集中，我看还是冲过去吧，不过尽量不要伤人。” 司机小陈回答：“汽车一加油，他们担心撞伤，肯定会本能地闪开，除非不要命的。” 司机小陈为了急于让苗得水摆脱围困，为顶头上司冀大兵争取在关键时刻的立功表现，一心想着事后冀大兵提拔重用后，自己也会沾光的美事，根本看不到车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上访职工代表，猛然间一加油门，将职工撞倒了一大片。正好一辆夏利出租车上行，将群众挡住，否则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 发生危及群众安全的一幕后，尽管交通警察也很快赶到，勘察现场，分析事故责任。高宇飞、黄金玉赶紧安排职工打120急救电话，他们冲到车前看撞倒的职工的受伤情况，原来有7名职工被骤然撞倒，受伤情况很难预测，必须经过医院诊断才能确定。高水市一院的急救车急救警笛呼呼拉响，火速赶到了，他们和职工们很快把受伤的7名职工抬上车，专门安排几名职工到医院负责检查诊断住院诊治。 撞人肇事后，苗得水、冀大兵和司机仍然坐在车内，对发生的事故置之不理，无动于衷。 作为一名员领导干部，苗得水在乘车撞人肇事后不闻不问的可恶行径，引发了上访职工的更大愤慨。尽管有7名职工被骤然撞倒，受伤情况一时难以知道，但他们不畏强权，义愤填膺，更加团结一致地牢牢围住了苗得水乘坐的三菱越野车，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干群之间的矛盾正在悄然升级。 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已经充分感受到事态的严重，赶紧向局长魏长松汇报紧急情况。魏长松在电话中可能发火了，估计是在批评他们两个副局长带着这么多干警连这些赤手空拳的老百姓都控制不住，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刚刚在全市双评工作中因位置靠后，已经脸上无光，现在又闹出此等龌龊事，难保又会引发社会上的狂轰乱炸。经过短暂的停顿，仿佛对方已经有了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只能听到孔国柱在是是是对对对的应答。 过了一会儿，市公安局防暴队的警察头戴钢盔，手持警棍赶到了现场。 其中一名象是负责人的上前向武荫、孔国柱立正敬礼打过招呼后，听了交警作出的肇事事故分析结果，果断地作出扣押肇事车和肇事人回市公安局，等待处理结果的决定。又指挥警察将苗得水乘坐的三菱越野车连车带人押往市公安局。 第三章 第十六节 无可奈何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有些不明真相的上访职工代表以为苗得水被扣押是恶有恶报咎由自取，因而显得十分高兴。这时站在一旁围观的市民议论说：“这纯粹是在演戏糊弄老百姓，苗得水和魏长松关系那么铁，哪里是扣押处理，这会儿说不定早已被请进酒馆赔礼压惊呢！” 又有人说：“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苗得水在一没有省委、省政府文件，二没有市委、市政府决定的情况下，竟敢单独宣布撤消榆树县煤业公司。公司的职工干自己的活，吃自己的饭，不招谁，不惹谁,竟被无缘无故地剥夺了饭碗，能不着急吗？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无非是想向苗得水讨个公道，讨个说法，他不仅不听职工代表的意见，反而丧失人性怂恿司机踩足油门，冲向人群，撞伤手无寸铁的职工。真是无法无天，野蛮粗暴至极！” “肯定是苗得水企图逃跑，便在车里打电话向高水市公安局局长魏长松求救，魏长松又叫了几个黑社会人员开着警车把苗得水从人群中‘营救’走，却丝毫不管躺在地上受伤的职工。公安局和黑社会狼狈为奸，就那么回事！魏长松拼命保护他，苗得水现在肯定躲在公安局。” 听围观的市民这么一说，上访职工代表们如梦初醒，愤慨情绪又一次被点燃！他们怀着无比愤怒的心情徒步向市委、市政府所在地走去，准备向市领导反映情况，请求解决。 这样本来是到上级公司的一次上访，由于苗得水的过激行为，将骤然演变升级成为更大的上访事件。 高宇飞、黄金玉看到上访职工代表们控制不住情绪要到市委、市政府上访，赶紧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可这会儿已经不比平时，职工代表们根本听不进去他俩的规劝。情急之下，他们立即打电话向周正、龚倩军经理汇报。 周正高度重视当即表示：“必须立即阻止职工代表的过激行为，现在中央上下都提倡构建和谐社会，切不可发生对社会稳定不利的事情。” 龚倩军也很关注，果断地说：“你们俩继续做职工工作，我和春山经理马上过去，你们现在在哪里？” 黄金玉说“干脆你们就去市委、市政府那里吧，已经有不少职工正往那边走呢。” 上访职工走到市委、市政府大楼前，正值下班时间，工作人员一出大门，看到政府大院里到处是人，一打听才弄明白情况。 市信访局值班人员赶紧出来接待，他询问了一下有关的情况，然后说：“信访局领导已经下班，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明天领导上班后再研究解决，你们留下电话，有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上访职工代表们的情绪显得仍很激动，“局领导下班了，市政府主要领导就没有一个在的？” 值班人员身旁的一个人可能也是一时着急，情不自禁冒出一句：“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正在市委大楼召开会议，你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听到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正在里面，职工代表们急于反映情况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很快向隔壁的市委大楼走去。 时间已经是傍晚7点左右，市委扩大会议即将散会。接到值班人员紧急通知后市信访局局长文杰火速赶到了市委大院。出于工作职能，他热切地奉劝大家：“我也听值班人员介绍了你们的上访原因经过，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正在召开市委扩大会议，你们能不能听我解释一句，明天我亲自汇报给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等有了处理结果再通知你们，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支持配合我的工作……” 正说着, 一位市委负责人从楼里出来走到信访局局长文杰跟前说：“市委扩大会议刚刚结束，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正在等着他们，请你安排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代表赶紧上三楼会议室。” 原来高水市委书记万梅、高水市市长车载道因为第二天还要去槐花市开会，没有参加今天的市委扩大会议。听了高水市市委副书记辛光的请示汇报后，指示辛光副书记和副市长匡祥要高度重视，立即了解情况，提出明确的处理意见，并负责接待榆树县煤业公司上访职工代表。 辛光副书记、匡祥副市长等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在听取了周正、龚倩军等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代表的陈述后，作出了明确答复。 匡祥副市长直言不讳地表态：“会后两办要尽快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 通知省煤业总公司关于榆树县煤业公司的体制，要慎重处理，必须考虑广大职工的利益。改变体制，必须有政策依据。关于职工被车撞伤一事，市公安局要责成调查组认真调查核实，调查后按有关规定处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要派主要领导到医院看望受伤职工，并负责支付全部医疗费。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领导和职工代表要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稳定职工的情绪。希望省煤业总公司要派主要领导会同市政府、县政府、市煤业分公司，榆树县煤业公司派出职工代表，共同协商，在充分尊重广大职工意愿的基础上，妥善处理此事。省市煤业公司现做出的决定要先停下来。” 辛光副书记无比关切地阐明自己的观点：“今天，我是和市委万梅书记、市政府车载道市长碰了头之后来的，对此事我们已经形成了一致的意见，明天一定会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通知省煤业总公司：‘建议省煤业总公司今后每出台一条改革措施，必须要有充分的法律法规依据。建议省煤业总公司对于此决定要慎重对待。’汽车撞人事件，责成公安部门一定尽快调查清楚，是不是案件要根据调查情况来决定。市煤业公司要到医院看望职工，慰问职工，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品为职工治疗，确保痊愈。组建‘榆树县办事处’的方案暂时停止执行，经市、县两级政府主要领导会同省市煤业两级公司在进行认真调查研究，充分征求广大职工的意见，尊重职工的意愿，考虑职工的利益的基础上，重新安排，慎重处理。” 第三章 第十七节 逼上梁山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职工代表听了高水市市委副书记辛光、副市长匡祥客观公正中肯的答复，方才消了气压了火，刚从榆树县赶来的周正、龚倩军赶紧对市领导的裁决表示感激，并保证他们回去后一定做好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坚决避免发生再次上访和越级上访，并确保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队伍稳定，生产经营各项工作正常进行。看看时间已是晚上9时，毕竟是初冬，一年里少有的短天，望望街上渐次熄灭的万家灯火，他们带着上访职工离开了高水市市委大院。 刚出市委大院不远，武剑打电话给周正，告知七名被撞职工诊断情况：一人腰椎骨折，三人脑震荡，三人轻伤。周正、龚倩军、高宇飞和黄金玉觉得不放心，安排好其他职工代表一块回榆树后，又风尘仆仆奔往市一院急救室。 等安顿好受伤职工住院疗伤，并且落实了陪侍人员后，他们才顾得上给要海董事长通报情况。 要海听说苗得水的暴行后也愤愤不平，但对市委、市政府的答复感到安慰，他嘱咐周正等：“职工们已经辛苦了一整天了，宜安排他们在一起吃点饭。”可周正等开玩笑地回答：“职工们说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睡觉。” 要海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只好说那就快抓紧时间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挂断电话他不由地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几天后，榆树县公安局受市局委派由治安科科长带领警察奉命来榆树县煤业公司调查了解职工上访情况。 周正、龚倩军等榆树县煤业公司班子成员认为应该直面现实客观真实地讲述上访经过。由于榆树县煤业公司不卑不亢的表现，他们简单调查了解了些情况后也就不了了之。 市电视台记者也在现场抓拍了苗得水乘车欲离开现场，将上访职工撞伤的场面。苗得水担心新闻媒体播出后在社会上会引起轩然大波，对自己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便向市委宣传部部长打招呼，让他安排市电视台不要作为新闻播出，最好把资料带也能给他。然而市电视台只答应了他不作为新闻播出的要求，对于将资料带给他的要求以存档备查的管理制度为由回绝了他。因此苗得水特别记恨市电视台，担心哪一天有人翻起了老帐，拿资料带做文章整他，不能斩草除根。苗得水心灰意懒，思忖着马上又到年底了，市电视台肯定要搞一年一度的春节文艺晚会，偌大的高水市有几个象高水市煤业分公司这样来钱容易的单位，不怕他们不向自己求情，思及此，他又换上了一副志在必得踌躇满志的清高孤傲的表情。 榆树县煤业公司为了争取主动，很快整理出了职工上访情况，并向市县政府、信访、综治等各有关部门进行了专题汇报。在汇报中他们亮明了自己的观点：群众利益无小事，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在全力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今天，恳请上级有关部门能够站在“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高度，认真调查和妥善外理榆树煤业公司职工上访一事，协调解决改革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避免发生再次上访和越级上访，以确保榆树县煤业公司职工思想和队伍稳定，生产经营各项工作正常进行，推动企业健康协调快速发展。 由于当时在场耳闻目睹现场的群众气不过，他们在事后不久在百度高水贴吧上发了自己用手机摄像头和相机拍摄的照片，并发表旗帜鲜明的评论，一大批网友则跟贴参与评论，一时间把个高水市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针对职工上访依法维权，自己逃避乘车撞人事件在社会上引发的强烈反响，为了应付市委、市政府领导和社会舆论，苗得水安排郭涛和肖仁智带水果到市一院看望了被撞伤正在接受治疗的职工。 在要海等榆树县煤业公司领导的关心关注下，半个月后，七名受伤职工先后痊愈出院。 第三章 第十八节 路在脚下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职工上访事件发生后，获悉榆树县煤业公司遭受的不公正待遇，退休前任榆树县委宣传部通讯组组长、主任记者的宋风，感到愤慨不平。职业道德迫使他拿起笔来，写下题为《依法改革罪在何处》一文，寄到了西州省日报社。经济部主任赵霁阅稿后，认为立论有据，剖析深刻，安排在日报上刊载。报纸出版后，与前边刊发的新县煤业公司矿长之争的文章一起引发了广大读者的关注，一时间成千上万的评论、建言的稿件雪花一样飞向西州省日报社。报社从中摘要刊发了几件，从而在全省形成了议论探讨如何对待改制与维权的热潮。 高水市委、市政府与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就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引发的问题进行了协调，虽然因为高水市委、市政府的换届选举而有所耽误，但西州省煤业总公司还是感到了其中的隐忧。罗伟章和梁世龙及时地制止了苗得水重新组建榆树县煤业公司的过激行为，然而公路出省票据的短缺仍然极大地困扰着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正常工作。 2006年元旦刚过，财政部即下发了《关于处理到期政府性管理费政策有关事项的通知》，通知指出2002年，经国务院批准，财政部发布了《关于公布保留的政府性管理费项目的通知》，规定资源费等政府性管理费政策于2005年底执行到期。为妥善处理到期管理费政策，财政部广泛征求了相关部门、地方和企业的意见，与有关方面进行了沟通和协商，并对反馈意见进行了认真研究。经国务院批准，西州省煤炭资源费从2006年1月1日起停止征收。鉴于西州省煤炭资源费情况比较复杂，一些问题尚须进一步研究，故将其原有政策执行期限延续至2006年底。财政部明确提出将继续征求有关方面意见，并对西州省煤炭资源费等政府性基金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研究，提出处理意见上报国务院，待国务院批准后按新政策执行。 通知下发后，要海立即在年初就组织全体班子成员学习领会，并且召开职工代表大会，要求深入学习，明确面临的客观形势，坚定信心，统一思想，走改革发展的路子，进一步引深体制改革，创新管理机制，加快技术改造步伐，推动公司及早进入市场，参与大流通，接轨大市场，在新一轮的竞争中拓展新领域，开拓新空间，增创新优势。 2006年初召开的西州省人大会议在圆满完成各项议程后，在省城槐花市胜利闭幕。副省长何晓东被选举为省政府省长，原高水市委书记万梅被选举为西州省新一届人大常委会委员、龙泉市委书记。 为了落实省委全会、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和“两会”精神，省长何晓东在年初带领省发改委、省经委、省国资委、省政府经济研究中心等部门组成的西州省政府国企改革调研组深入省煤业总公司进行国企改革调研，商研改革方案，进行改革动员。 在西州省煤业总公司豪华考究的九州风大酒店会议室，总经理罗伟章首先就煤业总公司改革方案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汇报。 省长何晓东侃侃而谈，“作为西州省由我带队组成的国有企业改革调研组，对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问题进行专门的调研，目的是为了加快推进国有企业尤其是省级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步伐。这一轮的国有企业改革特别是省级国有企业改革重点是放在产权、股权多元化的改革，第二个是放在调整国有经济的布局，还有一个就是加快建立完善现代产权制度、现代企业制度，加快推进主辅分离，辅业改制，剥离办社会的职能。今天来煤业总公司的调研，就属于调研计划的一部分。” 他思路缜密地说：“刚才听了煤业总公司改革方案的汇报，总的感觉，煤业公司的班子精神状态很好，是以一种积极进取的心态来谋划企业的发展问题，但不注意以改革开放的视野和思路去考虑发展，而是囿于原有的模式小打小闹。所以我认为整个煤业公司推进改革的力度还不大，效果还不明显。对加快改革发展，我谈几点意见：股份制改造是真正意义的股份制改革，换汤不换药，那是过不了关的。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理顺产权、股权关系，强化内部管理，精干主业都可以通过进行股份制改造这个手段把他拉起来，一定要全面拉动整个改革，积极探索以股份制的形式理顺集团和市县公司的产权关系。要按照政企分开的原则，逐步剥离企业承担的行政管理职能，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自主经营，自我发展。现在提出了初步的设想，这个问题牵涉的面也比较大，甚至不仅是煤业公司的今后走向问题，也有全省整个煤炭的生产、销售怎么整合的问题，有个全省大布局的考虑。但是我觉得这个思路，用股份制的形式去理顺产权关系总体上还是对头的，可以积极探索。建议你们进一步深化研究，拿出具体可行的方案，报省政府、省国资委。这个方案是你们公司的，省里再从全局的角度统筹研究，把这个问题把握好。要整合集团内的资源和业务，走专业协作分工的道路。你们“十一?五”要把发展物流进行深化研究，我觉得还是研究得不够，但也初步提出了一些想法。交易市场也是物流的一个部分，是一个专业批发市场，还有集运站、铁路运输系统、公路运输系统，把这些怎么样搞起来，再深化研究。总的希望对现在这个方案要再深化研究，细化，把今天这个调研会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你们再研究，抓紧完善，赶快搞出来，报到省政府。” 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根据西州省省长何晓东在省煤业总公司调研时透漏的即将为西州省煤业管理体制改革提速的一个重要信号。很快召开了全省煤业系统改革创新责任落实动员大会,全面贯彻落实全省国企改革的精神，从实际出发，进一步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明确责任，狠抓落实，进一步加快推进煤业系统改革发展的步伐。 第三章 第十九节 事在人为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会上,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总经理罗伟章结合煤业系统的实际，就深刻领会西州省政府会议精神，进一步增强全系统企业改革和加快发展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从我们煤业系统改革发展的角度看，近年来，我们在系统内建立了以资本为纽带的母子孙框架的集团公司，并在此基础上打破原组织结构，组建了跨地域、跨行业、跨所有制的符合现代企业制度和产权制度要求的铁路公司、公路公司、煤业公司等十余家股份制企业，使煤业企业在做实方面实现了质的转变。所以这些都是我们企业改革发展的结果。但就目前全系统来看，我们的集团化建设还只是一个雏形的框架式的起步阶段，组建的多元股份制公司受产权结构单一和国有股一股独大等因素的制约，有效的监督和制衡机制还没有形成，法人治理结构不健全，企业内部激励和约束机制还不够健全有效。因此，全省对外开放工作会议和全省深化国企改革会议对我们煤业系统加快改革发展，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指导性，对我们完成‘十一五’规划，实现又快又好发展和跨越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全系统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深刻领会全省国企改革和对外开放的重要意义，从全系统改革发展的战略高度出发，努力提高深化企业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的意识，进一步增强改革开放工作的积极性和自觉性。 “前不久，我们刚刚召开了全省煤业系统工作会议，会议进一步明确了‘十一五‘煤业系统发展方向和全年工作目标。我们要坚持把企业改革开放作为全系统加快发展的一项重要战略工程来抓，坚持全系统改革发展这条主线,紧紧围绕全系统产权制度改革和建设现代大型煤炭物流企业集团为重点，努力推进企业改革，加快产权转让和扎实搞好招商引资工作，为‘十一五’时期全系统建设成为以煤炭销售为主，集煤炭生产、洗选加工和煤化工产业为一体的现代大型煤炭物流企业集团，为实现新的跨越式发展奠定良好的体制基础。 “要努力推进企业改革。要按照省政府“发展壮大一批，改制搞活一批，关闭破产一批”的总体要求和省政府出台的国有企业改革政策性文件，制定出台全系统企业改革的总体方案，加快推进全系统企业改革步伐。全系统要继续按照母子孙集团化改革的框架加快推进，重点产煤县公司要尽快完成此项工作。要加快产权改革步伐。产权制度改革是国企改革最深层、最核心、最重要的内容，也是最敏感、最复杂、最困难的问题，关系整个国企改革的成败，而产权恰恰又是我们煤业系统最薄弱，最复杂的环节。目前，全系统资产总额已达二百多亿元，但由于其分布在全省三百余个独立法人企业，且分别属于省市县三级政府管理，由于产权关系不顺，产权事权相脱节，严重制约了我们系统的改革与发展。因此，我们要想取得改革的成功，就必须在产权改革上取得新突破，要建立起‘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企业产权制度，就必须理顺产权关系，就必须按照现代产权制度的要求，通过引进外资、民资，尤其是战略合作伙伴参与全系统产权制度改革，才能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但是我们又要注意全系统产权结构的特殊性、复杂性，只有保障全系统体制的完整性，维护全系统资产的整体性，才能保证我们集团化建设的继续推进，确保全系统产权改革和实现产权多元化的顺利进行。因此，全系统产权改革必须在总公司的统一领导和组织下，实行严格的上报和审批制度，要有序进行。这次产权改革不包括全系统有收费管理职能的公司。要切实加强对深化企业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工作的领导。总公司对全系统改革开放工作非常重视，决定成立由我担任组长，梁世龙同志担任常务副组长，其他班子成员为副组长的全系统改革开放工作领导组。成员由总公司助理、有关处长(经理)、直属公司、控股公司负责人、分公司经理等组成。领导组下设企业改革办公室，由温坚毅副书记负责。主要任务是负责全系统企业改革，继续推进企业集团化进程，通过资产重组和产权股权改革，理顺产权关系，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完善法人治理结构。按照集团化改制的要求，各分公司必须在今年6月底完成子、孙公司的注册工作，否则，要采取组织措施予以保障。各分公司也要成立和总公司相对应的企业改革开放工作领导组和办公室，以全面推进本系统企业改革和招商引资工作。 “全系统改革开放工作是个系统工程，涉及到各方面工作，不是某一个部门的事。全系统各单位、各部门必须积极参与，密切协作，建立改革开放工作的联动机制，形成推进改革开放工作的强大合力。当前工作的目标、任务、责任已经明确，各项工作的落实，关键是要有保障措施，要按各自的职能和分工，扎实工作，力求实效。