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知少年初立名 (上) 立冬之节,空气肃冷,寒气将至,此时正得阳光俯照,宓安城内的市井小贩少了些许倦意,行商过客也多了几分精神,无论是妇孺白发还是官人千金也都争在街上寻觅惬意。 街尾的小酒铺外坐着几个汉子,被周围的买卖声遮着,不太起眼。有趣的是几个年轻姑娘前后从这道上路过,周围买卖声也跟着渐渐变大了。 旁边巷口上,待着两个妇人,并没注意周围这些变化。她们一个耳带玉珠,脸上皮肤微微成皱,跌着身子坐在小木凳上,一个手带金镯,扶着姊妹陪立在旁,两人一同围着面前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额有深纹横过四条,下巴尖削,胡子干枯的不能垂落,鬓角额头的发髻稍微整洁,往后却也跟胡子一样,皮肤暗沉,看他说话之余,发现牙齿也不成行列了。而在他身边却竖着一个白幡,上面书曰“宓安第一神算”。 “我在娘家姓李,随夫家姓陈……女儿十月初九子时三刻。”坐在椅子上的妇人念叨。 听完之后老者便拿出一本破旧的历书,一边查录出命主生时所对应的生辰八字一边跟陈夫人闲聊起来。 “女儿远嫁啊?”老者自言自语道。 “对啊!老先生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呀!”陈夫人惊讶道。 老先生不去答话了,因为来问事情的脉络已经清晰了。 闲聊之际,陈夫人也就把女儿远嫁他乡,前年还生了孩子的事情也一并讲了。久未能见,难免心忧,所以前来问命。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者只道自己已经听明来意,渐渐胸有成竹,可却未察觉到,周围还别有他者也作有心倾听,一个心声暗道:“原来是江派”。 算命行当里按作业方式来分有二,一为江派,一为书派。前者不是真的算命,而是通过一些“技巧”,让命主自己透漏一些信息后,为命主进行“测算”;后者则是用真正的命学理论去推演人一生的大致情况,是真正算命。这两派向来互相不待见,但行内鱼龙混杂,很多时候难辨真伪。 老者看来者穿戴有价,家境不差,来问女儿之事,自然是关心其姻缘,估计年龄出嫁了,如果能常常见面,有什么事就直接商量了,想是不在身边,推测下来应该有七成把握,所以老者感叹一句“女儿远嫁啊”,主要只是试探,而且这句话,就算对方不回话或者说不对,他依然可以有话结尾,无论如何最后他都会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不过当时的情况很显然,老者已经估中了,所以就直接开始下一步了。 “陈夫人,我看你女儿应当嫁入富家,生了孩子以后,更要得宠,往后日子越发丰隆,多金多银,就不要再多担心啦。”老者笑脸盈盈的解释。 “先生说的对,女儿确实嫁入富家,如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陈夫人隐隐还有疑虑,老者见了,微微一抬手,示意其有话直说,于是她又补充:“我想问下先生,您能否看看女儿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位夫人也是有心试探老先生的水平如何,只见老先生犹疑了一下,不去看她,而是拿着笔在写着女子八字的纸上立着,然后仿佛在问自己一样答道:“应该是男孩吧?” “您再仔细算算。”陈夫人也是一下不知如何往下说了,说话时头还微微向后靠过去了。 “按天干算应该为男,按地支算又应该为女,因为地支子藏干癸为阴,嗯,应该是女儿才对。”老者算是扯了一堆寻常人听不懂的话,总算让周围人都松了口气,陈夫人也点了点头。 听着这里终于有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生男生女之事,明明已经算错了,可陈夫人却似乎不愿意相信,反而好意提醒老者“再仔细算算”,看来她只是想了却心事罢了。 不过发笑之人素来听力非常,蹲在离算命摊子尚有二十步处,所以并未有人察觉。先前一直在暗暗偷听且心里有话者也正是此人。他十六七岁的样貌,身形清瘦,穿着粗布棉袄,眉毛清淡,眼睛明亮,不过眼珠带有一些血丝,嘴唇乌干,像是有股灰蒙蒙的气息围绕,看上去似乎是受了久饿一般。 “人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他们这算是当局者清吧!”少年心道。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个大汉声音,粗声粗气的喊着:“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神算呢!果然是江湖骗子!” 少年先前只是偷听,这下子感到动静不对,于是转头望向算命摊子那,只见两个汉子身子横摆在老者面前,陈夫人姊妹也靠边站了些,跟着周围慢慢的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那两个汉子一个身形健硕,右手反握着一把钝拙的大刀,额头扁平而窄,腮边皮薄且阔,眼睛不大,眼角带勾;另一个则身形稍矮,眼成三角,鬓角无毛,鼻骨凸起,裤腿有点凸起,似乎带了匕首。他们穿的衣服不太一样,但应该是一路人,因为他们的手背上都分别有一个虎头纹身和一个龙头纹身。 见自家兄弟已经出手,矮身汉子也不闲着,走到老头身前笑道:“大哥,我就说这些都是臭把戏,其实吧,你说的那些我也能算,不过你有没有算到自己,今天运势不太顺啊!” “这位夫人,你就快走吧,这是个骗子,可千万别被他骗了钱!”持刀大汉粗声粗气的指着老者。 “看来,还有旁观者迷的”,少年念叨着便起身离去,心里还老想着出门时娘亲对他说的话:“小知啊,出门在外,安全要紧,保重自己就好,可千万别多管闲事……” 陈夫人眼见这两个汉子像凶人一样如此对待老者,觉得实有不当,于是想从旁帮衬几句:“两位壮士怕是有所误会了吧,其实老先生算的也不差。” “我看他明明算错了孩子性别,夫人虽然大度,但可千万不要被他那一脸无辜庸像所蒙蔽。”矮身汉子眼神斜看着陈夫人,眼神轻蔑,看来心中似有不满。 持刀汉子听了陈夫人还帮老者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喊道:“我就看不得这种江湖术士,骗了人,还装可怜。”说完刀尖向地上一砸,一声轻响,众人看去,那地面却未有什么痕迹。 老者见此,心里哭笑不得,嘴角似要上扬向两汉子安慰起来:“二位是龙虎帮的英雄吧,龙虎帮威名远播,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还请您有话好好说,老夫一把老骨头,可受不起刀枪了。” 持刀汉子听老者道出自己来路,不由得眼神一亮,于是直言道:“你这老头眼光倒也不差,也知道咱们龙虎帮的威名,既要好说,那就好说吧。” 老者看还有商量,于是连忙答道:“愿闻其详。” “我看你,既然算错了,以后就不要再出来算命了,省的害人害己。”持刀汉子这话听着好似有理,不过这老者听了却面露难色,想来他本就只是讨个生活,混口饭吃,若然听这两个无知莽汉的话,那他不是得喝西北风了吗? “我看着老先生,也确实没算错,但他可能是看错了。”说话之人正是那位少年。 众人一听,又有人来凑热闹,于是都把目光投向少年,陈夫人见此,连忙阻拦:“小兄弟,可千万别乱说,这没你的事。” 那矮身汉子听到人群中跑来个出头的,一瞧,只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鼻子一哼:“看样子,你也会算啊!是同伙吗?” 少年面露惊讶,连连摆手:“误会了,误会了,不过我确实会算。”说完,走到老者面前,拿起那张写了生辰八字的纸,只是做了一顾,便转头对陈夫人言道:“夫人,看这个八字,我看你之前还有事情没讲清吧!” 陈夫人听了,半信半疑,忽然想到,这少年可能只是来跟自己演一场戏,好给老先生解围,于是答道:“小兄弟,你尽可直言,我定当如实相告。” 少年看陈夫人的言语别有意味,知道她是想到另一边去了,但此时也不能多作解释,接着自己的话说:“您先前曾说,女儿之前生了个孩子,是个女儿,但是您没说她今年又怀了一个,我看你这次来找这位老先生,其实主要是为了这件事情。” 陈夫人大惊连忙点头,双手还不自觉的捏紧:“对,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陪在陈夫人身边一直不讲话的那位夫人也笑了:“看来他真会算呐!” 周围的人看陈夫人表情也不觉她在说谎,少年看情形有所缓和于是接着说:“我看之前老先生恐怕只是记错了流年,所以才会失误,若论技术,他原本应当不在我之下。” 老者听着喜笑颜开,也不作答只是跟着点头,陈夫人也不再去想周围的事情了,倒是一门心思关心起少年所提之事,于是继续问:“小兄弟,那你算出来什么结果没?” 这头刚说完,少年便给陈夫人递上了先前那张写了她女儿生辰八字的纸,上面只多了一个字“男”,陈夫人看了眉头舒展,笑着将其收好,然后放下一些银子,道谢后便同自己姊妹离去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陈夫人女儿远嫁富家,先生了个女儿,现在又怀了个,想知道这个是男还是女。这也颇为无奈,不管什么年代,总有些人跳不出“母凭子贵”的圈子。 持刀汉子看着有点懵,回过神来,眼珠左右摇摆,心里游移不定,便问少年:“我还是不信,怎么算的,你给我算算看?” “行,我就和这位老先生一起给你算。”,说着少年扶了一把老者:“老先生,您请先吧!” 老者见少年帮自己,也没去想什么礼仪规矩,听了他的话,清了清嗓子,对那持刀汉子要了他的出生时间,接着仔细打量了对方的面容,上面有一些暗斑,心里肯定了一番道:“我看你,生在穷人家,父母无靠,早出家门,给人当过学徒,然是学无所成,偏好武功,后来偶遇机会,才加入了龙虎帮。” 少年听完,心中感叹,这老先生江派技巧果然纯属,口中所言无一不是眼力看来,尤其那脸上的暗斑,像是被油烫的,已经暗沉难以消掉,推其年岁,应当是做过别的差事所留,看他飞扬跋扈,粗中无细,想是刚入帮不久,应该不会与此相关,所以断言他先做过学徒,再入了帮会。至于父母无靠,则不在话下了。 第二章 无知少年初立名 (中) “我看你是去年三月加入的龙虎帮,今年驿马星动,看来是初到宓安,想必有要事在身。”少年随即帮老者补充道。 持刀汉子刚要答话,矮身汉子便抢了先:“确实是那个时候入的帮,我跟他一同去的。” 这人答话时把“要事”隐去,自然是不想多谈,跟着他悄悄在持刀汉子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他二人相互点了点头,便整装离开了。 老者少年见已经无事,心下放宽,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了。可两汉子刚走没多远,持刀汉子却又跑了回来。他掏出腰间一点碎银放在桌上,脸上也没先前那样让人感到凶神恶煞神情:“我还想问一句,以后我能在帮中混成怎样?” 少年听此,身子微微向后倾倒,看来是不愿意回话,老者见少年如此,心知肚明,于是笑容满面对持刀汉子赞道:“何止是帮中,阁下将来必定名动四方,富有千仓。” 持刀汉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手将刀扛在肩头,转头便跑去追他那个兄弟去了。 “哪有那么多名动四方,富有千仓呀,老先生。”少年埋头语气中似有埋怨,但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感觉没力气再去争论了。 老者听见这声,再看他灰头土脸,于是把摊子收了起来:“跟我走吧,小伙子,还麻烦你请我吃点东西去。”,说着他将那些银子三七开,给了少年七分,自己留了三分,“最后那句话,我算的,拿一点不过分吧!” 少年听了微微一笑,他心里明白,自己本不想撒那个谎,所以撒谎得来的钱一起给了老者,心里反倒舒坦很多,于是他收起剩下的钱跟着老者一起往附近不远的饭馆走去。 晌午的宓安城炊烟袅袅,各大酒楼客栈几乎都是生意兴隆,里面名吃名点自然也数不胜数。譬如城东的吉食楼,招牌菜就有葱油鸡,野菇牛肉,花游三虾和金蝎炖土龟。 少年和老者都是第一次来,二人都不喝酒,也不能一次就把招牌菜吃完,于是就点了葱油鸡和野菇牛肉,一罐清汤。 二人等菜,彼此都有许多话想问,老者起了头:“小伙子,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我叫易小知,是宓安城西北泉镇人,您老呢?”易小知看与老者如此相遇也是难得,所以直言不讳了。 “老夫姓刘,单名一个锦字,泉镇相邻的罗镇人”,刘锦一直是保持微笑:“看来我们真算是半个老乡了。啊,对了,先前真是多谢你出来替老夫解围了。” “哪里的话,我也算是帮帮同行”。易小知这话半真半假。虽然都是算命但路数不同,若是此刻去提那些门户之别,也太煞风景了。 两人互觉彼此也不见外,于是就随意聊了起来。 刘锦道:“你师承何人呢,我看你推算流年功夫颇深,且还能推至月份。” 易小知说:“我没有师承,只是老家教书先生的书房里有些易学杂书,我对此十分好奇,于是自行钻研琢磨,再到后来自己慢慢实践,数年后方有了今日的功力。” 刘锦道:“那你来宓安,可有亲戚朋友,我看你也是挨了饿,所以今天特地来吃顿好的。” 易小知说:“除了老爷子您,我在此没有认识的人了。原本自己想来宓安闯荡一番,可身无技能,问工不得,事与愿违。本来心灰意冷想回老家得了,但偶尔得知城中有一算命老先生,称‘宓安第一神算’于是想临走之际来瞧瞧热闹,这才碰到了之前的事情。” 刘锦道:“老夫是让你见笑了。小知自学成才,真是让我佩服。” 易小知说:“对了,刘老爷子,你这‘宓安第一神算’是怎么得来的。” 听着这话,刘锦悄悄压低声音含笑道:“主要我老头子,行动不便,走不远,只能呆在宓安,如果还能像你这么年轻,有心力走遍天下的话,我就把名字改一改,叫‘天下第一神算’也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二人皆哈哈大笑。接着饭菜也跟着上来了,两人开始边吃边聊。 易小知说:“刘老爷子,我看这样吧,以后你这个招牌就借给我得了,你看如何?” 刘锦道:“好啊,咱们一老一少是想到一起了呀,小知啊,我看你也没地住,若是不嫌简陋,不如就住我家吧!” 易小知大喜说:“那真是太好啦!多谢您了,老爷子!”这话省去了刘锦的姓氏越显亲切了。 葱油鸡除了鸡肉本身鲜嫩外,加上特制的葱油酱料,味道独具一格,越吃越入味,但又咸不干舌;野菇牛肉的野菇只有冬季才有,山上采来后还要花一番功夫除去里面的泥沙,之后再和牛肉一起炖,香味四溢,虽然里面牛肉不多,但足以提味,而且营养滋补。把这些吃完在来一碗清汤压味,浑身暖气流淌,真是可舒服了。 饭后二人精神奕奕,面容红光,舒展着身子从吉食楼里走了出来。刘锦想着二人相谈甚欢,于是下午也不去开摊,直接引易小知上家里休息去了。 易小知帮刘锦拿着摊架往巷子里走,过了几处人家便看见一间土屋。进了小院后把东西都放在旁边的草屋,去到主人屋里,刘锦已经沏好了热茶。 刘锦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杯子,亲切道:“小知,你随意啊。” 易小知应了一声,安心坐下休息。想这屋内一片清寒,一个老人独居于此,未免太过孤单,可是他也不想多问,毕竟是老人的过去,既然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刘锦看易小知发着楞,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也不便打搅,于是自己喝了口热茶,闭目养神起来。 易小知心想:自己现在算不算是无心插柳呢?当年只是自己对易学命理有所好奇,哪里想到今日竟能用来谋生。想到此处,自己又笑了笑,不自觉的慢慢回味之前发生的事情,随口便问了一句:“老爷子,之前那龙虎帮什么来头?” 刘锦闻言也不睁眼,只慢慢道来:“那只不过是潇青山那边一个小帮会。” 易小知说:“潇青山位于宓安东南,属于潇风城地界,就算不眠不休也要三天路程,这么远来办事也真是够累的!” 刘锦道:“老夫也觉得奇怪,最近街上经常有外地的帮会中人路过,而且都是从潇青山那边来的,龙虎帮只是其一,还有黑熊帮、地狮帮,吞仙帮,其余的记不住了。” 易小知说:“他们这是要干嘛呢?该不会来闹事的吧!” 刘锦道:“我看不像。” 易小知好奇心大起说:“老爷子,你在宓安呆了多久呀,我看你对江湖之事很了解啊!能不能细细跟我讲讲?” 刘锦嗯了一声道:“也好,你初到宓安没多久,了解下宓安城内的情况也好,我虽然再宓安待得时间也不长,算起来也有个七八年啦,就给你讲讲吧!” 易小知立马喝了口茶,然后全神贯注的听刘锦详谈。 刘锦道:“这宓安城地界一共有三大势力,城内是天雄会和流狱教,城外是宓香山上的了凡剑派。其中了凡剑派是中原南方的第一大剑派,与北方的剑锋山庄齐名,正气浩然,剑法精妙,一直受武林中正派人士所敬仰。至于天雄会也是正派武统,财雄势大,精英集结;另一个流狱阁,虽然行迹较暗,但也强人辈出。这些势力可不是那些小帮小派集结在一起就能闹得了事的。” 易小知感叹道:“有机会真要见识下。对了,老爷子,为什么没有天下第一大剑派呢?” 刘锦道:“这个主要是武林巅峰会上,了凡剑派和剑锋山庄一直是平手,或也有说他们是未能碰面,总之是没分出高下,所以就没有天下第一剑派了。”, “武林巅峰会寻常百姓也或有耳闻,每四年一次在被称为中原最高峰的擎空山上举行,根据名次排出武林神功谱,其中排第一的就被尊称为‘天下第一’了。得过天下第一的英雄,以后也不能再参加武林巅峰会了,且以后若是他在江湖中被人打败,打败他的人可直接继承其“天下第一”的名号。”。 易小知说:“那照这么说,每四年就会有一个天下第一咯,有意思,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那老爷子,江湖上还有些什么势力呢?” 刘锦道:“老夫也不能说全。北方只知道有个剑锋山庄。南方则还有潇风城的灵萝宗,而且整个潇风城就这一大势力,于此真可见一斑啊!最南边的彤心城则有烟月教和斗星宫,就知道这些了。” 易小知听完,若有所思的惊讶道:“哇,这么多门派,改天我也去建一个门派玩玩。”,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又问:“老爷子,我一直很好奇,这些江湖人士平时是怎么维持生计的呀?总不能成天练武,钱就自己跑来吧!” 刘锦道:“那是当然,江湖人也是人也要吃饭啊!呐,那些大势力,一般自家都经营着几盘大生意,譬如了凡剑派,在宓香山下就有许多田产,许多米店里,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的份额;天雄会就主要经营行商,金银玉器;流狱阁则经营赌坊,青楼,城东南那边都是他们的地头。其他的小帮派有的则需要依附于大势力,有的也自给自足,不过规模不大。” 易小知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看来还是赚钱比较重要,以后我一定要努力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嗯!”说着他嘴唇不自觉的嘟了起来,眼里闪闪发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妙的场景心驰神往。 刘锦看着心觉奇怪,问道:“小知,小知,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易小知这才回过神来,心里觉得有点尴尬,但也不好解释,心想:毕竟算命能挣几个钱呐!想到这里,他又问刘锦道:“老爷子,你在宓安七八年了,难道就只有今天失手吗?” 刘锦这时才睁开眼,回答道:“也有过一些失手的,不过不打紧。” 易小知问:“为什么?” 刘锦给茶添上热水,回答道:“你以后就知道啦!” 二人相谈甚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里,易小知睡在旁边的柴房里,床被都很厚实,好久没有好好休息的他,总算能踏踏实实睡一觉了。他躺在床上,看了看周围,窗户外一点月光微微照亮,朦朦胧胧听着微风拂过墙颜,渐渐闭上眼睛悄悄睡着了。 第三章 无知少年初立名 (下) 枯叶慢慢飘落,林荫小道被秋阳照了个透。路上行人稀松,因为快到过年,大多路人都是朝着泉镇方向前行,唯独有两个少年是与他们逆向行去。其中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就是易小知了。另一个少年,身形魁梧,浓眉大眼,行动时凌然生风,这便是他自幼的玩伴王少阳。 王少阳知道易小知酷爱易学,于是想着给他找点乐子,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边说道:“喂,你给我算一卦看看我这次去北方从军,前途如何呀!” 易小知应道:“少来,之前不是给你算过了吗?大利北方呀!” 王少阳笑道:“再算一次嘛!反正无聊!嗯?” 易小知一脸不想理人的表情答道:“有事才起卦,一事只一卦,一事不复算,这是规矩。” 王少阳无奈点点头,却又想到个事,于是又问他:“那你给自己这次去宓安预测过没?” 易小知兴趣来了答道:“嗯,还真忘了。” 王少阳连忙催到:“那赶紧给自己测一个,顺便讲给我听听。” 易小知点了点头道:“嗯,也好,就给自己测字吧!”,说着他摇了一下头接着道:“我看就用‘宓安’二字来测吧!” 还没走两步,王少阳就问了:“测出什么来了吗?快说说。” 易小知说:“嗯,测出来了,其实也挺简单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起来“你看这‘宓安’二字,都是两个宝盖头,叠出,此之谓‘伏象’,既是凶相,有灾。凶相与什么有关呢?‘必是与女子’有关。对不对?然后你再看这‘必’字,是一个‘心’字上面叉了个什么,这不就是心受伤吗?” 王少阳猛然大悟:“哦,与一个心受了伤的女子有关!” 易小知带着肯定的口吻说道:“嗯,你说的对!真是孺子可教啊!” 王少阳大笑道:“可以啊!一去宓安就遇到这种事!你现在是不是要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安慰别人?” 易小知反问道:“你觉得怎么安慰,那个女的会觉得舒服?” 王少阳道:“我又不是那个女人,我怎么知道?”,说完这句话王少阳脑子突然转过弯来,对着易小知喝道:“臭小子你耍我啊!看我怎么揍你!” 易小知笑着立马闪开,边跑边道:“哪有人这么算卦的啊!这不过是文字游戏而已!哈哈哈!” 小时候玩玩泥巴,打打水漂,比比撒尿,易小知哪一样不输给王少阳啊!回想起这些失败的经历,易小知摆着摊发着呆的模样心道:“不知道那臭小子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知道昨天事情的人,从街上路过看到易小知摆摊,都会不自觉地超他望上两眼,但也不会有下一步动作了。事情远不如易小知想的那样,于是接下来数日摊子一直都一如既往的冷清,尤其在冬季,如果不出太阳,那感觉更冷清了。 “你这个当爷爷的也不叫自己孙子做点正经事”,一个老太太指着刘锦嫌弃的念叨,有转头对易小知说:“小伙子,你这么年轻,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去做点别的差事,在这里虚度时光,少年不努力,老年徒伤悲啊!” 易小知听了脸上尴尬的笑了一笑,本想纠正说:应该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但思索了一下还是咽了回去。 那老太太走后,跟着来了一个年轻的妇人,远远看到易小知就对他点头问候,易小知看是有生意来了,于是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呀?” 少妇也不啰嗦,回答道:“小师傅应该是能读书写字的吧,俺不通文笔,想请你代我写封家书。” 易小知欣然答应了,完事之后收了几文钱,心想:多点门路赚钱也不错哦。于是他跟刘锦商量了一下,就去忙活“别的事情”了。回来后,“宓安第一神算”的幡子旁边又多了一个幡子,上面书曰:代写书信。 看到自己又多了一份差事,易小知心里十分开心,感觉对未来又多了一分希望。 正是喜上心头,神情自若。不一会人群中又来了两位夫人,其中一个是见过的,就是前些日子陪陈夫人来那位手带金镯的妇人。她看到易小知后很是高兴,一边挽着另一个头盘金钗的妇人一边手指着说道:“就是他,还在那!” 易小知也挥了挥手,接着她的话微笑道:“两位夫人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两人夫人来到跟前,金镯妇人帮忙介绍起来:“小兄弟,还记得我吧,我姓袁,这是我的姊妹姓赵,我们特地来找你算命的!” 易小知向二位夫人作揖道:“袁夫人好,赵夫人好。两位是想算什么呢?” 袁夫人道:“能算什么算什么吧!” 赵夫人随声附和道:“嗯,算一生行吗?” 易小知答道:“可以,我就给二位做个详批吧,把一生大致情况都给您推算下。” 接着易小知便拿来二人的生辰八字,按步骤预测起来。先把命格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再把每一年的吉凶事件都写下来,最后再附上一些注意事项,完了之后将纸张封好递给二位。准不准,命主一对照自己以前的经历就心中有数了。 袁夫人听完后很开心道:“我就说吧,这小伙子说的很准。” 赵夫人也笑道:“确实如此,小师傅,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易小知说:“我姓易,名小知。” 赵夫人点点头道:“好名字,那易小师傅,我们就告辞了。” 先前二位夫人已经付了命金,临走时袁夫人又放了一些银子说道:“差点忘了,这个是陈夫人要我帮忙带给你的,她前天刚收到女儿寄来的书信,已经生了二胎,是个男孩。” 易小知听了心里也很高兴,作揖道:“代我恭喜陈夫人了!” 不一会又来了一位妇人,见面就问到:“小师傅,你这里究竟是算命还是代写书信呀?” 易小知义正言辞的说道:“都行!” 这一来二往,口口相传,易小知摊子的热度逐渐跟了上来,算命的技术也越发熟练了,差不多两个月过后,城里不少人都听闻有个少年命师成宓安的第一神算了。 季节已入深冬,空气寒冷非常。易小知看刘锦腰腿不好,便要他在家休息,反正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一天晚上,易小知回到主人屋里,刘锦坐在床上,一遍帮自己捏腿,一遍嘴里自言自语道:“这快过年了,小知啊,你不回家吗?” 易小知说:“才出来不久,不着急回去。” 刘锦嘴唇一抿,面容有些苦涩,也不知他是对谁说话,只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句:“落叶终要归根啊……” 易小知一听便知刘锦这是想回老家了,一个人在宓安孤零零带了七八年,现在身子骨也不如以前硬朗,撑着还有力气,回老家过个年,然后安度余生,想必是最好了。于是他便讲近几月来挣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放到刘锦平时用的钱袋里面,然后放到床上,说道:“这些日多亏您老爷子照顾,我才得以在此安稳栖居,这些银两不算多,只是一番心意,还请收下。” 刘锦也不多话,只眼里湿润。第二天中午,易小知送他上了回罗镇的马车。车马起行,刘锦整理着身上穿的新衣,望着易小知,一直不语。二人身影慢慢模糊,易小知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一句歇斯底里的喊声:“阁下将来必定名动四方!富有千仓!哈哈哈哈!” 那少年不再答话,只嘴角轻轻上扬,任由寒风刮过,眼里闪着灵光。 春节将至,百姓都爱穿新衣,虽然穿上面各有各的喜好,但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粗衣麻布,只要知道原料产自彤心城,大伙购买时都会放心许多。这里面有一半都是烟月教的功劳。 烟月教是武林中有名的“女教”,门中从掌门而下皆是女子,武学上轻盈优雅,独具一格,不必多言,女红上更是精美绝伦,享誉盛名。彤心城内几乎所有的纺织,刺绣,缝纫店子都由她们掌控。 烟月教教主姚音璇也是武林中有名的大美人,虽然三十有余,但样貌明眸轻灵,肤若凝脂,唇齿含韵,指肩留香,看上去只是个二十四五的美妙姑娘。她常着教主白裳,耳戴娥眉月式的红宝石金器,发髻高盘,长发垂衫,颈下右锁骨处还藏着一个花瓣纹。 此刻她正侧卧在如烟扶月的教主宝座上,优雅妩媚,明艳动人。旁边仅一个侍女,名唤沁儿,只要姚音璇没有吩咐,她便坐在一旁的毛毯上安静绣花。这主殿不大,中间还站着一名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清丽,耳带双月耳环,姓于名香,想必是要等候姚音璇吩咐。 姚音璇道:“事情查的怎样了?” 于香道:“回师傅,天雄会和灵萝宗并无异动,流狱阁和潇青山诸派已经全部会合,正在准备跟我们谈判。” 姚音璇笑道:“说是准备谈判,实则想趁机发难。至于天雄会和灵萝宗,明明知道找我们闹事的都是他们地界的人,竟然按兵不动,必有蹊跷。你们要继续监视。对了,无依人呢,先前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 于香语气拖延,但是在教主面前,也只能直说:“师姐她,此时应该已经身在宓安了吧……” 姚音璇道:“她走之前都跟你说过些什么?” 于香道:“师姐就问了最近宓安城有什么有趣新鲜事,然后我告诉她说最近宓安城听说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命师,据说算命很厉害,被称‘宓安第一神算’。师姐说她也要去看看热闹,就离开了。” 姚音璇问道:“无依她可知道流狱阁一干人等的聚会地点?” 于香道:“师姐知道的。” 姚音璇道:“在哪。” 于香道:“在宓安城东南的红头赌坊。” 姚音璇道:“你赶紧带人去把无依找回来,若是遇到什么事,记得随机应变。” 于香作揖道:“是”,然后立马退下去了。 姚音璇却只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沁儿做着针线活,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先前虽然一直不做声,此刻见已无他人,便向姚音璇试问道:“师傅,小徒有一事不明。”,烟月教内无外人时,大家都称呼姚音璇为“师傅”,只有在有外人在场时,才会称呼其为“教主”,沁儿见姚音璇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天雄会按兵不动,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先前通知我们潇青山诸派也参与其中的便是灵萝宗,且他们也早已表明不会插手此事,为何您还觉得他们或有蹊跷呢?” 姚音璇道:“这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沁儿见姚音璇也不愿多说,想着以后自己或许会明白,也便不再去想了。 教主有令,于香一众已是快马加鞭,路上尘土飞扬,几许人马闪过,真是光难捉,影难留。从彤心城到宓安城最快也要五日才能抵达,而此刻易小知正同往常一样在巷口摆摊,替人算命卜卦或者代写书信。 昨天送走刘锦后,易小知已经是身无分文,本以为下午摆摊就能挣点银子,结果直到今天下午都没见人来,一直没吃上东西,此时又是寒冬腊月,真完全符合“饥寒交迫”这个标准。其实找旁边店子老板借来几文钱,吃个馒头也是可以的,但是他连这都抹不开面子,也是活该,只见他一手撑头,一手把身上的衣服抓的紧紧,如此竟然睡着了! 摊子前人来人往。一个伙计提着两只活鸡匆匆走过,看样子,应该是在前面不远的吉食楼做事;对面的茶楼,两个客人说着说着不知怎的便吵了起来,茶杯一摔,两人也前后脚匆匆离开了;几个小孩点了炮仗,追逐打闹着,叫家人给赶了回去。一名初到此处女子并没有心思去理会,她穿过这些情景,直径走到“宓安第一神算”跟前,只一丝清亮的声音问道:“你就是那个年轻的命师?” 第四章 无依霜雪嫁红缨 (上) 易小知猛然惊醒过来,心想:这要是再受了风寒,那简直成“贫病交加”了。再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摊前。她一身素白绒裳玲珑舒展,眼眉似明月邀歌卷云悄散,双马尾刚刚垂落齐肩,髻上单扎红色剑穗,唇色鲜艳醒人,嘴角还单扬起一丝笑意。可这笑容之中不仅有七分爽朗更带三分傲魅,本来在冬天看着她微笑,暖意自然渗入心头已经足够,哪想到易小知却不由自主的痴住了。 若是寻常年轻女子,见到有男人这么看自己,大多是要么惊慌而逃,要么破口大骂,可此人却噗嗤笑了起来,听见这笑声,易小知回过神来,心知自己刚才无礼,于是立马回过神淡定道:“姑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少女见此情形,心知是找对人了,于是便在摊前坐定。这刚坐下,胸前却发出清脆的声响,易小知看去,是少女心口前带的一个银色月牙的坠子碰撞出的声响,可这月牙在心口之象,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带着疑问,脑海中自己对王少阳那段信口开河的话慢慢浮现,但又立刻止住了,心道:“不对,只是巧合。” 先前呆呆看脸,现在直直看胸,往常若是此等情形,叫女儿家不乱想,那就奇怪了,不过此时是“当局者清”,少女知道易小知在意的是她脖子上的月牙挂坠,所以并不生气,只疑问道:“你认识这个?” 易小知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做什么的,一连两次丢脸,“可能真的是饿坏脑子了”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觉得好看,从小到大,自己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饰品。” 少女一听,易小知这是在拐着弯的夸自己,心里倒是开心,于是问道:“我曾听说,卜卦可以用任何物件,我今天是来卜卦的,不如我就把这链子给你起卦,你看如何。” 易小知素来酷爱易学,与人起卦常常喜爱信手捏来,变化多端,此时少女之建议,正可谓投其所好,不觉精神大振,开心道:“这样真是太好了,请吧!” 少女将坠子摘下,反手向空中掷去,只见那链子在空中盘旋而下,不多不少,十个圈后刚好落在桌上。 易小知见此一边在纸上画,一边念叨:“银色月牙,兑上坎下。动静有十,爻变在六。”,说完便在纸上画出一个“泽水困”卦,并在上六爻处点上一笔,附说道:“爻辞有言‘困于葛藟,于臲兀危;曰动悔有悔,征吉。’” 少女问:“何解?” 易小知说:“我看姑娘的手法,想必是武林中人,应有要事在身,不过‘困与葛藟,于臲兀危’,看来此行必会身陷困境危险重重。” 少女道:“哦?接着‘曰动悔有悔,征吉’呢?” 易小知说:“此言姑娘会经历一番奇遇后方有转机。卦中有吉,想必终能吉人天相。” 少女道:“我知道了,先难后易,对吧!” 说话间,久寒冰凝的天空忽然飘下雪花,弥漫在二人面前,易小知见此笑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路上的行人开始加快步伐,易小知要提早收摊了,少女见此也收起坠子只道一声“谢了”,便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易小知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他可却只想着“还好没被她听见”,于是开始收拾东西。可他不知道,武林中人素来修习内功后,听力要好过常人,那少女走不远便听见了,但也不去回头,只轻轻一笑,手里拈出一些银子朝身后掷去。 这银子更好打在易小知桌上,他收下银子,这才想到先前竟忘了收钱。桌上写着“泽水困”卦的纸张被风吹落,易小知看到,猛然想到什么,于是朝那少女大喊道:“姑娘,切记‘西北方吉’!” “知道啦!”一声清亮的语音从庞杂的人群传了回来,易小知听见后方才安安心心去觅食果腹了。买到食物后,易小知回到土屋,这里面冬暖夏凉,升起炉子后,整个屋都十分温暖。他一边吃一边心想“我怎么忘了问她名字”,“恐怕很难再见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见她”,如此思来想去,买回来的食物,也不知是何味道,便已经吃完了。这一吃完,易小知已无力再想其他,直接睡去了,外边的雪没过一会也停了。 宓安城东南寻常人家是极少往那去,官兵也很难管那里的事情,所以往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那里也便当成了流狱阁的地盘,宓安城最大的赌坊和妓院也都在此。 其中最大的赌坊名“红头”,希望有个“好彩头”的意思,至于是谁能享受这“好彩头”,那就不知道了。赌坊前面是各类赌局,热闹非常,赌坊后面则是流狱阁帮众聚积之地。 此时里面客厅内正摆着酒宴,带大刀阔斧的一众手背上各有龙虎纹身是龙虎帮;带着猎弓长枪的是黑熊帮和地狮帮,其实他们以前都熊狮帮众,常打猎为生,后来内部矛盾分成了两帮罢了;带着弯钩铁叉的是吞仙帮,他们的帮众都带着面巾,平时吃饭要把面巾挂在一旁才行;其余的帮众都带着布条头巾,同时还用一块布条蒙住眼睛以下人中以上的部分,彼此露两个孔,看样子要比吞仙帮的方便多了,他们便是流狱阁的人。 潇青山四帮的大当家坐主席,流狱阁的二当家邓晙举杯敬酒道:“各位远道而来,邓晙甚是感激,大当家有要事在身,我代他向各位赔罪啦!” 四位当家皆道“这是哪的话”,接着相互寒暄片刻开始喝酒吃肉。 龙虎帮大当家牛暠喝了酒,兴致大起,嚎言道:“不过都是些金银器具的破玩样儿,那帮臭娘们还当宝,我就不信她们有传闻中那么厉害,要是谈不妥,我第一个打头阵!” 黑熊帮大当家褚箭听了抱怨道:“早知道要打,何必定下什么狗屁日期,她们今天来,我们就今天打,好叫那些臭婆娘知道咱们的厉害!”说完抽出一支箭来朝客厅外大院里假山怪石射去,石头四分五裂,众人看到纷纷喝彩,赞不绝口。 吞仙帮大当家左甫听到却笑道:“我看定个日子,也只是缓兵之计,到定下的日子还有六日,咱们正好规整规整,以免到时行动不便。” 地狮帮大当家全冲望了一眼自己的铁枪,附和道:“饭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吧,素闻香花楼美女如云,改日倒要见识见识。” 邓晙见此番对话,一直在旁微笑陪衬,不去答话,见他们谁说完便敬谁的酒,如此而已。 “一群乌合之众,好色之徒,也敢在此口出狂言,真是好笑至极!”一个少女声音从房顶传来,众人纷纷跑出客厅,惊讶之余皆是满面怒火。 全冲看过去,竟然是个美艳无比的小妮子,立马笑道:“哪里来的小美人,正好把你捉了,今晚来替我暖床!”说完埋下头去仍难掩脸上淫笑。可他一个笑声还没落音,嘴唇便被一根银质绣花针由上往下穿连而过,顿时大惊,可也不能大叫“啊”声,只能呻吟发出“咦”声,那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看你还敢乱说,刚才只是缝上你的嘴,再有下次,就刺穿你的脑袋!”少女说话时,胸前的银色月牙还闪闪放光,在这寒冬腊月更增几分冷艳煞气。 邓晙走上前来,作揖道:“阁下想必就是两年前夺得擎空桂冠的‘天下第一神针’宣无依小姐吧!”,宣无依只“哼”了一声以示回应,那邓晙见此又接着说道:“今日得见小姐的神技,真实感荣幸,却也不得不承认‘名师出高徒’啊!” 宣无依道:“我师父的‘针法’更在我之上,勿须你多言。” 邓晙道:“可姑娘突然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啊?” 宣无依道:“我就想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哎,没想到宓安赫赫有名的流狱阁竟和这些‘废铜烂铁’同流合污,看来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邓晙道:“姑娘说话如此蛮横无理,若是被家师听见,恐怕不太妥当。” 宣无依:“少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担心我师傅也在,想套我的话吧!告诉你,对付你们,我一人足矣,不需要我师傅出手。” 邓晙笑道:“好个狂妄的小丫头!我便来亲手领教姑娘的高招啦!”说完,早已安奈不住怒火的五帮帮众便提起兵器朝宣无依冲去,全冲此时也终于拔出那根绣花针,就算鲜血直流,捂着嘴巴也不忘在旁边喊道:“弟兄们!大家一起上啊!” 宣无依见此景转身一跃,回头道:“要打我乐意奉陪,不过先追到我再说!” 虽然还没到春节,可已经有不少居民家的小孩子开始放烟花娱乐,这声音惊惊乍乍的把原本已经提早入睡的易小知吵醒了,可他却不生气,直坐起身来心道:不行,那姑娘有危险,要设法救她才好! 不知是否先前在梦里还在挂念她,只见他在桌上铺开一张纸,一边想一边画。想他来宓安也两个多月了,这里江湖势力的分布很情形也从刘锦那听过一些,看来姑娘也是武林中人,必然跟他们有所关联。于是便在纸上画出了城内各个势力的大致分布,嘴里还念叨着“西北方吉”这四个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字。平时他替人算卦,也就至此为止了,可以想到那姑娘会有危险,便开始对卦象细究起来,只想越细越好,就在他思索犯难之际,突然听到屋外劈柴的斧子掉落地板的声音,顿时脑子灵光一闪,立马打开门看随口道:“斧落巽位,西北方吉。”说完便关上门跑了出去。 第五章 无依霜雪嫁红缨 (中) 宣无依此刻倒是开心,她自恃轻功了得,在各家房顶上窜来窜去,后面跟着的潇青四帮和流狱阁中除了那邓晙能紧追不舍,其余人如同被遛狗一般。不知不觉,宣无依便来到了宓安城东南角的城墙边,听着杀声追到,纵身一跃,飞向墙颜,步伐轻盈竟然直登上了城墙回头大笑道:“快来!快来!” 邓晙见此心下不甘,运功提气也纵身飞向城墙,宣无依见此也不理他,直接从城墙另一边飞下到城外去了。城内余下四帮和流狱阁帮众顿时傻了眼,这时吞仙帮左甫叫到:“我们分两路,褚箭我们去南门。”说完吞仙帮和黑熊帮朝南门冲去,牛暠和全冲也觉有理便带着龙虎帮和地狮帮从东门冲去,剩下的流狱阁帮众则分成两拨跟了过去。 这帮人只知道一直赶路,却没发现身边有所异样。那往东门去的人中,一个流狱阁帮众趁机藏了起来,待众人远去,便纵身一跃,连步直接越过东墙去了。无独有偶,南墙另一边一个吞仙帮众同行此法从南墙跃了出去,可他万万没想到,身后还跟了一个“同僚”。此人只见眉眼清秀,发现情况如此多变,急忙也施展轻功从南墙跃去。 宣无依着落地面,身后邓晙也已赶到,见只有二人,便道:“想不到流狱阁就你这一个有点能耐。” 邓晙却道:“姑娘勿须多言,看招吧!”说完挥掌向宣无依劈去。 宣无依见掌垣压倒,也不惊慌,借着轻盈的步伐,移身到对方出掌一侧,然后挥掌直击,刚好打在邓晙手臂之上,此乃顺势过力的打法,就算对方手不折,也得阵脚大乱。可没想到的是,这掌打上去,只觉对方浑然不动,更有暗力反震回来,于是赶紧撤掌,否则自有损伤。 “这便是我们流狱阁的《铁臂掌法》!姑娘可曾见过?”说话间邓晙不禁得意起来,又连挥数掌向宣无依打去。 宣无依见他双掌浑然有力,若是硬接,只怕自己也会受其损伤,于是边守边退,随即便发觉此人上路功夫了得,可是下盘却甚是迟缓,再待他双掌袭来,立刻移身扫腿。邓晙见势不秒,只能顺力跳了一个腾空翻,哪知刚一落地,后心便中了宣无依一脚,重心不稳一趴在地。 就在此时飞过东墙的流狱阁帮众也赶了过来,看他身法灵动,绝不是泛泛之辈,宣无依见到此人来助,怕是会有不少变数,便看准穴位朝邓晙挥手射出一针,哪知他铁臂掌法已将双臂练得如铁一般坚硬,竟被他双臂挡掉了。 只听邓晙笑道一句:“‘天下第一神针’不过如此!”,随后而来的流狱阁帮众也向宣无依出招。邓晙也看出此人出手极快,武功非比寻常,想来在流狱阁中并无此等高手,眼里颇为疑虑,不过想到那人既然是在对付宣无依,此刻就不分彼此,于是也上前助阵。 先到的吞仙帮众见宣无依等三人缠斗在一起,又见她身法漏出空隙,也伸掌击了过去,却被后来的吞仙帮众拦路截住了。其实他早已知道身后有人跟来,却不辨敌友,于是便向宣无依挥掌直击,此刻心已了然,自然全力向拦路之手回击。 这眉眼清秀的吞仙帮众见到此人武功之高绝不再自己之下,心想哪能由他再去骚扰宣无依,于是放言道:“打我就对了!”说完便和对方较量起来。只是双方都为隐藏自己家数,而不漏真招,以致一时难解难分。 宣无依虽在战斗之中,但也听得清身边发生之事,尤其方才那一句言语,那声音她曾是听过的,心下暗道:“原来是林师兄。”。那眉眼清秀之人便是彤心城斗星宫的大弟子林涡涡,烟月教斗星宫渊源颇深,他们也一直是相熟的朋友。 知道有熟人相助,宣无依心下稍显宽慰,可那流狱阁帮众实难对付,对方身法极快,内功精湛,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再加上旁边有个邓晙,久战下去,真胜负难料,于是待到邓晙伸掌攻来,她也不再回避,反伸掌运劲迎了上去。两人对抗下来,两掌之间内力涌动,宣无依见邓晙集中精力运功抵抗,正是大好时机,嘴上轻轻一吐,一根银针便朝对方飞去。 邓晙大惊,见着飞针朝自己脸上命门而来,当然是保命要紧,于是赶紧闪避,可这一扯掌,内劲大乱,宣无依的掌力全部涌来侵入他体内,一阵钻心之痛,一口鲜血喷出已然是受了内伤。 可宣无依这边将邓晙击倒,必然无暇顾及那流狱阁帮众,再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他掌时力不从心顿时被震得内伤,一丝热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这时潇青四帮等人已经带着杀声喊声赶到。吞仙帮左甫看到有自己的帮众打了起来,立即大喝道:“你们两个在干嘛,还不快助手!”林涡涡看到对面人多势众,只道一字:“撤”,便立刻抽身朝树林飞去,对手也跟了过去。左甫见此心中了然,喊道:“给我追那个逃跑的,他是奸细!”,可是这句话说出口,心里又觉得另一个跟林涡涡对打的也不是自己人,又补充道“把他们两个都抓咯!” 宣无依自知已经落败,见到不少帮众去树林追赶林涡涡,自己如果再往那逃恐怕大家都会有所连累,当下心中冒出四个字“西北方吉”,顿时明白,自己先前从东南角飞出后就一直在跟邓晙和那流狱阁的神秘人缠斗,此刻再往回走说不定就能逃脱了,于是不再恋战,双手探出八个飞针朝那神秘人打去。 神秘人只道宣无依是穷途末路奋力一搏,于是想先行尽力躲避再擒她也不迟,可是脸颊和左手臂却也中了两针,再抬头望去,宣无依已然飞向东南城墙。这时地狮帮等人看见实在气氛,全冲大喊道:“这臭婆娘怎么就知道飞啊!”,他大喊之际却未察觉,那神秘人早已悄悄从他箭囊内搜出一箭。 神秘人将箭捏至三分之一处折断,右臂运劲迅猛甩手朝宣无依掷去。地狮帮众互觉身后有东西迅速飞了出去,只见宣无依在城墙上一个踉跄,便开始叫喊:“老大威武!老大威武!”,全冲见此顺势佯装得意,至于宣无依究竟为何中箭哪里是他要想的事情,就算他真要查个究竟,那神秘人也早已不在此处。 龙虎帮和黑熊帮见此,怎么会服气,于是老大带头又折回城内,还留下口信,要地狮帮就在城外守着,免得到时候宣无依又飞出来,无人拦截。 林涡涡跟神秘吞仙帮众窜入树林后,一直紧追不舍,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随机对那神秘吞仙帮众说道:“我看阁下也与我一样,都不是吞仙帮的人,想那宣无依此刻已然逃脱,我们再这样缠斗,已无意义,不如就此别过,你看如何?” 那神秘吞仙帮众也觉有理,但他也不说话,生怕漏了行藏,当下双手背在身后,侧对林涡涡,这示意不再追逐了。 林涡涡见此留下一声:“告辞”便离开了,片刻之后,听见吞仙帮众人声响,神秘吞仙帮众也不再逗留,朝宓安城方向飞去了。 宣无依先前受了内伤,又中了一箭,从城墙上飞下后,身体已经感觉十分吃力了。一时也不知往哪走,右肩上中箭后还没疗伤,热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出,滴落在雪地上,心里十分懊恼,但又无人可怨,心中隐约有悔意,这时便突然领悟到先前易小知为她卜到的那句卦辞:“曰动悔有悔”。 其实当时易小知原本想说她此行之后会悔过一番,但见她浑身傲气,加之心生倾慕必不会用此等言语,只能换其言曰:“奇遇之后方有转机”。 宣无依理清思绪后,心道:“‘曰动悔有悔’,我算是明白了,可“征吉”却在何处,我已然向西北行之,可到此处却又能如何呢?” 思索之间,宣无依忽然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吃惊之下便在周围房舍撞出了动静。那人听见了这点响声,便朝她走了过来,随机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是白天那位银色月牙姑娘吗?” 说话之人正是易小知,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位姑娘,情急之下只能先用个笨称呼,而后又道:“西北方吉!” 宣无依听见这四个字,心里霎时安心了,轻轻道:“西北方吉,我在这里!” 易小知立刻朝声音方向跑了过去,一见宣无依一脸眉头紧锁的样子便道:“姑娘,快跟我离开,我知道出路。” 宣无依此刻也别无其他选择,看着少年能算中此时她身陷险境,说不定还真能带她脱离困境,只是先前已经损了不少脚力,又有伤在身,没走几步便行动不稳一手扶在了易小知肩上。 易小知仔细一看便道:“果然受伤了,我来背你走吧,快!”说完背向宣无依,半蹲下去。宣无依此刻却有点难为情,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性格,可念在易小知是一番好意,唯有道一句:“那多谢了。”这才扶上易小知的肩膀倾倒过去。 易小知背上宣无依,拔腿就跑。这时龙虎帮和黑熊帮的人也杀了过来,不过他们走到西边街道搜人,易小知却已经在东边街道,或是他们走到南边路口,易小知却早已走到北边大路上去了,就算易小知离他们再近,也只是更好跟好看到对方队伍的尾巴,而且完全不被察觉。 宣无依都看在眼里,也觉这少年聪明机智,问道:“你怎么每次都好像刚好让他们错过你一样?” 易小知说:“我来之前已经查看过了,定出了最好的路线,我看那些帮会也是外地人,并不熟路,应该没问题!” 忽然听见有人大喊:“那臭婆娘好像在那边!快去追!”,隔了一会又有人喊道“你找错人啦!她是香花楼的姑娘!”。原来这里临近附近的青楼,周围不少姑娘,哪里还能找得到宣无依!而这些都被逃跑的两人听在耳里,尤其宣无依听的是又惊又喜,不知不觉忘了伤痛,轻轻笑了起来。 易小知听见宣无依的笑声,自己也很有成就感,于是边跑边问道:“姑娘,先前我都忘了问你名字。” 宣无依道:“我叫宣无依,你呢?” 易小知说:“宣无依,这名字倒是极有意思,说是‘无依’,实则‘有依’。我叫易小知。” 宣无依笑道:“易小知?这名字也倒是极有意思,说是‘小知’,实则‘大知’。” 两人说笑间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流狱阁的势力范围,这时易小知才放缓脚步,宣无依看到此景,想易小知不是练武之人,于是安慰道:“你可以慢点走啦,先前跑那么快,别累着了。” 易小知却道:“不累,你挺轻的。” 宣无依含笑道:“想不到你看似这么瘦弱,却也力气挺大!” 第六章 无依霜雪嫁红缨 (下) 易小知听了宣无依的话语,突然更觉有力量了,脚步也慢慢加快,不一会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先把宣无依放到主人卧室的床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宣无依看到大惊道:“你怎么连这个都有?” 易小知把药放在床上,然后从柜子里翻出许多布料,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去救你之前,我先去了药店买好了的,我担心这么晚了,如果有人查药店会查到我这里。” 宣无依道:“你真是考虑周全。”说话时却看见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宓安城的势力分布,还标注了名称,看来这个叫易小知的少年确实为救她花了不少心思。 易小知看东西就准备好了道:“宣无依,剪头我先帮你拔出来,完了,你自己上药。” 宣无依点点头,坐在床上背对着易小知。望着宣无依右后心出的伤,易小知也再不多话,一手护住伤口,一手捉住箭头,用力快速将箭头拔出,伤口处立刻有热血渗出,见箭头不是全部沾了血迹于是道:“还好不深!不过也挺危险,不然流血会更多,那就不好办了。” 宣无依这时却已经没力气再听易小知说话,本来已经深受内伤,刚才又是一阵拔箭剧痛,体力实在难以支撑竟然昏了过去。易小知一把扶住了她,心里十分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所失误,才导致她这样晕倒,但也不能多想。他把宣无依扶着俯卧在床上,自作主张的将她右肩处的衣衫除去,再伤口上药,然后从她腋下绕过胸前拉过几层纱布将伤口包好,再把她衣衫盖住,怕她受凉,又把棉被搭在了她身上,之后又去炉子里添火,一切稍微完毕,这才坐下来休息。 第二天一早,宣无依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了过来,眼见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但却不见易小知在屋子里,于是喊道:“有人吗?易小知,你在吗?” 门外易小知应声道:“我在呢。”,推开门,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补充道“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我还买了一些防止伤口化脓的药,等会跟你换药时还得加上去。” 易小知扶起宣无依喝药,只觉像是在照顾小孩一般,但此人又是宣无依,又好奇她此刻脸上适合模样,于是悄悄瞧去,却发现宣无依正好朝他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接,却又相互回避,明明才认识不到两天,但怎么感觉一点也不陌生呢? 将其他琐事都料理完,易小知也不出去摆摊了,就坐在屋里陪她。宣无依精神也已经恢复了不少,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还有疑问,好奇道:“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易小知先把画图和落斧的事情告诉她,然后再解释道:“占卜之法,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斧代金伤,落与巽位,必然是东南引战,三大势力在东南者便是流狱阁。于是我便朝那去找到,在南门之时,已经看到有外地帮会的人去追你,听他们话语,心中有数,想你若是记得‘西北有吉’,必然会往回走,我便在东南城墙下守候。”看宣无依眼有赞叹,又回问道:“那你又为何与流狱阁结上梁子了呢?” 宣无依道:“说来话长,三个月前,我们烟月教下的商站新添置了一门生意,运了一批金器银饰到宓安,可路上流狱阁便出来打劫,不过却被我们打退。可笑的是,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倒好,他们竟然反过来约我们在宓香山下谈判。后来他们便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集结了潇青四帮来帮忙,我想着迟早是要打一场,不如先去探探虚实,可是一见,那些不过是乌合之众,便跟他们打了起来,岂料里面竟然暗藏两个神秘高手!”于是宣无依又讲整件事的细节说给了易小知。 易小知拿着那只残缺的箭头,若有所思道:“没想到世上竟有人武功如此之高,可惜我不懂武功,无法从武功之中找寻线索。” 宣无依问道:“那你能用占卜来找线索吗?” 易小知道:“不能,占卜必须有动静才占。” 宣无依不解道:“什么有动静才能占,你之前救我,是怎么占出来的?” 易小知直言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宣无依听到含笑埋下头去喃喃自语道:“真坏。” 易小知道:“虽然不能占卦,但是就事情来分析,天雄会也有经营金银的商站,你们打乱了他们的行情,他们不出手,也说得过去。不过流狱阁能收到消息来打劫,恐怕跟他们也有所关联;至于灵萝宗也脱不了干系,潇青四帮是他们地界的人,尊为潇风城最大的势力,要是真要帮忙,阻拦他们一干人等,又有何难,何必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便了事?” 宣无依道:“难怪我师傅还一直派人监视天雄会和灵萝宗。” 易小知道:“我看要查清真相,得要找到那两个神秘人才行。” 宣无依问道:“那要怎么查?”可见易小知面有难色,才想起他并不是武林中人,便不再多问。 两人聊过了一会,易小知见到了换药的时辰,便提醒宣无依。她有伤在身,不便自行上药,于是满面桃红转过身去,自己勉强卸下了右肩的衣服。先前救人紧急,易小知并无留意宣无依的体态,此刻却见她领如蝤蛴,小露香肩,白背半张,不由的心跳加速,探手去上药之时,刚触到对方身体,两人尽都有些慌张,于是赶紧收敛心神,才安定下来,不在话下。 朝夕相处四日之后,两人的食物和宣无依药物的花费已让本来就没多少银子的易小知荷包见空,而宣无依知道自己那件白色绒裳也已经不能穿,便给他一些银两,帮自己买来新衣,余钱则由易小知打点。 易小知一连逛了几件衣店,都不满意,直到看见一间做嫁衣的店子,里面有一套红色长袄,花式简单,不落俗套,却又喜庆吉祥,必然就是这件了。回到家后,易小知将衣服放在一边,一如既往这去给她换药,宣无依也自然的转过身去,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小声小气的道:“我的手好像已经恢复了……” 易小知听了有些惊慌,内心颇有尴尬,脸上火辣辣的,留下一句:“哦,真太好了,那你自己换药吧!”,说完便疾走出去把门一关,才舒缓了一口气,心里自言自语道:“易小知,你这是为何。哎,好些天没摆摊了,还是出去工作吧!” 摆摊之后的易小知又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意志,开始悠然自得的静待佳音。不知对面茶楼的副楼上却坐了一对青年男女,正看着他聊天解闷呢。 那男的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唯独眉心稍窄,一身锦制棉袍,更有一把白色镶金的宝剑立在一旁,十分潇洒从容,但听他一边品茶一边念道:“这就是‘宓安第一神算’啊。” 对面坐的一位女子,大眼平眉,身着华丽,英姿飒爽,腰间还带着一个名贵玉坠,想必是出身不凡。她听男子如此念道,伏下身来探头靠近男子道:“怎么,你也感兴趣?要不要去试试?” 男子道:“不,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吧了。不过你有兴趣,倒可以叫人去试下。” 说话时,另有两位男子,一胖一瘦,皆身配宝剑,剑鞘上还烙有“天雄”二字,也齐齐来到茶楼副楼。二人一眼看见那对男女,自加快脚步走上去,那位胖子先道:“芙梨师妹,通竹大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说话这人,虽然是打招呼,可眼睛却没离开过他口中的“芙梨师妹”,神情喜不自胜,想必是有爱慕之情。 那瘦子看到胖子一直盯着这个称作“芙梨”的女子,心里十分不快,只冷冷道:“通竹大哥,我们又见面了。芙梨师妹,这是又看上什么新玩意,我去给你买来。”看来此人也对这位“芙梨师妹”颇有好感。 那胖子不屑一顾嘴里碎碎念道:“芙梨师妹喜欢什么还用得着你买。” 原来这位被称作“芙梨师妹”的女子,姓万名芙梨,乃是天雄会二当家的千金小姐,一胖一瘦是她师兄童山朋和童山力。而那名男子则是菩尘剑派的唯一传人高通竹。一年前,万芙梨被南方一女匪打劫,辛得碰巧路过的高通竹相救才安然无恙,后来二人相熟至今,高通竹已为天雄会的门客。 胖瘦二人言语羁绊,万芙梨倒是不放在心上,想到叫人去试试这“宓安第一神算”的本事也甚是有趣,于是喊道:“喂,你们两个,去给我试试那个‘宓安第一神算’,看他有没有什么真本事。” 胖瘦二人一听,万芙梨有吩咐,立马争抢着扭头就去办。可刚走到楼梯口,却被高通竹叫住:“二位童兄留步。”,说着走了上,伸开两臂将二人罩住,悄声道:“我先前听你们的芙梨师妹臭骂那个‘宓安第一神算’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你们说,要是谁去教训了那个‘宓安第一神算’,让他暴露自己是个江湖骗子,你们猜芙梨师妹会不会很开心?” 童山力心里偷笑,又自作镇定道:“谢谢通竹大哥了!”,童山朋也会意连忙点头,二人信心满满一同去找易小知了。 高通竹回到桌前,万芙梨便问他:“你跟他们讲什么了?还不让我知道。” 高通竹道:“我跟他们讲,千万不要为难那个小兄弟,就算他是个江湖骗子,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万芙梨笑道:“还是你心最善。” 高通竹道:“我看他们二人对你颇有情意。你觉得谁比较得你欢心?” 万芙梨听了,桌下轻轻踢了高通竹一脚,笑骂道:“讨厌!他们两个吧,没事就问你‘师妹,天冷了,要加衣服呀’,‘师妹,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买’,‘师妹,你怎么不去宓香山看花了呀’,我都快烦死了。” 高通竹忽然道:“我们确实好久没去过宓香山了,不如两天后,我们一起去吧!” 万芙梨听了高兴道:“好啊!一言为定。” 第七章 真假情缘因何起 (上) 童氏二人找到易小知说要问卦,童山朋先起头:“我想问三天之内天气如何。” 易小知起了一卦然后如往常一样一一做解道:“晴中有雪,三天之内,宓安必定大雪纷飞。” 二人听毕,不言其他,童山力又接着问道:“我想你算算,我们究竟会不会给你卦钱。”说完将宝剑立于桌上。 易小知见剑鞘上烙有“天雄”二字,心知他们是天雄会的人,这帮人来闹事确实让他有些无奈,不过他可不怕,自信笑道:“从占术上说,易理从来都是预测未知之事,是否给卦钱,是二人好汉心中已知之事,既然是已知之事,又何须占卜;再者,我素问天雄会财雄势大,我想应该不会少了这点卦钱吧!” 童氏二人被易小知这么一说,顿时语塞。可童山朋却没怎么听懂易小知所说的话,于是大喊道:“什么易理乱七八糟的,糊弄我们不懂是吗?我看你就是一江湖骗子!” 童山力一听这是好机会附和道:“嗯,我看是,咱们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山朋师兄,你先上。” 童山朋本来也准备出手,可刚一挥剑,却听见“你先上”三个字,一招没完便止住了,喊道:“我上不上还用你说!你要上自己就上!” 童山力见如此下去,岂不是笑话,于是转言道:“多说无益,我们一起上。”。童氏二人觉得这样最为合理,也不拔剑,连剑鞘一同砸去。可在半空中却被一支白色镶金的宝剑拦了下来,此人正是高通竹。 万芙梨见童氏二人这么捣乱,连忙骂到:“你们俩干什么呢?惹事呢?” 高通竹道:“二位童兄,楼上已经沏好茶,不如先去喝杯茶,消消气。” 二人见他们芙梨师妹这么生气了,肯定是自己做的不好,哪敢再生事端,赶去离开了。 高通竹向万芙梨安慰道:“别生气了,你也上去喝茶,我跟这位兄弟聊两句就上来。” 万芙梨道:“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经常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叫他们不要为难这算命的,他们就偏不照做。”说完便气冲冲的上茶楼去了。 易小知听见这话,心想此四人间或许颇有感情纠葛,没自己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很感谢这位出手相助的高通竹。 高通竹坐在摊前,跟易小知作揖道:“在下高通竹,刚才是在下几个朋友,可能有什么误会,还请这个兄弟勿怪。” 易小知见此人一来便自报家门,坦坦荡荡,加上刚才出手相助又颇有大侠风范,于是也作揖道:“我不介怀,高兄放心,在下易小知,不知有什么能帮到高兄的呢?” 高通竹道:“我想来找易兄算下命,不知需要如何。” 易小知见刚才高通竹出手相助,这次怎么也要帮回他一把,于是便要来他的八字,细心推算。可是八字一排出,易小知头上一凉,心道:“年月财官当名士,背禄逐马来破局,心术不正妻宫害,孽缘丛生难落成。” 高通竹见易小知神色不定,便问道:“易兄,是有什么问题吗?” 易小知连忙回过神来,笑道:“高兄见笑了,我见高兄命称奇,有点愣住了。” 高通竹笑道:“如此?我自当洗耳恭听。” 易小知道:“我看高兄命格,当自成家业,且身怀独门绝技,前途不可限量。此间更得金屋藏娇,他日定许成名。” 高通竹大笑道:“我都还未娶妻,哪来金屋藏娇,易兄言过了,不过他日若真能成名,定会来答谢”说完,也不在多言,转身离去,脸色一沉,实难琢磨。 高通竹到茶楼后,见童氏二人不敢跟万芙梨同桌坐在一旁,而万芙梨看到他后连忙挥手问道:“你在那算命呢?” 高通竹道:“就跟那兄弟道了歉,聊上两句,感觉确实是个江湖骗子,你可不要好奇去上当了。” 万芙梨道:“又要你帮他们收拾残局,你放心,我是不会信那些骗人玩意的。” 高通竹喜笑颜开,却看见易小知正在收摊,想必是先前被人一闹,心里怕了,不由得面露笑容跟万芙梨闲聊起来。 易小知收拾完摊架,转身却看见宣无依在巷口一身红色新衣,堪称美不胜收,心里的烦恼一扫而空。虽然只有短短路程,但二人一同回家,易小知实在难言兴奋,却听宣无依道:“我看刚才那剑士不是善类。直觉。” 原来先前从童氏二人来闹事一直到此刻,宣无依都看在眼里,本来在童氏二人举剑之时,她已捏银针在手,不过好在事有变化,才不必大动干戈。易小知知她有伤在身,也不会希望他出手相助。不过见宣无依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易小知也就索性把自己心里话告知了宣无依,又补充道:“听到那女子说话后,我也觉得事有蹊跷,那胖瘦二人并不像什么恶徒,却来找我闹事,想必是受人误导所致,不出意外就是刚才那个高通竹,此人城府之深,你以后若是在江湖遇见,可要小心。” 宣无依道:“你就知道担心我,我看你是不是得修炼武功,万一哪天真要是遇上什么暴徒,你也能招架。就算平平安安,能强身健体也不错。” 易小知听见宣无依这么关心他,心里暗自欢喜,肯定道:“有道理,能强身健体也好。” 宣无依见易小知还没露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于是又问道:“我穿的这件新衣服,你觉得怎样。” 易小知顿时来劲了连连夸赞道:“我看你穿这身红衣,就像在冬天看到了太阳,又温暖又美丽,而且大家都喜欢。” 宣无依笑道:“你哪能知道大家的想法呀!”,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易小知也跟着笑了起来。 易宣二人就这样一直开心的前行。晚上,易小知一个人睡在柴房里,心里想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而另一边,宣无依在主人房内运功疗伤时不经走神,为何如此她也难做解释,只能努力强自收敛心神,然后继续运功。 时隔一日,易小知一大早出去摆摊,刚架起摊子没多久,便来了三位姑娘,他们衣着优雅,中间一人戴了双月耳环,向易小知问道:“这个小哥,是否有一位身着白色绒裳,带着银色月牙坠的女子来过。” 易小知一听她们颇带点外地口音,跟宣无依一样,再看装束,想必是烟月教的人找来了,于是热情招呼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她。” 一行人跟过去,易小知走到门口喊道:“宣无依,有人找你来了。” 宣无依出门一瞧,顿时面露笑容道:“于香,师妹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于香道:“还不是你之前说要去‘宓安第一神算’瞧瞧热闹,于是我一到宓安,就来这里找你的线索了。真巧,一来就找到了。” 宣无依道:“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谈判的日子吗,你来了这,事情如何解决?” 于香原本准备带宣无依到别处说,但是宣无依示意易小知不是外人,于是就直说了:“这你就放心好了,我听在宓安监视天雄会的姊妹说,你大闹流狱阁的事情已经在宓安传开了,而且经你一闹,那些什么潇青四帮也散去了,我想流狱阁也不会再去谈判了,当然我也派了几个姊妹去守他们,若真的有情况,我们再去不迟。你放心好了。” 宣无依道:“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不好跟师傅交代,这下没事了。” 于香道:“师姐,你也是,胆子太大,师傅知道后,立刻叫我们过来找你回去,以后可别这么冲动啦!” 宣无依笑道:“其实,我去那里也只是想验证一下易小知占的卦准不准而已,并不是冲动。” 易小知听了也不好多言,于香却走到他面前,奉上一锭银子作揖拜谢道:“这些日子,真多谢这位小哥了,这是一点心意,未免多生事端,我们还要尽早回烟月教。就不多留了。” 易小知顿时有点语塞,手里拿着银子一动不动,只是点头,强行挤出笑容看着宣无依。 于香道:“师姐,那我们就先走吧!” 宣无依听见应了一声,看了看易小知傻呆呆的模样,自己心里有颇有失落,但又不得不走。刚行两步,宣无依听见自己胸前的银色月牙坠发出轻灵的响声,于是将坠子取了下来塞到了易小知手里道:“你可要收好哟!” 易小知看到宣无依留下她自己随身携带之物给自己,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脸上也漏出了自然的笑容,挥手向她道别直到再也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 回烟月教的马车上,于香不解的问道:“师姐你将坠子给了他,可是?” 宣无依道:“师姐的事,你也敢管,信不信我揍你!” 于香却笑道:“你现在有伤在身,我可不怕你哟!” 宣无依佯装发怒道:“好你个于香,几日不见,竟然就不把我这个大师姐放在眼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知两人竟然在车厢里相互挠痒痒,不一会车厢里弥漫着笑声,周围随行的烟月教门人听见里边的动静也跟着笑了起来。冬天雪地,有此番人心温暖,也不觉得冷了。 易小知看着手里的坠子,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是一个日期,他没有去演算,却心道:“我们一定还能再见!” 第八章 真假情缘因何起 (中) 宓香山在几轮霜雪袭过之后,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衣,上面凝结起来的冰锥就像是衣服上的装饰,格外靓丽。高通竹带万芙梨在山上慢慢前行,离他们较远处还跟着童山朋和童山力。 万芙梨看着满山雪景,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哇!这里真是太美了!我都好久没来宓香山看雪景了,记得小时候,爹爹曾带我看过一次。” 高通竹道:“看你这么开心,不如把此行此景记在脑海里,回去之后可以讲给他老人家听听。也不错。” 万芙梨道:“才不要呢,我爹一直都忙于帮中事务,才没空听我说话。而且后面还有两个跟屁虫,真讨厌死了!” 高通竹道:“要不这样,芙梨,我们跟他们玩玩捉迷藏,你看如何?” 万芙梨一听连连点头,于是跟着高通竹加快了步伐,就算听到童氏二人在身后叫道:“师妹,等等我们啊!”,也不回话,反而行的更快了。片刻之间,童氏二人缺再也找不到高通竹和万芙梨的身影,这下两人着急,连忙上山搜索。 高通竹和万芙梨见已经甩开了童氏二人才放慢脚步,来到宓香山一处断崖边。万芙梨好奇的走上前望了山下一眼,顿时觉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却被高通竹一手抓住揽入怀中,两人四目相接,不经情意绵绵,紧紧相拥。 还没尽兴,童氏二人的喊声传遍山间,万芙梨听到随即“哼”了一声,高通竹却道:“芙梨,不如我们现行下山,回城里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万芙梨点头默许便与高通竹牵手下山了。两人回到城里,已经是酉时,于是边吃边玩,万芙梨要什么,高通竹就买什么。行逛间却见到一幅牛郎织女图,万芙梨大赞道:“这画真漂亮!” 高通竹见万芙梨忽然喜笑颜开竞走到她身后问道:“芙梨,我们可别像这牛郎织女才好。” 万芙梨见高通竹如此说,含羞道:“那要怎样啊。” 高通竹道:“芙梨,我想你嫁给我,可好。” 万芙梨道:“可是我怕我爹不同意,他平时也不大希望我和你在一起。” 高通竹道:“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嫁给我,我想二当家他最终还是会同意的。毕竟当爹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子女开心幸福的呢?” 万芙梨听了也觉有理,一头扑在高通竹怀里道:“那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高通竹将万芙梨紧紧搂在怀里,这夜二人没有回天雄会。 此刻天雄会副堂里,一男人正在大发雷霆,他身穿锦衣,发髻有一颗名贵的玛瑙,粗眉大眼,雄悍威武,此人便是天雄会的二当家万石惊,殿内还跪着童山朋和童山力,且听一位弟子回道:“东街也无小姐的踪影”,才知原来天雄会正在满城搜寻高通竹和万芙梨的下落。 万石惊道:“若是小姐有任何闪失,你们二人的狗命也不必留在世上了!” 童氏二人哪敢回话,一直埋着脑袋,浑身瑟瑟发抖,童山力已经泣不成声,童山朋更是泪流满面。忽然听到有人传话:“小姐回来啦!”,这才安静下来。 万石惊看到万芙梨和高通竹一同回来,心里并没有放下心来,只道一句:“跪下。”,然后回到宝座上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再道:“你们两人去了哪,为何一夜没回,都做过些什么!” 高通竹不等万芙梨答话,直道:“我们一同去了城外的小村赏月,并,已经私定终身了。” 万石惊一手摔碎茶杯,二话没说便纵身一跃,猛掌拍向高通竹。高通竹也不做抵挡,在地上滑了数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万芙梨见此立马起身,护住高通竹,哭道:“爹爹,我两是真心相爱,你可别在伤他。” 万石惊早已发现高通竹心计之深,若能为己所用自然是好事,可是将自己女儿许配于他,却又觉得福祸难料,但米已成炊,再多阻拦已无意义,于是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道:“你们择日成亲吧!”骤然离去。 万芙梨看到爹爹同意了自己的婚事,虽然眼里还有泪光却已止不住激动的心情,扑到高通竹的怀里,却不知高通竹嘴角只扬起了一丝冷笑。 彤心城寒风凌冽,但因地处极南之方以致从来不下雪,所以宣无依和于香等人回到烟月教后,反倒觉得环境温暖了不少。 主殿内,姚音璇见宣无依和于香等人安然无恙,心里也就安心了,倒是看到宣无依有伤在身不得不骂道:“为师早已说过,你性情冲动,需要克制。虽然你已得‘天下第一神针’的称号,但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次受伤就当是小惩大诫吧!” 宣无依一听,受伤已经当做小惩大诫,那就是不用受罚咯,心下暗喜回答道:“师傅,弟子已经知错了,这次事故,确实遇上了不少高手。”说到此处,宣无依便把整个事情经过和细节都告诉了姚音璇。 姚音璇听完厉声道:“那沈离亭真爱多管闲事。” 这沈离亭便是斗星宫宫主。斗星宫和烟月教同在一城,渊源颇深,不难得知流狱阁和烟月教相约谈判的消息,于是他暗中派大弟子林涡涡相助以策万全。 这时殿外弟子通传道:“斗星宫林涡涡求见。” 林涡涡来到殿内向各位作揖道明来意:“家师得知无依于香师姐妹们已经回教,特命我前来将当日之事禀明姚教主,以作参详。”于是便将他如何在吞仙帮卧底,以及与吞仙帮神秘人交战的细节一并告知了在场各位。 众人交流过后,发现信息并无太大用处,但姚音璇还是表示感谢道:“你回去告诉沈离亭,就说多谢他出手相助。” 宣无依作揖道:“无依也在此谢过林师兄了!” 林涡涡笑道:“哪里的话。方才听诸位所言,竟有位兄弟全无武功也能把无依师妹安然救出,真着实让在下佩服。” 于香窃笑道:“林师兄过谦了,那人我也曾见过,交流甚少,不做评价,倒是无依师姐最为熟悉。” 姚音璇道:“无依,你说呢?” 宣无依往日都是直言不讳,此刻却佯装平声静气道:“我看那人确实对易经八卦颇有研究,倒不失为一个人才。” 姚音璇道:“嗯。那两个神秘人,往后再从长计议,你们先退下吧!无依,你跟我来。” 于香道:“林师兄,我送你出去。” 林涡涡拜谢于香一同随行走出殿外,心喜道:“竟有如此奇人,定要禀明师傅才行。” 宣无依跟着姚音璇来到教主卧房。 姚音璇问道:“无依,你的银月同心坠呢?” 宣无依顿感头皮发热,像要流汗一样,姚音璇又问道:“是不是送人了?” 宣无依点点头,姚音璇道:“给了那个算命的易小知?” 宣无依继续默默点头,姚音璇叹了一声道:“我想此人对易学很有研究,以后或许是个可造之材。而且还救过你。你就不想邀请他来彤心城看看风光?” 宣无依听到满面通红也只是继续点头,姚音璇道:“你是找人去给他带信让他自己来,还是你自己去呢?”,宣无依刚想说话,姚音璇却又说道:“不管哪种,都有个条件,必须练好最后的针法才能去。” 宣无依问道:“徒儿不是已经把师傅的《幂影神针》学完了吗?” 姚音璇道:“为师看你从前心高气傲,并没有把针法全部传授给你,想你有这次经历,应该可以学了。” 宣无依叩拜道:“徒儿感恩师傅用心良苦!” 于是姚音璇便把《幂影神针》的最后要诀传授给了宣无依,并有言道:“你此次修炼,必须要练到能刺穿彤云瀑布那的水帘才算完功。此外还须谨记,针法再强也受限于武器本身,所以此功并不是天下无敌。” 宣无依道:“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彤云山瀑布冬天也不凝结,且水帘之厚,水速之急,宣无依白天便在此处练功,晚上还要潜修内功,如此这般才能打足够的劲道。 彤云山瀑布一边是烟月教,而另一边则是斗星宫。 斗星宫内装饰素雅,并无气派可言,门下也不经营商站,只有些许良田,已供休养生息之用。 宫主沈离亭原本正撑在桌前打瞌睡,看他面容神清气爽,竟自然而然醒了过来,心道:“刚才的梦,彩虹架山,云雾缭绕,此等美景,必是吉兆,如不起上一卦,验验真伪。” 沈离亭心念一动道:“火山旅卦,‘小亨,旅贞吉。’看来要出门啦!六二爻动,‘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不错不错,果然是好梦!”却忽然听见有人在旁边喊道“师傅。” 说话之人便是林涡涡,他回斗星宫之后,直接来到沈离亭的书房,先前已经叫过两声了,这次沈离亭才听见,如此散漫,似乎一点也不像个武功卓绝的一宫之主。 林涡涡将所听之事全部禀报了沈离亭,他素知沈离亭也酷爱易学,在说道易小知的时候还会不时吊吊师傅的胃口。 沈离亭听完后,沉思了许久,回过神来发现林涡涡还在身边,于是郑重其事道:“嗯,此人确实深谙易理,不过比起为师却不知差了几千里,以后不必再提他了。” 林涡涡道:“是,师傅,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沈离亭应了一声,挥手示意林涡涡可以离去了,可他刚起身,却又叫住了他说道:“为师要闭关练功,任何人不得打扰,如同以前一样。” 林涡涡道:“嗯,遵命。”于是大步走开了,心里却笑道:“又要闭关?出去玩就出去玩,谁信呢?” 不一会儿,整个斗星宫,门下弟子都在悄悄相互转答:“师傅又要闭关啦。”这个消息,凡听到这消息的弟子,皆不约而同且不同程度的面露喜色,整个斗星宫瞬间弥漫着一股祥和之气,真是叫人心驰神往啊。 第九章 真假情缘因何起 (下) 自从宣无依走后,易小知的算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想:“反正没心情,不如休息下,来宓安后还没好好逛逛。” 可是刚走出巷口,便被流狱阁的人拦住了道:“你就是‘宓安第一神算’吧”见易小知点了下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带走了。 在路上,易小知心想:“难道是那天于香到了宓安,便被流狱阁的人盯上了,然后跟踪她们进而现在找到我?”原本他还想以后能见到宣无依,可这下子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了。 来到流狱阁总堂,中间独坐一人,带了一只眼罩,脸上还有几道疤痕,凶神恶煞,正是流狱阁阁主邓阎,二当家邓晙也在。 邓阎见了易小知狂笑道:“不过是个小厮,竟然也敢称‘宓安第一神算’。我问你,你可算到我们请你来所谓何事?” 易小知想了想答道:“素闻,宓安最大的红头赌坊,是贵阁经营,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邓阎道:“不错,小小年纪,确实聪明。” 邓晙道:“不知易小兄弟是否通晓堪舆之术?” 易小知听见这句话,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直言道:“堪舆之术,我向来浅尝则止,不敢妄言通晓。” 邓阎道:“小兄弟不必过谦,邓晙,你带他去看看,我去香花楼查账。” 邓晙道:“好的,大哥。” 易小知跟着邓晙去到红头赌坊,心里却有点捉摸不透,暗暗想道:“堂堂一个流狱阁的阁主,怎么好像不怎么管事的样子,但却又要亲自查账?看他面容,油光满面,眼光滞腊,难不成是因为经常花天酒地,玩物丧志才变得现在这样?” 到了红头赌坊,易小知便自行走了起来,邓晙看他有模有样,也不在打扰。看着赌坊里,一个个赌徒吼声连天,脸色要么卧蚕黑暗,眼睛无神,要么皮肤枯干,手指歪斜,甚至还有人身上带着伤缠着纱布,易小知心想:“我是真的不怎么会堪舆之术,看这些人如此,不如就捣捣乱,让这个地方生意变得更差!” 易小知想到此处不由得笑了出来,邓晙看到:“易小兄弟,最近生意实有不善,可有方法破解?” 易小知听到,果然如他所料,振振有词道:“青龙吐水,财去难留,你们应当在西边放一个大佛珠,改成青龙吸水,这样才是进财。”邓晙听着连忙命人拿笔记下,然后易小知接着说:“东北边,放一面铜镜,把财气反入内堂。如此即可。” 邓晙听完感觉还少了点什么,问道:“此已足矣?” 易小知笑道:“还有,明日子时,要给财神上香,包两个铜钱红包,分别放在,”这一边说就一边找地方看道“招牌上一个,后门埋一个。就行了。” 邓晙道:“谢谢易小兄弟,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说完门人奉上一锭大银子,又说道:“我还有要事办理,就不送了易小兄弟了,来人,带这位小兄弟去赏花。” 易小知答谢完便跟着流狱阁门人离开了红头赌坊,心想:“我干嘛还要赏花啊?” 两位门人带易小知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阁楼,牌匾上三个大字:“香花楼”。 以为那两个门人送到门口已经完事,却偏偏还说了个“请”字,如此易小知不得不走进香花楼。哪知进去后便看到副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搂着两个姑娘,正把酒言欢。此人正是邓阎。原来这就是“查账”。 邓阎并未看见易小知,倒是老鸨眼疾手快,看到是流狱阁专门护送来的客人,于是立马上来招呼道:“小兄弟,房间已经备好,这边请。” 随后易小知被老鸨领着来到一间装潢精致的房间,里面已经备好酒菜,老鸨挥着烟花扇子笑道:“我们这有个新来的姑娘,立马就到。” 易小知看着老鸨说完,喜滋滋的就出去了,心里就奇怪:“为什么这老鸨看着比我还高兴?” 老鸨关上门后,透过门窗户的影子,看到一个大茶壶领着一个女子来到门前,老鸨还训了那女子几句道:“别哭丧个脸,好好服侍客人!” 这些话易小知都听在耳里,见门一推开,却又佯装不知,埋头拿起筷子想去吃菜,但突然警觉起来,于是放下筷子,抬头去看那位姑娘,只见她转上关上门时,看到她腿上隐隐有伤痕,再想想先前听到的话,看来必是受了不少苦头,确实是“新来的姑娘”。 那女子涂上脂粉后也算是花容月貌,一脸笑容的坐到易小知身边便给他斟酒。易小知看她虽然笑脸迎人,但眼角没有皱纹,眼下一股寒气,看来内心却是痛苦不堪,于是道:“多谢这位姑娘,我不喝酒,也不吃菜,你要是肚子饿了可以随意。” 女子见易小知如此惊恐问道:“小哥是不喜欢我吗?” 易小知笑道:“没有,别误会,我就是肚子不饿,对了,你叫什么。” 女子道:“合花。” 易小知疑问道:“长在水里的荷花,不错。” 合花道:“是合欢花的合。” 易小知应了一声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道:“我透下气,这里脂粉味太浓,真不习惯。” 合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的望着易小知,哪知易小知就站在窗边跟她聊了起来。 易小知介绍道:“我叫易小知。” 合花道:“‘宓安第一神算’之前有听妈妈提过。” 易小知道:“虚名,我想拜托你个事,行吗?” 合花道:“易公子客气了,请讲。” 易小知:“等会,我就回家了,如果有人问起来我跟你做过什么,你就说都做过了,总之让我无后顾之忧,这锭银子就是你的。”说完关上窗子,将先前在邓晙那收到的银子放桌上。 这银子以易小知的脾性是肯定不会收的,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角度去说,实际上没帮人怎么可能收别人银子,再者流狱阁找你办完事之后请你来此处,也就是想让易小知以后在这花钱,既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不过把这锭银子给了这位姑娘却不知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合花道:“易公子为何如此?” 易小知心里想着曾经给宣无依买过嫁衣,笑道:“我已经娶妻,来这里都是出去无奈,还请你多多帮忙。” 合花听到此话,眼里顺势泛起泪光道:“易夫人真是有福气。” 易小知见合花是要落泪,安慰道:“你别哭啊,说不定你以后也会很有福气呢?” 合花道:“合花已经身在此处,哪里还有以后可言?” 易小知问道:“你可知自己的时辰八字,我可以帮你看看。” 合花点点头,一下不在哭了,易小知见此又说道:“不过不能坏了规矩,你可有零钱,得先付我,不然怕不吉利。”,合花以为易小知是要找个理由拿回银子,于是就把银子朝他推了过去,易小知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这个,零钱就行了,图个吉利而已。” 合花也不知易小知说的是真是假,傻傻的在自己的香袋里掏出一文钱来放在桌上,看来是她自己悄悄藏下的。易小知笑着把钱收了,向合花要来了时辰八字开始演算。 片刻易小知便算完了说道:“我看你出身虽不富贵,但父母都是良人,只可惜行运太差,家计难以维持,父亲又突遇横祸,所以沦落至此。” 合花一听脸刷的一下哭了起来:“公子所言极是。” 易小知见此说道:“你快把眼泪擦擦,妆哭花了可不好看,到时给老鸨他们看见可不好。” 合花说的拿出手绢擦拭眼泪道:“公子看我以后如何。” 易小知说:“我看你以后不久便能离开此处,晚年运势也不错,不必担忧。” 合花心情好了许多道:“谢过公子吉言。” 易小知说:“客气了,你记得要帮我撒谎,就行了。” 合花连连点头。 此间二人只是闲谈,易小知还不时给她讲自己以前算卦的事情。一个时辰后,易小知便离开了此处。走到街边望向香花楼副楼的走廊,合花还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开,真叫人心生感慨。 也不知怎得,自从认识了宣无依,易小知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几大的变化,一些以往都想不到会遇见的人,一个个的出现。刚回到家门口,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面,要不是他胆子大,换做别人还会以为见鬼了。 这人背对着易小知问道:“你就是‘宓安第一神算’易小知吧!” 易小知说:“正是,请问阁下是?” 那人道:“在下斗星宫宫主沈离亭。” 彤心城的斗星宫宫主就这样不请自来的站在他家门口,真是让易小知费解,只能客气道:“失敬,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沈离亭道:“随我进屋再说。” 沈离亭进到易小知的主人卧室,一挥手,蜡烛便亮了。易小知看到很惊奇,真不是这里是自家还是他家。 易小知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功夫?” 沈离亭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其实沈离亭是将火折子里的火星弹射到了灯芯上,不过屋里黑,加上易小知不会武功,所以察觉不到。 第十章 演武花香亦可听 (上) 沈离亭转过身来,易小知深感惊讶,此人虽然白头发髻,长相却不过是一般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威严俊朗,神采飞扬。 易小知敬畏道:“沈宫主光临寒舍,还请有话直说。” 沈离亭道:“我要你的生辰八字。” 但凡学命之人,就禁忌将自己的八字曝露出来,除非是到了暮年,否则绝不会说出口。易小知自然也是如此,于是想都没想正要拒绝,沈离亭却提前打断道:“我听闻前些日子你救了烟月教的宣无依,两人朝夕相对有四五日,不知她的近况,你可有听闻?” 易小知一听到有宣无依的消息,立即回问道:“她,最近怎样了?” 易小知回话声音急促,想必他自己都未察觉,沈离亭却看得一清二楚,复述道:“我要你的生辰八字。” 易小知也不知怎得,听了沈离亭如此说,脱口而出自己的生辰,可只报了年月,却被沈离亭止住了。 沈离亭见易小知如此,狂笑不止,大声道:“如今少年几多情,奈何此生无尘缘。” 易小知听他说了此话,心里开始担心起来,问道:“你这是何意思?” 沈离亭道:“宣无依都要成亲了,可你还闲住在此。岂不是虽有真情,却无缘分。” 易小知内心顿时仿佛一声晴天霹雳,霎时间暴雨纷飞,狂风怒吼,感觉浑身凝结一般,强作镇定问道:“你为何千里迢迢来告诉我此事?” 沈离亭道:“实不相瞒,我也酷爱医卜星相,听闻你小小年纪,已经能用卜易救人,实感佩服。不过我未能亲见,自我研究易学,也有解决过一些难题,如果你能答的出来,我或许也能帮你在宣无依成亲之前见上一面。” 易小知斩钉截铁道:“好!拿来!” 沈离亭陆续出题。首先提问道:“先天八卦变化成后天八卦的演变方法。” 易小知直言道:“四正卦,阳先举,阴后交,四隅卦,变卦后,同用此法。”随后举例演示了一遍。 沈离亭赞道:“不错,再且看我所画之图。看将帅何处。” 沈离亭随手便画出了五行奇门阵,由河图演变而成。此图格之有变,所以要寻之将帅,除了传统方法以外,易小知还用了自己一套经验总结而成的特殊方法,原本此法他自己不愿曝露,可是因为情急于见到宣无依,所以沈离亭刚一画完,易小知便圈出了将帅之位,并且给沈离亭讲了步骤。 最后沈离亭用天星画出了一圈斗星图,全无注明,只看到圈圈点点,问道:“何解?” 易小知看完心道:“此图是一幅命盘,星宿全无标注,只能根据星辰排布推算出大体的星名,却无法立命宫,自然也就不发知道命盘的含义了,哪有这么耍人的?”于是笑道:“沈宫主可是在找我逗趣?如此星星点点之相,我虽知是命盘,可无法立命,如何能推算?” 沈离亭道:“若你推算不出来,那就算你输了。” 易小知只能哑言,眼里慢慢湿润了。 沈离亭笑道:“你为何连自己心上人的星盘都看不出来?” 易小知把怀里的同心银月坠拿了出来,言道:“这上面有无依的生辰,可我却从来没演算过。” 沈离亭不解道:“为何,如果你之前有演算过,我想你看到这副星图的排布应该能一眼认出才对。” 易小知却道:“缘分自由天定,为人自当努力,若是真心所向,何须生辰话事。” 沈离亭笑道:“好,信命知命而不认命,明日你就随我启程。” 易小知作揖道:“多谢沈宫主。” 两人一早架上马车便朝彤心城驶去。易小知问道:“为何才十日,她竟要成亲?” 沈离亭道:“她才几岁时便入了烟月教,之后一直跟着现在的姚教主,姚教主也是她的师傅,正所谓师命不可违。” 易小知见此,心下无话,沈离亭见他面无表情,路程还有几日,这样下去可不好,于是道:“易小兄弟,我教你一套练气运功的法门,你自每日修习,可强身健体。” 易小知想起曾经宣无依也跟他讲过,于是点点头,一边听沈离亭说一边开始在车上练习。一个时辰后,他初练完,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于是问沈离亭:“沈宫主,我曾见无依生日长我四岁,可相貌却只十六七岁,这是为何?” 沈离亭道:“烟月教内功心法精于化气,女子练,可延缓衰老。” 易小知以前不懂内功化气,但先前练了沈离亭教他的功法后,便能听明白,于是问道:“沈宫主白头青年之面容,可也是因斗星宫内功心法所致?” 沈离亭点点头道:“却是如此,你若是拜入我门下,我也可将此功法传授于你。” 易小知连连摇头道:“沈宫主好意心领了,我无心于武学。” 沈离亭道:“既然无心于武学,那你就不是武林中人,也不必以武林中的名号称呼我了。” 易小知道:“沈兄?” 沈离亭道:“易兄!” 易小知见沈离亭如此不拘于世俗礼节,真是实感佩服。随后二人再无间隙,畅所欲言。 五日后,易小知和沈离亭到达彤心城。 沈离亭带易小知直接来到了彤云山留下话道:“你要见的人就在瀑布那边,你自己去吧。”随后一跃而起,几个大步,虚影飘渺,消失在山间。 易小知看见后,惊为天人,不觉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人练武功竟然能达如此境界! 易小知独自一人顺着水流往彤云山深处走去,沿途或走或跑,十分畅快,不觉疲惫,想来因是之前练气所致,忽然间对武学之道心生崇敬。 此刻宣无依正凝神静气,指缝拈针,眼光锐利,双手云挥,银针直直穿过瀑布打入后面的硬木之中,看来《幂影神针》最后一关已然成功,却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步伐朝她靠近,转头大喝道:“何人在此?” 易小知难掩心中喜悦朝她跑了过去大喊道:“无依!” 宣无依看清来人样貌,喜上心头,也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小知!” 两人同声同气,此刻终于相见,只见宣无依将双手搭在易小知的手掌上,相顾无言,易小知满脑空白,嘴里喃喃道出一句“见到你,真高兴”,但觉情之所至,索性将她抱入怀中,良久不愿松开。 光影含沙,水落开花。两人坐在溪边,易小知将来时遇沈离亭之事全部告诉了宣无依,引的她连连大笑:“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我师傅向来疼我,哪会如此待我。沈师伯素来讲话颠三倒四,你可不要轻信才是。” 易小知笑道:“嗯,反正你没有成亲就行了。还是多谢沈兄带我来此见你,其他的,不管那么多了。” 宣无依道:“什么叫没有成亲就行了,你希望我一辈子都不成亲吗?” 易小知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跟你成亲。” 宣无依脸红扑扑的,喃喃自语道:“我,我才不要嫁你呢。” 易小知一听慌了神,大声道:“我不管,反正,既然你没嫁人,我就要娶你为妻。” 宣无依道:“无赖!想娶我可是有条件的!” 易小知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宣无依笑道:“名动四方,富有千仓。” 易小知听完,心知宣无依是故意捉弄他,于是转过身去厉声道:“我要是名动西方,富有千仓,我就不娶你了!我就去找十个,百个美女陪我,不就得了。” 宣无依生气道:“你敢!你现在穷困潦倒是我的,你以后飞黄腾达也是我的!” 易小知转过身去一把抱住宣无依嘴上轻轻说道:“你说的都对!你现在年轻貌美是我的,你以后年老貌美还是我的。” 宣无依道:“怎么才十日未见,你变得如此,如此油嘴滑舌?” 易小知道:“当我听到你要成亲的消息,我就开始后悔,我只想,如果还能有机会跟你在一起,我就再也不要跟你分开!” 二人见彼此都是真情流露,再也不去饶舌逞强。随后一起下山,前往烟月教。 沈离亭回到斗星宫后直奔书房,找出一本《斗星集要》,接着找到第六章的图谱,里面记载的正与之前他考验易小知的第二题极为相似。然后他依照易小知总结的方法,寻觅真机,不久大喜道:“果然如此!”,于是静坐下来,运功潜修。 原来他之前故意借宣无依婚嫁之事,来激发易小知全力以赴来解答易学难题。第一题只是个引子,第二题是真章,第三题只不过是顺带考验一下易小知。 之所以如此行事皆因学易之法有不同。虽然沈离亭武功卓绝,但是学易只在深山,而不入尘世,所以必有缺陷。而易小知则不同,他不仅研究易理至深,摆摊之后还有许多实践的机会,相较而言,易理应用更加通畅。学易不分时间长短,也不分老幼尊卑,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沈离亭博学明智,自知自己有所不足,当他听闻易小知卜卦救宣无依之事后,便想此人或许可以帮他达成心愿,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事情。 宣无依和易小知来到烟月教殿内,姚音璇和于香,沁儿三人也在。 姚音璇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有勇有谋,能在众人眼下救走无依,真是后生可畏。” 易小知却道:“姚教主过奖了,我只因心系无依,才能有如此突破。” 宣无依听了顿时脸红了起来,于香和沁儿也悄悄偷笑,一时之间姚音璇也不知要如何接话,沁儿见此便道:“少侠不顾个人安危营救宣师姐,沁儿也在此谢过了。” 易小知作揖回礼,却又对姚音璇说道:“我有一事,还望请姚教主成全。” 姚音璇道:“何事?” 易小知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娶无依为妻。” 宣无依在旁一直红着脸不敢作声,于香和沁儿想着烟月教会有喜事了,也十分开心。姚音璇思索片刻,微笑道:“无依,你愿意嫁给他吗?” 第十一章 演武花香亦可听 (中) 宣无依下意识的点了头回答道:“无依,听师傅的话。” 姚音璇道:“那就好,你们若想成亲,须有一个条件。” 易小知拜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姚音璇道:“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办到才行。” 宣无依闻此急忙道:“师傅,小知他家境贫寒,只怕……” 姚音璇道:“你住嘴,为师还没把话说完。你小子听着,要想娶无依,你必须学武,且能赢我徒弟于香和沁儿才行。你可能做到?” 姚音璇也言之有理,宣无依终究是武林中人,若是娶她为妻,未来免不了会接触武林人士,虽然上次能救到宣无依,可以以后却又难说了,先前自己遇到流狱阁人也只被带走任由摆布,若是他日真遇到什么大事,难不成到时还要宣无依来保护自己?种种因由,答案只有一个。 易小知答道:“可以,还请掌门许我些时日去钻研武学。” 姚音璇道:“那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什么时候赢得了我这两个徒弟,我便许无依嫁于你。不过我烟月教素来不收男弟子,练武之事,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宣无依拜道:“谢过师傅,我们先行告退。” 姚音璇道:“于香,你送这位少侠出门,无依你不准去。” 宣无依面有难色,易小知见此笑道:“无依,你放心,不久我便来娶你。” 沁儿在旁却说话了:“师傅,今天立春,是新春佳节了。” 姚音璇恍然道:“我可把这事忘了,你们等等。” 易小知和于香停住脚步,静听姚音璇道:“今天过节,通知门下所有弟子,自行安排节日行程,无依,去城里看看有什么好的礼品,买来发于同门师姐妹。” 宣无依道:“弟子遵命。” 于是易小知,宣无依,于香,沁儿四人一同离开了大殿。出去之后,于香便道:“易少侠,师姐,听说城里今天有烟火花会,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沁儿道:“买礼物的事情就教给我和于香姐了。” 易小知和宣无依心里感激,向二位作揖拜谢,向城楼行去。于香和沁儿来到闹市尽然遇到林涡涡和斗星宫的弟子,大家便结伴同行。夜晚彤云山瀑布之上的凉亭里放着些许糕点和一壶清酒,一名白衣女子,一个白头男,明月为灯,彼此作伴。 “宣无依:‘难怪你之前找我时,我听你步伐觉得有些陌生,既然沈师伯愿意传你练气之法,不如你便去请他帮你想想办法。’,易小知:‘无依,我俩想到一块了。’”易小知回想这段与宣无依临别前的对话,心中却还有一个难题,心道:“我之前已说不愿拜他为师,此刻又去找到他教授武功,真不知他会如何作想。” 不过他已经站在斗星宫门前,为了宣无依,此路只能进不能退,于是硬着头皮走到一位正在扫地的斗星弟子身边,问道:“这位兄台,我想见沈宫主一面,可否通传一声?” 那人却道:“要见,你自己进去就是了,又没人拦你。” 易小知先前顾虑经此一见,已然全无,不仅沈离亭不拘于世俗礼节,他的门人也是如此,于是谢过那位弟子,便自行进去了。一边走一边问路,经门人提示“师傅一般都在书房,如若不在,就是在睡觉”,于是来到沈离亭的书房,可他却未在房中,于是自行在此等候。 闲来无事,见周围书柜之多,上面堆满了书,比起老家教书先生的书房不知多了几倍,除了武学典籍,诗词歌赋,更有医卜星相,《易经》也在其中。粗略观赏,有一部分也是自己看过的,便不放在心上。走到沈离亭席前的木桌前,却发现一本《飞星集要》,想:“沈兄近来又在钻研天文地理之术数,真是学痴一样的人物。” 易小知顺手便拿起《飞星集要》,自行翻阅观赏。打开一看,里面文字纷乱散布,大小不一,排列奇特,若不是他素来对此门术数也有研究,必然难以发现,里面的文字竟然是按星辰飞伏和五行奇门的方式所刻意分布而成。 第一章第一图很简单便能解出,逐字曰:“旻星诀……”。易小知有些好奇,于是就把第一章全部解完,竟然发现里面的内容是一套内功心法第一重的行功口诀。于是把书放回了原位,这时沈离亭来了,见此笑道:“易兄,为何这么早便来我斗星宫?” 