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情剑,无情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剑是什么?” “剑是无情剑。” “剑就是剑,为什么是无情剑?” “剑就是剑,剑本就是无情剑!” “那人呢?人是什么人?” 无语,沉默。 不甘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呢?人是什么人?” “人是无情人。” “人为什么无情?难道人也本是无情人?” “人本是有情人。” “那为什么说人也无情?” “有情人怎会用无情之物?所以人也无情!” “是不是剑都是无情剑?” “是!” “是不是用剑的人都无情?” 再一次的沉默。 一无情剑,无情人 灰烬是什么? 应该是一切烧过的东西的遗骸,或者是一切被烧过的但是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的东西的残骸。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对于那些江湖人来说,灰烬,无疑是死亡的同义词。只因为,灰烬是一个人,一个让人闻其名而丧胆的人。 有关于灰烬的消息或者说是记录基本就这些,甚至他的年龄样貌以及出手习惯都没有人能够将其描述出来。因为没有人看到过灰烬出手。准确的说,是没有活人看到过他的出手――跟他交手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是能活着离开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在江湖中却是突然消失了。 不过,名人就是名人,他消失的时间离他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短短不过五天,江湖中就已经是将其失踪的消息传播的妇孺皆知。不过,虽然是名人,却是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里。因为,灰烬从来没有朋友,也从来没有人敢和灰烬交朋友。所以,对于他的失踪,人们更多的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悦。就好像一只到处为害的凶兽,当有一天突然消失之后,即使这只凶兽很稀有很珍贵,可是,人们更多的还是只记住了凶兽的残暴而忘却了凶兽自身的珍贵。 即使没有人见到灰烬的尸体,但至少也没有人在大家都传说他消失之后再见到活的灰烬,所以,人们潜移默化地还是认为其已经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是被别人杀死也好,是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自然死掉也好,是哪天失足掉下山崖也好。总之,大家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每天供人们茶余饭后满足不同的人的不同原因的好奇心的事。 正午,烈rì。 饭后。 刘大官人正躺在他那张足够舒服死人的藤椅上剔着牙。旁边的丫鬟无疑是经过jīng挑细选的,因为每一个都能够迷死人。正常情况下,什么样的女人蹲在那里都不会太好看的,可是刘大官人的这几个无疑是个例外。因为现在他身旁那几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丫鬟就是半蹲在那里正给他一颗颗地剥着葡萄。 青葱般地手指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轻轻的放入他的嘴里,刘大官人只觉得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也许,还不如此。半眯着的眼睛似乎在告诉别人自己永远都是缺少睡眠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在睁开的那一刹那,却是能够闪现出让人心寒的jīng光。 这不是在胡说,而是有人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的东西往往都能让人轻易信服。而那个亲眼看到的人,如今正站在刘大官人的前面偷偷地流着冷汗。 “你是说,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叫灰烬的人死了?”刘大官人瞪着前面这个报信的人问道。他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好像是两只锥子,能够轻易地扎进人们的内心,轻易地看透人们的想法。 “是。小人听到外面都在传,说是灰烬已经消失整整八天了。” “是消失了还是死了?” “这,小人听到的消息是失踪了。” “失踪了?” “不过大家也都是在说,他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在江湖中人的眼皮底下消失八天的,除非是死人。” “也就是说大家都认为他死了?” “是的,死了。” “他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弟弟?或者是你的别的亲戚?” “都不是。” “那他是死是活跟我们有关系吗?” “有!”站着的人突然很肯定地回答道。 “哦?是什么关系,说出来听听。”刘大官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肯定地回答,所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尽量保持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上。刘大官人办事的原则向来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躺舒服一点那就一定要躺舒服一点。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他认为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又半闭起了双眼等着听他的回答。 “首先,灰烬在活着的时候,武林中没有敢和他争凶的人;其次,灰烬如果真的死了,那现在的武林中根本就找不出这样的一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来;最后,少了这样的人的帮助,那我们的计划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以实施。” 刘大官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眼前这个中年人一直都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从他开始奋斗到现在发迹,这个中年人都没有对他表现过异心,甚至从来没有对他的意见提出过不同的看法。所以,这么样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他当然得斟酌斟酌。 看着刘大官人在那里沉思,中年人就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甚至身体都没有动过一下。他知道,刘大官人在沉思的时候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他思维的紊乱,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后果绝对是自己所不愿承担也承担不起的。能跟着刘大官人从十年前混到现在这样,他绝对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东西。比如说,忍耐。 刘大官人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他突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看过灰烬出手没有?你知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好?” 这无疑是一句废话。 可是这个人却是很认真地回答道:“没有。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少了这个人之后我们找不到一样的人而导致我们的计划大受影响?” “这只是我个人认为,因为大家都说灰烬是个棘手的人物。” “所以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身手很好。” “是的。” 刘大官人突然闭上了嘴,而后两只保养的就算是女人看了都要嫉妒万分的手在空中轻拍两下。然后一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俩的面前。一个很普通的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一袭黑衣剪裁的很合身,背后斜背一把长剑。很显然,他是一个用剑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用剑的行家。因为,他的剑放的位置,无疑是最方便他将剑拔出来的位置。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俩的面前,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你看不看得出他刚刚是怎么到的这里?”刘大官人问道。 “小人看不出。”他没有说谎,也不是为了迎合刘大官人。刚刚这个人的身法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他刚刚并没有将全部的jīng力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可是,即使他真的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这个人身上,他也没有能看清的把握,这个年轻人的动作真的是太快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刘大官人显然很满意。他希望自己做的一切事都能够像自己预期的那样,总是超出别人的想象,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很显然,刘大官人的这个属下也是一样的佩服他的这些手段。 “那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他在来的一瞬间一共向你刺出了几剑?”刘大官人再次问道。 这次这个中年人才是真的震惊了!以那个年轻人刚刚进来时的速度,能将剑拔出来已经很厉害了,如果能将剑拔出来还刺了几剑之后再放回去,那这个人的出手速度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可怕之处,中年人已经是冷汗涔涔而落了。 刘大官人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显然感到真的很满意,而且非常满意。刘大官人有理由这样高兴,因为当今武林中能和这个年轻人一教剑术高低的人绝对超不过五个。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办事。所以,刘大官人有理由感到非常高兴。 “你认不认得这个人?”刘大官人再次问道。 中年人闻声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年轻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容貌,扔进人群中绝对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身材,没有任何突出的身体特征。不对,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绝对不是普通人的眼睛!准确的说,那应该不是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这样的眼睛怎么可能出现在人类的身上?这样的眼睛应该出现在魔鬼的身上!这样的眼睛带给人们的只有悲伤和不幸,只有死亡没有快乐。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刘大官人问出一句话后,通常都是需要你经过认真思考然后才能回答的。 “小人不认得这个人。”这一次他又没有说谎。不过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身手这样好的一个年轻人却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呢? “你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如此厉害,在江湖中却没有见过这个人?甚至根本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是的。” “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实力?” 这无疑又是句废话。有,当然有,没有实力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享受的生活?所以,中年人痛快地答道:“有,而且实力还不俗。” “那我们在江湖中有没有特别响亮的名号?有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事迹?” “没有。”说完了这句话,他也明白了刘大官人这样问的用意。 一个人在武林中,有了大的名头是好事,可是如果一个人只顾着忙于维护自己的名声,那他难免就会耽误了别的事。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如果一个人将全部jīng力都集中到一件事上面的时候,那么,他就会忽略了别的事。所以,有些很有实力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出名的人。 “他只懂如何杀人,如何用最有效的招数杀人,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人,而且,他杀人从来不分男女老幼。所以,他这个人绝对是个无情的人,他的剑绝对是一把无情的剑!不过,幸运的是,他和我们是站在一边的。” 二 将死之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狂雷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很高,温度也已经很高很高。 揉着自己的脑袋,狂雷在自言自语着:“酒虽然是好东西,不过喝多了还是一样让人难受呀,看来下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喝这么多了。”虽然自己对自己这么说着,可是如果真的下次见到了好酒,他还是一样会像今天这样毫不犹豫就喝的烂醉如泥的。 看着周围的景sè,狂雷有一些迷茫。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昨天喝酒的地方呀,自己喝酒的地方明明有上好的楠木桌椅,还有上好的酒菜。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上好的楠木桌椅固然不知道哪里去了,可是那些更让狂雷关心的上好的酒菜也一样不知道哪里去了。自己虽然是醉的一塌糊涂,但也不至于周围的房子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吧?就算房子被人无声无息地拆了,可是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呢?要说江湖中人能从狂雷屁股底下弄走一张椅子而不被狂雷有所察觉,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准确的说,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为什么呢?”狂雷再一次问自己。 “因为你的酒里被人下了迷药,而你又正好喝了这种有迷药的酒。别说是一张上好的楠木椅子从你的屁股底下被人拿走你不知道,就算是你的屁股被人拿走你也不会知道的。”说这话的当然是别人,而且是一个狂雷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狂雷忍不住笑了。他喜欢笑,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能笑的出来。他认为,笑总比不笑好,而且笑总是能让你的对手感觉气躁而让你的朋友感到心安,最重要的,一个人还能笑出来,那至少证明这个人还是个活人,死人是不会笑的。所以,能笑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不笑的。 “这并不可笑。”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声音变得比刚才要冷的很多。 “为什么不好笑?我感觉很好笑。” “因为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现在并不是好笑的时候。” 狂雷又笑了,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人对他说过他将要死掉的话,可是他现在仍然还在好好的活着,仍然在同别人不要命地喝着酒,仍然在同别人不顾一切后果地赌着各种赌注的赌。 “你刚刚是说我马上就要死了?” “是的,你马上就要死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你确定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很确定!” “你为什么这样确定?难道你就是来杀我的人?还是你已经知道有很厉害的人要来杀我?” “哼!”那个人不再说话了。 可是狂雷显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谈话,所以他紧跟着再次问道:“你是谁?你认得我?还是专门赶过来看这场好戏的?” “据我所知,你好像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为什么今天就像个老鸨子一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老鸨子?你说的是哪个老鸨子?是京城里面那个张三姑还是苏州的王二姨?你这么了解老鸨子,难道你也喜欢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狂雷脸上的笑容似乎已经绽放到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里了。 “你!你这个人真不要脸!”说话的人已经脸sè铁青了。 可是狂雷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好像失明了一样,仍然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如果你要找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家比较好的,而且还可以免费带着你过去。你要知道,在那种地方,熟人永远比生客混的开。跟着我过去,你不但不同担心这个问题,而且我保证你可以享受到以前从没享受过的神仙生活。”狂雷对于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一样,显得又开心又热心。 “我谢谢你了,我不需要!”说话的人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到今天,我真的很纳闷,如果你早死一些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高兴的要敲锣打鼓放鞭炮。” “唉,难道你不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像我这种人,没有个几万年看样子是死不了的。”狂雷叹息着说道。 “哼,这个你不用担心了,你活不了万年的,因为马上就有人来要你的命了。” “说实话我也很纳闷。” “你纳闷什么?” “你既不认识我,又对我说的不感兴趣,那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这个不用你管,我来这里自然是有我自己要办的事。” 狂雷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就在这时候,又来了四个人。 四个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靠拢过来,就像是一张网,悄悄地收拢起来,生怕网中的鱼儿溜走一样。四个人也是一样小心翼翼地靠拢过来。 狂雷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我到底又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居然是一下就来了四个。”趁着打量这四个人的空当,狂雷总算是将自己周围的环境好好观察了一下。观察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自己真的有点网中鱼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扔在了这种只适合挨打而不适合做任何事的荒郊野岭。 四个人慢慢地走过来,终于是在离狂雷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这段距离,刚好是在狂雷的攻击范围之外,而却在四人的攻击范围之内。而且,这四个人明显是久经磨练的一组人,四个人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也许比一个人还要好。这样的四个人,很显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看样子狂雷今天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你认得他们?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问话的人有一些意外。 “我倒宁愿我不认得这些人,那样我至少还可以活的开心一点。” “他们是什么人?” 这次轮到狂雷意外了:“你到底是不是在武林中混的呀?连这些人都不认识?就算你不认识这些人,至少也该认得这身打扮这个标志呀。” 听到狂雷这样说,他才是将注意力集中到来的那四个人身上。可是在他看来,四个人除了装束一样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并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他们四个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料子好一点,做工好一点,但是并不代表江湖中人没有人能穿得起。所以他忍不住问道:“这身打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既不是用金丝织成的,也不是用珍珠缀成的,我为什么要认得这身打扮?像这样的衣着,江湖中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穿得起。” 听到他的话,狂雷的眼睛突然变得很奇怪,就像是他突然看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突然在他面前莫名把衣服脱掉一样,而且脱的还是狂雷的衣服。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想。” “有多想?” “也没有多想,就是简直想的要命。” “你是哑巴吗?” “你这是废话。” “那你觉得他们四个是聋子吗?” “我看不出。” “看不出?为什么会看不出?” “因为我看着他们四个不像,可是他们到现在为止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最多只能证明他们是哑巴,这跟我问你他们是不是聋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俩谈论他们四个有一会了,如果他们不是聋子,怎么会对我们俩说的话无动于衷?怎么会不自己主动说出来?” 狂雷又一次笑了,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像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那样不擅言辞,甚至他说的话能让狂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你想知道他们四个是谁,对不对?” “对。” “现在你还想让人家自己主动过来对你请安然后再对你主动说出自己的姓名年龄甚至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爱好自己平时吃几碗饭吃几个菜喝什么酒找哪家窑子的姑娘是不是?” “这倒不用,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四个是谁就够了。” 狂雷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你知道的。” “我只是说我知道他们隶属于哪个组织,但是具体他们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说他们隶属于一个组织?” “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这个组织是不是很厉害?” “简直厉害的要命。” “那你怕不怕?” “我简直怕的要命。” 这次轮到这个问话的人笑了,这也是狂雷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笑起来简直就是个女人,准确的说,他笑起来能让大多数女人自惭形愧。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跑?” “逃跑?”狂雷这次是苦笑了:“你觉得在这几个人眼皮子底下能跑得了吗?” “他们虽然是四个人,但并不代表你跑不了。” “刚刚是不是你跟我说我是个将死之人?” “是的。”回答的痛快极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想让我逃跑呢?如果我逃跑了,那我岂不是死不了了?如果我死不了,那你的话岂不是变成了废话?” “因为我现在又不想让你死了,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是有点可爱的。所以你还是想办法逃跑吧。” “他跑不了的。”四个人之中终于有一个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说话的人明明就在他们的眼前,可是他们听到说话的声音却好像是四面八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时在对着他们低语一样。而这,无疑是有着极深厚的内力才能办到的。 狂雷再次苦笑:“现在你知道了吧,想要逃跑简直是不可能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人?” “神鹰!” “神鹰?” “对,神鹰!” 三 神鹰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神鹰?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因为这个名字本来就应该让人耳熟才对。只要是江湖中混的人,哪有不知道神鹰的名字的。”狂雷这是第一次在脸部没有任何表情的情况下说话:“神鹰的创始者,当然,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字,我也只知道他叫自己神鹰。当年纵横天下未曾遇到任何敌手。据说少林寺那样戒律森严的地方,他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什么少林方丈、十八罗汉、四大护法对其一点办法也没有。也许他高兴,甚至可以去到皇宫里面发动一场政变,而且还能保证政变成功。因为这个人不但是个武学奇才,他的聪慧,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上天好像把所有的宠爱都集中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了,他取得的成就绝对是能让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的。”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么样厉害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取个神鹰这么样没有美感的名字?而他创立这个神鹰又是有什么用意?” 狂雷的眼睛里突然就充满了惊讶,就好像这个人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一样:“你见过天上飞的鹰没有?” “见过,而且还不少。” “那些鹰是一群一群一起飞的还是一只一只单个飞的?” “你见过蚂蚁没有?”他突然反问道。 “见过,而且还不少。如果你想要,现在我就可以从我身下帮你抓几只过来。” “那些蚂蚁是一群一群一起活动的还是一只一只单个活动的?” “不一定。” “不一定?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不一定的意思就是不一定。万一蚂蚁迷路了怎么办?或者我单独抓起一只蚂蚁让它单独生活。” 这回是这个人笑了。每一次他的笑,都能让狂雷小小的惊讶一下:“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蚂蚁的天xìng决定了它们是群居动物,就好像那些天上飞的鹰一样。它们的天xìng决定了高傲的它们不会与任何一种飞禽翱翔于同一片天空,即使是同种类的鹰。” “如果那只鹰处在发情期,而天空中恰好有一只雌xìng的鹰呢?” “哼!你这个人真不要脸!” 狂雷被骂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说的可都是存在的呀,为什么会被骂?不过他还是继续着刚才的谈话:“神鹰就像是天上的那些鹰一样,永远都是那么高傲,那么孤独。据说他这一生中从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没人知道是他猜忌心太重还是他太孤傲认为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交。他总是把自己比作鹰中之神,认为天下的万事万物都在自己的俯瞰之下。只要自己想,那只需要一个俯冲,就可以将猎物擒于自己的爪下,即使是那些世上最毒的毒蛇也逃脱不了。而他之所以创立这个神鹰,据说是出于一片好心。他看到武林中从来都是纷争不断,恩怨情仇向来都是拔刀相向。于是他决心将这些现状改变一下。所以,他创立了自己的神鹰,他想要将天下武林都归于自己领导。他相信,不管多少人,只要是在一个人的领导下,那就不会出现那些本来可以避免的事了。” “神鹰出现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不过应该有一段rì子了。” “那为什么现在武林中还是保持着现状?” “他可能是在等着机会吧。” “你这些都是哪里听来的?” “道听途说而已,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哼,我觉得也是不足为信。” 狂雷本来是躺在地上的,可是即使是这样的姿势,那四个神鹰的人还是不敢轻易靠近,似乎狂雷的身上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只要人靠近了就会受到伤害。 四个人已经慢慢地亮出了兵刃。一对判官笔,一双丧门剑,一把开山刀,一杆链子枪。最让狂雷感到有威胁的还是用那把开山刀的人。一个人能用这种笨重的兵器而跻身神鹰的高手行列之中,可见这个人定然有着不同于寻常人之处,而且这个人的修行方式肯定和别人也不一样。狂雷最不愿意对付的就是这种偏门的武者。 四个人的身材居然是都差不多——都跟狂雷差不多。这难道是这次的策划者特别要求的么?是不是这样比较容易姜狂雷刺杀于剑下? 气氛已经越来越沉闷了,狂雷与那个人都已经不再说话了。 就像是接到了某种神秘的无声的讯号一般,四个人突然同时掠起向着中心的狂雷发动攻击。虽然是同时出手,可是四人还是分出了先后顺序。开山刀最前,迫使狂雷离开原地,判官笔和丧门剑紧接着向狂雷发出真正的致命一击!而链子枪,不过是在外面游走,在照应三个人空门的同时还能弥补一下。四个人已经将狂雷可能逃离的路线全都计算好,而且已经将这些路线全部都封死。他们自信,狂雷如果要战,那把开山刀就是他的送葬者,如果想跑,那么,任何一条路线都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今天的太阳的地方。 狂雷的身子仍然在地上躺着,而那个和狂雷一起说话的人则是脚下发力,一飞冲天。 最前面的开山刀距离狂雷不过五尺远,只需一弹指的功夫就可以洞穿仍然躺在地上的狂雷的胸膛。可是就在这时候,狂雷的身体却突然真的像一条鱼一样滑开了,几乎是贴着开山刀的刀刃沿着地面滑开了。本来绝对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方式移动身体,可是狂雷做到了。 而后面跟进的判官笔和丧门剑显然也是没有将狂雷现在闪避的路线计算在内,两人都是将狂雷空中可能闪避的路线封死,反而是将地上的可能xìng忽略了。 高手相争,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存亡之战中,任何的疏忽都是不能有的,因为任何不起眼的疏忽都可能葬送你自己。所以,有了疏忽的出现,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死! 最外围的链子枪看到狂雷身体沿着地面滑行,已经将枪尖刺到了他身体惯xìng滑行的位置上。可是,狂雷的身体确实突然停住了。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躲开开山刀的刀锋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停住了。两只手此时却是左手虚握,右手掌心内凹,隐隐含着内家小天星的掌力向着用开山刀的人急速前冲下坠的身体打了过去。而那把开山刀却是收势不及,一把九尺长的开山刀竟然是尽数插入了狂雷身旁的地面。他们都计划的太好了,都太有自信了,所以,每个人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击不中的退路。 不过,用开山刀的人端的是好手。看到自己一击不中,竟然在身在半空中的情况下及时撒手,左手在刚刚撒手的瞬间便是用力击在了开山刀的刀把上。借着这一击之力,他的身子硬生生地止住了迅速前冲下坠的势头。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减速,却是刚好躲过了狂雷那势在必得的杀手。 狂雷暗地一喝彩,手上的去势也是瞬间改变。满含小天星掌力的右手突然屈指成爪,向着来人的右肘抓了过去,看样子是想一招就将其右臂废掉。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狂雷的想法,右手撒开的同时便是握拳向着狂雷的爪打了过去。就在这时,狂雷一直在虚握的左手却是突然发力。明明已经要撞上了对方拳头的右手还没撞上,他的左手已经后发先至。速度快的让人有些吃惊。 “喀嚓”一声,狂雷的左手已经是准确打在了对方的右手手腕上。而此时,狂雷的右手则是刚刚迎上他这带着风声的一拳。只不过,此时他的拳头上面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道,狂雷的右手不但很顺利地抓住了他,而且还是可是用自己最舒服的一个姿势抓住他。 狂雷一击得手,不等对方再变招,身体已经是再次有了变化。右手抓着对方的手臂向下一用力,自己的身体却是腾空而起。对方就被狂雷像丢破麻袋一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腕骨断裂的痛苦还没散去,身上便是又传来了这种剧痛,他终于是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而此时丧门剑和判官笔则是刚刚改变自己的进攻路线由空中转到地面,谁知他们俩刚刚变招,狂雷的身体却是冲天而起。虽然他这次跃起的高度由于之前的原因受到了影响,不过,狂雷还是幸运的,他毕竟还是躲过了判官笔和丧门剑的联手一击。 就在狂雷身体腾空去势已尽开始下落的时候,之前一飞冲天的那个和狂雷啰嗦了半天的人却是身体刚好下落到他面前。看到他,狂雷这次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呀,就借你点力气用。小心啦。” 说完这句话,狂雷的双手突然对着他平平的推了出去。对方一惊,下意识的举手还击。四掌相碰,声音暗响。两人的身体却是借着这一击之力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退去。狂雷的身体刚一改变原来下落的趋向,他的笑声便是传了过来:“小兄弟,谢谢你的掌力啦,rì后有机会再见,我先走一步!” 地上的丧门剑和判官笔以及刚刚赶过来的链子枪本来正等在地上给他致命一击,结果却是出了这么个意外情况。三人看着狂雷身体飞出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喊道:“追!” 而那被狂雷打断了腕骨的开山刀,却是好像被他们忘记了。然而,就在他们三个刚走不久,本来躺着地上昏迷着的开山刀却是一个“骨碌”翻起身,看了看自己被打断的右手腕,目光也是向着三人追去的方向望去,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感情,不知是怒、是恨还是怨?他怒,怒的是什么?怒狂雷打断了他的腕骨吗?他恨,恨的是什么?恨自己技不如人吗?他怨,怨的又是什么?难道在怨自己的同伴竟然对他不睬不问,完全将他忽略了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收回目光,那把完全插入地里面的开山刀他居然是看也不看,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走到哪里去?他要走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知道。 四 杀人的刀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刀是什么样的刀?” “杀人的刀。” “刀自己会杀人吗?” “刀自己怎么会杀人,只有人才会杀人,也只有人才会想出各种杀人的法子。” 漠北古道,风卷黄沙漫西天。风声瑟瑟,琴声袅袅。 风声很大,但是还是没能将那丝琴声掩盖住。琴声就这样在这嘶吼的风声中继续着,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风声停住,琴声也才停住。 落rì的余晖此刻刚好映在那弹琴的人身上,直教人分不清弹琴的人到底是活在现世还是刚刚从画中走出来此刻乘着落rì下的晚霞又要赶回那画中的家。落rì余晖下的大漠在诗人们的笔下永远是那样的瑰丽,可是,这人却比他们描绘的景象更美!一袭白衣胜雪,在这样的大漠中竟然是尘埃不染。皮肤好的就像是京城宝林祥的最好的缎子,让人看了真真是不敢直视。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漠之中,却是有着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叫人匪夷所思。 然而,就在弹琴的人刚刚起身准备向着不知道哪里出发时,大漠的远处却是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在这种大漠的环境中,骑马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久居这里的人都知道,“沙漠之舟”骆驼才是人们穿行沙漠的最佳搭档。马虽然速度很快,但是马的耐力并没有那么持久,况且马跑累之后还得需要大量的水来补充体力。在沙漠之中水是远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人们自己饮用尚且感觉不足,怎么可能再有那么多的水给马来解渴? 可是,现在却是真的有嘈杂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听声音来人貌似还不少。 终于可以看清来人了。 一共十三匹马,马上的乘客自然也有十三个。一样的黑sè玄衣包裹住很匀称的身材,面上都是一样的冷峻,十三个人似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马是万中选一的良驹,人也是万中选一的好手。 见到弹琴的人,十三个人一齐勒紧了缰绳,任由坐下的马长嘶人立而起。好俊的马,好俊的骑术! 弹琴的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看着这十三个人。她不说话,不动,那十三个人也不说话,也不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弹琴的人首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见到那些人了?” “见到了。”回答的是最左面的一个人。 “他们的刀法怎么样?” “好。”这次回答的是挨着刚刚说话的人。 “刀法好,那人呢?” “只有刀法好。”这次回答的是左面数第三个人。他们好像约好了一样,每个人都只回答一句话,而且还是按照顺序回答。 “只有刀法好,这意思是不是说他们这些人不配拥有这样的刀法?” “这些人不是不配拥有这样的刀法,他们根本就不配用刀!”这次回答的果然是左面数第四个人。 “哦?如果‘大漠狂刀’都不配用刀,那还有那些人配用刀?” “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更不是用来当做装饰品用的,这是用刀的基本原则!” “他们难道不懂这些?” “岂止是不懂,简直就是一群白痴。” “不懂这些原则的人还要勉强用刀,后果是不是很严重?” “非常严重。” “有多严重?” “不知道这个用刀的原则还要勉强自己用刀的人,只有死!” 刚刚弹琴的人笑了。她一笑起来就像是一湖被风吹皱了的chūn水,总是让人不自主地多看两眼,不自主地着迷。幸好她并没有一直笑下去,幸好这十三个人自控能力足够强。笑过之后,她再次问道:“那‘大漠狂刀’是不是已经死了?” “死了,绝对没有一个活口!” “很好!这也不怪你们这次回来晚了,能在短短一下午时间之内将大漠三十六把狂刀尽数除掉,这并不简单!” “这本来就不简单!”说话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可是你们毕竟还是将他们剿杀了。” “那是因为我们有着不一样的刀。” “你们的刀与他们的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的刀是杀人的刀,不是用来给人看的刀!” “如果别人一定要看呢?” “那别人只有死!只有死人才能看见我们的刀!” “如果是我要看呢?我也一定要死吗?” 没人回答。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要你们的刀看的。我的父亲尚且不会勉强你们做任何有违你们做事原则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呢?既然你们的刀不是给别人看的,那我就不看。” “多谢公主理解,属下等人感激不尽!” 弹琴的人居然是不再说话,转过身就向着沙漠深处走去。 十三个人马上一紧缰绳,驱使坐下马跟着前进。而此时,最右面的一个人早已是将自己的马转交给了公主。公主上马,挥鞭疾驰。剩下的十二骑快马也是紧紧相随。而刚刚将马转让给公主的人此刻竟然是施展开了自己的轻功,紧追着前面的人。 即使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追的上疾驰中的良驹。所幸的是,这些马刚刚经过那些长途的奔袭,体力已经不是巅峰状态,而且,他们十三个人也是相互协作。就在第一个人展开身形疾驰了一里地之后,第二个人在马上突然松开缰绳,伸手一按马鞍,身子已是腾空而起,而第一个人则是窜上了他的马。第二个人一样地展开身形跟了一里地之后,第三个人如是。就这样,这十四个人虽然只有十三匹马,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前进的速度。 领头的马突然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也马上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向着第一匹马靠了过去。 等到他们靠近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去路上,已经被一群人占满了,被一群手上拿着闪着雪亮的光的刀的人占满了。被一群大漠中专门占别人的道路吃饭的人占满了――他们碰上大漠中的强盗了。 大漠中的强盗就像草原上的强盗一样,一样的来去无影,一样的残暴,一样的贪婪。他们来的时候,就像是一阵风,而他们走的时候,也像是一阵风。只不过,这阵风走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卷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各式各样的食物,还有,各式各样的女人。 现在,他们遇到的也是一阵风。只不过,这阵风却是大漠上最臭名昭著的强盗集团――“龙卷风”! 据说龙卷风过处,就算是石头,也得被他刮走一层石粉,何况是那些普通的村落旅人。大漠中走的人,都是宁愿遇到沙尘暴,不愿遇到龙卷风! 可是现在,他们就真的遇到了这比沙尘暴还让人头疼的龙卷风。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公主突然回头一笑,说道:“都说‘大漠狂刀狂又狂,龙卷风前心胆丧’,不知这些人比起刚刚的那些大漠狂刀来又如何?他们的刀不知是杀人的刀还是只能给别人看看的刀?”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凝神聚气,大家的全部jīng力都集中在了对方的身上。奇怪的是,龙卷风那些人竟然是如此得沉得住气,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没有任何一个人动。 十三个人中的一个静静地走上前来说道:“还请公主退后,免得一会出手的时候公主有什么闪失。” “怎么,你认为我连这几个人都对付不了吗?还是你认为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属下不敢。只是这几个蝼蚁一般低贱的人根本不值得公主您出手,他们只会脏了公主的手。所以公主还请将这些人交给属下等人处理就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希望所有人都能牢牢记住。因为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不管是什么位置的人,不管他们的身份是有多显赫,也不管他们的身份是有多卑微,他们毕竟是人。是人,就逃不了这个定律,这个古人流传下来以后还要流传下去的定律。 所以,公主在这样隐晦的马屁中很是高兴地退到了后面。 公主刚一退后,对面马上便是起了sāo动。有眼睛好的早已是看到了公主,而看到公主的人更是绘声绘sè地将这样一位人间绝sè告知了他们的带头人。这次带头出来的可不是一般人,可是整个龙卷风强盗集团的二当家。他们本来是刚刚袭击完一队商人,此刻正准备回去。而他们的探马却是突然通报了这么样的讯息。素来知道当家的好这一口,这位二当家的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所以,派出几个人将抢来的东西运回去之后,他便是带着剩下的人悉数来到了这里,在这条他们早已勘察好的路上等着他们的到来。 以逸待劳,他们已经是取得了优势。而且,土生土长在大漠中的人,又是事先勘察好的地方。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他们都已经是占尽了。这一仗,如果不能大获全胜,那真是以后没法在大漠中立足了。况且,他们坐下的那些马,哪一匹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样的良驹再加上画中一般的美人,当家的不好好犒赏一下自己那简直是没天理!所以,他们刚一看到公主退后,便是有了动作。只见二当家的一声令下,本来原地不动的这一队人,此刻突然动了起来,就像是一阵真的龙卷风一般动了起来。 龙卷风一动,这面的人也马上有了动作。 十三个人全都是腾空而起,身形有如苍鹰一般矫健。下落之时,又像是俯冲而下捕食猎物一般,动作迅速而准确,绝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也绝没有多用一分力气。 十三个人全部落入了对方的队伍之中。 有刀光闪。 虽然对方每个人手里都有刀,可是,这绝对不是他们的刀光。他们的刀还在手里挥舞着,还没来得及向下砍,就已经被一道由下而上的刀光砍翻下马。 刀光闪现如同苍鹰矫健的身影在空中飞舞的痕迹,永远是那么自然,那么优美。没人能看清他们十三个人是怎么出手挥刀的,每个人都是只看到了刀光一闪,然后自己的人就已经翻落下马了。 十三个人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那些本来冲过来的强盗,此刻却全都是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喉咙上都被割开了一条三寸长的刀口,不多不少,刚好三寸。而这三寸,却是致命的三寸――没有人的气管能有三寸粗。 十三个人翻身上马,退到公主的身后。 公主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惊讶了一下:“都死了?” “我说过,不懂得用刀的原则而勉强用刀的人都得死!”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龙卷风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们并不是浪得虚名,龙卷风里面本来就有很多好手,只不过他们没有来而已。如果龙卷风的人都来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即使是你们,也斗不过龙卷风?” “我们也是人,是人都有死的时候。” “可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是我们那里最厉害的‘铁羽十三鹰’!” “那我们也是人!是人就有死的时候!” “那你们的刀呢?是不是也会随着你们一起死去?” “刀是杀人的刀,怎么会随着人一起死去?” 五 天下第一庄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江南水乡,无限风光。 自古江南多才俊,自古江南多财富。 从古至今,江南不知道出了多少名人墨客以及无双侠士。在这片富庶的土地上,从来就不缺少各式各样的故事。脍炙人口流传至今的,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相爱不能可歌可泣的。人们就在每天听着这样的故事以及经历着故事一样的事,不知是他们编织了梦,还是他们将这段梦演绎了出来? 苏州城外,绝林之后。 没人知道这天下第一庄到底有多大,也没人知道这上官世家究竟有多少财富,就像大家一直传诵的那样“江南出个上官家,可与帝王分天下”。当然,这不是说他们真的可与帝王分天下,这话也只是江湖中的朋友相互传的,从来都不敢让官府知道。否则,一个欺君之罪,哪怕是十个上官家也不会再在江湖中出现。大家这样说,只是说他们上官世家的家财着实雄厚,完全是富可敌国!究竟是他们上官世家的财富装扮的天下第一庄富丽堂皇,还是这天下第一庄衬托的上官世家超凡脱俗?没人知道,也没人能说清。大家只知道,这上官世家是很显赫的世家族,而这天下第一庄,也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庄。 上官世家向来都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他们从自己的家族刚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就已经选好了江南这一片让人流口水的肥地。不止书中有黄金,土地里面也一样有黄金。上官世家在江南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巧取豪夺,rì积月累,靠着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是将上官世家的名声彻底在江湖中打响。 这上官世家也是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好像世界上不管是哪里,不管是多正规的地方,不管是多知名的人,在背地里,总是有着一些不成文的却是很束缚人的条条框框。用他们的话说,这叫王八的屁股——规定。没人知道这是谁制定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既然有了这个东西,那么,就得遵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上官世家的规定,也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规定,现任庄主是谁,就用谁的名字来命名庄子。所以,虽然大家都叫它天下第一庄,但是,它真正的名字却是行云山庄。因为,现任庄主就是上官行云。 行云山庄这几天热闹的让人眼红。 庄子不知用了多少人,才可以在一天之内将所有的地方都挂满红灯笼,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人,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山庄装扮的焕然一新。 当年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上官文刚刚找寻到这个合适的宅基地的时候,靠着他们上官世家的声名与雄厚的财力,遍请大江南北巧手匠人。而有幸到得的七十二匠人足足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是将天下第一庄的飞檐廊柱雕砌完毕。此时的天下第一庄才真正的有了天下第一庄的气魄。又过了足足有三个月,亏得上官文请来了所有的能工巧匠,才是将天下第一庄真正的修建完毕。而大宴宾客的那一天,众人更是将天下第一庄推上了武林四大庄之首。有幸到了天下第一庄的人,也都是真切的感受了一回天上宫殿的景象。富丽堂皇,让人不敢正视;瑰丽奇幻,使人流连忘返。 而现在的行云山庄虽然经历了几代人的更替,但是却没有将它的名声减弱。相反的,随着岁月的流逝,它反而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吸引人的情调。也许,不止是庄院,任何东西都一样,随着时间不断增长,自身的魅力也在不断增长着。 这样有诱惑力的一座庄院,加上现在如此喜庆的装扮,真真是让人一来此地不愿走呀。怕是天上路过的神仙都要忍不住在此地借宿吧。 上官行云为父亲组织的六十大寿,绝对是让天下所有人都艳羡嫉妒的。而上官行云这个人,又何尝不是让天下众人艳羡的?仪表堂堂,身世显赫;妻子如花,温柔贤惠;子贤女孝,卓尔不群。你说,换做是你,你不羡慕么?这六十大寿,上官行云可是早早就开始筹备了,从大寿这第一天天刚刚破晓需要做的事,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可能出现的情况,上官行云都是早已安排妥当。 六十大寿,估计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过。可是,每一天都有人记得自己的或者别人的六十大寿么?有人的六十大寿是不需要自己记得的,因为会有别人来帮他记住,也会有别人来帮他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可是,也有些人的六十大寿是自己记不得的,因为他自己为了生存下去真的早已将自己的六十大寿忘得干干净净。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平等的,可是,每个人真的平等吗?世上又有什么事是真的平等呢?同样的六十大寿,有的可以撑死,而更多的,却是可以饿死。 五月十八,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清风就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刻来到了天下第一庄。 当然,在这种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来。 静雨人如其名,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的安静,永远都是那样的迷人。有了这样一位佳人相伴,清风这一路上都感觉愉快极了。 在天下第一庄内拜寿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他们俩这样在江湖中无名之人自然是不会得到太多的关注。若是得到了关注,只怕也是因为清风的俊秀和静雨的容颜。自古都愿郎才女貌者相配,然而事实总是让人感觉无力回天。骏马常驼痴汉走,巧女常伴愚夫眠,世间的事,又是有谁能够说的清的呢?所以,这样的一对璧人走在一起,自然是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当然,他们的武功和身世在容貌的掩盖下,反而是没几个人注意了。就好像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哪里有功夫去饱读诗书?红颜祸水,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像清风这种不出名的人,在江湖中甚至都没有朋友的人,自然只有那些下人来招待了。上官行云一共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大上官奔雷xìng情沉稳,虽然名字让人感觉很烈,然而实际上却是办事稳重的很。多次的大场面历练已经让他被大家公认为下一代的接班人;老二上官利嗜剑如命,向往的是仗剑走天涯的侠客生活。对于自己的身世虽然感到高兴,可是同时也被这身世束缚住,使得他不能随意而为;老三上官锋凡事都爱争个究竟,即使是无关紧要之事,他也会习惯xìng地同别人争论一番;老四上官独行,人如其名,凡事都爱独来独往,每rì钻研最多的也是家里的藏书。据说,上官世家的藏书已经被其看了好几遍了;老五上官飞星和老六上官雪出生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但是却也要分个大小出来。上官飞星和上官雪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过耳能诵。虽说他们俩的年纪还很小,不过如何教育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却是已经很让上官行云头疼了。武林中名家虽多,可是正要在这些名家里面选出一个的话,也不是易事,况且,如何做到面面俱到,请得这家却不得罪别家,更是让人头疼的问题。 入了天下第一庄的大门,清风和静雨便是一路上都是有人引路。不过也多亏得有人引路,不然,怕是绕的头疼也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了。 “师兄,我们俩来到这里是干什么来了?难不成就是来吃人家的一顿饭?”静雨虽然还在跟着走,不过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清风在她旁边走着,看着。听到问话之后,轻轻一笑,说道:“小师妹,你说现在天下还有比这里更热闹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 “告诉你吧,现在这里的热闹如果还不能排第一,那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排第一了。我敢保证,这里现在绝对是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 前面带路的是个十仈jiǔ岁的小丫头,平rì里教养肯定也好得很。当然,能进得天下第一庄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做下人,那也不是件容易事。所以,这个带路的小丫头出落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不过却也是标致的美人。一身翠绿衣衫,更是显得她朝气蓬勃,煞是可爱。 此刻,她听得清风如此说,也是在前面忍不住笑着开口说道:“这位公子还真是说对了。现在普天之下,想要找出一个比咱们这里更热闹的地儿,还真是比摘天上的星星还要难。咱们这个庄子,外面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当然,咱们这是不能和皇宫比的,那是天子的地方,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我不是自夸,咱们庄子的名声,在外面绝对是响当当的!” 清风微笑着听着,等她说完这些,才继续说道:“怎么样,小师妹,我没有骗你吧。现在咱们来到这里,可真是来对了。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静雨眨巴眨巴眼,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晚饭过后,这种大户人家,尤其是这种非常时刻,自然是少不了茶余饭后的东西。那些昆曲名家,早已是被请了过来,就被安排在单独的一座宅院里,院子临时起了名字:梨园。伴随着名角们的唱调,喝着浓香的碧螺chūn,众人在院子里也是尽情地谈笑风生。高兴处,自然是少不得喝两杯。 而在大家雅兴将尽时,更是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 江东火砂堂专门为了老爷子六十大寿所准备的焰火,此刻早已是准备就绪,只等着众人过来围观。 戌时刚过,上官老爷子在众人的拥护下来到了庄子专门腾出的空地上,等着欣赏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欣赏到的美好。 举着火把的火砂堂弟子,在堂主的示意下,点燃了那绽放幸福和美丽的关键。 “轰!”烟花空中绽放,美得不像是人间的景sè,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好!”群雄鼓掌,齐声叫好。 六 要命的蜂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狂雷此刻又坐在酒楼里喝酒。 很不巧的,上次准备看他被人杀死但是最后却是靠着自己的力气才让狂雷逃走的人,此刻也是出现在了这酒楼里,而且,他选的位置,刚好是狂雷座位的旁边。 狂雷是靠窗而坐,这样,他自己可以边喝酒边欣赏窗外的一切。 这家酒楼装饰的还算不错,上下两层都是一sè的jīng木家具,墙体周围更是挂满了名家的手笔,不管是字,还是画,都让人看了感觉神清气爽。当然,挂在上面的除了赝品就是赝品,能挂的起真品的人,绝不会在这种小地方开这种虽然是上下两层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很大的小饭馆。 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进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二层上面的人就更少了,算上狂雷的那桌,一共也不过才三桌而已。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伙计上菜,一句话也不说。而剩下的那一桌,则显然比狂雷他们这两桌加起来都要热闹几倍。四个人在还不是饭点的情况下却是已经喝了三大坛酒。 狂雷终于还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他的目光就充满了惊喜。 “哈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没想到上次一别不过几天而已,今天我们就又在这里相见了。来,过来,我请你喝一杯。” “我不喝酒。” “那你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我不喝酒。” “你不喝酒,这跟你要请我喝酒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给我找了个女人,而你在旁边看着,你会愿意吗?” 狂雷只能摸着鼻子苦笑了:“我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 “所以,你不喝酒,就也不请我喝酒?” “对,我不喝酒,也不请你喝酒。不管是谁都一样,我都不会请他喝酒。” “啪!”那张四人桌上的一个人将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酒杯粉碎。紧跟着,人也慢慢站起,然后走了过来:“我请你喝一杯,你喝不喝?” “你是聋子吗?” “小子,你说话最好注意一下!” “你是聋子吗?” 对方愣了一下,但是这次却是答道:“不是,我当然不是,而且我耳朵还好用的很!” “好用的很?我看你就是个聋子!” “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聋子,刚刚我说的话你怎么还会问?” “好小子,我黄三爷请的酒还没有人敢说不喝的,今天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啦。你不喝,我偏偏就要你喝!”说完,手里的酒杯真的冲着他的脸伸了过去。 可是,酒杯还没到他的嘴旁边,就在半路被狂雷拦了下来,而且这一拦居然用的是正宗的七十二路小擒拿手。狂雷右手已经是擒在了黄三爷的手腕处,黄三爷额上已经是不停地冒出了冷汗,似乎是受不了这个疼痛。 他同桌的三个人看到这个情景,也都是赶过来想劝开双方,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就在三个人刚刚来到狂雷的身边,狂雷突然松开了扣住黄三爷手腕的右手,双手突然同时出手,向着三个人身上的死穴上点去。 死穴可是人必救之处。可是,这三个人却像是全然不知,竟然还是向着狂雷走去。坐在桌子旁的那个人此刻却是显得有些意外,狂雷为什么要对着三个毫无武学根基的人施出如此杀手? 突然,异变陡生。 本来被狂雷松开正向后退的黄三爷此刻却是突然出手,而且出手之后,身形已经是到了另外三个人身前。而他这一击,无疑是能一击致命的,绝对让人是无法再活下去的。就在黄三爷出手的同时,另外三个人也是同是出手。四个人的出手居然都是老到狠辣,意在将狂雷一击毙命。四个人无疑是配合过很多次的老搭档,对于彼此间的习惯以及可能存在的和确实存在的漏洞都了解的很清楚,也都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将这种漏洞弥补上。 