各级公司要把推进企业改革同招商引资工作结合起来，尽快完成好招商引资重点项目建议书和推介书的编制，及时上报对外招商引资项目。通过招商引资领导组筛选后，争取列入西州省招商引资项目库，并积极准备参加即将在上海举办的全省招商引资项目推介会和在香港举办的‘西州香港投资合作洽谈会’。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同心协力，充分发挥全系统广大干部职工的聪明才智和进取精神，就一定能够完成今年的各项奋斗目标，‘十一五’规划蓝图就一定能够变为现实。” 第三章 第二十节 暴风骤雨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高水市委、市政府领导也完成了新老交替，在高水市党代会上，原高水市市长车载道被选举为市委书记，尹志伟担任高水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并被高水市市委提名为市长候选人。 榆树县光明煤业公司董事长龚倩军，党委书记朱仙镇，副经理周正、顾建国等参加了北州省煤业公司召开的会议，听取了北州省煤业总公司关于创建煤炭物流，加速发展的方案的介绍。北州省省长何晓东对北州省煤业公司改革发展的思路作了充分的肯定，这使榆树县煤业公司参会领导深受鼓舞。 榆树县为落实高水市制订的2006年 “十一五”规划短期目标，将光明煤业集团公司90万吨煤矿改造工程列入全力实施的“大项目”战略，作为责任人的要海既感到了肩头的压力，又充满了信心。 春天，是万象更新的季节，为了奋力开创光明煤业集团改革和发展的新局面，一月中旬光明煤业集团公司隆重召开了2005年度总结表彰暨2006年度安排部署大会。 会上，董事长要海情绪激动豪情满怀地说：“2006年，是实施“十一五”规划的开局之年，也是我们光明集团紧紧抓住重要战略机遇期，向着更高目标奋进的起步之年。做好2006年的各项工作，对于我们集团在‘十一五’时期进一步加快改革发展步伐，实现又快又好跨越式发展，意义重大，影响深远。2006年光明集团总的指导思想是：高举特色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伟大旗帜，坚持以科学发展观统领全局，认真贯彻党的十六大、十六届五中全会和省市县经济工作会议精神，围绕改革、发展、稳定大局，着力强化安全生产，在做实货源基地上下功夫；着力拓宽销售渠道，在做大煤炭销售上下功夫；着力打造光明园区，在做强非煤产业上下功夫；着力深化企业改革，在提高管理水平上下功夫；着力开展培训教育，在提高员工素质上下功夫；着力增强创新能力，在提高经济效益上下功夫，聚精会神抓落实，齐心协力谋发展，圆满完成各项目标任务，为在‘十一五’时期实现持续、快速、协调、健康发展起好头，开好步。力争到‘十一五’末，集团公司总资产突破10亿元，员工年均收入达到34万元，我们集团的实力将更加雄厚，员工将更加富裕，发展将更加和谐，前景将更加美好。” 快到年关时，要海80岁的老母亲因糖尿病并发心脏病倒下了。由于心脏病并发症不易长途颠簸到外地治疗，加之要海很忙，觉得在当地治疗，一方面可以照顾母亲，一方面能够兼顾工作，所以就让母亲住进榆树县县医院。尽管他和姐弟们想方设法为母亲医治，还从省城槐花市、高水等多家医院邀请多名医学专家到县医院会诊，并奋力抢救，母亲还是因心脏衰竭在春节刚过便撒手人寰。 母亲的溘然长逝，使年近花甲的要海也深深地感叹生命的脆弱。在心情低迷郁闷一段时间后，他很快振作起来，重新投入到更艰辛、更繁忙的工作中去。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在这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季节，光明煤业集团公司荣获北州省劳动竞赛委员会“五一”表彰二等功，要海被评为高水市享受市政府特殊津贴拔尖人才。榆树县政府搬迁进新竣工的榆树县政府综合办公大楼，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是要海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因为高水市人代会开会期间，尹志伟被选举为高水市市长，榆树县县委书记焦江山被选举为高水市人大副主任，而出人意料的是在新一轮高水市县区主要领导的调整中，涂刚升任榆树县县长，本来深负众望升迁县委书记的段国强却被调往城区任区委书记，这是否与段国强在榆树县煤业公司改制问题上所持的意见与焦江山相左有关？此外，榆树县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全部更换，是否因为……他不得而知，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 段国强即将被调往高水市北山区任区委书记的前夜，要海知道他心情郁闷，便提出请他到外面坐坐，也算是欢送他的仪式。想不到段国强听后回答说，“就在你家里吃豆面抿圪斗。”要海懂得他的心境，便让妻子做了些准备。 见段国强来了，要海便动情地说：“十分感谢你的支持，否则榆树县煤业公司的体制不可能得到创新，当然更不可能成立光明煤业集团公司。” 段国强眼眶湿润了，他回答：“比较起来，倒是我应该说感谢，没有你的强力配合，榆树县政府不会取得这样良好的成绩。是你的事业心激励了我，是你的超前思路启发了我，是你的对职工的责任感感动了我，才使我这么坚定地支持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革。” 要海低调地说：“你过奖了，没有以你为班长的榆树县政府班子的鼎力扶持，恐怕我们光明煤业集团公司还在我的头脑中，这不说明还是你起了关键作用吗？” “你太客气了，县城东扩战略要不是你出谋划策，大胆实施，诸如超前发展光明市场，创建光明花园住宅小区，招商引资建设云霞谷大酒店，完成榆树路东段改线工程，企业垫资开发县城东扩的标志性建筑榆树县政府综合办公大楼等等，可以说这一切就成了一句空话。” 要海笑笑，“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你太抬举我了。可不能把一片小树林当成大森林啊！那可是两个概念。” 段国强掐指算着，情绪激动地说：“还有你们光明煤业集团公司正在实施的南山煤业公司百万吨改扩建工程，‘十一五’期间如果完成150万吨改扩建二期工程后，到2010年集团公司原煤产量将达到300万吨，占全县煤炭产量的5060%，可谓全县煤炭行业的‘航母’。更不用说你们还要紧紧抓住国家大力鼓励和重点扶持循环经济发展的有利时机，充分利用瓦斯资源，新建瓦斯发电厂，化害为利，变废为宝，实现资源的综合利用。要利用南山河流域水资源丰富的有利条件，新建洗煤厂，既可降低硫份，提高质量，又可增加产品品种，延伸产业链条，增加经济效益，为榆树县经济的发展做出更加巨大的贡献。所以全县老百姓要推举你作为高水市享受市政府特殊津贴的拔尖人才，因为你象一头拓荒牛一样，默默受苦默默干活，虽然也免不了挨皮鞭，但你从来没有忘记只要驾辕就得拼命拉车往前跑。” 要海的眼里泪花打转，见妻子过来续茶，赶紧调整了一下状态，没有让即将涌出眼眶的热泪挣脱情感的控制。 段国强欣赏地看看要海，心悦诚服地说：“正因为你有大思路才做出大手笔的事业，十年磨一剑将光明市场建成北州省东部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和大型物流中心。斥资上亿元，坚持高起点规划，高标准设计，高质量施工的原则，开发能够容纳1000余户居民，规模宏大，风格多元，文明生态，和谐舒适的现代化新兴住宅小区光明花园。一年半开发的房产面积相当于县房地产公司十年开发面积的总和，为提升县城形象，加快小城镇建设做出了积极的贡献。站在煤矿、煤业行业、县域经济三方联动，共同发展的高度，为进一步巩固和扩大市场占有率，以股权换市场，整合煤站、煤矿和用户资源，吸纳系统职工合股基金会民间资金，以资产为纽带，成立了光明洁净煤有限公司，走出了煤站、用户、煤矿连为一体的集团化发展路子，形成了煤炭产运销一体化发展的产业链条。在煤炭市场疲软，煤矿职工开不了资，生产经营举步维艰的情况下，并购志诚、盛发、富强、南山等四个县营煤矿，为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形势，形成县域煤炭产运销一条龙的发展格局，整合县域煤炭资源，做大做强煤炭产业，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当然也使公司发展拥有了坚实的煤源基地，发展后劲不断增强。这些都是极富创意的思路，包括对煤业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其实本来是挺好的思路，就是因为牵动了全省煤业系统的敏感神经，所以才屡屡遭受重创。看来正象韦长主席说的经济体制的改革必须与政治体制的改革配合，否则很难推进。” 要海深有同感地回答：“你说得很到位，只是不该让你在政治上遭受重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示歉意的心情，只能预祝你在北山区大干一番事业东山再起了。” 段国强饱含深情地说：“快不要说什么过意不去的话了，也许由于我的离去，能引发人们更多的思索，关心改革，支持改革，为改革创新鸣锣开道。” 刚才还是雷鸣电闪的暴风雨，一阵凉风吹过后，天放晴了，夜空上星星隐没，一弯新月象桥一样挂在浩瀚的天河。 第三章 第二十一节 分庭抗礼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2006年4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在西州省开展煤炭工业可持续发展政策措施试点工作，以建立煤炭开采和生态环境补偿机制。 西州省资源费的征收一直由西州省煤业总公司负责，其可从征收费用中提取２．５％的服务费。但由一个企业来执行行政性收费是否妥当，一直备受诘问。因此，在西州省煤炭可持续发展管理费的征收问题上，一直有两种声音。一是继续由煤业公司负责，毕竟其多年来已经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征费模式与队伍；但另一种声音则强调由税务与财政部门负责更为合理。 正当国家有关部门和西州省政府在研究可持续发展政策措施试点工作和具体方案时，苗得水从多种渠道打听到由税务部门征收可持续发展管理费的可能性最大，而如果这样的话，煤业总公司将失去管理费征收权以及连带的一大块利益，面临如何转轨的现实问题。真要到那时，高水煤业分公司恐怕会由于自己的负债经营陷入入不敷出的被动局面，即使还能苟延残喘，也绝对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于是他便动了另攀高枝的想法。 主意打定后，他便安排总会计师吴金虎从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帐户上取出200万元送到了他手上，然后踏上了去龙市的行程。 仅仅过去两个月，一纸调令就传到了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原来苗得水拿钱财铺路又活动关系，爬到了西州省乡镇煤业总公司董事长的位置。 为了庆贺他的荣调，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书记梁世龙也专程从龙市来到高水。 欢送仪式结束后，就在苗得水刚刚安排梁世龙在高水市宾馆入住，来到老龙潭洗浴中心正与小姐黄莺幽会的时候，苗得水接到市委书记车载道一个电话，请他到办公室去一趟。 当苗得水走进车载道办公室时，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在车载道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五个人，其中两个人，一是省纪委副书记沈兰，一是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岳云山。看到此情景，他心中猛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来人宣布：省纪委、市纪委对你实施双规，希望你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说清问题。 苗得水被双规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梁世龙便知道了信息，他在惊愕之余，便打电话给温坚毅。从温坚毅嘴里他才明白原来专案组是接到古城煤业公司和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部分领导和职工的举报信后才采取行动的。 要海也很快获悉苗得水被双规的消息，他是从段国强那儿得到信息的。要海听到这一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苗得水罪有应得，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赵霁是搞新闻的，消息得到的也很快，当她将电话打给要海时，要海深表感谢，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 要海客气地说：“感谢大记者给我传递信息，不过这也是苗得水咎由自取。” 赵霁解气地回答“客气什么，我作为新闻记者，从与苗得水短暂的几次交往直觉告诉我苗得水就是个中饱私囊、挥霍集体钱财、欺上瞒下的腐败分子，这次被双规，组织上一定会将他的问题查个水落石出，令老百姓大快人心，还你这样的改革者一个公正的说法。” “可我担心他背后会有保护伞。” “听说他在担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经理期间好大喜功，通过新上煤炭洗选项目，从中大发横财，捞取好处上千万元，被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上下形象地称作‘交钥匙’工程，只要项目一建成，不管项目是否挣钱，只管大肆发项目财。这次要不是举报者铁证如山，专案组也不可能将他双规的。” “可是如果他死活不招供，专案组又能奈他何？” “他肯定会负隅顽抗，不过我想专案组终究会揪出狐狸尾巴的。” 早晨，车载道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岳云山打来的电话，说苗得水绝食了。此时此刻，枯坐在古城宾馆的沙发上的苗得水，双手蒙住眼睛，脑海中萌生的不再是灯红酒绿的享受，而是速死的绝望。 车载道来到古城宾馆时，省纪委副书记沈兰，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岳云山，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副书记温坚毅等人一直在会议室等候车载道。车载道奉劝被带到会议室的苗得水：必须配合组织搞清楚问题，不仅要讲清楚自己的问题，还有责任讲清楚其他人的问题，隐瞒是没有好下场的。苗得水低着脑袋，默默地听着，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半个月后，高水市副市长匡祥也被双规了，同样住进了古城宾馆。而此时曾经在这里被双规的苗得水已经正式被批捕，关在古城看守所。 杨新平得知匡祥被双规的消息后，整日坐立不安，他刚从欧洲旅游回到龙市市机场，刚刚打开手机，就接到市纪委的电话，正式通知他立即回高水市到市纪委，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岳云山要找他谈话。接到通知后，杨新平双腿有些发虚，他不知道这次谈话会给他带来什么。 接杨新平的车刚从高水市西边的高速口下来，市纪委的两名干部早就等候在此。杨新平从这辆车上出来，又上了另一辆车。这是一辆白色本田车，两名纪检干部把他挤在中间，白色本田疾速驶向高水市。此时的杨新平心中万念俱灰，内心无限懊悔不该为虎作伥与苗得水沆瀣一气，落到今天山穷水尽的地步。 杨新平被双规了一个多月，交代了诸多违纪问题，之后听候组织处理。在此期间，组织上派他去市委党校学习，杨新平在市委党校学习了两个多月，组织上对他仍没有结论。 高水市煤业分公司不能回去，杨新平只能整天呆在家里上网。双轨前，不管到什么地方，前呼后拥全是朋友，如今偌大个世界，似乎只有网络属于自己了。所有的朋友都说忙，杨新平第一次感到了世态炎凉，内心无比孤独。 2007年春，在西州省人民政府常务会议室，省长何晓东专门主持召开了常务会议。 首先由省国资委主任赵智高宣读了省国资委《关于省煤业总公司改制重组意见》。 与会人员听取了《意见》后，纷纷发表议论。 西州省省长何晓东态度坚决地说：“多年来，省煤业总公司是在计划经济的思维和条件下形成的，虽为企业性质，却承担了政府赋予的收费职能，并以此为主业，未能作为真正的市场主体形成较强核心竞争力，特别是人权、事权、产权相脱节，又是涉及省、市、县三级利益的多元主体，‘非驴非马’，产权关系不明晰，历史包袱、人员负担沉重。随着煤炭资源费政策的调整和煤炭销售市场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快，省煤业总公司的生存和发展面临严峻考验。省国资委主任赵智高在高水市煤业集团干董事长和省煤管局当局长多年，这一点他应该感受深刻。” 省长何晓东讲话的主题非常明确，“西州省煤业公司随着政策调整、职能转变和市场变化，沿袭多年的传统企业制度和运行模式已不适应当前发展需要，亟待改制重组。现在我们要研究的是股权如何设置的问题。” 省国资委主任赵智高接着说“随着资源费政策的调整和煤业公司市场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快，改制重组已经成为企业发展的必由之路。改制重组后，省占股最好为51%，市(含市以下)占49%。” 在经过热烈的讨论之后，会议就有关事项作出了决定：改制重组后，省占股51%，市(含市以下)占49%。并依据《公司法》和《西州省煤业集团有限公司章程》建立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使企业集团尽快发展成为现代煤炭物流产业集团，争取来年实现境外上市。 2007年4月底，根据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与高水市政府的协调意见，结合原榆树县煤业公司已经改制的实际和全省煤业系统将实行全面经销的形势，榆树县人民政府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决定恢复成立西州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榆树县公司。 5月初，根据西州省人民政府常务会议精神和省政府令，为贯彻落实榆树县人民政府《关于恢复成立西州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榆树县公司的通知》的精神，尽快理顺全县煤业销售管理体制，启动县域煤炭统一经销工作，召开了关于恢复成立榆树县煤业公司有关事宜的专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大阳煤业集团和榆树县煤业公司的班子成员，县政府县长涂刚、常务副县长冯锦山到会并做了重要讲话，对恢复成立榆树县煤业公司和全县煤炭实行统一经销工作做了具体安排。 县长涂刚环视会议室职工座无虚席关切未来命运的焦急表情，以客观的口气讲道：“榆树县煤业公司多年来为省、市、县各级政府做出了重要贡献，在此我代表县政府对公司广大干部群众的扎实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谢。我认为2003年以来榆树县煤业公司的改制是正确的。鉴于今年行政收费职能取消的实际情况，为确保榆树县域煤炭经营利益，确保职工队伍的稳定，根据省政府有关会议精神，县政府做出了新恢复成立榆树县煤业公司的决定。在确保原公司800多名在册职工身份不变的前提下，大阳煤业集团要继续推进改革发展，进一步做大做强，以确保职工的利益；同时新恢复成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要实行煤炭全面经销工作，不断提高经营效益。新恢复成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领导班子要站在对职工负责、对县域经济发展负责的高度，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实现平稳过渡。今后，新恢复成立的公司如增加职工必须是原公司在册职工。关于恢复成立榆树县煤业公司和煤炭统一经销工作的具体事宜县政府会议已经责成由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冯锦山负责，下面请冯县长为大家讲解。” 常务副县长冯锦山也以耐心的态度为大家释疑：“根据县政府会议精神，公司领导班子成员增加或调整要征得县政府同意。近期，县政府将出台文件，召开会议，拿出具体办法，使全县煤矿都能认识到统一经销的意义，形成统一经销的共识。新恢复成立的公司上缴全面经销管理费要在征得县政府同意的前提下，依据市政府文件办理。大阳煤业集团公司和新恢复成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都要高度重视职工稳定工作，大阳煤业集团要在重点实施南山煤业公司改扩建工程的基础上，新办地面企业，不断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要立足为县域经济发展建功立业，加快发展，增加效益，不断提高职工福利待遇。新恢复成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要肩负起县域煤炭统一经销职能，稳步推进，健康发展。要坚持实行由榆树县人民政府和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双重管理，本着政府主导性、煤业行业性的运作原则，本着服务用户、服务企业、服务地方经济的发展原则，积极做好全县煤炭统一经销工作，切实维护榆树县县域煤炭经营利益。否则，县政府有权建议撤换领导。” 领导们的讲话触动了职工，引发了职工的联想。究竟是该留在大阳煤业集团，还是到新恢复成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他们陷入矛盾的思考中。 几天后，新组建的榆树县煤业公司在榆树县城外环租了一个办公楼开始办公。按照榆树县人民政府《关于恢复成立西州省煤业总公司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榆树县公司的通知》的精神，大阳煤业集团有限公司机关公路科和下属公路销售站原来执行公路煤炭管理职能的共400余名职工需要到新组建的榆树县煤业公司。龚倩军由于改制后被政府任命为榆树县大阳煤业公司董事长，齐浩森由于原先分管公路煤炭管理工作，为了确保平稳过渡，他们被政府安排到新组建的榆树县煤业公司。 其中大部分职工不想走，纷纷找要海请求他留下他们。 要海耐心地向大家解释：“到新组建的榆树县煤业公司，大家一定要发扬过去的优良传统，勤奋工作，按照政府精神搞好全面经销。” 当然留在大阳煤业集团的职工也有一小部分人想到新组建的榆树县煤业公司去工作，他们也来找要海请求让他们走。 要海也平心静气地给大家讲：“让谁走让谁留，是县政府划的杠杠，你们如果真的想走，可以去找县政府或者榆树县煤业公司的领导。” 有些职工总认为是要海从中作梗，生气地嚷嚷：“我们就是想走，就是愿意吃国有企业的饭，为什么硬是不放我们，让我们吃股份制企业的饭呢？” 听了这种说法，要海有些生气，但没有发作，还是态度委婉地说：“既然你们一定要走，我也会想办法让你们走，正好原先执行公路管理职能的有些同志不愿意走，看在你们跟了我二十多年的份上，我想办法将你们对调算了。但是有一点必须讲清，如果今后榆树县煤业公司那边没有政策了，可不要再找我想回股份制企业。” 那几个眼光狭隘的职工见要海表了态，似乎从苦难中得到解脱寻找到通往幸福的出路一样激动得动作有点异常，弯腰弓腿嘻皮涎脸地说“谢谢董事长，只要让我们吃上国有企业的饭，我们就放心了，哪怕就是吃十天，我们也心甘。我们发誓即便将来有变数，我们也不再来找董事长给我们找活干。”说完生怕要海给他们脸色看，赶紧掉头一溜烟跑了。 要海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到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可笑。 半个月后，新组建的榆树县煤业公司完成了登记开办的一切手续，开始办公。首先配齐了公司班子，由何书明担任新成立的榆树县煤业公司经理，龚倩军、齐浩森担任榆树县煤业公司副经理。分家的风波也就平息了下去。 第三章 第二十二节 大相径庭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2007年春，根据《西州省煤炭可持续发展管理费征收管理办法》的规定，西州省煤业公司停止了资源费的收取。50多个出省口煤炭管理站，开始协助地税部门开展对可持续发展管理费查验补征。 2007年夏，西州省煤业集团有限公司挂牌成立后，面对收费权被拿下大半的现状，西州省煤业集团正在通过结构重组谋求新的出路。 稍后不久，西州省物价局下发文件，规定煤业公司收取煤炭代销管理费、出省煤炭服务费、市场交易费等3项费用的职能。但前两项收费的截止期为2009年8月底。 改制重组的西州省煤业集团共有省国资委和各市国资委12家股东，省国资委控股。表面上看，长期困扰煤业公司发展的产权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2007年秋，西州省煤业集团开始改革，总公司已经完成了工商注册，有部分地市公司挂牌。