易小知道:“说来,有事相求。”,于是把与宣无依婚约之事娓娓道来。 沈离亭道:“学武有何难,只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所以我是不会再收你为徒,做此等反口之事。” 易小知一听,心中难过,这确实也怪他自己,先前沈离亭说要收他入门,他便当场拒绝,此时反口,何言诚信? 沈离亭却道:“不过此事关系到你终身大事,我若不助你,也未免不近人情,这样吧,既然易兄先前能用易学之道救的心上人,不如再用此法来抱得美人归。” 易小知也觉沈离亭说的有道理,于是想看来要再从长计议了,便道:“多谢沈兄提点,那我先告辞了。” 沈离亭大笑道:“等等,我看你在彤心城也无地方住,不如就住在斗星宫,也好有个照应。” 易小知拜谢道:“多谢沈兄了!” 沈离亭笑道:“易兄客气了,稍后你便在宫中随意找一处空卧房住下吧,对了,我见易兄刚才对这本《飞星集要》翻阅入神,不如也拿去,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易小知立时明白,沈离亭这是在暗中帮他,拜谢道:“沈兄大恩,没齿难忘。” 沈离亭却笑道:“不知易兄,无须如此客气,其实在易道之中,你也帮了我不少,大家互帮互助,才是理所应当。” 易小知谢过沈离亭,便依他的话,在西厢房找了一处空卧房住下,开始钻研那本深藏在《飞星集要》中的《旻星诀》。这《旻星诀》里一共六章,一章内功,一章招式交替著述,只要懂得练气运功法门便能入手修炼,刚好合适他。 斗星宫彤云山一侧,山明水秀,平时少有百姓至此,只或有一些旅途游客,所以自从在此处住下后,易小知便跟这里的弟子和谐相处。早上随他们一同起来去山上练气,随后观赏他们练习武功招式,之后各自修行。其中有的继续练功,有的去舞文弄墨,还有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切磋武艺,饮酒赋诗,捉棋对弈,甚至更有人虚设赌局玩具。除非平时需要耕作,林涡涡才会统一组织他们一起下田,其余时间,皆是自由规矩。相比闹市之中,这里既清闲,也热闹。易小知这等气息熏陶,逐渐心思沉静下来,身体也越来越强壮,加上每日自行练习《旻星诀》的武功,功力也日渐提升。 时间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易小知已经将《旻星诀》全部练完,其中看到第六章的图谱,便知道沈离亭为何多谢自己在易道之中帮过他了,而且有趣的是,第六章却不是武功,这也不在话下。 一天易小知找来林涡涡道:“林师兄,可否帮我一个忙?” 自从易小知在斗星宫住下后,二人也是无话不谈,林涡涡和其他弟子也知道他婚约之事,所以此刻见易小知有求,便也猜到何事,便笑道:“该不是想找我练功吧?” 易小知笑道:“知我者,林师兄啊!” 林涡涡笑道:“我也好想跟你打一场,看看你两个月来武功深浅。” 说罢,二人便来到星宫大院,作揖比试。此般比试,只比拳脚,不论刀剑。斗星宫也有不少弟子在此看热闹。 林涡涡见易小知呆呆站立在原地,双手也无起势,便大喝道:“易兄,你这样可不行,来,看我教教你!”话毕,双手挥张朝易小知攻了过去。 易小知素无实战经验,见林涡涡攻来,全然不是平日练武的招数,顿感手忙脚乱,一连只能闪避,却全然不知如何回击,才一个回合便身中掌到底。 林涡涡见此伸手拉他起来,笑道:“易兄莫慌。”,转头对周围嬉笑怒骂的斗星弟子喊道:“你们别只顾着在旁边笑啊,快来陪易兄练练功。” 一个弟子立马跳了出来,大声道:“易兄,我大师兄可不是轻易能胜的,还是我先来陪你练练吧!”话音刚落便朝易小知攻了过去,林涡涡见此,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应战。 易小知被林涡涡如此推出,身形不稳,便要接招,不好好在这个子弟身法明显比林涡涡慢,虽然有点来不及,但也还是避开了。这次易小知意识道,必须要找机会反击才是。 看这弟子步伐稳健,出掌直接而无虚招,于是想到《旻星诀》里面第二章里的“叠星并位”,朝他迎面而上一脚前踏切住其前脚,再借力转身背对而出,看似躲避,实则在接触之时用内力将其震倒。果不其然,那弟子顿时倒在地上。 有弟子看见易小知已能接招,且功力不弱,便又跳了出来,撂下一句:“我也来!”径朝他施展腿法攻了过去。 易小知见先前已然成功,信心大增,于是挥掌继续招架,使出《旻星诀》第二章中的“星星相伏”,先用双掌接他两脚,再看清腿势,顺力拍打,瞬间捉中了他的后腰向身后甩了出去。 林涡涡见易小知渐入佳境,以他之见,同门师弟单个出手是不行了,于是喊道:“你们就别一个个上了,想跟易兄较量的就自己上。易兄不会责怪你们,放心吧!” 易小知此时又在跟一名弟子过招,忽然听到这话,心道:“林师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哪知心里分神,瞬间中了一掌还好他已然身法能跟着这些招式的节奏,稍退两步,心下已经明白,交战之时切不可分神,如同跟人卜卦一样,若是卦师分神,解卦时自然不能得人心意,道理相通。 这是一连上来三个弟子,加之先前正在过招的弟子,一共四人,将先前招式组合使用,先避开两人,再擒一手,以所擒之人护住自己,然后使出《旻星诀》第二章的“掩星漏光”,从掩住自己之人身后回旋一脚,将那人踢向来攻之人,一次解决两个对手。于是又挺身而出,继续和来人比试周旋。易小知完全累了才住手休息,其余弟子接着打,直到大家都累了才会全部罢手。之后大家一起洗澡,喝酒,吃肉,彼此其乐融融,溢于言表。 但易小知对于先前的武斗却心有疑问,便向林涡涡问道:“林师兄,为何我感觉斗星宫的弟子,每个人的武功都不一样?” 林涡涡道:“家师从来都是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斗星宫里处处都有武学典籍,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修炼属于武功。譬如某位常常饮酒的师弟,最擅长的便是‘醉剑’了。” 易小知笑道:“原来如此”,不禁心里感叹:“难怪平时斗星宫的弟子自修之时,沈离亭不做任何约束。看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好像只是在舞文弄墨,饮酒赋诗,捉棋对弈,其实都在找寻属于自己的武道!” 如此酣畅淋漓的群体实战一直持续了三日,期间林涡涡都没有参与,只从旁提示他所能见的易小知和各位师兄的出招弊端。 第十二章 演武花香亦可听 (下) 三日之后,易小知又和林涡涡站成对立,单打独斗。众弟子围在周围,都期待着想看到易小知这几日训练的成果。 只听一声提气呼吸,二人直接开打。易小知经过先前锻炼,身法已经能跟上林涡涡,虽然他连出数招,皆被易小知顺利化解,于是双方缠斗起来。 林涡涡攻易小知下盘,见他提起躲过,便立即双掌排出,想将他凌空击落。易小知却不去接掌,借他手力,顺势落到了另一次。此番过招后,易小知不甘示弱,于是落地便是回身一腿,也要攻林涡涡的下盘,这种仿招怎能奏效?林涡涡跳上前来便直踢他门面,叫他不得不挥手招架。 同是被攻下盘,解法却全然不同。一个是借力防守,一个则是围魏救赵,以攻代守,如此看来,易小知还是逊林涡涡一筹。而且此时易小知身形已然在下,若是挥掌防守,等于死招挨打,于是索性躺下身子,双手抓地将自己拉向对方,然后手肘借力,立起双腿直踢林涡涡腰后命门。 这一招也是以攻代守,全在易小知对武道之理领悟迅速。林涡涡见此不得不使出本门轻功凌空闪开,否则便要中了这一脚。待他回落地面,大赞道:“好!这是什么功夫?!” 易小知此刻才知,原来斗星宫所藏武学,就连本门大弟子也未能全部知晓。心想:“沈离亭书房如此多的藏书,若然医卜星相,诗词歌赋里也都藏有武功,那以沈离亭博学之能,武功之深不可测真实令人难以想象!” 易小知笑道:“反正是能打你的功夫!” 林涡涡笑道:“这就开始狂妄自大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林涡涡武功突变,原来刚才他并未使出全力。只见他上下齐攻,防守兼备,毫无破绽。易小知若是还用之前的招数,怎能抵挡得了,于是便使出了《旻星诀》第四章的“星月交辉”,此招功力强劲,每招都灌注强劲的内力,不仅将对方攻势全部化解,且还能逼对方不得不消耗内力抵挡。 林涡涡自然而然跟上他招数,想早前在宓安难得遇到一个的高手,可是二人却为隐藏身份,都不漏真招,打的实在不痛快,此刻见易小知出招,却也跟那神秘高手不相伯仲,这不正是验证自己武功的大好时机?于是他越打越快,越快也越无规律可循。 众人看他二人较量越发激烈,也是目不转睛,生怕露个了每个细节。两人的劲力恍如狂风大作,周围的落叶也跟着沸腾起来,只见二人都以无法再拆对方招数,瞬间同时伸掌。见那两掌相撞,周围落叶也跟着震开,有的弟子看那落叶迅速朝自己飞来,竟不自觉的后退躲开。 周围一片寂静。 易小知和林涡涡心心相惜,同时撤掌,相视一笑,终于给这场比试画上了句号。而一直在高处悄悄观望的白头男也即刻自行离去。 两个多月过去了,烟月教内一如往常,只是宣无依却一直在等易小知而心里未有着落,虽然得来消息知道他已经身在斗星宫,但除此之外却再也未听见任何进展的消息,于是经常一个人在院里绣花。沁儿则帮忙打理教中事物,于香则整理全城的纺织生意和金器生意。 这天于香和沁儿正在向姚音璇汇报商站和教内的事务,主殿外女弟子引进来一人,此人未等通传,正是易小知。姚音璇看到他相貌气质不同往常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虽未通传也不怪罪。于香看到他,微微一笑,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沁儿便立刻向那女弟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通知宣无依。 易小知声音高昂道:“在下易小知,特来履行承诺。” 姚音璇也不多废话道:“众弟子,演武花园,聚会。” 烟月教弟子平日练武的地方设在演武花园,那里有一个广阔的练武台,周围被花丛保卫,女子素来爱花,此等闲情雅致也就烟月教想的出了。姚音璇有令,此处站满了烟月教的弟子,于香,沁儿和易小知散人则站在练武台之上。 姚音璇道:“于香,沁儿,你先挑一位吧!” 易小知却道:“就让她们一起上吧。” 姚音璇道:“有胆量,于香,沁儿,你们记住一点,不要手下留情,否则,此次比武作废,为师亲自上阵。” 于香,沁儿齐道:“是!” 两位女子走到前演武台中间,于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沁儿则未见武器,只见姚音璇从花丛里随手拈来一枝花朝易小知掷去。此花飞行之中花瓣渐渐散落开,飞到易小知面前时,只剩枝干。易小知轻轻移步躲开,于香沁儿便向他攻去。 烟月教女弟子找到宣无依,看她竟还坐在走廊绣花,大喊道:“大师姐,易少侠都已经和于香师姐她们打起来了。你怎么还在这绣花!” 宣无依大惊,放下手绷,拉着那女弟子自己走在了前面,嘴里还厉声道:“快带我去!” 宣无依和女弟子赶到演武花园时,易小知已经在酣斗。只见易小知刚躲过于香的软剑,沁儿却从旁又飞出一根银针,正是宣无依自己也会的《幂影神针》。看到如此情景宣无依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易小知完全没有注意到宣无依已经到场,开战前,他心里倒是想过,要让宣无依看到自己已经身怀绝技而高兴,此刻全神贯注,心道:“看她二人合力,武功不在林涡涡之下,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于是立刻使出《旻星诀》中第四章的“三星高照”,连连借力,只在空中向二人攻击。 于香和沁儿一下乱了阵脚,虽然一直朝腾空时的易小知出招,可每每被他借力,又此时天空挂日,阴影背光,眼睛也看不清楚。就在此时,易小知竟然落到二人身后,用手指戳中二人后背,示意战斗已经结束。 于香,沁儿转过身,作揖道:“易少侠好武艺,我们输了!” “易小知!”,宣无依大喊道朝她想念已久的男子奔去。 易小知此时终于看到宣无依,将她抱入怀中,环入花圈之中。 近处看易小知,他像是褪去了一层郁灰之气,精神饱满,神采飞扬。而易小知眼里,宣无依更是光彩照人比之前还要美丽百倍。此时二人眼里再无其他,只现彼此。 众人欢呼雀跃,于香和沁儿撒花,姚音璇见此,眼里也露出了颇为羡慕目光,隐约出神。 昼有日耀夜有月,易小知和姚音璇手拉着手来到彤云山上的凉亭,二人意犹未尽,虽无多言,却是心照不宣。 易小知指着凉亭道:“无依,为何这亭子,没有名字。” 宣无依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记得好像是有的,你问这个作甚。” 易小知道:“无依,我想我们把婚期延后。” 宣无依有些诧异道:“为什么?” 易小知把她搂进怀里道:“曾经,我只是个算命混日子的市井小子,自从遇见你以后,我的一切就改变了,如果我还是之前的我,此刻我便和你成亲,但当我看到你们烟月教经营的商站,斗星宫耕种的良田,我总觉得自己不能只这个样子来娶你。” 宣无依道:“那你想怎样?” 易小知又用力搂住宣无依道:“我学武之后,忽然萌生一个念头,我想赢得一次天下第一,以此才能配得上你这位‘天下第一神针’。” 宣无依道:“好吧,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两人相拥在月光下,易小知悄悄道:“等我拿到天下第一的称号之后,我还要带你来给这座凉亭命名!” 宣无依道:“什么名字?” 易小知轻轻“嘘”了一声,笑道:“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烟月教主殿外,两个男子,一胖一瘦,正是童山朋和童山力正要离去,却遇上了易小知和宣无依。 童山朋道:“师兄,这男的有点眼熟啊!” 童山力道:“嗯,就是那个,‘宓安第一神算’易小知啊!” 易小知作揖道:“见过二位,不知来烟月教是为何事?” 童山朋听了,不想答话,满脸气氛,童山力则道:“我们天雄会万芙梨师妹即将借给菩尘剑派的传人高通竹,特此来送喜帖。” 易小知笑道:“恭喜啦!” 童山朋听了嘴里一哼,喃喃道:“我真是瞎了狗眼,当初信了那姓高的鬼话,一直以为他在帮我,没想到把我当猴耍!” 童山力立刻用手肘撞了一下童山朋,笑道:“易兄弟,你旁边这位美人是?” 易小知笑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宣无依。” 童山力作揖道:“难怪易兄弟会在此了,真是恭喜二位了!” 童山朋拉着童山力离开道:“别浪费时间了,还要去斗星宫呢!” 于是童氏二人告辞离开,宣无依先前默不作声,看着两个人本就不顺眼,听了他们的话,更加不喜欢,想起他们曾经刁难过易小知,这个最不能忍了,于是悄悄一挥手,便听见童氏二人惊慌的声音,易小知看去他们竟然在提裤子,不由的笑了。 易小知和宣无依来到殿内,姚音璇正在吩咐道:“于香,你就代我去喜宴吧!” 于香领命,易小知将婚期暂缓之事告诉了在场各位,姚音璇道:“如此,也好。那无依,你也随于香一起去吧!至于易少侠。” 易小知笑道:“我自然是随无依一起。” 姚音璇道:“那就这么定了。” 一大早三人刚一出烟月教,便看见林涡涡正在外边等候,看来也是要去喜宴,于是一行四人结伴上路了。 第十三章 书瑜疑问双天诀 (上) 阳春三月已入下旬,天气温暖,只是有点湿燥。四人终于又来到宓安城地界,他们先不进城,而是一行去宓香山观光。 宣无依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风景果然不错。” 于香道:“你们看,山那边的楼阁。” 林涡涡道:“那里就是了凡剑派吧!” 易小知突然好奇道:“我来宓安后,也没见识过了凡剑派什么样子,不如我们去看看。” 宣无依道:“正好,我也只是当年比武见过他们弟子,还不止了凡剑派是何景象。” 于香道:“我们这么去会不会不太合礼仪?” 林涡涡道:“嘿嘿,于香师妹,我们路过看看,不进去拜访。” 四人如此说定便朝了凡剑派走去。 了凡剑派,坐落在宓香山的北端,楼宇宿阁皆是厚厚的白墙所筑,四平八稳,且门禁森严,附近经常会有道派装束的弟子巡逻。所以一行四人都没能上主殿,只在最外层的脚门附近观赏,却看到一男一女站在门脚,不知何故。 男子眼光锐利却无杀意,虽然粗衣麻布,但呼吸均匀,内功深厚,难掩剑客风范,脸上左侧有一条很细的伤疤,应该是利器所致,背后一把大剑,剑身藏在皮套之中,剑柄粗糙,隐约有紫色金属条纹,看上去便感觉十分厚重和神秘。 女子站离他五步之外,相貌可堪称倾国倾城,手上戴着银铃铛,腰里还有个小包,一身紫衣黑纱绫罗锦袍,与那男子的大剑倒是不谋而合,像是从剑里溜出来的剑灵,让人心里喜欢却又不得不敬畏三分。 宣无依道:“怎么是他?” 易小知问道:“无依,你认识他?” 宣无依道:“两年前,我就是打败他,才进入了决赛。只不过,那次恐怕是侥幸。” 于香道:“当时我也在场,看他招数全然都是勉强为之,一点不似先前比武时那气势。” 宣无依道:“自从那次之后,没过多久。我便听闻他被逐出了凡剑派了。” 林涡涡:“看来他是在门中找人妒忌,被陷害才脱离了了凡剑派。” 于香问道:“林师兄,你怎么知道?” 林涡涡:“你们看他身边那个美人,相貌恐怕不下于‘北秦南许’,他们同门不嫉妒才怪呢!” 于香气道:“林师兄你,原来也不过是个贪图美色之人!” 林涡涡笑而不语,宣无依道:“我一直觉得,当时他是被人下药了。” 易小知肯定道:“你们看他左手手指,直而不歪斜,此乃正人之相,再看他面貌,虽是略有沧桑,但眼神却难掩英雄气概。要是能知他生辰,我想到可以做个验证!方知我推测是否有误。” 林涡涡突然来了精神:“好啊!我也想见识下‘宓安第一神算’的本事!” 宣无依道:“我们先看看再说。” 片刻之后,一个了凡弟子从山道上走了下来,作揖道:“叶师兄,师傅不愿再见你。你还是走吧!” 叶姓男子神色暗淡,于是便要转身离开,却正好遇见一伙了凡剑派弟子正好上山拦在他们去路之前,领头一个手持绿石宝剑的男子大声笑道:“你还叫他叶师兄?他已经不是本门弟子了。” 叶姓男子不去争执,只径直继续往前走,看到有人站在面前拦住去路,于是抬头看是何人。拦路之人便是持绿石宝剑的男子,但他只看到叶姓男子的眼神,霎时收声让开道路,从一旁走去,后面的弟子跟着分开,神色之中对此叶姓男子都有所畏惧。 紫衣女子岁叶姓男子一起走到山下,二人同时停住脚步。男子平平出声,但声音洪亮言道:“四位朋友,一直跟随在下,可否现身一见。” 林涡涡第一个跳了出去,笑道:“叶逸伤,在下斗星宫林涡涡,我们擎空山见过了!” 宣无依也上前道:“叶逸伤大哥,见过了。” 于香和易小知也纷纷作揖,叶逸伤回礼道:“林兄,宣姑娘,你们怎么都在此。不知各位找叶某有何事?” 宣无依自从和易小知订婚之后,性子脾气确实比以往转变了很多,都不似先前那种傲气到不把人放在眼里,她娓娓道来,为何到宓安事情始末,并且把大家好奇之事也一并说了,易小知在旁看见此情景,心中暖意,自然不必多说。 叶逸伤笑道:“我来宓安也曾听说这里又问青年命师,今日得见,正好请易兄一测。” 易小知拿来他的生辰,因为已经很熟练,于是片刻便开口论述道:“阁下奇命。少时行印运,颇的长辈照顾,但却不合格局,以至于容易与长辈萌生误会。比劫暗害,必受同门牵连。” 叶逸伤听此,眼光黯然一瞬,微微点头,问道:“易兄看,我命如何?” 易小知沉默片刻,心中却不知当说不当说,想来最终还是全在个人,于是直言道:“书曰‘食神制杀,英雄独压万人。’叶兄卓尔不群,定自有奇遇。” 叶逸伤忽然狂笑,除了那位紫衣女子,周围人都为之一振,看他先前在山上遇见了凡剑派那帮嘴皮子道士好似默不作声,此刻却是豪气冲天,声势稍缓笑道:“多谢易兄。” 这时身边的紫衣女子摇了摇手上的铃铛,叶逸伤听到后回道:“好的,哑妹。”于是向诸位作揖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谈了,各位后会有期!” 只见叶逸伤和被称作“哑妹”的女子一起离开,两人身法奇快,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林涡涡见此苦笑道:“没想到如此倾国倾城的姑娘竟然是个哑巴。” 于香笑道:“怎么,人家是哑巴,你就不喜欢人家了吗?” 林涡涡道:“当然喜欢,只不过,方才听到易兄言,此人或是‘英雄独压万人’,自古英雄配美人,想必这美人自然是与我无缘了。” 于香笑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宣无依道:“刚才他狂笑时,倒是跟以前很像。” 易小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宣无依,颇具深意的笑着说道:“可能人有了一些比较深刻的经历,就会慢慢改变外在的行动方式吧!不过本心却未变。无依,你说是吗?” 宣无依看易小知如此眼光,料想他这句话不像是说的叶逸伤,倒像是说自己,于是“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我看你的外在也变得跟以前不像了”。 易小知将宣无依牵到身边,说道:“还是你知道我心里所想!”。 于香看着直翻白眼,呵斥道:“你们两个够了!肉不肉麻啊!林师兄,我们还是别跟他们在一起。” 林涡涡还没反应过来,像老不情愿的样子被于香托走了,于是留下话喊道:“我们后天喜宴门口会合!” 易小知问道:“你说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孤男寡女了呢?” 宣无依道:“那我们呢?” 易小知诧异道:“我们肯定不算咯。我们是正式合法的未婚夫妻!” 宣无依噗嗤笑了起来,然后与易小知向城内走去,没行几步却驻足。宣无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顺着易小知的视线看过却发现城门附近,高通竹和一个布衣女子在一起,那女子眼角处有一个细细的伤痕,双方似有纠缠,于是问道易小知:“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易小知摇摇头:“还是算了,别人的事情,管不着。” 两人绕过高通竹和陌生女子走入城内。而这边高通竹却在对陌生女子说道:“柳荟,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的吗?” 柳荟怒道:“可你现在却要与那女子成亲呀!” 高通竹担心隔墙有耳,便带她往宓香山走去,走到一处无人的林子附近,说道:“为了光大我们菩尘剑派,事情已经走到如此地步,难不成现在住手?” 柳荟道:“当初,你说只是借助天雄会的势力,没说过还要跟她成亲。” 高通竹:“我不跟她成亲,我就一直是他们的门客。事已至此,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成亲后,便可以借他们的势力为我们做积累。武林中人各个都知道我菩尘剑派,之后我便可以正式娶你过门。” 柳荟黯然神伤,转过身去,沉默不语,高通竹抱着她,可她却眼泛泪光。之后她便一个人去了宓香山附近的小村,这是她以前经常与高通竹相聚的地方。 回忆层层袭来,曾经一个青年和她一起在山中练剑,师傅死后,青年便发誓一定会光大本门剑派,后来,便是青年对她许下一个有一个承诺,直到今天,她再收到他的承诺时,心中却再也看不到希望。不知是不是心绪不宁,身子也开是起了异样。第二天,她独自去到城内看大夫,大夫竟作揖恭喜她…… 宓安城二当家嫁女这天,喜宴上来了不少武林中人,了凡剑派鹤野道长,两眉有断节,随行弟子便是手持绿石宝剑的崔华;天雄会邓阎和邓晙也到场了,不过离了凡剑派远远的。易小知陪宣无依到场时也免不了跟他们打招呼,邓氏兄弟看到他跟宣无依在一起,心中也满是疑问;灵萝宗来道贺的则是副宗主许书瑜,他却是一位翩翩公子,相貌清秀俊朗,举手投足都有一副儒雅身姿,身后带着两个双胞侍女,唤做小芬小芳,穿着素淡,美貌如花在飘香也是两位不折不扣的美人。再来便是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于香四人。至于天雄会,大当家万石天,一直重病在身,很少露面,所以此处当家便是主人席上万石惊了,旁边还一直站着三当家万石历,身穿锦袍,手背在腰,全场属他从头至尾都是冷面不言。 易小知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这么多武林中人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宣无依则在旁帮他细细解说。 林涡涡不管这些,笑言道:“那许书瑜真是让人羡慕,身后有两位美女,他看都不看一眼。” 于香道:“也就林师兄你最懂得欣赏美女了。” 宣无依道:“你俩别闹了,新人来了。” 主厅里,两人身穿嫁衣的新人一同走上前,向长辈行礼。童山朋和童山力也在远处观看,尤其童山朋眼里含着泪,心中实在不快。 “你们不能成亲!” 第十四章 书瑜疑问双天诀 (中) 来人便是柳荟,她手持利剑站在厅外大喊,身边围着天雄会的弟子也纷纷持刀剑相向。 宣无依悄悄对易小知问道:“那不是前天那位?” 众人见此,高通竹神情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只见万芙梨先开盖头,厉声道:“拿来的疯女人,竟敢在我的婚礼上捣乱!”但她转头看去,却是十分惊讶,眼睛大大的瞪着布衣女子喝道:“我认得你眼角的伤痕,你就是前年打劫我的女匪!” 可是万芙梨这句话说完,自己却恍然大悟,有如晴天霹雳,呼吸急促,一下子失了魂!在场的各位,见此情景,和两位女子的对话,已经不难推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见万石惊眉头一皱,使出十成掌力攻向高通竹,高通竹虽然反应过来奋力抵挡,但也被击飞到主厅门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柳荟见此面如死灰,扔下利剑,将他扶到怀里,却听见高通竹道:“柳荟,你为何还是要来?” 柳荟哭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万芙梨听见此话,不知从哪拔出剑来,哭喊着将剑抹向自己脖子。却见许书瑜将先前客人用来吃点心的竹筷折去一小节,瞬时掷向万芙梨,将她的剑刃击落。 万石惊见此,大喝道:“梨儿,你这是做什么傻事?” 这时先前一直不说话的万石历却说话了:“冤有头,债有主,真要死,也不是侄女你。” 万芙梨一听,好似想明白什么,再拾起剑刃,冲到高通竹身前便一剑刺去,满脸愤恨,再也不想见到此人扭头跑了出去。 高通竹奄奄一息道:“柳荟,这个世道远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顿时气绝身亡。 童山力见此景,想起当日万芙梨要嫁给高通竹,二人都说彼此是真心相爱,可此刻过后,再想起自己以前悄悄暗恋万芙梨的情境,顿时毛骨悚然。 柳荟已经泣不成声,只一点微弱又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通竹,是我害了你!” 宣无依见此情此景,也是满头愁绪,只悄悄对易小知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当初说他定许成名了。” 万石惊见此,冷言道:“尽然他死了,你就陪他,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林涡涡悄声向于香说道:“这个世道果然不简单啊!” 于香愤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天雄会大婚,流狱阁这种帮派也能在此了。” 按江湖规矩,此处杀了柳荟也无人能管,且也当属天雄会的家事,就算是一直德高望重的了凡剑派,此时也只能权衡利弊,不去有损派别之间关系,以至于鹤野道人也只沉默不语。灵萝宗的许书瑜方才救人之后也只是自行品茶。至于流狱阁那就更不用说啦! 宣无依悄悄把这些规矩都纷纷告诉易小知,可是易小知哪里管这些,原本他不懂此处利弊也在想如何去救这怀孕柳荟,此刻听了心中怒火中烧,便再也不去想后果如何,走道柳荟面前,原本万石惊以为哪里来的朋友要帮他出手,却听他说道:“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以后还要好好活下去,抚养他长大,切不可让他再走高兄的老路了。” 万石惊见此出有人插手,问道:“你是随烟月教来的易少侠吧,也认识这高通竹?” 易小知转过来说道:“一面之缘。” 万石惊道:“今日我家本是喜事,却因此人化为虚无,而且他们既然是当日打劫我女儿的同谋,我按理也当处置她了,易少侠你说呢?” 易小知作揖道:“我看此女也是受人误导,才误入歧途,所谓不知者无罪,原罪者已死,而且她也是受害者,尚且已经有孕在身,还请万当家放过她。” 若是寻常女子,心智稍弱,权衡利弊后,见到自己丈夫多管闲事,必然劝其罢手,可宣无依便是那生来骨子里就硬的女人,见自己爱人如此,开心还来不及,更加不会阻拦了,于是也走到易小知身边向万石惊作揖道:“还请万当家放过她。” 林涡涡和于香也跟了过来,万石惊见此时宾客云集,也务必要为了一个无用的女子当面跟烟月教和斗星宫过不去,于是冷冷一笑道:“好,易少侠言之有理,今日,我放了她便是。” 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人,听到此话,都只万石惊话里有话,说是“今日放过”,他日则不好说了。林涡涡将柳荟扶了起来,对于香说:“我们带她出去吧。” 易小知作揖道:“万当家真乃宽宏大量。” 万石惊也不再去搭理易小知,走到鹤野道长前赔不是,进而和各位宾客赔礼道歉,尤其还向许书瑜表达感谢,最后通知各位道:“请各位收回礼金,老夫就不多留各位了!” 于是众位武林人士便纷纷立场,这是宣无依悄悄告诉易小知说:“我刚才看流狱阁二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易小知点头随宣无依一同跟了过去说道:“难不成他们想趁火打劫。” 邓阎邓晙兄弟俩,见四下无人,一边绕路,一边来到天雄会东边后院书房的院堂内,见到一人身穿锦袍,便跪了下来。此人正是三当家万石历,他手上已然带上了铁爪手套,听不清他说什么。但邓阎邓晙二人平平点头,起身后便迅速离开了。而万石历也走去了主厅。 见此情形的易小知和宣无依惊讶不已,二人心照不宣立刻随邓晙邓阎追去。 林涡涡和于香将柳荟一直送出宓安城外,才折返,却在城门口遇上宣无依。 宣无依问道:“柳荟人呢?” 原来易小知和宣无依跟随邓阎邓晙后,发现他们整顿人马,料定是去追杀柳荟,于是商量之下,分头行事,宣无依去截住林涡涡和于香,易小知则跟随流狱阁人马以防万一。 柳荟是从东门出,而流狱阁人则是从南门出发追击,一干人追逐不久便在城外的小村附近找到柳荟。 柳荟被邓阎邓晙带人团团围住,心中满布愁绪,真不知应该奋力抵抗,还是就让他们杀了便是。邓晙见她神情恍惚,叫道一声:“上!”,周围流狱阁门人便朝柳荟一拥而上。 却见一阵连环腿法从旁窜出,手掌如疾风卷沙,将围攻柳荟的流狱阁门人纷纷逼退,大声喝道:“柳姑娘切勿求死,别忘了你还有孩子。” 柳荟却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如就此作罢,省的以后还多个祸害。” 这时又有几个流狱阁门人攻了上来,此等情景,易小知在斗星宫已经练过,何况斗星宫中弟子武功要强得多,自然不在话下,只见易小知将他们一个个击倒在地,又说道:“一个人心性或许难改,但是只要循序善诱,将他的天分发挥到有益之处,将来未必不能成才啊!” 柳荟觉得听着有理,眼光稍前明亮了许多。邓晙见易小知原来武功如此高强,便出手向他攻去,怒吐了一句粗口道:“臭小子!竟然一直在骗我们!” 易小知全然不在意邓晙的猛攻,一一化解招式后又喊道:“柳姑娘,我看你面相,虽然奸门被破,姻缘必伤,但是子宫明朗,地阁饱满,所生子女必然孝顺有能,可千万别现在就放弃啊!” 柳荟却问道:“少侠为何竟说此等闲语?” 易小知见着邓晙双臂如铁,实在难缠,于是不在只守不攻,运功窜出一掌直击邓晙门面,邓晙如不及防,双臂护身,却也被击退数步,易小知见此,收手防御又喊道:“因为我就是‘宓安第一神算’啊!” 柳荟对“宓安第一神算”的传闻早有耳闻,此刻见到如此少侠,年纪相仿,却如传闻所言,精神大振。邓阎见此,怒从心头来,像似忍无可忍,拿起大刀也朝易小知攻去,大喊一句粗口道:“什么狗屁神算,害得我赌坊差点关门,今日正好找你算账!” 柳荟听此,方知易小知便是那个“宓安第一神算”无误,又想此人侠义,更有几分嫉恶如仇的态势,于是从一流狱阁门徒手上卸来兵刃,直指邓阎将他偷袭易小知的刀法化去,喊道:“易少侠,我信你。” 此时宣无依,林涡涡,于香也赶到。邓晙笑道:“无依姑娘,别来无恙!” 宣无依怒道:“废话”,一手劲力一挥,一根银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邓晙命门大穴。邓晙还如上次一样,运功挥起铁臂格挡,哪知这次银针尽然扎进他的手臂,一时疼痛难忍,乱了气息,不由得心下大骇,说不出话来。 于香也加入战斗,掩护柳荟,林涡涡则和易小知一同抗击邓阎。虽然邓阎手持兵刃,但一个斗星宫大弟子林涡涡,一个功力与林涡涡齐头并进的易小知,二人联合,他丝毫不战优势,只能连连防守。 这时一个黑衣人也杀了出来,林涡涡立刻分身去和他较量,哪知几招过后,对此人大感熟悉惊讶道:“你就是上次那个吞仙帮的门人!” 宣无依却道:“我看天雄会的三当家才是!” 黑衣人见宣无依识破自己身份,于是撤下面罩正是万石历,他带上铁爪手套,冷言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看来是留不得了!” 话音刚落,万石历挥舞利爪,有如猛虎捕食般伸向宣无依,却被林涡涡一个探云手拦住攻势笑道:“你的对手是我,可别搞错了。” 万石历反手便朝林涡涡抓取,原来这是一招诱敌之计,撑林涡涡稍有松懈,使出连爪,出招之快,三路序攻,抓的林涡涡四肢衣角尽破,热血慢慢渗了出来。 “《猛虎爪》确实厉害,更是硬功加兵刃的美妙结合,不过也有破绽!”林涡涡立时挥掌再向万石历攻去,这次竟然全然不顾自己损伤,一掌朝他猛压过去,直直打在了对方掌心之上。万石历手到擒来,直接要用利爪将林涡涡的手掌锁住让他有来无回,可是刚使力,铁爪套竟自散开脱落,便是武学之中用内力隔山打牛的技巧,而林涡涡用的掌力则是他的《乾坤七星掌》。 万石历见此依然面无表情,摆腿向林涡涡攻去,韧劲十足,林涡涡步伐轻盈只能后退,可万石历不知何时一掌压来。林涡涡灌注内力仰头回掌,两掌相抗,劲力非凡,看来万石历的内功也不弱,于是彼此陷入缠斗。 第十五章 书瑜疑问双天诀 (下) 易小知这边倒是比较好对付,邓阎刀法力大笨重,根本扛不住他近身一套叠打。肘击掌劈,一个不少,邓阎都受不住,人如一个快要散架的肉球一般连连后退,兵刃也拿不住掉了下来,而易小知则乘胜追击,灌注内力,强打一掌,邓阎顿时吐血到地,再爬不起来了。 宣无依能射穿邓晙铁臂之后,邓晙已经心虚不已,哪里还能打过宣无依,只能避则避,不能避就只能挨打,一连四五个回合便听邓晙叫到:“投降,投降,不打了!我败了!”宣无依不屑一顾,一脚将他踢飞,便去助其他人了。 万石历一套《赤虎功》,有如火焰猛虎,越打越强,劲力越来越足,杀意四起,凶狠无常。林涡涡渐渐感到难以招架,待他双掌再攻过来时,只能灌注全部功力抵挡,可还未相拼,易小知和宣无依二人已然赶到,各出一掌,接了万石历的攻势。 这万石历果然厉害,易小知和宣无依接掌之后都感手木酸麻,更有一股热力像在掌上灼烧一般,纷纷后退。 林涡涡道:“看他的路数,应该就是他们天雄会引以为傲的《赤虎功》了!” 宣无依道:“我闻此功向来是天雄会大当家万石天的看家本领。” 易小知疑问道:“看来重病的万石天已经将此功法传授给他。” 万石历嘴上虽然不说话,但心里却道:“大哥将天雄会交托于我,定不能让他失望!” 这时于香和柳荟也将周围流狱阁的弟子纷纷打退,见其他三人与万石历僵持不下,于是也前去助手。 万石历笑道:“好!如今的江湖后辈真是不同以往。你们全部上吧!”话音刚落,陡然运功,浑身血脉膨胀,似有一头赤虎要跑出来。身法瞬间变的奇快,虽然受到五人齐攻,却毫不弱势,相反却将五人打的十分难堪! 于香第一个中掌到底,接下来便是柳荟。宣无依见此,心道:“看来只能封他穴道,不过那样,怕要血肉横飞!”,即便如此,宣无依还是喊道:“帮我架住他!” 易小知和林涡涡听了宣无依的话,于是伸手冒险去捉万石历,哪知对方身法奇快,好不容易捉到他的身影时,二人已经连受他两掌,纷纷吐出热血。宣无依见此,一脸两发银针打在万石历肩头两侧,厉声道:“你赶紧收手,不然我再一针下去,你《赤虎功》的血体便要经脉逆行,血肉横飞了!” 万石历听此,振臂一吼,将易小知和林涡涡甩开,银针也被逼了出来,一时肩头血流不止,他自知如此下去,自己恐怕也会没命,原本他只想杀了这几人,可是此刻要是赔了性命,那多不划算,于是收功静气道:“今日放过你们!”于是便和流狱阁诸干人等撤走了。 宣无依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此生不想杀人。你们莫要见怪!” 易小知将她抱在怀里,什么话也不愿再说。林涡涡把于香和柳荟扶起来,大家一起看着太阳渐渐落山,却丝毫没发现附近还有一对双胞胎姊妹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傍晚,柳荟与易小知一行四人在宓安城外附近的小村里辞行。 柳荟感言:“今日多谢诸位侠士侠女出手相救,恩情自当铭记于心。我这便离开此地,以后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林涡涡问道:“那你要去何处?” 柳荟道:“回到最初的地方。” 易小知四人纷纷挥手看着柳荟离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空之下,想来此事总算告一段落,希望这个女子以后能安心生活。 晚上,四人坐在小酒馆里,回顾白天的事情。 于香道:“想不到,流狱阁一直也来根本就是由天雄会掌控,难怪能安安心心在宓安城做买卖了。” 林涡涡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初流狱阁会去打劫你们烟月教的金银了。表面上不闻不问,实际上却叫人暗施毒手。” 易小知想许了许久道:“一个神秘人是万石历,另一个必然就是灵萝宗的人了!” 宣无依道:“或许我已经知道那个灵萝宗的人是谁了。”,大家疑问的看着她,于是接着说道“有人注意到白天那人救万芙梨时的手法吗?” 林涡涡道:“我看见了,先将筷子折去一小节,然后再掷出去。手法奇快,力道十足。” 易小知想起来一些回忆说道:“我记得当初无依所中的暗器是一支被折去了三分之二的弓箭箭头。” 于香缓缓抬头道:“那我知道了!你们说的就是许书瑜。” 宣无依点头道:“这样一切疑问就都解决了。当初我们烟月教开做金器生意,影响到了天雄会,毕竟我们物美价廉,于是他们便暗中派流狱阁阻拦我们,结果失败,便故意约战,同时又拉灵萝宗入伙。” 于香道:“灵萝宗明里拒绝还通知我们小心提防,暗里却由副宗主许书瑜亲自到流狱阁卧底。而天雄会也为保万全,于是万石历就悄悄借着灵萝宗放来的四个小帮隐藏自己。” 林涡涡道:“于是表面上的三方势力都聚在一起。如果流狱阁败了,烟月教则欠灵萝宗一个“提前通知”的人情,还可以乘机惩罚一下潇青四帮令其以后守规矩;如果败的是烟月教,天雄会便借着流狱阁,灵萝宗便借着潇青四帮分割从烟月教得来的利益,从而削弱烟月教,大家只要有一方失利,另外两方都会得意。其中灵萝宗损失最少。宗主孟微公真是老谋深算!” 易小知分析道:“可是无依提前去闹事,以致他们主事人都改变了计划。因为许书瑜藏在流狱阁,而万石历藏在吞仙帮,只要他们能杀了无依,便能引起烟月教和对方的厮杀,于是自己便可从中获利!” 于香听着笑了起来:“哪知沈师伯也为防有变,让林师兄卧底,后来易少侠又将师姐救走,他们两个神秘人接连现身,未免事情败露,所以立马解散,那次约战便作罢了!” 易小知恍然觉悟道:“看来江湖势力明争暗斗,果然是名不虚传,还好当日姚教主要我学武,看来也有先见之明。对了你们说的灵萝宗宗主姓孟,我记得副宗主姓许,你们什么关系?” 宣无依道:“他们是义父子关系。素闻许家有恩于孟微公,后来许书瑜父母早丧,便由孟微公照顾。” 说到这里,林涡涡忍不住插话了“孟微公还有个义女,是许书瑜的妹妹,叫许书夕,便是当今两大美女中的‘南许’。” 于香道:“哼,你记这些最清楚了。” 易小知好奇道:“既然说到这,那就把你之前说的‘北秦’也一并说了吧!” 林涡涡笑道:“你不怕无依,吃错哦。” 宣无依瞥了一眼林涡涡道:“‘北秦’是秦娮,乃是剑锋山庄少庄主云屺的夫人。” 易小知问道:“你们都是在哪见的?” 林涡涡甜甜道:“擎空山武林巅峰会啊,那许书夕,相貌如同泉水般清澈,一点点粉黛好似泉水的甘甜,沁人心脾;秦娮较之长几岁,高贵优雅,语笑嫣然,更别有风韵在心头。” 于香气道:“呸!你眼睛都放哪了呢!有完没完!再说了反正都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涡涡道:“那倒未必,虽然秦娮已经嫁人了,但是许书夕不是还没嫁人吗?” 易小知眼看于香要气不过了,于是问道:“对了,无依你觉得许书瑜的武功如何?” 宣无依道:“我只记得那次比武,他只在前十便止步了,上次在宓安与他交手,他隐藏本门功法,所以现在倒还无法确认他的实力,不过看他掷箭之力,武功应该不在我们之下。” 于香道“师姐,我们明天就回教吗?” 宣无依道:“我看再多待几天吧,你去找到附近原本负责监视天雄会的姊妹,把我们所知之事都告诉师傅,之后怎么办等师傅回信再说。” 林涡涡道:“我就不回信了,反正我师傅向来什么都不管,就跟你们一起吧!” 于香道:“哼,跟屁虫。” 此刻大家已经是患难与共好朋友,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晚上林涡涡和于香喝的大醉,易小知和宣无依负责照顾他俩,不在话下。 城里最大的宓安客栈的大房里,许书瑜自己正在泡茶,身后的小芬小芳便将易小知等人救柳荟的全部过程汇报与他知晓。将茶冲泡好后盖上盖子,不再去管它。 过了许久,听许书瑜自言自语道:“若真是如此,那就有意思了,你们赶紧飞鸽传书把事情告诉宗主。” 小芬小芳道:“是!公子。” 许书瑜接着说道:“对了,还要告诉宗主,婚礼上未见万石天的人。” 小芳小芳道:“是!公子。” 许书瑜使她二人去做事,自言自语道:“万石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人啦!”,两个灵萝宗弟子进房来,且听候他吩咐道“日夜监视天雄会,一有万石惊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接着原本来参加喜宴的好些灵萝宗弟子都在天雄会总堂附近蹲守,有的监视各个出入口,有两个轻功较好的便进入内堂,翻墙走瓦,一探究竟。却见有一处书房一直是重兵把守,于是决定便再次守候。 可是万石历向来谨慎,也极有城府,只见他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去到无人把守的另一边书房内,这恐怕是这些探子无法想到的。走进书房后,他将第二排的一本厚书移开,书后便是一个旋转机关按钮,转动后,书房旁边的墙壁便打开了。 万石历在密道里将入口锁上,然后拐了个弯便来到一处卧室,进去看里面,床上躺着一个人,满脸胡渣,眼神憔悴,右边的衣袖还有点瘪,一身窘迫的模样,正是天雄会大当家万石天。 万石天见万石历走了进来,坐起身来,看他双肩带伤,亲切问道:“是谁伤了你?” 万石历道:“大哥,一点小事,我自会处理。你安心养病。” 万石天咳了两声道:“二侄女大婚如何?” 万石历,本不想说,但担心大哥动怒坏了心气,于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万石天听完却无奈笑道:“真不知是天命难违,还是因果循环。” 万石历安慰道:“大哥,勿要信这些唬人的话,我们万家人今天的一切都是拿血肉拼回来的。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天雄会的基业。” 万石天笑道:“我信你。我只是在怪自己,三年前要不是听信孟微公的鬼话,才不会去古毒谷找《双天诀》,更不会中了尹冉华那个臭婆娘的毒掌,害得自己断了右臂,苟延残喘度日。” 万石历大声道:“大哥,我定会为你报仇!” 万石天摇摇手道:“要报此仇,谈何容易。都怪我自己贪心。想来,孟微公知道《双天诀》的下落,为何自己一直不去,还无意间被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分明就是被他利用做了探路石!此人城府非我等能敌。好在我明白之后,一直不暴露自己行藏,便是瞒一天,是一天,且孟微公,自不知我未能得到《双天诀》,便不敢轻举妄动。如此,天雄会才无人敢惊扰,你才有时间巩固天雄会的基业。” 万石历看着他大哥哥,眼里无比崇敬,说道:“大哥用心良苦,我不能强自出头,但有朝一日,定叫那些人十倍奉还!” 第十六章 今夕独孤佳人约 (上) 密道入口处隐隐传来一阵微弱的金属碰撞声,像是铃铛,万石历大惊立刻追了出去,他先跑到门边,听外边动静,发现悄然无声,便出去一探究竟。房中无任何人,走出房门,却见两个天雄会门人正在换钱,像是借贷。那二人见到万石历,惊慌失措却听他问道:“你们刚才一直在此,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那二人自是摇头回答道:“我们刚才路过,没看见什么人。”万石历示意那两个人快滚蛋,于是又折回密室,而此时屋后却有一位蒙面女子悄然离去。 万石历将刚才一切都告知万石天,说道:“大哥,以防万一,得换个地方。” 万石天摇摇头道:“那臭婆娘曾经说,中了她的毒掌,没有她的解药,就算断去一臂,也活不过三年,我当时以为她诈我现身,哪知道竟会是真的,我看自己也不过几日性命,就不必在这里待了,咱们兄弟三人最后再联手做件事吧!” 宓安城一家民居里,叶逸伤正在院子里自斟自饮,欣赏月光。哑妹身穿夜行衣坐在一旁毫不避嫌的撰写书信,小布条上写道“君上安好,已确认天雄无诀。”,最后落款“扶生”二字,卷好放入鸽子脚上的竹筒,完成之后将信鸽放飞空中。她便是先前在天雄会密室处窃听的蒙面女子,真名为扶生。 叶逸伤见她已经把事情做完,替她盛上一杯酒,也不管她喝是不喝,自己醉糊糊的说道:“哑妹,我们认识也快两年了。”见扶生只是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叶逸伤醉意甚浓,不禁想起好些年前的回忆。 那时的他,豪气干云,剑法在同辈之中可谓首屈一指,一直心高气傲的他自信可以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可惜的是和宣无依比武时,身体已经经脉紊乱,气血不畅,以致未战先输。 后来回到门派,偶然得知尽然是同门下药,一气之下,剑光拂影,残血留伤,那人已死在他剑下。师傅素来疼爱他,不忍要他一命填一命,于是便将他逐出门派。 叶逸伤回想起这些,已经不知喝了多少酒,酩酊大醉便要睡去,自言自语道:“哑妹,有时候,我真希望,一醒来,便能听见你说话的声音。” 扶生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眼神略过一丝浮光,她见叶逸伤已经睡去,便把那杯倒给她喝的酒一饮而尽…… 几日后,易小知一行四人从吉食楼饱餐一顿后出来,林涡涡道:“那花游三虾和金蝎炖土龟真是回味无穷啊!” 于香问道:“易大哥怎么知道此处有这么好吃的菜?” 易小知笑道:“我也是初来宓安不久,一位老先生带我来的,当时只吃了葱油鸡和野菇牛肉,剩下两道,便是刚才和你们一起吃的。” 宣无依跟易小知聊天时,也知道些他的过去,所以她知道老先生说的就是刘锦,于是又问道:“那老先生有没有还告诉你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 易小知摇头道:“我自己倒是知道,城南那边有表演社戏,可以去看看。” 林涡涡道:“那就去那边看看热闹吧!” 于是一行四人往城南走去,却看到一支出殡的队伍,随行的便是万石惊和万石历。于香道:“真晦气,本来去玩的,却看到这个棺材队伍。” 易小知笑道:“没事,见到棺材,升官发财!” 宣无依笑问道:“你倒是挺会说这种套话的哦!” 林涡涡道:“看来死的好像是大当家万石天!” 易小知感叹道:“看来最近天雄会真是风雨飘摇啊!” 林涡涡道:“不行,得跟上去看看。” 于香问道:“为什么?” 宣无依道:“以往万石天一直对外称病,极少露面,或者说两年前已经没露过面了!此时说死就死,确实奇怪。” 易小知肯定道:“那走吧,我们就悄悄跟过去,满足一下好奇心,可千万别被发现,不然就麻烦了!” 于是一行四人一直悄悄跟随出殡队伍到城外,看路线是前往宓香山一处可以安葬逝者的坟地。才到半路,一行青白衣装门徒,和一个白头老翁便走过去拦住了去路。 老头面目轮廓深沉,额头高阔而饱满,身穿紫蓝色飞羽锦袍,虽然仙风道骨模样,但眼神煞气暗露,手指上还带着一个玉扳指。 宣无依有点诧异道:“那些都是灵萝宗弟子,不过武林之中,带玉扳指者只有一人。” 林涡涡也是一脸惊讶道:“孟微公!” 于香道:“他怎么会在此!” 林涡涡立即叫她闭嘴,易小知也顿时来了精神,仔细打量起孟微公的容貌,心道:“确实功名盖世,只不过为何皮面看不到生气?” 还未等万家两兄弟开口,孟微公自大声嚎哭起来:“石天兄,你要上路为何也不通知我一声?” 万石惊见孟微公亲身出现,眼睛瞪大,作揖道:“大哥生前说,一切从简,所以没有公告天下的必要了。” 孟微公道:“红尘一场梦,生死定由天,石天兄看破世事,老夫实在佩服。” 万石惊道:“不知微公,为何出现在此。” 孟微公道:“我子书瑜报,说石惊兄嫁女不成,随后天雄会总堂匆匆挂丧,我便立刻赶来。” 万石惊道:“我大哥就是不想惊动各位好友,尤其怕微公您见了会神伤,所以才快殓快葬。” 孟微公道:“石天兄如此为老夫着想,老夫自当铭记于心,不过此刻,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万石惊道:“微公有话直说。” 孟微公道:“此番远来,若未能亲见石天雄最后一面,实属遗憾。” 万石惊怒道:“我大哥已经盖棺,若是重棺木,实属不吉。” 孟微公道:“老夫可从来不信牛鬼蛇神之说。况且老夫与石天兄是至交,就算真有他鬼魂存在,想必也不会谋害老夫。” 万石惊道:“既然如此,就请微公自行动手。” 万石历怒道:“二哥!”,万石惊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按下性子,不要动怒。 孟微公走到棺材前,一手抚在棺材盖的边缘,在大家都为察觉之下用内力暗压,看看是否周边藏有暗器,发现安然无恙,便在用棺材头处用掌暗力一推,里面万石天闭着眼,满脸苍白。 万石惊和万石历见此,霎时朝孟微公攻过去,哪知孟微公全然不废吹灰之力,分开两手将他二人反驾御左右,笑道:“二位这是为何?” 哪知万石天睁开眼,掀开棺盖便朝孟微公猛掌压过去,叫道:“今天就要了你老命!”。 双方弟子门徒瞬间打了起来,可孟微公不慌不忙,既然他能左右手驾御万石惊和万石历,自然能得心应手的利用他们。只见他把手力一卸,身法快如闪电,将他二人朝攻来的万石天送了过去。 这二人在空中看似慢慢飞动,实际上却是大巧若拙,万石天接住他们二人时,只觉手臂酸麻,力沉无比,加上身体本来就大不如前,于是便开始喘气。 万石惊和万石历见此说道:“大哥,你别急,让我们先来!”说罢,万石历使出《赤虎功》加上重制的铁爪先一步朝孟微公攻了过去,万石惊则使出自己看家本领《天罡掌》,这便是曾将高通竹打得九死一生的凶猛掌法。 二人先是左右夹击,上下齐攻,接着二人又分向背而攻,可是这孟微公身法奇快,很自然的便将他二人攻势纷纷化解,接着反而发起反攻。先是对着万石惊,顺着其掌垣轻探,再接沾手转擒拿,左手已然攻到对方腋下,半屈食中两指直打腋下渊腋穴。打穴之法,轻的无用,过着损伤,中则益人。 万石惊顿时感剧痛,一口气提到中丹田便被阻断,重将气力提上来,腋下又剧痛,实在难受,于是立刻运内力疏通,不能再打。 孟微公则又转攻万石历。虽然万石历《赤虎功》打出来的掌法,都是内力充盈,而且会让对掌之人手掌似被灼烧一般,好比之前林涡涡等人都不敢轻易于是拼掌,因为拼掌便等于中了对方一半掌法。可这孟微公却反其道而行之,连接万石历数掌。 万石历见对方与自己连拼数掌,心下便觉多了些胜算,越打越猛,血脉膨胀,而且感觉自己每次一打出去的威力要比平时多上一倍。可奇怪的是对方却全然不知伤痛,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乘胜追击,于是极运劲力,朝孟微公打去,哪里知道,这次竟然落空了!心有不甘的他又打了两掌,这时一边掠阵的万石天大声道:“别打啦!快收功!” 万石天的话音刚落,却见万石历双手已经渗满鲜血,这是孟微公再一掌朝万石历打过去,万石历出右掌抵抗,却听见轻轻撕裂的声音,整个人硬声到底,虽然这是一些皮肉之痛,可是右手却已经再也不能动了! 孟微公笑道:“既然你这么爱用《赤虎功》,我就接你一点掌力。只可惜,你自己不济驾御不了,怪不得别人!” 原来这《赤虎功》打出去的掌力,若是打空,则会由自己承受。先前孟微公明里接掌时,暗里却是送内力给万石历,等到他自己好似双手拿着炸药要扔出去时,便再也不让他打到,于是这股掌力就必须要发掌人有足够的内力能驾御,才不会被反伤。万石历练此功才一年之多,而且自己急于速成,一人内力承受已经勉强,再加上孟微公送来的内力怎么能承受得了。所以最后和孟微公拼掌时,那手早已不听使唤,而孟微公则可以把那积累的层层内力打进他体内,所以他右手便废了。 此前宣无依跟他交手时,也看出了此功的弊端,不忍见血,才放过了他。可是这次的对手是孟微公。万石历气不过,还要再打没结果等他还没起身,左手也被孟微公废了。 万石天道:“孟微公!你好歹毒的心啊!”说罢伸左掌冲到孟微公的面前。可是他此时心神以乱,只见孟微公一个转掌便轻松将他右掌推开,好似一阵清风吟吟作响,一寸短掌随即直打他胸口,顿时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撞到棺材之上,不能动弹。 宣无依看到大惊:“咦?他刚才那寸短掌使得武功是?” 林涡涡道:“《绿萝吟风掌》。” 刚才万石天吐出来的血雾,在孟微公脸上星星点点的散落,孟微公笑道:“各位,还要打吗?” 万石天却嚎啕大笑,边咳边道:“想不到微公你一世聪明,可最后还是着了我们的道!” 孟微公道:“哦?愿闻其详。” 万石天道:“你可知,我病重如此都是因为两年前中了尹冉华的毒掌。虽然我自断右臂,可她还告诉我,如果没有她的解药,我活不过三年。这两年多来,我体内已经满是她的奇毒,我看你此刻沾到脸上,想来,三年后,却也要和我现在一样,真是开心啊!” 孟微公惊道:“什么!原来你真的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藏在家里的啊!”,借着又忍不住大笑了数声道“不过可惜,真让你失望了!”。 只见孟微公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落下来,却是一位翩翩公子,正是灵萝宗副宗主许书瑜! 第十七章 今夕独孤佳人约 (中) 万石天又惊又怒:“你竟然是!”,说慢时又大笑道:“果然名师出高徒!” 许书瑜笑道:“对付你们,哪需我义父出手!” 此时许书瑜说话的声音已如往常,万氏三兄弟以及在一旁偷偷观战的易小知一行四人无不惊讶不已。 易小知心道:“难怪我刚才看他皮面毫无生气,原来是因为人皮面具。” 宣无依道:“果然是他,难怪那掌法看着眼熟。” 林涡涡道:“以此人武功,竟然在当年的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只在前十止步,真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于香道:“看他对万石历如此歹毒,想必是不愿在擎空山上露底了。” 万石天道:“可你的声音为何?” 许书瑜道:“天下间,你没见过的武功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万石天道:“老夫今日算是死得明白了。”说罢便气绝身亡。 万石惊此刻终于疏通了血脉,还要再打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爹爹!” 放眼看去,小芬小芳正压着万芙梨来到此处。看来许书瑜果然继承了孟微公的老谋深算,想来,若是自己打不赢此战,还有一块脱身的保命符。 万石惊道:“快放了我女儿!” 许书瑜道:“素闻天雄会里二当家万石惊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也是如此,前辈是否应该用点实际的事物来还呢?” 万石惊道:“你要什么,直说。” 许书瑜道:“《双天诀》。” 万石历道:“我大哥当年并没有拿到《双天诀》。” 许书瑜点了下头道:“嗯,也对,若是练成了,今日也不至于此。那这样吧,我要你们天雄会永远在武林消失!” 万石惊听完,左思右想,便朝许书瑜跪拜道:“还请许公子,容我退隐江湖。” 万石历道:“二哥,想不到你竟然将天雄会拱手让人!” 许书瑜道:“你已经是废人,下半辈子还得靠你二哥照顾,还这么多没用的废话。” 万石历气不过,即刻咬舌自尽了。万石惊伤心欲绝,哭天喊地,许书瑜也不浪费时间,两掌直打他气门,将他武功废去,于是示意要小芬小芳放了万芙梨,说道:“不日,我便派人来取天雄会所有的房契地契以及账簿,你自准备好,如有任何闪失,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说罢,许书瑜与小芬小芳便和灵萝宗的人离开了此处,留着万石惊和万芙梨抱头痛哭。而一直躲在一旁的易小知一行四人背过身来,深深喘了口气,好似自己刚经历过大战一般。 宣无依道:“刚才万石历本可以不死,想不到许书瑜尽然杀人不用刀!” 林涡涡道:“以后遇上此人真要小心为上!” 于香道:“得把这些都告诉师傅。”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唯独易小知,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翌日一行四人便启程回彤心城。而宓安城内,灵萝宗的门徒越来越多。许书瑜将天雄会的所有物资拿到手后,也言而有信,放了万石惊和万芙梨一条生路,随后在天雄会内堂发了一条命令,让所有人搜索天雄会,看是否有藏书密卷,看样子是找《双天诀》,真可谓心细如尘,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至此,天雄会的招牌便被拆了下来,换上了灵萝宗,流狱阁本是受天雄会控制,现下自然也依附于灵萝宗,不过许书瑜为了避免碍眼,将其字号也拔出。宓安城内从此便只有一个江湖势力了。 易小知一行四人刚回到彤心城,斗星宫弟子则已经在落脚处恭候,见易小知和林涡涡下马车,便作揖道:“大师兄,易少侠,师傅说,请两位速回斗星宫,有要事相商。” 宣无依道:“那你们去吧,我和于香先回烟月教,也需将一切禀明师傅。” 随后易小知和林涡涡直接一路快行来到沈离亭书房。 沈离亭道:“天雄会万石天万石历相继去世,万石惊公告天下,退隐江湖,此刻灵萝宗已经进驻宓安城,你们怎么看?” 林涡涡道:“灵萝宗占宓安和潇风两城,于我彤心成夹攻之势,恐怕将来必有一战。” 易小知想起刘锦告诉他的宓安势力分布,仔细思索后道:“他们如果真有一统南方之心,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了凡剑派了。” 沈离亭道:“我也是如此想。”说着,伸了一个懒腰,好似很少了瞌睡一般说道:“孟微公,真不让人省心啊!” 林涡涡见此听到“孟微公”三个字,于是立刻将宓安所见之事一一禀报,沈离亭听完,不由眉头紧锁,又转脸笑道:“看来。江湖又多了一位‘孟微公’啊!” 易小知想孟微公所寻之物必然是宝物于是问道:“沈兄,那《双天诀》是什么?” 沈离亭道:“据传是由三生奥的祖师黄白玄所创一门极厉害的武功,曾言及‘大凡人命,莫不受天生天杀’,故将此功命名为《双天诀》。” 林涡涡道:“师傅,三生奥这个门派,从来未听说过啊。” 沈离亭道:“此门派早已经不存在江湖了,我也只是在很小时候听你师祖说起过。我师傅曾说黄白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大凡世间人,学识多是博而不精,而他则是博而且精,所创武功皆是惊世骇俗,《双天诀》便是其中最厉害的一部。” 易小知听此,心道:“看来沈兄也是听了他师傅这话,所以一直如此学而不止,说不定就是以黄白玄为人生榜样啊!” 林涡涡道:“为何此人如此厉害,所创门派却已荡然无存?” 沈离亭道:“此人原本太过精明,后来却看淡世事,所以未收一徒,生前唯一相伴之人只有一个侍女。后来他死后,这名侍女也不知去向,而所创之武学也被各门各派争抢而辗转不知所踪。但凡有门派能得到他一份典籍,便能开门立派,譬如我们斗星宫祖师也曾受益于黄白玄,后来变创出了自己的武学,以此来为斗星宫立基。” 旁听二人皆大惊,林涡涡道:“原来我们斗星宫与这黄白玄也颇有渊源。真是三生有幸啊!” 易小知问道:“看来武林从此多事了。” 林涡涡问道:“师傅急招我们来此,有何吩咐?” 沈离亭道:“你等会叫人把我书房内诗词歌赋和武学典籍都搬出去,让门下弟子每人都挑一本最喜欢的自修,就让是我送给他们的礼物;第二得告诉他们,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有死伤,他们愿意留下的便留下,喜欢逍遥自在的便去自在逍遥,但离开之后切不可再称自己是斗星宫弟子;第三,把门下弟子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便立刻去了凡剑派,叫他们好好提防灵萝宗,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斗星宫力所能及的便一定会尽力而为。你这便去办吧!” 林涡涡告退,易小知在旁听着,心中实感佩服道:“沈兄如此为门人和武林通道着想,若为亲见,真不知当世还有沈兄你这种怪人。” 沈离亭笑道:“看来最近易兄在江湖上走了一番颇有感触,其实易兄何尝不是怪人啊!” 二人心心相惜,沈离亭此时感觉坐着太累,挚友在此,也不必拘束,于是侧卧道:“我师傅当年真不乖把掌门之位传给我。” 易小知安慰道:“我看沈兄也是爱逍遥自在之人,不过沈兄天资过人,传给你也必定是别无他选啦。” 沈离亭听到“别无他选”四个字,不由的笑了起来,言道:“易兄竟然跟当年我师父说的话一样,看来我俩真是有缘。” 易小知笑道:“沈兄,有话直说吧,别绕弯子了。有何吩咐。” 沈离亭认真道:“我想你去一趟西方古毒谷,查探《双天诀》的下落。” 易小知严肃道:“还请沈兄细说。” 沈离亭道:“方才听涡涡说了你们在宓安所见的之经过,看来万石天曾得到消息《双天诀》在古毒谷,至于放消息之人,恐怕就是孟微公了。既然他没能得到,《双天诀》极有可能还在古毒谷。所以大可一探究竟。” 易小知问道:“为何要如此做?” 沈离亭道:“一来,此物为灵萝宗所寻,若是先一步找到,他日或可成为我们的一个保险;二者,若是此物被灵萝宗找到,加上孟微公老谋深算,恐怕只会更难对付;三,若大家都探不到,灵萝宗或许会因此放缓攻势,将此消息告知我们,也好让我们能有更多时间想出更多对策。总之《双天诀》既然是灵萝宗再探寻之物,必是重要枢纽。” 易小知问道:“为何偏偏是我呢?” 沈离亭道:“易兄无门无派,江湖上对你知之甚少,若是由你前往则会少很多麻烦。” 易小知问道:“那我可带人一同前往吗?” 沈离亭道:“不可,我知你不想和宣无依分别,但是若是带她上路,或许到时候遇上什么事会有门派冲突。” 易小知突然感觉自己肩上的重担多了不少,但是此行他不能不去,形势分析下来,这不仅是在帮沈离亭,林涡涡,于香,斗星宫和烟月教,更是在为自己和宣无依的未来建筑。若是自己待在此处,最多是敌人来了帮忙打打架,衡量一番之后,他自信回答道:“好,我便做一回独行侠!”。 沈离亭笑道:“我也多谢易兄了。来容我把古毒谷的情况给你介绍下。古毒谷是中原以西至南的地界,那里最大的势力号‘采毒司’,掌门是尹冉华……” 易小知和沈离亭交谈完直接去了烟月教,将先前之事一并告知了宣无依,二人一同前往城里的客栈,好第二天给易小知送行。 宣无依道:“其实,烟月教也有许多要事,我定要留在师傅身边协助她。你竟可不必因我而心有拖沓。” 易小知明白这是宣无依让他安心去寻找《双天诀》,于是“嗯”乐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第十八章 今夕独孤佳人约 (下) 夜里,二人只静静相拥,一个时辰后,宣无依便离开了,于是易小知也早早睡下。 深夜,易小知在一片朦胧中醒来,眼神迷迷糊糊,脑子也是晕晕眩眩,只觉房里有一阵淡淡的清香,四周烟雾环绕,沉沉漫漫,却见一个红衣女子躺在他旁边,身影熟悉,气息稍有急促不安,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径亲了过来,不过此时他身子已经无法动弹。两人吻到连绵如泉水甘甜,亲到浓时,那女子竟然咬了他的嘴唇,叫他惊慌不已。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便从挣扎中醒了过来,身边无任何人,也无其他异样,心想:“看来刚才是在做梦。”,不过他嘴唇上也确实有伤,但他全当是做梦时自己咬的,也没太在意。 此时已经入夏,古毒谷处山脉延绵不绝,树林茂密,也不觉炎热逼人,烈日一晒,四处都是青草花香。这里的人穿着不如中原人拘谨,男人平时上半身只穿个粗布坎肩,下半身的布裤一半都卷至膝盖,其他还有很多男人都是赤裸上身,看起来十分粗野外向。而女的穿着较之中原女性显得暴露许多,下身一般是长裤裙或者裙子,上身有的是吊肩带连着收胸布再连着裙摆,有的甚至只穿几层厚厚的抹胸,要是正经和尚看见了,恐怕会大叫“阿弥陀佛”,然后扬长而去。 易小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真是身心憔悴,长这么大没出过这么远门,可是来到了这里,又忽然觉得有了不少力量。他走到树荫底下一处茶水摊,要了杯茶水解渴,然后又要了馒头点心充饥,缓解下体力。 开摊子原本就一个女孩,长相水灵,后来又来了一个男子挑着水来着此处给女子帮忙,身形魁梧,孔武有力。 易小知看看周围,从来到此地便发现没什么官兵之类的官家机构,有的只有个别拿长矛的男子,也不知是不是维持治安的人。 这里外地人和本地人都很好辨别,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了,易小知坐着的茶水摊上也有不少中原人士,看到他们还颇有老乡之感。 饱肚之后,易小知正寻思着如何去采毒司,却见路上不远处来了一群壮汉,各个都无比健壮,赤裸着上身,领头一个脖子上戴着穿了不少兽牙石头之类的项链,手环也有,头发随意扎了一个小球,其他随意松散,若然没看错,这行头,在中原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而此处倒像是族长之类的贵族的后代。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中,有好些个脸型成“风”字,相术有云:面风者暴。指一般这种人攻击性强。而这些易小知都看在眼里。 这些人还在远处,那茶水摊男子打来的水桶在无人碰撞之下,便有些水从旁边渗出,易小知见此,心中一卦,便知将有事发生,若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见此早就溜之大吉了,此刻他坐着不动,静观其变。 那帮人果真走到茶水摊便停住了脚步,后面有个跟班跟领头的人叫到:“沃哒少爷,你看那个女人,长得不错。” 领头人便叫沃哒,还真是个少爷,他朝着茶水妹看去,眼睛微眯,嘴角暗暗发笑,看到觉得十分满意,于是直朝她走去。 茶水妹刚给一个客人倒完茶,转身竟然就被沃哒搂到怀里,还品评道:“果然标致!” 茶水妹吓了一跳,但却不忘给了他一巴掌,易小知看到暗暗叫好,这是那个挑水男喝道:“沃哒!快放开我妹妹!” 易小知一听这个挑水男都知道这个少爷的名字,想来是臭名远扬,人见人恶了。 沃哒一把将茶水妹推到一边,正好撞向易小知。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异样,易小知瞬间将凳子腾了出来,一手扶着茶水妹的背让她平稳坐下,自己则转到了另一个椅子上。 茶水妹安慰坐下也觉不正常,于是一脸惊讶的看了眼易小知,但听到嚷嚷声,又望向她哥那。 沃哒还没动手,身后几个跟班却已经出手了,他们先和挑水男叫嚣了几句,于是推推嚷嚷,哪知挑水男直接一拳揍倒一个。相声巨大,周围喝茶的过路人未免伤及到自己便纷纷离得远远的,除了易小知和茶水妹还坐在桌边。 这时几个人围着挑水男便打,挑水男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对战技巧,也挨了不少揍,茶水妹看到后,双手不自觉的放到嘴边,很是害怕,易小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哥叫什么?” 茶水妹看着已经魂不守舍,哪里还知道旁边有人在叫她。易小知顿时感到很尴尬,想到自己真的是江湖经验不足,心里自言自语道:“真蠢,先救人再说啦!”于是飞脚踢向那群跟班。 跟班们原本都在殴打挑水男,易小知从旁出手时,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趴下三个了。这是茶水妹的目光才从他哥转移到易小知身上。 沃哒和剩下的跟班看到有人帮忙,而且还是一个比他们矮上一个头的青年男子,简直火冒三丈!立马一拥而上!这场面易小知已经应付过不止一次了,此刻又看到,脸上不免无奈笑了起来,于是朝众人攻去。 只觉左一拳,右一脚,跟班们接连倒地,沃哒却会点武艺,但挨不过三下,也被易小知一脚踢飞。可是这一脚并不好,沃哒刚好落在茶水妹旁边,他见打不过易小知,身边又有茶水妹,立刻站起来用胳膊把茶水妹掠到自己身前,勒住她的脖子大喊道:“别过来啊!别过来啊!” 沃哒一边喊一边退,却被平空一脚踢飞,等他回过神来,众人目光也都和他一同看了过去。此人便是一名女子,明眸酷齿,皮肤微黑且吹弹可破,清丽脱俗,仿佛刚开的茶花一般幽香滋鼻。 那沃哒看到这位美女,好色的他竟然立马爬着走了,那些跟班也纷纷落逃。而茶水妹看到她后立刻开心的笑着喊道:“金儿姐姐!” 这个被称“金儿”的姑娘看到沃哒逃走还不够,大声喊道:“沃哒,这摊子是采毒司的,以后给我小心点!” 这时挑水男和易小知也走了过来。茶水妹关心道:“哥哥,你没事吧!” 挑水男开心的看着这个“金儿”姑娘,笑道:“没事,一点没事。” “金儿”看到易小知问道:“这个少侠是?” 易小知介绍道:“在下姓易名小知。你们三位都贵姓芳名呀?” “金儿”也是本地人,看到易小知讲话文绉绉的,于是也想学他表示尊敬,于是很有礼貌的答道:“我叫段金儿。” 茶水妹跟着道:“我叫蓝蝶,这是我大哥蓝里。” 原本蓝里还想介绍一下自己,但是被妹妹抢先了,于是只好对着易小知笑笑。 易小知一一回礼:“见到各位真高兴,不知刚才那人是谁,你们好像都认识他。” 蓝蝶道:“来我们坐下说,我去给你们倒茶。” 蓝里也不知道这么招呼客人,于是特地跟段金儿笑了笑,说道:“那我继续去做事了。” 段金儿点了下头又想易小知赞道:“刚才真是多谢易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易小知回礼道:“我们彼此彼此。” 段金儿道:“刚才那个沃哒,是前面村长的儿子。我们这里很多村子,就属他最爱到处欺负人,到处捣乱。” 易小知问道:“我看你刚才还向他警告道说‘这是采毒司’的摊子。想必段姑娘是采毒司的人了,不过为何他们会如此畏惧你们采毒司。” 段金儿笑道:“易少侠观察真是细心,我看少侠也是武林中人,不知可有听闻过我们采毒司最善用毒?” 易小知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以前肯定有人试过你们采毒司的厉害,对吧!” 段金儿道:“易少侠真是聪明过人。不知易少侠此行古毒谷有何要事,或许我能帮上忙。” 易小知开心道:“我正是要找你们采毒司。不知可否带我见一见你们掌门?” 段金儿问道:“哦,少侠有何事要见我师傅?” 易小知直言道:“我想知道《双天诀》的下落。” 段金儿大惊道:“这个,恐怕我师傅不会告诉你。” 易小知作揖拜谢道:“在下实有难言之隐,还请段姑娘帮帮忙,一定要带我见见你师傅!” 段金儿见易小知先前仗义相助,此刻诚信相求,必是有要事,想来带他见见师傅了却心愿也未尝不可,于是道:“好吧,我带你去,不过自己说话可千万要小心,千万别惹怒我师傅,不然你可能性命不保。” 易小知曾听过万石天说过,他自己中过尹冉华的毒掌后自断右臂都无用,此刻又听段金儿如此说,心里却多了许多未知之数。 逃跑的沃哒和那一帮跟班随后又聚集到一起,垂头丧气,想到之前的事情就觉得晦气,心中实在烦闷不堪,忽然闻到一阵幽香,却见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轻轻走了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他从女子腿上看去,冰肌玉骨,似有仙气,再往上看,娉婷袅娜,小鸟依人,最后看到女子面貌,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脸颊都红晕了起来,身边的跟班也是看的如痴如醉。 女子看到他们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心知他们已经春心荡漾,于是问道:“这位公子,愿意跟我去找一个地方喝杯酒吗?” 沃哒已经此时仿佛丧失了心知,呆呆的点头道:“愿意!愿意!”,身后的跟班也齐齐点头。于是众人便随女子而去。 第十九章 难得逍遥不由己 (上) 易小知和段金儿一同来到采毒司,这里的弟子有男有女,大家相处也不大避讳“男女授受不亲”,自由自在,彼此都相处都十分默契,想必他们之中必有不少情侣也或有不少人正要成为情侣。正殿内有位仙姿佚貌的女人正在里面点香,看面貌年纪应该比姚音璇长上几年,段金儿见到她称呼道:“师傅,金儿回来了。” 此人便是尹冉华,她转过脸来,含笑微微,随之便看见易小知问道:“这位是?” 段金儿介绍道:“这位是易小知少侠。”,随后又把遇上易小知的经过告诉了尹冉华。 尹冉华听完稍有不屑的问道:“易少侠找我所谓何事。” 易小知作揖直言道:“在下此番前来,想请尹掌门能告知《双天诀》的下落。” 尹冉华听完大笑道:“此前来我这找《双天诀》的一共有两人,一个骗了我家弟子,失败之后便逃之夭夭;一个骄横跋扈,来到此处便耀武扬威,可惜跟我打完之后便自断右臂;你是第三个,不知有何能耐?” 易小知慎言道:“在下来之前已亲见那自断右臂之人的死状,心中极惧,不敢再步他人后程。” 尹冉华笑道:“嗯,你知道就好,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易小知自己看了看尹冉华的面貌,一脸冷漠,下巴上有一个扁平的黑痣,把方才他说的话咀嚼一番,再和之前自己的见闻一一组合,于是作揖道:“先前尹掌门说,第一个来讨《双天诀》的人骗你家弟子,晚辈斗胆一问,这位弟子可还在人世?” 段金儿听到大惊,尹冉华则深提一口气,眼光黯然扭过头去不想再让人看到她的面貌,易小知见此心中有了盘算,于是道:“我猜,这位弟子当年结实了一位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随后便心生爱慕。后来这位男子想得到《双天诀》,于是便在这位弟子面前诉苦,说只有得到绝世神功,才能娶她。于是这位弟子便想您打听到了《双天诀》的下落,于是想去找来给那个青年,不巧却被您发现,然后便遗恨离世。而那个青年随后也不知所终。” 尹冉华听完愤愤不平,“哼”了一声便将之前的香炉打翻在地,镇定情绪后又问道:“你为何得知的如此详细。” 易小知解释道:“晚辈素来酷爱周易命理,五行术数,方才看尹掌门面貌,加之自己的见闻,推测而出,想来此人应该还是您众多弟子之中最器重的一位了。” 段金儿眼泛泪光道:“她是我师姐。我们采毒司的同门本都以为她会是未来的掌门。” 尹冉华道:“金儿,别说了,你只记住别学她就好。”,这话中之一好似觉得段金儿带易小知前来似同当年之事一般,于是又对易小知说道“你说这些有何目的。” 易小知进一步说道:“我回答您这么问题之前,可否先告诉我,那弟子是否死于您之手。” 尹冉华道:“我没杀她,不过她的死,我也脱不了干系。” 易小知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晚辈想说的是,晚辈知道那个男子的下落。” 尹冉华顿时转过头来急问道:“是谁?” 易小知反问道:“尹前辈,可曾听说,宓安天雄会已经被灵萝宗取代了?” 尹冉华道:“有所听闻,那万石天中了我的毒掌,呵呵。” 易小知解释道:“据我所知,万石天之所以会来古毒谷找《双天诀》,正是灵萝宗孟微公透露给他的消息,而最后取代天雄会的便是灵萝宗的副宗主许书瑜,正是孟微公的义子,此人翩翩公子,相貌堂堂,不管走到哪,身边都还带两个侍女。” 尹冉华眼神思索,已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人便是许书瑜?” 易小知肯定道:“正是。” 尹冉华向易小知招手道:“易少侠,我们去内堂坐下来聊。” 三人来到内堂,沏好茶一同坐下,尹冉华道:“易少侠有话请讲。” 易小知作揖拜谢道:“尹前辈,据晚辈所知,灵萝宗还在搜寻《双天诀》,而且他们势力正在日渐壮大,恐怕真要是被他们得到了《双天诀》,野心一起,恐怕整个武林都会受到其害。再者,许书瑜害过你门中弟子,方才见前辈的表情,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我们大可联手对付此人。除此之外,晚辈自己也有私心。” 尹冉华道:“说说看。” 易小知直言道:“晚辈未过门的妻子正是烟月教的大弟子宣无依,想到将来烟月教和灵萝宗或有一战,只想为她多拿点胜算。” 尹冉华见易小知感情真挚不禁拍手叫好道:“好一个痴情男儿。” 易小知试问道:“不知尹前辈是否愿意把《双天诀》的下落告知晚辈。” 尹冉华道:“容我再想想,金儿,你先带易少侠去休息下吧,他千里迢迢来到古毒谷,你大可带他去欣赏下这里的美景风光也不错。” 段金儿道:“金儿领命!” 易小知看只能等答复便跟着段金儿一同离开了此处。二人一道前往市集,看路边街头艺人杂耍,吃此处的地道小吃,不过这里草药店铺倒是很多,有不少中原商人在此进货。尤其还有一间店铺竟然卖冬虫夏草这种珍贵药材,易小知看着心头痒痒,想来还是以后再来买。 段金儿问道:“易少侠,觉得我们这里风景如何。” 易小知笑道:“感觉这里空气特别清新,稍有尘埃。” 段金儿道:“就止此这些?” 易小知笑道:“平时自己只重卜易练功,确实对其他事物不甚敏感。” 段金儿问道:“那易少侠的未婚妻呢?” 易小知听到有人提起宣无依,心中别有滋味,说道:“我跟人相识四个月之久,此间都在路上奔波,确实少有闲情逸致。” 段金儿道:“那易少侠要是觉得此处风景优质,倒可以以后带你妻子过来游玩。” 易小知笑道:“如此甚好。”段金儿问什么,易小知答什么,似乎都不善言辞,路上难免尴尬,不过此行较为顺利的就是直接见到了尹冉华,冲着这点念想,易小知心里也平和了许多。 两人闲聊之际,走到一处树林,却听到一个女子大喊“救命”,于是连忙赶过去,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妇人正在逃窜,后面跟着的又是沃哒和他的跟班们,只见他们都色眯眯的样子,好像失了魂一样,一直追着少妇跑。 易小知和段金儿都是嫉恶如仇,出上去就是一顿揍,奇怪的是,那些人中了他们几招后便倒地不起,不似往常还能逃跑。再去扶起那个少妇,她泪眼汪汪,站起身来向二人谢道:“多谢公子和姑娘搭救。” 易小知看她面貌,普普通通,但是其唯独脸上少了点生气,这曾是他见过的,心下觉得不对,于是问道:“这位大姐,你为何在此。” 那少妇道:“我是随夫来此地倒货的,不料中途有匪徒打劫,以致我与丈夫失散,想到丈夫若是逃脱定会来此地寻我,所以我也独身前来,却遇到这个失心疯的大汉。好在遇到二位相救,否则恐怕名节不保。” 段金儿安慰道:“你放心,遇到我们就没事了,不如你先去我们那住,稍后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的丈夫。” 少妇开心笑道:“真是感谢这位姑娘了,若是我夫妇二人还能团聚,定会重重答谢二位。” 段金儿笑道:“不用答谢,夫人客气了。我叫段金儿,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少妇道:“我姓严名如玉,这位小哥呢?” 易小知介绍道:“我姓易名小知。夫人名字真不错,常言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严如玉道:“公子说笑了,我看公子也是中原人士,不知来此地有何要事?” 易小知想寻《双天诀》之事勿须跟外人提起便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便也是来干什么的。” 严如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于是三人便一同回采毒司。易小知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时走到一条岔路,段金儿道:“我们往这边走,那条路被乱石堆堵住了。” 听到“石堆”二字,易小知灵光一闪,心道:“难道是她?”,心中生起笑意,然后不动声色问道:“你丈夫穿什么颜色衣服,裤子,这些都告诉我们。到时金儿姑娘还可以多找点帮手” 段金儿点点头道:“易大哥说的极是,严夫人告诉我,到时我好叫门中弟子都帮忙寻找。” 严如玉信誓旦旦的说道:“蓝色上衣,白色鞋子,黄色腰带,眼角还有颗痣,脖子上有胎记。” 易小知又问道:“严夫人,刚才您说的太快,我没太记清,胎记前面是什么?” 严如玉缓缓答道:“眼角有颗痣。”如此答完一个,易小知便再问之前一个是什么,表面上是在问特征,实际上确实在试探严夫人是否撒谎。但凡撒谎之人,如果按一个顺序编出一段话,要她倒着说出来时往往就会出错。 答道黄色腰带前的内容时,严夫人答道:“蓝色鞋子。” 段金儿反问道:“不是蓝色上衣吗?” 严如玉听此将头发挠到自己耳朵后面,笑道:“哦,对,刚才说错了。” 易小知见段金儿记得,便道:“既然金儿姑娘已经记得,那就行了。” 严如玉听了自然笑道:“嗯,那就多谢金儿姑娘了。” 段金儿自信的笑道:“哪的话,之后你只要安心在我们采毒司住下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办。” 来到采毒司后,段金儿带着易小知和严如玉去到西边的房间,可是尽然要走下楼梯,下楼之后便是一个个铁柱拦住的房间,竟然是牢房!严如玉看到有些不知所措。段金儿打开一处门说道:“我们的房子已经住满了,严夫人可要委屈你一下了”,说完便一把将严如玉推了进去将牢门锁上。 第二十章 难得逍遥不由己 (中) 严如玉大惊道:“金儿姑娘,你这是何故,我只不过一介妇孺,以往也和你素未谋面,尽要这样待我!” 段金儿厉声道:“我看你可不是一介妇孺这么简单!方才我们和沃哒打斗之时,他们像失魂一般,中掌后便倒地不起,根本就是中了移魂毒,我采毒司熟悉各种毒药,你这点小伎俩,岂能骗过我?” 严如玉无奈道:“他们中毒了,与我何干。” 段金儿道:“刚才易大哥问你丈夫穿着,你说第二遍都能说错,还说不是撒谎。” 严如玉越发委屈道:“偶尔记错,也不能作数。” 段金儿一时语塞,易小知却说话了:“我知道你是谁。” 严如玉洗耳恭听,段金儿疑问道:“易大哥见过此人?” 易小知摇头道:“我未曾见过,不过我掐指一算,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姑娘的芳名中自有一个‘书’字。” 严如玉不在无奈,倒是好奇心起,疑问了一声“哦”? 易小知笑道:“我如果没算错的话,你便是灵萝宗副宗主许书瑜的妹妹,许书夕。你快把你的人皮面具摘下来,让我见识见识‘南许’的容貌是否如传闻中那么美。” 段金儿惊道:“对了!天气这么热,她脸上却未流汗!” 严如玉“哈哈”一笑,笑声响彻地牢,但见她一手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含笑气道:“哎,早知道,不戴这个,或许还好点!”,这说话声音已然变成了另一个女子的音色。 这位“严如玉”摘下人皮面具后,样貌恍如天上地下,她眼睛晶莹剔透,好似比珍珠翡翠金银珠宝还要珍贵,唇红齿白,面容娇媚,虽然是在地牢光线较暗,却都能感觉她脸上能放出光彩,再见她把身上污渍去之一二,那便是婀娜多姿,小家碧玉,白璧无瑕。最后她抬起头来,一笑千金,别说易小知看着像是着了魔一般,就连段金儿都看的目瞪口呆。 易小知不禁深吸一口气道:“果然长得出尘脱俗。” 段金儿自己长相并不差此刻也嫉妒道:“妖女。” 许书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易小知,含笑道:“这位少侠掐指一算,便能知我身份,难不成就是宓安城里有名的‘第一神算’。” 易小知不去答话,许书夕见此又自行说道:“早前听人说,我是不相信的,哎,早知如此,我应该去找你算算,看我此行会否成功,便不知省了多少事。” 易小知还是不答,他知道许书夕言下之意便是指:若她早点结实自己,便可以利用自己去做任何事情,但此刻彼此身份已经划清界限,为时晚矣。 许书夕看易小知全部答话,只看着自己,心里不觉好笑,于是又道:“你就这样一直看着我,也不觉无礼吗?” 段金儿见此正要说话,易小知却转头对她道:“金儿姑娘,我们走吧,记得安置看守,女的。” 段金儿点头笑道:“嗯,好的,我也是如此想。” 许书夕看着二人不理她便离去,也不生气,伸出自己的手臂打量起自己来,仿佛顾影自怜。 段金儿出地牢后安排了两个女弟子看守,然后又问道:“易大哥,你真的是那个什么‘第一神算’吗?” 易小知点点头,段金儿又问:“那你之前不去答那个妖女是何故?” 易小知解释道:“她不过是引我答话,好看我是否可以被利用,我才不想理她呢。” 段金儿好奇问道:“易大哥心念如此坚定,真不知是否与你的未婚妻宣无依有关,真想有空见见她,想必她比这个妖女还要美。” 易小知点点头,心中明白,许书夕的美貌确实天下间数一数二,但也没必要说,于是答道:“那是当然,对了我们的赶紧把这是告诉你师傅。” 段金儿听了易小知的话,跟他一同前往内堂,但路上却突然挽住易小知的胳膊,笑道:“易大哥,你人真好。” 易小知有点不知所措,之前他也就和宣无依这么近相处过,此刻还有人这么倾慕自己,心里倒是很开心。 采毒司主殿内,尹冉华听到许书瑜的妹妹已经自投罗网,倒也能解点气,想到以后或许还能用她来对付许书瑜。 易小知解释道:“隐藏了两年多的万石惊死后并不是在修炼《双天诀》,这个消息灵萝宗也知道了,所以许书夕此番前来,应该也是与我一样,还望尹前辈斟酌。” 尹冉华摆手道:“不必说了,我这就告诉你《双天诀》的下落。” 易小知拜谢道:“多谢前辈。” 尹冉华道:“先不急着多谢我,《双天诀》就在古毒山东南山洞里,里面毒蛇猛兽之多,当年我那个徒儿就是冒险进去后被毒物所伤致死。” 段金儿道:“那易大哥去岂不是很危险。” 尹冉华道:“这个我倒可以帮你特别调制一种解毒药,我当年是不知道那傻丫头会偷偷跑去,不然她也不会死。” 易小知感恩道:“尹前辈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尹冉华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清晨来我和金儿送你去。” 易小知退去,段金儿见没什么事也要告退,这时尹冉华好奇问道:“金儿,你什么时候改口叫他易大哥的?” 段金儿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说:“不知道。”尹冉华看了笑了笑挥挥手,让她也退下了。 夏季昼长夜短,到了酉时初刻天空还是十分明亮。一个持剑客和一个紫衣女也来到了古毒谷道口上,正是叶逸伤和扶生。 扶生走在叶逸伤前面,不知叶逸伤突然停住了脚步喊道:“哑妹,你还记得那边那条路吗,去往鬼剑坛的。” 扶生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叶逸伤跑到她身边看到她脸上正隐隐有些微红,说道:“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原来你还都记得呀。” 扶生打了他一拳,然后便跑开了,叶逸伤连忙跟了上去,一手搭在她肩头说道:“咱们一起去尝尝古毒谷的美酒去。”接着便听见叶逸伤“哎呀,哎呀。”的叫唤。 那年叶逸伤被逐出了凡剑派后,一个人孤零零东西游荡。有一天他宓安树林里喝完酒后,剑意大起,于是耍起独自耍起剑招来。可酒醒过后却任然觉得心中很空虚,想起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自己和剑锋山庄少庄主云屺并列第三都没能进决赛,不觉有些遗憾,心道:“不如去找他打一场,看看究竟谁的剑术更厉害!”于是叶逸伤便一个人去到北方,打算找云屺一决胜负。 可行至鬼剑坛附近的树林,便看到几个僧人带着棍棒正在追击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于是便冲上前抢在两方人中间一问究竟。 叶逸伤道:“你们是谁?为何要追这位姑娘!” 带头的僧人道:“贫僧乃幻象寺尽认,不知这位施主可认识这位姑娘。” 叶逸伤一听此人法号便知其大有来头,这和尚便是幻象寺四大金刚之一,幻象寺四大金刚“迷,头,认,影。”,今天可算看眼界了,于是看了一眼那姑娘,面貌确实倾国倾城平生难得一见,黑纹卷纱衣已经残破,腰间有一个小包,回答道:“不认识。” 尽认道:“既然不认识,还请施主让道。” 叶逸伤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追她,难不成看别人女儿家漂亮?” 尽认也不动怒,淡淡道:“姑娘偷了我的至宝‘苦龙金丹’,方丈令我们务必要寻回。还请施主让路。” 叶逸伤转过头对姑娘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偷了人家东西,还要归还。” 姑娘连连摆手,伸出手里一个卷轴,展开部分给叶逸伤看。叶逸伤素来酷爱剑术,从谱子上的文字读去,一眼便知那是一卷剑谱,于是便对那些僧人喊道:“你们骗人,明明是追别人手里的剑谱!” 尽认道:“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或许叶逸伤还会相信,但是自从他经历同门陷害之后,便不再那么相信了。每天生活对你笑脸相迎的师兄都会因为嫉妒而陷害你,这些深入武林的佛门僧人就真的不会打诳语? 叶逸伤想得明白,于是对那姑娘说道:“姑娘,看来今天你可跑不掉了!”说罢,拔剑便挥向尽认。 尽认轻松一闪,喝道:“既然施主要听信谗言,那就别管我们不客气啦!” 尽认话音落,随行的六个武僧也同他一并出手攻向叶逸伤和黑衣姑娘,叶逸伤见此,偏要从中拦截,也大喝道:“人家姑娘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就你这和尚在罗里吧嗦的念经!还好我没听信你们的谗言!” 尽认摆弄铁棍挥向叶逸伤,劲力十足,叶逸伤手握剑刃被他弹的手臂酥麻,随机听到尽认说话:“贫僧不会逞口舌之快,施主尽如此说,可要当心了!” 七个僧人围攻叶逸伤和姑娘,棒影迷踪,叶逸伤挡得了两棍,挡不了三棍,喊道:“臭和尚,就知道人多欺负人少!” 尽认道:“幻象寺僧人,同声共气,一人来是如此,一百人来也是如此!” 那姑娘有叶逸伤挡在面前,倒是还支持的住,但叶逸伤却只能无奈道:“还说自己不会逞口舌之快,我看你比我还会说,早知道你们如此窝囊,就应该全寺出动,何必只派你们七个,真是扫兴,爷爷我今天不给你打啦!” 叶逸伤说罢,使出一招了凡剑派的花灯扶剑,虚晃一招,连忙牵着姑娘退去。尽认直追过去大惊道:“阁下是了凡剑派的传人,何必如此助纣为虐!” 叶逸伤一听尽认识得了凡剑法,心中一苦,心道:“叶逸伤,你真没脑子,都已经不是了凡剑派的人了,还给师傅抹黑,真该死!” 一男一女边逃边打,不知不觉竟然来到鬼剑坛,尽认大喊道:“施主,里面是剑影先生的住处,不可打扰!小心性命不保!” 叶逸伤一听便带着姑娘进去了,回头大喊道:“还骗我!我宁愿和她死在里面,也不会和她死在你们手上!” 那姑娘一听叶逸伤说话疯疯癫癫,几度要甩手,可叶逸伤正在忙于逃跑,手力较大,叫她如何也挣不开。而那七个僧人却在鬼剑坛门口止步了,尽认指着一个武僧道:“你回去找方丈请一封拜帖,速速拿回来,其余人跟我在此处守着,他们若是能从剑影先生手里逃脱,定会筋疲力尽从此处出来。到时我们就能找回‘苦龙金丹’了!” 第二十一章 难得逍遥不由己 (下) 叶逸伤和姑娘走进鬼剑坛,山石怪力,全然不像有人居住。这时叶逸伤才感到手上有力在拉扯,看过去,才知自己一直牵着姑娘的手,于是立刻松开,脸色有些尴尬。姑娘扭了扭自己手腕,叶逸伤自己介绍道:“我叫叶逸伤,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听了便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小张布条,和一个很细的短墨笔,在上面写道“扶生”二字。 叶逸伤惊讶道:“原来你不会说话啊!”,扶生听了一点怒气没有,叶逸伤反倒自己有些自责道:“不好意思,你别生气,不会说话也没关系,你不是还会写字吗?对吧!” 扶生听了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叶逸伤说完这句话,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刚才与那尽认斗口,丝毫不落下风,这下感觉自己说话老是不准确,于是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像你这么倾国倾城的姑娘,不需要说话,让人看着就够了。” 这句话,叶逸伤倒觉得自己说对了,不过扶生歪歪头,好像还是没听懂。正在二人闲聊之时,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周围袭来,震耳欲聋:“什么人敢擅自进我剑坛!” 接着一个批头散发的黑袍影子闪了出来,一道白光闪过,随后剑刃杀出,叶逸伤推开扶生,持剑相抗,才接了对面一招,便听到黑袍男道:“了凡剑法!” 叶逸伤顿感此人剑术如鬼影般,难辨虚实,接过一招之后,手臂,后背,双腿,前胸便接连中剑,随后黑袍人定在他面前,说道:“越宁子教出来的徒弟,如此不堪,哈哈哈!” 叶逸伤一听到对方了师傅名字,言语轻蔑,哪里能受得了。顿时眉头紧锁,眼漏凶光,但见利剑飞舞,连绵不绝,惊涛骇浪,沧海桑田,了却凡尘,如梦如幻,这正是正宗了凡剑法,寻常弟子用此剑法只能使出三成威力,而此刻,叶逸伤心神集中,行云流水,足以使出其十成的威力,仿佛他师傅越宁子亲自持剑一般。 黑袍人被他这一番攻势下来,忽觉这年青人的剑术与方才相比,实为天上地下,不经笑道:“如此年轻,便能讲了凡剑法施展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一见,我自你这般年纪也未尝有你境界,不过你的剑法赢不了我!” 黑袍人话音刚落,剑刃如鬼影般飘散开,叶逸伤难以抵挡,又中了数剑,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黑袍人见此道:“擅闯鬼剑坛者,死!”,话到剑到,直指喉咙,可确实扶生的喉咙。 此时黑袍人面目才让人看清,却是一位白眉老者,见扶生如此护住叶逸伤疑问道:“他是你情郎?” 扶生摇摇头,立刻用布条写出字来道:“你胜之不武。” 黑袍人静观其变,扶生将叶逸伤胸前的衣服扒开,上面显然有瘀伤,便是先前被尽认等人打击所致,而言下之意:叶逸伤原本有伤在身,还未复原,你现在打他根本就是胜之不武。 黑袍人“哼”了一声道:“好,那我就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先恢复好了,便再来与我比过,你随我来,扶他去我的柴房休息。” 扶生将叶逸伤扶到柴房,里面只有一张凳子,让他坐下,然后将先前的剑谱卷轴全部展开,里面竟有一颗金丹,金丹外部像包了一层红蜡,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金色原丹。叶逸伤浑身无力,看到这金丹,方知扶生确实偷了幻象寺的“苦龙金丹”,但此刻她为了救他不惜把拼命得来的宝物给自己服下,心中猜想:“看来她是看我先前救过她,不想欠我的情,所以现在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叶逸伤吃下金丹后,只觉空中苦涩浓郁,到极点时,全感觉有股真气在体内生出,整个人好似被传功一般,精神大振,浑身也不觉得疲累,整个人像是重新苏醒,沐浴晨光。 扶生一直看着叶逸伤,见他脸色慢慢好转,便将他留下,自己出去了,不一会她拿了一些外伤药来,帮叶逸伤包扎好,整个忙完之后再去看叶逸伤,发现他正在直勾勾的盯着,顿感脸上有些火辣辣,不知所措,将衣物扔到他脸上,自己冲了出去。 叶逸伤看了微微一笑,自行把上衣穿好,捡起地上那卷剑谱看了看,不过是些残招大杂烩,上面有几招了凡剑法,也有几招剑锋山庄的剑法,还有一些其他剑法,而那些招数叶逸伤一看便知破解之法,看来只是一个无用之物,想来是扶生随意拿来包丹药的,便扔到了一旁,自己走了出去。 扶生正站在池塘边,听到叶逸伤的脚步声也不去看他,随即听叶逸伤说道:“刚才真谢谢你了。” 这时黑袍人从正堂走了出来,见到叶逸伤已经能走动,便说道:“好小子,恢复的倒挺快,你叫什么名字,是了凡剑派第几代弟子。” 叶逸伤道:“在下叶逸伤,现在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敢问前辈尊号。” 黑袍人道:“剑影。” 叶逸伤曾想起尽认劝告过此处是剑影先生住处,虽然他曾从未听过,不过看他刚才剑法确实如鬼影一般,“剑影”之名实至名归,于是作揖拜道:“久仰前辈大名。” 剑影先生道:“少给我来这套,记得好好休养,三日之后,与我比剑,定生死。” 叶逸伤再拜道:“谢前辈。” 夜晚,叶逸伤便和扶生待在柴房内,两人各自席地而坐与椅子两边,就此睡眠休息。接下来三日,叶逸伤自行运功疗伤,剑影先生则终日练剑,而扶生则负责三人的饭食。 剑影先生独居十数载,一直自己吃住,此刻吃到扶生做的饭菜,好似吃山珍海味一般,赞不绝口,叶逸伤更是狼吞虎咽,而扶生则一如往常,安安静静。 三日之期转眼即到,剑影先生和叶逸伤便在鬼剑坛内拔剑相向,只见扶生将一片树叶撒在二人中间,树叶顿时残碎,剑光相交。 头三招,叶逸伤已落下风,不过他却发现,剑影先生的剑艺如此之快,全在其步伐变换与寻常舞剑者大不相同。他学剑之时曾受教导言,直攻侧击,上中下路,切不可背对敌人,按此法攻击敌人,则最多只能攻击到三面,而剑影先生的步伐变化,却能以背对敌人来做防守,随后步伐婉转,左右倾倒,便能随意攻击敌人四周,于是当下依葫芦画瓢,一边剑招拖延,一边学习剑影先生的御剑步伐。 接下来,叶逸伤便在弱势下接了十招之后,开始应用此步伐,慢慢搬回一些劣势,又接下了数招,剑影先生见此嘴上扬笑,心中大赞道:“此人真是练剑奇才。” 接下来便是剑影先生的虚实剑招,叶逸伤接过数招之后,发现剑影先生的剑理也与寻常练剑者不同。寻常练剑,一个招式打完,可接的招式不过两三招,有些击剑点,是不可能攻击到的盲点,在此盲点上便不会有后招,但剑影偏偏就要攻击这种盲点,若击此盲点,自己明明变回落于下风,但是他却不然,在此盲点上发出的剑招有虚有实,若是你以为他漏出破绽,便要去反攻,可他却只是虚招,若你不去反攻,他却又是实招,如此虚实相生的招式,恰似给叶逸伤的剑理上打开了新的大门,心中好不痛快。于是剑意四起,竟然与剑影先生打了均势。 剑影先生见此心中也是十分痛快,于是大喊道:“看绝招!”。此招剑剑打到叶逸伤肩头附近,纷纷被他横剑当下,可是即使挡下,肩头的衣服也被划破,渗出血迹。再看剑影先生,已经站到他剑尺之外,却一剑直指他的剑刃,可是剑未到,他的剑却已经断成数截,手臂酸麻还带斑斑血迹。叶逸伤不敌,终于落败。 扶生立刻跑了过去,将叶逸伤扶住,剑影先生却道:“你确实是,练剑的奇才,杀之可惜,不过不杀你,却有失我们定下的生死之约。” 叶逸伤道:“前辈剑术高超,晚辈拜服,能死于前辈之手,实乃晚辈的荣幸,不过还请你大发慈悲放过这个姑娘。” 剑影先生道:“还有一法,你们两人都不用死,你此刻认我做干爹,再娶了这位姑娘。大家都是亲人,我便不用血刃了。” 叶逸伤道:“我和这位姑娘萍水相逢,此刻就要成亲,实难说得过去。” 剑影先生怒道:“你们孤男寡女共处柴房这么些天,你不要名节,人家姑娘可怎么办。我说的就这么定了,你们俩随我进来,拜堂!” 剑影先生走去正堂里,扶生脸红不止,却听叶逸伤悄悄道:“我们此番先做戏给他看,先活下来,等我们两个人出去了,就各奔东西。” 扶生想也只好如此,于是便在剑影先生的见证下与叶逸伤拜了天地。洞房花烛则免了,毕竟此地十分简陋,剑影先生也不为难他们。 接下来的五天,扶生还是给他们做饭,而剑影先生则和叶逸伤演绎剑法。 剑影先生道:“各门各派,内功法门不同,但却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就是精炼化气,将内功化气在剑刃之上,便是我伤你的剑诀,内功越强,威力也就越大,我此刻叫你精炼化气的入门,以后能有多大作为就看你自己了。” 叶逸伤拜谢道:“谢过前辈,哦,谢过干爹!” 剑影先生道:“逸伤,你确实练剑奇才,对剑法感悟也极有灵性,但是仅有灵性是不够的,还需要自己练出属于自己的剑意,最终才能突破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剑法。” 叶逸伤体会过后,按照精炼化气的方法开始练剑,不在以剑柄为柄,剑身为剑,阴阳扭转,乾坤倒转,将化气灌于剑上,手中虚实互换,行招起来,像是剑刃在自己身边环绕,便渐渐领悟到所为“剑意”为何。 从叶逸伤和扶生进入鬼剑坛后,已有约十日,那离开的武僧已经回来将拜帖交给尽认。尽认站在门外大声言道:“幻象寺尽认,携方丈拜帖,请见剑影先生!” 第二十二章 花有佳期月有缺 (上) 这喊声内力雄浑,鬼剑坛的里听的清清楚楚。剑影先生并无理会,而是将一柄大剑交给了叶逸伤,剑身藏于皮套之中,剑柄有紫色条纹,言道:“我能教你的就这么多了,你们也不必在此多留,这紫炎玄剑就赠与你,当做你们的新婚礼物,快去帮我把外边的人打发走,不要扰我清修。” 叶逸伤接剑心中感激,跪倒在地,拜了下去,扶生想此刻演的是叶逸伤的妻子,也要有模有样,便也跟着拜了下去。 尽认见鬼剑坛未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里边发生了什么,于是打算进去看看,可正要进去,便见叶逸伤和扶生走了出来,二人装束有点不同,但不管怎的,还是好过自己去打扰剑影先生,于是镇定说道:“还请姑娘归还‘苦龙金丹’。” 叶逸伤见扶生从来不说话,于是便给她取了个外号道:“我哑妹已经是我的娘子,金丹也已经给我吃下去了,你要来拿,便来找我吧!” 