四个人的出手角度都很刁,也都是将狂雷的所有退路都封死。看来,他们是志在必得的。而且,这样的出手攻击不知道已经演练过多少次了,所以才能如此娴熟,如此的严丝合缝。 可是,他们虽然计划的很好,虽然将狂雷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也已经知道了怎样的一击致命才能真的将狂雷一击致命。可是,他们还是忘了一件事。他们忘了,现在几个人都是在别人的饭桌旁边打架。 在别人饭桌旁边打架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因为这很影响主人用餐。所以,一旦遇到这种事,主人通常都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们总是要插手来出出自己这口气的。 现在这张饭桌的主人就不再继续沉默,他不但说话了,而且在说话的同时,也出手了:“我饭还没有吃,你们就想着把我的饭桌打垮?”他的出手绝对不比狂雷逊sè。甚至,较之狂雷还要厉害一筹。只不过,他的出手之间,总是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温柔动作,而他的招式之间,也更多的是yīn柔。可是,没人能否认,yīn柔的招式也同样能杀人。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招式共存的原因,没人能否认每一种不同的招式都有杀人的作用。 他出手当然并没有杀人。他只不过在黄三爷冲过来的时候用手里的筷子招呼了一下,而且只是用筷子很细的一根丝对着黄三爷的手臂很轻很轻地刺了一下。然后,黄三爷那条本来势若雷霆的一击就突然软绵绵的像是刚刚被人打了七寸的毒蛇一般,然后他的整个身子也跟他的手臂一样,软绵绵的倒下了。 另外三个人,在黄三爷倒下的同时,也是被狂雷击倒在地。四个人一起躺在地上哼哼着,就像是四条等着被宰的猪一般。 狂雷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又拿起了那杯酒。然后,他叹息了一声。他居然叹息了一声!狂雷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又再次回到刚刚的那张桌子旁边。狂雷看着他,他看着狂雷,大眼瞪小眼。 狂雷喝完了杯子里面的酒,终于开口说道:“好像每次你一出现,我总是少不了麻烦。” “那只因为你得罪的人太多。” “那我以后到底还要不要再见你?”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 狂雷又不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可是他不说话,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说话。 “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就对他们下杀手?” “说实话么?” “废话!” “没错,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不是早就知道,也是在出手之前才知道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狂雷突然眨巴眨巴眼,对着他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为什么不喝酒?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不能。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我也不能告诉你,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狂雷淡淡地说道。 “哼!”他冲着狂雷翻了翻白眼。 “你说,一个人会不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喝酒?”狂雷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慢慢说道。 “除非这个人有病,否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喝酒。” “答对了,除非是这个人有病,否则真的不会。不过,有病的人通常都不会发财,而不会发财的人是很难请得起别人喝酒的,因为他连自己的酒都很难保证。”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通过这个看出他们四个人的,我不信。” “我也不信。靠这样简单的推论就将四个人给定罪,那这个人一定是个笨蛋。” “不是笨蛋,是个大笨蛋,是个超级笨蛋。” “幸好我不是。” “所以你没有仅仅靠这一点就对他们下结论。” “当然没有,不然我不就是大笨蛋、超级大笨蛋了。” “那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走路!” “走路?他们走路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不同,不然怎么判断。” “他们没用脚走路?” “用了,而且也是用的两只脚走的路。” “那有什么不同?” “他走路很轻。这说明他是个轻功绝对好而且身体绝对协调的人。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刚一直在喝酒,从我在这里开始,他们就在喝酒。正常情况下,一个喝了这么多酒的人,怎么可能走路还那么轻?而且,他走过来的时候,太小心太谨慎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踩死地上的蚂蚁一样。一个人只有在想着过来杀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如此小心,因为他不能不小心,不小心的结果就是倒下去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很小心很谨慎。” “可是这样的小心谨慎这次却是帮了他的倒忙。” 狂雷笑了笑,说道:“任何事情、任何习惯都是一样的,都有着两面,关键就看你能不能在正确的时间将正确的一面用好而已。” “那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我们有嘴,让人高兴的是他们还是活人,而且他们也不是哑巴。” “那你为什么还不问?” 狂雷看着地上的四个人,说道:“我好像并不认得四位,四位为什么要杀死我?而让四位前来的人又是谁?”只见到躺在地上的四个人突然都鼓起了眼,似乎见到了让他们十分不敢相信的事,又似乎是充满了无限的惊恐。 狂雷突然出手,将黄三爷从地上拎起,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一截闪着寒光的剑尖从四人的胸膛冒了出来。 如果你能看到一截剑尖从你自己的胸膛出现,你就会知道黄三爷他们四个为什么会出现那么怪异的表情和眼神了。 剑尖虽然穿胸而过,却并没有让他们立即毙命。最起码,没有让黄三爷立刻毙命。他挣扎着,勉强着自己用最后一口气说出指使自己的人:“蜂......蜂.......”从头至尾,反反复复,只有这一个字。 蜂?这代表了什么?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些人? 蜂? 杀人的蜂? 要命的蜂! 七 银手指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看到剑尖的同时,狂雷已经是向着楼下飞身而去。 然而,楼下空空如也,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就好像刚刚那截剑尖并不是从楼下刺入,而是三个人自己从自己身上拿出来然后从自己的背后插进去。如果不是下面三把剑的剑柄还在摇晃,狂雷甚至都忍不住会以为他们不是被别人杀死的。 搜查无果,狂雷又回到了楼上的饭桌旁。 一杯酒还没下肚,和狂雷同时出去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你出去之后有没有看到凶手?” “没有,也许是我们的动作太慢了,所以凶手已经藏匿好了自己,已经不需要再仓皇逃窜了。” “那街上有没有可疑的人?”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就好像狂雷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一样,狂雷的脸上当然不会真的长出一朵花,就算长,也是长皱纹:“这种时候我看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可疑的人。如果刚刚不是你和我一起在上面,我会认为你也很可疑。” 狂雷苦笑。他发现,自从自己和这个人认识以来,或许还谈不上认识。只要自己和这个人在一起,自己总要有几次苦笑的时候。不过这也怨不得人家,在这种真相不明之前,确实每一个人都很可能是凶手。店外面那个佝偻的卖水果的老人,也许就是位绝顶的高手。像这种早已不问江湖中事的人,他们出手自然是不容小觑,他们出手,也自然可以在用三把剑将三个人杀死之后再赶回到自己的摊位前面继续卖自己的水果。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一次就是来了四个?”这次居然是他主动问狂雷。 “因为他们本来要杀的并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狂雷突然转头,两道目光钉子般订在了他的脸上:“他们要杀的自然不是我,因为他们要杀的是你!” 他显然吃了一惊,面上甚至一惊微微变了颜sè:“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得罪他们的事。” 狂雷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道:“江湖中的事谁能说明白呢。在这个世界里,从来就是这样,没人规定将来要你命的那个一定是你认识的人。有可能他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只是因为你的名字和你的兵刃,才来要的你的命。”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过你的兵刃。” “我有兵刃。” “可是我却没有看到。” “你当然看不见,谁都看不见。我的兵刃根本不在身上,你怎么看得见?” “你用什么兵刃?” “刀!我只用刀!” 刀有很多种。宽的,窄的,厚的,薄的。有双刀,有单刀,,有朴刀,有戒刀,有开山刀,有斩鬼刀。最小的可以做成匕首那么小,最大的可以做成青龙偃月刀那么大。这就是刀,没人知道它的起源,没人知道它的变化,就好像没人知道用刀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将他手里的刀用什么招式用出来。不过,再多的变化,却还是有一样是没变的。那就是,刀始终都是只有一边有刃。两边都有刃的那叫剑。是不是用刀的人也像刀一样,锋利只有一面? “你用的是什么刀?” “我用的是最普通的刀,也是最不普通的刀。” “为什么是最普通却又最不普通?” “因为它确实只是一把普通的刀,但是它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刀!只要它出现,那就一定要饮血而归!而且,是断头的血!”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明明是凶器!” “刀本来就是凶器。”狂雷紧接着问道:“你呢,你用的什么兵刃?一个人走江湖是不可能不带着自己的兵刃的。” 他却很是自豪地一抬头:“我不用兵刃!从来不用!” 狂雷的瞳孔瞬间收缩,两道目光再次钉子一般盯着他:“你不用兵刃?是不是你的手本身就是兵刃?” 一个人的手就是手,怎么可能是兵刃?一个人的手,最多是只能拿起各种兵刃为己用,怎么可能完全代替兵刃而成为兵刃呢?即使是那些以爪力见长的鹰爪功,也不敢跟正常的兵刃硬碰硬,毕竟,人还是血肉之躯。如果一个人的手真的能取代兵刃而成为自己的兵刃,那么,这个人肯定是练成了一种很可怕很可怕的功夫。 谁知道这个人对这个好像并不太在意,很轻松的答道:“没错,我的手就是我的兵刃。我相信,这双手绝对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兵刃!” 这双手绝对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兵刃!任何兵刃,都可以由名家打造出完全一摸一样的另一把,可是,这双手却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所以,这双手绝对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兵刃! 狂雷不再说话。 狂雷不说话,那个人也不再说话。 他们俩不说话,旁边自然更没有人说话。店小二早已被那四个死人吓得远远的躲了起来,只希望这两个煞神不要再叫自己或者赶紧离开,如果他们俩能早点离开,自己以后一定会每个月都去给菩萨上柱香。而掌柜的一听说自己的店里出了人命官司,更是直接两眼上翻晕了过去。 可能是店伙计许诺每个月上柱香感动了上天的菩萨吧,两个人居然真的已经起身往外走。而且,这一走还真是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到一个好地方去,到一个暂时不会有人想杀你的地方去。” 苏州。万紫千红一条街。 他们本来就在苏州,而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他们俩还在苏州。只不过,现在俩人却以不在苏州那家饭馆里。 这万紫千红一条街,绝对是男人的**金窟。不管是怎样的男人,我敢保证,在到过这里之前,绝对没有在自己家享受过这种真正的神仙一样的生活。这里,显然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不管你是纵横江湖的巨盗名侠,还是家财万贯的世子名贾,在这里,都是被当做同样的人对待。也只有在这里,男人才是真的体会到了金钱的价值。 这里有最好的酒,因为最好的酒馆就在这里。说它是最好的酒馆,并不因为这里最大,也不因为这里装饰的最漂亮,只是因为这里的酒是世界上酒的种类最全的。从家喻户晓的女儿红,到走卒贩夫喝的不知名的辛辣的酒,这里绝对是全都有。所以,这里是世界上最好的酒馆。没有之一,是最好。 这里有最好的赌局,因为开赌局的人自己从来不参与赌局游戏,只是提供用具场地和服务人员。而他请来的服务人员,绝对是赌场上的行家,真正的行家。只要有人敢出老千,那么,除非这个人的手比闪电还要快十倍,否则,休想躲过这些行家的眼。所以,这里是最公正的赌局,自然也是最好的赌局。 这里的女人,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远比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要吸引人。虽然这里的女人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是,没人否认这里的女人每一个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男人到了这里,绝对是来了就不想再走。 现在,狂雷就是领着他到了这里,到了这个男人的销金窟。 “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王二姨?她就在这里。不过,你不用着急,我现在还没想带你过去找她。找她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可是狂雷忘了一件事。他忘记看对方的脸了。如果眼神真的可以变成两支利剑,那相信现在狂雷真的已经是被碎尸万段了。他的脸sè,绝对不是一个男人来到了销金窟之后该有的表情。 “这就是你说要带我来的好地方?”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错,这里就是。我敢保证,在这里,你绝对不会受到生命威胁。即使有威胁,也不会威胁到你的生命。”狂雷却还是很轻松地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宁愿在外面被那些不相干的人莫名其妙的杀死,也不会在这里的!” “那些人也许并不是想杀你,他们也许只是想抓住你,然后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关于‘银手指’的秘密。”狂雷的这句话一出口,马上便是让对方离开的身影再次转了回来。 他瞳孔收缩,变得像是一根针一般尖锐:“你怎么知道‘银手指’?” “我知道的事还有很多,我不但知道你是‘银手指’的人,我还知道要杀你或者说是要抓住你的人是‘江北一窝蜂’的人。” 他霍然转身,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狂雷:“你既然知道我是‘银手指’的人,而那些找我麻烦的人是‘江北一窝蜂’的人,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很简单,你说要看我死,那我就只能跟你在一起了。况且,现在还说不准到底是谁的麻烦比较大,别忘了,我身后可是还有‘神鹰’那些麻烦呢。” “你对‘银手指’知道多少?” “不太多,也不太少。” “哦?” “我只知道,‘银手指’里面都是貌美如花的仙子一般的人物,而她们所修炼的功夫却是真的可以将人的手指变成银手指的功夫。这种功夫一旦练成,虽不会无敌于天下,不过却也是罕逢对手。可是修炼这种功夫却又是十分艰难,而且这种功夫对修炼者本身的要求还很古怪,所以,虽然功夫的效果惊人,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修炼这种功夫。所以,‘银手指’并不是江湖中一流的帮会,而且,‘银手指’组织的大本营也是远离中土。” “说下去。” “开始我还想不明白,‘江北一窝蜂’的人为什么会对我下手,我身上好像并没有值得他们下手的东西。直到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明白,他们并不是冲着我,也不是冲着你,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你们修炼银手指的秘笈。银手指的功夫并没有限定只有女子可以修炼,而‘江北一窝蜂’显然是想要将自己的门第发扬光大想的发了疯,所以才会对你们银手指动了歪脑筋。” “你知道‘银手指’里面的都是女子?” “嗯。我知道。” “那你想必也知道我也是个女子了?” “本来不知道,不过后来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个女子还带我来这种地方?!!”她对狂雷咆哮着。 八 万紫千红一条街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你叫什么名字?” “狂雷。” “我是问你的真名。” “这就是我的真名。” “这怎么会是你的真名?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姓?” 沉默,无声。 “怎么了?” “如果我说这真的是我的真名,你信不信?” 她看着狂雷的眼睛,久久,才说道:“我信,非常相信!”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肯定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她的脸上突然就绽开了笑容,就好像她要说的是她感到非常自豪非常让自己高兴的事:“我有一个好师傅。” 狂雷在听着,他没有打断。他知道,这只是她要详细说自己的前奏。 果然,她紧跟着说道:“我还有一帮好姐妹,她们都把我当做亲姐妹一样看待。虽然我们并不是亲姐妹,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师傅虽然平rì里教我们习武,但是她更多的却是教我们一些女孩子的分内事以及教我们读书写字。她就像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一样,对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师傅给我们每个人都起了名字,我的名字也是她起的,我叫欧阳馨。” “你的名字为什么要你师傅来起?名字不是应该由自己的父母来取吗?” 欧阳馨的神sè瞬间黯淡了下来:“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奢望他们来给我起名字?我从小就被师傅收养了,所以,师傅她老人家就是我的亲娘。” 狂雷不说话了。 “来,我敬你一杯。”欧阳馨突然说道。 狂雷很诧异:“你不是从不喝酒的吗?” “什么事不都有个第一次,只要习惯了就好。” 狂雷又笑了,他突然发现在这个女孩子是自己目前为止遇到的最有趣的女孩子,她说出的话总是那样的让自己意外。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举杯,然后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狂雷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个女孩子还要带你来这万紫千红一条街?” 这陈年的女儿红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只一杯下肚,欧阳馨已经是粉面微醺了。她整个人似乎都要醉倒了,尤其是她的眼睛,更是醉的像是一汪水,一汪让男人看了就要有反应的chūn水,一汪让男人绝对忍不住想要犯罪的的祸水。她就这样看着狂雷,然后问道:“为什么?你总不可能认为我也像你一样喜欢这里吧?” 狂雷看着她的笑,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面上却是笑容不变:“这里是个好地方,绝对是男人的**窟。”说完这些,他看着欧阳馨说道:“你看到这里来的男人多还是女人多?” “自然是男人多。对这里的东西感兴趣的,估计也只有你们男人了,女人谁会对这里的东西感兴趣。” “你只说对了一半。来到这里的确实是男人多,但是女人可也不是没有。毕竟,女人也是人,而且不都是正常人。所以,你这样一个正常的如花似玉的美人如果来到这里,那绝对是让人无法相信的,况且现在除了我和那些‘江北一窝蜂’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外,怕是没有人能从你现在的打扮上判断出你是个女孩子了。毕竟,光看你的打扮,我可是都被你骗过去了。所以,这个你认为最肮脏的地方,却是可以为你提供最有利的保护。” 欧阳馨皱起了眉头,她虽然不想受到伤害,可是如果是在这种地方寻求庇护,却是让她有些揪心。 此刻的狂雷和欧阳馨早已是找了一家装修的让人感到自己所花的钱绝对物有所值的饭馆,其实他们俩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来到这家饭馆了。此刻两个人已经是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狂雷已经是喝光了足足两大坛陈年女儿红,可是奇怪的是他好像并没有醉意,而且看起来还是jīng神的很,就好像自己刚刚喝的并不是酒,而是提神的补药一般。 即使是这样,俩人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饭馆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人家这里是早晚要打烊的。也就是说,他们俩人是迟早都要想个去处的。 狂雷突然喊道:“伙计,结账!” 店小二终于听到了这句自己期盼多时的话语,马上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客官,您这一共是一两五钱银子。” “嗯,给你二两,不用找了,剩下的算你的。” “谢谢大爷的赏赐。那小的就不客气了。” “不用跟我客气,”说完,他一指旁边坐着的欧阳馨:“银子在她这里,找她要就行了。” 欧阳馨突然一下就酒醒了,她瞪着眼睛问道:“你刚刚都说了什么?” “你没有听清吗?好吧,我再说一遍。我们的酒菜钱一共是一两五钱银子,我说给他二两,其余的算做他的小费。” “我不是问这句,是你最后说的那一句。” “你来付账。” “为什么是我来付账?” 狂雷突然压低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没钱,不然还用吃到现在才让你付账吗?” 欧阳馨也用同样低的声音对着他说道:“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没钱,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陪着你吃了一个半时辰。”说完,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就好像他们俩刚刚给对方讲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 店伙计也在那里笑,只不过,脸上的笑怎么看都有些僵硬的感觉。 “我们俩决定先不走了,再继续吃点东西。”狂雷的一句话让店伙计脸上的笑容彻底的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位莫名的“贵客”了。 “我们俩没有银子,难道还要在这里继续吃喝?”欧阳馨的酒醒之后问的问题很尖锐。 “当然不是。如果不让店伙计去再给我们弄些吃的喝的上来,他就会一直盯着我们俩,而一直盯着我们俩就会让我们俩没有机会逃走。” 欧阳馨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狂雷说的话:“你是说我们俩这次要白吃白喝?” “那要不把你留在这里先抵押着吧,我去弄些银子回来赎你,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不是你?男人通常都比女人能干的。” “力气活是男人比女人能干,可是这个店里最不缺的就是干力气活的男人。” “那你把我留下有什么用?” “因为我会跟他们说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好看的女人。我相信这里的老板也不是瞎子,他会判断出来的。他肯定会很愿意把你留下做抵押,然后会想尽各种方法让我无法过来顺利还钱。这样,你就是他们掌中之物了,就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当然,最重要的,你留下来比我留下来更能卖个好价钱。我相信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为了抢你而将对手打的头破血流的。” “我死也不会留下来的!” “所以我就说,趁着店伙计离开的这一会,我们俩赶紧走。” 俩人这次离开的动作比上次还要快,而且是快了很多。 “现在我们俩去哪?身上都没有银子,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狂雷微笑着说道:“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钱的人到了这里之后通常都会变得没钱,但是没钱的人到了这里之后却通常都能变得很有钱。”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因为这很简单。” “说来听听。” “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说这里是男人的销金窟么,叫什么万紫千红一条街的地方。” “答对了。这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是男人的销金窟。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只对女人感兴趣。也并不是只有女人才能让男人**销金。很多人喜欢的,还是那种未知的充满挑战充满刺激的东西。比如说,赌博。” “赌博?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 “世人常说吃喝piáo赌,这四样是最容易让人败坏家财的。可是为什么吃在第一而赌在第四呢?” “这好像都是你们男人的专利,我怎么会知道。” “吃虽然浪费,可是再浪费人的肚子也不过那么大,再能吃的人也绝对吃不了多少。况且,一个人的时候是根本没办法浪费钱财用来吃的,而又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跟你一起吃,所以,吃虽然败家,却是败的最少的一样。依此类推,你就可以想到赌为什么是放在最后了。因为赌是最让人着迷的东西,也是最让人痛恨的东西。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一个赌字而自甘堕落,也不知道有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赌之一字而变得支离破碎。因为赌,年轻有为的后生变得胸无大志,家财万贯的世子变得穷困潦倒。” “赌既然这么可怕,为什么这个东西还没有从世界上消失?” “因为人的天xìng。人的天xìng便是好吃懒做,如果有了能够让人一夜暴富从而脱离现有的生活的捷径,那谁还愿意整天累的要死要活却还是要吃不饱?”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吃懒做的,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你说得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好吃懒做,但这样的人却绝对不是少数。还有一些人,他们喜欢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弊病,而是因为赌。赌这个东西就像个魔鬼一样,总是充满了诱惑力,让人对它舍不得放开,所以,其实那些喜欢赌博的人都是在跟魔鬼做交易,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交易的内容和筹码,不过大家都知道的是,一般人很少能从魔鬼手里占到便宜。最重要的,赌局里面总是未知的结果,如果事前知道了结果,那就不叫赌局了,而叫圈套了。所以,越未知,越刺激,人就越容易迷失自己。而一旦迷失进去,再想出来,就难如上青天了。这道理简单的就像你饿了要吃饭,当你吃饱了就不饿一样。”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到赌场里面。” “你也准备去和魔鬼做交易?” “是的。” 九 帝王赌坊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赌坊和饭馆离的并不远,就好像这是特别为客人们着想一样。其实,万紫千红一条街也并没有那么大。任何一个地方当要聚齐吃饭赌博和给男人找乐子的地方,都不会太大的。因为这种东西并不需要太多家。 狂雷和欧阳馨此刻来到的地方,就是离他们刚刚吃了霸王餐的饭馆最近的一家赌坊。狂雷选这家赌坊的原因还是和他带欧阳馨到这万紫千红一条街来的原因一样――出其不意。对方就算要追,怕是也不会想到这两个吃白食的竟然敢在离他们最近的一间赌坊里面。 赌坊外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终年要饭的乞丐住的地方一样,但是当你进去之后你就会发现,这样的屋子就算是全世界的乞丐一起去要饭,怕是也要不回来一间这样的屋子。这样的屋子,这样的装饰,这样的奢靡,这样的气魄,怕是只有帝王家才能消耗得起的吧。而狂雷和欧阳馨此刻进的这间赌坊,就叫帝王赌坊。因为,这里的一切真的都可以称得上是可以和帝王一教长短的了。 “你以前到过这里没有?” “没有。”停顿了一下,狂雷接着说道:“从来没有。” “那你这次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我们现在需要银子,而我和你又恰好都没有银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过,很多穷人都是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 “好像是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一下?” “好像是的。” 欧阳馨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身上突然长出了一朵花的帅公子一般:“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狂雷摸着鼻子苦笑:“好像没有了。” “没有你还敢到那里面去?没有银子谁会跟你赌?就算是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都知道,要赌博首先得有银子。” “他们会跟我赌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身上连一个子都没有。” 欧阳馨不说话了,她突然发现,狂雷做的事是自己完全不能也无法理解的。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刚刚好像说过,你以前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嗯,我好像是这么说过。” “难道你以前练过这些东西?又或者你对这些东西很jīng通?” “没有,我从来没有练过这些东西,甚至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欧阳馨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你以前从没练过这些,也从没接触过这些,而且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你以为里面的人都是疯子吗,会跟你这种人去赌?” “敢去里面赌博的人本来就不正常,所以也可以算作疯子。” “可是你什么都不会你居然还想赢?这简直就是笨蛋才会有的想法。” “笨蛋的手气通常都比较好,所以我赢的机会很大。” 不管欧阳馨怎么说,怎么反对,但她毕竟还是跟着狂雷一起进去了。她对狂雷的话倒真是好奇,因为她也很想看看狂雷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敢这样做。 赌坊里面的布局很简单,刚进门是两个身上的肌肉比你想象中还要大的人,就像两只恶鬼一般在把守着通往地狱的大门。而里面的确是可以让人堕落的人间地狱。进门之后不过五步,就是一间单独的小屋子。这当然是这里的主人的屋子。而过了这个小屋子,里面就是真正的赌局了。各种各样的赌具,只有你没有听过见过的,绝对没有你听过见过而在这里见不到的。帝王赌坊不但气势排场大,最重要的还是这里的赌具绝对是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最齐全的。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的不一样。有说不一样话的,有穿不一样衣服的,有吃不一样饭的,有不同的生活习惯的。但是,即使是再多的不一样,到了赌坊里面好像一瞬间都变了,变得都一样。一样到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些人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帝王赌坊也一样,里面充满了嘈杂声,爽朗的笑声以及不住的咒骂声。男人的汗臭味加上女人身上的花香味,让赌坊里面永远都充斥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进来的人一吸,仿佛就能瞬间jīng神百倍,甚至连饿着的肚子也会感觉饱了。 不同的赌具在不同的地方参差交错着,使人永远都感觉自己少生了两只眼睛。而这里面最热闹的,无疑还是牌九。牌九永远都是那么简单,不像别的赌具一样复杂,但是它却也是永远都充满了未知的刺激。而它却也是在一瞬间就可以让对方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结果。所以,牌九前面永远都不缺参与的人,也永远都不缺围观的人。 狂雷领着欧阳馨也来到了这里。 两个人都在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你学会了没有?”欧阳馨用低的狂雷即使把耳朵贴在她的嘴上还是只能勉勉强强听清一点的声音问狂雷。 狂雷挖挖耳朵,然后说道:“你再说一遍,刚刚我的耳朵里面可能东西太多堵住了,所以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欧阳馨一愣,随即再次小声重复了一遍。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她怕别人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们俩。 可是狂雷的耳朵却好像是失灵了一样,居然还是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欧阳馨终于是抛开了所有的顾虑,这回她用几乎整个赌局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我问你看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学会了这个东西没有?”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都因为欧阳馨的这一句话而停止了。大家真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俩。欧阳馨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现在恨不得上去咬狂雷两口来发泄一下。 狂雷却是不以为然,居然还是很从容地说道:“差不多会了。现在我正想试试手气玩两把。” 又是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声音似乎比之前还要大很多。然后,便是人们很热心地给狂雷让开了路,尤其是那些刚刚从牌九桌上下来的人,更是用很快的速度给狂雷让开了路。 有比看一个笨蛋在自己面前出丑更让人开心的事吗?所以,人们都高兴的等着看这个菜鸟如何输的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三十二张牌,清一sè的沉香古木jīng雕而成,每一张似乎都充满了魔力,充满了让人莫名兴奋的魔力。因为每一张都可以是瞬间决定人的结果的牌。 狂雷就随随便便坐在了那里,他不管自己做的是生门还是死门,他也不管自己这个位子之前有多少人输的脸sè都变白又变青了。他只知道,一个人的运气如果好,那是上天都帮他的。 赌桌旁边的监督人员充满疑惑的看着狂雷:“你确定要玩?” “嗯,我很确定,不然我干嘛坐在这里。” 没人再说话,因为大家都希望狂雷坐在这里,哪怕只是玩一把,哪怕他这一把只是输了一文钱。那样大家也会感到很高兴,因为这结果和自己开始预想的一样,虽然他没有输的那么惨,但毕竟还是输了。世界上好像永远都不缺这样的人,他们总是在一旁提前给那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设定好结局,然后就是静静地等着自己预想的结局的到来。如果结果和自己预想的一样,那么,他们总是会很神气的在那里将自己看做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仙。可是如果结果一旦不一样。 “他肯定是作弊了,这里面一定有诈!” 人们总是不愿承认别人比自己的运气好,也不愿看到别人的成就高过自己。可是,越是这样想,结果却越是别人比自己运气好,别人的成就也总是高过自己。 狂雷跟他们玩的是小牌九,这样相对来说还是简单一些,不会出现那么多的顾虑。两张牌,很简单的组合,最后比拼点数大小。牌已经发下来了。庄家还没有说话,他的下一家已经是弃牌投降了。狂雷看了看四个人的牌。虽然看不到正面的点数,不过狂雷却还是看的很仔细。庄家终于是说话了:“我们这里最小的赌注通常都是一百两起,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多。” “我本来也没有那么多。”狂雷说的很干脆。 “好,干脆!你有多少都拿上来吧,我们直接一次定输赢怎么样?” 狂雷居然真的从手里扔出了一锭成sè纯到不能再纯的银子:“这是我所有的钱,虽然分量不是很重,不过纯sè绝对是没得挑。如果我把它当做五十两用,只会是便宜了你们而亏了我自己。不过赌场上没有这么多讲究,就五十两,一局定输赢。开牌吧!” 庄家开出的是一对双和牌。这绝对不是一副小牌,能大过它的牌并不多。旁边甚至已经有人在忍不住偷偷笑了,他们实在是很想看看这个脑袋貌似不是很清醒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输的。甚至牌九旁边的赌具周围的人,都因为欧阳馨的那一句“你学会了没有”而被吸引了过来。大家实在是很想看看,这个现学现卖的年轻人,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 狂雷手里的牌终于在大家的热切关心下摆在了桌子上。 “嘶!”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对天王牌,这可不小呀,足可以帮他赢来更多的钱。”人群中有人不相信,有人在叹息。不相信的,是狂雷竟然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输掉这局,可是自己又不敢说人家作弊了,毕竟这里可是有着老板亲自找来的火眼金睛在一旁严密监视着。叹息的那些,自然是羡慕这副好牌了:为什么自己玩的时候手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对好牌? 没错,狂雷手里是一对天王牌。庄家的双和牌虽然不小,能大过它的虽然不多,但并不代表没有能大过它的。现在,狂雷手里的这副牌无疑已经向人们说明了这一点。欧阳馨在旁边也忍不住偷偷笑了。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玩,可是,从旁边人的反应中她却是可以看出来,狂雷无疑是赢了这一把。 庄家也很明白,所以,他很痛快的将狂雷该得的银子都推给了狂雷:“兄弟,好手气呀,要不要再来一把?” 狂雷摇摇头:“不来了,不来了。好运气并不会一直跟着我,等我把好运气用光的时候,估计我就会输的很惨很惨。” 走出帝王赌坊,欧阳馨还在笑,她实在是不能不笑。 狂雷就这样看着她笑。 十 穿靴子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今晚的月sè绝对是让人挑不出任何缺点的。即使是最挑剔的人,看到这样的月sè后,也会变成最不挑剔的人。 可是,刚刚还在笑的欧阳馨却突然不笑了,她的神情突然之间就变得很严肃:“你为什么要骗我?” 狂雷一愣:“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是不是说过你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狂雷摸着鼻子笑了:“是的,我说过,而且我真的是一个子都没有了。”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拿出了一锭纯sè足到不能再足的银子出来。” “我虽然没有,可是别人有啊。” 欧阳馨瞪大了双眼:“你居然偷别人的银子?!” “我哪里偷了?我不过是借用了一会,而且借用完之后我还还给了人家。”谁都相信,狂雷绝对是有这个借用别人一锭银子而不会被别人发现的水平的 “那好。你说你根本不会那个叫什么牌九的东西,可是你刚刚坐在那里,简直比十个老千还要专业。” 狂雷开心的笑了,笑的是真开心:“我专业?其实我不过是装出来的。说实话,我真的一点都不懂,我是直到进去之后才看到那个牌九的具体玩法的。” “那你还敢一次把所有的银子都赌上?你疯了?你不怕一次全输光吗?” “开始你是不是说过像我这样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笨蛋?” “不止是笨蛋,简直是大笨蛋。” “可是笨蛋却通常都有好运气。所以我赢了。” “我不信,鬼才相信你这种人会有好运气。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赢的?” “好吧好吧。你听好了,我给他们设了一个圈套,而他们根本毫不知情,所以就全部都进圈套了,所以我就知道自己稳赢了。” “你给他们设了什么圈套?” “刚刚我们用的牌,你应该也看到了,都是沉香木做的。” “我看到了。” “这就是关键所在。其实,每一张牌它们的背面都是不一样的,因为这些沉香木的原因,所以,他们不可能做出背面一摸一样的三十二张牌来。而背面不一样,就注定了一种纹路只能代表一种点数,即使了点数相同的两张牌,可是它们的纹路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只要记住了每一个纹路就等于是记住了所有三十二张牌!” 欧阳馨的眼睛瞪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你是说你刚刚只看了一遍牌就已经记住了所有的三十二张牌?” “没有。” “可是你赢了。” “那是因为我看了好几遍,所以记住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听清你说话的原因,我暂时还没练到一心二用而且是二用的都很完美。” 欧阳馨又笑了。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人貌似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似乎没有多少人喜欢太阳。因为每次它一出现,就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也并不全是好消息。因为这代表还在睡懒觉的人已经不能再继续了,那些彻夜都在痛饮的人,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也许,它最不让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一些只有在晚上才能干的事在白天通常都不能干,或者说是不方便干。 现在,狂雷居然是又领着欧阳馨来到了昨晚刚刚吃了白食的那家饭馆。 伙计看到他,绝对的高兴。昨晚就是他们俩害得自己被老板大骂,以致于自己不但昨晚没睡觉而整夜在找他们俩,而且这个月的薪水基本也泡汤了。现在看到这两个祸首居然再次出现,店伙计实在是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狂雷也很高兴,因为这家饭馆的酒菜都很好,绝对让自己挑不出毛病,如果硬要挑出点毛病的话,那估计就是这里的店伙计都是男人不是妙龄少女。尤其是现在,狂雷看到店伙计居然对着自己笑,他自然是更高兴。 店伙计摩拳擦掌地出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狂雷却是突然拿出了他昨晚刚刚赢来的那些银子。 钱不是万能的。说这话的人一定不缺钱,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话。就好像一个整天都可以吃到满汉全席的人,总是在感慨,世间的美味为何如此难找?所以,对于那些整天都在为钱奋斗的人,钱,真的可以是万能的。比如说现在。 狂雷的银子一出现,店伙计那磨得已经可以将一个人吓倒的拳头瞬间便是到了身后,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亲切的样子就好像是现在来的这个人是自己亲的不能再亲的兄弟一样。 欧阳馨本来的担心此刻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本来是不赞成再来这家的,毕竟昨晚两人的做法可是不太光彩。可是狂雷却说道:“昨晚的事肯定是不光彩的事。遇到这种不光彩的事我们该怎么办?当然是将它变成光彩的事,这样即使以后说起来,我们俩也不会感到不好意思。而怎样让一件不光彩的事变成光彩的事?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就是钱!” 所以,狂雷就拿出了他赢来的那些钱。店伙计当然不知道这些钱昨晚本来还不属于狂雷,被他使了一点小聪明之后才变成他的。店伙计只知道,这些钱是从狂雷的身上拿出来的,那么,这些钱理所应当就是属于他的。如果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从身上就拿出五十两银子来,那么,他肯定也能拿出更多的银子来。所以,店伙计仍然是将他们俩当做贵客对待。 五十两银子,不但可以将昨晚的酒菜付清,而且在保证今天吃饱喝足的情况下还能有一些富余,这就是五十两银子。 二楼还是那么宽敞,酒菜还是那么jīng致。 就在俩人边吃边喝时,一阵特别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穿了过来。 狂雷一皱眉,嘴边的酒杯也停止了动作,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楼梯。终于,他看到了这些声响的主人。一个像他一样年轻的人,不过年纪似乎要比他大一些。穿着很普通的灰sè衣衫,面上的轮廓就好像匠人用工具雕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中气充足。这些看起来与常人丝毫无异,可以狂雷却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在意? 不等他转头看自己,狂雷已经是将头转了过来,然后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刚刚那人难道也是女子?” “不是,他是个男的。” “那你为什么盯着他看了那么长时间?” “难道你对他不感兴趣吗?” 欧阳馨撇撇嘴:“我为什么要对他感兴趣?” 狂雷干脆放下酒杯,然后用昨晚欧阳馨跟自己说话的那种低音来跟她说话:“刚刚你是不是也听到他上楼时候的脚步声了?” 欧阳馨点头。狂雷突然如此说话,反而让她有一些紧张的感觉,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那你有没有听出什么?” 欧阳馨摇头。一个人走路就是走路,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他走路还能走出一朵花来? 狂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天看到她出手伤人,身手明明也是一流高手,显然是经过名师指导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些细微的东西上,感觉她就像是丝毫不懂呢?正常说来女子是要比男子敏感的呀。暗中摇摇头,狂雷说道:“上楼的时候是一步比一步高,也就是人每一步之后都离地面越来越远。没错吧?” 欧阳馨瞪了他一眼,表示他说的是废话。 狂雷就当做没看到,继续说道:“离地面越来越高,人往下用力的时候应该是逐渐越来越大,也就是说越往上走他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应该越大才对。可是刚刚这个人走在楼梯上,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调调,根本没有变化。虽说这里并不是很高,可是即使是再低的地方,只要是地势有不平,那人走在上面就应该都有不同,只不过有时候这种差别很小很小,以致于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欧阳馨忍不住转头向那个人的脚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她便是兴奋的差点叫出了声:“我知道为什么了。” 狂雷没想到她的悟xìng这么高,居然是瞬间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再次端起酒杯,然后看着欧阳馨,等着她说出自己的发现。 “因为他穿的靴子和别人不一样!” 狂雷一口酒差点全喷出来,他不知道欧阳馨那样的身手究竟是怎样练出来的,他更不知道,她的师傅到底是有多好的耐xìng和多优秀的育人方法才能将欧阳馨调教成如此的高手?! “他的靴子有什么不一样?” “你自己看!” 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穿着靴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穿着多少种靴子。因为靴子早已是人们rì常的必需品之一,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况且,靴子就是靴子,一个人走路的轻重虽然和靴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可是这关系并不绝对。 不过,这个人穿的靴子却是真的有点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的靴子,多是用兽皮jīng致而成,差别可能就在制作用的兽皮之上。可是这个人的靴子却不是,这个人的靴子竟然是用银丝织成,金丝缀边!整双靴子的价值不知道要有多少个五十两银子。 狂雷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他身上穿的衣服,绝对不像是世子或者巨贾,可是看他这双靴子,却又绝对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他的靴子虽然不一样,可是这和我跟你说的还不一样。” “哦?” “那上楼的时候脚步声之所以那么轻,那么规律,是因为他的内力修为绝对不低!” “比起昨天‘江北一窝蜂’的那四个来怎么样?” “就好像昨晚我参加的那场牌九一样,这个人打‘江北一窝蜂’的那四个人绝对是成竹在胸!” 欧阳馨不说话了。说实话,昨天如果是自己单打独斗的和那四个人教技,自己真的未必能那么轻松的取胜。可是,现在狂雷却说他打那四个人居然是成竹在胸,看来此人的修为绝对不差! “如果可以,千万不要和这个人为敌,这绝对不是个好对手!”这就是狂雷给欧阳馨的忠告。 十一 不穿靴子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欧阳馨再次偷偷看了一眼那个人。这个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有那么大威胁的人,可是狂雷的劝告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他真的这么可怕?” “是的,也许比我说的还要可怕。” “那他和你比呢,谁会胜出?” “我们俩没有比。”狂雷淡淡地说道。 就在俩人低声谈论的时候,楼梯上却是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同样的轻,同样的节奏鲜明。很显然,这次上来的也一定是个高手,而且是个像刚刚上来的那个一样棘手的高手。说不准,他们俩还是一伙的。 不过,当人上来的时候,狂雷就发现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成为一起共事的人。 刚刚上来的这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因为他的衣服质料很好做工很jīng细,而是因为他的衣服太粗糙,粗糙到让人以为这是街上行讨的乞丐,走错了路走到这里来了。可是奇怪的是,店里买却是偏偏没有人上去拦住他,将他拒之门外。而最吸引人的,无疑是他的脚上的鞋。刚刚上来的那个人穿的那一双银丝织成的靴子固然让人感到意外,而是这个人脚上的鞋却是更让人感到意外――一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草鞋。他竟然只是穿着一双草鞋,一双不管到哪里,只要是那里有草就可以编织成草鞋的那种最普通也是最简陋的草鞋。没人敢相信,穿着这样一双草鞋的人居然也敢到这种饭馆来。 可是这个人却好像偏偏不知道众人的这种感觉一般,不但走了进来,而且还是上到了二楼,更让人意外的是,他上到二楼之后居然是坐到了那个穿着一双银丝靴子的人旁边。 狂雷已经喝不出手里的酒是什么滋味了,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样的两个高手不会无缘无故坐在一起。可是要说他们俩是‘江北一窝蜂’的人却也让狂雷有些怀疑。如果‘江北一窝蜂’真的有此高手,那他们也犯不着再打‘银手指’的主意了。 当你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你能准确判断出自己目前的处境然后做出正确的判断。狂雷显然深谐此道,他坐在那里就好像坐在自己家里一样无所顾忌。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欧阳馨更是无所顾忌。 穿草鞋的人坐下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好像两人打了个赌,赌的就是谁先说话,好像赌注还很大。 二楼的气氛一下就怪异起来了。当店伙计给穿银丝靴子的人上来饭菜的时候,整个二楼已经没有别人了,只剩下了狂雷和他们这一桌。 欧阳馨终于赶到气氛不对了,她抬起头看着狂雷,想要问什么,但是被狂雷的一个眼sè制止了,于是,她又继续沉默了。 看着桌上刚刚上来的饭菜,穿草鞋的人突然叹息一声。 穿银丝靴子的人本来已经准备举筷享用了,听到他这一声叹息,将抬起的筷子又放下,然后问道:“你叹息什么?这饭不好么?” “饭是北方黑土地特产的长粒香米,自然是好饭。” “难道菜不好?” “一热一凉,一荤一素,这搭配简直绝了,怎么会不好呢?” “那你叹息什么?” “我叹息这么好的饭菜居然没有酒。这么好的饭菜如果没有酒,就好像做的再好的菜单式没放盐一样,都是淡而无味的。” “这么好的饭菜没有酒确实是一件憾事。不过你放心,我通常都不会做这种让人感到遗憾的事,而当我这么做的时候,都是有着原因的,而且还是天大的原因。” “哦?有什么事比喝酒更重要?” “有,因为这件事比喝酒重要的多” “什么事?” “杀人!” “杀谁?” “你!” 穿草鞋的人笑了。如果他不笑,也许别人永远分不清他究竟有多大,因为他的脸上就像是特意配合他的着装一样,也是脏兮兮的,让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甚至连他脸部的大致轮廓都看不出来。不过,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却马上不一样了。即使一个人的眼神可以骗人,一个人的脸可以通过保养骗人,可是一个人的笑却是没法骗人的。所以,他一笑出来,周围人也是听出来这个人年纪也不大,居然也是和这个穿银丝靴子的人差不多年纪。 “你为什么要杀我?”穿草鞋的人问道。 “杀你就是杀你,没有理由。” “做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即使你想杀死一只鸡,那也是需要理由的,因为你想吃鸡肉。所以,杀我肯定有理由。没理由的杀戮那是魔鬼。” “我只知道上面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余的我绝不会问,也没有权利去问。上面既然要我杀你,那就一定有杀你的理由,我只需要按照命令行事就行了,其他的我都没必要去问。” 这两个人居然不是认识,而是马上就要以xìng命相搏的人。这让周围的人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 “既然你马上就要杀我了,那应该不介意请我吃顿饭吧。” “好,你吃,这饭馆里的东西你随便吃。” “是谁叫你来杀我的?我好像并没有得罪太多人。” “有的时候,得罪的人如果可怕,那需要得罪一个就够了。而很不巧,你刚好得罪了一个很可怕的人。” “是谁?” “刘大官人!” 穿草鞋的人不说话了。自己确实得罪了他。可是说实话,自己连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是说,自己遭遇到的不止这一次的追杀,都是莫名其妙的。 奇怪的是,穿银丝靴子的人反而放下了筷子在那里看着穿草鞋的人吃东西。 “这都是你点的东西,相信都是你平rì里喜欢吃的,你为什么不吃了?” “我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杀了你之后再吃,而且杀了你之后可以吃顿更好的,到时候就不会没有酒了。” 这两个人在说的话,就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生死一样,好像他们现在正谈论的东西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两人都是一副轻松自如谈笑风生的样子。 终于,穿草鞋的人放下了筷子。他看着穿银丝靴子的人,看了很久,然后才说道:“你有个好习惯。” “我有很多好习惯。” “这个无疑是最好的。” “哦?” “你可以平心静气的等一个你马上就要杀死的人这么长时间,说明你现在已经是心里绝对的平静。一个人想要将自己的内人修炼成如此平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想要让心情平静下来,更是难上加难。可是你做到了,这说明你平rì的修炼一定很刻苦。而平rì修炼刻苦的人通常都是活的比较长的。” “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我不能让自己平静,那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几回了。” “你经常执行这种任务?” “也不是经常,偶尔吧,一个月也就十几次。”穿银丝靴子的人淡淡地说道。 一个月十几次,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任务的话,那现在穿草鞋的这个人无疑是处于劣势。毕竟,对方不论是修为上还是实战经验上,都比他占优。尤其是刚刚他一直在吃而另一个却是一直在那里看着他吃。 人的习惯形成的通常都很不容易,尤其是好的习惯,更是不容易,可是,有很多不好不坏的习惯却是天生就注定了的,是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形成和流露出来的。可能,这些习惯有的没什么,可是,有的习惯却也是能让你的对手分析出很多东西来,尤其是当你的对手是一个很专业很专业的杀手时,那他能分析出的东西就更多了。 刚刚穿草鞋的人一直在吃,而穿银丝靴子的人则是一直在看。他已经看了整整半个时辰。他当然不是白看,别人吃饭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他看的自然不是他如何咀嚼嘴里的食物。他看的,是他的手。 这双手保养的很好,显然主人平rì里对这双手的重视程度超出了任何一件事。如果一个人对他的一双手如此重视,那就说明,这双手对于这个人来说绝对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也有可能,这双手是这个人引以为傲的关键所在。手保养的很好,指甲修理的也很整齐,绝对没有任何一根手指的指甲超出手指,这样的手不论是握刀握剑还是使用暗器,都一定是一双好手。这无疑也是一个好习惯。好的习惯通常都会有好的回报,有时候,一个好的习惯甚至会救回你的xìng命。 “现在你已经可以出手了。”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因为我现在没有把握将你杀死了。” “刚刚你有把握?” “是的。” “为什么刚刚有把握而只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又没把握了?” “因为之前我得到关于你的情报都是上面提供给我的,所以我对杀死你很有信心。可是刚刚的结果却是我自己观察得来的,而一个人肯定是对自己的判断力更为相信一些,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把握杀死你了。” “那你是不是要放弃这次任务了?” “不,为什么要放弃?我只是没有信心杀死你,并不代表我真的杀不死你。因为我对你了解的很多,而你对我却是丝毫不了解。” 穿草鞋的人叹息了一声:“你说的很对,我对你毫不知情,在这方面我无疑吃了大亏。” 就在穿草鞋的人叹息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是出手了。动作迅疾如闪电,似鬼魅,让人不知道该如何闪避,因为没人知道他下一招将会打在那里。 他一出手,便是将对方所有可能的角度都封死,一双手居然好像是十双手一般,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实、哪个是虚。 不管是谁,在这样的攻击之下,都很难轻易脱身,更何况是将其击败? 十二 浪子小林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这样的攻击无疑是真正的高手才能发出的,可是要躲避这样的攻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这个穿草鞋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攻势,第一反应就是想着要如何去闪避,或者想着如何去功对方之必救,使得对方放弃对自己的攻击而转为防守,也就是常说的围魏救赵。可是这个穿草鞋的人却不是这么做的,他居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现在对面这个杀招不是对自己使用,而自己只是旁边的一个观众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动不动,却是让攻击他的人疑惑了。只要有疑惑,那手底下的动作肯定就会受到影响。动作受到影响,速度自然是大打折扣。对于高手相争,毫厘的偏差都是胜负的关键所在。所以,趁着这一刹那的迟疑,穿草鞋的人身子突然滑下了桌子底下,双脚连环踢出,用的竟是北派正宗的鸳鸯连环拐。 穿银丝靴子的人虽然刚刚收到影响,但是应变速度却绝对是一流的。看到他身子滑下去,人马上腾空而起,双脚也是连环踢出。只不过,他踢的不是人,而是他面前的那张桌子。桌子一碎裂,那底下的人自然也无处遁形,只能出来了。所以,他踢碎桌子后,双手马上便是扣满了各种暗器。毒蒺藜、穿心针、袖里箭,各种不同的暗器都被他扣在手里,等着对方一出现,便是向着他发出致命一击。很显然,这一招才是他真正的杀招,这一招无疑很绝。 然而,那个穿草鞋的人却做得更绝。 桌子被踢碎的同时,他竟似早已料到了对方会以暗器相击,所以在桌子碎裂的一瞬间,他竟然是脱下了他那件已经无法辨认材料的衣服,将它整个撑平,然后手指居然是将它当做手帕一样不停地旋转起来。 这一招彻底让对方懵了。旁边一直偷偷看着的狂雷和欧阳馨也懵了:这算哪门子功夫?这也许根本就不算功夫,就算是功夫,也绝对算不得是好功夫。可是,什么样的功夫才算是好功夫?花哨的?漂亮的?中规中矩的?剑走偏锋的?没有人能具体给出答案。不过,通常来说,能救人的功夫就是好功夫。 穿银丝靴子的人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一招的,他甚至根本没想过对方会提防,所以他没有算过如果自己这一招被对方破解之后,自己该怎么来迎接对方的还击。这无疑是个很大的失误。对于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来讲,一个小失误就可以葬送自己,更何况现在这是个这么大的失误。所以,他额头上已经开始有汗出现了。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全身发冷,冷的就好像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对方用巨大的冰块冻住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杀死别人之前,别人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可是他现在却是有了这种感觉。