但因资产太复杂，牵扯到110个县，20个市，10个相关厅局，可能几年内都解决不了。 好多地市公司在设立分公司的工作中遇到了很多困难。工商注册登记工作的困难很大，这使“设立”工作处于停滞状态。不少公司规定时间已过去一半，才完成不到20%的任务。 西州省煤业集团公司200多个分散在全省各地的销售站，并没有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经销营业。不少销售站主要工作还是查验煤炭准销票和调运单，没有销售经营煤炭任务。 不久，《中国观察》杂志发表了题为“‘煤霸’为何令行不止”的文章，抨击西州省开征煤炭可持续发展管理费，废止资源费，煤业公司、煤卡“寿终正寝”，西州省煤业公司又推出了“区域经销”，在出省公路上增设关卡，向煤矿和用煤客户重复征收各种费用，垄断区域煤炭经营权，引发许多矛盾的类似“煤霸”的行为。 无独有偶，《经济万象》也刊登了电力巨头“状告”西州省煤业公司的报道。从2007年夏，一份由下属20家西州省发电企业联合具名的文件，已经由西州省电煤协调委员会提交给国内重点电力企业。电力巨头“状告”西州省煤业公司的文件开始在电力系统流传。这份陈情书的主要内容是反映西州省煤业公司以“经销差价”的名义对省内煤炭收取吨煤15－25元不等的费用。 “今非昔比啦。”西州省煤业集团有限公司一些职工如此形容眼前的巨变。他们说，整个煤业系统正在进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结构重组，这先从机关总部开始；煤业系统的所有部门都要打乱，重新分配，所有人员也要重新安排，以前30个科室现在会压缩到8个，“整个煤业系统从上到下都是手忙脚乱的”。相对于全省6万多员工而言，部门重新划分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谈及煤业公司眼前的遭遇时，他们一脸沮丧。有的说，“改制是迟早都会到来的，依靠收费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大改制一部分人肯定要被精简，这和下岗没有区别，已经有不少人在考虑退路了。” 距离2009年8月底只有一年时间，为了给西州省煤业集团有限公司职工寻找未来的出路，总经理罗伟章和党委书记梁世龙一起带着关于建设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的意见，去省政府向省长何晓东汇报。 省长何晓东草草翻阅了一下方案，觉得有研究的必要，安排办公厅主任通知班子成员全部参加。 总经理罗伟章简明扼要地陈述自己的想法：“为了保证中国煤炭能源的安全和有效供应，有关部门在煤电两者之间充当了费力不讨好的协调角色，用计划经济有形之手去调控越来越复杂的煤电尖锐矛盾，已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调控的力度日渐削弱。煤炭订货会陷入僵局，表面原因是煤电价格纷争的尖锐矛盾，电煤的政府指导价与市场煤价存在着巨大的落差，而透过煤电博弈的背后，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中国煤炭市场改革的严重滞后。如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煤电纷争的尖锐矛盾？如何才能保证煤炭能源的安全和有效供给？我认为，出路只有一条：彻底推进中国煤炭的市场化改革。建立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是加快中国煤炭市场改革的突破口。” 党委书记梁世龙深有同感地说：“西州省的煤炭长期是按计划价格调配，煤炭是中国计划经济最后一个堡垒。西州省几十年支撑全国的煤炭需求，但煤价一直是按计划调拨价，很低。长期以来煤电一直是国家计划控制下的产业，一年一度的全国煤电产运需衔接会持续了几十年，几乎成为中国最长寿的计划经济模式下进行物资分配的订货会议。近年来，煤炭订货会遭遇了越来越多的困境：订货效率低，订货成本大，订货合同执行难，尤其是煤电纷争和博弈的尖锐矛盾，已成为每年入秋以来中国煤炭能源领域的最大新闻。这种带有浓厚计划经济色彩的煤炭订货方式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省长何晓东关切地问：“快讲讲具体的运作方案。” 总经理罗伟章看到省长如此关心，于是进行了认真的讲解：“根据规划，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将和西州省国际会展中心捆绑建设，一期工程投资15亿元，配套建设五星级和三星级酒店各一座。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将以现有的龙市煤炭交易市场为基础，由中国企业500强第70位的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牵头，邀请中国煤炭销售协会、中国煤炭进出口公司、龙市铁路局、西州省焦煤集团、西州省焦炭集团及国内大型煤炭生产消费企业等作为股东，共同组建“中国龙市煤炭交易（国际展会）中心有限责任公司”。据相关专家介绍，建成后的煤炭交易中心，拥有固定交易场所和现代电子商务、网上银行交易系统，提供现货交易、中远期交易、期货交易等多种交易方式，开放式运营的现代化市场，将打造成融煤（焦）炭交易、货款结算、合同担保、融资服务、运输仓储、物流配送、信息咨询、会展商务等多种服务为一体的煤炭商品交易中心市场。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将把国内的煤炭生产和消费巨头‘一网打尽’，并吸引更多的国际煤焦贸易商入场交易，在初始阶段实现煤焦年交易量7亿吨左右，将在2010年前后，完成企业上市工作。让我们集团党委书记梁世龙给诸位领导汇报一下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建成后，对我国的煤炭市场产生的影响。” 梁世龙于是分析道：“我国煤炭市场具有“分散生产、集中消费”特征，全国供给方有两万多家企业，消费方主要是电力、钢铁、建材、化工四大行业。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建成后，可为交易各方搭建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交易平台，避免暗箱操作，创造平等交易的市场环境。铁路交通运力紧张，造成我国煤炭产品物流成本高、交易费用大、国际竞争力弱。建立全国统一煤炭交易市场，可为铁路部门合理安排运力、减少中间交易环节提供一个市场对接的平台。我国年出口煤炭8000万吨左右，位居世界第3位；焦炭出口占世界总贸易量的57％，是唯一在世界能源贸易中占主导地位的资源，也是唯一具有国际话语权的能源产品。但长期以来，却一直没有形成自己的权威价格。国际贸易的定价规则长期被少数巨头所垄断，致使我国企业在国际贸易中处于不利地位。中国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建成后，国际煤炭市场将出现‘中国价格’。将来，产煤的、拉煤的、用煤的都在这里交易。我们的目标是，建成年交易额8000亿元的大市场，成为世界第三或第四大的交易中心，比肩纽约原油和伦敦原油交易市场。” 会上领导们发表了很多意见，最后要求省办公厅将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的意见进行修改完善后以省政府的名义报国务院。 2007年5月份榆树县煤业公司与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分开运作后，针对光明煤业集团公司亟待健全党组织，全面加强党的建设的实际，要海要求集团办公室起草了健全党组织的请示，并多次与县委书记焦江山汇报情况，还亲自与县委组织部疏通。经过努力，2007年秋，经县委组织部批复，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党委正式组建成立，所在党员成为全县新经济组织党员队伍中的一支重要生力军。同时要海狠抓基层党组织建设，集团公司党委所属各支部设立了专职书记，配齐了支委成员，扎实开展组织、思想、作风建设，党组织的凝聚力、战斗力、创造力得到加强。党组织坚持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齐抓共管，协调并进，这使光明煤业集团公司的企业精神文化建设呈现诸多亮点，向世人充分展示了光明人团结拼搏、锐意进取的精神风貌。 为了使作为高水市“百项重点工程”之一的富强煤业公司年产百万吨改扩建工程顺利推进，要海和集团公司董事会高度重视，倾力关注，在项目审批、建设等方方面面付出了艰苦卓绝的努力，经过公司领导和员工上上下下两年多的辛勤努力与忘我拼搏，终于在2007年夏榆树县煤业公司与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分开运作后实现联合试运行。 要海兴之所至，亲自带着周正、顾建国、龚倩军到富强煤业公司年产百万吨改扩建工程现场参观联合试运行，当他看到皮带系统将亮晶晶的煤炭从地层深处源源不断地运输上来时，心里百感交集。 要海正在浮想联翩时，信息灵通的西州省日报社经济部主任赵霁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海一见是赵霁，心情更加高兴。 要海心花怒放地问：“哪股风把徐主任给吹来的？简直是天外来客！” 赵霁也乐着回答，“是你扎实苦干改革创新的劲风把我吹来的。”说着笑了笑，“富强煤业公司年产百万吨改扩建工程建成后，富强煤业公司就成了榆树县首座年产百万吨矿井，早就想来瞧瞧，正好这次省政协曹建设副主席来高水市搞调产调研，我这段时间又不忙，便乘坐曹建设副主席的车来了南山。真没想到正赶上举行联合试运行。” “好，那曹建设副主席怎么看不见呢？” 赵霁见要海着急的样子，说：“曹建设副主席最反对招摇过市，不让通知当地党委政府，轻车简从便来了南山。进了矿区，也不让叫煤矿领导陪同，由秘书陪同已经到矿区去参观了。” 要海听了忙扭头问富强煤业公司贾远经理：“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贾远回答：“办公室的人刚通知了我，我正要通知你，你和赵主任一直在说话，我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谈话。” 要海认真地安排贾远，“赶紧派人去陪着曹建设副主席，曹建设副主席不愿惊扰我们，那是领导的风范，可我们必须保证领导的安全。” 要海以征求的口气看看赵霁，“那咱们就一边转一边找曹建设副主席吧。” 赵霁干脆地说：“没事，曹建设副主席平易近人，就依你的意见办。” 接着要海带着赵霁他们先后到了提升、筛分系统，没有找到曹建设副主席。这时贾远打过手机来说曹建设主席在后山上。 他们便来到位于该矿北面的山坡上。看到曹建设副主席正在眺望山下和远处的景色，要海靠近他说：“韦副主席你早就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曹建设副主席谦逊地回答：“我听说你们在举行项目联合试运行。不愿惊扰，随便走走看看。” 要海关切地说：“韦副主席，你转了好一阵子了，要不咱们回办公室坐坐。” 曹建设副主席摆摆手，指点着在雄伟的松林山和秀美的南水河之间气势宏伟的工业广场，惊叹地说：“要海董事长，感谢你为榆树县励精图治鞠躬尽瘁建设了全县首座年产百万吨矿井，它将成为榆树县煤炭工业发展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重要里程碑。感谢你为光明煤业集团公司职工开拓出了生存发展的出路。” 要海感激地说：“谢谢曹建设主席的肯定，今后我一定继续带领集团干部职工改革创新，苦干实干，为推动县域经济的持续发展,为提高光明煤业集团公司职工生活水平，再做新贡献。” 赵霁看着山下的壮观景象也心潮澎湃，指着旁边正在施工的建筑问：“王董事长，这就是煤层气发电站吧！” 要海回答：“是的，煤层气发电站刚刚破土动工，是与高水市煤层气开发有限公司合作建设，总装机容量16×500kw，年内完成‘三通一平’等工程。明年这个时候就能竣工投入生产。” 曹建设副主席指指矿区东面的建筑说：“咱们的洗煤厂什么时候能够达产？” 要海胸有成竹地回答：“总投资3000万元，年入洗能力180万吨的富强煤业公司洗煤厂年内完成土建主体工程和主要设备订购。明年开春差不多就能够达产。” 从山上下来，要海带领曹建设副主席和赵霁主任驱车来到县城东段的雅居水榭新区参观，注目人潮涌动的光明市场和生态美丽的雅居水榭，随行的领导情不自禁地频频点头啧啧称赞。 要海却始终觉得重任在肩，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非常感谢曹建设主席等领导和赵霁主任等新闻记者在改革方面的支持关注，目前我们光明煤业集团正在继续深化改革,完善各项管理制度，进一步明晰产权关系，理顺资产归属，完善股权结构，健全组织机构，朝着真正的现代企业制度迈进。” 第三章 第二十三集 金秋到来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2008年注定是一个大事多、喜事多，不平凡的一年。 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总经理罗伟章调任西州省安监局局长。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总经理由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党委书记梁世龙兼任。 为了促进煤炭全面经销工作的开展，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在2008年初召开了2007年工作表彰暨2008年工作安排会。特别邀请调任西州省安监局局长的原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总经理罗伟章、省国资委主任赵智高出席会议。 在为优秀集体和先进基层领导以及员工颁奖后，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总经理兼党委书记梁世龙带着激昂的语调说：“今年，是国务院正式在西州省实施煤炭工业可持续发展试点政策的第二年，也是省煤业集团总公司体制改革的攻坚之年。为了进一步贯彻落实省第十一次党代会精神，贯彻落实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加快国有企业现代产权制度改革的精神，贯彻落实省人大七次会议何晓东省长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全面推进省属企业产权制度改革的精神，尤其是贯彻落实省政府常务会议关于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改制重组、海外上市的实施意见，全面加快西州省煤业流通体制改革的进程，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把2008年定为改制重组、海外上市年。省政府常务会议之后，省煤业集团总公司就立即召开了全系统改制重组、海外上市动员大会，并紧锣密鼓地出台了落实省政府常务会议精神的《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改制重组方案》、《西州省煤炭交易中心运营与建设工作方案》、《关于进一步提高铁路煤炭销售集中度、组建专业化公司、实施全面经销的框架意见》和《西州省煤业集团公司推进公路煤炭销售市场化经营实施意见》等具体配套文件。从此，西州省煤业流通体制改革进入了攻坚克难的具体实施阶段。 “众所周知，省煤业总公司的改制历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大改革。为什么要改？如何改？改什么？多年来始终是全省上下共同关注的重大改革问题。也就是说，如何改制重组才能确保省煤业集团总公司职工的生存和发展以及企业进一步做大做强？如何改制重组才能兼顾全省乃至全国众多煤炭产、运、销、需企业的切身利益？如何改制重组才能确保西州省地方经济利益，甚至关系到国家宏观调控和国家能源安全战略？今年，根据省委、省政府改制重组的战略部署，结合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改制重组的客观现实，我觉得酝酿多年的西州省煤业流通体制改革要得到顺利推进，应从理顺改制重组的思路入手，正确处理省煤业集团总公司改革与国家宏观调控之间的关系，确保国家能源安全和煤炭市场的稳定；正确处理煤业公司改革与维护西州省省市县三级地方经济利益的关系，确保西州省煤炭工业的可持续发展；正确处理省煤业公司改革与产运需之间的关系，构建与省煤业相关产业部门和谐共赢的格局；正确处理煤业公司改制与市县地方经济的关系，促进地企统筹协调发展；正确处理改制重组和海外上市的关系，实现煤业公司做强做大的目的；正确处理改制重组与加强管理的关系，尽快推进现代大型煤炭物流集团的构建。 “2008年，无疑是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改革之年。改制重组、海外上市无疑是集团公司改革与发展的主旋律，因此，当前我们只有在改制重组的具体实践中正确处理好以上关系，才能保证改制重组、海外上市的顺利推进。也许随着煤业公司改制的不断深化，我们还会面临新的矛盾和问题，但我们只要用改革的办法来解决改革中出现的问题，不断正确处理煤业公司改制重组与科学发展的关系，才能实现新组建的西州省煤业集团又好又快的科学发展目标，才能真正将西州省煤业集团打造成为跻身世界500强的现代大型煤炭物流企业集团。” 梁世龙请罗伟章讲话，罗伟章盛情难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公司的经营模式还停留在管理收费的层面，工作作风漂浮。‘总代理商’尚未实现对地方煤矿进入流通领域的全区域掌控；‘总经销商’还没有实现真正意义的全面经销。我觉得桃水县大阳煤业集团的改革发展举措虽然有些激进，但创新进取的精神和思路值得借鉴。” 罗伟章的讲话一点也不客气，这让梁世龙听来一点儿也不入耳。梁世龙心想你才离开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几天，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评价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的业务，似乎有些人情寡淡。不仅如此，而且掉头肯定王东生和桃水县大阳煤业集团。想生气说几句回击的话，但碍于人家成了政府部门的领导不好意思顶撞。便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转而请省国资委主任赵智高讲话。 赵智高也直截了当地开了腔，“去年由煤业公司代征了多年的资源费政策‘寿终正寝’。这对于西州省煤业系统6万多名职工而言，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比如讲做实销售，讲了多少年，到现在为止，销售也没有做实。而我们有相当数量是别人来做销售，我们只是收收费”。 罗伟章听了赵智高的讲话，又插了话，“听了赵主任的讲话，我也很忧虑。取消煤炭资源费后，西州省煤业集团面临巨大的转型压力，特别是北部、南部一些公司还有潜在的生存风险和隐患。目前，距省政府规定的‘三项收费’截止期仅一年多的时间，但公司的市场化经营才刚刚起步；我们务必要在明年取消三项收费前，形成成功的经营模式。如果再丧失机遇，不能成功转型，若干年后，资源控有量日渐衰减，市场份额日趋缩小，煤业公司不仅可能被边缘化，甚至有搁浅沉船的风险。” 梁世龙听了罗伟章的讲话，脸上讪笑着想：你才离开西州省煤业集团几天，就数落起来了，我看现在的当官的都是本位主义，只围绕小团体利益着想。虽然这样想归想，可面子必须给罗伟章，好歹人家是西州省安监局局长，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梁世龙特意提高嗓门说：“市县地方煤业公司和发煤站，历来是市县地方政府的纳税大户。今年，西州省煤业集团的改制重组涉及到20个市、110个产煤县，尤其是80个重点产煤县当地的财税收入和相关产业的发展。因此，在新一轮的省煤业改制重组的过程中，我们提出了充分考虑市县利益的‘三不变’原则：一是现有的省、市、县的利益分配关系不变；二是按照税赋缴纳执行属地管理原则，原缴纳渠道、办法不变；三是各市原有实际运量和市场份额不变。在今年改制重组的过程中，首先要充分考虑市、县地方利益并立足西州，面向全国，以龙市煤炭交易中心为载体，促进周边地区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真正把重组后的龙市煤炭交易中心建成国家级的煤炭交易市场。 同时，省煤业公司的改制重组可以进一步维护和增强市、县两级地方财政的收入，拉动市、县煤炭相关产业的发展。过去，从国家设立资源费以来，我们公司累计为国家收缴能源基地资源费800亿元。其中仅去年就上缴煤炭资源费70余亿元，按省市县分成比例，仅留到市县一级的煤炭资源费就达20亿元。2006年实现利税63亿元，仅留到市县一级的税收就达50亿元。按照新组建的省煤业集团公司的股权结构，新组建的煤炭交易中心的煤焦年交易量如果达到10亿吨左右，交易额将达到5000亿元人民币规模。这无疑会为省、市、县三级的财政收入提供新的经济增长点。” 表彰会没有收到意想中的效果，这委实让梁世龙心情抑郁了几天。 苗得水被双轨后，移交检察机关，西州省审计局审计出他在担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经理期间财务收支的问题让人触目惊心：隐瞒截留资源费4000万元，违规滞留财政管理费收入2亿元，超标列支招待费2000万元，月均超标招待费50万元，超规模发放奖金1800万元，还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年薪。加之他在高水市搞的“交钥匙”工程，仅通过新上洗煤、选煤项目，就捞取好处3000万元。因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一直主持高水市煤业分公司工作的党委书记李长征经西州省煤业集团总公司任命兼任高水市煤业分公司总经理职务。 困扰西州省煤炭市场多年的公路设卡收费问题本应在国务院批准西州省从2007年4月起由地税部门开征煤炭可持续发展管理费，停止由省煤业公司设卡征收的资源费后，就可以彻底解决了，但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以实行“区域经销”为名，在出省公路大肆增设关卡，向煤矿和用煤客户重复征收各种费用，垄断区域煤炭经营权，完全成了煤业市场的“煤霸”，由此引发并激化诸多社会矛盾。 不久，高水市郊区发生了60家煤矿集体抵制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郊区公司的事件。这些煤矿负责人认为煤业公司“太黑”，统购统销、计划调拨、地方保护等做法与市场经济格格不入，让他们无法接受。“凭啥我的煤矿你做主？这不成了我娶媳妇你入洞房？说白了就是变相保护小团体利益。” 这种“煤霸”行为，也引起媒体的广泛关注。《西州日报》刊载的以“区域经销难住煤炭外运”为题的文章指出，高水市煤业分公司郊区公司对地方煤矿实行“区域经销”，意欲垄断区域内地方煤矿的经营权，引发的省外求煤心切、省内卖煤难的僵局仍然没有破解。 央视“经济观察”栏目也予以报道，并指出：由于西州省煤业总公司对煤炭实行“区域经销”，导致电煤供应不足，今年各电网面临十分严峻的形势，预计整个夏季，我国大部分地区用电负荷将创历史新高。 《法制天地》则以《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一个四不象企业的前世今生》为题刊文，揭露了西州省煤业总公司赚取差价，坐地收钱的违规行为。 第三章 第二十四节 掌控命运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南山煤业公司年产百万吨改扩建工程竣工投产后，产量稳定，使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实力大增。其他三个煤矿也经营良好，加之绵河、榆关发运站发运管理完善，煤炭生产销售主业进入和谐发展的快车道。三产方面，光明市场调整了结构，增加了品种，改善了服务，品牌日益提升，成为平川市周边地区老百姓的首选消费市场。光明花园则在三期商品房销售火爆的势头下，又买下了市场西侧原电厂的土地再斥资开发光明四期、五期住宅楼工程。 要海看到公司芝麻开花节节高，经济效益越来越好，与周正、顾建国、龚倩军等董事会成员召开会议研究决定：根据一季度良好的运行情况，在年初刚刚给全体职工兑现去年入股红利的基础上，再次拿出税后利润的一部分给全体职工分红。 分红后，职工们的信心更足了。特别是30多个年初通过招聘进入公司的大学生，除每月工资1000多元，一季度又拿到2000元奖金，他们更是喜出望外，铁了心要留在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创业。 为了更加有效地调动职工的积极性，要海还专门安排周正从各单位选择有敬业心，成绩突出的员工，除组织到国内优秀企业参观学习外，还分批到沿海城市旅游考察开阔视野。 由于要海采取了一系列切实有效的措施，光明煤业集团公司取得了异常骄人的成绩，受到了上级和有关部门的表扬。不久以前光明煤业集团公司被西州省劳动竞赛委员会授予“集体一等功”，被平川市政府命名为“利税大户”， 要海个人则被西州省企业家协会授予“全省优秀企业家”。 