尽认又惊又怒,大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把施主带回去给方丈做交代了。” 叶逸伤勃然大笑道:“哈哈哈,想把我带回去煮了吃吗?我可不是唐僧肉,况且,你们也未必有那个本事。” 尽认和六个武僧面面相觑,见多说无益,于是向叶逸伤攻去。叶逸伤也自迎了上去,不回头,笑道:“娘子,你好好看着,你丈夫我是怎么收拾这帮秃驴的!” 扶生眉头微微一皱,心想,不是说出来就各奔东西的吗,怎么还“娘子”前,“娘子”后的叫唤自己,于是看他们打的正激烈,便想自己走了算了,反正早已互不拖欠,可刚要离开,一个武僧便摔倒在自己面前,再看去,其他五个武僧也已经纷纷趴在地上,只有尽认在跟叶逸伤单打独斗,于是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这叶逸伤究竟能不能打赢尽认。 那留个武僧用的都是木棍,而尽认用的则是铁棍,功力深厚,挥舞起来浑然有力,一棒侧击过去,哪想到,叶逸伤将紫炎玄剑拔了出来,回剑直击,见这剑身也是紫黑之色,真乃世间至宝。剑棒相碰,尽认顿感双手酸麻,心中大骇,不知所出,于是施展《九龙降魔棍》,全力朝叶逸伤攻去。 叶逸伤原本练得是轻巧剑意,忽然使这把沉剑,还有些不适应,好在他此前吃了幻象寺的‘苦龙金丹’,筋骨便强,内力加深,方能用的此剑。不过他对剑法的悟性高,发现和之前的剑意有所违背,便立马换了一种方式,以大巧若拙之势,鬼影御剑之机,将此剑依附于尽认的铁棍之上,依此缠藤而进,再附上炼精化气的剑气,如走马观花,打的尽认不得不丢掉武器。 可是后退几步便被叶逸伤一剑指吼,尽认自知已经不是叶逸伤的对手,眼睛一闭,合手道:“阿弥陀佛。” 叶逸伤收剑便道:“你们快滚吧,但是千万别跟着我们!” 尽认看叶逸伤不杀自己,便立刻拾起铁棍和那留个武僧一同向北撤去了。扶生见胜负已分,变向叶逸伤作揖往南便王都皇城走去。可是叶逸伤竟然跟了过去。 扶生并不去搭理他,走进皇城闹街,自己东张希望,却看见一个银铃铛十分精美,正要拿下,却被叶逸伤买下了。 扶生一看,扭头就走,叶逸伤也不管这么多,走到她面前道:“送给你。”,也不由她拒绝,叶逸伤自行给她带着了手腕上,扶生看着面露微笑,叶逸伤见此以为她高兴了,又说上一句:“娘子带上最合适了。” 扶生一听,气的便要扯下铃铛,叶逸伤看了连忙安慰道:“别,别,我开玩笑的,以后都不叫你娘子了,总行了吧。”扶生这才住手。 路边上几个身穿铁甲的侍卫走过。他们正在护送一个箱子,带头人道:“这是专门制给王妃的新衣,一定要安全送达。”叶逸伤一听,嘴角一丝邪笑,拉着扶生便跟了过去。 侍卫走到转交处,却跳出一个蒙面人,便问道:“你要干嘛。”,蒙面人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们打趴在地,然后用侍卫的刀撬开箱子,看到里面有一间紫黑纱绫罗锦袍,精美无比,拿出来逃之夭夭,再寻无踪迹。 扶生站在附近一处人家,没等一会,便见叶逸伤拿了一件漂亮的新衣出来,精美无比,看的眼前一亮。 借着附近人家的房子,扶生将此衣换上,刚好合身,从房里走出来,含笑微微,只听叶逸伤赞道:“看来除了你,没人合适这衣服了。” 夜晚,扶生找到一处客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直鸽子,写上一个布条曰:“君上安好,金丹已无,扶生”,却被叶逸伤抢来看了。 眼见扶生不高兴,叶逸伤便立刻还了回去。扶生将信条包好系在鸽子脚上,将其从窗户处放了出去。叶逸伤这时便知道,原来扶生是帮某位“君上”做事,不过他全然不关心那位“君上”是谁,从此以后,扶生走到哪,他便形影不离的跟到哪。而扶生也慢慢习惯了叶逸伤跟在旁边,每当叶逸伤不知所踪,或者对什么新奇事物流连忘返时,她便会摇响手腕上的银铃铛,不久叶逸伤便会立刻出现。 夜晚在古毒谷许多地方都会升起火堆,很多朋友都会相聚在一起,唱歌跳舞,有两个采毒司的女弟子却去不了,因为她们正在看守一位重犯,便是被段金儿关进去的许书夕。 两个女弟子在门外闲谈,忽然听见牢房里面许书夕的叫喊声,于是走下楼梯,来到牢房前。却见许书夕背对着她们靠在牢房内的铁柱上,于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其中一个女弟子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发现没反应,忽然觉得有诈,却被许书夕一把抓住手腕道:“快点开门,不然我杀了她!”,说着便拿出一根针,说道“我知道你们采毒司是用毒的行家,可是不知道,要是毁了容,还能不能还原。” 年轻女子素来爱自己的容貌多过自己性命,一听之下,吓的发抖。原本易小知以为换了女弟子看守不会受她迷惑,更利于看守,可是太过天真。另一个女弟子连忙把牢门打开,许书夕也不急着出去,对那个开牢门的女弟子道:“你给我进来。” 那女弟子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许书夕一掌劈向她的脖子将她击晕在地,然后闪出牢门将另一个女子也击晕,如此便轻松逃脱了。等那两个女弟子醒来后,大家才得知许书夕逃脱的事情,但已经在亥时,于是尹冉华也不急于弟子去搜寻,反正捉不捉许书夕,对她来说都不伤大局,而且采毒司在古毒谷势力庞大,只要她还在此处,要找她也不难,于是命段金儿第二天再捉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尹冉华便和段金儿送易小知到古毒山山洞口,将特质的解毒剂和趋避毒物的香包都交给了他,并叮嘱道:“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段金儿道:“易大哥注意安全!” 易小知作揖拜谢道:“多谢尹前辈和金儿姑娘。” 走进山洞,光线渐渐黑了起来,于是将火把引燃,发现山洞里空荡荡的,隐隐看到几条毒蛇溜走,想来是香包起了作用,于是继续前进。 这山洞里面的道路就一点好,没有岔路,一直走到一处池塘,池塘里面的水是看不清的液体,上面有一些石柱可供通行,可是却偏偏有十四根石柱,石柱正好排列成一个圈,上面标记着天干地支,每个石柱还有天星的名称,分别是:紫微,天机,太阳,武曲,天同,廉贞,天府,太阴,贪狼,巨门,天相,天梁,七杀,破军,南北斗星交织加上中天之星的布局,正好是道藏里紫微斗数的格局。想必要去变要用到飞星转斗的方式,难怪尹冉华的那个女弟子出事了,虽然这池塘水浅,想必剧毒无比,若然踏错,石柱一沉,便要中毒。 离易小知最近的是天干“甲”,于是按飞星口诀念叨着“甲转丙,丙转壬,壬转戊,戊……”如此便过了这个大毒池塘。 接下来前面便是机关之地,易小知用石子试了一下,走错格子,两边带剑刃的墙则会变窄,同时还会有飞箭射出,格子有九个,便是奇门阵了,这次不能直接走过,因为上面八门的字样是打乱的,一定得根据提示把所有位置按照一定顺序踩到,两边的机关才解除。这个还算简单,路口提示一个字“死”,便是按休生伤杜景死京开的八门顺序走就可以了。这个很是简单,只要把原理告诉任何人,都能走过。 接着便来到一个宽阔的小洞,门口标识这一个乾卦的记号,走过去以后,便是八个洞口,分别是八卦,之前走奇门是按“死”来走,这次自然厚实按“生”了,八卦的五行为乾金,兑金,离火,震木,巽木,坎水,艮土,坤土。于是第二路直奔坎卦入口去。接下来巽卦和震卦都属木,但有阴阳之别,坎卦为阳,巽卦为阴,震卦为阳,自然阴阳互补走巽卦。走出来后直奔离卦,接着又是两个属土的卦,离为阴,艮为阳,坤为阴,于是从艮卦走,最后走到兑卦,便走完了。 来到一个大厅,易小知将周围油灯一一点燃,厅里浮现出一座双人雕像,雕塑着一个舞剑的男子旁边还有一个女子仰头望着他。易小知之前听沈离亭提过,说三生奥祖师黄白玄没有收徒弟,身边只有一个侍女,心道:“此景想必就是那个侍女所筑,一生跟随黄白玄,只能仰望顾盼。看来心中有情不敢表白。等黄白玄死后才筑此像怀念,人生如此,不知作何解答。” 易小知在周围走了一圈,雕像上也仔细观测,心道:“可是《双生诀》藏于何处呢?难不成在剑指之处?”想到这里,易小知飞檐走壁,却在墙上找不到任何线索,无奈回头看了一眼雕像,忽然觉得这个雕像有些奇怪,便道:“凡舞剑者剑指何处,视线便望于何处,可这尊雕像却是男子回望女子,二人是四目相对着的。此情此景特别像男子跟女子讲解剑法。” 易小知从男子的角度望向女子,女子除了面露笑容,但脸上眉毛颜色有点浅,同时同材质雕出来,为什么就眉毛有点浅呢? 第二十三章 花有佳期月有缺 (中) 易小知灵光一闪跳了下去,用手分别在她两眉上抚过,隐隐感觉到上面有字,若是用一点深灰沙尘当颜色涂上去,或许可以看清,不过易小知觉得这样有辱先辈,便一直用手抚摸,硬要靠触觉把上面的字猜出来。 哪知这眉毛越来越松,像是两个机关按钮,于是轻轻一按,雕像下便伸出两个暗格,墙边还打开另一道石门,易小知先把书籍拿出来一看,一边便是《双天诀》,另一边放着一本《缘生剑》和一本《灵女札记》。 易小知粗略的看了那本《灵女札记》,便知此人正是黄白玄身前的侍女,称灵女,而里面的内容则是记载了一些她与黄白玄在的往事,接着就看了一下《缘生剑》,里面序言道,此剑法是黄白玄专门为灵女所创,正是这雕像所筑之情景。 而之所以灵女雕像的眉毛颜色很浅,意义就在于当时灵女希望黄白玄给自己画眉,不过黄白玄只专心给她讲解剑法,不知有没有注意灵女眉毛的浓淡,或许他没看到,或许看到了装作不知吧。易小知原本是想,女子眉浅见男子便是要对方帮自己画眉,所以才在眉毛上抚过,上面确实有字,便是“缘定三生”四个字,却只与所藏的《缘生剑》相配,能将眉毛的机关找到,则是因为“画眉”的误打误撞所致。 不知道这是不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果不是有情人的心思细腻,恐怕要找到机关,实非易事。 易小知把《缘生剑》和《灵女札记》收的十分严实,而《双生诀》,他本来也想看两眼先,可惜火把快要熄灭,于是直接收进包里从石门走了出去。这条石门是一条笔直的路,中间没有任何机关陷阱,走出来便发现自己在古毒山的东边。 回到采毒司的易小知便发现不对劲,去往正殿的明堂,尹冉华正和许书夕对峙,而段金儿和不少采毒司弟子都倒在地上,易小知连忙扶起段金儿,问道:“金儿姑娘,怎么会事。” 段金儿有些痛苦并没有说出话,原来许书夕逃走后,便在采毒司的食物里下了毒。但听许书夕大声说道:“老太婆,你自己百毒不侵又如何,你弟子们可做不到,我告诉你,她们中的毒,只有我能解,你要是不把《双天诀》交出来,她们的命,你就看着办吧!” 尹冉华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狠狠的看着许书夕,想当年,她哥哥害了她的弟子,此刻这个妹妹又来害她的弟子,心中又怒又无奈,全都是因为《双天诀》这个祸根。 易小知喊道:“对前辈放尊敬点,《双天诀》在我手里。”,说着把《双天诀》拿了出来,喊道:“快点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就烧了它!” 许书夕看易小知手上还有火把,想他不是开玩笑,于是拿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易小知。易小知丢掉火把,接住解药给段金儿服下,听段金儿道:“这确实是解药,我好多了。” 许书夕喊道又拿出一瓶解药,说道:“你已经验过药了,我这里还有一瓶,你把《双天诀》给我,我便把这药给尹大掌门,想必尹掌门便能自行配置解药了。” 易小知看向尹冉华,她对自己点了点头表示可行,于是将《双天诀》扔了出去喊道:“你自己接好。” 许书夕此时也不敢乱来,一手将解药扔向空中,逼尹冉华飞身去接,一手拿到《双天诀》扭头就走。 尹冉华拿到解药,便对易小知道:“易少侠,我们救人先!” 另一边,许书夕拿到《双天诀》后并没有轻松,从她逃出采毒司开始,一直逃到附近的竹林,都有人跟着她,但听步伐与采毒司大不相同,于是不耐烦道:“是谁快出来。” 一个紫衣女子窜了出来,只一个摊手便将她手里的《双天诀》抢去,正是扶生。许书夕定了神,看清此人面貌,实在气不过,原本抢了她《双天诀》已经让她怒火中烧,但看这位女子相貌仿佛比自己还漂亮,这个怎么能忍,直接冲上去便和扶生打了起来。 扶生毫不畏惧,一手拿着《双天诀》,另一只单手就接了她数招,加上她本来轻功了得,时而竹间轻踏,时而掩身从她身边略过,丝毫不把许书夕的招数当回事。 许书夕恼羞成怒,将腰间的利牙指套在手指上,飞爪向扶生攻去。手指装上指套的许书夕像是给自己一手装上了利刃,再使出她的《冰毒血凝爪》,一下子便抓的扶生手臂生疼,由于抓的太快,伤口的血为散开便已经凝固粘稠,加上施技者运内力及此,一点点伤口便会越来越疼,如果一直被抓而不至于,疼痛累积到后面,哪有人能受得了。 叶逸伤早已在此观战,看到扶生受伤便立刻冲了上去。只看到剑光一闪,剑已回鞘,而在许书夕面前的地面上则生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仿佛一道天堑,叫她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叶逸伤即可带着扶生离开,留下一句话道:“许书夕,可不要再追来了哦。” 许书夕今日被这两个人如此羞辱,必定牢记于心,只听恶狠狠的说上“叶逸伤”三个字,却只能无奈罢手离去。 易小知在尹冉华的指导下采集了解药的药材交由尹冉华调制,随后便将解药分发给各位中毒的弟子,段金儿此时也已经完全恢复,在旁帮忙易小知,二人一同忙完后便又一同到尹冉华制药处。易小知见尹冉华又在调一种别的药物,于是问道:“尹前辈,这是和药。” 尹冉华淡淡道:“这便是他们之前中的毒。”。原来尹冉华根据解药的配方把毒药的配方也一并反推了出来,不愧是武林第一炼毒师。她将调好的毒药放在一处药柜里,里面也是琳琅满目的各类毒药,让人看了又心寒又不得不服赞。 易小知看到柜子下面还有一叠檀香,问道:“尹前辈,这是何物。” 尹冉华道:“这是软体香,闻此香者,身软力乏难以动弹,香撤即止。怎么你需要,可以拿去。” 易小知猛然想起在彤心客栈的事情,连忙答道:“不用了,不过我想问下前辈,此香可有解药,倒是可以给我点。” 尹冉华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易小知,笑道:“易少侠果然光明磊落,只防人而不害人。这药服下或者放进香包,皆可驱散软体香,你拿去吧。” 接着尹冉华,段金儿,易小知一同来到内堂,商议要事。 尹冉华问道:“此《双天诀》已经被灵萝宗拿去,易少侠有何打算。” 易小知喝了口水道:“我想先回彤心城再说和朋友从长计议。” 段金儿道:“可惜易大哥白忙一场。” 易小知笑道:“没有白忙一场,有件事我正要告诉各位,我在古毒山里面找到《双天诀》时,还找了一本武学典籍和一本札记,想必是想必尹前辈应该知道‘灵女’前辈吧。” 尹冉华点点头道:“这便是我们采毒司的师祖了。” 易小知说着便拿出《缘生剑》和《灵女札记》将道:“这两本便是灵女前辈之物,既尹前辈是灵女前辈后人,这个自当物归原主。” 尹冉华看到后笑道:“易少侠客气了,这两本书既然是你找到的,你便拿去就好,若心中歉意,不妨用此代我替采毒司弟子报毒害之仇,也权当做对我的回礼了。你看这样可好。” 易小知作揖拜谢道:“多谢尹前辈!” 翌日,易小知来到蓝蝶茶摊喝茶,随行还有段金儿和蓝里。便是帮他践行。桌上一桌野味,香气扑鼻,易小知不喝酒,所以大家也有以茶代酒。 段金儿道:“易大哥,若是与宣谷娘成亲,可以一定要给我们送喜帖哦。” 易小知笑道:“那是当然。” 蓝蝶道:“易大哥,你没来几天就走,我们这还有很多好吃的,要是下次你再来,让我哥替你弄来。” 易小知微笑不去答话。蓝里一如既往的不怎么说话,没事就傻笑,或者偷看段金儿。饭后,易小知启程回彤心,与众人挥手道别。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附近商铺闲逛,心道:“咦,那不是叶逸伤大哥和哑姑娘吗?”,不过此时却要离开,那就不再去打招呼了。在路上的日子他便开始钻研《缘生剑》和《灵女札记》,不在话下。 自从易小知离开彤心城之后,烟月教和斗星宫也都按自己计划行事。烟月教继续派于香带弟子去宓安城监视灵萝宗的动向,而沈离亭也排林涡涡去前往了凡剑派送口信,示意对方可以与自己结盟。 大约十三日之久,林涡涡便回到斗星宫向沈离亭复命。 林涡涡垂头丧气道:“师傅,对方只回了我们四个字‘好意心领’。” 沈离亭没有答话若有所思,林涡涡则开始抱怨道:“我五日赶到宓安便直接去到了凡剑派,不过等了两天才见到越宁子,最后也只得来这话。真是想不到了凡剑派故步自封到如此地步。” 沈离亭笑道:“或许也未必是故步自封,这样吧,涡涡,你休息几日便带些弟子去到宓安住下,一来可以帮助烟月教的弟子,二来要是灵萝宗真的对了凡剑派做什么行动,你们也可施以援手。” 林涡涡作揖道:“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师傅还这么帮他们。” 林涡涡退下后,沈离亭陷入了沉思。 几日之后,灵萝宗皆派人送信到烟月教和斗星宫。 姚音璇把信看过之后交给宣无依看,宣无依看完后笑道:“师傅,看来他们是想拉拢我们一同夹攻了凡剑派啊!” 姚音璇笑道:“没想到孟微公的野心越来越重,这么快就等不了。” 宣无依道:“那师傅决定如何。” 姚音璇道:“我才不会和他联合呢,你给我写一封信,回给孟微公,就说‘好意心领了’。” 斗星宫这边,沈离亭看过信后,却不同姚音璇,他亲自写了一封信,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写了一段话,最后写上一句“容我三思”,才落款回信。心道:“不知易兄情况如何。”,原来此则缓兵之计,在易小知还未带来新消息时尽量拖延时间罢了。 第二十四章 花有佳期月有缺 (下) 林涡涡则是舟车劳顿,一直在路上,这次回到宓安城后,他便先找到于香。 于香道:“林师兄,你怎么又来宓安城了,这次还带了一拨人。” 林涡涡道:“都是师傅安排,一方面好和你们有个照应,另一方面如果了凡剑派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既是帮忙。” 于香道:“沈师伯真是大好人啊!” 林涡涡道:“你们监视这么久有什么情况吗?” 于香道:“只看到灵萝宗有拍信使道了凡剑派,其他则是许书瑜利用先前天雄会在宓安的基础,继续扩张,前些天还买了一间米铺。” 林涡涡道:“宓安城的大小米铺都有了凡剑派的份,不知道他们这是要搞什么鬼。” 于香道:“这方面,我就真不懂了。” 林涡涡想了想道:“说不定接下来,他们还会再买其他米铺。” 于香不明所以,接着便帮忙安排斗星宫弟子们的吃住,与烟月教的弟子临近,仿佛一众小斗星宫和小烟月教,只是地点换到了宓安城而已。不过隔了几天后后,于香便找到林涡涡道:“林师兄,果然许书瑜又买了两间米铺,你怎么知道的?究竟怎么回事。” 林涡涡道:“其实我也不清楚究竟想干嘛,只是觉得米铺跟了凡剑派有关,既然许书瑜想用买米铺来对付了凡剑派,我想一间是不够的,必定还有再买,至于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我却也不得而知。” 于香感叹道:“真不愧是‘小微公’啊!” 林涡涡听了大笑道:“我们师傅也这么说。” 于香道:“我也是听师傅说的。” 林涡涡道:“说起来我们两个师傅也怪可惜的,都受祖师戒律而不能在一起啊!” 于香道:“确实,我也觉得怪可惜的,师傅和沈师伯郎才女貌。如果师傅在没接任教主前便认识了沈师伯,我想他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林涡涡道:“不过我们弟子倒是不受影响,没什么关系。” 于香道:“林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上我们教里哪个师妹了吗?” 林涡涡微笑道:“并没有啊,我只是想以后我是不会接任斗星宫宫主职位的,万一要是喜欢了烟月教的弟子,那岂不是要跟师傅一样孤独终老?” 于香道:“林师兄,你想的真远,不过我就不用担心了,反正教主之位迟早是宣师姐的,哈哈。” 斗星宫师祖和烟月教师祖曾经也相识,但不知道为何,没能在一起,但有趣的是,烟月教师祖则立了一条规矩,凡接任教主者不得嫁于斗星宫弟子,以保证本派不与斗星宫的武学相混,而斗星宫的师祖也依葫芦画瓢立了类似一条规矩,所以斗星宫和烟月教渊源颇深便由此处开始了。 易小知眼看就要到彤心城,心道:“不知无依他们怎么样了,没能阻拦灵萝宗拿到《双天诀》不知道沈兄下一把会有什么打算。不如替沈兄起一卦。”,就在这时,马车路过的地方,看到有两个人正在为一个珍珠争执,于是便以此像起卦。 易小知得泽天夬卦,九三爻,爻辞曰“壮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心道:“沈兄有难!” 而此时,沈离亭正在彤云山的凉亭处,远远看着烟月教灯火通明,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姚音璇则从主殿出来,也不由得望向彤云山那边的凉亭,虽然很远,看不清,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望向那边。 就在姚音璇心神恍惚之时,忽然听到宣无依大喊:“师傅,小心!”一只弩箭正朝她飞了过来。 姚音璇见此不屑一顾,当即将此剪捉住仍在一边,笑道:“雕虫小技!” 忽然四周围纷纷跃出无数黑衣杀手,朝她攻去,烟月教弟子听到打斗声也纷纷赶来,宣无依和沁儿也早已加入战斗。 姚音璇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连挥挥手,八个杀手就地倒下,这时尽有一个露脸杀手冲了出来,此人身法之快,直到姚音璇身旁与她缠斗了起来。 结果数招之后,姚音璇便知此人武功绝不再他之下,当即揣测道:“阁下难道就是亡命流的第一杀手?” 亡命流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赏金越高,出动的杀手就越厉害,而此人都不蒙面,便是这个组织里面的第一杀手。那人武功之快,内力之深,一掌打到姚音璇口吐热血,连笑道:“我就是寿尽!” 姚音璇自知不敌,虽然已吐鲜血,却一咬牙又迎上去与寿尽拆招,可是她素来只是飞针厉害,与人近身对打却很难站优势,没有必中的把握,她是不会出手自己的飞针,不然有辱师恩。于是始终落与下风,又连中两掌,再听道寿尽道上一声“纳命来!”,便见他要一掌直打自己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一个对姚音璇来说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他翻掌一抬,便把寿尽的掌力全部挡住,硬是不能让他再伤姚音璇半分。寿尽大惊,凌空倒转落地,便要抬头看清此人是谁,可是视线还未清晰,看不清是拳还是掌,只感觉一股雄浑有力的气势已经朝自己冲来,立刻以掌相抗,可还是飞到数尺之外。而姚音璇却早已知道,救她之人除了沈离亭还能有谁。 “越是厉害的杀手,往往会在目标还是看清自己时就击杀对方。”,沈离亭的声音郎朗向寿尽袭来。可寿尽又要抬头去看对方是谁,便被沈离亭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打趴在地,随即听到沈离亭道:“这是第二击。” 寿尽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终于他恍惚之间便要用双手捉住对方的手了,可是此时对方的手早已打完他的天灵盖,把手撤了回去,只见他口吐鲜血,最终都没能看清来人的相貌便去往西方极乐了。 杀手见首席都已经死了,纷纷撤退,可是能逃走者却全然没有。但凡他们要逃,便会被姚音璇,宣无依,沁儿的银针打落,而且针针命中命门,都是一命呜呼。 战事已完,大家集合到一起,姚音璇问道:“大家都如何?” 宣无依道:“只有几个师妹受了伤,其余都没事。” 沁儿却大叫:“看,斗星宫那边好像着火了!” 众人望向斗星宫上空,有火光冲天,沈离亭神情紧张,立刻飞奔过去,姚音璇等人见事情不妙,也一一跟上。 易小知此时也赶到彤云山附近,发现斗星宫大火,想也不想的跑了过去,赶到之时却看到斗星宫弟子尸横遍野,心中大骇,赶到中央演武平台,却看见姚音璇,宣无依,沁儿和一众烟月教弟子站在周围,中间沈离亭却已然跪下,不知是何表情。 先前卦辞言“壮于頄,有凶”,意思是欺负到你脸上了,有凶险,而“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指的是频频做了决定,自己独来独往,却被无情之雨淋湿,心中恼怒,“无咎”则是指沈离亭自己没事。 宣无依发现易小知已经回来,本来是高兴的事情,但此情此景,只能给易小知让出一条路,看他能否安慰沈离亭。 易小知走到他身边,只说了两个字“沈兄”。 沈离亭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不是听见易小知喊他,仿佛自言自语道:“我算错了!” 易小知心中明白,于是安慰道:“是我们都算错了,原本以为灵萝宗下一个目标便是了凡剑派,可是哪里想到。” 沈离亭慢慢站起身来:“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原本了凡剑派说不需要我们帮忙,我就应该想到,好一招投石问路,打草惊蛇!此前他送信给我,说要拉拢斗星宫对付了凡剑派,实则是让我疏于防范,今夜也便同时进攻烟月教和斗星宫,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失去一方!每一步都在孟微公算计之内!” 自从宓安烟月教和流狱阁之约后,孟微公已然注意到有人暗中协助烟月教,此人多半便是斗星宫宫主沈离亭了。于是灵萝宗早就暗地里送信给了凡剑派,信上只说要拉拢他们对付彤心城。了凡剑派以为灵萝宗和斗星官两家在互斗,加上越宁子素来清高,必然两不相帮,此则正合孟微公之意,于是再买下杀手夜袭彤心城! 姚音璇道:“说来,要不是当日,流狱阁之约,你暗中帮我,想来你也不会被孟微公发现,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宣无依道:“此人睚眦必报,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武林同道要受他害!” 沈离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才害得我这些弟子枉送性命!” 易小知大声道:“沈兄,我知你心中如何想。其实你早前把斗星宫所藏典籍都分发出去,其实就是让弟子们离开斗星宫,而且你曾说,离开之后的人,也不能再称自己是斗星宫弟子,一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二则,其实你也曾想过,直接把斗星宫解散,便可以免去他们受兵刃之祸,可是你的弟子们却都决定留在这里共同对敌,所以你也只能选择和灵萝宗对抗这条路了。” 沈离亭道:“易兄,你不用安慰我,都是我自己太天真,我以为在自己的保护下,他们不会有事,可是!” 易小知安慰道:“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喜欢逍遥自在的安逸生活,总有些人偏偏要把武林变成战场。而我们只是一直在防范,难免有疏漏。” 沈离亭收了收心神,喘了一口气,转过身与易小知面对面说道:“易兄,你帮我一个忙,宓安那边还有一众弟子,是我先前安排打算帮助了凡剑派的人,你去帮我带个信,就说从今天起,天下不再有斗星宫!” 众人惊讶不已,沈离亭一个人慢慢朝斗星宫外走去,易小知问道:“沈兄,你这是要上哪!” 沈离亭道:“我也不清楚,但愿我们有缘再见吧!” 第二十五章 若或兵者曰诡道 (上) 姚音璇听此话,立刻对宣无依喊道:“无依,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烟月教的教主。以后烟月教就由你发扬光大了!”说完这话,姚音璇便随沈离亭而去。 没等宣无依说话,沈离亭便和姚音璇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宣无依问道:“小知,他们是去找灵萝宗报仇吗?” 易小知摇头道:“不会,我相信沈兄自己会权衡,此时必定不是报仇的大好时机,让他们去散散心也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宣无依道:“接下来?” 易小知自信道:“嗯,我想烟月教应该暂时安全了。” 宣无依问道:“何以见得?” 易小知牵了宣无依的手说道:“其一,沈兄已经离去,过不久孟微公便会知晓,眼中钉已拔;其二,你们烟月教与天雄会不同,天雄会素来经营金银商站,换一批灵萝宗的人,已经继续经营,而你们烟月教做的是女红纺织,如果强行对付你们烟月教,他们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其三,你师傅已经离去,烟月教不足为患。” 宣无依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易小知思索后言道:“你就安心做你的教主,把烟月教管理的有条不紊就好,我还得先去和林师兄会合后再做打算。” 宣无依看着易小知自信的样子,心中仿佛看到了希望。而此时沁儿则带领弟子跪下道:“拜见教主!” 第九章若或兵者曰诡道 宣无依连忙将她们扶起来喊道:“快起来!你们这是干嘛。”,宣无依想到与易小知才见面又要分开,心中不快,于是对沁儿说道:“沁儿,想你一直以来都在师傅身边,更知道如何打理烟月教,我心已经在小知身上,教主之位我现在恐怕无法胜任,不如由你来坐教主之位,我想更合适。” 沁儿道:“师姐若是心中有牵挂,不如先随易少侠去宓安共商大事,教主之位既然是师傅传给你,那就由你来担,不过我可帮你暂代教主之位,一切等事情平复了再说也不迟。” 宣无依道:“那这样就最好不过了!谢谢你了沁儿,也谢谢各位师妹们了。” 各位师妹面露笑意,易小知见有宣无依在他身边,心中倒也开心,不在话下。 宓安城一所民居内一名烟月教弟子正在给告知于香灵萝宗的动静,林涡涡在一旁,但听于香回话道:“嗯,你先去休息吧。” 林涡涡道:“没想到,许书夕也来到了宓安城,看来又可以一睹芳容了。” 于香严肃道:“你还没个正经。” 林涡涡脸上忧愁起来道:“灵萝宗最近又收了三间米铺,现在又来个许书夕,感觉了凡剑派越来越危险了。” 于香听林涡涡这句话,方知林涡涡并没有把许书夕当做梦中情人,倒是心中有数的样子,于是附和道:“我看还是把这些事先汇报给师傅他们,说不定他们有对策。” 林涡涡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宓安城灵萝宗的花园内此时琴音弥漫,悠扬婉转,许书瑜来到此处,一直听到曲毕,才走上前拍手叫到:“琴艺又精进不少啊。” 许书夕见许书瑜一来,便开心的走到自己哥哥身前,笑道:“哥,你最近又俊朗了不少。不知又有多少纯情少女要倒霉了。” 许书瑜道:“这么说你哥,看来最近心情不顺啊!” 许书夕眉头一皱道:“煮熟的鸭子飞了!” 虽然许书夕没有明讲,但许书瑜也知道“鸭子”便是《双天诀》,于是问道:“哦?何人所为?” 许书夕道:“叶逸伤!” 许书瑜笑道:“原来是他,哈哈。当年他傲视群英,可惜被同门陷害。后来又被逐出师门,没想到现在却叨扰到我们这来了。” 许书夕气道:“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将此事告知义父,他却让我来找你。” 许书瑜笑道:“看样子义父已经踢开绊脚石了。我自有办法让叶逸伤自动现身,不过眼下还有件事得妹妹你帮忙。” 许书夕道:“哦?还有事情能难道你啊。不过只要能报夺谱之仇,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许书瑜笑道:“眼下还有八九间米铺,你得先帮我收来。” 许书夕见许书瑜眼光无虚,心中已经乐了,因为但凡她这个哥哥漏出这等平平无奇的眼神时,必定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无论是未经世事的书生,还是经常出入浓艳声色的大汉,穷的也好,富的也好,大多数男人只要看一眼许书夕,都会为之倾倒,总觉得她一下子就能走进自己的心里,仿佛有惊涛骇浪,时刻冲刷着自己的心脏一般。而男人在她眼里,则是最方便的武器,最充裕的资源。只要她随意一句话,就可让那些男人为她做任何事。 宓安城米铺的老板们也不例外。当许书夕跟那些老板谈买铺子的生意时,有的当家愿意低价让出,表达自己倾慕之情,有的少爷偷了家里的印章都要跟她定契,还有的家里生意多,愿意直接出让,不收分毫只要能一亲芳泽。而这些她都照单全收,愿意低价的就多私语几番,让价再低一点;与她私定契约的,便与之做个未来的约定;想一亲芳泽的,凭她用毒的本领,用点江湖手段也能蒙混过关。总之来者不拒,而后再要见到她,都不用她翻脸无情已做断绝,那些男人自己都会相互斗个你死我活。最终觉悟者却道:红颜祸水。 易小知和宣无依赶到宓安城和林涡涡于香会面,将斗星宫和烟月教的事情一一告知。每人听了无不愤恨,斗星宫弟子一下子感觉没了家,茫然若失,但听林涡涡道:“各位师弟,你们还是先行离开此地,找个地方安顿下,若是以后斗星宫还有重建的机会,我会公告天下,再次欢迎各位。” 斗星宫弟子听了便依照林涡涡的吩咐各自散去,易小知问道:“那林师兄,你自己现在作何打算。” 宣无依道:“林师兄,你想报仇,我们支持,但是切不可擅自行动。” 林涡涡道:“谢谢宣师妹,我不会做无谓牺牲。但问,易兄此番前来不知还有何打算。” 易小知看了看众人,说道:“如果沈兄是孟微公的眼中钉,此刻没了沈兄,自然就要对付了凡剑派了,我想静观其变,看看灵萝宗会有什么动作,好见机行事。” 林涡涡道:“我也正有此意。” 于香从屋外进来道:“刚刚得到消息,自从许书夕来到宓安后,灵萝宗已经收了宓安大半的米铺。” 易小知问道:“哦?林兄,究竟怎么回事?” 林涡涡把宓安许书瑜收米铺的事情一一告知了易小知和宣无依。 宣无依问道:“他这是想做什么?” 易小知思索后道:“据我所知每亩产米大约两石,一石三十钱,而宓安城的很多米铺有的是自己有田地,或也向农人收米,我估计像了凡剑派这种道统的江湖门派不是自己开米铺,所以基本上都是直接卖给米商。得去打听下看看是否属实。或许我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于香道:“嗯,我这就去办。” 宣无依见易小知若有所思,眼神隐隐自信,于是也跟着于香离开,说道:“我也去帮忙。” 林涡涡也对易小知十分信任,于是问道:“易兄,不知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也尽管吩咐。” 易小知道:“林兄哪的话,你即刻去监视了凡剑派就好,马上立秋了,说不定近几天就有动静。” 林涡涡领命而去,不在话下。而灵萝宗收到宓安一半店铺后,专门设立了一个最大的铺子作为总店,由许书夕打理,这天了凡剑派的崔华带着两个弟子来置办买米的事情,但听许书夕道:“一石收三十二钱。” 崔华道:“许姑娘,可不要和在下开玩笑,这比以往差价的一倍还低。” 许书夕自饮一清茶道:“本姑娘没工夫跟你们开玩笑。” 崔华无奈道:“这个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许书夕都懒得看一眼面前这些人物,说道:“来人,上茶。” 崔华见此只好无奈离去。回到了凡剑派后,将此事告知了鹤野道人。越宁子本来从不过问此事,但碰巧路过听到,勃然大怒道:“黄口小儿,口无遮拦。”说罢便离去。 在古毒谷得到《双天诀》后,扶生便将此书寄到王都皇城内一处商铺内,随后再放了一只信鸽通知君上,任务也算完成了,在没有新的命令到来之前,索性就和叶逸伤一同在古毒谷待了几日。 二人来到古毒山顶,俯视整个古毒谷,青山绿水,朝阳余晖,尽收眼底,趁着心中惬意,叶逸伤忽然问道:“哑妹,你想过这辈子要怎么过吗?” 扶生不答话,眼光却渐渐放下,却又听叶逸伤说道:“我已经想好了。” 扶生似乎被先前的问题弄的心情不佳,自行转身离去。叶逸伤却也习以为常,跟了过去。 到了夜晚,叶逸伤又如往常一样,自斟自饮,随之给扶生倒上一杯酒。大觉此处已经山光声色已尽,便决定明日一同往王都皇城行去,看看什么有趣的宝物,或可入手。可酒还没喝完,扶生便收到了信鸽送来的新消息,上面只写了八个字:“灵萝收铺,了凡有变”。这类消息各大门派都有发出,主要同步江湖事件。不过扶生所在的势力倒是深藏不漏,灵萝宗大肆收米铺的事情尽然也能收到风声。 虽然这个消息不做任务而言,但扶生毕竟已和叶逸伤同行两年,对他的事情也颇为了解,如上半年在宓安城时,他还带着自己忙里偷闲去往了凡剑派看望恩师,所以此刻见这八字必然也要告知叶逸伤才行。果不其然,叶逸伤本闲来无事的模样知道消息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翌日清晨,二人扬鞭策马一同朝宓安城赶去。 第二十六章 若或兵者曰诡道 (中) 隔了一日后,鹤野道人亲自带着崔华等人去到灵萝宗米铺总店拜访,依然是谈米价的事。 许书夕见鹤野道人亲自来了,于是叫人奉上点心,她这人素来义父孟微公极为尊敬,于是说道:“你们若是聊米价的事情,还是那句话,三十二钱。” 鹤野道人笑道:“姑娘可请做的主的来谈。我与书瑜师侄也有几分交情,不如就叫他来谈可好?” 许书夕“哼”了一声,不屑一顾,正要说话,却听后堂传来笑声道:“鹤野前辈亲自登门,晚辈有失远迎。” 来人正是许书瑜,鹤野道人见他对自己恭恭敬敬,不由的把头抬高起来,脸色一沉话道:“书瑜师侄,好久不见,是不打算管这里的行当了吗。” 许书瑜道:“前辈,莫要生气,我这几日回潇风城,由家妹暂时打理,她若做的有何不当,我来代她向你赔不是。” 许书夕见哥哥帮着外人,一气之下便离开了,留下一句话道:“以后可别在求我帮你做事。” 鹤野道人见许书夕生气离开,心情已然平复,于是问道:“书瑜师侄,立秋收米,不知价格如何定。” 许书瑜转过身去,思索片刻,转过头来道:“六十钱一石,可好?” 鹤野道人大惊道:“书瑜师侄,我这可是没听错?” 许书瑜转过身来,认真道:“前辈没听错,确实如此,有多少要多少,此价只收了凡。” 鹤野道人疑问道:“书瑜师侄,我们不用你这么高的价,四十五钱就好啦。” 许书瑜为难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此次去潇风受到消息,据闻北方已经初现粮急,这价其实不算贵了。” 鹤野道人恍然大悟道:“有此事?也难怪了。” 许书瑜道:“相信过不久,其他米商也会如此收米,我只是提个早,还请前辈帮帮忙。” 鹤野道人想来多点余钱也不错,要亏也不在自己,就算北方没有这事,想来或许是许书瑜诚心道歉呢?于是笑道:“书瑜师侄言过了,我们也不是生意人,就按你说的办吧。” 许书瑜笑道:“还请前辈把货物都提前准备好,到时我要先找人验过,才能付的钱。” 鹤野道人点头道:“那是当然。” 于是二人便就此定了买卖契约。晚上回到了凡剑派,鹤野道人将此事告诉越宁子,却听越宁子怒道:“按往常行事就好,何须如此,虽然我不知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万不可由他任意妄为。” 鹤野道人面有难色,但只能无奈道:“我明日叫崔华去跟他们再商量看。” 越宁子道:“如此也可。” 第二天,崔华来找许书瑜,可是他人不在,留在这里的确又是许书夕,但这次许书夕已经不是先前那样冷言冷语,尽然亲自给他倒茶,眼睛还时不时好似在偷偷瞧他,心道:“北秦南许,真丽人勾魂。” 许书夕奉上热茶道:“崔师兄,家兄不在,此事可不便由我定夺,不知如何是好。” 崔华知道,此行不过是走个过场,好让鹤野道人能下得了台,倒不如在许书夕面前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安慰道:“我自禀明师傅就是。其实他老人家多心了,到时我再跟他梳理一下收米买卖的各中细节,相信再无多疑了。”说话时竟然碰到了许书夕的玉手,心中触动,溢于言表。 许书夕笑道:“那就有劳崔师兄了。” 此后崔华离开米铺总店,许书夕更亲自相送,想来他心中是喜不自胜啊。 差不多到了快要交米的日子,许书瑜派小芬小芳随崔华去验米。到了米仓处,周围许多了凡弟子把守,崔华带二人来到一处米仓,小芬小芳一跃而起,来到米仓顶部,打开一片瓦片,仔细验米,确认此处非陈米之后,又接连跳到几处米仓上,如此才完结。 时节已过立秋,天气稍微有点干燥。夜晚,了凡粮仓附近的弟子一如往常的换岗交班,几处黑影在附近闪闪烁烁,有了凡弟子立刻注意到不对劲,于是立刻警戒起来,这时许多黑衣人也纷纷跳了出来,点亮自己的火把便朝米仓扔去,接着便和了凡弟子打了起来,以防止他们救火。 火势迅速蔓延,在夜空下看像是一盏柴灯,了凡剑派的弟子在宓香山上也能看到。越宁子正在静修,却听到弟子大喊道:“不好啦!粮仓着火啦!” 越宁子双眼急睁冲了出去。走到山边却已看到山下粮仓附近熊熊大火,鹤野道人和崔华带弟子速速赶过去救火。只是向来远水难救近火,加上秋季干燥,米仓接连化为灰烬,越宁子眼神隐睁怒道:“孟微公!” 事后,越宁子把鹤野道人和崔华通通训了一遍。崔华心中极为不满便去宓安城内喝酒。酒意正浓,却见一个美妙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此人正是许书夕。二人寒暄片刻,崔华便开始大倒苦水,许书夕却言道:“其实了凡剑派已经今非昔比了。越宁子顽固不化,故步自封,才会将一切事情推脱道你们身上。” 崔华道:“师傅脾性向来如此,我们也没办法,还希望你们灵萝宗能高抬贵手才好。” 许书夕道:“这个由我哥做主,自不方便多说。” 崔华道:“许姑娘为何也来此买醉?” 许书夕道:“都是叶逸伤啊,此前在古毒谷与之巧遇,却糟践了人家的感情,说来赴约,却未见人。” 崔华道:“许姑娘竟然为他动心。” 许书夕道:“这倒不是,以前见他在武林巅峰会上意气风发,倒也是一表人才,可惜终究棋差一招。现在想来真是他活该!” 崔华笑而不语,却见许书夕转眼注视着他,含情脉脉的道:“以为他会是未来的了凡掌门,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崔华道:“要成为了凡掌门,又有何难,若不是此次事故,想必我就是下一个了凡掌门了。如果许姑娘肯帮在下,让家兄不问罪于我了凡。他日我当上了了凡掌门,定当重重回报灵萝宗。” 许书夕笑道:“哦?难得崔君厚爱,我但可一试,你且等我消息吧。” 崔华眼看许书夕对自己眉来眼去,情意绵绵,不知道是否对自己有所钟意,但素闻她情意多变,于是便看看她是否愿意帮自己做点事情。若是她能帮自己当上了凡掌门,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也不可被这个女子给利用了。 宓安民居内,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于香正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帮助了凡剑派。于香道:“易少侠,确实如你先前所言。灵萝宗确是为了以收米之事,来给了凡剑派施压。” 林涡涡道:“不过没想到,许书瑜会直接放火,看来是想直接激怒越宁子了。” 宣无依道:“以前听师傅说,越宁子自命清高,嫉恶如仇,看来两方免不了直接开战了。小知我们要去助阵吗?” 易小知疑问道:“灵萝宗拿到《双天诀》,许书夕来到宓安,许书瑜直接找了凡开战。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你们想想,如果灵萝宗拿到《双天诀》,想必可以独霸武林,了凡早晚要打,以孟微公如此稳健的处事方法,等到神功练成又有何妨。” 于香道:“难不成,孟微公已经在短时间内练成《双天诀》,所以肆无忌惮了?” 林涡涡道:“算算日子应该不是,许书夕和易兄离开古毒谷的时间应该相近,古毒谷到潇风城要比到宓安城远的多,许书夕只比易兄来宓安城早些许日子,这么短时间就练成《双天诀》,可能极低,而且若真是如此,潇风城必然会有大动静,或者孟微公大可亲临宓安,不必许书瑜大费周章。” 宣无依轻轻道:“难不成,灵萝宗还没有拿到《双天诀》?” 易小知看向厅外的枯树,两片树叶径直殃落,心道:“无风落叶?”。思索片刻,便想起在古毒谷见过叶逸伤,于是猛然说道:“说不定还真是如此!” 众人把目光投向易小知,听他娓娓道来:“我曾在古毒谷见过叶逸伤和哑姑娘的身影。你们是否还记得,当初许书瑜来宓安,不也就是为了《双天诀》吗?而那个时候,叶逸伤和哑姑娘也在宓安出现。之后我去到古毒谷寻找《双天诀》,怎么这么巧,他俩人又出现了?” 宣无依领悟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在寻找《双天诀》?” 林涡涡道:“若是这样,那一切就很容易说的通了。” 于香问道:“你们怎么好像都明白了,就我还不明白。” 易小知笑道:“于香师妹,我来帮你解释下吧。极有可能叶逸伤和哑姑娘在我之后将许书夕手上的《双天诀》夺了去,所以许书夕才会在宓安城找许书瑜想办法。于是许书瑜与了凡剑派这么快就要大动干戈,便是为了让素来对越宁子极为尊敬的叶逸伤现身!” 众人皆点头称是,于香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易小知想了想,回答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林兄和于香师妹,时刻监视好了凡剑派和灵萝宗的动向,见机行事;我和无依则去寻叶逸伤了解《双天诀》的实际下落,而且了凡剑派和灵萝宗开战,必然轰动武林,倘若他闻信前来,必然会对灵萝宗剑拔弩张,我们定要提前阻止,断不可让他一时冲动中了许书瑜的奸计!” 四人商定,觉得如此甚好,便依照易小知的计划行事。 第二十七章 若或兵者曰诡道 (下) 很快到了交米之日,林涡涡和于香早已藏在米仓附近,暗中观察。越宁子,鹤野道人也都来到米仓处。崔华则提前单独见过许书夕,听她言:“哥哥答应了”,暗自心喜。这才速速回到长辈处准备邀功,却见到许书瑜大声喝道:“越前辈,带我来见如此景象,不知为何?” 越宁子道:“给罪魁祸首看看自己的成果。” 看来,越宁子已然想明白,先重金签下契约,到期无货,便要以田地来抵赔偿,这损人利己的如意算盘,行事虽然少了些周全,但颇有孟微公之风范,如此只有刚入驻宓安不久的灵萝宗才做得出,米仓之火必是许书瑜所为。此刻他知自己明面上理亏,所以想以自己之正气威慑对方。 许书瑜却笑道:“小侄不明,还请前辈明示。” 越宁子拔出自己的剑刃道:“我这把剑,死在剑下的恶徒数不胜数,若然罪人能改邪归正,它倒可以留他性命。”言下之意,若能免于赔偿,此事也就作罢。 许书瑜道:“前辈要惩治恶徒,日后还要算我一份,不过我们有约在先,交不出米,还请做出相应赔偿才是。” 越宁子见已无余地,于是眼神锐利起来,大声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别怪老夫剑下无情了。” 许书瑜笑道:“堂堂一个门派掌门若是硬要欺负我这个晚辈,那就休怪我整个灵萝宗不讲情面了。” 越宁子一剑指出,笑道:“狂妄小儿,今天老夫就要替天行道。” 许书瑜见越宁子荡剑扫来,连番趋避,也不还手,让出身来,竟有两支剑刃从旁左右袭出,正是小芬小芳。 二人剑身叠旋而出,相互依绕,层层游走,步步穿近,直到逼近敌人那刻,忽的似阴蛇张牙,杀势尽显,如此暗伏杀意的剑法直教人猝不及防。越宁子随机撤步行虚,偏捣剑头,来来回回,便将攻势全部化解,心中感叹道:“一套单人所练《白蛇双剑》,竟由双人来练,而且威力更盛,唯有此双生儿女方能做到吧!” 鹤野道人见此笑道:“没想到灵萝宗的侍女都如此厉害!不知道副宗主有何本事!”,说罢便拔剑向许书瑜攻去,喊道:“年青人,不要站着发愣,还有我呢!” 许书瑜嘴角微微一笑,竟空手迎上接招,手掌间风声吟吟躁动,丝毫不落下风。而另一边,许书夕和崔华早已在远处扭打在一起。只见崔华一个近身刎剑,来到许书夕身旁暗道:“许姑娘,不是说家兄已然答应,不会追究,怎如此行事。” 许书夕见此人真乃短智可笑,就连越宁子都能想到火是自己大哥所为,事情利弊已经如此明显,竟然还不自忖形势。她曾听闻,叶逸伤被暗下毒手,也有此人参与其中,以为其是成大事者,没想到却是鼠目寸光,只能嘻弄一下身边之人而已的无知小人,真浪费她往日那么多暗送秋波了,于是笑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则去帮我们杀了越宁子,二则……”这话没说完,许书夕便猛下杀招,朝崔华抓去。 崔华见一个女子如此戏弄自己,心头怒火中烧,挥剑便砍。许书夕见如此人头猪脑,也不再多言,杀招频频,非要把这无能狗徒杀了,方能解当日聊表心意以致此时所积攒在内的百般恶心。 小芬小芳的《白蛇双剑》也是杀招频频,先一招白蛇卷食,好似两片螺旋的花,一上一下要把敌人削成三节一般;接着又是白蛇利牙,双剑对立,包杀敌人;再来却是一个原本剑法没有的变招,一人跃起,将敌人防守剑招阻住,一人荡剑腾空直攻敌人顶心。 越宁子毕竟了凡剑派掌门,剑艺高超。前两招,他皆左右开弓一般,轻松迎刃而解,第三招有变,所以不能同往常的解法,心道:“此变招华而不实,破绽极大!”,于是转守为攻,剑身反挑,直接朝阻剑之人攻去,以致悬空之人的攻势也落空,二人分立而战,如此便不能再用一人所使的《白蛇双剑》了! 可是小芬小芳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势,虽然利于两侧,但依然同攻同守,虽然与一般二人袭一的剑局一样,但想对方三招之内必定会让出身来,随即又能合作连攻,所以也不惧他剑招如何。不过此法对寻常剑士倒是可以,但对方是越宁子,只见他丝毫不管身后之人,急攻前方之人,好似一对一的拼剑,如此形势,迎击的小芬哪里能守,一招便败下阵来,随后而来的小芳也不在话下。 越宁子见此二女已败,便又去想去支援他人。而此时鹤野道人越被许书瑜打的丢盔弃甲一般,落荒而逃,越宁子迎上去,扶住他说道:“让我来。” 可是越宁子刚一上前,便感觉一把利刃朝他身后袭来。毕竟好些年没有实战对剑,此之攻其不备,难免受了轻伤,可是心里却受了大伤,因为摆剑过去,却看见偷袭之人就是他的同门鹤野道人! 崔华看到也是大惊失色。其实他饮酒见到许书夕的那晚,鹤野道人也见了许书瑜。这也是灵萝宗的老计谋了,同时给他们两人做暗示,看谁能做出明智之举。许书夕暗示崔华,越宁子太故步自封之时,便是看他反应如何,看能否帮她刺杀越宁子,哪想到这个傻瓜却反过来要许书夕帮他求许书瑜,如此不识抬举之人,许书夕哪能不对其恶心作呕。 另一边鹤野道人就不同了,许书瑜找到他时,很快就听出来言外之意。相谈之后,许书瑜还许诺道:“鹤野前辈若是当上掌门,此次契约不仅可以不再追究,我宓安城的米铺也都交于了凡剑派打理,从此我们灵萝宗和了凡剑派就和平相处。” 鹤野道人则是识时务之人,作揖回答道:“若此事可成,日后,我们了凡剑派必定以灵萝宗马首是瞻!” 越宁子心如死灰,盲剑大作,无论身边有什么人,他都杀招竟下,鹤野道人不到两招便已经被他利剑封喉。许书瑜看出其心神大乱,于是游走到了凡弟子身旁,猛掌击推,将一个了凡弟子送到越宁子身边。而此时越宁子却是谁也不信,想到自己一直如同兄弟的鹤野道人都能被策反,不知门派之中有多少人已经和灵萝宗暗中勾结,于是手起剑落,那了凡弟子声嘶力竭道了句:“师傅”便一命呜呼。 越宁子咒怨大起,双眼如火烧一般,直朝许书瑜杀去。而许书瑜却是继续捣乱了凡弟子给他,同时还大喊道:“你们了凡剑派的掌门都不顾及弟子的性命了,不知你们如此拼命还有什么意义!” 越宁子哪里是那种会自我辩驳之人,此时他一心只想杀许书瑜,与谁都是一剑封喉,可是这些却也被了凡剑派的弟子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许书瑜退到无路可退,大笑道:“越宁子,你后头看看那些弟子都死于你手,罔你修道多年,却是如此罔顾性命之人。” 崔华见如此情形,匪夷所思,心道:“师傅为何如此大失常性,好似着了魔一般,难不成?”,随机看到眼前的许书夕。 在一旁悄悄观战的林涡涡和于香都大惊失色,林涡涡轻声道:“常有男子为她意乱情迷,神魂颠倒。我记得易兄曾说过,许书夕在古毒谷使用过移魂毒,听问这种毒药能惑乱心神,如果她随机种下,哪个男子不会为她癫狂?若是把此毒摸在剑上,那么先前师傅受鹤野道人所伤,再加上急于动武,毒气攻心,不就都正中许书瑜下怀了吗?” 于香随机道:“如果不是我们在此亲见真相,若是此事传开,公告武林,也不会有人觉得灵萝宗有何不妥,倒是越宁子反会受尽唾骂。” 林涡涡忽然觉得心中苦闷,恨道:“这许书瑜,孟微公真是!” 越宁子精神恍惚,时而想拔剑再砍,时而又恢复常性,可是此刻癫狂是痛苦,醒悟也是痛苦,该如何是好?许书瑜见此便是大好时机,《绿萝吟风掌》浅啸飕飕,好似一阵迅风从越宁子身上呼啸而过。 越宁子微微晃动后也不再动弹,崔华见此顿时与许书夕住手,跪地哀求道:“我愿意代了凡剑派效忠灵萝宗!”,可许书夕一掌便打向他的天灵盖,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许书瑜大声叫道:“了凡弟子听着,你们掌门屠杀同门,已经被我打死,你们若是愿意归顺我们灵萝宗,我们欢迎,若是不愿意留下的也可自行离开。” 全场住手,几个了凡弟子还要为师傅报仇,却当成被许书瑜杀死,见到此等场景后,又有两个弟子准备离开,却又被许书夕杀了,剩下的弟子见此只能跪下以示效忠,但却还是被许书瑜下令杀了。最后在场所有了凡弟子都被杀尽。 于香见此吓得差点叫出来,还好被林涡涡一把捂住。但听许书瑜如此说道:“我刚才仔细想了下,在场的都不能留。” 许书夕问道:“山上那些人呢?” 许书瑜大步离去,冷冷道:“就留他们自生自灭,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易小知,宣无依和一众烟月教弟子一直在宓安城外的过路点散布把守。易小知曾为叶逸伤所在位置占过一卦,卦中有坎,想必城北的大道上最有可能遇见他。虽然白昼,但气候,站在高处看大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宣无依眼尖,认得上面正是叶逸伤和扶生,于是立马跳了出去阻拦道:“叶大哥,请留步!”。 听见斗亮勒马声,叶逸伤和扶生便以停了下来,易小知也赶到此地,作揖道:“两位可是因了凡剑派来至此地?” 叶逸伤道:“易兄,确实如此,不知了凡剑派有何动向,还请告知。” 宣无依道:“今日了凡交米,我们朋友已经前去监视,你们还请随我来,一同找到他们方知近况,先前事情之细节我们路上说与你知。” 叶逸伤作揖道:“那就多谢了!” 第二十八章 暗里寻机各中窍 (上) 两匹马,分成叶逸伤与扶生一起,易小知与宣无依一起,快速向了凡米仓行去。路上,易小知便把最近灵萝宗火烧了凡米仓之事一并说了。叶逸伤听之有亏,想来那日抢夺《双天诀》,许书夕认得自己,这下子恐怕是因此而迁怒于了凡剑派。 到了米仓处,见尸横遍野,叶逸伤更是一眼便看到自己师傅的尸体,立刻跑了过去,将其扶起,可是尸体已经冰凉,顿时泣不成声。随后叶逸伤暂时就近找了一处空地,独自将越宁子掩埋。扶生却也没闲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帮他做了一个灵位,此举在旁人看来,只觉他们二人十分相配,可是在扶生自己,却是一种熟悉习惯。 事毕,四人一同回到烟月教所在民居,便见到了林涡涡和于香。大家看到叶逸伤双眼茫然,心中自明。众人稍作休息,林涡涡便将所见的过程意义告诉了在座的各位。叶逸伤听完后不发一言,却听易小知说道:“叶兄,我知你报仇心切,若是现在前去,怕会中了对方奸计。” 叶逸伤点头道:“多谢易兄提点,我想一个人静会。” 众人见此只好出去房门,房中只剩下叶逸伤和扶生二人。期间不发一言,以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叶逸伤一个人在说话,总还有人闹腾,而此时,就连叶逸伤都不说话,屋里直接没了人声,那面有些悲凉。如此一个时辰过去了,叶逸伤说道:“哑妹,帮我去买点酒回来吧,多谢了。” 扶生应声而去。可是她前脚刚出门,叶逸伤后脚便出去了。叶逸伤以为这样能瞒过扶生,可哪想到她躲在一旁看的真切。不过扶生并没有跟去,只见她凝神片刻,继续往城里酒庄去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阴沉的空气终于逼出了雨滴。宓安城东北区域便是灵萝宗的势力范围,那周围有许多宅子依附于一座主楼,非是曾经天雄会总堂,而是以旁边一座大宅翻新而来,这便是副宗主许书瑜的住处。眼见大门正要关闭,几个门徒正在前堂打扫,却见一身背紫炎玄剑之人来到门前,正是叶逸伤。 门徒见来者不善,定要问清来路,可是才说出个“你”字,便已魂归西方,而叶逸伤所背的紫炎玄剑也已拔出。其他人看此人武功了得,第一时间哪里敢反击,唯有大声叫道:“有刺客!”,同时在府内的门徒连忙关上大门。 叶逸伤也不管这么多,见人便杀,都是一剑封喉。府内的门徒听见没了声响,便朝大门靠近,随之一声巨响,大门崩裂,紫纹剑影重重,周围的门徒接倒在地。 这么大的动静,灵萝宗哪能不知,一时杀声震天,齐齐向叶逸伤攻去,更有十个持铁链金钩之人紧随其后。 叶逸伤刚杀完一片,便有铁钩朝他飞来。他也不慌,捣剑将十支铁钩缠于剑上,反插地面之中。那十人以为已经制住叶逸伤的兵器,于是运力强拉,好叫叶逸伤再也无法用剑。 接着周围走廊房檐之上,又冲上十个手持铁链金轮之人,轮上刀锋利刃更是寒光阵阵,见叶逸伤已经不能用剑,直将金轮砸了过去。 更有十多黑衣人也从叶逸伤周围杀出,持刀持剑层次不齐,看武功路数,应该是亡命流的杀手。 如此多人按部就班,似早已部署好一般,看来易小知说的果然没错,灵萝宗早就已经安好埋伏恭候叶逸伤的大驾了。 虽说向叶逸伤袭来的利刃好似万箭齐发般寒芒冷笑,但他眼中的寒意更胜千年雪山,已经到极致,仿佛生出紫色火焰要烧掉一切。 众人都以为叶逸伤必死无疑,哪知叶逸伤剑气凌云,如同从地堑抽出巨石,将剑威猛拔出,那十根铁爪瞬间断裂成碎。顿时仿佛紫炎滔天,所袭之金轮皆断成两半,所袭之杀手皆身首异处,在雨水的冲刷下,周围只充斥着红色的血液和紫色的剑芒,先前的杀生震天已然变成了骤然死寂。活着的没有再敢上前一步,死了的自然也无法再嚣张做声。叶逸伤只管自己前行,还有谁敢拦路。 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尸首,忽然想起自己那么多同门的尸首,叶逸伤冷颜走入内堂,大声喊道:“许书瑜,有种出来见我!” 忽听一人拍手道:“没想到几年不见,叶兄的武功已经如此高强,今日真叫我大开眼界!”,说话之人正是许书瑜,他一直走到内堂主房门前,笑道:“以叶兄的武功,要我死又有何难,不过若真的想杀我,还请叶兄告知《双天诀》所在,我自将人头献上!” 叶逸伤哪里还有心思跟他饶舌斗口,一见许书瑜,已经是怒火中烧,再听他还有脸在自己面前狺狺狂吠,哪里还能忍,直剑朝叶逸伤攻去。 只是还没攻到,突然从左右杀出两个年长的男人,分别持刀持剑,锁在叶逸伤面前。叶逸伤荡剑回击,却见许书瑜已经朝屋后跳去,回头向他笑道:“叶兄,我说的话,你可在考虑考虑,我在后面喝茶,等你消息。” 再看眼前这二人所持兵器,推其武功路数,应该便是已经隐居多年的刀剑双绝元意淼和余囚光,算起来他们与叶逸伤师傅还是同辈。 持刀人元意淼先说话道:“年轻人,如此滥杀无辜,罪孽深重,还请放下屠刀!” 持剑人余囚光则又说道:“你师傅越宁子与灵萝宗毁约在先,残害同门在后,虽然你尊师重道实属难得,但也不可执迷不悟,须知论理不对人,只要是错了,就算是一派掌门也要认罪伏法!” 叶逸伤笑道:“二位前辈说得好,错了就要认罪伏法,我这便就是要让有错之人伏法,还请让开,否则休怪剑下无情。” 叶逸伤刚断果决,见此二人隐居多年,恐怕已早已不知江湖真相,于是伸剑便攻。刀剑双绝见此人如此狂妄不听劝告,唯有武力解决一起,一刀一剑,分向攻去。 不过这刀剑双绝的武功却不是成双成对,他们皆是各自为攻,只要不妨碍到同伴便可,打起来全然按照自己的路数来,因为他们各自的刀艺和剑艺都出类拔萃,而且常挚友相伴,所以被人称呼为刀剑双绝。 元意淼刀功精湛,《分圆刀法》自创而出。此刀法,挥刀出来,先是浑圆有力,各刀飘弧,是以圆破去敌人的诸般防守,随后便是分刀各立,以攻敌人避招之位,实乃刀刀切除要害处,对方自难招架。 不过叶逸伤原本步伐得传剑影,见对方浑圆切来,已能招架。数招之后,他突然悟出“逢圆遇心便是穴”的破招要点,必然知道此刀法的弱点便在持刀人的手上,于是凌空点剑,直戳元意淼的刀柄,便将对方神刀之技破掉,自然分刀之法也就无从下手了。其实这破招之时,叶逸伤已然留手,如果他心够狠,可以把对方的手直接砍掉,也无问题。若然不用此法破招,等到对方分刀之法攻来时,他也还可仗着紫炎玄剑之刚威,以攻对攻,对方也占不到他丝毫便宜,不过此时他一心想着要杀了许书瑜,自然没有心情去和持刀前辈慢慢过招了。 元意淼见叶逸伤手下留情,已经不好再出手,唯有在一旁掠阵,以防对方向余囚光施下暗招,如此既能不失挚友协作之情,也能对后辈留手之恩有所交待。 余囚光则挥舞《血眼剑法》对付叶逸伤。此套剑法也是自创。便是以内功精炼化气为主,剑招没有太多花销,威力巨大。唯修炼此剑法,极耗精神与内功,以致余囚光自己眼中充血,所以他自嘲之下便为其取名为“红眼”。 要说剑法之中,将内功精炼化气的法门,剑影已经教过叶逸伤,这几年来,他自没落下修炼,加上原本“苦龙金丹”使他功力大增,所以此时面对余囚光也毫不畏惧,既然元意淼也不在多手,那就以剑比剑,以意战意,剑意相交,意深者胜,顷刻间余囚光已觉力有不敌,于是想试剑自己剑招如果,此则属于黔驴技穷,扬短避长,叶逸伤哪里会看不出,直一套剑影的迅步便已经移到他身后,持剑慢慢行去。 虽然眼看叶逸伤离开,但余囚光却也已不能再追,方才对方绕到自己背后一招,只要再挥一剑,便能要他性命,都是隐居前辈哪里会不知道其中因由,但听余囚光问道:“剑影是你什么人?” 原来余囚光年轻时就曾与剑影先生较过剑艺,当时便是被对方的灵动步伐打的体无完肤,对此步伐自然是记忆犹新,后来他也知自己不善剑招,于是专研剑意,便才创出了自己的剑法,算来或许也是受剑影先生的启发吧。 叶逸伤见有人看出自己门道,自然也不避讳,回道:“义父”二字,便自行离去。 此处便只剩下了元意淼和余囚光。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元意淼思索道:“莫不是我们错怪了人。见此人风范并不是无理之辈。” 余囚光则黯然道:“我看剑影的干儿子,人品必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元意淼道:“我们素来隐居多年,要不是孟微公亲自登门,说到了凡有恶徒,我们也不会相信。” 余囚光道:“不过,我们也很多年没见过孟兄了,说不定……这样吧,我们去查探几番,再做打算。” 元意淼道:“如此也好,想此人天分如此之高,生性高傲,何须抢了他们灵萝宗的《双天诀》?” 二人越想越不对劲,商定后决定离开了灵萝宗自己查探一番,好知如今江湖是何模样。 第二十九章 暗里寻机各中窍 (中) 叶逸伤来到内殿,里面四周空空,唯有许书瑜坐在椅子上静心品茶。见叶逸伤如此之快来到此处,许书瑜不由得大惊失色,茶杯都拿不稳了,叶逸伤见此人脸色漏怯,想到同门都丧于此人之手,哪里还能再等,一招快剑,登堂入室,直插对方心脏,只见那人顿时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 原本叶逸伤报仇心切,可当下却见对方全无还手之力,哪里是此前认识的许书瑜,于是淡定急思,想来有诈,便伸手在那人面皮之下触摸,发现有浅浅棱痕,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那人不过是灵萝宗的普通门徒而已,心知中计,于是立马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一座巨大牢笼由连着天顶直接落下,硬是罩住了整个内殿大半地方,叶逸伤也被困在其中,随机周围喷出大量毒烟。叶逸伤见此,立刻闭气,强运剑力,三剑连劈,牢笼顿时被削去一面两角,如此便立刻逃脱。 可是毒气剧烈,既要闭气又要运功,哪有不吸气以提气。跑到殿外,小芬小芳已然杀到,叶逸伤一阵晕眩,只能运功抗毒,已经无暇抵抗,于是回了两招过后,已经开始力竭,一直藏在暗处的许书瑜见此便是大好时机,于是风声吟吟,一跃而出朝叶逸伤攻去。 叶逸伤见真身已现,便不再运功抗毒,挥剑便砍,可两招猛剑之后又晕眩不止。许书瑜之前见叶逸伤武功已经大为惊讶,此刻回他两剑,顿感中计,连番跳出阵外,可却又发现他已经站立不稳,才知自己是虚惊一场,于是便又朝叶逸伤攻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衣人踏剑而来,人到剑舞,一招精妙挑剑,小芬小芳不知所以,手上之剑已接连落地,随即又是运力一掌,直接许书瑜的《绿萝吟风掌》。别人看不见,但黑衣人自己知道,掌力由脚到手,内力由丹田发出,气转周身,功力由指尖发出,再压往掌心。许书瑜忽觉此人掌力由虚变实,但已经来不及撤掌,顿时被黑衣人振伤扯手,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待再要追击,黑衣人却已经将叶逸伤带走不知所踪,小芬小芳将其扶住,但许书瑜心中愤恨不平,擦完血迹,甩手离去。 雨势慢慢静了下来,留下胶结月光,虚射人影。黑衣人带着叶逸伤一直逃到城东北外大道旁的山岩上。见已经安全,才停下脚步。期间叶逸伤一直运功抗毒,好在毒性没有扩散,唯独心中难受,这是黑衣人说话了:“叶大哥,我这里有个特制的解毒药丸,你服下看看管不管用。” 黑衣人说话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但叶逸伤还是犹疑道:“是易兄吗?” 黑衣人把从身上掏出药丸递给叶逸伤,撤下面罩,果然便是易小知。叶逸伤看是易小知,心中倒也宽慰,把药服下,脸色瞬间好了起来。易小知看到有好转说道:“这药丸是我在古毒谷时,尹前辈特质解毒药,先前我没用的上,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叶逸伤稍作运功调息,舒畅道:“已经没事了,易兄你为何在此出现,难不成算出来的?” 易小知笑道:“这个不用算,我看你之前一声不吭,就知道你会去一个人报仇。后来我看到哑姑娘去买酒,想来你应该出去了,便弄了一身黑衣,去灵萝宗找你。” 叶逸伤知道易小知如此,是不希望暴露自己,以免牵连到烟月教的人,眼见易小知手里已经没了剑,问道:“你的剑呢?” 易小知自顾一下,笑道:“哦,那个,不过是我来找你时,在那些杀手尸边随便捡了一把充数而已,路上已经扔了。” 叶逸伤笑道:“想不到易兄,剑法高超,深藏不漏,不过却没有一把自己的剑刃。” 易小知惭愧道:“叶大哥,你说笑了,事出有因。”于是易小知便把自己如何学到《缘生剑》的事情告知了叶逸伤,在这些消息中自然也就把灵萝宗寻找《双天诀》的事情一并说了,随即说道:“叶大哥,我用剑的事情,还请你帮我隐瞒。” 叶逸伤不解道:“易兄能获如此高超的剑艺,却有别的打算了?” 易小知没有回答,反问道:“不知叶逸伤大哥武功卓绝,可是《双天诀》的缘故?” 叶逸伤笑道:“并不是,那破书早已不在我手。”随即便将自己与扶生的事情告诉了易小知。而后易小知便知道哑姑娘姓名,更知道还有一个隐秘的势力在江湖上暗中忖动。 不过叶逸伤也对这个势力全无所知,而且听他所言,并不会去查这个势力的背景,心想,总一天它会冒出头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易小知沉了一口气,说道:“叶大哥,你之所以深入虎穴,单独报仇,却是因为你觉得尊师之死都是你的过错,所以你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 叶逸伤道:“易兄所言,难道师傅之死还有别的原因?” 易小知闻言便将灵萝宗偷袭斗星宫一事也一并说了,随即解释道:“其实,就算没有你夺走《双天诀》,灵萝宗也早晚要对了凡剑派下手,算上你此行,不过是许书瑜一石二鸟之计罢了。” 叶逸伤顿时感觉眼前的易小知全然不像之前认识那般或可言“平平无奇江湖术士”的模样,当下却想人不可貌相,于是附和道:“就算如此,却也有我的过失。” 易小知言道:“我刚才随叶大哥之路寻来时,发现灵萝宗尸横遍野,可见叶大哥你剑艺高超,不知为何没能杀掉许书瑜?” 叶逸伤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惭愧道:“原本以为杀了许书瑜,没想到却是替身。” 易小知问道:“那叶大哥报仇之事,以后当如何进行?” 叶逸伤黯然神伤,自然明白如此报仇,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多杀几个替身而已,但听易小知如此说来,必有深意,于是反言道:“易兄弟,有话直说。” 易小知镇定道:“灵萝宗如今坐拥潇风和宓安两城,可谓财大势大,如叶兄所言,隐居之人都能被孟微公请出山,门中自然是精英辈出,未来不久,彤心城恐怕也要被他们控制,而我私心慎重,最担心的便是未婚妻宣无依。她要护教,难免会与灵萝宗冲突。所以我想叶大哥可否与我一起对抗灵萝宗。” 叶逸伤见易小知虽然说话或绕弯路,但是句句都称得上实话,想来,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若能联合起来,报仇便多了几分胜算,于是点头道:“易兄弟,有什么尽管吩咐!” 易小知见叶逸伤信任自己,心中自是感激不尽,作揖道:“谢叶大哥!吩咐就见外了,若是信得过我,叶大哥接下来却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行。” 叶逸伤道:“易兄弟,请讲。” 易小知厉声道:“活下去!” 宓安城民居内,林涡涡,和扶生在院内安静的等待,而宣无依则往返踱步,不一会于香回来,宣无依立刻迎上去,问道:“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于香道:“只查到,灵萝宗总堂被叶逸伤大哥杀了个翻天覆地,许书瑜好像受了点伤。易少侠就不知道了。” 林涡涡道:“宣师妹,你勿须担心,我猜易兄应该是去接应叶逸伤去了。” “林师兄说的没错”,易小知夺门而入,笑言道,此时他已经拖了夜行衣,一副平时书生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与他同行的便是叶逸伤。 二人将大闹灵萝宗的事情告知了各位,唯独最后细节上有所出入,便是易小知一直躲在附近,见叶逸伤逃了出来,于是又带路将他救走,这事在除了扶生以外的人听起来,仿佛都能想到,这与他悄悄救走宣无依一样,必然是深信不疑,尤其宣无依听了心中更有暖意,自是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叶逸伤和扶生就离开了宓安城,只叶逸伤给易小知留下一句话道:“下次再见面,可就别这么客气了!” 之后,易小知便将扶生的神秘来历也告知了宣无依等人。 林涡涡道:“原来她的名字叫扶生啊!” 于香道:“她背后的势力那么神秘,我倒是很好奇。” 宣无依道:“小知,接下来怎么办?” 易小知思索片刻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灵萝宗发现我们也在此逗留,怕是会惹麻烦,这样,烟月教留弟子继续监视,我们全部回彤心,然后从长计议,若不出我所料,再过不久,武林便有大事发生。” 大家本是将信将疑,不过看宣无依十分信任易小知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但易小知还是将心中所想都一并告知了在座各位,众人都觉有理,于是商定之后,也启程回彤心城去了。 很多事情上古人对“应时”都很有讲究。在适当的时间做了恰当的事情,才会有比较理想的结果,无论是命理也好,还是占卜也罢,也都是如此。如果看到一人命有喜事,则也是在某个时间段上应吉,如果占卜到一个人有祸,也只是在某个时间段内不吉。命理和占卜则因此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在于,往往占卜之后,在“应事”这个点上,都会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验证,而命理,则既可以算已经发生之事,也可以算将要发生之事。所以看一个命师算命准不准,大多时间是要先让他算准了过去,才能让他再算以后,这是最基本的辨识江派和书派的方法。当然这个“准”字,不是说一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而是一种精确推算,譬如某年升官发财,某年遇到红颜知己等等,时间极为重要。 命理占卜做久了,人就会有一种习惯,就像易小知这样,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中间能做的事情很少,只能先远离是非之地,再做计议,方能随机应变。而他此番回去,最拿不准的便是灵萝宗何时来找烟月教的麻烦,毕竟他们现在人力物力财力之多,要把了凡剑派的余党和那些闲田办置了,同时又把烟月教控制住,也不是难事。于是占了一卦,得风水涣卦六四爻动,曰“涣其群。元吉,涣有丘,匪夷所思。” 第三十章 暗里寻机各中窍 (下) “冒进。”说话之人便是剑锋山庄庄主云晁,他形貌威严,络腮胡子,皮肤偏黑,体格健壮,说话时站在自己的庄主宝座前,言语刚怒,一脸不屑。 从易小知等人回到彤心城的半个月里,灵萝宗收复了凡剑派余党后,还向天下各大门派发了一封公告天下信。里面所书皆是,了凡剑派如何毁约,如何挑战之事,同时还写道,了凡弃徒叶逸伤,蛮横无理,仗着自己有《双天诀》在手大闹宓安灵萝宗,希望天下英雄门派共同追讨之。于是便有了先前云晁那句短评之语。 剑锋山庄主殿内十分宽阔,一切装饰金碧辉煌,云晁的宝座往下还有五级台阶,可谓高高在上。阶梯之前站着一个身材同样健硕的男子,论身高要比云晁高出一个头,相貌神情与其颇为相似,便是他的儿子,即剑锋山庄少庄主云屺。 云屺也不是泛泛之辈,见此书信,随声附和道:“想不到他孟微公潜藏这么多年,还是忍不住了,先吞了天雄会,现在又是了凡剑派,宓安城算是吃下了。加上先前已经驱散了斗星宫,相信再过不久,彤心城也要落到他的手里。” 云晁笑道:“哈哈,如此一来,他也便有了南方三城,比起我们剑锋山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剑锋山庄一直坐拥北方伯河,晏鸟两城,同时在宝相城与幻象寺势力各半,一个城内,一个城外,算起来有两城半的城界势力。如果灵萝宗把彤心城也拿下,论城界,自然是超过剑锋山庄了。 云屺道:“我看他就算拿下三城,也未必敌得过我们剑锋山庄。” 云晁笑道:“不不,屺儿,一切以和为贵,哪有什么敌得过敌不过的。” 云屺问道:“那父亲,我们怎么办,那叶逸伤抓不抓?” 云晁笑道:“管那些闲事作甚,倒是最近胃口不好。” 云屺道:“父亲想吃什么,孩儿都给您弄来。” 云晁想了想,笑道:“不用你去了,据说潇风城特产海鲜不错,回头你去叫阏逢和旃蒙去给我弄来就是了。” 云屺会意笑道:“知道了,孩儿这就去办。” 阏逢,旃蒙,柔兆,疆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元默,昭阳并称为剑锋山庄十天剑,因为借以十天干之名,故称之为十天剑。他们皆一脉传承,忠心耿耿,一直守护剑锋山庄,可谓是老臣子了,而且武功都不下于云屺,所以每有重要任务,剑锋山庄都会派他们去办。 云屺刚出大殿便被一位丫鬟拦住,说道:“少爷,三少奶奶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云屺闻言,只能立刻去到他三夫人苏香的住处。 苏香住处叫凝香苑,虽然是秋季了,但是周围依然花香四溢。一见到云屺到来,苏香便迎了上去,扑到云屺的怀里,呢喃道:“你只知道常在姐姐家喝茶,要不叫你,想你不知道要多久才来。” 云屺笑道:“哪有,我正好要来,今天我就住着了。” 苏香闻言,喜不自胜,可是还没多久一个丫鬟在远处喊道:“少爷,二少奶奶病了,想你过去看看。” 云屺一听,叫道:“哎呀,不好,爹爹吩咐的事情还没办,我先去安排下,回头再来找你。” 苏香自然十分生气,想那二少奶奶凤翠儿一定是装病,可是既如此就能如何,还没等她说上第二句话,云屺已经看不见了。 二少奶奶凤翠儿住在简单的木屋里,名为小芃苑,周围缠绕着树藤,还有一份小田,种着一些果树,别有一番雅趣。云屺来到此处,见凤翠儿正在摘果子,于是走上前问道:“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好好的摘果子呢。” 凤翠儿也不看他,继续摘果子,轻声道:“人家是心病,你看不出来吗?” 云屺有点错愕,于是一把从后边抱住了她,在耳边说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好些?” 凤翠儿“哼”了一声,不愿意再理他,于是云屺又说道:“这样吧,我今天就住你这了,好好给你治治病,你看如何?” 凤翠儿欲拒还迎,还是不说话,这时又一个丫鬟在附近喊道:“少爷,大少奶奶……” 云屺一听是秦娮,还没等丫鬟把话说完便问道:“我这就过去。” 丫鬟回答道:“大少奶奶不是叫您过去,只是提醒你,老爷交代的事记得早点先办好了。” 云屺一听,想必是父亲手下人去过秦娮那找自己没找到,于是秦娮这才叫人来提醒自己,于是答道:“我立刻就去办。” 凤翠儿还如以往一样,不怒不言,但见云屺一离开,便把之前摘的果子摔在了地上,冲回房去了。 云屺立刻去找到阏逢和旃蒙置办云晁吩咐之事,并且叮嘱道:“多带上一些人马,声势越大越好,银子不是问题,只管多买点,反正父亲爱吃。” 阏逢和旃蒙领命,随后由云屺亲自送行。天光下,一行人快马加鞭,浩浩荡荡,尘土飞扬,朝潇风城而去。 伯河城在中原正北,晏鸟城在中原东北,两城往南五日路程相交处还有一座大城,名为岐将,内驻锵王府,乃是深入武林中的两大官家势力之一。祖上抗外敌有功,被赐封为锵王,延续至今已超过九代,依然长盛不衰,家族鼎盛。 现如今,老王爷司马正虽然才五十年岁,却已经不问世事,家中事务全权交由其子司马最打理。虽然司马最年纪才二十出头,虽然外表是个普通青年的模样,但是性格却少年老成,其表兄司马极,表弟司马太,司马顶对他都是钦佩不已。 眼下四人皆坐在后花园,围在四方桌前各置一方,桌上有两个骰子,还有许多竹木制的长方花牌,字牌,索子,万子,筒子,却是在打麻将。 只见司马最打出一张刻有“南”字的风牌,随即司马极,司马太,司马顶纷纷倒牌叫胡,这局牌也已经完了。 司马顶大声笑道:“哈哈哈,一炮三响,二哥你真不愧是我们这的‘麻神’啊!” 司马太笑道:“我胡的是十三幺,大哥是碰碰胡,但是开了杠,四弟正好差对将,你拿的绝张啊,二哥!” 司马极安慰道:“别说这么多了!来,二弟,大哥帮你算好账,你给钱就是了!” 司马最一脸无奈,仿佛无数愁绪堆积在额头,愤慨道:“难不成我命中注定要逢赌必输!” 这一把下来,司马最的零用钱也输光了,三个表亲纷纷拿着钱尽兴而归,独留他一人在桌前。不一会他身后走来一个男人,随机他也收拾心神,望着那张“南”字风牌,自言自语道:“南边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背后男人往靠司马最一侧桌下的一脚看去,下面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书信,看来是用作垫底,好让桌子平稳。见司马最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南边多事之秋”的话语,想必他已经看过书信了,于是问道:“少主如何看。” 司马最依旧自言自语道:“明为声讨罪囚,实为江湖追杀令。” 那男人也跟着自言自语道:“不知南方各派还会有什么变故。” 司马最笑盈盈站起身来笑道:“我已经收到线报,剑锋山庄已经派人前去潇风城了觅食了。你放心吧,你的兄弟不会有事了。至于你吧!” 那男人听了很不解,但本着对司马最一如既往的忠心和信任,立刻作揖好似请命般说道:“少主有何吩咐。” 司马最听了这句话,随即转过身,朝着那男人方向,右手拍在他的右肩上笑道:“先跟我来,看你神功已成,送你件礼物。” 眼前这个男人身形魁梧,浓眉大眼,行动时凌然生风,正是易小知幼时的玩伴王少阳。 自他北上从军之后,机缘巧合被分到了司马家所统领的兵部。司马最素来都是亲自阅新兵,从中选了百来个人做了一些列高强的体能测验。剩下来十人,做了中医验血。又只剩下三个人。随后司马最给了他们一本《金刚御枭神功》的第一重功诀修炼。这种功法,对人的体质要求极为特殊苛刻,除了体能血脉要达到一定限度外,还必须是纯阳之体才能练成,而最后只有王少阳修炼成功。随后司马最就将整套功法全部交于王少阳修炼,从此王少阳也成了司马最的贴身护卫。近一年的时光,二人同吃同住,虽是主仆,但也好似兄弟般常常饮酒交心,自然而然的成了知己良朋,此番机遇着实让人羡慕。无形中也印证了当初易小知给王少阳所测“大利北方”之谶言。 司马最带王少阳来到岐将城西边的一处铸匠家里,里面有一位光膀汉子正在铸炼一直纯黑铁枪,旁边还有几个司马家仆在旁边帮忙。 司马最指着那师傅说道:“这位师傅,姓钟,名铁头。别看这里简陋,此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铸匠大师。” 这是钟铁头见火候差不多了,也知道司马最到来,于是向他招呼道:“司马少爷,已经准备好了。” 司马最见王少阳看着铸炉发愣于是说道:“少阳,给他取个名字吧。” 王少阳这才方知,这把黑枪就是司马最送给自己的礼物,心中十分激动,说道:“我名字里有个‘阳’字,不如就叫这个吧!” 司马最思考道:“此枪之材质是我特地搜集的玄铁筑成,全称就叫玄铁阳枪,如何。” 王少阳点头道:“就叫这个,玄铁阳枪。” 钟铁头听见,竖起大拇指,褒奖二位命名者,随后便撑着此枪炙热,在上面刻上了“玄铁阳枪”四个字,最后用极寒之冰水为此枪过火,一杆纯黑的玄铁阳枪便出现在大家眼前。此枪毫无花式,素朴简洁,不过甚重,枪头枪柄并无分节,从头至尾纯玄铁所铸,无论是铸匠师傅还是周围家仆都没一个人能独自举起。 王少阳自然是当仁不让,一把抓起自己的武器,却觉得重量刚刚好,随即挥舞起来,威风凌凌,雄姿英发,众人看了又惊讶,又羡慕,司马最更是在一旁直拍手叫好。 第三十一章 阴阳虚实谋不谋 (上) 毕竟已经是秋天,彤心城内也四处满布着落叶。本来林涡涡也打算单独一人去斗星宫旧址住宿,不过易小知觉得那样恐怕容易触景伤情,况且从堪舆学说而言“屋大人少是凶屋”所以便拉他一同结伴住在烟月教外围的一处土屋内,与当初刘锦的住处相差无几,宽敞了些,且各有各的房,确实是个不错的住处。 宣无依和于香来到二人住处,却见易小知正在院里给林涡涡算命。 一般来说,算命就是算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属于命理学,但是命理学不只有八字,譬如果老星宗七政四余,紫微斗数这类五星系列的术数也可以用来推命。要是占卜技术很厉害,用卦也能推命,《左传》中有很多此类例子。 生辰八字又叫子平术,以命学家徐子平的名字来命名。通过干支历法把人的出生时间,包括年月日时,换算成天干地支的表达形式,如:丙寅年,庚子月,己亥日,甲戌时。一柱两字,所有生辰八字有时又叫四柱八字。然而在没有徐子平开创八字论命之前,古人推命则只有三柱六字,及年月日而已,不够精确。 干支的组成则是由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配而成,以甲子为开头,往后乙丑……配到戌字时,则循环甲天干,即甲戌,乙亥,以此类推,六十组合之后,刚好一个大循环又来到甲子,所以称为六十甲子,也叫六十花甲,形容老人到了花甲之年,意思是六十岁了。由此便知,人出生的属相便是由出生年的地支来确定。 同时阴历和农历有别。大多数不学命理的人对此经常混淆。阴历全称太阴历,以月亮绕地球一周为周期,即月相的圆缺朔望,大多数时间一月可估算为30日,有时也只有二十九日。而农历则是以二十四节气为周期,试用农业耕作总结而出,所以称农历。其中为十二节和十二气交替出现,譬如立春为节,之后的雨水则为气,一节一气合为一月,大约也是三十日。古人过年都是以立春为一年之开头,立春后的一月称为寅月,惊蛰之后的一月称为卯月,以此类推,一年也有十二月。然而甲年或者己年必定是丙寅月,这个是由国家制定历法明确规定而出,其中也是总结了大量实际经验得出,不在熬述。所以排八字时便有了“年上起月”说的说法,譬如甲己年头,必定为丙寅月,乙庚年头,必定为戊寅月等等。 我国的历法一直是结合阴历和农历,所以便出现了老黄历,万年历。因为这种情况会出现闰月,所以我国的历法周期是十九年七闰月制。大多数人可能不太理解,这里只要查自己生日便知道,每个人十九岁的生日农历和阴历更好重合,且如果知道远方西洋国家的格里历(俗称阳历),你还会发现,阳历也更好重合。一起来说,我国的历法才是最符合实际需要的历法,而且最接近完美的历法。其中二十四节气一直被应用到农业,军事等各个领域,更可谓是神乎其神,譬如到了惊蛰,虫鸟都会开始出没,万物复苏;冬至,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那天的温度都会骤降。 林涡涡的八字,虽然阴历还没到正月初一,但是却已经过了立春,就要以新的一年作为他的年柱,为丙寅年,月柱便是规定的庚寅月了。再查历书,看当天日子所对应的干支,便知道日柱,在以日柱推演时柱。 在排八字的推算中,往往有用年推算月的方法,称为“五虎遁”(一年开头为寅月,寅为虎);有用日推算时的方法,称为“五鼠遁”(一日开头为子时,子为鼠)。却很少有人知道以月来推日的方法。然则此法只用于盲师,是一道八百字的口诀,里面有历法换算,特别细致。此诀不算秘密,就算有些“书派”知道,也不会去学,有些所谓“亮子”(没瞎眼的命师)知道了,也不会取用。一来是因为盲师不能用眼翻查历书;二来为盲师的一大特色,行有行规,若然一个“亮子”也用此法,等于是砸了盲师的饭碗,实不可取;早年易小知也知此诀,不过一直没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盲眼命师还是明眼命师,所用皆是已子平八字的原法为核心,要论水平,全在个人之领悟高低了。 易小知言道:“林兄命格,月白风清,现在行运至辰,颇有困顿,后运可期,晚年悠游。” 林涡涡笑道:“虽然不太懂,但是也不错吧。” 于香见到,笑着跟来说道:“易大哥,你也给我算一个吧。” 易小知应允,排完于香八字后便发现,她的八字喜火,林涡涡的八字也喜火,这便是八字合婚中特别明显的一类,谓同喜同用,指的是二人有共同喜好,共同目标能够一起前行,于是哈哈大笑道:“于香师妹,你的命格确实不错,但这个我一点也不好奇,倒是我发现你的八字跟林兄的十分相配。” 于香一听脸凡潮红,说道:“易大哥,谁要你算这些啊!” 林涡涡笑道:“谁要跟她相配啊!” 于香怒道:“我才不要跟你相配呢!” 好好的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易小知无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我安慰道:“看来果真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宣无依看着她二人斗嘴,想到自己曾经也与易小知有过,看着倒也开心,随机悄悄给易小知递上了两个红包,此则也是算命行当里的规矩。类同“冲喜”之说,不过却又有别。但凡算命来说,富人要多收点,穷人少收点,将死之人则不收了。如果算命不收钱,等于白送人一条命,与问命和算命的人都颇有不吉利,所以需要收点命金,图个吉利。 易小知收下红包,问道:“你们来,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林涡涡和于香这才停战,宣无依说道:“刚收到消息,剑锋山庄派了大批人前去潇风城,可能会有新变化。” 见此,林涡涡和于香便把所知道的北方势力的情况都讲解给易小知,随后林涡涡又说道:“先前易兄说,江湖上会有大事发生,看来是不差了。” 于香道:“没错,此前灵萝宗追讨叶逸伤大哥,也如易大哥的推断。” 宣无依道:“你之前卜卦说,我们烟月教会得外力相助,免于受制灵萝宗,这是不是快要应验了?” 易小知点头道:“没错。现在剑锋山庄派人大张旗鼓的去到灵萝宗,无论做什么,孟微公心性多疑,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自不会贸然进驻彤心城,烟月教之危,也就自然解除了。”,说完易小知仔细想了想先前听闻的北方势力布局,心中却别有想法“看来剑锋山庄之人,颇爱阳谋之动啊?” 那日所占得“涣其群。元吉,涣有丘,匪夷所思。”的意思是指,大水冲了一众人,结果顺着流水却遇到一处高山丘陵得以着陆,大吉,实在难以想象。此爻辞多指身入险地,却偶遇特殊气运或者贵人相扶等意外助力,正合烟月教当前事态。 于香笑道:“这是不是等于‘围魏救赵’?” 林涡涡道:“明面上也确实如此,不过也有剑锋山庄自己的利益在内,想云晁庄主那样的霸主,怎么会让其他势力随随便便在他眼皮子低下壮大?” 宣无依道:“不管怎么说,也确实多谢了他们相助了。” 易小知,算算此卦之卦气,大约便可预知,此卦时效多久,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下我们到可以一直安心到过年了。” 夜里,林涡涡在自己房内静修,而易小知也独在房内点清灯,翻看那本《灵女札记》。可是这一看便停不下来,因为里面不仅记录了灵女和黄白玄在一起的生活琐事,还描绘了当时整个武林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此后,易小知在床上,辗转难眠,于是偷偷跑到彤云山上的凉亭处练起《缘生剑》来。他没有拿剑,只是手里好似有剑一般将剑招全部练完,一遍又一遍,一直练到快入寅时方觉得累了,这才回房休息。 如此又调息一日后,易小知前往烟月教,找到宣无依,二人来到演武花园。此时花已经凋谢了不少,除了近冬开花的奇葩。 易小知牵着宣无依,良久无话,等到宣无依问道:“有心事啊?”,他才好似想起什么一把讲宣无依紧紧抱住。 宣无依有点不知所措,但这种被拥抱的感觉,确实很舒服,于是心平气和的言道:“怎么了?” 易小知继续抱着宣无依回答道:“我想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宣无依笑道:“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在一起吗?而且你先前不是说我们可以安心一直到过年了吗?难不成有什么变化?” 易小知答道:“这倒没有,只是过年之后呢?”,宣无依听了这话,紧紧靠着易小知,听他继续说道“我想过完年后,灵萝宗还是会想办法来控制彤心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好似听天由命一般,应该要撑着现在有空闲的时间去做点事情。” 宣无依看易小知一本正经,想来是有要事,于是斩钉截铁道:“嗯。你想做什么?” 易小知说道:“我想去杀人。” 宣无依听完先是一怔,而后又附和道:“其实我也想。” 宣无依这句话易小知一时不知如何理解才好,毕竟宣无依曾经说过自己不想杀人,如果加上这句话好似再说“自己想杀人,但是下不去手”,然而也可以理解为,宣无依太喜欢易小知了,所以易小知说什么,她也跟着学成怎样。然而,宣无依以往的性格原本就是高傲自大,但又机灵古怪,要是不自从遇上了易小知,有了“出嫁从夫”的心态,她恐怕依旧难得这么温柔和气的在大家面前说话。 想明白此三层含义,易小知将宣无依放到自己面前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宣无依情意绵绵道:“那是当然!你尽管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了。” 第三十二章 阴阳虚实谋不谋 (中) “究竟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易小知带着疑问原本有一大段话想要对宣无依说,但看着宣无依的坚定的眼神,却也不再废话,于是小声说道:“你随我出一趟远门吧!” 宣无依道:“哦?大概多久能回,到时我好跟沁儿打声招呼。” 易小知笑道:“不出意外,过年时能赶回来。对了,我要问你下,烟月教可有叶逸伤大哥的行踪?” 宣无依道:“暂时还没有,不过知道灵萝宗一直在派人找他,你要知道他的消息,我也多派点人去找。” 易小知言道:“那到不用,你说的消息,已经够了。” 之后易小知在宣无依耳边说了一些安排便各自分头行事了。 回到住所,易小知来到桌前拿起笔写下两封书函,一封写着“叶逸伤”,另一封写着“尹冉华”然后找到林涡涡,说道:“林兄,有事情要托你去办。” 林涡涡看易小知言语不同以往,想必是有了安排,立刻答道:“易兄有话直说。” 易小知说道:“林兄,劳你去王都皇城去寻叶逸伤大哥,将这两封信交给他,就行了。“ 林涡涡原本想多句嘴问问,但是听到易小知早已安排好的语气,便不再多问,所以听从吩咐拿着书函先一步离开了彤心城,而易小知自己则独自一人去到了彤心城的客栈。 等到了晚上,宣无依也乔装打扮,悄悄从烟月教溜去了客栈与易小知会合。 客栈房间里,易小知一直站在房门附近,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便立刻开门,来人果真就是宣无依。 易小知将她引进来,关好房门,心里这才安静下来,于是问道:“有没有被灵萝宗的人发现。” 宣无依笑道:“放心吧。灵萝宗受剑锋山庄影响,在彤心城盯梢的门徒也没有往常那样多,而且,好歹我也是烟月教教主,要避开他们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呀。” 易小知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了,客栈的客房已经满了,今晚就委屈你跟我同住一间屋子了。” 宣无依脸红,故作生气道:“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要是敢乱来,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虽然易小知和宣无依已经有婚约,但是彼此却也一直中规中矩。 易小知笑道:“你放心好了,等会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宣无依却道:“这可不行,快入冬了,地凉,我们一起睡床上”,说完,自己去到床边,用手指了中间说道“就从这里,一人一半。” 易小知好奇道:“你不怕我乱来呀?” 宣无依笑道:“你敢,等会你先睡,睡里面。” 没过多久,易小知便照着宣无依的吩咐,先上床睡了。没过多久,却听见宣无依那边有点响动,但是也懒得去理。不过隔了一会,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随后宣无依便睡在了自己旁边。 那是一股淡淡的清香,为何如此熟悉?易小知猛然想起,上次去古毒谷前,也在客栈里面闻到过,当时全身无力,无法动弹,以为是做梦,但是这次,却没感觉自己无力。想来易小知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等了良久,感觉宣无依已经入睡,便悄悄真开眼,四周烟雾环绕,沉沉漫漫,心道:“看来上次并不是做梦”。于是侧转过头朝宣无依望去。想必上次在客栈的红衣女子就是宣无依。 烟月教演武花园内许多种花草,料想其中必有一种与软体香类似的熏香,那日宣无依太过想念易小知于是原路折返,点上那熏香,弄的易小知误以为是做梦。不过易小知从古毒谷回来后,已经握有解药,所以此时并不受影响。 想明白这些,易小知甚觉有趣,于是悄悄靠近宣无依,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心中喜不自胜,这才开心睡去。 从伯河城到潇风城大约要行上十多日路程。途中除了要经过岐将城,还要经过从岐将到潇风城之间的许多小城,譬如:兆城,囿城,纫城。这些小城,因为土地不够肥沃,农产低下,少有治理,衣食住行都比较简陋。所以铸剑山庄的阏逢,旃蒙一行人路过此处时,自然少有停留。 潇风城就不同了。经过那些小城之后,在来到潇风城的地界,一下子整个人感觉都精神不少,颇有“柳暗花明”之感。此处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无论是吃的,喝的,住的,玩的都比周围城市精致不少,比起彤心,和宓安,都有过之而不及。尤其此地一边临海,所以有许多难得的水果和水产,所以要说带什么特产回去,那就是鲍鱼和鱼翅了。 虽然好不容易来到潇风城,但阏逢,旃蒙等人却也不多休息,立刻开始执行庄主的命令。先是一伙人在当地最有名的海鲜楼吃了一顿,然后便开始大肆采购,不过却也十分挑剔,闹得商家门做个买卖也不得安宁。这么大动静自然是惊动了灵萝宗,所以后来那帮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门徒盯着。这一闹就是七日。 灵萝宗总舵没有剑锋山庄那样华丽,倒是全木石建造,自然也就不必太多金碧辉煌的装饰。不过表面上看着虽然简朴,实则价值不菲。譬如那些建筑用的木材全部是“铁珍木”,这种木材木质坚硬,防腐力强,再者用的全是“天然漆料”,这种漆料产量低,无毒,所以像这样一栋宅子的建造价格可以在宓安城建上两座大宅子了。 里面住的自然就是灵萝宗宗主孟微公了。许书瑜曾经在宓安城假扮过他的模样,而他的真实模样与之也相差无几,只是皱纹轮廓更加深沉,好似春深老木一般。 此时他正坐在一把大木椅上面,木椅上有动物的毛皮垫着。这些毛皮十分精致,颜色均匀,难得一见。周围隐隐弥漫着木香,入冬后,这份香气更多了一丝冰凝。 内堂站着一位与之年纪相仿的老者,灵萝宗人都称他为束爷,也是这里的老管家。但听束爷道:“探子汇报,剑锋山庄来人说可能明日便要离开潇风城了。” 孟微公闭目养神,却不说话,束爷继续说道:“一连七日,他们只在城中喧闹,声势之大,却全然不知为何。” 孟微公缓缓道:“树上开花。” 束爷疑惑道:“宗主,老奴十分不解,‘树上开花’原意不是指,在自己弱势之时,虚张声势的技量吗?可剑锋山庄之势不弱于我们啊?” 孟微公冷冷道:“此意不在势之强弱。” 束爷作揖道:“老奴真是糊涂了。” 孟微公笑道:“瑜儿,你说说看。” 自剑锋山庄派人去到潇风城,孟微公便叫人书信给了宓安的许书瑜,招他回来商议要事。今天许书瑜正好赶到,去到总舵之后,发现束爷正在向孟微公汇报事宜,于是也不急于打断,而是在门边窥听。可孟微公何许人也?身为灵萝宗宗主,不仅智谋过人,更是武功卓绝,所以当许书瑜来到门旁之时,他便早已知晓,却也不动声色。 许书瑜听见自己已经“败露行踪”,于是笑颜走进屋内,作揖说道:“我看这‘树上开花’,要领全在‘虚张声势’之上,剑锋山庄故意不打装作要打。” 许书瑜此话却也有理。《易经》渐卦上九爻有言:“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意思是鸿雁飞向大陆,全凭着它的羽毛丰满助长气势。此原为树上开花来源之本意。不过用法原理却在于虚张声势让对手误判。 孟微公笑道:“那你说说剑锋山庄如此行事却是何意啊?” 许书瑜说道:“我看云晁庄主如此,却是为了告诉我们,无论灵萝宗怎么扩张,壮大,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千里取人首级’来压制我们。恐怕,我回到潇风城就是他们所述的最好证据了。” 束爷这才明白孟微公的意思。如果说势弱装作强大是为了吓退敌人,那么势强显示强大则是为了威慑敌人,孟微公说“树上开花”,却是带有正话反说之意。要不是许书瑜这样素知他心意之人,恐怕还真难有人能晓悉其真意。而孟微公此种说话方式,却也是为了防范机密败露而养成的习惯,要是先前在门边的不是许书瑜而是其他偷听之人,必然不知所云了。 孟微公听完许书瑜的话甚是满意,于是叫道:“老束,明日你去准备些礼物为剑锋山庄的人送行。” 束爷点点头,说道“老奴这就去办”便退下去了。 剩下许书瑜问道:“义父,那我呢?” 孟微公站起身来,似要回自己房间道:“既然有人能不远千里来到潇风为云晁兄买海产。那你也就去囿城帮我寻点土料回来,看看能不能用来种花,也当是你为我尽的孝心了。” 许书瑜一听此话便知孟微公是要“回敬”剑锋山庄了。本来剑锋山庄和灵萝宗素无仇怨,可是庄主云晁偏偏要仗着自己势力庞大,向其显示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以示威慑。如果是从前的灵萝宗,或许也就忍了,但是此时灵萝宗的势力已经扩张到与其不相上下的地步,正是整个武林势力新格局形成的重要关头。而且从灵萝宗入驻宓安城的那刻起,就等于是公告天下,灵萝宗已经走上了煊赫武林之路,若是此时又忍,岂不是自伤门人士气?再想想孟微公这样的老狐狸,心里可曾会真的惧怕过谁?所以这句话的本意便是:既然你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灵萝宗也不怕你,定要让你尝尝任意妄为的后果。 第三十三章 阴阳虚实谋不谋 (下) 翌日,束爷带着门徒,捎上礼品,在潇风城北门守候。不一会,便看到一群外地装扮的人,浩浩荡荡走来,正是阏逢,旃蒙以及随行的剑锋山庄门人。 束爷见此便拦住去路,说道:“二位,可是剑锋山庄十天剑士,阏逢,旃蒙两兄弟?” 阏逢,旃蒙也不多问,此地是潇风城,料想对方就是灵萝宗门人,于是作揖还礼,由阏逢回话道:“正是,不知你们灵萝宗找我们有何事,我们可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客气,不过束爷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立刻笑道:“二位英雄慧眼,我是灵萝宗老管家,大家都赏脸叫我束爷。” 旃蒙大声道:“有话快说。” 束爷说着立刻要手下送上礼物,笑道:“我们宗主得知剑锋山庄二位英雄驾到,特地命我送上些本地的礼物,劳烦二位带给贵庄主。” 阏逢一看,这是灵萝宗乖乖向剑锋山庄示好,却又说道:“我们自己已经带了许多物品了,你们的礼物恐怕装不下了啊!” 束爷连忙奉上两锭银子,说道:“劳烦二位笑纳了,老奴也好回去交差。”、 旃蒙见阏逢收下银子,这才让手下收下礼物说道:“好吧,没什么事,我们就出城了。” 束爷命手下人让开路,笑道:“好的,那就不耽误各位英雄了,路上好走啊!” 回剑锋山庄的路上,因为带上了许多事物,所以阏逢,旃蒙等人行路的速度要比来时慢上许多,一直行到夜晚,仍在潇风城地界,离最近的囿城尚有一段距离。不过毕竟是练武之人,虽然已经舟车劳顿,但是仍然未停下脚步。 气温越来越寒,路上风不大,周围的树林的枝叶一直慢慢的晃动,直到两个黑影闪过,树影才开始变得有些兢兢战战。 阏逢和旃蒙同时感觉到气氛不对,两人相顾一望,心意好似相通,彼此首肯,再多行的上两步二人忽然拔剑冲向路边的草丛,哪知剑未到,一个黑影却忽然跳了出来,抢在人堆之中。 众人知道来者不善,于是一齐拔剑攻向黑衣人,哪知一个门人刚一出手,手中之剑却不知怎的被那黑衣人夺了去,随后剑光频频闪烁,四五个门人竟已经中剑倒地不起。 这时阏逢和旃蒙才回到队伍之中与那黑衣人较量,不过见到地上的尸首,心却早已经明白黑衣人武功之高,难以对付。 