是不是人将要死之前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感觉?比如说,会回忆起自己以前生命中经历过的一些美好的事情,可是美好的时刻有那么多,自己怎么可能全部回忆起来?还是说,人在死之前,还在想自己刚刚的那一个失误?是不是在责怪自己不该有那个失误,因为如果没有那个失误,现在出现这种感觉的应该就不是自己。 穿银丝靴子的人本来手里的暗器是十拿九稳能将对方一招击杀的,可是看到对方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所以,打出去的暗器不但力道没有原来那么大了,而且准头也是有些欠缺。所以,穿草鞋的人又从地上平平安安地滑了起来。只不过,他并没有趁着对方没有任何应变措施的时候发动攻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落地,然后轻轻地说道:“你输了!” 你输了!多简单的三个字,可是,代表的意义却绝不简单。 输了的意思,大多数时候都是说一个人死了。比如说,两个人做生死决斗,如果其中一个回来之后跟别人说对方输了,那么,很快的,别人便是可以发现跟他决斗的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穿银丝靴子的人无疑也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自从入行以来,已经不知道取了多少人的xìng命了。 所以,现在他不但脸sè发白,而且全身都因那句“你输了”而在不停地发抖,似乎对方的话是一把有着千斤之力的斧头砍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保存完整的地方。他知道输了的后果,他也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如果用一份输了的成绩带回去交给上级,会是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他虽然明知自己败了,可是,他不但没有走,而且看样子已经准备跟这个穿草鞋的人拼命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跟我拼命,这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我根本不会跟你拼命,我也不会让你有和我拼命的机会。我相信,如果我要走,能追上我和我拼命的人并不多。不过很遗憾的,你肯定是追不上我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回去向你们的刘大官人好好说一下,说不定他会放过你的。而且,如果我算的不错,他肯定早已经算到了这次的结果,所以,你可能只不过是个试金石,真正的杀手还没有出来。”穿草鞋的人对着他说道。 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早已下定决心要死的人,在死亡来临的一刹那如果听到自己还有生机,都不会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有很多人都在感慨生命是那样的让自己感到厌烦,生活是那样的让自己感到无望,可是,又有几个人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呢?生命毕竟是jīng彩的。所以,听到刘大官人可能留给自己一条生路,他不禁是再次双眼放光。可是,这光彩仅仅持续了一刹那便是消散无形:“你根本不了解刘大官人,所以你才会认为刘大官人可能会放我一条生路。你错了,在刘大官人那里,输了就是等于死了,是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可以提自己开脱的。” 穿草鞋的人突然走过去,走到穿银丝靴子的人耳边对他说了一句话。 然后,那个穿银丝靴子的人突然之间脸上就绽开了笑容:“多谢指点!”说完这句话竟然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下了楼。 真是让人奇怪,刚刚还是两个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而且一个给对方出主意,而另一个居然是眉开眼笑地说着客气话? 这怕是让狂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对于想不明白的事,他通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别人自己说出来。不过,这通常都不太好办到。幸运的是,对方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爱酒的男人。对于爱酒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 所以,现在狂雷已经是叫上了这个穿草鞋的人。 他们选了一家更气派的饭馆,一家光让人看着外面就得摸摸自己口袋里面还有多少银子的饭馆。 这样的饭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使饭菜再普通,可是价钱绝对不普通。不但是那些有钱人用来显示自己身份的最好去处,同时也是那些宴请别人的首选之地。现在,狂雷就和那个穿草鞋的人坐在这样的饭馆里面。当然,欧阳馨是不会单独留在别处的。 让狂雷意外的是,这家的饭菜居然很可口,而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家饭馆的酒居然更是可口,可口到狂雷恨不得把这里的酒全部都买下来喝下去。 “你认识我?” “不认识。”狂雷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对方笑了。他居然和狂雷一样,是个很爱笑的人:“你不认得我,但是却要请我吃饭,这是不是很奇怪的事?” “如果是以前,我被一个毫不认识的人请去吃饭,我一定也会感到很奇怪。不过现在我不会再这么认为了,因为这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好吧,姑且就认为这是一件不奇怪的事。不过,你为什么不去请别人而偏偏要请我?这总不会也是很平常的事吧?” “这当然也是很平常的事,因为当时在楼上的只有你了,我不请你请谁?” 穿草鞋的人彻底愣了,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狂雷突然把头凑过去,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很紧张,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其实我是有话要问你。” 他这样,让本来就有些发懵的穿草鞋的人更是莫名其妙了。今天自己出门之前真应该仔细看看黄历,是不是自己今天冲撞了哪路神仙,为什么遇到的总是些不正常的人呢?开始的是一心想要杀死自己的,现在遇到一个一心想要请自己吃饭,然后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他就这样双眼发愣地看着狂雷,等着他说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噗!”本来竖着耳朵在那里听的欧阳馨一口汤全部喷到了狂雷的身上。 他恐怕是再也想不到,狂雷如此的严肃问出来的话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句话:“我叫小林,所有我认得的人都这么叫我。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浪子小林,因为我没有家,四海为家,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说完这句话,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刚刚和那个人谈起的那个刘大官人又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小林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一只会喝酒的动物一样看着狂雷:“你是不是江湖人?” “你认为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 “那你干嘛要打听这个刘大官人?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狂雷说不出话来了,这确实跟自己没关系。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因为我想知道。”这个回答真绝。 小林的回答更绝:“可是我不想说。” 狂雷眨巴眨巴眼:“你知不知道这桌酒菜值多少银子?” “不知道。” “那你身上还有银子用来付账吗?” 小林那口刚要倒进去的酒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你看我像是还有银子付账的人吗?”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会不会付这桌酒菜的钱?” “不想。” “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你请我吃饭,那这桌酒菜的银子自然是你来付。” “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突然又不想请你吃饭了。所以,银子你还是自己来付吧。” 小林一愣:“为什么?” “想知道?” 小林叹口气:“简直想的要命!” “可是我也不想说。”狂雷淡淡地说道。 十三 刘大官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酒菜的银子自然是狂雷付的。 现在,三个人已经是离开了那里。想要听到一个比较jīng彩的故事,那么,就要有一个比较好的环境。所以,三个人都同意离开这里,到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地方去。 夏rì的阳光总是让人反感,尤其是这种南方的阳光,到了正午的时候确实是一种煎熬。幸好,天气虽然让人难熬,却还是有那种让人喜欢的地方。必如,那开满了各sè花儿的山坡上,绿树下,无疑是让人倍感喜爱的地方。 狂雷三人现在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种地方,无疑充满了各种浪漫的气息。而这,却是女孩子所喜爱的。所以,欧阳馨来到这里之后,脸上的笑几乎没有消失过。虽然,她现在还是那一副男人的打扮,不过这却是丝毫改变不了她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那些特点。 浪子小林似乎很喜欢酒,虽然在那家装饰的很不错的饭馆里面已经喝了不少,可是现在他的手上还是有着一个酒葫芦,一个装的满满的酒葫芦。这个酒葫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装满了之后估计可以让小林一直不停地喝上个一天一夜。 现在,他手里就拿着他的酒葫芦在不停地喝着。他不停下来说话,狂雷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喝。他知道,再多的酒,也总有喝完的时候,而那时候,就该到了他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幸好,小林并没有真的将这么大一个酒葫芦喝空。 在猛灌了一大口之后,他终于是开口了:“说吧,你都想听什么?” “刘大官人。” “刘大官人就是刘大官人,没了。” 狂雷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小林会这样回答,所以他只能自己问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总不可能他父母就给他取了刘大官人这么个名字吧?他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刚刚要杀你的那个人,绝对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就找到的好手。一个人如果可以随随便便就调用这种好手,而且还可以随随便便就将对方舍弃,那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你说对了,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而且简直厉害的很!不过刘大官人本来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我想恐怕江湖中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本来名字,大家都是只知道他叫刘大官人,因为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而且别人也确实是这么叫他的,所以从此以后大家都是只记得他叫刘大官人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比他更让我头疼的人。这个人在江湖中可能不是特别有名,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实力。他到底是怎么发迹怎么拥有这么多好手的,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打探这个东西。甚至他身后还有多少比那个人更厉害的人或者还有多少像那个人一样的好手,也没有人知道。因为,刘大官人虽然是刘大官人,但是却并不是江湖中的名人。这种并不是很有名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太多的人去主动关注他的。” “可是他却盯上了你。” 小林叹了一口气:“你又说对了,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你一下?” “表扬的话可以留到以后说,反正我又不是只能得到你的这一次赞扬。现在还是继续说那个刘大官人,你总不可能只知道这么点东西。” “我知道的确实不止这么点,当然要比这些多。只不过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要对这些东西太好奇。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是对什么事都好奇就不是好事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问太多,也不要知道的太多,不然总会有一些你想不到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找上你。” 狂雷突然之间就想到了神鹰,上次刺杀自己的几个人就是神鹰的,就像小林说的那样,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一次刺杀,因为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得罪神鹰的事。事实上,在这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跟神鹰的人接触过。所以狂雷摸着鼻子笑了:“莫名其妙的事我经历过,而且莫名其妙的差点丢了自己的命。既然已经经历过了,那再多一件也没什么关系。” 小林看着他,就好像看到狂雷突然长了十八个头三十六只角。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明明已经经历过莫名其妙的事,而且还差点莫名其妙的丢了xìng命,可是他不但不想着如何躲避这些,反而却是想着再多加一件。这可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江湖中从来就不缺这样的人,而且,江湖中正是有了这样的人存在,才使得江湖中不管是什么时代总是有着一些脍炙人口以及让这些少年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存在。而现在,狂雷也在做着这样的事,也在缔造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你真是一个怪人,是我遇到过的最怪的人。”小林摇着头说道。 “看在我是个如此怪人的份上,就继续说说那个刘大官人吧。” 而一旁的欧阳馨,自从三人进到这片绿树环绕的小山谷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那里一直静静的听着。她似乎对这个刘大官人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可能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一问一答吧。这让狂雷着实有些意外,从接触过的这几次来看,她怎么也不像是个如此安分的人,可是如今却是安静的让人不注意的话都以为身边没有这么个人。 小林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又喝了三大口酒,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刘大官人好像并不是个办事喜欢高调的人,他总是喜欢办完一件事之后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办的,而且即使是猜也不会猜到他的头上,这就是他的办事风格。可是他偏偏又是所有重要事的主使者。这就好像一个特别有名有名到几千公里之外的人都慕名来到的窑姐却是一个门口立着贞节牌坊的人。你说这样的人可怕不可怕?” 狂雷也叹了一口气:“可怕,简直比我见到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可怕。可是你又是为什么被他找人追杀的呢?” “天晓得是怎么回事。我那天只不过正好路过他的地盘,然后莫名其妙就遭到了莫名其妙的人的攻击。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刀在我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所以我只能打发他们哪来的回到哪去,谁知道我这一出手之后对方不但不撤走,反而是找来了更厉害的人。我看着势头不对,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了。” “只是路过他的地盘,结果就被对方攻击,看来这个刘大官人确实狠霸道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实话,开始我都不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还是在后来我才知道的,然后我就赶紧离开了北方,想到中土这里来。谁知道他还是不依不挠,竟然是找人一路上一直sāo扰我到中土,你说我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狂雷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上次被人围攻。自己那次也是什么都没干,只是喝了点酒,谁知道喝完之后不但自己换了地方,而且还有人要来要自己的命!只不过,那次的人不是什么刘大官人,而是神鹰。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当那个被小林击败的穿银丝靴子的人回到刘大官人那里时,时间并没有过太多,因为他没有回到小林所说的北方,他还是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只不过,他到了一个这条街上最大同时也是最贵的但是无疑却是最好的一家jì院中。谁都不理解,这个人怎么此时此刻还有心思到这里来寻找乐子?难道他真的不怕刘大官人杀了他? 刘大官人不会怪他,也不会杀他。因为当他走进去之后,穿过正堂,走过偏门,再进暗门,刘大官人便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刘大官人还是坐在他那张能舒服死人的藤椅上。他这张请人专门制作的藤椅,好像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要跟着他到哪里,似乎比他最忠心的奴才还要忠心。当然,这个藤椅是没办法和人比的,就好像现在走进来的这个人,这个藤椅就绝对没办法和他比。 能不敲门就见到刘大官人的人并不多,事实上,总共也不过才三个。而很幸运的,这个穿银丝靴子的人就是其中一个。而刘大官人见到他,比见到自己的情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要高兴:“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那个人了?” “是,见到了,而且还同他交手了。” 刘大官人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更浓:“结果呢,怎么样?” “这个人很不好对付,如果我要杀他,不出尽全力恐怕不行。”哦,原来上次在酒楼里面他那两招杀招虽然看起来是尽了全力,其实还没有尽全力,原来他还有所保留。这样的人,岂非也很可怕? 这个答案好像让刘大官人很满意,甚至他脸上的笑容已经绽放到他的脖子上面了:“那你看他是不是那天去到我们那里的人?” “按说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能的,可是看他这个人又不像做这种事的人。所以,属下认为,上次我们也许都想错了,也许那件事是另有人做,而他只不过是做了替罪羊。” “继续说。”当刘大官人叫你继续说的时候,通常都是说你这个人说的话有他需要的东西,而且有可能你的话已经被他采纳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恭喜你,因为你马上就会有一份很丰厚很丰厚的报酬了。 “属下认为,应该从我们内部着手,仔细排查每一个人,看看这些人是不是有了异心。” 刘大官人用他那双女人都要嫉妒的眼红的手在摸着自己的下巴。其实他的下巴并没有多少胡子,就像每一个中年人一样,他的脸上也是修饰的很干净,几乎就是没有胡子,可是他还是习惯xìng的在摸,这可能就是习惯吧。习惯往往都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不管是好的习惯还是坏的习惯,都是很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已经改变了人。 刘大官人在想一件事的时候,通常都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那个穿银丝靴子的人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过了一会,刘大官人却是只对他挥了挥手。 当刘大官人对一个人挥一挥手的时候,通常就是告诉这个人可以从自己眼前消失了,而且要立刻马上消失掉。刘大官人不喜欢拖沓,不喜欢说话有太多废话的人,所以当他需要你出现的时候,你最好能马上就出现,就好像那天的那个黑衣人一样。可是当他需要你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时候,你最好也是赶快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消失,否则,你就有好戏要演了。 十四 红衣娘娘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六月的江南,到处都是让人着迷的景sè。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古人说的话通常都有一定的道理,而有道理的话通常都是对的。所以,苏杭的景sè绝对值得你在夕阳将下未下,天边仍然是挂着那些许余晖,空中仍然弥漫着那么多的高温,但是却绝对不让人感觉难受的时候去到外面仔细转一转看一看,然后,你就会发现,生命真的是美好的,因为世界是这么美好。 苏州的景sè自然也很美。虽然和秦淮河的名jì没办法相比,但是却并不比她们差多少。 刘大官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就好像dú lì于这个尘世一样,他显得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不合时宜。毕竟,这里是苏州最让男人**和销金的万紫千红一条街,是一个时刻都充满了嘈杂和喧嚣的地方,是不可能让人有片刻的空暇的。可是刘大官人真的就有这么个地方,在这个吵闹声永远大于正常说话声的地方,他竟然是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很的地方。这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可是他却办到了。好像是他要办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是没有不成功的。至于以后,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是现在不能随意推测的,所以现在想多了也没用。 当一个人需要好好思考一件事的时候,他很定需要很多特定的条件。必如,有的人需要一间密室,有的人需要一坛好酒,有的人需要一个最好的女人。而刘大官人无疑是最特殊的了,他需要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这个条件已经很难了,甚至有点苛刻,可是只要是刘大官人想做的事,貌似还没有做不到的。就像现在这样,他真的就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了绝对安静的空间。而每一次,他总是能做出很重大的决定。而无疑的,这个决定通常都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刘大官人认为,只有在这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中,人们才能完全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也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来的,是完全不受任何人的影响的。 现在,刘大官人就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回到自己的密室之后,他再次召见了那个穿银丝靴子的人:“你当时跟我说,你跟那个人交手了是不是?” “是的。” “而且你貌似还没有占到便宜。” “是的,一丝便宜都没有占到。” “把你跟他交手的详细经过给我讲一遍,讲的越细越好,我要你连他吃东西时候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能忽略掉。” 于是他开始讲,讲的真的很仔细,真的连他咀嚼食物时发出的声音都讲了出来。 “你是说你刚一踢碎桌子他便是已经把衣服脱下来拿在手里了?” “是的,他好像已经预料到了。” “他没理由能预料到的,他怎么会预料到?”刘大官人这句话不是问他的,因为就算问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好像是问自己的,可是刘大官人自己也不能给自己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那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到他会以暗器袭击你,所以你才有了甩衣服的拿手绝活?”这是狂雷和小林谈话谈到最后的时候,狂雷问出来的。他也实在很想知道,因为当时他在现场看的时候看的也是一身冷汗,毕竟那一手暗器绝对是出人意料的,而且如果那些暗器中了的话,那结果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和狂雷说话的肯定还是欧阳馨一个人了。所以,他不能不好奇,他实在很想知道,如果小林不告诉他原因,他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我说我感觉的,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小林大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也不信,这个简直就是糊弄人的鬼话。”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小林是这么跟狂雷解释的:“当时的我是不是在桌子底下?这个不用你回答,我替你回答。当然是在桌子底下。在桌子底下的人并不是没有好处的。因为在桌子底下的人通常都比别人看到的东西多一些。一些坐在那里看不到的东西,躲在桌子底下通常都是能看到的。这就是我为什么知道他手里有暗器的原因了。现在你不用再迷惑了吧?” 狂雷长吁了一口气:“看来下次我也该躲在桌子底下和别人打架。” 这些话刘大官人自然是听不到的,所以他只有继续在那里猜测,继续在那里让自己头疼。 突然,原本属于刘大官人的安静的空间突然就被一阵喧嚣声打破了。 一队穿着大红裙子的少女们施施然走了进来,裙子制作的很特别,紧紧地包裹住了他们那曲线玲珑的躯体,腰肢间的扭动,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和热情散发无余。一头柔顺的秀发,更是随着她们头部的转动而四处飞舞。裙子的长度竟然不是很大,上面在少女酥胸之上的位置,恰好将她们那一对诱人的胸膛紧紧包裹住。而下面则是长及脚踝。这样的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江湖人穿的,因为这太影响行动了,不管是怎么行动,这身衣服无疑都是累赘。可是这些少女却又偏偏是江湖人,因为她们进来的时候,是飞掠进来的,不但每一个双手之间都抱着一个很大很大的花篮,而且里面也是装满了大红的不知名的花朵。她们就这样一边前进,一边将手中花篮里的花朵往外抛洒。只一会的功夫,她们的脚下便是已经成了一条花路,一条有这些大红的花朵形成的花路。而更要命的是,这些少女每一个竟然都是人间绝sè,可是这些绝sè却又偏偏在眉宇间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似乎一直在诱导着男人去犯罪。 等到花瓣飘落满地,花路俨然已经形成的时候,又是一队手执宫纱灯笼的少女鱼贯而入。灯笼自然是大红灯笼,少女自然也是绝sè少女。等到她们全部就位站好之后,便是四个昆仑奴抬着的一顶大红的软丝轿子出现了。四个人走在地上就好像走在云彩上一般,竟然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那顶大红的足可以让十八个壮汉同时在里边开怀畅饮的软丝轿子在他们身上竟然是感觉不到任何重量,他们肩上抬着的,似乎是虚无缥缈的,而不是真实存在的这顶大红软丝轿子。 四个昆仑奴就这样走在那一队手执宫纱灯笼的少女组成的队列中间。身边这些绝sè少女,在他们的眼中似乎就像是一堆死人一般,竟然是引不起他们丝毫的兴趣。他们就这样目不斜视地一直走到花路的尽头,然后便是将轿子轻轻地放了下来。 轿子虽然放了下来,可是上面的人却并没有下来,轿子里面只是传出了一个声音,一个足可以让天下的男人都飘飘然的声音:“这里就是刘大官人的住所么?”她的声音里竟似都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光只是听她的声音就已经有些不知所以了。 一个穿着大红裙子的少女施施然走到轿子前面。她穿的是真的裙子,是那种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实身材的可以装进好几个少女的那种肥大的裙子。她走到轿子前面便是单膝跪地说道:“回娘娘,这里并不是刘大官人的住所,但是刘大官人现在却是在这里。” “哦,没关系,都一样,反正我只是来找他,并不是来找他的家。”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刘大官人是不是已经被人杀死了?” “回娘娘,刘大官人一直都活的很好,要杀死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那他为什么没有在门口等着我?难道我长得很难看,他怕看到我之后睡不着觉?”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她说的那样?事实上,这个女人不但长得不难看,而且远比大多数女人好看的多得多。很多女人看到她之后,通常都会回到家里自卑好几天,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好看了。而且她不光是好看,她还是位高手,以为绝对不输于任何以为武林一流高手的真才实学的高手!不管是内家真力还是外门兵刃,她总是能让人大吃一惊。这样的一个女人,哪个男人怕是都不愿见到的,当然更不愿跟她牵扯上任何关系了,不管这关系是好是坏,对于男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这就好像一只饿了十七八天的猫,突然见到一条鱼,它是不是很高兴?可是当它发现这条鱼是电鳗的时候,它可能就不会还是这么高兴了。刘大官人也是男人,而且还是很正常的男人,所以他也不愿与这个女人发生任何联系。因为,这实在是个难惹的女人。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让人莫名其妙,你越是不想碰到,却偏偏越是躲不开,偏偏就会遇到,你说,这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所以,虽然不愿意见到她,可是他却不能不出来见她。因为她不但已经知道他现在在这里,而且还知道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不出来见她,那自己估计就很难活得好好的了。 所以,当轿子里的那个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大官人就像得到了什么要命的命令一样,马上就出现在了她们的前面。那速度,就好像这个女人要和他去拜天地,如果晚了一点这个女人就要反悔一样。可是事实上,这个女人并不是要和刘大官人拜天地,她头上也没有那红盖头。所以,刘大官人也没有像一个新郎官一样高兴,他甚至根本就高兴不起来。不管是谁见到这个女人,怕是都高兴不起来吧。这个女人,总是能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来让别人头疼,而她只要看到别人头疼,她就不头疼了,不但不疼,而且还高兴得很。就像现在一样,刘大官人感觉很头疼,而轿子里的那个人却笑声不断。她笑声不断,周围的那些掌灯的以及旁边答话的也都是嘴角上扬,微笑不已。 “刘大官人是不是早已经将我这位老朋友忘记了,否则怎么会不出来欢迎一下老朋友呢?” 原来刘大官人和这个很喜欢红sè的女人是老朋友了,是不知道已经认识多长时间的了。 可是刘大官人却是暗中叹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还是笑容依旧:“娘娘说笑了,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将娘娘忘了。”原来只是那个轿子里的人认为他们俩是朋友,刘大官人并不认为两人是朋友。 “呵呵,想不到刘大官人的嘴还是一如七年前呀,不但没有随着年龄长笨,反而是越来越会说了。看到你这样会说,我都忍不住想要嫁给你了呢。”说完,又是一连串的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小人的嘴一直都很笨,只不过在娘娘面前从没有说过谎话而已。” “那样最好,我最不喜欢对我说谎的男人。对我说谎的男人通常都没有好结果。”这句话说完,轿子的帘子突然就飞了起来,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突然就飞了起来。然后,里面的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如果有些乡巴佬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以为这个女人是刚刚从天上下来的。 从她的脸上,没人能看出她到底多大,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大家只知道,她的胸膛依然丰满坚挺,她的腰肢依然纤细柔韧,她的身材依然均匀修长,绝没有一丝的赘肉,也绝不会少一分该有的肉。 十五 做大事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轿中的人一下来,院子里的人顿时便是感觉到自己呼吸突然轻了很多。 这个女人也是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只不过,她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裙子,而是很复杂的宫装,而且全都是大红的料子,绝没有一丝杂sè,上面也绝没有一丝图案,就是简简单单的大红sè。 刘大官人居然不敢抬头看这个人,他只是低着头在那里说道:“小人见过红衣娘娘。”周围的人却仿佛都似中了什么魔法一般,竟然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开始他们见到那些撒花的少女,已经是心旌荡漾了,可是如今见到轿中的人下来,他们却感觉自己刚刚看见的并不是女人。那些当然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很不错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实在太完美了,所以她们在这个红衣娘娘面前才会被比的一文不值。也许,在她面前,不止是女人变得不值一文,连男人怕是也没有丝毫的价值存在了。 华灯初上,夜sè正浓。 就是上好的竹叶青,人是人见人迷的绝sè。这样的场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刘大官人并没有醉,而且清醒的很,从他开始能记住东西的时候到现在,从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更清醒。因为对面这个人让他不能不清醒。他不止一次想问,她到这里来是干什么来了?自己难道欠了她银子? “你知道我一向是个花销很大的人。”这是进屋之后红衣娘娘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从两人进屋之后,便是摒退了所有人。当然,这些人都是在上完上好的酒菜之后才离开的。可是即使是没有任何人在场,刘大官人和红衣娘娘还是等了好久才说话。而让刘大官人没有想到的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么一句。 红衣娘娘的花销确实很大。就凭她刚刚进来时候的排场,我敢说,江湖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还能像她这样铺张的人。而一切的铺张都是离不开银子的。所以,红衣娘娘说出那句话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刘大官人知道她绝对不会只是想要过来跟他诉一诉苦,她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后面说的话都是有原因的。 刘大官人不等她说出后面的话,便是已经抢着说道:“娘娘需要多少尽管开口,只要是我有的,我一定会好不保留的都效忠给娘娘。” “哈哈哈哈,刘大官人还真是会说话,这话听着就让人舒服。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分能嫁给你,这简直就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管是谁,也不会是你,你尽管嫉妒吧。”当然,这些他是在心里说的,他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当然,即使是不当着她的面,他也不会说这些。他一向教导别人,嘴是用来吃饭和发号施令的,不是用来说废话和说些给自己惹祸的话的。所以,一个人要想活的好一些就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不管是对谁都不能说出一些能给自己带来不好的话,因为没人能保证这个人会一直对你好到他进棺材。所以,一个人只有管好自己的嘴才能活的长一些好一些。这无疑是句很正确的话,所以刘大官人现在活的比别人好一些。 红衣娘娘自己说完之后没有给刘大官人说话的时间,自己接着说道:“你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有用完的时候,到了那时候难道我还要再来和你要?可是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凭什么平白无故给我那么多银子?如果是借给我,那我也还不起呀。” “娘娘尽管拿着用,根本不需要还的。” “那怎么行,那是那些厚脸皮的人才做的事。你看我像是那种厚脸皮的人么?” “岂止是像,世界上简直没有比你脸皮再厚的人了。”他当然还是不敢说出来,他能说出来的只有这句:“娘娘怎么可能是厚脸皮的人,如果有人这样说娘娘,那我第一个上去跟他拼命!” “哈哈哈哈,刘大官人对我果然是照顾的很,就凭这句话,当浮三大白!” 上好的竹叶青喝在刘大官人的嘴里却如同苦酒一般,竟然是没有任何的美好滋味。 “那娘娘的意思是?” “我不是想要银子,我是想要能给我一直提供银子的方法,或者说是有一个能让我一直拿银子但是却永远拿不空的地方。” “大内国库拿不空,你敢去么?”他当然还是只是敢自己说说,所以真正听在红衣娘娘耳里的话其实是这样子的:“按照娘娘的意思,这样的地方只能是自己能生银子的地方了,而能自己生银子的地方,通常都是一些做生意的地方。难道娘娘对做生意有了兴趣?” “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否则我也不会三天两头就花光所有积蓄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抢你的生意,因为就算我想抢也抢不过你。所以,我如果想要这么一个能永远拿不空银子的地方,就只有别的法子了。” “别的法子?还望娘娘明示,小人有些疑惑。” “你说现在江湖中什么最赚钱?” “最赚钱的勾当永远都是赌坊和jì院,这不止是在江湖人中赚钱,即使是在那些平民百姓之中,也是大有利润可图。” “说得好,赌坊和jì院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甚至几十年几百年以后,都仍然是赚钱的捷径。所以,如果我们有了这样的买卖,那我们是不是就有了永远也拿不光银子的地方?” “我们?” “对,我们,你和我。我知道刘大官人在做生意这上面一向都是不输于任何人的,而且武林中我实在是找不到比你更会赚钱的人了。所以,我们一起联手做,这样既不耽误你正常赚钱,而且还保证了我平rì的花销。你说,是不是?” “娘娘所言极是,娘娘肯跟屈尊与小人联手真是小人三生有幸。”其实他真正想说的也是只敢对自己说的是:“你的花销是保证了,我能不能赚到钱鬼才敢保证。跟你联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哈哈哈哈,刘大官人真是痛快,我喜欢和痛快的人一起合作。只是这是个大事,必须慎重研究,等我回去制定好具体的计划之后再来通知你。现在天sè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刘大官人继续忙你的吧。” 刘大官人感觉胸中一股热血差点喷出来:感情你这根本就没制定计划只是自己高兴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戏呀?!这是在拿我开涮哪。即使胸中有再大的怨气,也只有忍着。当年的军神韩信既然受得胯下之辱,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成大事者一向是不在乎这点小东西的,做大事的人一向在乎的都是天下!所以刘大官人马上起身,恭送红衣娘娘出门。 红衣娘娘这些人走的时候就像是一阵红sè的风,悄无声息,一瞬间便走的一个人影都不剩。如果不是地上那一地的大红花瓣,任何人都想不出刚刚居然是有人来过,而且还是一群绝sè来过。 红衣娘娘刚走,刘大官人的亲信便走了进来。这个时候的刘大官人是需要人的,不管是需要人陪还是需要人出气,或者需要人执行命令,反正这个时候的刘大官人是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的。而这个来到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午后在他面前禀报灰烬失踪消息的人。一个规规矩矩的人,一个绝对不会让人感受到任何威胁的中年人。他还是一样的打扮,那身灰长衫似乎永远也穿不烂。 刘大官人看着他,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sè。他喜欢聪明人,因为聪明人可以让自己省去很多话,甚至可以省去很多事。所以看到这个人站在这里,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老王,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记不清了,大概有十三年了吧。”老王说道。 “是十三年零七个月,到今年的十一月份,刚刚是十四年。” 听到刘大官人的话,老王更是佩服刘大官人了。刘大官人做的事,总是能让人很感动,就像是他已经把你当做了他最最可靠最最亲信的人一样对待,这样的感觉绝对是让人心中暖流涌动的。刘大官人的记xìng似乎并不是很好,可是在记这些人的生rì这些人的亲人生rì以及这些人的具体细节的时候,他的记xìng反而显得特别的好,好的惊人。 “在你跟我的这十三年里,你有没有看到过我像今天一样低声下气?” “没有!”绝对没有!刘大官人一向都是让别人低声下气的,结果今天却是对别人低声下气!这让作为下人的老王都有些看不过去。在他心中,刘大官人已经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主子,而是一尊神,一尊应该得到世上所有人都尊敬的神。可是世界上的事总是这样,你满怀期望的事,总是不能实现。 “那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 “小人不知。”他确实不知道,也不理解。如果刘大官人想,那个什么红衣娘娘和她带来的那些人,今晚将一个都走不出这个院子。不说自己跟随他这些年看着他收拢了一大批好手,就是他自己驯养的铁羽十三鹰已经足够这个红衣娘娘喝一壶的了,况且还有那个来时无声无息出手更是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取人xìng命的剑客,今晚的胜算怎么说都是刘大官人大。可是刘大官人并没有那么做,他反而是选择了自己对她低声下气,然后让她们平安离开。所以他不懂也不理解,似乎上位人做出的事很多都是不能让人理解的。 “我们是不是有一件大事要做?” “是。” “这件事跟今晚的比起来,是不是很大很大?” “是。” “那就行了,你只要知道我们有一件大事要做,然后你只要记住只要是比这件事小的事我们都不用在上面浪费jīng力就行了。”刘大官人说出的话通常就是命令,是要求别人一定要记住的。所以这个老王不但已经理解了刘大官人的做法,而且已经记住了刘大官人说的话。 十六 江北一窝蜂(一)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即使老王已经知道了刘大官人的意思,而且已经记住了刘大官人说的话,可是他还是不理解:“大官人,属下还有一事不明,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其实,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真正想知道的,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可以让刘大官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哪怕只是暂时的卑躬屈膝。 “我叫她娘娘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 “她就叫红衣娘娘,因为她一直穿红衣服的缘故,所以就叫她红衣娘娘。这个女人要说真才实学倒是也有那么一些,但是这却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她最可怕的,是她的活动能力。她总是能找到一些让她的对手头疼的人出现,甚至是那些久已消失于江湖中的人她都可以找出来。这才是她真正可怕的地方,也是最让人感到头疼的地方。说实话,真正怕她的没有几个人,大家都是怕她能找到的那些人。”刘大官人说的很笼统,而且翻来覆去只有这一件事。他这么重点的说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在这上面吃过亏?还是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这个红衣娘娘施展她的拿手绝活? 老王就这样半懂不懂的走了出去。 狂雷和小林也已经各自按照彼此的轨迹前进了。 “你打算去哪里?”狂雷对着小林问道。 “不知道。不过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一个容身之所的。” “那你不打算去找那个刘大官人?” “去找他?”小林就像见了鬼一样喊道:“我躲他还来不及,你居然叫我去找他?我才不会去呢。” “可是他却是在找人杀你。” “我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当他将误会弄清之后肯定就不会再继续找我了。我又何必再去给自己找麻烦呢?” “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这次是小林问狂雷。 “具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回来找我的。” “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你猜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天晓得。不过一般只要是有热闹的地方我都会去,因为我这个人就是个浪子。如果你也一样喜欢热闹,那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狂雷和小林头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都是武林中人,那就没必要婆婆妈妈,因为热血男儿讲求的就是一个痛快。痛快去爱,痛苦去痛,痛快去悲伤,痛快去感动。即使是分别的一刹那,那也是痛痛快快地分别,绝不会出现十里长亭依依惜别,最后还要泪湿衣襟。这样的人只配做那些文弱的书生,做不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武林男儿。所以,狂雷和小林就这样痛痛快快滴分别了。 “你下一步真的没有打算?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馨终于开口了。 狂雷眨眨眼:“我说没有计划,你信吗?” 欧阳馨瞪他一眼:“那你下一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自然是先把你送回去,送回到你的那些‘银手指’姊妹身边。” 欧阳馨瞪大了双眼,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狂雷说的是什么:“你是说,要把我送回去?” “对,你没有听错。”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么?” “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一向都比石道人的掌中剑珍贵,从不轻易让人知道。” “告诉你,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我已经能够一个人出来一个人回去了!” “可是你能一个人平安回去么?” 这句话一说完,欧阳馨马上就是想到了当rì饭馆里的那四个人。说实话,如果当时没有狂雷在场,自己真未必是那四个人的对手。对方四人不但是老江湖,对战经验不知比她要多出多少,而且最重要的,对方四人真的是配合无间,完全就像是一个人的四个分身在同时移动,同时攻击。这让欧阳馨很是揪心。这样的对手怕是谁都会揪心吧。虽然自己上一次已经脱险,可是以后呢?以后的事谁能保证?没人能保证,即使是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以后的事。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银手指’明明是那种自给自足而且不愿与武林中人发生任何联系的存在,你为什么会自己跑到中土呢?”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所以才会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中土来。其实你本不该这样的,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你最好还是回去老老实实的在你的地方玩吧。”言语之间,狂雷竟然是完全把她当做小孩子来对待。 “你!”欧阳馨气的想上去打他两耳光,而且还是那种用尽全力的打法打他。可是她毕竟没有打他,而且居然没有反驳狂雷说的话。难不成,欧阳馨真的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回去怕挨骂,怕受惩罚,所以根本就不敢回去? 不管欧阳馨如何的生气,狂雷还是决意要将她送回去。而不知怎地,欧阳馨竟然是会跟着狂雷回去。 不过,这‘银手指’到底是在哪狂雷还真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银手指’肯定不在苏州。所以,不管终点在哪,他的起点是没错的。 一出苏州,景sè又是另外的样子。虽然江南风景天下皆知,但是这各处的风景却又是有着不同。苏州的景sè如果是贵为天子身边的三宫六院,那苏州城以外的景sè,就是远离朝野的狐媚化身了。都是一样的吸引人,但却是不一样的吸引。 一路上的景sè总是美好的,所以人的心情也总是美好的,可是狂雷的脸sè怎么看都不是美好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这位一直很开朗的狂雷居然也是愁眉苦脸? “你的家在哪?”狂雷终于说出了自己愁闷的原因。 “原来你不知道我住在哪呀,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不过,既然你不知道我住在哪,为什么还要勉强送我回去呢?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欧阳馨回答道。 狂雷无奈的了,真的是无奈的笑:“我说大小姐,你就赶紧说吧,不然我就按照自己知道的走了,到时候走错了你可不要怪我。” “好呀,那你就按照自己的走吧。”欧阳馨倒是很看得开。 狂雷又笑了,这次居然是充满自信的笑。突然,他的笑就变了,变得好像很邪恶,又好像很迷人:“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可怨不得我。” 本来还无所谓的欧阳馨,看到他这样的笑,心里也是忍不住激灵灵地抖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她的眼神中竟是突然有了一股火焰,一股燃烧的火焰,这种火焰似乎能烧光世间一切的理智与情感。这样的火焰,似乎能鼓动人们去做任何事。她竟似读懂了狂雷的笑以及他那句话背后所隐藏的东西,竟然是激动不已。脸sè在一瞬间就变得cháo红,竟似突然之间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狂雷的笑还凝固在脸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欧阳馨知道,所以她开口了:“你怎么不走了?没关系,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去的,你尽管放心走吧。”这已经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语了,是个男人都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狂雷当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所以他当然明白欧阳馨这样说的意思。可是他不理解,他不理解欧阳馨为什么会这样做,所以他只有装傻。有的时候,一个足够聪明的男人是很懂得装傻的,因为装傻是很必须的,装傻是可以让你避免与女人纠缠的最好的利器!所以,狂雷现在就在装傻。 “我走到哪里你都会跟去?” “是的,不管是哪里。”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竟似又红了一分。欧阳馨长得一点都不难看,而且是很好看,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你面前说出这句话,而且还是用这样的面容,不管是谁,心旌总要难免荡漾的。 狂雷心里其实也很飘,但是他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因为他会装傻:“那如果我去洗澡你跟不跟着去?” 这与欧阳馨期盼的答案显然不一样,所以她那cháo红的脸蛋突然就变得很白,然后脸上就有了很明显的怒容:“你!你简直就是个呆子!” 狂雷眨眨眼:“我怎么是呆子了?” “你不是呆子是什么?不但是呆子,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号呆子,比世界上最笨的笨蛋还要笨上一百倍,简直就是乌龟的儿子。” 狂雷笑了:“乌龟的儿子很笨吗?”欧阳馨想想,也觉得很好笑,所以她的怒容不但不见了,而且脸上还是绽开了笑容。 每次欧阳馨笑起来,总是能让狂雷心神瞬间失控一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欧阳馨早已是看在眼里,她高兴地笑着说道:“你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狂雷不但会装傻,而且还很会哄女孩子开心,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装傻,什么时候溜须:“我在看世界上最美的笑容。”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听到了阿谀奉承自己的话,心里总要飘飘然的,即使她的面上装出一副很不信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都是美得简直比小时候过年家里给了一个超大号的红包还要开心一百倍,哪怕她知道对方说的很夸大,可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就像现在的欧阳馨一样。 不过,她的脸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佯怒的样子。世界上的女孩子好像都是这个样子,心里明明欢喜的很,可是面上却总要装出一副讨厌至极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谁知道吗?女人啊女人,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真正的了解女人呢?恐怕没有人能说自己完全了解女人,因为不管是谁,如果认为自己能完全了解一个女人,那么,离他倒霉的rì子就不远了。 因为,女人不但是善变的,而且还是做事很让人不可理解的。 十七 江北一窝蜂(二)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世界上有最美的笑么?人群不同,见解不同。 只不过,再多的见解也都有一条共同的定论,那就是即使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也不可能让一个男人看一辈子,老老实实地看一辈子。 所以,狂雷和欧阳馨继续出发了。只不过,出发的路线真的是按照狂雷的路线前进的,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银手指’在哪。 一路上欧阳馨竟然真的像是个没有见过任何东西的小女孩一般,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而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不管是走在哪里,对什么好奇,都是让人看起来很舒心的。因为对方是美丽的女孩子。假如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和一个不美丽的女孩子同时拿着一个小风车在那里不停地转呀转,那人们看在眼里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反应,而且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两种反应。 “看,那个拿着风车的女孩子多好看!” “看,真是丑人多作怪!” 说实话,连狂雷都惊叹于换了女装的欧阳馨。在这之前,他虽然想过欧阳馨换回女装的样子,但毕竟只是自己想一想,而想和现实永远都是存在差距的。所以,现在狂雷在她身边反而有种不太好意思走的太近的样子。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玩。 不一rì,两人便是来到了长江之滨。 “喂,你要带我去哪?这可不是我回家的路。”看着眼前的长江,欧阳馨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毕竟,她跟狂雷可并不是很熟。 “知道这是什么吗?”狂雷指着前面的长江问道。 “知道,长江。” “那些一直想要抓你的‘江北一窝蜂’的人是不是就在长江一带活动?” “什么?你难道要带我去‘江北一窝蜂’的大本营?” “对,没错。” 欧阳馨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相信狂雷刚才说的话:“你疯了呀,现在我们躲他们还来不及,你居然还要带着我主动过去。这样送上门的好事,我可干不了。” 狂雷不同她争论,反而是问道:“你自从出来之后,有没有和‘江北一窝蜂’的人有过过节?” “我怎么可能会和那些人有过节,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 “可是他们不但知道你在哪,你的行动路线,甚至于他们连你的身份都能知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而且,那天那四个人,我们虽然侥幸将他们击败,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从他们空中得到任何消息,他们就已经被人灭口了。更可怕的是,我们居然根本就没有发现灭口的人。这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本来什么都没有想的欧阳馨,听到狂雷这样说,瞬间也是感觉这件事很是蹊跷。是呀,自己这次出来虽说不是什么秘密,可是真正知道的貌似只有自己身边的人,而且自己这次出来自然不可能是出来游玩的,可是知道自己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貌似除了师傅之外就是真的没人知道了。先不说那些人自己真的是连见过都没见过,就说自己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显露过本门派的任何武功,那些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更奇怪的是,自己现在都已经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想抓自己回去逼问自己的武功秘笈,还是想将自己杀掉灭口。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自己赶过去,赶到‘江北一窝蜂’的蜂巢,才能将所有的谜底揭开。”狂雷看着欧阳馨在沉思,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回去,将这些东西都一五一十地禀报你的师傅,然后由你师傅定夺。” 年轻人,有几个会愿意错过这些既冒险又刺激还能让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会收获多少意料之外的东西的机会呢?欧阳馨虽然是女人,可是女人的胆子未必就比男人小,尤其是一个自己会武功的女人,胆子更不会比男人小。甚至男人不敢的事,她们都敢。所以呢,欧阳馨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回到师傅身边。况且,自己出来的任务还没办完呢。 渡过长江,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sè。 即使是再不一样的地方,有些地方却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必如说那些酒楼饭馆,那些赌坊jì院。 狂雷领着欧阳馨就在这拥挤的集市里面东走西逛,好像根本就没有具体的目的。 欧阳馨终于是忍不住了:“我们这是在查这里有多少人吗?为什么要一直不停地走来走去?我累了,我不要再继续走了。” 女孩子无理起来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一样的感觉头疼。狂雷听到她的话,就已经很头疼了:“小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身后总是有几个不一样的影子在跟着?” 欧阳馨忍不住要回头。 “别动,到目前为止,他们还认为我们俩没有发觉他们。既然人家要这么跟着我们,那我们为什么不好好配合一下呢?” 欧阳馨马上就不累了:“跟着我们的是什么人?”任何人听到如此新奇刺激的事,都马上就会把疲惫甩的远远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跟着我们的应该是‘江北一窝蜂’的人。” “啊?” “而且,他们应该是在我们一出万紫千红一条街就开始跟着我们了。只是开始我们和小林在一起,他们不敢跟的太明显,而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盘,他们自然不用再那样小心翼翼了。现在的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两只在锅里的鸭子,只等着人家来人动手吃了。” “哼,你才是鸭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将他们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将他们擒获,再严刑逼供,如果他们敢不说,就用尽各种方法来折磨他。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还不让他们睡觉,你觉得怎么样?” 