他明白这些荣誉虽然授予自己，但理应归功于班子成员和广大职工，如果没有他们的鼎立支持和密切配合，就不会有公司改革发展的大好局面，什么都无从谈起。想到这些，他就更加敬重和感激他们。 他更明白，不能有了成绩，就止步不前。因为眼前还有很多困难，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梁世龙和所有的西州省煤业集团的干部职工都认为，2008年对公司来说是生死攸关的一年，必须确保在全省特别是80个重点产煤县推开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化经营，否则到2009年之后，县区公司会大面积衰落甚至破产倒闭。 就在转型进入攻坚的关键时刻，一份由西州省经济委员会出台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全省煤炭销售宏观调控的通知》的文件，又给6万西州省煤业集团人带来了这样的消息：“决定在全省范围，对除国有重点煤炭企业和中外合资煤矿以外的其他煤矿，通过公路出省销售的煤炭实施双向合同、统一经销政策，统一由省煤业集团公司及所属市、县公司与省外用户和煤矿分别签订公路煤炭购销合同，凡未与煤业集团公司及所属市、县公司签订购销合同的煤炭，不得通过公路出省销售。” 前来榆树县购买光明煤业集团煤炭的平原热电厂燃料部鲁元经理，禁不住当着要海的面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刚开始看到取消收费政策的文件，饱受统销之苦的我们和好多用煤企业一样心情由晴转阴。本来以为西州省煤业集团的改制，能让西州省的煤炭市场彻底开放，但是却迎来这样的《通知》，我们作为电力企业采购燃煤，凡是通过公路汽车运输的煤炭，不得直接和煤矿签定购销合同，必须通过各地煤业公司分别与双方签订。”然后，他边从口袋里掏合同，边情绪激动地对要海说：“在这份合同上，发热量为4300大卡/公斤的榆树县原煤每吨含税价207元；而同样的这批煤，在你们光明煤业集团公司提供的合同上的价格为：原煤离矿含税价179元/吨。也就是说，榆树县煤业公司只需和供销双方签定一下合同，就坐地凭空获得每吨28元的收益。 这沉重的枷锁，何时才能挣脱啊！” 要海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们认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逐步完善的今天，国家和地方政府对个别行业进行适当的干预是必要的，但西州省煤业集团实行的“区域经销”，实际上是搞行业垄断。只是满足西州省煤业集团的小团体利益，实则损害的是国家的整体利益。与我国当前实行的市场经济格格不入。保障地方经济利益只有通过各级政府和税务等各有关部门以及各煤炭生产单位共同努力才能奏效，依靠原本已经取消收费职能的一个企业，想实现保障地方经济利益的目的，只能是在税务局之外，重新设立变相的“费务局”，不仅会造成管理的混乱，而且会滋生腐败现象。所以说西州省煤业集团的‘区域经销’既违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规律，又缺乏政策法律依据。” 正说着，县人大副主任那厚重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鲁元经理见是熟人那厚重，赶紧过来握手，然后赶紧走出去，但被那厚重挡住了。 那厚重爽快地说：“其实，也没啥，这是榆树县所有煤矿联名上书央视和国务院集体抵制西州省煤业集团‘区域经销’的材料，我是来征求要海经理的意见的。省政府常务会议主题是研究省煤业集团公司的改制重组问题。会议纪要明确指出，煤业公司‘随着政策调整职能转变，沿袭多年的传统企业制度和运行模式已不适应当前发展需要，函待改制重组。”并深刻剖析“省煤业公司是在计划经济的思维和条件下形成的，虽为企业性质，却承担了政府赋予的收费职能，并以此为主业，未能作为真正的市场主体形成较强的核心竞争力，‘非驴非马’，产权关系不明晰，历史包袱、人员负担沉重。随着煤炭资源费政策的取消和煤炭销售市场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快，省煤业集团公司的生存和发展面临严峻考验。’要求煤业公司在深化改革方面必须迈出实质性步伐。会议纪要也提到增强煤炭销售的集中度和统一性问题，但并没有赋予各级煤业公司实行所谓‘区域经销’，设卡收费的权力。由此可见，省煤业集团公司是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使用障眼法，实行垄断经营纯属断章取义，为己所用，不仅缺乏政策依据，而且是瞒天过海，以‘为保障地方经济利益’为名，行‘保护企业小团体利益’之实，委实是在钻政策和法律的空子，典型的违规之举，应该坚决彻底予以废止。” 要海决绝地表态：“最好让煤炭企业与用户直接签订合同，取消赚取差价的中间环节，撤除煤卡，停止垄断经营，这不仅是民心所向，而且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因此，我认为应该通过媒体的舆论监督，要求西州省各级以关注民生为己任，兑现改进作风，狠抓落实的承诺，切实认真解决西州“煤霸”垄断煤炭购销市场引发的严重社会问题。” 说完，他在材料上签名后，按上了指印。 那厚重说：“县政府已经联系上了来西州省采访过的央视新闻调查栏目组，他们正在搜集掌握第一手资料，我相信这次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的‘煤霸’行为着实应该停止了。” “但愿如此！”要海和鲁元经理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目光碰到了一起。 不久以后，中央某经济报刊针对西州省煤车出省难问题刊载了题为《“区域经销”捆住区域发展手脚》的文章。文章指出在经济危机冲击的客观经济环境下，西州省煤业集团公司采取的“区域经销”涉嫌垄断，“查验补征”有悖行政许可，“路口设卡”妨碍交通安全，西州煤业集团公司的“区域经销”行为，以及在公路出省路段设卡收费，既违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更缺乏法律法规依据，长期进行下去，何以切实解决缺少煤炭资源地区的用煤紧张局面？何以切实保护煤炭生产企业和购煤用户的合法权益？何以实现当地经济的科学发展，社会的和谐进步？ 不久之后，中央某行业报刊也以《“区域经销”：人为扰乱煤炭外运秩序》为题报道了西州省煤业公司违背市场经济运行规律，推行区域经销的做法。并提出撤除煤卡，停止垄断经营，是民心所向，也是西州省煤炭行业走向科学发展的必然要求，有关部门应该尽快下定决心，解决这一困扰区域经济发展的大问题，把被捆住的手脚真正解放出来！ 出于对媒体报道的回音，很快西州省省政府法制办组织对全省60个省直部门规范性文件进行检查，发现在2005年6月至2008年底，除省财政厅和省工商局外，其余部门均不同程度存在不按照规定程序制定与发布“红头文件”的问题，违规下发文件总数达到300件。其中包括省经委制定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全省煤炭销售宏观调控的通知》，违反了行政处罚法的规定，用规范性文件授权省煤业集团公司所属各出省口煤焦管理站行使行政处罚权。 对于违规的300件“红头文件”，省政府法制办要求相关部门抓紧完善相应程序和修改违规内容，对于严重不符合规定的将予以撤销并向社会公布。同时，法制办也要求各省直部门完善规范性文件制定公布制度程序，杜绝规范性文件不规范的问题再次发生。 2009年初，西州省全省政府法制工作会议在龙市召开，省委副书记、省长何晓东出席会议并作重要讲话。他强调，“全省各级政府和行政职能部门，要按照推进依法行政、建设法治政府的目标要求，围绕中心，服务大局，进一步加强规范性文件管理，进一步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进一步强化对法制工作的领导，以扎实的工作和务实的作风，努力把我省政府法制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充分发挥法制工作在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中的重要作用。 “今年初，省政府通报了对6０个省直行政部门的规范性文件抽查检查情况，对一些行政职能部门存在的有些文件制定程序不规范、规定内容不适当等问题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各级政府和行政职能部门认真查找问题，深刻分析原因，严格制度管理，从源头上防止类似问题发生。 “规范性文件是行政决策的重要载体，是各级政府依法行政的重要手段，各级各有关部门要深入贯彻落实省政府的重要批示精神，进一步加强对规范性文件的管理，切实保证政令合法有效畅通。要对本单位本部门制定的规范性文件进行全面彻底的清理整顿，对检查出来的违规规范性文件，该宣布无效的要宣布无效，该重新制定的要重新制定，该重新公布的要重新公布，对清理不及时、成效不明显的，要通报批评，要严肃追究有关领导责任，确保清理整顿收到实效；要主动接受社会各界监督，建立规范性文件查询系统，畅通受理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举报投诉渠道；要严格按照规定要求做好规范性文件的制定、备案审查和发布实施工作，切实保证规范性文件合法、适当、协调、有效，维护规范性文件的严肃性和权威性。 “ 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是推进依法行政、建设法治政府的重要举措。要结合新一轮政府机构改革，围绕转变政府职能，进一步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对现有行政审批项目进行清理，精简审批事项，提高审批效率，加强监督检查。 “全省各级党委、政府要站在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和依法治国基本方略的高度，站在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的高度，站在有效应对金融危机、确保我省经济社会平稳较快发展的高度，深刻认识和推行依法行政、建设法治政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把法制工作放在党和政府工作的全局中统筹研究和安排，明确工作职责，细化工作指标，强化考核奖惩，狠抓工作落实，进一步提高全省依法行政水平。广大政府法制机构工作人员要不断加强政治学习和业务学习，进一步强化责任意识和大局意识，努力提高业务素质，勇于坚持原则，锤炼严谨作风，努力为全省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坚强有力的法制保证。” 梁世龙在参加全省政府法制工作会议之后，精神一直提不起来，因为眼看物价局批准的全面经销政策就差半年就到期了，可是省经委制定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全省煤炭销售宏观调控的通知》，已经违反了行政处罚法的规定，必须清理。他预感到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的大厦将要倾塌了。真没有想到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捞到的这个宝座，原来已经没有过去那样的分量。难道真的西州省煤业总公司系统的企业还得学习要海创业吗，那样做不是自打嘴巴吗？可不创业改革又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呢？梁世龙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2009年夏为了增强全省经济的实力，遏止煤矿生产安全事故，做大做强煤炭经济，在省委副书记、省长何晓东的倡议下，西州省开始实施煤矿资源整合工作。 面对煤矿资源整合的大潮，西州省煤业集团总经理梁世龙开始省悟再也不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扔在跑收费政策的路上了，再也不能吃政策饭了，必须创新体制机制，走向市场，即使收费政策还能够延续几年，但是已经失去实际意义，因为煤矿资源整合后，大矿都有铁路销售阵地，绝对不会走公路销售，公路销售将面临逐步萎缩的局面，设卡收费已经靠不住了，西州省煤业集团要想生存，必须抢抓机遇，强占资源，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第四章 第一节 大潮汹涌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西州省煤炭资源整合也许发端于何晓东的一时心血来潮，但是很快就在全省像一场摧枯拉朽的革命迅速拉开了帷幕。 遏制煤矿安全事故，提高煤炭集中度，这个不言自明的意义，刚开始也曾经让某些刚刚卖给私人的小煤矿矿主苦不堪言，你想，人家花银子刚刚买来投进资去，本来想着几年后就会收回成本赚取到利润，上头一纸文件竟然就得关停，血本收不回，谁个能够不着急。这部分小矿主自然对整合持坚决的反对意见。还有有些村子里，虽然说煤矿产量不高，可是只要有这个小煤矿，村民们烧煤取暖就不是问题，如今小煤矿眼看就保不住了，今后做饭取暖就成了问题，涉及民生的事体，当然会遭到村民百姓的阻挠。一些乡镇和局下属的煤矿还好，煤矿本来资源就接近枯竭，生产成本也居高不下，何不趁此机会干脆把煤矿关了，让矿工们转岗到别的岗位，今后也不用再操心绷着安全这根弦了。总之，对于上级的整合精神，榆树县的煤矿态度反响不一，这让县长涂刚很是伤脑筋。 放眼整个榆树城，其实那些村办或者二轻局以及几个乡镇下属的小煤矿，都是自己能够下个行政命令可以马上就付诸实施的势力范围。可是恰恰榆树县最大的煤矿牛角岭煤矿属于光明煤业集团，人家属于股份制集团公司，自己自然做不了主。尤其是该集团董事长要海一根筋，只要是他认为不合情理的事情就会犯牛犟脾气，靠强权压迫式根本办不到的。高水煤业公司经理苗得水够个飞扬跋扈，几次设计想掳掉要海，不是也被要海变着法地粉碎计划，最后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地离开高水，调往西州能源公司了。自己虽说不是企业领导，可是面对难缠的要海这个主，涂刚觉得还真的不敢有任何纰漏，否则就会被要海抓住把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按道理光明煤业集团做个主体，去整合全县的几大煤矿，是一点也不成问题，因为仅光明集团就下辖牛角岭、和众、春天、富强四个煤矿，光牛角岭就年产九十万吨，加上其它三个煤矿，光明集团煤矿产量就达二百多万吨。完全符合省政府煤炭资源整合领导组的要求。可是涂刚转念一想，要是真的光明集团作了主体，要海岂不就是一把手了，那自己还能够插得进针去泼得进水去，岂不成了要海的地盘，这整合岂不成就了要海。不能给要海那样的好事，必须借整合这个大潮，打压一下要海的嚣张气焰，削弱一下要海在榆树的势力，要不偌大的榆树城，好像不知道涂刚是县长，只知道要海是财神爷了，抱着即便这样做自己会成了千古罪人，也不能让要海除了风头，于是主体拿定后他就把副县长郭世东叫来一块商量。 第四章 第二节 翻云覆雨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可是就在要海积极地等待省市领导组批复县里的煤炭整合方案的时候，郭世东却神秘地来到了光明煤业公司。 要海敏感地猜测到，肯定是整合工作又出现了新的情况，那么是不是光明煤业公司的主体资格又有了问题？他心中惴惴不安。 在待客厅，郭世东还没有等要海给他打开中华香烟就急赤白脸地说，老要，那么公司做主体的事情玄乎了，省里的批复说尽量让地方上的国有公司做主体，鉴于光明集团的情况，万梅和省市领导组再三协调，上边的内线人士说，股份制公司要想做主体，除非再兴办一个产能相当的地面企业！ 要海听了明白了事情的难度，看来要想保住这个主体，还真的豁出去去办一个地面企业。可是不这样，要是让榆树县别的煤业公司做了主体，光明集团原先在榆树的龙头老大位置不是就被别人取而代之了吗？以后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只有仰人鼻息的份了。想到这样严重的情势，要海没有再犹豫，干脆地回答，可以，这个条件不算苛刻，我马上就和班子成员考察一个项目，立即投资建设。 郭世东也随口说，其实只要这个项目建设起来，你们光明煤业集团的主体地位就能够巩固，牛角岭、和众、春天、富强四个煤矿还由你来掌控，榆树县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就还由你支配，这个希望你能够明白！ 要海点点头回答，谢谢郭县长的提醒，我这就赶紧考察项目上地面企业！ 郭世东看看涂刚交代的走过场的任务已经完成，就赶紧准备撤了。出了门上了车，他给涂刚打电话汇报，涂刚问他要海的态度，郭世东回答，要要海答应准备积极地考察项目上地面企业。涂刚在那边神秘地说，看来老要也是个凡人吗，我还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呢！就让他先忙活忙活再说吧！ 郭世东不明就里地想象涂刚回话里的弦外之音，他忽然觉得涂刚好像成了变换魔术的魔术大师，权柄在手变幻莫测，让人们眼花缭乱，不知道葫芦地究竟要卖什么瓜。 郭世东走后要海正坐在办公椅上思忖地面企业的事情，忽然有个电话就打进来了，要海一看是七彩陶瓷厂的陈厂长赶紧来接，还没有等他问询，陈龙就火急火燎地问，要老哥，我遇到了难关，这下子你可千万得帮帮我？ 要海也顾不上自己的着急事，关切地问，老同学你究竟是有什么困难就明说，别这样和我打哑谜。 陈龙就和盘托出，我承揽了一批骨质瓷的业务，可是眼看还有一个月就到了交货的时间，可是唐山那家负责代工贴画的明辉陶瓷厂突然因为资不抵债要破产，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要海轻松地回答，唐山那么多陶瓷厂，再换个厂家加工不就成了，活人还让尿憋死！ 陈龙咬咬牙回答，问题是我们把代工费都交了明辉陶瓷厂了，现在银根抽紧银行又贷不下款来，让职工再集资也不大可能，看来只有仰仗你这个老同学来解燃眉之急了！ 要海忽然眼睛一亮说，可以，咱们干脆先在外面找个工厂给你干完代工的活计交货，让你摘了愁帽。然后我和你再合作个项目。我帮你度过难关，你也帮我过过河！ 陈龙惊奇地问，你有什么难处？ 要海就把省市整合领导组要求上地面企业的精神给陈龙讲了，陈龙也受到启发说，好的，干脆就按你的意思，咱们两家合作把明辉陶瓷厂的生产线买过来，在榆树新上一个骨质瓷厂，以后贴画等工序也就不用再往外面找代工单位合作了， 陈龙由衷地赞叹，这个思路好！我帮助你！ 要海紧追不舍地和陈龙说，资金上我支持你，这个项目上你必须支持我，对陶瓷我是个门外汉，你是行家里手，我必须听你的！ 之后要海又安排周正去了几次七彩陶瓷厂商议具体的合作事宜，很快他们经过紧锣密鼓的磋商，终于敲定由光明煤业集团投资，由七彩陶瓷厂技术入股成立榆树骨质瓷公司的合作协议。接下来就是选址问题了。骨质瓷生产线尽管使用隧道窑，毕竟是高能耗项目，必须远离县城，位于县城南郊的唐村有一块五百余亩的开阔地，而且距离公路很近，水源便利，是个发展陶瓷项目的好地段。可是唐村的书记兼村长牛大山，是个近来来新上台的村官，凭着干个体赚下的钱给村子里修建了文化活动工厂和街心公园。率先在榆树打头阵，新建了住宅楼，使农民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加上唐村有大量的闲置土地，这里的村民又不爱种庄稼，反正凭借靠近县城的优势，做运输的，开饭店的，在城里打工的不一而足。牛大山干脆和村委领导一合计，就把偌大的闲置土地出租给本地和外来的企业，这样一来就在村子东头先后引进了十多家企业，光租赁土地费用每年都给村子里能够拿回上百万。牛大山又办起了养老院，村办加工厂，唐村也就成为榆树响当当的明星村，牛大山也就相对有了架子，一般人是不好接触的。 陈龙虽然在七彩陶瓷厂当厂长也是十几年了，可是陶瓷厂虽说是出口创汇企业，毕竟是微利项目。几年前他就看中唐村这个地块，想把厂子从县城边上搬迁出来，无奈找了几次牛大山，牛大山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下光明集团和七彩陶瓷厂合作建设骨质瓷生产线，又要海在前边扛着，他就不担心再碰壁了。 牛大山是个机敏的人，一看是要海来跟自己商议占用土地的事情，二话不说就满口应承，并且保证在项目奠基之前实现三通一平。要海瞅瞅身边的陈龙说，谁说牛书记很牛，要我说还没有你陈龙的架子大呢！好，大山，你今天给我的印象很好，希望你支持我的转型跨越项目，这可是我光明集团生死存亡的一步险棋，希望你配合我走好，不要在中间出幺蛾子，否则我绝对轻饶不了你。一旦助我按照工期顺利开工建设，我给你在省城槐花市准备兰花瓷汾酒，咱们喝庆功酒！ 果然就在光明集团上报转型跨越发展项目光彩骨质瓷项目之后半个月，省市整合领导组下达了批复。 要海兴冲冲打电话问牛大山建设用地筹备情况，牛大山气喘吁吁地回答，要董。我现在就在项目工地，杂草垃圾都清运妥当，三通一平条件已经实现，希望要董最好现在就来验工！ 要海打着哈哈回答，你办事我放心，我现在立即过去。 到了唐村项目工地，要海看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兴奋地拍着牛大山的肩膀夸赞道，大山你真的是一言九鼎，是个好哥们，有你这一臂之力，看来我命不该绝！好吧，一会儿我就把郭世东县长请过来，今天中午我们去高水芙蓉酒楼一块聚聚。 牛大山推辞道，你们谈事情的场合，还是不要有我这个局外人！ 要海认真地纠正道，怎么说你是局外人，这骨质瓷项目用地，要不是有你帮忙支持，也不会能够有这么快的进度。你是地主，怎么能够说是局外人呢？！ 要海说完给郭世东打了电话，请他有时间来一趟唐村工地。那边郭世东回话，现在正在市里召开整合会议，一会儿会议一散就过来。 要海看看时间还很早，才上午十点钟，就让周正拿过项目建设效果图和图纸来谋划建设的具体事宜来。 也就是半块小时后，郭世东的帕萨特车到了，他不顾地上的泥泞过来和要海以及牛大山握手，然后兴奋地向要海传达省市的新精神，要董，算你有眼光，省市整合领导组已经明确，只要是具备九十万吨以上产能的煤矿，不管什么体制，只要办一个产能相当的地面企业，都可以做主体，看来咱们光明煤业集团得思路是对的，，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光明集团将这个光彩骨质瓷项目办起来，就可以保留主体地位，去整合县域内的煤矿，不仅不会再这场资源整合大潮中受到消弱，而且还会做大做强做实！这不仅是要董的荣幸，也是我们榆树县域经济的荣幸！说到底也是万梅榆树县四十万人民群众的荣幸！ 要海及时地予以纠正，郭县长，你言中了，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你们政府官员老是爱夸大其词！ 郭世东认真地解释道，光彩骨质瓷项目这么大的产能，不仅经济效益显著，而且社会效益也很可观，能够安置榆树县二千多社会闲散劳力，这难道是我夸大其词吗？ 要海追着问，郭县长，省市有没有时间要求？ 郭世东回答，当然有，凡是在十二月份以前完成的转型跨越地面企业，都可以保留其主体地位。 要海眨眨眼思忖道，现在是四月份，建设需要五个月时间，十月份之前肯定没有问题。可是工程建设期间是整个一个夏天，万一雨水光顾，就会影响工期，必须把整个因素考虑进去。所以必须尽快开始奠基！今天是四月八号，干脆十八号奠基吧！ 郭世东听了说，涂刚县长也向市整合领导组汇报了，光明集团光彩骨质瓷项目作为高水市第一个转型跨越项目，必须组织个像样的奠基仪式，在社会上好好宣传一下，市政府领导也答应，届时都会亲自来助兴，你就好好准备吧，能够弄多大的场面就弄多大！ 要海知道郭世东是个不做事，只讲排场的主，但毕竟这是为自己考虑，也不便发表不同意见，就说，那就拜托郭县长了，咱们到高水芙蓉酒楼细谈一下怎么样？ 郭世东回答，行，不过我得联系一下涂刚县长，看他有没有时间？ 电话打通后，涂刚回答，我正在接待一个农业项目的考察团，你去吧，就说我全力支持！给要海董事长鼓鼓劲加加油，我改天再抽时间去工地慰问他！ 第四章 第三节 中年得女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淮天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刚刚一进入龙年，自己这个属狗的就显示出诸多的不适应来。 先是在兔年顺风顺水得妻子给自己生了个女儿，你说人到中年又得了个女儿，打心眼里是自己应该偷着乐的事情。可是刚刚给女儿霞霞做了个百天宴席，时间进入农历龙年的开头，自己的运气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 回想起二十四年前的那个龙年，淮天下仍然心有余悸。正是在那一年的高考中自己名落孙山的，你想本来凭借实力完全可以顺利考入大学的他，好歹让老师和同学们大跌眼镜。究其原因，淮天下听信了后来他在五台山看卦大师给测得结果，属狗的人在龙年犯泰水，诸事不利，极难成果，能够平静度过，即可称佳。 兔年里本来已经四十二岁的妻子桃红忽然肚子膨胀了起来，淮天下开始以为妻子中年发福，及至后来妻子感到肚子胀痛，二个月没有来月经，淮天下担心会不会是患了肠胃病。就陪着妻子桃红到医院内科查看，医生建议去查一下尿常规，结果显示呈阳性。医生说可能是怀孕。妻子笑笑说，不可能，都四十二了。医生建议他去做个B超，结果显示果然怀孕。当时可把淮天下给高兴死了。他情急之下一下子就把桃红抱了起来。当着做B超的大夫，桃红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她羞赧地说，你这是咋了，对着人家大夫！