继承十天剑的剑士都要学会两套剑法,一套是十人聚合的《十天剑阵》,一套则是一脉单传的独门剑法,所以剑法之名少有人知,只能看到阏逢所持的是一柄长剑,此剑常过寻常剑刃半尺有余,两刃平行,给人又长又直之感,而且铸炼所用矿石也十分特殊,虽不及玄铁,但是也能劈金斩石。所以配之剑招也是十分刚猛,且杀伤范围之大,一剑辟出,若按寻常轻功躲避,却要加上一倍的速度才行,否则必定中剑。 黑衣人先前两招,确实不太适应,如此长剑向他攻击,每每用轻功躲避,不过两招之后却不再躲避,直接将手中夺来之剑飞掷出去,随机近身空手短打,再用先前夺剑之招,将阏逢的长剑拿下。 这时旃蒙手持双剑已经袭到。此双剑比寻常剑刃短上一寸,而且极窄。看旃蒙身材魁梧,使用此剑,却感十分滑稽。不过,虽然观感不行,但优势正在此处。旃蒙的剑招奇快无比,而且力量之足,攻向黑衣人时,对方刚刚夺得阏逢的长剑,只能斜引立剑相抗,这一击下去,黑衣人顿感手掌酸麻,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此时草丛之中另一个黑衣人则看的胆战心惊,但是却也不出手相助,只是自然而然向前走上了一步,随即又驻足了。 战斗之中的黑衣人夺得长剑之后,却也不知应用,但发现抵抗旃蒙剑招之后,地上印下了极深的剑痕,想来此剑却也锋利无比,当即双手握紧开始试剑。披荆斩棘的剑招瞬间冲刷人群,周围门人有的倒地不起,有的剑刃折断。看来这柄长剑确实是宝物,只可惜,黑衣人却觉得使用起来太耗气力,而且所使剑招受限,于是又将此剑想旃蒙掷了出去。 虽然说是掷,实际上却是扔,所以旃蒙接剑也自毫不费力,将双剑交叉相架,将长剑收在剑上,便想如何交还给阏逢才好。可是黑衣人哪里还能等他想明白了才出手,待阏逢想去收剑之时,他好似声东击西一般,从中拦截,一掌偷袭到他胸口,只见他不得不向后退上几步,口里渗出鲜血,一时间仿佛已经不能再战。 旃蒙见此立即用双剑架起长剑向空中抛掷过去,然后自己也依葫芦画瓢,迅速攻向黑衣人。黑衣人也不惧他,还用先前那招“空手入白刃”,将旃蒙的双剑夺取了一支。这时长剑落地,正好立在阏逢面前。 阏逢重握长剑,精神大振,提上一口气,又向黑衣人攻去。可是黑衣人拿到旃蒙的轻剑之后,顿时觉得此剑好用,虽然稍微短了点点,但却能让他使上自己善用的剑招了。而旃蒙原本用的是双剑自然是双剑剑法,可是此时只剩下一剑,心中又气又怒,只能硬向黑衣人攻去。 三个人,一个人重伤,一个人失技,只有那个黑衣人受的影响最小,于是接下来却只见他攻敌守,不一会,许多门人接连受到重伤,有的早已一命呜呼,甚至有的门人见势难抵挡,悄悄撤去了一旁,还有的则倒在地上装死不起。见到这等情形,先前在一旁观战的黑衣人也走了出来,不过依然只是观战却不出手。 阏逢和旃蒙都注意到了这点,看起身形凹凸有致,想必是个女子,不过此时也由不得他们两个想别的,尤其见此人没出手,已经是万幸了。因为此时手持轻剑的黑衣人势不可挡,除了他二人能接招,其他门人都已经纷纷落败,而且看此情形,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于是情急之下阏逢一边接招一边大喊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袭击我剑锋山庄!” “以为报上剑锋山庄的名号,就能保命吗?”持剑的黑衣人发出了一个奇怪的男声答道。 旃蒙喊道:“大哥,不用问了,此人一定是灵萝宗的人!” 黑衣人听见这句话,立刻挥剑攻向旃蒙,一阵凌冽剑风过后,旃蒙再难抵挡。只见黑衣人用剑将他所剩之剑也夺了去,再一招反制,顿时旃蒙心口中招,死在了自己的剑刃之下。阏逢见此人与自己一样心狠手辣,再想或许旃蒙猜对了,所以是要杀人灭口,于是猛然明白此时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奋力一搏。可是还没进招却已被另一支短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心口,最后还想尽力问上一句“灵萝宗?”,但已然气绝倒在地上。 黑衣人眼见自己地上一片尸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这是一旁观战的女黑衣人也走到身,一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两人相视一望,悄然向北面行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先前悄悄躲在一旁观战和撞死的门人这才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将十天剑的兵器收起,绕路向剑锋山庄逃去。 灵萝宗的许书瑜已经在囿城埋伏多时,许久未见阏逢旃蒙的人马到来,于是派门徒前去查探。哪知回报消息却是那批人已经全部死了,于是再门徒陪同之下赶去事发地点。发现全部死于剑伤,顿感有诈,于是速速回到灵萝宗总舵将此事禀明孟微公。 许书瑜问道:“义父,所有人都死于阏逢和旃蒙的剑刃之下,没有中毒痕迹,想来是高手为了隐藏自己的武功,用他们的武器杀了他们。” 孟微公没答话,在一旁的束爷则问道:“何人敢栽赃嫁祸我们灵萝宗?斗星宫覆灭后,沈离亭便消失,该不会是他做的吧?!” 许书瑜说道:“应该不会是他,第一,这不是他行事的风格,第二,他向来不用剑刃。”,说到这里,许书瑜貌似明白了什么,于是补充道:“我曾见过有人能一个人杀我灵萝宗近百人,怎么把他给忘了!” 孟微公这时才开口道:“叶逸伤。” 许书瑜问道:“义父也觉得是他?” 孟微公笑道:“无论如何都是他!” 束爷听了这话,没明白过来,但许书瑜听懂了,于是向他悄悄的解释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孟微公早就已经决定让许书瑜去杀了阏逢,旃蒙一干人等,不过地方却安排的远了一点,想等他们出了潇风城地界后再动手,这样到时候好有两重后话可说。一来,是说他们并不是死在潇风城地界,自然也与灵萝宗不相干,二来,则可以引导剑锋山庄,说此事一定是了凡弃徒叶逸伤为嫁祸灵萝宗所为。这样说来,剑锋山庄分不清真假,自然要倾尽全力去寻得叶逸伤,这样也就等于帮灵萝宗省下了不少人力,要是到时真有叶逸伤的消息,那么就再想办法夺得他手中的双天诀。 不过哪知道有人真的动手了,而且还为了隐藏自己的剑痕,故意用剑锋山庄的兵器将那批人杀死,而且还就发生在潇风城地界,这样子反而更像是叶逸伤为复仇亲手所为。 孟微公说道:“瑜儿,你稍后亲自赶赴剑锋山庄,好好向云晁庄主将此事交代清楚。还有,毕竟现在人已经死在了我们潇风城的地界,你还是带上点事物,好好抚恤一下死者的亲属,以免伤和气了。” 许书瑜答道:“义父,我这就去办。” 第三十四章 反者动之最为要 (上) 孟微公所说的事物,自然是银两了。原本按照他的安排,这笔银子是可以省下的,哪知事情突变,偏偏就真发生在潇风城地界。若是强行剩下这笔银子,到时便很容易造成两派过久的牵扯,既不利于寻找叶逸伤,也会让其他势力有机可乘,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为了防止剑锋山庄因这点对灵萝宗死咬住不放,这笔银子是万万不能剩下的,就当作是请他们帮忙找叶逸伤的费用了。 从囿城再往西北行不远是纫城,再由纫城往东北行不远便是兆城。这三城都很小,其中兆城与潇风城一样临海,不过物产而言却是天上地下了。 一男一女走进兆城,周边都是土屋,一眼望去,没有大宅,只能看见天空蔚蓝。往城中心走去不远,便有一家馄饨店,想到好久没吃这个了,于是二人商定去店内填饱肚子再说。 这店子很小,有两个老板娘,看样子应该是好姊妹。她们一人管烹饪,另一人则正在擦桌子,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便开始热情的打招呼。 这对男女正是易小知和宣无依。老板娘跟他们说的是方言,虽然没听太懂,但是用手比个“二”字,还是不难的。 不一会,老板娘便端上两大碗馄饨,虽然肉有点少,但是味道却不错。宣无依吃了大约六成就饱的吃不下了,于是把碗推给易小知,示意他吃完。对于易小知来说,那是“无依有命,哪敢不从”,所以想都没想便把宣无依剩下的也吃完了。 二人吃完午饭,面容舒展了不少,于是一同由城中心往东边的海岸走去。此刻正值午时,太阳高照,在冬天实属难得,再望向大海,宣无依心情大好,说道:“还好听你的,来这边走走,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易小知看着有船只靠岸,上面下来许多异装打扮之人,看来不是中原人士,倒也觉得新鲜,于是说道:“难得出来,不用这么早回去。” 宣无依笑道:“就像你说的,过年之前回去就好了。”,说完这话,再望向易小知,又说道“不知道叶逸伤大哥怎样了。小知,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易小知点头道:“不会,之前我看过他的命格了,没那么容易死,而且我已经叫林涡涡送信给他,叫他暂时去古毒谷避一避,有尹前辈帮忙,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宣无依道:“那是,《缘生剑》这么厉害的武功都对你拱手相让,看来她倒是很器重你呀。” 易小知抿了下嘴唇道:“我也不知道这武功这么厉害,一招‘空手入白刃’都已经受用不尽了。” 宣无依问道:“你先前是怎么把自己声音变成那样奇怪老成的?” 易小知微微笑道:“用内功啊。之前见过许书瑜用内功将自己的声音变成特定的人声,我想虽然做不到他那样,但是要把自己的声音变得完全不像自己还是可以的,你也可以试试,只要这样就行了……” 易小知悄悄在宣无依耳边将变声的方法告诉她,宣无依试了一试,叫了声“易小知”,音色确实一个极幼稚的小女孩子声音,十分有趣,二人听到,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先前在潇风城地界伏击阏逢旃蒙的正是易小知。在去往潇风城的路上,他就将整个计划和自己所学《缘生剑》的事情都告诉了宣无依。后来又在潇风城门附近蹲守,而后便发生在潇风城外树草林里的那一幕。这次真可谓杀人如麻,虽然不太适应,但却也别无他法。只要宣无依没有反对,他就可以义无反顾。 宣无依道:“对了,我们从囿城出发时,见到了许书瑜他们。看来灵萝宗的人其实也早想要对付剑锋山庄,小知,我们这么做,算不算是多此一举了?” 易小知摇头道:“没有,相反还会消耗灵萝宗不少银子。”接着便跟宣无依解释了各种缘由。 宣无依听完,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你真厉害呀!” 易小知却不好答这句话,转问道:“无依,《缘生剑》原本就是女子所练的剑法,所用兵器只需要很轻的剑刃即可,你要不要也学了,毕竟艺多不压身啊。” 宣无依笑道:“我学了,就不怕我以后欺负你啊!” 易小知直言道:“我不怕。” 宣无依扑到他的怀里,用小女孩子的声音笑着说道:“我才不学呢!我要你永远保护我!” 易小知轻轻抚摸宣无依的头,笑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这时海岸边又来了不少船只,下来的人中男子个头比较矮小,相貌不愿多望,而且都带着兵器。看样子是刀具,却比以往中原武人用的大刀要窄很多。随后还跟下来几个女人,都很年轻,面容虽不算清秀,但也十分可人,她们脚步轻盈,衣服好似“裹”在身上,而不是“穿”在身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但是看得出,他们无论男女都会武功。 易小知问道:“无依,那些人是哪来的?” 宣无依望了过去,解释道:“那应该是东边瀛国的人,瀛国是海外的一处岛国。我也是以前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听人聊到过。” 易小知好奇道:“他们怎么还带刀剑来啊?” 宣无依道:“我猜测,可能是他们的民俗吧。你放心他们不敢乱来。” 易小知问道:“为什么啊?” 宣无依道:“你真是,读那么多命书,就不读一本史书的啊?” 易小知有些尴尬道:“史书也读过,不然就看不懂命书里所写的典故的用意了。”,如此解释了一下,又说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关于他们的事情看看。” 宣无依笑道:“看来虽然你会算命卜卦啥的,却也不是什么都懂啊!”,易小知听这话只微笑也不答话,继续听宣无依言道“锵王府当年抗外敌有功,所以才被皇帝赐封为‘锵王’,而所谓的外敌,便是瀛国人了。当年瀛国侵略中原,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罪恶滔天,难以言表,于是皇帝便派人进行反击,可是屡战屡败,直到第一代锵王的出现,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司马明煌。嗯,对,自从他领兵之后,整个战事便开始发生惊天逆转,最终瀛国人战败给了司马明煌,而且也被皇帝封为‘锵王’,从此瀛国再也不敢进犯我国了。” 易小知听完,想起自己也曾听镇上说书的讲过一些关于“司马明煌”的事迹,不过那时候年纪太小,也记不得了。不过方才听宣无依如此讲,心里忽然对锵王府十分好奇,于是问道:“无依,我们这再往西北去不远,便是岐将城了。” 宣无依点头道:“是啊。”,这一答完便想到易小知要做什么,于是问道“是不是想去那看看?” 易小知笑道:“还是你了解我,怎样,反正出来了。不如就去那看看,游览下名胜古迹也不错。” 宣无依笑道:“好呀,反正我也没去过。正好看看那边还有什么有趣的事物,到时候给于香他们带回去也不错。” 这时另一艘船上也下来几个瀛国人,他们将一些货物搬了下来,附近有些中原商人也迎了上去,看来确实只是做做简单的小生意。 易小知看着此景原本若有所思,但已经和宣无依商定好,所以也不再多想,于是牵上宣无依一同去到附近的商站,雇了一匹马,朝西北方向上的岐将城行去。 岐将城的城墙十分厚实,但却也是兵痕斑斑,上面还有不少残破的箭头嵌在城墙里。还没入城就能感觉到一股战后遗留下来的肃穆。 城门处的士兵比起宓安,彤心,潇风都要精神的多,一切出入井然有序。进入城里,却也和他城相差无几,自然是人声鼎沸。街道巷口干净整洁,看周边随便一家做买卖的店子,也都装饰的十分精致,城中只看得见一处高楼大宅,那里便是锵王府。易小知和宣无依特地来此,自然要去那看看。 本来易小知和宣无依一路走到锵王府,就莫名有种很轻松的感觉,这却是十分奇怪的,哪知走到大门前,就更觉得奇怪了,易小知见此直不由的惊叹道:“不愧是英雄之城啊,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 宣无依笑着贴近易小知说道:“我也发现了,一路上走来,连个官兵都没看见,看来我们真是来对地方了。” 易小知笑道:“你说要是能进去看看,那该多好哦?” 宣无依笑道:“别人私人宅子,也不认识,还是不去打扰了,不如我们就在宅子外面转转得了。” 宣无依转身要去周围转悠,可是易小知却拉住了她,说道:“乘其墉,弗克攻,吉。” 宣无依一听像是卦辞,于是望向易小知问道:“你又占卦啦?” 易小知笑道:“并没有,只是念一念《易经》中天火同人卦的九四爻爻辞。” 宣无依问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易小知解释道:“这句话简单翻译就是,登上城墙,不去攻击,吉利。” 宣无依听完便明白过来,说道:“这样也确实可行,我们有不是去捣乱,悄悄进去看看应该是没问题的!对吗?小知。” 易小知见宣无依已经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立刻说了个“走”字,便拉着她一起潜入锵王府。 寻常百姓要是这样,不仅难以做到,就算真做到了,万一被逮着,那也至少是“私闯民宅”的罪行。不过艺高人胆大,而且自从易小知开了杀戒之后,似乎比以前狂妄了不少,做起事情来也不再畏首畏尾,且极少顾虑良多了。 第三十五章 反者动之最为要 (中) 易小知和宣无依跃入墙垣,发现锵王府里面也没侍卫,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听易小知悄声道:“真是气度不凡啊!” 这时听有脚步声,二人立刻掩息躲了起来,探头看去却是两个侍女经过。待她们走过,两人又开始蹿至别处,发现里面也不过就是些花花草草,倒是各种装饰有精有简,有很朴实的家具,也有比较名贵的摆设,如此这般,也算是有“雅俗共赏”之意了。 随后易小知和宣无依又来到宅内的大厅,发现也没有其他人,于是开始放心观赏,之后便自然而然的来到了后花园。花园靠着一座高楼,在走廊里看不到顶端,花园里却发现有一位青年正在坐在椅子上看书,但只能看见背影。此人一头长发披肩,身着黑白印染的水墨锦袍,倒是和这花园之中的浅浅的生气极为映衬。 易小知看到此人不由的止住脚步,可是随后跟到的宣无依却没有注意,直接撞上了易小知。一个踉跄,易小知用尽巧力才没摔倒,可手掌却拍到了走廊的木柱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以为要惊动了园中之人,但看过去,却发现他手里拿着的书,掉在桌子上,片刻间没有动静,看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易小知这才回头,用手指了指园中之人后辈的花园另一头,示意宣无依一同往那边离开,接着先行一步,宣无依也随后跟来。悄悄行至路程一半,正好到了那青年背后,想来对他来说是此时最隐秘的位置了,可却听到一声大喝:“来者何人!” 话音未落,一支黑枪如电闪一般直接从走廊的顶上直穿下来,要不是易小知反应灵敏,必然当场笔名。然而却等不到他把这话听完,一身黑色红纹衣衫的影子中蹿出一掌,如同一只食人凶鸟迅猛杀到。易小知硬是用了《旻星诀》上的最后防守招数“隐流星”,这招快如流星闪过,加上此招所用的特殊步伐,好似将人隐身潜遁一般,所以才如此命名。如此一招便带着宣无依一同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只不过此招极耗功力,所以并不能连续使用。 随后易小知迅速来到此人身后,但又见对方已经以闪电之势杀掌击来,只能伸掌相抗,可是顺着掌垣望去,顿时惊讶,于是赶紧撤掌。然而对方看到易小知的面貌也硬生生的把掌撤了回来,不过此时收掌太过突然,只能将掌力都卸到地上,见到地面瞬间印上一个深深的裂痕,这才收敛功力。 “一小只!” “小燕子!” 那身着黑色红纹衣衫正是易小知儿时的玩伴,久未蒙面的王少阳! 宣无依一看两人竟然认识,但心中却十分疑惑,接下来便听到易小知向她介绍道:“无依,这就是我那个从军去了的兄弟王少阳。” 宣无依道:“果然是他,你刚才叫他小燕子,我还在疑惑呢!” 易小知解释道:“这都是小时候叫他的绰号。” 这时他们身后之人伸了个懒腰,大声的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来,正是司马最,但听他笑道:“少阳,有朋友来了啊?” 王少阳见到司马最作揖道:“对,少主,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易小知,我想大家一定有些误会。” 司马最打量了一番易小知,又看了看宣无依,一手托腮道:“看来这位红衣姑娘就是烟月教教主宣无依了吧!” 易小知和宣无依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想不到锵王府的小王爷一见面便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于是宣无依好奇问道:“我是宣无依,不过与小王爷素未谋面,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司马最也不急于答话,而是把他们都引到桌前,再说道:“说起来挺巧,少阳告诉我他有个好兄弟,叫做易小知,精研周易命理。而江湖上又有传言,烟月教教主已经和一位精通命理的少年侠士订婚了。而这位侠士也叫易小知。打探之下,便知道这易小知是同一个人。刚才见到易小知,再要推测这位姑娘的身份,我想也就不难了。” 宣无依和易小知一听此话,心中了然,想来锵王府是耳目遍天下,随即宣无依语气延长道:“原来是这样。锵王府果然神通广大啊!” 司马最做谦笑道:“哪里,我只是比较好奇武林中的热闹事情罢了。不过二位能否告诉我,为何来我锵王府?” 易小知确实有点尴尬,但是王少阳在,避免他为难,想来还是实话实说,于是把如何听闻锵王府的事迹,如何寻来锵王府,以及为何潜入锵王府的原因说了明白,随后还站起身来道:“小王爷,我胆大妄为,你要处罚,我也无话可说。” 司马最没有生气,倒是哈哈大笑,却问道:“都是朋友,说什么惩罚不惩罚的事呢。对了,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叫少阳做小燕子?” 易小知看司马最这便是不再追究了,于是顶着王少阳一脸的尴尬,解释道:“这是我听伯母说的,他出生时,有燕子落巢,于是给他取名叫王小燕,没过多久镇里的人都拿这个名字开玩笑,所以后来才在教书先生那改了名字,因为他是男孩,生龙活虎,所以改名为王少阳。不过虽然改了名,但是我们熟悉他的人却喜欢经常拿他以前的名字找乐子,后面就有了‘小燕子’这个绰号。”,说到这里又转头对王少阳问道“对吧,小燕子。” 王少阳听完,面色尴尬,附和道:“真是让少主见笑了。” 宣无依看易小知又在找王少阳逗乐,于是笑道:“你也好不到哪去,以前听你的名字,我就想,怎么会有人叫‘一小只’这个名字,也没有‘一’这个姓氏呀?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个绰号啊!” 司马最听到这里有乐了,笑道:“一小只燕子,哈哈哈!” 众人都听明白了话中之意,相视一笑,再无其他见地。 司马最想来二人千里迢迢来岐将城看热闹,心中觉得甚是有趣,于是笑道:“我家院落还算是比较大,不如二人就在此住下,也好慢慢参观,你们觉得呢?” 易小知和宣无依都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见司马最身为小王爷,也没什么架子,于是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只是易小知还补充道:“我们尚未正式成亲……” 司马最自然明白其中含义,于是笑道:“少阳,你去给他们安排两间客房。对了,顺便叫人来把走廊修复下。”,随即又转言道:“易兄,我对周易命理也十分感兴趣,不如你来给我算算命,让我见识见识‘宓安第一神算’,如何?” 易小知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兴趣,急忙答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很好奇阁下的命格。” 王少阳见易小知和司马最聊了起来,这才离去帮忙安排房间。宣无依看旁边有茶壶,便自作主张帮大家倒茶,而易小知则要来司马最的生辰,开始演算起来。 一般将八字排好之后,便要以日干为主,即日柱的天干,也称日主或者日元,这个便代表自己。然后以此和其他七字进行生克,定出十神。譬如,甲日主见甲为比肩,见乙为劫财,见丙为食神,见丁为伤官,见戊胃偏财,见己为正财,见庚为七杀,见辛为正官,见壬为偏印,见癸为正印。原理则是阴阳生克,甲乙为木,丙丁为火,戊己为土,庚辛为金,壬癸为水,前阳后阴,异性为正,同性为偏。而这些十神既有它所属的含义,在一些特定情况下也有其他别称,譬如甲日主见月支卯,卯中藏乙,为羊刃,而不叫劫财。名字变了,性质也会有一些改变。至于卯中藏乙,则是支藏人元诀。即:子中藏癸,丑中藏己癸辛,寅中藏甲丙戊,卯中藏乙,辰中藏戊乙癸,巳中藏丙戊庚,午中藏丁己,未中藏己丁乙,申中藏庚壬戊,酉中藏辛,戌中藏戊辛丁,亥中藏壬甲。天气纯,地气杂,承乾坤之道。 子平八字中技法之多,其中有一种方式便是看神煞,虽然此种方式也被一些命书批判,但是其中却也有不少实用之处。此方法便是以年干或者年支查其他特定干支,定出神煞,然后以此神煞所对应之字的喜用判断吉凶。神煞种类十分多,大约不下百种,有的除了用年干或者年支查,还有用月支和日干支来查的,然则,只有精研者才能辨别真伪。譬如天乙贵人诀:甲戊庚牛羊,乙己鼠猴乡,丙丁猪鸡位,壬癸兔蛇藏,六辛逢马虎,此是贵人方。第一句意思便是,当日干为甲时(也有人以年干来查),地支见丑或者未,此二字便是天乙贵人。简单来说,若是八字中有此二字之一,就是命中有贵人了。 易小知将司马最的八字排出,也会用到神煞之法。这一算完,心中无比惊讶震撼,心道:“亡神天乙,老谋深算!” 此句话中天乙即是天乙贵人,此煞所处位置不同,功效也不同,或能掌权,或能得权贵之人帮扶,既能使凶命绝处逢生,还能使吉命逢凶化吉,是一位大吉之星。亡神则是另一种神煞,此煞入命,城府多深,做事疑虑。若为忌,则心性难定,多暗难明,若为吉,则足智多谋,料事如神。亡神加上天乙贵人同时入命,共显吉用,则为老谋深算。 这神煞吉凶有别。就算是天乙贵人这位大吉之星也有无能为力之时。譬如遇到元辰神煞时,则也难以解救,或者入风尘女子之命格,也只能让其大放异彩,却未必能助她摆脱一生风尘。 司马最问道:“易兄看的如何?” 易小知笑道:“小王爷命中,财杀真神得用,必然出生权贵,命格降龙伏虎,不怒而威,智谋超群,只有一颗劫财之星作祟。此星以‘打劫财物’为意,大不利赌,多输少赢啊!” 司马最哈哈大笑:“哪只是多输少赢啊!简直是逢赌必输!易兄果然神算啊!” 第三十六章 反者动之最为要 (下) 易小知看到司马最笑的如此畅快,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方才与王少阳打斗之时,此人都未曾睡醒,可聊天之时却才醒来,而且不慌不忙前来问候,必有蹊跷!想来一定是他先前听到了易小知的响动,便故意丢下书本装睡,以此迷惑他人,辨别敌友,如果是敌,正好以睡相引敌人攻击,这时一直居高临下的王少阳便能直接出其不意的从天而降将敌方击杀,如果是友,则自然无碍了。 司马最笑声收敛,又笑问道:“易兄,还能算出什么吗?” 易小知又答道:“小王爷命中,虽然比劫星作祟,但是有七杀护财,也无大碍,且偏财星有力,虽不能以赌得财,但是却能获意外之喜,且命中独一偏财星,此星除了利富之外,还代表未来之配偶必然貌美,能相助于你。” 司马最笑道:“听起来,也不错。不过我有没有如此良妻还未可知,倒是易兄你已经觅得良配了。” 宣无依给诸位倒完茶后,便一直靠着易小知而坐,此刻听司马最突然说这话,心中特别感觉,不由的笑出来。易小知自然也是十分开心,于是又说道:“小王爷,我算你这个月,家中必有大事发生,可要谨慎行事。” 司马最道:“哦?易兄真乃神算,不知可否还能再细算,此乃何事应于何时?” 易小知摇摇手道:“在下算命功力只能精确到月份,再详细的事宜已无力测算,还请小王爷见谅。” 司马最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看来命理之说虽有可信之处,但却也有它的极限啊。” 易小知言道:“小王爷,智慧过人,一眼看透。世人都要么以为算命之术只是虚伪骗术,要么疑信其能有神鬼莫测之机,实则皆非也。不过是‘知命’之理罢了。” 司马最笑道:“易兄言语过谦了,其实能‘知命’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易小知尊敬道:“小王爷明理精深,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司马最笑道:“易兄见笑了,其实我祖明煌王手下也曾有一位军师善于医卜星相,玄学术数,当时行军打仗,全仗其预测天时,择选地利,斩获了不少先机。只可惜,战事过后,那人也不知去向了。我现在见到易兄,才能略微窥见玄学之术的神秘样貌,说起来,还真有点相见恨晚啊!” 听这话,易小知不禁想起镇里的教书先生,心想:“若是追溯上去,会不会跟那位军师有所联系呢?” 易小知在思考,司马最却也想到了这点,于是问道:“我之前听少阳说,易兄是靠自学,可有此事?” 易小知点头道:“确实如此,就是在我家乡的教书先生家里,他家里许多书,里面就有不少周易和玄学的书籍。该不会,小王爷要去查一查?” 司马最笑道:“那倒不必,既然当年那位军师想隐居,就不必再惊扰其后人了。况且无论是何技术,都也要自己有兴趣,有耐心,坚持钻研才能才好。就算真找到他的后人,却也未必能像易兄你这样酷爱此术。你说呢?” 易小知点头微笑道:“与小王爷说话,真是省心。” 这时王少阳也已经返回,听司马最道:“易兄哪的话,我都叫你这么久‘易兄’了,你也别老是‘小王爷’的叫我了。” 易小知笑道:“我看少阳一直都称呼你为少主,我们自然也不敢越礼。” 王少阳道:“小知,你误会了,少主他以前也这么对我说过,但是我经常在其身边,随他出入,为了保证他的威信,所以才要时刻称呼其为少主,你来府内是客人,自然可以对小王爷换个称呼了。” 易小知笑道:“哦。既然这样,那就多最兄了!” 随后易小知与王少阳,司马最相谈甚欢。易小知将自己的这一年的经历筛选的了告知给王少阳,和司马最,譬如如何结识宣无依,至于灵萝宗在南方的所作所为,却聊的很少,既是为了见老友开心不坏了兴致,再者是因为锵王府耳目遍天下,很多事情,他们也知道,所以不必重复了。至于王少阳也将自己如何结识司马最的事情一一告知,尤其说到自己那把“玄铁阳枪”,更是喜不自胜。而司马最则跟他们谈天说地,甚至也不避谈各地美女。宣无依插不上话,也不想打扰一帮男人笑侃红尘,于是一个人上街去溜达了。 说来也是有趣,进来的时候是跳墙,出去的时候却是走大门,府内侍女看到宣无依却也不以为然,要是万一真是什么会武功的小贼潜进来,说不定还能盗取点事物。不过这里偏偏是锵王府,只门口三个字已经足以威慑那些牛鬼蛇神了。再说,从入城后就发现城内极少的官兵巡逻,想必此地民风淳朴,也不太可出现偷鸡摸狗之事了。 宣无依出门口,刚行两步便感觉好似有人在窥探,但朝那方向望去,却也看不到人,想来是自己多虑了,于是继续径直走去。 首先来到一家首饰店,发现里面的金银首饰种类繁多,款式新颖,是以往都没见过的,于是想都买了去,可是银两怕是不够,于是就挑了两样还不错的,一个蓝宝石金戒指,一对珍珠耳环,心道:“一个给沁儿,一个给于香。” 接着又来到一间服饰店,都是冬季的衣服,于是便走进去看看热闹,逛完之后确实想买,但想到不方便拿,于是便要离开,这时老板娘却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姑娘,你这件红色嫁衣真漂亮,手工独到,而且花式简单,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宣无依笑道:“嫁衣?老板娘,你搞错了吧,我这就是一件红棉袄啦。我还没嫁人呢!” 老板娘笑道:“我怎么会弄错,不信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后面,领子下面有条缝衣线,花边上有很小的双喜花纹,南方有不少做嫁衣的店子喜欢这样。” 宣无依笑道:“老板娘,你还去过南方啊!” 老板娘笑道:“我们这里做衣服也讲究与时俱进,海纳百川,有时也会去南方看看进点本地没有的货。”说着走到一间红衣前,翻出领子下面给宣无依看,又道“这件就是南方选来的,跟你那个差不多,也有双喜的花纹。” 宣无依看一个衣店老板娘都知道说“与时俱进,海纳百川”这样的词汇,心里自是十分佩服,于是笑道:“老板娘,你懂得真多,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常来你这买衣服。” 老板娘笑道“以后有机会”笑道:“姑娘客气了,随时欢迎您!” 宣无依笑着向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回头看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只听她道了句“易小知!”便大步回锵王府去了。 易小知,王少阳和司马最一行人正从后花园出来,正好碰上宣无依,只不过她原本有话对易小知说,却只能欲言又止,却好奇向司马最问道:“小王爷,为什么,我来来去去,都没发现你家里的侍卫啊?” 司马最笑道:“又不是战场,要侍卫做什么。再说少阳武功高强,这世间恐怕少有敌手,有他在,一切足以。” 宣无依笑道:“有道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易小知好奇问道:“少阳,你究竟练得什么武功,这么厉害。” 王少阳并未急于回答,而是望向司马最,见他点头没出声,于是才说道:“是少主给我的《金刚御枭神功》。” 宣无依连忙问道:“这什么武功,从来没听过。” 司马最笑道:“这是我祖上自创的一门武功,家中秘而不宣,所以武林中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话提到“秘而不宣”,自然是告诉听到的人,就不要传出了。易小知和宣无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却好奇,于是易小知感叹道:“少阳,你真的好福气。可是小王爷,这样把司马家的武功秘籍传给少阳,真的合适吗?” 司马最笑道:“当然合适啦。再厉害的武功,如果没有人练,也不过只是虚有其表,岂不可惜?这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对人本身的要求极为苛刻,而少阳正好能练,那就由他练了,保护我们大家,也不错啦。若是将来司马家中有人能练,也一样可以练,总之大家是自己人,不必强分彼此。对吧?” 易小知一直酷爱钻研玄学,但听司马最此番话,虽然没有周易命理那些明摆着的玄妙之言,却也是玄机无限。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兵者善谋,全在此中。 王少阳听完此话,心中暗道:“少主之恩,少阳定当铭记于心!” 正人行至大厅外,一个身穿铁甲的侍卫来到府内,将一封信笺交于司马最。 司马最看完便将此信当众烧毁,然后对王少阳说道:“少阳,易兄和宣教主难得来我们岐将城,晚上你就带他们去英雄楼吃点好的。” 王少阳一听,心里好似明白什么,却道:“那,少主你?!”,但见司马最也无后话,便只能照做,带领易小知和宣无依离去。 英雄楼不是城里最大的饭店,但却是城里最有名的饭店。想来是在岐将城锵王府地界,英雄楼得名必然与司马明煌有关了。进店后里面还有司马明煌与百姓庆功的画像挂在墙边。老板认识王少阳,自然亲自招待,但却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很快便张罗了一桌饭菜。桌子不大,只一个四方桌,当上面的菜式应有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样样精美独到,香气扑鼻,口味鲜滑。饭后,王少阳付钱,老板也收下了,这便是司马最不亲自来的原因。 第三十七章 有寇东来残未止 (上) 司马最则自行吃过晚饭,便散步至大厅,冬季避寒,起上暖炉,准备倚着书桌阅会书过会闲。但饭后血气入肠胃,头有眩晕,所以隐隐会萌生睡意,但却似乎是还未见王少阳等人回来,却就此留在大厅。 因为司马最看书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此时大厅内只有他一人。只见他刚想打个盹,却有几枚四角飞镖朝他飞来,接着,门外和房梁之上接连落下五位黑衣蒙面的刺客,看身形便知道是女子。她们的服饰十分特殊,皆是不知面料的紧身衣,背后还携带着瀛国的特色刀刃,想必是瀛国独有的刺客——忍者。 司马最自是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一本极厚的大书做盾,便将击来的忍者镖全部挡掉了。而这些忍者也是落地无声,行动极快,直接冲到他面前拔刀便砍。只见立即朝书桌下夺去,可是顷刻间,整个书桌也随之被砍的四分五裂,但司马最却已经跑到了大厅中央,毫发未损。 但司马最似乎也并不是舒坦,刚想喘口气,忍者的手里剑和忍者镖等一堆暗器又朝他砸来。于是他又只能接着向厅外跑去。 五位女忍者也随之追了出去,可是出了厅门,却看到司马最站在大厅的院落内,不再逃跑,于是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司马最不再逃跑,而是安静站在原地,只见先头一位女忍者刚要攻击到他,却被院落外不知哪射来的利箭阻拦了去路,随后墙垣内人冲进无数侍卫,瞬间竟把那五名女忍者包围了。 那五名女忍者想尽力一搏,但却武功不到家,很快便被侍卫全部擒住,随后带到司马最面前。这时王少阳,易小知和宣无依也刚好赶到。 见到这个阵势,完全不同以往。宣无依这才知道原来锵王府是有侍卫把手的,只不过藏得比较深。而易小知这时才看清楚整个王府宅远布局,正合奇门遁甲。城中最大最高的宅子便是锵王府了,虽然府内没有侍卫,但是周围的几处大大小小宅子想必也不是民房,里面应该都是府内的侍卫,平日他们只做百姓打扮,夜晚或许才是执勤的重要时刻。 司马最命人将他们的面罩都拿下,其中有一个比较其他四名女人稍微厉害的女人,精神出众,想必她就是这队伍的首领,本想问话,却听见那女忍者用不太顺畅的中文抢答道:“要虾要瓜,悉素村便。” 这句话一出来,易小知和宣无依却心里暗暗笑了起来,心想原来外国人说中文是这个样子。 司马最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随即说道:“你们也知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啊。我想问下,谁派你们来的?” 而那为首的女忍者却又说道:“要虾要瓜,悉素村便。” 司马最一看这样也问不到什么,于是笑道:“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 说完,便要侍卫放了她们五人,至于那个女首领,这是由司马最亲自松绑。女忍者见是真的不杀她们,于是便快速离去了。随后司马最一挥手,所有侍卫立刻迅速撤离,只半盏茶的时间,便像消失了一样,整个院内瞬间又空旷了。眼见这些侍卫只在这个小范围里都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貌,看来这锵王府当年大败瀛国军也是不无道理啊! 王少阳见此,作揖道:“少阳救驾来迟……” 司马最却打断他的话说道:“不关你事,其实先前已经有消息说城里有些不明来历的瀛国人总在锵王府外转悠。但是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我想他们的目标就是我,只不过你在我身边,他们也不敢来。所以才把你支开,再说,难得易兄和宣教主来一趟岐将,不吃点好的怎么行?哪知道她们这么心急,你一走她们就来了。” 易小知问道:“那,小王爷,可知道她们的来历了?” 司马最道:“或许吧。少阳,你去帮我办件事。” 易小知言道:“要是我们能帮的上忙,也可同去。” 司马最想到白天,易小知和宣无依能避开周围侍卫的耳目,直到进入王少阳的气场范围才被发现,想来武功必然不差,于是也首肯了。 逃出来的五名女忍者,速速出了城外。但听她们出逃时,那为首的女忍者用方言说道:“看来中原人的‘装傻充愣’之计真是好用,不仅可以让对方觉得我们无知可笑,还可以保命!” 说是“装傻充愣”意思相差无几,不过原计名为“假痴不癫”。先前这个瀛国女忍者忍者,一直用蹩脚的中文说话,既是为了假扮听不懂中文,既可以很好的回答司马最的问话,也可以很正当的不透漏其他消息,至于保命却是意外收获了。 随行一位女忍名叫哀兰佳子,随声附和道:“可是真祀小姐,我们任务失败,只怕本田大人恐怕也不会轻饶我们。” 为首的女忍名叫初代真祀,听完此话,她却不这样想,虽然刚才任务失败,但是此时眼光依然锐利,于是又听她说道:“佳子,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回去告知本田大人,让他先行撤离!” 众人想,如此也极有道理,也许这个本田大人会因此对她们减少惩罚也说不定。于是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来到城外的小村。这小村里有一座破庙,附近极少人会路过此地,所以里面的屋子,便是她们的聚积之地。 进到屋子里,里面有三名武士。站在中间的那名武士便是她们口中的本田大人,全名本田山丸。 初代真祀等人见到他即刻跪倒在地,听本田山丸问道:“任务如何?” 初代真祀道:“任务失败。” 本田山丸“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初代真祀将自己装作无知骗取司马最的事情告知了本田山丸,更补充道:“锵王府势力庞大,还请本田大人速速撤离。” 本田山丸觉得有理,于是说道:“那就先行转移阵地,再等下次机会。”,随后拔刀杀了两名女忍,说道:“这次小惩大诫。” 众人无话可说,只能遵命。忽然本田山丸一惊,问道:“你们身上是什么味道?” 初代真祀十分疑惑,此气味十分奇怪,说香却好似参杂了别的味道,但是不知为什么,竟然是由自己身上散发出来。可是哪轮得到她多想,屋子外三个人影瞬间闪了进来,正是王少阳,易小知和宣无依。先前司马最叫王少阳办的事情便是追踪这帮瀛国人的老窝,可是哪里想到原来就这么点人。不过瀛国本来也就物产缺乏,人口也不丰盈,只如此几个人来此行刺也是理所应当。 本田山丸带领其他人立即反抗,但是那有什么用。只见王少阳一个人连发两掌,本田山丸两边的拔刀武士已经倒地不起,随即便制住了他本人。那剩下的三名女忍哪里还有还击之力,第一,本人大人已经被擒,第二,看易小知和宣无依的身法就知道武功都比自己厉害,于是只能束手就擒了。 易小知和宣无依全程没出手,但见王少阳武功如此之高,易小知不得不感叹道:“我们算是白来了。” 于是由王少阳看管,三人带着四人便向锵王府回程。在路上易小知悄悄问道:“无依,你知不知道,少阳是怎么找到她们行踪的?” 宣无依悄悄答道:“我先前见司马最给那个女忍松绑时,好似在她腰间撒了什么东西,现在问道她身上的味道,我就明白了。那是一种比较劣质的香粉,估计锵王府自己还掺了点其他药草。这种香粉如果和女子汗液混合便会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易小知领悟道:“原来是这样。她们穿这么紧的塑身衣服逃之夭夭,身上必然会出汗。这边能留下痕迹了!” 回到锵王府已经是子时,说来也是第二天开始了。四名瀛国人被捆绑着带到了锵王府大厅内。司马最走上前来,向那本田山丸审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行刺我?” 本田一行人全不答话,却又听到初代真希说道:“要虾要瓜,悉素尊便。” 司马最笑道:“还跟我来‘假痴不癫’这套啊?若是你们中文真的这么差,是很难找到这里来行刺我的。”,说着从旁边侍卫手上拿着一堆外国来中原的入境证明文书笑道:“上面的中文名字和瀛国本名写道倒是挺工整的,虽然都是假的。但你们平时也要利用自己的中原人身份打探消息,这就足以证明你们的中文并不差。” 本田一行人面露惊讶,却依然一言不发,但只这一个表情,司马最方知他们听懂了自己的话,也更加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于是又说道:“你们瀛国的天皇派给你们这个任务,是不是想,只要杀了我,锵王府就会大乱,然后你们便可乘机挥军入侵啊?” 本田山丸一听,这可能立马回引起两国开战,于是立刻否定道:“此行与我们天皇毫无干系!我叫本田山丸,是本田石村的后代,当年你祖司马明煌杀了我祖,我们家族就立下誓言,世世代代都要一雪此仇!今日你杀我便是,我的后人还会为我报仇雪恨的!” 司马最哈哈大道:“我们没去找你们报仇,你们就应该烧高香了,竟然还敢说出此等无稽之谈!真是勇气可佳!你要死是吧!给我废了他的双臂,将他遣送回国!”,话音刚落,王少阳立刻本田山丸双肩之上打上两掌,随即便听到了骨头碎裂之声,仿佛双臂里面的骨头全部碎掉了。虽然是在冬季子时,气温极寒,但本田山丸脸上依然渗出豆大汗珠,看来是极为痛苦。 第三十八章 有寇东来残未止 (中) 接着司马最拿来一封书信,交到一位女忍手里,然后又对本田山丸说道:“这封信使交给你们天皇的。你听着,我不管你是为了复仇,还是执行你们天皇的命令,如果以后还有此等行为,我一定奏请圣上,将你们整个瀛国夷为平地!” 随后侍卫便要带本田四人离开,却被司马最叫住:“那个女人留下。” 司马最说的便是那个喜欢“装模作样”的女忍,而随行的女忍哀兰佳子想来锵王府是要留下一人做人质,于是想司马最恳求道:“司马大人,我愿意代我小姐留下做人质,请你让她走!” 初代真祀听了这话,面如死灰,用瀛国话说道:“佳子,你这是干什么!” 司马最一听,原来这个女忍还是个小姐,想来必定是忍者流派里首领的女儿,心中一喜,说道:“你可以留下,但是你们小姐还是不能走,既然你这么忠心,就留下伺候她吧!” 哀兰佳子一看,便知道自己错了,悔不该暴露了初代真祀的小姐身份。但是事已至此,于是无奈回头看向本田山丸,却见他正在用一个锐利的眼光看着自己,然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迷了一下眼睛,心里却在说:“你留下也好,之后你们两个有个照应,说不定还有机会刺杀司马最!” 哀兰佳子似乎看懂了本田的用意,于是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表示:“我知道怎么做了!”,但再回头看初代真祀时,却见她好似一脸无奈,不过事情已成定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这几个眉来眼去的司马最怎么会不知,不过却也不说破。命人送离本田山丸等人之后,同时又命人将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软禁在宅内一处小屋内。随后又对易小知和宣无依作揖道:“今天真是有劳二位客人了!” 易小知笑道:“最兄客气了,能参与此事,我们才是倍感荣幸呢。” 宣无依笑着附和道:“对了,小王爷,那两个瀛国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易小知听完,这是宣无依有点多嘴了,自从进到锵王府到现在,不能看出司马最此人做事有板有眼,自是不需要旁人多言,于是立刻用手肘抵了一下宣无依,示意她不该这样问。这个动作很明显,司马最自然也看到了,于是笑道:“瀛国此行,目的不纯,我想还有一些机密要事需要请教她们,之后再做打算吧!”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司马最还有一些关于国家情报的事情,不方便在这么多人面前盘问,所以才先行转移。宣无依这才明白过来,随即易小知作揖道:“最兄,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易小知和宣无依离开后,司马最又叫上王少阳,在他耳边说了些话,是要安排一些扫尾工作,王少阳领命而去,这才算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直到见所有人都被打发走了,心里才终于安定下来,打了声哈欠,自行休息去了。 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来到小屋内,想外边虽然有人把守,但里面却是高床暖枕,装饰素雅,只不过二人并不习惯,料想这些中原人不知道会怎么这么自己,于是两个一同坐在了床上靠在一起,如此才慢慢睡去。 翌日辰时,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还在熟睡,却听见外边的侍女敲门,说道:“二位姑娘,早点来了。” 两个女忍摸不清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半天不答话,侍女又说道:“二位姑娘,早点来了。可以进来吗?” 初代真祀这才试探性的回答道:“嗯,你进来吧。” 侍女听话,这才开门进来,将早点放于桌上便立即离开。哀兰佳子闻着早点确实香喷喷的,想去尝尝,但是却被初代真祀叫住了,然后用自家方言说道:“我先前身上不知他们放了什么,冒出奇怪的气味,这才让他们追查到我们,现在这里的东西,说不定又是那些中原人做的奇怪的毒药,好折磨我们。” 哀兰佳子想来确实有道理,于是又回到初代真祀的旁边,就这样一同绝食了。 司马最已经坐在后花园里的书房内处理事务了。一名侍卫进房,将一个信笺交给他便自行退下。司马最看完后,也如往常一样,将信笺烧掉。 王少阳则坐在后花园的塔楼上,凝神自若,以他的功力,只要是进入到离司马最比较接近的范围,他都能有所感应。但见他一睁眼,便知道易小知和宣无依来了。 司马最见易小知和宣无依前来,自然起身相迎,却易小知说道:“昨日如此劳顿,最兄,还能起的这么早。” 司马最笑道:“哪里,都快巳时了。” 易小知听着这话,却忍不住掉书袋,说道:“《黄帝内经》说,冬天早卧晚起,方能养身,所以我到一直觉得冬季辰时能起床却已经是早起了,巳时起来那也正常。” 司马最笑道:“易兄说的有点道理。”,随即转言道:“易兄看看我这个书房如何?” 这时王少阳也从塔上跳了下来,与各位打招呼。宣无依自好奇的在司马最的书房四处参观。易小知也自行审阅取来,却发现书架上有一本《黄帝内经》,想来刚才自己是献丑了。 这书房内不仅有书,还有一些图画,甚至还有兵器。这些兵器都应有锵王府的字样,有的还有“明煌”二字,看来还是司马明煌用过的,说起来算是古董了。虽然这些兵器看上去残旧,但是却依然很锋利,想来平日还有做许多保养的工作。 易小知走到一把银色宝剑旁。此剑外观普通,但拔出剑来,能听见锋利之声吟吟作响,想来是把神兵利器。于是情不自禁的握在手里,发现重量刚好称手,正常剑刃的长度,比之先前旃蒙的剑要稍微宽一点,随即挥了一剑,却又立刻止住了。 司马最见到此景,好奇问道:“易兄,要不要拿出去练练?” 易小知将宝剑回鞘,笑道:“不必了,我的剑术很普通,就不献丑了。” 司马最笑道:“我刚才看易兄挥剑,倒是挺有气势,若是易兄喜欢,不如我就将此当做礼物送给易兄吧!” 易小知推辞道:“最兄客气了,我真不善使剑,可别糟蹋了此等神兵利器。” 司马最仔细看了易小知的眼神,确实没有对此剑有眷恋之意,也不再勉强于是说道:“看来这剑还没等到它真正的主人啊!” 易小知笑而不语,却又听司马最说道:“对了,易兄和宣教主为何来到北方?是有何要事,不知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宣无依一听,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却听易小知说道:“全因我所学的武功所致。” 王少阳问道:“对了,小知,我都一直不知道你学的什么武功。看起来也挺厉害的。” 易小知笑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实不相瞒了。” 司马最好奇道:“愿闻其详。” 易小知沉了一口气,说道:“我所学武功叫《旻星诀》,此功藏于斗星宫的一本《飞星集要》的星耀书籍里面,要学此功,必须精通奇门紫微等术数,才能窥见。” 司马最道:“我记得易兄说与斗星宫宫主沈离亭的奇遇。看来就是他将此书传给你了。” 易小知点头道:“确是如此,沈兄不理俗套,与我为知己好友,所有并未收我为徒,但因为要帮我实现与烟月教前教主姚音璇的约定,所以还是悄悄将此书交于我,说起来,我其实也算是半个斗星宫弟子了。”这话说道“约定”之时,众人都知道,此事与宣无依有关。 王少阳听到此处,却感叹一句道:“可惜,斗星宫不复存在了。” 易小知继续言道:“本套《旻星诀》一共有六章,一章内功一章招式,但是第六章却既不是内功也不是招式,而是一套推算天星和地运的方法,比我一起学的方法要更加精确。著书者,因为对玄学屋武学研究至深,所以这套武功便是把二者结合在一起应用。” 司马最笑道:“这个我懂,行军打仗也要了解天时地利。” 说着易小知将《飞星集要》拿了出来,然后简单讲解了查看此书之法,然后用手指出了第一章的“旻星诀”三字,已经后续的言语,司马最和王少阳看后都知无假,于是又翻到最后一章,指出了此章开头的话语,是曰:“此功与天时地势结合,方有大用。” 众人即知此事无假,于是又听易小知说道:“可我对堪舆学说研究较少,要把此第六章中的方法精通,还是需要俯察地理,实际验证。” 司马最笑道:“哦,我懂了,实践出真知。易兄是随着书中所记载的方法,一路行来。” 易小知点头道:“正是如此!” 司马最问道:“那不知易兄此行有何收获?” 易小知笑道:“想来还真有不少收获,第一,此书所载的方式无假,第二,我来北方时,观察了囿,纫,兆三城的地势,发现那里虽然不利农业,但是却利通商,想必那里以后必有巨大发展。第三,自然就是碰见了小燕子啦!” 司马最思索起来,也觉有理,尤其是第二条,那囿,纫,兆三城,濒临沿海,尤其兆城,那里也是外国人常入中原之口,若是以后朝廷能大力发展跨国通商,那里必然会变得富庶。如此想来,这不仅使易小知的感悟,也是一道治国的良策,不禁心中对易小知暗生佩服,随机说道:“易兄言下之意,在下深感敬佩,若是以后局势稳定,我定当向皇上举荐易兄。” 第三十九章 有寇东来残未止 (下) 宣无依先前听的紧张,后来听着好笑,最后却听不懂了,于是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还要举荐他给皇上?” 两人笑而不答,宣无依也没在后问,反正之后再问易小知也是一样,王少阳见此附和道:“小知,你练的武功倒真是闻所未闻。” 易小知笑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第六章的法诀使用出来是什么样子。” 司马最道:“有机会,我也想见识下。” 易小知言道:“我会参加明年的擎空山武林巅峰会。” 宣无依曾经听易小知说过,要夺得“天下第一”才娶她,心里自然开心,司马最笑道:“到时我和少阳一定到场。” 宣无依知道锵王府的人每届擎空山武林巅峰会都只是派家奴到场,小王爷这种身份的人到时从来没有过,恭敬道:“多谢小王爷,少阳哥。” 司马最笑道:“客气了。对了我有一事想问下两位。”,易小知和宣无依侧耳倾听,司马最接着说道“不知道两位北上是,可有听闻这几天武林上的大事?” 易小知和宣无依心想肯定是司马最知道了剑锋山庄十天剑的阏逢,旃蒙在灵萝宗地界被杀的事情,于是扮作不知。司马最见此,笑道:“剑锋山庄的人在灵萝宗地界被杀了。” 王少阳问道:“少主,是灵萝宗所为?” 司马最摇头道:“这个不好说了,因为灵萝宗已经派许书瑜亲自去剑锋山庄解释此事了。据说灵萝宗那的探报说,他们已经把矛头都指向了凡弃徒叶逸伤。” 王少阳道:“这样说来,也通情理。毕竟灵萝宗瓦解了凡剑派,叶逸伤可以正好撑着剑锋山庄的人去灵萝宗显势,杀人嫁祸,挑起两派的矛盾。” 司马最道:“不过我却有疑问。听闻之前叶逸伤曾经大摇大摆的去宓安城的灵萝宗分舵扫荡的一次,可以为勇猛无敌。而这次,剑锋山庄的死者都死于自己的兵器,说明凶手是为了‘隐藏剑伤’。” 王少阳道:“少主的意思是说,以叶逸伤狂妄不羁的性格,用此等嫁祸手段,太不合情理了?” 易小知问道:“确实有理,不知最兄以为是何人呢?” 司马最笑道:“我也不知道,毕竟不在现场,我只想‘隐藏剑伤’有两种可能,一种则是此人极善用剑,要是用自己的剑杀人,会暴露自己,所以用了对手的兵器。第二种,则是此人根本就不用剑,全凭空手搏击,让对手死于自己的剑下。若然是第一种,自然也有可能是叶逸伤出其不意耍了个花招,若然是第二种,也可能就是许书瑜下的手。只不过……” 王少阳问道:“少主,如何?” 司马最笑道:“哎,只不过天下练武者如此之多,要是有人也像易兄一样,得奇遇,练上一招半式的奇功,要做出‘隐藏剑伤’的痕迹,也不难了。” 宣无依本想反驳,却立时止住,想来要是厉声反击,倒是有点不打自招了的样子,但如果什么话也不说,却也显得自己有点反常,毕竟司马最说的是小知,于是思来想去还是说道:“小王爷,能换个人举例吗?” 王少阳想这是宣无依护易小知,于是笑道:“也确实如此,我和小知这样的人都能得到不少奇遇,更何况一直以来暗里搜罗天下奇功的灵萝宗。” 易小知看在眼里,全都明白。想来先前司马最与自己赠剑,就料他可能收到剑锋山庄死人的消息了。尽管确实喜欢那利刃,但是还得告诉司马最,自己“不会用剑”,之后再索性顺水推舟,把自己的武功也一并讲了,将自己空手武功的境界坦露无疑,让大家自己掂量。况且司马最这么爱猜,就让他猜,他猜的越多,自己就越好浑水摸鱼。就像王少阳和司马最也说到了“许书瑜也有可能”,灵萝宗是贼喊捉贼也说不定。总之最终还得要叶逸伤亲自揭晓答案! 心中想清楚这些线索,易小知也随声附和道:“我跟少阳可比不了,之前你们也都看见了,少阳只一招就逼我使出了《旻星诀》最强的防守绝技隐流星。还好少阳你不去参赛,不然天下第一肯定是你的。” 宣无依朝着易小知瞥了一眼,笑道:“既然你知道,还不快点回彤心城练功,尽知道玩!” 易小知无奈道:“我哪有,碰到少阳是个意外,叙叙旧应该的,而且还能结识到最兄这样博学多能,气贯山河的君子。怎么就成了玩了呢?” 司马最笑道:“易兄,言重了” 易小知问道:“话说已经快过年了,确实也该启程回彤心了。要我们一起去给沁儿于香他们挑点礼物?” 宣无依拿出之前买好的戒指盒耳环,说道:“他们的已经买好了。” 易小知又问道:“你怎么没给自己买?” 宣无依道:“你说呢?” 这话恐怕就只有易小知和宣无依两人懂,想来是情侣之间的蜜语,司马最和王少阳也不便插话。 见司马最和王少阳一直望着自己和宣无依,易小知有些尴尬,说道:“最兄,少阳,那我们也不久留了。得挺快赶到彤心城帮忙置办过年的事情。” 王少阳和司马最都是兵家武者,也是快人快语,于是司马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挽留了。少阳,我们一同去送易兄和宣教主。” 众人来到锵王府门口,王少阳道:“易小知,我们擎空山再见吧!” 易小知点点头,随即又听到司马最说道:“易兄,我知道武林多事,南边一直不太平,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们必当鼎力相助。” 易小知作揖道:“多谢最兄!” 易小知和宣无依就此离开。等他们走远后,王少阳见先前司马最这么帮易小知,心中也十分感激,说道:“少阳多谢少主!” 司马最自然明白话中含义,也不多说笑着回府去了。 剑锋山庄的主部在伯河城。许书瑜带着灵萝宗的人马刚到城内,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剑锋山庄,没等多久,云晁便命令门人带他进去庄内。 许书瑜来到庄内的主殿,里面只有云晁,云屺和两三名狼狈不堪的门人,没有其他人闲杂人在场,看来正好在商量“要事”。至于是何要事,在场的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云晁见许书瑜前来,直接将手里挂着的护肩袋子扔给了殿下的许书瑜,剑袋里面随即漏出一柄长剑,两柄短剑,正是阏逢和旃蒙的佩剑,同时说道:“你来的正好!” 云晁说话语气虽然平平,但是声音十分洪亮,威武严峻的气势完全遮挡不住,许书瑜看到心中也得敬畏三分,于是再做自我介绍,直接说道:“云晁庄主,我义父一知此事,便立刻命我前来,一定要把事情向庄主解释清楚才能回去。” 云晁想有这经过逃脱的门人在,正好当面对质,于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 许书瑜自然明白,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说不清楚,自己可能就要留在剑锋山庄了。于是直接说道:“此事全是叶逸伤所为,还请庄主明察!” 云晁自然也知道了凡剑派和灵萝宗的纷争,想来也确有道理,于是问道:“为何说一定是他!” 许书瑜道:“因为叶逸伤大闹我灵萝宗宓安分舵时,也是凭一人之力,连斩百余人!只有他手中握的《双天诀》才能做到如此!” 云屺对此事也有耳闻,但也有疑点,于是问道:“我听说当时你也在场,为什么你没死于叶逸伤之手。” 许书瑜面露惭色,说道:“实不相瞒,当时我只留替身在内,所以才得以幸免。”,云晁和云屺听此虽有不屑,但身为武林中人,也知道如此行事也情有可原,于是继续听许书瑜说道“不过叶逸伤虽然战过百人,但也身受重伤,我本来要捉到他,可惜却被神秘人就走了!”这里许书瑜撒了个谎,只说叶逸伤身受重伤,却没说自己用毒,于情于理,可想而知! 云屺问道:“尽然还有神秘人!不知是何人!” 许书瑜答道:“当时雨大,没看清身形,但是此人出手奇快,只用了两招,我却也再见不到他二人踪影。” 云屺道:“我看这神秘人有没有,还不随你瞎编了!” 许书瑜道:“我原本也疑惑,不过后来我妹书夕告诉我一个细节,我便对此神秘人有了头绪。”,云屺不再问话,但看他怎么说,于是许书瑜自继续说道“我妹书夕曾在古毒谷见过叶逸伤,当时和他同行,还有一位神秘女子,我想救他之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位神秘女子!” 这时在一旁不啃声的逃生门人插话道:“对了!我记得当时那黑衣人就一人在与我们厮杀,但还有一位黑衣蒙面的女子一直在旁边静静观看,也不出手。” 此话一出,不由得引来庄主云晁暗暗深思,云屺却道:“就算真的是这样,也只是可疑,未必一定是他,你可不要借此混淆视听。” 许书瑜道:“所以晚辈此处登门拜访,实有个不情之请。” 云晁道:“说。” 许书瑜道:“晚辈还请剑锋山庄和我灵萝宗一同追查此人,好还我们灵萝宗一个清白。为表诚意,此次我灵萝宗还带来了三万两白银,已做抚恤剑锋山庄牺牲的英雄。” 云晁笑道:“我看你们到十分忌惮叶逸伤手中的《双天诀》啊!” 许书瑜道:“要说忌惮,晚辈确实有,但我灵萝宗众志成城,却未必全都怕他。只不过,若是有云晁庄主的剑锋山庄这座高山能做依靠,那倒是我灵萝宗上上下下都不会再有人怕他什么《双天诀》了。” 云晁听完此话哈哈大笑,想“以剑锋山庄高山做依靠”,则是说灵萝宗自认比剑锋山庄矮了一截,看来,此前自己派人去潇风城扬威,倒也或有用处。虽然可能还有疑点,但是这句话却说到了自己心坎,于是回答道:“书瑜贤侄,此话可以是你个人心意?” 许书瑜道:“我义父也有此意。先前在剑锋山庄英雄离开之时还送上了大礼。想必这几位英雄已经该知晓。” 第四十章 虽存妄心畏戒尺 (上) 云晁朝那几个逃脱的门人望了一眼,看见他们都点头称是,想来可信,于是走到自己宝座右侧的剑架旁,上面放着各类利剑。云晁朝上面随机拔出一把大剑,说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我们就一同把这个为祸武林的叶逸伤找出来。但有约定,第一,若是此事真是叶逸伤所谓,抓到人后,《双天诀》无论如何都要交于我剑锋山庄保管。第二,若是非他所为,你灵萝宗无论如何都要给一个交代。负责别挂我翻脸无情。”说罢用手中大剑朝殿下力挥,只觉剑气纵横整个宫殿,殿内人的衣衫,头发和殿内的蜡烛都漂浮不定。 这等雄浑威严顿时让许书瑜不禁感到心里发慌,于是作揖道:“多谢云晁庄主。” 此后,许书瑜回到灵萝宗总舵书房内,将到剑锋山庄的经历告诉完孟微公,又听许书瑜说道:“义父,孩儿自贬灵萝宗的身份,还请责罚。” 孟微公道:“此事不怪你,时事所逼而已。” 许书瑜道:“谢义父,不过云晁庄主说的这两个条件,不知义父以为如何?” 孟微公道:“说是两点,其实是三点。第三,如果不是叶逸伤所为,他们也要拿到《双天诀》,同时还会进攻灵萝宗。不过这都不重要,一切等捉到叶逸伤再说了。” 许书瑜道:“孩儿明白。” 孟微公道:“书瑜,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许书瑜道:“义父?” 孟微公道:“还要派人查查,看能不能查到叶逸伤身边神秘女子的身份。” 许书瑜作揖道:“对了,我差点也把这事忘了。义父,我这就去办。” 岐将城锵王府内,司马最和王少阳来到软禁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的屋子前,听端着饭菜的侍女说道:“她们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了。” 司马最将饭菜接了过来,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将饭菜送到房内。见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已经饿得不成人样,于是笑道:“这么好吃的美味佳肴,你们瀛国可是吃不到的。不吃真是可惜了。” 说着,司马最自己吃下一口鸡肉,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看在眼里,确实眼神坚毅,似乎无动于衷,但却看着司马最接着把每道菜都吃了一口,说道:“若是你们不吃,就这么饿死了,那岂不是少了许多刺杀我的机会。想来真是更可惜了。” 说完,司马最带着王少阳离开,屋子里又只身下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这次她们两面面相觑,觉得司马最说的却也有道理。于是一同扑到桌子前狼吞虎咽。 在门外的王少阳,耳朵轻轻耸动,随即说道:“她们开吃了。” 司马最笑而不语,随即和王少阳一同离去。如此两日后,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恢复了体力,精神也好了很多,但听哀兰佳子用方言说道:“真祀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初代真祀道:“找机会杀了司马最,或者我们脱逃此地。” 哀兰佳子道:“杀他,恐怕不容易,他身边总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但是如果逃离此地,却也没办法回国。只能在中原待下。” 初代真祀道:“要杀他,也不是没办法,不过最好等到我们的支援来到,再杀了他逃脱,那就最好了。” 哀兰佳子道:“只可惜,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救我们。” 也不知初代真祀有没有听见哀兰佳子说的这句话,但见她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说道:“不过,这中原人的点心,还真挺好吃的。” 不一会,司马最带着王少阳来到屋外敲门,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听见他们到来,立刻放下糕点站到桌子一旁。司马最进来看到桌上没吃完的糕点,于是坐到桌子前说道:“二位,来坐下,一起吃。” 初代真祀听话又回到了位子,但哀兰佳子见王少阳站在司马最一旁,于是自己也效仿站在了初代真祀旁边,生怕自己小姐失了气势。 初代真祀问道:“小王爷,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司马最道:“找你们聊聊天。”,初代真祀有点诧异,于是听司马最继续说道:“对了,你们两个人的瀛国真名叫什么?” 初代真祀道:“我叫初代真祀。” 哀兰佳子道:“我叫哀兰佳子。” 司马最道:“听说,瀛国一直有三大忍者集团,一个是伊贺,一个是甲贺,还有一个就是初代了。其中初代是最厉害的,对吧?” 初代真祀道:“小王爷过奖了。” 司马最问道:“为什么你们要为本田家效力,听闻他们家族已经失势。” 初代真祀道:“我只受命于父亲大人,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司马最道:“我看当初本田山丸说是为报祖仇,其实是想借杀我立功,好让自己家族再次振兴。” 虽然司马最这样说,实际上却未完全这样想,此刻说出这番话,便是要看清初代真祀的反应,因为他嘴担心的就是如果此次行动真的是天皇直接指示的,那么关乎国家利益,就要做出更多部署,让对方之后的计划都纷纷落空。于是司马最又说道:“只不过,我听闻初代家,一直以来都是直接效命于天皇的,怎么会直接帮助本田家族呢?” 哀兰佳子道:“这肯定就是你搞错了,初代家族一直都是效忠本田家族的。” 初代真祀道:“佳子,闭嘴!” 司马最笑道:“不说这个了。真祀小姐,这糕点还合口味吧!” 初代真祀轻轻点头道:“嗯。” 这个回答既不娇嗔,也不果断,倒是有点像个小孩,这让司马最有点意外。之前跟初代真祀聊国家大事时,她都是一脸严肃,似有防备,但是说到这个吃的,整个人却变得有些“简单”了起来,这个样子倒是十分可爱。想她如果是没有接受过忍者训练,这应该就是她原本的性子,再看她们两个都还是一身忍者衣衫,于是司马最笑道:“这里还住得惯吧?” 初代真祀原本想点头,但想到还不知道司马最想怎么对付自己和哀兰佳子,却又摇头道:“你把我们留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司马最笑道:“当时就是做我的女人啊?” 自古以来,大战败者,或死或为奴。果然自己还是要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初代真祀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去,哀兰佳子也是如此想。司马最看这样子,又说道:“你们初代的忍者都是你这里厉害吗?” 哀兰佳子道:“我们小姐是忍者集训中成绩最好的了。” 初代真祀不知道司马最为何突然这样问,但听他说道:“这样就行了,我家里还缺两个侍女,就你俩了。你们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为我家的女仆,供我驱策。” 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于此,司马最便带着王少阳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说道:“对了,得给你们改个名字,真祀以后就叫初璟,佳子以后就叫哀婉。记住了吗?” 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不敢违抗,一同称是。 和司马最回到后花园,王少阳问道:“少主,留她们在身边,会不会有隐患?” 司马最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个你放心,我会让她们慢慢消除对我的敌意。” 王少阳笑道:“少主,不怕你说,你这么花心思,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司马最笑道:“也许吧,不过少阳,你有没有觉得她们的刺杀能力其实很有限,但是侦查能力却十分强?” 王少阳猛然领悟道:“少阳真是多虑了!” 司马最道:“本田那帮人应该还在送出去的路上。你回头找人传信过去,按我说的做……” 本田山丸和剩余的一名女忍被官兵押送到兆城海岸口,二人沿途不敢说话,只听得官兵们闲聊。 一位官兵说道:“真搞不懂,这种刺客干嘛还放虎归山。” 另一位官兵说道:“小王爷做事,必有深意,你们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旁边又听到有官兵随声附和道:“听说这次他们有两个女的被留在了府上,小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先前一个官兵说道:“别瞎说,告诉你们个消息,别说出去了。那两个女刺客已经被小王爷处死了。哪有你们说的什么艳福不艳福的啊!” 一个兵队长听他们一直在胡说八道,于是上去叫停。这些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都被本田山丸和那个女忍听见了,心想她俩一定是再次行刺失败,所以被杀,于是对她二人断了期盼的念头。至于初代真祀和哀兰佳子此前所想可能会有援兵来救她们,不知要是听闻此事,心中会如何作想? 锵王府家中的侍女给初璟和哀婉在屋子里放好了洗澡水,并送上了干净的中原服饰便退了出去。初璟和哀婉也是许多天没有洗澡身上脏兮兮的,现在有这么大一同干净的热水能清洗一下身上的污秽,借此整理下自己的思绪,舒展一下精神,想来却是十分不错的一件事。 于是二人放下帘子,退去衣衫,一同钻到热水里。哀婉手捧着水里漫布的花瓣用自家方言说道:“小姐,中原人,真是会享受啊,洗澡水里面还放花瓣。” 初璟道:“这里的一切确实舒坦,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家乡的温泉来得舒服。” 哀婉道:“这倒也是,还是我们那更舒服。” 初璟道:“你转过去,我帮你擦身子。” 哀婉道:“怎么能要小姐帮我擦身子。” 初璟道:“我们现在都这王府里的女仆,你也不用再小姐这样的叫我了。我们是好姐妹。” 哀婉心里开心,也有感激,想到这么多年来,能与初璟这么亲近,真实在难得,于是听话转过身体,享受着初璟替她擦拭着身子,一股暖意上来,随即问道:“小(姐),哦,璟,我们就这样安心待着这做佣人吗?” 初璟道:“嗯,暂时这样也不错。” 哀婉点点头道:“嗯,可是,璟,我看那司马最已经知道我们要刺杀他了,恐怕已经有所防范。要如何着手?” 第四十一章 虽存妄心畏戒尺 (中) 初璟道:“别听他瞎说,我看他只是猜测我们会刺杀他而已,故意说出来,吓唬我们,只要我们现在乖乖听命于他,让他相信我们并没有刺杀他的想法。到时我们就可以找机会了。” 哀婉道:“璟,你真聪明。”,随即转过身去笑道“来,我也帮你擦。”不在话下。 二人洗漱好后,相互换上了新衣服,梳理完毕,便被侍女一同带到司马最的书房。 司马最和王少阳见到初璟和哀婉来到,都不禁眼前一亮。二人原来都是大美人。而且她们都漂亮的很简单,基本都是偏短发,这与中原大多数女子或者瀛国大多数女子都是出入极大的,看来也有为了方便刺杀,隐藏行踪而剪短的可能。初璟的头发刚好差不多落到自己的锁骨位置,哀婉的头发比她短,差不多刚好包住自己的头,落到齐下巴的位置。两人的眼睛不是小小的眯眯眼,但也不是圆圆的大眼睛,差不多介意二者之间,有点像狐狸眼带有些许妖媚之气,但眼眶的弧度却又不尖锐,十分可爱,看上去是不伤人的,初璟是单眼皮,下巴偏尖,哀婉是双眼皮,下巴偏圆,一起看上去相得益彰,各放光彩。 世间男子喜欢长发女子多有九成,但是却也有极少的男子会喜欢短发女子。司马最就是这极少数的男子之一,当他看到初璟的新鲜模样,确实心中喜欢,不过毕竟是司马家长大的人,见过世面,不至于像易小知看到宣无依一样整个人痴住,但却也不会故作矜持,吝啬赞赏,随即走到初璟身边,悄悄笑道:“原来你这么漂亮呀!” 女子闻男子称赞自己美貌,心中多好事喜欢的,但初璟闻言,顿觉有些突兀,随即心生一计,却也不漏声色,低下头轻轻道:“谢,小王爷,夸奖。” 司马最见初璟眼光温顺了许多,所及笑道:“走吧,看你来岐将城,肯定也没好好看过这里的样子,我带你去看看热闹。”说完竟然一手牵着初璟径直离开。剩下王少阳自行跟去,哀婉自然不能和她心里的“小姐”分开,也跟随王少阳的脚步,离开了书房。 岐将城内的繁华自然不在话下,但司马最没有带初璟在城内过多停留,而是先前来到西边钟铁头的店子附近,牵了一匹马,司马最下一步上马,随后向初璟伸出手来,便是要拉她上马,“不是锵王府的女仆吗?”初璟哪里想到司马最会让自己一同上马,如此避开了人群密集的街道,转而往店子北边出城,行了没多远便看见一个巨大的工厂,还没走进去就已感觉到里面热火朝天。 等到王少阳和哀婉赶到,整个场面顿时把哀婉震撼到。里面却都是巨大的熔炉,这个要比瀛国的大上几倍,然后里面的到处都是男人,赤裸上身,纷纷在铸炼兵器,周围兵器之多,前所未见。随即看到一个穿戴稍微得体的男子正在跟司马最交谈,初璟则站在一旁。原来此处是兵器部,那男子王少阳认识,便是司马家里的老三司马太。 眼见司马最和司马太聊了一会便带着初璟离开,于是哀婉也岁王少阳跟了过去。 接着司马最带着初璟从城北由西绕到南边绕。一路上都是田地,此时冬季,粮食已经收割,虽然不见粮仓的位置,但是到了南边一处田地,却遇上了熟人,停了下来。这人便是司马家的老四司马顶,他正在处理计粮的工作,司马最不便过多打扰聊上几句又带着初璟往东南边行去。 东南边是一处巨大的马场,四周散布着一股“马味”,里面都是精良的战马,负责人便是司马家的老大司马极。 这次司马最没有进去马场,而是在周围绕了一圈,自己跟初璟介绍道,自己这匹良驹便是出自此地,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原本以为良驹只有王侯有,没想到提供作战的战马几乎都是如此,初璟不免面露惊讶。 但是司马最并没看到,而是带着她继续往东北走,来到一处营寨,这里看似是一处兵营,但是却略小。司马最带着初璟走进去看。里面也确实有不少身披铁甲的士兵,正在演练。进到一处营帐内,里面有一个大桌子,上面便是地面的实景模型,旁边有不少穿着军衣的人士正在演练兵法,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现司马最的到来,只专心研讨作战方式,却也不与司马最打招呼。 司马最自然不会去打断他们,而是回头用手捂着嘴,悄悄在初璟耳边说:“这个模拟战场里面东边有一处巨大海岛你看着眼熟吗?” 这地形如此熟悉,初璟当然知道,这便是他们瀛国的样子,原来他们在演练如何对瀛国作战。初璟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心中已经在这里待不住了,司马最看出她心思于是也不强人所难,带着走出营帐。 初璟说道:“你带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们已经准备攻打我们瀛国了吗?” 司马最笑道:“怎么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中原可不是好战之国,这些不过是演练而已。为了防卫而演练的作战,当然必要时也为了止戈而为武。我想你们国家也有这样的部署吧。” 初璟道:“这个我不知道。” 司马最笑道:“这个不重要。不过我希望你明白。”,说着将初璟摆到自己面前,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瀛国真的以为杀了我便可以令我国动乱,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国家还有许多比我优秀的人,只要我一死,便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顶上。” 初璟微微张口,原本想说上点什么,但是似乎却又没什么可说,于是转眼不便去看司马最。 司马最也不管她心里想什么,生气不生气,直接又一手牵着她的手腕,拖她上马,往城内行去。来到东城门,便把马卸在了此处,周围官兵自然他恭敬有佳,周围有许多百姓看到他却都是脸上挂着笑容。这与初璟以往看过的场景倒是有区别,以往跟随父亲见到那些大佐行过,周围的民众却都十分严肃,不敢啃声。虽然那样子,确实会觉得心里很霸道,但是彼此先前看到的场景却又差上许多。这不由得让她陷入了深思。中原兵强马壮,明明有力雄霸周边的国家,可是却未如此,相反自己国家明明力弱于中原,却耀武扬威,但结果并不理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司马最带着初璟来到一处糕点店,里面各式各样的点心,随即对她说道:“你之前吃的糕点就是这里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试下。” 初璟一下子便忘了自己是“女仆”的身份,或者说从来就没感觉司马最把她当过仆人,于是佯装着毫不在意,都在点心前,看着新奇的点心,脸色自然舒展开来。刚想拿却觉得奇怪,于是问道:“真的可以拿吗?”见司马最点点头,于是她也放肆了一会,拿了一个糕点放在嘴里就吃,不一会就吃完了,随后又选了几种。 司马最看到眼里也觉有趣。等初璟选完,王少阳和哀婉也早已来到门外,这些东西便交给了哀婉,司马最说道:“干脆今天就提前办点年货得了。”于是便带着初璟满城逛,东西也越买越多。拿货本来也不是王少阳的职责,但是看哀婉一个女孩子拿那么多,自然也不好一个大男人空着手,于是也帮忙分担了许多。 回到俯里,司马最吩咐道:“璟儿,这些东西就由你分发给其他佣人,记住‘合理分配,人人都有’。” 原来自己确实还有佣人的工作,初璟这才回到了自己的角色,于是她把所有货物等分,然后和哀婉一同带去仆人房,送到人手一份。之后便和哀婉回到了软禁自己的屋子。 夜晚初璟和哀婉一同躺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睡,忍者感观灵敏,哀婉自然也发现了,于是用方言问道:“璟,在想什么呢?” 初璟思索了半天,回答道:“说不清楚。不知道这司马最到底想干什么。” 哀婉道:“他该不会喜欢你了吧?” 初璟道:“我是犯人,他怎么会喜欢我。” 哀婉道:“那倒不一定,不过要是他真的喜欢你了,你还会舍得杀他吗?” 初璟道:“当然杀,而且更方便了。不过他肯定不会喜欢我。” 哀婉道:“自古男人都好色,不如想办法试试他。” 初璟笑道:“好!就这么办!我差点忘了,我们忍者的使命。” 忍者做行刺时,宗旨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女忍者为了杀人,更加不惜出卖色相。于此还会有特殊训练。只不过初璟是初代忍者集团之主的女儿,原本,作为主人,更要让自己的女人以身作则,不过初璟的父亲偏私,没有让女儿做过这样的训练。但是哀婉却是受过训诫,这第一次和初璟初到中原执行任务,正好可以一试,介于她们觉得司马最可能喜欢的是初璟,于是二人商定了,由哀婉策划,初璟执行,决定使用美人计暗杀司马最。 这天司马最和王少阳去兵部办事,不过王少阳需要留下,所以司马最独自一人回到岐将城内。街上一个画店外边,有三个小孩正靠在一起翻看一本图画书,上面都是一些图画,有山水,有人物,还有对话,十分有意思。这东西算是十分新奇,正巧被司马最看见了,进到店内,询问道:“老板,你这个发明不错,小孩子看着也容易懂,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老板回答道:“实不相瞒,这个是我去兆城的时候,见一个瀛国商人有卖,觉得有意思,所以就买了一本,不过上面都是瀛文,小孩子看不懂,于是我就仿照这种形式自己画了一些小故事。” 接着司马最又参观了一些老板自己画的作品,内容都比较合适小孩子看,所以便没有购买,接着又问道:“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在瀛国商人那买的那本?” 于是老板听客人话,把瀛国那本图画书拿了出来,司马最简单翻了一下,觉得画面精致,不像是用墨笔画的,甚是喜欢,于是便问道:“老板,能不能把你这本卖给我?” 老板笑道:“当然可以,要是客人喜欢,我这里还有几本,内容不一样的,要不要都买了,我给你打个九折。” 司马最笑道:“那就这样吧。” 第四十二章 虽存妄心畏戒尺 (下) 司马最带着买来的瀛国图画书回到锵王府内后便直接去到初璟哀婉的屋子,却见到只初璟一人正在计算之前分发礼品的账目,样子十分细心,于是问道:“婉儿呢,怎么你俩没在一起了。” 初璟道:“她去发礼物去了。” 司马最道:“哦,你们对这里环境熟悉挺快啊!” 初璟抬头一看,问道:“为什么今天王护卫不在?” 初璟心想,这便是个好机会,于是将桌上的杂物都收拾好,然后又去到自己卧房的梳妆台处,悄悄的将一个小剪刀藏到袖里,却听司马最道:“他有事要办。”,说着将买来的图画书放在了桌上,有说道:“你来帮我办件事。” 初璟走到司马最背后,袖子里揣着剪刀的手暗暗发力,心中立刻紧张起来,问道:“小王爷,有什么事?” 司马最道:“我买了你们瀛国的图画书,你来帮我全部翻译下,我想知道这写故事说的是什么。” 初璟一看果然是自己国家的作品,而且都是自己小时候爱看的故事,于是把手一收,笑道:“就这些啊,我以前都看过了。” 司马最转过身来,笑道:“那正好,你直接跟我讲讲这书里的故事。” 初璟听命,给帮司马最分清楚序号,从第一本开始讲起,刚讲完第一话,哀婉也回来了,见二人正在聊自己家乡的故事,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见王少阳不在,也想不如此刻就杀了司马最了事。可是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想法,司马最便哈哈大笑,随即喊道:“婉儿,来了就进来吧” 于是哀婉听命走到初璟身边,却发现初璟悄悄将袖子里藏的剪刀递给了她,同时还暗自摆手,意思是“现在不要动手”。 接下来的一下午,初璟便整个讲完了第一本,司马最对立面的故事情节十分赞赏,笑道:“有趣,这样吧,这些书就都放在你这,以后我有时间过来,你就讲给我听。” 初璟道:“遵命。” 司马最问道:“这书里面写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初璟道:“故事都是编的,不过里面的一些场景却是我们家乡的实景所画,譬如瀛富山。” 司马最道:“哦?还真有那做山啊。能喷火?” 初璟道:“真的有,但是不能喷火了。不过那里景色确实很美,每到冬季有雪花覆盖,景色更加美丽。” 司马最道:“你是特别喜欢冬季吗?” 初璟道:“嗯,冬季有雪花,洁白纯净,最美了。” 司马最道:“等下雪了,你也看看,我们中原的雪花和你们家乡的会有什么不同。” 初璟道:“嗯,小王爷,我会留意的。” 这是王少阳来到屋外,说道:“少主,事情已经办完。” 司马最道:“嗯,我去看看。” 说完司马最便随王少阳离开了。剩下的哀婉立即道:“刚才那么好机会,为什么不让我下手?” 初璟道:“我怕他只是试探我们,故意漏出破绽,所以还要等上一些时日,你刚才也听见了,他以后会常来,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机会。” 连日来不停赶路,易小知和宣无依终于回到彤心城烟月教,沁儿和于香还有林涡涡都在,看到他俩安然无恙,心中无比开心,于香先说话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林涡涡道:“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神秘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沁儿道:“总之回来就好。可以一起过年了。” 于香道:“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们,知道吗,江湖上出大事了。” 易小知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说了。” 宣无依道:“别管那些事情了,快看,我给你们带了礼物。”,说着将先前在岐将城买的戒指盒耳环送给了于香和沁儿,接着说道:“其他话,我们悄悄说。” 于此宣无依带着沁儿和于香离开了。剩下易小知与林涡涡,二人相视一笑,随即问道:“林兄,叶逸伤大哥怎么样了?” 林涡涡道:“按你说的,已经去古毒谷采毒司暂避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了,原来你早就算出来剑锋山庄的门人在灵萝宗地界被杀的事情最终会被灵萝宗推到叶逸伤身上。” 易小知笑道:“也许吧。对了林兄我想问你下,要参加擎空山武林巅峰会,需要什么条件。” 林涡涡道:“提前一个月去擎空山那报名,还要有门派,怎么易兄你打算参加?” 易小知点点头道:“是啊。不过这个门派的事情。” 林涡涡道:“可惜不能用斗星宫了。” 易小知问道:“那我创建一个门派怎样?” 林涡涡道:“好主意。那你要不要去跟宣师妹商量下?” 易小知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算了,一切都由我自己搞定吧!” 林涡涡道:“那你想好什么名字没?” 易小知笑道:“想好了。” 林涡涡道:“叫什么?” 易小知笑道:“保密,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又一年立春到,一年新的开始。剑锋山庄总部内的炼剑阁里,云晁交给了云屺一本剑谱,云屺拿到手来一看《幽冥玄天神剑诀》,不禁吃惊道:“爹,这不是我们本门剑法吧?” 云晁笑了笑,说道:“你看看是谁所著”。 云屺依照云晁的话,翻开了第一页,在一段叙述之后,落款人上写着三个醒目的字眼,大惊道:“黄白玄?!” 云晁道:“没错,当年黄白玄死后,我们先祖偶然得到此剑诀。此诀乃是黄白玄唯一所创的剑诀,里面所述炼精化气的方法独具一格,而且剑招简易,却又威力巨大。修炼之后对我们剑锋山庄的《锋神剑法》也大有裨益。此诀一共十一重,我已经全部练完。功力大增。你现在也拿去修炼,这三个月至少要练会三重。相信你有了此诀,在今年的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便可以叱咤风云了。” 云屺道:“多谢爹爹。练了此诀,恐怕再无敌手了。” 云晁道:“那也未必,你当时刻谨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看那许书瑜的武功恐怕并不在你之下。” 云屺道:“他以往连擎空山武林巅峰会前十都没进过。” 云晁道:“正是如此,我才担心,你忘了他如何打败越宁子,灭门了凡剑派?” 云屺道:“这倒也是,虽然未曾亲见,但想他武功必定不差,看来在要么是得了新功法,功力大增,就是早已隐藏实力。” 云晁道:“我也有此意。孟微公务实不务虚,若是他有心让许书瑜输,也未尝不可。” 云屺道:“多谢爹爹提醒,孩儿差点犯了轻敌之大忌!” 云晁道:“这几个月,你得专心练功。自己家事得提前安排好。” 云屺一听便知道父亲说的是自己那几个不省心的妻子,里面除了秦娮,另外两个,只能心中一叹。于是道:“孩儿明白。” 秦娮是北方大富秦氏家族的大小姐,和剑锋山庄联姻嫁到云家,两大家族强强联合,世上少有与之匹敌的家族。而她本人更是知书达理,美艳绝伦,丈夫云屺自她后纳妾,都不争不妒,一直是被武林中人津津乐道的人物,妇道人家的典范,不知有多少人期望能找到像她这样的妻子,可是命由天定,秦娮只有一个,云屺也只有一个。 “大少奶奶,大少爷带口信来,最近要练功,任何人不得去打扰他。”一个丫鬟望着秦娮的背影说道。 虽然已过立春,但天气有余寒。不过秦娮似乎并不在乎,依然来到了庭院的荷塘前,身穿浅蓝色厚羽棉袍,像是悄悄藏在周围一片冰景之中,让人看了不经有种寒上加寒的凉意。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丫鬟说的话,只一个人自言语言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丫鬟素知秦娮不喜人打扰,所以远远的站在一边,等候差遣。而此时天空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鸽子,正好落在秦娮手上,丫鬟只道这是一出巧合,所以并未在意那鸽子的脚上还有一个裹着信条的小竹筒。不一会便见到秦娮将那个鸽子放了,也未觉得有何异样。此景也只有秦娮知道自己手里所握信条的内容了。 彤心城烟月教演武花园内,见四下无人,易小知便将自己要参加擎空山武林巅峰会的事告知了宣无依。却听宣无依道:“小知,你参赛会用《缘生剑》吗?” 易小知摆手道:“那当然不会。” 宣无依问道:“那你单凭《旻星诀》,自己有把握吗?” 易小知笑道:“你担心我会输吗?” 宣无依道:“不是担心你的《旻星诀》的功力。而是你的筋骨。” 易小知问道:“此话怎讲?” 宣无依道:“我们自由练武,筋,脉,身骨都会有所锻炼。不过你属于半路出家,却没有这层功力,所以以后无论你用再厉害的武功,恐怕也会有所掣肘。我看你上次在锵王府躲开王少阳那一掌时,就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易小知也觉得有道理,虽然练内功能通气活脉,但是经脉却没能全开,至于筋骨,只是在斗星宫练了近三个月,怎么也比不上那种天生体质硬朗和自幼锻炼筋骨的人。于是问道:“那这个要怎么解决?” 宣无依道:“不如我把自己的内功传给你,助你打通任督二脉。至于练筋断骨就要自己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努力了。” 易小知心里本来有所犹疑,但是一想到自己早就答应过要保护宣无依,想来这样也不错,于是点头道:“那就这样办。” 宣无依道:“不过传功怕人打扰,我们得找个地方才行。” 试想,此事恐怕连于香,林涡涡,沁儿以及烟月教的人也不能知道,自然是不能在烟月教内了,那边只能去斗星宫旧址了。于是宣无依以助易小知练功为由告知沁儿,还得由她帮忙打理教内事务,于香和林涡涡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随后宣无依便和易小知一同来到了斗星宫旧址。 刚到斗星宫,不免有触景生情,于此易小知和宣无依并没有开始马上练功,而是一同来到沈离亭的书房。里面的书架上已经是层层灰烬,但书还依然摆放整齐。易小知忍不住又开始重新打量一番。 宣无依也十分好奇,顺着书架上的书名一册册看过,忽然惊讶的发现一本名为《炼脉大全》的书册,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拿下来翻看了,发果然是真本,于是惊喜喊道:“小知,快来看,这本书。” 第四十三章 景色香邀醉迷离 (上) 易小知走到宣无依身前,看了一眼问道:“这本书很厉害吗?” 宣无依道:“这本书可是宝贝,上面讲了许多种打通任督二脉和其他奇经八脉的方法,没想到沈师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放在书架上,却也无人知晓。” 易小知笑道:“是不是按照这上面的方法,就可以帮我打通任督二脉?” 宣无依翻阅了几章,笑道:“嗯,果然有,正好我们就按照这上面说的方法,如此可以不用传功了。” 易小知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一个堂堂烟月教教主因为我而耗损功力,我到觉得有点可惜。” 宣无依怒道:“你说什么呢?如果把你换做我,你就不会传功给我了吗?” 易小知连忙安慰道:“瞧我这张嘴,当然会传你啦!只是要是你如果没了武功,万一此时被你教内的姊妹子弟知道了,怕她们没有安全感啦。” 宣无依道:“这还差不多。对了那我们去哪练,总不能就在这书房吧。” 易小知道:“去我以前住的屋子就行了。” 《炼脉大全》里面有单人修炼的方法,时间最短也要半年,但是双人修炼最快则可以在一个月内完成。易小知和宣无依自然选择这种。方法则是用两人的内功让相互循导,来加快经脉的畅通。阴先引,阳后至,承万物由阴生之道。两人双掌相抵,宣无依先将自己的内力往易小知身体里送,随即易小知再将自己的内力往宣无依体内送,此时二人处于内里虚空状态,当两人内力全部充斥彼此体内时,这便完成了一个循坏。一天一套,前三天,每一套只需要三十六个循坏,往后六天则需要七十二个循环,接着九天每一套需要八十一个循环,最后十二天每一套需要一百零八个循环。期间不能间断,如此练完经脉自通。 虽然循环的次数会随着日数的增多而递增,但是循环的速度也会随着熟练度的提升越来越快。撤功时必须将彼此的内力送回对方,即易小知和宣无依最终撤功时,还是自己的内力,否则若是将易小知的内力留在了宣无依体内撤功,等于是虚空状态下撤功,直接内伤。所以易小知和宣无依练功时也十分小心,生怕走火入魔了。 正所谓瑞雪兆丰年,虽然过了立春,不过北方却是下了一场大雪。岐将城附近有座山,此山不高耸,也没有名字,只是北岭山脉上的一个分支。山上有不少百姓也和富贵人家都乘着这场瑞雪来到山巅来看雪景。其中便有四人,正是司马最,王少阳,初璟,哀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初璟和哀婉看到这里的雪景,就都乐开了花,到处观看,要么去摘树上的冰柱,要么还拿来一口雪花,直接吃进了嘴里,看样子特别像是一种风俗或者是习惯。一时间初璟和哀婉忘记了自己身份,等行到远处,才想起司马最和王少阳一直跟在后面,此时初璟回过身来到司马最身边,十分疑惑的问道:“小王爷,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司马最道:“答谢你这些天一直给我讲故事呀。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最喜欢冬季了,我想你天天在王府内憋着,也闷得慌,就带你来这里看雪景。怎么样还不错吧。” 初璟道:“真是多谢你了,司马最大人!” 司马最笑道:“你继续去玩吧,不用管我们。”,初璟深深的弯腰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司马最却是别有深意的笑道“司马最大人?这个称呼有意思。” 据说瀛国对待尊敬的人或者极为尊贵的人,他们都会称其为“大人”,这一点司马最自然知道。眼看对方这么称呼自己,心中却又盘算起来。 初璟回到哀婉身边,便听哀婉道:“璟,我看他真的是喜欢你,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来带我们出来,而且这近半个月来,他几乎都来找你讲故事。” 初璟道:“你瞎说什么呢。” 哀婉道:“我打听过了,王府内的侍女也从未有我们这种待遇,你想想,我们是仆人为什么不跟仆人住一起,而是单独一个屋子?” 初璟道:“这个可能是因为我们是犯人吧。” 哀婉道:“可是,你喜欢吃什么,他就送什么给你,那些糕点,你喜欢吃的。” 这么一说初璟便想到司马最那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最喜欢冬季了”,而且虽然说自己和哀婉是女仆,但是却几乎没有让自己做过什么重活,也没有任何为难,一直高床暖枕,锦衣玉食,这种待遇恐怕在瀛国都不会有。在瀛国,女人是可以交易的商品,她是因为小姐身份,才得以避免,但是哀婉确实被买来的。 哀婉看初璟没说话,看来是在盘算什么,于是说道:“璟,我看时机快到了。” 初璟一惊,问道:“什么时机?” 哀婉道:“刺杀司马最。” 初璟一阵恍惚,道:“对。看来是时候了。” 哀婉道:“我已经偷到一把小刀,藏在我们的床下,到时候这样做……” 初璟和哀婉说着悄悄,而远远在一边的王少阳也跟着在司马最耳旁念叨,司马最听着王少阳的话语,不由得笑开了花。 翌日,司马最如同往常一样来听初璟讲故事,却听哀婉说道:“小王爷,听府内侍女说,岐将城的福临酒庄内最近有一批瀛国来的清酒,我们许久未曾饮过家乡的清酒,可否让我去买点来,也请小王爷品尝。” 司马最笑道:“好主意,我也正好尝尝瀛国的清酒是什么滋味。” 哀婉道:“不过,这挑选清酒,需要尝试过夜味,才行。” 司马最道:“什么意思?” 哀婉道:“好的清酒开启过夜后,散发出的香味,与平常清酒不同,我想要挑选到好的清酒,得在单独屋子内验过一瓶。” 哀婉说完此话,就一直看着司马最,不知他是否相信,却听他说道:“府内正好有间空屋子,你买来后今晚就在那睡,便可以验证了。” 哀婉道:“那就谢谢小王爷了,不过我还想多买一点,可否让王护卫陪我一起去?”,说完直接搂住王少阳的胳膊,爱慕之情显露无疑。 王少阳面露尴尬,却听司马最说:“少阳,既然哀婉这么需要你,那你就陪她一起去吧。” 王少阳道:“可是?” 司马最道:“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你害怕婉儿能拿你怎么样吗?放心,我没问题。” 王少阳道:“少阳明白。” 于是王少阳便跟随哀婉离开,屋子只剩下司马最和初璟。 初璟一如往常的给司马最讲故事。每次讲故事,初璟都要坐在司马最的身旁,一边给司马最看图画书里面的画面,一边替他翻译成中文讲述。只不过今天还没过申时,便已经把买来的基本图画书都讲完了。 司马最倒是很开心,初璟见此说道:“虽然只是一个笑容作为结束,但故事就是这样,我想最后浪客和他爱人终于能平平静静在一起生活了,司马最大人还喜欢吗?” 司马最道:“嗯,不错,在中原很难看到这样的故事。” 但初璟似乎意犹未尽道:“这种图画书,我正好也会画,而且还挺喜欢的,不过以往一直要在家族内受训练。所以没时间做这件事。” 司马最道:“真的吗?那你现在有时间了,不如就画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故事。” 初璟道:“只怕我一个人难以完成。” 司马最道:“需要什么,我帮你找。” 初璟道:“我想画点与中原和瀛国都有关的故事,但是对中原的事情不太了解。” 司马最道:“那我给你讲就是了。” 初璟道:“多谢司马最大人。” 司马最道了一句“客气”。初璟便靠在了司马最身旁,看来也是对司马最爱慕有加,司马最也没有太在意这种爱慕的表现,便开始于初璟聊她想写的故事,问道:“你想写个什么样的故事?” 初璟道:“我想写个忍者的故事。” 司马最道:“哦?你现在还很想做回忍者吗?” 初璟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必然职责。” 司马最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原本很喜欢的是画画吗?现在硬要再画一个忍者的故事也可以,不过我希望你再画这个的时候,能忘记你是忍者的身份。” 初璟十分不解道:“为什么?” 司马最道:“你已经做过忍者,差点丢掉性命,现在能够好好活着,还要再做回忍者吗?” 初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陷入沉思。 王少阳遵照哀婉的意思搬着装有清酒的大木箱大木箱来到府内一件单独的小屋,此时已经是晚上戌时。王少阳正要离开,却听哀婉说:“王护卫,能不能留在这里,陪我说会话。” 王少阳一听,也不多言,直站着转身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哀婉道:“你这样站着恐怕不好吧,来我们一同坐着说。” 王少阳觉得如此也不错,于是便坐在屋子里唯一能坐的床上,哀婉也坐在他旁边,说道:“王护卫,可曾娶妻?” 王少阳摇摇头,哀婉又问:“那可有心上人?” 王少阳还是摇头,哀婉见此人似乎有点木纳,觉得一直这么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自己开始诉说自己以往的见闻。王少阳依旧没说话,就一直听她说。哀婉见他这样子沉默寡言也挺有趣,于是继续自己自说自话。 而初璟和司马最也是聊的十分开心,似乎是情意浓浓,于是便去帮司马最倒茶,可这倒完茶一转身,司马最的脸却已经贴了过来,两人四目相接,初璟脸颊泛红,有些害羞。司马最笑道:“我看你的故事很长,正好今天婉儿不回来,不如我就留在这里,听你慢慢说,你看怎样?” 第四十四章 景色香邀醉迷离 (中) 初璟一听正中下怀,于是喃喃道:“都听司马最大人的。” 时间又到了亥时,初璟似乎有点累了,司马最道:“今天就讲这么多吧。”,说完便要离开。 初璟点头,却见司马最就要离去,心中想,之前不是说要留着这的吗,怎么还是要离去,这可如何是好,难的大好机会,难不成又要再等下一个时机?这时却见司马最折返回来,直接一把将她抱住放在床上,问道:“你是不是特别不舍得我离开?” 