狂雷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女人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要命的是,她说的这些却偏偏又都是很有效的,因为这几个确实是最容易危及人们生命的,而且还是很折磨人的。 “我们不引他们,也不严刑逼供,我们要要想办法甩掉他们,然后按照我们自己的意思去探查而不是从他们的口中来打听。” “那我们就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到处乱逛来甩掉他们俩?如果按照我说的法子,我们至少可以很容易就知道这件事的原因所在,何必再费那么多时间,再惹那么多麻烦。” “你能保证击败他们?再或者,你即使击败了他们,你能保证将他们活着带走吗?就算你能活着带走,你能保证他们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而且,现在这些人还有可能是对方特意让他们这么不小心被我们发现的,目的就是引诱我们逼问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挖一个特大号的坑来让我们俩往里面跳。跳进去固然容易,可是我们能跳出来吗?” 欧阳馨不说话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这个自己一直认为很笨的人,其实一点都不笨,而且还很聪明,最要命的是,他想到的东西从来都很周到。这是他天生的还是他的经验所致?谁知道呢,也许狂雷自己知道吧。 所以,欧阳馨继续跟着狂雷走。 狂雷领着欧阳馨七拐八拐,突然就走进了一家店,走进了一家欧阳馨还没来得及看店名的店,她只看到了满眼的布匹绸缎。而伙计一看到他,竟然是直接领着他走进了后面。 难道狂雷不但跟这里的老板认识,而且还是熟人?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欧阳馨是真的感到很疑惑,所以她不能不问。 “刚刚是不是有几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俩?” “这不是废话么,有人跟着我们还是你跟我说的。” “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跟着我们,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而我们也是想摆脱他们,所以自然是来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准备工作?什么准备工作?” “你说他们是通过什么来辨认我们的?” “当然是通过我们的长相了,难不成还是通过我们身上的气味?” “他们不是狗,自然是通过长相而不是通过气味。而我们又不想被他们认出来,那就只有改变一下我们的外貌了。” 欧阳馨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我们要易容?” 狂雷点点头。 欧阳馨的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是不是要把我易容成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男人?易容成一个只要是那些女孩子见到了都会流口水的男人。” 狂雷真的是越来越不理解她的想法了:“你这么向往男人,那你为什么要做女孩子呢?” 欧阳馨用看世界上头号笨蛋的眼光看着狂雷:“你还真是世界上头号笨蛋,当初是我能决定的么?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早就做了男人了。” “可是即使是女人,你也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看到你会晕头转向,你干嘛还要做男人?难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男人还不够?” 不管是谁,听到别人赞美自己的话,心里总是要高兴一下的,即使在勉强控制着,可是毕竟还是高兴的:“我当然是个好看的女人,可是谁说好看的女人就不能想做一回男人?” 狂雷不说话了,对付那种无理但还要和你好好争辩一下的女孩子,沉默通常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不管是多无理的人,当她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的时候,都会没有兴致的。你见过一个人在那里自己跟自己争辩而且还争辩的面红耳赤的么?如果你真的见过,那你见到的只能是疯子,因为正常人是不会这样干的。 易容当然没有那么快。可是即使再慢的事,也有完的那一天。所以,现在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一块不算太好但是可以让人看见自己形象的铜镜面前。 欧阳馨还是女人,并没有按照她想的被易容成男人,而狂雷自然是男人。两个人虽然本质没有发生改变,可是外表却是天壤之别了。如果不开口说话,就算是他们的师傅在眼前,也不会认出他们来。 就这样,一对年轻男女走进绸缎庄之后久久没有出来,可是却在很长时间之后有一对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女走了出来。一对很普通的人,就像大街上到处可见的那种普通人一样普通,普通到你看过他们之后只要一转头就会忘记他们的面容。 “你在武林中好像有一些很有本事的朋友?”这是欧阳馨在看完自己易容之后的情况而且是在两人在跟踪他们的人身边走过而对方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跟狂雷说的。 “武林中本来就是一个游戏之地,大家都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玩具,所以能多认得一些就多认得一些,没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帮到自己。”狂雷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笑容。他说的很平静。 十八 江北一窝蜂(三)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江北一窝蜂雄踞长江以北三十七年,没人敢跟他一争长短。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让人侧目的组织,却是在五年之前突然凋落了。 是真正的凋落,已经没有任何的第二chūn的迹象和希望。 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查过原因,大家只知道,当年武林中有数的那几个大门派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这个竞争对手很强硬,很强劲。可是这个对手突然间就将自己撒落在各处的江北一窝蜂的成员全部撤走,甚至有些不动产业的主人也都是慌忙撤走,就好像被打劫了一样。可是当时的江北一窝蜂如rì中天,又有谁敢打劫他们呢?所以,就是这样一个组织,而如今却是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悲惨结局。自从江北一窝蜂的名声rì渐没落之后,组织内的高手也都是另寻他路。转投其他组织的,从此归隐于世的,隐姓埋名不问江湖事的,各种各样的人选择了各种各样的人生。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江北一窝蜂。毕竟,这里是他们成名和成功的地方,这里也是有着他们需要的一切。在这里你可以做个霸王,可是转投他处之后,你去到哪里做霸王?所以,在很多人都选择离开之后,还有一些人选择留下。他们留下的原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重振江北一窝蜂昔rì的雄风! 所以,他们不但是养jīng蓄锐,而且更是在经营自己的产业的时候分外小心。现在的他们已经不能再随随便便错了,因为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而现在的他们无疑已经是输不起了。输不起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多大的代价都会让他们难受一下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组织,如今却是敢打‘银手指’的主意,你说,这是不是很怪? 所以,狂雷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存在着。 虽然这不是他自己的事,可是他却并没有放下,虽然他自己也有一堆麻烦,可是他还是没有将欧阳馨自己扔下而只顾着自己的事。 夜,有星,有月。星稀月明。 欧阳馨跟着狂雷终于是开始了他们的探查之行。夜行人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尤其是像他们这种脸上涂着一层薄薄的但是却让人很不舒服的易容用的东西的夜行人,更不会感到做一个夜行人有什么好处。 江北一窝蜂的蜂巢并不像他们的组织一样穷酸,反而是显得很阔气,就好像一个暴发户在突然有钱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的家重新改造打扮一番之后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建筑,欧阳馨打心眼里是瞧不起这群人:“就看这样的住处,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狂雷能做的,只是提醒她把自己的嘴管好。他现在甚至已经后悔带着她过来了。不管在什么时候,带着一个女人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女人通常都不会按照你的意思来办事的,她们总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更重要的,她们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最简单的,她们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嘴。 这样没落的一个组织,即使是总部,也不会有太多的防范的,可是狂雷不但走的很小心,而且还是让欧阳馨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欧阳馨终于是忍不住了:“你看这里像不像有百万雄兵的样子?” “不像,这里根本就装不下那么多人。” “那你还在小心什么?”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认为这里的防备很厉害而且我们还发现不了?”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应该把嘴闭上。” 欧阳馨的两只眼睛瞪得像两只苹果,但是她还是把嘴闭上了。即使嘴里再不屑,心里再不愿意,她毕竟还是把嘴闭上了。 狂雷突然停住了脚步。欧阳馨便是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你干什么!?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欧阳馨恨不得对他吼着说。 狂雷叹了一口气:“因为我还不想死。” 欧阳馨的怒气马上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是说,你刚刚不停下继续往前走,会有生命危险?” “只要再往前一步,我和你就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欧阳馨眨眨眼:“我不信。” “你是不是想让我证明给你看?” “如果你非要证明,我也不会拦着。” “你放心,我还没闲到拿自己的生命去试别人的机关。反正前面的机关很危险,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的。” 欧阳馨看着他向着另外的方向走,想往前走,却怕真的有机关,可是跟着狂雷转弯,却又有点不甘心。所以,她就在这里做了一个记号,然后才向着狂雷离开的方向悄悄跟了过去。 “你刚刚在干什么?” “做了一个记号。” “做记号?难道那里很吸引你?” “当然。” “你为什么非要试试?” “因为我高兴!” 天大的理由也比不上这句我高兴,所以狂雷又不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是外围,狂雷就已经领着欧阳馨换了七八次前进路线的方向。也就是说,有七八处都是有着致命的机关存在的。狂雷再一次停下了。 欧阳馨没有说话,她在等着狂雷给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绝不觉得奇怪?” 就只这一句话,就已经是让欧阳馨忘记了自己的心情,而全部思绪都是跟着狂雷走了:“奇怪什么?” “这里是‘江北一窝蜂’的蜂巢。可是‘江北一窝蜂’五年前就已经分崩离散了,组织中的好手十去七八,元气大伤,从此也是一蹶不振。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没落的组织,为什么还要将这里设置这么多机关?说明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大的秘密,他们为了防止一切意外的事发生,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的防范。可是一个没落的组织,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这样一说,欧阳馨也是纳闷了起来:是呀,这样的一个组织,为什么要层层设防呢?没理由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只有直接到真正机密的地方去才能探听到真正机密的东西。”他又突然转头对欧阳馨说道:“两个人行动总不如一个人行动的好,所以你先回去等着我,我探听完消息之后马上就回去找你。” 即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奈何狂雷说的确实有道理,所以欧阳馨也只得就此结束自己的夜行人之旅了。 可是狂雷一走,欧阳馨便是立即改变了主意:“你去探听你的消息,我探听我的消息,我们谁也不影响谁,看谁能先达到目的。”于是,本来该回到旅馆好好休息的欧阳馨却是向着里面更深处偷偷溜了进去。 狂雷专找那些有yīn影的地方,可是人家却好像在防着他一样,yīn影中都是有着要命的机关。这课真是让狂雷头疼不已。这样的月sè是绝对不适合在外面的空地上行动的,只要你敢在外面那样空旷的地方走进去,在你走不出七步的时候就绝对会有人来主动找你的。 “yīn影这么多,他们不可能将那些机关陷阱都做得那么完美,其中肯定有纰漏之处。”狂雷想的没错,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那么尽心尽力的,更重要的是,即使都尽心尽力,也不可能天天都如此。没人能将一件事天天如一做到。因为人都是有惰xìng的,而且人的心理也很奇怪,总是侥幸的成分比较大。只要人心中的侥幸心理一出现,那离他犯错误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狂雷现在就是在努力找着他们的错误。 偌大的庭院中,现在还没有熄灭灯火的,只有一间房。一间没有人敢轻易进出的房。所以,狂雷直奔这间房而去。 就在他尽量靠近这间房的时候,他竟然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间房里不但有人,而且人还不少,更重要的是,里面的人竟然在喝酒!因为门外刚刚有人往里面鱼贯送入好酒好菜。也就是说,他们的宴会刚刚开始。 如此深夜,宴会竟然是刚刚开始。那之前的时间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之前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谈判?现在刚刚谈妥,所以大家现在才开始庆祝? 在下人第二次准备进入的时候,狂雷趁着空当拖住一个丫鬟打晕,然后将她的外套借了过来。天下会易容的人肯定不止是一个人,只不过有人jīng通有人不熟而已。像狂雷这种就属于那种只会皮毛但是不jīng的人。 一边套着丫鬟的衣服,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摩挲着:“但愿里面没有sè鬼,不然就完蛋了。”端着刚刚丫鬟端着的一盘鱼,狂雷就这样走了进去。他当然不认得里面的任何人。可是,一个丫鬟本来就不需要认得太多人的。 里面一共只有五个人,五个年级绝对都比他大的人,五个中年人。五个人本来是在谈论着什么事的,可是狂雷端着盘子刚一出现在门口,他们便是如同约好了一般同时闭上了嘴。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即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丫鬟,也不能被其听见。 主座的一个自然是江北一窝蜂的领头人,绰号“蜂王”的王信。可是除了这一个之外,剩下的狂雷居然是一个都不认识。而狂雷唯一认识的,就是他们的衣服,因为他们的衣服和那天刺杀他的那四个人穿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显然他们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大黑的紧身衣将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而这无疑也是行动时候的最佳服装。衣服都很合身,绝没有任何一丝的多余,似乎每个人都是量身定做的一般。而最让人醒目的,还是他们的袖口――一只金丝绣成的苍鹰俯冲而下,栩栩如生! “神鹰!”狂雷心中暗暗惊叫一声,然后不动声sè地往后退。 “站住!”还没退出去的狂雷就被一声惊喝喊停了。 十九 江北一窝蜂(四)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一句站住,让狂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只有在那里垂首听着,毕竟,他现在还是以一个丫鬟的身份出现在这些人面前的。 “去到厨房告诉做饭的大师傅,做几样北方的热菜来,我们这里有北方的贵客。”一句话说完,让狂雷恨不得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王帮主太客气了,没必要专门为我们兄弟做这个的,我们吃什么都一样。”下座的两个人听到王信吩咐的话后马上便是婉言相据。不过,他们心里毕竟还是高兴的,虽然对方是看在和自己这方的帮派合作上才对自己如此客气,可是不管是谁,如果有人对你不分原因的如此客气,他心里一定都是高兴的。 “嗳,二位到了我这里,就得像到了家里一样,咱们怎么能亏待了你们兄弟?况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王信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就是,二位不远万里赶到这里来,如果我们帮主不好好尽尽地主之宜,岂不是说不过去?”旁边跟着一起的江北一窝蜂的人员也是在那里劝道。 能参加这样的宴会,自然身份都低不了,而能让自己的身份混的不低的人,通常都是有点别人比不上的地方,不管是逢场作戏的能力,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总有一些过人之处。所以,在这些人这样的劝说之下,如果还不领情,还一味拒绝,那就不但是不给主人面子,而且还是十分的不理智了。因为理智的人是懂得如何让对方做好主人的。而神鹰来的这两个人无疑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他们没有再推辞,只是不停地在说着供奉人但是还不明显的话。 趁着出门的空当,狂雷终于是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一共五人,居中而坐的是这里的主人,也是他们刚刚叫的帮主,江北一窝蜂第四代传人,“蜂王”王信。王信的年纪绝对比他实际年龄看起来大得多,因为不管是谁没rì没夜地cāo劳,都会有这种实际年龄和外表看起来不相符的情况出现。所以,虽然他看起来已经有了五十多岁,其实却是只有四十多岁。两道剑眉英挺,双眼炯炯有神,全身都透着一股凛然之气;神鹰来的两个人分列他左右而坐。两人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常年的练武生涯使得他们的身体上绝没有一丝的赘肉。王信左面的那个看起来就象是一支箭,利箭,而且上面还是淬了剧毒的那种利箭,整个人都是充满了危险。瘦削的脸上不但没有温和的笑,而且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更是闪着寒人的冷光。而王信右面的那个看起来比左面那个强不了多少,面上一样的yīn沉冷酷,绝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两道八字眉趴在一双三角眼上,让人怎么看都没有舒服的感觉;而江北一窝蜂来的两个陪同人员看起来则是友善的多。左尾的一个看起来四十开外,慈眉善目,就好像隔壁家的大叔一样,半白的头发不但没让他看起来衰老,反而是衬托的他更有威信,微胖的身材并不能说明他养尊处优。事实上,他cāo心的程度绝不比帮主差多少;右尾的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似乎还是个对江湖中的事毫不知情的年轻人。可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却能坐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绝不简单。看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王信。莫非,这个是王信的儿子,所以他才能坐在这里?而如果是王信的儿子,自然是有资格坐在这里。 狂雷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厨房传令,这本来已经静寂的庭院里,突然就传出了一声惊叱:“什么人?!”声音在这黑暗中听来是如此清晰。狂雷心里一惊,难道是欧阳馨没有回去而是自己偷偷跑进来了?而呼声响起的同时,屋内的人已经是大步而出。狂雷心道不好,如果是这几个人过去,那就算是有两个欧阳馨也不是对手啊。从他们刚刚走路来判断,没有一个庸手,绝没有!五个人绝对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平时想遇到一个都难,而如今在这里却是一下出现了五个。无论是谁,都绝不会认为这是个好现象,更不会认为他们五个好对付。 可是五个人并没有都过去,因为刚刚坐在左尾位置的那个人已经是将他们都拦下了:“不知又是哪一路不长眼的小贼,竟然是偷到了这里。帮主只管带着二位贵客回屋歇息,就让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三叔,小侄和您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劳烦少帮主,你且陪同你父亲回屋招呼好客人就好,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别人再说话,他便是已经飞身而起,而后身体凌空一翻,便是向着呼声发出的方向激shè而出。 好俊的身手!狂雷暗中一喝彩。这样的身手,难怪能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喝酒了。 其实,狂雷知道,进来的当然不是什么不长眼的小贼。狂雷知道,江北一窝蜂的这三个人自然是更清楚。机关是他们设的,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些机关的威力以及隐蔽。而刚刚的呼声传出的位置,明显已经过了外围,已经是在内部了,更重要的,就在他们吃饭的附近。能有人避开那些机关而悄然来到这里,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个小贼?所以当时少帮主才会是说要和他一起过去。 江北一窝蜂虽然rì渐凋零,可是纵使是英雄迟暮,也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方。他们仍然有好手,他们仍然具备让别人胆寒的能力。 尤三叔刚到呼声发出之地,便是见到了自己人将欧阳馨团团围在zhōng yāng。此时欧阳馨已经是左冲右突了好几次,可是这些人就是不和她硬碰硬,避其锋芒,攻其必救,使得欧阳馨不但没有脱困,反而是让自己jīng力大损。本来欧阳馨就缺少江湖经验,更何况是这种真正的拔刀相向的时刻?这种时候,本身十成的功力也只能发挥出七成了。 尤三叔在旁边听着别人的报告,眼睛则是在那里看着欧阳馨的动作。听完属下的报告,他已经是有信心在二十招之内将欧阳馨生擒。况且,他早已看出,欧阳馨正是‘银手指’的人。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平rì抓都抓不到的人如今居然是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尤三叔出手了。他出手真稳,简直就象是一座山一般,让人找不出他招式间的破绽。本来,任何一种招式间都有破绽存在的,因为只有有破绽存在,才会出现它的后招,也才会有它的变招。如果一种招式已经到了毫无破绽的时候,那还有谁敢迎其锋芒?而现在的尤三叔,竟然是让人感觉他出手之间没有任何破绽。这当然不是,任何人都有破绽,尤三叔也是人,所以他的出手间也有破绽,只不过,他将这破绽掩饰的很好,让人以为没有破绽。 欧阳馨本来对付那些围着她的人就已经够头疼的了,不过这些人却是突然之间都散了下去,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欧阳馨便是连哭都来不及了。迎面攻过来的这个人,比这些人加起来还要厉害几百倍。自己面对他,竟真的如同面对一座山一般。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一种压迫的感觉。 十招还没过,欧阳馨感觉自己已经是有些难以支撑了。周围的人也都是看出了势头,大家也是在周围进行着sāo扰。这使得欧阳馨更是手忙脚乱,本来就缺少各样经验,尤其是这种实战对敌经验,更是少得可怜。现在不但是突然面对这样的高手,而且周围还有着这些人在不停地扰乱自己。本来能坚持二十招的,现在看来也只能十五招了。 尤三叔自然是看的更明白,出手也是更急,只等早些将这个夜行人抓获。 突然,一阵细小的破风声传来,接着,周围本来是围着欧阳馨的那些人竟然突然之间一个个全都倒了下去。 尤三叔一惊,才发现来的不止这一个人,还有帮手。然后他才是想起属下以前传回来的报告:“银手指的人跟一名男子在一起。男子出身不详,武功套路不详,上次伏击的四名兄弟惨死跟他也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是跟他有着很大的关系。”难道施手暗算的这个人,就是和这个银手指的人在一起的那人吗? 不等尤三叔多想,背后已经是有五道破风之声传来,打的竟然全都是要穴。尤三叔不能不惊,这人认穴实在是准!所以,他在暗器快要打到自己之时,突然闪身向着旁边退去,而本来被他逼得手忙脚乱的欧阳馨,此刻却俨然成了那五个暗器的目标。可怜欧阳馨竟然是毫无发觉,竟然是不知道尤三叔因何而退。 尤三叔闪到一边,突然纵声长啸,这无疑是他叫人的讯息。 他在旁边一边观察着,一边等着欧阳馨被暗器击中。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欧阳馨并没有被击中,甚至根本就没有到她身前。狂雷在打出那五个暗器的时候,似乎就已经考虑到了尤三叔会如何做,而他自然也是做好了应对措施。所以,尤三叔身子一闪,狂雷手中扣着的小石子便是再一次发出,而这次他却是用这些石子打落了刚刚自己掷出用来暗算尤三叔的那五颗石子。石子相撞的一瞬间,狂雷已经是拉起欧阳馨闪身而退。 而刚刚退到一边的尤三叔,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便是看到一个丫鬟突然出现然后拉着这个夜行人突然冲出。身手之快,竟然是自己生平未见。也许,这只是危险环境下人的潜能被激发出来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速度出现。 可是不管怎么说,狂雷毕竟是欧阳馨一起逃走了。逃走的时候就不用像进来的时候一般小心了,不同专走黑暗处。逃走的时候一定要选最短的路线,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逃走。 狂雷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逃跑了,因为他不但深谐此道,而且显然是此中老手。所以,现在狂雷和欧阳馨已经安全逃出来了。 二十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顺利逃跑后,俩人哪敢再在原来的地方落脚,早已是从新选了个安身的地方。 安顿好后,欧阳馨问道:“你都探听到什么情报了?” “很不好的情报。” “说来听听。” “上次要杀死我的神鹰,现在和江北一窝蜂的人联手了,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好的消息?我还一直纳闷呢,江北一窝蜂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是敢动银手指的人,现在我总算是弄明白了,肯定是这个神鹰在背后鼓动,他们才敢的。” 说实话欧阳馨对于这个神鹰了解的一点都不多,甚至是根本就不知道。只不过上次准备刺杀狂雷的那四个人却着实不是庸手,而听狂雷后来讲,这样的身手在神鹰里面竟然是多如牛毛。而比这样的人还要厉害的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组织,听着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更何况现在还是要和自己为敌。 “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了两个人,两个神鹰的人,两个比上次的四个加起来还要厉害不止一倍的人。” “你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将这些事都抛在一边暂时不要管?” “现在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就算你不找他们,他们还是一样会来找你的,你就不要想着怎么躲避了,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可是对方是两个那么厉害的组织,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哪。” “对方是人多,可是人多并不一定就能赢。” “话是这么说,不过人多总是有优势的。” “那我也找些我的朋友来,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朋友?”欧阳馨的脑袋里马上便是勾勒出了一些人的大概影像――一些根本称不上好人的人的影像。 苏州城外,绝林之后。 这里是上官家的天下第一庄所在地,虽然不是禁地,却也不是谁都能来的了的。 世上的人又很多种,虽然简单点只分为男人和女人,可是实际上男人和女人之中却也是有着很多种不同的人存在。有好人,有坏人,有的为了一百两银子就可以忘了自己是谁,有的在金山银山面前却还是面不改sè,有的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有的相貌平平,毫不出众,然而却是可以为了自己坚守的道义舍身。这形形sèsè的人,也组成了我们这个形形sèsè的世界,也正是有了这数不尽的面孔存在,才使得生活不但不枯燥,反而是多姿多彩。在这些人里面,有的让人厌恶,有的让人喜欢,有的让人痛恨,有的受人戴拜。然而,世界上也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的是一张面孔,而在另一些地方,展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张面孔..也有一种人,对于那些比他位置低的人,看的像只狗一样,而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他们则是变得像是一只狗。这两种人,无疑都是很可恶的人,都是让人讨厌的人,相信谁都不会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狂雷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他本身不是这样的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狂雷这样的人交的自然也都是一些比较妙的朋友。 当狂雷领着欧阳馨来到天下第一庄附近的时候,欧阳馨不止是不相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狂雷居然会有着这样的朋友,这里的人光看这庄子的气魄就知道,绝对不会差的,身份绝对不会低。而狂雷也是真的没有让欧阳馨失望,或者说没有给她太多的震撼――他真的不认得天下第一庄里面的人。像他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武林人士,怎么可能登得上天下第一庄的台阶?! 他带着欧阳馨来到这里,不过是等两个人,两个之前来到天下第一庄给老庄主拜寿的人。 清风,男,二十二岁,身材匀称,中等身高,五官俊俏。喜穿青sè长衫,xìng情温和,不喜与人争执,不愿与人争胜。 静雨,女,一十九岁,身材高挑,身体纤瘦,面容出众。喜穿淡绿衣衫,xìng情寡淡,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得一知己从此隐退江湖,再不问红尘中事。 “这两个人是你的朋友?”欧阳馨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其实不是。” “我就说嘛,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他们俩是我的师兄和师妹。” “噗!”一口热茶几乎全喷到狂雷的身上了:“你跟他们俩居然是师兄妹关系?你确定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你敢不敢办一件事?”狂雷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看到狂雷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神秘,欧阳馨心里也有些打鼓:“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狂雷眨眨眼:“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俩的身手如何?” “嗯,是有那么一点想。” “一会,你看到他们俩不要跟他们说话,直接对他们动手,而且是要用全力。你敢不敢?” 欧阳馨看着狂雷,就好像狂雷的脸上突然长出了几朵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样你就知道他们的身手怎么样了。” 欧阳馨突然笑了,她也眨眨眼:“不敢的是龟孙子。” 长街,闹市。 世界上最不缺的好像就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以及各种各样的热闹。所以,在人群涌动的长街上,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到处都可以见到这种小玩意以及到处都可以见到能制造出热闹的东西。 清风和静雨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来到了这样的长街上。他们已经在这苏州城里转了好几天了,可是静雨似乎并没有显出多大的兴趣。她好像总是跟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她不爱热闹,也不爱胭脂,甚至那些香油她都是厌恶的很。这真的让人很费解。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正是最爱打扮最爱热闹的时候,可是她却是表现的跟她的年纪很不相符。她好像是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对这里的一切早已熟悉早已看腻了一般。 清风是不是拿起个小东西看看,然后放到静雨的脸前逗一逗她,等她莞尔一笑的时候,他再将这个小东西原样放回去。不管是哪个摊位的老板,看到这样一对俊俏的小年轻人在一起用自己的小东西逗一下对方开心,都不会责骂他们的,如果他们开口要,老板甚至会免费将这个小东西送给她。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闹市中,却突然出现了更热闹的事。 清风和静雨一直在边看边走,可是突然有一个人在路过的时候,不但是刻意用身体狠狠地撞了一下清风,而且还顺势将静雨头上的发钗拿走。 如果换做一般人,早已是动手不动口了。可是清风和静雨却好像对这事并不太在意一般,对于撞了自己一下,清风居然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是当静雨发现头上的发钗不见了的时候,清风却突然动怒了。 人们似乎总是这样,对于自己的事情,可能都是得过且过,可是一旦是自己朋友的事,或者是自己亲人的事,那就算是拼了xìng命,也一定要管一管,哪怕这事跟自己根本就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可是自己就是要管。 看着前面的人还未走远,清风脚下暗暗加力,向着那人追了过去。而静雨则是不疾不徐地在后面跟着,似乎不管多大的事,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或者说,不管多大的事,她都有把握摆平。 过来撞人拿发钗的自然是欧阳馨了。她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清风居然是动怒了,她还在为自己的得手而沾沾自喜。 看着清风和静雨追过来,欧阳馨的笑脸已经是展露无遗了,她正想着两个人会不会追过来,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是毫不犹豫的就中计了。那下一步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将二人引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想到这些,欧阳馨也是脚下发力,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只一会功夫,欧阳馨便是引着清风和静雨来到了外面比较空旷的地方,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直响。 欧阳馨刚想回头说句笑话,谁知她还没回头,眼前便是已经站了一个人――清风。清风看到四下里无人,便是马上一口真气提起,毫不犹豫展开身形,好像自己只要慢了一点,这个犯错误的人就会立刻消失一般。 欧阳馨显然没想到清风的身手竟然是如此了得,她现在也是知道了狂雷为什么让她用尽全力了――因为即使是用尽全力她也根本赢不了清风,况且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也不差的静雨在。看到清风出现在自己面前,欧阳馨不等他开口,直接出手,而且这一出手真的是用了全力。 江湖中的门派虽然众多,可是能长存的却并不多,而像银手指这样不大的帮派但是却存在了这么久的,当然都是有一定的原因,他们自己的武功当然不容别人小觑。而事实上,江湖中从来也没有人敢小觑银手指的功夫。可能也是这样的原因,所以神鹰才会联手江北一窝蜂想要将银手指的秘密一探究竟吧。 清风虽然没有同银手指的人交过手,不过看到欧阳馨出手,他已经知道这绝不是好惹的功夫,所以,他也只能出全力。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如果还托大不出全力,那倒霉的就只有自己了。而现在,很明显,倒霉的是欧阳馨,因为清风不但出了全力,还真的把她当做敌人来对待了。 这下可苦了欧阳馨了,银手指的功夫jīng髓都在手上,可是自己的手根本就是碰不到清风皮毛,碰不到人家,自己再好的功夫对人家也造不成伤害,那还有什么用?现在的欧阳馨就如同一个清风练武用的木桩一般,真是心里有苦不知该与谁说呀。 “师兄,拿回发钗就算了吧,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静雨在旁边似乎看不下去了,替欧阳馨求情道。 “哈哈哈哈,大师兄还真是好兴致呀,居然喜欢欺负起女孩子来了!”说话的声音在他们几个旁边的一棵树上。几人都停住了手,然后便是看到狂雷从上面优哉游哉的跳了下来,看到欧阳馨的时候,还向她眨了眨眼。 “二哥,怎么是你?!”静雨第一次显得这样激动。 “老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清风也是很好奇。 不好奇的,怕是只有欧阳馨自己了吧,现在她只想上去先好好打一顿狂雷,这小子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居然还故意挖个坑让自己往里跳,真是坏到家了。 二十一 一个好汉三个帮(二)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看到狂雷出现,本来停顿了一下的清风又继续上前抢攻道:“老二你等我一会,我拿回四妹的发钗再跟你好好聊聊。” 狂雷居然是没有出声阻拦,而且还在旁边起哄着:“呀,这是哪一路的小毛贼呀,居然是敢动四妹的东西?而且还是动的四妹的发钗?这是活够了么?”他越说越起劲,欧阳馨却是越听越生气。 “你混蛋,你是天下最坏的大坏蛋!”欧阳馨终于是忍不住了,向着狂雷吼了起来。而她嘴上说话,手上自然就是受到影响了,出手之间不但速度有所受损,甚至招式都已经不是那么稳了。 “哟,嘴还挺厉害,自己犯了错误不但不承认还在这里逞强,看样子你真的是欠揍了。大师兄好好教训她一顿,看她还敢如此牙尖嘴利吧。”狂雷心里早就想笑了,只不过他真有本事,竟然是能忍住这么长时间。只是,他想过没有,等他笑完了,结果会怎么样呢?女人发起疯来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欧阳馨听到狂雷这样说,心里赌气,偏偏不将发钗拿出来。 清风开始对她还是比较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一招不小心伤到了她,可是看到她如此顽固,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这次是真的向她出了全力。只见清风左手虚捏成爪,势若闪电向着欧阳馨的右手腕抓了下去,右手则是在那里蓄势待发。而欧阳馨看到清风这一击,立即用左手去切清风的左手,想要将他逼回去。就在这时,清风的右手动了,竟然是比左手还快,直奔欧阳馨左手腕而去。 欧阳馨心里一惊,自己算计的时间方位力量都恰到好处的一招没想到不但没起到丝毫作用,而且现在看来就好像是自己主动送过去的一般。如果左手腕被抓住,右手自然也逃不了,因为自己当时可是没有想过右手如何应对这些变招。 谁知就在这时,一只手凭空伸出,将清风那比雷霆更快的一击挡了下来。是狂雷。他刚刚看到清风用了全力就已经知道玩笑开大了,所以马上赶了过去,还好他赶上了,在清风出手的时候正好来得及。而他将清风的右手一拦,欧阳馨的左手自然还是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斜切清风的左手。这一下,清风不得不中途变招了。清风并没有变招继续攻击,而是闪身跳出了圈外。然后他突然笑了,看着狂雷和欧阳馨静静地笑了起来,是那种微笑,那种就像是夏rì午后,在灼热的天气里突然出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凉风,让人不但不讨厌,而且还会喜欢的很。清风的微笑就像是这样的一阵风,在这如火的江南轻轻地吹过欧阳馨和狂雷身边。 清风一撤,压力陡然消失,欧阳馨瞬间感觉身子不知道轻灵了多少倍。而事实证明,她的身子确实是轻灵了很多倍,因为她毫不费力地就打了狂雷好多下。 běi jīng城里最热闹的,是大前门,因为那里的确是最热闹的地方,不止是在běi jīng,在哪里,都绝对是最热闹的。 苏州呢?苏州没有大前门,苏州只有街,各式各样的街。喝酒的街,吃饭的街,赌博的街,当然,还有让男人流连忘返的街。 大食街,就像它的名字一般,整条街上都是饭馆,各式各样的饭馆。酸的甜的辣的咸的,南来的北往的,只要你能说出菜名,保证你就能在这大食街上找到自己的归宿。 福德轩,无疑是这大食街上最大最好同时也是最贵的。能来到这里的人,绝对都不是普通人,也绝对都不是只为了吃饭。福德轩的食物美味是苏州出了名的,而它的价钱也就像它的名声一样,是高高在上的。一个普通人家,平时能出来到小饭馆里面吃一顿已经是奢侈的享受了,更何况是要他们到这福德轩来?那简直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所以,来到这里的,非富即贵,而且,都是有一些目的的,一些不愿让别人知道的目的。 现在狂雷他们四个就坐在了福德轩的椅子上。 狂雷总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为的就是要完整的体验人生,要多面全方位的体验,而不是只固守与一种生活方式。最重要的,银子这个东西再好,你最后走的时候还是带不走分文,与其最后自己空悲切,为何不趁着自己现在尚且可以zì yóu支配的时候即使将它用掉呢?所以,狂雷总是吃最好的馆子喝最好的酒,骑最好的马住最好的店。所以,现在,他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了福德轩。 不得不承认,狂雷这种人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不管你走到哪,他都能将你带到最好的地方去。如果你想赌,他会带你到帝王赌坊去,如果你想找女人,他自然是带你到万紫千红一条街上的王二姨那里去。这江南一带的景sè如果全被苏杭收藏了,那人间的绝sè则是被苏州自己收藏了,而王二姨则是收藏这些绝sè的行家,真正的行家。据说她只要从一个女人面前经过,就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究竟是一个贞妇还是一个婊子。 欧阳馨此刻也不气了,早就不气了,不管是谁,不管有多大的火气,在福德轩里面对着这样满满一桌子的美味,换做是谁都不会再生气的。因为聪明人都知道,嘴的最佳功效是吃,而肚子的最佳功效无疑是装食物用的。如果一个人宁肯不吃而去生气,那这个人才是呆子,真正的呆子。 四个人都不是呆子,所以都没有说话――当你的嘴里塞满食物的时候,你也不会有心思说话的。 清风早已是听狂雷将这些事讲了一遍,他虽然一直在吃,可是脑袋里却也从没停止过思考。有些人就是能够这样,他们可以跟着你一起干任何事,而且绝对不输于你,可是他们还能继续干自己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有别人都没有的荣誉,有别人都没有的尊敬。清风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人。 饭后,清风对狂雷说道:“刚刚你说的让人怎么都有些不敢相信。” “有哪些不敢相信?” “你说这位欧阳姑娘是银手指的人,我信;你说神鹰那些人想要杀死你,我也信。可是据我所知,江北一窝蜂的蜂王王信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他怎么可能与神鹰联手?先不说江北一窝蜂以前的威名,就单说这个王蜂王,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特别孤傲的人,一直认为江北一窝蜂有东山再起之时,而且他从不屑与江湖上的那些下五门的人以及**上的人交往,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与神鹰联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而且他们竟然是打银手指的主意,这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与银手指往rì无冤近rì无仇的,为什么要对银手指的人下手?如果他真的是觊觎银手指的武功造诣,那他完全可以找到一些别的丝毫不亚于银手指的功夫来,他为什么要对银手指下手?而他下手如果真的是收到神鹰的唆使,那么真正想对银手指下手的人,是幕后的神鹰。这个神鹰我们不但没交过手,而且根本不知道他的任何东西,这个组织太神秘了。” “我也认为这中间有问题,可是我是亲眼看到王信和神鹰的人勾结在一起的,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他们自己的蜂巢。”当下,狂雷又将自己和欧阳馨如何第一次被他们在饭馆刺杀,一直到最后两人是如何从蜂巢逃出来的,都是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在清风面前,好像没有任何事是值得隐瞒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让别人看到第一眼,就会特别相信他们,甚至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你如果问他们原因,他们也不知道。而清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让你毫不保留相信的人。当然,也只有真心对待朋友,真心对别人毫无保留的人,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既然你可以易容,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狂雷不明白,但是转瞬之间便是明白了:“是呀,我怎么没没有想到呢。不过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清风笑了起来:“是你要有大麻烦了,你可是惹到一个好对手啊。” 狂雷眨眨眼:“是我们有大麻烦了。” 清风叹了一口气:“我能不能不跟你一起去?” 狂雷不答反问道:“我能不能当你没说过这句话:” “不能。” “我也一样,不能。” “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等。” “等?你是说什么都不干的那种等?” “那还有哪种等?” “等什么?等江北一窝蜂的人自己主动承认错误然后过来道歉吗?”欧阳馨终于忍不住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只等一个人。” “是等三哥吗?”这是静雨到现在为止说的第二句话。 狂雷温柔的笑了:“还是我们的小师妹聪明呀,没错,就是等他,这事没他一定成不了。” 清风突然说道:“那我们不用等了,可以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来了。”说话间一个身影便是出现在了楼梯口。一身蓝sè衣衫剪裁的很是合身,嘴角那一抹略带坏的笑,不但让他看起来不难看,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魅力。五官自然也很jīng致,就像是泥人张手底下出来的小泥人一样,煞是招别人喜欢。修长的身材更是将那袭湖蓝长衫衬托的完美至极。 看到他,三个人都笑了――欧阳馨根本不认得这个人,你让她怎么笑? 疾电,二十岁,几乎是完美男人,男人该会的他都会,男人不该会的他也会。长相俊美,而唯一比他长相更吸引人的就是他的武功。当别人将他看做小白脸对待的时候,那个人就要倒霉了,因为任何人在将别人当做小白脸看待的时候都会低估了他的真实战斗力,那倒霉的自然只有自己了。 这些都是后来狂雷告诉欧阳馨的。 “为什么说没有他这事成不了?” “因为他还有手绝活。” “什么绝活?” “打探消息的绝活。” 二十二 假面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要说疾电的本事,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的。有些人就是这样,好像天生就是可以学会掌握很多技能,而且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更重要的,他们总是能将自己的这些技能充分运用好,绝不会闲置任何一种技能不用。 疾电好像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现在,清风、狂雷和疾电三个人就在一起讨论着,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任何部分都是忽略不得的。而欧阳馨虽然也是这件事的主角,可是却完全没有参与其中,就想静雨一样,只是在旁边等着三人的决定。这看起来多少都有点不公平,可是世上的事不都是这样的吗?关于你的事,却并不一定要你自己参与,而你只需要按照最后的吩咐做就行了。这到底是世人的可悲之处还是世人的幸运之处?谁知道? 计划似乎很快就敲定了,因为时间不等人,不可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用来思考的,因为对方不会给这么多时间让他们来好好定夺。都说兵贵神速,其实贵神速的又何止是兵?有多少东西都是输在了时间上,又有多少遗憾是因为自以为还来得及?事实上,又哪里会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来得及呢?再好的计划,也比不上变化,况且在这种风起云涌暗cháo澎湃的江湖,更是没有一个计划能完完整整的实施,因为总是有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想不到出现,所以使得整个计划不得不搁浅,或者跟着计划改变。除非,你能在计划实施之前就考虑到所有可能存在的变量,然后有针对xìng的做好各种防护措施,这样当变化出现的时候,你还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实施。可是,事实上又有谁能做到呢? 所以,三人虽然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但更多的却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等下一步将要到来之前再制定计划。这样的计划虽然有些不妥,但是总比开始就有了死计划但是中间出现变故结果导致计划被搁浅的好。 疾电有手绝活,打探消息的绝活,这是狂雷告诉欧阳馨的。其实疾电不止有这一手绝活,他还有好多绝活。比如说易容,他的易容绝对能轻易就将别人骗过去。即使是那些已经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妻,如果不是疾电刻意露出一点马脚,那对方根本就不会知道。据说有一次,疾电与一个财主打赌,赌疾电的易容术是不是真的有那么jīng妙。结果在财主外出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慌了:因为一下有两个财主出现,更让人头疼的是,他不管是说话做事还是别的习惯,竟然是都与那个真财主一般无二。这让那些家人彻底惊呆了,甚至还请来了法师道士降妖除魔,可是法师道士没除了魔,还差点被弄疯掉。不管是谁,整天面对着两个完全一样的人都不会好受的。最后,那个财主不但拿出了一千两银子――这足足比他们的赌注多出了两倍,而且还免费请疾电大吃大喝了几rì之后,疾电才肯走。你说,这样的易容术,是不是很厉害? 这样jīng妙的易容术,想要混进蜂巢并不是难事,接下来就是混进去之后该干些什么,而且,到底是几个人进去更是让三人好好争论了一番,最后决定由一个人进去。可是当说到由谁进去的时候,三人又是争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由疾电进去。毕竟,疾电不但是易容好,而且在学别人的各种东西的时候都惟妙惟肖,以假乱真到那些整天在一起的人都不能轻易分出。最重要的,疾电打探消息的手段通常都很有效。比如说上次,狂雷去到之后只是知道了江北一窝蜂和神鹰联手,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换做是疾电,他能在同样的时间之内不但知道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而且还能迅速找出在座的几个人到底有没有易容改装过的。所以,最后决定,由疾电进入,而清风和狂雷则是负责在外面接应,然后将每天得到的情报分析之后再通知疾电下一步该重点打听什么。 可是,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有要求的,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一个宿卫谋面之人模仿的那般像。所以,首先,要先知道你要模仿的人的各种习惯,包括他的公开的**的习惯,你都要知道,然后,你要告诉自己,你不是在模仿他,你,就是他。只有这样,你才能将自己彻底改变成他。 所以,疾电单独一个人提前出发了。 又止剩下清风和狂雷四个人了。这样的美景,这样的伊人相伴,应该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可是这四个人却总是心事重重,这跟他们平rì里看起来绝对不一样。 “大师兄,你说老三这回能顺利办到吗?” 清风听到这句话居然笑了,他对于自己的师弟师妹似乎都有着莫大的信心:“老三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我已经打草惊蛇了,对方肯定会更加小心防范的,那三弟想要顺利进入就更有难度了。本来蜂巢就机关重重,如今只怕是防守更会严密。” “你放心吧,再复杂再危险的老三都经历过,这点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你就不要替老三瞎担心了。倒是赶快想想我们知道消息之后该怎么制定下一步计划吧。” 长江的景sè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迷人。四人再次来到江北,自然是更小心翼翼。其实他们完全用不到的,认识四人的本就不多,况且疾电这次走的时候还是特意给他们下了礼物――假面,这个东西就算是那些原来认识你的人,在你戴上这个东西之后也只能摇头遗憾:“兄台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所以,他们完全不用如此这般小心。 第一个使用假面的,是欧阳馨,因为她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而她一旦被认出来,那狂雷自然是跑不了。所以欧阳馨刚到长江边上,便是毫不犹豫的戴上了假面。效果真是立竿见影,马上就让她变了一个人。 这个假面,可不是谁都有福气用的,而且疾电从自己第一次试制成功之后也不过是只有十张成品。并不是这个东西太难,难到疾电不想做了,而是疾电自从到了外面之后,就没有时间做了。不管是谁,从一个每天都要面对无数遍的地方突然来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后,都会发现自己的时间突然之间就不够用了,而且不够的是那么明显。所以,疾电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制作这个假面了。 没人知道这个假面是怎么制作的,就好像没人知道疾电是怎么会制作这个东西的。不是没有人问过,可是自从疾电差点和狂雷翻脸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问过疾电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做的了。而狂雷他们都已如此,更何况别人了?假面戴在人脸上之后,脸部会有一点滑腻腻凉丝丝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拿着一块冰块从你的脸上擦过,让你有种不愿舍弃的感觉。假面就是这样,当你戴上之后,如果别人不提醒你拿掉,你自己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脸上还有这么个小东西。 说它是小东西,是因为它真的是小东西。整个假面几近透明,放在眼前人甚至可以透过这个看到外面的东西,而它更是轻如鸿毛,让人拿在手里有种根本没有东西在手上的感觉。而这样jīng巧的小东西,竟然会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更重要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他怎么会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欧阳馨亲自看到,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东西是疾电制作的,即使打死她,她都不信。可是现在,你不用打死她她也信了。 傍晚时分,正是夏rì中最让人惬意的一段时光。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没有了那种灼人的滚烫,而天sè还没黑掉,刚好可以让人仔细看清周围的景sè。当然,这样的时候也是大家一起吃饭的最佳时刻。 旺宾楼在这里绝对是处于零头的位置,它的饭菜在这里绝对是最可口的,因为它有这里最好的厨子。好厨子做出来的通常都是好饭,都很可口。所以四人这一顿吃的自然也是很愉快。就在四人正大块朵颐之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这种吃饭时间饭馆走进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现在走进来的这个人却引起了清风和狂雷的注意。难道他是疾电?可是疾电不是已经潜伏进蜂巢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但已经潜伏进去,而且已经打探出了消息? 这个人果然朝着他们这张桌子走了过来,而店伙计竟然很有眼sè,已经主动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欧阳馨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长相俊美的疾电会是眼前这个满脸痞气的市井流氓?这个疾电也太厉害了吧?学的可真像。 那个市井流氓居然也是不客气,拿起碗筷就吃,吃的真叫一个快,只是在四人愣神的功夫,就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菜吃了个jīng光。吃完之后他居然还是一句话没有说,然后抹抹嘴就走了。 欧阳馨终于是忍不住问道:“他不是你三弟吗?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狂雷眨眨眼:“谁说他是老三?我怎么没看出来?” 欧阳馨说不出话了。一个陌生人到你桌上狼吞虎咽一顿之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这个人是个看起来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人? 这时,店伙计走了过来:“客官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欧阳馨正是有气没地方洒,刚刚如果不是这个店伙计送来碗筷,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大吃一顿了。就当她抬头准备数落店伙计几句的时候,却是发现店伙计居然在一直冲着自己微笑,而那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欧阳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狂雷已经是说话了:“没有需要了,顺便把帐结了吧。”说完拉着欧阳馨快步走出,好像生怕欧阳馨说错什么话似地。 “上面都说了什么?”这是狂雷问的,他现在正坐在住处的一张足够他躺下的椅子上。而清风手里则是有一张字条,上面也不知到底写了多少字。 “我们猜的没错,那个‘蜂王’王信果然是别人假扮的,看来也是神鹰的人干的。” “那好,下一步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将他们引到圈套里来。” 二十三 阴谋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欧阳馨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疾电是什么时候给他们传递的信息。 清风手里还拿着那张小字条,似乎上面还有一些隐藏的东西存在。看了一会,他说道:“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神鹰找了别人将王信代替,估计就是王信不肯跟他们合作的关系,而一旦将其取代,那他们就可以让江北一窝蜂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办事了。” “既然这个王信是别人替代的,那他的儿子呢?还有江北一窝蜂里面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是不是也都有可能是别人代替的?” “这个可能xìng不大,想要找一个人来代替别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即使是戴着假面,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就能按照自己所假扮的人那样生活,而一旦你有了破绽,总会有人发现的。可是现在江湖中除了老三有这个假面之外,其余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就算是那个号称易容人的法宝的‘真肤’,跟假面比起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别人要是想用易容这样的手段来假扮一个人,是很难成功的。那剩下的就是设法找到一个体型容貌跟他很相近很相近的人,然后将被假扮之人的生活习惯以及作息时间都掌握好,每天按照那个被假扮之人训练这个人,这样也能达到效果。可是想要找到这样的人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我认为,江北一窝蜂里面暂时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被掉包了。” “这倒也是,没有什么是模仿不出来的。不过,如果我们顺藤摸瓜,从这个假的王信身上摸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掌握他们的秘密?” “这个很难说。像王信这样的人,估计只是神鹰之中一个很细微很渺小的组成部分,即使损失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如果他只是一个这样的人,那他知道的东西绝对多不了,而且知道的东西绝对不会太有用。所以,我认为,王信这个人虽然是条线索,可是并不是很重要的线索。盯着王信还不如盯着那两个神鹰的人。” “可是那两个神鹰的人绝对不是庸手,即使盯他们成功了,他们也不会爬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东西的。这样的老狐狸绝对不会轻易上钩。” “有理,老狐狸通常都活的久一些,就因为它们不会轻易上钩。” “那我们还是盯着王信?”