淮天下不管不顾地看看大夫，继续调侃地说，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四十的人了还真的行！ 没有轮到妻子桃红回答，在一旁为他们高兴的做B超的女大夫抢先说，不是你行，是人家女同胞行，要是人家早就归了经，你就是再行也不可能让妻子怀孕的！ 这小子轮到淮天下脸红了，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高兴吗? 做B超的女大夫接着说，说归说，大姐这四十二的中年妇女怀孕，当然是来之不易，不过千万得注意不能贫血或者缺少别的营养。快回去给妻子加强营养吧！还是再到妇产科进行一下全面检查才放心！ 淮天下这才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大夫！扶着妻子走出B超室去妇产科。 妇产科大夫给进行检查后，给开了些补血和补充叶酸的药后，淮天下和桃红回到家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女儿十月怀胎的新征程。 淮天下高兴之余，先是给在老家居住的娘和爹报了喜讯，娘已经六十岁的光景，一听二媳妇桃红又给自己怀了个孙女，别提有多高兴。电话放下就开始戴上老花镜做起了尿布、小被。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娘就带着加夜班做好的一大包袱尿布、小被和到市场上买的背心裤衩进城了。淮天下把娘迎进楼房里，娘根本顾不上和他唠嗑，直接就去卧室看儿媳桃红，在床上本来躺着的桃红听到娘从乡下老家来了，赶紧起来招呼，却被娘给拦住了，娘张着已经掉了门牙的豁口喜兴地说，桃红，你可是给娘长脸了，从此我们苗家有孙女了，人家，人家，就得有人，俗话说得好，有儿有女赛神仙啊！然后指指淮天下说，淮天下，你以后可得多做家务，不能再让桃红干了，实在不行，娘就住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桃红不愿意让娘多受累，体贴地说，娘，你也六十花甲的人了，就不要叨扰了，况且爹的脑梗塞老毛病不是还没有彻底好了吗，你还是安心照顾爹吧，真的到了快生的时候，不用你也不行，有的是用场！ 娘就开心地说，还是桃红理解娘。这下好了，你大哥家一个儿子，你和淮天下儿子已经十五，现在又添了女儿，真是老天有眼福佑我苗家，今天淮天下你就陪娘去药林寺还愿上香！ 淮天下爽快地回答，是，我的亲娘！ 第四章 第四节 寺院上香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可是本来在光明煤业集团工作得优哉游哉的淮天下却因为陪娘到刀峰寺走了这一趟，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跳槽，之后引发一系列的纠结事情，让他这个中年之际的龙年更加烦心纷乱。 淮天下扶着娘从和谐出租车上下来，娘竟然兴冲冲地走进了刀峰寺的寺庙，她很久没有这样兴奋了，一扫先前以为腿痛显出的老态龙钟，瞬间变得那样精神矍铄，她径自走到观音塑像前从怀里摸出两丈红绸就给慈眉善目的观音往身上披。但是明显凭借娘的身高是根本够不着观音塑像的，可是娘忽然来了神气，不知道什么东西指使操纵着娘。以前连灶台上的灶具都勉为其难地够着，可是眼前身高恐怕有三米的观音塑像，淮天下都不知道娘是凭着什么意念够着的，那段红彤彤的红绸竟然不偏不倚地披在了观音的脖子上。淮天下就由不得想笑，可是他明白在眼前这样的气氛下，对于娘这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他即便想捧腹大笑也不敢笑出声来，所以只好控制住发笑。随着娘一起在已经点燃高香高蜡的香烛前的垫子上装作虔诚地三跪九拜起来。娘似乎没有多注意淮天下的表情，乐此不疲地口中念念有词，感谢观音眷顾送女，我们苗家从此有女娃了！今天我来还愿是因为观音娘娘兑现了前几年我在这里许下的大愿，今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来庙里还愿！ 淮天下毕竟在光明煤业集团机关坐了十几年的机关，跪功散了不少，三分钟过后膝盖就支持不住了，索性要站起来。可是刚刚有这个意思就被娘按在了垫子上。这时候一旁伺候施主上香的白髯方丈得一法师过来楞往淮天下脸上瞅，连淮天下这个经常在各种媒体上露面的光明煤业集团宣传部长兼榆树城作家协会主席都有点不自然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问道，得一法师，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得一法师淡淡地笑笑回答，当然我是个佛门弟子，我只跟和佛有缘的人说。 淮天下不明就里地问道，你是说我和佛有缘？ 娘跪在垫子上补白了一句，我们家淮天下就是和我佛有缘，记得我早年一直怀不上身孕，经常来刀峰寺求签，那时候得一法师您就说不久以后我就会怀上男孩的，我不信，就在观音娘娘塑像前许愿，后来果然就怀上了淮天下你啊！ 得一法师笑眯眯地说，我今天要说的是你们家淮天下不久会升迁机关干部，这个女儿给他带来了好运啦！ 淮天下如坠五里云雾，被搞得懵懵懂懂。 可是娘却对得一法师的话信了真，她虔诚地问道，我们家淮天下究竟会到什么部门高就，请法师指点迷津！ 得一法师神秘兮兮地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样说吧，从今天开始不出两个月，你们家淮天下就会被地方领导器重调任机关工作，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后来淮天下想再问得一法师，就被娘摁下在垫子上了。淮天下急赤白脸地和娘说，娘，咱们必须问清楚，否则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娘继续在观音塑像前长跪了好几分钟，然后起来把淮天下拉到一边说，孩子，娘明白得一法师的话了，你还再问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就耐心等待吧！ 淮天下纳闷地跟着娘从观音庙中跺出来，还想问娘，不料娘突然破天荒地说，你给桃红怀的这个女儿起名字没有？ 淮天下就有啥说啥，起了，就叫丹凤吧！ 娘自言自语地说，儿子叫金龙，女儿叫丹凤，好名字！那等丹凤出生后咱们就摆一个白天宴席，你把各方面的朋友叫一下，咱们在云梦泽酒店好好庆贺一下！ 淮天下惊诧地回答，娘，还是不要吧！人家生了二胎都悄没声息的，咱们怎么能够大闹动静呢，恐怕会招人笑话的！ 娘好像已经拿定了主意，定定地说，这个事情就不要再议论了，娘给你做了这个主！ 淮天下还想说人家头胎是女儿二胎生了宝贝儿子还不显摆，咱们二胎一个姑娘家最好别那样张扬，一来和计生政策容易撞车，二来你有心请人家朋友们庆贺，可是人家怎么好意思白吃请呢，如果闹不好一旦有人凑份子上礼大家就会跟着如法炮制，那样的话可能就会让单位的同事和社会上的朋友说闲话，可是淮天下作为一个孝子，明白老娘老年喜得孙女的好心情又不想大煞娘的风景，就没有再说什么，郁郁地跟在娘身后上了停在寺院前面的出租车，一路上淮天下一句话也没有，娘筹划的丹凤百天的喜宴场面，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第四章 第五节 娘的心愿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国庆前两天，妻子桃红宫缩得十分厉害，淮天下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调侃地说，桃红，是不是凉了肚子了，按理说预产期还有一周，莫非要早产？桃红不耐心烦地说，我都被烤在火上了，你还有心思穷开心，赶紧带我到医院吧！桃红这样一说，淮天下就不管天还没有明，直接打了个要出租车的电话就和桃红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天才显出蒙蒙亮，淮天下搀着桃红急匆匆地王妇产科跑。可是到了妇产科登记了住院正好不是他们平时走动着关系的助产师，淮天下看着桃红就要临盆的情形，赶紧给王大夫打了手机。好在王大夫住得不远，很快就来了。这年月钱的功能就是强，淮天下庆幸平日里和王大夫走得很近，要不的话不是人家的班，怎么能够把人家从被窝里提溜出来。王大夫来了后帮着桃红揉腰部，然后很快就带桃红进了产房。正在淮天下着急犯愁的当儿，哇哇的哭声从产房传递出来，淮天下明白应该是桃红顺利分娩了。淮天下此时想的是桃红到底给自己生了个男孩女孩，王大夫很快就出现在产房外的走廊。 王大夫高兴地说，祝贺你淮天下，桃红为你生了个女儿！ 淮天下喜形于色地说，感谢王大夫一直以来的关爱！ 是的，要不是和王大夫走得很近的关系，人家也不可能让做B超的大夫提前告诉淮天下桃红怀了个女胎的结果。因为现在医院有严格规定，禁止鉴定胎儿性别。 女儿丹凤出生后，可把母亲给乐坏了。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母亲都乐意得很，这从她一天天侍候桃红坐月子的神情上即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就够让民众心烦意乱的了，打从丹凤出生后，娘就嚷嚷着要给她办百天宴，看着丹凤一天天吃起来胖嘟嘟可爱的娇态，娘的这种心理更加强烈。想想也是啊，想当年给儿子金龙做满月那会儿，自己还住在老家，所以根本没有多通知亲朋好友，因此金龙的满月宴显得很是一般。记得当时娘还怪罪他为什么不在榆树城的饭店摆几桌子，把金龙抱去也让小孙孙露露脸。虽然淮天下觉得娘的这种心理并不未果，但是那时候一个月的工资才不到二百元，你说除了包桌费用另加酒水香烟，那不得把自己半年的工资掏光吗？所以才勉强叫了几个要好的绝对关系和亲戚在老家鸡凹村凑乎着庆贺了一下。现在娘又提起给丹凤在榆树城的饭店大摆百天宴的事情，淮天下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他感觉自己这回事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娘的要求了。 丹凤出生后的百天正好赶上龙年的正月十五，娘早就迫不及待地请人看好了黄道吉日，说正月二十二师哥不错的日子，就这一天给丹凤办百天宴吧，催着淮天下去云梦泽饭店早些定酒席。淮天下还坚持不想办百天宴，显出不上心的神情，娘就开始唠叨了，淮天下，你是不是心疼那几个钱，要是手紧娘就给你拿出积蓄，这孙女的百天宴可是的庆贺的，你说这中年得女容易吗？这是人生的大喜事，别人搬个家暖个房还大摆筵席呢，我们家这是填了人了，尼克不要给我打退堂鼓！ 妻子桃红不愿意让个淮天下和娘拧着闹别扭，就随口说，那就按照娘的意思办吧，不过，控制一下规模，只搭一下走得近的亲朋好友，也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况且我们又不是什么领导干部！ 淮天下给逼到了死胡同，现在连桃红也站到了娘的立场上，淮天下先前对此事的抵触情绪也就渐渐开始松动了，他犹豫不决地说，娘，干脆这样吧，我先和我们单位领导打个报告看看人家的意思，如果领导反对，我们就取消行动！ 娘看到淮天下想拿领导的意见来搪塞自己，就直言不讳地说，淮天下，你就不要和我玩弯弯绕了，不过，你毕竟是企业职工，心里考虑领导的评论，这个好，在家靠父母，单位靠领导，你就和领导吱一声，不过我想是个明事理的领导，绝不会阻拦此事的！ 第二天公司召集元宵灯展总结会后，淮天下专门到要海董事长的办公室去，经理因为他有工作上的事情，就说，淮天下，你组织的这次灯展很成功，不仅打出了我们公司的文化品牌，也促进和公司楼盘的销售和市场的招商，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准备过一阵让你到外面旅游散散心！ 淮天下说，要海董事长，我很知足，你给了我这个发挥爱好和特长的平台。我今天是想说，我们家丹凤不是已经百天了吗？你看家里老娘一只嚷嚷着要给小孙女办个百天宴，我认为咱们公司出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能带头破坏公司的规矩，你说我这样说了娘还是坚持要办，我真的很为难！ 淮天下没有想到要海董事长竟然和娘的意见如出一辙，经理笑笑说，就这点小事还用你费这么大的劲，就按你娘的意见，办就得了，你这中年得女，乃人生中的大喜事，还庸人自扰什么！ 可是我还是不想让单位的人说闲话，淮天下回答。 要海董事长说，淮天下，你怎么这样婆婆妈妈。大丈夫男子汉还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那我再考虑考虑！淮天下回答。 办就对了，今天下午我就让公司赵副经理给组织一下成立个理事会，安排公司的职工给打个帮手，你选个天气告我一下。要海董事长说。 淮天下顺口回答，我娘早就请人选好了天气正月二十二！ 要海董事长说，那就正月二十二，你挨着科室告一下单位同事，这几年你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平日里上出去的礼也不少，大喜事，也让大家同喜一下！到时候我妻子带领导们去捧场！ 那我准备一下提前一天预请一下领导们，咱们单位职工家里办事一直有这个规矩！淮天下说。 要海董事长说，我看就不必了，一个是刚刚过了正月，经常在饭店吃饭领导们反胃口，另一个你也不必破费了，省些钱还得给孩子买奶粉。 淮天下说，谢谢领导的支持，那我去准备了！ 客气啥，你给公司做了多大贡献，这是我们应该为你操持的，那就这样吧！要海董事长打着哈哈。 第四章 第六节 百天喜宴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几天后淮天下带着公司宣传部的手下挨着科室给同事散瓜子花生喜糖，就在准备好百天宴的前一天夜里，淮天下接到了公司另一个周正经理的电话，周正经理在冻坏郑重其事地说，淮天下，祝贺你给孩子办百天宴，但是我作为分管计生的公司领导，可得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让计生部门盯上，否则你作为一个老党员和县作协主席，一旦让曝光，除了计生罚款，还会记过通报批评，给单位带来不好的影响，那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事情! 此时的淮天下就万分地后悔自己不该听信娘的建议搞这个百天宴，可是亲戚朋友都已经通知了，云梦泽饭店的饭菜也已经顶了，现在取消行动，一来会招人笑话，二来就说亲戚朋友可以告人家取消，但饭店的菜已经准备，恐怕就不行了。淮天下此时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他和桃红、娘在家里交流意见，娘却反弹琵琶地说，淮天下，你是个男人可得有主张，不要见风就是雨，有什么，大不了被计生部门盯上发几个款，这样也好，顺便给丹凤就上了户口了。再说咱一个企业的平头老百姓，凭哪条哪款能够找咱们做靶子，多少领导干部生了二胎不这样该百天宴百天宴吗？到这般时候了，你可得挺住！ 桃红也力挺娘的意见，现在叫停取消，真的怎么说都挺难堪的，再说咱们也没有多少桌，不就是十来桌吗，都是亲戚朋友的，谁好意思因为人家中年得女搞个百天宴楞往计生部门举报，除非你平日里人品差得罪了人。 娘也附和，不就十来桌吗，咱的人品又不差！ 淮天下只好懵懵懂懂地说，就十来桌，按说我平时没有得罪人，那我看现在真的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挺了！ 第二天淮天下早上起来淮天下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果、花生瓜子摆好，等着单位的同事和领导来家里庆贺，可是人没有等来几个，却陆续接到几个公司的领导和同事打电话说，要到基层去调研，或者说家里来了客人，不好意思过不去了，礼已经让人捎到了！淮天下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不过事到如今也只好扛着了。 等到十点来钟，只有几个文学界的朋友和同学来家里庆贺，淮天下就招呼大家开始往住宅小区旁边的云梦泽饭店走。到了饭店，亲戚朋友陆续前来，已经坐了六七桌，其中单位的同事只来了几个帮忙的和要海董事长、周正经理，眼看快十二点了，淮天下请帮忙的同事招呼饭店起菜，淮天下把要海董事长、周正经理安排进雅间，剩下的客人在大厅坐定，淮天下开始和哥哥挨着桌子敬酒表示感谢。 淮天下正准备要和哥哥到雅间先敬领导们，这时，周正经理出来把淮天下拉到拐角神秘兮兮地说，淮天下，请你原谅不是我存心要扫你的兴，是昨天夜里公司的女工委韩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说淮天下身为老党员和县作协主席，生了二胎还要搞百天宴，一旦让计生部门盯上，可不是没收他几个礼钱的事情，对公司也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让我出面取消今天的百天宴。我是出于对你负责的角度考虑，把这个情况告诉你，以免出了纰漏，兄弟你怪我没有提个醒。今天也就七八桌的事情，我想没有什么问题。你忙！ 听了周正经理的话，淮天下就觉得是公司有人在背后操作阻挠此事，所以今天公司才来了两桌人，否则说什么也会来个三五桌的。倒是同学和朋友们给面子，好多自己没有通知的同学朋友也都来了，这样就把自己事先订的桌子补齐了，要不，你订了十桌饭菜，即使只来了五桌人，剩下的饭菜即便不上桌你也得兜着走或者打点折扣算账。这样想来，淮天下的头上就不由得冒出丝丝冷汗，究竟是自己的举动打翻了公司的旧秩序，还是公司的个别人在乎一份礼钱，淮天下真的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等他从雅间的领导席挨个转到大厅的同学席朋友席亲戚席，由于带着重重心事，很快就显得上了头晕晕乎乎的。要不是哥哥给撑着场面，淮天下肯定会当众醉过去。 好歹把场面遮过去，淮天下陪着帮忙的同事又喝了几杯酒，等客人散尽，哥哥招呼他回了家。 第二天他在家休息，突然就来了县委宣传部冯部长的电话，电话中冯部长不客气滴指责道，怎么，淮天下，是看不起我这个不管实际事物的常委，昨天孩子的喜事为什么不请我赴宴？！ 淮天下就寻找借口说，我不是因为小事一桩不想劳你大驾吗？ 不行，今天中午你得给我重新摆宴席，我想和你见个面，到时候我让分管文化的杨副县长和广电局的赵局长作陪，另外还有个事情和你商量！ 淮天下答应着，没问题，就怕我备席容易请客难。挂断电话后，淮天下浮想联翩，冯部长会和自己说什么事情呢，难道真的是刀峰寺得一法师测算的今年自己真的走鸿运吗？ 第四章 第七节 机会出现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果然如淮天下预料的一样，在云梦泽饭店坐定后，冯部长首先批评了淮天下，然后把礼钱交给淮天下，淮天下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杨副县长说，淮天下你就接住吧，不会是不让我们粘个喜气吧。说着和广电局的赵局长也一起吧礼钱交到淮天下手上。淮天下看推脱不得，只好装起来。 随冯部长就直爽地说，我们今天让你摆宴，一个为的是庆贺你的女儿百天粘粘喜气，更重要的是广电局赵局长那里求贤若渴，现在正需要你能够策划创作作品的人才，不知道你有没有心思到广电局工作？ 淮天下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地说，可是我在的光明煤业集团是个企业，要调入广电局谈何容易？ 杨副县长明知故问地说，你不相信我一个分管文化的副县长，难道对冯部长一个县委常委的运作也怀疑吗？淮天下不偏不倚地回答，问题是我在光明煤业集团过得很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跳槽？ 赵局长也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现在是没有想过，可是你知道的，一旦调入机关那可是打不烂的铁饭碗，再好的企业也得看市场，听说你们今年已经半年没有开支了，市场不景气，企业就会有停发工资甚至倒闭破产的可能。杨副县长劝解道，也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才三顾茅庐来请出山，否则就是他们给我们送礼恐怕都找不到门槛！ 冯部长也善解人意地说，虽然说你是县里出众的人才，可要不是广电局赵局长经常在我们面前吹风，我们也犯不着上赶着找你。可赵局长老是逼我和杨副县长给他充实班子的力量，他又多次极力举荐你最合适，我们才拿定主意来找你。赵局长听说昨天你给女人办百天宴，我们就合计今天一块儿来趁祝贺的当儿征求你的意见。 淮天下支支吾吾地说，可是我们公司要海董事长一直待我不错，昨天才在这里参加我女儿的百天宴，我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说走人的事。 杨副县长安慰他，你先慎重考虑一下，如果还犹豫，回去和爱人商量商量。这调动工作不比别的，必须慎重。一旦落空就会老鼠拖木锹两头受磕打。 冯部长提醒说，淮天下可是你一定要记住，赵局长这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时间你可得抓紧，你要不来我们就及早再物色别人。 淮天下被突然而来的机遇给弄得没主意了，他答应着，这样吧，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什么情况我汇报赵局长。从饭店出来临上车时，冯部长再三叮嘱，淮天下，你只要考虑好想往广电局调动，抹不开脸的事情，我让杨副县长和赵局长一块儿去找你们公司要海董事长去做工作。 回到家后淮天下把领导说的事情和娘、妻子桃红说了，桃红劝说道，淮天下，你可得想好了，我认为，咱们必须千万小心，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万一领导们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有个闪腰岔气，我们可承受不了。掉在二斤半上，旭日公司回不来，广电局调不进去，咱们家就你一个人上班，两个孩子有个上学一个买奶粉，那就完了。 娘客观地分析，要我说，桃红说得很实际，可我们也不能凡事都往最坏处想，万一我们抓不住这个机会，淮天下你已经快四十五的人了，我担心以后注意的机会几乎不会再有了，还是要珍重发展的机会。万一是个时来运转的良机，我们前怕狼后怕虎的错过了也会遗憾终生的。被桃红和娘一说，淮天下的思路越理越乱了。 晚上淮天下整夜睡不着，翻来覆去思想该不该调动的事情。其实桃红也一样哪里能够睡得着觉，不过，她不愿意打搅淮天下罢了。第二天一大早淮天下才迷迷糊糊说过去，桃红先起来准备早饭，娘也操扯淮天下调动的事情，眼明显黑了一圈，很明显晚上没有睡好。到淮天下的卧室看到淮天下疲惫的睡相，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哎，她不由得发出叹气声，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突然来到的机会，对于淮天下是不是意味着好运？ 第四章 第八节 两难选择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淮天下第二天到了单位刚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要海董事长就打内线电话找他过去，淮天下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要海董事长早就给淮天下准备好了一盒软中华香烟，他客气地说，淮天下我想请你给我们要家编本家谱，不知道行不行？ 淮天下直来直去地说，当然可以，这么多年要海董事长一直照顾器重我，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要海董事长好像看出淮天下的神情，问道，是不是给女儿摆百天宴喝高了，我看你精神很疲惫！ 也许是吧！淮天下回答。如果要海董事长没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准备抽时间编这个家谱就行了，我有点事先告辞失陪了。 要海董事长看到淮天下异样的表情和反应，也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 淮天下在办公室坐不住，头脑里斩不断的是跳槽或者留下来犹豫不决的矛盾。索性他锁到家里开车到外面兜风。但是刚走到桃水市边上手机就想了起来。刚开始淮天下看都不看直接压掉。但是对方好像很有耐心，一直在挑战淮天下的底线。他终于态度松动了，找了个广场前的空位停好车。拿过手机瞅是谁这么负隅顽抗，一看是广电局的赵局长，淮天下只好接通了电话。 淮天下赶紧解释，刚才我开会了，不方便接电话！ 赵局长说，我明白。可是今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你同意调动，我和杨副县长就去你们公司找要海董事长。 淮天下还是不好下结论，容我再想想，明天我给你答复！ 赵局长提醒，这可是你说的，再会！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一下，你要知道光明煤业集团现在已经改为股份制公司，虽说你们的身份还是国有企业职工，但是体制一变，你可要想清楚了，将来万一市场出现滑坡，我担心你们总有一天会遇到经营困境，到时候，发不了工资你可不要后悔。再者，前几年光明煤业集团未改制前你担任下属的子公司经理，既有专车坐，又有一支笔签字财权，着实风光了几年。可是自从改制后，就撤掉你的子公司经理，车也去掉了，让你干起来公司的宣传部长。按道理一个公司的宣传部长，怎么也该进单位委员，就说你们公司是新体制，也应该进董事会呀，可你还不是靠边站。充其量你就是人家要海董事长手中的一支笔，用得着时握在手中，用不着时束之高阁，真的是食之不甘弃之可惜的鸡肋呀！你想人家既然都股份制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哪些能够抹开脸不用，哪些跟着老总奋斗了半辈子的司机、会计又该怎么去平衡。