初璟娇羞的点点头,司马最又道:“那我就不走了。” 说罢,司马最直接将初璟搂在怀里,以示亲昵,随即便开始亲吻她的红彤彤的脸庞。 虽然初璟被司马最压在身下但是手却还能动,于是她顺着床沿往下摸,便摸出一把小刀,她等了一晚上,不,是等了半个多月就是为了这个时刻,此时立马可以大功告成,杀了司马最,当初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初璟却想到一直以来在锵王府生活的日子,司马最对她真的十分用心,带着吃爱吃的美食,记住她所说的风景,这等爱慕之情,以后还会遇到吗?这时杀了他,这辈子或许就要开始亡命天涯,但是不杀他却又违背了忍者的训诫,心中一个声音暗道:“这可怎么办?” 司马最一直在亲吻着初璟,从脸上一直亲到脖颈,似乎是亲累了,随即在初璟耳边说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初璟原本在反复思索,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动手?”,顿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于是立马将刀刺向司马最的后背,可是整个动作却在半空中静止了,原来这时她才发现刚才那句话时司马最说出来的,但此时却也无话可说,心中五味陈杂,心中喜忧难辨。 司马最把头移到初璟面前,就这样望着她,也是一言不发,只等她说话,于是过了片刻,终于听到初璟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以司马最的心思,要推算出对方还想杀他一点也不难,再加上王少阳所学《金刚御枭神功》里面的“顺风耳”,已经把在雪山上哀婉对初璟说的话都汇报给了司马最,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先“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了。 司马最回答道:“算是吧。” 初璟道:“那你为什么不尽早揭穿我,是要戏弄我吗?” 司马最道:“没有啊,只是看你们这么花心思,不想中途搞破坏,而且”,司马最靠近初璟道:“我特别想知道,你下不下的去手。” 初璟道:“那我刚才动手了,看来你失望了?” 司马最道:“你不是自己又停住了吗?” 初璟道:“我,没有,我只是忘了。” 司马最听了这话,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初璟,见她眼神已经不再看自己,于是俯下头朝她亲了下去。只见初璟手里的小刀掉了在地,此时此景自然不在话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哀婉从床上惊醒,坐起身来,见自己独自在放清酒的屋子里,也不见王少阳的影子,于是立刻出门却发现王少阳正在门外,于是问道:“你昨天到现在一直在这吗” 王少阳点了下头,哀婉又问道:“我怎么感觉记忆少了一点片段,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少阳道:“你昨天自己一直说话,说着就开始饮清酒,后来就自己睡着了。”虽然王少阳这样说,但是只有他知道,昨晚哀婉一个人喋喋不休,于是王少阳趁她喝酒后,便点了她的昏睡穴,随后离开休息了去了,早上又提早回到这里守着她。 这时司马最和初璟一同前来,哀婉见到虽有失望,却看到初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异样,于是静观其变。 初璟走到哀婉跟前,靠着她耳边小声说了些话,哀婉听完眼睛瞪的大大,却又无奈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 司马最道:“少阳,从今天起,璟儿就是我的侧妃,以后多一个人保护我,你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王少阳道:“恭喜少主。” 哀婉道:“那我呢?” 司马最道:“不如就把你许给少阳吧!” 哀婉看先前王少阳也是正人君子一个,心里倒也没什么不喜欢的,本来之前她们计划暗杀司马最时,她扮演角色也就是喜欢王少阳,从而把他支开,这时倒也是假戏成真,说不定是一种缘分,于是哀婉低下头去,看样子是默认了。 王少阳却道:“少主,我暂时还不想成婚。” 司马最一听,便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于是道:“嗯,也行,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培养下感情。别的,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婉儿,你以后就负责服侍璟儿。” 哀婉原本因为王少阳不肯娶她,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却也没办法,感情的事情没办法强求,于是想自己现在就安心下来,好好和初璟作伴吧。 再过上两日,司马最带着初璟来到一处兵场,随行自然还有王少阳和哀婉。这里人烟稀少,兵场里面的士兵正在训练,不过却都是轻装,初璟问道:“他们这是在训练什么?” 司马最道:“训练潜伏。帮忙搜集各类情报。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初璟看到里面有些士兵,并不注意细节,也不知道怎么影藏自己的步伐,于是说道:“他们都是男人,力气大,柔劲差,恐怕真要是去刺探情报,恐怕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司马最道:“哦?那你有什么建议呢?” 初璟道:“这不好说,我之前都是随女忍一起训练,不知道怎么训练男人。” 司马最道:“如果我给你分配点女兵,让你训练她们,怎么样?” 初璟道:“可是可以,只不过。” 司马最知道,初璟是不想在做回忍者,于是说道:“我明白,你只是训练她们,而且你已经是我的夫人,我怎么会让你再去做忍者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初璟道:“那也可以,不过你能否答应我,可不能让她们去瀛国。” 司马最道:“璟儿,我答应你,不过你真是想多了。”,说完给王少阳使了个眼色,于是王少阳便叫一个兵队长带出一队女兵,其实在司马最买图画书那天,王少阳就是去办这件事情了。 初璟一看女兵和许多类似忍者的兵器一同成列出来,不禁笑道:“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司马最道:“没有啦,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训练的女兵,会不会赢过我训练的男兵。” 初璟道:“你等着瞧好了。”,于是拉了哀婉朝女兵走去,说道“婉,你也来帮我。” 看着她们去训练女兵,司马最给王少阳使了个眼色,王少阳沉默不语,但是却悄悄伸了个大拇指,看来是极为赞赏。两人走到一起,却听司马最悄悄道:“说起来,易兄算的也挺对,说我家中必有大事,这算是应验了。对了,你说这是否也是一种搜集情报的方法?” 王少阳道:“少主说笑了,小知也曾跟我讲过,玄学之说未可尽信,可信之处也是能力有限,所以就算真能推测个一二,也不会比得上我们实地收集情报来的实在。” 司马最道:“这到是!说起来我还真期待锵王府这批女兵训练完后会有怎样的效果。” 说罢,二人一同望向初璟和哀婉训练女兵的场景,静静观赏起来。 在斗星宫旧址练功的易小知和宣无依一起练上半个月后,两人都感觉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充沛,精神又比以往高出了一个层次。五感也开始越来越灵敏。只不过随着天气回暖,加上经脉越来越通常,每次练完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所以已经慢慢去掉了厚厚的冬衣,换上了轻装。 这天练完,两人刚撤功,汗水浸湿了衣衫,宣无依觉得热,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易小知却正好随着她的动作看到了她脖子以下,汗水在肌肤上顺流而下,落进了胸膛里面,这一下,易小知却就此愣住了。 宣无依看易小知盯着自己发愣,顺着他傻愣愣的眼光,已经猜到一二,随即脸红了起来,嘴唇紧闭了一会,抑着头,眼睛抬望像易小知,轻轻问道:“你犯什么傻呢?” 易小知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尴尬不已,表情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宣无依见此,心里明白,于是跪着俯身靠近坐着的易小知,将手伸到他的脸边帮他擦拭头上的汗珠。 这个样子,易小知能径直看到宣无依胸前,虽然是黑漆漆阴影,但那阴影却反倒映衬出了一道虚沟。这一下子,易小知脑袋似乎有股热血从内心直冲到头顶,腰背后的肌肉以及任督二脉随着这些天的修炼都不由自主的开始膨胀起来,像是要自己挺腰一般,于是嘴里直接吐出几个字道:“无依,我……” 哪知宣无依却轻轻在他耳边说:“我们练功,已经有半月了,还要继续坚持,不然前功尽弃,可就得不偿失了。” 易小知顿时知道自己犯了错,整个人一下子泄了一口气。宣无依挪回身子看到易小知此时此刻的模样,恐怕这辈子也就她能看见了,于是温婉的说了一句:“你把眼睛闭上。” 易小知忽然觉得有点累,说闭上也就闭上了。却感觉到宣无依又朝他靠了过来,随即嘴上湿润,看来是亲了他一笑,随即听到宣无依起身离开的声音说道:“走吧!” 易小知微微一笑,这才睁开眼,追随宣无依而去。 第四十五章 景色香邀醉迷离 (下) 虽然烟月教内都知道易小知和宣无依整天腻在一起练功,是一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但是烟月教内的其他姊妹,也有许多都到了要出嫁的年龄,所以也开始要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打算。其中于香自然也没闲着,整天都和林涡涡在一起。自从易小知说过他俩八字很合之后。于香也确实感觉跟林涡涡在一起的时候很舒坦,两个人在一起能随意聊天,而且基本上行动步调一致,虽然有时候林涡涡会口无遮拦,不过却也十分逗趣。但她却不知道林涡涡心里怎么想,于是决定主动出击弄个明白。 这天二人在林涡涡的小木屋外。林涡涡自己弄来了一个大缸,灌满水,然后把买来的金鱼放了进去,想来可以多一份闲情逸致。忙活完之后,林涡涡便和于香一直盯着鱼缸里面的金鱼游来游去。 于香问道:“林师兄,你知道这里面谁是公的,谁是母的吗?” 林涡涡指着其中一条色泽比较匀称的金鱼说道:“那只是母的。” 于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涡涡道:“那只最漂亮。肯定是母的。” 于香道:“你怎么就知道漂亮漂亮的,你脑子里面是不是只放的下最漂亮的美女?” 林涡涡对于香的话有点不明所以,答道:“不是说鱼吗?关美女什么事?” 林涡涡经常嘴里都是什么“秦美女”“许美女”“扶生美女”,可能他自己没注意,但是于香注意到了,眼见林涡涡没明白,于是道:“没什么,我问你,你觉得易大哥算命占卦都准吗?” 林涡涡想了想,肯定道:“我觉得挺准的。” 于香一听心里似乎要开心,但是在一个问题还没弄清前,不敢急于开心,于是又问道:“你觉得有多准,是只有算命准,还是占卦准,还是全部都准?” 林涡涡仔细想了想,映像中易小知有没有不准的时候,但或许不准的时候他没看见过,于是道:“我看,可能全部都准吧!” 于香这时心里乐了,因为易小知说过自己和林涡涡很配,既然很配,而自己也有些喜欢林涡涡,那么林涡涡肯定也有些喜欢自己咯,当然,前提是,易小知算的准。所以林涡涡这么答话,于香便当做林涡涡是有些喜欢自己的说法,不由得含笑无语。 林涡涡本来看着鱼缸里的金鱼,却从水的倒影里面看到于香的表情有些异样,于是抬眼看于香,此时正在微微发笑,于是问道:“易兄算的准,你这么开心干嘛?”,这话一说完,林涡涡心头一凉,心想:“这丫头该不会喜欢上易小知了吧!那还得了!” 于香道:“没什么,他算的准,以后肯定对我们大家都能有帮助。” 林涡涡道:“说起来他算过我两很配,你说这个会不会是真的?” 于香道:“我怎么知道。你之前不是说他算的准吗?” 林涡涡道:“对啊。但是易兄曾经说过,他的玄学功力都是实践得出来的,只有实践过,才知道古书里面哪些理论是真的,哪些理论是假的。” 于香道:“那是又怎样?” 林涡涡道:“我觉得,其实我们也可以实践一下看他算我们两个很配,是不是真的。” 于香道:“怎么实践?”,可这句话说完,却又觉得说错了,连忙补救道“谁要跟你实践。” 林涡涡原本还准备的别的套话,可是一听到于香先头一句“怎么实践?”,这种下意识的回答,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笑道:“那就不实践了。” 于香气道:“你们男人讲话是不是都喜欢出尔反尔。” 这句话自然是说林涡涡之前说要实践,之后却又立即反口,林涡涡知道于香是误会了,于是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反正易兄算的都是准的,我们要相信易兄才是。” 于香笑道:“那你是说,我们两个很配咯?” 林涡涡道:“这个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反正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这话说道一半,林涡涡有加重语气道“于香师妹,你喜不喜欢我?” 于香心里乐开了花,于是却扭头转身离开,林涡涡以为自己估计错了,于是连忙问道:“你去哪?” 于香道:“我去给这些鱼买点饲料。” 林涡涡懵了一阵随即却也明白了于香的意思,于是立马跟了过去,笑道:“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宓安城灵萝宗分舵花园内,一男子站立在池塘边,一手背在腰间,一手掏出虚握一股劲气,这劲气由内力精炼化气凝聚而成,就像是火炉附近的热气虚影,在池塘的映衬下好似一缕青烟,虚幽飘渺。 此人正是许书瑜,他从剑锋山庄回灵萝宗后,便来到宓安城的分舵,一是主持大局,二是此处里王都皇城较近,中原的中心,方便搜集各地的情报,有利更快找到叶逸伤的踪迹。 有了许书瑜来此,许书夕自然要清闲的多,但见她走到许书瑜身边,看着许书瑜手里的劲气,却笑道:“哥,好久没看你这么变戏法了。今天怎么有兴致了?” 眼前功法乃是许书瑜《绿萝吟风掌》的最后一重所致,自从功成之后,就再也没实际应用过,许书瑜闻言收敛劲气,静静道:“我也很想知道这招打在人身上究竟有多厉害。” 许书夕道:“只可惜,义父一直要你隐藏实力,要是可以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使出来,哥哥早就是天下第一神掌的得主了。” 许书瑜道:“很快,我就会得到这个称号了。” 许书夕大惊道:“哥,你?不听义父的话了?” 许书瑜向走去亭子走去,笑道:“这就是义父的意思。” 许书夕开心道:“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为何,义父突然改变主意了。” 许书瑜道:“我与义父也商量过,自从我们灵萝宗进驻宓安城,而后又灭了了凡剑派,已经轰动了武林,先前不是便有剑锋山庄去潇风城耀武扬威吗。义父觉得,是时候让我真正崭露头角了。只要我拿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一则可以为灵萝宗光耀门楣,声誉大增,二则让别派不再敢进犯我灵萝宗,三则可以广纳贤士,招募更多的门徒来投奔我灵萝宗。一举三得。” 许书夕笑道:“哈哈,原来还有这么多道理,不过我才不理那些呢,只要哥哥能扬名立万!夕儿就很开心了!” 许书瑜轻轻抚摸了一下许书夕的头,笑道:“看来为了要让我这个好妹妹开心,这天下第一我是非拿不可了!” 这时小芬小芳来到花园,见过许书瑜和许书夕后,小芬先作揖禀报道:“公子,门徒来报,此前叶逸伤在王都皇城住过短暂时间,后来似有人通风报信,他便离开,已经不在城内,追查行径却不知所踪。” 许书瑜道:“查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去通风报信吗?” 小芳回话道:“有两人,一个是前斗星宫的大弟子林涡涡,还有一个则是叶逸伤身边的神秘女子。” 许书瑜道:“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小芬道:“叶逸伤身边的神秘女子此前去过三次王都皇城内的同一商铺,而这个商铺是经营百货的驿站,只不过她每次去都是空手去空手回,极为可疑。再者是斗星宫林涡涡,他们大概见过一面,之后不久便离开,随后叶逸伤也离开了王都皇城。” 许书瑜问道:“那件百货驿站是谁开的?” 小芳道:“是王都的富商夏家名下的驿站。” 许书夕问道:“难道就是号称富甲天下的那个夏氏家族?” 小芬小芳点头道:“正是!” 许书瑜若有所思道:“夏雩。” 许书夕道:“此人我倒是听过其名,却未曾见过本尊,据说上一届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他也来凑过热闹,是现在夏氏家族的主事人。” 许书瑜道:“恐怕也不止凑热闹那么简单。当时修复比武场,以及许多侠客散人住宿也都是由他们安排的。” 许书夕道:“哦,是借机招贤纳士?” 许书瑜道:“这个到无大碍,那些侠客散人,极少出有为者,怎么也都难敌其他大门大派,只不过要是这个神秘女子与他有关的话,那就不得不仔细查清楚了。” 许书夕道:“这样吧,我去探一探,看看那驿站里有什么古灵精怪。” 许书瑜道:“嗯,如此也好,义父也有言,要查那个神秘女子的来历。妹妹,就劳烦你了。” 许书夕笑道:“好久没出去玩了,正好散散心。” 许书瑜微笑,于是又问道:“那林涡涡现在身在何处?” 小芬道:“在彤心城烟月教附近。” 许书瑜心道:“他在那做什么?” 小芳道:“公子,彤心城那边的门徒已经大部分转往寻找叶逸伤了。” 许书瑜心想:“难不成烟月教和叶逸伤有什么瓜葛?”,于是对小芬小芳道:“这样,你们两个亲自去彤心城监视林涡涡和宣无依。最近一直忙于和剑锋山庄交涉,把彤心城给耽误了。” 许书夕道:“哥,要不然直接把彤心城拿下得了,省的夜长梦多。” 许书瑜道:“暂时就不废这个力了,也没多久就要擎空山比武了,等我得了天下第一,再拿下彤心城不迟。” 于是许书夕和小芬小芳则照计划行事,而许书瑜则开始潜修内功,希望能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更有把握。 第四十六章 武林巅峰中原始 (上) 时节已至谷雨,树木常有雨水滋润。一场墓春晨雨过后,阳光慢慢映照大地,古毒谷采毒司内,段金儿虽是闲来无事,但也心中畅快,随即拿出一支竹笛吹奏。这笛声和雨后的清晨阳光之景极为映衬,先是仿佛虫鸟飞禽略过树梢花叶,滴下三四滴雨露,接着便如蝴蝶破茧而出,生机盎然,随即沐浴晨光,宛转悠扬。笛曲蔓延开来,听人来客如痴如醉,心中余音环绕,仿佛刚喝下清润的果汁,精神自然舒畅。段金儿笛曲演完,并转过身见客人,来人正是扶生。 自从易小知叫林涡涡送信给叶逸伤后,叶逸伤便带着扶生一同来到古毒谷采毒司,尹冉华收到易小知的信后,也无闲话便帮助他们暂时安顿,而段金儿知道是易小知的朋友后,也与他们自然熟络,共为好友。 眼前的扶生脸色红润,先前不便打扰,所以只站在演奏者身后,后来听的出神,忘乎所以,这时见段金儿转身看着自己,随即立刻拿出一小纸条,用小墨笔写道:“金儿,教我可好?” 段金儿看到扶生手里的字,开心道:“当然可以,来我先去给你做一只笛子。”说罢便带着扶生去到采毒司的工坊。 接下来的日子,扶生便开始与段金儿学笛子技法和笛曲,而叶逸伤则一直独自饮酒练剑。 一天晚上,明月当空,古毒山巅,酒香四溢,剑影迷漫,一套苍劲有力,炫丽斑斓的剑招之后,叶逸伤摆剑在侧,开始专注修炼精炼化气的功法,于是将内力源源不断灌注到紫炎玄剑之上,如此又再练先前那套剑招,周围顿时青雾散乱,镜像融化,威力瞬间天差地别,一直到最后,剑招停,虚影止,叶逸伤才收敛功力,靠坐在地,饮酒止渴。 一点酒意熏陶后,叶逸伤将剑倚靠在自己单肩,另一只手则抚在剑上,触摸着上面的紫色的纹理。如此三个来回,叶逸伤忽然似领悟到什么,于是暗自灌注内力在紫炎玄剑上,猛然发现,劲气竟然正好是顺着剑上紫色的纹理慢慢包裹剑身,这些纹理在附上劲气之后,慢慢变亮,有色还隐隐变长,随即听叶逸伤自言自语道:“这些纹理,难道是当年铸剑人,直接用劲气炼出来的?!” 说话间,又加重内力灌注,却发现剑身上紫色纹理相互联合,中间还有相射出几个极小的文字,叶逸伤一边灌注内力一边将文字记在心里。不一会内力已然不够,于是只好撤功,不过叶逸伤已经将那段文字记住了。 这段文字并不长,是曰:“金木为质,水火为气,以气炼质,以质成形,气质相通,地载神庸”,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武功秘诀,但讲的却颇有深意。 叶逸伤师门为了凡剑派,也是中原有名的道系武统,以往练剑之时,也会遇到一些关于阴阳五行八卦的叙述,譬如以阴阳叙述剑招找虚实,刚柔,表里,进退,以五行叙述每套剑招的生克变化,系法解法,以八卦叙述剑招的方位,和应用的步伐。但紫炎玄剑上的文字,却似乎是将阴阳和五行混为一谈,虽然简化了,但所述的变化也就多了。于此,叶逸伤只能把这句话理解为化繁为简,然则,对却无法有实际的应用,所谓理明而道难成,只能一笑置之。 于是叶逸伤提壶饮酒,闭目养神。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曲气势雄浑,却暗藏神女婆娑,心中畅然,于是便顺着笛声寻去。 来到古毒山山脚,发现吹曲之人正是扶生,旁边还站着段金儿。她们见叶逸伤来到,扶生正好停了曲子,但听段金儿道:“扶生姐姐,你学的真快!” 叶逸伤见到,走过去笑道:“哑妹,你学会吹笛子了啊!真好听!” 扶生“哼”了一声,却不理他,段金儿见此便笑道:“扶生姐姐,我看你以前和叶大哥在近处的时候,呼叫他就摇你手上银铃,现在可好了,要是他离你远了,你就吹笛子,这样是不是无论你在哪都能呼叫道叶大哥了?” 扶生一听,段金儿帮着叶逸伤瞎说话,于是立刻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叶逸伤怕自己再说什么,扶生会生气,于是只笑而不语,但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再赞扬段金儿的鼎力相助。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终于快到立夏,叶逸伤按照之前易小知信中所说,启程上路,带上扶生向尹冉华答谢告辞之后,便由段金儿为他们送行。 来到古毒谷近入口处,段金儿给扶生送上了一册纸本,说道:“扶生姐姐,金儿也没有什么好礼相送,这里是我自己做的一个纸本,里面前面有一部分是我录的曲谱,可以供你联系笛曲之用,后面还空了许多,想你这么聪明,以后要是精通音律,便可以自己谱写曲子。” 扶生受到这份礼物,心中十分感激,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想来却也没有什么可回礼,于是便想把自己手上的银铃送给段金儿。段金儿知道这个银铃的来历,自然是不会收了,于是扶生也没办法,只好把段金儿紧紧拥抱。叶逸伤看她们虽不是亲生姊妹,却有姊妹之真情,心里倒也开心,因为他知道,扶生一直以来跟他一样都很孤独,此生能多一个至交好友,自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乐事了。 王都皇城北边有一道山脉,其中有几座高山相互簇拥,而最高的山便是擎空山,此山也被称为中原最高峰。每四年一届的武林巅峰会,即在这里举行。 每到举办武林巅峰会的时候,最先来到山脚周边不是武林人士,而是一些行商小贩,他们得提前站位,方便之后做生意。周围的客栈旅店,则是一些富豪所经营,方便来人住宿。这里面住店的不仅会有武林人士,还会有许多来观摩武林巅峰会的富裕男女,当然,也会有一些平民百姓,不过就未必能住的上客栈了。除此之外还会有许多其他行当,也来此驻扎,可谓鱼龙混杂,深不见底。 天空云霞光耀,一步虚影踏过,一个身形娇小的道童飞身向前,也不回头,而他身后还跟来三个汉子,神情恶劣,样貌奇丑,看样子是不会对那个道童善罢甘休了。 三个汉子之中一个头带金箍见这么追,似乎浪费时间,于是凌空翻身,一个筋斗硬是抢到了小道童的前面。如此一来小道童不得不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再去看其他二人。 但见他这一会头来,双眼园大,清明有神,眉心还有一点火印,只不过眼睛秋水汪汪,肤白含黛,看他十六岁左右年纪,脖颈处却没有喉结,看来其实应该是个小道姑。 随后跟来两个汉子与先头带金箍者,形成一个三角,将小道姑围住,另一个手臂带金圈的汉子先话道:“哪来的臭小子,竟然敢戏弄你爷爷。” 剩下一个双腿带铁套的汉子却说道:“二哥,这人是个女娃!” 带金箍的汉子道:“二弟,三第,不用管她是男是女,抓了她,好好教训一顿!” 小道姑笑道:“你们晏鸟三丑也敢来参加武林巅峰会,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们出招吧,看谁教训谁!” 此情此景,有一行四人看在眼里,正是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于香。原本易小知还想插手帮一下那小道姑,可是听他们对话,却大失所望,随即说道:“我们走吧。” 那晏鸟三丑,是晏鸟城附近的小派武人,不知武功师承何处,三奇人样貌丑陋,所以武林中人称他们为晏鸟三丑,又因他们是三兄弟,所以按顺序称呼便叫,大丑,二丑,三丑。 二丑,三丑先一步攻向小道姑,皆是并行虎爪,如此硬擒拿法,虽有些呆板,但以多欺少之时,特别好用。那小道姑却也不惊,双掌成圆,极成一股真气,等到那二丑,三丑爪到之时,仿佛成一个内陷漩涡,是要把二人攻击之手吸进真气圈内。 易小知已经离开几步,随行的宣无依却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小知,你快看。” 易小知见是宣无依说话,便朝她所说方向又回看到小道姑和晏鸟三丑那,只见大丑正要从小道姑背后偷袭,却被小道姑背后凭空一股劲力阻挡,不由的惊讶道:“这是什么功?这么厉害。” 林涡涡道:“应该是秋林观的《太极真气功》。秋林观是武林中道派武统里面的一个小门派,门下都是女弟子,这功法是其祖师专门为女子所创。因为男女炼丹道,有体质区别,男子要十年,女子则只要三年方有成。所以其祖师便因此直接创立了应用真气来对敌的武功,一则女子练真气事半功倍,二则可以避免太多复杂的招式,三则抗敌原理源于道派武统的《太极功》,所以便有了此《太极真气功》。” 易小知不禁问道:“林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于香不屑一顾的插话道:“因为门下都是女弟子。” 那小道姑,便是直接利用真气,将二丑三丑的力量传递给了大丑,如此下来,大丑有些力感不支,于是想撤掌,没想到却被小道姑的背后的真气吸住,看来他的力量也已经转给了二丑和三丑。三人渐渐觉得自身虚弱,开始叫苦不迭,于是便向小道姑求饶。小道姑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随即运真气将三人振开,信誓旦旦的离去,留下三丑倒地嚎叫。 宣无依看到,却是有所感触道:“她那个样子,倒是跟我当年有点像。” 易小知牵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想,随即带她继续往武林巅峰会报名处行去。 第四十七章 武林巅峰中原始 (中) 这一路上,同行的武林人士数不胜数,各个做买卖的摊位也是层出不穷,一直到报名处,仿佛走进了大市集,人声鼎沸。 易小知却是一眼看到附近有一个巨大的“赌”字,掌旗的是一个年轻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般布衫,上面也有个“赌”字,在他旁边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围在他周围还有一群身着“赌”字衣衫的门人,于是好奇问道:“无依,那是哪里来的?” 宣无依望去,解释道:“那是伯河赌佬,姓郝名胜,在伯河城经营赌坊,每年武林巅峰会,他都会带着门徒来此开设赌局。” 林涡涡笑道:“他还有一个名言,‘活到老赌到老’。” 四人还在看伯河赌佬的热闹,另一边却传来一阵女子的喊声,虽然声色混杂,却也听得出都是莺莺燕燕的话语,回头一看是附近一家客栈,门口都是浓妆艳抹的女子,看来是青楼老鸨在此包了一家客栈来做生意,门口全然喊道:“各位英雄侠士,行的累了,可以进来休息,茶水免费。” 客栈旁边还有几个摊子,要是经常跑江湖,不难看出,虽然他们是分了几个摊位,实际上却是一伙人,这伙人主要是买卖私烟,同时还倒卖一些特殊的药粉,用黑色袋子悄悄装起来,易小知看到又问道:“那是什么?” 林涡涡道:“里面是五石散。” 易小知苦笑道:“看来这杀破狼,真是无处不在。” 于香问道:“易大哥,杀破狼是什么意思?” 易小知解释道:“在玄学里面五星学部分里,有三颗星,名为七杀,破军,贪狼,这三颗星分善恶,七杀善而猛恶而毒,破军善而创恶而赌,贪狼善而缘恶而淫。他们永远会成一个三角,像一个枢纽一样联合他天星,无处不在。” 林涡涡看着周围三家铺面,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于香道:“你们看那边,好多人。” 众人朝报名处的东南边看去,一堆人正围着几个摊子,走上前一瞧,易小知和宣无依都笑了,原来是几个算命占卜摊子,其中不少都是年长的老人,但摊位前面人数最多的却是一个年轻人的位子。 “大概是在一个木屋里,周围十分黑暗,有一个神龛,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个神仙,但是两边都点了蜡烛,厅里面挤着很多人,都在哭,也不确定是否都认识。我挤过人群,看到一口棺材。我很好奇,棺材里面是谁,于是棺盖自己打开了,周围人都没有惊讶,可我却惊讶了,因为里面的人正是我自己,似乎双眼漫步血丝,十分恐怖。”一个拿着刀的武林人士诉说道。 “依照你这个梦境来说,必然是劫后重生,想你前段时间毕竟经历了巨大的灾难,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如此说来,我看阁下必定是在武学上柳暗花明,颇有精进。”那开摊的年轻人说道。 持刀刃道:“却是,前段时间练功走火入魔,好在冲破瓶颈,现在刀法确实精进不少。那大师,我这个梦究竟是吉是凶?” 其实年轻人先前一番话中已有“重新开始”的明示,不过往往来此求测之人却不想那么多,喜欢听简单的明白话,于是年轻人回复道:“是吉象,我看兄台此行,会有名气增加。”持刀人面露喜色留下银子拜谢而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易小知却是感触颇深,宣无依问道:“你觉得较你相比怎样?” 还没等易小知回答,于香却道:“早知道,其实易大哥也可以来此开个摊子,我想肯定生意也不错。” 那年轻人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宣无依和于香的话语,直接转头对易小知说道:“我看这位少侠倒是来头不小。” 以往都是易小知提别人占卜算命,没想到这次还有人要替他测算,这确实让易小知十分好奇,于是问道:“如何说?” 年轻人道:“还请坐下来说。” 易小知知道这一顺序话里,有算命行当里江派的路子,但是听此人之前解梦之语,也确有些真材实料,于是顺其自然,坐下继续听那年轻人说道:“我看这位少侠,发髻圆实,额头不甚饱满,看来虽然是父母无靠之人,却也能自立成才,鼻,眼,眉,三位相配,寒门贵客也。” 易小知这次听完便知道此人真有实学,但凡大多江湖人士看相,都知道“眉为臣,眼为君”,眉眼要相配,虽有道理,却只一半,并不全得真诀,像此人知道“三位相射”之法,便是真得相法诀窍,看来并不简单。不过此时易小知却也不急于答复,他知道,只有不答话,才能再见真功,于是继续听那年轻人说道:“看,此时日光抚顶!兄台名字中必有一个‘日’字,我言及此,兄台无半点惊讶,若是寻常人由此应,恐怕是我说的不准,但是兄台器宇不凡,我看若不是大经世事,那就必然与我是同道中人。” 听闻此话,于香却惊讶不已,至于林涡涡,见得世面多,也知道各种缘由,未做反应,至于宣无依,易小知以往与她聊天时也教过她一些江湖算命技法,所以一直不做声。这句话说给林涡涡听,也是对的。前一句有一个“日”字,是文字游戏,只因中国文化,造字独特,任何简单的字都能藏于其他字里面,譬如“林涡涡”,涡涡二字里有两个“口”,合起来,也可为“日”字,只要能懂得一些穿凿附会,要应了这个说法,却也不难,要是说某个人名字里有个“一”字,会更容易中,当然这个年轻人却也不完全是胡说,从梅花易数外应的角度,他临时取景而言确实是有占卜捉机之意。至于后面那段话,却不是说给易小知听,而是说给易小知的朋友听,知道易小知看不出来异样,就通过他的朋友来做试探,而于香便露馅了。 易小知看此人玄学造诣有真有假,也有些技术可言,加上于香的惊讶已经露馅,只能顺水推舟,说道:“这位兄弟所言确实有准,我们的确有同道之处。” 年轻人问道:“同道在何处?” 易小知淡淡道:“第一,我看这位兄弟面白肤净,天庭饱满,耳有垂珠,必然是出生不凡,所以与周围这些老摊主并不是同路之人;第二,我看兄弟必然是大经世事之人,想必来此开摊只是喜爱赏玩易学,以此逗乐;第三,我看兄弟名字里面必也有一个‘日’字。” 这段话的意思即是告诉对方“你会的,我也会”,而且一连三点说下来里面都有个“必”字,也就是说更加技高一筹了,那年轻人听完,哈哈大笑道:“果然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我们有缘再会!” 这年轻人说完话,便不顾周围还有客人,即刻收摊离去。周围看客虽然不解却也无可奈何,有看客忽然道:“我看是这位兄弟把他拆穿了,所以他才赶着走。” 接着立马有看客围到易小知身边:“我看阁下是真人不露相,不知可否替我算上一卦?” 旁边有看客见易小知这热闹,于是便慢慢蜂拥而至,想抢个靠前的位子,却听易小知说道:“各位,误会了,我也是来参加这次武林巅峰会的武人。” 众人一听,原来可能会是自己对手,于是不屑一顾的一哄而散。宣无依这才问道:“刚才那人怎么了?” 易小知若有所思道:“没什么,不用管他。” 就在这时,周边传来许多声音,尤其许多是女声激动道“青灵公子来了!”“让我也看看!”“果真潇洒不凡!” 易小知却十分好奇,于是顺着人言看去,那“青灵公子”原来他也认识,于是叹道:“原来许书瑜就是青灵公子啊?” 宣无依道:“对啊,这是他在武林中的称号。” 林涡涡笑道:“易兄原来你一直不知道啊,其实宣师妹也有称号的。” 易小知问道:“无依,你的称号叫什么?” 宣无依道:“不就是天下第一神针咯。” 于香笑道:“不对,我师姐还有一个称号叫银月牙。” 易小知一听便知道与宣无依曾经带着同心月牙坠有关,那坠子宣无依已经送给自己了,自然也就不再是什么“银月牙”了,所以宣无依自己一直没提,这种女孩子的小心思,真的是不说出来,男孩子是怎么都不会想到的。言下之意,易小知自然知晓,却只能搂着宣无依笑道:“我知道啦。” 先前是周围一片女声对许书瑜一片称赞不绝于耳,接着又听到一群男声“窃窃私语”道“罗墨仙子来了”“真是惊为天人啊!”,甚至还有男子默不作声,看呆了。 来人便是许书夕,她先前在王都皇城的夏家商铺查探,此时便来与许书瑜回合,但听许书瑜道:“妹妹,你怎么也来了?” 许书夕道:“哥哥参加此武林巅峰会这等盛事,我怎么能不来。” 许书瑜只微笑随即带着许书夕离开,又小声道:“查的如何?” 许书夕自然也是趁周围人都看不出的样子,小声答道:“有。” 许书瑜只听一个“有”字,便知道是查有所得,于是道:“稍后说。” 灵萝宗毕竟武林大派,这一趟来了一众人,易小知见此不解问道:“他们来比武,为什么来这么多人啊?” 第四十八章 武林巅峰中原始 (下) 宣无依道:“这你就有所不知道,武林巅峰会并没有规定一个门派只能派出一人,而是按各个武功类别分,每个类别最多只能派出三人参赛。也就是说,灵萝宗可以派出许书瑜参加的拳掌组的比赛,同时还可以派出其他弟子参加其他刀剑组或者暗器组等其他分组的比赛。” 易小知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要是每个类别都派上三人,整个门派的胜算可会大大提高呀!对了,那还有什么规则呢?” 林涡涡道:“小组赛里,大会将根据参赛总人数分配到每十人一组,人数不够的则会与其他类别分组的人数拼凑,余下的人数则自成一组。之后取每小组第一进入加下来的比赛。” 易小知理解道:“那也就是说,经过第一轮淘汰,就只剩下一成可以参加复赛了。” 林涡涡道:“嗯,就是这样,之后一成的人数,大会将剩余人数固定分为十六组,其中若是人数有余数,将会就大会主事人进行拆补。然后又取每组第一,之后这十六人便可以上擎空山,进行最终的巅峰对决。” 易小知叹道:“原来要上擎空山,还有这么多步骤,这下就有意思了。” 宣无依道:“你怕了啊?” 易小知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怕,难得来一次,怎么也要上擎空山看看!” 说话间,周围有迎来一众人,他们各个衣着华丽,排头男子则是被人称为“天剑公子”的云屺,旁边便是他的正妻秦娮。 云屺身为剑锋山庄的大少爷,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的这位正妻更有“北秦”之称。周围人练武者,自然是男子居多,有的是第一次来擎空山武林巅峰会,有的则是来了不止一次了,但不管来过几次,只要是看到秦娮那千娇百媚,天生尤物般的容貌身段,都无不为之倾倒,再看看云屺,更是不免或羡慕或嫉妒,有的对云屺家室有知者更痛恨道:“有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还纳妾,真不知道人是怎么想的。” 听闻此话便会有人答道:“各有其福,哪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知的。” 于是接着就有人说道:“我看还是许书夕好看,小鸟依人,要是我能得到,定要对她拜把宠爱。” 随即就有人笑话道:“你不看看你什么样,配得上人家吗?” 跟话的人不嫌凑热闹事大,笑道:“要是能得到天下第一,或许就可能娶到她了。” 又有人不屑道:“我要是得到天下第一,我就把那秦娮抢过来,好叫那云屺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得到天下第一”后的畅想之语,慢慢便在人群中传了开,一直传到易小知和宣无依这,两人闻言,顿时彼此互看,随即相视一笑,一同望向别处。只有他俩心里清楚,不管有没有得到“天下第一”,自己依旧会朝着彼此共同的目标继续走下去。 “快看!快看!”,“那是谁!”,“哇!那不是!”,“世上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哪里是出尘绝艳,简直是倾国倾城!”。这一连串话语,皆是出自周围看客,只不过,有的人是在说一个男人,有的人却是在说一个女人。 就连于香都感叹道:“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林涡涡,原本想说什么,但又不太确定,于是向易小知问道:“易兄,这是?” 易小知摇摇头,也不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只作笑而不答,旁边的宣无依随即看了一眼易小知,心中了然,自然也随之继续静观其变。 剑锋山庄随行一个弟子见此情况立刻做拔剑动作,向云屺问道:“少爷,要不要。” 云屺一抬手,便拦住身后一行人,镇定说道:“等大会完了再说。” 许书夕一眼便认出这二人,心中到有几分咬牙切齿,于是想许书瑜道:“没想到下了‘江湖追杀令’,他们还敢前来!” 许书瑜闻言也是一抬手,示意许书夕和随行门众不要多言,然而自己却不发一语,眼睛紧紧盯着来人,似乎是陷入了深思。 来人正是叶逸伤和扶生。此时此刻,二人也未有什么特立独行动作,只寻常步行,但在周围人脑海里,感到的却是扶生那“此女只因天上有”的神仙样貌和叶逸伤“英雄独压万人”的惊世霸气! 叶逸伤带着扶生来到报名处,随即周围人自然让开道路,顿时没人说话,但听叶逸伤说道:“了凡剑派,叶逸伤。” 负责报名的主事人,嘴里瞬间短吸了一口气,像是有话要说,但是却又坦然从嘴里呼出一口大气,认真写上眼前报名者的信息。看他心里原本是想问:“了凡剑派不是早就没了吗?”,但受于叶逸伤的气势所逼,却只好吞下这句话。 叶逸伤见报名负责人做完了工作,便带着扶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欣然离开。云屺见此只道上一句:“我们走”,便带着门人离开了。许书瑜则不说话,独自离开,身后的许书夕和门徒们也自然跟随离去。 易小知看见,好奇问道:“他们剑锋山庄和灵萝宗不报名的吗?” 宣无依道:“这种大门大派,谁不认识,之后自然会有手下帮他们报名,你呢,就不用想了。” 易小知听着面露笑容,于是随林涡涡走到报名处,但见那报名负责人还有点魂不守舍,于是林涡涡恭恭敬敬招呼道:“先生,先生。” 报名负责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是来参赛的人,一如既往的说道:“姓名,门派。” 林涡涡道:“斗星宫,林涡涡。” 报名负责人一听,又是一个没有了的门派,但见刚才也让叶逸伤报名了,这个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见那人帮林涡涡把信息录入完,易小知也跟着字正腔圆说道:“无知门,易小知。” 陪同前来的林涡涡和于香自然是含笑不语,那报名负责人却道:“以前没听过这个门派啊?” 易小知解释道:“这是我自创的,确实还没什么名声。” 报名负责人却不这么认为,说道:“哦,又是来混吃混喝的。无知无知,一无所知,哈哈。” 宣无依听闻易小知创了一个“无知门”,很明显是用他二人的名字可取一字,而且把“无”字放在了前面,用意已经很明显,本来听着心里倒是很开心,却听这报名负责人如此取笑易小知,这下心里就不痛快,一掌拍在那负责人桌上,喊道:“是无所不知的意思,你这个白痴!” 这报名负责人,听眼前这个女孩这么直接的骂自己,自然生气却要回骂,但却被旁边一位帮手拦住,并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看样子这帮手是上一届也在报名处做事的,而这个报名负责人,确实新来的,听完帮手几句话,里面笑道:“哦,原来是‘天下第一神针’宣小姐!失敬了!失敬了!” 于香道:“你们在这里办事的,怎么消息一点也不灵通,我师姐现在是烟月教教主。” 报名负责人笑道:“失敬,失敬,敢问这位是您的?” 宣无依懒得跟他多说废话,则由于香道:“这是我师姐的未婚夫。” 报名负责人转头又对易小知说道:“哦,易少侠一表人才,与宣小姐佳偶天成,先前真失敬,想能得烟月教之助,必定前途无量啊!” 这句话其实是在暗示说易小知“吃软饭”,不过众人见他已经“失敬”过了,也懒得再争论,随即离开此处。易小知不解道:“为什么,他说有些小门小派白吃白喝,是怎么回事?” 林涡涡道:“来这里参赛的人,会有饭食提供。” 易小知闻言笑道:“哦,那也不怪他误会了。无依,不要生气了。” 宣无依道:“他要不说后面那句什么‘一无所知’,我也不会动怒。” 易小知微笑着,也不用再劝,于是向林涡涡问道:“林兄,之前忘了问你,你之前大会有主事人负责排名分组,那些主事人是谁?” 林涡涡道:“一般有两个官家势力,和一个其他势力。这个其他势力有规定,不能是武林中的门派,我们上一届因为是由王都皇城有名的富商夏氏家族帮助,替大会出了许多人力物力,所以他们也有一个主事人的席位。” 此时彤心城一行四人已经步入武林巅峰会山脚下的内场,又听易小知说道:“还有两个官家势力呢?” 林涡涡道:“一个是王都皇城内有宦官组成的‘公厂’,再一个”,说到这里,林涡涡往内场高台附近一指,说道:“那,就是他们了。” 易小知顺着林涡涡所指的方向,猛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接受内场仆人的引导去到主事人内堂,对方并没有看到易小知,但是易小知却是欣喜若狂,那方武林巅峰会主事人便是锵王府,来人正是司马最和王少阳,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女子,看着眼熟,却不知道是初璟和哀婉。 于香见易小知面露喜色,十分不解,问道:“易大哥,你看到锵王府的人,怎么这么高兴啊!” 宣无依想到司马最曾说要来观战易小知,于是自言自语道:“他们倒是说话算话。” 林涡涡不解道:“你们认识?” 易小知笑道:“嗯,说来话长,我给你们慢慢说。” 彤心城四人看着天色不早,易小知觉得“还不知道内场的免费饭食味道如何”,于是叫上大家“一同去往看看?”,却听于香道:“不要期望太大。” 在路上,易小知便把自己带着宣无依在锵王府偶遇自己好兄弟王少阳的事情说给了林涡涡和于香,当然,里面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易小知自然会加加减减的完善好。 于香听完笑道:“难怪易大哥你这么高兴了,原来是有帮手。” 易小知连忙大呼冤枉道:“可不是,少阳是不会帮我徇私的。” 林涡涡笑道:“这个我知道,看到老乡老友,就会很开心,对吧!” 此时众人来到“武食园”,此处便是武林巅峰会内场提供免费饭食的地方,一眼望去,各种美食,香味弥漫,于香见到直惊讶道:“这可比上一届的菜好多了啊!” 宣无依对着易小知笑道:“说不定是因为他们来了,你说呢?” 第四十九章 擎空山下群英武 (上) 宣无依说的“他们”,自然是指司马最和王少阳了,毕竟锵王府主事人亲临,想必整个会场都不敢怠慢。 在武食园内的饭食,全部是开放取食,拿着自己的碗筷,想吃什么就叫小二给你盛什么就是了。像剑锋山庄和灵萝宗这种大派自然是有随行厨子,不需要来这吃饭,但是许多江湖散人,游侠市井却都聚积在此。 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于香盛好饭菜后,一同来到食堂,却发现里面坐满了人,唯独有一张桌子只坐了两个人,其余人都不敢靠近,稍有几个会偷瞄一下那桌上的女子,但也是遥不可及。这二人自然是叶逸伤和扶生了。叶逸伤又“江湖追杀令”在身,稍微有点消息的人,都不可能靠近他,以免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 于香看到他俩正要叫出“叶大哥”三个字,却被林涡涡拉住,示意她不要太热情,毕竟他们与叶逸伤有来往的事情,之前易小知都是保密行事,未免让有心人看到添油加醋倒是漏了马脚就不好了。 这时易小知悄悄在林涡涡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大声说道:“哎呀,没位子啦!” 林涡涡会意,附和道:“就去那将就下坐吧!” 宣无依和于香都听出了言外之意,于是这才笑呵呵的一同去到那张桌子,与叶逸伤和扶生同坐。 叶逸伤也听到了易小知和林涡涡的喊声,虽然听着他们语气好似很无奈,但实际上他自己心中却觉得开心。古语有句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往往同道之人能听出彼此语言的真谛,而旁人则无法知晓。 易小知坐定后便于宣无依他们聊菜的味道,之后看大家吃了一会饭菜,便拿出三枚铜钱扔在桌上,于香却不明所以,但听林涡涡向叶逸伤介绍道:“这位是‘宓安第一神算’,易小知。” 林涡涡和叶逸伤曾在上一届武林巅峰会见过面,这时候闲聊,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听叶逸伤道:“原来是易兄。” 易小知笑道:“我看着卦象,难以言表,不知叶兄近来可好,还请告知,以方便断卦。” 叶逸伤道:“近来过得很平淡,扶生有了好伙伴。” 易小知笑道:“如此甚好,此卦也无后顾之忧,尽可顺其自然。” 旁人坐的离他们近的,也只觉得他们在卜卦算命,也不以为然。叶逸伤自然明白话中含义。不过眼见易小知佯装解卦之语,猛然想起他是精通五行术数,想到自己曾在紫炎玄剑上看到的一袭玄虚之语,于是问道:“我有一问,想听听易兄的见解。” 易小知疑问道:“叶大哥,请讲。” 叶逸伤道:“我们中原文化皆通于阴阳五行,武道,医道,易道都是如此。”,易小知点点头,继续听叶逸伤说道“我日前看到一语,想听听易兄在玄学上的解法,是曰‘金木为质,水火为气,以气炼质,以质成形,气质相通,地载神庸’。” 易小知一听便知这是所言为何,于是道:“这个在命理五行论述里面确实有,主要讲五行里面,金木为质,实际而有形,水火则为气,是用来锻炼金木而用。譬如阳金喜火炼,阴金喜水润,阳木喜水润,阴木喜火晒,这便是之后的四局话,各按各类之所喜,则通畅。那个‘地载神庸’的地应该指的是土,可以辅助锻炼。” 叶逸伤听到“阳金喜火炼,阳木喜水润”,脑子里猛然冒出有一个想法,心中自喜,向易小知作揖道:“多谢易兄!” 易小知看叶逸伤表情,似有所得,心里自然开心,宣无依似乎已经习惯这些男人之间的故弄玄虚,所以转言道:“既然铜钱都摆出来了,要不要给你们这次参赛的占上一卦?” 易小知笑道:“好啊,不如就有我和叶大哥一起来占。” 于香道:“一起来占?怎么个占法?” 叶逸伤会意,随即将自己和扶生吃饭的筷子拿了三根先摆在桌上成一个“三”字,随即,易小知就把三个铜钱摆在下面像是“三”字下面有三个“口”字,所及听叶逸伤道:“我这个‘三’不是‘三’。” 易小知笑道:“这三个‘口’也不是‘口’。” 宣无依一看,完全不懂,觉得自己提了一个没用的建议,于是道:“我还是继续吃饭吧!” 于香也觉得宣无依有道理,也跟着开始扒饭,扶生虽然一直没说,但是也看不下去了,立刻把自己的筷子拿回来,想到之前自己正在吃饭,筷子被叶逸伤抢了去,此时硬要用力敲敲他的脑袋才行。如此情景,林涡涡看在眼里,倒觉得滑稽,却也无可奈何。 饭毕后,易小知和叶逸伤便分开,再也没有联系,饭堂之中果然有许书瑜和云屺安排的探子,他们各自回去禀报,却也有是一样。 云屺在剑锋山庄住馆内,虽有疑心,却也只能说道:“就只占卦?看到占的什么卦了吗?” 剑锋山庄探子回道:“看不懂,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云屺叹了一声,只道了一句“下去吧”,也不再去想。 而灵萝宗住馆内,虽然有探子回报饭堂的事情,但也没多做理会,而是和许书夕商量道:“如此也好,我等着那个人自己慢慢浮出水面。” 许书夕不解道:“哥哥说的是谁?” 许书瑜道:“妹妹,你之前就一直没想过,究竟是谁杀了剑锋山庄那帮人吗?” 许书夕道:“不是叶逸伤吗?” 许书瑜道:“此前我也认为是叶逸伤,但是听宓安城回报来的消息,却觉得有疑点,来我帮你演示下”,说着许书瑜便来到桌前,在由中央往南摆上五颗,由中央往东南摆上四颗,于是解释道“林涡涡从彤心城出发一日后,剑锋山庄便来到的潇风城,一住便是七日,由彤心道王都皇城最快要五日半,就当五日,于是再过四日,林涡涡便见过叶逸伤。第二天叶逸伤便离开了王都皇城。然而我算过时间,从王都皇城赶到潇风从来最快都要五到六日半,赶到事发地点最快也要四日半,从叶逸伤出发三日后,剑锋山庄的人,刚好住满七日,随即离开潇风城,一直到夜晚,还没能到最近的囿城,就算一日好了,也就是说,叶逸伤要劫杀他们,路场上还差半日。” 许书夕道:“不过只是半日之差,没那么巧吧,或许有什么意外,及时赶到呢?” 许书瑜道:“那时候,正值冬季,天寒地冻,要是有意外,也是延长时间到达,就像剑锋山庄行了一日还没到达囿城一样,不可能提前到达。所以此处必然有诈!” 许书夕道:“那,哥哥,你之前说等那个人浮出水面,是说的谁?” 许书瑜笑道:“从彤心出发道潇风城,最慢也不过六日,假使有人从彤心城晚林涡涡一日出发,达到潇风城也不过就六日,随后便有充足时间布置暗杀计划。”,说到此处,许书夕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继续听许书瑜说道“我此前,也没想到会有何人,但再剑锋山庄听见他们逃生的门人说,来人是一男一女,我便开始有了眉目!” 许书夕这时才猛然想到,说:“哥哥,你是说烟月教的?但是?” 许书瑜道:“我知道你有什么疑问,我也是对此有疑问,所以这次比赛,正好暗中窥探,看个究竟!” 许书夕道:“哥哥!我明白了。看来如果真的是他们,那许多问题也就很好解释了。譬如,为何要暗杀剑锋山庄。原来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许书瑜道:“这也是我有疑问的地方,如果真是他们,暗杀剑锋山庄真乃多此一举,一者,我们已经打算诛杀剑锋山庄等人,二者,剑锋山庄来袭,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快要拿下彤心,他们为何要主动挑起事端?如此之举未免有点突兀了。” 许书夕道:“或许他们想的并没有哥哥你这么周道,想到以后还是会被我们灵萝宗消灭,所以垂死挣扎。” 许书瑜道:“或许是这样吧!”,暂时也只能这么解释,随即许书瑜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对了,妹妹,你去夏家商铺查的怎样了?” 许书夕道:“这事,当真奇怪!我去打听过商铺里面的人,在那工作的人中,竟然都称没有讲过那个神秘女子,可是有些熟客却偏偏说见过。” 许书瑜笑道:“如此漂亮的美女,竟然能视如不见,看来他们夏家的仆人倒是只醉心于工作啊!” 许书夕道:“哥哥,你都称赞她是美女了?” 许书瑜一听此话,便知道自己妹妹心中的意思,笑道:“还好吧,不管谁再美都美不过我的好妹妹呀!” 许书夕开心了笑了出来,随即又道:“还是哥哥最好了!” 许书瑜道:“不过这确实可疑,看来以后还要继续查探才行。” 许书夕道:“为何连这个女子也要查?” 许书瑜道:“这是之前义父吩咐的,现在看来却有道理。说不定真真正正与《双天诀》有关的,就是这个女子!” 许书夕道:“现在正好,那女子也来了武林巅峰会,正好查探一番。” 许书瑜道:“是啊!就连他都来了。”,这句话里的他便是指叶逸伤,此时许书瑜心里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可谓意味深长,随即转言道:“妹妹,你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许书夕以往听了许多情话,但是没一句能到她心里,只有她这个哥哥说的暖心话语,她才听得进。如此则因为在她心里,她总觉得,世间男子都是冲着她美貌而来,不是真心待她好,而只有许书瑜是她亲哥,不会因为她的美貌,而对她有何差别,所以这才是真心的好。听完许书瑜的话,许书夕一把挽住许书瑜,不禁感叹道:“还是哥哥对我最好!” 第五十章 擎空山下群英武 (中) 报名两天后便截止了。参战的人很多,观战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伯河赌佬郝胜那倒是有些愁眉不展,一帮人围着他们开的赌档正在闹腾,有人就说道:“没什么没有叶逸伤能压!”,“我要压叶逸伤!”,诸如此类的话。原来此前或许还有人不知道叶逸伤有“江湖追杀令”在身,但是来到武林巅峰会后,这件事便传的人尽皆知。然则,大家关心的并不是此前灵萝宗所说的事情,反而在乎的就是叶逸伤所怀《双天诀》神功。大家原本只知道此功是黄白玄所创最强的武功,但是却未有人见过其威力,不过看灵萝宗所述,恐怕必然不差,那么叶逸伤的胜算自然就大过其他人,更有人说,“叶逸伤就是本届的天下第一得主”。问题来了,这句话,恐怕不仅看客都这么觉得,就连郝胜也这么觉得,于是他的赌局里面,便一直没写叶逸伤的名字,这是极为不合理,而且违背赌档宗旨的,所以那些赌徒怎能不闹腾? 眼见手下人止不住乱,郝胜也没办法,于是对大家说道:“看来大家都觉得叶逸伤是一定会赢了?” 众人起哄道:“对啊!你敢不敢开他的位子!” 郝胜道:“行,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定规则,现在就写下叶逸伤的名字。”,说着,亲自写下了叶逸伤的名字以及赔率,便是负则是一赔一百,胜竟然是一赔半。以前赌博的,最低赔率无非就是一赔一,这次竟然是一赔半,也就是花一两银子,只能赢半两银子,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众人一看更加闹腾了,但郝胜却如此说:“诸位,静静,听我一言,既然是赌,那就是什么都能赌,一赔一是赌,一赔一百也是赌,为什么一赔半就不是赌了呢?而且大家都觉得叶逸伤能赢,似乎是稳赚不赔,那既然是赌,总有个万一,大家如此认定叶逸伤能赢,万一人家到时候认输了呢?大家可曾记得,上一届叶逸伤也是热门人选,后来还不是败在了烟月教现任教主宣无依手上,我把赔率定在一赔半,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若然那个万一又出现,我想你们也少赔点,而且现在也无非少赚点,你们各位觉得呢?” 众人听完也觉得有道理,此时,更有声音传出来说:“我上届也看过,那叶逸伤在四强的时候,不知怎么水土不服,出招也有差错,没过几招便败给了那个宣无依,我看这次的事,说不定又有蹊跷?” 这话立马就在众人堆里传开了,大家越想越不对劲,觉得郝胜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少赚点而已,再说了,硬是要多赚点,自己多买点不就行了?郝胜看众人表情,似乎已经被自己的话打动,于是又补充道:“我答应各位,如果叶逸伤到时候,真的能上擎空山,也就是最后的十六人比武,我一定只会把他的赔率提上来。” 众人一定,如此不错,随即立刻有人道:“好,我全部压叶逸伤赢。”说罢,便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全部压在了叶逸伤胜的那边,这次赌是指的初赛,想必正好趁机多捞点赌本也好。其他人看到便也跟着呀,一时间压叶逸伤赢的人,都趋之若鹜,更有人算了小账,既然叶逸伤输是一赔一百,那就在多压叶逸伤赢的同时,压一点,倒是万一真的输了,自己也不会亏,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初赛,伯河赌老郝胜是要赔上一笔了。 远处却有一行人一直在一边闲听。他们虽然身着华丽,但不难看出他们都是宫廷里的宦官,也就是“公厂”的人。为首的一人坐着白马,皮肤白净,没有胡渣,看他面容,更有几分女子妖艳,正是“公厂”之主方绝。 先前方绝正领队去武林巅峰会的主事人内堂,却在外看到这出热闹,于是便停下马队,可是这一听完,却是不屑一顾,心道:“这叶逸伤真是好大本事。”,随即用阴阳怪气的公公声道了一句“走”,便又领着大队人马进入内场。 整顿好人马后,方绝便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来到主事人内堂,里面正是司马最和王少阳,还有夏氏家族的人。不过这次夏氏家族却也不同以往,他们的家族主事人夏雩也来到此处。 如此便免不了寒暄,那方绝先说道:“夏雩公子首次亲临,这次武林巅峰会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夏雩笑道:“方公公过奖了,有方公公在那才是真的武林巅峰会。” 方绝道:“哪里哪里,我只不过代皇上来看看热闹而已。” 言下之意,方绝是代表皇上,所以周围的人都要让他三分,司马最在一边自十分恭敬道:“方公公,我们正在分配每组人员,您看有没有什么要更改的?” 方绝道:“这些就你们拿主意吧!路上累了,我得先歇息去了。” 方绝说歇息,意思是要洗澡,取出灰尘,大家都明白意思,于是夏雩道:“那我送您,这里就有劳司马兄了!” 司马最笑道:“请。” 等夏雩和方绝走后,王少阳心中却又不屑,但也不好多话,他也是第一次岁司马最来此,想自己许多是不懂,于是问道:“少主,为什么最后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而我们却……” 原本王少阳话里“我们”后面还有“锵王府”三个字,但是说的时候去掉了,这便是为了避免有所谓派系冲突的想法,这在官家势力内是秘而不宣的潜规则,所以司马最自然知道王少阳想说什么,于是笑道:“都是为皇上办事。不要想那么多。” 司马最向来喜欢化繁为简,自己虽然想的多,但他也知道,有时候,想得过多了,只会让他人有机可乘,所以这次主要来看热闹,王少阳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继续来到分组员的身边,查看整个分组过程。 这些分组员之中,有的是老手,有的是新来,那个报名负责人自然也会在这里帮忙。碰巧分组到易小知时,却停了一手,将他的名字调入到初赛时和叶逸伤一组,看来是对宣无依此前骂他是个白痴,心中颇为不满所致,不过正巧被王少阳看见了。 王少阳原本就很留意自己这位兄弟,原本见他没跟现在大热的叶逸伤一组,还暗暗称赞易小知运气好。毕竟初赛是十选一,要是初赛就被淘汰了,恐怕这次擎空山之行,自己和司马最心里都会有不满,所以心里还是希望易小知至少能进到最后十六人的角逐,此时见到报名负责人可以调换了他的位子,放在和叶逸伤一起,看来是有心想让他初赛就被淘汰。于是立刻叫停道:“你干嘛?” 报名负责人不知所以,笑道:“王护卫,有何指教。” 王少阳道:“那个人不应该是这组的,你调错了。” 报名负责人道:“这个想必是王护卫误会了,这个叫易小知,就应该是这组的。” 这人要是糊弄别人,或许还糊弄的过去,但是王少阳什么人?一来身怀绝技,眼如神鹰,二来与易小知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三来还是这次司马最想看的人。不过王少阳也不会仗势欺人,于是冷冷道:“你遵照我说的,把他调过去旁边组,就行了。” 报名负责人见王少阳冷言冷语,面有威严更无力反驳,于是只好乖乖听话。 司马最看在眼里,也只是含笑而不动声色。 会场内参赛的武人正等待分组结果,心里虽然紧张,却也无所事事。有的人则期望自己千万不要和叶逸伤分到一组,也有的人却也不想与剑锋山庄的人分到一组,毕竟待得越久,能吃免费饭食的时间也就越长。当然也有不少有志之士反倒却想与那些武林豪杰较量一番,好看看对方是真的名副其实呢,还是只徒有虚名罢了。 此时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和于香便在会场的糕点店里东拉西扯,侃天侃地看江湖。虽然是闲聊,但大家见易小知是出来扎到,自然要把这里的一些局势,或一些有名气的高手都介绍给他。易小知也不只听,但凡眼前能见着的,他都会一如往常的看一看对方的面相,随即向他们三人说一说自己的见解,因为他也好奇,谁有“冠军相”。 易小知第一眼便注意到,会场里离他们很近的酒馆内,有一个女子独坐,正自斟自饮。看她行装想必是不太会打扮,蓬头垢面,不过易小知却说:“那女子,英气逼人,眼睛黑白分明,毫无杂质,看来不简单。” 林涡涡看到便解释道:“她叫唐吕,是西边娃娃山布衣剑派的人。上届比赛她曾陪同门来参赛,看来这次,她是自己来参赛了。” 林涡涡说完这话,那唐吕便起身拿着自己的剑刃离开了。之前易小知只能从窗户里看见她坐着的样子,此时见她起身,才发现,她所拿之剑,只有一条长长的粗布袋子包着,倒是颇有叶逸伤的风范。见她已经离去,也不能多望,于是问道:“怎么还有个娃娃山,在哪?从来没听过呀。” 宣无依道:“娃娃山在西边镓乔城那,小地方,我们也没去过。” 原本还想细聊这位女侠,却正好有几个僧人路过,又是易小知又问道:“他们是谁?” 林涡涡道:“他们是宝相城幻象寺的人,中间那位是幻象寺四大金刚之一的尽迷大师,嘴边那个叫光虚是他的首席弟子,也是上一届武功排名第二的人哦!” 易小知一听,此人武功第二,那就是亚军咯,于是立马问道宣无依:“无依,那你是跟他交手过咯,他武功如何?” 宣无依却有点不好意思,说道:“真论武功,我恐怕要在他之下。” 易小知自然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宣无依笑道:“说来有愧,其实上次他输给我,全因为,我是女子。” 易小知这就急了,立刻问道:“啊?” 第五十一章 擎空山下群英武 (下) 于香这时解围道:“易大哥,你别误会了,当时我在场的,那光虚的招数,都是近身搏击,我师姐一个女孩子家,他一个僧人,自然出手就不顺畅了。” 易小知“哼”了一声道:“他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林涡涡想这话往下说,可能越描越黑,于是道:“易兄不要多想,那人脑中戒条之多,所以才会如此,我看他这次来还带上了他们幻象寺的铁棍,看来便是受了上次‘男女授受不亲’的影响,于是这次又多学了幻象寺的棍法,想如此来确保夺冠万无一失。” 那光虚正是如此想:“要是再遇上女对手,就用棍法,这样就可以不用使拳掌碰到女儿家的身子从而尽全力比武了。” 尽迷一边走一边问道:“光虚,你尽认师叔传你《九龙降魔棍》,可都精熟了?” 光虚道:“回师傅,都精熟了,而且尽认师叔自创了的‘破剑’招式,也都一并传授于我了。” 尽迷道:“当年,你尽认师叔不敌那年轻后生,后来苦思冥想,才创出了那几招‘破剑’招式,没想到这次那人竟然赶来参加武林巅峰会。或许是佛祖想替尽认了却心事吧!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这话语中说的年轻后生自然就是叶逸伤了。当年“苦龙金丹”之事,幻象寺内也都知晓。不过后来碍于剑影先生的“紫炎玄剑”,也无可奈何。幻象寺不同于其他寺庙。法旨并不是只宣扬慈悲为怀,还忠于斩孽诛恶,所有武学早已高过其他寺庙,因而能成为武林中的一大势力。至于所谓佛家常说的远离“贪嗔痴”,就不会提那么多了,否则再来参加“天下第一”的比赛,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分组出来了!” 也不只是谁的喊声,这句话立马就传遍了整个擎空山脚。内场的人先一步挤在了分组告示的周围,在外场赌档,药摊,青楼逗留的参赛者也纷纷赶去。 林涡涡扫了一眼名单,说道:“看来今年的参赛的新人比上届还要多,我那一组的人,没一个认识的。” 宣无依帮着易小知找到了他的名字,也附和道:“我看了下,小知这边也没我认识的。” 随即就听到,周围有不少人开始抱怨道:“我那组有云屺!” 跟着就有人道:“我那组还有叶逸伤呢!” 还有不少来当看客的女声向周围人分享道:“许书瑜是初赛第三场。” 大多数话语都是言及他人的,却也有人大声反常道:“终于到我一展身手的时候啦!” 这声音异常响亮,不少人很好奇的让开了一个位置,朝那人望去,见那人做剑客打扮,身材微瘦,看着挺活泼可爱的,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于是也懒得再多望,即刻散去。 易小知看在眼里,觉得此人倒是挺阳光洒脱,似乎也受到感染,随即自言自语道:“嗯!好好休息全力应战!” 这把分组帮很快也被赌档的人抄写了一份,用来开设比赛赌局。但只要叶逸伤的名字一贴出来,许多人便毫不犹豫的压了叶逸伤,不过说来却偏有几个赌徒不信邪,就要压叶逸伤输。直叫周围人看着笑掉大牙。 负责整个会场内运营的都是夏氏家族的人,譬如,厨师,糕点师,伙计,住宿掌柜等等。他们每个部门的掌柜到了晚间都要将总账交给一个深蓝衣衫的管账。这位管账被称为顾爷,待他将账目都打理好后,便亲自交给主事人内堂的夏雩。 主事人内堂里,三方势力,锵王府,公厂,夏氏家族,都有各自的房间以及对应的职责,房名便以“厅”字来命名,譬如夏氏家族集会处就叫夏厅,此时里面坐着的便是夏雩。 夏雩把账目看完,说道:“谢谢了,顾爷,账目没问题。” 顾爷道:“少爷客气了。” 夏雩道:“对了,顾爷,那件事,办的怎样了?” 顾爷道:“少爷,放心,都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 夏雩点头认可,没在说话。而是在一张空纸上画了起来。那纸被周围的文书挡着,顾爷却也看不见画的什么。 比赛分组出来后的第二天,武林巅峰会正是开始。 会场里人山人海,高台之上,是主事人的位置,中间坐着方绝,身后还带站着两个随从,方绝左边则是司马最,随行的自然还有王少阳,右侧自然是夏雩了。 “他就是夏雩?” 脑子里问这个问题的人有几位,其中便有剑锋山庄的云屺,灵萝宗的许书瑜,许书夕,更有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和于香,一行四人。其中最为惊讶的是彤心城的一行四人。因为眼前这位夏雩,他们之前是见过的,那便是之前在场外摆算命摊的年轻人。现在见此人换了一身面貌,眼如星光,面貌清满,尤其嘴含笑意,延绵不绝,却有几分捉摸不透之感。 这第一场是特有安排的,为了有一个声势浩大的开门红,所以特意把剑锋山庄的云屺排在这组。 比武场里好大一片空地,比起烟月教演武花园数倍有余。云屺已经摆剑在独自站在一侧,而另外九人却像是约好的,一同站在了另一侧。 初赛,十人乱斗,最后胜出一人,晋级下一轮比赛。然则被安排到云屺那组在众人看来是最不幸的,因为第一场,有潜规则定下,不能弃赛,也不能不打,所以眼下除了云屺的那九人,可谓是在进行一场必败的比赛。 云屺当然也是这么想,于是说道:“不用客气,你们九个一起上吧。若能伤我一毫,我便弃赛。” 那九人一听,只要伤他一毫,就能让他弃赛,这个买卖要不做也可不做,但是要做却也做的,众人面面相觑,却还没说定,其中一个剑客便冲向云屺,刷下八人一想,要是我方先损一人,伤到云屺一毫的把握就会更小,于是只好随之一拥而上。 无论是初赛也好还是往后的赛程,都要求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只不过那九人心里此前已经认定自己早已会输,于是打起来毫无顾忌,心想阴损招数要用,损己之招也用,不由得攻势迅猛,好似一个九人剑阵,云屺大为惊讶,先接一招,随后双剑袭来,不过好在他确实实力过人,一避一回不仅闪掉了攻击,还顺势击倒三人。说是击倒,却不是人到底,而是那三人的剑不同与剑锋山庄专为云屺锻造之剑,只是凡品。单凭此优势,云屺便将那三人的剑刃斩断,作为一个剑客,剑都断了还能怎么打? 之后六人见此大惊,先前的迅猛气势一下子便消失无踪,只好平往常自己练剑一样去出招。原本心中全无顾忌,气势迅猛,说不定还真能出其不意“乱拳打死老师傅”,伤到云屺一毫,但哪知道一次挫败,便已经让他们气势一扫而空,如此,还有什么可战之力。最终确实如他们心中所想,以云屺胜出而告终。 第一场初赛就此完成,全场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接着再进行接下来的比赛,就要顺畅的多了。 接下来初赛一场接一场,一直到了第二天巳时,才排到易小知的分组。这种以一敌九的场面,对易小知来说,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可以说比起他以往经历的以少胜多要容易的多。因为比赛一开始,谁也不认识谁,都都不知道底细,只能两两成对的打。 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人,年纪稍长,可却挑到了易小知,随即放言道:“小兄弟,你就此弃赛,好可绕过一番身痛!” 易小知听此人语气十分老成,并没在乎对方说什么,而是玩心大起,亦学做对方的老成声音说道:“这位大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讨教一番,不然岂非空手而归?” 那人眼光闪烁,笑道:“小兄弟好生狂……”这后面一个“妄”字还没出说出来,却已经被一拳击倒。 不过出招之人却不是易小知,而是另一位武人。易小知见那武人定然已经击倒对手,于是也不废话,便要和那人较个高下。 可是这一掌打过去,对方却顿时中了两掌,原来是先前故作老成的那位武人爬了起来,朝他回击。 这画面太乱,易小知觉得太没意思,于是便想加快速度结束比赛,立马实战《旻星诀》的武功,攻向余下的全部选手。 像这种比武场次观看的人就不如云屺那种比武场次来的多,毕竟就是不出名的人,谁看呢?只有认识易小知的人在看。看台上司马最不动声色,旁边的王少阳则是目不转睛。宣无依,林涡涡和于香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除了他们,许书瑜和许书夕却也在认真观看。 但听许书瑜道:“妹妹,你说要不要现在就试试他的武功?” 许书夕觉得如此甚好,笑着点了头。灵萝宗与剑锋山庄都是大门派,所以便在比武场周围的茶楼定好了位子观看比赛。从此处站也是居高临下,于是许书瑜如同以往一样,顺手拿了一根吃点心的筷子,折去一节,而后看清易小知身位,趁周围人都不注意,用力一掷。 只见这断筷飞速朝比武场里的易小知风向飞去,可是刚要飞进比武场,便被一支毛笔打了下来,纷纷掉入人群之中,大众并未发觉。许书瑜顿时一惊,朝着那毛笔飞掷的方向看去,却是武林巅峰会的主事人看台。远处一个锐利的眼光正在扫视茶楼,可是忽然感觉在他的身上停了下来。但要看清是谁,却又不得而知,唯有自己悄悄隐藏在木柱之后,随即折下茶楼而去。 第五十二章 谁入丛林敢窥虎 (上) 看台上司马最却也不得不问道:“少阳,怎么了?” 王少阳道:“回少主,有人往比武场射暗器,影响比赛,事出情急,只好用你的毛笔阻拦。” 方才阻止许书瑜暗器的正是王少阳,不过他动作来的突然,也未作准备,所以看台上离锵王府较近的方绝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却没说话,而是命随从悄悄向司马最问道:“小王爷,方公公托我问您,发生何事,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司马最道:“比武场附近有人投放暗器,已经被我护卫阻止了,已无大碍。” 其实这种类似的事情以往也有,可以说见怪不怪,不过王少阳初次来,为保护自己兄弟也未考虑周详,等公厂随从离开,王少阳便向司马最告罪道:“少主,对不起,刚才冲动了。” 司马最也没怪罪王少阳,而是问道:“看清是谁了吗?” 王少阳道:“是对面茶楼附近,但是不确定是谁。” 公厂的方绝听完随从的回话,心中却想:“难道参赛人之中或有锵王府的人?”,官家势力作为主事人为了避嫌,向来不参加擎空山武林巅峰会,此举已然勾起了方绝的好奇心,于是拿起手中这场分组的名单,细细打量起来。 场上易小知迅速击倒三个对手,剩下六人眼看易小知似乎最厉害,于是不约而同的攻向易小知,可情景与当初在斗星宫训练时,却无差别,于是又将《旻星诀》里的“叠星并位”“星星相伏”“掩星漏光”一一施展出来,虽然来来回回就这几招,但是却很实用。终于在最后,场上站立的只剩下易小知一个人,这时全场看客才开始问道:“这谁啊,没见过”。 宣无依,林涡涡,于香,王少阳看到了自然是很开心,不在话下。听到裁判最后宣告道“本场胜出,无知门,易小知。”,方绝也看完了本场分组的名单,但见最后一人是易小知,于是对随从说道:“查查他的来历。” 在一旁的司马最不仅留意到场上易小知胜出,也留意到方绝的动静,这时初璟和哀婉也来到司马最一侧,出于司马最的考虑,这二人是瀛国人,不便泄露消息多生事端,且司马最纳初璟为侧妃的事,也少有人知,于此,初璟和哀婉都是侍女打扮,旁人自无疑心。但听初璟恭着身子悄悄道司马最耳边道:“都部署好了。” 司马最却同样小声说道:“再加一个……” 初璟听完司马最的话语,便又告知了哀婉,随即哀婉独自离开了,留初璟在此地和王少阳一起陪同司马最看比赛。 王少阳对她们的行动也有所知,于是悄悄在一旁念道:“璟姑娘,没问题吗?” 初璟道:“王护卫就算对我没信心,也要对自己的女兵有信息啊。不过多亏你之前已经训练过她们的武艺,我后来训练起来,要省心的多。至于其他的,你就放心吧。要说她们当刺客不一定行,但是搜集情报,现在可是一流的了。” 王少阳道:“是少阳多虑了。” 司马最此前专门让初璟帮他训练了一批女子密探,专门搜集各处情报为用。譬如这次来武林巅峰会,为了防止各门派暗斗相互损害,破坏了比赛的正常运行,所以许多门派都安插了他们训练的女密探,同时就连夏氏家族也派了人进去,这是谓兵家的习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唯独公厂是一群太监所组成,要安插女密探会有点困难,所以先前见方绝暗派人有所行动,想必就是调查易小知,为了防止有什么差错意外,于是便派了哀婉亲自去跟踪,好防患于未然。 接下来又是一场接一场的初赛,灵萝宗的许书瑜自然不在话下,他那场,没出手,对面就有三位参赛者弃赛了。毕竟是初赛程中段,有人弃赛看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参赛者也不会觉得难为情。此后还有很多新人或者旧人,就纷纷晋级,一直到最后,万众期待的叶逸伤才出场。看来是主事人方面有意根据“民意”特意如此安排,为了让初赛有一个热闹的开头,也要有一个然闹的结尾。看客们自然不会想到,他们的“民意”都是司马最安排在各处的女密探搜集而来,人群中的女看客,各门派的随从,可谓四处暗藏。 叶逸伤登场后,比武场上只有两人,接着便听见裁判一连念叨了八个名字“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如此这般到最后又听到裁判宣布道:“以上八人弃赛!比赛由叶逸伤和吉狗蛋进行,现在开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那场上唯一一个与叶逸伤对垒的参赛者,听到这句话,顿时整个人都懵了。方才听裁判介绍他的名字叫“吉狗蛋”,众人更是嘲笑不止。眼见那人身材微瘦,剑客打扮,别人或许不记得他,但易小知一行四人倒是对他颇有印象,那人正是此前放分组时,在人群中喧哗“终于到我一展身手的时候啦!”之人。 就在大多数人都在嘲笑那人时,易小知却对宣无依,林涡涡,于香说道:“吉狗蛋?哈哈,此人必然成名于情形窘迫之时。” 宣无依道:“那不就是现在?” 于香道:“哇,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这吉狗蛋,先前有点茫然,心虚发汗,但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来此一展身手,怎么能以此面貌示人!于是大声对叶逸伤说道:“叶大侠,你的大名传遍武林,看你剑利非凡,我自问难敌你手,但来此番前来也不想如此落败,可否让我一展所长,让众人看看我家剑法。” 叶逸伤会意,便不出手。于是场上只吉狗蛋一人挥舞起利剑,但也不做攻击,全程自演剑法。待吉狗蛋一套剑法耍完,便听叶逸伤道:“剑法轻灵,风尘吸张,确实不错剑法,然而要破之,有三,其一,守实攻虚,多利修身,不利演武,其二,你第三,六,七招,死穴明显,全在腋下。至于其三,还要你自己琢磨了。” 吉狗蛋一听一思,确实有理,于是作揖对叶逸伤道:“多谢叶大侠指点!” 主事人看台上,夏雩见此便笑道:“此人剑法竟然当场的人指点,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方绝闻言笑道:“要不然再给他个机会,反正还有大循环赛。” 夏雩道:“若是如此,那也不错。” 方绝道:“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 司马最笑道:“当然可以。” 这次参赛有一千余人,第一轮初赛之后,便剩下百余人,分十六组,还余上六七人,加上这个吉狗蛋,也就不过多一人,将他分配在复赛十六组里面,也无大碍,大家自然同意了。况且他本人面对叶逸伤如此强敌也不卑不亢,此等品格也要嘉奖。再者也可借此告诉众人,不可轻言放弃。 于是便有一个差人来到裁判身边,一席话后,但见吉狗蛋正要离场,却听裁判大喊道:“吉狗蛋,回来。”,众人定神听那裁判继续说道:“有武林巅峰会主事人一致决定,吉狗蛋可晋级之后的十六组复赛。” 全场顿时欢呼一片,叶逸伤也对他大为赞赏。 林涡涡见此笑道:“易兄真是好眼力,刚才听你所言,我还以为今日此事过后,此人会成为笑谈,传遍会场因而得名,没想到却有这等好戏!” 易小知笑而不语。但想,之前主事人有意安排叶逸伤在最后一场来个热闹的结尾,自然要准备一点彩头了。 方才司马最只道了“当然可以”四字,其实此前他已有打算给这吉狗蛋一个特殊的机会。眼见弃赛的人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延续到最后,竟然八人弃赛,对于兵家而言,这好比是打仗时逃兵越来越多,进而影响整个军团的士气,司马最可见不得这样,难得有此人遇叶逸伤不怯懦,正好借他来让整个会场热闹一番,好比“鼓舞士气”。不过叫他没想到的是,先提出建议的却是夏氏家族的夏雩,此人能和他自己想到一起,却又是耐人寻味了。 初赛完成后,比赛将停赛一日,给各位武人稍作休息。主事人内堂里,司马最和王少阳正在复赛十六分组,这时方绝却带了随从来到司马厅。 司马最见方绝亲自前来,于是迎接道:“方公公来此可有要事?” 方绝道:“小王爷,我此前听到一个消息,还想要问清楚好。” 司马最道:“方公公请讲。” 方绝道:“有人告诉我,你的王护卫和参赛者易小知是同乡。” 司马最道:“确实如此。少阳,你过来给方公公讲。” 王少阳来到一侧,说道:“会方公公,易小知是我自幼的玩伴。不过自我从军后,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方绝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此前我听闻,你有特意把他的初赛分组从叶逸伤组调入其他组,不知道是否也出于好友之情?” 司马最听这话,也没必要让王少阳再说话了,他知道官家势力在武林巅峰会时必须避嫌,也知道如果王少阳真有偏私,要是方绝巧言告知皇上,会有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当即命人拿来报名录入册,向方绝说道:“方公公,这是报名时录入的顺序,我们分组全部按隔九一组,即按报名顺序,隔九位分在一组,这个你也是知道的。这里是当时报名的顺序,叶逸伤之后便是林涡涡,之后便是易小知。按理不能分在一组,自然也无少阳可以帮好友调组之说了。” 这话说完,方绝亲自查看了名册,没有修改痕迹,心知信息有误,于是笑道:“原来是这样。”,眼见无话可说,但看旁人还在工作,于是问道:“不知道复赛分组,进行的如何了?” 由于一直着手安排的是王少阳,所以便听他主动说道:“正在进行。” 方绝一看是王少阳回话,随即对身边的一个随从笑道:“小黎子,你也去帮帮手。小王爷,多个帮手没问题吧?” 司马最当然知道,方绝是在叫人监视,但原本分组就是按部就班,也无需忌他,笑道:“当然可以,要是有什么错误,还请这位小黎子公公一定要指出来。” 方绝见司马最无异议,道了一句“那我就不多留了”便离开了司马厅。 第五十三章 谁入丛林敢窥虎 (中) 初璟做侍女打扮一直在司马最一侧,方才一直不说话,但见方绝离开,便跟随司马最去到司马厅的一间内屋,此处是司马最独自处理事务的地方。 初璟道:“贼喊捉贼。” 司马最笑道:“你这成语好像说的不对啊。” 初璟道:“怎么不对,他的手下有亲戚也参加了这次比赛,生怕被你知道,趁机发难,听闻王护卫和易少侠的关系,便先一步来找茬,到时就算被你知道了,也互有把柄。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司马最笑道:“这成句倒说对了。说起来,你训练的女密探办事效率确实高,之后定要重重嘉奖。” 之前哀婉跟踪方绝的随从小黎子,便已经知道方绝查易小知的事情,然而跟踪之余便发现了小黎子与这次比武的某位参赛选手认识。所以告知司马最后,他便已经提前准备了报名的录入册。看方绝的反应,想必他也知道小黎子与比赛人士有接触,但想如果被司马最知道了,或者被其传到自己派系敌人的耳中,都对自己不利,所以提前先找司马最的茬,情形如同贼喊捉贼,所以初璟便用了这个词,虽然意义不是如此,但是原理是相同的,都是反客为主。司马最自然没心思跟他计较那些小差错,所以也没有下一步行动。 很快十六组复赛便开始了。一共一百余人晋级,每组要么六人,要么七人,还是最后一人胜出者晋级。之前被钦点的吉狗蛋这次没有和叶逸伤一组,这次有了新机会,果真没让观众失望,再加上叶逸伤替他指点的破绽,很轻松便赢得了复赛。至于叶逸伤,云屺,许书瑜,易小知,林涡涡也都顺利晋级。 宣无依,于香他们都只比较关注这几个他们认识的人,当没想到,这次来的新人当中,却也有不少奇人奇功。等易小知和林涡涡回到她们身边,比武场里已经开始下一场复赛了。里面便有武人,哪的只是短兵,却是一只大铁笔,笔柄有前手前臂那么长,笔头是墨染鬃毛。 此人名叫怀笔空,年纪二十有八,东边纫城渊海派现任掌门。大多数门派都不会由掌门亲自参战,因为有一种最坏的情况则是掌门一输,整个门派声誉扫地,当然也有一些门派掌门或无心向名,或武艺超群,也不回来。不过这个渊海派只是一个小门派,门中不过四五人,自然不会考虑这些,而且此人年纪未过三十已经担任掌门,此番来参赛,必然是想以实力来为门派正名。 复赛时,便没有按兵器分组了,所以要赢得比赛,就会更加难,没有实力,是则很难晋级。但见怀笔空以铁笔力抗对面持刀剑者游刃有余,看客们自然是目不转睛,而其他武人更是佩服不已。一位使暗器者见此人武功最强,自然也要先打赢他才是,于是晃动步伐,看准他身位,便是一个飞镖掷去。 而另一边怀笔空,正临空劈腿,将身边二哥对手踢开,侧对飞来之镖,众人以为他要落败,却未想他也不朝侧面去看,而是趁临空,将笔头往飞镖的飞来位置凭空一点。这笔尖的笔毛原本是软的,但在和飞镖接触的一瞬间却直立起来变得坚硬无比,如此看来定是用了自家精炼化气的法诀将内力一瞬间凝集在笔尖。只见那飞镖被这个暗力所触,瞬间便弹开,飞到一位到底选手的耳旁,插在地面之中。看情形,仿佛是凭着超高的武艺将惊险转移到他人身边。 单看这一幕,众人无不欢呼。可是怀笔空并没有打完,待他落地之时立刻盘腿扭坐在地,甩手便又击中一位前来做进攻的选手腹部,外人一看那人立刻不能动弹。只有那受力之人才知道,此时腹部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酸麻不止,内息不畅,这与许书瑜的打穴之法如出一辙。这次若是在杀场之上,再去进攻此人,那是必死无疑。不过比武点到即止,况且这怀笔空衣服书生气象,难言杀念,所以当他制住此人,便不再搭理此人,转头招架他人去了。 不过场上剩余的两位选手,自知已经无法再胜过他,于是直接作揖,认输,怀笔空见此也作揖回礼,至此,怀笔空晋级最后的擎空山十六人组。 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喊道:“这个人武功这么好,不知道还收不收徒?” 怀笔空正准备离场,听见此话,立刻站住,笑道:“收徒!” 听见此话,却也有不少人想习武之人要拜入他门下。随后那怀笔空也走入人群之中,身边却来了两个女子,众人都在看比赛,便没在意那其中一女子替怀笔空擦拭汗珠,而另一位女子也他在身边嘀咕着什么,虽然听不清言语,但易小知耳朵灵,从那说话的女子音色便判断刚才问话之人便是此人,悄悄看去,那三人是十分熟络,看来之前是在帮自己的门派做宣传。真不禁感叹,小门派生存不易,这怀笔空也有齐人之福。 在怀笔空晋级之后,有几位眼熟之人也跟着晋级,那便是秋林观的小道姑,全名丁希妍,布衣剑派唐吕,幻象寺光虚,当然也有一些完全不熟悉的武人,譬如,骆飞焉,谷虎等等。最终晋级的十六人名单出来之后,擎空山脚下的比试便完成了。之后的这十六人则在擎空山上两两对决,每天一场,一共要比半个月。 名单如下:易小知,元默,怀笔空,光虚,吉狗蛋,谷普,骆飞焉,云屺,许书瑜,伍窗,丁希妍,唐吕,叶逸伤,昭阳,林涡涡,黎纪。入此名单者,也就等于是这四年来武功排在全天下前十六位的人了。这对于那些大门大派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初来乍到的小派新人却已经是一份殊荣。而且只有进了这个排名的人,他们的亲友家属,同门师兄弟妹才能随他们一起登上擎空山观看比赛,其他人再要观战就难了。 上一届是宣无依自己参赛,这次只是陪同易小知上山,所以有了登山经历,便没觉得太大特别。倒是易小知来到擎空山上,却有独特的感受,向周围俯视,不仅是一览众山小,远眺还能看见王都皇城的影子,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原本不想追名逐利的人,似乎来到此处都会想要争个“天下第一”的头衔才好。 有此感觉,易小知反观自己,而后结合堪舆之术却不经暗自发笑,心道:“原来是望龙山,而非龙山。” 有如此发现,易小知第一个登台比试,心里却也平静了许多。对手是元默,此人虽然先前少入人眼,但在座的各位无人不识,见到他,连林涡涡都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次晋级的十六人中,除了云屺,还有剑锋山庄的十天剑。” 那十六人之中,元默和昭阳都是剑锋山庄十天剑士。说起来真巧,其中一个就遇到了易小知。 那元默用的是一把弯弯曲曲的剑刃,剑头如蛇舌开口向外分开,剑身有常人手掌之宽,不过元默身形高大,却也十分契合。 此人默不作声,先行出招,便是扫剑横劈,见易小知连番后退,便趁胜追击,不过他的剑招却一直缓慢,似乎只待触碰到易小知的那一刹那,才会猛然发力。 易小知自然看破了他的用意,于是运功于掌硬生跃起,从空中猛拍元默的剑刃,此招如同空手搏击凌空借力那招,只不过以往易小知用这招,借的是别人的手力,而这次借的是此人的剑力。果不其然,掌剑相触的一瞬间,一股内力便从剑面激发而出,仿佛此剑就是元默的手掌,正和易小知对掌一般。不过毕竟是剑,此剑还有一股往前流动之力,所以,易小知虽然能借力,但是手掌却也被震伤,以至于落地不稳,只好翻上两个筋斗,才放稳身子。 此时易小知已在元默侧身,不少人以为元默会像往常使剑者一般,回剑反攻,可哪里想到元默却是用另一空手挥拳向易小知打去。易小知见此便伸出双掌相抗,却又被对方一拳打的站立不稳。元默见此才说话:“我见你比赛,来来回回就那几招,还以为你有什么招数暗藏。没想到却不过如此而已!” 易小知听完此话,眼睛瞪的老大,回答道:“我真的有后招,看好了!” 话音未落,易小知便使出了曾经躲避王少阳时所用的那招“隐流星”,瞬间闪到元默身后,正要出招,却又摆身一侧,反手一锤砸向元默拿剑的那只臂膀。 别人或许毫不在意,但王少阳却是心中疑惑不解,满脸愁容,心道:“为什么小知不直接攻他后心?” 元默受此一击,剑刃好似要脱手,但还好立刻抓紧,心中倒有些恼怒,但却大喊道:“这就有趣多了!”说罢,又是一拳伸向易小知,却是虚招,随即一个扫腿,还是虚招,最后猛剑劈来才是实招。 这一连三招易小知又要站立不住,于是开始转而强攻元默下盘,拳脚并用,可是这正中元默下怀,对他而言,所谓敌人跑了,打不着,敌人近身正好开砍。于是施展剑招向周身砍去。 易小知不得不撤退,这一撤退便已经快到了比武场边界,元默见此好机会,持剑由下往上,朝他劈去。 易小知也知出了边界,等于告负,只好侧身躲在一旁,这是元默又是一拳砸来,正中易小知胸前。 好在易小知用双手隔在中间,但却有受了损伤,嘴里吐出热血,元默也没再进攻,因为易小知已然出界。这场比赛元默胜利。 宣无依看到易小知吐血连忙去扶他,王少阳却是已然面脸愁容。可是心里发愁的哪只有这些易小知的红颜和挚友,在一旁观战的许书瑜也是如此。 等到比赛结束,回到灵萝住馆,许书夕便先一步问道:“没想到此人武功就这么点。” 许书瑜道:“如果袭击剑锋山庄的人不是他,那又会是谁?还是说,他故意隐藏自己的武功。” 第五十四章 谁入丛林敢窥虎 (下) 按此前许书瑜的推断,叶逸伤离开王都皇城后,不可能那么快去道潇风城地界击杀剑锋山庄的人,按逃生所说,袭击者是一男一女,那便最有可能是易小知和宣无依,因为他们挑起灵萝宗和剑锋山庄的不和,才有机会让烟月教得以退身局外。此时见易小知武功连十天剑都打不赢,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杀了两位十天剑士。当然也如他自己所说,不排除易小知隐藏武功,那此处便只能存疑。 许书夕道:“哥哥,叶逸伤离开必然是因为两个消息之一,要么是林涡涡,要么是他身边的神秘女子。” 闻此话许书瑜便想起之前所查神秘女子与夏氏家族可能有关联,如果夏氏家族也参与《双天诀》的争夺,恐怕事情就复杂了,于是无奈道:“看来那个真凶不好查,为今之计,恐怕还是在武林巅峰会上取得天下第一更为重要。” 许书夕见许书瑜愁眉不展,便想分忧说道:“哥哥自管全力以赴,夺得天下第一,烟月教和夏氏家族的事情,就让我帮你盯着。” 许书瑜心想:“一定就是那易小知在搞鬼!”,不够却不漏声色点头道:“嗯,那就这样。”,随如此说,实话却是“只能这样”。 随后进行的便是叶逸伤和昭阳的比赛,不过这场比赛并没有悬念,以叶逸伤胜利结束,不在话下。但由于叶逸伤胜的快,所以空出来的时间特别多,下一场便是那个吉狗蛋。本来能够进前十六名,他已经很满足了,但一想到第二天自己又要比赛,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此时他虽然一个人坐在武食园买好了饭菜,却是食不下咽。有趣的是他的对手谷普却在他对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这谷普身材偏胖,一看就是一幅好吃的样子,只见他吃完了桌上所有的东西打了个饱嗝,便瘫坐在位子上休息。因为是夏天,身材较胖的人,往往受不住热,这休息一会后,便有叫来一壶凉茶解渴。这一壶喝完,不够,又要来一壶冰凉茶,这才缓解,如此这一顿饭才算吃完了。 但这顿只是中午,到了晚上,谷普又大吃大喝起来,吉狗蛋见此,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吃点,不能现在就输了士气,于是平平静静的开吃。谷普也知道吉狗蛋石自己的对手,但看他的吃相,心中无屑一顾,而且越是看到吉狗蛋吃的慢,自己就好像赢了什么,也越吃越开心,越吃越多。但吃完还是满头大汗,又叫来两壶凉茶。 到了第二天,吉狗蛋早早便登上比武台,看着周围观战的人越来越多,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而那谷普正好相反,一个人最后才到场。 吉狗蛋见事情终归要有个了解,之前见到叶逸伤都不怕,何必虚那谷普,于是一听裁判叫到比赛开始,便摆剑在侧。 谷普见吉狗蛋已经亮剑,便也要出招,看他样子眼神犀利,凶神恶煞,确实叫人看着有些害怕,但见他向前迈了一步,吉狗蛋顿时将剑横在自己面前,却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响动,这响动一会有一会无,仔细一听便发现那是从谷普腹部发出,心道:“难道是什么气功?” 谷普好似不以为然,又向前迈了一步,嘴唇紧闭,吉狗蛋见不能被他镇住,于是谁先出招,一剑劈了过去,却听谷普猛然伸出手来,叫道:“站住!”,吉狗蛋一怔,随即听谷普说道:“我弃赛!” 众人哗然却不知为何,待裁判宣布结果后,谷普立刻匆匆离去。原来他前天吃东西吃杂了,加上冷热不均,夏天喝多了凉茶,导致腹部不适,却是要拉肚子了。他也知道就算赢了吉狗蛋,之后要走不了很远,但是要是此时跟吉狗蛋打起来,剧烈运动之下,恐怕自己要出大丑,于是只好投降认输。 其中因由吉狗蛋也看出来了,但是也不多说,只道自己一场虚惊,莫名赢了一场比赛,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了。 之前叶逸伤比赛结束的快,没想到这场比赛结束的更快。主事人觉得如此浪费大把时间,不如就调前一场,选手并无异议,于是便开始许书瑜和伍窗的对决。 伍窗一见到许书瑜,便大笑道:“书瑜兄,我们又见面了!” 许书瑜笑道:“确实与伍兄有缘。许久未见,不知伍兄功力有何进步。” 伍窗笑道:“这句话我也想问书瑜兄,这四年来可否有勤加修炼。我自己虽然当年已经赢过你,但却从未停止修炼。” 许书瑜道:“那是当然,我们习武之人,生命不息,习武不止,哦?” 伍窗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各自修炼的结果吧!” 说罢,伍窗踏脚飞身,从空中飞出一个弧线,落地间伸掌强压许书瑜。可哪知道,许书瑜不避不闪,直接伸掌迎击,只见两掌相接,伍窗心中大骇,立时倒翻三个筋斗,才落地站稳,可许书瑜却已经向风一般飘到他的身边随即又是一掌。也不知道打中了伍窗哪里,此人顿时飞身到底,不能爬起,随即听到伍窗口吐鲜血说道:“你,怎么?” 上一届伍窗和许书瑜也是在最后十六人碰面,只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许书瑜只是故意落败,一直以为自己真的能打赢许书瑜,哪里想到,这四年来,许书瑜的功力已经不知道高出他多少倍。所以心中满布愁绪,但纵使不甘心认输,又能如何?有的人因为强,所以能听到谎言,有的人因为弱,所以只能听到谎言,像他这种一直生活在谎言里的人,就好像婴儿般无比脆弱,生死全由他人掌握。 眼见此景,不禁让易小知想到,古命书中常看到五行长生十二宫的论述,讲的是五行之气在地支十二位上的状态,分别为长生,沐浴,冠带,临官,帝旺,衰,病,死,墓,绝,胎,养。其中五行在长生位,论吉,指的是有吉气,但未必有吉质。所以后有古人做十天干分阴阳长生长生之说,一直在存在争议,便在此处。譬如总以为得长生为得旺气,其实不然,命得长生是得吉气,意思是有好底子,是好材料,但未必是使本命身旺。这也就是阴干长生应用的要点,即阴阳长生是存在的。而也有古人说,阴阳长生是不存在的,重点是针对论命衰旺之说,道理也对,便是说得了长生,未必身旺。两说全都没错,只是容易混淆而已。学命者,不懂钻研便不置可否。若是精研者便知易小知心中所想之论命诀窍。 许书瑜也不去答话,这却是对伍窗最好的回答。于此休息一日之后,便又开始下一场比赛,即怀笔空对阵光虚。 光虚比武不同于他人,见怀笔空是男子,使用短兵,便将自己带来的铁根立在一旁,空手迎战。随着裁判宣告开始,二人便立刻缠斗在一起。 光虚的招式铿锵有力,虽然空手却全然不落于下风,怀笔空的招数确实虚怀若谷,空空静静,这一刚一柔较量起来,仿佛一道道的亮光冲去黑夜天际,留下倩影便立即无影无踪。世人都只道柔能克刚,但刚不能克柔,此乃刚柔之别,却未想过,理虽如此,但道却未必,各人刚柔各有其界限。只见怀笔空把光虚的每一招都完美的接下来之后,众人都为此人将要胜出,但却未想到怀笔空却宣告道:“我认输。” 光虚呆呆道:“承让”。 司马最没看明白,便向王少阳请教,方知:如果此二人一直斗下去,纵使拆上百招,千招都有可能,但是光虚的内功大巧若拙,自能更加熟悉怀笔空的招式,随后逐一击破,但是怀笔空却很难破解光虚来来回回这些简单而实用的招式,如果没有强大的压制力量去镇压,最终胜利的还会是光虚。这就好比,之前冲向黑夜的亮光,虽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最终却在某个星点上集结,爆出灿烂的光芒,照亮黑夜。怀笔空也知此理,于是提前认输了。 之后对决的便是林涡涡和黎纪。这黎纪便是小黎子的亲戚,也是之前被哀婉偶然查到的那位武林人士。上场前他便听方绝身边的小黎子说“方公公说,十六已经不错了。”,心知是方绝要他早点认输,不过他心里却想:“这是我成名的大好机会,怎么因为你们这些明争暗斗影响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于是登上比武场便向林涡涡主动出击。 可是哪知道真正和林涡涡交起手来,便知对方难缠,自己恐怕不敌。之前的初赛复赛,林涡涡都没太出力便胜出了。但到了最后的十六人比武,心想无论都要谨慎对待,于是便使出了他许久未用过的《乾坤七星掌》掌力,但最终也是都不到二十回合,黎纪便落败了。 看到黎纪落败,方绝在看台上自然是心满意足。随后小黎子便在一处无人注意的地方接应黎纪,笑道:“还好你聪明听了公公的话。”,说完给黎纪送上一些银两,以示为方绝对他的奖赏,也是补偿。 可这黎纪却说:“就这么点啊,你们头真小气。我可是听了你们的话,故意输的!” 小黎子一听大惊道:“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让方公公听见,你就没命了!”,说又掏出一点银两,说道“这是我私人给你的,你就不要再闹了!早点离开这武林巅峰会为好。” 见黎纪拿着钱听话离去,小黎子又不忘补充道:“千万别泄露了你我的关系。”,也不知黎纪有没有听到,但见小黎子自己又掏出了一些银两,往自己手心一抛,开心离去,想必此前方绝给黎纪补偿的银子,他也自行吞了一些。 第五十五章 一朝听得神枭啸 (上) 随后对阵的便是小道姑丁希妍和女剑客唐吕。这二人都是女子,较量起来自然互不相让,不过这次小道姑多了一样兵器,便是道士管用的拂尘。 丁希妍原本凭《太极真气功》就已经在初赛和复赛所向无敌了,此时又加了一道拂尘柔攻,更是如虎添翼,想必有备而来。这一道拂尘打向唐吕,又是软功又是实劲。 唐吕散开自己布包的剑刃,毫无示弱,径直朝丁希妍迎击。她的利剑在去掉布裹之后,闪出异常的冷芒,晃的人眼里生寒,直到丁希妍的拂尘将她剑刃缠住此稍有缓解。 这丁希妍眼见自己的拂尘已经缠住唐吕的剑刃,随即立刻运起自己的《太极真气功》,将真气源源不断从拂尘发出,又通过剑刃传到唐吕的手上,直接用真气攻击唐吕。不过《太极真气功》的真气,既不是内功真气却不是将内功精炼化气得到的气劲,乃是纯丹道修炼出的真气。这种真气留在体内则凝,泛出体外则散,所以如此应该总归有点事半功倍的模样。不过好在丁希妍真气多,也不在乎。 唐吕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慢慢发出异常的变化,似要隐隐作痛,却又像要炸开,这两种感觉一直交错,十分不舒服,直叫你想松开剑刃。可唐吕也不是泛泛之辈,见丁希妍竟然用真气攻击自己,那自己就让她常常精炼化气的劲气厉害。这精炼化气与真气相反,在体内为虚,在体外为实。只见唐吕运动内力,劲气便在自己那寒芒剑刃上放出异样光彩,冰凌流转反过来便将丁希妍的真气凝住,随即袭向丁希妍。 在周围看比武的人也能看到二人兵器相接的阵阵寒光。叶逸伤自然能看出是唐吕的内功,更首肯赞道:“好厉害的内功!” 王少阳看的也是眼前一亮,他修炼的《金刚御枭神功》自有一股气力成圆,凝在周围,这要有异动,这股散步的气力便能察觉,这也便是他百步之内能保护司马最的原因。此时唐吕精炼化气的劲气至寒,就连王少阳站在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凝聚不散的沉沉寒意,这等精纯的内功,真叫他心里好不喜欢! 丁希妍顿时大惊,立刻撤了拂尘,但唐吕乘胜追击,瞬间剑指喉咙,只要再进半步,丁希妍便没命了。眼见如此,大家都知道胜负已分。 丁希妍输了比武,心中不甘“哼”了一声便离开擎空山比武场,看样子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易小知见这女子如此行径,似毫无修养,不禁心中疑问道:“她这个道是怎么修的?” 