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试一试,看看江北一窝蜂里面的那些德高望重的人和王信的儿子是不是都愿意和神鹰合作,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们只需将事情的真相揭穿就可以了,如果他们都愿意合作,那我们就只能采取将王信抓来拷问一番了。” “想要打听他们愿不愿意倒是容易,可是怎么证明那个王信是假的呢?毕竟那可是江北一窝蜂的头啊,底下人肯定是听他的话而不会听我们的话的。” “老三既然有办法发现他是假扮的,那相信他就有办法证明这个王信是假的。” “也好,那就先通知老三让他设法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 王信现在正坐在那个本来属于真正的王信的舒舒服服的大椅子上。他简直满意极了,不管是对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对于以后的情况,他都觉得满意极了。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因为机缘巧合而以下就成为了这个什么江北一窝蜂的老大。以前自己也有过那种一呼百应的梦想,可是那毕竟都是梦想,都是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想一下让自己乐一下的东西,都是摆不上台面说不出口的东西。可是如今,突然之间这个梦想就实现了,简直比做梦还让人不敢相信。 世界上的事不都是这样的么?当机会来的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机会似乎认定你了,然后你就可以一朝成名天下知。可是,不是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吗,为什么现在却是反而照顾上了这种平rì里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甚至都不敢将自己的梦想告诉别人,更不可能去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奋斗。上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为什么要眷顾这种人? 谁能解释呢?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每天却还是在不停地奋斗着?他们难道没有过梦想吗?他们难道天生注定就该如此吗?没人知道,自然也没人能解释。 王信现在很享受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虽然每天受命于人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是毕竟还有很多人在听命与自己,还有很多自己能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生死的人。想到这些,王信早就将那些小小的不愉快忘记了,他简直开心极了,他甚至都有种想要跪下来吻一吻那个将他找来干这件事的人的脚了。 可是,王信不知道想过没有,任何好事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发生,当它在你完全想不到的时候发生了,那就说明是天上掉馅饼了,而事实上,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天上只会掉yīn谋和陷阱。他在享受着现在这种奢靡的生活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当自己失去这种生活之后该怎么办?或者以后当别人叫他偿还享受这种生活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是否能偿还的起呢?没有人知道,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王信现在只知道要听命与眼前这两个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人,这两个据说在神鹰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这样的人他是惹不起的,他只能听他们的命令行事。不过好在这两个人到现在为止貌似还没有提过什么无理的要求,所以虽然他们看起来让人讨厌,实际上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王帮主真是好兴致呀,真是羡煞我兄弟二人。”坐在椅子上还没享受够的王信,便是听到了他到目前为止最讨厌的人的声音。虽然不喜欢,可是还是要起身相迎的,而且还是要笑脸相迎。 所以,王信笑呵呵地站起来说道:“二位真是会说笑,我哪里有什么好兴致。不知二位到我这里来有什么赐教?”自从他被人找来干这个活之后,他便是每天不停地被人教各种东西,包括那些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东西。然后,当他被派过来的时候,他就被告知,自己就是这个人,在这个位置上,自己就该有这个位置上的人的样子!而他也确实是争气,真的将这个王信演绎的活灵活现,简直比真的还真。 “我们兄弟的话王帮主就是随便听一听,哪里谈得上是赐教。其实我们兄弟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一支利箭的人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不语。 “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担心的。”王帮主的样子真像一个真正的帮主。 那个像一支利箭一样的人突然将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只有屋子里面的三个人能听到:“上面交代的事,我想我也不用再跟你啰嗦了,你应该都知道。而我们兄弟这次前来,别人不知道用意,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我们俩在这里住的rì子可不短了,再这样住下去怕是不太好吧,所以你最好快点将这件事办妥,让我们俩赶紧回去交差。”说完这些,他又是大声说道:“王帮主,我说的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样合作可是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 王信也是大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然后给你答复的,但是这种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我还得再跟帮中长老好好商量商量。”说完这些,他也是小声说道:“我早就想快点将事情办完了,可是这里面这些老家伙真的很难缠,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不过二位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事情办完,让二位早点回去交差的。” 利箭一般的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是嘴里还是大声说道:“那就劳烦王帮主跟大家好好说一下,分析一下利弊,争取让大家早rì明白我们的苦心。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兄弟二人也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远处的一间偏房里,尤三叔正在听着下人的报告。听完之后,他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他们之间就说了这些?” “是的,只有这么多,再无其他。” “没道理呀,这个飞箭断刃不是第一次说这事了,为什么要一直单独找帮主说这个呢?这其中肯定有隐情,肯定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他们虽然很大声的说这些话,可是他们每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中间总是会有空当,就好像两人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说完之后才说的那些。” “难道那两个王八蛋已经知道我们在外面有兄弟在监视,所以才故意这样?可是他们跟帮主有什么事是非要这样隐秘的说呢?而且帮主每次跟我们说起这些,也从来都是关于神鹰和我们江北一窝蜂合作的事,从来也没有说过别的。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呢?” “三叔,要不要我去他们两个的房间外面探听一下,或者在他们的饮食中特别照顾一下他们?” “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先观察着,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对付他们的法子,他们就算是有着三头六臂,到时候也只有洗净脖子等宰的份。” “是。” “你先下去吧。” “是。” 尤三叔自己又在想这些了,他不能不想,如果江北一窝蜂真的被神鹰吞并,那自己还有什么好rì子过?现在在这里自己是一呼百应,可是到了那里之后还有谁会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到了那里也只不过是个新来的罢了。所以,一定要弄明白他们两个王八蛋一直这样找帮主是什么事,而且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办成。否则,自己的好rì子就到头了。 其实,如果这件事办成了,好rì子到头的何止是尤三叔一人,王信也好不到哪里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也一直很相信,古人说出来的能流传至今的话绝对有道理,而有道理的话通常都是好话,都是可以让人活的舒服些长一些的,所以他也认为不能让他们俩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不然自己的好rì子就到头了。而以后的rì子谁能说得准呢。 而这些消息也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到了清风和狂雷的耳朵里。他们听到这些自然不会感到太惊讶,毕竟他们已经知道这个王信是神鹰的人,只不过,他们也是在好奇:“他们要办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是呀,他们要办的事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些人肯花这么大的力气在这上面,甚至不惜找人李代桃僵,他们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二十四 将计就计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百战穿金甲的勇士,却敌不过运筹帷幄之中的谋士;勇冠三军的武士,却终究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将军难免阵前亡,所以真正能存活下来的,还是那些阵后的谋士,也就是那些用脑袋打仗的人。 谋略从来都是强过武力,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尤三叔虽然不知道这飞箭和断刃一直这样秘密找王信的原因,不过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毕竟还是多少猜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现在在少帮主的房间里,也许只有少帮主还能和他一样能保持清醒吧。 清风和狂雷也在思考,他们不相信飞箭和断刃会只是来到这里起到一个监督作用,他们肯定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可是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清风思考的时候,喜欢微微皱起眉头,这样让他更能集中jīng力。他说道:“现在我们又知道了一些消息,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狂雷居然也和清风一样,喜欢微微皱眉思考问题,这是不是因为俩人一直在一起的缘故?听到清风开口,狂雷也说道:“你是说他们要办一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大事吗?” “没错,看来这件事一定关系重大,而且意义也很重大,不然也不会派出飞箭和断刃来监管了。” “这个飞箭和断刃貌似都是比较棘手的人呀,他们是什么时候投靠神鹰的?” “他们也许只不过是在利用神鹰给他们提供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罢了,等到时机成熟,他们还是会自己到一处单独为王的,这兄弟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别人当奴才的人。” 欧阳馨这些天在那里都快要呆的全身长毛了,她实在是无聊。除了跟狂雷还算认识之外,其余的两个人都是不熟。尤其是静雨,整天坐在那里居然能老老实实地坐着,而且一本书可以看上一天而不换任何别的事做。这样的耐力和耐xìng是欧阳馨远远比不了的。现在听到清风和狂雷在讨论正事,而里面又出现了比较奇怪的人,她自然是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法子:“那个飞箭和断刃是什么人?看你们讨论他们俩时,好像将他们说的很厉害似地。” “他们俩本来就很厉害,而且厉害的要命。”狂雷回答道。 “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多。”顿了一下,狂雷接着说道:“这个飞箭和断刃是北方一带的霸主,而且是绝对的霸主。兄弟两个人本来就是心意相通,而且所练的又都是一些比较稀奇古怪的功夫,这样跟别人对战的时候吃亏的自然是别人了,所以兄弟两人出道以来竟然是未尝败绩。在北方一带,他们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也会为神鹰卖命。” “他们也许不过是在相互利用罢了,谈不上什么卖命。” “这也不排除,不过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个飞箭和断刃还在蜂巢里面,而且他们俩还是和这个王信是一伙的,这就确定他们和我们是对立的立场。这样的对手实在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对手。”清风轻轻地说道。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看三弟传回来的消息,这个尤三叔貌似也对这个飞箭和断刃不满意的很,也早就在提防着他们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可以试着将这个内幕揭给他们看,然后让他们自己定夺。” “这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先让老三把那个王永峰的态度打探清楚,这样才好做决定。不然光靠一个长老还是很难办成的。” “好,就这么办,不行我们也混进蜂巢去,亲自参与一下。” “这个等以后再说,先将消息传递给老三吧。” 欧阳馨一直很纳闷,他们究竟是怎么传递消息的,所以她忍不住问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将消息传递给他的?能不能告诉我?” 狂雷眨眨眼:“当然不能。像我们这种坏人通常都有一些很神秘的方法的,而这方法一旦告诉别人就不灵了。” 欧阳馨鼻子里“哼”了一声,嘴上还是不服:“估计也是一些糊弄人的小把戏,现在就算是你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听的。” 狂雷当然不会告诉她,如果告诉了她,她当然也不会不听。 蜂巢,静心轩。 王永峰就是少帮主,也就是这静心轩的主人。他住的地方离王信的住处貌似有一些远。这不应该是一对父子应该出现的情况,尤其是这种只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更不应该让父子两人住的这么远。他们应该住在一起,这样别人才能一眼就看出,这一对父子是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子。可是这样遥远的距离,多多少少总是让人感到有一些别扭的。其实,王永峰和王信的关系一向很好,就像平时的那些父子一样,他们也是五花不谈的人。而且,王永峰一直对父亲提出一些建设xìng的意见,而王信则是负责最后拿主意拍板。 现在,尤三叔一惊来到了静心轩,而且已经来到了少帮主的书房。 少帮主的书房真是气派,藏书真是多的要命。 而这里,也是少帮主平rì里同帮中的一些重要人物或者是同自己的父亲交谈的时候才会来的地方。现在他和尤三叔来到这里,自然是因为他知道尤三叔要说的事很重要,重要到必须尽快拿主意尽快决断。 “少帮主,我此次前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看一看你对于咱们江北一窝蜂要和神鹰合作的事。”尤三叔进门之后直奔主题。 “三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叫我少帮主了,还是叫我小峰吧。”说完这句话,他又继续接着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谁都不敢轻易下结论,所以关于这件事家父已经是不止一次找大家商谈了。最后结果会怎么样,现在谁都说不准,不过我相信家父还不至于犯糊涂,所以三叔你也就不要担心了。” “可是那个飞箭和断刃也好像不止一次单独地去找帮主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而每次问到帮主,帮主他老人家却总是那几句话,这让我总是感到不安。” “三叔说的极是,那个飞箭和断刃确实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俩人单独找家父,肯定是想用诱惑来鼓动家父同意他们的合作计划。可是他们哪里了解家父呀,像她们这种做法,只会更加招致家父的厌恶。三叔不用担心,家父那里肯定不会做出让人失望的决定。” “要不要我们先找帮主商量一下,看看帮主现在是什么意思?” 王永峰微一沉吟,然后说道:“好,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 送走了飞箭和断刃的王信正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晃着,可是突然就又来了两个让他比较头疼的人――尤三叔和王永峰。王信是最不愿意面对这两个人的,因为这两个人跟王信的关系是整个江北一窝蜂里面最特别的。当然,是真的王信。而即使是易容伪装再jīng妙的人,在这样的熟人面前,一个不小心,也是会露出马脚的,所以他最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两个人,他甚至宁愿面对那两个比鬼强不了多少的人。 先开口的是尤三叔,他似乎是个有点事就绝对藏不住的人,所以有什么想知道的就一定会赶快说出来:“帮主,我跟少帮主两个人此行前来,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知道帮主关于要和神鹰合作的事究竟怎么看?” 王信想了一下说道:“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肯定是不赞成,江北一窝蜂几十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不能在我们手里说送人就送人呀,而且这个神鹰究竟是什么目的没有人知道,所以我认为还是不要和这个神鹰合作。这样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 “可是你不要忘了,如果跟神鹰合作,那我们江北一窝蜂复兴之rì就是指rì可待了。难道你不想重振我们江北一窝蜂往rì的雄风吗?” “想,我当然想,可是我总认为这里面有些不妥。总之我就是不赞成。这个神鹰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王信语气转为柔和,柔和的就像是在劝自己刚刚三岁的儿子:“老尤啊,你想多了,其实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合作,实际上还是自己管自己的事,只不过在一方有困难之时另一方就要全力相助。所以这个合作与我们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 尤三叔突然一拉王永峰衣角,示意他出来。然后自己说道:“可能真的是属下多想了吧,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嗯,你先回去吧,不要想太多,没你想的那么糟。”这可能是王信感觉最让自己满意的一次,因为这次居然是这么容易就将两人打发了,而且那个王永峰不但没说话,甚至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一个人假扮的人连他的儿子都认不出来,那不是非常成功是什么?看来那些人教自己的东西还真是有用。 再次回到静心轩。 尤三叔急忙关紧门,然后说道:“少帮主,你有没有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感觉到了一点。” “从我认识帮主到现在,他从没叫过我老尤,不管是在别人面前还是我们俩单独相处,他都没这样叫过我。可是今天他却是这样叫了我!等我退出的时候,我故意说属下这两个字说的很重,可是帮主竟然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也注意到了,以前在一起从来没有听你这样叫过自己,而即使这样叫了,也是会被父亲训斥一顿的。本来我也纳闷你今天怎么又叫了,刚刚还想说一下的,结果你就拉了我的衣角让我出来了。” “少帮主,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还望你不要见怪。” “三叔尽管说。” “我怀疑这个帮主不是我们的帮主,而是神鹰找来的人,他们只不过是想要以此来迷惑我们,然后让我们听从这个帮主提出的任何事,这样才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这怎么可能?!”王永峰近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三叔急的整张脸都要凝结到一起了:“少帮主不要生气,我只是提出自己的一点看法,不过帮主今天的行为确实很反常。”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一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试?怎么试?” “我们就答应合作,然后看看究竟会提出怎样的要求,这要求恐怕也是神鹰的真正的要求。” 疾电总是有办法弄来自己需要的情报,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也没人问过他究竟有什么魔力会什么魔法,竟然是可以将密室中两个人的谈话全都听清然后为己用。不过不得不说,疾电办事的手段虽然独特,可是效率真的很高。 清风和狂雷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个尤三叔竟然是会怀疑到这上面,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个尤三叔竟然是敢用言语来试王信。看来即使是再厉害的人,再厉害的组织想要将一个人完全伪装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毕竟对于细心的人来说,任何一点小的特征都能让他们有所察觉。 而这个王永峰看起来竟然是很有自己的主见,在任何事面前竟然都是有着足够的定力。这样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 “先通知老三不要动,静观其变,我们也不要进去插手这件事,看看他们内部自己怎么解决这件事。等这件事解决完之后,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去找神鹰了。到时候他们为何要刺杀你为何要唆使江北一窝蜂抓银手指的人,就全都可以摸清了。” 兵贵神速,所以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疾电那里。 欧阳馨不止一次想要撬开狂雷的嘴,然后让这张嘴将他们之间所有的秘密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将他们之间传递消息的方法从头至尾慢慢讲给她听,一个字一个字的讲给她听。只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二十五 肮脏的银子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蜂巢,议事厅。 尤三叔和王永峰已经派人通知了王信,而且通知的是十万火急的内容,请他务必尽快赶到,当然,一起要赶到的还有飞箭和断刃两个人。至于帮中其他的人,还是不要请来的好,因为做决定本就不是需要这么多人的。 还是那晚的五个人,只不过地点变了而已。 “帮主,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帮主说的对,属下的眼光确实是有一些短浅,看不到长远,只知道想自己而耽误了大局。所以,属下完全同意帮主的做法,同时也希望帮主不要太在意属下以前的那些错话。”说完这些,尤三叔还是向着王永峰偷偷地使了一个眼sè,很隐蔽地使用了眼sè。 王永峰见状,也是马上出来说道:“经过我仔细分析,我也是赞成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之后对我们江北一窝蜂有着莫大的好处。所以我也同意和神鹰合作。”说完这些,他又是看着神鹰的飞箭和断刃说道:“两位来到这里这么多天,现在也总算是不负所托了,终于是圆满办完了这件事。但愿这里的招待没有让二位感到不舒服不满意,如果二位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毕竟rì后我们江北一窝蜂还需要两位在上面那里好好美言一番。” 飞箭和断刃已经是懵了,俩人都不知道这俩人今天唱的是哪出,不过人家话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多少也得表示一下:“这些天一直都是我们兄弟在叨扰府上,府上没赶我们走已经很让我们满足了,更何况是对我们兄弟两人照顾的很是周到。少帮主只管放心,等我们回去之后,自会给你们说好话的。” 气氛真是一片祥和,就好像是两家人结成了亲家一样。 可是王信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有这种喜事的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会发展成这样!这预示着自己的好rì子马上到头了吗?为什么他们俩会是同意呢?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那就按照这个步骤继续往下演吧。所以王信说道:“二位也不必急着赶回去复命。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是绝不会错的了,二位早回去晚回去都是一样的,就在这里继续住几天,让我们好好尽一下地主之宜。” 飞箭和断刃正不知道该如何找借口留下,听到王信这样说,自然是乐得愿意,当下是忙不迭声地一直说好。 尤三叔和王永峰也是偷偷对望一眼,没人知道他们眼中闪现的那一抹光是什么意思。就像也没人知道飞箭和断刃眼中那一抹光一样。 清风和狂雷显然是想不到尤三叔和王永峰会突然来此一着,这倒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跟他们的目的貌似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对于他们的计划也并不需要改变太多。而现在疾电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探听出这神鹰此番作为的真正目的。而这,无疑也是尤三叔和王永峰想要知道的。 蜂巢,静心轩。 同样的书房,同样的人,可是氛围怎么看都不和以前一样。 先开口的还是尤三叔,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个绝对忍受不得寂寞的人,是个不能有半点空闲的人,所以他先开口了:“少帮主,看来我们猜的没错,这个帮主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帮主。” 王永峰显然没有他这么轻松了,毕竟现在消失的是他老子:“可是如果这个不是真的,那我父亲会在哪里?他们又会是将他怎么样?”说到这里,王永峰似乎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自己最不愿相信的可能。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武林中人来说,断头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况且,谁没有死的哪一天?可是,又有谁能真的参透生死这件事呢?都说再大的事大不过天,其实,真正大不过的,还是自己的生死。毕竟,天离自己远的不可估量,而生死这件事却是与自己息息相关。只是,一个人的生死到底是自己看的更重一些还是别人看的更重一些?就像王信一样,可能他自己死的时候都没有感到难过,可是一旦他死亡的消息被王永峰知道,那结果就又是不一样。最起码,王永峰会感到很难过。可这明明是王信的生死,而不是王永峰的呀。 尤三叔看到王永峰这样,也是猜到了王永峰的想法,当下劝道:“少帮主还是不要往坏处想,毕竟现在真相不明,再多的疑虑也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想想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王永峰何尝不明白,只是一个人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又有谁能够那样的保持冷静呢?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都是王信亲自点的。当然,点的都是王信真正喜欢吃的。这一桌子的美味,却是让王永峰有些不知滋味,自己对面的那个和父亲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而自己的父亲呢?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已经遭了毒手?有好几次,王永峰都差点拍案而起,如果不是尤三叔在底下一直牢牢抓住他,他怕是已经发作八遍了。 遇到这样的情况,王永峰该怎么办?自然是不去看那个王信了,虽然他与自己父亲长得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可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这个是真的勉强不来的。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真的搅了大局,王永峰只能是低着头不停地吃。 王信终于是开口了:“现在在座的也都不是外人了,咱们之间当然是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东西,毕竟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剩下的四个人都是面上露出“说的太好了,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的表情,但是心里都是冷哼了一声:将来还说不准是谁弄死谁呢,狗屁的一家人。这种大家心里的想法,王信怎么可能知道,他只知道大家脸上露出的骗人的表情,所以他当真了。而一个人一旦判断错了之后,肯定就会做出错上加错的决定,就像现在的王信一样,他竟然是举杯对着飞箭和断刃说道:“二位英雄我们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现在不但是见到了,而且还是与你们一起共事了,这当真是可喜可贺。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就让犬子拜在你二位门下,不知意下如何?”他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而且他是真的将自己当做王信了,更可悲的是,他真的将在座的四个人当做了傻瓜。 四个人同时停住了手里嘴里的动作。这句话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诉他们说你们吃的东西有毒,赶快扔掉一般,所以四个人都是停住了动作。四个人看着王信的眼神,就好像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傻瓜一样,而且这个傻瓜还对着他们在那里讲着各种胡话。这种情况,怕是没人再愿意忍受吧。 飞箭也是干笑一声,说道:“令公子的武学造诣已经不低了,想必也是有了名家的指点,怎么可能还需要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来做师傅?如果我们真的做了他师傅,怕是就要耽误了令公子的前程了。” 王信即使是真的傻瓜,现在也可以看出气氛不对了。所幸,他并不是真的傻瓜,所以他很是及时的改变了:“哈哈,不说这个了,我们说点正事。先吃菜,先吃菜。” 正事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正事? “老尤啊,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产业?” 这句话问出来,更是让尤三叔和王永峰坚定了他们心中的看法:江北一窝蜂的所有产业都是经过帮主亲自审批和监督的,帮主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有些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一种很重要的技巧。因为这样,才会让你的对手出现错误的判断,而对手的判断出错,就正是你快要成功的时候。 所以尤三叔答道:“回帮主,我们现在重点产业都是在外,在身边的产业只有三家饭馆、两家绸缎坊和一家钱庄。” “外面的产业都有什么?”这样的问题问出来,连飞箭和断刃都感到有些脸红。不过尤三叔竟然还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外面的产业只有在苏州才有。那里有我们的一家饭馆、一家钱庄、三家典当铺以及三家赌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王信如果再问,那就等于是告诉别人,我不是你们的帮主,我只是一个强盗,你们的帮主鬼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所以,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他并没有再继续深入问。而一旁的飞箭和断刃也是交换了眼sè。这意思很明显,目的已经达到了。 原来,飞箭和断刃此行的目的,只是江北一窝蜂的产业,也就是想知道江北一窝蜂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银子。毕竟,江北一窝蜂以前那般的辉煌,是不可能没有点存货的,而他们的这些存货,数目当然不会小,实际上,数目简直大的惊人。虽然说出来的产业只是这些,可是这里面竟然是没有涉及一文现银。那就是说,他们除了这些能生钱的产业,事实上还有现成的银子。这无疑让飞箭和断刃心情瞬间畅快了不少。 其实,心情畅快的岂止是飞箭和断刃,王永峰和尤三叔心里也是瞬间舒畅了,毕竟已经搞明白了他们的目的,而且他们说出来的产业虽然不少,但实际上根本不到江北一窝蜂真正产业的三分之一,所以他们没理由心情不畅快。 远处的清风和狂雷感觉一样的舒畅。现在既然已经搞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而且飞箭和断刃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下一步肯定是会回去复命。而只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去,目的地在哪,那清风和狂雷的目的不是也就达到了么?所以,他们更没有理由不畅快。 “看来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呀,都是在尔虞我诈。大师兄,你说,那个尤三叔真的是一心为王永峰着想吗?他有没有什么自己的企图?” 清风笑了笑说道:“那是人家自己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需要搞明白神鹰为什么会找上你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该放手的就放手,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湖中人,最好不要多事。” 狂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王永峰呢?他是不是有很多想说的话?如果有,他该向谁说呢?他今年不过才十九,还没成亲,母亲更是在他小时候就出了意外,这样的一个人,你让他向谁诉说? 二十六 黑手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苏州,万紫千红一条街。 江北一窝蜂的产业不止在江北。 有油水的地方通常都会聚集着各式各样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到了这种油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充足的地方之后,就再也不用区分什么好人坏人了。在这里你只需要区分两种人就行,通常别人也会将你这样衡量,那就是,会赚钱的和不会赚钱的。 来到万紫千红一条街,除了赚钱的人,就是花钱的人。当然,花钱的人远远多于赚钱的人,所以才可以造就这种地方畸形的繁荣,也是造就了一小部分特别富裕的人。只是,又有谁知道这些银子来的是有多肮脏呢? 银子到底有多肮脏?可是银子被人们造出来的时候,都是纯sè的,没有一个是脏的,是绝对干净的。可是为什么最后却是变得让世人对其喜爱之余又痛恨不已?钱能驭鬼通神,能让一个垂死的人突然活蹦乱跳起来,也能让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突然之间就死掉。可是即使钱是如此让人纠结,人们却还是不能对其释然。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银子是真的不行的。即使是汪洋大盗,不也是因为银子才成的大盗吗?而那些江湖中公认的侠义人士,难道有缺银子的时候吗?或者说,他们难道会在吃完饭之后不付银子吗?没有,再厉害的人,没有银子也不行。你不行,我不行,谁也不行。 所以,世人在看一个人究竟值不值得自己献媚的时候,通常就是看他的银子值不值得自己出卖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世人都在拼着命的赚钱的原因吧。可是赚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受到世人的艳羡又有什么用?你难道还能与天子一争高低?你难道能将你赚来的那些银子全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花掉吗?当然不能。可是为什么还是要拼命的赚钱呢? 银子给人们带来的改变是直观且真切的。它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就从一个土包子变成大爷,它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就尝遍自己以前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东西。这当然是好事,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好事。只是并不是对谁来说银子都是天生就有的。 所以,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就被人们划分出了会赚钱的和不会赚钱的两种人。 在这里,会赚钱的可以一夜暴富,不会赚钱的,在这里只能是勉强养活自己和店里的伙计。这就是万紫千红一条街,也是很多人心中淘金的圣地。 这样的好地方,江北一窝蜂怎么可能错过? 万紫千红一条街上面没人数过到底有多少家饭馆、多少家赌坊、多少家jì院,也没人数过每个月有多少店面关门,有多少店面开张。谁会去关心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东西,大家计较的只是在这里自己究竟是能赚钱还是会亏钱。 刘大官人是个天生的商人。如果他不是在江湖中混,如果他只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平民,那他现在绝对是一个有名的大财主,而且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有名的财主,绝对找不出能和他抗衡的人,因为他天生就是个商人,不折不扣的商人。 当红衣娘娘第二次来找他的时候,甚至还和他就这个问题探讨了一番,结果自然是刘大官人是个赚钱的天才。 刘大官人做梦都想不到红衣娘娘胃口会这么大,大的连他都有些吃惊。 红衣娘娘第二次来的时候,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愣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红衣娘娘是这么说的:“我准备把万紫千红一条街弄到自己手里来,然后你来让它更赚钱,比现在还要赚的多的多。” 江湖中的人谁不知道苏州城里有个聚宝盆,又有谁不想在这里分一杯羹?可是并不是谁想都能想的。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尤其是那些江湖中的恶势力,更是在这里想要大捞一笔,所以能在这里站住脚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也没有谁敢轻易动谁。而现在红衣娘娘居然是直接对刘大官人说出了这句话,这让他如何不惊讶?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红衣娘娘的想法,可是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因为他不敢往这上面想。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在这里也只不过才有两家赌坊、一家jì院,而这已经能给他带来他孙子的孙子都花不完的钱。如果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都被她收入囊中,那产生的财富将是无法估量的。 可是谁会愿意让这样的肥肉从自己手里送给别人?没人愿意,每个人都不是笨蛋。况且能到这里立足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人家凭什么把这个让给你?难道就因为你是红衣娘娘? 所以刘大官人听完这句话后足足愣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是能正常说话。他这次是真的被她的胃口吓到了,并不是装出来的。他说道:“娘娘,不是小人多嘴。这万紫千红一条街形势复杂的很,不像是外面的那些,花些钱就可以将对方买过来。这里的人通常都不缺钱,如果真能花钱买下来,这里也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所以,娘娘您是不是再认真考虑一下?” 红衣娘娘居然还是笑意盈盈,竟似完全没明白刘大官人说的这些有多严重。她轻轻地呷了一口茶,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再大的困难,在刘大官人这里也都不是困难,是不是?”没有人能判断出她的年龄,因为在这样的笑容面前,每一男人都会心醉神迷的,哪里还有工夫去猜人家的年龄? 刘大官人恨不得将她的祖宗牌位找出来好好地孝敬一下。他只能是苦笑着答道:“还请娘娘先说一下计划,这样小人在做事的时候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没人能在红衣娘娘面前说个不字,也没人能在红衣娘娘面前讲条件,这是跟红衣娘娘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的规矩,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不管它成不成文。所以既然是知道了,那就只有遵守,不然只有倒霉的份。 红衣娘娘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既然敢让你这么办,可定是有把握的。你几时看过红衣娘娘办没有把握的事?你又几时看到过红衣娘娘办不成功的事?”她说的又像是诱惑,又像是威胁。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和人说话,还是在和魔鬼谈交易。 所以刘大官人只能是装作很相信的样子说道:“小人自然是知道的,还望娘娘将计划告知于小人,这样小人才好快些办事。” “据我所知,在这里最大的一家赌坊好像是帝王赌坊,是不是?” “是。不但是最大的,而且还是最好的。”刘大官人没有说谎,他说的是实话。到过万紫千红一条街的人,没人不知道帝王赌坊,而来这里赌博的人,如果没有到帝王赌坊赌一把,那根本就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到万紫千红一条街来过。 “而最好的jì院就是王二姨的chūn暖花开,是不是?” “是。”他现在对红衣娘娘已经有些吃惊了,这个红衣娘娘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什么都干不了的人,也并不是那种只是供人们看的花瓶,她真的有自己的手段。所以刘大官人不能不对她感到惊讶。虽然大家都知道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王二姨,可是大家只知道王二姨是天上宫阙的主人,却没人知道她竟然也是一直压在天上宫阙上面的chūn暖花开的主人!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这些人自然都是很不简单的人。 可是现在红衣娘娘却是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丝毫不差! “你不用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自然是有我的手段。我只是希望你记住,我想要办成一件事,自然是能办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跟我一起合作会失败,因为我是不允许她失败的。” 刘大官人现在却是不担心这个问题了,他现在只担心自己跟她合作之后自己还能不能赚钱?如果不能赚钱,那自己以前那两家赌坊一家jì院还能不能保住?谁知道呢。 红衣娘娘接着说道:“那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些小丫头们,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那些绝sè并不是天天都能看见的,也并不是谁都能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所以只要是见过一次的人,自然都不会忘却。刘大官人实话实说:“记得。” “她们怎么样?” 刘大官人有些不理解,这句话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让这些小丫头们做那些赚钱的勾当?不懂的就要问,直到问明白,直到自己懂。所以刘大官人问道:“不知娘娘说的是哪方面?” 红衣娘娘娇笑连连,似乎刘大官人刚刚说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直到她笑够了,她才继续说道:“刘大官人真是厉害呀,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的是哪方面刘大官人难道不知道吗?自然是她们对付男人这方面了,你看她们怎么样?”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没有试过,所以他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吧,她们里面随便一个出来都可以让少林寺的和尚累死在床上。现在你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吧。” 刘大官人叹了一口气,暗自叹了一口气。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哪一个不是人间绝sè?随便挑出一个扔在大街上都是大家抢着要的主。可是没想到现在红衣娘娘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她说的话偏偏让你又不能不信,因为红衣娘娘就是她们的主人,所以红衣娘娘说她们有这样的手段,那她们肯定就有这样的手段。 “你知不知道我养她们花了多少钱?将她们塑造成现在这样又是花了多少银子?你不知道,你一辈子都猜不到的。我既然舍得在她们身上花钱,那是因为我知道她们能给我赚回来,所以我不怕花钱。对于跟我在一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了的,所以你放心,该是你的银子,我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 “我放心才是傻瓜呢,与虎谋皮还能有好处?自己不搭进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有银子拿?”这种话是刘大官人打死都不会在红衣娘娘面前说的,他能说的,永远都是那种阿谀而且毫无新意的话:“小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娘娘说的话,小人自然放心的很。” “那你知不知道这帝王赌坊和chūn暖花开真正的主人是谁呢?”红衣娘娘依然是巧笑嫣然。 刘大官人心里又一惊,自己也是最近才探听到的这个消息,而且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得到这消息。没想到这红衣娘娘知道的貌似是毫不费力。刘大官人答道:“据我所知,这帝王赌坊幕后真正的主人是江北一窝蜂,而那chūn暖花开真正的主人,则是苏州城外,绝林之后的上官世家!也就是天下第一庄的主人上官行云!” 二十七 银子的力量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你知不知道银子究竟有多大力量? 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让人浑身充满力量。父母期望的眼神,恋人一句祝福的话语,朋友一个温暖的拥抱,都可以让人疲惫的身躯突然之间充满力量。可是,也有一种东西,比这些都更容易让人有力量,那就是银子。 如果力量也可以分很多种的话,那银子的力量无疑是最大的那种,但同时也是最肮脏的那种。就像是一个婊子的身体一样肮脏。银子的力量,就像是魔鬼的教唆,总是充满了邪恶的味道。在银子面前,很少有人能再继续保持镇定,也很少有人能在银子面前继续自己的清高。 刘大官人和红衣娘娘还在继续谈着,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因为就算是最心腹的人,也被刘大官人支开了。像这种时候,越多的人在旁边,反而是越不利于谈话,也不利于计划的制定和展开。制定计划,不需要太多人,只需要几个领导者就够了,大部分人都是只需要执行计划就够了。 已经三个时辰了,刘大官人和红衣娘娘居然是还没有出来,俩人竟然在里面谈到现在。不管是刘大官人的人,还是红衣娘娘的人,似乎都失去了耐xìng。没人知道俩人谈完出来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决定,也没人知道这个决定又是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大家只知道,决定一旦做出来,就需要有人执行。 再长的时候,也总会过去。所以,刘大官人和红衣娘娘两个人终于还是出来了。两个人居然都是带着笑容出来的,这不能不让很多人惊讶。最起码刘大官人的那些人不能不惊讶。上次红衣娘娘来过之后,刘大官人愁眉苦脸了好几天,而现在居然是笑着出来了。你说,他们能不惊讶吗? 而更让人意外的,红衣娘娘这次居然是又走了!她走当然没什么让人意外的,毕竟每个人来到不是自己家的地方都会走的,可是这次她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带走自己的那些随从,不管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是那钢筋铁骨的昆仑奴,她都没有带走。这能不让人意外吗? 难道刘大官人如此高兴的原因是她走了而把这些人都留下来了吗?可是这些人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她们又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没用的人不可能跟在红衣娘娘身边,没用的人也不可能跟着刘大官人吃饭办事。所以,留下的这些人都是有用的,而且都是有大用的。 改变人命运的,不止有知识。比如说,银子也可以轻易改变命运。 红衣娘娘刚走,刘大官人便是将老王叫了过来,刘大官人对他说的话很简短:“用最快速度将咱们的好手全部召集起来。”每次刘大官人将好手召集的时候,通常都是有大事要发生,而现在他竟然是一次要将所有的好手都召集起来,那就是说,今晚有可能要发生一件不知道有多大的事。 刘大官人的命令,在某些时候,要远比红衣娘娘更有效,起码在老王这里是绝对比红衣娘娘的命令有效的。而刘大官人所要的结果,通常都是比自己的预期要快的。这次也一样,因为老王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晚饭时分,刘大官人已经是见到了自己所有的jīng英。而为首的一个,正是那天在酒楼上一心要杀死浪子小林的人,那个穿着银丝靴子的人。 这些人来的时候无声无息,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好像他们存在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一样。而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来人一共二十三个,清一sè的黑sè劲装,清一sè的疾风快刀,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就好像现在他们是过来吃自己每天都要吃的晚饭一样正常。这是不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是说他们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刘大官人对于他们的迅速很满意,对于他们的着装也很满意。通常能令刘大官人这样满意的不多,可是今天这而是三个人居然都让刘大官人如此满意,显然这二十三个人绝不是庸手。如果这而是三个人同时出现,同时执行一项任务,那就是说目标要倒霉了。不管是谁被这样的而是三个人当做目标盯住,都不会好过的。 “老王,这次还是你带队,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回来之后每个人都有一份大礼。记住,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老王颔首答应。 然后,刘大官人才是对他的这些人说道:“今天的任务很简单,跟着你们的王二管出去再回来就行了。明白没有?” 众人低声答道:“明白!”声音整齐的就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大家是真的明白。每次刘大官人将任务说的月简单,说的话越简短,那就证明任务越难,越不容易活着回来拿到那份大礼。不过,似乎是真的习惯了,虽然都知道不简单,可是毕竟没有一个人退缩。 刘大官人早已跟老王交代了这次要办的事情:将万紫千红一条街上最小的那家赌坊清理干净,然后弄成自己的地盘。这当然是刘大官人早就计划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事了,也是刘大官人和老王探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事了。所以,老王对于该第一个向谁下手,该如何下手,图和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办完,都有一套完整的计划,而这计划也是在推敲了无数遍之后才选定的最佳计划。最起码,是他们认为的最佳计划。 任务既然已经到手,那剩下的自然就是去尽快完成了。 刘大官人不止是对于老王满意,他还对自己手下的这帮人很满意,因为这帮人办事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非但没有失望过,而且每次都是十分满意的办成。这次当然也一样。因为这是他们计划了很久的,也是他们演练了无数遍的。当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实施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开始就受挫的。 刘大官人已经在想着下一步的行动了。 要抢夺万紫千红一条街上面的产业,也是刘大官人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事,他花重金请来的那个绝不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灰烬差的灰衣剑客就是为了自己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不会受到太多的阻碍。而现在,他很满意,因为他现在还没有用到那个灰衣剑客。这个可是自己手里的王牌,是轻易不会动用的。 而现在,计划无疑是已经提前开始了,因为这件事有了红衣娘娘的参与。 她的加入,就好像给刘大官人吃了一颗活力丸,使得刘大官人突然之间就有了对付所有人所有事的活力。最重要的,她给刘大官人带来了十个花一样的少女以及四个山一样的昆仑奴,这无疑都是财富,是刘大官人能够抢夺万紫千红一条街的财富。 当老王领着那二十三人回来的时候,刘大官人心里感觉舒畅极了。自己不但一个人都没有损失,而且还顺利将这家赌坊移到了自己的名下。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高兴的,因为这是一个成功的开始,这个开始也是说明他们这些天来一直计划的是对的,是经得起事实考验的。 每个人当然有一份大礼,而且是绝对的大礼――每个人足足领了五百两银子!这是不是一份大礼? 事情既然已经开始,自然没有那么快快结束的道理,况且现在事情开展的很顺利。所以,万紫千红一条街现在已经是没有了往rì的秩序,往rì的那种大家对各个有着幕后势力的店面都和颜悦sè,不管是大势力,还是小势力,只要是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立足的,大家都会多少给个面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了,已经彻底消失了。虽然那些小帮派实力并不是很大,可是这种实力不大的小帮派能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面立足,当然都是有点手段的。不过,这些人跟刘大官人一比起来,似乎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所以,刘大官人第一个就拿这种小帮会开刀。他当然有手段让没有亲眼看见的人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一间盈利的正常的赌坊会突然卖给了刘大官人?他们当然不知道,事实上,就连那些死掉的人都不知道。这些当然都是老王办到的,他跟着这二十三人出去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已经没了往rì那种安宁。 以前大家不过是背地里勾心斗角,在争夺客源上使一些手段,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争夺客源的事了,现在已经危及到了每个人自己的xìng命。而人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总是会做出一些事情来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并不怕,自己是可以应付的。像现在这样,已经有一些规模不大的店面外面开始有手拿宽背开山刀的人在外面游走了,到了夜间更是巡逻人员加倍。这样做真的能起到真么作用吗?为什么明知对方的目的却还是不想放手?银子拿的再多,没了xìng命又有什么用?况且,如果自己在大人物的公证之下,如果将这个卖给对方,最起码还能落得个一大笔银子可拿,而对方看在那些大人物的面子上,不可能不买账。可是为什么就是没人这样做呢?他们是不是认为对方不会动自己?还是他们认为外面游走的那几个人能够起到足够的威慑作用,所以他们是安全的?谁知道呢。 大家只知道,每隔两三天,总会有一两家规模不是很大的店面突然换了主人,这些店面包括饭馆、酒楼、赌坊和jì院。当然包括这些,这些都是刘大官人的目标,也是能给刘大官人带来无限财富的东西,刘大官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些。 现在,如果你问万紫千红一条街上谁的产业最大,谁是最有钱的人,谁是最会做生意的人,大家一定都会说是刘大官人。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五家饭馆、四家只卖酒水的酒楼、八家赌坊和七家jì院的老板了。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有钱? 剩下的那些,不是刘大官人动不起,而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没必要动这些。所以刘大官人暂时放缓了自己抢夺的脚步。当然,只是放缓,并不是停止。他要让那些有些大势力的人认为他对他们存有敬畏之心,不会动他们也不敢动他们,只有让他们自己有了这种心理,刘大官人才能攻其不备。 其实,刘大官人从来就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他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们假象的攻击。现在,他无疑已经找到了一种自己认为最满意的方法,因为他已经准备再有所动作了,就在大家都认为他不会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他有了动作。这也是刘大官人的原则之一:只有在别人想不到的时候你才能取得最佳效果。而这无疑也是他能成功的方法之一。 刘大官人扩张的消息,自然不会瞒过那些有大来历的店面,而他们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无疑都有些过人之处。现在的情况,无疑就是他们过人之处的体现。所以,刘大官人已经用各种手段抢夺了一大批店面的消息,已经是飞速传到了那些幕后势力的耳朵里。 当帝王赌坊将这个消息传给江北一窝蜂的时候,尤三叔正在书房里和王永峰在猜飞箭和断刃为了得到银子而可能采取的手段。刘大官人疯狂扩张的消息,让他们绝对是大吃一惊,这个消息要比知道了飞箭和断刃是为了自己的银子而与自己合作的结果还让他们俩震惊,因为刘大官人办了一件自己想过不知多少回但是却一直没有办的事。 二十八 霸主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是兵法中很厉害的一招,也是很有名的一招。它当然不止是在兵法中才有名,也当然不止适用于兵法。 刘大官人这样每天不停地迷惑别人,让别人以为他真的已经停止了自己扩充的脚步,不会再危及到自己。他虽然不懂兵法,可是他却知道兵法中的jīng髓,他用的还很娴熟。 刘大官人jīng明,别人当然也不笨。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不下于三十来来找过他。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而他们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保住自己,保住银子的来源。而这些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是想过来和刘大官人合作或者是直接卖给他。他们难道还不相信刘大官人会对他们动手? 现在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上,除了刘大官人疯狂扩充所占领的五十多家店面,还有五十多家店面没有遭此厄运。他们能如此幸运,并不全是运气,他们还有自己的手段。这些人不是选择与帝王赌坊联手,就是与chūn暖花开合作,总之,每个人都为自己找了一把保护伞。 尤三叔应该感谢刘大官人才对,因为刘大官人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给他们带来了直观的收入,虽然是刘大官人间接所致,但结果毕竟是他们得到好处了。那为什么尤三叔没有高兴反而是震惊呢?因为尤三叔也想让万紫千红一条街改为江北一窝蜂的产业,所以他不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即使这些人每个月给江北一窝蜂上供的银子足可以让他花好多好多年。 有油水的地方,通常都不会缺少争斗。哪怕是那些在平常人眼里已经是富裕的不能再富裕的人,他们也不放过这个机会,也还是在拼命的赚钱。似乎他们整个人都是在为金钱而活,如果失去了金钱,或者说他们的生后里面如果没有了金钱的参与,那他们会感觉生不如死。 刘大官人不傻,他知道现在自己机会来了,可以将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占为己有,虽然自己现在看来也是为别人工作,但毕竟这是在按照自己以前的计划进行,况且,rì后到底是谁为谁工作还说不准呢。所以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怎么会错过?