所以我作为老哥还是奉劝你一句，还是好自为之吧！ 赵局长的一席话，使淮天下顿时有了离开光明煤业集团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拿不准，可是他不想回去和桃红、娘商量，此时的他仿佛站在悬崖边的小鹿，他真的不知道该倒回原地还是纵身跃下。可好在这节骨眼，老同学舒展的短信发了过来。你的电话一直打不进，我只好发短信了。今天中午桃水市宾馆三楼夏威夷厅见，我们的老同学蔡伟杰从多伦多回来了。咱们给他接个风！ 淮天下想这是个好机会，一来可以见见在海外淘金的老同学，二来自己犹豫不决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参考一下意见。淮天下在桃水宾馆前把车停好后，正好碰到另外一个在桃水市政府工作的同学王水平，他们一边寒暄一边向电梯间走去。 在电梯间他们又遇到了在桃水一中当副校长的麻建设，三个老同学自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交流，电梯间的气氛顿时显得热闹起来。 在夏威夷厅，舒展和蔡伟杰已经先到，看到他们接到电话顶多半块小时就到了，自然是表现出老同学多日不见的亲热劲。 在问候了蔡伟杰，听他讲了在多伦多淘金的传奇经历后，大家都发出了长吁短叹。 舒展看到淮天下一直闷闷不乐，就问他有什么心思。淮天下就把苦水倒了出来。 舒展就给他纠偏，淮天下，咱们都四十好几的一大把年龄了。你还真的在乎机关铁饭碗吗？ 这时王水平插话说，当然，我认为还是机关舒服。至少是旱涝保收，而且将来退休后工资待遇高。 麻建设也奉劝他，我觉得苗哥还是应该到机关工作，你应该抓住这个发展机会，现在是你最后的机遇了，你可真的应该把握。 可是蔡伟杰的观点却和大家大相径庭，他说，淮天下，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呆在企业，企业有发展空间，机关按部就班论资排辈没有活力。况且你在光明煤业集团已经有了基础，人到中年再跳槽从头开始，我认为你就丢了打拼多年的积累，不划算。 说话间赶到的榆树城供电公司经理孙亚军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淮天下想跳槽。他摆摆手说，淮天下，我看还是不要信那帮政客的承诺，既然他们想用你，让他们先把手续调过去再说，现在人就过去，万一出现闪失，你可就没有后路了！ 舒展十分赞同孙亚军的意见，本来淮天下指望老同学能够给他指一条明路，现在七嘴八舌的越发让他懵懵懂懂起来。 第四章 第九节 选择离开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淮天下和同学见面后本来还算平静的心理越发紊乱起来。回到家后，娘和妻子桃红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想给他支招，但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尽快做出抉择。娘是个佛教徒，一遇到难以定夺的事情总是到刀峰寺里去求签。她这次没有告淮天下，独自上了山，来找得一法师。得一法师在天官庙前老远就撇到是淮天下娘，他像风一样疾行到跪在庙前的淮天下娘前。款款地说，难为你了施主，为了儿子的工作去留这样上心，我想你还是求一签吧！ 淮天下一听声音就是得一法师，抬起头朝他点点头表示允诺。然后闭着眼双手合十后虔诚地从得一法师递过来的签筒里拿了一根签，得一法师接住后说道，好演员站到了舞台上，芝麻开花节节高。上上签！施主你这就回去让儿子去新的用人单位吧，我想不出三个月，你儿子就会正式调入新单位。 娘还是半信半疑，纳闷地问，可是我儿已经四十开外，如果这次调动不顺，好事多磨遇到意外，再回到原单位不仅会遭人嘲笑，而且这样一来是不是就会抬不起头。得一法师捋捋银白的长髯淡然地回答，施主，你多虑了。兴许会一帆风顺呢！况且人的一生好多事情是由不得人的。比如这次调动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你儿命中注定的，是经历也好是劫难也好，都是躲不过的。施主，你相信缘的，你家儿子和这个新单位就有这个缘，至于这个缘有多深，这我一下也不好说，只有自己去经历和体验了。 淮天下娘这才如梦方醒，从香案前的跪塌上站起身来，似懂非懂地说，谢谢了法师，我没有疑问了。从刀峰寺回到家里，娘把在刀峰寺得一法师解签的话向淮天下复述了一边，令淮天下更加恍惚。不过，淮天下似乎相信了得一法师解签的说法，他准备顺从命运的安排，等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他是这样想的。如果广电局赵局长那边催的自己很紧，说明人家用人的心切，他就准备把广电局想调动他的意思向要海董事长和盘托出，看要海董事长的反应。如果要海董事长留恋他，不同意让他调动，他就顺从命运安排继续留在光明煤业集团。相反如果要海董事长同意自己调动，那么他就要跟着赵局长到广电局去撞撞大运，或许就像得一法师所言自己会顺利调入县直机关，说不定将来还会有个升迁的机会。就是没有什么提拔机会，工资旱涝保收，将来退休工资待遇也比企业要高好多。当淮天下的思路平静下来后，他才能够安稳得睡了个好觉。都有将近有个星期他没有这样深度睡眠了，妻子和娘看到淮天下的熟睡状态，终于为他吁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淮天下刚刚起来吃过早饭正准备刷牙，赵局长的电话就过来了，手机铃声里一副迫不及待的声音。淮天下赶紧放下刚刚挤出来的牙膏接头。 赵局长的语气很急促，催他说，想好了没有？ 淮天下回答，差不多了！ 赵局长说，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和你们公司要海董事长说呀！ 淮天下回答，今天上午我一到单位就找他说。赵局长还不放心，提醒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和要海董事长说，如果是，我今天就先去和他讲！ 淮天下坚决地回答，赵局长，不用了吧，我在旭日公司干了十几年，人家要海董事长待我也不薄，我觉得还是我先向人家说说合适，要不会落人家口舌。 那好，我就等你的消息，不过要尽快，今天中午我就给你打电话了解进展！赵局长反复叮咛。 淮天下来到单位，在初升的太阳下打量光明煤业集团的大楼，感觉这座呆了有十几年的建筑物，突然之间亲切和许多，也陌生了许多。亲切的是这座建筑物里留下了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奋斗足迹和汗水，陌生的是自己很快将会和它永别了，彻底远离它到新的地方开始人生的跋涉和追求。想到此，不善多愁善感的淮天下突然从心底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痛楚和失落。 那一天出奇地顺利，通常日子要海董事长只有上午九点后才从单位坐车来上班，但是那一天，要海董事长却早早地坐在办公室了，仿佛是等着自己去找他说事。这样一来倒是让已经都想好来龙去脉的淮天下变得有些不适应起来。 其实打心眼里，淮天下觉得在光明煤业集团这几年自己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自己几乎买房子、出书、提高社会影响、攒钱都是在这里完成的，相比自己过去在县报社、县政府工作，自己不仅在资金上完成了原始积累，而且担任光明煤业集团子公司这几年让自己的名声很快在榆树城提升，出版的几部书籍尽管都围绕着取材于光明煤业集团的素材，但是在要海董事长的支持下出版后，一起了社会关注，一时间自己很快获得了省作协会员、市作协理事、县作协主席的名头。这些都是仰仗于依赖于光明煤业集团的。可是为什么赵局长和冯部长一提调动自己去广电局，自己就有些心动，其实还是来源于自己的主观想法。那就是自从前几年光明煤业集团从国有企业改制为股份制公司后，要海董事长撤掉了自己的子公司经理，先前风风光光的有车坐，有财务权，改任公司宣传部长后，既没财权更没人权，尤其是令淮天下别扭的是，没有车坐了，这已经习惯了多年的生活节奏，瞬间给改变后，他真的有些不适应，可是恼在心笑在脸，他还是不忍和要海董事长闹什么情绪。所以一直闷闷不乐。现在眼前有了这样出人头地的机会，淮天下真的不想错过，尽管他明白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可是他宁愿付出代价去赌这个来之不易的机遇。如果一旦像冯部长和杨副县长、赵局长说的那样，自己平步青云地调入广电局任办公室主任，那么以后自己作为一人之下的显赫位置，不愁有升迁的机会，即便就是升迁不了，办公室主任也是个肥缺，最起码有车坐有人求，好歹是个协调各部门的中枢。自己没有理由不去抓这个机会。 这样想着他就坚定信心地敲开了要海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要海董事长站起来吧香烟递给他抽，关切地说，淮天下，这几年你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下个星期你和我们公司几个骨干到新马泰旅游一下吧！ 淮天下点着烟，客气地回答，多谢领导关心，只是恐怕白让你关爱了，我去不成了！ 要海董事长笑着问，怎么，女儿还小，你一定是考虑爱人一个人带小孩困难，想放弃！不过，把你娘接过来就行了，真的这个机会难得，你不应该放弃！ 淮天下干脆和盘托出，要海董事长，是这样的，广电局现在却管理岗位的人，选择来去想让我过去，不知道要海董事长是什么看法！ 要海董事长有些突然，但还是很平静地说，看来你的意思是想到那边工作，我没意见，不过，毕竟咱们在一块儿处了十几年，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阅历，我得提醒你，千万吧事情搞扎实了，他们想调你，你必须有条件，让他们办了调动手续再走。万一你人过去了，手续因为什么因素办不了，你再回来，到时候即便是我同意，别人也会说闲话的，况且你的脸面也会挂不住。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要想好了，我没意见。咱们这里毕竟是股份制公司，那边毕竟是政府机关，你到那边逼这里有前途，我不会耽误你的发展。你坚持要走，我硬是留你，你也不高兴，所以你只要考虑好了，我没意见！ 淮天下看了一下要海董事长的态度很客观很大方，他就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满了，因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俗话讲覆水难收，是你自己说的要走，人家领导不反对。你总不能再说犹豫观望的话了。因为在之前淮天下曾经设想过他向要海董事长提出自己要走对方的几种反应，他百分之八十认为自己跟要海董事长工作这几年立功无数，对方会盛情挽留他，如果他坚持要走，对方设置会大发脾气，指责自己没有良心，愧对他的赏识。然后会冷静研究他的加薪或者提拔、配专车等待遇，强行将他挽留。对于今天要海董事长的反应，他认为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可是偏偏让他失算了，淮天下只好将计就计地说，冯部长和杨副县长、赵局长很快就会来公司和你商量沟通此事，你毕竟是县政协退下来的老主席，他们得给你找个面子！ 要海董事长笑笑说，无所谓，人家在位子上，我能够理解，来不来都是对的，不过他们要是来，我可有好多话要安排他们，毕竟你跟我十几年，感情不一般，我得替你督促他们把好事办好。正好趁他们过来，我让办公室安排个欢送会，让公司的领导和同事送你一程。中午在云梦泽饭店聚一下！ 淮天下客气地推脱说，就不要让你破费了，这顿饭牙膏我请的，多少年了我也没有单独请过你！要海董事长淡淡地说，明天的饭说好了我给你准备，如果你到了那边手续都办妥了，我再参加你的宴请不迟！正说话间，他的电话打了进来，要海董事长就不好意思地说，那就这样，我安排云副经理让你尽快交接，咱们明天再见！ 第四章 第十节 欢送午宴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第二天果然赵局长、杨副县长和冯部长一行一早就来到了光明煤业集团，淮天下早就在公司门口等候。他们在会客室等候了一会儿，要海董事长就到了。一见众领导在等自己，要海董事长打着哈哈说，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有些事情迟了。淮天下，还不把领导们快请到我办公室。淮天下赶紧在前边带路将领导们迎进要海董事长办公室。 要海董事长看到淮天下给领导们都沏上茶叶后开门见山地说，领导们竟然这样赏识淮天下，我同意他调动。不过毕竟淮天下跟我工作多年。我对他还是有些留恋。这倒不是说淮天下的工作岗位有多重要。主要是因为我们一块儿共事多年有了感情。所以从感情角度我认为，既然领导们主动来请淮天下，就一定要给他把调动的事情搞踏实了。不要让他人过去了，手续一直办不了，那就对他不负责任了。你们说呢，领导们？ 冯部长看到自己必须表态了，他掷地有声地说，我虽然身为县委常委，但毕竟人事权在县长手里，这不是杨副县长也在场，不过，我敢保证，我会尽快和杨副县长以及赵局长一起积极运作，力争及早落实淮天下的调动手续！ 要海董事长听到冯部长的话虽然实在，但毕竟还是在打官腔，他不软不硬地问道，可是你们作为用人单位，必须得给淮天下说个办手续的时限，否则我同意淮天下现在就走。一旦中间出现变故，淮天下就会很被动。我说这话，倒不是我不相信领导们的能力，是在换位为淮天下考虑。其实说实话，我觉得最好你们先给淮天下办了调动手续，他再走不迟。这才是上上之选。可是我看得出你们用人心切，我也不好意思扫你们的兴。所以只能够替淮天下说个公道话。淮天下毕竟年轻，我担心他一时意气用事，到头来办下后悔的事情。 杨副县长看到自己应该站出来表明态度和观点了，他铮铮有声地说，淮天下现在就兼任县作协主席，广电局现在退休了几名班子成员，紧缺管理人才，淮天下早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拍摄过不少电视剧，策划过好多晚会，是我市大名鼎鼎的科班出身的专业人才，关于他这次调动，我和冯部长已经和韩县长汇报过很多次，他答应等他安顿下来，就办理。人家一个刚调来的新县长，我们也不便硬催，他口头答应三个月内办妥。同时还给淮天下下达了任务，让他尽快启动电视连续剧的拍摄，说要争取拿个省五个一工程奖，为榆树城争光添彩！ 要海董事长看到领导们都表了态，他也不好意思硬逼他们先办了手续再让淮天下过广电局。但是他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态度，那么，我可以拍板，今天淮天下就跟领导们到广电局报到，不过这三个月他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我这里给接续上，工资只能够由广电局周局长给开了！ 赵局长诺诺连声地说，那当然，我用人自然会给淮天下开支。这三个月期间麻烦要海董事长给淮天下接续养老保险和养老保险的事情。 要海董事长爽快地说，那没有问题，我想问一下赵局长，在淮天下刚过去这段时间手续没有正式办了，你准备给淮天下什么职务？我们淮天下在这里可是公司宣传部部长的重要岗位啊！ 赵局长不打折扣地说，我先给他下文担任办公室主任，等工作手续已办妥，立即请示冯部长和杨副县长，让淮天下担任局总编辑，享受副科级待遇！ 要海董事长看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就朝淮天下挤挤眼，意思是让他去找办公室高主任，通知公司领导和同事一块儿去会议室，召开欢送淮天下的会议。 要海董事长把冯部长、杨副县长和赵局长都请了过去，在会议室，赵副经理主持了欢送会。首先由赵局长讲了调动淮天下的事由，接下来淮天下发表了调动感言，最后要海董事长做了讲话。会上要海董事长还妻子向淮天下颁发了纪念毛毯。然后大家一齐到云梦泽饭店去聚餐。 在欢送午宴上，淮天下当然喝多了。公司同事们给他敬酒，他没有理由不喝下去。公司领导们祝贺他前途无量，他更不能推辞。政府领导欢迎他到新单位再立新功，大展宏图，寄予了热切期望，他只能够把感谢表现在猛烈的喝酒上。 第四章 第十一节 艰难调动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午宴散场后，淮天下喝得酩酊大醉。下午连着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晒到窗棂，他才逐渐清醒。草草吃过早饭，他先去光明煤业集团办理了交接。然后马不停蹄地道广电局接受新的工作。本来早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他，怀揣梦想将来能够在影视界干出响当当的名头，可是京城大都市的压力在他实习时就领教了。现实的冷漠让他回到了故乡榆树城。可就是这个人口不到三十万的小县城，科班出身的淮天下竟然没有顺利进入广电部门，先是阴差阳错地进入县报社，后来又随波逐流地调入政府办，当他发觉这些部门的工资少的连套两居室的房子都买不起的时候，只好从机关出来调入国有企业光明煤业集团。这样经过多年的打拼，总算在光明煤业集团找到了用武之地，就像一条船驶入了大海，风帆正举。他从要海董事长的秘书干起，一路从办公室主任到子公司传媒公司经理，可谓干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就在他事业辉煌发达的时候，光明煤业集团在要海董事长任上改制为股份制公司，为了平衡各种关系，要海董事长只好忍痛割爱把淮天下从传媒公司经理改任公司宣传部部长。可是这样一来，已经当封疆大吏多年的淮天下，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不适应，没车坐了，没财务一支笔审批权了，可是淮天下不便表现在脸上。所以从此后淮天下一直在另辟蹊径寻找能够发展的机会。终于等来了广电局调动他的机会。 按理说淮天下在企业挣了几年大钱后，又返回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中，是人生的大喜事。可是很快他刚进入广电局的热乎劲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他要面对的是成天琐碎枯燥的会务准备、上传下达、迎来送往和部门协调。这些把他本来准备开始实施的启动电视剧的心情弄得一团糟。一些重要的汇报和局长的典型材料，他只好亲自捉刀，这样一来，淮天下产生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仿佛他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政府办当秘书的那会儿，纯粹一副为人作嫁衣的心态，而没有自己工作的主观能动性。真的他感觉自己可支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比如，别的部门的同事出去热热闹闹地拍专题片去了，自己硬着头皮等待上级部门来视察调研。同学们叫他三缺一打麻将，他总是一摊子事情不敢走开生怕误事。领导们带他到外地转转，他总是心不在焉地想着单位的事情。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淮天下就有些后悔了。这样下去自己将失去自我陷入枯燥乏味的公务之中，何时是个解脱。除非在自己的辛苦服务下，一把手得到升迁，自己才可能得到提拔的机会，可是赵局长已经一把年纪的老人了，能不能再干一届都是问号，哪里还有提升的机会。自己这不是死鸡熬白菜吗？这样想来他就真的为当初自己调动来广电局的想法感到惋惜和懊悔。可是即便就是再后悔，这世上也真的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他真的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想法！ 到了一个月头上，淮天下赶紧催赵局长给他去跑调动的事情，赵局长表面上答应，淮天下，这事毕竟是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以广电局的名义出份文件申请调动，主动跑跑。可是却不主动去为他跑动。淮天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便硬逼人家。就只好起草好文件妻子去找冯部长，哪知道冯部长却在为自己的提拔犯愁，根本没有心思为淮天下的事情上心。他只好转而来找杨副县长，杨副县长是个实在人，他打开窗户说亮话，淮天下，我看你的调动问题不小啊，现在情形不妙。正好赶上县里换届，冯部长屁股已经坐不稳了，听说他正在跑高水市文化局长的职位。我虽然有心帮你，可我毕竟是非党员的副县长，我担心我的力量微薄，拿不下这个硬山头！你要有别的关系，可以找找。这年月，光有才干不行，光有关系才行！ 淮天下从杨副县长的办公室出来，第一次产生懵懵懂懂的感觉，这帮政客怎么都是这幅嘴脸，在之前吹得天花乱坠，末了到了关键时刻，都特娘的娘们了！ 淮天下从此后心思就不在业务上了，他除了应付广电局办公室的事情，就抽出时间去政府办找涂县长。可是这个涂县长好像很难找，他去了几次不是人家不在，就是在忙别的把他挡驾了没有说成事情。这样一来淮天下着急上火了，他只好凭借自己在政府办呆过几年的关系四处打听，谁和涂县长走得近，他找找人家才自己说些好话。最后当他得知新提拔的组织部长孙秀兰和涂县长是绝对关系后，便拐弯抹角找到了孙部长。 孙部长的丈夫李正是高水市作协主席，和淮天下是文坛的铁杆弟兄，他妻子趁晚上的时间约李正和孙部长到桃水世纪城看3D大片《泰坦尼克号》，电影散场后，他又请夫妇俩到新开的韩国料理小酌，之间吧调动的事情当着李正的面讲给孙部长，请她从中帮忙。孙部长倒是满口答应，和涂县长说说力主促成此事，也不枉淮天下和自己家老李兄弟一场。淮天下自然懂得情理，他大大方方地把事先准备好的龙城购物中心的消费卡递给李正，并允诺，只要孙部长把这事情摆平，必有重谢。至于涂县长那边，需要多少，就让李正和他说。孙部长看到淮天下是个痛快人，也就不保留，我看吧，需要的时候，我让李正和你讲！所以淮天下就把希望寄托在孙部长身上，静待孙部长给他带来好消息。 第四章 第十二节 后海花园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为了尽快把调动手续办妥，淮天下真的没少花心思。他在李正和孙部长处使上力气后，再一次趁晚上休息时间到赵局长家里去斡旋此事。赵局长妻子是个刚刚从农村出来赋闲在家的女人，一见到淮天下给提着一大摞补品就兴高采烈喜形于色，她主动从我市出来和淮天下搭话，意在敦促丈夫尽快想办法把淮天下的调动手续落实了。难得的是淮天下为了促使赵局长的女人给他吹枕边风，专门招摇过市地说，已经给赵局长的妻子在光明煤业集团下属的云天祥购物中心找到了退换货的轻省工作，每月工资不下二千元，不必机关职工待遇差。赵局长的妻子听了大快朵颐，旁若无人地板着脸要丈夫尽快把淮天下调入广电局。淮天下一看赵局长的妻子剃头挑子一头热起来，赶紧高兴地推辞说要回家看孩子就告辞了。 从赵局长家出来，正是早春光景，县城中心街道的迎春花烂漫地开了，一片片的就像一望无际的海浪，空气中脉脉流动着阵阵花香，淮天下似乎感觉到温煦的春天正在朝自己走来。 此时虽是春日八点多了，但是县城中心后海花园售楼处却依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淮天下被热浪滚滚的场面吸引了过去，他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走进了售楼处。这后海花园是榆树城近几年突然爆发起来的九鼎房地产开发公司斥巨资打造的高水市重点地标建筑和安居工程，住宅和商业相得益彰，融现代景观和传统人文于一体，加之毗邻市一中和县一中、县重点小学，利好多多甚是夺人眼球。刚刚开盘，就风生水起，吸引了市县众多业主和商业投资者加盟。淮天下作为市县有名的文化传媒人物，自然也被九鼎公司邀请做过企划，他深知九鼎公司目前的势头，据报道说，该公司已经被省工商联评为全省十大诚信企业，全市十大纳税单位，全省捐资助教模范单位。主办过全市最大规模的投资几百万的元宵灯会，城乡万人空巷争相前往赏灯，据说把全县的警力都调过去也不够用，只好求助市政府，才把市公安局的警力配备过来，才保证了灯会的安全顺利举办。相继请全国著名影视红星李娜娜和朱灿灿做形象代言人，同时多次请央视著名主持人吕微微和邓一刚主办过多次家园主题论坛和沙龙，在社会上引起强大的反响。一时间购房的业主和购买商铺的投资者抢滩登陆，创造了开盘一周则将期房售罄的神话。 也许是淮天下觉得调动有望，也许是淮天下想把好事都堆在一块儿，淮天下忽然被售房小姐的介绍和售房三维动画片震慑住了，他突然之间决定要在九鼎公司的后海花园购置一套高层住宅享受一下现代奢侈生活。从后海花园售楼处回到家里，他意犹未尽地和妻子桃红说起了李正和孙部长两口子帮忙办理调动的事情以及赵局长两口子对自己事情的用心，可能是他看到桃红的兴奋劲被调动起来了，他就随口说起想在后海花园购买高层住宅的打算，没有想到桃红居然没有反对。想当初前几年他决定在县城中再购买一套多层住宅的想法，一经说出口就被桃红卡了壳，可是今天桃红是怎么啦，不会是想通了吧！ 他情不自禁地和桃红调侃起，我的老婆大人，今天我准备购买后海花园的想法，你怎么不反对？ 桃红撒娇地把身子水蛇一样靠在淮天下怀里回答，咱们家什么大事小情不是一直由你掌控，你看咱们家过得芝麻开花节节高的。这多亏了你，我还不相信你吗？你是咱们家的主心骨，我不听你的还听谁的！再说，我才听单位的姐妹们说，如今银行储蓄又降低利息了，你说我们要是一直把钱都存在银行，不是亏大了吗？投资房地产至少可以保值，而且这家年看房地产的走势，根本没有下滑趋势，所以，老公，你的决定肯定是正确科学的，我没有疑问！本来还不坚定的淮天下，听了老婆桃红的话更加坚定了买房的决心，他和桃红合计好明天就一起到后海花园售楼处赶紧订一套高层住宅，以免被别人抢购一空后又望洋兴叹追悔莫及！ 