宣无依在旁边却道:“当年,要是我输了恐怕也会像她这样。” 易小知笑道:“无依,干嘛老拿她跟你比。” 宣无依道:“你不懂。” 易小知一脸懵然,看来是真的不懂宣无依如此说,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有缺点,希望他能接受。 最后一场是云屺对阵骆飞焉。开始比武之时,云屺自缓缓走入场内,而这骆飞焉却是从天而降,看着虽然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喝彩,毕竟大部分的人都认定骆飞焉要输。 这骆飞焉是虽然是这届比武新来的武人,但也深谙此理,心中愤愤不平,就像是莫名其妙被人打上了奇怪的烙印,大家看到这个烙印就以为他是个怪胎一样。然而唯一能让他证明自己的只有打赢对手。于是他率先攻击,挥舞着他挚爱的一把短刀,直冲向云屺。 云屺以为他是正面进攻,于是也直接提剑震劈。这一招只是吧剑提起,斜向上微微震颤,但内力浑厚,已然也是精炼化气的劲气蔓延,如此便能攻守兼备。只不过骆飞焉却在他面前消失,转瞬间从他侧面伏地而出。云屺自然本能再挥剑反攻,可骆飞焉有再次借力临空翻身到他身后。 人腾空时,落地时间往往跟自己的体重有关,像在这种场合比武,落地慢,便会被对手反击。骆飞焉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腾空之时,却从他另一支空手的袖子里甩出一支连着细链的飞镖扎钩在地面。这细链子应该是用特殊材料冶炼而成,骆飞焉用力猛拽链子,却也不断,随之此人身子便快速落地,短刀直攻云屺的后心。 云屺转身便砍了过去,是要以攻代守,却见骆飞焉让开了一步,拉长自己的细链将云屺的利刃压住。剑刃压在链子上,竟然没有把它斩断,却让地上的铁钩有些松动。骆飞焉见此顺势将链子扯出,随即俯身打了个转弯,把链子甩向云屺。 招式太快,云屺只好往后让上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剑被那细链子缠住,也不知道这链子有多长,铁钩又已经扎到地面,原来刚才那招不过虚晃一枪,目的是为了制住云屺的剑刃。可是如此而言,骆飞焉自己却也不能进攻了,因为他的刀短,而且与云屺只见有段距离。 众人正看这尴尬的停顿之时,哪知道骆飞焉竟然将短刀甩出,直接掷向云屺,只不过原来这短刀也有一条细链子连着。然后看了对方一连串的招数,虽然迅猛无比,但是云屺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知道,再打下去,对方还有更多花样,但是他已经没心思再看了。于是直接运起了自己的内力,顿时劲气大作,只见云屺挥动剑刃,那铁钩也被拔出。一时间飞沙走石,但却似乎因为云屺浑身劲气使然,以至于尘土不袭。 如此还未完,那骆飞焉的飞出去的短刀也被云屺一同带着链子绞在剑上,同时整个人都在朝云屺靠近,不过他双手都带着链子而且都被云屺的剑刃缠住,却也在无从攻击,最后竟被云屺分拉到身前,重重一脚直踹胸前。 因为被链子缠住,骆飞焉受了一脚,却被飞出去,只是临空飞荡了一下,随即云屺又来了一个回旋踢,便将他击倒在地,满脸鲜血,样子惨不忍睹。但听云屺道:“还要再战吗?” 骆飞焉自知不敌他,但是眼里却有泪光,那泪光里似乎流淌着他自己这些年满满的努力,但是却竟然被人压倒性的战胜,心中实有不甘。可他只不过一个“努力的武夫”,剑锋山庄武林中何等威望,武功又是何等卓绝,再加上云晁暗里教了云屺《幽冥玄天神剑诀》,不说云屺已经练了三重,就算只有一重,他也不是对手。他以为自己对付的只是一个云屺,却不知道自己对抗的却是整个剑锋山庄。 云屺见骆飞焉不肯答话,便问道:“你有听过愚翁移山的故事吗?” 最终骆飞焉含恨落败。所有晋级者便是元默,光虚,吉狗蛋,云屺,许书瑜,林涡涡,叶逸伤,唐吕。 这叶逸伤一路连胜,外场的赌徒们开心的没完没了,第一次初赛还有人只押一半,到了最后十六人时,便已经是全压。然而叶逸伤也没让他们失望,那些赌徒的赌资都成倍増长。但是却依然还有那么几个赌徒不信邪,要押叶逸伤输,这情形看着郝胜脸上满心感谢啊。 八强赛也迅速展开,因为考虑到有些比武者武功过高,原本计划一天一场的赛制,改为一天两场,上午和下午。也就是说两天就能比完。这对于赌徒来说,当然高兴啦!能够快点拿钱。说起来十分有趣,赌徒的赌资丰厚之后,青楼和药摊的生意也跟着红火起来,不在话下。 接下来的第一场八强比武,是由光虚对战元默。因为元默是剑锋山庄的十天剑,自然是用剑的高手。所以这场比武,光虚使上了自己新学的《九龙降魔棍》,尤其他自己想试试那几招破剑招式是否实用。 元默自然不知道光虚的想法,只道是为了以兵器对兵器,于是便使出以往的剑招。可是哪知道每一招对于光虚来说都是正中下怀,招招受制,很快便败下阵来。光虚一见这棍法好使,心中喜不自胜,下场便跟师傅讲自己的心得。却不知道叶逸伤看在眼里是什么感觉。 随后便是吉狗蛋对阵云屺。之前吉狗蛋的运气都十分好,所以到了这场,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场的气氛,于是想好好和云屺打上一场。只不过,真和云屺对阵起来,不出十招便落败。不过对他而言,却已经很满足,因为此行对他来说一直都很意外,只有这一场,不出意外。 第三场由叶逸伤对阵唐吕。此前看唐吕的剑招,叶逸伤早就想跟她一较高下,却没想到从来沉默寡言的唐吕却也说道:“终于能跟你一较高下了!” 叶逸伤却心道:“最后一场比武,能与你做对手,真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心中畅快,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看招!”说罢便朝唐吕挥剑而去。 唐吕听见叶逸伤如此说,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一股暖意,不过比武之时,不可分心,随即直接运上内力,便向叶逸伤迎击。 唐吕的剑刃,在精纯内力的劲气渲染之下,寒芒大作,虽然是夏天,比武场上却因为这一丝寒意,有了几分异样风光。叶逸伤的紫炎玄剑,却也有如一股紫色的黑炎缠绕。两剑相拼,场上便闪出各自的光彩,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世人都知道,水火相克,火不胜水。而又有紫而杂朱,其性邪魅。故紫炎不畏水克,只怕木生,前克反生,后生反克。此之谓反局!所以这场比武的结果似乎是早已注定。 第五十六章 一朝听得神枭啸 (中) 唐吕和叶逸伤斗了百招,这也是叶逸伤比的最久的一场比赛。但见唐吕剑招开始重现,叶逸伤便知其已经到乐当初自己练剑的瓶颈,于是和她贴身近斗时便小声说道:“唐姑娘,你剑法卓绝,我自然佩服,不过却有瓶颈,还要突破!” 唐吕不答话,心中却问道:“他这是在说什么?” 叶逸伤道:“金木为质,水火为气,以气炼质,以质成形,气质相通,地载神庸。”这几句话,他自己已然领悟,此时告知唐吕,全然是因为欣赏这个她这个练武的人才,自古女子能有此剑艺,实属难得,其实在一旁观战的王少阳,也十分是如此想。 又听叶逸伤说出奇怪的话语,唐吕便再也忍不住,问道:“你在说什么?” 叶逸伤道:“你记住就好了!”说罢,只见一道紫色暗光从唐吕手上穿过,她的剑刃也随之脱落,在空中荡了个天高,随之立在地面,如此看来唐吕落败了。 此时周围一阵欢呼,唐吕却想叶逸伤刚才那招,要是取自己性命,也绰绰有余,看来确实不敌,于是向叶逸伤作揖认输,心里也牢记了叶逸伤之前说的话语。 这场比赛打了这么久,可是急坏了外场赌博的那群人,以往叶逸伤都是速战速决,没想到这次这么慢,还以为有什么差错,不过终归没出意外,这时人群中就有人说:“看来这后面的都是高手。之后叶逸伤也未必能取胜。” 有人不服道:“我有消息,说叶逸伤是故意打了那么久。” 接着又有人说:“你们说的都不可信!你们忘了吗,江湖上早有灵萝宗发的消息,叶逸伤学了《双天诀》,这个才是千真万确的!” 于是便有人回话:“有道理,看来还是要押叶逸伤!” 夏雩的管账顾爷路过此处,听闻这些话心中却笑而不语。不知,那些人究竟是在说传闻,还是在说自己的期待? 最后一场八强赛则是由许书瑜对阵林涡涡。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灵萝宗派人袭击斗星宫的仇,林涡涡一直记忆犹新。虽然未能亲见那场景,但是他却曾偷偷回到斗星宫,地砖上的血迹,还在沉淀。平时林涡涡虽然笑口常开,但是此时的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林涡涡平静道:“我之前就一直盼着能有机会跟你遇上。” 许书瑜道:“我看不止你一个。” 言下之意,许书瑜是说还有一个叶逸伤。林涡涡看他如此说,看来是心里毫无畏惧,于是也不再废话,两人立刻拼起来。 二人都是赤手空拳,林涡涡是《乾坤七星掌》,许书瑜是《绿萝吟风掌》。前者以内力为掌力,后者却使得精炼化气。如此只看来高下立判。虽是如此,林涡涡却没想这么多,一掌掌拍出,许书瑜身法奇快,都一一躲过。接着便是许书瑜反击,有如凌风,从林涡涡身上四处窜出。 林涡涡受了对方的劲气,确实有损伤,但接着便一连七掌都打在许书瑜的左身,看他也未必好过。 二人的掌功都十分卓绝,但却无太多花招,而是一直缠斗,不停的四臂交错,全然不顾自己损伤,只顾能击到对方。于是林涡涡又是一连七掌击到许书瑜的右身。 许书瑜本不是容易生气恼怒之人,此刻却也十分烦躁,说道:“林兄,如此吃力不讨好的方法,我看还是少用为妙!” 林涡涡道:“你害怕拿不到天下第一吗?” 许书瑜道:“你说什么?” 林涡涡笑道:“以往你都是隐藏实力,这次却重进八强,我要是没猜错,肯定是孟微公那个老头子给你下了命令,要你无论如何夺得天下第一!” 许书瑜道:“林兄,硬要如此说,我也无可奈何!” 林涡涡见许书瑜不承认,于是继续笑道:“你刚才已经完全中了我的《乾坤七星掌》,三天之力,气力必损,内力必散!想你就算是进了四强,也准备好要输给叶逸伤吧!” 许书瑜听完大惊,却也不想让林涡涡估计中了,于是依旧平和说道:“没想到你们斗星宫却用这种卑鄙的功法!真是跟你们那清高的沈离亭宫主丢脸!” 林涡涡知道许书瑜时故意提自己师傅的名字来气自己,也强作镇定的说道:“说到卑鄙,谁能跟你们灵萝宗相比!” 许书瑜虽然在和林涡涡一直交谈,但交谈之间却依旧在斗掌,而且各自都中了数招,但听林涡涡此话,许书瑜却是不生气,但反而陡然起了杀念!于是连数掌猛地将林涡涡击倒在地,随即又要补上一掌直向林涡涡的天灵盖! 于香却已经忍不住直接朝许书瑜掷出一根绣花针,易小知也准备入场,叶逸伤却是正在收剑入鞘。看来这三人的速度,在当时来说除了叶逸伤外,另外两人已然是慢了一步。而比武场中,那电光火石之际,仿佛天边响起一声撕叫,一只黑色红眼的枭鹰闪入比武场中,接着便是一声巨响,众人眼睛都几乎迷离。再看清时,许书瑜已经站在离林涡涡十步之外,虽然镇定自若,但是手掌却暗自背在身后握拳,自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手上的伤痕。 而在林涡涡面前,却站着一个伟岸的身躯,恍惚间,林涡涡还以为是沈离亭,但仔细看却发现那人不过是王少阳。 易小知看到王少阳出手,心中大石瞬间落下,叶逸伤也悄悄隐去拔剑的动机。大家都听王少阳说道:“比武规则,点到为止。” 许书瑜见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加上又是锵王府的人,自然不敢反驳,于是道:“抱歉,刚才情急,忘了收手!” 王少阳也不答他话,而是对裁判说道:“还不宣判?” 裁判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本场,灵萝宗许书瑜胜!” 众人就此散去,随即于香立刻赶如场中,易小知和宣无依也随后跟到,王少阳为了避嫌,也不跟易小知打招呼,一闪身便又回到了司马最身边。 林涡涡之前和许书瑜强斗,此刻浑身是伤,见大家来到身边却不忘微笑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于香眼里泛有泪光,怒道:“你怎么比武都不要命啊!” 林涡涡看于香的表情,心中明白,于是笑道:“我要是真的死了,临死之前的愿望是娶你当老婆,你嫁是不嫁?” 于香一见林涡涡突然没个正经,“哼”了一声,一掌轻轻拍到他身上,随即站起身来道:“你去死好了!” 易小知见此,也不好多说话,随即帮忙把林涡涡扶起来。于香却故意佯装看不见,转头对宣无依说道:“师姐,还好你刚才把我的飞针打了下来。” 宣无依疑问道:“我当时看的心纠,没有出手啊?我以为是你自己打掉的。” 于香道:“我听到自己飞针被打下来的声音,那是谁?” 烟月教内会《幂影神针》的人很多,功力不同而已,现在当然就是宣无依最厉害了。然而她们除了经常练习飞针之外,还会相互练习打掉同门的飞针。这练得多了,对两针相撞的声音便会特别熟悉,随意方才于香飞针想要就林涡涡时,虽然被突然进场的王少阳震的双眼迷离,但是耳边依旧能听到自己飞针被打掉的声音,宣无依自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不过询问之下,却发现有疑,不过宣无依心思转得快,立马便朝周围离开的众人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身影,于是不自觉的心中疑问道:“难道是师傅?” 灵萝宗住馆内,许书瑜看了眼自己的手上,上面隐隐有几道血痕,不禁感叹道:“没想到锵王府的人,这么厉害。” 许书夕道:“哥哥,那人我打听过了,那人是司马小王爷的贴身护卫,姓王,名少阳。” 许书瑜若有所思道:“王少阳?”,却又笑道“我看此人要是参赛,恐怕连我和云屺加在一块也未必是对手。” 许书夕道:“哥哥,何出此言?” 许书瑜道:“他当时救林涡涡的速度,你们有几人看清了?”,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离那么近都没看清,只感觉到一股劲气要直接从我手上炸开,还好我预感不对,及时收手。” 许书夕道:“那人当真如此厉害?” 许书瑜笑道:“现在可真是让人头疼。” 许书夕问道:“哥哥,此人不参赛,勿须担心啊?” 许书瑜道:“你有没有发现云屺的武功有什么不一样?” 许书夕道:“确实厉害了很多,但是具体有什么不同,那就不清楚了。” 许书瑜道:“我曾在剑锋山庄感受过一次类似的劲气,当时出招的是云晁。” 许书夕道:“哦?那看来一定是云晁把自己的独门武功传给了云屺。” 许书瑜道:“这便是我头疼之处,若是以前的云屺,我倒是有把握取胜,不过现在的云屺,却是深浅未知。” 许书夕道:“哼,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义父把他的独门武功也传给你,我看那云屺就输定了!” 许书瑜猛然惊醒,笑道:“对了,妹妹,你这个主意不错!” 许书夕道:“啊,哥哥,可是现在学义父武功,就算他老人家肯教,你也未必来得及学啊?” 许书瑜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妹妹你可知天下古往今来谁的武功最厉害?” 许书夕道:“那就只有以前听义父说的,创了《双天诀》的黄白玄了吧?” 许书瑜道:“如果云屺用的是黄白玄的武功,那会怎样?” 第五十七章 一朝听得神枭啸 (下) 许书夕原本想说“那肯定很厉害了”,但是心想他哥许书瑜一定不是这个意思,于是反过来想了一下,笑道:“哦,哥哥,我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等许书夕走后,便只剩下许书瑜一人,但听他自言自语道:“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叶逸伤了!” 夜晚,明月当空,却忽然飞来一只信鸽落在扶生手上。打开从里面取出来的信条来看,眼神黯然,随即听见叶逸伤喝酒醉倒的声音,立刻将信条烧掉。完成之后,遍放眼望向叶逸伤,心中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却只能如往常一样,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有一大批人马正向擎空山驶来,可谓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为首的正是剑锋山庄庄主云晁。在路上他已然得知自己的儿子进了前四,此刻前去便是要助威,更是要助胜,毕竟如果是这次云屺又失败,便又要在等四年,从成年懂事后开始算,人生能有多少个四年? 中原以西,有七座小城,非别是镓乔,世,巴,蜀,广漠,西阖,梁,其中广漠城在西之彼端,可谓尾城,而头城则是镓乔,其余五城杂乱在中间。 这五城虽然分立,但是城里的人却来往频繁,贸易畅通,农业平均,所以虽然不像大城那样富裕,却也不像东边纫,囿,兆三城那样清贫。 这五城一直簇拥在一座高山周围,此山名大娃,镓乔城附近的娃娃山也是它的分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山上出现了一个叫“至神轩”的地方,由于一直有自称从那来的人帮助各个城管控贸易,治理稻田,所以一直备受当地人遵从。就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举行的如火如荼之时,这大娃山上的至神轩,却也正在举行一场盛事。 这里的楼宇,怪异夸张,却又精巧独到,有的宛如梅花的枝干几重折节,有的如竹子般层层叠叠,再有的便如兰花一样棱角张扬,嵌在其他屋子之间。 每座屋子都挂上了青灯,唯独有一处却是挂着黄灯,那便是这些屋子最靠山的石洞。此处里里外外都是人,外层的人都是素衣打扮,唯独最里层有八个人却是异样存在。 他们这八人有的携带兵器,有的只留空手,但随着石洞的洞门打开,众人都一致屏住呼吸,低头恭迎,也未见出来是何人,但听全场齐道:“恭迎君上!” 擎空山半决赛,头一场便是由光虚对阵云屺。 云屺见到光虚,不禁笑道:“光虚兄,我们又见面了。” 光虚傻笑着挠了挠头,只笑道:“嗯,云屺兄好!” 上一届武林巅峰会,也是最后的四强赛,光虚打败了云屺。所以此时两人见面按理说应该如许书瑜见到伍窗一样,来上两句话里有话之语,再听听言外之音,如此这般寒暄客套一下。可是此时情景,却是云屺煞有介事,光虚却无动于衷,这倒让云屺有几分尴尬。于是只好不再多言,拔剑冲向光虚。这届武林巅峰会上,云屺这样主动进攻还是头一回,看来想要挽回当年颜面的心情十分急切。 光虚自然扛棍迎击,虽然是后手,但却在云屺侧面连续三击,以攻代守,这也完全不同以往比赛来来回回那几招,看来光虚也知道,现在的云屺不可怠慢。 面对光虚的三棍侧击,云屺便使出了从《幽冥玄天神剑诀》里学来的“气剑”,直接将剑搭在光虚的铁棍上,然后以强大的劲气压倒铁棍顺势推砍向光虚。 这招就如同当年叶逸伤使用剑招缠近尽认一般,不过叶逸伤那招剑招的技巧颇多,重点还有个“缠”字,而云屺却要简单的多,直接以压倒性的方式进攻,这也便是《幽冥玄天神剑诀》的厉害之处,既简化了剑招,又能得到最暴力的效果。然而要支撑这一招的便是剑诀中所记载的精炼化气之法,只有独具一格的精炼化气之法才能既大大提升练功者的内力,又能将内力完好无损的应用到点上。 然而还好光虚早已学了尽认所创破剑的招式,见云屺既然要顺着铁棍砍向自己,便立刻将铁棍转到剑刃上方,运力将铁棍推了过去。这招难度极高,寻常使棍法全然不敢如此用,因为很可能棍子有去无回。技巧便在于把棍转在对方持剑的内侧,如果是外侧,便会被挑开,像云屺这种劲气和力气都大的人,给你挑飞到比武场外都行。 本来以为一招得手,但见这铁棍带着一股劲气又顺着自己的剑刃从内侧划了过来,于是云屺便理所当然的往靠内侧的方向把铁棍挑开。如此一来,铁棍便要云屺被挑飞,而光虚却已经在所飞之处蓄势一跃,顺手就将铁棍又擒了回来,随即使出内功急坠落地,连忙快攻向云屺的下盘。 云屺自然向下砍劈,像要早自己脚下划出一道天堑来阻止对方进攻一般,但却是一如既往的击在铁棍之上,以攻代守。也不知是不是两个人都求胜心切,如此二人又拆上两招都是以攻代守,以硬碰硬,以刚制刚,武器撞得震耳欲聋,观众看得眼花缭乱。 光虚有了尽认所创的破剑棍招,便不惧云屺的凌厉剑招,而云屺有了《幽冥玄天神剑诀》的强力劲气,也是势如破竹,渐渐的,光虚开始显出劣势,慢慢的从之前的以攻代守,变成了只守不攻。但所谓久守必失,二十招过后,云屺的气剑越来越猛,光虚终于无可奈何的硬接了一招,虽然是棍剑相撞,却被连棍带人一同飞向空中。 众人一片哗然,但就在此时,光虚竟临空飞身,直接悬空将铁棍向下直劈云屺头顶,便是要命中云屺的后脑。原来尽认所教光虚破剑棍招之中,还有一招杀招,且传授他时还告诉他说是无可奈何之下,才能使用。光虚觉得此时就是无可奈何之时,于是便直接用了这一杀招。 主事人看台上的方绝和夏雩此前都被王少阳的盖世神功所惊道,此时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以为他又要出手,但却发现王少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只这二人一顾之际,王少阳就算再有本事,也难以救下云屺。他们二人实则一直不明白,之前所以王少阳能救林涡涡,全然是因为他能对招式做预判,能看出许书瑜和林涡涡酣斗之时接下去几招将会怎样拆,如果拆到最后是死招,那就得提前出手,这样才能挽救人于危难,这也是他有资格做司马最贴身护卫的原因之一。然而此时王少阳为出手相救,自然是因为他预判到场上二人之后几招将会怎样拆。 果不其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劲气直接从云屺身上向空中的光虚冲出,此招虽然不同于王少阳完全所想,但也确实能化解云屺自己的危险境地。临空的光虚被这劲气一冲,身法不稳,便是不能再往下攻击了,只能立刻施法落地,只是刚落地,便又感到一股强大的劲气朝自己冲来,正是云屺的气剑。 云屺的剑刃本来就非同一般,加上《幽冥玄天神剑诀》的劲气所鼓,更是威力非凡,这一剑打到光虚的铁根之上,硬是使铁棍生了一道裂痕,随之光虚便被此劲力击倒,在地上梭了几米才停下来,已然落败。此时剑锋山庄的人便一如既往的欢呼,唯独秦娮不笑不闹,只静静观看。 但就在裁判宣布胜负之际,场内却有人喊道:“堂堂剑锋山庄少主,竟然不用剑锋山庄武功,就算是胜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全场一片哗然,接着又有人喊道:“用黄白玄的武功来打赢比赛,真是厉害啊!” 剑锋山庄的门人听见此话便发声喝止道:“是谁?谁在瞎说?” 可是说话那些人却再未露面,也未发声。云屺闻此话心头也是一惊,缺没向周围看。等了片刻便对裁判说道:“你宣判啊。” 裁判向主事人处望了眼,见方绝点了点头,随即才宣告道:“剑锋山庄云屺获胜。” 虽然是剑锋山庄获胜,但方才言语很快传遍了整个擎空山的比武会场,场内场外笑谈不止。有的习武之人听到剑锋山庄如此行径,心中咬牙切齿,其中便也有骆飞焉等人参与其中。还有的则信誓旦旦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剑锋山庄财雄势大,你只能顺应大势。” 再又有人说:“你们知道个什么,何止剑锋山庄一个门派偷学黄白玄的武功?” 如此便有人回答道:“说来也是,那了凡弃徒叶逸伤不是也学了黄白玄的《双天诀》才这么一直是不可能的啊!” 有人不服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叶逸伤一定学了黄白玄的《双天诀》?” 有人笑道:“你新来的吧,这可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啊!看来是太年轻了。” 这些话语说者或无意或有心,终究都没个准头,不过是每个人都在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吧了。 秦娮随着云屺慢慢前行,这些人的话,也多多少少传到云屺的耳中,但是他依旧无动于衷,只自言自语笑道:“愚翁最后移山了,但移山的不是人,而是神,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 云晁终于也赶到擎空山武林巅峰会现场,但却不上擎空山,而是在剑锋山庄住馆等候,只不过云屺还未到,便已经有人向他告知到云屺获胜的消息,心中畅快,自行品茶。 第五十八章 万变不离是龙主 (上) 云屺回到住馆发现自己爹爹竟然来了,着实非常惊讶,便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云晁道:“我也好多年没看过武林巅峰会了,想来看看热闹。” 云屺看到云晁正喝茶,但是桌上却有几份伯河特产,便知道是何用,随即对门人说道:“这些礼物,等会给公厂,锵王府,夏氏家族送去。” 此则是告知那三家人,剑锋山庄云晁已经到场,之后会出面看此次比赛,算是提前给三大主事人打声招呼。 云屺自行坐在云晁的一侧,说道:“这下一场便是许书瑜对阵叶逸伤了,想必是场好戏啊!” 云晁问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云屺道:“很难说,二人的武功都很高,许书瑜的武功完全不像四年前那样华而不实,叶逸伤的剑法倒是没怎么变,赛到现在都还是那套了凡剑法。” 云晁又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两个比起你呢?” 云屺沉默的半刻说道:“不管是谁,我都能赢!” 云晁道:“那我就不去看比赛了,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第二场半决赛,许书瑜对阵叶逸伤。在未开始之前,外场赌局已经开盘,之前压了叶逸伤输的那些人,一直不服气,这次硬是还要压叶逸伤输,凑起来足足有近一千两。其中也有一些完全觉得压叶逸伤输很有趣而凑份子的,对他们来说,只是少赢点。不过这次的赔率已经变成了输赢一样,因为郝胜觉得,许书瑜也很厉害,未必会输给叶逸伤,纵使叶逸伤有《双天诀》,但他也未见过是有多厉害。 擎空山比武场上,叶逸伤已经早早的站在场内,恭候许书瑜。许书瑜也不敢怠慢,也是一早就来到了比武场。两人对战一句话不说,静静等待着裁判来宣告开始。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巳时,场内才站满了人,随即裁判才来宣告比武开始。 就在裁判话音刚落,二人像是瞬间消失在场内一样,听着打斗声,在发现有他们正在空中对招,开来是一开始便同时越在空中对招,如此才慢慢一边拆招,一边下落。 这次许书瑜双手却带了一个青黑色的手套,如此在和叶逸伤对招时,便可以以手来触碰他的剑刃。许书夕见到便暗笑道:“原来义父把玄纱手套给了你。” 说来也是奇怪,这次二人比武,总是一落地便又飞上空中对打,看着确实十分新奇。却不知在最开始,二人临近之时,叶逸伤便对许书瑜说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如此说来,便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许书瑜。听闻此话,却也在许书瑜意料之中,但他自问并不惧怕叶逸伤,于是便在空中回答道:“还不知道谁杀谁,有本事就随我在空中相斗,免得别人碍事!” 这句话的别人便是指王少阳,先前许书瑜用杀招时,被王少阳横空阻拦,就下了林涡涡,于是想避开王少阳的监视,于是便想拖着叶逸伤一直在空中相斗,如此便可以慢慢跳出比武台,在各个山岩之间进行对抗,从而避开王少阳来插手。 叶逸伤也知道王少阳武功卓绝,也不想他插手,如此这般二人便开始一直在空中相斗,飞檐走壁,别开生面。按比赛规矩,主要落地出比了比武场也算输,但是二人一直利用山间岩石攀登,于此在空中格斗,却也是符合规则,只要最后落地时,都在比武场内,便可以继续比赛。 接下来,二人都是全力以赴,先是叶逸伤的使出了凡剑法,重重剑影在许书瑜身边缠绕,随后又是许书瑜的劲气从四面八方冲出,这劲气比起之前以往任何懂的精炼化气者而修炼的劲气都要凶猛。 叶逸伤自然也不惧怕,许书瑜身法奇快,那他就变的更快,一点不落下风,只见一个临空飞剑,随后叶逸伤从许书瑜身后窜出,接过剑来便朝许书瑜挥砍。许书瑜大惊失色,强硬用手扣住了叶逸伤的剑刃,另一掌朝叶逸伤打去,掌未到,劲气先至,正中叶逸伤胸口,但叶逸伤也不管其他,强运劲气,直接以紫炎玄剑反震许书瑜。 二人竟然同时受伤,同时落回比武场上,但只有叶逸伤嘴角都渗出热血。于香见此便问林涡涡:“你之前不是说,中了你的掌,他三天之内功力会受损的吗?为什么叶大哥一点也占不到便宜?” 林涡涡笑道:“我哪里会那种武功,不过是吓吓他罢了!” 于香道:“不过我看叶大哥的武功和四年前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啊!” 林涡涡道:“那是当然,因为他本来就不会什么《双天诀》。” 就在此时比武场上受伤的二人又开始打了起来,似乎是以死相拼,又在此条仔空中,许书瑜快如闪电,伸手便是一掌劲气,叶逸伤却不攻击,而是将紫炎玄剑隔在自己胸前受了这一掌的劲气,随即落下,已然是比武场外的地上,于是裁判见到直接判输。 许书瑜便赢得了这次比赛,虽然先前是一手捂着自己被振伤的另一只手,但此刻却又回复常态,镇定自若。 叶逸伤倒在地上,却不见扶生来扶他,于是易小知只好带着宣无依,林涡涡,于香一同去到叶逸伤身边,而他却已经昏了过去。 王少阳一直在仔细思索叶逸伤的招数,发现他和许书瑜拆的每一招,都与他预计的不同,明明有几处可以无伤反击许书瑜的地方,但是叶逸伤偏偏都选择了自己和对手共同损伤。 而云屺更是心中诧异道:“叶逸伤如此身手怎么可能同时打得赢我们两位十天剑士?” 等叶逸伤醒来,已经在住宿的床上,叶逸伤睁开眼,便看到易小知,笑道:“计划成功了?” 易小知点点头道:“辛苦了,叶大哥。” 叶逸伤笑了笑,随即笑道:“哑妹,快去给我买酒来。” 除了叶逸伤外,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随即宣无依道:“叶大哥,我们扶你回来时,就一直没见过扶生姑娘。” 叶逸伤大惊道:“那她是去哪了?” 以往扶生不见,叶逸伤都知道她还会出现,但是这次,却是悄无声息,如此一连,便是别有它故,叶逸伤满脸愁绪,随即又昏了过去。易小知立刻安排林涡涡和于香去买药,同时对他们说道:“我去打探灵萝宗的动静,无依你留下帮忙照看叶大哥”,毕竟叶逸伤受伤,灵萝宗很可能会因为《双天诀》的事情对他有所动作,所以林涡涡觉得很在理,大家便依照计划行事。 就在此时,屋外有人敲门,于香打开门,却看到唐吕站在门外,于是问道:“你找谁?” 唐吕道:“我看叶逸伤受伤了,想来看看他伤势如何。” 易小知之前看过此人面相,虽然脸上有些尘垢,但英气逼人,此时再看她手指却无尘垢,于是说道:“唐姑娘,我们见过你比赛很厉害,也不多废话,叶大哥受伤混过去了,还请你在此照看,可好?” 唐吕懵的点了一下头,易小知便带着宣无依一同离开,随后林涡涡和于香也消失在屋中,只剩下她跟叶逸伤两人。这唐吕虽然比起武来脸色冷若冰霜,但似乎对叶逸伤却十分好感,于是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坐下叶逸伤床边,愣愣的朝叶逸伤打量起来。 半决赛后,会给决赛的比武者三天休息的时间,这段时间,各大势力或者小门小派都会开始整顿门内事情,因为比武完后,便要离开了。 不过此时却是天下门派炸开了锅,众人都不惊在问:“不是说叶逸伤会《双天诀》的吗?怎么会输给许书瑜?” 随即便有人说:“肯定之前是灵萝宗误会了。” 又有人说:“说不定是灵萝宗人早就拿到了《双天诀》,故意用叶逸伤转移大家注意力,《双天诀》恐怕早就落在那许书瑜手上了。”说这句话的人其实是易小知,此时他作了一番打扮,然后用内力变了嗓子声音,许多人都认他不出,除了他身边也作了打扮的宣无依。原来他们之前说要打听灵萝宗的消息,实则在帮忙制造谣言。 伪装后的宣无依道:“你们都错了,或许压根就没《双天诀》什么事,不过是灵萝宗吞并了凡剑派的一个借口而已。” 二人说笑间,此话便传开了。剑锋山庄闻得此话,云晁便起了疑心,同时又听云屺道:“爹,我有一个猜测。” 云晁道:“说。” 云屺道:“我看其实之前杀了我们门人的,就是灵萝宗,那叶逸伤这次比武,命都差点丢了,看来根本不会《双天诀》,其实就是孟微公他们故弄玄虚!这次许书瑜竟然打到决赛,看来对这个‘天下第一’也是志在必得,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云晁道:“那你是觉得以叶逸伤的武功,不足以打赢我们两位十天剑士加一众帮众?” 云屺道:“是的,他们的比武,虽然好似飞天遁地,但是叶逸伤从头至尾都只是再用以往他学过的了凡剑法,看来没什么进步。” 云晁道:“我现在也这么想。我此行便是想看看这叶逸伤是不是真的会《双天诀》,如果他会,那他就会成为武林公敌,我们到时候带头,群起而攻之,趁机夺了神功,也不在话下。可是却让我大失所望。除非,他是故意输的!” 此话言下还有一意,便是担心叶逸伤若真的会《双天诀》,怕自己儿子云屺会被对方所伤,不过考虑到不能打击云屺的士气,便没有说出。 云屺道:“我也这样想过,但是叶逸伤素来狂妄,这次比武也是如此,如果他真要练成《双天诀》,我看以他的脾性,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直接杀了许书瑜,又能如何。” 云晁想了许久,便做了一个决定,说道:“屺儿,既然你说,杀我门人的就是灵萝宗,那么接下来这笔账,你便要跟许书瑜算清楚了!” 云屺道:“孩儿知道了!” 第五十九章 万变不离是龙主 (中) 言下之意便是要直接开始找灵萝宗报仇了。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云晁主要想到了三点,一则是叶逸伤已经不成气候,就算真是他为了挑起自己山庄和灵萝宗相斗,未来要杀他,那也是易如反掌;二则如果是灵萝宗杀了自己的门人,那就更要趁这个机会报仇雪恨了;三则就算不是灵萝宗杀人,既然许书瑜已经杀到决赛,已经是灵萝宗野心显露,最差的情况,未来恐怕两大门派会有一战,为何不提早动手?可不能步了天雄会的后尘。 伯河赌佬郝胜的赌局炸开了锅,除了之前一直押叶逸伤输的人,这次反倒翻本之余还赚了数倍之多,其余一大帮人都因为叶逸伤的落败,以至于之前赢来的钱财顿时被一扫而空,但他们这些赌徒都习惯了,反正向来财去财来,叶逸伤这一届和上一届都是前四名,却也无可厚非,倒是他们都对灵萝宗怀恨在心,因为灵萝宗是确确实实发布了“叶逸伤有《双天诀》”的消息。 最终赌局到这里,郝胜赚了不少,但是就算他也未必会想到,那些一直押叶逸伤输的人,回头都把赢来的钱全部交给了夏氏家族的顾爷。原来这些人是受命于顾爷,从一开始,便押叶逸伤输,先凑小额,后凑大额,在别人看起来,则是总有一拨人在赌叶逸伤会输,所以也不会怀疑,也不会跟票,然则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赌叶逸伤会输。 顾爷收好了钱,将这些帮忙人的份子钱也都发下去,料理完余事,便来到夏厅对这次赌钱的策划者问道:“少爷,你为何知道这次叶逸伤一定会输?” 要找一帮人分散着押叶逸伤输,这此一次总额凑近一千两银子,擎空山处,除了富甲天下的夏氏家族能安排的如此周到,恐怕在难有人这么玩银子了。着策划者正是夏雩,他听完顾爷的话,于是把之前老早在桌上画的东西拿出来给顾爷看,上面是一个卦象。便是易经六十四卦里面的“天地否”卦,解说道:“武林巅峰会刚开始的是会武食园内的伙计便告诉我饭堂有人为叶逸伤测卦,便将他们的所排的事物告诉了我。” 顾爷问道:“什么事物?” 夏雩笑道:“上面摆着三根筷子,下面摆着三个铜钱,三根筷子便是三阳爻,为乾卦,三个铜钱,中间空,便是阴爻了,则是坤卦,合起来正好就是天地否卦。此卦讲的是凶中藏吉,否极泰来,先败后成。” 顾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少爷便知道叶逸伤会输了,那看样子那个给叶逸伤测卦的人,这些也要赢钱了。” 夏雩笑道:“哈哈哈,我看此人倒不会去赌钱。” 顾爷又问道:“恕老奴愚昧,我看这叶逸伤现在确实是否了,但是泰在何处?” 夏雩笑道:“自有吉处吧!” 顾爷见夏雩不说,自然也没再问。等顾爷离开后,夏雩便又独自审视那“天地否”的卦象,回忆起当时给他报信的武食园伙计这么说道:“我看他们一同拼出了三根筷子,下面放了三个铜钱。”,随即心中深思道:“易小知?叶逸伤?” 灵萝宗住馆内,小芬小芳已经从彤心城回来,并向许书瑜禀报到探听回来的情况,小芬先说道:“公子,过年之前,宣无依和易小知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在彤心城。” 小芳道:“不过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无从得知了。” 许书瑜道:“嗯,我知道了。”听闻此话,心中对易小知更加起疑了,因为查不到宣无依和易小知出去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故意避开了自己派在彤心城的耳目,但是此时他已觉得重点不在这,于是又对小芬小芳说道“你们俩不用在这照顾我,去接应一下书夕。” 小芬小芳领命离开。在之前许书瑜和叶逸伤比武之时,扶生悄然离去,却被许书夕看到,于是便给灵萝宗的门徒留下口信,自己前去跟踪扶生了。经过与叶逸伤的较量,许书瑜已经知道叶逸伤并不会《双天诀》,毕竟是灭门之仇,绝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料想《双天诀》必定与扶生有关,但是此女来历不明,未免有闪失,所以立即派小芬小芳跟随许书夕沿途留下的灵萝宗标记,前去支援。 等小芬小芳离开后,许书瑜自己定了定神。因为他也知道现在比武会场的情况,叶逸伤不会《双天诀》的事情,已经很难辩驳,但是他知道叶逸伤曾经独闯宓安城灵萝宗分舵,武功应该不止如此,自己本来还有后招,都没使出来,他就已经败阵,明显就是故意输的,但是这事对外说也无大意义,但是却已经能让剑锋山庄对灵萝宗起疑心,再加上自己要赢得“天下第一”,这样必定会和剑锋山庄误会加深,此时便有两个选择,第一提前认输,让天下第一给云屺,这样,两大门派还有可能和谐共处,第二,赢得天下第一,这样两门派误会加深,终有一天必定大动干戈,所以如此自己该怎么抉择? 就在这时,听到门外来敲声,来人却不说话,许书瑜心觉有诈,于是闪到门处,那门却自己开了,随即进来两人,带着斗笠,看不出面貌,但这两个身形,许书瑜却十分熟悉,心喜道:“义父。” 来人双双摘下斗笠,正是孟微公和灵萝宗老管家束爷,三人如此会坐一桌,许书瑜便立刻将所有的情报和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孟微公。 孟微公道:“就算你把天下第一让给剑锋山庄,以后他们硬要对付我们灵萝宗,恐怕只会更加容易。” 剑锋山庄确实喜欢硬来,当初灵萝宗刚刚扩张势力,便立刻派人来耀武扬威,以后如果俯首称臣,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更何况,孟微公已经忍了那么多年。许书瑜听孟微公说的有理,于是说道:“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孟微公的决定已经发出,便带着束爷离开,许书瑜见到便说:“义父,不在住馆内住下吗?” 孟微公道:“我们住外场客栈了。” 许书瑜知道孟微公现在不想露面,也不想被人发觉,于是道:“那我就不送您了。” 出门后,束爷问道:“老爷,我们直接回客栈?” 孟微公道:“不急,先去见一个人。” 易小知和宣无依见在会场内制造舆论已然见到成效,便回到屋中,去掉伪装,开始以平常装束在外散步,也随即倾听周围人们的闲话,当然也是倾听自己的成功。 二人走到一处茶店,原本想品茶,却忽然听到有个老者问:“阁下可否是‘宓安第一神算’?” 易小知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自己也没什么熟人,想来自己的名气既然大到武林巅峰会了,真是“匪夷所思”,于是欣然笑道:“正是。” 宣无依一眼认出了这位老者。之前她陪易小知刺杀剑锋山庄十天剑时,当时便在城门处开始跟踪阏逢和旃蒙,当时见到灵萝宗有人给他们送礼,正是眼前这位老者,于是便想说:“你不是?”,易小知也自然认出了此人但却佯装不知,轻轻在宣无依后背点了一下,宣无依会意,但话已经说出口,于是便只能接着说道:“你不是于香的爹爹吗?” 老者正是束爷,听宣无依如此说,正要回话“自己不是”,却又听易小知对宣无依说道:“你认错人了!”,随即便笑着等待易小知与自己说话。 易小知笑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宓安第一神算’的?” 束爷道:“我家的有亲戚在宓安城找你算过命,当时我一直在旁边看,所以记得你。” 易小知笑道:“老人家,记性真好!我却对你没什么印象啊。” 束爷道:“我当初一直在旁看,没出过声,所以你没有印象了。” 二人心知肚明,此时不过是你骗我,我骗你,于是宣无依笑道:“老先生,你找他有什么事?” 束爷道:“我能在这里见到你这个小大师,觉得有缘,想必帮我算命看看,行吗?” 易小知笑道:“当然可以!” 束爷道:“那这边请,去我的住处,安静点。” 易小知和宣无依相视一笑,于是跟随束爷前去。三人来到外场客栈里吃饭厢房,里面也有水果茶点,周围都没有其他人打扰,只是隔壁雅间却还坐着一带斗笠之人。 易小知本要朝周围看看清楚,却被束爷先一步引进了厢房,随后便给他一个时辰八字,看他演算。 易小知看此人八字,格局和运程曾经在古书中出现过,随即心里便回忆起古书中的评语:“伤官化劫,暗处生财,且独杀为权,故为人权谋异众,地支阴湿之气,做事诡谲多端,一生重财少仁义,娶妻妾而无子。” 八字中有十神,其中正偏财,正官,正印,食神为吉神,枭神,七杀,伤官,劫财,为凶神。论命虽有吉神多为妙的倾向,但是往往有一些八字格局确实能让命中的凶神发挥作用而取得大富大贵。 就好比,尊崇规则的人,你让他去按规矩做事,那样显不出你的过人之处,但是你能让那些不爱听规矩的人也去守规矩,那便是你的过人之处了。当然大富大贵便会有大起大落,凶神比吉神,得失不一样罢了。 易小知所回忆古书中评语,其中便是说:伤官星化解了劫财星,然后暗里生了财星,而且命中只有一个七杀星,便是有权。这前半句就有了三个凶神出现在命中,再加上地支阴湿之气,便有了之后的推论。 如此看来,此人的八字必然是一个大富大贵但是却又阴险狡诈的人,但是面前这位束爷的面相虽然有几分狡诈,但是却无大富大贵之气概,所以就算易小知事先并不知道此人来自灵萝宗,也能断定这不是他的八字。 第六十章 万变不离是龙主 (下) 心中分析完后,便有了定论,于是便听易小知说道:“老先生,这八字大富大贵,足智多谋,且当无子女。” 束爷笑道:“错了,全错了,老夫没有大富大贵,也没什么足智多谋,但是却也有子女。” 易小知笑道:“没错,老先生,这八字根本不是你的,你就不要再骗我了,赶紧请你家主人出来吧!” 束爷闻言,心头一惊,脸色依然绷紧,这时先前在隔壁雅间的带斗笠之人,便来到易小知和宣无依面前,笑道:“小小年纪,玄学造诣就如此之高,后生可畏啊!” 说话时,此人便将斗笠扬起,束爷也自觉站起给他让出了位置,待他坐下易小知和宣无依便看清面貌,他们曾见过许书瑜用易容术装扮过此人,正是孟微公。 但为了少露底,不让孟微公知道自己见过他的样子,于是易小知这样说道:“他就是听命于你吧!” 孟微公轻笑道:“小兄弟眼力过人,既然知道他‘听命’与我,可否能算算我是谁?” 易小知似口无遮拦,大声笑道:“这个可算不出来。” 孟微公冷笑道:“你敢亲自偷袭剑锋山庄的人,又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这句话,显然是孟微公听过许书瑜的分析后,已经判定,杀剑锋山庄的人就是易小知,尽管他不知道易小知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自己向来都可以不用武功而轻易杀人,想来眼前这个小子,恐怕也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方法,所以便将作案方式忽略,直接判定易小知就是暗中挑事之人。 宣无依听着心里发寒,而易小知却是继续办无知道:“老先生,你说什么?” 孟微公静静道:“你不承认也罢,剑锋山庄的人,会自然撬开你的口。”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易小知说“你不要在跟我胡闹,否则我便告知剑锋山庄,你就是凶手。” 易小知原本可以一直装糊涂下去,但是此时却经不起孟微公的挑衅,于是笑言道:“老先生,你这个说话风格倒是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 孟微公问道:“哦?哪位?” 易小知笑道:“是谁不重要,倒是前段时间他告诉我,他曾亲眼目睹过一件武林大事”,众人听闻不发一语,于是易小知继续说道:“他说,灵萝宗的人曾经在囿城埋伏,准备劫杀剑锋山庄的人,后来又为了嫁祸了凡弃徒叶逸伤,提前派人去自己地界将那帮人杀了。” 此前易小知和宣无依袭击剑锋山庄的人后,便一直向北走,沿途便发现了许书瑜在囿城有过埋伏,所以真要是孟微公在剑锋山庄处告发自己,自己也有反驳的理由,所以这句话言下之意便是易小知告诉孟微公“剑锋山庄知道真相,还指不定要咬谁呢。” 而孟微公一听此言,便知道易小知果然与此事有牵连,于是问道:“小兄弟这位朋友,可否介绍给老夫,老夫必定重重答谢于他。” 按理说,这句话是承认灵萝宗就是祸首了,但是此处说话的就这几个人,做不了数,倒是易小知说的这个朋友,反而成了重点所在,可这个所谓的朋友纯粹是易小知胡诌出来的,自然也不怕对方的“重重答谢”了。 只见易小知佯装惊讶又糟糕的表情道:“啊!你是灵萝宗的人!” 那束爷看易小知很害怕的样子,于是插话道:“这位……” 孟微公自然不喜欢束爷这么多嘴,而且他还不想自己来此的消息传开,于是笑道:“我只是灵萝宗的一个老管家。”束爷闻此便知自己差点犯了大错,于是神情惊悚,再也不敢说话了。 易小知笑道:“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道您老人家这么大费周章,找我何事?” 孟微公说道:“我想跟小兄弟谈个买卖。”,易小知做倾听样子,于是继续听孟微公说道:“我想你能介绍那个朋友给我认识,想我宗主能结实此人,得此人相助,以后与烟月教的来往买卖会更加通常。”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孟微公未必真的相信易小知有一个隐隐置身事外的朋友,重点便是告诉易小知,三种可能:第一,能刺杀剑锋山庄那人,必定有本事,可以结实;第二,灵萝宗可以随时荡平烟月教;第三,如果就是易小知本人,那就更好了,直接控制易小知,那么就剪接控制的烟月教,这样会更加方便进驻彤心城。 如此易小知便问了:“那我要是不介绍呢?” 孟微公慈善的笑道:“若是这位朋友不想认识我们宗主,那也是无缘,也只好罢了。”,易小知和宣无依一听此话,竟然孟微公没有说后招,心中更为便开始紧张,但却继续听他说道:“斗星宫不知何故解散,彤心城现在就只有烟月教独当一面,正好烟月教教主也在,老夫还想与教主说上几句话。” 看来对方对宣无依的身份也十分清楚,宣无依礼貌说道:“老先生请。” 孟微公道:“以后烟月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教主可尽管想灵萝宗开口。我想我们宗主自当尽力而为!” 这句话确实出乎宣无依和易小知意料,但却也在情理之中,宓安城在王都皇城南方稍偏西不远,正南是彤心城,东南是潇风城,宓安城和潇风城现在都是灵萝宗地界,唯独彤心城在最南端独立,如果以后真的要和剑锋山庄相斗,倒是烟月教偷袭,那就是腹背受敌,如果现在就灭了烟月教,怕是又会让剑锋山庄有可乘之机,如此说来只能跟烟月教修好。这些都是为了之后的势力扩张做铺垫,所以只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宣无依虽然没想这么细,但也能体会大概,于是说道:“好的,代我多谢老宗主了!” 如此说完,各自作揖回礼,易小知便带着宣无依离开了此处。留下孟微公和束爷,但听孟微公说道:“告诉瑜儿,查查易小知的朋友。”,束爷领命而去,不在话下。 出去之后,宣无依加快了脚步进到内场,易小知不解问道:“无依,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宣无依道:“孟微公啊,离他远点好。” 易小知这才明白,自己是一个初入武林的人,所以对很多局势所带来的的气氛并不敏感。但是一直在武林中的人,受过孟微公几次干扰后,心里暗里会有重自己也说不清的惧怕。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如果第一次打不赢,以后就算输过的人变得比赢过的人更强壮了也还是会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能真的打赢对手。 二人回到住所,宣无依泄了气一样靠在了易小知身旁,小声说道:“小知,事情发展到现在,也不知道之后会变得怎样。我看现在灵萝宗和剑锋山庄已经有苗头要大动干戈了。我们之前袭击剑锋山庄那帮人,是不是多此一举?” 从易小知和宣无依袭击剑锋山庄的阏逢,旃蒙一直到到剑锋山庄和灵萝宗一同追查叶逸伤,到叶逸伤在比赛落败,以致于剑锋山庄和灵萝宗准备大动干戈。似乎就算易小知不袭击剑锋山庄的人,这些事情也会发生,何必手染鲜血? 譬如原本易小知和宣无依也发现许书瑜已经准备埋伏剑锋山庄的一批人了,假使自己不动手,灵萝宗还会杀了那帮人,然后乘机推给叶逸伤,叶逸伤没有易小知的通知,或许已经被抓,然后所谓的《双天诀》便会被灵萝宗和剑锋山庄争夺,然后也会变得和现在形势一样,两方对峙。 易小知自然明白宣无依的考虑,因为他知道宣无依不想杀人,所以当时袭击剑锋山庄时也没要她参与,但是易小知确实另一番考虑,此时见宣无依心里有结,只好什么都说出来:“无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一直这样想。灵萝宗从进驻宓安城的那天就开始,就已经等于宣告天下,要想‘逐鹿中原’了,至于他们和剑锋山庄打起来,是早晚的事情。而我们如果想烟月教不被吞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加速他们两方对抗。” “假如我们不做任何事情,那么按灵萝宗自己的部署,便会杀了剑锋山庄的人之后又叫剑锋山庄的人帮忙找叶逸伤,这时他们便有时间来进驻彤心城。之后实力更加壮大,然后好和剑锋山庄相抗衡。你才刚刚接手烟月教,斗星宫也不复存在,要是到时逼你就范,你顾及门人的安危,自然还是要依附于灵萝宗。可是灵萝宗手段狠毒,我不想你被他们的人控制,所以才选择走了这步。而且我已经有这个实力。 首先就要确保剑锋山庄的人必须死在潇风城地界。然后灵萝宗自然会把事情推在叶逸伤身上,而我提前找林涡涡通知叶逸伤避难,这样灵萝宗就会要加派人手寻找叶逸伤,再加上孟微公疑心重,我们突袭之事可谓来路不明,要查清整个脉络,时间上来不及。接着灵萝宗也会要参加武林巅峰会,如果许书瑜收到消息,能够推算出刺杀剑锋山庄的人不是叶逸伤,而是我,也没关系,我只要输掉比赛就行,他这种人,只要内心有意思怀疑,就算已然认为是我,但是比武期间,终究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接着是要叶逸伤也输掉比赛,上一届止步前四,这一届又止步前四,全程都是了凡剑法,凭他不畏“江湖追杀令”也要来参赛,能得到风声的人都会知道,他是来找许书瑜复仇,加上他平时在众人心中的印象,遇到灭门的许书瑜,怎么会不用《双天诀》来杀了对手,自然就可以反正过证明叶逸伤不会双天诀,同时也就证明了灵萝宗之前说的是谎话,那么我们刺杀剑锋山庄的那笔账,最终还是会被剑锋山庄的人算在他们头上,这样便可加快灵萝宗和剑锋山庄的交战速度,加上现在许书瑜和云屺正好在决赛相遇,风头正盛,两方神经更加紧绷,灵萝宗不想腹背受敌,自然只能提前一步来与烟月教修好。烟月教便可免于被灵萝宗吞并了。” 宣无依听完,感叹道:“小知,你想了这么多啊,都有白头发了!” 第六十一章 日落西山将应雨 (上) 易小知笑道:“还好,说起来这件事能被我有机可乘,主要还在于三点,一则因为灵萝宗对叶逸伤发了‘江湖追杀令’,二则剑锋山庄看不得灵萝宗势力扩大,盲目施制,三则两方都太想要《双天诀》了。” 宣无依道:“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双天诀》在哪。” 易小知笑道:“就快出现了,我昨天看天象,发现西边贪狼星光芒异常,看来《双天诀》不久就会现世!” 宣无依道:“那会是谁?” 易小知静静道:“扶生姑娘原本背后的那个势力。” 宣无依道:“哇,小知,你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 易小知笑道:“那也未必,我现在最不知道的就是剑锋山庄和灵萝宗谁会赢!” 宣无依看易小知表情十分认真,于是笑言道:“我知道,一定是剑锋山庄。” 易小知疑问道:“你从何得知?” 宣无依自信笑道:“因为剑锋山庄属金,灵萝宗属木,金克木,自然是剑锋山庄赢了啊!” 易小知开心道:“你什么时候也用五行生克来做玄学预测了?” 宣无依道:“还不都是你!只知道卜卦算命,我也不想学的啊!可是这耳濡目染啊!” 易小知哈哈大笑,转言说道:“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古代的《五德终始说》,便是把每个朝代定出一个‘德性’,朝代更替便是按五行相克。这个也算是用了这种方法,把每个势力定了一个‘五行’,然后用五行生克来预测他们的胜败。” 宣无依道:“是吧,好歹我也是烟月教教主,可是很聪明的!” 易小知笑道:“那是,你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子!” 宣无依笑道:“不害臊!又在夸自己。” 易小知笑道:“是夸我们两。”,说来惭愧,于是向宣无依安慰道“可惜,无依,我们的婚期又要延后了。” 二人谈得话题正浓,生出绵绵情意,随即易小知便将搂进怀里,正要与她相亲,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朝房间走来,随即听那人敲门喊道:“请问,无知门易小知在这吗?” 易小知带着宣无依一起打开门,见到一个仆人,回答道:“我就是,有何事?” 仆人道:“我是夏家家仆,我们少爷请您一人过去一趟。” 易小知点头道:“行,我跟你去。”,转头又对宣无依说道“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宣无依应允,易小知便随夏氏家仆去往夏厅。 叶逸伤已经苏醒过来,这次精神要比之前镇定了许多,只是突然醒来,唐吕便立刻帮他端来了药,叫他这种自由自在惯了的人感到有些错愕,而且唐吕离他很近,这种亲近,以往他只对扶生有过,突然换了个人,自然不习惯,只能是端了药立刻喝掉,好让她退开。 这是于香和林涡涡来到房间,便听于香大声道:“叶大哥,你终于醒了。” 见唐吕,于香,林涡涡在此,便知道自己一直被他们帮助,于是作揖道:“谢谢各位了照顾!” 说完话,便换好行装,林涡涡见此便问:“叶大哥,你这是?” 叶逸伤道:“这里的事情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林涡涡原本想说“许书瑜还在”,但是见叶逸伤去意已决,肯定是因为扶生的原因,所以也不好挽留,于是作揖道:“那,后会有期吧!叶大哥!” 叶逸伤答了句“后会有期”便离开了。于香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林涡涡拦住,只好说:“叶大哥再见。”就此告别。 叶逸伤从内场走到外场,因为他输了钱的赌徒各个都是讥讽话语,但是畏惧他的武功也不敢说什么。 一直走出比武会场,便听叶逸伤道:“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此时他身后便有一个女子,正是唐吕,方才虽然林涡涡和于香跟叶逸伤告别了,但是她却没有,而是一直跟着叶逸伤,见他这么问,于是急忙解释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我还不太懂,想你能教我。” 叶逸伤道:“以你的悟性,以后自然会懂,不用急于一时。” 唐吕道:“为什么要等以后?我现在就想弄明白。” 见唐吕如此说,叶逸伤也不知道怎么答她,此时他心里只有扶生的事情,想这三年多来,和扶生朝夕相对,说叶逸伤没有爱慕之情,那是万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不想在打理谁,于是说道:“那随你吧!” 易小知来到夏雩的屋子,此人依然换上了绫罗绸缎,不像之前在地摊处那样像个愣头青一般,但他一见到易小知便说道:“你说对了,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日’字。” 仆人见此便自行告退,屋子内只剩下易小知和夏雩二人,易小知快人快语,问道:“夏公子,找我何事?该不会只是告诉我说对了吧。” 夏雩哈哈大笑:“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说完将自己之前画好的那张“天地否”卦摆在易小知面前。 易小知见此心中大惊,想来虽然与叶逸伤的计划能瞒得过不懂易学的人,却瞒不过懂易学的人,开来是当时与叶逸伤拼桌时就走漏了风声,毕竟是武林中的焦点人物,估计能安排盯梢叶逸伤的势力都会安排,却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不知道此人究竟知道多少,于是便像对待孟微公时一样,说道:“夏公子,画这‘天地否’卦是何用意。” 夏雩道:“现在剑锋山庄和灵萝宗南北两大势力相互对峙,对于叶逸伤和烟月教都有好处,这‘天地否’卦,否极泰来,真是妙极。叶逸伤和你都是故意输的吧!” 先前那些话说的易小知大惊,后面发现夏雩暂时只算到了自己和叶逸伤故意输掉比赛,心中倒是舒缓了一口气,于是顺水推舟,看他还想说什么,便答道:“我自己倒是技不如人,叶大哥却是不得不输掉比赛。” 夏雩道:“哈哈,确实情有可原,我十分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结识的?” 听这句话,夏雩是想知道输掉比赛的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就此看来,他并不一定知道袭击剑锋山庄的人就是自己,于是说道:“在宓安城就认识了。” 这句话说得很笼统,最初易小知和叶逸伤见面确实在宓安城,但是之后叶逸伤独闯灵萝宗分舵,也是在宓安城,夏雩自然是想知道他们的这个计划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于是又问道:“那这卦是什么时候占卜的?” 易小知直言道:“叶逸伤独闯灵萝宗分舵的时候,当时斗星宫和烟月教都在那,我自然也在。” 夏雩道:“易兄算的这么长远!真是佩服。” 易小知笑道:“夏公子就是要问这些事?” 夏雩道:“不止,这是确认我的猜想。你我都是学易之人,我现在有个难题,还想与你共同探讨。” 易小知听与易学有关,自然胸有成竹道:“请讲。” 夏雩道:“许书瑜和云屺,谁能胜出?” 易小知笑道:“夏公子自己就能占卜卦象,何必问我。” 夏雩道:“实不相瞒,我除了家里传的一本相法古诀残本能学到点真东西外,其他练摊卜卦都不过是江湖把戏而已。并没有真才实学!” 易小知大惊道:“那你之前解天地否卦,就能知道叶逸伤故意输,是怎么推理的?” 夏雩道:“易经六十四卦的卦意我倒是都知道,这都是看书看来的,而你们在桌上不是卜卦,而是计划,所以我推想起来,便能知道你们有人会故意输。至于真要是卜卦推命,我想还是只有‘宓安第一神算’这种专业人士才行。” 听到夏雩把自己的小称号说出来,易小知并不惊讶,毕竟这些大势力大家族要查一个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卒,还是轻而易举的,倒是原来这人玄学术数真少假多,顿时叫他没了兴致,于是说道:“这样吧,既然你会看书,我还是告诉你几本古书,你自己去学,易学还是要自己钻研才有意思,只看我卜卦,却没什么必要。”,接着易小知便在他桌上写下了以前看过的古书,因为这人只对占卜感兴趣,就只告诉了他占卜的部分,没有告诉他其他玄学的部分。如此便要离开。 寻常人见到这种富豪大公子,哪里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过易小知全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但是夏雩却连忙招呼拦住去路道:“易兄,还有一件事。”,见易小知停步,于是便立刻叫人搬来一个箱子,说道:“这里又五万两银子,想必易兄才建立自己的门派,需要资金,这些是我在赌局里押叶逸伤输得来的银子,还请收下。” 易小知心想这人果然做事方式一直都是真真假假,说话无时无刻不是真真假假,还想收买自己,于是笑道:“你留了一半吧?” 夏雩最后一把押了近一千两,一赔一百,便是赚了十万两,自己留下一部分,剩下凑整五万两银子,想收买易小知,直接将无知门据为己有,这才是正题,找易小知卜卦只是幌子,全在商人眼力“奇货可居”。但见此时易小知识破自己,于是只好笑言道:“易兄神算。”,说着又叫人把余下的那部分也拿了出来。 易小知见此,心中暗道:“看来此人不知用此方法收买了多少小门小派,想必是在谋划大事,如果深入其中,或许也能趁势崛起,但是未来不可知,确实如古人言‘富贵险中求’”,虽然如此,可转念又想:“自我入宓安务工,一直到现在深入武林,能和无依在一起,已然知足,何必要依附豪门,沦为附庸,大丈夫自立方能根深,你们有你们的王国,而我有自己的世界。” 如此想清楚,易小知便笑道:“夏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些你还是自己收好,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第六十二章 日落西山将应雨 (中) 夏雩闻言,便厉声道:“你就不怕我把叶逸伤假输的事情泄露出去?” 易小知都懒得再去看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说都行,我不介意。” 夏雩一怔,猛然转笑道:“易兄放心,我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刚才失礼了,我向你道歉。” 易小知见此便离开了。留下夏雩一人在屋内和两箱银子。只见他轻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脸色疑虑,不自觉思索道:“既然钱不是他想要的,那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三日过后,最后一场比武正式开始,由剑锋山庄云屺对阵灵萝宗许书瑜。这天比武,场上不再有裁判,直接由主事人发号施令。看台上云晁已经露面坐在剑锋山庄阵营,而人群中孟微公依旧带着斗笠悄悄和束爷站在一旁。彤心城四人自然也在。还有怀笔空,光虚,吉狗蛋,谷普,骆飞焉,伍窗,丁希妍也都在场。随着司马最叫到一声“开始”,场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只见云屺张开剑刃,顿时三股剑气从剑上射出,之后伴随云屺舞动的剑招,这三股剑气便开始环绕周身,眼看此时的云屺就好像有三道云气横绕慢慢旋向许书瑜。 许书瑜也是双手被两缕青烟包裹,已经看不清手臂,精炼化气道这种地步,就连方绝,云晁都不禁感叹。见云屺带了剑气而来,许书瑜直接提手冲向剑气。两团精炼化气的劲气相冲,顿时震得整个比武场地面碎裂,尘土飞扬,二人被彼此的劲气包围,周围人都看不清二人在里面打成什么样子,唯一只能听见灰烟之中,发出层层炸响之声。 云屺对着许书瑜狂笑道:“你以为安排那些人在周围瞎吆喝就能扰乱我的心神?”,之前云屺和光虚比赛之后,周围有不少看客吆喝说“云屺用的是黄白玄的武功”,一直到此前,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武林巅峰会场,其实就是许书夕安排的人,企图制造舆论,好让使用武功时掣肘,然而早已被云屺看穿。说话这时,云屺又是几道剑气朝许书瑜扫去,随即道:“你猜的没错,我用的正是黄白玄的《幽冥玄天神剑诀》!” 许书瑜躲开他的剑招,挥掌回击,随即狂笑道:“没想到堂堂剑锋山庄少庄主竟然用别人的武功!还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脸皮厚的可以!” 许书瑜身法奇快,云屺真能猛然闪开,于是狂揽剑气,环抱扎向许书瑜,笑道:“你废话也是真多,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天下只相信胜者,而天下第一将会是我的!”,此时云屺双手持剑于脸前,直朝云屺捅过去,又说道“你听好了,我十招之内就要你败在我脚下!” 许书瑜毫不畏惧,伸手运功迎上去接招,可这云屺的剑刃是伤不了他,但那三道剑气竟然是无法抵挡,这便是《幽冥玄天神剑诀》的厉害之处,此功一共十一重,每练一重,就可以多掌控一道剑气,此剑气伤人无法阻挡。许书瑜以为此剑气像寻常劲气一样,能用的自己的劲气抵挡甚至反击,哪知道吃了个正着,顿时呕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 比武场上至此烟尘扫尾散去,仿佛以为就此分出了胜负一般,但是许书瑜是何等人物,哪里会就此告败,只见他脸色深沉,又吐了一个鲜血,顿时青烟开始包裹住自己全身,顷刻间,一个烟雾环绕的人影呈现在众人眼前。这便是比起精炼化气更高的武学境界,炼气化形。 只见这团青烟直冲向云屺,瞬间要烧掉周围的灰尘一般。云屺自然要挥动剑气朝青烟冲去。在一旁看比赛的云晁见此,暗叫“不好!”,而关注里面的孟微公则是嘴角上扬。 云屺的剑气冲向那团青烟,也不知这青烟是否被剑气冲散,但是一靠近云屺的剑刃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这招原本是为叶逸伤准备的,现在留给你了!” 云屺一听这个声音是从身后传来,习惯认为许书瑜迅速闪到自己身后要偷袭,挥剑便朝身后看去,哪知那青烟瞬间竟然在自己胸前凝聚出一个人形,窜出一掌,像风声吟吟作响,直接打在云屺的胸膛,再看清此人,不就是许书瑜。可是还轮不到他惊讶完,自己也是一口鲜血要喷涌出来,但是云屺却强忍着将血吞了回去,就此退到许书瑜十步以外。 场边云晁恶狠狠的叫道:“好你个孟老头,竟然将自己的看家绝学《青尘诀》交给了自己的义子。” “比武之道,在于迷惑对手的五感。”,说话人正是孟微公,但听他继续笑道:“你敢将《幽冥玄天神剑诀》交给云屺,我也能将《青尘诀》交给书瑜,大家彼此彼此。” 云屺中招后,胸口剧痛不止,然则还感到一阵酥麻,舌头莫名其妙感觉到一种酸苦之味,陡然惊醒,叫道“有毒?!” 许书瑜笑道:“没错,现在你越是运功,毒性就发作的越快,我看你还怎么十招之内打败我,还怎么拿你的天下第一!” 这掌,不仅应用《青尘诀》,还应用了《绿萝吟风掌》,更加上许书瑜暗自炼的掌毒。当日他见到叶逸伤时,想到日后恐有一战,于是便炼就掌毒,更是用上三重《青尘诀》内功将毒一直控在自己掌上的劲气中,如此三重功法,就算打不赢叶逸伤,也好叫他中毒,方便以后抢他身上的双天诀。但没想到一切事情出了不少意外。这时索性将掌毒全部打入云屺体内,自己也得来个清闲,心情大悦! 云屺一直被自己的父亲拱抬,除了在父亲面前,家人面前比较随性,但是对外人确实心高气傲,原本当日许书瑜来剑锋山庄还是个“俯首称臣”的模样,哪里容得下他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更何况他还阴了自己一手,于是就算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但是依旧不肯认输,先收了一重剑气,以此内功抵抗体内的剧毒,然后便挥动两道剑气向许书瑜杀去。 许书瑜看对方命也不要来杀自己,心中大惊,于是继续用《青尘诀》对抗。如此两人拆了两招,云屺不敌,越战越累,王少阳也看了出来,于是告诉司马最说道:“云屺中毒了。” 武林巅峰会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允许用毒,这也是古毒谷采毒司没来参加比武的原因。这话王少阳说的很大声,方绝和夏雩都听见了,形势颇有尴尬,但听方绝道:“这许书瑜用毒,我看不如直接判输,也好以正视听。” 司马最闻言,也不等夏雩再说话,直接笑道:“公公说得好,少阳你去吧!” 许书瑜还要和云屺拆招,但见一个熟悉又讨厌的身影出现,正好挡在二人中央,那便是王少阳,随即听他说道:“主事人已判,云屺胜,许书瑜败。” 云屺闻言,虽然已经满脸豆大汗珠,但却笑道:“哈哈哈,天下第一还是我的。” 许书瑜自然知道被判输的原因为何,于是笑道:“你没能在十招内击败我,也就行了。”说罢转身离去。 在场的人都不知所以,但是却听见胜负已经判出,如此决战实在太过扫兴,却又无可奈何。不一会便有传言在周围散出,说许书瑜用毒,所以判输,这才止住了众人的疑问。这传言自然是锵王府放出去的,如果直接说许书瑜用毒,灵萝宗毕竟名门大派,细究起利益来,未免有不妥,此乃其一,如果直接以许书瑜用毒来判输,之前没有明文规定,所以站不住脚,也是主事方的疏忽,此乃其二,其三便是只要达到以正视听的效果就行了,之后之后是否会明文规定,按官家的流程还要从长计议。 接下来便有方绝向众人宣告:“今天的天下第一得主,剑锋山庄云屺。”说罢,随手将面前的“天下第一”金牌向云屺掷去,不在话下。 听着方绝的阴阳怪气的宣告,易小知颇觉得有几分滑稽,但向宣无依中疑问道:“无依,天下第一就送这么个金牌啊?” 宣无依道:“是呀。” 易小知心中有点无法接受,接着问道:“那像你‘天下第一神针’,后面‘神针’二字怎么得来的?” 宣无依道:“这个就是武林中人叫的,看你习惯用什么武功,或者兵器,就怎么叫,我习惯用针,自然就被人叫成‘神针’咯。” 说到这里,便听见剑锋山庄那边一伙人声势浩大的喊道:“天下第一神剑!天下第一神剑!” 易小知听闻此话,心中却暗道:“我倒觉得,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剑’应该是他。” 这话自然说的是叶逸伤了。虽然他已经离去,但是易小知看过他的命格,以及他在宓安灵萝分舵时的武功,更加上他来参加比武的气势,无论怎么说都觉得叶逸伤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剑”,但是世事未必全如己愿。 天下第一决出之后,赌档,药摊,青楼以及各大势力便就此散去。剑锋山庄虽然夺得天下第一,但是云晁却是愁眉不展,因为云屺已然中毒昏迷,被人抬着回去伯河。云晁骑马带头开路,随即发了一条庄主令:第一,所有对灵萝宗收货的剑锋山庄商站,全部停止收货,第二,所有对灵萝宗出货的剑锋山庄商站,不再续订货物,以及协商解除现在实行的契约,第三,所有剑锋山庄旗下的武人,十天剑,以及各地所有门人开始集结待命。 第六十三章 日落西山将应雨 (下) 灵萝宗许书瑜和孟微公也都走到了一起,带着人马朝南行去,孟微公也向整个灵萝宗下达了自己的宗主令,也与云晁不约而同,但对此,孟微公倒是说完便了事,也没太追究,却问道:“夕儿还没回来?” 许书瑜道:“我已经派小芬小芳去接应了。” 孟微公道:“有她们就行了,其他人多安排去剑锋山庄探听,云屺要是一死,我们也就开战了。” 许书瑜道:“义父,要不要我们提早进攻剑锋山庄。” 孟微公道:“不行,剑锋山庄刚拿了‘天下第一’,风头正盛,现在硬碰硬,我们占不了多大便宜,不如抓紧时间多积累物资,若是夕儿那边能有消息,就更好了。” 许书瑜道:“义父,那《双天诀》真就这么厉害?” 孟微公道:“瑜儿,我教你的《青尘诀》,最多能练到炼气化形的境界,而那《双天诀》能练到筑形化境的程度。你说谁厉害?向我们武人,立身之本便在于武道的高低,有了《双天诀》,只怕有多少过天下第一聚在一起,都不成气候。这也就是当年黄白玄,声震武林,无一人敢惊扰他的原因。” 许书瑜已然明白了各种道理,但是却依然无法感觉到《双天诀》有多厉害,心中对自己妹妹还是要多上许多,但听孟微公这么说,也只能沉默不答。 扶生独自一人来到大娃山脚下,忽然一个巨大身影飞到她面前,说道:“君上已经等你多时了。” 面前这男人身形巨大,一身黑色素衣,上面还有许多黑色鳞片,眉毛炸裂,虽有怒样,却无怒气,方才一番轻功,全然看不出一丝多余,武功之高不在话下。待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他眼神紧锁,瞬间冲到扶生身后的树林便单手抓出一个女子,随后又来到扶生身边说道:“你怎么搞的,本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这被抓出来的女子便是许书夕,扶生自然认得,于是拿出纸条,写上一句道:“放她走吧,没她什么事。” 那男人却说道:“不行,既然是跟踪你而来,必然是有所图谋,还是抓上山听从君上安排。” 扶生见此多说无益,于是做出一副“那随你吧”的样子便大步离开了。 三人一同去到大娃山上,沿途还有不少人把守,门前大书三个字“至神轩”,扶生正是这个势力的人。 进到主殿,从里面主座之上往外看,左三右四站着七个服饰各异的人。 左边起第一位,神号:单长翎。此人眼神锋利,身穿一大灰袍,倚着一杆长矛而立,这灰袍很奇怪,有点像纸一样张开,那长矛更是从来没见过,黑暗通透,里面暗暗泛着红光。 第二位,神号:丑七。这人裤腿收缩,褐色布衣,一条长辫子已经齐到大腿,背一把单长刀,没有刀鞘,刀上有云水纹路,刀柄上深黑金属,像是黑珍珠宝石。 第三位,神号:邪鸽。整个人米色锦袍包裹,看不见手脚,一把长剑直插在背后,从他正面看,好似有一把剑从头顶直直插下,样子本来有几分滑稽,但是整个看他行装却笑不出来。 之前接扶生的那人此时自行走到左边第四位上,看来那就是他的位子了。此人神号:不将赦,虽然没有兵器,但是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兵器。 右边起第一位女子模样,神号:狼花。眼神毒辣,脸上还有些彩色泥土,虽然是想让人看不清样貌,但依然遮掩不住那秀气的样貌,一身红白长袍,浑身缠着细铁链,指甲尖利,也是红色,隐隐感觉让人不敢靠近。 第二位,神号:酒度。这人是个光头,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尚,身穿深蓝锦袍,双刀一直倒抓在手上,立在地上。 第三位是一位女子,神号:狐阿孤。她倒是一身雪白羽毛锦衣着身,胸前浅沟微漏,眼神妩媚动人,手持一把白纸扇,在这句个人中打扮的最漂亮,甚至漂亮的显得有些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以往许书夕只觉得秦娮能跟自己媲美,见到扶生后,心里又有些嫉妒的自愧不如,但此时看见这狐阿孤,才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 第四位,神号:扬木子。他身穿一身青衣,混上上下一共带了八把匕首,头发编织成许多小辫子洒落,样子十分年轻。 主座左前侧还站立这一个潇洒俊俏的青年男子,此人身穿金色铠甲,腰配双剑。此人名叫甘掣,在至神轩内与扶生并称为“金童玉女”。他见到扶生到来,满脸欣喜若狂,情意满满。 主座之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满头金发垂落,一身浅蓝色锦袍,说不上老气横秋,因为没有什么皱纹,也说不上就气势威严,因为他一看见扶生回来,嘴角慢慢伸开形成一个笑容的样子,随即说道:“扶生,寻《双天诀》有功,要什么赏赐?” 扶生写道:“君上如父,安好足以,不要赏赐。” 男子随即说道:“就你最乖,快回来我这边。”,扶生应允去到他右前侧,接着又转言对许书夕道:“姑娘是何人,来我至神轩有何事。” 许书夕见此等场面,也不敢妄言,想着保命要紧,于是便带上几分娇媚姿态说道:“我是灵萝宗副宗主的妹妹,许书瑜。敢问君上是何人?” 先前许书夕听不将赦说过“抓上山听从君上安排”,所以也借机称呼男子为“君上”,男子闻言,一如常态说道:“至神轩神君,应山川。” 许书夕赶紧道:“原来是神君大人,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 应山川道:“你还有一个问题没答。” 许书夕想到《双天诀》必然已经落在此人手中,看着阵势,来头不小,还是交好为妙,于是说道:“我宗主听闻西边有至神轩在,特来命我通传,希望能和神君见上一面。” 应山川道:“你没有说实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最后一次机会”不把握好,会是怎样?许书夕想都不敢想,于是坦言道:“你身边这位扶生姑娘,此前抢走了我们灵萝宗的《双天诀》,我特地前来寻回。” 许书夕说完这话,猛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殿内的所有人。随即听应山川道:“我听你们中原人说,这《双天诀》原本是黄白玄所创,怎么成了你们灵萝宗的了?” 许书夕这一听,半天答不上话来,总不能跟他说,因为她自己先拿到的,所以就是灵萝宗的了,再来这个人说话也十分奇怪,竟然说“你们中原人”,看样子不是本国人,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只能强行解释道:“这《双天诀》自黄白玄死后,就一直在我们灵萝宗,后来不翼而飞,好不容易在古毒谷找到,却又……” 应山川道:“现在却又到了我的手上,你们还想寻回吗?” 这说话的气势,许书夕已经受不了了,只好说道:“不用了,看君上英伟不凡,《双天诀》能被你所习得,才能大利于天下。” 应山川闻言狂笑道:“大利于天下?”,许书夕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哪知道他继续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有我至神轩才能大利于天下。” 许书夕心喜道:“看来这次说对话了。” 应山川道:“不知道武林巅峰会举行的怎么样了。” 甘掣道:“已经结束了,剑锋山庄云屺夺得了天下第一。” 许书夕听到这消息,心里不是滋味,心道:“哥哥输了?” “天下第一……”,应山川说话间若有所思,转言笑道:“要说天下第一,我们至神轩各个都是天下第一。” 甘掣道:“君上的意思是?” 应山川道:“既然中原各大势力都觊觎‘天下第一’的称号,那我们至神轩就用这天下第一,当做我们进驻中原的第一块垫脚石。” 堂下八人随即一同作揖答道:“谨遵君令!” 应山川道:“还记得我们的未来是什么吗?” 众人除了许书夕皆喊道:“一统中原!” 许书夕看到不知所措,只好静观其变。随后应山川也没答应让她离开,她自然不敢下山。而随后跟到的小芬小芳却在大娃山山脚附近便找不到许书夕的留下的标记,于是便在周围的五城里打听,知道山上有一处叫至神轩的势力,便要去查探,可还没上山便发现周围把守严密,而且各个呼吸均匀,看是武艺颇精,于是便立刻启程回灵萝宗,待许书瑜定夺。 自从剑锋山庄和灵萝宗还是用商贸互制,夏氏家族的商站贸易就更加好了,毕竟两家都不出货给对方,自然就只能低价出货给夏雩了,两家互不收货,就只能高价向夏雩收货了。而此两家都是雄霸一方的大势力,各自管控着一方物价,这样一来,这两个地方的物价自然就会提高,最终付账的便是这两个地方的老百姓了。 夏氏家族赚的多了,自然就给朝廷上更多的税,在各地的商贸就会越来越开阔,如果说以前是富甲天下,那么向这样下去便是富可敌国了。而就在此时夏雩却将此事书信一份,直接命人送往了至神轩。 至神轩主殿内,只有应山川,扶生,许书夕和甘掣。待应山川看完这封书信,便道:“等他们八位回来,我们便可以去一同去接九神后了。” 这应山川对许书夕毫无顾忌,自说自话。而许书夕却也不知所云,此刻她只想快点赶回灵萝宗将事情告诉许书瑜,于是对应山川说道:“神君,我待在此处时日已经很久,不便再打扰,想就此告辞。” 应山川笑道:“是这里住得不习惯吗?” 许书夕道:“那当然不是。很舒心。” 应山川道:“那就继续住吧,我不介意。” 许书夕道:“多谢神君好意!” 应山川见许书夕似乎执意要走,于是笑道:“路途遥远,我怕你有什么不测,这样吧,我书信一封叫你哥哥来接你,这样更好。” 许书夕这才听明白,原来应山川是想借她趁机打灵萝宗的主意,想到强行要走,也是走不了了,于是只好听从安排给许书瑜写了一封求救信。 第六十四章 试问天下如能取 (上) 武林大事,天下皆知,易小知自然也已经收到灵萝宗和剑锋山庄对峙的消息,原本很高兴,但此时更得知宓安城等地物价上涨的消息,心中却又暗自神伤。从擎空山回来后他也帮着宣无依打理烟月教的财政。 彤心城盛产丝绸布匹,这有些地方的物价上涨,宣无依也来烟月教外的草屋找易小知做参谋,随即说道:“小知,我们现在要不要提价?” 易小知直言道:“提。不过这个点必须要算进路费,已经涨价的最亮红利点。” 宣无依道:“为什么要这样,你以前不是希望我们不要提价吗?” 易小知解释道:“我们考虑民生是没错,尽量让更多人买得起,穿的起,但是如果不涨价,只会帮商人扩大收益空间,更有可能让大商家吃空我们,所以必须顺应大势。以前三百文钱卖的布匹,现在商人卖五百文,我们的出价是一百五十文,那么我们现在定价道三百文至三百五十文就可以了,商人可以最多赚五十文左右,这样可以避免我们出价过高,商人卖价超出五百文,出价过低,中间商倒卖次数过多,或者大商家吃空我们。” 宣无依道:“哦,原来这样,也不错,不过话说回来,商人硬要卖的超出五百文,我们也拿他没辙。” 易小知笑道:“按我们可以与卖家约定,按我们规定定价的上家,我们可以少收五十文,这样就行了。” 宣无依笑道:“这样也不错。” 易小知摸了摸宣无依的头,说道:“这只是第一步。” 宣无依道:“哦,后面还要怎么做?” 易小知笑道:“这一步,只是先测试商人的信誉程度,以后要把你们烟月教的货物流向全国,才是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到时候更好的管控价格。” 宣无依道:“哇,那确实还需要很久的时间。” 易小知思索道:“其实那几大势力掌控的商站才是关键,你们烟月教的商站只做到了南边,而现在夏氏家族的商站开始越来越扩大,真希望以后能统一就好了。” 宣无依笑道:“要不找锵王府,让他们对皇上说,由朝廷直接统一管理?” 易小知笑道:“那万万不可,经商不入仕途的规定正是为了避免官员贪污。而且如果一家独大,则完全不利于商站以及全国贸易的发展。简单来说,在商贸这一块,让更多人发现更多的选择,让更多人尝试更多的选择,才知道什么是最合适的。只有物美价廉的物品坐阵,同类的物品才不敢乱定价。” 宣无依道:“哦,小知,你这话又说回去了,原来你之前说的要让烟月教的货物流向全国,就是在夸我们出的货物物美价廉是吗?” 易小知笑道:“哈哈哈,你真聪明。” 宣无依道:“话说回来,为什么灵萝宗不把解药送给剑锋山庄,大家冰释前嫌,然后物价也就下降,省的夏氏家族却在继续扩张。” 易小知笑道:“他们两家现在是争霸,只要是对对手不利的都是对我有的,恐怕不是送了个解药就能解决问题的。” 宣无依道:“那倒是,要是他们两家有一家被灭,能与之抗衡的就只有官家势力了。” 易小知严谨道:“那倒未必,我看那夏雩恐怕也是野心不小,之前想收买我,虽然我拒绝了,我想以他的实力,硬要筑基一个势力来,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易小知不禁陷入沉思。宣无依也不在插话只呆呆的看着他。 剑锋山庄内,静室内云晁亲自运功为云屺逼毒。眼见云屺胸口的掌印慢慢变浅,看来毒已经去了大半。云屺赶到身体舒畅了许多,于是感激道:“多谢爹!” 云晁笑道:“说什么话呢,傻儿子!” 云屺道:“爹爹,你这样耗损真力,日后如果和孟微公一战,不知影响如何。” 云晁笑道:“不是还有你吗,等你余毒清完,到时候我们两父子并肩作战,天下间所向无敌。” 两父子相谈甚欢,不在话下。 云屺有一妻二妾,这二妾的住处装饰各异,都有自己的名字,凤翠儿的叫小芃苑,苏香的叫凝香苑,而秦娮的则只有两个字,叫“秦苑”,此名谐音“情愿”,便是秦娮命名的意义所在。这些日子云屺便睡在了秦娮屋里。 每清早起来,秦娮便亲自给云屺端上解毒药让其服下,随后叫人备至早点,随后安静守着云屺运功疗伤。每到云屺在她屋里打坐时,她一直坐在屋外,透过窗子朝里面的云屺打量,丫鬟们看着此景,都道是秦娮对云屺爱之深,于是传的剑锋山庄上下皆知,所以有秦娮照料,云晁也很是放心。似乎这也是“情愿”二字之含义。仿佛一股“深情的愿望”深扎在秦娮心里,才能使得她如此对待云屺。 云屺运功完毕,睁开眼,便能从窗户里看到秦娮正在望着自己,心中暖意非常,于是穿好衣服,走出来坐到秦娮旁边,说道:“我刚才发你有一个有趣的地方。” 秦娮轻轻道:“什么?” 云屺道:“你嫁给我这四年多一来,样貌都没怎么变。”,这句话是真话,也是真实感受,但是见自己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于是也不妨多说一句道“不对,是越来越漂亮了。” 寻常女子听到这些夸赞自己美貌的话语,尤其是这样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夸自己,已经要乐的眉开眼笑了,但是秦娮听见这句话只是抿嘴一笑,连眼角的皱纹都没有显露,却只是假笑而已。 秦娮道:“可我怎么听闻,当年,你听说我长得很丑,便要你父亲退婚,但是事关云秦两家联姻,所以你不得不成婚。” 当年云秦两家长辈要强强联合,于是决定子女联姻,所以一直到结婚时,秦娮的样貌都不曾给云家人见过,而且此前早有传言,秦家有丑女,所以云屺便遵从父命,同时自己私自结下了凤翠儿和苏香,并答应她们,准备娶秦娮之后,便将她们纳为妾室。可是云屺哪知道,当他掀开红盖头时,出现的却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当时料想,此前的传言恐怕是秦娮不想下嫁与他,故意放出的谣言。但似乎是姻缘天定,云屺觉得自己应有此福分,也开心的不做他想了。不过秦娮却是对他十分冷淡,就算云屺纳妾,她也不闻不问,永远对云屺爱答不理。 云屺也曾怀疑过是不是秦娮私定下过什么姻缘,但是一查之下,却是什么异样都没有,只知道她长这么大就嫁给了自己。随着后来对秦娮熟悉了,云屺也对她这冷淡的性情习以为常,反正只要秦娮是他妻子就行了,也不管其他。除非秦家有人来探望秦娮,秦娮才会十分高兴,因为她母亲去世的早,由父亲带大。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秦娮对自己娘家人却是十分关照。她父亲年纪大,常有病在身,一直在喝药,不能亲自来,所以只能派家仆来探望。虽然如此,秦娮却将家仆当亲人一样看待,每次都先单独亲自接见,然后就要看云屺愿不愿意见这家仆了。毕竟秦家派来的是家仆,所以云屺最早来过几次,之后便不怎么来了。总之这云屺一直很迁就秦娮。 此刻听秦娮如此说,云屺还生怕她生气,于是急忙解释道:“那都是误会。” 秦娮“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答话,却忽然听云屺在耳边笑道:“爹爹一直消耗内功为我驱毒,我想等我完全恢复后,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秦娮道:“与我何干?” 云屺道:“当然与你有关系了。”,说到这里,云屺脸上笑容可掬,继续道“我想跟你生一个大胖小子,给我爹添个孙子。” 秦娮道:“找你的小妾去,我不生孩子,怕疼。” 云屺道:“你和我生的孩子才称得上是‘长子嫡孙’,将来才能继承我们剑锋山庄的家业。” 秦娮道:“不行。” 云屺听着,心里就不痛快了,于是说道:“你在爹爹面前就那么知书达理,在我面前就总爱瞎胡闹。” 秦娮听这话便笑了,说道:“我可不是瞎胡闹,我是对你没感情。” 云屺笑道:“你们女人就爱说反话,整个剑锋山庄都知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最爱的就是我了。” 秦娮笑而不语。云屺看秦娮含笑,便料她被自己说中了,看来秦娮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心情才舒缓了过来,又补充道:“再说了,你要是再不给我生个孩子,你就怕爹爹他们怀疑吗?” 秦娮陡然疑问道:“怀疑什么?” 云屺道:“怀疑你不能生啊!”,说道这里云屺看着秦娮便喜上心头,继续说道:“说起来,我可为你撒过很多次慌了,以前爹爹问我为什么还没有,我就说练功,要拿到天下第一后,才行。你看,我现在都拿到天下第一了,这谎话,我可以再也说不出去了。” 话说到这里,秦娮猛然想到云屺身中剧毒时,还要与许书瑜拼个你死我活,难不成,当时便是为了自己?这一席话倒是让秦娮心里有些酥软,但是也不知怎得,秦娮心神又回了过来,说道:“你不要骗我了,拿天下第一,是为了你父亲的期望,也是剑锋山庄的目标。” 云屺连忙解释道:“你说的都对,但是里面确确实实也有因为你的成分。” 就在这时,有只鸽子飞到了秦苑,秦娮见此便立刻对云屺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云屺道:“那你是答应咯!” 秦娮道:“等你伤好了再说。” 云屺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秦娮道:“敢情去爹那,驱毒,别耽误时辰了。” 云屺看秦娮这是在关心自己,于是立刻听话离开,却未听到秦娮暗暗苦笑道:“真是个孩子!” 带云屺离开后,秦娮立刻将鸽子引来手上,随即从上面去下信条,读完之后发现自己心神不定,于是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在这里待太久,所以懈怠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字条上开头的三个字“九神后”,这才恢复心神,眼光慢慢变得锐利起来,随即说道:“差点被那小子耽误了!” 第六十五章 试问天下如能取 (中) 王都皇城西南边附近的一处竹林里有一个小村,因为离皇城近,所以在此的农人都是富农,虽然地小,但是五脏俱全。里面有一间医馆,经营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最近入秋,不少人开始染上风寒,草药不够用,于是他便要亲自去附近的药田采摘,一直忙到下午申时才推着一车药材回村。 可是快到村口便被一个持人拦住了去路,老男人知道来者不善,但也毫不畏惧,笑问道:“阁下何人?” 此人背长刀,眼睛直直望着眼前的老男人,说道:“至神轩,丑七。” 老男人笑道:“至神轩?什么地方,没听过啊!” 丑七也不废话,直接问道:“阁下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刀’的辛非争?” 老男人点点头,说道:“想不到老夫归隐多年,江湖上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号。” 丑七听他如此说,便知道这老男人就是辛非争了,于是冷冷说道:“交出你的天下第一金牌,可免一死。” 辛非争笑道:“好大口气,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这辛非争话音刚落,丑七已然朝他冲去,却未拔刀。辛非争见此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本能的将草药车下面的大刀拔出,想必曾经被辛非争用小刀刮骨疗伤的寻常百姓怎么也想不到,这医师竟然会大刀术。 这辛非争当年凭借自己的《劈骨刀法》夺得天下第一,之后不愿意参与武林争斗,已经归隐多时,靠行医为生。虽然他多年不用此刀法,但此刻却是依然纯熟,以刀背靠在自己手臂之上,以刀代臂,以臂运刀,劲力齐走,完全成近身套路贴近敌人,就等对方招架不住的那一刻,便立刀劈进骨髓,凶猛无比。 丑七见此便由的辛非争近身来攻,但到了他自己感觉已经不能再近之时,便直接闪身在辛非争身后,瞬间拔出自己的长刀朝辛非争背脊斩去。 辛非争已然感觉到危险,但对方出手太快,只见他虽然避开了对方的刀刃,却依旧被精炼化气出的劲气在自己背部一侧划出了一道血痕。 说道精炼化气,但凡得了天下第一的人,自然都能应用,只是各自法门不同而已。受到这一招,辛非争已经知道对方不简单,于是也运起了精炼化气的劲气,但是却不敢轻易出招,只做防守姿势。 丑七的刀法凌冽,自然不会管对手如何,只道自己尽管进攻既是,于是便将长刀收于一侧又朝辛非争攻去。待到要杀到对方之时,便又以拔刀姿势,将刀大力甩开劈向辛非争。 这种刀法威猛无比,全无花招,在武道上来说,确实是化繁为简,乃上乘刀法。但是实战之中,花招未必完全无用。辛非争正是如此,他知道以刀相抗未必挡得住此人攻击,见他此时气势,说不定被他侧砍成两半都行,于是便往后跳开闪避。虽然是跳开,但是转身一个移步便来到了丑七刀背一侧,随即手掌运劲朝他刀背打去。 丑七被他这么一打,自己的挥刀之力是大上加大,仿佛感觉自己要抓不住一般,只能顺势朝那侧继续打去,这一砍,瞬间便把草药车上装草药的箩筐整整齐齐连同草药削断。但是这些被削断的草药连框却未跌落下来,只是随切割平面移除一丝浅浅的痕迹。看来真像辛非争想的那样,以刀相抗是大大不利的死招。 辛非争见自己仿佛捡回一条命,心下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想到自己家里的刚出生不久的孙子,于是暗自唾骂自己:“不就是个天下第一吗?有什么舍不得的!” 丑七显然没注意到这些,他一心只知道进攻,刚才是第二招,已经被辛非争躲过,这第三招怎么也不能再落空了,于是冷冷说道:“再见了!”便是一个影子般的斩杀,辛非争已经身板染血,左臂连同一点肋骨已经断开,随即跪倒在地。 丑七走到奄奄一息的辛非争面前,看他样子,不仅是受了刀伤,而且还被劲气镇得重伤,再见他手上已经拿出天下第一的金牌,可这金牌却已经被他刚才那一刀也一并斩成了两半,于是只好扫兴离去。他这种人,手太快,心太急,怎么也不会想到,辛非争原本已经打算认输并交出自己的天下第一金牌了。 事后不久,辛非争便被村口的人发现,并救助,整整一个月下来,性命总算是保住了。虽然说医者不能自医,但是医人者自能积福挡灾,至于能挡多少,便在于医人者心有多仁了。 宝相城外山幻象寺,住持无印正在主殿内念经,周围还有四大金刚,尽迷,尽头,尽认,尽影护卫。然而偏偏却有人不请自来。 来者从幻象寺门口一直进到主殿外,皆是僧人痛苦喊声。四大金刚已经纷纷回头打量此人,对方竟然也是个和尚,可是却偏偏持双刀。 尽迷喝道:“施主何人?” 来人报道:“至神轩,酒度。” 尽头道:“施主为何伤我弟子!” 酒度道:“请无印大师交出天下第一金牌,可留本寺僧人一干人等性命。” 尽认道:“你恐怕是不知道我们幻象寺的规矩吧!我们可不同于一般吃斋念佛的僧人。” 酒度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幻象寺什么规矩,我只知道,作为僧人,还贪图名利,便不是僧人,与我无异。” 尽影喝道:“你说什么。” 酒度道:“你们拿棍,我拿刀,习武者根刀皆能杀人,你们不是僧人,与我无异。” 先前一直背对着众人的住持无印大师此刻开口说话道:“天下第一,虽然是名,但是亦可用来导人向善,然则在恶徒手里确实万恶的根源,我若是让它流落到恶徒之手,岂不是作孽了。” 酒度笑道:“哈哈哈,幻象寺果然是幻象寺,这个寺庙不过是个幻想,说到底,还是那句,你们不是僧人,与我无异!” 无印道:“施主既然不听劝告,那只好以戒律人了!” 这话说完,四大金刚已然明白住持的意思,于是尽认挑起铁棍,带头便动手了,随后尽影,尽头也跟着空手朝那人攻去。剩下尽迷道:“师傅,弟子护您安危,帮他们在旁掠阵。” 无印大师“嗯”了一声,点点头,嘴角却在微笑,难辨其意。 酒度见此情形,心中暗笑,看那尽认傻头傻脑,果真如此,待他铁棍打来,一刀便将其兵器拍开,笑道:“你怎么不学学你们这位师兄,安安稳稳在旁坐收渔利,岂不更好?” 尽认道:“你这怪人说的什么,贫僧实在不懂!” 尽影道:“师兄需要被他花言巧语迷惑!”说罢双掌朝酒度打去,却又被酒度一刀拍开。 酒度见此二人不由的大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执迷不悟啊!” 尽头施展连环腿法,朝酒度攻去,这一攻,便将参战的四人一同拉到了殿外的空地,此时依然还有不少僧人在一旁观战,只不过样子都是畏畏缩缩,毫无修行过得气息,酒度见此哈哈大笑道:“你们在这里吃什么斋,念什么佛,根本不是僧人,与我无异,不如随我来,饮酒度化众生!” 尽认,尽影联合攻向酒度,尽头随后一步进攻,便道:“哪来的假和尚,还说什么度化众生!简直是污蔑了佛祖!” 酒度先以刀背接了一棍,然后瞬间闪到尽影背后用刀背用力一砍,这两招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内劲十足,显然将精炼化气的劲气施展于无形,随即又笑道:“我刚才那到不杀你,便是看在佛祖面上对你留了恩情!” 尽影闻言,但觉有理,于是不由得停住了招式,却又听道酒度笑道:“你来啊!继续打!可不要被我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你们这四大金刚,来了三大金刚,都好像不怎么耐打啊!看来徒有虚名啊!” 尽影原本收手,此刻听酒度如此说,心中怒气横生,于是又要朝酒度攻去,却又听到酒度笑道:“怒了!怒了!嗔了!嗔了!” 周围人都被酒度弄的一团糟,尽头,尽认,尽影眼看不能如此下去,于是唯有结成三合阵法将其团团围住,接着各自都不再用自己的武功,而是改用组合进攻。尽认将自己的铁棍扔掉,直接伸掌运劲气朝酒度打去,其他二人也同样如此。顷刻间一股强大的劲气成混圆慢慢向酒度压了过去。酒度忽然受制唯有运功相抗,就在这时之前一直在无印身边留守的尽迷突然冲了出来,临空一掌便是向酒度的天灵盖砸去。 哪知这酒度还真就被一击即中,众人看他被打的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死了,但是周围四大金刚却还能赶到他的气息。忽然便看见酒度浑身的皮肤变得深暗,隐隐透出银色的亮光,好似和他手持双刀连同一体。 四大金刚一看便知道这是炼气化形的功夫,便不敢再压,纷纷撤手。那酒度哪里管这么多,整个人忽然转成一团银色的旋风,开始朝周围旋转移动。这劲气巨大,周围弟子,功力较弱的,远远便被划出了伤口,渗出鲜血。而四大金刚离得近,更是被劲气冲飞,落地时已然受了内伤,吐出好大口鲜血。 如此场面,酒度便又收手,整个人定在院堂中央,笑道:“四大金刚?” 坐在主殿内的无印,此刻转身来到殿门前,哪知道这无印尽然是个独眼瞎,然而他一眼看到酒度,却愣住了。酒度原本大笑看到无印,却收住笑声,怒道:“是你!”,随即心中又松了一口气,狂笑不止。 酒度大约四十来岁,无印大约六十多岁,算算年纪,再看他们二人对话,说不定二人有可能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无印再也不好答话,于是将自己的天下第一金牌拿出了向酒度扔了过去。 酒度拿了金牌“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临走时却说道:“鸡鸣狗盗之徒尽往寺庙里钻,这里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僧人,与我无异。” 第六十六章 试问天下如能取 (下) 在场的尽头,尽认,尽影都不知所云,唯独尽迷却是沉默不语,眼角视处似乎是在审视住持无印。无印本人却又立刻走进主殿,闭眼送进念佛,似乎是什么话也不再想多说了。 叶逸伤回到王都皇城后,整日无所事事,只抱着紫炎玄剑发愣,唐吕一直跟在一旁,好奇问道:“叶大哥,这剑怎么来的?” 叶逸伤原本就不想说话,听她这么问自然就会想起扶生,更加不会出声了。其实他来到王都皇城也是为了方便寻找扶生的踪迹,但是却是杳无音信。此前唐吕和叶逸伤比武时,扶生还在,唐吕也见过,此时见叶逸伤发愣,想必就是在想那个女子,这便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只好也沉默不语。 叶逸伤看着剑发愣,回忆和扶生在一起的日子,一直顺着想到扶生不告而别,这才回过神,看见唐吕也在发愣,于是反倒问起来:“你发什么楞呢?” 唐吕见叶逸伤像是“恢复了知觉”,本来也高兴,但是听他这么没来由的问,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叶逸伤见此便问:“是不是还在想那句导语?” 唐吕顺势推周,点了点头,看看叶逸伤会不会正好教她。但是叶逸伤却说:“那你慢慢悟好了”,说到此处,想到好久没去过鬼剑坛,想来这紫炎玄剑的来历他也并不清楚,眼见一时也找不到扶生,不如去看看剑影先生,于是坐起身来,也不整理衣衫,扛起紫炎玄剑便离开了。唐吕见他不仅不教自己,话都不说一句便离开,心中满是好奇,于是也随之跟了过去。 行了几日,二人便来到鬼剑坛,怎么说叶逸伤也拜过剑影当干爹,所以自然不像外人一样忌讳。可是才走进去,却发现剑影先生躺在鬼剑坛中央。叶逸伤大惊,连忙走过去将剑影扶起来,眼见他奄奄一息便大喊道:“干爹,谁伤了你!” 剑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人慢慢变得清晰,发现尽然是叶逸伤,随即满口鲜血的微笑起来,但是这个笑容才到一半,尽然有一股劲气从自己体内窜出,这才想起来什么念道:“至神轩,邪鸽。天下第一。”说完便气绝了。 叶逸伤也知道剑影先生也是得过天下第一之人,此刻听他这么说,便搜他身子,发现天下第一金牌已经不见,骤然断定一定是那什么邪鸽夺走并杀了剑影。心中大怒,誓要查出对方的下落替剑影报仇。 岐将城锵王府书房内,司马最也是愁眉不展,前些天铸匠大师钟铁头也遇刺身亡,除了知道是受长矛所伤而致死,全无头绪。不一会,初璟端进来一杯茶放在司马最桌上,想帮他提神,这举止行为已然看不出是个瀛国人。再见司马最愣神,于是说道:“我已经按你的吩咐派女探子去追查了,王护卫正在帮钟家料理后事,不久便回来,你不要烦心,静待消息就行了。” 司马最听见初璟说话,才回过神,也没太听清初璟讲的什么,只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听到她说的话了。岐将城自司马家打理一来,已经是许久没有发生这等凶事了,究竟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一时间却是全无头绪。