那些不管是来没来找他的,他都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因为他们在这里会影响他的财富。 可是那帝王赌坊和chūn暖花开呢?这两个貌似都不是刘大官人能惹得起的。尤其现在江北一窝蜂和神鹰已经是达成了合作关系,更是让其棘手不已。这样的两家店面,刘大官人真的敢动吗?他真的不怕吗? 刘大官人敢动! 可是他还没有动,便是接到了一张请柬。一张由尤三叔署名、邀请了天下第一庄上官世家的贵客参与的请柬。这样的一张请柬,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这样的请柬如果到了你的手里,你敢不去吗?一方是**中赫赫凶名,一方是武林中呼风唤雨,哪一个是现在的刘大官人得罪的起的?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邀请他去并不是请他喝喜酒,他们请他不过是想告诉他,该收手的时候就要收手,不要等到别人帮你收手,那时可能你就会得到很多你开始得不到的或者是你开始没想过要得到的东西,比如书,教训。所以刘大官人必须慎重决定,他当然知道做错决定的后果。 晚饭时分,刘大官人将老王再次叫到了自己的密室。这间密室没有任何人在刘大官人的允许下敢私自进入,即使是老王这样的人也不行。如果是刘大官人主动让你进入,那结果自然是不一样了。你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而且还可以尝到刘大官人珍藏在这里的各种名酒。当然,你还少不了参与刘大官人的决定。虽然最后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是中间参与的过程却不止他一个人。 桌上有两杯已经斟满了上等竹叶青的金樽,旁边还有一些时令小蔬、五sè果盒。老王就这样和刘大官人面对面坐着。刘大官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不是不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大官人端起了酒杯,浅浅啜了一口,然后说道:“我今天接到了一张请柬,你知道不知道?” “属下知道。”啊当然知道,请柬是由他亲自送进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他还知道,刘大官人从没有这样喝过酒,他喝酒绝不是这样子的,绝不会只是浅浅啜一口,即使是再好的酒,他也不会这样喝。看来今天他的心思很复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复杂,复杂到他根本就忘了自己手里端着的是酒。 “你认为我要不要去?” “属下认为还是不要去的好。他们这样做,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不会有好意,所以属下认为还是不要去的好。” “这次不去,那下次呢?况且我们既然是要将全部的产业都抢过来,那早晚都是要和这些人见面的。” “如果去的话,属下觉得应该多带些人去,这样保险一些。” “你觉得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要杀我们这些兄弟,容不容易?” “容易,简直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那我带再多的人去又有什么用?” 蜂巢,静心轩。 尤三叔这几天似乎有些离不开这里了,他只要是清醒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里。 现在,他当然还是在这里。只不过这次他要跟王永峰说的,并不是飞箭和断刃,而是关于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刘大官人的崛起。他不得不说,因为上面有他们的产业,而且还是能够支撑他们的产业。如果真的被刘大官人强抢了,那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少帮主,我认为这个刘大官人绝不会就此收手的,看他现在的势头,怕是想要将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都收入自己手中呀。”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简单了,只要将他击倒,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将万紫千红一条街算作我们的了?” “可是这个刘大官人以前根本就没有多大名声,现在却是突然崛起,我怕他并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战斗,他肯定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帮手或者同谋。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怕是不容易抢啊。” “如果到时候不容易抢,那现在保住了又有什么用?早晚不还是人家的东西?” “我们现在过去只是去试探一下这个刘大官人的实力,顺便调查一下,看看这个刘大官人的同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样也方便我们下一步制定计划。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也好,这次我们就去会一会刘大官人,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况且我们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我们不是还有盟友吗?他们不是想要银子吗,那就给他们,想要多少给他们多少,然后让他们准备好随时过去卖命。” 苏州城外,绝林之后,天下第一庄。 管家老胡是个年近五十的人了,可是眼不花头不晕,办起事来简直比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还要利索,所以上官行云才是让他做了天下第一庄的管家。这是何等威风的事!天下第一庄的下人在外面还会被人礼让三分,何况是这个管家了。 可是现在,这个管家却是在毕恭毕敬地说话,因为他面前的是上官奔雷,是上官行云的大公子,是天下武林公认的下一任天下第一庄的接班人。这样的人,老胡能不毕恭毕敬地说话么? “大少爷,您这是要出去?” “嗯,出去,去办理一点小事。” “那您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他永远都像一位慈父一般。 当刘大官人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之后,他便是领着三个人出发了。两个是红衣娘娘留下来的女子,而且是那些女子里面身手最好的,是绝对让人看不出她们是有着如此身手的两个人。另一个,自然就是他千辛万苦请来的那个灰衣剑客。只有他们四个人,没有再多带一个。 宴会在江北一窝蜂的地盘,是他们自己的一家产业。 宴宾楼。 门口的对联上,字迹遒劲有力:“会五湖豪杰,交四海兄弟。”一张“宴天下”的横批更是显出了它的气派。如果帝王赌坊和chūn暖花开是这两个行业的领头羊,那这个宴宾楼就是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上面最好的吃处了。 午时未到,人却已到齐,所以厨房里面传出了让人直流口水的香味。 每个人都不是一个人来,每个人身后都站着几个人。而无疑的,刘大官人身后的人是最让人意外的。那灰衣剑客固然让人惊叹,可是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却更胜一筹。因为大家都看不出她们的身手究竟如何。 这次宴请的目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因为宴会刚刚开始,尤三叔就代表江北一窝蜂说话了:“刘大官人,小人是江北一窝蜂的人,现在就是一把快入土的老骨头了,相比刘大官人不会认得我。” “我确实不认得你。” 尤三叔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他继续说道:“只是恕老朽眼拙,老朽货到这把年纪,却是并没有听过刘大官人的名号,不知刘大官人师承何处?” 刘大官人淡淡地答道:“没听过我的名号很正常,我本就不是为了让你们听我的名号才来的。说正事吧。” 气氛略显尴尬。 上官奔雷出来打圆场:“刘大官人快人快语,痛快!先吃菜,事不着急,一会有的是时间说。千金易求,朋友难交,就冲刘大官人这句话,当先浮三大白!”上官奔雷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刘大官人今天来并没有什么善意,说不准他已经将她的人都调遣好,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了。所幸,他们早已有所提防。 你以为这酒楼里现在这些伙计真的是原来那些伙计吗?江北一窝蜂和上官奔雷早已是将自己手中的高手全部调过来换了人,只要他们一声令下,那这个刘大官人还能有几分活路? 宴会果然进行的很不顺利,大家的谈话几度中断,刘大官人竟然是不给任何人面子,不买任何人的账!即使是修养再好的人,此刻也无法再忍下去了。 王永峰终于是将手中的杯子扔在了地上。 掷杯为号,杀手皆出。 可是杯子已经在地上粉碎了,却还是没有人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变了颜sè。这些人都是训练已久的高手,不可能听不见这些声音,更不可能听到了声音还不过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过不来了,永远都过不来了。 刘大官人看着粉碎的杯子,叹息着说道:“这样好的一支杯子就这样摔碎了,换做是我我也会心疼的,我也会脸上变了颜sè的。” 虽然那些人来不了,可是自己身后毕竟还有人,这些人也一样能要了刘大官人的命。所以,一场混战就要开始了。可是,还没开始,便是已经停止了。因为灰衣剑客出手了! 当对方第一个人想要拔出兵刃时,他便是出手了。 没人能看清他的出手,大家能看见的,只是一道惊鸿一样的光,闪着耀眼的刺芒便是飞了过去,然后便是消失,就好像人们眼中的幻觉一般,就好像这个灰衣剑客并没有出过手一般。可是对方却已经倒下了,直到倒下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对方的剑竟会如此快!也是直到他倒下,他喉中的鲜血才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所有的东西,也染红了人们的双眼。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手! “妄动者,死!”这是灰衣剑客在对方倒下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人们的双眼虽然被染红,却并没有激起那种拼命的念头,大家反而是被一种原始的害怕跟压制住了,就好像人们一直都很敬畏的鬼神突然出现在大家眼前,即使双眼被染红几十几百遍,可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却还是让人们只想着如何求生,而不是如何拼命! 没有人敢随便动,即使是尤三叔,他也没有随便动。当一个人活得越老的时候,他懂得反而越多。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生命的短暂,已经知道了生命的美好,所以反而越怕死。最重要的,他活到现在还从没见过如此快的剑!这种拔剑的速度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可是现在自己却是亲眼看到了,他不能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种拔剑的速度所带来的后果只有死! 上官奔雷虽然见过大世面,可是那是怎样的大世面,那时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大世面,是只涉及利益而不涉及生死的大世面!跟现在是完全没法比的! “万紫千红一条街以后是我刘大官人的了,你们走吧。”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跟着那三个人。 大家的脸sè没有一个是好看的,即使再难看,又有什么用?不想给的话就不要走,不走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想要活命,那就只有走,可是走了谁甘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王永峰居然是第一个站起来走的。 然后,所有人都走了。 没人愿意留下。 二十九 鹬蚌相争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刘大官人办事一向讲究效率,这次办事也一样。 其实,他回来之后,背后也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想到过江北一窝蜂和上官行云联手对付他,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调集来了这么多高手。如果不是自己前面有预算,怕是这次从万紫千红一条街上滚蛋的是自己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红衣娘娘估计都不会放过自己。 虽然现在已经将这些都抢了过来,可是还是有让刘大官人感到头疼的事。现在最让他头疼的,就是他们撤走之后自己去哪里找这么多人来管理这些?自己又怎么才能找到这么多自己信得过的人?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在办事,他还有搭档——红衣娘娘。这个人似乎总是神出鬼没一般,但是她每次出现的时候却总是在刘大官人最头疼的时候,她似乎就是为了解决刘大官人的问题才特意出现的。这次也不例外,她这次来竟然是带来了一大堆人。各式各样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 刘大官人现在对于这个红衣娘娘是真的感到摸不透了,她似乎总能想到你需要什么,而且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带过来。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人还是妖狐?没人知道。刘大官人只知道,自己这次跟她合作最起码开始是没错的。以后的事还早,等它发生的时候再说吧。 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传到清风和狂雷的耳朵里了。 听到刘大官人的名字,狂雷马上便是想起了那个穿着草鞋的浪子小林,当时他就是被刘大官人的人追杀的,而且还不是一次想要将他杀死。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况且小林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而现在这个刘大官人却是已经将江北一窝蜂和上官世家 从万紫千红一条街上赶走了,这样的人在之前却是并没有多大的名声!两人这次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疾电呢?他还是继续潜伏在蜂巢。现在他在那里简直比在自己家里还舒服,而且还舒服的要命。蜂巢里面现在是乱的要命,自从万紫千红一条街回来之后,尤三叔和王永峰就没有舒展过眉头。而王信呢?一个冒牌货,能有什么作用?飞箭和断刃呢?早已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不管他们是绝对不会管的。所以,尤三叔和王永峰这几天简直忙坏了。他们不但要提防着飞箭和断刃在这里对他们用什么手段,还要想着怎样将刘大官人从万紫千红一条街上赶走。 他们不是笨蛋,自然是早已打听好刘大官人最近突然崛起的原因是这个红衣娘娘。刘大官人这个人他们俩可以不认识,但是这个红衣娘娘他们俩却不能不认识了。不认识红衣娘娘的人,就好像说自己是在武林中混的人但是却不知道江湖中有和尚这种奇怪的人存在。红衣娘娘艳名远播,行迹飘忽。当你想要找她的时候,你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到她,可是当你最不想见到她的时候,她却偏偏会是出现。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尤三叔说道:“红衣娘娘如果跟刘大官人真的是一起做这件事的,那我们就难办了,一个刘大官人这次就已经让我们栽了大跟头,而且还可以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我们事先埋伏的那些人都解决掉,光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够棘手的了。那个灰衣剑客固然让人胆寒,可是我敢保证,红衣娘娘绝对可以找到十个比那个灰衣剑客更让你胆寒的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管这个了?把我们的产业就那样拱手送人?” “当然不是,我们不但要把属于我们的弄会来,那些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也要弄回来!人都有弱点,况且红衣娘娘跟他联手肯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是两个人只是暂时联手,各取所需之后就会分开。到了那时,我们再出手,肯定会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是我们等?” “对,等!现在我们还有事要做!” 王永峰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他也想做的。那就是,搞明白这个假的王信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清风和狂雷此时也有些理不出头绪。 他们本来只是想查出这神鹰为什么要刺杀狂雷,然后便是将欧阳馨又牵扯了进来,这些事还没调查清楚,一个万紫千红一条街便是将刘大官人和上官世家又是牵扯了进来。这些事归根到底也许都和那个神鹰有着什么关系,当然,也有可能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是现在呢?现在虽然已经知道了飞箭和断刃的意图,而且两人现在还在蜂巢,可是这两人终究只是神鹰里面的一个棋子,而且还不知道这颗棋子是车还是卒。如果就这样一直盯着这两个人,也未必会有大发现。可是现在的线索毕竟还是只有飞箭和断刃这两个人,如果舍弃了,自己又是不知道该怎么找神鹰了。 这件事毕竟是狂雷的事,所以最后决定的还是狂雷:“先不要管飞箭和断刃两个人了,先调查清楚那个王信吧,调查清楚他最起码可以搞明白为什么他们想要为难欧阳馨了。” “好,和我想法一样。既然这样,那就简单了,据老三说,王信这几天一直都是一个人,不管是和江北一窝蜂的人还是和飞箭断刃两人似乎都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这无疑是给了我们机会,只要再抓住他空当比较大的时间,那我们就可以从他那里套出一些东西来。” “我看先把老三召回来吧,等我们商议好具体的计划之后,由我和老三一起过去,这样办事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好,就这么办。” 于是,狂雷又用那个欧阳馨无数次想要知道但是却一直没办法知道的办法将疾电叫了回来。 疾电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改变原来的计划,所以回来的比较仓促——手里只带了两只烧鸡和一只考鹅,然后身上还背了三坛上好的大曲。欧阳馨做梦都想不到疾电嘴里一直说的太仓促竟然是指这个,而静雨似乎已经是习惯了,最起码她没有表现出欧阳馨那样的惊讶。 清风好静,狂雷好玩,疾电好吃,这是静雨早就知道了的。 “我不管什么时候要会来见你们俩,总不忘惦挂着你们俩,而且还不忘给你们带来,可是你们俩却总是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叫我来,这叫什么兄弟呀!唉,看来下辈子投胎之前我得先去给阎罗王送点小礼,让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俩才好。”疾电一回来便是抱怨连连,似乎对于他们俩将他突然叫回来很不满。而清风和狂雷却只是笑笑,然后便是毫不犹豫地将他背上的大曲抢了过来。 “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先把计划订好再喝也不迟。”疾电竟然是一本正经地跟他们俩说道。 先说话的是清风:“现在的计划稍微改了一下,不再是围绕神鹰,而是改为王信。” “理由。”疾电虽然告诉他们俩不要光顾着喝酒而耽误了正事,可是他自己却还是不忘先来一口,喝完还不忘告诉他们俩一声:“好酒!真的是好酒呀!” 清风就当做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掌握在手的只有飞箭和断刃两个人,虽然是一点线索,可是毕竟想要从他们那里找到神鹰刺杀小二的可能xìng不大,所以暂时还是不要一直盯着他们俩的好。” “所以就想要先从王信下手,调查清楚他为什么想要为难银手指?”疾电说完这些,还是忘不了手中的大曲,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说道:“这样的好酒我不用吃烧鸡都可以将这三坛酒一个人喝光。好酒!” “对。” “可是你知道吗,王信现在不止是我们的目标,他现在可是蜂巢里面最抢手的人。那个尤三叔和王永峰一直都在想办法将他弄过来然后问清楚,而飞箭和断刃也是把他当成宝一样看,所以现在动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他这次竟然没有再喝酒。 “我知道。” 疾电听到这句话,看着清风,就好像清风的头上不是头发,而是突然全都变成了牵牛花,这些牵牛花还在不停地对着他招手一样,他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手里拿着的是自己一直赞不绝口的好酒:“你既然知道,居然还想现在动王信?” “对,就是现在,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现在这个机会,以后怕是就难了。” 疾电还是不懂。 “现在是不是有不止一个人对王信感兴趣?” “四个人。算上我们的话有七仈jiǔ个了。”疾电算数能力通常都不错。 “如果把我们刨除在外不算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将剩下的简单分为两组人?” “是的。”这个还是比较简单的,疾电还是可以瞬间领悟的。 “这两组人是不是都在互相提防互相猜忌?” “那是自然。”这就好像两只黄鼠狼在看着一只鸡一样,谁都怕对方先占了便宜,所以谁都在努力提防着对方。 “那如果王信突然被人动了手脚,他们是不是都要怀疑是对方干的好事?” 疾电的眼睛亮了,就好像两盏灯笼似的:“我明白了,你这是让两方人都在那里互相怀疑,然后我们与中间行事,这样不但王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这两帮人都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清风笑了,他笑的时候,通常就是说你的话是对的。 “哈哈哈哈,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疾电也忍不住笑成了声。 狂雷在旁边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这时才说话:“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说。” “现在我们俩是不是可以喝这坛酒了?” “当然可以。来,喝!” 三十 迷汤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现在的蜂巢就像是皇宫内院一般,总是充满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尤三叔和王永峰虽然一直想要将王信弄过来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碍于飞箭和断刃一直在周围,这样不管怎么下手都有些不方便。而王信现在毕竟还是以江北一窝蜂的帮主身份出现在蜂巢里面,如果当中揭穿,怕是要引起一场不小的混乱,而这混乱对江北一窝蜂来说,是绝对禁不起的了。可是王信如果不下逐客令,那飞箭和断刃就只有继续在这里住着,而他们只要还在一天,尤三叔和王永峰就不能动他一天。 飞箭和断刃呢?他们也不好过,虽然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俩人,可是这究竟不是在家里,而且俩人毕竟还是有任务在身,耽误太长时间的话,怕是自己会很难受。可是这江北一窝蜂的产业和银子毕竟还在人家手里,他们不说出来,自己就永远不知道具体位置,这样自己还是交不了差。而自己又不能去对王信用强,毕竟现在王信还是以江北一窝蜂帮主的身份出现,而且还没有被对方发现破绽,如果对他用强,那最后肯定是一团糟。 双方的顾忌,反而是让王信过得舒舒服服。他反正是不着急,任何事他都不着急。尤三叔他们告诉自己银子和产业的具体位置也好,不告诉也好,都跟自己没关系,毕竟自己拿不到半文钱。而那个飞箭和断刃更是不用提了,从一开始王信就没对两人有过好感。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照常落下,并没有因为世人的焦虑而有丝毫延误。 王信也是一样,每天照常吃饭,照常睡觉。 只不过这几天王信睡的并不是很好,而且经常会半夜从噩梦中醒来。是真的噩梦,不是那种虚无的鬼怪来抓他。在梦中,他亲眼看到那些神鹰的人如何折磨王信,在用刑未果之后如何将其残忍杀害。而杀害他之后他便是见到了自己。自己如何被他们选中,如何被他们训练,都一一出现在他梦中。这本没什么,这种梦也很正常,可是这几天他却真的感到不正常了,因为每次梦做到这会的时候,他总是梦到被折磨致死的王信拖着血淋淋的身子,伸出血淋淋的双手给他看,然后还在不停地跟他诉说,说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害的,说自己如何的冤屈,说自己很寂寞,想要找个人来陪。然后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突然面目狰狞地向他扑过来,一边不停地撕咬着他,一边还在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吃的是我的,用的是我的,睡的也是我的!你把拿了我的都赶紧还给我!”可是他却偏偏又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信用他那张已经撕裂了的嘴在他身上不停地撕咬,他甚至能清楚得听到将肉从身上撕扯下来的声音以及肉在嘴里咀嚼的声音。虽然这只是梦,他也知道这只是梦,可是这梦实在太真切,让他偏偏又感到无能为力,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偏偏不听自己使唤。而当他每次费力醒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冷汗不断,而且他总感觉自己眼前有身影,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身影,可是他好像真的看到了。 这样的晚上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王信眼看着就要被折磨的崩溃了。 又是夜晚。 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盼望夜晚的到来。因为夜晚到来之后,不但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而且在晚上还可以办许多白天不适合的事,或者说是很多大家习惯了晚上才办的事。可是王信现在貌似很不喜欢晚上,他甚至暗暗乞求上苍只要半天不要晚上。 当王信再一次躺在床上之后,他是真的失眠了。不管是谁,如果连续几天做了这同样的噩梦之后,怕是都不会好受的吧,也很难再入睡的吧。王信也是人,虽然是个假冒别人的人,可是他毕竟还是人,所以他也很难入睡。 世界上有一直不用睡觉但是还能保持清醒的人吗?没有,只有一直睡觉的人,死人。 所以王信毕竟还是睡着了。 然后,他便是再次见到了梦中那悲惨的情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忍受。只是今天这感觉好像更真切,因为他听到那撕扯肉的声音以及咀嚼的声音是那样的真切,就好像有人真的在他耳边撕扯并咀嚼着肉。 王信突然醒了过来。他本来是醒不了的,因为前几天不管他是如何的努力,总是醒不过来。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他突然就醒了过来。 然后,他便是见到了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一个人影真的站在他床头,手里也真的拿着东西在不停地撕扯,当撕扯下来之后,他便是很开心地咀嚼,咀嚼的声音跟他在梦里听到的完全一样,就好像这是他的梦境,而他并没有真的醒来。可是他明明已经醒来了,又怎么会再见到梦中的东西?如果他真的是在梦中,那他为什么还能睁开眼睛? 冷汗比以往任何时候流的都多,似乎只要再多一会,王信便是会全身都脱水,然后全身就这样随着脱水而逐渐萎缩,然后成为一具莫名其妙的干尸。 这当然是可怕的,也当然是王信不愿看到的。 所以他只能开口大声呼叫。他相信,不管是人是鬼,只要自己人来的多了,自己都不会害怕的,自己也就不会再是这个样子。可是,当王信张开嘴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吼叫出来的时候,他却是连一个字都叫不出来,而且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王信在睡觉之前明明还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说话绝对不比别人差,声音也绝对不是很难听,可是如今他却为什么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王信全身瞬间冰冷,就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万年的大冰窖一样,全身根本没有一丝暖意。他第一次知道,绝望有时候比死亡还要可怕,尤其是一个人在这种绝境之下,更是万念俱灰。 那个身影嘴里咀嚼着,然后一步一步向着王信走来。 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况且只是这么短的距离,即使是爬,而且是一个要死的人来爬,也不会用太久的。 这个身影居然停止了咀嚼,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见到了鬼一般的看着王信。可是真正见到鬼的应该是王信吧。因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真正的王信!那个明明已经被神鹰的人害死的王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自己真的见到鬼了?如果现在还有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话,那这个假王信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 这个身影说话了,可是这个声音就像是撕裂的布帛一般:“你是谁?” 假王信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假王信嘴里说不出话,头部却是可以晃动的。他听到这句话,头部就开始摇,摇了几下,却又是开始点,可是没点几下,然后又是摇头。 那个人似乎看呆了,这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看不懂,所以他继续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知道自己是谁还是不知道?我呢,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假王信头都不敢动了。 这个身影看着他,突然咧开嘴笑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王信。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假王信居然毫不犹豫地开始点头。 这个身影不笑了,脸上也是充满了疑惑的表情:“你是王信,那我呢?那我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假王信吓得脸上没有一点血sè。 “这明明是我的床,为什么会在你身下?这里明明是我的房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身衣服也是我的呀,你怎么会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呀!” 假王信哪里还说的出来,他早已吓得晕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这里没有了那咀嚼的声音,也没有了吓人的噩梦,更没有了那幽灵一样的影子,这当然是好事,因为这至少说明这里不是地狱,也就是说假王信到目前为止还是活着的。这里就像是最普通的农夫住的草堂,里面的布置也简单的很,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或者值钱的陈设。假王信只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哟,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假王信慌忙回过头去。他直到此时才发现屋子里面居然是还有三个人,三个年轻人,三个一直在看着他笑的年轻人。 假王信清晰地记得,不管自己是以王信的身份出现,还是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出现,自己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三个人,可是现在这三个人却是站在自己面前。看来这三个人是有什么目的呀。 只一瞬间,他便是又恢复了自己的信心:“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三人之中一个正在吃着烧鸡喝着酒的年轻人答道:“嗯嗯,知道,你不是冒牌的王信么。” 假王信一愣,随即又说道:“竟然敢胡言乱语,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另一个一直在那里闲着无聊的听到这句话,回头说道:“就算是有人项上人头不保估计也不会是我们,你说是不是?你伙同神鹰的人不但害了王信的xìng命,现在冒充他混进了江北一窝蜂的大本营,甚至现在还想要和飞箭断刃一起将江北一窝蜂的财产窃走,你说,如果真的有人项上人头不保,这个人到底该是谁呢?” 假王信身上已经在偷偷冒冷汗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就好像世上见过鬼的人一样少,所以他仍在勉强着:“哼,一派胡言,老夫今rì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rǔ臭未干的人究竟有什么手段!” 吃烧鸡的突然扔出一面jīng制的铜镜,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你先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然后再决定怎么说话。” 假王信突然感觉这面镜子如同有了十万八千斤重一般,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勇气去拿起!可是如果不拿,自己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认了自己就是冒牌货,可是如果真的拿起了镜子,谁能保证镜子里面出现的人还是不是王信?所以,他犹豫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解决。 “怎么不敢拿镜子?是不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自己虽然长得像,但是多少也有一些易容的东西?而现在暴露了,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实话跟你说吧,你这点小手段在我们这里什么都不是,只要我高兴,可以做的比你那好一万倍。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们既然可以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蜂巢弄到这里来,就可以再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你信不信?” 假王信不能不信,因为他们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是让他虽然不愿相信但是却不得不相信的事实。他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得选,他只有听任他们的摆布! 他们三个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继续开口道:“既然你是假冒王信的,那就先从王信说起。那个真的王信是怎么死的?而你又是什么人?被什么人送到这里来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前些天派人捕获银手指的命令又是谁的意思?你最好从实道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事发生。” 假王信的额头上已经见汗了:“你们杀了我吧,如果我说了最后更是会死的很惨!他们的手段是你们根本想不到的。” “如果没人知道你说过这些东西,那你是不是就是安全的?” 假王信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们既然可以避人耳目将自己弄来,那就一定可以做到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在这里说过什么。而如果没人知道自己在这里说过什么,那就没人会来为难自己,那自己仍然是安全的,最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所以,假王信毫不犹豫地说道:“好,我告诉你,王信怎么死的我具体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找我的是个鬼面人,他显然也是神鹰的人,只是不愿让我见到他的真面目。我本来只是神鹰中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这辈子也没想过能达到今天这样的成就,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至于银手指,那也是我在得到鬼面人的命令之后才命人去的,本来只是想把她抓住,然后送到鬼面人那里去,可是谁知道事情并没有办成,自然也就没有去送人了。” “鬼面人?什么样的鬼面人?他有没有说过让你抓银手指的人是什么目的?他平时都是怎么联络你的?”三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穿青衫的人突然开口道。 “鬼面人就是鬼面人,还能有什么样的。虽然他每次戴的面具都不一样,可是每一次都是恶鬼的面具,好像这样能吓倒别人一样。当然,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从来也没有过我找他的时候。至于他这样做的目的,说实话,像我这种在神鹰之中身份卑微的人是没资格也没胆量问的。” “那飞箭和断刃呢?他们在神鹰中是个什么身份?他们又是如何加入神鹰的?你们这次打江北一窝蜂的主意,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飞箭和断刃在神鹰中应该是堂主,具体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们俩,所以只能猜测。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这个你应该知道我是没资格知道的。不过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这个弱点,谁都一样是可以被利用的。” 正在啃鸡的终于是将一只鸡啃光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把你知道的神鹰的事都说来听一听吧,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说过什么话。” 即使是有了他的保证,假王信还是犹豫了好久才说道:“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你们又何必勉强我呢,况且我知道的也未必是你们想知道的。” “你知道的都是我们想知道的,你就说吧。” 假王信愣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说,挣扎了很久,他终于是开口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来也无妨。我只知道神鹰里面现在一共有三个护教之神,五个堂主,这些人平rì里我们根本见不到,就算见到也未必认识。我们的身份实在太卑微太渺小了,根本不认识那些名人,最多只是相互之间说一下听到的消息。不过这些人里面肯定都是一些了不得的人物,因为凡人是入不了神鹰他老人家的法眼的。” “那三个护教之神和五个堂主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我不敢保证都是,不过肯定有,像飞箭和断刃,就是在北方混的如rì中天,结果现在不是在神鹰么。” “那他们的武功如何?” “你们知不知道飞箭和断刃的身手如何?而这样的堂主神鹰还有四个,至于护教之神,只要在他们俩的基础上再加上几分,就是他们三个的实力了。” “你们的据点在哪?” 假王信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看着问话的人说道:“你认为我真的知道这个?告诉你吧,神鹰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据点,而我只是在这种小据点之中的一个干活,至于其余的,跟我全无关系,而那些大人物们住的总舵,我更是不可能知道了。” 三人知道,在他这里暂时只能知道这么多了。所以,假王信就突然又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怕是又会出现在自己熟悉的蜂巢里面了吧。 三十一 美人恩,难消受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三个小鬼,可是知道了你们想要知道的事吗?” 三人刚刚把假王信弄晕,便是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听到了这一句。 三人同时一惊,刚刚都在专于假王信所说的话,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来到了外面,这是在是不应该! 三个人一打眼sè,两个人向着外面急冲而出,剩下一个则是扛起假王信从另一面飞出。三个人,两条路,虽然选择不同,可是居然是不分先后顺序,同时离开了原地,同时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三人自然是清风三人了。 清风和狂雷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冲去,而疾电则是扛着假王信向着蜂巢疾驰而去。 外面的女人既没有逃跑,也没有藏起来,她似乎认定了自己完全可以将清风他们三个击败,即使无法将他们三个击败,自己不会被他们三个击败。所以清风和狂雷刚一出来便是见到了这个女人。 这是个很美丽的女人,而且无疑是个很成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无论在哪里,都绝对是焦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将她视作焦点。这样的女人,无疑是男人天生的敌人,因为男人见到她绝对会神不守舍,谁都不能抵挡她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像罂粟一样吸引人的气息。清风和狂雷也不能,只不过他们俩懂得控制,而且这一点比大多数男人做的都好,好很多。 “不是三个吗?怎么只出来你们两个,另一个呢?是不是想要藏起来等着暗算我?” 狂雷板着脸说道:“对付你还用不着三个人,更不会有人藏起来等着暗算你。” 没想到对方不但不生气,反而是笑嘻嘻地看着清风和狂雷:“两个都是这么俊,让我杀哪个我都舍不得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对了,不是还有一个,也许那个看起来就是个丑八怪,那我就去杀了那个吧。” 清风和狂雷本来还在等着这个女人揭下来会使出来的手段,可是听她自己嘀咕了半天之后反而是要去找疾电,这下清风和狂雷可是有些意外了。 而那个女人却是不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腰肢一扭,也没见到有什么动作,就像是平时走路一样,可是这一扭之后,人却是已在丈许之外!这样的轻功身法,清风和狂雷不但见所未见,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根本不见她身体有多余的动作,只见腰肢轻扭,人却是已经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清风和狂雷不由分说,提气急追。 可是他们刚刚起身,便是见到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难道她已经追上了疾电?还是她已经同疾电交过手,将疾电困于前面某一处? 这个女人走的时候快,来的时候更快!清风和狂雷这一口气还没用完,人便是已经站在他们俩面前了。 “我差点忘了,像你们这种又英俊又机灵的小鬼,肯定是有什么滑头要耍的。是不是那个人此刻还藏在里面,只等我一走,你们便是想要趁机逃走?你们这群小鬼,想要骗老娘还得再锻炼锻炼。”她的年纪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可是她不但一口一个小鬼,却是将自己的年纪说的很大,而且她的武学修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刚刚一个来回,居然是面不改sè心不跳,这样看来她无疑有着很深厚的武学根基。 清风和狂雷两人对望一眼,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别人无法正确理解的神sè,然后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诡计被识破’的表情。这些落在这个女人眼里,无疑是更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认为他们不过是在故布迷阵,旨在将自己骗走。如果让她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的话,那么她只有一个答案给自己: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他们怕我。其实呢,天晓得清风和狂雷两人到底怕不怕她。他们俩这么做,不过是给疾电争得了更多的时间而已。 这个女人居然是不再说话,即刻出手。 看她的轻功身法,想必是身怀绝技之人。而现在一出手,更是印证了这个观点。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打斗才是jīng彩的打斗,才是让人兴致盎然的打斗。这样的打斗无疑也是最考验对战双方的人。 当双方的水平不分伯仲之时,智慧的应用无疑就是最关键的。可是如何应用才算是正确的应用呢?怎样应用才不会被对方看出来你是在用计呢?这无疑是门很深的学问。 这个女人的出手就像是她的美貌一样要人命,而且是很容易就要人命。她虽然是以一敌二,可是看起来却是并没有太费力,甚至在出手之间还能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清风和狂雷不过是陪她练武的童子一般。这样游刃有余的出手,不管是谁看见了都会认为这个女人是必定会赢的,而且是毫无疑问的赢的,如果她赢不了,似乎就是违背了天理一样。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必如静雨,或者欧阳馨,当然,如果是疾电的话他就更不会这样认为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清风和狂雷的身手了。虽然他们是四个人在一起长大,可是真正相处的多的还只是他们三个男人,毕竟男人之间办什么事都会方便很多,尤其是相互之间切磋一下。所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完全知道清风和狂雷的身手究竟如何,那这个人就一定是疾电。 清风和狂雷虽然看起来是一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可是没有几个人能看出他们脸上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手底下更没有丝毫慌张的感觉。当今江湖中怕是都没有几个人能看出来。所以虽然表面上是这个女人在占上风,可是不出一百招,清风和狂雷就可以轻松将其击倒,而且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击倒。 这个女人毕竟也是老江湖,不是那种一得了好处就忘了一切的人。所以,她自然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聪明的人都知道,在自己要吃亏的时候最好就避开这个风头,没必要和麻烦抢道走。所以,她突然停手,就像她突然出手一样迅速。她一撤出战圈,脸上居然又是笑出了一朵花:“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这摆明着我是要吃亏的,所以不打啦。” 她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刚刚还是要人家命的样子,反而像是刚刚和人家切磋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不是对手,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样。这样的女人,别说清风和狂雷没见过,以前简直是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不依不饶,看见他们俩没有说话,自己居然是又板起了脸,然后佯装生气的说道:“你们俩是不是不想停止想继续打?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样的事传出去,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你们俩也好意思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都替你们俩害臊,亏你们俩还是唐唐男子汉,做起事来简直就像是三岁孩童。” 狂雷看着清风,似乎是在等着他拿主意。 清风说道:“你走吧,我们俩也不为难你,你赶紧走吧,莫要等我们俩变了主意。” 听到清风这句话,那个女子刚刚佯装生气的脸马上便是转为笑颜:“嘻嘻,你放心,我想走的时候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也会走,而本姑娘不想走的时候就算是你用八人大轿抬我我也不会走的。” 一般敢自称本姑娘的不是刁蛮的人就是这个人确实是姑娘,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怎么看也没有姑娘的特征,当然,刁蛮貌似是女人的天xìng,并不能全算作这个评判标准。 清风听到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你一见面就想将我们俩擒住,当发现不是我们俩对手的时候就用言语相欺,使得我们俩不好对你出手,可是现在我们俩根本不想对你出手,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说过,本姑娘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管不着!” 清风不说话了,狂雷自然是更不会去主动搭讪。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跟一个女人争辩一件事,就好像你在同一条鱼比游泳一样愚蠢。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跟她争辩一件事总是一样的结果――你是不会赢的。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好看的女人还是不好看的女人,不管是成熟的女人还是不成熟的女人,她们都是天生就具备了这个优势。幸好男人不是太笨,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闭嘴最明智,尤其是当一个女人用“我高兴”来回答你一句话的时候,这就是在间接地告诉你,你该闭嘴了,不然你是得不到任何言语上的优势的。 再好的借口和理由,也比不上女人的一句“我高兴”,这绝对是真理,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们俩现在要走了。” “你们俩走就走,跟我说什么,还想邀请我一起啊?是不是看我长得漂亮,所以想打我的主意?不过你们俩完全不用担心,你们这样俊俏的男人还是不多见的,所以即使你们俩打我主意我也不会生气的,只是你们俩千万不要为了我争风吃醋,如果再大打出手那更是了不得了,那样的话我会感到内疚的,所以你们俩千万不要这样做。” 清风和狂雷现在笑都笑不出了,俩人怕是哭都哭不出了。遇到这样的女人,你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这个女人在的地方。所以,清风和狂雷在这个女人还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就突然展开身形,向着蜂巢相反的方向掠去。 可是,虽然两人展开了身形,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竟然并没有散去,反而似乎是在耳边听的越来越清楚。俩人都是忍不住回头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俩人差点一口真气没接上而掉下来。难怪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这样清楚,人家根本就在自己身后跟着!这样的距离,说话的声音能不清楚么? 清风拿她是真的没办法了,他真的是苦笑着说道:“姑娘,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与我们俩计较了,现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是谁都没有见过谁,怎么样?” “那怎么行!你们俩欺负我我一顿,现在不但说走就走,而且还说就当没有见过,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们俩做梦去吧。向来只有本姑娘占别人便宜,哪里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清风和狂雷真的没办法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直在招架,根本就没有向她出过手,怎么可能欺负她?难道不让这个女人打自己也算是欺负她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这分明就是太不讲理了。 清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姑娘,我们俩错了,不该以多欺少,更不该惹姑娘您生气,不过看您这样的貌美如花,相比是不会同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计较的,您说是不是?” 不管哪个女人听到别人在夸自己,都会忍不住高兴的,尤其是听到别人夸自己脸蛋的时候,更是会开心异常,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她也很高兴:“我的貌美如花这是肯定的,你也不用给我溜须拍马,本姑娘不吃这套。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本姑娘不会为难你们俩的,毕竟我还没遇到几个像你们俩这样长得俊俏还很年轻,而且还是一身好功夫的人,所以我怎么忍心对你们俩太过责罚呢。” “我就知道姑娘您这样天仙一样的人肯定也是有天仙一样的心肠。” 这个女人笑嘻嘻的说道:“我好吧?” 清风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容不变,淡淡说道:“好,简直好的要命。”清风没有说谎,这个女人确实要命。 “那你们俩想不想跟我这个好人一起在一起呢?这样你们俩就可以每天都看见我这个好人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你们俩每天都和一个好人在一起。” 清风和狂雷俩人的嘴里就好像被人一下塞了五六个鸡蛋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算好的话,那世界上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不用愁了?如果哪个男人跟这个女人能一起生活一辈子的话,那简直就是奇迹。 这个女人看他们俩不说话,又是板起脸说道:“怎么,你们俩不愿意和我这个好人在一起?还是说刚刚你说的是假的,是在骗我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会一个弱女子说谎话,你羞也不羞?这件事以后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死。” “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是天仙一样美丽。” “你是说我只有天仙一样的美丽,但是心肠却是如蛇蝎一般,是不是?” 跟女人争辩,果然是没有好下场!你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好话,她也总是能从这一堆里面找出那一个细小的漏洞,然后就是这个漏洞,让你前面说过的那些都化作流水,起不到丝毫的正面作用,反而是推动了负面影响。 狂雷突然开口道:“你看我们这只顾着说话了,还没来得及请教姑娘芳名?”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着急想知道人家的名字呀?看来你是对我有想法了?” 狂雷干笑一下,说道:“姑娘说笑了,只是看姑娘如此容颜,想必也是有着令人过耳不忘的名字,所以再下才是忍不住想知道。” “你倒是会说话,会为自己找台阶下。好,看在你说的让本姑娘如此高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叫水胭脂,我还有一个女儿叫水玲珑。” 清风和狂雷几乎快要蹦起来了,俩人的脸上就好像刚刚看到一个黄花大姑娘在用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子在迎娶新郎一般:“您刚刚是说,你的女儿?”看来再叫姑娘已经不合适了,应该改口叫阿姨,最少也得改口叫大婶了。 “是我的女儿,怎么了,我不能有女儿吗?”水胭脂白了她们俩一眼。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抬起头向着天上看,而且是很仔细的看,就好像天上有人在跟她说话一样。然后,她又说话了:“快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俩人好奇,她在说什么马上就到了?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这丫头还挺守时,看来没辜负我的一番教导。”水胭脂突然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高兴的大喊道。 清风和狂雷听到她的话,也是忍不住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俩人几乎又是差点蹦了起来,一个身法开起来并不比这水胭脂差的女人正赶过来。这个女人来干嘛?是不是水胭脂找来的帮手?她找帮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还是要将清风和狂雷擒获? “你个死丫头,怎么现在才来,害得老娘我都被人欺负了!”看水胭脂跟水玲珑说起话来,丝毫没有母女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对比较要好的异姓姐妹。 水玲珑转过头来看着清风和狂雷。 清风和狂雷俩人只感觉呼吸一顿,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都遇到这种天仙一样的人?难道今天命犯桃花,所以才会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让自己遇见?水胭脂已经是让清风和狂雷惊为天人了,可是这水玲珑一出现,让清风和狂雷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天上。难道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两人一个是年纪稍大一些的成熟风韵更重一些,一个是自身的风采更迷人些。就好像女儿红和竹叶青,如果你非要给他们俩分出个高低来,那别人也没办法。 “就是他们俩?”说话的是水玲珑。 “当然。”说完这句话,水胭脂又是悄悄对水玲珑说道:“其实呀,我是想问你,这两个人里边,你想要哪一个?像这样的男子可不多见呀,一旦遇到就要想办法抓住,千万不要让他溜了,不然可就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怎么样,想好了没?” 水玲珑的脸一下就红了,头垂的似乎能贴到地:“你胡说什么呢,人家才不要这样选呢。再说了,就算是我选了,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呢,那样我岂不是很难堪?” “傻丫头,怕什么,你只管告诉我你看上哪个了,如果他敢不答应,我们就强抢!” “那如果我们技不如人呢?” “那就被他强抢。”水胭脂淡淡地说道。 三十二 高手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水胭脂无疑是个很奇怪的女人,正常的女人是不会有她这种想法的。 不过她无疑也是一个奇女子,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可是她敢,而且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可是水胭脂看来更是一个细心的女人,因为她敢说出来是因为她是在为她的女儿说,而且她是一直在为自己的女儿考虑。 可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今却是让清风和狂雷伤透了脑筋。 水胭脂和水玲珑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得那么低,而且清风和狂雷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常人,自然是将这些话清清楚楚地听在了耳里。虽然水玲珑的确可以让人惊为天人,可是当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时候,谁都不能一下就接受的。人们可能都是这样,只有自己经过一番辛苦一番磨合之后的爱情才会是让自己只有欢喜而没有顾虑。 幸好,这时候去送假王信会蜂巢的疾电回来了。 清风眼里突然就有了笑意。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看来想要将这两个人老老实实赶走,还真少不得疾电。 疾电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动作快的真的就像是一道闪电。如果疾电想要从一个地方逃跑,那这个地方的人最好老老实实将大门打开,然后恭送他出去。不然他可能会在这里大闹一顿之后才是施施然而离去。可是即使他大闹一顿之后,仍然还是没有人能追的上他。如果江湖中人闲来无事办一个轻功大会的话,那疾电绝对排不到第二。当然,如果他位列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疾电刚到,眼睛亮了的可不止清风自己。水胭脂眼睛也放出了光,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放着,就好像一只饿了十天的饿狼突然看到一只肥羊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疾电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他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当然,就算他知道,他也会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水胭脂的变化,清风是看在眼里的,他自然知道水胭脂心里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也是感到暗暗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见异思迁,居然这么快就转移了目标,将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疾电的身上。不过这次她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水胭脂突然捅了捅水玲珑:“你看到刚刚来的这个没有?这个怎么样?” 水玲珑居然很正式的开始打量起了疾电,就好像俩人现在不是再说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俩人再说的好像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她这样认真的打量,让疾电都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是变成了一件商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错,最起码不比那两个差。” “我觉得不止是不错,简直比那两个强多了。