第四章 第十三节 好事多磨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晚上在睡梦中淮天下梦到了自己的工作手续已经在孙部和赵局长的帮助下顺利调入了广电局，自己也已经入住到后海花园的高层住宅，自己早上一起来就站到窗户边眺望远山近水，白云悠悠，鸟语花香，好不惬意。及至淮天下真的从睡梦中醒来，果然看到窗台上的丁香花艳艳地怒放，他静静地体味着春日里这份花开浪漫的好心情，他认定这既是好兆头，又是好的开端。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他要在这个草长莺飞的艳阳天里做几件关乎一生的大事。淮天下携妻子桃红打车来到了县城中心地段的后海花园，此时刚刚早上八点，售楼处门前早已经摩肩接踵门庭若市，门厅上巨幅广告“入住后海，情定一生，牵手幸福”的燃情广告，让购房业主蠢蠢欲动。他们在保安的看护下自觉排起了一条购房的长龙。 中国的事情真的是很怪，越是烫手的山芋越是有人抢着买。越是无人问津的冷落地方，越是无人光顾。淮天下看到街对面的锦绣小区则是另一番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景象。淮天下正准备要排到队伍后面。忽然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女走了过来，淮天下一看是售楼处的小贾，正要搭话，哪知小贾先他一步把他拽到了贵宾室，桃红也乐得淮天下有熟人可以省去排队的辛苦和烦躁了，跟着淮天下进入贵宾室。在贵宾室，桃红第一次享受到了贵宾的特殊待遇，小贾把冷饮端到短刀面前，然后把一份后海花园规划图展开，给桃红详细地介绍起花园的开发大盘和进展。一会儿就把她听得醍醐灌顶不亦乐乎。她指指淮天下说，让我先生听吧，我真的不懂！小贾彬彬有礼地说，你是今天我们公司第一位贵宾，怎么会不懂呢，太客气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样板房！然后小贾领着桃红去了，淮天下则一边伴着曼妙的音乐一边陶醉地看起了售楼宣传片。 等小贾领着桃红回到贵宾室时，淮天下忽然接了李正的电话，要他现在赶紧去和赵局长找孙部长，孙部长已经和涂县长沟通好淮天下调动的事情。淮天下把桃红叫到一边耳语了简单内容，匆匆交代了小贾一声，让他陪着妻子把看好的房子先订下来，就一股风似的急火火地离开了。 淮天下走后本来桃红不想很快就订下来，因为刚才只是小贾领自己看了一下样板房，淮天下根本没有同行观赏，她一个人有些拿不定注意。但是自己看中的户型又担心被别人抢了去。所以在小贾的再三提醒下，只好拿银行卡先交了一万元的订金。之后离开的时候桃红还是有些忐忑，他三令五申告诉小贾自己肯定是交了订金了，但选择的户型如果淮天下看后不中意得允许他们调整，小贾笑笑说，那是当然，苗主任给我们公司帮了好多忙，这个绿灯我们必须给他开！小贾这样一回答，桃红才放下心来离开。 淮天下本来想趁着今天心情好把后海花园的房看中后订下来，被李正的电话一催，他早已经没有再选房的心情，干脆安排桃红先预定一套她中意的，等自己有时间再和她一起办理后边的手续。到了孙部长办公室，果然孙部长已经在等自己，淮天下一进门就打哈哈说自己在外边办了些事情不好意思云云。孙部长严肃地说，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和涂县长汇报了，他很重视你的调动，涂县长说你是高水市赫赫有名的大文豪，调动到广电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一个对你来说是专业对了口，没有白学了专业知识，尤其是对广电局来说可以依靠你的思路和实战经验在节目制作或者办台理念上有个全面创新。但是现在往机关进一个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你现在的手续是在企业，往广电局调动，等于是人才倒流，增加财政负担。不过，涂县长最后还是答应了你的事情，说他要和县委金书记沟通一下，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你就等消息吧，如果你觉得不放心，可以专门找找涂县长和金书记！ 淮天下推脱说，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找人家领导干吗，我就依靠你从中斡旋了，别的路子我就不再走了！ 孙部长说，那样也好，你耐心等等。我还有个会要着急，就不陪你了！ 淮天下从孙部长的办公室出来，先前对调动已经十拿九稳的心态突然产生了疑问，涂县长不会是想让自己烧香吧？孙部长的话是不是在启发自己和涂县长私下接触一下。淮天下被搞得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应对！ 第四章 第十四节 邂逅云蕾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淮天下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表面看性格柔和，实际上心底里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事到如今，淮天下也顾不了许多了，什么不为两斗米折腰，什么不和世俗同流合污，对于此时的苗，他过去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发生了很大的松动。因为他明白在世俗社会了，要办到自己想办的事情，你必须得遵循潜规则。实际上仔细想想，费点周折把调动手续办成，也不是过于违反原则的事。于是他经过复杂深入的心理斗争后决定等涂县长的消息如果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他就决定亲自去找涂县长。 等待总是令人遭受折磨的痛苦，半个月过后了，仍然没有涂县长的准信。淮天下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坐得住了。他先找李正了解了一下孙部长的消息，然后又侧面找了一下杨副县长，都没有靠谱的消息。看来只好亲自走一趟了。可是淮天下想来想去，总是觉得直接去办公室找涂县长有些冒昧。便思考能够找到涂县长的曲线方式，苦思冥想后他终于有了线索。对，去找云蕾，云蕾是涂县长的外甥女，想当年还和自己拍拖过一段时间，云蕾一定会帮自己的忙。想到此关系，淮天下竟然高兴得很是兴奋，他为了保证此行的最大成功系数。专门到沃尔玛超市为云蕾买了她最喜欢的爱马仕手袋。并选择了自己过去和云蕾爱去消磨时光的上岛咖啡厅。 在上岛咖啡厅云蕾见到淮天下的瞬间，淮天下被云蕾的兴奋劲感染了，仿佛他们两个又回到了过去的好时光。仿佛是精心的设计，云蕾发现伴奏的音乐竟然是她最喜欢的卡门，云蕾就神秘地盯着淮天下发问，淮天下，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联系我，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咱们恐怕有五六个年头住在一个县城老死不相往来了。淮天下不好意思地说，不是都忙吗！听了淮天下的回答，云蕾不高兴地说，你是忙，老婆孩子热炕头，听说有生了个女儿，好让人眼热。我哪里有你忙，要说过去几年我还承认。现在我丈夫去沿海发展了，儿子也已经上大学了，家里就我一个，你说我忙啥！ 淮天下不想让云蕾再吐苦水，设法转移话题，他目不转睛地住云蕾大大咧咧地说，云蕾，你最近的身段好苗条，都是怎么搞的保健？云蕾猜透了淮天下的想法，还是纠缠她的话题，淮天下，你少跟我来这套，想转移我的话题，我可没有那么傻！你给我直接说，找我有什么难事，要不我想你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我的！淮天下也知道这下自己不能再绕弯子了，只好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想法，云蕾，我想往广电局办调动手续，涂县长答应给办了，可是一直没有结果。我想求你帮忙！ 云蕾突然脸上有了泪花，她黯然神伤地说，原来如此，我就说在地球上已经消失的人，怎么可能再主动联系我。 淮天下只好过来安慰她，为她递上桌子上的湿巾，但是他的讨好动作被云蕾挡到了一边，举着杯云蕾推到一边的手，淮天下真的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有多狼狈。他只好请身边的服务员退出去回避。淮天下触摸了好长时间，等云蕾的情绪恢复过来。可是云蕾似乎还在记恨当年淮天下的绝情，是的，如果不是过去淮天下拒绝了云蕾的主动求爱，那么凭云蕾的性格，就是一个关系较浅的人找到家里来也会答应帮忙的。可是偏偏找她帮忙的是昔日伤害过自己的恋人，你叫她怎么能够不伤心落泪呢。 淮天下看到云蕾还沉湎于昔日的苦涩中，就只好无奈地说，既然你不愿意帮忙，我也不能委屈你，过去我曾经伤害过你，今天不好意思又让你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啦，对不起，我先走了！ 正当淮天下就要开门出去的时候，云蕾大声喊道，你给我回来！我答应！淮天下惊愕地看看泪光闪闪的云蕾，安慰她说，你要不好接受就算了，权作我没有跟你说过！云蕾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无情。但我是有情有义的人，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我答应帮你的忙。 可是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条件，什么条件？淮天下问道。 其实再简单不过，每周周末，你能够抽出半天时间来和我聊聊天，不用去我家，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就来上岛咖啡厅这里，你不会再拒绝我的要求吧 ？ 淮天下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同意还是拒绝，僵了好长时间才低沉地回答，可以，不过，最好是下午。我没有晚上外边呆的习惯！可以，没有问题，时间由你选，我这就带你去找我的县长舅舅！说完云蕾好像突然间又恢复了刚见面的愉悦和洒脱。 第四章 第十五节 深夜幽会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两天后海花园的小贾给淮天下打电话的时候，淮天下刚接了云蕾的短信，要他赶紧到上岛咖啡厅会面有新进展向他说。所以淮天下心急如焚地想从云蕾口中探听消息，就给桃红打电话说，他要去找涂县长融通调动的事情，后海花园售楼处小贾催缴首付，让桃红过去办理。桃红在电话中埋怨地说，你说我在家里又要照看女儿丹凤又要干家务，你忙正经事咱们可以缓一缓再缴首付。淮天下突然慎重地说，必须先把首付交付，另外你去看看如果一次性付清房款有优惠，咱们最好一次性付清，据内部消息说，后海花园的房子用不了几天就会大涨价，现在这个楼盘炙手可热，很多人都已经瞄上了！桃红听了淮天下的话，抱着孩子就去了后海花园售楼处。 淮天下在处理好广电局办公室的公务后神色匆匆地来到了上岛咖啡厅。由于是下午一上班时间，咖啡厅内几乎没有几个人，云蕾给订好了包间，淮天下见到云蕾的时候，云蕾是一袭粉白色的连衣裙，她正背对着门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淮天下礼貌地敲敲门，云蕾这才转过身来，淮天下简直惊呆了，因为云蕾竟然自己在转身的同时在头上披上了婚纱，淮天下惊愕地问，云蕾，你在干啥？我在等我的梦中情人！云蕾流露着一副投入情境之中的娇羞和幸福。 既然这样，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就不打扰了！淮天下转身就要离开。 云蕾突然生气地喊道，淮天下，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装傻子，还是在故意羞辱我。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淮天下茫然弟看着云蕾。 云蕾近乎恼羞成怒地嚎啕大哭，好你个没良心的淮天下，人家不就是在等你吗？你知道人家为了你调动的事情可没少给我舅舅求情，不过总算舅舅答应了。人家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个喜讯告诉你。你倒好，还在装冷漠，看来我这是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算我自作多情！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淮天下看到云蕾生气的样子，心就顿时软了下来，他走到云蕾身边声气和软地安慰道，你说你这大下午的唱的哪一出，真的把我给弄糊涂了。你这四十多岁的老太婆了，顶着个遮羞布穿着婚纱算什么，快揭开吧。 云蕾娇声娇气地说，不，人家就要你妻子给揭开！淮天下勉为其难地回答，我怎么能够这样呢，这可是你家老头子应该干的事情呀！ 云蕾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淮天下，动情地说，我的老头子现在在沿海，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想让你干这个事情，怎么，你不肯吗？说着云蕾用自己的手抓住淮天下的手替自己揭开了头上的婚纱。 淮天下赶紧打岔，云蕾，你坐下，咱们说正事！ 云蕾说，你的意思我干得不是正事？是，是一等一的大事！淮天下在云蕾的逼迫下只好回答。那好，我今天你让你把该做的好事都做好，否则绝不会给你透露关于我舅舅对调动的态度。 淮天下被云蕾的话弄糊涂了，他茫然地问道，你究竟是想怎么样？ 云蕾破涕为笑地说，想和你痛痛快快地和咖啡，来，说着坐下来给淮天下和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咖啡。然后端起来先干为敬。淮天下看了看也跟着喝干了。 淮天下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谎称单位还有要事，云蕾的脾气来了，她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是要事，难道调动待遇对于你来说不是大事?你知道你这样说话让我多伤心，一旦你把我的心情搞坏，你知道对于你的调动有多被动。你恐怕也听说过我舅舅是如何在乎我这唯一的一个外甥女的感受的！ 淮天下听了像一根木头桩子一样立在了原地，再也没有敢提想离开的话。云蕾倒上啤酒，他也陪着和啤酒，直至双方都喝得酩酊大醉。 后来的事情淮天下就失去记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他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赶紧在身上找手机，可是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正躺在半山公馆的总统套房里，身上一丝不苟，身边躺着的是熟睡的云蕾。淮天下一惊赶紧穿上一副，在地毯上找到手机，一看是桃红的来电一惊挂断。他赶紧躲到洗手间把门关上给妻子回了电话。 桃红在电话中问他，都大半夜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淮天下吞吞吐吐地回答，我不是找涂县长他们吗？我请人家在饭店吃饭后，又到了洗浴馆。今天晚上就回不去了！桃红在电话中埋怨道，既然回不来就应该早些给我打个电话，我还一直在等你呢。说着呵欠连天地压了电话。挂断电话后淮天下觉得自己太对不住桃红了，桃红贤妻良母上对父母下对儿女都百般尽心，自己竟然瞒着她在外边和别的女人幽会，心里那个懊悔就甭提有多难受了。可是他又不敢趁云蕾熟睡偷偷离开，他必须等云蕾醒过来天亮后才可以离开。 第四章 第十六节 幸福花开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第二天早上淮天下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当云蕾又在他的脸上亲吻吧他弄醒，他才望望窗帘上的天光已经大亮。赶紧起来刷牙洗脸一副神色匆匆要离开的样子。云蕾把他仅仅地抱住撒娇地说，既然，我们已经都那个了。你的事情我肯定上心。但是你千万记住我叫你出来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找什么借口。 淮天下看到云蕾袒露的丰满的胸部，明白昨晚自己喝多了看到是干了点什么的。便觉得对不住云蕾，他抱歉地说，云蕾，请原谅我酒醉后的失态，再见！ 云蕾也没办法再挽留淮天下了，她知道淮天下此刻的心情挺复杂的，就不愿意再给他添堵，看着淮天下心情沉重地要离开，她安慰地说，淮天下，我舅舅已经答应，最近开完人大会后就给你签字，你去编办领表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跑动办手续！ 淮天下从心里应该感谢云蕾，但是对于云蕾趁自己酒醉挟持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却总觉得郁闷，但是他知道自己过去式对不住云蕾的，特别是现在又倾尽心力为自己办事，就觉得更不好意思再计较什么了，就回答，谢谢你云蕾，我该回单位上班了！ 说是去单位，淮天下却总觉得应该先回家看看，因为一个晚上没有回家，桃红肯定在对自己生疑了，淮天下结婚后还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除非单位加班或者远方的朋友来访，但是那都是提前要告诉桃红的。 进了家门，淮天下就听到女儿丹凤的哭声，桃红听到淮天下进门，故意不理不睬。淮天下只好过来借口逗孩子看桃红的脸色。 趁桃红不注意，在桃红脸上亲了一口，桃红被他的亲热动作逗乐了，嗔怪地说，人家昨天一个人带着孩子去交首付了，小贾说一次性付清房款就给优惠总房款的百分之二十，所以我就回来了。一晚上等你回来商量。你却老不回来。我知道你去走涂县长的关系了，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但是看到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才给你打电话的，主要是想问你在哪里，担心你遇到什么问题。 淮天下只好编瞎话哄骗桃红，昨天不是和涂县长一起吃饭吗，完了后又去了洗浴馆，不早了说干脆打麻将吧，就开了个房住下了。桃红似乎相信了，就没有再纠缠，她着急地说，那你今天去银行打款吧，小贾已经把交款账号给我了。就在写字台上。 淮天下痛痛快快地回答说，那好，我这就去，说完在女儿的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朝女儿做了个鬼脸出了门。淮天下到建设银行把二十万房款打进后海花园的财务账号后，到了后海花园财务部办理购房手续。 在财务部小贾把购房协议和交款收据递给淮天下后，淮天下突然来了兴致让小贾陪自己去看看在建的楼盘，小贾说，好的，现在咱们就坐看房电瓶车去看！ 小贾带领淮天下来到工地，淮天下顺着小贾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眼前的高层建筑已经修到了十二层，淮天下问，小贾，你给介绍一下吧，我还是第一次看房。 小贾津津乐道地介绍起来，这是我们公司开发的榆树城最高的高层住宅楼，总高二十八层，你爱人选择的是第十五层，挺好的楼层。这幢楼紧靠高水市东郊交通便捷，毗邻榆树城第一中学，孩子就学方便。现在我们高水市正在实施大城战略，相信不久以后后海花园将会成为榆树城乃至高水市首屈一指的最佳楼盘。而你们选择的这E25号楼是后海花园的中心，下面三层是大型超市，对面是幼儿园，距离榆树城医院、银行、公路都很近，利好多多，可谓上乘之选。另外我们公司曾经请风水大师刀峰寺得道高僧得一法师看过风水，据他讲，这后海花园所在的地方乃榆树城的龙兴之地，这里过去曾经有过难以企及的辉煌，相传秦始皇曾经选址要在这里建都，要不是挂念田横寻找长生不老的药材，兴许会把都城建在这里。虽然这都是传说，但也充分说明这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钟灵毓秀物华天宝。相信苗主任入住后海花园后一定会步步高升百事顺利家庭幸福的。 淮天下虽然觉得小贾的话有几分水分，但是抛开商业宣传的泡沫，作为县作协主席的淮天下还是多少明白这个地方的地理优势的，他满意地点点头说，好的，就这样。然后就离开了。也许淮天下已经提前体验到了入住后海花园自己生活和事业蒸蒸日上的惬意和幸福。 第四章 第十七节 情势逆转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淮天下按照云蕾的祝福，找到编办史主任，史主任是个贪财的女人，见到淮天下带给她的云天之间健身中心的VT卡就心动了。她没等淮天下和他要调动表，就从身后的文件柜里迅速地拿出一份递给了淮天下。并告诉淮天下抓紧时间去找涂县长签字，她这里好说。 淮天下问，涂县长最近忙不忙? 史主任说，好像今天我听小道消息说涂县长要去沿海挂职锻炼！ 淮天下有些不相信，涂县长不是刚来榆树城吗？ 史主任忽然严肃起来，也许消息不准确，反正你抓紧好了，这年月人事调动很复杂，万一赶上人家升迁挂职，你的事情就复杂了。 淮天下自然感谢地说，那是，那是，我抓紧好了。 从编办出来淮天下就到政府去找涂县长，在政府办门口经过的时候，被涂县长秘书小王拦住了，小王告诉他，今天涂县长在市委组织部开会，估计散了会就直接回高水市家里了。如果来单位，苗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淮天下朝小王笑笑说，对象的事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可得告老哥，让老哥讨被喜酒喝粘粘喜气！ 小王说，谢谢苗哥挂心。 淮天下回到单位百无聊赖专等小王的电话，可是小王半个上午也没有来电。下午他着急了，给小王打手机，小王在电话中说，听说涂县长要去沿海城市丽水市挂职副市长，明天就要来整理东西，你早些来，兴许能够赶得上！淮天下忽然紧张起来，自己这是什么运气，行船偏遇打头风，难道命中注定自己这次调动是好事多磨吗？说来说去自己当初就不该相信冯部长、杨副县长和赵局长，现在自己成了乳猪在火上烤，他们却坐在一边不管不问了！ 第二天淮天下七点钟就来到了政府，刚刚在政府办楼道前站了十几分钟，涂县长就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身后跟着秘书小王，秘书示意他先回避一下，一会儿再进去。小王跟着涂县长到了办公室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出来了。小王过来耳语道，快进去吧，抓紧时间，一会儿政府班子成员还要来给涂县长送行，恐怕就办不成了。 淮天下点点头走过去敲响了涂县长办公室的门。听到请进的回答后，淮天下进去了。淮天下进去先把调动表格呈送到涂县长手中。 涂县长突然挠挠头说，按道理应该先给你签字，可是我这马上要到丽水市挂职，现在这个当口给你办调动手续恐怕不太合适。要不等我挂职结束后回来再办怎么样？ 淮天下感到很突然，就说，我和云蕾是好朋友，能不能网开一面，涂县长？ 涂县长眨眨眼为难地说，我知道，云蕾找过我好几次专门为你说情，我知道就算我能够驳冯部长和杨副县长的面子，我也不能驳云蕾的面子。 淮天下把调动表格往涂县长手跟前推近一些，看到涂县长两难的神情，他从衣兜里掏出预先准备好的软中华香烟，递给涂县长，训练有素地掏出打火机吧嗒一下给涂县长点着。涂县长做出了要签字的动作，他赶紧在笔筒中找到一支碳素笔，递到涂县长手中。涂县长接过来正要在调动表个上签字，忽然门被敲响了。涂县长说一声，请进。 门开了，政府班子成员笑盈盈地进来了一大队。涂县长只好停下来，对淮天下说，这样吧，小苗，你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说着开始招呼班子成员。 淮天下看看领导们都鱼贯而入，看来事情是办不成了，只好和涂县长告别离开。 从涂县长办公室出来，淮天下垂头丧气的样子被小王看透了，小王安慰他说，苗哥，今天本来是很好的机会，既然今天没有办成，我想在涂县长挂职前是没有机会了，你只能够耐心等待了。也许还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 淮天下还是郁郁寡欢，不过他还是对小王表示了感谢，然后郁郁离开了。 淮天下又一次陷入四顾猛然的窘境。迷茫之余，他只有拿后海花园的房产来为自己寻找开心的砝码，之余一来，他的心绪稍微有了几分快意。没事的时候，他就和桃红一起到后海花园看房产的进展，在他的注目中，E25号楼一天天地疯长起来，眼看自己的十层住宅就在晨曦中耸立起来，这后海花园确实是榆树城房产中的心景观，有一种蔚为大观的大气势。伴着房产开发的进度，后海花园就像一个二八女郎一样一天天出落得像出水芙蓉一样娇滴滴的，让人在期盼之中多了几分迷醉和憧憬。 云蕾曾经又和淮天下联系了几次，都被淮天下婉言谢绝和。可是执拗的云蕾硬是不死心，专门跑到广电局办公室来找淮天下，淮天下担心云蕾来单位找他，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只好跟云蕾一起到了上岛咖啡厅。 在上岛咖啡厅，云蕾首先替舅舅表达了对淮天下的道歉，淮天下，我舅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说他马上就要到丽水市挂职了，临行前再办机关人员调动手续，似乎有些不合情理。我知道情况后给舅舅打过电话，他答应挂职一回来就给你办理。 淮天下被破费周折的调动已经弄怵了，他木然地说，随便吧，反正大不了我再回原单位光明煤业集团！ 