不一会哀婉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说道:“小王爷,小姐,有人来王府门前挑战!”说这句话却一直望着初璟。 初璟被哀婉这么一望,头微微侧靠,似乎对哀婉暗语不明所以,但司马最一听见这个消息,便是立刻冲了出去。三人来到门前,却看见一个瀛国武士站在锵王府门前,待他一见到初璟和哀婉便欣喜若狂,喊道:“真祀!佳子!” 司马最一听这人说的是初璟和哀婉的原名,便知道此人恐怕与钟铁头被杀之事没什么干系,心情有些失落,所以以往他都是笑着说话,但这次却是冷言冷语道:“你是谁,来着干嘛!” 瀛国武士自我介绍道:“我叫山下也,瀛国第一武士!特地来接我的未婚妻初代真祀回去,既然佳子也在,那就一并带走。” 初璟见山下也前来,却也不说瀛国而是用中原话说道:“谁是你未婚妻子了!都是父母他们瞎说,我可从来没答应过!” 这山下家族曾经和初代家族定下联姻之约,便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自初代真祀被抓之后,本田山丸便将此事告知了山下家,最重要的是告诉了山下也,原本想利用他们再来袭击锵王府,哪知道这山下也傻头傻脑的单枪匹马就来了。不过本田山丸知道此事之后也没有不开心,心想要是山下也能杀了司马最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果没能成功便可以连同山下家一起扩大自己的势力,对将来找司马家寻仇或者重返中原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铺垫。 司马最自然也能想到各种因果,于是冷冷道:“凭什么?” 山下也道:“我要和你比武,赢了就带她们走,这样很公平!” “哈哈哈,公平?”司马最大笑不止,陡然眼神变得锐利无比,竟然怀探剑指,冲向山下也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山下也似乎有点猝不及防,于是后退几步站稳了才将自己的武士刀拔了出来朝司马最砍去。哪知道这刀一砍下,却定在司马最眼前一动不动,初璟和哀婉看到都是惊讶不已,司马最竟然伸手,由上至下用手指夹住了山下也的刀背。 山下也怎么想向下砍,将刀从司马最手中挣脱,确实一动不动。随即司马最暗运内功,之间一股劲气冲出,直接顺势将山下也的武士刀向下打落在地。之前山下也便是在向下砍,已经用尽力气,此刻加上司马最这股劲气,这刀瞬间便不听他使唤的击落在地并深深扎下地里面。 山下也见司马最已经松手,虽然刀已经扎在地里,情况自然要比刚才好很多,于是想用力将刀拔出来再战。哪知司马最也不靠近他,随即用脚从刚才武士刀扎地时,地面散落的碎石里挑起一个。待那碎石刚好落到他腰间,便见他又临空一个劲气弹指,碎石瞬间带着一个细腻而锋利的声音朝山下也手腕的阳溪穴飞去。 只听见山下也嗷嗷大叫之间,手不得不送了去,一边退还一边甩手,心知不可能打赢司马最,于是侧头望向初璟和哀婉,心中苦涩,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低下头去,说道:“真祀,我下次再来救你!”说完便离开了。 司马最见此却喊道:“你们瀛国武士不是输了要破腹自尽的吗!” 那山下也边跑边说道:“下次我还要来救真祀,不用刨腹……” 司马最颇为无奈,只好将地上的武士刀拔出,接着便用手指在刀中用内劲拈开,这武士刀便成了两截,接着命仆人拿去处理掉。这锵王府的仆人很会做事,自然分成两拨人,一边去处理断刀,一边却在锵王府门口修补地面。见此场景司马最便要回府,初璟跟在一边小声说道:“原来你会武功啊!还叫王护卫那么保护你!” 司马最只是微笑而不答话,就在这时王少阳也敢来门前,见此等场面便知道司马最刚才显露过武功,但是也不多话,安静跟了过去。 原本是四人来到书房,但司马最却命初璟和哀婉去找女探子拿情报,看来是不想让她们听到自己和王少阳的对话。不过初璟和哀婉却想不到这点。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便听王少阳道:“钟铁头的天下第一金牌不见了。” 司马最道:“原来是冲着这个而来。” 王少阳道:“虽然武林中一直有规矩,凡打败天下第一持有者,便可以继承其天下第一的称号,但是这么多年,从来还不曾听说发生过此事。一者,抢夺天下第一如同夺人财务,被武林同道所不齿,二者,天下第一持有者大多归隐,要不是大门大派,极少有人会继续逗留在武林之中,所以也不会有人打他们主意,三者最为重要,便是得天下第一者各个真材实料,武功卓绝,真要抢夺,颇有点自讨苦吃。” 司马最自言自语道:“所以,来者不善。” 王少阳继续汇报情报:“天下第一神刀前阵子被人重伤,幻象寺也被人大闹,就连鬼剑坛的剑影先生也命丧黄泉。据了解,这不善来者都是为了‘天下第一金牌’。这些消息几乎同时收到,要是早一点的话,钟铁头恐怕不会死了。” 司马最道:“那查到来着何人了?” 王少阳道:“他们都自称时,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叫‘至神轩’。” 司马最道:“还有呢。” 王少阳道:“暂时就只查到这些。” 闻言,司马最陷入沉思,心中慢慢咀嚼这“至神轩”三字,自言自语道:“真是好大口气。” 王少阳不解道:“少主,怎么了。” 司马最道:“至高无上,神鬼莫测,轩辕黄帝。” 王少阳会意,附和道:“原来如此!” 司马最自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王少阳也自行保持沉默,如此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司马最才又说话道:“少阳,给你一个任务。”,王少阳作揖恭候,听司马最继续说道:“你亲自去查至神轩。” 王少阳道:“那少主你呢?” 这句话便是王少阳担心司马最的安危,但听司马最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识我的武功,还担心我?”,王少阳点点头,继续听司马最说道:“少阳,我知道一直都是满腔热血,想一展抱负,为人心思缜密,只不过在我面前装傻充愣而已。我看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你一展所长之时,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王少阳作揖道:“谢少主!” 第六十七章 自在小家成姻缘 (上) 司马最道:“这些人武功之高,我想也只有你能对付得了。但我恐怕到时候你还需要不少援助,所以你离开之后,代我发布一条密令,告诉全中原的密探都要为你提供帮助!”,王少阳心中感激,随即又听司马最道:“但是为了方便你办事,我也会公开宣布你不再是我锵王府的人,就是理由我还没想好。” 王少阳道:“少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司马最笑道:“那就说你私通哀婉怎样?” 王少阳瞬间愣住了,却又转而笑道:“少主,你又那我开涮。” 司马最哈哈大笑。三日后王少阳便离开了锵王府,随后锵王府公开宣告,王少阳违反军纪,被军队除名。同时告诫全军上下,不要以为与司马家交好,就可以与众不同,军纪面前一视同仁! 彤心城与潇风城之间多山,不仅有江水支脉,还少有溪水暗流,附近也有不少小镇。其中有个小镇,因镇上姓师的较多,便称为师镇。这个镇子正好处于彤心和潇风地界之间,原本受两边之约,但自从镇子上出了一位天下第一之后,这个镇子便不再受两方的制约,尤其是灵萝宗,也没敢再来惊扰。这个人也被镇上奉为小英雄。 这天他在山间的小溪边捕鱼,忽然一个黑衣壮汉出现在面前。这位小英雄没有那么多武林人脉,自然也不知道江湖上的大事,于是见这壮汉出现,尽然主动问道:“你是哪来的,也来捕鱼吗?” 黑衣壮汉见这小英雄才二十七八的样子竟然就能夺得天下第一,心中却有些不信,但此时他带有任务,也不能多想,沉沉念道:“至神轩,不将赦,小兄弟可是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的师之之?” 师之之笑道:“没错,就是我啊。” 不将赦道:“还请小兄弟吧天下第一金牌交给我,可免一死。” 师之之听完,嘴张的老大,随即斜眼向上望去,好像没听到不将赦说话一般,不将赦见此又问道:“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师之之还是不正眼看面前的不将赦,但听他说话,出于礼貌觉得还是要回答下,于是念道:“你搞清楚自己说的话没有?” 不将赦以为师之之在向自己挑衅,于是大笑道:“我再说一次,金牌交给我,可免一死。” 师之之无奈说道:“你这人说话是不是有毛病啊,‘金牌交给我’就是想打架咯,之后又说‘可免一死’,那就是不用打架咯,你说你到底是想打架呢还是不想打架呢?” 原本一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却偏偏被师之之拆成了两截,不将赦这等不善言辞之人,哪里受得了这些胡言乱语,一鼓作气,不管对方听懂还是没听懂,索性直接朝师之之冲了过去。 师之之见此连忙施展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向空中跳开,哪知道双脚竟然临空被不将赦抓住。这不将赦也是凶狠无比,见已经抓到师之之双脚,扭转身子便要将他摔扳在地。如果真是这样,不将赦如此大力,师之之岂不是要碎在地上? 堂堂天下第一怎么落到如此地步,待不将赦将师之之摔倒在地却看清地上,却只留下靴子和外裤腿,而师之之却已经逃到远处,原本他在捕鱼,身上上衣已经脱了去,这些被扒去了外裤,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天下第一落到如此地步,太过窘态,于是自我安慰道:“失误了!失误了!” 不将赦见师之之这个样子,也有些看不过去,于是大喊道:“你把衣服穿上,我们再打!” 师之之觉得这是对方瞧不起自己,于是喝道:“大家都是爷们儿,不要在乎这些,你尽管放马过来。” 不将赦听这话,知道对方是真的要接招了,于是快速朝师之之闪了过去。师之之接招自然是情理之中,他的镇子原本受灵萝宗压迫,好在自己出了名,当了天下第一,才给镇子带来了安宁,这个既是他英雄的象征,也是保护自己镇子的符号,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别看不将赦块头很大,轻功却是毫不逊色师之之,而且身法奇快无比,瞬间已经要在师之之胸前击掌。 师之之怎么会怕他,直接又闪回道自己先前捕鱼处,剑之前捕鱼的篮子被不将赦打翻,破口大骂道:“你个什么至神轩,至鬼轩,就不能等你爷爷补完鱼再来吗!” 不将赦全当师之之的话为耳旁风,一击不成再来一击,二人这一来一回,尽然已有百尺距离,全仗着自己轻功了得才会如此。但也是因为二人都是轻功太好,所以真要过招,却比一般人难得多。 如此又来往三回,师之之就是不正面迎战,但是却也是在迎战,而不将赦也是一直在不停想要攻击。不过说来这不将赦也确实厉害。一般如他这等身躯,轻功如此已经实属难得,更难得的是他每出一拳一掌,力道都恰到好处,不留意思多余,就算攻击落空也不会旁生枝节。 师之之看的仔细,知道对方武功高强,交手了几回合便发现原来这个不将赦每次攻击落空之时,便能讲自己的掌力或者拳力回弹道自己身体里,在借助自己身体内部的运动,将这些看似浪费的力气有运用到轻功处,如此便得知,此人不仅内功精湛,修炼功法时,体内的内脏器官也都异于常人。这真要是被他打到,还真的不好说。但是想来想去,今天捕鱼是白忙活了,这对于师之之才是最重要的,心灰意冷的他索性却要去于不将赦对掌。 这一对掌,是不将赦始料未及,但是也正中下怀,只见他劲气源源不断透过手掌冲击着师之之。师之之还真就硬是接了这一掌,整个人飞向空中,随即又见他临空借力飞得老远,竟然留下一句话道:“老子今天不想打架,再见了你!” 不将赦听完此话,已经看不到师之之的身影,但心中却满是疑问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武功,刚才接了我一掌,手掌竟然没有炸开?” 这不将赦的掌力巨大到足以让师之之这些年轻汉子的手掌炸裂,这是他自己一直以来最自信的地方,但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竟然可以不受这等掌力,但是多想无益,见已经找不到师之之的身影,要去师镇找恐怕已经不可能,只好打道回府。 这师之之一路往南飞跃,全然不管路怎么走,在他心里,只要能见到人就行。眼看远处正有一行人在道上走,于是便跑过去,向她们打招呼。 那一行人却全是女子,眼见一个只穿内裤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各个当即怒道:“臭流氓!淫贼!” 说话时这群女子已然朝师之之射出飞针,原来她们便是烟月教的弟子,这师之之已经来带彤心城地界。他轻功了得,要避开这些飞针又有何难,但是也不知怎得,体内一股恶心,嗓子微微发咸,刚落在地上,一口热血便喷涌而出,随即跪倒在地。这时一个女子身影走到他面前,但他也没有力气再抬头,直接低着头说道:“就我,谢了!”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周围女子恐怕没听清,但面前的女子却听到了,此人正是沁儿。她素来心思缜密,听这“流氓”说话,看来是遇难,而且凭刚才的身法,武功不弱,于是决定带回去和宣无依她们从长计议。 师之之真开眼,便听到沁儿说道:“他醒了。”随即围上来四人,便是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于香。 师之之已经清醒过来,眼见这些生面孔,再看自己光着身子,一把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捂,随即大惊道:“你们是谁,干嘛脱我衣服。” 于香听着就不乐意了,怒道:“我们还要问你是谁呢!你自己来的时候没穿衣服,你忘了啊!” 师之之这才想起来,笑道:“哦,误会了,是你们救的我啊!” 宣无依道:“是沁儿救了你。” 师之之顺着宣无依看到沁儿,感觉身影十分熟悉,于是笑道:“多谢姑娘相救。” 沁儿道:“公子客气了,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怎么落魄到彤心城地界的?” 师之之道:“在下天下第一轻功,师之之”,说完便把遇到至神轩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涡涡道:“原来你就是师之之,早知道你在师镇,我林涡涡就一直想见你,没想到今天尽然你主动来了。” 于香道:“原来你就是在我们大师姐之前那届武林巅峰会天下第一的得主啊!” 师之之一听,便知道他们是烟月教的人,眼看宣无依穿的最亮眼,于是笑道:“你就是天下第一神针宣无依宣教主咯。长得真漂亮!” 宣无依听到师之之这么直言夸自己,于是立马向他介绍道:“嗯,我就是,这是我的未婚夫易小知。” 师之之听宣无依已经定了亲,心中莫名失落,易小知却主动说道:“无依,方才听之之兄说道至神轩,最近武林中已经有不少天下第一被害。看来你也要造作防范啊!” 宣无依笑道:“我可不担心。”说话间眼睛朝易小知使了个眼色。言下之意便是以前易小知对她的承诺。 师之之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便听沁儿道:“师之之前辈,这里有衣服,你先将就换上,之后我们再一起从长计议吧!” 于香道:“嗯,那我们先出去吧。” 说罢,五人离开,师之之便去要换衣服,却发现旁边的木桶里有热水,看来是叫他先洗澡了再换衣。师之之见此,心里一乐,念道:“这个姑娘不错。” 第六十八章 自在小家成姻缘 (中) 师之之换了个干净,便去于易小知他们在烟月教主殿会合。 见师之之换了新衣,清理了面貌,却发现他长相俊俏,完全不像他说话时一惊一乍的样子。随即听沁儿道:“师之之前辈,你的伤好些了吗?” 师之之笑道:“我的伤没事。倒是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你们就叫我名字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沁儿道:“大家都叫我沁儿。” 师之之道:“这名字真好听,沁人心脾。” 沁儿向来比较含蓄,听人这么直接夸自己,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但听别人夸自己,总不能不回话,于是小声念道:“谢谢师之之前……”这句话,说道“前”字,已经小到快没声了,后面自然也不会说“辈”字了。 易小知问道:“师之之,我方才听你说,那个不将赦掌力巨大,你接了硬接了他一掌,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事了?” 师之之笑道:“都是我修炼的护体神功。” 林涡涡道:“什么护体神功,这么厉害。” 师之之得意的笑道:“黄白玄你们都认识吧!”,众人接连点头,继续听他说道“他有一套功法,名叫《擒神功》,第二卷便是一套护体神功。修炼以后,体内的内力能自行化解内伤。” 林涡涡道:“《擒神功》?那不是黄白玄最强的空手武学吗?你连这个都会,难怪能成天下第一了。” 于香道:“那其他几卷的武功呢?你要是都练了,应该打得赢那个不将赦才对哦。” 师之之笑道:“我就只捡到那残卷,就连我的轻功也是从第二卷悟出来的。嘿嘿。” 易小知笑道:“只学一卷就能拿天下第一,要是全学了,说不定真能擒神了。” 师之之笑道:“易小知,你真会开玩笑啊。” 宣无依道:“师之之,你对那个至神轩了解多少。” 师之之道:“哎,我跟你们一样,为零。不过要是下次再见到那个不将赦,我可不会再输了。” 于香道:“你倒是挺自信的啊!” 师之之道:“那是当然!” 林涡涡道:“师之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师之之道:“师镇是不能回了,我也没地方可去,要不,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就在你们这打工吧!不要工钱,管吃住就行。” 众人听他这么说,也是一点也不客气,但是如此直爽,也不失为一个好友,于是易小知便说道:“这样吧,烟月教都是女子,你住不方便,就跟我们住一起。到时候商站有事需要你帮忙就再看无依安排。你看如何?” 师之之道:“那真是太好了!”说完跑到沁儿身边,用手拍了她肩膀说道“对吧!” 沁儿有点不知所措,从来还没男子敢这么对她,但是她心里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所以并不讨厌,只是有点脸红的点点头。 这夜里,易小知,林涡涡,师之之三个男人待在屋里,吃着花生米,唠着嗑。那师之之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易小知床上,接着便听林涡涡道:“易兄,为什么你还不跟无依妹子成婚啊?” 易小知笑道:“哦,时机未到。” 林涡涡笑道:“看来你这是算命的职业病啊,什么都要讲个特定时间。” 易小知不想说出他对宣无依的承诺,自然就随林涡涡怎么讲了,师之之听见却好奇道:“易小知,你会算命啊!快来给我算算。” 易小知笑道:“找我算命,要收红包的啊!” 师之之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其实这师之之身无分文,易小知和师之之自然是开玩笑了,不过林涡涡认识易小知后,也知道算命有算命的规矩,于是便拿出一文钱,用红纸包好递给了易小知,只为图个吉利。于是易小知才开始为师之之演算,而林涡涡则在旁给他侃侃算命规矩。 易小知很快就推演完了师之之的八字,于是便开始讲解:“命格飞天禄马,不错,不错。”,师之之只重点听见“飞天”二字,想到与自己轻功了得十分相配,甚是喜欢,于是继续听易小知说道“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你今年红鸾星动,正缘出现了。” 师之之疑问道:“我咋还没发现呢?” 易小知笑道:“你很快就能发现了。” 林涡涡闻言好奇道:“易兄,我常常也听过有人说过红鸾星,但是具体不太明白,你能说说吗?” 易小知点头笑道:“行。是这样,命理里面有许多种不同类型的桃花星,譬如还有咸池,红艳等等,但是其中只有两个是代表正缘的,一个叫天喜,还有一个就是红鸾了。 一般来说,如果有桃花星出现在八字里面,那么便就是算命人常说的命带桃花了。至于效果就要看是哪颗桃花星了。同样如果八字中没有桃花星,但是流年大运遇到这颗桃花星,也代表会有桃花。正桃花当然是其中最好的,因为能喜结连理。 值得一提的是,红鸾天喜有点区别,红鸾一般代表相遇之后,不出一年说不定就能成婚,它的效果发动起来会很迅速,天喜则相反,遇到之后说不定会要个三五年左右才行。 同时很多人对桃花星会有误解,以为桃花就与本能欲望有关是不对的,它又是还会代表人缘较好,或者说它还有旺人缘的作用。” 师之之听着笑道:“那我要努力搜寻了。” 易小知笑道:“努力是对的,不过话说回来,未必一定要等到桃花星的流年大运才会遇到正缘,有时候命中带有正缘,则只需要其它与之相关的流年引动,便可以迎来正缘了。这个具体就要学命理的人才能知道了。” 林涡涡道:“那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碰到喜欢的人就要追求咯!” 易小知笑道:“林兄的话,深得我心。” 林涡涡道:“好吧,既然大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说一件事情吧!”,易小知和师之之一同望去,继续听林涡涡说道“我准备和于香成亲了!” 易小知瞬间开心的笑道:“哇!什么时候的事!” 林涡涡道:“说起来,还真要多谢易兄吉言,说我两很配,不知道怎么的就我自己也觉得很配,哈哈哈!” 师之之笑道:“可以啊,我一来你们就有喜事,看来我是你们的福神哦!” 易小知笑道:“难怪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还不和无依成亲,是不是于香跟你说,‘大师姐都还没成亲,所以自己暂时也不好成亲’?” 林涡涡笑道:“正是!其实我听到这话却是有些诧异。” 易小知笑道:“那是当然,毕竟是沈离亭带的弟子,哪里会顾及到那些难以说通的世俗礼节。” 林涡涡听到沈离亭,不禁感慨道:“要是师傅能来就好了!” 师之之也对斗星宫解散的事情颇有耳闻,此刻见林涡涡如此感慨,却陡然大笑道:“说不定,你们成亲,他们就来了!” 易小知也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其实上次你差点被许书瑜打死,当时有个神秘人出手,我一直就觉得可能是他们,不过却是找不到证据。”说着便将于香飞针救林涡涡半途被另一个飞针截下,以致于保持整个比武场正常秩序的事情告诉了林涡涡,毕竟当时王少阳已经救下了林涡涡,如果于香的飞针打到许书瑜,那可能会横生枝节,更有可能会影响到烟月教,那那个飞针高人却是以此方式暗中相助于烟月教,说起功法,总觉得除了姚音璇,还会有谁。 林涡涡越听越开心,师之之虽然也没太听明白,但还是笑道:“别一个人暗自开心了,赶紧明天,我们就开始办婚礼,我帮你们跑腿!” 易小知笑道:“对,林兄,你明天就把这事都公开了,我和无依去帮你们买货!” 林涡涡笑道:“那就多谢二位兄弟了!” 接下来第二天,林涡涡和于香的喜事传遍了烟月教,原本于香还生气,林涡涡怎么能逼着自己比宣无依早成亲,但是宣无依亲自给于香说话,这才叫她没有再怪罪于林涡涡。接着大家都帮助这对新人张喽婚事,兵分两路,沁儿和师之之去帮忙置备酒宴,而易小知和宣无依则去订购礼品。 订购完礼品后,易小知和宣无依便去往林涡涡与于香的新房。这房是原本烟月教备至给于香的,在烟月教外附近,因为不能回斗星宫,所以就用这房子做新房了。 二人走到半路,宣无依忽然想起一起一件事,于是说道:“小知,我之前给于香买的玉镯落在了刚才订家具的店子里了,你等等我,马上回来。”说完宣无依便立刻跑开了,这才十几步路,所以易小知并没有跟着,便留在远地。 不过易小知因为素来会占卦,对占卦所需的“外应”向来很敏感。就在宣无依离开之时,忽然感觉自己心跳有一个拉扯,随即觉得还是得跟着宣无依一起为妙,毕竟现在有这么个至神轩觊觎天下第一金牌,宣无依肯定也在对象之内,于是便朝宣无依跟过去,可是一转身之间,便问道一股清香,让人的太阳穴也跟着起了拉扯的感觉,但是却不痛,倒是觉得精神一振,这时才看到一个身穿白羽毛锦衣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易小知学的《旻星诀》和《缘生剑》后武功已经不弱,但此刻这个女人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着实有些让他感到诧异。再看她样貌,眼睛不大,但也有钱眼大小,眼神有股子娇气,加上眼角有射纹扬起,显得极其妖媚,浑身白皙精致,像从身体里面散发出通透的玉光,似乎能看到她的人形。易小知这一眼看去,顿时不敢再看第二眼,顿时扭过头去,竟然忘了自己要去找宣无依。 第六十九章 自在小家成姻缘 (下) 这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看了一眼哪里够,于是易小知想要再去看她,却看不见她的人影,一时有些失望,依然没想起自己要去干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娇柔而清沉在他耳边说道:“公子是在看我吗?” 这几个字说出来,仿佛小铃铛,叮叮回想在耳旁。以往易小知见到许书夕,虽然已经是漂亮的不可方物,但易小知却还能仗着自己心里对宣无依的深深溺爱,全当对方是个妖物,便可以视而不见。但此时的易小知明明已经赶到先前那个女子就在他贴脸处,他却在心里当她是个仙子,依然不敢再看她一眼,怕自己俗人眼光冒犯了她。 那女子又说道:“公子是在看哪里呀?”谁知她说话时,已经走到易小知面前,身子向他倾倒。易小知原本是低着头,可是听这女子说话间,却看到一婀娜身子充斥眼前,双峰捂罗衣而微张,顿时心跳加速,血脉膨胀,但由于女子的问话,虽然看到此景,却也难以留念,于是只好把头抬起来望向另一边,却正好又看见女子的脸庞,这一次,易小知却再也不能动弹,像是被施了仙咒,只好观赏起眼前的女子来。 虽然只是如此近的看到她脸庞,但感觉想看到整个人一样,心满意足,不由得精神畅快,深深的吸了一口女子身上的香气。心中大为惊喜,竟然感觉把她整个人都吸进了自己体内,可是却浑身苏软,脑子一热倒在了她的怀里,眼睛闭上,看来是没了知觉。 “你在干什么!”说话人正是宣无依,原本见易小知倒在陌生女子怀里,心中愤愤不平,但是却发现易小知已经昏迷,这才感到事有蹊跷。 那女子问道:“这是你的爱郎啊?” 宣无依不答她话,反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却摆弄起自己手里的白纸扇微微笑道:“告诉你可以,可别告诉了这位郎君。我怕他知道后,会舍你而去,主动投奔我怀里。” 这么子宣无依没听过这么大的挑衅,顿时怒火中烧,便在手里探出飞针,朝那女子打去,看方向是要直打对方眉心,叫她一击毙命。可是女子却是不慌不忙的把易小知往外放倒在自己身前,头也随即靠着易小知,如此已经是避开了宣无依的飞针,随即又听这女子道:“你可要小心打到你的爱郎呀。” 宣无依又气又恨,但又不能动手,只好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那女子说道:“把你的天下第一金牌给我,否则,我就先杀了你,再带着你的爱郎远走天涯,与他双宿双栖。” 这女子说话真是狠如蛇蝎。依她以为,这易小知和宣无依,纵使一并杀了,也还叫他们做了一对同命鸳鸯,这岂不是便宜了他二人?倒不如杀了一个宣无依,再留下一个易小知,等到易小知被自己所迷,进而忘记宣无依,如此不仅真是杀了人,而且还抹杀了他们的感情,那才真叫痛快。 如此深意,宣无依怎么会听不懂,但又想到对方是要天下第一金牌,便立刻问道:“你是至神轩的人?” 那女子“嗯”了一声,轻轻说道:“我叫狐阿孤。记得我之前说的,可不要告诉你的爱郎。” 宣无依已经知道,这女子故意说话时气她,如果再发怒,那就是中计了,随即转过心思,说道:“给你金牌,你就放过我们,是吗?” 狐阿孤眼神涣散说道:“只这次放过你们,下次我可不敢保证。” 宣无依一听,如此也没得选择还是先救下易小知才好,于是掏出自己的天下第一金牌朝狐阿孤掷去。那狐阿孤一接到金牌,便将易小知撒手不管,纵身一跃而去。 宣无依立刻跑到易小知身边将其扶住,但见他昏迷不醒,于是大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解药留下啊!” 宣无依也确定这是不是中了毒,但以免疏漏所以还是如此问了,却听到天边回话道:“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救!” 狐阿孤离开后,易小知体内吸入的一口香气,便慢慢散去,身边的清香也随即变成一股熟悉的香味,里有股熟悉的亲腻。先前被那个陌生的清香萦绕,虽然有种心驰神往,但是总觉得太过清高而不入尘埃,让人有种心神紧张,寸步难进之感,但此时身边香味一换整个身心舒畅备至,这一睁开眼果然是宣无依,带着方才心中的澎湃,易小知什么也没多想,也不管身在何处,率性朝宣无依亲吻过去。 宣无依原本担心易小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但易小知竟然醒来便这么用力请问她,心中猜想他可能是没事了。但是这一吻却一直不间断,看易小知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样子,宣无依又开始担心起来,心想:“他是不是中邪了?”,如果说中了宣无依自己的邪倒是没什么,但要是中了那个妖女的邪,那可不得了,想到此处,宣无依凭空生气,一把把易小知退开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刚才那个女人了!” 易小知心中有点茫然,随即说道:“啊!对了!无依,我刚才看到一个好漂亮的女子出现,但她穿衣服却是少有遮掩,但后来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做梦?”,但看看周围,又说道“没理由在这做梦啊!无依刚才怎么了?” 宣无依听到易小知夸狐阿孤“好漂亮的女子”,心里便攒了一口气,随即又听他说道“穿衣服少有遮掩”,心里又攒了一口气,最后还听到他竟然说“怎么不见了?”,那言下之意是“意犹未尽,舍不得咯!”,顿时气的不行,于是连同先前攒的两口气,以及之前狐阿孤挑衅她的气,整一个气炸的宣无依呈现在易小知面前。 自易小知认识宣无依一来,他还从来没见过宣无依的脸色如此难看,原本还想问个究竟,却迎来宣无依一顿狂揍。一刻钟后,见易小知已经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宣无依这才停下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原本宣无依应该消气了,但是宣无依竟然又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嘴里还一直念道着“臭小知!”,“你怎么不去死!”,“臭婆娘!”,“你怎么不去死!”这些没来头的话。 寻常人若是听到这些话,肯定以为宣无依骂的是易小知和狐阿孤,他们两个怎么不去死。然则女子闹起来,说的话往往都是跳着片段来说的,原话应该是“臭小知,我刚才救你,你醒来脑子却想着别人!”,随后脑子又想起狐阿孤说“把你的天下第一金牌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再带着你的爱郎远走天涯,与他双宿双栖”,于是想回她一句“你怎么不去死!”,接着又骂了一句“臭婆娘”泄愤,然而又想起狐阿孤说不要把她的名字告诉易小知,否则担心易小知会随她而去,于是便又想回她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宣无依受了气,但是又急着把刚才的事情都说给易小知听,于是才这样一个片段接一个片段的回忆,哪知道话没说清,却已经把自己气哭了! 易小知这时慢慢理清头绪,想到之前那个陌生女子虽美但是出现的太过诡异,加上自己感觉好像有点断片,再看看宣无依现在大哭,料想刚才必定这二人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断片,也与刚才意外有关,于是将宣无依楼到怀里,安慰道:“刚才是你救的我吧!” 宣无依听了这话,哭声稍减,易小知便知道他猜对了,于是又说道:“她是至神轩的人吧!” 见宣无依点点头,易小知朝她额头亲了一口笑道:“原本还说他们来了,我保护你,没想到,是你保护我了啊。” 宣无依这才“哼”了一声,没再哭泣,大声说道:“瞧你还那么舍不得她的样子,最可恶了!” 易小知这边知道宣无依误会在哪,于是笑道:“哪有,你不知道我醒来看到你多开心,所以才没经你允许便亲了。这你都生气啊。” 宣无依听这话,知道刚才易小知亲自己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狐阿孤,心里好受了许多,于是又“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便继续朝林涡涡和于香的新房走去,易小知也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新房外,林涡涡,于香,沁儿,师之之都在,他们看到易小知鼻青脸肿,都十分惊讶,尤其师之之,大为好奇,首当其冲窜到了易小知面前,大笑道:“易小知,你这是被谁打了呀!” 易小知也不好怎么解释,于是说道:“刚才至神轩的人出现了。” 只要把“至神轩”三个字说出,众人便能自行补充,于是于香便问道:“那师姐,你天下第一金牌还在吗?” 宣无依道:“给她了。” 师之之热心肠,连忙道:“快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追回来。” 易小知也是与他们同时得知金牌已失,但想此时已经不可能追到,于是阻止道:“哎,那不必了,无依也是为了救我才送出金牌的。你们现在要是夺回来,又得惹麻烦,现在林兄和于香的婚事最为重要。” 宣无依也附和道:“嗯,不过是个金牌,没什么了不起。大家别担心了,好好办喜事。” 众人深明其意,也是也不多话,但师之之却依然好奇道:“那人可留下姓名。” 大家闻言,也想知道姓名,如此也算是了解至神轩都是些什么人,但宣无依想起狐阿孤的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后怕于是说道:“那人武功很高,没留下名字,我去的时候小知已经昏倒,然后就用金牌换小知了。”,说到这里转头对易小知说道:“你知道吗?” 第七十章 风云变幻任我许 (上) 易小知就还只记得那女子很美,其他都一无所知,于是摇摇头,众人见此也知道并无线索,但易小知却说道:“说起来,我闻到她身上一股香味,便混过去了。但之后那人离开后,我也就自然醒了,不知为何。” 师之之道:“看来此人武功已经到了炼气化形的境界。把内力化成劲气,再而炼成香气。”,易小知学过《缘生剑》自然知道,而其他人也见过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许书瑜和云屺的决斗,所以师之之虽然只重点提到了“炼气化形”四个字,众人也能立刻会意。想必那女子便是以香气攻占了易小知的内息,捣乱其精神,如此武功真乃防不胜防。听完这话,宣无依更加觉得自己送出金牌是最好的选择了。想那狐阿孤只是略施小计,便已经让易小知精神紊乱,如果真要是下杀手,恐怕就算易小知剑术再高却也能以取胜。 林涡涡借此问道:“那师之之,你可知道怎么破解这种功法吗?” 师之之笑道:“当然有啊!”,众人神情专注听他继续说道“比她更强就行呗!” 众人骤然泄气,于香道:“你这不等于没说吗?” 原本听于香这么说自己,按师之之原本的脾性,非要回她一句,但毕竟人家是新娘,于是他扭了扭自己的脸皮,悄悄跑到沁儿身边,笑道:“哎,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也要练到炼气化形的境界,然后在体内炼出一道气障,这样便不至于内息受外人‘形气’的干扰。”说到此处,师之之也是胆大妄为,硬是贴着沁儿的脸庞,在她耳边温柔说道“嗯,知道了吗?” 看样子虽然是对众人说,却又像是只对沁儿说。沁儿一直是一个恬静的女孩子,温柔内敛,被师之之这股子习气一闹,脸又红了起了,随即点点头。众人都看出师之之故意撩拨沁儿,于是于香便窜到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说道:“说就说,里这么近干嘛,别忘了,你就是在我们烟月教做工的!” 师之之听此话虽然生气,但也不好回嘴,这是便听林涡涡道:“只可惜,我们都不会炼气化形的法诀。师之之,你得天下第一算起来也有八年了,你会吗?” 师之之笑道:“我也不会,我就会《擒神功》第二卷的武功。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精进了。” 于香道:“那你为何之前还说,下次见到那个不将赦,自己一定不会输啊。” 师之之自信笑道:“那是当然,武学之道,殊途同归,任何武功练到极处,都能有另一番变化。我的轻功就是这么领悟而来的。” 沁儿听到这话,便崇敬微笑说道:“师大哥,真是福慧双修。” 师之之被沁儿这么一夸,心里便有生出一番美妙滋味,不自觉挠挠头道:“我也是看《擒神功》残卷里说的。” 这句话的字句虽然没有谦虚之词,但却有谦虚之意,易小知仔细看这二人对话,随即走到宣无依身边,用肩膀轻靠了一下宣无依,随即给她使了个眼色。宣无依顺着易小知的眼光看向师之之和沁儿,细细咀嚼,却也发现他们二人之间倒是有种莫名的契合。 这师之之说起话来,像是不经大脑,行事作风大大咧咧,但是却有自己的智慧,于香看不出来,觉得其虚有其表或言之无物,但是沁儿却能洞悉师之之的“福慧双修”。福气指的便是师之之偶然得到了《擒神功》残卷,智慧便是指他能不限于书中所限,而有自己的领悟,悟出自己的轻功。行为举止虽然有些张牙舞爪,却都是心性向善,如此微妙之处,也只有沁儿那份多过其他女子的细心才能察觉到。 而师之之虽然也确实有没把周围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但是遇到沁儿,虽然先前还是胆大妄为但随后又不得不变得谦虚自守,如此刚强的气魄遇到至柔的气场也不得不低头,到颇有一物降一物的样式。如此看来,于香配上林涡涡,沁儿或能搭上师之之,仿佛是应了那句古话:缘分天注定。 宣无依会意,想到或又有喜事,于是忘了之前的烦恼,悄悄对易小知说道:“要是有机会,我们真要帮他们加把火才行。” 易小知给宣无依试了个眼神,看样子是向下望,宣无依看到没反应过来,便朝地上看去,什么也没有,于是问道:“怎么了?”,说话时又看到他在不知道望哪,想来是望自己,于是问道“你?” 易小知点点头,宣无依见此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易小知反问道:“你说呢?” 宣无依笑着点点头,便知道怎么做了。等大家都装扮完新房,再回去的路上,宣无依便拉着沁儿的手,对沁儿说道:“沁儿,于香成亲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沁儿点头微笑道:“我也是。” 宣无依转言便道:“那,你有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沁儿道:“师姐,你说什么呢?” 宣无依道:“有没有什么心上人呀。”,听到这话,沁儿便有话要说,却被宣无依拦住,抢话道“要不要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小知,让他帮你看看你未来郎君身在何方?” 大师姐都这么发话了,沁儿自然也不好反口其他,于是轻声说道:“那就按师姐说的办吧。” 宣无依看沁儿这么说了,便走到易小知身边说道:“办好了。”,这些姊妹间的生日,宣无依本人就知晓,刚才与沁儿的对话,只是挣得命主同意,于是说完便把沁儿的时辰八字告诉了易小知顺便还递了一个小红包。 夜晚,三个男人回到小院,因为林涡涡是准新郎,还要准备婚礼的事情,所以一个人便早早回房休息了。师之之便自动挤到易小知屋里。 这二人在屋里也不过边吃点心边闲聊,不一会易小知与师之之聊着天,同时又拿出沁儿的生辰八字开始演算。师之之看着好奇,嗑着瓜子问道:“这又是在给谁算命呢?宣无依?” 易小知一边写着沁儿生辰八字,一边直言道:“沁儿的。” 师之之又问道:“这是给她算什么呢?” 易小知此时已经在纸上写完,随即回答道:“姻缘。” 师之之这道有点着急了,直接问道:“她要借给谁?” 易小知笑道:“那,我哪知道,还没算出来,再说了算姻缘只能算算她合适正缘现。”,说到此处,嘴里又念念有词道“夫星在年转合时,看来丈夫应该是从远方来与之成婚。” 这后面句话便是在给沁儿算命了,师之之听到确实心中暗喜,随即又听易小知念道:“丈夫英伟不凡,天资卓越,赫赫有名。不错。” 师之之一听,心道:“这不正是我吗?!” 易小知转头对师之之说道:“沁儿的格局真的不错,必乃贤妻。正所谓娶妻求淑女,真不知哪个人这么有福气。” 师之之心里暗喜,原本他确实对沁儿有倾慕,此刻听此话,便觉得自己就是沁儿的未来夫婿,更加欣喜不已了,于是便想要易小知帮自己和沁儿合一合八字,于是便对他说道:“易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易小知一听,便知道“鱼儿上钩了”,于是却说道:“帮什么忙,明天再说,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说罢便倒床上睡觉去了。 师之之又喊了几声“易小知”,但是不见答话,只好也在旁边一床上睡觉了。 这师之之一觉醒来,便想继续找易小知帮忙,但是哪知道他早已经溜得不见踪影,生气起来,便给自己倒上茶来,喝水止怒。这一放下杯子,却发现桌上有一张字条,拿起来一念:“师之之,沁儿姻缘已现,我得去城里帮她找夫家,若然误了时机,怕她孤独终老,你自己去帮林兄婚房把礼品准备好。” 这话自然都是易小知的胡编乱造,但是师之之却不这么觉得。本以为易小知之前算沁儿八字,那夫星说的便是自己,但是看着情形,符合这个夫星的人大有人在。这么说来,自己要是喜欢沁儿,又不抓紧,那到时别说沁儿会孤独终老,就算是自己也会十分后悔。这么想来,哪里还有星期管林涡涡的婚事,于是立刻便去烟月教找沁儿。 易小知来到林涡涡的婚房,见到宣无依便问道:“师之之没来吗?” 宣无依点点头,说道:“看来都在按你说的发展呀。” 易小知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昨晚看他们生辰八字,发现他们确实有缘,所以他会才会如此行动的吧。” 宣无依问道:“小知,究竟他们是怎么个有缘法啊?” 易小知解释道:“其实有缘的八字,两个人彼此之间就会有吸引力,一看到就喜欢,就像我对你一样,不管隔得多远,只要天时地利一到,这人和便能顺理成章的出现。” 宣无依又问道:“既然他们这么有缘,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一起得了。” 易小知笑道:“这个得因人而异,于香和林涡涡可以,因为他们两个心性都比较简单纯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师之之的性格的却是十分激烈,而沁儿虽然温柔,但是内里骨子也很硬气,如果直接告诉他们。我担心师之之对所谓的‘命运安排’会产生逆反心理,到时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这样就适得其反。那么就算之后他们注定要在一起,最后也真的在一起了,那中间也会要走不少冤枉路。” 宣无依道:“哦,我明白了,所以你就旁敲侧击,让他自己主动去追求了。” 易小知点头道:“嗯,正是如此,当然也要有胆识的人才会真的主动出击,师之之是外主动,沁儿是内主动,二人都是主动,所以才能这样帮到他们,所以如果是寻常生性懦弱之人,最后也只会与一个同样生性懦弱的人将就在一起。” 宣无依道:“嗯,确实有道理。” 第七十一章 风云变幻任我许 (中) 易小知补充道:“其实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虽然我算出来他们很合,很配,但是也只是我算出来,并不一定是现实,我算命功力深,你们信了到没什么,万一是一个假命师,那他算的就未必是合适。所以,回过头来反观自己,我也不是神,姻缘之事,不能确保完全正确。而我更希望看到每个人都能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我想这样子帮师之之和沁儿是最好的。说句不好的,如果最终他们二人主动接触,也没有结果,但是给他们制造一个有意义的过程,我想对大家而言都会有所收获。” 宣无依道:“你也真是劳心人啊!” 易小知笑道:“你能理解我就行了。” 宣无依靠在易小知身边说道:“哎,我们也只能帮他们到这里了。” 师之之来到烟月教却听沁儿去酒宴处查看进度了,于是又赶去酒宴处,却又听到沁儿去出菜的田地查看,于是又跑去菜田,但是来到菜田,有听说沁儿去到了附近养猪的农家,于是又施展轻功,在附近的农家到处搜寻沁儿的下落。 沁儿正带着几个烟月教弟子在一农家的猪圈里点猪,嘴里念道着“老爷爷,就要这几头猪了。” 那老爷爷是农家的主人,这里的猪都是他养的,听着沁儿说话,连连点头,这时却听到天边一个男声传来:“沁儿!沁儿!啊!原来你在这里呀!”于是老爷爷抬头望去,却发现一个粗布衣衫的男子从天而降,吓的连忙朝旁边站开。但他所在的地面有些湿滑,加上他年纪大怕摔,便走的较慢。 师之之却没发现这个细节,只见他仗着自己轻功高超,一连三个空翻,刚好落在沁儿面前,随即说道:“终于找到你了!”,可这一说话,便没留神,自己的脚刚好踩到那片湿地上,加上他此前一直在施展轻功追寻沁儿,此时难免腿力懈怠,于是原本以为自己站稳的他,顺势一溜,翻到在猪圈内。 老爷爷看的眼睛瞪的老大,其他烟月教弟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沁儿看着却无奈微微皱眉头问道:“你要找我干嘛?” 那师之之从猪圈湿土里钻了出来,已经是浑身污秽,然而听到沁儿的问话,立刻抹干净脸上的泥土,只漏出嘴巴,眼睛和鼻子喘着大气说道:“我,我,喜欢你,我想你跟我成亲。” 这话说完,烟月教的弟子愣住了,老爷爷也愣住了。眼前这年青人,浑身污泥,完全不修边幅,而且嘴里说完这些没来由的话还不止,说完还满脸笑容。然后就是这混着污泥的满脸笑容不知道怎么的在沁儿眼里异常灿烂,只见她也同样露出温柔的笑脸念道:“好啊!” 自古以来,成婚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要门当户对,两户人家的儿女若是不偷着见下对方的面容,那么第一次见面可能也就是洞房花烛夜了。从命理上说,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最终也就是这样一锤定音,所以实际上,很多夫妻的感情并没有太长的时间给两个人相处。同时烟月教的很多弟子,要么就是孤儿,要么就是父母养不起了送去寄养,再也有极少有钱人家送去学一技之长。很多弟子从小都在烟月教长大,一直以来长辈的关爱便只有教主也就是他们的师傅,再者只剩下周围的师姐妹相互关爱了。所以成亲之事,要么就是由师傅定,要么就自己定,只有未来夫君不是斗星宫宫主就行了。所以虽然看似沁儿和师之之很快就私定终身,实际上,归根结底,在烟月教里的弟子,只要能找到彼此相互喜欢的人,那就可以了。至于沁儿为什么会答应师之之,作为旁观者则很难去用逻辑去解释的了。或许像易小知说的,八字很有缘的人,彼此就会有吸引力吧。 烟月教主殿内,师之之和沁儿定亲的事情已然被在场的易小知,宣无依,林涡涡,于香知道了。于香倒是一时间无法相信,于是跑到沁儿身边问道:“沁儿,这么快,你想清楚了没?” 沁儿点点头“嗯”了一声,于香见此也无话可说,林涡涡却是在易小知身边说道:“易兄,你算的也太准了,说他红鸾星动,就红鸾星动。” 易小知沾沾自喜道:“那是当然。” 宣无依则以教主身份大声说道:“那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撑着还有时间,就给你俩一起把新房酒宴都置办了,两对新人同天成亲。” 于是到乐结婚那天,烟月教双喜临门,两队新人在烟月教主殿内拜堂。但想到彼此都没有高堂,于是两对新人都去到殿外明堂之上,然后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师之之第二拜拜向了自己的家乡师镇,而林涡涡二拜则拜向了斗星宫,如此便算是拜高堂了。 然而就是烟月教与斗星宫之间彤云山上的凉亭处,一对熟悉的身影便站在临近烟月教处,正是沈离亭和姚音璇。这二人看到烟月教有喜事,怎么会不到场。 沈离亭一只远远的看着,那林涡涡跪拜时,正好拜向了他与姚音璇,而师之之老家的方向也与林涡涡一致,所以也等于是拜见了二位长辈。见到此景,姚音璇却凝望向沈离亭说道:“要不要去喝杯喜酒?” 沈离亭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哎,不去了,受不了那然闹场面。到时万一他们哭天喊地,那反而到不吉了。” 姚音璇听了只觉得沈离亭的话十分可笑,于是不得不笑道:“你沈离亭也害怕‘不吉利’啊。” 沈离亭只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姚音璇也紧随其后,随即又消失在彤云山间。上次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林涡涡被许书瑜差点杀死时,除了于香那根施救的飞针外,另一根飞针确实是由姚音璇飞出。只不过,当时姚音璇并不是为了保持现场秩序,见林涡涡被救之后,避免烟月教牵扯其中,从而打掉于香施救的飞针,而是见沈离亭没出手,于是提沈离亭出手去救林涡涡,但是却不知怎么的与于香的飞针撞上了。事后与沈离亭交谈下来才知道,当时那两根飞针都是被他们不认识的王少阳用气力给振开了,随即撞出了响声。而沈离亭没有出手相救也与叶逸伤收剑回鞘的原因一样,已经看到有人救下林涡涡了。至于易小知和宣无依在斗星宫找到的《炼脉大全》,实际上也是后来沈离亭故意摆上去的,希望到时烟月教或者斗星宫的弟子能用的上。易小知和宣无依一起双修时,他们也知道,二人光明正大,没有珠胎暗结。 沈离亭自解散斗星宫后,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加上有姚音璇相伴,一切已经足以。对他而言,复仇并不重要,因为武林争斗永无止境,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以及暗中护卫现存的烟月教了。 林涡涡和于香,师之之和沁儿,这两对新人成婚之后,宣无依便宣告了一件事,说道:“从今天起,烟月教教主就由沁儿来担任,副教主便由于香担任。”,说时已经拿出烟月教的教主令牌,是一个云烟环绕的月亮,随即又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得违抗。” 之所让沁儿当教主,则是因为她平常打理教务井井有条,在教内的时间多,这样比较稳定。于香也对烟月教做出了不少贡献,所以也要有职务,于是宣无依便创了“副教主”这个职务给她。而且两对新人成婚之后,需要一番事业,而她自己一心只想跟着易小知,所以便借此机会将烟月教交给了她二人,也算是对师傅有个交代了。 沁儿和于香心里不肯,但见知宣无依情有可原,所以也不做勉强,于是沁儿便说道:“往后需要什么帮助,师姐尽管开口。” 于香道:“嗯,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师姐。” 林涡涡问道:“那易兄,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易小知笑道:“我啊,继续做我的算命事业,走遍天下呗。”说话间转头又对宣无依亲切说了个“哦”字,言下之意是“对吧!”,宣无依靠在了易小知身边,如此情景也叫人羡慕不已。 把烟月教的教务移交给沁儿之后,宣无依便跟着易小知离开了彤心城。而在此之后换教主的事情也在江湖中传开,但却不及至神轩声势浩大。 宣无依跟着易小知走出彤心城,随即问道:“小知,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易小知由彤心城门口望向北方,说道:“好久没去过宓安城了,想去看看。”,宣无依闻言便将易小知的胳膊搂紧,拖着他向宓安城走去。 自从离开擎空山后,为了避免灵萝宗和剑锋山庄战事一触即发而人员接不上,许书瑜便在潇风城待命,这样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与孟微公有商有量。但是一直还没得到自己妹妹的消息,许书瑜也是忐忑不安,独自一人在自己的书房中处理宗内要务。等听到两双熟悉的脚步临近门,便知道是小芬小芳回来了。久等的许书瑜已经坐立不住,直接来到门前接引小芬小芳。 小芬小芳岁许书瑜进到书房,也不作揖寒暄,直接将在大娃山五城打听到的关于至神轩的事情说给了许书瑜,随即小芬又说道:“公子,小姐很有可能身在至神轩。我们想上山查探,但是守卫较多,所以先回来向你报信,怕打草惊蛇。” 许书瑜微微点头,认可了她们的抉择,随即小芳又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许书瑜,说道:“这封信是我们回来时在总舵门徒手里得到的,看是交给公子,就顺道带来了。” 第七十二章 风云变幻任我许 (下) 许书瑜接过书信,看了之后发现正是许书夕的手笔,随即一目十行,读完便说道:“书夕果然被至神轩的人抓了。”,小芬小芳听完都为之一动,随即又听许书瑜说道:“看来《双天诀》也在他们手里。得赶紧告诉义父才行。”说罢便离开了自己的屋子朝孟微公的主屋行去,小芳小芳也知道事情严重,随即跟了上去。 孟微公独自一人在自己的书房,这些日子原本一直才搜集剑锋山庄的情报,然而却听到江湖上许多关于至神轩的事情,心中游移不定。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一身穿青衣之人蹲落在门前,要不是身法奇特,还以为是灵萝宗的门徒。那人许多小辫子垂落,八把匕首护身,正式扬木子。 孟微公一眼便瞧见了,随即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要来。” 此前江湖上已经消息传遍,说至神轩专门对付天下第一金牌的持有者。而孟微公也是其中一个,说起来他得天下第一也与剑锋山庄有点联系,因为他所在的那武林巅峰会,剑锋山庄庄主云晁也参加了。虽然当时剑锋山庄的势力没有现在如此强大,但也比孟微公的灵萝宗大得多。不过尽管如此,云晁也只得了个前四,而孟微公却得了第一。后来孟微公便趁着天下第一金牌带来的人气,再加上他的悉心经营,运筹帷幄,灵萝宗才逐渐变得像今天如此强大,足以和剑锋山庄分庭抗礼。这老爷子虽然不通奇门遁甲,五行术数,但凭着自己的权谋异众,依然也能料事如神。所以此时的来者不善,自然全在意料之中。 孟微公走出书房,冷冷笑道:“小兄弟,你应该是至神轩里速度最慢的了吧。” 扬木子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似乎觉得孟微公这是在笑话自己武功低微,于是语言严厉的说道:“快把天下第一金牌叫出来。”,一般至神轩的人都还会在这句话后面说句“否则不留性命”,但是这扬木子却没说,看来是心里是有些怒气,说不定言下之意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了孟微公的性命。” 孟微公何等人物,与他博弈周旋,比拼智计的人,或许还能让他伤下脑筋,但像眼前这种蛮横霸道,无知天高地厚者,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于是冷笑道:“你先能活着走出这里再说吧。” 扬木子心头猛跳,一股子杀意像要从自己体内跳出来一般。那心跳便是得知孟微公挑衅之后,正中下怀的兴奋,那杀意便似久未杀人而沉寂多时的快感。如此一来,扬木子整个人顿时运功振出双手前臂的两把匕首,闪向孟微公。 可孟微公站在原地,全无抵挡,眼见扬木子就要将自己的两把匕首插入对方脑中,却忽然听到自己背后一阵风声吟吟作响,以为是有人在背后偷袭。原本以他的武功,根本不惧这种程度的偷袭,随即一个短暂的停顿又运功振出自己小腿上的一双匕首,向身后冲去,以此来防御偷袭之人。可是就在此时,一阵青烟却出现在他与孟微公只见。 这青烟随即幻化出人形一般,探出一掌,正中他胸前。如此一招,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上已经有人见过,正是灵萝宗副宗主许书瑜。 扬木子大意之下中了这掌,随即后退到许书瑜十步不之外。但见他运气深沉,胸口所中的掌力顿时被他泄到地面之上,随即大理石的地板便在他所站的位置出现裂痕,看来已经化解了不少损伤。然而这扬木子所持的匕首,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两两手柄相合嵌在一起,像是他正抓了双尖刺一样,如此武器还是许书瑜第一次见。 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一对一的比赛,随后跟来的小芬小芳也可以加入战斗,但是她们见孟微公也没出手,而且见许书瑜与对方拆招也游刃有余,所以尽管剑柄已经握好,却也没有拔剑出鞘。 扬木子被许书瑜偷袭,反倒消气了不少,于是没有说话,有朝许书瑜出招,将双手已经合在一起的匕首一同朝许书瑜掷去。这两双匕首便飞速旋转飞向许书瑜,如此招数许书瑜自能躲开,只不过躲开之后,那两双匕首又回旋飞回扬木子的手中,这一来一回的轨迹,正好切中许书瑜。 许书瑜双臂受伤,渗出浅浅鲜血,但如此一点皮肉之痛根本不在话下,随即又化身为青烟朝扬木子冲去,这一击便将扬木子冲破了孟微公书房内院的门墙。 扬木子中招后,已经来到灵萝宗总舵的竹主堂外院,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试问心中如何甘心?于是扬木子抹去嘴上的鲜血,又运功振出大腿侧的两只匕首,随即也让他们相合在一起,进而咬在嘴上,朝许书瑜闪去。 先闪到许书瑜左后侧,像是要是用匕首攻击许书瑜,然而正好被许书瑜一手接住,顿时许书瑜运出劲气,以炼气化形的青烟附着其手臂上,直接振伤扬木子。扬木子则没管许书瑜如何反击,而是用另一臂所持匕首直桶许书瑜后背。许书瑜不慌不忙以扬木子被擒的手为基点,转过身去便避开了这一招,随即却在近处迎来扬木子用头从嘴里甩出来的匕首,因为速度太快,如此只好松手闪开。 这时孟微公和小芬小芳也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继续观战。许书瑜闪开之后,那飞出去的匕首插在了地上,扬木子则落地一个翻身,站起身来,那地上的匕首又被他叼回口中。然而又攻向许书瑜,一连又迅速拆了数招,便发现自己怎么也占不了便宜。 许书瑜身法奇快,在武林巅峰会上已经有不少人见过,实力如此,怎么会怕扬木子的这些花招?再加上许书瑜已经学会孟微公的《青尘诀》,武功炼气化形的境界,如果这都站不稳,以后怎能接手灵萝宗?许书瑜自己也深明此理,所以知道孟微公在一旁观战,心中也不会有丝毫不满。 许书瑜也不可能一味地拆招,而不主动进攻,但他要看完对方路数,所以继续虚攻实守。说起来武林巅峰会上,许书瑜其实打赢了云屺。虽然因为用毒,而被判输,可就当时云屺中了那一掌,就算许书瑜不用毒,之后的比拼也是胜券在握。再者,那毒掌本来是给叶逸伤的,如果当时许书瑜不把炼的毒掌发出去,还会消耗不少自己控毒的内力,这样也太不划算了。 所以按实力而言,许书瑜才是这届武林巅峰会上天下第一的真正得主。扬木子先前不知内情,还未想到面前的许书瑜已经有了天下第一的实力,所以一连攻击都只用上了自己的身法和炼精化气的劲气。此时他却已经不得不承认许书瑜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灵气化形的境界,随即心道:“没想到灵萝宗还有这样的高手。”,如此转念又想“还得速战速决,否则再加上孟微公,怕是不好对付了!” 于是扬木子又运功震出了后背的两把匕首,这次他便用上了炼气化形的功法。只见一股幽幽墨绿的浮气,点点滴滴的从体内发出,随即自己松开了自己的八把匕首。这八把匕首也都重新分开,最终被扬木子的形气所控,浮空般的悬在自己两侧,如此一来,扬木子的整个气势顺便变得不同以往。这正是他的看家功法《沙蓬诀》。 扬木子闪向许书瑜,八把匕首也跟着飞了过去。许书瑜自成一团人形青烟,丝毫不惧。八把匕首随着扬木子运气扭转,先后不一的扎向青烟,随后又四处飞散转而回到扬木子身边。只见青烟如玉碎,周围再也看不到许书瑜的人影。 若是寻常武人,定会以为自己已经许书瑜把撕了个粉碎。但是扬木子自由一股气力成圆,依然能感受到许书瑜就在他周围。忽然他自身打了一个冷颤,脚下感觉有人,立刻跳起来运匕首向地面扎去,然而八把深深扎进地面,却是什么也没有。 扬木子大惊,半空之中便要运气将匕首收回,可是匕首却一动不动。这是再看之前旁边观战的孟微公和小芬小芳却也已经消失不见了。随即便听到许书瑜的声音道:“再见了。”接着便浑身疼痛,数出中掌。这时才开始慢慢清醒,许书瑜,孟微公,小芬小芳都出现在眼前,但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再战斗的能力。 扬木子倒在地上已然毙命,却听孟微公说道:“书瑜,这么快就赶上老夫了。” 原来许书瑜此时已经将《青尘诀》完整修炼完毕了。《青尘诀》的一个巨大作用之一就是能让对手的观感发生误判,这样便可以轻而易举取敌首级,练到最高层次,如果功力够高,甚至可以让对手进入完全幻觉状态,所以方才扬木子出现了幻想,看不到许书瑜,孟微公和小芬小芳的人了。其实从他中了许书瑜第一掌时,他就已经中招了,之后就算施展出自己的《沙蓬诀》,也只不过在幻想之中,已经于事无补了。 许书瑜道:“多谢义父传功!” 许书瑜能这么快练完《青尘诀》,原本是不可能,因为内功在气海的储备界限还不够,但是孟微公则是绰绰有余,于是便传了许书瑜一些内力,助他在短时间内冲破极限。至于他自己,自然气海的储备界限已经充足,损失的内力,之后可慢慢练回来,这样两个高手在,到时候应对剑锋山庄,胜算就要大得多。 孟微公道:“没想到至神轩来的好快。” 许书瑜闻言便知刚才的对手是至神轩的人,于是立即说道:“义父,正好要向你禀报。”说着众人回到孟微公的书房内,随即把许书夕被困在至神轩的事情说了。 孟微公道:“看来这至神轩来头不小啊!” 许书瑜道:“义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孟微公道:“书瑜,我知道你想什么,只不过现在我们却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第七十三章 灵萝青烟似缥缈 (上) 许书瑜闻言便已经明白,此刻要去就许书夕,便是要和至神轩开战,万一剑锋山庄来战,灵萝宗恐怕会无法抵挡,天下三大势力,现在哪个先动手似乎都会让最后动手的那一方坐收渔利。于是许书瑜道:“孩儿知道了。” 孟微公道:“书瑜,我看过书夕写的信,看来对方也并没有为难她,暂时勿须担心。” 许书瑜点头称是而没有再答话。 易小知和宣无依来到宓安城,两人先去了以前的刘锦的住处,却发现那里已经被房主租给了别人,于是转而去找别处暂居。看上一家环境比较好的小屋后,易小知和宣无依寻到附近房主家大院,随即听仆人说道:“老爷不在,等等,我去叫二夫人,这事她也管得。” 易小知道了句“有劳”,便于宣无依去到大院一处的石桌歇息。不一会便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喊道:“你不是,易小知,易神算吗?” 易小知素来记性极好,转过头去,一眼便认出来,随即道:“你不是……”,但想她现在应该不用以前那个名字了,于是便说道“见过二夫人!” 宣无依一眼便看出易小知和这二夫人认识,但是却似乎又装作不熟悉,心中犹疑,却又听二夫人向她说道:“这就是易夫人吧!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宣无依道:“你们认识?” 二夫人道:“嗯,曾经见过一面的。”,说着又转言道:“是你们看屋子,那我们去屋子那说,顺便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我好帮你们添置好。”说罢二夫人便带着一个丫鬟去到小屋那,易小知和宣无依也自然跟了过去。 三人在小屋内厅里的坐了下来,随即二夫人又叫丫鬟去沏茶,这才开始与易小知和宣无依说话。 易小知笑道:“你现在嫁到这家了?” 二夫人道:“嗯,说起来,您真是神算,当初给我算命后,才几日,我便被现在的老爷看上,然后赎了身子,做了妾室。说起来还真感谢你吉言了。” 易小知笑道:“哪里,这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二夫人道:“不,这可真要多要你,当初我原本已经想过投河自尽,可是你给我了活下去的希望。说起来我嫁给老爷后不久,去找过您,但当时您已经不在了!今天正好可以答谢你了!” 易小知笑道:“客气了。” 宣无依脸色好似云里雾里,但似乎又听出了什么,随即问道:“你以前是在青……?” 宣无依觉得不太礼貌,所以后面还有一个“楼”字没说出来,却听到二夫人立刻答道:“嗯,我以前是香花楼的姑娘。” 宣无依厉声道:“易小知!” 原来这二夫人便是当初香花楼的合花,这合花一听宣无依要误会,便立刻插话道:“易夫人,你可千万别误会了。”随即将之前在香花楼发生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宣无依。 宣无依知道实情后,这才消气,随即笑道:“你听他瞎说,我才不是他夫人呢!” 易小知拉着宣无依似撒娇道:“到时候,不就是了嘛!” 宣无依道:“我只是跟你订婚,会没真正成亲,我还可以反悔的!” 易小知担心的样子说道:“别啊!” 合花看他二人说话有来有往,情意浓浓,随即笑道:“你们小两口真恩爱!” 宣无依听到这话,才想起有外人在,于是念道:“谁跟他恩爱了。” 这时丫鬟已经倒茶进来,易小知便说道:“二夫人,你这房子怎么租,我们按规矩办。”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样貌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旁边还带了个随从,看来就是合花嫁的老爷,合花见他来,立刻迎过去,搀扶他的手臂说道:“老爷,你来得正好!这就是我以前给你提过的‘宓安第一神算’易小知。” 这老爷一看就经商认识,易小知便免不了上去客套一番,先是“幸会”后是“久仰”,随后便问道:“您怎么称呼?” 那老爷道:“免贵姓邵,名听运。” 易小知笑道:“邵老爷名字取得真有意境,人常说圣人南面而听天下,而您却是听运。” 邵老爷笑道:“说起来,我们祖辈也懂一些玄学易经,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转言又说道“易神算,是打算租这里了吗?” 易小知点点头,二夫人这时便说用力着邵老爷的胳膊,等着他看自己,连忙使了个眼色,邵老爷随即笑道:“我也听说过,易神算你有恩于我夫人,所以吧”,转头又对合花说道:“夫人,你觉得租多少合适?” 合花立马道:“至少少一半吧!” 邵老爷笑道:“那哪行,我看这样,你们也是暂住,这样,一年免租吧!” 易小知制止道:“这可不行!” 邵老爷看了合花的脸色,又看了易小知的脸色,随即笑道:“这样吧,我收你一文钱。就这么定了。” 当初易小知给合花算命,便是只收了一文钱,这是邵老爷也只收一文钱,易小知心领神会,于是只好点头认可了,随即向合花笑道:“二夫人,邵老爷真疼你啊!” 合花开心的抱着邵老爷,喜滋滋的,看样子别提有多甜了。 如此,易小知和宣无依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有,一应俱全,所以也替他二人省了不少心。宣无依也能看懂人情世故,等他们都走后,便对易小知笑道:“以后人家就不欠你的了。” 那邵老爷说只收易小知一文钱,便是想告诉合花,给足她面子,以示疼爱,同时邵老爷也借此告诉易小知,以前他对合花的恩,便已经还了。随即易小知笑答道:“商人做买卖,各有门道。” 在宓安城安顿下来,易小知和宣无依的心似乎也随之安定了下来,时节秋冬交节之际,往后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繁忙,得好好休息,整理一下,过过安稳的小日子。于是易小知便又在宓安城立起了“宓安第一神算”的牌子。这次摆摊算命的他,不在那么孤独,因为有宣无依陪着。 二人的摊位就设在小屋住处南边那条西大街上,占了邵老爷一家小店的门脸。也不知道是易小知的技术太好,还是宣无依长的太漂亮,二人坐在一起,来算命的人趋之若鹜,很快就排起了长龙,顺道吧邵老爷家小店的人气也带旺了。 只见易小知对一个落魄青年说道:“你小时候七岁生大病,十岁父亲因病去世,母亲改嫁,随祖父生活。”,那青年点点头,看来是自己说对了,于是易小知继续说道“命格寒门贵客,一生有贵人帮扶,可以多努力,一番苦读,他日必能有一番成就。” 那青年道谢,易小知心中料想此人他日科举必能得中三甲于是只收了他三文钱。 接着又迎来一个年轻妇人,未有一言,易小知只取来她的生辰八字,便说道:“你前两年已经成婚,此来是问子女,还得再把丈夫八字拿来,好看个究竟。”,年轻妇人连连点头,随即把丈夫的八字也给了易小知,听他继续说道:“等你丈夫今年把生意安定,明年方能有喜。” 那年轻妇人闻言十分感激,易小知想她未来十月怀胎,于是收了她十文钱。 接着有一位老者,也不知是不是看到这里热闹,排到队伍后,只听易小知说道:“年少劳碌,东奔西走,立业勤俭,晚年无忧。” 那老者也不知听没听到,笑盈盈的离开了。易小知也没收他钱,只愿他健康长寿。 一天下来,易小知口干舌燥,还好有宣无依,给他倒水沏茶,随然样子颇苦,但是心中甘甜。 宣无依好奇问道:“小知,我看你算了一天,其实来来去去也就都是那些事,感觉我看多了,不会算命,也能直接答他们的问题。” 易小知笑道:“嗯,没错,算命不过是个媒介。一开始是用命理给人推算,但是熟练之后,其实算命真要应用起来,便在于算心了。” 宣无依道:“那明天,我来给他们算,有问题的,你再教我。” 易小知想,反正宣无依总在一旁看,也是无聊,那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宣无依坐摊,易小知在一旁。不久来了一位老婆婆,宣无依依葫芦画瓢,随即对老婆婆说道:“老婆婆应该是问儿子。” 老婆婆说道:“不对,还是请这位小兄弟看看吧。” 易小知笑道:“老婆婆,你的儿子已经在外地娶媳妇了。过不久就会回来看你了。” 老婆婆信以为真,随即道谢离去。 宣无依问道:“我明明就说对了啊,她就是问儿子嘛!看来根本就是不相信我。” 易小知也知道宣无依算对了,于是安慰道:“我以前算命的时候,算的再准,也有人觉得我是骗子,跟你这情况差不多,骨子里不信任。” 宣无依道:“真没意思,算了,还是你来吧!” 随即易小知又接手,继续给人算命看相。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 至神轩内,应山川在主殿内,除了扬木子和九神后,其他人都已经回来。随即听甘掣禀报道:“君上,一共收获了五块天下第一金牌。至于扬木子,他还没有回来。” 应山川笑道:“哈哈哈,看来灵萝宗不简单啊!”,许书夕也在一旁,心中万分惊恐,随即又听他继续说道“这样吧,书夕姑娘,也也许久没见过你哥哥了,不如我们亲自送你过去,就不劳他来接你了。” 此时的许书夕看到至神轩一举多得五块天下第一金牌,知道这帮人实力不简单,所以已经不敢多言,只能苦笑道:“那就有劳神君了。” 宓安城西大街处,这天算命没什么人,宣无依就在旁边问:“小知,一直这样算命,真的好无聊啊。同样的东西,我看你说的不厌,我听的都厌烦了。你怎么不教他们,叫他们自己算好了。” 第七十四章 灵萝青烟似缥缈 (中) 易小知边思边答道:“嗯,这个主意不错,受人鱼不如授人以鱼。等以后有空闲了,我就写书。” 宣无依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写?” 易小知笑道:“虽然,我们在这里过清闲日子,但是我料想,很快武林便会有大事发生,我看我们也安稳不下来了。” 宣无依道:“什么大事?” 易小知问道:“无依,你还记得我们在擎空山见过孟微公吗?”,宣无依点点头,继续听他说道“当时我看过他八字,算出他大限已到。” 宣无依惊讶道:“你是说?”再见易小知点点头,心里已经明了。 潇风城灵萝宗总舵,孟微公和许书瑜已经提前收到门徒探报,一批陌生武人已经来到潇风城地界,孟微公笑道:“该来的总会来。书瑜,我们走吧。” 许书瑜跟在孟微公身后。二人带上一批灵萝宗门徒直接来到潇风城外,不远便看到了一行奇特装束的武人,为首者一头金发坐在马车之上,正是应山川。 与应山川随行的便是单长翎,丑七,邪鸽,不将赦,狼花,酒度,狐阿孤。旁边还有一位小鸟依人的美人,便是许书夕。可能是这段时间忧虑过重,这被称为“南许”的许书夕,脸色一点也不好看,而且她身边还有几个至神轩的门人围着,虽然没被捆绑,但却与挟持无差别。 应山川见到灵萝宗的旗号,自然认得为首的老者就是孟微公,于是大步从马车上走下来。但见他踏步落地,周围的青草大片大片纷纷低头,尘沙也都向四出散开,那股气势自然不言而喻。 可此景在孟微公看来还另有深意。因为此时四处无风吹拂,如此看来,此人功力已经达到了筑形化境的境界,看来这至神轩之主已经练成了《双天诀》。 应山川远远平声说道:“灵萝宗,孟微公?”,孟微公不答话,继续听他说道“本神君,应山川。” 孟微公似乎没理他,冷冷说道:“书夕,还站在那干什么?过来。” 许书夕闻言便朝灵萝宗方向走去,原本至神轩的门人还想拦住其去路,但见应山川使了个眼色,于是才放行。 许书夕很快回到灵萝宗阵营,许书瑜的身边,但就“哥哥”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叫,便听应山川说道:“久闻,当年孟微公以《青尘诀》夺得天下第一,备受众人敬仰。”,说到此处,应山川将夺来的五块天下第一金牌从马车上的茶盘里吸出,随即伸出一只手指,将这五块金牌一顺溜掂在指尖,继续说道“但我总觉得,这天下第一的分量不够重。”说罢便听到一声巨响,那五块金牌全部从中裂开,看来是无用了。 孟微公掏出自己那块天下第一金牌,朝应山川扔了过去,随即说道:“你看看我这块金牌,分量够不够!” 应山川飘上空中,一手便捏碎了那块金牌,随即便听见孟微公出现在他身后,可是微微一笑,却不去管他,而是虚空一抓,正中孟微公的胸口,随即说道:“金牌上的毒,还是还给你吧!” 见孟微公中掌落地,许书瑜不自觉地捏紧拳头,许书夕更是脸色黯然,似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孟微公站稳身子,疑问道:“《擒神功》?” 应山川道:“孟微公,见识广博!” 武功对抗,往往讲究抓对手的要害,而这《擒神功》偏偏相反,自有一股元气涉猎在周身,最能辨别虚实,以擒敌最擅长处,所以为“擒神”而得名。原本《青尘诀》最擅长的迷惑感观,瞬间化为泡影,孟微公便知,这必定世上所知黄白玄创的最强空手武学《擒神功》了。 起先孟微公不失自己往日风范,在金牌上施毒,然后被应山川一眼看穿,最终自己中毒。而孟微公早料到此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所以此毒却无解药。此时身中剧毒,加上自己功法又被破,一时间似乎束手无策,于是只好奋力一搏,伸展轻功伸掌又攻向应山川。 然而应山川只伸出一指点在其掌上,只见孟微公肩膀血液炸出,又退到了应山川十步之外。应山川冷冷道:“看来,你这块金牌分量也不够重。就此道别吧!” 就在这时,许书瑜一跃而出,一掌打下去。许书夕和全灵萝宗的门徒顿时看傻了眼,原来中掌之人正是孟微公,但听许书瑜说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许书夕不明所以的喊道:“哥,你说什么!” 许书瑜笑道:“书夕,你可知道我们的父母被谁所害?” 许书夕道:“当年我们父母因病去世,你怎么说?难道!” 许书瑜厉声道:“没错!根本就是被这个老头所害。原本我们父母对他有恩,让他再潇风城待了下来,可是他却恩将仇报,用毒杀了我们父母,侵占我们许家财产,随后才创办了灵萝宗。”,说时又对孟微公咒骂道:“死老头,你做梦也想不到,当年你下毒时,正好被我看见了吧!你欺我们兄妹无知,怕独占了我家财产招人话柄,随即才不得不将我们抚养长大!” 许书夕还是不敢相信,于是问道:“义父!孟微公!我哥说的可是真的!” 孟微公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随即再也沉不住气,疯狂大笑起来,随即说道:“不愧是我教出来的的徒弟!竟然藏了这么久!没错,你们父母都是我杀的!” 许书夕心中仿佛崩塌了一座城墙,眼眶含泪,也跟着一掌打在了孟微公的后背,却听孟微公笑道:“你们杀了我又能如何,还不是要死!” 许书瑜道:“就算是死也要杀你为我父母报仇。”说完又是一掌,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孟微公胸前炸裂开,随即毙命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随即听应山川说道:“你们的事情解决了,那就准备好受死吧!”说完,迷幻身影飘向许书瑜一掌朝他头顶打去,但见许书瑜不为所动,眼神暗淡,于是竟然停下掌来。许书夕也已经闭眼等死,却听见应山川问道:“扬木子,可是你杀的?” 许书瑜冷冷道:“正是!” 应山川见此人竟然敢承认,随即狂笑不止,爽朗声音说道:“既然如此,那他的九神位,就由你接替,从此替我打理潇风城。嗯?” 所谓至神轩九神,便是应山川设立的九个神号,其中以九神后为首,接着按次序排便是单长翎,丑七,邪鸽,不将赦,浪花,酒度,狐阿孤,本来还有扬木子排第九位,现在看来是要给许书瑜继承了。 许书瑜厉声道:“谢神君!今天书瑜得报此仇,也是得神君出手相助,从今天起,书瑜必定为神君赴汤蹈火!” 应山川狂笑的走向潇风城城内,随即说道:“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果真见到了!” 随后潇风城灵萝宗的旗号便再也没有了,随即换上的便是至神轩的旗号。 来到潇风城至神轩主殿,许书瑜将一切打理的仅仅有条,随即奉上灵萝宗所有财物的账本等,但应山川却不看,而是放在了一边,对许书瑜赞赏道:“既然已经为我至神轩九神之一,从此以后,你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本神君赐你神号,青杄子。” 许书瑜作揖拜谢道:“青杄子谢神君!见过诸位神使!” 其他九神众也不知是否受了许书瑜的拜见,都为作答,随即听应山川道:“青杄子,本君就让你和在此驻守,宓安交由丑七驻守,你要办好!” 许书瑜道:“青杄子遵命!” 接着应山川又说道:“其余神使,五日后,随我去剑锋山庄迎接九神后!” 许书瑜却在想:“九神后为剑锋山庄何人?” 应山川笑道:“青杄子,你可知这九神后是何人?” 许书瑜道:“恳请君上明示!”,随即见应山川狂笑,不在话下…… 等应山川一行人离开后,许书夕终于感觉身心疲惫,一个人坐在院中,心中五味陈杂,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她身边,随即对她说道:“不要闷闷不乐,随我去一个地方。” 说话人正是许书瑜。许书夕带着几分诧异的目光,随着许书瑜离开此时的至神轩潇风城分舵。兜兜转转之于还有一众至神轩的门人跟着,然而这些门人却都是之前的灵萝宗旧部,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排头的正是束爷。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都会有一块地专门用来做阴宅的墓地,譬如许书瑜的父母就葬在灵萝宗专修的墓地,然而许书瑜却带领许书夕等一行人却来到了一片普通老百姓的通用墓地。 许书夕跟着许书瑜来到一座墓碑前,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墓碑上正刻着孟微公的名字,随即许书瑜说道:“义父带我们恩重如山,无论如何也要来这里拜祭他一下。”,说着许书瑜点了两柱大红蜡烛,继续说道:“我也是等应山川他们都全部离开后,才敢来此处。” 许书夕一头雾水,但见此刻许书瑜又点了六炷香还给了她自己三炷香,接着许书瑜跪倒在地,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来又对她说:“你来。” 许书夕恍然大悟道:“你之前说的都是谎话?” 许书瑜道:“当然,义父从小带我们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书夕使了个眼神给许书瑜身后的至神轩人,随即又听许书瑜道:“放心,自己人。” 许书夕这才放心,拿着香朝孟微公的墓碑拜了三拜,站起身来又问道:“这都是义父安排的?” 许书瑜道:“不,应该说,义父只安排了一半,就是原本义父打算用毒金牌和应山川同归于尽,只不过,这应山川武功太高,我眼见义父和我都不可能是那应山川的对手,而且义父也是将死之人,所以才灵机一动编造了谎话。义父心领神会,便陪我演了这一出戏,如此才保住了灵萝宗的基业。” 第七十五章 灵萝青烟似缥缈 (下) 许书夕道:“也不知道这应山川有没有看出你们是演戏。” 许书瑜道:“看出来,还留我性命,自然是丝毫不惧怕我,看不出来,我就更安全,总之都是觉得我还有可用之处,才会留我性命。” 许书夕道:“那往后我们该怎么办?” 许书瑜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应山川似乎不是中原人,这一点倒是值得一查。” 许书夕道:“嗯。说起来你不知道,之前我听到那样说义父,真的是五味陈杂,以为我过去的日子都是假的。” 许书瑜道:“傻丫头,要真的是那样,他怎么会教我《青尘诀》?不过以后我要想方设法得到应山川的信任才行,这样才好查清他的底细,还有《双天诀》。” 许书夕道:“嗯。说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剑锋山庄能不能抵挡得住。” 许书瑜道:“我看,很难。尤其那女人,藏到这么深。” 许书夕道:“我也是万万没想到,秦娮竟然就是至神轩的九神后。” 许氏兄妹二人望着孟微公的墓碑,不由得出了神。 易小知和宣无依来到宓安城灵萝宗分舵,这里已经正在换上至神轩的旗号。 宣无依道:“小知,果然被你说中了,孟微公死了。” 易小知感叹道:“人各有命。天机算不尽,孟微公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落败了。下一个估计就是剑锋山庄了。” 宣无依道:“那如果剑锋山庄落败,这武林岂不是就只剩下公厂和锵王府这两个官家势力能与之抗衡了?” 易小知思索道:“看来我们又有事情要做了。” 宣无依问道:“小知,你又想做什么?” 易小知笑道:“无依,你总不希望自己的老家,烟月教也被吞并吧!” 宣无依笑道:“这倒未必,其实说起来,要是至神轩一统武林,从此武林再无争斗,也不错,烟月教真要只是换了个招牌,只要其他姊妹都能一如往常好好的生活,那倒也没什么。” 易小知笑道:“无依,你想的太简单了。这至神轩要是真的一统武林,他们的主人必定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到时候,我恐怕他未必只甘心于一统武林这么简单。” 宣无依道:“难不成他还想当皇帝啊!” 易小知笑道:“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宣无依道:“嗯,要真是那样,可就不是武林的事了,而是全国上下老百姓的事了。那小知,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这时丑七带着一行人进到至神轩宓安分舵。易小知看见此景向宣无依使了个眼色,说道:“故技重施,就从他开始。” 宣无依问道:“什么故技?” 易小知笑道:“你以前最擅长的。” 宓安城改了至神轩的字号之后,商站自然也跟着改了字号。这天晚上,易小知和宣无依又扮作黑衣人来到至神轩所统领的商站。 商站处来了三大车货物,至神轩门人正在卸货。而他二人则躲在一边。 宣无依道:“小知,来这里干嘛?该不会学许书瑜放火烧他们的货站吧?” 易小知笑道:“无依,我是那样的人吗?都说了,你最擅长的。” 宣无依不解问道:“什么啊,我一直没想明白。” 易小知开心说道:“捣蛋啊!你以前不就是单枪匹马去天雄会捣蛋啊!” 宣无依“哼”了一声,笑道:“你才捣蛋呢!我那时办正事。” 易小知笑道:“好,那就办正事,等会我们把他们的货先抢走一车,然后惊动他们先来的主事人。” 宣无依道:“然后就杀了他?” 易小知笑道:“看情况,如果这人凶恶务必,那就杀了算了,如果不是,也不用杀,捉起来,把他藏起来,这样就会惊动至神轩。” 宣无依问道:“然后呢?” 易小知笑道:“看他们布局,哪人少,我们去哪,各个击破。这样他们也就没工夫去骚扰其他门派了,包括你们烟月教。” 宣无依笑道:“嗯,那就这样办!休息了好久,武功都快废了。” 易小知摇头道:“别,你还是别出手,就在旁边为我掠阵。” 二人这样一直小声嘀咕,突然两个运货人朝他们所在方向走来。易小知话不多说,直接空手跳了出去,连拍两掌在运货人后脑拂过,随即便见到他们晕倒在地。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运货人自然也发现了,于是三十多个人朝易小知一拥而上,但都很快被击倒在地。随后宣无依走了出来和易小知推走了一车货物。一直推到东边城门附近一处空地。 一路上可谓“马不停蹄”,易小知出了一身汗,随即靠在了箱子上面,于是听宣无依道:“东西就放在这不管了?” 易小知点头道:“嗯,主要是惊动他们至神轩就行了。”说话间,似乎身体靠到了什么比较轻的货物,身子微微一个踉跄,易小知好奇随即转过身去,将车上的盖布扯开,看看车上面都是什么,哪知打开一看,便不解的问道:“无依,这是什么符号?” 其中所有木箱上都可以一只眼睛的符号,宣无依看到便说:“这是夏氏家族的货啊。”,说完宣无依自己也觉得奇怪,疑问道“为什么至神轩的人会运送夏氏家族的货物?” 易小知心中疑问,随即说道:“我们再去商站那看看。” 接着二人又回到商站处。潜入商站内,那辆车祸已经被搬运到了仓库,于是便摸索着进到仓库旁。仓库里根据货物不同,存放的仓库也不同,有的有窗户,有的没窗户。易小知也懒得找钥匙,随即跳到一座有窗户的仓库旁,往里一看,里面货物箱子上也有眼睛的符号。 易小知落回地面,给宣无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确实是“夏氏家族”的货物,二人心中犹疑,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天而降说道:“去而复返,找死!” 说话人持长刀,正是丑七。只见他从天儿降,一刀砍向另一边仓库旁的石雕处。人未到,劲气先至,将那石雕劈成粉碎。随即便看到一个黑色身影闪了出来,可那黑影却似乎兵行险招,竟然直接闪到丑七身后。 丑七把刀一闪而过,却被黑衣人一掌直击手臂,整个长刀拔到一半,不仅手臂已经麻如枯木,就连整个身子都有一股剧痛时刻在体内炸裂一半,丑七大惊失色,自知不敌,连忙叫道:“来人啊!” 等到至神轩门人讲那黑衣人重重围住,那丑七却自己逃跑了。黑衣人眼见这帮门人,似乎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振臂一呼,近百门人顿时被震倒在地。 黑衣人似乎不想伤人,随即飞离开。易小知见这那黑衣人腾空之轻功似乎有点眼熟,随即叫上宣无依一同跟踪过去。 三人来到城西民宅附近,才一同站住脚步,随即听到那黑衣人转过身来说道:“小知?” 这声音一处,易小知自然知道是谁,于是惊讶道:“少阳?” 两人撤下面罩,发现果然是老友,那黑衣人正是王少阳。宣无依见都是自己人,于是也来到易小知身边,撤下面罩,向王少阳问道:“少阳,你怎么也在这?” 王少阳有司马最的命令在身,也不想易小知牵扯进去,于是不知怎么说才好,易小知见此立刻说话道:“是不是再查夏氏家族和至神轩?” 王少阳看易小知和宣无依似乎已经知道,于是点头道:“是,你们也?” 易小知快声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谈。” 三人一行来到易小知的小屋。 王少阳说道:“不错啊,小知,你们两在这里过日子挺好的,干嘛还插手武林的事啊。” 易小知笑道:“无聊,不找点事情做,浪费了所学的一身武功啊!” 王少阳听着哈哈大笑,这个状态一点也不像他平常在司马最面前的样子,随即听王少阳笑道:“是啊,武功越高,责任越大。” 易小知微微笑意,随即说道:“言归正传,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为司马最的贴身护卫不是应该一直在他身边吗?” 王少阳叹道:“都是至神轩。” 易小知问道:“那你查到什么了?” 王少阳道:“暂时只查到夏氏家族跟他们也有关联。或者说,应该就是他们的人。” 宣无依道:“难怪了,至神轩从武林横空出世,他们主人周围更是高手如云,非一般财力所能支持。” 王少阳道:“是啊,他们的主人叫应山川,今天那个拿到的叫丑七,虽然只是个名字,但是在至神轩叫做‘神号’,与他齐名的人一共有九个,被称为至神轩九神。”,说到此处,王少阳便把锵王府钟铁头被杀的事也一并说了。接着又说道“现在就连灵萝宗就直接被他们吞并了,而且许书瑜也被那应山川收为己用。甚至连堂堂富甲天下的夏氏家族都在支持这么一个势力。必然有重大阴谋。” 宣无依道:“这个小知说,可能他们是想当皇帝。虽然我不相信。” 王少阳道:“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因为有探报说,这个应山川不是中原人。” 易小知大惊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若真如你所说,那就不得不防了。如果被外族统领整个武林,四面八方围堵王都皇城,再加上有夏氏家族这样的大财团支持,如果他们再引外军入中原,一场战祸不止,到时生灵涂炭。” 宣无依道:“小知,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王少阳道:“小知说的,小王爷也说过,所以才派我出来查探清楚。” 易小知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王少阳道:“我之前跟随夏氏家族的商队而来,看来还要再去夏氏家族一趟,看能否从夏雩那着手,查到这应山川的来历。小知你呢?” 易小知道:“原本是为了不让他们威胁到烟月教,所以今晚才去想捣乱对方,分散他们势力注意力的,现在看你这么说,我对他们布局到清晰了许多,看来得先尽早把应山川身边那九神众给解决掉。” 王少阳道:“这倒不错,那我们正好兵分两路,你争取时间拖延至神轩,而我则去查清楚他们的来历。”易小知和王少阳二人一拍即合。 王少阳也不耽误时间,连夜便离开了宓安城。而易小知也带着宣无依朝剑锋山庄赶去。 第七十六章 剑锋幻象陡倾倒 (上) 剑锋山庄早已经收到至神轩前来的消息,所以在伯河城外便开始派人阻击,双方好不多言,两方门人惨烈厮杀。只不过至神轩势不可挡,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此时应山川独自带至神轩门人来到剑锋山庄的大门前。此处乱石怪力,背靠剑锋山,加上北方天气寒冷,一入冬季便披上了一层冰霜。云晁,云屺,以及新补齐的十天剑列阵在前。 云晁冷冷道:“阁下就是至神轩应山川。” 此时应山川的大名已经响彻整个武林,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那应山川似乎对“阁下”这个称呼不甚满意,于是不去答他话,而是喊道:“九神后,还不快回来。”这声音,并不响亮,而且低沉,但却似乎被一股无形之力操纵一般,传遍整个剑锋山庄,每个人耳中听到的响度都一样,真是生平难得一见。 云屺道:“你说什么呢!” 不一会,秦娮却从剑锋山庄人堆里走了出来,云屺见到,立即呵护道:“你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 哪知秦娮道:“我正在回去。” 剑锋山庄全场惊讶不已。原来这秦娮就是至神轩的九神后。云屺心中似乎不敢相信,于是又叫了几声:“秦娮,快回来。” 只见秦娮走到应山川身边,与他两手相握,随即对云屺回话道:“我不是秦娮,真正的秦娮早就死了。我名叫九神后。神君之妻。” 当年至神轩还未起势,应山川还没得到双天诀,便派九神后潜入剑锋山庄。想来借她来控制剑锋山庄,然后再吞并武林中其他势力。但此时应山川已经习得《双天诀》,自然不需要大费周章了。 随后九神后便找了个机会,趁着秦家嫁女,便杀了真正的秦娮,取而代之。那秦家独女确实如传闻所言,是个丑女。但是这也正好帮了九神后一把。因为云屺本来对自己这场婚姻心灰意冷,哪知道原来对方如此漂亮,心里的落差一下子找了回来,从此便对九神后呵护有加。 云屺见事已至此,于是对应山川说道:“好你个应山川,真是为了一统武林,不惜出卖自己的妻子与我共度春宵。” 九神后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秦家人来见我,都没发现我的身份?小兄弟,小小幻术,可不要当真。” 听九神后如此说,便知道,每次秦家派人来找秦娮,九神后便对其施展幻术。同时还叮嘱来人,回家后记得包药给秦老爷喝。然而拿药是九神后做的,自然动过手脚,如此秦老爷旧病不起,便只能一直派人来找秦娮,这个谎言便不会穿帮。至于云屺和九神后共度春宵,自然也是幻术了。再加上云屺对她疼爱有加,自然不会强迫自己为他诞下后嗣。 云晁笑道:“原来是妖女,今天就要你二人命丧黄泉!”说罢,便带着十天剑朝应山川攻去。 云屺心中气愤,随即怒道:“这妖女交给我!”随即独自一人朝九神后攻去。 哪知云屺拔剑指向九神后的喉咙,对方却是一动不动,随即惊讶道:“你为什么不动?” 九神后见他停下手来,随即笑道:“念在你这四年多一来待我不薄,我让你五招!” 此时云屺已经恢复了功力,练到了《幽冥玄天神剑诀》第五重,随即有五道剑气环绕周身,听到他眼里的“秦娮”如此说,心头一凉,随即带动剑气朝九神后攻去。 哪知九神后真就好不闪避,硬是让那五道剑气从自己身体穿过。云屺以为九神后会就此落败,然后好逞下威风,结果却看到她嘴角扬起微笑,整个人凝结成冰,随即碎裂开了。 阏逢,旃蒙家族选出了新继承人之后,原本残缺的十天剑便已经补齐,而且功力比之前代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天剑聚首,必然直接启用十天剑阵将应山川团团围住。 阏逢,旃蒙在东;柔兆,疆圉在南;上章,重光在西;元默,昭阳在北;剩下著雍,屠维,他俩就像阴阳鱼上的两个点任意流窜在其余八人之间进攻应山川。于此同时云晁也运起十一道剑气凌空在应山川上方飞射剑气,如此十一人,仿佛天地合击。 云屺见九神后碎成一团碎冰,却又听到九神后的声音道:“让完了。”紧接着十多个九神后像冰雕一样慢慢成型,凝结出她的样子,接着纷纷朝云屺冲去。这正是九神后的《冰轩凝镜》,可谓是真正的炼气化形,能将水雾之气凝结成自己的幻象,迷惑并攻击对手。 云屺连番挥剑将一个个幻象打散,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个幻象重生。这股滋味似乎正是他此时内心的写照,明明那么深爱秦娮,但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于是便想把过去的记忆都打碎,可是往往却又是你越不想记起,却又记得更深了。 这剑锋山庄十一人天地合击,哪里能挡,应山川唯有以《擒神功》的内功成圆,以劲气抵挡劲气。然而十天剑士的武功都只练到炼精化气的程度,所以发出的劲气尚能抵挡,但云晁的《幽冥玄天神剑诀》炼气化形而射出的剑气却难以抵挡。 云晁连番挥砍出剑气慢慢降落到应山川头顶,就在此时,应山川便以《擒神功》功力伸出一支空手朝云晁的剑刃抓取。但是两人的内功都极高,再加上炼气化形的无形之气环绕四周,以至于手剑都未相碰,便顿时停住,只见一阵寒风从应山川身上发出,周围顿时飞沙走石,烟雾缭绕。十天剑便停止进攻,等到尘埃落定,便看到云晁的剑刃正指向应山川,而应山川右手却抓住了云晁的剑尖,满手是血。 云晁道:“黄白玄所创最强的空手武学《擒神功》还是不及他所创的最强兵刃武学《幽冥玄天神剑诀》。” 应山川却冷笑道:“空手武学也好,兵刃武学也罢,我都不在乎了。” 云屺见一个个幻象挥之不去,索性运起十成功力将剑气朝四周发散开,接着再开始扭转舞剑带动剑气进攻周围的幻象。原本他一道剑气只在五步以内,此时便可以施展到十步以内,攻击范围和力度都扩大了,但是他大病初愈,自然是撑不了多久,很快嘴角便溢出鲜血,仿佛被自己的内力反噬。这时便听到九神后的真身在他一旁出现,淡淡说道:“你以前一直喜欢给人讲愚翁移山的故事,可有曾想过,其实神真的存在。” 云屺怒道:“你胡说八道!不要以为你名字里面有个神字就是神了。” 九神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无奈道:“你怎么还没明白。其实只要能胜过你的人,便可向你称神了。能胜过一人便可向一人称神,能胜过百人便可向百人称神,能胜过天下人,便可向天下人称神!”说罢,九神后连同自己的幻象在云屺近身处向其挥掌。 只见云屺背后胸前,各中一掌,似乎被打了个对穿,顿时跪倒在地,连剑刃都松手了。九神后眼前的云屺忽然间变得有些落魄不堪,脸上灰头土脸,毫无往日的少庄主风采,再见他眼神颤抖,打了两个寒颤,便似再也撑不住一般,闭眼倒了下去…… 云晁道:“大言不惭,纳命来!”说罢又将剑刃继续运起剑气朝应山川捅去。 “大凡人命,莫不受天生天杀!” 这话忽然由应山川平平念叨出来,直叫云晁胆战心惊,不自觉诧异道:“你说什么!?” 随即却听到应山川浅浅阴笑起来,这笑声随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狂。只见应山川脸上先前被云晁挫败的痕迹慢慢消失,身上燃起一道一层层纯白气流,这些气流向上散发,起先还是如长丝飘絮,紧接着立刻集成一道强大的白光朝周围散去。只见云晁和十天剑士顿时被这股白光包裹住,而后又消失殆尽,接着剑锋山庄四周却变得阴暗起来。天空乌云盖顶,便又听到云晁惊讶道:“筑形化境!《双天诀》?” 应山川没有答话,此时他依旧一手抓着云晁的剑刃,只是微微一笑,另一手便朝十天剑指去。只这一指,乌云里顿时散出一道亮光,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雷电打下,这速度之快,威力之大,全部不能躲。一位十天剑士被此击中,立时毙命。 云晁见此立刻抽剑闪离,便看到一股大风朝四周卷来,立时四个十天剑士收到风吹后,原地打了个转悠,便倒地不起,看脸色,也是毙命。 杀下五个十天剑士见同伴一死,心中愤慨,各个挥剑朝应山川砍去,然而还没砍到应山川,他们的剑便融化般消失不见,等于是对应山川空手搏击,如此谁能赢得应山川的《擒神功》?只见应山川将那武人似卷衣一般捣乱在一起,随即一掌打去,五个人飞天落地,也纷纷毙命。 云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听应山川此时才说话道:“在我所筑之化境内,我就是神。哈哈哈哈!” 云晁见对方如此狂妄,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堂堂剑锋山庄庄主见到对手来袭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于是他也同云屺一般,运起十成功力挥动剑气朝应山川射去,然而也都如之前十天剑的剑刃一样,消失不见,见如此看来自己是真的没办法胜得了应山川了,索性横剑自刎,可自己的剑刃也跟着消失了。随之便听到应山川说道:“这下,大家都空手了,我们再战一场!”说罢便朝云晁挥掌打去。 云晁见对方攻来本能抬掌相抗,却被应山川一掌在胸前打了个正着,顿时飞离地面十步以外,云晁知道对方是要羞辱他,自然不想愿让他得逞,随即咬舌自尽,可那应山川比他更快,之前那只受伤的右手直接掐住了他面颊,将他两牙隔开,随即听应山川笑道:“堂堂剑锋山庄庄主,不求战死沙场,只求自刎了事!真叫你祖云唤日帮你们白换了《幽冥玄天神剑诀》!” 第七十七章 剑锋幻象陡倾倒 (中) 云晁闻言便要说话,但口齿被应山川掐住,发声也不清晰,不过隐隐能听到一个“谁”字,看来是要问“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祖的事情?” 应山川道:“我祖应诩。”,见到云晁眼色有异,看来他是想到了什么,但应山川似乎不想再听,一手运功直接打得云晁劲气入脑,一代剑锋山庄庄主就此丧命,而剑锋山庄也消失在武林之中。 于此同时,应山川的计划也在继续进行。在他进驻伯河城后不久,便收到两封回信,一则是酒度和邪鸽也联手灭了幻象寺,进驻宝相城,二则单长翎则进驻晏鸟城。 这天九神后来到小院,见应山川正闲来无事,于是自行来到一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在想你祖上的事?” 应山川道:“虽然离开我这么久,但还是最了解我。” 九神后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我都不知道你两家祖上有渊源,能说给我听听吗。” 应山川笑道:“其实都是些小事了。当年黄白玄死后,天下以其为妖人共同追讨之。于是便将他的遗物瓜分殆尽。其中我应诩得了一本《幽冥玄天神剑诀》,而云家祖上云唤日则得了一本《擒神功》。 当时那云唤日心计颇深,知我祖为外族,便在外引他们来追讨,名曰‘不能让中原武功流落在外族人之手’,如此以至于应诩四处逃亡,而云唤日则最先一步找到了他,之后更以救他为名,说要交换了功法。应诩见两本上成功法,于是便答应了。 这两重功法虽然都是上乘功法,但一个为空手武学,一个为兵刃武学,细究起来自然是兵刃要强。 都是哪知交换功法后,云唤日又曝出应诩的藏身之地,还好那时我祖已经练了第一卷《擒神功》从而得以逃脱。不过逃脱之际,《擒神功》却也遗失了第二卷。还好所遗之卷无伤大雅,才能一直传到我这代。” 九神后惊讶道:“说起来,还好你练成了《双天诀》。” 应山川会心一笑,似乎有些感慨,随即小院却来了一人,正是丑七。 