你看,小伙子鼻梁挺直,眉飞入鬓,双眼饱含jīng光却是含而不露,虽然嘴角间有一股贱笑,不过心地却是善良的。” “通过嘴角的贱笑还能看到心里?”水玲珑现在不能不佩服她了。 “当然不能,我又没说是通过他的贱笑看出来的。你看他的眼睛,多清澈,多干净,简直就是一潭湖水,不对,是比湖水还要干净的眼睛。” 疾电无疑也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她们在说什么?”不懂就问,疾电在这一点上一向做的很好。 清风似乎连眼睛都笑了:“她们在帮你忙。” “帮忙?”疾电太不相信这句话了:“她们在帮我进行自我分析么?” “当然不止这些,她们要帮你的忙可多了,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点罢了。” “那这其中很大的一点是什么?” “是你就要有丈母娘了。” 疾电的眼睛瞪得就好像见到了昨晚假王信见到的那个真王信,而且还是在白天见到的:“我就要有丈母娘了?这还真是大事,却不知我的丈母娘在哪?而我未来的妻子又在哪?” 狂雷实在是想笑,可是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向着水胭脂和水玲珑努努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你不但有个天仙一样的妻子,而且还有个天仙一样的丈母娘,多有福气呀。” 疾电这才是仔细看了看水胭脂和水玲珑。看了一遍之后似乎感觉不够,然后又看了几遍。看完之后摇了摇头:“不对,绝对不对。” “什么不对?你不相信这两个天仙一样的人是你未来的妻子和丈母娘?” “是我未来的妻子有可能,可是要说是我未来的丈母娘,这就有点不太可能了。” 清风和狂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俩仔细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哪点像是母女了?这个女人虽然大了一点,可是完全不会到做她母亲的年纪,她最多只比她大十几岁,而且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十五岁以内就做了母亲,换做是你,你相信吗?” 清风和狂雷摇了摇头,这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而现在再仔细看看,貌似真的像疾电说的那样,并没有之前看起来那样像了。 水胭脂听到这话,眼睛一瞪:“老娘什么时候说过是她的亲生母亲?况且我还没有成亲,怎么可能会有亲生女儿?哼,三个人简直笨的要死!” 这句话说出来,更是让三人大吃一惊。大这几岁,也许叫姐姐更合适,可是水胭脂居然是让她做自己的女儿,而水玲珑居然是会同意!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你们只知道敬师如父,想必是没有想过还可以敬师如母吧。凭什么男人做了师傅就可以被人当做父亲,而女人做了师傅就不可以被人当做母亲?有人规定吗?” “没有。”三人只觉得满肚子的苦水,可是却找不出她话中的毛病。 水胭脂听到这话,马上又是莞尔一笑:“想不到你们三个还是孺子可教,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疾电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你还有什么事不明白?” “我还不明白我的终身大事。”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感觉你这个小伙子还不错,所以便是想要将自己的宝贝丫头许配给你,这就完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疾电开始挠头了。每当他有解不开的结或者让自己感到很无奈而无言以对的事的时候,他总是会挠头,好像这样可以让他瞬间开窍一样:“你是说,你要将你旁边那位姑娘许配给我?” “没错,难不成你还想打老娘的主意?” 她明明还很年轻,明明一点也看不出老相来,可是她却很喜欢一口一个老娘的叫自己,难道她真的希望变成老娘?可是女人一旦发现自己变老了,却又会伤心难过的要死,又会想着各种方法来延缓衰老,想着各种方法来让自己看着年轻一些。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如果有谁能感觉自己能完全了解一个女人,那这个人不是女人就是快要倒霉的人。 疾电笑了:“我当然簿会打你的主意。” “那你同不同意?”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不管是谁如果能捡到一个天仙一样的人做老婆,都不会反对的,你说是不是?” 这回是水胭脂和水玲珑愣了,她们俩怎么也不会想到疾电竟会是答应的这么快。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带着我的娘子回家了?” 水胭脂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像刚刚的清风和狂雷一样,当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时候,谁都会一瞬间难以习惯的。习惯一样东西,是一个过程,是需要时间作为积累的,没有谁能一瞬间就习惯一个新东西。就好像你天天吃着大鱼大肉,可是突然间让你习惯以后每顿饭只吃咸菜干饭一样,你能习惯么? “不让新娘子和新郎官回家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呀,我相信岳母大人这么聪慧的人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水胭脂到底不是普通人,愣了一下马上就是说道:“我怎么会不让新娘子和你回去,现在你们俩就回去。”而水玲珑听到这话之后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的扭捏之态,就好像她跟疾电是青梅竹马一样的人,大家都是相互之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根本没有什么好陌生好避讳的。 疾电的表现更是让人大吃一惊,他竟然也是没有丝毫的不习惯,居然就那样拉起了水玲珑的手,嘴里还不忘说道:“娘子真是青葱一样的手呀,这样的手一捏都能捏出水来,真嫩呀。” “那我的手是葱青还是葱白呢?” “既不是葱青也不是葱白,而是两者相接的地方,青却不青,白也不白,就好像碧玉一般,玲珑剔透。” 水玲珑听到这话,娇笑了起来,左手抬起虚掩着嘴,一边娇笑着一边说道:“没想到我的男人还真是会夸人呢。”然而,这句话刚一说完,她的左手突然出手,五指成爪,虚握于内,向着疾电的双目戳去,而被疾电握在手里的右手也是迅速变招,向着疾电的左手腕扣去,看来她是想一击就将疾电废掉。 疾电当然簿会这么容易就被她击中,不然他也枉为疾电了。 在水玲珑左手出招右手变招的时候,他也同时出手。只不过,他出手却是两只手同时向着水玲珑击向自己面部的左手击出,而且两只手成一个非常怪异的角度,这样的角度不但是将水玲珑进攻的角度全都封死,她所有的退路,竟然也是全都被封死。而水玲珑的右手也是扑了个空。 现在的样子看来,就好像是疾电做成了网,而水玲珑自己将自己的左手放进了网里,疾电只是将网张开,没有丝毫的勉强。 这样的情况,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大家固然没有想到水玲珑的突然出手,可是更没有想到疾电的应变会如此jīng彩。眼看着水玲珑就要将自己的手放进网里了。 水胭脂如果可以被列做奇人的话,那水玲珑绝对也不差,就像强将手下无弱兵一样,名师也一样出高徒。水玲珑的临阵反应能力竟然是丝毫不比水胭脂差。 眼看着自己的左手就要落进网里,这一招已经是没有了丝毫退路丝毫后招,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落进去。换做常人肯定是已经想着自己的左手被擒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会将自己受到的伤害降至最低。 水玲珑没有,她一直相信,只要结果还没出现,那就是说还有希望,只要还有希望,那她就不会放弃。 这无疑是个好习惯。 水玲珑做了一件大家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事:她势若闪电一击的左手竟然被她硬生生地停住了,就那样悬停在了那里,既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向后撤回。有的时候,无招就是有招,不变也是最好的变化。 她左手停在半空中,无疑是让疾电的双手形成的网形同虚设一般,而她的右手则是趁势攻其必救之处――心脏,这样疾电的双手总不能不撤出一只手来防守,而只要他撤出一只手,那水玲珑就有机会继续自己左手的进攻,甚至很有可能得手。 现在,水玲珑无疑已经是占了上风。 三十三 不同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水玲珑这势在必得的一击,使得旁边人看的都是一惊。 疾电却不像她想的那样撤回一只手来,他不但没有撤回自己的手,甚至手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可是水玲珑的攻击却绝不是在开玩笑,难道他不怕吗?疾电当然害怕,不管是谁看到自己的心脏将要遭受攻击的时候都不会淡然处之的,可是当然也不能慌乱,高手相争,最是忌讳心神不一,所以是万万不能慌乱的。如果自己使自己乱了阵脚,那这场打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也么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疾电没有慌,他不但没有慌,甚至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对于水玲珑的攻击,疾电兵行险招。双手姿势不换,而是身子突然向后退,虽然由于自己手臂的原因自己不能向后退太多,可是这点距离却是足够了,足够他的小心脏避开水玲珑的右手了。 水玲珑胳膊只有那么长,而且还是长在自己身上,所以她不可能在左手不动的情况下还能将右手继续前伸,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会魔法,能让自己的胳膊在一瞬间变长。 这些变化都只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虽然叙述出来看似很长,其实都不过是电石火光之间而已。可是就在这白驹过隙的功夫,两人确实将自己的体力智力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不论是水玲珑的变招,还是疾电的拆招,都是让旁边站着的三个人饱足了眼福。平rì里能看到高手过招已经是难得,而能看到两个这样旗鼓相当的人在短短一瞬间便是将自己全部jīng力都注入的过招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一次,无疑是疾电赢了。 虽然并没有人被击倒在地,也没有人在旁边发出喝彩,可是旁边三人都知道,疾电已经是赢了。 水玲珑的变招已经是穷其所能了,这已经是她能想得到的唯一的招数了,以后的变化她根本已经不可能再想出来。可是疾电却是已经将她这最后一招破了,所以自然是疾电赢了。 疾电胜而不骄,对于水玲珑的出手似乎也完全不在意,在破了水玲珑的招式之后,自己闪身跳出战圈,然后说道:“娘子还真是好大的火气呀,只是不知道我哪里做的让娘子这般生气?”他刚说完这句话,还不等水玲珑说话,便是又转身向着清风和狂雷说道:“看我以前说的没错吧,以后千万不要娶老婆,不然就真的是要倒霉到家了。” 水胭脂在旁边似乎也有些愣住了。难道水玲珑向疾电出手不是她的意思?难道她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要将疾电和水玲珑结为夫妇? 清风在旁边听到疾电的话,马上答道:“谁说娶老婆不好?你看你刚刚不是就在老婆的帮助之下使得自己在经验上又多了一些?这明明是好事,你怎么能说万万娶不得老婆呢?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水玲珑却是突然笑了,笑的就好像是chūn风刚刚吹过的一湖chūn水,让看的人都心旌跟着起伏不已。 疾电却是不敢留恋,向着清风和狂雷打了个眼sè,然后身体便是像箭一般shè了出去。清风和狂雷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三个人竟然是都用尽全力施展自己的轻功,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在追赶他们一样。后面有吗?后面当然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是猛兽,而是两个天仙一样的女人。 可是他们后面没有人追。 午后,宴宾楼。 宴宾楼曾经是江北一窝蜂最引以为傲的产业,因为它特殊的位置,以及它每年能赚到的钱,都决定了它特殊的身份。可是现在的宴宾楼却早已改名换姓了,它已经不是江北一窝蜂的产业了,已经被这个刘大官人占据了。此刻这个刘大官人就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那张能舒服死人的藤椅上面,而他的藤椅,现在也是搬到了宴宾楼最高同时也是最好的地方。 他就这样悠悠地晃着,然后听着老王给他带来的消息。 “江北一窝蜂最近好像自己有些不对劲,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消息,因为从王永峰他们回去之后就没见有任何调集人手或者与别人联系的情况出现。而天下第一庄的上官奔雷自从回去之后竟然也是没有了任何消息,就好像这里发生的事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刘大官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竟然是直接坐了起来,然后又徐徐倒下,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好一个上官世家,好一个上官奔雷!果然是不能小觑的,一个人在失去这样的利益之后竟然还能这样容忍,这样的人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看来我们对他得好好提防着才对。” “那大官人的意思是?” “监视,不停地监视!不管是谁,只要进入天下第一庄或者从天下第一庄出来,都要用最快的速度告诉我,并且我还要知道详细的内容。” “明白。” 这无疑是件很困难的事,而且是非常困难。可是刘大官人不在乎,即使比这再困难十倍,他也不在乎。只要是能让自己更安全一些,就算是再困难上一百倍,他都是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想要将刘大官人的命令完美的执行,那会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可是老王不在乎。老王知道,刘大官人要你去办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的时候,他通常考虑到的以及做到的都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必如这次,你可能只想到了执行这个命令会需要很多人,可是刘大官人会帮你把需要用到的人的名字都已经写好了,只等着你将这些人合理安排,然后将这件事办的漂亮一些,这就足够了。 老王刚退出去,紧跟着就又有人进来了,是那个喜欢穿着银丝靴子的人。 他好像身份总比别人特殊一些,因为他看起来和刘大官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亲密。其实,只有老王知道,这样的年轻人,刘大官人是断然不会重用的。当然,这个年轻人显然也不知道。 “有什么消息?”刘大官人对他的态度说不出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不温不火地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小姐回来了。” “哦?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铁羽十三鹰也一起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叫她过来,我有事要跟她说。” 这个穿着银丝靴子的人口中的小姐,自然是刘大官人的女儿,而且是他唯一的一个孩子。刘大官人一直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对待,别人自然更是只有宠着的份。可是这个小姐的xìng子还真是怪,越是这样娇生惯养,她反而越是不像别的大小姐那样刁蛮骄横,这无疑越发的吸引人。 只一会功夫,小姐便是进来了。 “爹,我回来了。”小姐的脸上闪现着两个小酒窝,浅浅的,甜甜的。 刘大官人的脸上居然也是露出了真正的微笑,一个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通常都会露出这种笑容的。他亲切地抚摸着小姐的头,笑着说道:“这次出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哦?是吗,说来听听,看看我的宝贝丫头都收获了什么。” 小姐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好像被注入了活力剂一般,身上似乎充满了用不完的劲,她站起来,一边转着一边在那扳着手指头算着:“首先,我见识到了十三鹰的刀;其次,我知道‘大漠狂刀’不过是一些绣花枕头;最后,我还知道‘龙卷风’也不过如此。” “呵呵,看来确实是有不少收获呀。说说十三鹰吧,感觉怎么样?你不是已经见识到他们的刀了吗?” 小姐的眼睛里突然之间流露出一种恐惧的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那不是人的刀,那是魔刀!人是无法用出那样的刀的,那根本不是人能办到的!” “可他们确实是人。”刘大官人忍不住说道。 “他们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武林中我根本想不出谁能用出如此霸道的刀,我也从没看过能和他们相提并论的刀。” 这些似乎都是在刘大官人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那‘大漠狂刀’和‘龙卷风’呢?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不过是徒有虚名,根本不配有那样的名字。”于是,小姐便是将自己与铁羽十三鹰在大漠上的所有经历全都讲了一遍。 刘大官人也听的有些入神,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清楚了解铁羽十三鹰的实力。虽然他知道这十三人实力不俗,也知道这些人出手一击肯定是致命的,可他还是想不到他们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地步! “据我所知,‘龙卷风’实力不俗,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吃掉的,十三鹰即使再强,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将对方全歼。” 小姐完全同意刘大官人的看法:“他们也是这样说,说如果碰到他们里面真正的好手,那场打斗就难说了。” “嗯,我要你去找的人呢?” 小姐垂下了头:“女儿无能,没有找到。” 刘大官人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气,也许是自己女儿的关系吧,所以他对她总是不会说太重的话:“找不到很正常,这个人本来就是飘忽不定的,想要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我也是听别人说他可能在大漠,所以才让你去碰碰运气,所以你也不用难过自责了。快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爹给你好好接风一下,顺便给你介绍一些新人新事。” “嗯,那我先出去了。” 刘大官人要给她介绍的,自然是红衣娘娘,虽然这个女人现在不在这,可是一样忽视不得。她留下的那些人,虽然是说留给他的,可是谁能保证这些女人对刘大官人是真心的?没人敢保证。虽然她们在他怀里不知道哭诉过多少回自己的悲惨遭遇,自己是多么希望能脱离红衣娘娘手心,哪怕只是给刘大官人当个小丫鬟也行,可是刘大官人还是不敢说冒犯红衣娘娘的话,甚至还是好好教训了一番这些小丫头。他从来都是一个十分小心的人,不管是办什么事,都是特别小心。所以他才能在大家都不认识他的情况下拥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老王不但佩服刘大官人这点,他还佩服刘大官人的取舍。不管是多贵重的,他都肯赠与别人。这次红衣娘娘留下来的这些人,刘大官人竟然就是jīng挑细选了一个送给了老王。老王岂止是受宠若惊!他跟随刘大官人多年,俩人对彼此的了解简直比自己的老子对自己的理解还要透彻,所以,俩人好哪口,需要什么,都是心照不宣的。 现在,老王在吩咐完刘大官人刚刚交代的事之后,就已经是倒在床上了。而旁边躺着的,就是chūn水。 chūn水就是刘大官人jīng心挑选送给老王的,也是红衣娘娘留下来的女孩子中间的一个。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浑身上下无一不在透露着吸引男人的气息。不管是她浑圆饱满的双腿,还是她高高耸起的胸膛,都是让那人有想法的致命武器。而她的一张脸,更是让人过目难忘,那已经是将妩媚与高贵完美地混合在一起了,世上绝对找不出一张能比这张脸更能让男人一眼就魂不守舍的一张脸。而现在,这样的一个女人却是躺在了老王的身边,老王没有不高兴的理由。他甚至已经有点自豪了,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可是他在床上的时候,简直比十个小伙子加起来还要厉害,所以现在chūn水在旁边也像一只猫一样静静地躺着,脸上满是满足的愉悦。 老王满足地笑着,说道:“刘大官人肯定想不到。” chūn水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答道:“他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他派到我身边来监督我的刺探情报的人居然会把他像个傻瓜一样给扔在一边不管了,反而是和我站在了一边。” chūn水眼睛里还是像有着一层雾一般,她瞧着老王说道:“那我是不是不是个好女人,因为我把刘大官人出卖了。” “你怎么会不是个好女人呢,世界上简直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女人了。” “其实刘大官人早就怀疑你对他怀有二心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证据和把握,所以才是一直没有动静。而这次赶上我们这些人来到了这里,所以他才是敢如此做。只不过他忘了,女人的心是只忠于能让自己心动的男人的,是不会为了那点银子而去做事的。” 老王笑的更满意了,就好像看到一只老母鸡主动走到自己窝里的老狐狸:“既然他对我有了怀疑之心,那我以后办什么事都要十分小心了,负责事情一旦有了差错,就前功尽弃了。” chūn水媚眼如丝,瞧着老王笑道:“那我们…” “你个小浪蹄子,我一会一定要你哭着喊。” 男人如果想要一个女人真心对你,光靠着这些事肯定是不行的,可惜老王显然不知道,他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思在理解着女人。 三十四 快剑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老王当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谁在跟着一个人干了很多大事之后,总是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的,这些影响可能是细微的,也可能是巨大的,关键就看这个人自己怎么对待罢了。 刘大官人对老王的影响绝对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也是从刘大官人这里,老王学会了隐忍,知道了该如何让对手低估自己,在什么时候给对手致命一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学会的太多太多了,多到他认为自己已经能单独干一些大事了。 可是干大事总是需要一些资本的,而且还需要好多好多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而刘大官人手里显然什么都具备,什么都不缺,只要到了刘大官人这个位置,那自己无论想要干什么样的大事都是允许的。所以,如何取代刘大官人而让这些东西都成为自己的,便是成了老王一直以来的心病。 如果说刘大官人不知道这些,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说他全知道,这显然也有点牵强。所以,刘大官人才是在这里安排了一个chūn水。 老王这次的任务,不但十分重,而且十分难。不过这无疑是个好机会,是个能将所有东西从刘大官人手里抢过来的好机会。天下第一庄的上官世家岂是好惹的主?虽说刘大官人手里有着不少好手,可是这上官世家可不是才显赫一天两天的,人家可是经过了几十几百年的风浪,可是人家现在依然屹立在那里,像个巨人一般,似乎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将他击倒。这样的一个对手,岂是好对付的?上官奔雷又岂是愿意吃闷亏的人?总之,这次如果自己能利用好刘大官人和上官世家的矛盾,那自己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老王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刘大官人手底下这几个人,几乎已经被他收买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刘大官人这里还有谁值得他费心思。他现在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 就在刘大官人将所有人从万紫千红一条街上赶跑的第七天,天下第一庄有了动静,准确的说,是上官奔雷有了动静。 他虽然是轻装简从,不过负责在那里监视他的可没有一个是庸手,所以自然能将他的所有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 刘大官人在听完老王的汇报之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说上官奔雷这次是自己出去,而且是向洞庭湖出发?” “是的,‘鼬鼠’报告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 “他去洞庭湖干什么?” “莫非他是去找‘洞庭七十二张网’去了?” 刘大官人听到这句话,面sè显然没有刚开始看起来那么好了。他去找‘洞庭七十二张网’也是他所担心的,所以他才没有说出来,在那里给自己留下一个侥幸的空间。这本不是刘大官人的作风,他办事不但从来没有怕过,而且什么事在他听到之后都不会感到棘手,都会很轻易就解决。可是现在的刘大官人却丝毫有些变了,似乎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了。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又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大?没有人知道。其实,知道他变了的人根本就没有。 刘大官人当然知道‘洞庭七十二张网’的厉害,他虽然没有领教过,不过他倒是宁愿从不与这些人打交道。这些人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湖中那些鱼的祖先――鱼jīng。在水里他们近乎是无敌的存在,而在岸上他们竟然也是毫不逊sè,身手竟然是像在水里一般灵活。这当然不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他们虽然人多,虽然每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可是真正让别人忌惮的,还是他们手里的那张网。这张网就像是蛛网一般,只要将对手缠住,那就不会轻易放开,除非是他们自己想要将你放出来,负责你只有在里面呆着的份。更不要奢求能靠手里的刀剑将其砍出个窟窿,这更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试的人绝对不止一个,可是最后却没有一个能靠手里的刀剑逃离他们的网。 他们手里的网,简直就是世间一切刀剑的克星,他们好像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刀客剑客而出现的。 可是这样不好惹的人,如今却是找上了自己。刘大官人知道,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种武功是真正天下无敌的,任何事物都有弱点,都有破绽,只要你能发现,只要你肯去发现,那么你总是会发现。而只要找到这弱点破绽,那么,你基本上已经是赢了。 可是,想要找出这个破绽无疑很难。你想要找出来,对方却是想要将其用最完美的方法将其隐藏起来,毕竟,作为这件兵器的主人,他们对于兵器的了解要远远多于别人。如果真的有什么致命的破绽,那他们肯定会发现。当然,前提是他们是聪明人。 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他们总认为世上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理应是收到别人的膜拜的,是无敌的,是不应该有破绽的。当然,这样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洞庭七十二张网’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能在每一寸都充满了危险的江湖中成名,绝对不是靠着他们的人多。而且,人多有时候固然是好事,可是如何让这么多人拧成一根绳,这是最考验人的。所以,‘洞庭七十二张网’是让任何做他们对手的人都头疼的存在。而大家一直说的‘北双jiān,乱坟岗,洞庭七十二张网’,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写照。 “派人继续监视,包括他跟谁见面,跟谁说话,说的什么话,吃的什么饭,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是刘大官人对老王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就从他的那张能舒服死人的藤椅上走了。 刘大官人这种时候会去什么地方呢? 这种时候去的,当然是很重要的地方。 现在,刘大官人手里有一本卷宗,里面详细地记录着‘洞庭七十二张网’每个人,包括他们的生辰八字上面甚至都有记载。这些东西是老王帮他整理出来的,老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刘大官人现在手里拿着的却是老王不知道的东西。准确的说,他现在手里拿着的,是谁都不知道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刘大官人从来都没有让别人见到过,不管在他手底下多特殊的人,都没有见到过,甚至他的宝贝女儿都没有见到过。因为,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秘密中的秘密,是那种不管谁得到了都会大吃一惊而后会狂喜的秘密。这上面,记载的是每个人的弱点,致命的弱点。 刘大官人怎么会有这些?他又是怎么得到的? 这当然也是秘密。 他现在看的,就是‘洞庭七十二张网’的秘密。可是这张卷宗上面居然并没有将每个人都详细列举出来,甚至都没有说过他们的武功招式,对于这些人,这上面只有一句话:“攻心为上,破人先破网。” 看着这句话,刘大官人陷入了沉思。 外面,老王也陷入了沉思。 他搞不明白刘大官人叫人盯着这些东西是为什么,正因为想不懂为什么,所以他才沉思,因为他想要弄明白刘大官人的心思,他试着用自己的脑袋来想一些刘大官人的想法,他试着让自己变成另一个刘大官人。 虽然命令已经发出去了,可是老王却还是在想着,他不止要想刘大官人让这些人盯着这些细节的用意,他还要自己该如何利用好这次机会才能最快最妥善地将刘大官人手里的基业都接过来。他可不是一个如此安于天命的人,即使以前是,可是现在跟着刘大官人这些年,他也已经不是了。 ‘洞庭七十二张网’来的要比他们预想的快。 “我们是不是应该半路上将他们伏击了,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事,而且还可以大大削弱他们的实力。”老王在给刘大官人汇报完这个消息之后,在旁边建议着。 “不行,我们找不出这么多人手来伏击他们,而且就算伏击了,也未必能成功,最后还说不准是谁的损失更大。”刘大官人一口否决了老王的建议。 “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反正迟早都是要找上门来的,我们又何必着急呢,别忘了,是他们要找我们,而不是我们想去找他们。” “好!好!好!”接连三个好字,说的都是中气充足,显见这人底气很足。而随着这三个好字出现的,是一个一身渔夫打扮的人。这样的打扮,真是太不合场景了,这里毕竟是宴宾楼,是很有面子的地方,可是这样的一身装扮,怎么看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老王一惊,看了看来人,随后说道:“‘格格不入’王大中?” “好眼力!”来人说完这句话,居然是随随便便就走进了这里,而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拦。不是他们不想拦,只是,这个人是从二楼的窗子直接飞上来的,谁能拦住?而且,现在的情况实属非常时候,刘大官人早已是将那些厨子伙计都遣送走了。这里现在如果还有人的话,那也都是刘大官人手里的利剑一样的人,没有刘大官人的命令,他们就好像外面套上了厚厚的剑鞘。 “阁下倒真是没有辜负你的名字,不论干什么都要与周围格格不入呀。” “过奖过奖,其实我这个人与周围挺入的,不然我怎么会有那么多兄弟。” 这句话说出来,刘大官人与老王都不禁有些变了脸sè。江湖中人谁不知道,这‘格格不入’正是‘洞庭七十二张网’里面最难缠的一张网,而每次这个人一出现,那就是说‘洞庭七十二张网’也全都出来了。这个人,是轻易不会出来的,因为他总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 “阁下这次前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难道不知道?”这次说话的居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一个一身浪荡公子打扮的人就那样从楼梯走了上来。 “两个了,还有七十个呢?” “你嫌两个不够?那再加上我怎么样?”说话间,又有一个人从楼梯走了上来。这个人和前面两个人的打扮又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酒鬼的标准打扮,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一个已经有了破损的酒葫芦。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也是‘洞庭七十二张网’里的人,真是让人怀疑。 “三个怎么够?要来就一起都来,省的我以后还要一个一个去找,一次都来多痛快!” “好大的口气,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这间破酒楼,也想盛下我们所有人?你可真会开玩笑!”好像没说一句话,就会有一个人从楼梯上来。这个人的打扮居然也跟别人不太一样,身上穿着的就像是一身道袍,可是细看却又不是道袍。 现在已经是四个人了,除了‘格格不入’王大中外,其余人好像都不配从外面直接飞上来。 “好,来了四个了,接下来还有多少要来?要来就一起来,不要拖拖拉拉,免得叫人看了心急!” “只有我们四个,其他兄弟暂时还不会过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说话的是刚刚上来的那个穿着一身道袍的人。 “‘格格不入’王大中、‘花花公子’秦香怀、‘大肚吞江’利辛、‘假道人’孔深,好,很好,四个人,四条命,看来‘洞庭七十二张网’以后要改名了。”这句话说完,那个灰衣剑客已经是出现在了刘大官人身后。这个人似乎就是个影子一般,在你不需要他的时候,他消失的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可是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是比谁出现的都快。而现在,刘大官人就很需要他。 看到灰衣剑客,王大中四人都笑了,就好像猎人看到猎物掉进自己jīng心布置的陷阱一般,四人笑的很开心。他们有理由笑,因为他们的兵器是这些刀剑的天生克星,至少他们在以前绝对没有在兵器上面吃过刀剑的亏。 “怎么,你们怕了,不敢动手了?”刘大官人在旁边看着这四个人。 最先上前的是拿着酒葫芦的‘大肚吞江’利辛,他似乎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走起路来已经有些晃悠了,手上的酒葫芦也是在不停地转呀转。看来这‘洞庭七十二张网’都是一些奇人呀。 利辛上前,就像是对着好朋友打招呼一般对着灰衣剑客笑了笑,然而手里的酒葫芦却是突然出手,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出手。灰衣剑客的出手上官奔雷那天是亲眼所见的,所以他自然是将这些早已告知了‘洞庭七十二张网’,他们虽然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快的剑,可是既然是亲眼所见,那就一定要防备。而现在利辛这样做,不过是想占得先机,靠着自己兵器上的优势,将对方还未出手的剑先封死在剑鞘里,而一旦占得了先机,那就是一步占先,步步占先,直到将对手完全制服。 可是,他显然错了,他忘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变能应万变!灰衣剑客虽然从出现开始直到利辛出手都是一个姿势,可是这个姿势绝对不是他随随便便就那样站在那里的,这个人不论是站在哪里,他一定都会是让自己始终处于一个十分方便的姿势上,方便拔剑,方便闪避,方便出手,总之,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站在那里。 利辛的酒葫芦当然不会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酒葫芦,既然是‘洞庭七十二张网’,那所用兵器自然都是网了,只不过每个人的网都未必一样而已。利辛的网,也算是自己别出心裁设计的,在酒葫芦打出去的时候,如果对方的剑出鞘,并且是向自己刺过来,那这个酒葫芦就要发挥它的作用了,利辛只需要将自己手里拿着的机璜弹开,然后一个酒葫芦就会突然变成一张网,一张绝对不比人小的网。 任何一个用这种软兵器的人,都绝对有那么两手绝活,这绝活是别人模仿不来也破解不了的,这绝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可以救了自己的命。可是,现在利辛却不知道该如何施出自己的绝活了。灰衣剑客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树一般,居然是动也不动,而那个酒葫芦此刻已经是要飞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动,剑不出手,那利辛的网就没法张开,网不张开,那他的拿手绝活自然是用不上了,所以,他的酒葫芦俨然变成了一件打穴的兵器。 灰衣剑客终于动了,在酒葫芦离自己的身子不足一分的时候,他突然动了。动如脱兔,真的是一点都不错,脚下倒踩七星步,身子像个陀螺一般滴溜溜一转,便是已经转出了酒葫芦的攻击范围。只是,他的剑仍然没有出手。 利辛自然不甘心,酒葫芦一路追着打,而灰衣剑客则是一路转着躲避。 突然,灰衣剑客出手了。没人看到他的剑事如何拔出来的,也没人看到他的剑究竟是如何刺入别人的喉咙的,大家只是看到一道光,一道闪着寒光的剑光。然后,大家就是看到王大中瞪着一双直到倒下都还没瞑目的双眼,嘴里由于喉咙被刺穿而发出的“格格”的声音,就好像要告诉别人一些事。可是,即使他真的有东西要告诉别人,现在还有人能听到么? 大家都没想到,灰衣剑客会在这时候出手,更想不到,他出手的目标居然是王大中而不是跟他一直拆招的利辛!原来,他不过是在利用利辛而已,利用他使得自己能到这些人身边,然后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利辛的酒葫芦到底会不会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是突然向着战圈外的人下了辣手。 好快的剑! 利辛手里的酒葫芦也停了,用他的酒葫芦将这个灰衣剑客逼到这里,这样四个人就可以将他包围,而那时候所有人的网都会在一瞬间洒出,那时候不管他还拔不拔剑,都已经成了网中的鱼,想跑也跑不掉了,即使你有天大的本领,也跑不掉的。 这本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可是如今这个计划却是被这个灰衣剑客利用了。他不但洞察了这些人的意图,而且还是在大家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手。一出手,就是将七十二张网中最难缠的一张网给废掉了。 这无疑给了其余三个人毁灭xìng的打击。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看来世间万物都没有绝对的克星。‘洞庭七十二张网’虽然一直被公认为是天下刀剑的克星,可是如今最厉害的一张网,却是死在了剑下。而将他杀死的这把剑,却是利用了他们的计划他们的人将对方杀死,这让其他三个人在一瞬间都失去了信心。 三个人没有急于上前拼命,在这种时候拼命当然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冲动只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的脑子更混乱,那样造成的结果当然是更可怕的。 三个人想走,而且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起走的。 似乎没有人能拦住他们三个人。 可是这里有,因为这里有灰衣剑客在,有他的剑在,所以就有人能拦住他们三个。 三个人身体刚刚有动作,三道剑光也同时闪现。不是三把剑,是一把剑,一把剑同时闪起了三道剑光,这该是多么耀眼的光!可是却不愿有人看到,因为这样的光带来的只有死亡,没有欢愉,只有死亡。 三道剑光闪起,三个人倒地,每个人居然都是在心口部位被刺了一剑,而不是像刚刚死的王大中一样喉咙被划开了。 好快的剑! “我说过,‘洞庭七十二张网’以后该改改名字了。”刘大官人看着地上不知还有没有一口气在的三个人说道。 以不变应万变,出奇兵制胜,这就是刘大官人看到那句话之后想到的唯一方法,而这,无疑是正确的方法。 因为有了这把快剑,所以他的方法顺利用上了。 三十五 阴险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洞庭七十二张网如今已去了四张。 剩下的这些人,是会知难而退还是会不顾一切也要来报仇? 江湖中人最重义气,讲究的就是一个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如果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就那样死了,自己不去报仇甚至对这事根本不再追究下去,那他以后估计在江湖上也没法再混下去了。 你说江湖中人是一根筋也好,说他没脑子也好,总之,这就是江湖人。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江湖人存在,江湖中才是时时刻刻都有着那许多让人心血沸腾的传说。那些为了朋友不惜上刀山下油锅的人,那些为了朋友不惜牺牲掉自己一切的人,哪一个不是被江湖中人传诵至今?又有谁不把这些人作为自己的榜样? 所以,像洞庭七十二张网这样的人,是会毫不犹豫来为这四人报仇的。 寻仇,在江湖中无疑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 寻仇的人,他可能会让你知道,也可能不会让你知道。他可能会光明正大地来找你决斗,也可能会在背地里给你做点手脚。毕竟,寻仇的人的出发点只是想要了你的命,所以他才不会想着自己这样做所采用的手段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是伟大的还是卑鄙的。 而被寻仇的人呢?他过的可就没有那么好了。不但是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对方来人寻仇,还要想着对方会用什么手段,甚至自己身边的人,都要十分小心。这在无形之中已经是让自己的心很累很累,而对方有可能根本就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呆坐在酒馆里喝着小酒而已。 刘大官人现在就很难让自己像以前那样舒服。他不能不担心,也不能不小心,对方的手段自己并不了解,而对方剩下的人究竟到了哪里,自己现在竟然也是毫不知情。自己派去监视的人,好像失去了作用一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的行踪。就像这次,王大中四人来之前,刘大官人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报告。 这也不能怪监视的人。 洞庭七十二张网虽然享有盛名,可是并不是谁都能记住这么多人的,况且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监视起来难度可想而知。所以刘大官人并没有怪罪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剩下的六十八张网在哪,他们是已经赶到了万紫千红一条街,还是仍然在路上?他们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法来复仇?没人知道,在事情没有开始之前,任何人的想法都只是猜测罢了,即使是再厉害的人再聪明的脑袋,用再有利的证据来分析,那也不过是猜测。猜测就是猜测,是只能让人想一下而不能全部按照这个办的。 刘大官人不笨,他自然知道这些。 现在,他就在跟老王猜测着这件事。 “大官人,我认为现在应该早些查清楚剩下的那些人现在在哪,然后我们主动出击,攻其不备,在他们来找我们之前,就将他们先行解决掉,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攻其不备是个好主意。”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老王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当刘大官人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如果只说了这么点就停下,那意思就是叫你继续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虽然我们对于‘洞庭七十二张网’并不能做到每一个都认识,可是我们认识上官奔雷,而只要认识他就够了。派我们的人将他监视住,然后再记录下每一个与上官奔雷接触的人,这样我们大致就可以判断出这七十二张网大约都是些什么人了。然后跟住这些人,就可以找出他们的落脚点。” “这么多人如果一起行动,难免要引人注意,不管是什么人,如果是几十个一起,都不能做到瞒天过海的。” “大官人的意思是只要将这些旅馆的消息掌握好,就可以掌握他们了?” “大概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这就吩咐人去做。” 看着老王出去,刘大官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小姐进来了,她悄悄来到刘大官人身后,然后捂住了他的双眼,再故意压着嗓子说道:“别动,否则我就要下狠手了。” 这是她从小就跟刘大官人一直玩的游戏,两人都不陌生。刘大官人这次当然也不陌生,他微笑着说道:“珍珠女侠饶命,小人家里就这么点家当,女侠想要什么就尽管拿什么,只要放过小人的这条xìng命,你就是把这些拿光都无所谓。” “听说你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就准备要她了,告诉我她在哪。” “小人家里哪有什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姑娘倒是有一个,可是长得实在是有些羞于见人,就怕女侠见到了会吓一跳。” “爹你好讨厌,你才长得羞于见人。”珍珠放开了他的眼睛,双手在那里不停地拍打着他。 “哈哈哈哈,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会长得难看呢,我的女儿就是一朵花。” “那你刚刚还那样说人家。”珍珠嘟起了嘴。 “爹如果不那样说的话,你不就要被女侠给抢走了嘛,爹这不是为了把你留下来才这样说的。” “好吧,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对了,爹,昨天你跟我说的要给我引见一些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 “看看你爹这个脑子,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好好,现在就领你去见那些人。” 刘大官人当真是说走就走,说完这句话就领着珍珠向外面走去。 与其说是要给珍珠引见一些人,还不如说是要将珍珠引见给她们。而刘大官人要珍珠见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红衣娘娘留下来的那十个女子以及那四个昆仑奴。 这十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巧笑嫣然,对于珍珠更是言语间充满了尊敬。而那四个昆仑奴,则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似乎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他们开口的了。 老王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像他以往办事一样高。这次打探消息,他竟然是不用半天时间就将这些消息带回来了。 “大官人,据可靠消息,这些人现在正在分批赶过来,似乎是想在这里会合,然后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刘大官人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无疑是我们的好机会,他们分批过来,我们正好可以逐个击破,让他们这次有来无回。” “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出手?” “很简单,先从他们最薄弱的一拨下手,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最大限度保存自己的情况下将他们有效地削弱,这样他们最后能到这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最后一战的时候,我们取胜的几率将大很多,甚至完全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听起来不错,有没有具体的计划?” 老王就是在等这句话:“计划只是初步暂定,最后还需要大官人过目一下。”他居然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纸,一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纸。 刘大官人接过,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这上面还有些什么别的隐藏的内容。 “好,去吧。” 其实这张纸上面也没有写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说要将刘大官人手下的好手全部调集过去,准备对其实施逐个击破的计划。这本是一个让人满意的计划,老王的分析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刘大官人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夜,宁静,满天繁星。 这无疑是个好天气,是个让人可以忘记一切不快的好天气,在这样的天气里,没人愿意死,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愿死在这样美好的时刻。 万紫千红一条街上还是往rì一般的热闹,似乎并没有因为近rì发生的这些事而受到影响。可是刘大官人却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大官人了,他现在没有了以前的任何宁静,他现在太忙了,忙得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现在,刘大官人竟然也是难得的在这样的天气里搬出他那张可以舒服死人的藤椅,然后在院子里面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满天星辰。他是在看天,还是在等人?等人是不是在等老王,等着他将捷报传来? 刘大官人似乎有些睡着的样子了,因为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很多人,多到这个小院子几乎已经是快装不下了。可是即使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刘大官人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就好像真的睡着了而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已经到了这里。 刘大官人当然并没有真的睡着,他自然知道早已有人来了,他只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而已,毕竟自己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 “你准备好了吗?”这些人之中的一个人说道,声音很是平静,完全没有丝毫的兴奋。 “准备好什么?”刘大官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准备被我们杀掉。”声音还是那样的平淡,似乎他这句话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 “我为什么要准备好被你们杀掉?”刘大官人有些明知故问。 “你难道不知道血债血偿吗?你废了我们四个兄弟,我们只要你一个人的命,这已经是很划算的买卖了,你难道还不知足?”看他说话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别人的xìng命看在眼里,似乎别人的xìng命就如他的言语一般清淡。 “你们是‘洞庭七十二张网’?”刘大官人有些惊讶了,因为按照情报来看,他们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是我们,你是不是想不到?你肯定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分散着在各地,然后等着你的王大管家率着你的jīng英们将我们逐个击破是不是?”说话的人音调间充满了嘲讽和讥诮。 计划确实是这样的呀,怎么会出错? “情报可不是我们给你的。”这次说话的,换了个人。 只是这一句话,刘大官人已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他的心开始往下沉,就好像上面被绑上了十万斤重的石头一般,想拉都拉不住。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王早已是跟这些人串通好,所以第一次对方才来了四个人,可是这地个人显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里。这无疑也是老王安排的结果,只有他们四个死了,剩下的人才会真的置刘大官人于死地,而只有刘大官人真的死了,自己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他的一切。而这次,无疑也是老王给他们创造的机会,他故意说出那些消息,然后将所有好手调走,这样即使刘大官人想反抗,可是手底下已经没有人了,还能怎么反抗?等到老王带着这些人按照计划到那里后,自然是扑了个空,而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是这万紫千红一条街的新主人了。 洞庭七十二张网虽然少了四个人,可是他们的威胁依旧让人感到战栗。这次的人统一的渔夫装扮,似乎是为了容易区分,也或者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总之,他们这次穿了很奇怪的渔夫打扮。 杀人是靠手,不是靠衣服,对不对?所以他们穿什么衣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手里的兵器,以及,他们杀人的手段。 兵器自然是各式各样的网,而手段自然也是干净利落。 可是,还没等他们动手,刘大官人竟然是自己拿出一把尖刀对着自己的心脏捅了下去。刀是好刀,是可以在一瞬间就切开人的皮肤的利刃,而拿刀的人也是好手。刘大官人如果说要用刀伤你的左眼睑,就绝不会碰到眉毛,所以他如果用刀对着心脏扎下去,那这个人就绝对没救了。 人们死前的态度各有不同。当得知自己马上会被人杀掉时,有人痛哭流涕祈求放过自己,有人一身傲骨虽死而无所畏惧,有人木然,有人激动,可是却很难有人做到如此平静,然后自己将自己了断。 “倒是便宜他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本来就是想要他的命,不管他怎么死的,最后只要是死了就行,何必计较那么多。”周围有声音说了一句。 “要不要补刀?万一他是诈死怎么办?” “死者为大,不要不敬,难道你看不出来他那一刀是绝对致命的?” 所以,刘大官人就这样结束了自己。 刘大官人死了,老王可以顺利接管他的一切了,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让老王高兴的事吗? 有,那就是这次让那些知道实情的人也一起死掉,这样这个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一切的了。 所以,就在洞庭七十二张网逼死刘大官人想要走的时候,却是发现周围已经被人包围死了,而包围的人竟然都是手里拿着强弓硬弩,这些东西的威力即使是这些网加在一起也抵挡不住,何况是现在这些人都是手里只有一张网。 洞庭七十二张网又惊又怒,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包围自己的是什么人,而自己在这里到底又得罪了什么人。 然后,当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们便是一切都明白了,因为老王在外面喊了一声:“放!”然后就在一瞬间,千万支硬弩利箭呼啸着冲了过去。 这样的硬弩利箭底下当然不会有活口,所以洞庭七十二张网从此在江湖中除名了。 老王很满意,简直满意极了,尤其是他到里面转了一圈之后,感觉更满意了。所有人的尸身都在那里,都在等着他埋葬。可是只有天晓得他到底会怎么对待这些尸身。想到自己的这个计划如此完美地进行下去,他都要忍不住对着自己表扬几句了,如果不是这里太多人,他说不准已经是放声大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满意极了?”说话的声音来自他的身后,也就是他刚刚转过的死人堆。 就这一句话,让老王突然全身冰冷,整个人都感觉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一般,他的心也开始往下沉。 本来已经死了的刘大官人此刻却突然站了起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老王不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刘大官人是如何看破自己的计划,然后又如何做好应对措施的。自己这一次计划堪称完美,不但是将洞庭七十二张网说动,而且还是将刘大官人手底下的好手全都调走了,只要洞庭七十二张网到这里来,就不会遇到抵抗,他们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不管是抢钱还是抢女人,都绝对不会受到阻拦,可是如今为什么却一切都变了?刘大官人到底是从哪里看破的? 刘大官人静静地看着他,就好像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样的看着他,然后说道:“你的计划很好,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可是你毕竟还没有被骗到,最后毕竟还是你赢了。”老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自己是局外人,他不过是在旁边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没错,是我赢了。”刘大官人说的很愉快:“那只是因为我还懂得一些你不懂得的事。” “比如说?” “比如说chūn水,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婊子一样的人,她是个好女孩,只是可惜你没有照顾好她。” 老王也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将chūn水彻底征服了,其实自己从没俘获过她的心,她之所以对自己说出自己是来刺探情报这件事,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的防备最大限度的放松,然后再做出一副被彻底征服的样子,使得老王彻底掉进这个陷阱里面。 老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如同一个白痴一样,因为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 我说过,任何一个人如果认为自己对女人完全了解,那他就要倒霉了。就像现在的老王一样,他就要倒大霉了。 三十六 柳暗花明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老王死了,死的无声无息,下葬的时候却是很风光。 毕竟为刘大官人卖过那么长时间的命,刘大官人还不至于太亏欠他。 清风狂雷和疾电三人问过假王信之后,便是一直再没动作,不是他们不想有动作,而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他们现在知道的,只是一个鬼面人,可是这个见鬼的面具只要是个人,高兴了都可以将它戴在脸上,然后就化身为这个鬼面人了。那该如何去辨认?他们不知道。这条线索和之前没有得到线索没有多少差别。 假王信死了。 这是一个近乎被封闭了的消息,因为对外宣称的时候,还是说的王信死了。可是真正的王信天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害的。而飞箭和断刃,更是在假王信被处决之后第一时间离开了这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王永峰呢?他该怎么办?他总不能将事情的实情对手下人都说出来吧,既然不能说,那就得像一个瞒天过海的办法,既符合常理,还不让自己难堪。所幸,还有尤三叔这条老狐狸,他似乎总能给王永峰提供一些帮助:“少帮主,这个简单,我们不是已经从这个人嘴里得知老帮主已经故去了吗?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祭拜一下老帮主,就当是迟来的葬礼。” 思路一变天地宽,这句话让王永峰一下子就有了拨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葬礼当然进行的很顺利,而且真的是按照老帮主故去的标准送葬的,很隆重,很惊人。 假王信这个计划没有成功,本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他们没指望这个计划能一次成功。当然,一次成功是最好的,如果失败,那自然是还有别的应对的法子。这法子,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告诉别人的。 江北一窝蜂和神鹰合作,本就是一件当不得真的事,所以双方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对这个所谓的盟友做点什么手脚的。 现在,飞箭和断刃最少已经确立了一件事:江北一窝蜂里面确实有着值得他们动手的财富。当然,他们俩还是要听从上面的统一安排,上面如果不同意对江北一窝蜂用强,那飞箭和断刃也就无可奈何了。只是,他们俩也相信,对于一个缺钱的组织来说,如果发现了一个小金库,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去动它?所以,俩人早已是在计划着如何实施下一步的行动了。 六月的江南,烟雨的江南。 风景从来都是醉人的,美人也是醉人的。 不管谁的身边如果有了静雨和欧阳馨这样两个美人相伴,都绝不会感到难过的。所以,清风他们三个现在不但不难过,反而非常高兴。高兴的时候,谁都喜欢喝点酒,不敢是烈酒,还是清酒,多少都喜欢来一点。是不是人的心情都需要酒来释放?还是说一些话通过酒才能说? 三人的酒量都很好,都不是那种容易醉的人。 先说话的是清风:“小二,你上次是在哪喝的酒?竟然是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说实话么?” “你觉得呢?” 狂雷笑了,是特别愉快的笑,因为大师兄说话的时候总是能让他无语:“说实话,上次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喝的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结果就惹来这么多麻烦。” “酒到了你肚子里面没有?” “我只有一张嘴一个肚子,而且它们俩还是连着的。” “既然到了你肚子,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喝的酒?” “因为当时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我早就喝晕了,怎么可能还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喝的酒。” “你上次喝酒也许不是因为地方不对,可能是无意中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所以才会惹大祸上身。” “可是那时候我早就已经不清醒了,就算听到了看到了,自己也不可能记得呀,他们难道一定要赶尽杀绝?” 