云蕾纠正他的观点，那怎么行，你已经从光明煤业集团离开近两个月了，真的打道回府，那可是多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俗话讲，好马不吃回头草，绝对不能那样做，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淮天下闷闷不乐地说，可是，当初冯部长、杨副县长和赵局长一起答应我们光明煤业集团要海董事长说三个月吧调动手续办妥，如果他们不能兑现，我担心要海董事长会站出来要人，如果那样，我只有回去！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一下，不要耍性子！云蕾劝告。这时淮天下的手机响了，淮天下一看，是要海董事长的电话，他赶紧接听。 要海董事长关切地问道，淮天下，调动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淮天下只好一五一十地回答，没有办妥，不过涂县长已经答应了。 要海董事长提醒道，可是我听说涂县长已经到丽水市挂职，我担心夜长梦多，你可得抓紧！淮天下回答，写些要海董事长关心，我会抓紧的！ 要海董事长说，今天中午有没有别的事情，我想请你过来吃顿便饭？ 淮天下爽快地答应下来，没什么事情，我现在就过去！ 要海董事长谁，那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云蕾劝说道，淮天下，我看光明煤业集团的要海董事长是不是还在留恋你，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也许最高兴得是他。 淮天下说，云蕾，人家那样关心我调动的进展，你好这样说人家，恐怕有些对不住人家的好心吧！ 云蕾进一步解释自己的观点，据我分析，要海董事长当初放你走人，是因为想给你一个顺水人情，一旦你把调动手续办了日后有个发展，你肯定会感激他的宽容和豁达。而现在可能他要劝你尽快办理手续，一旦觉得办理调动没有希望，他有可能向你抛出回光明煤业集团的提议，这样更显得他对你的器重和赏识。人家搞了一辈子人事工作，玩你一个淮天下不费吹灰之力。我劝你还是想好了，不要钻人家设好的圈套！ 淮天下突然被莫名火给弄急了，他歇斯底里地说，看来我就是个搞写作的料，玩不了什么空手道。不过我真的不敢恭维那帮政客了，本来能够办理的事情硬是找什么由头挡驾你。如果到了三个月调动还是办理不了，要海董事长那边真的有诚意再次邀请我回去，我何乐而不为呢。 云蕾平心静气地说，淮天下，你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啦，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将永远不会有调动提拔的机会了，你还是应该头脑冷静地想想。 淮天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三个月后调动仍然办不了，要海董事长那边停了我的养老和医疗保险，我不就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临时工了吗？孰轻孰重，我心理有一杆秤！ 云蕾说，反正我是提醒你了，到时候你不要怪怨我不给你好的建议！淮天下说，谢谢你的提醒和一直以来的帮助，不过，现在我真的对调动的事情感觉到兆头不妙，权衡利弊选其轻。就这样，我要走了。 第四章 第十八节 雪上加霜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其实虽然说淮天下已经借调到广电局两个月了，但是一直抽出业余时间给要海董事长编辑他们家的家谱。到了光明煤业集团要海董事长办公室，淮天下就把已经完成初稿的周氏家谱给要海董事长审阅，要海董事长一口气先睹为快，也顾不上招呼淮天下。摆摆手示意淮天下抽烟。十几年来，要海董事长一直不抽烟，示意一般手下和客人都不愿意再他娘的办公室抽烟。但是淮天下一到了要海董事长的办公室，他总是招呼淮天下抽烟。时间一长，淮天下也就习惯了。可是毕竟离开光明煤业集团也就快两个月了，要海董事长让淮天下抽烟你，淮天下也真的不好意思抽。要海董事长看着淮天下编辑的周氏家谱很是全面详实，而且体例完备，堪称上乘之作。就不由得击掌赞叹。他粗略地翻了翻家谱，很是满意。满足地说，不错，好结构，好文笔，辛苦你了。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这个属于个人东西，我给你稿酬。看到淮天下还枯坐在沙发上，他就走过来亲自给淮天下递烟。淮天下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接过来。看到要海董事长到办公桌上找打火机，淮天下这才赶紧说，我有，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把香烟点着。 要海董事长递给淮天下一张银行借记卡，说，淮天下，这是你编辑家谱的稿酬。辛苦你了。 淮天下推辞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你太见外了。要海董事长多少年你一直关爱我，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报酬。淮天下说着把借记卡放到要海董事长的桌子上。要海董事长明显火了，他郑重地说，我这个人最反对人不率真，你干了活付出劳动，拿着点报酬不算什么。再推辞我可要不高兴了。 淮天下看到要海董事长的脸色黑下来只好就范。 要海董事长把家谱合上，关切地问，淮天下，调动手续办得怎么样了，你借调到广电局已经快两个月了。 淮天下就一五一十地把调动的波折向他和盘托出。要海董事长转了转眼睛替淮天下分析道，这样说吧，我看你这调动的事情玄乎，要我说，你应该悬崖勒马立即回我们光明煤业集团来。万一这涂县长挂职半年回不来，你绝对不能一直等下去。咱们这边我说好了给你放三个月的手续。自然养老医疗保险住房公积金为你缴纳，如果你到了三个月期满后仍然办不了手续，就得回来，否则咱们即便再好的关系我也没法子给你承诺延期。 淮天下也沉重地回答，要海董事长我理解，你已经够宽宏大量了！ 一会儿门外敲门声响起，要海董事长说，魏经理和李经理他们都过来了，大家陪你吃顿饭。你的事情咱们先打住，你好好考虑一下。 淮天下回答，好，我明白。 光明煤业集团这顿午餐，让淮天下吃得好不难受。席间，大家一口一个苗主任，把他教得好不自然。想到自己的调动手续一直没有　 看书[网 第四章 第十九节 陷入深渊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在等待后海花园房产善后处理的焦灼心态下，淮天下只能够把视线转移到文学创作和照看女儿的闲情逸致中。时光也在不经意间从春天滑到初夏。 这样一天，淮天下在把给要海董事长编的周氏家谱顺利完成定稿投入印刷后，沉浸在儿女绕膝的欢乐幸福,把买房调动等诸多不快忘到九霄云外的时候，云蕾忽然把电话打过来了。他不愿意当着桃红的面接听，就借口单位有些事情出去了。他们约会的地点还是老地方上岛咖啡厅。 在咖啡厅云蕾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到淮天下进来，就遏制不住地告诉他，我舅舅要回榆树城来，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尽快办理调动手续！ 淮天下不相信地说，不可能吧，不是要挂职半年多吗？ 云蕾回答，好像县里要召开人大和政协两会！ 云蕾这样一说，淮天下就想起来，要海董事长曾经也提醒过他，县里召开两会涂县长作为新上任的县长肯定要回来做报告的。 云蕾说，那你赶紧准备好吧，一有消息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淮天下也许是被后海花园的房产和调动弄得疲惫不堪了，看到云蕾这样为他的事情上心就从心底涌起一种感动的情绪，他甚至没有多想什么，一把把云蕾搂在怀里。 淮天下在等待涂县长回到榆树城的当儿，的确是个煎熬的时光。一日在上网时，偶然发现了关于九鼎公司的一个报道。报道说榆树城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检察院案件管理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说，九鼎公司的案子正在审查起诉阶段，涉嫌的罪名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具体的查办单位是县公安局。而公安局有关人员正在研究九鼎公司的案子。此案涉及到的人很多，有八九千户，包括买房的和集资的。担任九鼎公司案件专案组组长的公安局政委介绍，案子涉及的资金初步核实有4亿元，这是指集资以后造成的损失部分，至于涉及到的集资户有多少还在核实。他还介绍，这个案子有30个人被采取了刑事强制措施，都是森宇九鼎公司的人，涉嫌的罪名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有被逮捕的，有被采取其他强制措施的。 也许是对九鼎公司的报道引发了购房业主和投资者的关注，他们义愤填膺地到政府上访，群体上访事件愈演愈烈。一天上午淮天下正在广电局办公室上班，挺新闻部的同事说已经有人山人海的上访者在政府找有关领导解释九鼎房产的善后事宜。淮天下作为广电局办公室负责人和县作协主席自然不便出面参与，但是毕竟因为他也是受害的购房业主，他热切地关注着这一事件。等到下去已经有用心人将这　 看,*书网。 军事kansHu’com 次上访的视频发到了优酷网和榆树城百度贴吧。淮天下关切地下载下来观看。 视频中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徐英向上访群众解释，九鼎房地产开发商亏了好几亿元，现已被拘捕。他的巨大债务已使该市榆树城的经济和社会秩序陷于一片混乱。为此政府制定一项政策：凡在该项目中收受贿赂的干部，只要交出全部受贿金额，一概不予追究。于是几天里就收缴了上亿元赃款，被逮捕的九鼎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吴龙、总经理陶雨浓两口子，还有吴龙的哥哥(九鼎公司监事会主席，负责所有的拆迁)以及一位总会计，其余10人有的被取保候审，有的被监视居住。 据徐英介绍，九鼎公司出事，是因其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后海花园。后海花园东靠榆树城西大街，占据榆树城城市发展蓝图的核心地位，与高水市区紧密相连。该项目占地800余亩，总建筑面积超过200万平方米，是榆树城首席规模社区。项目一期开工的60万平方米房子，前年开盘预售，已经全部售出，交了房款的有6000多户。这一项目预售时，计划在前年、今年上半年等日期陆续交付业主使用。据立案调查，除了拿不到房子的6000多购房户，还有近2000拿不到本金及利息的集资户，2000多回迁无望的拆迁户，还有被拖欠巨额工程款的施工单位、供货商以及那些拿不到工资的九鼎员工，合计涉及几万人，近万个家庭，大家都很焦虑。初步查明，截至目前，九鼎后海花园项目共收入预售房款8亿元，银行贷款2亿元，尚欠银行贷款1.5亿元、城市基础设施费3000万元、人工费6000万元、税金7000万元、土地费5000万元。只有3亿元支付了工程款。根据收入支出情况，尚有4亿元(不包含银行贷款1.3亿元)资金不能查明去向，目前该公司资金账户余额为零。他还透露，如果要把九鼎后海花园的房子交到购房人的手中，整个资金缺口有5亿元。 淮天下看到这里心中一紧，头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他真的觉得这个蛇年自己是命犯泰水了，他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着急上火却无可奈何。 说实在的，此时的淮天下真的想出去旅游一下散散心，但是调动和买房的事情让他搞得心情一团糟。 本来他联系好旅游公司要和别人组个散团出去，云蕾的一个电话让他心不在焉地把旅游的事情立即推掉了。云蕾说舅舅已经从丽水市回来，今天要到政府去准备人大会的汇报，让淮天下赶紧上午就到政府去找他签字。淮天下痛快地答应后，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县政府。 运气还不错，涂县长的办公室刚刚出来一个人，淮天下一看是政府办云主任，淮天下问里面有没有别的人了，云主任说就涂县长在，你要办事情快去吧，说不定这到外面挂职一个月了，一会儿找涂县长的人会挤塌屋。淮天下说声谢谢就进去了。 淮天下虽然是个一根筋，可是让调动的事情弄得早已经没有了原则，他把自己给涂县长买的端砚搁在办公桌上，彬彬有礼地说，涂县长，到北京荣宝斋淘了个端砚，自觉排不上用场，还是送给涂县长能够发挥它的作用。 涂县长是个痴迷文房四宝的书法迷，一见是上好的端砚，就不由得捧在掌心把玩，他便把玩端砚，便对淮天下说，你的调动表带来了没有？淮天下赶紧恭恭敬敬地上前把调动表递上去。 涂县长小心翼翼地把端砚放在桌子上，提起笔来就要在调动表上签字，忽然门被通通地敲响了。 还没有等涂县长喊进来，门外就涌进来县城建局孔仁厚局长和分管城建的郭世东副县长，他们急急火火地说，九鼎后海花园购房业主认为政府态度不明朗，大约有一千人走上高速公路，交通已经阻断。涂县长，你刚回来我们也不想打扰你，可是火烧眉毛顾眼前，你说我们该咋办？ 涂县长此时还哪里有心情再往调动表上签字，他摆摆手示意淮天下先回避。淮天下看看事情被搅黄了，心中对九鼎公司更加抱怨，好你个九鼎公司，没有想到不仅把老子的购房款打了水漂，而且还要祸害老子的调动手续，只好无奈地退出去了。 后来的事情淮天下是从贴吧上获悉的。涂县长迅速带领县城建局钱局长和分管城建的郭世东副县长到了现场，可是据说现场的老百姓已经被愤怒情绪点燃，他们又哪里管你是什么县长，他们此刻只关注的是自己的房子能不能顺利交了钥匙，自己的投资本金能不能收回来，能不能像原先承诺的顺利回迁，能不能要回工资或者货款、工程款。 眼看特色即将黑下来，老百姓根本不相信涂县长的承诺，他也着急了，如果不马上解决这一影响社会稳定的问题，即将召开的县人大政协两会将面临被群众冲击的问题，他的刚刚展开的仕途之路也将蒙上雾霾。于是涂县长没有来得及和甄书记请示，他决定就利用这个晚上和县政府主要领导召集后海花园项目部分业主召开专题会议。会议地址选择在榆树城大剧院。 淮天下听说在榆树城大剧院召开业主专题会议，他看了看调动的事情也被搅黄了，现在最需要关心的是二十多万购房款的归宿问题，便和一个购房业主一块儿来到大剧院。 第四章 第二十节 迷茫困惑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能够容纳千余人的大剧院座无虚席，场面悲愤而紧张。 主持会议的是县城建局孔仁厚局长，涂县长和分管城建的郭世东副县长也参加了会议。在会上，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徐英对九鼎公司及其项目的情况进行了通报。他分析说，九鼎公司发展到目前这个状况，一方面跟整个经济形势有关，更重要的是它摊子铺得太大，几十栋楼同时开工，它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向银行借不来钱，就只好非法集资，利息达2分、3分，有的高达4分，借后面的钱去还前面的钱，甚至以低于成本的价售房，最后借不来钱了，资金链就断了。她还介绍说，别的开发商拆迁补房比例一般是1比1.3，李小虎竟是1比3，榆树城那么多开发商算着都赔钱，可他敢干。具体集资户有多少和有多少非法集资款，没有准确的数字，有说集资款是3亿元的，也有说是2.3亿元的。据调查所知，参与集资的老百姓和个体户多一些，还没有发现有公务员。 徐英刚讲到这里，就遭到台下老百姓的质疑，他们纷纷高喊，九鼎公司出现这样触目惊心的局面，难道没有政府的责任，政府的监管不力和失职难道不应该绳之以法？ 面对群众咄咄逼人的质问，徐英不能否认，他心情沉重地说，确实存在手续不全的问题，如未批先建、未批先售等。对此，我承认，政府也有责任，有监管不到位的责任。我知道老百姓的血汗钱是不能坑的，专案组一定会按照依法进行处理，涉及违法的领导和部门负责人也绝不会姑息和迁就。 徐英这样推心置腹的解释使老百姓刚才急躁和愤怒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下来，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森宇九鼎公司出事后已委托一家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成立了项目托管部，目前60多栋楼正在开工建设，争取年底交房。 这时台下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购房人老大爷站起来打断了徐英书记的话，我他是2011年7月交的房款，当时约定的交房时间是2011年年底，可一直到今年2月也没有拿到房子钥匙。九鼎公司的人告诉他我，交房要无限期推迟。这时，我才真的傻了眼。尽管从2012年11月开始，后海花园的工地已停工，但我总觉得九鼎公司不至于倒闭，因为政府在一直宣传九鼎，桃水媒体、省里媒体也都在　 看^*书^网下载kanshU，com 大肆发布九鼎的卖房广告。政府今天必须给我们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会回家。 又一位购房者从人群中站起来，淮天下一看是一个年轻人，他愤世嫉俗地说，我是去年上半年交的房款，当时价格是7折优惠，每平方米才2000元，相比同地段楼盘的其他房子，房价低了有600元左右。约定是今年开工，2013年交房，跟他情况相似的有300来户，可至今政府对此没有一个说法，既不说什么时候给他们退钱，也不说什么时候开工。我本来指望今年能够在新房结婚，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我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是今天必须得到政府的明确答复才走。 郭世东副县长看到自己作为分管城建的副县长必须站出来说些什么了，他机警地说，九鼎房地产开发公司因受房地产政策调控影响，加之企业盲目决策、经营管理混乱，导致资金链断裂。后海花园问题发生后，榆树城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本着“企业自救、社会互助、政府帮扶”的指导思想，遵循“堵疏结合、兼顾公平、体现责任、灵活机动、依法处置”的基本原则，多措并举，稳妥处置，尽最大努力维护广大业主的合法利益。目前，通过市场化运作，由另一家公司成立了项目托管部，确定了公司委托人。对后海花园60栋在建楼续建及配套工程建设项目进行整体托管，尽快完善楼房建设工程，确保年底前交付住户。对非法集资问题严格按照法律法规依法处置，目前，司法部门已先后对九鼎公司董事长等6人执行逮捕， 2人取保侯审，4人监视居住。 台下的老百姓还是不放心地大事嚷嚷，那，你们这些领导就给我们一个明确答复，我们还能不能顺利拿到房子钥匙？ 涂县长看到自己此时也必须亮明观点了，他设身处地地和群众交心地说，如果你们不加钱的话，我担心着后海花园就会成为烂尾楼，所以当前购房业主要想顺利拿到房子钥匙，必须缴纳大约每平米400多的合理加价，否则后海花园将不能实现煤气、水、电、暖气的配套。 涂县长的话当即就被台下的老百姓顶了回去，他们大声嚷嚷道，九鼎公司后海花园因资金链断裂、开发商涉嫌非法集资导致崩盘后，政府确实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工作，提出了“企业自救、社会互助、政府帮扶”的指导思想并积极地开展工作，使停工的楼盘得以重新开工建设、完善，才成为目前的状况。但是，新的“房屋加价标准”采用一刀切的形式，不考虑购房户交纳房款时间、各种优惠条件下的实际因素，致使早期购买该楼盘房屋的购房户利益损失巨大，需要补交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的加价款，同时与总房款额度有直接关系的配套费、税等也增加不少，明显存在着不合理因素，房屋作为有投资性质的商品，按揭商品房和现房的时效性所体现出来的价格差异在业内被普遍认同，政府按当今现房性质的统一价格标准执行，明显有失公平，几十万的购房款推迟一年使用，光其利息就相当可观。 购房户纷纷表示反对，我们既然已经“摊上这个事情了”，也不是完全的不同意加钱，但是应该按照实际情况的不同而有所区别对待，不能“一刀切”。 为什么被开发商如何能够挪用工程专项资金3个多亿且至今未见公开解释？ 我们与现楼盘托管方公司达成的新协议到底有多大的有效性和，究竟由谁来监管？ 原合同标明的入住后所交纳的配套费用是否存在价格提升？ 以后是否存在不断的加钱“政策”，而房屋内部、配套设施、物业管理、维修服务等实际问题究竟能不能落实？ 我们有些购房户交不起差价款而只能够被迫退房，即便得到退款在现行房价之下根本就无力再异地重购，基本上也就与新房失之交臂，我们整个家庭今后将如何生存？ 台下老百姓的呼声让淮天下想到了很多，在以居住为目标的贫穷的老百姓眼中，房屋就是自己一辈子的最大的事情，购房几年来，有多少等待新房结婚的家庭婚期一拖再拖而遥遥无期、有多少在外租房过度的家庭也在焦急的等待中，不难想象他们对生活的“幸福指数”感觉的失望。 正在淮天下陷入沉思之时，涂县长突然宣布，各位父老乡亲，政府的解决办法也已经告诉大家了，希望大家回去后好好想想，给他配合政府把后海花园的善后问题处理好，这不仅是大家的希望，也是政府为民解忧的所在。 台下的老百姓看到今天也得不到什么更好的承诺了，只好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走出大剧院。他们除了奔波一天的疲惫，更多的是心里的迷茫和困惑。 第四章 第二十一节 传递绝望 - 榆树城那些事 - 大唐鸽子 淮天下回到家中，桃红问他后海花园房产的事情，淮天下不愿意再回避什么，就把实际情况说了，桃红陷入更大的悲痛之中。她想抱怨淮天下，可又担心淮天下为调动的事情就够烦心的了，也就不愿意再发作，可是心中的担心更加加重了，她没有心情自己去哄孩子睡了，淮天下一个人看电视也没有心情，就到电脑前上网想排遣一下心中积压的郁闷。 这时云蕾上线了，他们便开始在QQ上聊天。云蕾问今天找她舅舅把事情办了没有，淮天下就把实情讲了。云蕾安慰他，人大会开会在即，你还是应该抽时间再找一下。淮天下答应，好的，我看吧，总感觉希望渺茫，现在的县领导已经被九鼎后海花园的问题拖垮了，哪里有心情给下属办事！云蕾说，也是，什么时候我舅舅高兴，我给你吱声你再去。要不撞到枪口上就是自讨没趣。 终于三天后，云蕾短信告知淮天下，今天她舅舅心情爽朗，因为人大会上已经顺利连任。他的心情不错，刚才还打电话要我抽时间请客呢！淮天下说，我这就去！ 淮天下风风火火地感到政府办，一问小王果然涂县长一个人在办公室。淮天下就进去了。涂县长一看是淮天下，就打哈哈，淮天下，今天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小子够机灵的，不会是我那个外甥女又给你透露军情吧！淮天下没有反驳，把调动表在此掏出来递给涂县长。 涂县长解释说，上次真的不好意思，我都已经开始签字了，愣是让九鼎公司的事情搅了局，今天说什么也得给你把事情办了。一个你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我这是公事公办。二来，我再拖延，恐怕我的外甥女就要给我这个新县长提意见了。 淮天下说，让您费心了！正当涂县长举起笔要把名字签上去的时候，座机响了。涂县长只好先放下笔，接听电话，他一看是县委刘书记的短号，赶紧接听，只听到电话那头气势汹汹地说， 老韩，你作为县委班子成员，怎么做事情也不事先商量一下就草率定夺，你知道昨天百天你在高速公路的接待和晚上你在大剧院组织的专题会引发了多大风波吗？ 涂县长被不明来由的责备弄得很尴尬，他想解释，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回答，我还是过去和你汇报吧！由于被突发事件叨扰，涂县长早已经忘记了淮天下还站在办公室里。淮天下看到涂县长受了委屈要去县委刘书记那里汇报，明白等下去也是白搭，就出去把门带上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是从社会上小道消息听说的，那天是他和涂县长最后一次见面，听说本来第二天还有县人大的闭幕会，可是一气之下的涂县长又直接从刘书记办公室出来乘坐飞机回到了挂职的丽水市，原因当然很简单，那就是涂县长那一天的行动没有事先征求刘书记的意见，犯了官场的大忌。本来要是涂县长那天事先征求刘书记的意见，就不会同意他到高速公路和群众见面，更不会让他组织什么专题会。正因为涂县长那一天的感情用事，把榆树城县里的涉及民生的问题暴露到了社会上，尤其是被有心人拍摄了视频通过优酷和贴吧在网上公开发布，这客观上影响了刘书记的提拔。因为那几天正好是省委组织部考察刘书记升迁副厅级领导的日子，九鼎公司后海花园的问题已曝光，自然对于刘书记是一个大大的败笔。所以刘书记当然对涂县长毁了他的好事很记恨，涂县长看到自己再呆在榆树城已经没有意义，该换届也换届了，就郁闷地悄然离开了。 可是这样的消息对于淮天下来说又不啻是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九鼎房产出了问题，受牵连的又不单单是他一个，可是调动的事情已经三个月了没有办成，他是该继续留在广电局还是回光明煤业集团，他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留下来的话对于办理调动手续前途迷茫究竟等到什么时候，况且光明煤业集团给自己再延期缴纳养老医疗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吗？可是要是重新杀回光明煤业集团，自己这折腾来去究竟图的是什么，自己的面子又该放到哪里？ 淮天下此刻真的把肠子都悔青了，他真的后悔自己这属狗的人不该在龙年办什么购房或者调动的大事，看来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犯了大忌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