三人问礼过后,丑七作揖道:“回君上,宓安城出事了!”说罢便将被黑衣人袭击的事情说了。 听完丑七的话语,应山川似乎有些惊喜,随即疑问道:“只一招?”,见丑七点点头,应山川来了兴致,于是说道:“有机会定要会会他!这样吧,我明日就启程,神后,你随我一起。” 翌日,应山川和九神后便离开了伯河城剑锋山庄旧址,此处便留给丑七打理,帮忙修建至神轩新分舵。 丑七来到此处,一连巡视了所有地方,最后来到地牢里,见一人双眼无神团坐在地上,随即一声冷笑,便离开了。 那人正是云屺。那日他被九神后打晕之后,便被关在此处。此时仆人给他送来了饭菜。这仆人也是以前在剑锋山庄做事的,见过去的主人变成了囚徒,只能叹气离去。可一直到夜晚,云屺都没能把饭吃了。就在这时地牢外有了些响动,随即听到大片人呼喊。寻常人家肯定以为有贼,但是发生在此处,必然是有敌人入侵了。 过了一会,便听到丑七的哀嚎之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此仇我来日再报!”接着又听到至神轩门人四处逃窜的喊声,这是之前家中的老仆人跑进了地牢,帮云屺解开了牢笼的锁链,随即说道:“少爷,你快走吧,老奴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他日要好自为之!”说完便跑掉了。 云屺看见牢笼大门大开,心中隐隐燃起一丝希望,于是大步走了出去,跳出地牢不知道去了何处。而地牢之外,此景已然被两个黑衣人看见,二人交谈直接便发出了熟悉的声音,正是易小知和宣无依。方才在外将丑七赶走的自然也是他二人了。 宣无依道:“真没想到,他现在变成了这样。” 易小知叹道:“世事如棋,哎。” 宣无依道:“小知,你说他回去干什么?” 易小知念道:“可能报仇吧!”,说完易小知心里也十分没底,真不知道这次捣乱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宣无依道:“小知,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易小知望着云屺离开的身影,心中突然闪出一句话,不自觉念道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宣无依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易小知心想,这应山川要一统武林,必定会大派人手向各地的大势力进攻,于是说道:“此处临近宝相城,我们去那看看幻象寺的情况。” 宝相城幻象寺被灭之后,光虚一人被囚禁在一座禅屋。周围没有看守,只酒度一人坐在他面前。 只听见酒度说道:“你这人脑子怎么这么不开窍?我已经说了十遍了,加入我至神轩,入我门下。” 光虚道:“我只有一个师傅尽迷,以后也不会再拜入其他人门下。你先杀我幻象寺那么多僧人,此时不杀我,若然有机会,我定要为他们报仇!” 酒度笑道:“你还知道要报仇!那就好了,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和尚了。” 光虚不再说话,酒度看到他泪眼汪汪,于是又说道:“你知道吗,你们的住持无印本就该死,他俗家之时经常流连风月。说起来原本这也没什么。小兄弟,你听过宁柳如这个名字吗?”,说到此处,酒度也没有去看光虚,也不管他有没有再听,继续自言自语感叹道:“这宁柳如,家境贫寒,家里为了养弟弟,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便把她卖去了青楼。说起来她相貌出众,很快便成为了青楼里的第一花魁。就在她风华正茂之时,遇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花天酒地惯了,也没把这宁柳如当一回事,只不过色胆包天,便把宁柳如强占了,可是如此这般也罢了,哪知那男子却说,此女子只有他一人能得,尽然辣手摧花,将宁柳如杀了。” 光虚道:“说的跟你看见了一样。” 酒度道:“宁柳如的弟弟,当时七岁,知道自己还有那么个姐姐,好奇去青楼找她,哪知道就看到了这一幕。那男子看到一个毛头小孩本也要下杀手,但宁柳如桌上的金钗掉了下来,如此男子心惊,便立马逃脱了。”,说到此处,酒度无奈笑道“其实卖了姐姐,家里生活也没能改善。为什么要把姐姐卖了?” 光虚道:“你就是那个弟弟?这跟我们住持有什么……”,说道此处光虚似乎开窍道“你说那个男子就是我们住持?” 酒度道:“不是他还是谁?” 光虚道:“所以你杀住持就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 酒度道:“不是报仇,人各有命,只不过这无印该死,正好由我代劳罢了。” 光虚十分诧异,于是又惊问道:“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酒度道:“你们幻象寺入门后,都要写悔过书,记录自己以往做过的错事,你自己查看无印的悔过书便是,而且这事,你的师傅也是知道的。” 光虚道:“如此,我住持也悔过了,佛祖普度众生,你何必还要报仇,徒增杀孽?” 酒度笑道:“你个傻子,我说了,我只是代劳。你们佛祖也是说的轻巧,所以佛门在会如此广大,什么杂碎都往里收!” 光虚道:“你怎么这样轻视佛祖?” 酒度笑道:“我不信什么佛祖,我只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恶为我恶,用不着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来对我评头论足。”,光虚被酒度气的说不出话来,只道了一个“你”字,便又住口不说话了,只听酒度继续道“小兄弟,我看你心境清澈,才跟你说上这么一番话,佛祖之事勿要执着,否则即为迷信罢了!” 光虚听酒度如此说,却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由得陷入深思。 就在这时,禅屋外传来打斗之声,酒度也不管光虚,直接跑离了禅房。来到幻象寺正殿明堂外,便看到在众至神轩门徒所围之下,邪鸽正和一个青年对峙。这青年手抗紫色大剑,身后还跟着一个持剑的女子。随即笑道:“有客人来啊!”,说罢便将两把双刀从腰后立了出来。 此时易小知和宣无依也敢到了幻象寺外,从周围高地往里看,远远便看到有熟人在,那青年男子正是叶逸伤,身后的女子便是唐吕。二人见势头不对,立刻飞身过去支援。 邪鸽眼神朝下,卧蚕青暗,特别像个病人,但是却又隐隐泛着杀气,却听叶逸伤冷冷道:“是你杀的剑影?”,邪鸽并不说话,于是叶逸伤又怒道:“你不回话,我就撬开你的嘴巴!”说罢,便提起紫炎玄剑朝邪鸽挥去。 那邪鸽似乎感到了叶逸伤袭来,随即荡开包裹着自己的米色锦袍,仿佛白鸽展翅一般,但见锦袍里竟然藏着一把巨大的长剑,才知道,原来这邪鸽神身形是多么高瘦,原来锦袍是一个披风,不是要包裹人,而是要包裹剑。 邪鸽与叶逸伤两把大剑相拼,顿时打出震耳欲聋的劲气,震得周围人不敢前进。可唐吕见叶逸伤出手,自然想去帮忙,却被人横刀拦下,正是酒度。 酒度笑道:“小姑娘,你的对手是我。要尽力而为,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唐吕怒道:“谁要你怜香惜玉!”说罢寒峰凝剑,朝酒度刺去。 然而酒度全然不把唐吕的剑击放在眼里,随手一刀便荡开了唐吕的剑刃,接着又是一刀便要直砍唐吕的脑袋。就在这时,一个飞针打到了酒度的刀面上,那飞针劲气巨大,弹的酒度手臂为止一震,接着便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飞身落在唐吕旁边,正是宣无依。 唐吕和宣无依都在擎空山见过,知道是来帮手,不禁大喜道:“无依姐!你来了啊!” “还有我啊!唐吕姑娘!”说话人正是易小知,此时却已经站到酒度身后。 第七十八章 剑锋幻象陡倾倒 (下) 酒度见此,大笑道:“你们一起上,我们打个痛快!”说罢便和易小知,宣无依,唐吕三人缠斗在一起。 听到打斗声越来越大,光虚这才回过神来,于是走出去看个究竟。只见易小知,宣无依,唐吕,叶逸伤都在,心中大喜,心想:“一定是武林同道前来搭救了!”于是便想要去助阵,但见到易小知,宣无依,唐吕已经是三人在围攻酒度,于是便想去帮叶逸伤。 只见叶逸伤竟然用紫炎玄剑打得邪鸽用大剑当成了盾牌,连连后退,于是便要出掌攻击邪鸽,随即说道:“叶兄,我来帮你!” 可是光虚这一掌打出却落了空,邪鸽却顿时闪到他身后,接着自己便被叶逸伤的紫炎玄剑拍开,随即听叶逸伤说道:“他一个人交给我就行!你去帮他们!”说罢,运气导劲,一个回旋劈,竟然将邪鸽的大剑劈成两半。见此光虚也只好听从安排,去到易小知那方。 邪鸽的大剑被斩断,神色却未有诧异,只见他把断剑扔在一旁,随即便祭出了自己身后的那把长剑,握剑之后随即劲气大作,接着炼气化形,一把十人高的巨大的暗红气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邪鸽被劲气包围,眼珠突然变成了红色,叶逸伤这时才发现,原来邪鸽是盲人,再看那把长剑,心知这就是杀剑影的剑刃。于是说道:“果然是你!”接着双眼闭上,说道“杀人偿命!” 顿时紫炎玄剑紫气环绕,随即叶逸伤心中念道:“气质相通,地载神庸!”,一把紫色的巨型气剑也展现出来。二人就此对拼,整个幻象寺也随之被砍得东倒西歪。 酒度似乎也受到了这个气势的影响,为了防止自己不受伤,顿时也使出了炼气化形的功法,整个和双刀连成一体,旋转起来朝周围挥砍。这劲气立刻形成一股强大的旋风,十人来高,哪里能挡,顿时不少至神轩门人也被击倒在地。 知这狂刀旋风难以抵挡,宣无依和唐吕立刻闪开,却依然受了伤,嘴角都溢出热血。而易小知却逆行其道,一个“隐流星”闪到酒度头顶。那酒度头顶也是劲气挥洒,易小知自然不能下落。可奇怪的是易小知竟然能在酒度周身的狂风上围随意跳转。 宣无依看到大喊道:“小知,小心啊!” 唐吕也跟着喊道:“易少侠,小心!” 哪知这易小知在酒度的所造的狂风上跳来跳去,竟然慢慢将酒度的劲气慢慢压了下来,再这样下来便要真踩到他头顶了。酒度发现不妙,立刻撤开了招数,转到一边定下身子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易小知落地笑道:“《旻星诀》。” 宣无依问道:“第六章?” 见易小知点点头,宣无依便知道,那就错不了了,于是笑道:“没想到,当初你说的是真的!” 之前易小知曾在锵王府对司马最说过,《旻星诀》第六章,需要借助天时地利,所以才前去浏览各处风水气象。这话原来并不是编造,只不过易小知发现,虽然按第六章所述的方法,能够敲定天时何时来,但是有些气象,却很难碰到。方才见酒度狂风大作,才茅塞顿开,想明白,原来借助的气象,既可以是天然形成,也可以是人为制造,于是便依照书中的功法,将酒度的劲气,慢慢压制下去。这种方法不在于使用很高的内力,重点在于劲气的“虚点”。任何人使用劲气时,所有的劲气都会因人而异或快或慢,然而都是虚无的,且每股劲气环绕,都会有一个周期,于是便产生了虚点。就好像一个人用刀不停的旋转一个刀面,就算再快,也可以用分针穿过某一个界面的空档位置,这个位置便是“虚点”了,所以你便可以看准时机,直接抓到那把刀的刀背,让他停止再转。 酒度挥出的旋风,自然是许多层刀面在叠加,索然威力巨大,但也有“虚点”,所以易小知只需要按书中所记载的方法,找出这些虚点,然后使用小小内力,便可将这些虚点制住,随即将酒度的劲气化为乌有。 酒度并没有听过这个武功,但是自己的绝招已然被破,自然不能再故技重施,于是便用上精炼化气的刀法朝他们人三人挥去。但这对于宣无依和唐吕便要好对付的多了。只见唐吕寒芒剑尖点到酒度刀刃,随即宣无依掷出飞针入他双臂,接着再迎来易小知背后一掌,一连合击下来,酒度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这时光虚来到酒度身边,却看见酒度仰天长笑道:“小兄弟,我就说了,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说完又笑了几声,随即抽搐两下便气绝身亡了。 光虚看着酒度,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易小知闻言也觉得颇有深意,随即说道:“人生功过不相抵,做多少恶受多少罚,行多少善领多少赏。从此生死两不欠。” 光虚听完这话,心中豁然开朗,但听宣无依问道:“光虚,你师傅他们呢?” 光虚竟然却是笑着说道:“都不在了。” 唐吕这时才想起叶逸伤,说道:“叶大哥呢?” 忽然听到幻象寺外一阵巨响,看来叶逸伤和邪鸽已经打到幻象寺外了,众人闻声立刻赶了过去。 来到幻象寺外,周围仿佛断壁颓垣,周围的枯木都被截断,露出好大一片光景,而光景之中叶逸伤正与邪鸽挥拼气剑。只不过,邪鸽的气劲开始出现虚化的影子,看来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叶逸伤闭上眼,也不知道邪鸽什么样子,此时的他只知道听声辩位,感觉邪鸽气剑朝自己刺来,顿时侧开身子,将自己的气剑顺着对方的气剑侧帖刺去,与此同时,忽然运上十成功力,那紫炎玄剑所化的气剑顿时又长了一步。然而就只这多出来的一步,便已经插进邪鸽心脏。接着便听见邪鸽自身劲气爆裂的声音,邪鸽浑身是血,仿佛一只带血的鸽子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逸伤这时才真开眼,发现那邪鸽眼神始终向下,脸色没有一丝哀伤,心中却别有一番感想,眼神仿佛在问:“这就是报仇的感觉?” “叶大哥”,唐吕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了叶逸伤面前。易小知,宣无依,光虚也最后跟到,大家寒暄一番,便一同离开了此处。 一行人来到宝相城南部的山脚下,大家一同交换了关于至神轩的信息后,便听叶逸伤说道:“看来,我的去至神轩总舵走一趟了。” 唐吕道:“我住镓乔城那边,可以带路去大娃山。” 易小知笑道:“那我们就跟你们一起去吧,大家有个照应。” 易小知这么说了,宣无依自然表示同意,而光虚却说道:“我就不去了。” 大家以为他师门不在,内心忧伤,便不多问话,于是大家各自道别,说了句“有缘再见”便分道扬镳了。 此时夏雩带着夏氏家族的人马正在公厂做客。只见方绝将一个装满珠宝的箱子收下,便笑道:“夏公子,如此厚礼,不知所谓何事?” 夏雩道:“西边七城的商站批文一直没下来,各部司都诸多推辞,不知是何人从中生变,想必是对我们夏氏家族有什么误会,还想请方公公能行个方便,让我与他冰释前嫌。” 方绝道:“竟有这等事?夏公子,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一定帮你查清楚。” 夏雩作揖道:“那就在此谢过方公公了。” 寒暄过后,夏雩便要告辞离去。 夏雩从公厂走出来,进入马车内,里面正坐着一个人,红白长袍,很深带着细铁链,正是九神之一的狼花。 狼花见到夏雩便问话道:“事情还要多久?”这声音,十分女声,太过柔美,听的人不由得心猿意马。 夏雩道:“放心吧,应该没问题了,毕竟自古宦官都贪财。” 这狼花听到夏雩这句话,毒辣的眼神瞬间射到夏雩脸上,夏雩感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对,于是又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不是贪图我的钱财。” 狼花这才淡下自己毒辣的眼神,没有再多话,接着夏雩便将他搂在怀里,看样子十分亲腻。原来这狼花也是个阉人,不过自幼修炼至阴内功,所以身形偏像女人,样貌也秀气只不过被彩泥遮住,至于她的女人声音,自然是用内功催造出来的了,只要她自己不说,一眼看上去只会觉得是个女子。 等夏雩离开后,方绝便吩咐小黎子去查是何人阻拦夏氏家族在西边七城开设商站的公文。五日后,小黎子便回来禀报道:“回公公,一检查到五和官员,不过我联系之下,却也不愿通融。” 方绝道:“王都皇城内,竟然有人敢不给公厂面子,不用说,一定是司马家的人了?” 小黎子点头答道:“正是。” 方绝道:“他司马家还真是一方独大啊。可是就算不愿意批发公文,总有一个理由啊!现在剑锋山庄和灵萝宗都不复存在,唯有夏氏家族的商站敢站出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如此大利民生的事情,他们凭什么不发?” 小黎子道:“他们说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发。因为现在普天之下,几乎都是夏氏家族的商站了。他们疏通全国商道,慢慢取代其他小型商站,如此一方称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为祸之大,难以防范。且现在武林格局不明朗,如果开通西边商站,万一物资被别有用心之人所控制,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方绝若有所思,嘴里念道:“西边七城?”,随即问小黎子“是不是至神轩的总舵?” 小黎子点头道:“正是!” 第七十九章 同心一场夜茫行 (上) 方绝微微一笑,随即对小黎子说道:“你去帮我查几件事情……” 至神轩九神之一不将赦带着一行人马来到彤心城烟月教正门,便见到烟月教众弟子从门口出来,列阵两侧,随后而来的便是沁儿和于香,他们两边还各站着一位男子,相貌清秀一脸正气的自然是林涡涡,而另一位嘴里正吃着甘蔗,一脸痞气的便是师之之了。 沁儿道:“来着何人,竟敢在烟月教造次。”声音严厉,不带往日那温柔,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师之之的影响。 不将赦大声喊道:“至神轩,不将赦。神君有令,命烟月教拜入至神轩门下,可……” 这声音宛如一只老虎在嚎叫,听的不少烟月教弟子不得不遮住耳朵,但不将赦话没说完,却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阵阵传来道:“可免一死是吗?”说话人正是师之之,方才听不将赦用内功发声,觉得特别好玩,所以回话之时也依葫芦画瓢,学的有模有样,但声音却比不将赦更加洪亮,宛如雄狮一般。 不将赦寻声辨位,一眼便看到了师之之,大喊道:“原来你这小子在这!今天正好,把你的天下第一金牌也一并拿来!” 于香喊道:“好大口气!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大胖子!”说罢一马当先,拔出腰间软剑朝不将赦攻去。 哪知于香一剑刺去,竟然看不到不将赦的人影,接着便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撑在自己背后,正是林涡涡。随即听见一声炸响,林涡涡口中渗出一丝热血,原来他正和不将赦对掌,但看来却是不敌。 林涡涡似乎有些站不稳,于香这才转身一把将其扶住,却见到不将赦又是一掌袭来。情况紧急,加上身后还有于香,林涡涡又不得不去接他那掌。于香怎么能让林涡涡独自战斗,于是临机一动,顺在林涡涡的掌垣一剑刺去。可是她的剑原本就是软剑,不将赦掌力过硬,便直接将她的剑刃打弯,随即掌力丝毫不减又打在了林涡涡的掌上。两人瞬间一前一后的飞倒在地。 沁儿和师之之立刻也飞身前去搭救。二人和不将赦并行拆了两招,师之之明显能引开不将赦的攻击。沁儿见此立刻移身到不将赦背后五步之外,飞速的掷出银针,先是三根,接着九根,十二根……飞针越来越多,像雨点一般疯狂的打在不将赦的身上,看来这段时间她有暗自勤练武功。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飞针几乎都打在了不将赦的身上,扎进肉里有近一寸长。不将赦疼痛难忍,只能一掌荡开师之之的牵制,闪身去攻沁儿。 沁儿哪有师之之那么快的轻功能避开不将赦的攻击,无奈之下接了他一掌,顿时口头热血翻在地。接着便见不将赦自己运气三振,身上扎的银针都纷纷被弹了出来。那不将赦也真是皮粗肉厚,飞针全部清理掉后,原来伤口处很快便凝固上血点,看来已无大碍。这都是因为烟月教素来正统武学,不愿意再飞针上涂毒,否则,不将赦那还会这么清闲的站着。 见此情形,师之之心中恼怒,大喊道:“你他娘的打女人,是不是男人啊!” 那不将赦原本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便知沁儿是师之之的要害,于是又一掌朝沁儿拍去。 然则似乎是先前就有过的同样情景,千钧一发之际,沁儿却也消失不见了,等不将赦朝烟月教大门望去,便看到师之之已经将沁儿抱去那里,交给烟月教的弟子照顾。接着,师之之又闪到不将赦的面前说道:“上次那一架,我们还没打完呢!这次我们接着打!” 之刚才一个动作,不将赦便知道师之之的武功远在他的同伴之上。因为先前于香攻击他时,他能瞬间闪开,而他攻击沁儿时,师之之竟然能抱着沁儿瞬间闪开,如此看来与他的轻功倒是不相上下。于是不将赦自信笑道:“好!不愧是天下第一轻功,老子就来会会你!”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师之之的影响,原本不将赦讲话虽然不一定文雅,但也不至于“老子,老子”这般叫唤,可就在遇到师之之骂他之后,他也跟着说话变得俗套起来。 师之之笑道:“来,今天就让你爷爷教你,什么是最上乘的轻功!”说罢便连闪两步,消失不见。 不将赦自然知道师之之在哪,随即双手成爪要擒住他的手腕,却发现这师之之先将手腕撤了出去,随后又伸进自己的爪里让他擒住,但当他用力握紧,却又抓了个空,随即听到师之之在他背后说道:“大儿子,在这里!” 听到师之之耍自己,不将赦哪里能忍,随即手肘倒击师之之身下,可看见师之之又出现在他面前随即听到他大叫一声:“呸!”。 师之之这出来的一声“呸”,不仅是骂人,还张大了嘴巴,之前吃的甘蔗渣尽吐到了不将赦脸上,力道虽不及曾经宣无依口吐银针的力道,但也能把不将赦惊怒的够呛,随即又听师之之说道:“刚才是真暗器,你就死了!” 不将赦退开几步,抹开脸上的残渣,收敛了一点怒气,随即开始运功。这一运功,便看到不将赦的身子似乎慢慢变瘦了起来,随即便是一股炼气化形的劲气环绕周身,在他黑色的衣衫衬托下,显得杀气腾腾。接着便瞬间朝师之之攻去,然而此时的进攻速度却比之前快了数倍。 好在师之之反应快,瞬间闪过了不将赦一掌,然而这一掌虽然看似落空,却打出了一道极强的劲气,在此方向上不远处的至神轩门人顿时被击倒一片,各个到底之后,都是口吐鲜血。 不将赦一击不成,再来一击,师之之又瞬间躲过,随着不将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师之之也躲得越来越快。不将赦慢慢意识到,可能自己无论怎么快,也不可能赶上师之之,就在此时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转身便朝大门处受伤的沁儿打出劈空一掌。 师之之见势不妙便要闪到不将赦身边阻止,可是哪知不将赦只是虚晃一招,见他到来,转身便朝他打出一掌。这掌正好被师之之撞了个正着,想躲是来不及,只能双手交叉,受了这一掌。 烟月教众人见此都开始担心起来,沁儿也忍不住叫道:“小心啊!” 不将赦的掌力原本在远处的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金近处的师之之。只见师之之受了这一掌过后,一直脚板滑地退到二十步远,就连身上的衣衫也全部粉碎撕裂,再看师之之,脸上已经是灰头土脸,被周围滚滚尘埃包裹。 听到沁儿的声音,师之之开心起来,嘴角扬起笑容,大喊道:“放心!你相公我,啥事没有!” 尘埃散开,师之之潇洒依旧的站在原地,虽然灰头土脸,但是笑容不减,周围的林涡涡和于香这才放心。而沁儿看到他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却不禁回想来,她第一次与师之之见面起,便是看他这副模样,后来师之之向她求婚,也还是这副模样,现在再见他这副模样,沁儿是不仅不再担心师之之的安危,反倒觉得他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那么可笑,随即喜上心头,转而像师之之一样狂言道:“哼!我不是对你说,我是那个大块头说!” 这句话一出,便是对不将赦的挑衅了。听完见一个弱女子也瞧不起他一般,不将赦心中气氛,哪知立刻便被师之之以前打脸,随即听师之之笑道:“我娘子不都提示过你要小心了吗?” 不将赦受了这一拳,顿时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样子十分滑稽,沁儿,于香,林涡涡和在场的烟月教弟子都不由得笑了起来。不将赦爬起身来,见此师之之全无大碍,便不解道:“你怎么没事?” 师之之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会《擒神功》的第二卷武功了,于是笑道:“这不很简单吗,因为你太弱了!”说完又快速闪身朝不将赦一拳打去。 不将赦也双手交叉受了师之之一拳,顿时退了二十步远,却依旧不肯相信,说道:“怎么可能,我看你的功法不过才到了炼精化气的地步,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劲气!” 师之之笑道:“那就是你孤诺寡闻了!”,其实奥秘全在于师之之《擒神功》第二卷护体神功中所言如何隐藏收敛自己的劲气,也就是说,虽然师之之看似只有炼精化气的功力,实则却已经达到了炼气化形的境界,这些师之之自然不必对不将赦多言,而是继续笑道“我能夺得天下第一,全在我有一个能力,就是只要受过对手一次打后,便能学会对手的武功窍门!” 这句话说得八分真两分假,师之之确实天资聪颖,懂得“师夷长技以制夷”,但却也未必正能完全达到这种境界。但他之前打了不将赦两拳,再加上他豪情万丈,却叫眼前的不将赦不得不信。 轮不到不将赦多想,只听见他犹疑回了一声“啊?”,便又见到师之之冲到他面前一个飞天冲腿,直踹他心口,随即说道:“所以,你第一击杀不了我,那么以后你也就不可能再杀得了我了!” 这一脚飞踹,仿佛踢球一般,不将赦整个人飞到了烟月教大门外老远。听到一声重重的响落,周围的至神轩门人才朝不将赦蜂拥而至,将他扶了起来。眼前的不将赦已经满口鲜血,脸色暗淡,大气直喘,看来不好再出手了。 第八十章 同心一场夜茫行 (中) 师之之见此不由得哈哈大笑,随即转身朝沁儿单眨了下眼睛,逗得沁儿笑了起来,随即背对着不将赦一干人等喊道:“你们快滚吧!否则不留活口!” 这一声恐吓自然是为了以恶制恶,劝退为主,不然真大打起来,双方都有损失。至神轩门人闻言都纷纷望向不将赦,似乎就等他一声令下“撤”,便可以打道回府了。可是不将赦却不说话。 师之之见自己的话没有用,于是又说道:“我数,三声,一,二……”,还是没听见背后人的响动,于是大声转过身来叫道:“三!” 不将赦一手捂住自己心口,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师之之的话,见师之之转过身来却“呵呵”一笑。师之之见有点丢面子,厉声道:“你!”原本后面还想说“是真的不要命了吧?”但却忽然闻到一股清香。 这清香吸的人精神舒畅,浑身酥软,随即便仿佛感觉天空中粉红花瓣弥漫,从中落下一位身穿白羽毛锦衣的女子,手持白纸扇降落到师之之与烟月教门人之间。师之之转过身去,一间此女面貌,便感觉鼻内冲血,却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表情诧异道:“咦?你是哪里来的!” 那女子向师之之躬身行礼,念道:“至神轩,狐阿孤,这位少侠有礼了。” 远处的林涡涡看到这狐阿孤,却也不自觉的把头微微向前,似乎想要把狐阿孤看的更清楚一样。于香见到此景,立即拍了他胸口,怒道:“你看什么呢!” 林涡涡这才回过神来,忽然大惊道:“师之之,小心!” 这是烟月教的弟子也一个个坐在地上,浑身软瘫,面色潮红,开始魂不守舍。沁儿和于香明明是个,却也是心跳加速。于香先前还在骂林涡涡,这刻却又扑到在林涡涡怀里,举止亲腻。林涡涡见此不妙,立刻运功一掌递到于香身上,帮她将体内的“异力”驱散,但自己受过重伤,却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这时才停不将赦笑道:“你怎么才来?老子都差点死了!” 狐阿孤道:“我去彤心城吃茶点了,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难解决的吗?” 不将赦被狐阿孤这么一说,也是不好回嘴,就在这时,狐阿孤却对至神轩的门人说道:“你们这些人还等什么?烟月教里这么多女孩子,正好给自己找个喜爱的姑娘啊!”,至神轩门人闻言,见烟月教女弟子一个个软瘫在地,又听狐阿孤如此说,想来正是下手好时机,于是立刻超烟月教众女弟子跑去。 师之之被林涡涡一呼喊,便知道有诈,猛然便想起曾经宣无依天下第一金牌被夺之事,于是立刻运功抵抗,此时又见一帮至神轩门人不管自己便要去袭击烟月教众人,于是便立刻跑到狐阿孤背后一脚直踢其中一个至神轩门人。 那门人立刻便被踢飞,随即撞到几个同门身上,一同飞落到十步之外。按如此招式,师之之一连又踢了几十人,但是被狐阿孤用内力所化的清香干扰,自己的精神虽然舒畅却也开始越来越酥软,似乎有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忽然师之之顿感清香变浓,踢走一个至神轩门人之后,转身便看到狐阿孤来到他面前,随即听狐阿孤说道:“少侠好武功,可否愿意教我两招?”说罢白纸扇轻轻在自己胸前一挥,那清香便集中朝师之之飘去。 师之之立刻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孔,却看到狐阿孤的灵动的眼神与他四目相接,那种温存,仿佛直接坠落到了温柔乡,就在此时便听到沁儿大喊:“之之,快救我!” 师之之回过神来,便看到一个至神轩门人正要骚扰沁儿。于是想飞身营救,却被狐阿孤一掌轻拍胸口,拦住了去路,随即听她说道:“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这一掌看似很轻,劲气却巨大,师之之中掌之后往后飞落的十步,虽然有护体神功在没有受伤,可却里沁儿更远了。他此刻心急如焚,不由得精神打乱,顿时口吐热血,跪倒在地。却见狐阿孤走到他身边说:“为什么,我问你什么话,你都不答话呀?!”,说到此处,狐阿孤竟叹了一口气,继续听她说道:“哎,虽然你武功不弱,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是却不愿意陪我说话,留着也没用,不如……” 师之之哪里还有心思听狐阿孤絮絮叨叨,慢慢抬头却只在找沁儿的身影。看到沁儿将那至神轩门人一掌打翻在地,心中大为叫好,不由得喘着大气露出几分笑容。 但其他过了界的至神轩门人见烟月教还有人能反抗,自然要对她群起而攻之。于是三五个一伙便冲向沁儿,亮出短刀,面色毫不留情,直朝沁儿砍去。 师之之看的眼睛涨红,心机如焚,却有无可奈,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到那三五个至神轩门人哀嚎之声。只见他们抬起的持刀之手似乎都被定在了半空之中,随即所持短刀也掉落在地,正可谓“手起刀落”,而后那三五个至神轩门人也倒地不起,看来是已经死了。 狐阿孤也感到不对劲,转身去看,只见一位身着白色素衣长袍的女子落到烟月教门人身边。虽然大家都是身着白色衣衫,但行动却截然相反。那白衣女子眼神锐利,几番挥手皆带着一声声锐利的暗刺之响。而那暗响过后,那些骚扰烟月教弟子的至神轩门人也纷纷被击倒在地,大多数是银针正中眉心,直接毙命。 沁儿,于香和林涡涡已经众位烟月教弟子一眼便认出这个白衣女子,随即喜极而泣大叫道:“师傅!” 这白衣女子正是姚音璇。林涡涡见姚音璇在此,不禁面露喜色。 整个烟月教大门外并无任何风吹草动,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劲气压到,仿佛硬是在狐阿孤与烟月教众弟子之间做了一道巨厚的无形气墙。清香便在这道无形气墙的隔离之下再也无法惊扰到烟月教的弟子了。 这股气势不将赦和狐阿孤都不曾经历过。狐阿孤虽然只是心中犹疑,却也是连连退步。师之之见有高人相助,心中大石落下,终于再无法支撑,晕倒过去。但人还未倒在地上,却被一股大力横过接住,再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却已经坐在了沁儿身边,而面前却有一位白发男子巍然立于中央,本来想好奇问道“他是谁?”,却听见林涡涡大声欢喜道:“师傅!”,随即心知肚明了。这男子不是沈离亭,又是谁? 听见这些弟子们如此称呼,狐阿孤便也猜到对方身份,随即赞叹道:“沈宫主气宇不凡。小女子能得见尊容,荣幸之至。” 沈离亭气势雄浑,连狐阿孤见了都要自称“小女子”,可他却全未放在心上,随即笑道:“世人喜新厌旧,恶污喜清,姑娘以人之所喜而诱人,清香弥漫,别开生面。平生难得一见啊!” 这话似乎是在称赞狐阿孤能以清香诱人,功法可谓标新立异,实则话外还有话。狐阿孤自然听的明白,于是扮作楚楚可怜说道:“只可惜,无论多么宜人的景色,依然会有人不迷茫入境。”,说罢便转身离去念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后会无期。”言下之意是不会再来打搅烟月教了。 狐阿孤似乎愿意与这帮至神轩的人同行,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不将赦见已成败局,只好也带着至神轩门人离开。而烟月教一边却是一众热泪盈眶。 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姚音璇和沈离亭的到来让众人倍感关怀。于香,林涡涡站起身来,自是满面笑容。而师之之在沁儿的搀扶下来到沈离亭面前,随即便说道:“你就是沈离亭啊!” 沈离亭笑道:“嗯,我就是沈离亭。不知天下第一轻功的师之之,有何指教?” 师之之笑道:“不不不,我哪有什么指教,你教我还差不多!” 于香道:“既然师傅回来了,赶紧回教。要好好聚聚。” 姚音璇道:“不了,我们只是碰巧路过此地,我与你沈师伯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林涡涡对沈离亭道:“师傅,你刚来就走?” 沈离亭笑着“嗯”了一声,随即一跃而起,姚音璇紧随其后,两人一并消失不见了。这刚见面就说“再见”,众人都有些许失落,随即听沁儿说道:“师傅也是跟沈师伯在一起久了,现在也变得这么独来独往了。” 师之之却笑道:“什么叫独来独往,这个叫夫唱妇随。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于香恍然大悟道:“哦,说不定师傅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 林涡涡笑道:“如此在一起比翼双飞,逍遥江湖,也不错。” 到了夜里师之之和沁儿躺在床上正熟睡。忽然师之之感觉有股异常的气压来到随即惊醒过来,看了眼沁儿,发现她还在睡梦之中,于是悄悄起床,穿了衣服溜了出去。而然也不是漫无目的,而是随着这股气压而走。 那气压越行越快,还在师之之轻功了得,所以无论如何都能跟上,这一行便来到了彤心城外的树林。一个平身转落地,师之之稳步站立一眼便认出来眼前的白发人沈离亭。 师之之问道:“沈宫主这么晚邀我来,不知有何事?” 沈离亭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师之之道:“白天我就发觉你武功已经练到了筑形化境,这股气压独一无二,不是你还有谁?” 沈离亭笑道:“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 师之之道:“说吧,沈宫主,有何吩咐。” 第八十一章 同心一场夜茫行 (下) 沈离亭随手便将一本书扔给了师之之,随即听他说道:“这是我自创的《南灵诀》,你务必修炼好。以后保护彤心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师之之道:“你为何不传给林涡涡,他好歹也是曾经斗星宫的大弟子啊。” 沈离亭道:“他所练《乾坤七星掌》自有功路,倒是你,一直修炼《擒神功》残卷,却没有其他武功根基,我怕你到时会被反噬。” 师之之道:“沈宫主眼力过人。白天运功抵抗那狐阿孤的清香劲气,忽然感觉精神大乱,力不从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离亭笑着点点头,随即飘渺离去,不见踪影。师之之拿着《南灵诀》,不禁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武功越强,责任就越大。可你这个沈离亭,偏偏就爱偷懒!” 王都皇城公厂内,方绝正在泡茶。不过他与大多数人不一样,先往白瓷茶杯里倒上热水,然后再往里面撒茶叶。先只放入一片茶叶,静看茶色变化,接着再放入两片茶叶,继续看茶色变化。如此这般,大约放到五片茶叶时,见水温不够,便将茶水滤出,倒入另一个空白瓷茶杯里。染后又在原来的茶杯里加入热水,静看茶色有没有变化,发觉茶色没有明显变化,于是再接着之前的数量一次放入六片茶叶,如此再加到八片茶叶时便看到茶色极深,这时便将这杯深色茶饮了。 此时小黎子来到主厅内,便听方绝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小黎子道:“如公公所料,夏家确实和至神轩有所关联,而且现在各城至神轩的商站实际上都是有夏氏家族在帮忙打理。” 方绝眼神锐利,随即自言自语道:“好你个司马最,知道怎么多也不通知本座。” 之前方绝查到夏雩申请的西边七城商站的批文被司马家的势力的官员压下,便想其中恐有诈,再加上西边七城是至神轩的总舵,于是便叫小黎子去查至神轩和夏氏家族的关系。此时知道他们却有关联,便知道司马家是担心大量的物资会流向西边,这样便会对其他城的经济造成威胁,从而导致其他物价差,从而引起其他一系列的问题,所以才会压住批文。可是司马家知道这些情况,却不告知方绝。若是方绝真一意孤行直接禀明皇上,到时被打脸还不是方绝自己?虽然司马家确实没有通知公厂的义务,但在方绝看来却觉得这是司马家给他造了一个坑,就看他跳不跳了。 不过此时方绝已经发现了各种关联,猛然觉得自己技高一筹,不由得面露微笑,这时却听小黎子说道:“公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绝笑道:“既然司马家都已经决定要压着批文不放了,那我们也只能等货主上门,给他这个说法了。”说罢将之前那杯浅色茶也给喝了。 见公厂一直没回信,夏雩则亲自去问消息。一见到方绝,夏雩便立刻作揖拜见:“方公公,别来无恙。” 方绝道:“夏公子,请坐。” 夏雩应话坐在一旁随即命人送上名贵茶礼,说道:“素闻方公公爱品茶,这极品红芸茶,最合适冬季暖胃驱寒,还请公公笑纳。” 方绝自然命人收下,随即却说道:“夏公子客气了。不知夏公子来此何事啊?” 这话有点出夏雩意料,但夏雩并未大惊失色,随即笑道:“西边商站为落成,心中颇忧心。” 方绝似乎恍然大悟,随即说道:“哦,我记起来了,前些日关于西边七城商站批文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都是司马家的官员压住不放,我也无可奈何。” 然而夏雩早已知道是司马家在从中作梗,所以才找到公厂的方绝,可方绝却如此说,确实出夏雩所料,随即只能说道:“方公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方绝道:“夏公子请讲。” 夏雩道:“方公公可否让我见皇上一面。”,说完又命人奉上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大约是万两白银,接着又说道“我夏氏商家一直以来诚实可信,而且实力雄厚,申请批文都按部就班,但他司马家的官员却无理由的压住不放,如此只好向皇上讨个说法。” 方绝给小黎子使了个眼色,示意收下白银,随即道:“夏公子息怒!我这就亲自去皇宫一趟,帮你安排。” 夏雩道:“多谢方公公。” 双方聊完,方绝便带着小黎子等一干人马去到皇宫。然而方绝且在皇宫打了个转悠,和禁军头领一同巡视了战岗,便又朝宫门行去,随即却听小黎子便问:“公公,这真的要告诉皇上吗?” 方绝不解道:“见皇上干什么?”,说罢却一笑了之。而小黎子也不再多话。 回到公厂后不久,夏雩便又来找到方绝,询问道:“方公公,不知道皇上是否愿意见我?” 方绝道:“不好意思,夏公子,本座已经尽力了。但皇上政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见你了。”夏雩闻言却又无可奈何的离去。方绝却是微微一笑,别有深意。 回到夏府,夏雩喝了好大一口茶,随即命顾爷来问道:“我叫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顾爷说道:“皇宫里的人说,方绝并未去皇宫见过皇上,只是跟禁军头领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夏雩吩咐顾爷退下,随即一直在旁的狼花便怒道:“这方绝,拿了钱不办事,真是该死!” 夏雩道:“不,可能是我们的计划败露了。” 狼花道:“什么意思?” 夏雩道:“很有可能,是方绝查到我与至神轩的关系,所以才如此不动声色,想多混点银两。” 狼花道:“哪能让他就这么浑水摸鱼!看我不杀了他!” 夏雩道:“此时万万不可,先把这是情况禀报给应山川,再由他定夺吧!” 狼花道:“也只能这样。”,接着靠在夏雩身边说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听命于应山川。” 夏雩道:“这没什么,只要你没事就行了。对了你现在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狼花道:“只差最后一重心法,便可以将体内的火毒全部清除了。” 夏雩道:“等他交给你,我们以后就再不用受他摆布了。” 他二人舒与情怀,缠绵悱恻,以至于此番对话时全然没发现还有人窥听…… 夜里狼花陪夏雩同睡,夏雩安然进入梦乡。梦里看见有一只黑鸟在冬日枝头嘤嘤直叫,十分费解,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只黑鸟的眼睛竟然是红色,让人不寒而栗。也不知为什么,夏雩总觉得那只红眼黑鸟要攻击他,于是立马拉自己的房门打算躲避起来,随即大喊道:“蕊儿!蕊儿!快开门!” 可是无论他怎么拉门,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而屋里面原本应该有被称为“蕊儿”的狼花在里面,但却不知怎的全无回应。情急之下夏雩连头也不回,但似乎感觉那红眼黑鸟已经飞动,于是用尽浑身力气双手拉门。这用力一拉,夏雩的手便伸动,随即整个人醒了过来,但随即却摸索到,身边的狼花已经不见了。 公厂里,方绝正在自己屋内练功。他只穿一身布衣,盘膝打坐,眉宇间溢出汗水。然而那些汗水溢出之后,却都慢慢在两鬓集中,似乎不想污了身子,所以用劲气控制住了。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有守卫喊道:“什么人,尽然胆敢在公厂撒野!”随即双眼一睁,浑身一震,脸上的汗水全都散落开。接着方绝便挥舞衣物轮摆,重新换了一身新衣,这才离开房内看是出了什么事。 哪知一出来便看到几个守卫的碎尸瘫在地上,而眼前又有一个守卫持剑朝“刺客”冲了过去,可是还没近身,便已经被细铁链缠绕住了四肢脖颈,还没听见他的叫声,便已经被这些铁链五马分尸了。随即发现“刺客”是一位脸带彩泥,一身红白长袍的女子,方绝自然不认识她就是狼花。 方绝问道:“你是何人?” 狼花不答话,立刻将铁链甩向方绝。那铁链速度之快,上面穿梭着一股强大的劲气同时还附带着斑斑血迹,在冬天月光照耀之下,顿时感觉阴寒无比。 寻常人见此景便会感谢对方是心狠手辣之人,不寒而栗,然而方绝却是微微一笑之,迎着铁链而去,只伸出两根手指便将一根铁链夹住,随即侧身翻转,抖臂栓绕,便将其余几条铁链都绕在了那条被他夹住的铁链上,随即听方绝笑道:“雕虫小技!” 可狼花也是一手抓的铁链,见方绝将铁链抓住,于是立刻冲向对方,几个连步转身,便将方绝缠在铁链之中,随即劲气大作。方绝顿感不妙,只好松手,自己飞身解开铁链的缠绕,但是狼花速度太快,还是把方绝身上的新衣给划破了。 方绝看见自己手臂腰间都带着血痕嗔怒“哼”了一声,说道:“找死!”随即身法如幻影朝狼花攻去。只一个连环脚便将狼花踢翻了一个跟头。然则狼花还没未落地,却又受了方绝几脚。转瞬之间狼花飞向空中,可方绝还没消气,临空飞身一掌将狼花击落在地。 地上尘土飞扬,地砖炸裂,方绝平稳落地,见狼花又爬了起来,嘴角溢出一股鲜血,但这鲜血红的异常发紫,这倒让方绝看出了眉目,随即笑道:“呵呵,火毒!” 狼花实在未料到方绝武功如此高强,刚才被他连番进攻,不由得让自己劲气混乱,以至此时火毒发作,浑身有一股灼烧之痛。可狼花此行便是要杀了方绝为夏雩出口恶气,于是强忍伤痛,将全身的铁链甩出,势必要杀了方绝! 第八十二章 徒伤流影奔西堡 (上) 几道铁链带着劲气朝方绝射去,方绝哪里会怕,却发现这些铁链满布自己周围,而后还能折叠,很快便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将他包住,如果让狼花施劲收缩铁链,那还得了。于是方绝就此运功,劲气灵犀一瞬间传遍四周,似乎是要撑住这些铁链,让它们无法收缩。 狼花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于是顶着火毒,强运内功要将铁链收缩。可就在她运功收铁链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劲气朝铁链周围的空隙中冲出,原本她所控制铁链用的劲气也被冲散。随之附近方绝的劲气充满周围的房屋。 战斗之处离公厂的主厅十分近,而里面主位上一把窄青铜色的剑刃受到这个劲气后便开始嘤嘤作响,只见方绝将劲气瞬间收回体内,那剑刃便被瞬间拔出,将石墙穿了一个窟窿被方绝一把握在手里。 一把剑刃在手,方绝有如神助,直接挥舞起剑刃打在那些铁链之上,仿佛闪电满布。狼花的铁链就此被砍断不止,就连她自己也深受方绝劲气的振击,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跪倒下来。 方绝问道:“是否至神轩的人?” 狼花不答话,就在此时十余枚大小不一的石子飞向方绝身后,方绝转身将石子打掉,回过头来狼花却已经不见了。方绝只能怒“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夏雩正带着一帮人马前往公厂。这帮人马大约几百余人,拿刀的拿剑的拿钩的各种兵器都有,穿戴不一,衣着各异,每个人的步伐也都不相同,看来是各门各派的人都有。他们便是夏雩平时自己集结一众武林中人,这只是先头人马,其余收信前来的人马正在路上赶来,要算起来,大约几千人不少了。如此大的阵仗便是夏雩知道狼花一定是去帮他杀方绝了。然后方绝武功高强,凶险难料,夏雩已经命人带上了银子,若然到时候方绝死了就算了,如果狼花被抓,便要用银子赎回来,如果方绝不肯,那就只好动武了。 然则这帮人行到一半路程却被一个黑衣人拦住去路,而那个黑衣人身上抱着的便是已经昏迷过去的狼花。 夏雩见人已经被救了出来,不管黑衣人是敌是友,便跟着他一同来到城外一处山洞。那些小门小派的人在洞外把守,洞内黑衣人则提狼花运了一道真气,狼花这才苏醒过来,夏雩一把将他扶住,责备道:“你干什么一个人以身犯险。” 狼花道:“我就是气不过方绝那么对你。” 夏雩知道那只是小事,但在狼花看来却是大事,所以也只能说道:“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还好有这位恩公相助。” 狼花一眼看到身边的黑衣人,便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黑衣人道:“你们不用管我是谁,夏雩,今天我帮你救了你的爱人,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夏雩道:“恩公尽管吩咐。” 黑衣人道:“帮我查清楚应山川的身份来历。” 夏雩道:“这个好办!” 狼花却道:“你为什么要查我神君?” 黑衣人道:“你不用问为什么,我只知道你们已经打算好,解除火毒后,就和应山川撇清关系。现在不过帮我做个顺水人情。” 狼花闻言却对夏雩说道:“你可不要冒险去查神君的事,万一被神君发觉,我们都活不了。” 夏雩十分犹疑,却听黑衣人道:“你不查,就能活的了吗?听着,此事你必须即刻开始调查。而且事成之后,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根治火毒的办法。” 夏雩道:“当真?” 黑衣人道:“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夏雩道:“好的,我答应你”,说话时夏雩见狼花还要说话,似乎是要阻止自己于是伸手阻碍,意思是他已经决定了,接着又对黑衣人说道:“不知恩公可否也帮我一个忙,事关我是否能顺利查应山川。” 黑衣人道:“说。” 夏雩道:“明日方绝必定会来我夏府问罪,我还想请您……” 黑衣人允诺,之后夏雩便又对那些武林人士做了吩咐才叫他们纷纷解散。而狼花便是连夜找一处别院将他藏在里面,不留痕迹。 第二天,方绝果真带着人来到夏府,一见夏雩便说道:“夏公子,昨夜公厂遇刺客,怀疑潜入你府内,需要搜查。” 夏雩问道:“方公公,为何公厂遇刺客要来我夏府搜人?” 方绝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刺客逃走时留下一块碎衣,我看是你夏府仆人的衣物。所以便要来此搜查。不过夏公子请放心,我定然相信你与刺客无关,他必是仗着我与你相熟,所以才混入你府中好隐藏身份。” 夏雩看那碎衣布确实是他府上下人的,但他也知道狼花肯定不会穿仆人的衣服,这些不过是方绝搜府的借口而已,于是笑言道:“方公公深明大义,夏雩谢过了。”说罢便允许方绝的人马搜府。 结果可想而知,肯定是一无所获。小黎子将结果告知了方绝,虽然他心中犹疑,却找不到什么确凿证据,就在此时,公厂又来人向在方绝耳边禀报。寥寥数语之后,方绝便笑道:“一场误会,夏公子见谅,公厂还有要事,我就不多留了。” 夏雩笑道:“恭送方公公。” 方绝所听的消息便是公厂有人捣乱打伤了无数守卫,抢走了一批财务。方绝想事有蹊跷,毕竟昨晚行刺的是个女子,为何白天却又有人去公厂捣乱?他们是否是一帮人?于是只好赶紧回公厂调查。其实那打伤无数守卫抢走财物的人自然是昨晚的黑衣人。夏雩知道方绝疑心重,如果只是搜不到,恐怕以后夏府还会受到不少骚扰,但是如果有其他势力插手,方绝便会消耗不少人力去查,这样自己才有更多时间部署自己要做的事情。想来要将方绝的注意力全转移到莫须有的人身上,夏府才无危矣,于是等方绝走后,夏雩思来想去,心中不禁念道:“接下来就差一对雌雄恶盗横行武林了!” 在唐吕的带领下,叶逸伤,易小知和宣无依来到了大娃山山脚至神轩总舵所在,可还没上山周围便窜出无数的至神轩门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随即听一个洪亮的男声笑道:“哈哈哈,你们果然来了。” 至神轩门人闻声便让开了一条路,一对浅蓝衣袍男女走了出来,男子金发正是应山川,身边的女子便是九神后。 唐吕道:“传闻至神轩之主应山川是金发,难道你就是应山川?” 应山川笑道:“正是!” 在宓安城宣无依就已经听王少阳提过至神轩九神的事了,看到见到秦娮,再想剑锋山庄覆灭之事,随即惊讶道:“原来她就是至神轩的九神后。” 接着从应山川和九神后身边又走出两人,一人双剑金甲正是甘掣,而另一人却是一眼就被叶逸伤看见。她还是那一身紫衣,手腕带着银铃,腰间挎着一个小包,这不就正是叶逸伤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扶生吗? 扶生一眼看到叶逸伤,却不知如何是好,随即目光避开,似乎装作不认识叶逸伤等人。 此情此景易小知看在眼里却不发一语,其实他心中正在懊恼。原本他自己来此便是要捣乱,将至神轩“各个击破”的计划进行到底。估摸着叶逸伤就是要来此找扶生,想来多个帮手,如此便一并上路而不用再伪装成黑衣人了。可是哪里想到却是被对方的老大逮了个正着,心中联想:“不知道这应山川我打不打得赢?” 想来易小知与宣无依偷袭伯河剑锋山庄旧址之后逃离的丑七便向南追上了应山川的人马禀报了此事。应山川得知自己刚离开伯河城,就有人偷袭,便料想到此人故意向至神轩找茬,极有可能会去至神轩总舵这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所以临时改道向西行去。中途听到宝相城失守,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于是便提前赶回大娃山脚下部下了人马来个瓮中捉鳖。而易小知和宣无依先去了一趟西北的宝相城随后才来到正西的大娃山至神轩总舵,时间上刚刚好,于是便有了此番场景。 “就是你一直在我至神轩闹事吗?”应山川问话,但不知道问的谁。 唐吕答话了:“谁来闹事了?我们,我们……”说话时,唐吕才发现自己只知道带路却不知道叶逸伤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所以说话结巴了起来。 “我是来找人的。”,起先叶逸伤追查下杀剑影先生的凶手,才发现了一个新势力至神轩异军突起,随后几番辗转才去到宝相城杀了至神轩邪鸽帮剑影报了仇,而后便料想扶生可能就在至神轩里面,所以才一路来到此地。叶逸伤听闻此话时,并不知道易小知和宣无依已经在宓安城和伯河城找过至神轩麻烦了,只以为易小知惩奸除恶和他在宝相城相遇,所以便想把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说道:“邪鸽他们谁杀的,要报仇也可以找我。” 应山川道:“你杀了他们,自是他们技不如人,我倒是很好奇,你来找谁?” 眼见叶逸伤望着扶生,心下了然,刚想说话却听叶逸伤喊道:“哑妹,你快给我回来!” 原本按至神轩的规矩,扶生是要许给甘掣,此时听叶逸伤这么说话,甘掣哪里能忍,随即喊道:“你哪来的,竟然改这么跟扶生说话!” 叶逸伤怒道:“我跟哑妹说话,你插什么嘴!” 第八十三章 徒伤流影奔西堡 (中) 扶生看他们两这么大吵,眼神暗淡,却不说话。甘掣看叶逸伤如此狂妄,随即便亮出双剑朝叶逸伤砍去。应山川也没有阻拦,至神轩的其他人自然随其一样静观其变。 被叶逸伤这么一闹腾,易小知倒是先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叶逸伤能改变局面也说不定,于是也和其他人一同在一旁观战。 唐吕此时闻言,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失落。宣无依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眉目。 叶逸伤荡剑迎敌与甘掣在空中相遇,劲气冲击,炸开好大虚空之力,让周围人都看不清二人的招数,只知道剑影重重闪烁,铿锵之声震动山谷,飞禽走兽稀疏逃散,杀意激荡人心,一定得拼得你死我活才可。 二人对敌功力都太强,顿时打的好像在一个光球里面一般,然后是不是会有流离的劲气从光球飞出,像易小知他们这种来得及闪避的,身后路上都是窟窿,而还有些反应较慢的至神轩门人中了劲气便立刻毙命,只是应山川等人,劲气冲到他面前,便自动消散了。 也不知道叶逸伤和甘掣在光球拆了多少招,不一会一把紫色的劲气巨剑出现,硬是把光球劈成了两半一般吗,接着这光球变成零散的劲气四散周围,二人此落到地上,便看到甘掣的盔甲上已经有许多裂痕,左肩的护肩已经被打掉,胸前好大条剑口,能看到里面的衣服,好好的金甲就这样被磨损了大半,似乎是不能用了,反观叶逸伤,除了脸上有些虚伤的痕迹,却是也没什么大碍。 甘掣眼见在扶生面前丢了脸,心里不服还要再上,却被应山川叫住道:“你退下,我来和这位兄弟过过招。”说罢便闪到叶逸伤面前,隔空一掌打去。 叶逸伤本能以剑直劲气抵抗,整个人却被对打退的在地上滑了三十来步,似乎都要靠近易小知等人了。叶逸伤哪里会就此罢休,随即又朝应山川攻去,哪知他竟然空手接剑。 就在叶逸伤以为自己的剑刃被应山川擒住时,却感到剑刃松动,只这一刹那,应山川已经近身他面前侧击一掌。这一掌在应山川看来轻描淡写,如扶风摆柳,拨云见日,整个掌垣定在了叶逸伤胸前一样。 叶逸伤顿时感觉浑身要炸裂一般朝空中飞了过去,而他的紫炎玄剑竟然脱手了!等叶逸伤被易小知等人扶起来,嘴上已经满是热血。再去用眼光找寻自己的剑刃,却发现已经被应山川握住,随即便本能的伸手,却因为已经身受内伤,气息紊乱,力所不及了。 扶生一直看着受伤的叶逸伤,脸色闪过一丝神伤,但只被九神后看在眼里,而甘掣却没发觉。 易小知见此立刻向叶逸伤安慰道:“叶大哥,别担心,我帮你把剑拿回来。”说罢将叶逸伤托付给唐吕和宣无依,自己朝应山川走去。 应山川见易小知来到随即问道:“在宓安城和伯河城捣乱的人其实是你吧,小兄弟。” 易小知笑道:“你说什么?” 至神轩众人闻此话都纷纷眼睛瞪的老大,应山川眼里闪过一丝锐光,随即笑道:“哈哈哈,后生可畏!” 易小知说道:“还请神君将这把剑刃归还给我的朋友!” 应山川道:“可以,只要你自己有本事拿去。” 易小知问道:“我若真拿去了,你可会放我们都离开?” 应山川道:“不仅放你们走,还不治你在宓安伯河闹事之罪!” 易小知斩钉截铁道:“那我们一言为定了!”说罢,易小知便朝应山川慢走了两步,可随后便看到他人影晃动进而虚无,再看到他的人时,他身已经在应山川背后,而手里便拿着那把紫炎玄剑。 这一招便是《缘生剑》的“空手入白刃”了。易小知恐应山川变化,不多说话,拿到剑后随即立刻转身向应山川作揖道:“谢神君!”随即离去。 至神轩众人听此话,便以为是应山川故意放他们走,而只有应山川自己知道,那一瞬间的虚无之感卓识让他内心惊叹,随即对易小知说道:“小兄弟!” 易小知原本正朝同伴走去,被应山川这么一喊,心中闪过一丝颤抖,于不得不停下脚步,只转过头去作听话模样。 应山川眼见易小知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眼光一亮,但想到自己还有正话要说,于是笑道:“不知小兄弟是何门派姓甚名谁?” 这话是要想知道易小知的武功路数了,可易小知学武是“半路出家”,一切全在机缘,哪能让应山川有什么查的,随即听易小知淡定说道:“无知门,易小知!”话毕转头离去了。 “刚才莫不是‘狼顾之相’?”,应山川心里想着刚才易小知回话的样子,只自己的头转了过来,但是身子却没转过来,随即便想到古相术里面的一句常言。 这时候九神后走在应山川身边说道:“这无知门只在擎空山武林巅峰会战到了第十六名。至于祖师脉系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没什么名气。” 应山川听九神后如此说,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笑道:“既然没什么名气,那我们就给他点名气吧!” 九神后闻言,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只是望着应山川,但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无论应山川说什么,她都会照搬。 易小知带着一行人离开漫步离开,等到刚一脱离至神轩的视线,便背上叶逸伤快步走起来。来到附近一处人家,易小知便给叶逸伤运功疗伤,等他恢复体力,内伤也在慢慢消除之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夜里易小知和叶逸伤单独再一处闲谈,易小知问道:“叶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逸伤道:“我也不知道。” 易小知肯定道:“叶大哥,我只说一句话。”,叶逸伤认真倾听,易小知继续说道“暂时不要去找扶生姑娘。” 叶逸伤听到“暂时”,这时便想起易小知懂得玄学术数,于是问道:“易兄弟,你懂得占卜命理,不知能不能告诉我,扶生和我的缘分止此了吗?” 易小知知道此时叶逸伤精神虚弱,想法很散漫且无章法,无论跟他说点什么命理谶言,都无补于事,因为叶逸伤只想听一个他想听的答案便是“有缘分”,更何况易小知并没有扶生的生辰八字,于是笑道:“看得出叶大哥对扶生姑娘内心喜欢,不过缘分有天定,我看你与扶生姑娘的缘分全在你的紫炎玄剑之上。” 叶逸伤问道:“什么意思?” 易小知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叶大哥,还是自悟吧!” 叶逸伤如此便拿着自己的紫炎玄剑慢慢思索起来。易小知见此,便知道他不会再有事了。 另一边,唐吕也在和宣无依闲聊。听宣无依想唐吕问道:“心情不好呀?” 唐吕摇摇头,这个要是有男子看到了便会想“你这是说‘不好’啊还是在说‘没有不好’?”,宣无依却是笑了笑,随即说道:“我倒是心情有点不好。” 唐吕便问:“无依姐,你怎么心情不好了?” 宣无依道:“整天跟着那个浪子瞎跑,都不知道自己为啥。” 唐吕好奇道:“无依姐,你怎么跟易少侠走到一起的?” 宣无依便简单给唐吕说了个大概,之后又说道:“就像他经常说的‘缘分天注定’,可能就是我跟他有缘分吧。” 唐吕笑道:“易少侠也真厉害,能靠占卜救了你。听的我都想找他给我卜卦了。” 宣无依道:“哎,你别信他那些。其实吧说到底,我能和他在一起,都是彼此两个人相互喜欢。” 唐吕问道:“那要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呢?” “他……”宣无依后面原本还有一个“敢”字,但猛然想到自己是来开导唐吕的,于是便把这话收了回去,于是说道:“哎,要真是这样,那我可不能浪费了我大好青春年华,一定要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一个比他更好跟让我喜欢而且也喜欢我的人呢?” 唐吕笑道:“真的吗?” 宣无依道:“那是当然,就他这样子,比他好的男人数不胜数啊!” 唐吕笑道:“那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啊!” 宣无依无奈道:“我吧就是心软,看他太可怜了!我要是都不喜欢他,这世界上恐怕就没人喜欢他了。” 唐吕听到大笑起来,随即笑道:“哇,你这么说易少侠,我可得告诉他去!” 宣无依道:“你敢!看我不把你嘴给缝上!”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相互逗乐,这夜里也就有趣的多了。 第二天一早,唐吕找到易小知和宣无依说道:“叶大哥不见了。”她说话的样子很平静,脸上也回到了她以往那种冷颜。 宣无依道:“他该不会有一个人去找扶生了吧!” 易小知笑道:“不会,这个你们放心。” 宣无依道:“你怎么知道?” 易小知笑道:“你忘了,我有他的生辰八字,看他现在的运程,应该不会再向西而行了。” 宣无依道:“嗯,那就行了。”,再看唐吕表情若有所思,随即问道:“那唐妹妹,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唐吕道:“我想到处走走看看,天下之大,还有好多地方我没去过呢。” 宣无依道:“嗯,散散心吧。”,接着又对易小知问道:“我们呢?” 易小知想可能要与王少阳回合,大家合计下各自计划的进度,随即说道:“我们就去一趟王都皇城,也看看那里的风景。” 第八十四章 徒伤流影奔西堡 (下) 狼花要独自养伤,为了节省时间,夏雩和顾爷带着一行人往西边七城赶去,而此前他已经提早命人送信给至神轩,约应山川一聚,共商要事。于是双方三日后便在镓乔城附近一处大宅院碰面了。 一见面夏雩便给应山川送上一份包好的礼物说道:“此乃桃龙木,桃木中的极品,献给神君。” 九神后命人收下了夏雩的礼物随即对夏雩说道:“为何狼花没来?” 夏雩道:“狼花被公厂的方绝打伤了”接着便简单了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随即说道“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事,西边的商站批文拿不下来,还望神君见谅。” 应山川道:“这不怪你,最近我也深感诧异,没想到中原高手如此之多。我所封九神死的死伤的伤,真是叫人笑话。” 夏雩道:“神君过谦了,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也无法与神君抗衡。” 应山川笑道:“你就不要奉承我了。” 夏雩见应山川笑了,随即自己也笑道:“神君,现在批文被锵王府锁死了,西边商站的事情,我恐怕暂时无法进行。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神君定夺。” 应山川思索了一番,说道:“伯河,宓安,宝相这三城暂时无人驻守,暂时就交由你夏氏家族打理。”,接着便转笑言道“我现在倒是对中原武林几个人很感兴趣。” 夏雩道:“敢问神君,是何人?” 应山川道:“叶逸伤,易小知。” 夏雩道:“这两个人我都有所了解。” 应山川道:“说来听听。” 随即夏雩便把叶逸伤成为了凡弃徒的事情,和易小知“宓安第一神算”的事情说了,当然里面也涉及到许书瑜将了凡剑派灭门的事情,而后又说道:“若是神君想把这些人收为己用,我……” 话没说完,便听应山川笑道:“不用你想办法了,叶逸伤,我自有办法,至于那个易小知你只按我说的办。”,夏雩作揖听命,继续听应山川说道“给易小知一个名头,宣告天下说他大败我至神轩。” 夏雩没听明白,但也不敢多问,但九神后却问道:“如此是为何?” 应山川笑道:“我就是要让他受人敬仰。仅此而已。” 此时夏雩才反应过来,于是笑道:“我知道怎么办了。正好他还有个未婚妻宣无依与他同行,回去之后我便叫人帮他造势说他们是一对‘神盗侠侣’,专门对抗武林中赫赫有名人士,更能打败至神轩门主。神君,你说如此怎样?” 见应山川眼里闪着明光,点头称赞,夏雩便知道自己摸准了应山川的心思,然后这里面却也还藏着他自己的心思。之所以称易小知和宣无依为“神盗侠侣”,便是顺势让方绝知道,之前偷袭他公厂之人有可能就是他二人。方绝虽然曾经在武林巅峰会上见过易小知比武,但是却止步于第十六名,他心性多疑,如此更有可能怀疑易小知隐藏自己武功,再者那届武林巅峰会,因为司马最亲临,所以他也才会亲临,所以他没见过宣无依,这样狼花的刺杀他的事情便可以由宣无依引去了。至于这称号里的一个“侠”字,乃侠之为道,惩恶除奸,更加能激怒方绝。这样对他夏氏家族自然是极为有利了。 其实之前没有应山川的吩咐,他也打算凭空捏造一对“雌雄恶盗”出来分散方绝的注意力,然而此时洞悉应山川的目的之后,他倒正好顺手推舟,对着应山川阳奉阴违一番了。至于应山川自己的目的,他虽然知道,但也都不重要了。 此事商议后,应山川和九神后在夏雩引路下来到了宅院养鱼处。已经冬末,鱼儿活动变得少了,只见应山川扔了些食物下去,却也未有什么鱼儿来吃,于是听应山川问道:“这些鱼,喂食都不吃。” 夏雩道:“季节原因,我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让他们愿意多吃。”,应山川“哦?”了一声,便听夏雩继续说道“只需取之前我送上的桃龙木来,插入池水之中,便可。” 应山川似乎不相信,于是叫人来将桃龙木插入睡中,没想到过了一会,那些鱼还真的活动平凡起来,围绕起那木头旋转游动,此时在给它们喂食,便能看到它们争抢了,应川川问道:“这是为何?” 夏雩道:“这桃龙木自古只在中原东土极偏僻的地方才有,其性属暗燥阴火,放水中,火性不减,反能滋水,活水之性,暖鱼之体,所以便有了如此效果。” 应山川道:“你们中原这些阴阳五行之类,最晦涩难懂了,难有实证。” 夏雩道:“听这话,神君原不是中原人士?” 应山川哈哈大笑道:“一直以来,我对中原就只有一个喜好,那就是武学。除此之外,我原祖所处之地的一切都是你们中原人士望尘莫及的。” 夏雩道:“看来神君果真不是中原人士,不过如此说我们中原,未免有点太过了吧。” 九神后道:“你能有何异议?” 应山川见九神后言语犀利,随即靠了下手,示意大家保持和气,笑道:“外西方大利提塔国,夏公子可有听过?” 夏雩闻言惊叹道:“难道神君你是?!” 应山川道:“纳地家族一脉,祖上来中原修习,后定居于此。取姓为‘应’” 夏雩听完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大利提塔国乃是外西方最强大国,而且据他所知,这纳地家族原本是该过的豪贵之一,如此再看他刚才小觑中原的言语也情有可原了。不过既然有如此血脉联系,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应山川要他在西边建商站了,看来是为了方便将中原的资源转移到外国。加上此人借着《双天诀》称霸武林,看来野心当真不小。 应山川见夏雩惊讶的表情,随即笑道:“夏公子知道我非中原人士之后,可还愿意帮我?” 这问题等于白问,因为浪花的火毒还要靠他所藏的功法来清除,况且此时此刻,夏雩也不可能说“不”,于是笑道:“那是当然!神君文韬武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能追随于您,实乃三生有幸。”,见应山川满面笑容,随即又向九神后说道“神后您也是神君的同国人吗?” 九神后道:“我是韦国人。祖上定居中原,与君上为邻。” 夏雩一直以来便知道这韦国在中原东北之外,临济晏鸟,国小,而且与中原素无仇怨,便也从不去多想。只是此时知道九神后为韦国人,心中却随之起了疑团,但只能按下不问,如果再问恐怕对方生疑,于是赞道:“原来不仅这么多中原人士,甚至其他国人也都愿意追随神君!” 九神后笑道:“理所应当!” 夏雩心中无奈,却听应山川笑道:“天下,将是至神轩的天下!”,见如此场景便不再说话,只做称赞样貌,心中却想到了些什么,不在话下。 商议完后,第二天夏雩便从应山川回至神轩总舵,眼见应山川离开,夏雩才带队离去。在回王都皇城的路上夏雩便对顾爷说道:“那家人的鱼料确实不错,这生意能做,你回城后就去办。” 顾爷允诺了一句:“是”心中便好好的将此事记下了。 这所谓的鱼料便是一种水浆,能活水性,是利于养鱼的一种辅料。之前夏雩便命人将此涂在了桃木之上,名曰“桃龙木”送给了应山川,然后引应山川去到养鱼处,便上演了之前“活鱼急觅食”的那一幕。实则之前黑衣人已经告诉夏雩应山川可能不是中原人,为了进一步确定其身份,夏雩便必须用一些连中原人自己也不熟悉的事物,如此才好借题发挥,探寻答案。 易小知和宣无依来到王都皇城,这里真正的天子脚下,整座大城不仅固若金汤,道路宽广,最大的特点是一眼望去,有如一张大口,能气吞天下。 不过这次易小知和宣无依却没有去什么闹市,“繁华的城市似乎都差不多”易小知这样说着随即和宣无依来到王都皇城内的一所学堂。 此处名叫曲昌书院。虽然是读书的地方,但是学堂的名字却是用的“文曲文昌”这神话星耀的名字,这一点着实让易小知颇为感触,不禁想起了自己老家的书院,明明教书先生只教人读书识字,可是他家里却也有那么多玄学术数的书籍。于是他把文曲文昌的在五星学里面利于读书的含义告诉了宣无依,接着又掉书袋似的说道:“无依,你知道吗,古代很多大文豪,不仅文章盖世,而且也是易学大家!只不过他们的‘文名’盖过了他们的‘易名’所以少有人知了。” 宣无依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易小知笑道:“这些啊,都是以前我老家那个教书先生提到过的。我看他也是从史书里看的。” 宣无依道:“哎呀,我还以为你想说,自己也是一个大文豪呢!” 易小知无奈道:“无依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除了看点周易玄学的书籍能看得进去,其他什么诗词歌赋,历史古籍,我都是看了就想睡觉。” 宣无依道:“我也老不爱读书,也就能读书识字,我看我这辈子的这点文学素养已经够用了。” 易小知似乎安慰自己到:“这么一看,我俩还真是很配啊!” 就在此时几个小孩在旁边看宣无依和易小知热闹,他们都是书生装扮,大约十二岁上下,有男有女,其中一个瘦弱大眼的孩子先说话道:“你们来这里找人吗?” 易小知看到这孩子主动询问,加上面相上大眼水汪汪,虽然瘦而肤质青白,如此心里已经知道这小孩子将来必定是个热心人,于是先前心想还瞎编了一个理由,此时却不知为何实言道:“啊,我想来参观一下你们书院,你可以带路吗?” 第八十五章 武林易侠传 大结局 男孩说:“当然可以啊,我带你看。” 易小知便跟随男孩走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道:“我叫金谷。” 这时小孩之中窜出来一个小女孩说道:“金谷,你怎么可以随便带外人进书院。” 金谷答道:“他们又不是坏人,为什么不可以?” 小女孩道:“那也不可以。哼,我去告诉先生。” 金谷道:“那你去吧!” 小女孩子说罢便离开了此处,金谷也不阻拦转头对易小知说道:“她是先生的孙女姜珵,是不是很可爱?” 之前不知道,一听是先生的孙女,看来姜珵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生怕被坏人弄的不好了,所以才出此维护,理所应当,但是金谷却来了一句“是不是很可爱。”,在易小知看来这金谷还真是乐中福人,见谁都好。宣无依看到如此情景,却是另一番想法,见她面容微笑似乎有点甜。 易小知和宣无依跟着金谷一边欣赏书院,一边听金谷在旁讲解,身后还跟着一帮小书生,看来他们对易小知和宣无依这对璧人倒是充满好奇。 金谷来到书院草坪一处泥土旁,上面种着一朵小黄花,花蕊红,此时冬季依然盛开,易小知和宣无依都不认识,于是易小知问道:“金谷,花叫什么名字啊。” 随即听金谷笑嘻嘻介绍道:“冬阳花。”,接着他自己又笑呵呵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它在冬天也开,就取了这个名字。” 宣无依问道:“花籽是谁给你的?” 金谷道:“姜哥哥给的。” 一听此人姓“姜”又是哥哥,想必也是书院先生的家人,于是易小知和宣无依没有再多问了。 草坪附近还有许多石头,在金谷的引领下走过去一看,石头上面都可这一些字,易小知和宣无依俯身去看,上面要么是一些人的名字,要么就是一些话语只见金谷拿起一个石子说道:“这是我的。”,他石子上画着一个笑脸,接着又拿起另一个石子来,上面也是笑脸,接着说道:“这是姜珵抄我的。”看金谷一连喜气的介绍,看来虽然这姜珵抄了他的,但他还是很开心呀。 就在这时一个老先生远远走来,金谷一眼看到便跑了过去喊道:“先生,有客人来我这参观。” 易小知和宣无依走上去介绍道:“在下易小知(宣无依),拜见姜老先生,我们碰巧路过此地,触景生情,想来观赏一番,真是打扰了。” 姜老先生笑道:“哈哈,不打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得有人能以游园为乐。就让金谷带你们看吧。” 金谷道:“先生,我正在带他们呢。”,但是却没见姜珵,于是问道“先生,姜珵人呢,她刚才说找你去了。” 姜老先生道:“我没见她,我刚才看书累了,出来散散步。” 金谷道:“那我去找她。” 就在这时,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不用找了。” 众人朝声音望去,眼前一个刀疤大汉正将姜珵用刀挟持住,同时又大喊道:“姜老头,快去找你的孙子来,放了我兄弟。不然我杀了她” 周围的学生有的表情惊讶,有的不敢作声,还有的躲在姜老头身后,却只听见金谷大声道:“姜珵,你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姜珵原本撇着嘴,眼眶里眼泪打转,听金谷这么一说暗暗点了点头,哼着“嗯”了声,这时又听姜老头转头对易小知和宣无依说道:“我去叫人,还请二位帮我看着。” 易小知允诺,姜老头则带着其余学生们去到附近院落,叫他们不准出去,随即自己便去叫他孙子了,听方才言语,他孙子应该是官差。 此时,宣无依死死的盯着大汉,但他用姜珵掩护着自己,很担心万一失手误伤了姜珵可不好,所以没有轻易出手。于是听易小知说道:“阁下是何人。要出此下策?” 大汉道:“我乃天王寨寨主储大刚,你们又是何人?” 宣无依悄声说道:“天王寨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易小知听毕已经了然,笑道:“无知门,易小知。” 储大刚道:“无知门,没听过。” 易小知笑道:“原来是天王寨的储寨主,久仰大名。” 储大刚道:“知道就好,我奉劝你们,不是你们的事别管,识相就快滚。” 易小知笑道:“好,我们立马就走,可我有个问题想知道答案,敢问储寨主幼年是否经历过一次水难?” 储大刚有些惊讶道:“是,你怎么知道?” 易小知继续道:“那应该是一次水灾,而后你孤苦伶仃,和一帮兄弟流落江湖,之前在镖局做过,学了武功,被镖局赶了出来,而后自己带着兄弟占山为王。” 储大刚惊讶不已,问道:“你是谁!怎么全都知道?” 易小知笑道:“我无知门通晓玄易之术,看你的面相便知了。” 储大刚道:“哦?你还能看出什么?” 易小知笑道:“不知当讲不讲。” 储大刚道:“只管讲就是了!” 易小知笑道:“你现在印堂发黑,赤气上鼻,是非灾厄不能少,真可惜了你面相上那福德宫啊!” 储大刚道:“什么意思,勿要装神弄鬼!” 易小知笑道:“你两眉上侧福德宫聚气。自有福德,所以你才能在水灾后幸免于难,只可惜误入歧途,浪费了自己的福气啊!” 储大刚只说了个“你”字,却不知怎么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金谷不顾其他学生的劝告悄悄从院落里跑了出来。他身形很小,很快就来到储大刚身后的屋墙处,但发现自己空手,于是四处张望,看到一块砖石,便捡了起来,心中想“以防万一”。他探出头去,便被易小知看见。 易小知看他瘦弱不堪,却还自己想着救人,真是勇气可佳,但此时却没算上金谷想怎么帮忙,见不用再被催着离开,于是静观其变。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群捕快赶到了曲昌书院,带头的是一个戴着西洋眼镜的男子,他就是姜老先生的孙子姜一。 这里是姜一自己家,他熟悉地形,带着捕快顺在附近墙面簇拥到储大刚周围,却听到储大刚正在发问道:“既然你这么会算,那我问你,我那些兄弟还能救出来吗?你可要算仔细了。” 易小知笑道:“储寨主,你这就是在戏弄我了,你无非是想问你那些兄弟是否免罪,如果可以,你愿意代劳吧!” 储大刚大笑道:“好小子,真厉害,能猜中老子的心思。” 易小知笑道:“自古功过不相抵,立多少功,领多少赏,做多少恶受多少罚。如果你的兄弟们作恶比你少,他们自然可以少受罚。” 储大刚“哼”了一声,笑道:“看来说到底,还是死路一条啊!” 易小知问道:“储寨主,你相信我们算命人的话吗?” 储大刚道:“原本不相信,不过看你有点功夫,看来也有可信之处。” 易小知问道:“命运轮回不止,如果真的要死,你怕吗?” 储大刚道:“怕个屁,老子从打劫那一天开始,就料定自己有朝一日必死无疑。” 易小知问道:“那你觉得你那帮兄弟怕死吗?” 储大刚道:“跟我出生入死,怎么会怕死!” 易小知笑道:“那如果,你们做过的罪行,都要死,你们为何不共赴黄泉,来生再做兄弟呢?” 储大刚道:“哈哈哈,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我……我这是为什么?” 储大刚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有点前后矛盾,开始扪心自问道:“我其实是怕死吗?我那些兄弟呢?” 就在他精神恍惚之时,抓姜珵的手稍微松开了些。姜珵发觉了变化,于是拨开储大刚的手便要逃走。这个动静惊醒了储大刚,他本能的要将姜珵再掠回来,可手臂却被两只细手抓住,众人看见,正是金谷。 此前金谷也发现了变化,见姜珵正在逃跑,于是扔掉石头便冲上去抓扯住了储大刚那只掠姜珵的胳膊。储大刚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于是想顺势把金谷擒住做人质,可千钧一发那刻,拿刀那只手已经被宣无依的飞针打到。 短刀落下,储大刚见势不妙,甩开金谷转身要跑却被一帮捕快围住。姜一虚步踏到他身后,在他脖颈处点穴,储大刚浑身一软,失去知觉昏倒在地。 这是之前在院落里偷看的学生跑了出来围到宣无依身边赞叹道:“小姐姐,你飞针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宣无依行走武林这么久,突然被一帮学生簇拥,既得意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姜一来到易小知面前作揖道:“捕快姜一在此谢过了!未请教。” 易小知作揖回礼道:“无知门,易小知。” 姜老爷子也想易小知和宣无依道谢,毕竟也看过书院了,二人还礼后随姜一出门去,本来要与金谷告别,却看到金谷和姜珵在一起。 金谷走到姜珵身边问道:“你脖子没事吧?” 姜珵摇摇头道:“没事,你呢,手没事吧。” 金谷道:“没事。” 姜珵道:“你刚才一点也不怕呀。” 金谷道:“那是当然,我只担心你。” 姜珵脸红道:“谁要你担心了。” 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易小知还真不便打扰,于是问姜一道:“金谷好像跟你们家人很熟络啊。” 姜一带着易小知和宣无依走出来道:“金谷的父母不在了,一直住我们这。他父亲原是我的头。”易小知心领神会不再多问。 来到书院门口,易小知和宣无依向姜一和姜老先生道别,却又听见金谷和姜珵喊道:“再见啊,大哥哥大姐姐!” 道别之后,易小知和宣无依从书院绕出来,在一条小过道上凭空接过一个飞来的纸条,于是到了夜里便去到一家客栈附近不远的民居,一个黑衣人正在等候。 易小知并不生疏,看到他便走上去问:“你这边如何了?” 黑衣人转过身来,正是王少阳,听他说道:“夏雩派人送来消息,原来应山川果真不是中原人,是大利提塔国纳地家族的后人。”之前帮助夏雩救狼花的自然也是王少阳了。 易小知问道:“难不成应山川果真想吞并中原?” 王少阳道:“恐怕不是,据我所知,纳地家族在大利提塔国已经没什么势力了。” 易小知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念道:“难不成?”说话之时,与王少阳四目相对,二人心照不宣。 宣无依问道:“你们又在打什么注意?” 王少阳道:“对了,你们已经见过姜一了吧。” 宣无依道:“你也认识?” 王少阳道:“他是我的部下。以后你们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先找他代为通知。” 易小知笑道:“可以啊,你小子,暗地里当官啊,这是。” 王少阳笑道:“哈哈哈,对了,我已经查到杀死钟铁头的凶手了。” 易小知作揖道:“那我祝你马到成功。” 王少阳继续道:“还告诉你们一件事,前不久九神狐阿孤和不将赦去攻打烟月教败退了。” 易小知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无依我们明天回宓安。” 易小知和宣无依回到宓安城的住处,结果还只走到附近,便看到好多武林人物齐聚,其中有不少是易小知认识的,譬如怀笔空,吉狗蛋,甚至还有丁希妍和光虚。 易小知和宣无依看着阵势,难得一见,众人之中吉狗蛋最先看到于是跑上前来说话:“易大侠,你可回来了!” “易大侠?”易小知和宣无依都对这个称呼有点意外,易小知笑道:“嗯,你们都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怀笔空笑道:“易大侠大败至神轩应山川的事情,我们深感佩服。” 丁希妍道:“所以,我们想与你无知门结成联盟,推选你做盟主,对抗至神轩。” 闻言,宣无依就愣住了,一直以来,以为易小知和自己行事都较为隐秘,怎么现在感觉整个武林都知道? 光虚道:“易兄弟,之前我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如此侠义之心,竟然敢于至神轩对抗,以后你有什么要做的,也带上我!” 易小知还是想不明白,无奈多问一句:“我怎么大败至神轩应山川了?” 吉狗蛋笑道:“易大侠,你真谦虚,现在武林中,神盗侠侣的事迹已经传遍了!” 接着吉狗蛋便把听到的传闻告诉了易小知。原来此前易小知在应山川手中夺剑之事被不知道谁编造成易小知大败了至神轩应山川,更连同宣无依被传成了什么“神盗侠侣”。这下子易小知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来和无知门结盟了。 当今天下,至神轩横扫中原武林,灵萝宗和剑锋山庄都被吞并,怎么能不叫那些小门小派闻之色变?那么接下来,有一些门派自然就会去投靠至神轩了,而还有一些不愿意被至神轩控制的门派怎么办?易小知的事便成为了他们的希望,所以此时便想把易小知挺出去,好叫他来为大家打头阵。一者,易小知无知门,不过是一个小门派,不会控制他们,二者,他能对抗至神轩,从而维护武林门派的平衡,三者,如果易小知不能对抗至神轩,那么最终还可以给自己门派留有一个投靠至神轩的余地。 想明白这些,易小知便猜想出究竟是谁放的消息了,自然也猜到了放消息的人目的所在,于是对众人说道:“我不联盟,自然也不会当什么盟主了,你们速速散去吧。”说罢便离开了。众人愕然,却只好扫兴而归。 夜里,二人坐在屋内,易小知将拒绝原因告诉了宣无依,宣无依自然也十分支持,随即问道:“小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易小知答道:“狐阿孤和不将赦在彤心城败退,肯定会退守宓安,我就再赶他们一次。” 宣无依道:“你不怕那狐阿孤吗?” 易小知笑道:“我怕她干什么?” 宣无依不再多说,随即站起身,可刚一出门便闻到一股清香,本能想做抵抗却被人打昏倒了,易小知起身要阻止,看过去那人正是狐阿孤,而她身边还站着不将赦。 狐阿孤道:“易大侠,你可有挂念我?” 这狐阿孤单凭外贸就能让男子魂不守舍,再加上她已内功筑形的乱神清香,世间能有多少男子能与之对敌? 可狐阿孤哪里想到,自上次吃过她一次亏后,易小知就暗自修炼内功,尤其在宝相城以《旻星诀》最后第六章的武功击败酒度后,他便依然领悟其中要诀,便是“以心转境” 第六章武功主旨在于,利用天时地利,在任何特殊环境下发现劲气的“虚点”,此时他自然也可以再依此法找出对方使用清香劲气的虚点,于是浅运内功,击破各个虚点,如此这般,狐阿孤的飘来的清香竟然被全部退散。 易小知厉声道:“快放了无依!” 狐阿孤见易小知没有受影响,而且也感觉到自己的清香向外飘散,顺势流到不将赦那。眼见不将赦望着自己开始有些飘飘然,于是只好停运内功,清香即止,于是念叨:“难道传闻是真的?!哈哈哈!你要救她可以,不过我更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胜过那个人。”,说着转身便对不将赦说了一个“走”字,两人随即飘身而去。 那个人自然是指应山川了,易小知听得明白,即可便启程期望至神轩总舵。然而之前找易小知来结盟的那帮人并没有散去,眼见易小知深夜启程,于是各自传话也跟随易小知而去。 夏雩收到王少阳的回信,上面说:“你要替狼花解火毒,去韦国就好了,那里的人都知道。”于是夏雩暗地里将夏氏家族提供给至神轩的运输全部撤了,接着便带着狼花去韦国求医,如果真能完全解除体内的火毒,便会不在帮至神轩的人做事了。 单长翎正在晏鸟城外带队练武,哪知一道黑光从天闪来,宛如一只红眼恶枭,直达地上将周围至神轩的门人炸开了一个圈。灰烟散尽,黑枪黑袍,正是王少阳。 这单长翎一见王少阳来到,自知来者不善,直拔长矛戳向王少阳。 王少阳迎面而上。《金刚御枭神功》威力无比,不仅身法快的异常,而且劲力巨大,再加上王少阳的玄天阳枪,简直是所向披靡,才第一招,与单长翎长兵相接,便将他的长矛震的粉碎。 单长翎见对方异常强大,随即冲门人喊道:“给我上!” 众至神轩门人向着王少阳一拥而上,可还没近身,那些门人便已经受不了王少阳激荡的真力纷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叫苦不迭。 单长翎见敌我只见差距如此之大,顿时便要逃走,哪知转身才跃向空中便被王少阳从正面拦住了去路,只好挥掌朝王少阳打去。 王少阳自然与他对掌相接,劲力冲击,山峰地裂,单长翎顿时被打的灰飞烟灭。 “没想到报仇,这么快。”,杀钟铁头的便是单长翎,可王少阳报仇,才用了不过三招。 就在这时王少阳忽然感觉到远处二十步至于有人在呼吸,走过去一看,唐吕晕倒在了地上。 那日唐吕和易小知宣无依分别后便一路朝晏鸟城游去,哪知道这刚到晏鸟城外,便遇上了王少阳和单长翎对敌。可王少阳劲气太大,既当四周,唐吕不知,走入王少阳的攻击范围之内,便立刻被震晕了。 客栈里,唐吕醒来,便看到王少阳坐在她床边,随即问道:“是你救了我?” 王少阳闻言,会心一笑,只自己一边喝酒,一边帮唐吕倒茶,随即缓缓答道:“嗯,算是吧!” 唐吕道:“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说完走在王少阳桌前,却是抢过王少阳的酒自己饮了起来。 王少阳无奈,于是又开了一瓶酒,准备自己喝,却又被唐吕抢了过去,听她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我是不是见过你!啊……好眼熟。你是不是也参加过擎空山武林巅峰会啊!” 这话应该多半问的是不是有参赛,但是王少阳当时却是给司马最当护卫,说起来也算是参加了,于是答道:“算是吧。” 唐吕笑道:“难怪了。你来这做什么?” 王少阳道:“报仇。” 唐吕道:“找谁报仇,能跟我说说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王少阳道:“不用,已经报完了。” 唐吕道:“哦,这样啊,哎,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王少阳道:“不知道!” 唐吕见王少阳话这么少,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随即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拿起一壶酒说道:“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溜达道这里了,还莫名其妙的被你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我们干一杯。”说罢自己拿酒与王少阳碰杯然后自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可是唐吕不胜酒力,喝了几瓶便又醉了,醒来自己又躺在床上,看王少阳坐在旁边,听他说道:“你醒就好了,我走了。以后喝不得酒就别喝。”说罢,王少阳便离开,唐吕见此立马起身跟了去。 唐吕就像个跟屁虫,但是心情却不同以往,跟王少阳有说有笑,一直来到了王都皇城。 刚一到,姜一便找到王少阳,与他说了几句话。唐吕见自己认识了一个大忙人,望着王少阳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笑了起来。 宣无依被抓到至神轩,扶生主动亲自看管,毕竟她俩认识,说起话来也方便,而且有扶生照看,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 宣无依呆在客房,见只有扶生在,便跟她说道:“扶生,你说他能不能打赢你们神君啊?”扶生无奈摇摇头,这到把宣无依看懵了。 这时整个至神轩人流攒动,扶生问过门人便知是易小知有来了,于是立马带着宣无依去到山下。 等到宣无依跟着扶生来到至神轩阵前,便看到易小知一个人前来,这副景象不仅让他要想起当年的情境。 应山川,九神后,甘掣,不将赦,狐阿孤,丑七都在,见易小知就一个人,不知都作何感想,随即听应山川笑道:“易小知,我们又见面了!” 易小知笑道:“啊。” 应山川道:“可是你就一人来,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易小知笑道:“我无知门宗旨,第一,要有自知之明,第二,要知足常乐,第三就是要知天高地厚。”接着大声喊道“出来吧!你们这帮跟屁虫!” 这时,吉狗蛋,怀笔空,丁希妍,光虚,也带着好大一队人马出现在易小知身后。 应山川道:“哈哈哈,正合我意。” 易小知笑道:“那是当然,你故意散播谣言,为的就是想知道,哪些人对你至神轩有反意,借我为首,好一网打尽。” 应山川道:“哈哈哈,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易小知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接着继续说道“我看你面相,应当原本身为外族人,家族没落,致使你们流落中原。不过你从来没想忘记要返回故土,所以,你搜罗武学秘籍,建造自己的势力,控制中原武林,为的就是借助中原之力让你好重回故土。这次借我来,无非是想将我们收编,毕竟你九神有缺啊!” 应山川道:“好厉害,不愧是‘宓安’,哦,不,我看是‘天下第一神算’才是!” 易小知笑道:“神君过奖了!” 应山川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那你愿不愿意带领他们一同加入我们呢?” 易小知笑道:“我又不是他们什么人,愿不愿意还得他们说了算。” 应山川道:“看来还是得用实力说话。” 易小知笑道:“这个最好不过了,既然是武林的事,就要用武力解决。” 就在这时,另一批人马赶到,来者大家都认识,正是许书瑜和许书夕,他们来到至神轩一侧,随即许书瑜向应山川作揖道:“神君,我收到消息,有大批中原人士围攻至神轩,所以特此前来支援。” 应山川道:“嗯,不过他们就这么点人马,恐怕你是要多此一举了。” “谁说的!”同一句话,两个人声,一个荡剑飞来,一个长枪穿云,二人来到易小知身边,正是叶逸伤和王少阳。 应山川道:“你们都是来帮他的吗?” 叶逸伤道:“不,我是来带扶生走的。” 王少阳道:“我是来送你回家的。” 两方人马对峙,甘掣闻言第一个拔剑冲了出去,喝道:“好大口气,今天就让你们死在这里!” 叶逸伤紫炎玄剑杀出,蓝天下一道紫光闪过,甘掣便坠落地上,双剑断裂,口吐鲜血,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叶逸伤道:“这是我自创的《扶生剑》。” 这《扶生剑》一听名字就知道叶逸伤是为扶生所创,而且一个剑还能谐音“见”,便是他此行的目的“见扶生”了。甘掣不敌叶逸伤,又眼见扶生却始终看着叶逸伤,心中似无眷恋,于是拿着断剑手起剑落,当场自刎了。 不将赦,丑七见甘掣自刎随即立刻冲向叶逸伤,哪知却被一道黑光横断拦截,二人纷纷朝黑光出掌。 这黑光正是王少阳,他速度快的异常,一连挥出两掌,哪知不将赦和丑七接掌过后,顿时滚到在地,尤其丑七,一手拿着长刀,而另一只手顿时有骨裂之声,看来整个手已废了。 九神后见己方连败三元大将,十分不利,于是腾空而起冲了出去,却十一道剑气横空拦截,那人正是云屺,自他逃脱之后,每日苦练《幽冥玄天神剑诀》,此时已经全部练成,于是抓住这个时机一同找至神轩报仇。 应山川见狐阿孤不去帮手,随即问道:“你怎么一直不出手。” 狐阿孤道:“我是来向你到别的。” 应山川道:“哦?” 狐阿孤道:“原本以为这世间只有你一个男子不会被我所迷,所以我才会加入至神轩,但是后来我发现,原来可以不被我迷惑的男子大有人在。”,原本还想看这场比武的狐阿孤说道此处,不禁想到沈离亭,易小知此等人,随即叹了一口气,继续念道:“为何我现在才发现……真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说罢便转身离去。 应山川见她去意已决,也不便多留,随即对身边的许书瑜说道:“你也不必再装了,要走你也可以走,我不会强求。” 许书瑜含笑道:“不,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看来许书瑜是为报仇而来,应山川心中会意,不禁狂笑起来,随即一人踏入中央,喊道:“你们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一众武林人士便冲向,但是还没走近应山川二十步之内便纷纷软瘫,只见应山川闭眼凝神,狂施劲气,顿时天地变色,无论是进攻他的武林人士,还是在至神轩的门人都被包裹在一股强大的劲气之中,功力好一点的人,如怀笔空,吉狗蛋,光虚,丁希妍,许书夕,扶生,宣无依,尚且只有些呼吸不畅,运功抵抗还能支撑,而功力弱的人,顿时毙命。 另一边云屺和九神后打的不可开交,只听九神后说道:“你何必这么执着?” 云屺道:“你挖空了我过去那么多年的记忆,你为何不问你自己,为何要走上至神轩这条路呢?” 九神后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但听云屺说道:“我来找你,不是我对你的执着,而是我要斩断对你所有情缘。”说罢云屺剑气大作,乱卷四周,将九神后《冰轩凝镜》化出的幻象全部斩尽,等九神后回过神来,自己身下已经中了云屺的剑刃,双眼一闭死在了云屺怀里。而云屺背后却也不知什么时候留下了一个阴暗的掌印,眼见九神后在他怀里,却念道:“秦娮……”,随即运功自断经脉,和九神后一同死去。 等应山川再睁开眼,还能在他面前站着的便只有易小知,王少阳,叶逸伤,许书瑜四人。 应山川笑道:“后生可畏!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双天诀》的厉害!” 说罢便朝许书瑜隔空一掌打了过去,但许书瑜瞬间化为青烟,却再也不出现了。 接着应山川向易小知伸手将他朝自己吸了过来,但易小知却一直在他的劲气之中用手胡乱比划,就在他看不懂的时候,易小知竟然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许书瑜重新出现,却是在远方,看来并没有下一步攻击的举动。 接着应山川又朝周围四人攻了过去,易小知,王少阳,叶逸伤,许书瑜四人周围射出白光劲气是要将他们封住,哪知叶逸伤一道紫光扬起,整个用《双天诀》化境而成的气境顿时被打破开,化为虚无。 应山川惊讶道:“怎么回事?” 易小知淡定道:“你还不明白吗?” 叶逸伤道:“《双天诀》确实是一门不错的武功。” 王少阳道:“只可惜并不是中原最强的武功!” 应山川道:“什么?!” 王少阳道:“筑形化境是吧,我也会!” 接着王少阳便施展劲气将大家都包裹在红黑的劲气里,接着易小知使出《缘生剑》的劲气在王少阳的劲气之内挥手划过,一道闪光直劈应山川面前。 叶逸伤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强的武功,不都是人创造的,自然也能破解。” 听叶逸伤这样说,王少阳随即回想起很久以前,和司马最席地聊天时的场景。 当时司马最问王少阳:“少阳,你知道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吗?” 王少阳道:“世人皆知,《双天诀》。” 司马最闻言,哈哈大笑趴在了地上,王少阳见到,十分不解道:“少主,我说的不对吗?” 司马最稍微收敛了笑容,随即对王少阳说道:“你觉得,要是以你的《金刚御枭神功》对他人《双天诀》,谁会赢?” 王少阳道:“不知道。” 司马最笑道:“你会赢。” 王少阳道:“你怎么知道?” 司马最笑道:“说起来这都是当年司马家军师的遗策之一,我祖司马明煌战无不胜,武功世间罕见,于是军师便向他好友黄白玄提了一个意见,说要黄白玄称自己一门武学为天下第一。后来《双天诀》就问世了。” 其余来龙去脉,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王少阳回过神,将化境撤去,对应山川又说道:“开头我就已经说了,我是来送你回去的。原本你呆在中原相安无事,倒也可以一直住下去,但是偏偏要自己搞风搞雨。所以我会把你送出境外。” 应山川见大势已去,只好答应,却听许书瑜道:“杀我义父,哪里就能这么走了”说罢朝应山川攻去,却被王少阳抓住了手腕。许书瑜依然不甘心,另一之后掷出一只短镖,应山川原本可以闪避,却让自己中镖。 这时许书夕来到许书瑜身边,这才让许书瑜心情好了一些,随即听到叶逸伤说道:“是时候解决我们的事情了。” 许书夕道:“要杀杀我,放过我哥哥。” 此时叶逸伤脑子里猛然跳出一句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于是便想转身离去。 许书瑜却怒道:“我不欠你的”,说罢运功将自己的武功废掉。 眼见许书瑜如此,叶逸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叶逸伤。” 叶逸伤转过头去,叫他之人正是扶生,随即惊喜道:“哑妹,你怎么舍得说话了?” 之前扶生担心叶逸伤的安危,但此刻发现叶逸伤安然无恙,心下才舒坦,于是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易小知和宣无依走到一起,拥抱之下,别无他话。 三年后。 宓安城街上有一个卜命馆,外边挂了一个牌子,书曰:“天下第一神算”。 里面的主人,自然就是易小知和宣无依了。 易小知坐在桌上,桌角一侧放着基本账簿,而他自己却在写着另一个本子。 宣无依大着肚子来到易小知身边问道:“相公,这是在写什么呢?” 易小知说道:“《武林禄命谱》,我想把这些年一来遇到的所有人士的命格都录进去,好供后世学命者研究。” 宣无依道:“嗯,原来你搜集他们的生辰是为了这个。那写的怎么样了?” 易小知说道:“嗯,刚写完了,你看看。” 宣无依接过本子,便看到上面的目录写道:刘锦,枯守青灯;邓晙邓阎,浊富;牛暠褚箭左甫全冲崔华谷普伍窗黎纪扬木子丑七,囚人;高通竹,先成后败;柳荟,子贵;万芙梨,先富后贫;万家三兄弟,浊富藏枭;童山朋童山力小黎子十天剑,吏人;越宁子鹤野元意淼余囚光剑影尹冉华迷头认影,僧道;无印甘掣邪鸽不将赦,恶人;段金儿,明月花香;蓝里蓝蝶,比助;沃哒,败家;寿尽酒度,凶死;束爷顾爷,辅相;骆飞焉,寒门贵客;怀笔空,双妻相辅;辛非争钟铁头,贵;光虚,先贫后富;郝胜,劫财;凤翠儿苏香丁希妍,妾;小芬小芳,天成地养;本田山丸,克家;山下也,失妻贫贱;合花,风尘留香;邵听远,大富;单长翎,武狼地煞;方绝狼花,朝霞异人;云晁:泰山压顶;云屺,无暇美玉;秦娮,百花独秀;孟微公,悲神华盖,无子;许书夕,金风玉露,因兄至贵;许书瑜,紫贪为权;司马极司马太司马顶,天地从化;初璟哀婉,耀星落马,异地姻缘;夏雩,从化金鼎;林涡涡月白风清,于香乘风起扬,姻缘前定;师之之食神制杀,沁儿珠光宝气,姻缘前定;沈离亭清天印,姚音璇铃叮空鸣,宿世姻缘;吉狗蛋,五福完人;应山川,独阳,成败不一;狐阿孤,金水伤官;叶逸伤扶生,食神制杀,姻缘前定;王少阳钟鼎神秀,唐吕因夫扬名,姻缘前定;司马最,府相朝垣。 宣无依看完,念道:“怎么还差两个?” 易小知笑道:“那两个就不用写了,各个古书里面都有,男为因妻至贵,女为旺夫益子。” 武林易侠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