清风突然问了别的问题:“那天你一共喝了多少酒?” “也不多,刚刚十坛而已。” 十坛,这到底是多还是不多? “你喝了多长时间?” “整整一个下午,然后晚上还继续了。只不过晚上的地方是别人选的,我只是坐车过去。” “和你喝酒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句话狂雷回答不上来了。 是呀,和自己喝酒的都是些什么人?自己怎么都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手里拿着杯子,然后就有人给他介绍这个人是谁,是自己多好的朋友,然后俩人就把酒干了,另一个就紧接着起来,拽着另一个人的手说这个人的老子跟自己的老子那是一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所以狂雷就再次举杯跟对方一饮而尽。可是那些给他介绍朋友的人又是些什么人?他不记得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跟这些人一起喝酒的了。 “第一个和你喝酒的陌生人是谁?” “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当时我在自己自斟自饮,他就过来和我一起喝了。” 江湖中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萍水相逢,谁也不可能刚开始就认识谁,都是陌生的,可是江湖中人却是可以忽略这种陌生,然后就直接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在那里相聚。这是江湖中人的幸还是不幸? “那你一定也不记得你们最后实在哪里喝的酒了。” “我知道。”说话的是欧阳馨,她这一句话无疑让人意外,可是意外之后却是惊喜。尤其是狂雷,他当时在第二天遭人围攻之前不正是欧阳馨在么?而且她还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下了迷药,如果真如她所说,那她是真的知道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听听。” “那天也是你命好,居然是让我遇到了,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顿了一下,欧阳馨便是接着说道:“当时是我到苏州的第三天,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所以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地方。那天已经很晚了,我就只能先找地方吃饭休息,准备第二天再打听好自己要去的地方。当时我找到了苏州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一家店,叫福林祥,这家店想必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我当时本来只是想到里面随便吃一点然后就回到后面客房去休息。谁知那天在包房里面却是热闹的很,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只当是一些当地的名流在此聚会,毕竟这里不缺有钱人和有名人。可是听里面的动静却像是江湖人在大吵大闹一般,根本就不像是那些名门望族在聚会,所以我就好奇了一下。” “然后你就去看了?” “本来我也不想的,我出来之前,师傅特意交代过,在外面不要因为好奇而插手一些不该插手的事,不然会有麻烦的,可是好奇这个东西真的很怪,你虽然很想将它控制住,可是太难了。所以我吃过自己的东西就赶紧回房休息,然后趁着周围没人再偷偷溜出来,到那间包房去看一看。” “都看到了什么?” “也没看到什么,只看到里面有很多人,大家在一起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而且看起来都是十分熟稔的,彼此之间都是那种可以为了对方抛弃一切的人。我挺失望的,就像回去了,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看到有人偷偷将酒壶拿下去,然后往里面放了一些药粉。我但是还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些关系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对对方用如此手段?” “然后你就见到倒霉的我喝了那杯酒?”狂雷有些苦着脸说道。 “嗯,我看到了,而且你喝的还真痛快,一下就干了。” “这算是表扬我吗?”狂雷苦笑着说道。 欧阳馨淡淡地回答道:“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清风在旁边说道:“然后他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们说什么我没有太注意,毕竟我没有想要去探听这些,我本就只是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人,看到他们下药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那他们下药之后呢?”狂雷已经开始好奇了,毕竟现在说的可是关于自己的而且还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下药之后就很简单啦,其中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带头的,就让别人抬着你,说是送到原定的位置去,那里自会有人要你的命。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并没有给你下毒药,只是迷药。然后我就更好奇了,就跟着他们到那个既定的地方,再后来发生的事你也就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了吧。” “奇怪,他们既然要迷倒我,为什么不所幸用药剂量大一些呢,这样我醒来就没有那么快,岂不是可以顺利要了我的命?” “这估计只有他们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如果想要知道,就只有一个办法。”清风在旁边说道。 “去找他们?” “对,找他们,这样你才能问清楚。”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得他们。” “这个简单,找去到你们上次喝酒的福林祥,然后由老三装扮成他的样子,在他进去之后我和静雨再去打听一下这个人,这样一切就可以弄明白了。” 正在那里吃着烧鸡腿的疾电嘴里的肉还来不及咽下去,便是抢着说道:“为什么又是我?” “那你觉得还有谁能胜任这个任务?” 疾电不说话了,貌似还真没有能胜任的。 “现在我们已经是等于没有了任何线索,唯一的一条线索还断了,想要追查神鹰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换个方法试一试。找到上次欧阳姑娘发现小二的地方,然后从这些人嘴里找到这个人,那就可以再找到一条新的线索。” “可是福林祥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保证掌柜的和伙计能记得这个人?” “很简单,能进得去福林祥的包房的人本就不多,而能进去那么多人的就更不多了,所以掌柜的和伙计一定认识这些人,这样我们也就可以知道了。” “好,现在就走!” 于是,五个人又是风一般地走了。 三十七 福林祥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福林祥很大,很气派。 不管是前面的饭馆,还是后面的旅店,它都绝对算不上是二流的,只能是一流的。 这样的店,每天的客流量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绝对达不到很多天以前来过的人老板和伙计还能记得的,除非这个人身份很特殊,即使他一年只来一次,那别人也还是无法将其忘掉。 而现在疾电所要扮的这个人,天晓得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而且还得祈祷千万不要被这个人给撞到,或者是被他的七大姑八大爷之类的给撞到,这样再好的计划都得落空。 这个很不妥当的计划就这样被他们带到了福林祥。 已经夕阳西下了,路上的行人也似乎开始有些少了。 夜sè,通常都是一种很好的伪装,一种可以帮助很多人完成很多种自己平时很难完成的事。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五人也是在夜sè的掩护下来到的福林祥。 疾电的外貌,完全是根据欧阳馨模糊的记忆来装扮的,效果怎么样根本就没保证,所以他是不可能这么样出现在掌柜的和伙计面前的。你总不能拉着伙计问他这个人长得是不是比较像一个人?那样的话就算伙计不说什么,周围的人也一样会把自己当个疯子一样看待。世界上长得那么像的人本来就不止一个,所以他们长得像一点怎么了? 如果不能这么样问,那该怎么办? 清风他们自然有办法。 清风和狂雷领着静雨和欧阳馨在里面吃着东西,吃的好像很仔细,就好像他们嘴里的饭菜真的很香一样。然后疾电就出现了,在几个人边吃边聊的时候,疾电出现了,在外面的街上,在那些路两旁之气的小摊子前面,他就在那里不停地转呀转。 清风和狂雷自然很快就注意到他了。 同时注意到他的自然还有很多人。因为疾电这样打扮,更应该是一个贵公子才对,是应该“骑马斜倚桥,红楼胭脂笑”的,而不应该是酒这样在这种小摊子前面像个可怜的要饭的一样。这样的情景,无疑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店伙计一直都是很会察言观sè的主,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大家所讨论的。可是,当他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sè却是突然变了,变得刷白,就好像他刚刚看到了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然后,店里也有其他人的脸sè突然就变了,就像那个店伙计一样,好像他们在同一时间都看到了同样可怕的东西。 然后,店里面居然静悄悄的了,大家居然都不说话了。 清风和狂雷自然早已是注意到了这些,他们俩基本上没有错过店里面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变化。 这样的变化无疑让他们很意外。 所以,清风在店伙计再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偷偷塞给了店伙计几粒碎银子,然后问道:“小哥,叨扰一下,刚刚你们为什么看起来都很不自然的样子?” 店伙计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些碎银子,听完这些话之后,店伙计才是明白。不过,看在手里这么多银子的份上,店伙计还有什么理由不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店伙计道:“几位怕不是本地人吧?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不知道,前几天哪,在咱们这里发生过一件大事,说起这个来,那可当真是让石人听了都要落泪呀。正直中年的黄员外一家,竟然是在一夜之间被全部杀死了,这黄员外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哪,居然一个都没有剩下。你说这是不是很惨?” “嗯,是很惨,捉到凶手了吗?” 店伙计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口中不住喃喃叹气:“可恨苍天无眼呀,竟然是到现在还让凶手这样地逍遥法外。” “难道刚刚你们如此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店伙计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说话的声音不会被别人听到之后才敢继续说道:“当然就是因为这件事了。大家都说,这黄员外死的不明不白,他的魂魄一定不愿安息,所以一定还会回到人世间来作崇,来找那些害他的人报仇。大家虽然都不太相信这样的话,可是又有谁能说自己真的不相信呢?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外面那个公子,他长得实在是太像黄员外了,简直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你说,大家看到之后能不惊讶吗?” “这个黄员外是什么人?怎么会遭人下此毒手?” “要说这个黄员外,那可真是大大的好人,是这里出了名的好人。只要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有谁不知道这里的黄员外就是一位活菩萨?救人与苦难之中,从来都不吝惜自己的东西,只要是能帮助到其他人的,他总是会毫不犹豫。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大好人,如今却是遭了这样的毒手。” 清风也只能跟着叹息:“真是一个大好人呀,实在是不该遭此毒手。谢谢小哥告诉我们这些,你继续忙吧,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店伙计当然很高兴听到这句话,这表示自己这比买卖已经成功了,已经将这点碎银子拿到手了。 店伙计刚走,几人便是结账离开了这里。 他们已经发觉,事情当然簿会像这个店伙计说的这样简单。这个大善人黄员外,也许只是一个披着菩萨外衣的魔鬼,是个干着见不得人事业的人,因为某些利益关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下场。 可是他们刚走出门口,清风和狂雷的脸sè就变了。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不管是在哪里,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不管是在皇宫里面,还是在乡村民间,这都绝对是一个漂亮的人。是一个男人见了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呃女人看了,则是忍不住也要多看几眼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一出现,清风和狂雷竟会是如此吃惊? 那样的翠绿衣衫,那样的风华绝代,却不是水玲珑是谁? 难怪清风和狂雷会吃惊,上次三人可是为了自己脱离她和水胭脂而高兴了好一会呢,可是谁知道,如今却是在这里重逢。 清风心里在叹息,为什么要这么早着急出来,而狂雷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遁地。 水玲珑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俩一样,看到他们出来,立即笑靥如花:“我可是在这里好等两位呀。” 清风现在居然还能微笑着跟她说话,狂雷看来想不佩服都不行了:“我们并没有让你在这里等呀,而且我们跟姑娘你好像没有任何约定要你在这里等吧?” “是没有约定呀,可是谁说没有约定我就不能在这里等呢?” 女孩子通常说的话都没道理,因为她们本就没打算和你讲道理。如果你想要以道理来说服一个女孩子,我觉得你最好先去劝劝让和尚陪你吃一个月猪肉。而且可能劝和尚跟你一起吃猪肉的可能xìng还要大一些。 所以说,遇到一个不会跟你讲理的女孩子,你会怎么办?你该怎么办?而怎么办才是正确的。 这样的方法当然不止一种,所幸清风和狂雷还不是笨蛋,已经是采用了一种――沉默――你既然可以无理,我自然可以当做没有听见,这好像本来就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可是你不说,并不代表可以让女人也不说话,有的时候你会发现,想要一个女人闭嘴不说话简直比让猪上树还要难,而且还是难很多。所以现在水玲珑在那里开心地说着:“我可是找了你们很长时间才找到的这里,不过还好现在总算是被我找到了。” 看到清风和狂雷如此沉默,水玲珑有些惊讶:“你们俩突然变哑巴了吗?” 清风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自己现在变哑巴。” 水玲珑突然就板起了脸,气鼓鼓地看着清风:“我说的话有那么难回答吗,让你居然都想变哑巴了?” 通常,对付一个不讲理的女人,除了沉默之外,还有另一个好方法,那就是以毒攻毒,找一个女人来,然后你就可以省下很多心思了。不过,千万不要找一个和对方脾xìng相投的人,不然人家一旦惺惺相惜起来,那你就不是难度变二倍了,有可能是翻着番地往上走,让你头大的想要炸掉。 不过,所幸现在清风他们身边的女人还不至于如此,她们俩貌似还是能分得清该帮谁的。 先说话的是欧阳馨――自然是欧阳馨:“这位小姐好威风呀,只是不知你是哪家姑娘,为什么要在这里使这般威风?” 水玲珑上上下下打量了欧阳馨几眼,眼神中明显带着敌意:“本姑娘行事向来如此,你如感觉看不惯你可以不看。” “我也真的不想看呢,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别人请我来我都不会来看的。” “可你毕竟还是在这里了。”水玲珑哂笑道。 “那只因为你也在这里。”两个不讲理的女人,两句不讲理的讲话。 最后说话的是静雨,她说的话就像是她的人一般,柔弱,文静,让人忍不住要全身心投入进去听:“这位小姐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吗?” 声音竟然是如同出谷黄鹂,清脆中带着可人的音调。 光只是这样的声音,就可以让听到的人身心俱醉了,何必还需要再看那样的容颜? 所以水玲珑这次的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快:“我来这里只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应该是你的朋友的人。”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姑娘真是好教养,说话又温柔又动听,将来不知道多少男孩子喜欢你呢,肯定都是抢着要将你娶回家。”然后她语调一变,脸sè也跟着变了:“不像有些人,说话不但不友善,还充满了刺,这样的人跟姑娘一比真是天壤之别呀。” 欧阳馨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傅从小就教育我,要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如果见到鬼的话还得说鬼话。” 水玲珑杏眼圆睁:“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打架?” 清风突然就好奇了,水玲珑和欧阳馨都算是女子中的高手了,而且是各自武学中的高手,如果她们俩真的打起架来,是会怎么个打法?是像武林中人一样招式清楚地各自攻守,还是像普通女子一样那样挠架?狂雷在旁边似乎已经有点期待了,看来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结果。 说话的还是静雨:“两位都不要吵了。两位本就不相识,有没有任何过节,何必如此呢?这位小姐,你还是继续说你要来办的事吧。” 见好就收,给个台阶就下,这可是武林中人不成文的规定,即使没有台阶,自己给自己找一个也要想办法找个台阶让自己下。所以,水玲珑竟然是真的不再同欧阳馨斗嘴了,反而是很认真地说道:“我要找跟他们俩一起的那个人。”她要找的,自然是疾电。 清风叹息一声,却不知这一声叹息是因为她们俩没有打起来所发出的遗憾的叹息呢还是因为水玲珑说的和他想的一样所以发出的无奈的叹息?天知道。 清风说道:“你找他做什么?” 水玲珑又是嫣然一笑:“因为他是我夫君。” 狂雷突然有种想要回去将刚刚吃饭时候别人桌子上的一坛酒抢过来统统喝光。 清风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还处在震惊之中:“可是你们俩并没有拜堂,也没有成亲,他既没有起高头大马迎娶你,你也没有坐八人大轿嫁过来,他怎么就是你夫君了?” “因为他本来就是我夫君。”只这一句话,清风就算再有千万句话要说,也都只好咽下去。 静雨说道:“却不知这位小姐找他做什么?” 水玲珑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就好像她现在要说的将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决定:“我要告诉他一些事。”然后她又转过头来对着清风说道:“一些你们现在很想知道的事!” 什么事? 可能只有水玲珑自己知道。 三十八 非常人,非常事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水玲珑到底有什么事要跟他们说? “我只有在见到我的夫君的时候才会说。”水玲珑抿嘴笑着说道。 所以,清风和狂雷只好老老实实地带着这位“弟媳”回去了,即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高兴,可是他们毕竟还是领着水玲珑回去了。 疾电见到水玲珑的那一刻,绝对不比清风和狂雷见到她的时候惊讶程度小,他真恨不得给这两个人一拳。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我知道我这些天来是多么担心你吗,你知道我这些天都是过的什么rì子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那么狠心,扔下我一个人自己就跑了。”水玲珑越说越觉得委屈,越说越感觉自己应该为自己好好出出气。说到最后,她的眼圈甚至已经红了。 清风看傻眼了,狂雷看傻眼了,静雨也呆住了,现在唯一还能正常点的就是疾电和欧阳馨了。天晓得欧阳馨怎么现在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 疾电心里真是感觉比吃了十万斤黄连还要苦上十倍,可是自己却又是偏偏无法还口,这真是比哑巴吃了黄连还要难受呀。自己怎么就成了负心汉了,自己怎么就让她好找了,自己怎么就多了这么个老婆?疾电的脑袋瞬间变大了,本来到嘴边的挖苦话在看见水玲珑那一双泪眼之后也是不得不咽下去。 他不但不敢反驳,甚至还要道歉:“水姑娘,可能以前我确实做了什么让你难受的事,不过那绝对不是我故意而为之的,也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将那些事一直放在心上。”话说的很委婉,可是水玲珑却似乎听不懂。 她很茫然地问道:“夫君犯了什么错?夫君即使是犯了错也是对的,我怎么会计较呢,夫君你太多虑了。”这话一出,让人以为刚刚说那些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疾电突然不说话了,在水玲珑面前,似乎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最好的方法还是不要说话。这个方法对于疾电来说真的是最好的,因为这里边的两个女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替她和水玲珑斗嘴去。 疾电咳嗽两声,意在提醒别人注意,不要被她的表象骗了:“不知姑娘千辛万苦找我是所为何事?” 水玲珑听见这句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气鼓鼓的看着疾电:“你喊谁姑娘呢?我可是你的老婆,是你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老婆!” 疾电真想一巴掌把她打的远远的,这都说的什么呀。 清风冲疾电眨了眨眼,告诉他要忍耐,因为毕竟还没有弄清楚水玲珑这次来的目的。 还是水玲珑自己说了出来:“你们不是在打听那天请狂雷喝酒的人吗?我知道!”她说这些的时候,态度说不出来有多认真。 这句话一说出来,清风他们几个全都是竖起了耳朵。 “那个黄员外为什么要请狂雷喝酒,为什么要在他的酒里下迷药,为什么会遭如此毒手,这些我都知道的很清楚。你们想不想知道?” 疾电叹了一口气:“想,简直想的要命!” 水玲珑突然笑了,就好像她听到疾电在说想她想的要命一样。她笑着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告诉你。” “黄员外姓黄。”这好像是句废话,如果不不姓黄,他怎么会叫黄员外?可是水玲珑自己却不认为这是废话:“这不是一句废话,这句话很有用!” 这句话会有什么用?又能有什么用?几个人都在旁边兢兢地听着。 “他姓黄,证明他跟姓黄的人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而且如果他真的跟姓黄的人有很密切的关系的话,也就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事实上,他不但不跟姓黄的人有任何来往,甚至还是一副死对头的样子,这让知道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他跟谁来往的比较频繁?”清风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跟一个姓刘的人。” 姓刘的人?这世界上姓刘的人不知道要有多少,他跟一个姓刘的人来往很正常呀,就算是他成亲之时娶得是一个姓刘的女人,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个姓刘的人不一样。”水玲珑在那里说道:“因为大家都叫他刘大官人。” 这句话说出来,才是真的让人感到很意外,意外的就好像他们突然看到一个人脸上长出了花一样。 “这两人关系走的这样近,自然是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而且这个黄员外也并不是像那些人看到的那样老实,自然也就不可能是什么善人了。所以他虽然落得如此下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该让人惋惜的,因为他做的一些事实在是比这还要过分上十倍二十倍。” 清风他们几个听得越来越入神了,现在讲的这些实在是让人意外的东西。 水玲珑接着说道:“他那天也不过是奉了刘大官人的命令,要将狂雷迷倒然后再处理,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人家说的算了。” “可是那天来找我要杀我的四个人却是神鹰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刘大官人的人。”狂雷在旁边更正道。 “神鹰的每个人你都见过吗?刘大官人的没个手下你也都见过吗?那你怎么知道哪些就是神鹰的人而不是刘大官人的人?难道你就是看见了那衣服所以才这样判断?那这样的话是不是以后谁穿了这衣服谁就是你的敌人了?”每一句话,都说的狂雷无言以对。 “可是如果他们要杀我,为什么非要穿上神鹰的衣服,自称是神鹰的人,而不干脆直接蒙面或者报一些别的名号,只要是我没听过的都可以,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冒充神鹰的人?” 水玲珑淡淡地说道:“这些你最好去问刘大官人,而不要在这里问我,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清风在旁边说道:“他们也许有着什么企图也说不准,或者刘大官人与神鹰有仇,想要借此机会将这些脏水泼到神鹰的身上也说不准。”狂雷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水玲珑接着说道:“他出事也是在迷倒狂雷之后,天晓得他究竟是被谁杀掉的。不过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把狂雷杀掉而要留下来等着那些人来处理。” “可能刘大官人这个人比较多疑也说不准,或者他根本已经不相信这个黄员外了,只有自己的人亲自将狂雷杀掉他可能才会相信。” “我要说的就这些,现在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只有一点还不满意。” “哪一点?”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这是两点,这不是一点,你刚刚说只有一点,那你就只能知道其中一个。你是想知道我是谁还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些的,现在你选一个出来吧,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问,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这句话说出来,让清风一愣,他没想到水玲珑会回答这句话,他更想不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回答,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到底该选哪个呢? 世间的所有选择似乎都挺让人头疼的。当你手里的银子只够买一样东西而你却偏偏遇到了两个让自己都爱不释手的东西,你说你该怎么取舍?没人知道,每个人都想着最好将这两个都放到自己的手里,可是手里却是偏偏没有那么多银子。 清风也想要让她这连个问题都回答,不过既然人家这样说了,那就是已经决定不会同时将这两个都告诉你,所以他选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问:“你是谁?” 水玲珑听到这个问题,笑的开心极了:“我是水玲珑。”说完她就继续笑,就好像清风刚刚给她讲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一般。 清风愣了,其他人也愣了,这个回答不对吗?当然对,人家回答的本来就是合情合理,哪里有不对,可是这个答案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呀,这明明就是在偷梁换柱,在混淆视听,可是你偏偏却又是找不出其中的破绽,就只能这样。 水玲珑当然知道清风问这句话的真正目的,她又不是笨蛋,更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既然这么回答,只不过不想跟清风他们说实话罢了,看来其中还有着什么隐情。 清风他们当然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水玲珑这样回答的意思,所以他不但是诶有再追究下去,反而是也笑了出来,而且也是笑的十分开心:“对,没错,你是水玲珑,哈哈哈。” 水玲珑眨眨眼:“我的回答好不好?” “好,简直好极了,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的回答。” “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得到一些奖励?” 清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道:“当然应该得。” “那好,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我现在很饿,很想去喝酒,我现在要你们陪我去。” 所有人都愣了。 很饿为什么不是去吃饭反而是去喝酒?她刚刚明明看到清风他们是从酒楼里面走出来,明明知道他们已经吃过东西了,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个请求? “好,我陪你去,我陪你可以一直喝到明天天亮。”疾电在旁边突然说道。 水玲珑嫣然一笑:“喝到明天早上当然是好事,可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是不够,我要大家都陪我过去。” “为什么?” “因为酒太多,我们两个喝不完。” “酒是好酒?” “当然是好酒,上好的竹叶青!” “好,我们就都陪你去!”这次说话的是清风。 清风既然说所有人都陪着她去,那就是表示确实是所有人都会陪着她一起去。 “去哪里?” “万紫千红一条街!” “那上面的什么地方?” “迎宾楼!” 三十九 救命的酒葫芦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迎宾楼当然有好酒,好酒当然有很多。 多的即使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喝也喝不完。 迎宾楼是不是刘大官人的产业?应该是吧,毕竟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都是他的产业,既然迎宾楼也在这条街上,那它应该也躲不开这个结局。 可是它不是,这个迎宾楼竟然是不同于这条街上的任何一家店面,它竟然是保住了,而且保住的很好,甚至连一桌一椅都没有损坏,为什么? 刘大官人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个弄到自己手里来,可是灰衣剑客却是破天荒地主动说话了,而且说话的内容竟然是劝他不要动这个,不然只有后悔的份。 “为什么这个不能动?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我都懂了,为什么单单这个不能动?”刘大官人不解,十分不解。 “因为这里面的高手是我也对付不了的。” 刘大官人想了想,说道:“你自己对付不了,如果我再找到十三个和你一样的好手,你们能不能将那家店面弄过来?” “你再找来三十个也没用,弄不了就是弄不了,来多少人都一样,来多少好手都一样。”说完这句话,他就是再也不说话了。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这家迎宾楼还是好好地立在那,还是在好好地赚着钱。 一进来,几人顿感眼前一亮。 这家迎宾楼实在是不多见的好地方,装修的不但古sè生香,而且用料极是考究,这里的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绝对没有这样的眼光,普通人也绝对做不到这么好。 这家店处处都在透露着高雅,尊贵,似乎能进到这里面的人也不是凡夫俗子。 看到这些,疾电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水玲珑马上板起了脸:“你叹气是什么意思?是对我找的这家店不满意吗?还是对我要来的这些酒不满意?” “都满意,而且很满意。” “那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对我自己不满意。” 水玲珑扳着的脸马上就放松了,甚至还有笑容溢出:“没关系,只要我对你满意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疾电不敢说话了,他怕再惹出什么事。 清风在旁边说道:“我们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喝酒?” “当然不是,这里的酒虽好,却不是最好的,如果只是为了喝酒,我干嘛带你们来这里。” “那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水玲珑却不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这里的形势已经大变了?” “听说了一些。”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已经是归于一个人了。” “我知道,这万紫千红一条街已经划归到了刘大官人的名下。” “可是你肯定还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多少难缠的人在这里插过手。” 清风没有说话,他在静静的听。 “这里最好的赌场,叫帝王赌坊,是江北一窝蜂的产业,还有最大的也是生意最好的饭馆,宴宾楼,也是江北一窝蜂的产业,你说这个对手难缠不难缠?” 清风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水玲珑说的都是实话,他也知道水玲珑肯定还有话说,不可能就只说这些。 “这个对手虽然难缠,可是还有一个比他更难缠的人。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水玲珑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清风问道。 清风当然知道,他不但知道这个人是谁,而且还知道这个人也被刘大官人逼走了。他虽然知道,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在等着水玲珑说。 水玲珑眼睛突然看向了远方,目光在一瞬间似乎变得遥不可及,她悠悠地说道:“武林中有四大世家,分别是上官世家、东方世家、欧阳世家以及司马世家,这四大世家世代联姻,已经是宛如一个家族,鼻息相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这个上官世家,在这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却也是有着不俗的产业,这产业丝毫不比帝王赌坊差,那就是chūn暖花开jì院!” 他们几个对于这个消息都么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就好像水玲珑在诉说一件可有可无的事一样。 “你们不觉得意外吗?”水玲珑反而是有些惊讶了。 “说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清风终于开口了。 这是水玲珑没有想到的,她没想到他们几个竟然是什么都知道。 “你知不知道,就在我们来这里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大事?” “说来听听。” “洞庭七十二张网在这里全被人给杀死了。” 这句话真的是让清风几人都大吃一惊。 这洞庭七十二张网在江湖上声名不俗,他们几个自然知道,不过他们几个惊讶的当然不是说这洞庭七十二张网的死亡,他们真正惊讶的是谁有这个本事竟然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是刘大官人。”顿了一顿,水玲珑继续说道:“准确地说是刘大官人的管家老王,这个人跟着刘大官人混了十几年了,基本上可以称作第二个刘大官人了,可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后,这个老王却是暴毙了。” 这个消息更让清风他们吃惊。 “不要认为我跟你们说这些是没用的东西,要知道,既然刘大官人已经找上了你们的麻烦,那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就都是有用的,任何有关他的情报都是有价值的。” “那这个消息的价值在哪里?” “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在面对刘大官人的时候,我们已经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会比以前轻松很多。” “你的消息提供的很好,我们也很感谢,至于这些酒,就留在以后再喝吧。” 水玲珑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这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 水玲珑面上倏然变了颜sè,她显然想不到他们竟会是这么快就要走。 “你们不准走。”这话不是水玲珑说的,是一个刚刚进来的人说的,声音竟然也是耳熟的很。 水胭脂!进来的人赫然正是水胭脂! “我们为什么不准走?” “因为我说你们不准走,你们就不准走。”女人的无理通常都是很有效的,但也只是通常,并不是任何时候,比如说现在,在有女人在场的情况下,女人的无理就未必有效了。 欧阳馨早已是听不惯她的说话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却不知您的身份是有多尊贵,竟然可以这样号令别人。” “我的身份当然尊贵的很了,岂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能知道的,跟你多说也没用。”她又准头对着清风他们说道:“玲珑既然不愿意你们这么早走,那你们就不能这么早走,不然你们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这已经是句威胁的话了,已经不是忠告了。 “如果我们偏不听偏就要走呢?”清风淡淡地说道。他对于水胭脂的身手差不多已经掌握了,他也有把握能从这两个女人手里挣脱,即使是他自己出手,他都有把握。 “你们可以试试。”这句话也不是在座的人说的,说这句话的也是一个刚刚进来的人。一个中年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上微微有些小胡须,剑眉星目,气宇非凡,身子标枪一般直立,一身很普通的黑衣却是将他的整个人都紧紧地包裹住,这反而更衬托出他那硬朗的线条。而他的后背,竟然真的背着一杆枪。 他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平淡,没有丝毫的威严之感,可是他却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使人在他面前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不知阁下是哪位?我等与阁下好像是素不相识,阁下为何这样为难我们?”清风从这个人身上嗅出了一种危险的味道,虽然他的兵器看起来又大又笨,可是他给人的危险感却并没有因为这杆抢而有丝毫的减弱。 “我是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听她们两个的话就行了。”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永远都是那样的平静,言语之间似乎没有丝毫的情感,就好像她这个人已经是个失去了一切感情的人一般。 狂雷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危险的讯号,那是真正的高手才能散发出的危险讯号,就好像森林中的老虎和草原上的狮子一般,虽然不作势,可是所具备的危险却是谁都不能忽视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说道:“阁想必是个高手,而且看样子我们几个一起出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可是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别人越不让我干的事,我越要干,别人要我做的事,我却偏偏一点都不愿去干。”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走了?”这个中年人转过头来盯着狂雷,眼神中居然也是没有丝毫的感情。 “不但是他要走,我们几个都要走,谁都留不住我们。”清风接着说道。 “如果你们的腿被打断了,是不是还能走出去?”这个中年人问道。 “腿断了还有手,我们爬也要爬出去。”疾电在旁边忍不住说道。 “说的也是,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再走出去,也不会爬出去,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完全听人的话,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种什么人?” 死人,当然是死人,只有死人才会老老实实呆在那里,你不让他走他绝对不走。他们几个当然知道,他们不是笨蛋。 “你们怕不怕?”中年人问道。 “怕,怎么不怕,简直怕的要命。”清风叹息了一声。 “那你们还走不走?” “走,当然走,为什么不走?”清风说的无比坚定。 气氛一瞬间便是紧张了,每个人都在凝神聚气,一场打斗一触即发。 “你们一起上把,这样也许还有活的希望,如果是一个一个上,反而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中年人说的很有把握,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们当然一起上,这点你不用担心。”他们确实从一开始就打算一起上的,由清风对付这个中年人,其余四人分做两组,分别对付水胭脂和水玲珑,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她们俩,然后一次为条件,使得几人都可以安然脱险。这无疑是个好计划,只等着清风动手,然后便是发动这个计划。 中年人却似乎洞穿了他们的计划,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你们俩退后。这几个人我自己就可以对付,你们俩到旁边看着就可以了。” 这句话让清风他们瞬间便是处在了劣势。 中年人的枪已经拿在了手里,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他们都可以离开,而且他们都不会有事。”居然又有人进来了,而且一进来居然就敢这样说话。 中年人剑眉微蹙,他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大的口气。而狂雷和欧阳馨也是大大地惊讶了一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分别的浪子小林。他有什么把握,居然敢说这样的大话? 浪子小林却好像看不见眼前的这些,他径直走到狂雷和欧阳馨面前:“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呀。”他身上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上还是那一双草鞋,打扮一点都没有变。而他居然就这样背对着中年人,居然是将自己的空门就这样暴露在了中年人的攻击范围之中。 中年人却并没有动手,他看见了浪子小林背后的那一个酒葫芦,所以他手中的枪并没有出手,他只是将自己的枪收回,然后说道:“你们走吧。”言语间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可是他看着浪子小林的眼神中却有着一种谁也无法理解的怪异。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谁也没有怀疑过这个中年人的话,所以几个人都是毫不犹豫地走了。既然能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这里虽好,可是当这里出现一个想要要自己小命的人,就不好了,所以几个人谁都不会愿意留下。 这个酒葫芦到底是什么宝贝? 这个中年人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对这个酒葫芦如此客气,竟然是就这样让他们几个走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理解他的这个决定,可是却也没有人敢违背他的这个决定。 四十 碧蛇春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那个中年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助水胭脂她们?最后他为什么又要将清风他们全都放走?没有人来解答这些问题。 不过活着毕竟是美好的,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这些年轻人,还有那么多的jīng彩等着这些年轻人去演绎,还有那么多的故事等着这些年轻人去编辑,所以说,这个能活着毕竟是一件好事,一件很好的事。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出来之后,狂雷马上对着浪子小林问道。 “这个说来就简单的很啦,本来我就是一个浪子,没有根,也没有目的,所以我想去哪自然就是去哪了,今天我高兴来到这里,所以我就来到这里了。”浪子小林说起来好像真的一样,好像他真的只是碰巧遇到狂雷他们处在困境里面。 清风突然问道:“你知道刚刚在我们面前的那个中年人有多厉害吗?” 小林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即使以前面对那些要杀他的人,他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严肃的样子:“我当然知道,只要是在他面前的人,哪有不知道的。如果一个人在他面前不知道什么是可怕,那这个人一定是个死人。” 清风两只眼睛突然针一般地盯着小林说道:“可是你还是出现了,而且还是顺利将我们救了出来,好像你不但不怕他,而且还是胸有成竹。” 小林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说太多。其余人都不笨,自然是不会一直再刨根问底。 “对了,上次你不是一直被刘大官人找麻烦吗,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有没有再找人来要你的小命?”狂雷突然想起了小林和刘大官人之间还有着莫名其妙的瓜葛,所以问道。 “没有了,自从上次那个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过我的麻烦,好像这个刘大官人已经弄明白了我跟他之间只是误会,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利益冲突。” “这样最好,最少以后你就可以不用担心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等着你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却是有些寂寞了,毕竟少了一些事情做人总是会觉得无聊,而且没有任何事情做,自己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自己到底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体现什么价值。” 这句话说得很对。一个人的价值到底是通过什么来体现出来的?是别人的口舌还是那些文人的笔墨?是千秋万代不没的功绩还是大好河山雄伟的陈列?可是这真的是自己价值的体现吗?或者说,这真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吗?谁知道呢,大家都是在用别人的言语来生活,用别人的判断来衡量自己,用别人的眼光来观察自己,到最后反而是将自己给遗失了,到了最后自己完完全全是在为别人而活,根本没有自己的zì yóu,根本没有自己的空间,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生活在公众视野之下,完全暴露,没有一丝隐藏。 这算是自己价值的体现吗? 虽然自己表面上很风光,就像是一位名声十分卓著的大侠一般,可是这算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嘛?这算是自己想要体现出来的价值吗? 可是,人跟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种看法,绝对不一样的看法,所以人跟人本质上还是有着区别的,而且还是很大的区别。很自然的,有人不喜欢这种生活,有人就很喜欢这种生活,这种时刻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的生活,只有这样,似乎才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也只有这样,他这个人才有价值。 “你现在是不是又没事做了?是不是感到很无聊?” 小林叹息了一下:“我现在确实很无聊,简直无聊死了,以前刘大官人想要找人杀死我,我最少每天还有点事可做,可是现在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用担心,这样反而是无聊的很了。” 狂雷眨眨眼,笑着说道:“我们这里现在有一些很好玩很好玩的事,你要不要跟着掺和一下?” 当然要,为什么不要?小林本就是一个浪子,浪子本就是没有家的,没有家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牵挂。所以,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东西,他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些好玩的事情让自己开心一些,这样生活才不会太乏味。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放心吧,不管是什么事,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等着瞧好吧。”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希望对手是刚刚的那个中年人,那实在是个很可怕的人。”小林提醒道。 狂雷笑了:“我可以保证这个对手不是那个中年人,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你一定会对这个对手感兴趣的,因为你跟他的关系实在不错。” 小林的眼睛亮了:“你是说这次事情的对手是刘大官人?”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倒霉的。” “是人就会倒霉,你又何必一定要在意计较呢?”这是清风说的,他好像对什么事都看的很开,看的很透彻,很明白。 “说得好,就这句话就值得我们大醉一场!”原来小林也是一个爽快的人。 “喝酒如果不吃点东西那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一样。”这次是疾电说话。 “可是东西也不是随便吃的,喝什么酒吃什么东西,如果错了或者乱了那就没有意思了,就简直是在暴殄天物,这可是不能原谅的事情。”小林居然也很懂得吃,而且很懂得如何在喝酒的时候吃。 疾电似乎眼睛里都有了笑意:“不但要配套,而且还要看时节以及天气,甚至周围的环境都应该算在内的,只不过如果真要这样算,那该计较的东西就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还是不要太过计较的好。” “哈哈哈,看来我跟着你们以后是不用担心吃不好喝不好了。” “不但不用担心,我保证你还十分满意。” “那我们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为什么不赶快去找地方大吃大喝一顿?我的肚子早就已经在咕噜噜地叫了。” 他们这次吃饭的地方,并没有选太过奢华的酒楼,而是在路边随随便便找了一家小饭馆。 “这顿饭我们主要吃的是味道,既不看它的sè,也不看它的形,只是吃它的味道。所以这种小饭馆是在合适不过的了,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这里更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来。” 没人怀疑疾电的话,就好像没人怀疑浪子小林会找他们几个大醉一场一样。 就在几人喝酒的空当,这种街边本来就很常见的生意一直很一般的小店里,却是突然来了两个人,两个女人。 女人到饭馆里来很正常,就好像女人也要喝水,也要睡觉一样,女人自然也要吃饭,所以女人到饭馆里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本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为什么这两个女人一进来却是让清风他们几个马上就感觉到不一样了呢?难道这也是他们的直觉?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婆婆以及一个年纪看起来最多十仈jiǔ岁的小姑娘。老婆婆手里拿着柺棍,在地上不停地点,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点好多下。而小姑娘则是在旁边一直搀扶着,生怕这个老婆婆会有什么闪失。这本是一对苦命的人,她们也许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悲惨命运,也许身上已经没有了吃一顿最普通的饭的银子。这样的可怜人不管是到哪里都是不会让人反感的,大家只会有同情。对于一个弱者,只要这个弱者不做出什么让人讨厌的事,那基本上就没人会讨厌这个弱者。 这个老婆婆和这个小姑娘似乎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们进来的时候尽最大努力不发出太多太大的声响,以免引起别人厌恶的注视。 别人当然早就注意到了,不管是多好吃的饭菜,不管是多重要的客人,似乎只要是有这样的一对可怜人出现在这种小饭馆,大家总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当然,如果是出现在那些比较大一些的奢华一些的饭馆,那就更容易让人注意了。 大家注意的当然还不是这些,大家真正感到吃惊的,是这样的一对可怜人竟然是直接来到了清风他们的桌子旁边。 虽然这里面吃饭的人没有人认得清风他们这几个人,可是别人都不笨,光是清风他们的衣着打扮就已经能够看出他们不是普通人,这样的几个人到这种小饭馆来吃饭已经是怪事了,而现在这样的一对可怜人却是也直接到了他们桌,这当然更奇怪了。 可是这些还谈不是最奇怪,最奇怪的是这个老婆婆说的话,她竟然对着小林说道:“小林呀,你怎么这么狠心呀,居然舍得丢下花儿这样一个孝顺贤淑的妻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狠?我知道你爹娘去的早,你还没来得及享受父母的爱就已经不得不开始想着如何为了生活而辛苦赚钱了,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即使不管我我也不怪你,可是你不能把花儿她也这样抛弃不管呀,她今年才十八岁呀,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说完这些,老婆婆的眼中竟然是已经有了泪水溢出,而那个被她称作花儿的小姑娘早已是在旁边啜泣不已。 小林愣了,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人,又何尝有过这个叫花儿的妻子?所以他只能愣在那里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林不说话,清风他们自然也没办法说话。现在只是这个老婆婆一个人在那里说,至于事实究竟是怎么样,没有人知道,也许这个老婆婆说的是真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现在如果劝阻了,那岂不是帮了倒忙,岂不是在拆散鸳鸯?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那个叫花儿的小姑娘由啜泣逐渐转变为低声哭泣,一边哭着一边对那个老婆婆说道:“婆婆,我们走吧,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小林哥,我并不怪他,他即使真的不要我了,我也能理解他,我也不会怪他,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在这里让小林哥难堪了,不要影响了他和他的朋友们吃饭。”说完这些话,她竟然是真的要拉着老婆婆的手往外走。 “我不走,你也不走,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说不清楚谁也不许走,我就不信他敢不听我这个当nǎinǎi的话!小林,你听到没有,花儿刚刚说的多好,人家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可是你呢,你可曾有过半分为她着想?你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每天只知道去找那个小狐狸jīng,你不管家里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能把花儿抛弃了,你不能辜负了人家孩子的一片真心!你还是不是我孙子?你还是不是人?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sè,看看那到底还是不是人的心!”说完这句话,她竟然是真的伸手对着小林的心窝抓了过去。 那些本来在吃饭的人,此刻早已是放下了碗筷在听这个可怜的老婆婆诉说。这实在是个可怜人啊,不但已经没了自己的儿子,唯一的一个孙子现在竟然还是如此的不孝,而现在更是为了一个小狐狸jīng而抛弃了自己这样贤惠的一个结发妻子,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老婆婆这一手只怕是太轻不能伤了他,应该用她的柺棍使劲敲敲他的脑袋,让他赶快清醒一下。 这一只手抓来的虽然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力道,可是清风他们几个人的脸sè却是全都变了!就在老婆婆抓过来的一刹那,他们都是看到了这个老婆婆的手指,闪着惨碧sè光芒的指甲让老婆婆的手看起来格外的yīn森可怖! 在这只手抓过来的一瞬间,清风他们六个人竟然是全都突然起身跳离开了桌子。即使是江湖经验再少的人,想必看见这种颜sè之后也知道该避其锋芒。 “你根本不是什么老婆婆,也根本不是我的所谓的nǎinǎi,我的nǎinǎi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我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演戏了,直接亮招子吧,这样还痛快点。” 听到小林这句话,老婆婆突然笑了,笑声竟然是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可是即使是再毒的蛇也吐不出这样的声音,她的笑声就好像是千百条毒蛇在同时吐信一般:“你很聪明呀,我本来就不是老太婆,如果你要把我当做你的nǎinǎi也未尝不可。” 听到她的笑声,小林的一颗心都沉下去了:“你是碧蛇chūn!” 四十一 真正的杀手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碧蛇chūn是谁?如果这个打扮的像是老婆婆一样的人是碧蛇chūn,那旁边的那个叫花儿的小姑娘又是谁? 小林的脸sè很不好看,简直差到了极点。 清风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他也注意到了碧蛇chūn在看着小林的时候就好像一条蛇在看着一只已经无路可逃的兔子一般。他猜不透,既猜不透为什么碧蛇chūn这样的高手会找上小林,也猜不透小林为什么会这样怕她。 小林突然回头对着清风问道:“你听没听说过碧蛇chūn这个人?” 很显然,清风没有听说过。 小林也猜到了,所以他自顾自地说道:“碧蛇chūn在武林中的排名一向不是很高,可是大家却对她忌惮的很。你仔细看看这个人,像不像一条竹叶青?据说她手上的那些碧sè就是由竹叶青的毒汁浸染而成,不管是碰到别人哪里,只要见血,立即封喉,绝对没得救!” “可是她好像只有手上才有,如果小心应对,貌似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了。”狂雷在旁边说道。 小林苦笑了一下:“有你这种想法的,你绝对不是第一个,可是到现在为止好像只有你一个还是能站在这里正常说话的。” 狂雷倒吸了一口凉气,遮该是多狠辣的手段,竟然是将与她交手的人全都杀死,真是蛇蝎心肠! “碧蛇chūn的手固然可怕,可是她真正致命的东西却不是她的手。” 狂雷又不懂了,很显然,碧蛇chūn手上的毒汁是绝对没救的,如果这样歹毒霸道的东西都不是她真正的杀手,那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毒的更能让人胆寒的? 小林突然回头问道:“毒蛇的什么地方最毒?” 牙!当然是牙!一条毒蛇如果没有了牙,那就算是三岁孩童也一样可以将其制服的。 “可是人并没有那样的尖牙。”小林在旁边说道。他说的没错,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尖牙?人的牙早已因为进化的原因而改变了,早已用不着再留着那样尖尖的牙齿了:“所以,碧蛇chūn真正致命的不是牙,而是她手上的那一双尖刺!” 这一双兵刃,就像是分水峨眉刺一般形状,只不过比那要更细,而且细很多。这一双兵刃之上自然有着和她手上一样的毒汁,都是一样的致命。可是,这样一双难以驾驭的外门兵刃真的比她的手更有杀伤力?大家心里都存在怀疑。 碧蛇chūn居然还是在笑着,就好像他们现在在那里谈论的东西是让人听起来十分高兴十分荣幸的,好像并没有丝毫的不舒服的感觉。此刻,她的身形已不再佝偻,步履也不再蹒跚,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或者说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年轻了几十岁。 她的手里,已经将那根柺棍扔掉了——既然已经被认出来,那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又何必再用那多余的柺棍呢?取而代之的,正是那比她的一双手还要让人胆寒的尖刺! 所有人心里都在忐忑。因为之前既没有人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也没有人研习过这样的武功。江湖中混的人都知道,一个人既然敢用外门兵刃,并且还能在江湖中混出名堂,那就永远不要小瞧这个人。手底下没有两下子的人,是无法用外门兵刃打出一片名声的。所以,每一个敢用外门兵刃的人,都是别人所不愿面对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独特招式的存在。 就像这一对尖刺,它看起来就像是分水峨眉刺一般,貌似只能用来做刺的动作,最多还可以用来格挡一下对方兵刃,然后就没有了,可是这碧蛇chūn却不一样,她手中的尖刺就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在交战的时候,宛如一个活物一般灵活,让对手总是防不胜防,总是能在对手最意想不到的时间和位置攻击,让对手至死都还在对这个尖刺恐惧着。 这对于一件兵器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可是对于人来说呢?尤其是对于那些将要与它对战的人来说,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没有人知道。 碧蛇chūn已经出手了,行动之间丝毫没有任何老迈的迹象。 她动起来,竟然是真的如同一条蛇一般,腰肢间竟似没有一根骨头,竟然是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念而随意扭动。她当然不可能真的随意扭动,不然她就不是人而是一条真的蛇了。可是她的功夫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因为她真的可以将这一双尖刺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如此让人防不胜防。 她一出手,竟然是将清风、狂雷、疾电和小林四个人同时围攻在内。 通常只有四个人围攻一个人,可是几时有过四个人被一个人围攻的情况?这种事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如果没有亲眼在现场看见,相信真的不会有人相信的。 碧蛇chūn出手之间,竟然是讲四个人可能逃走的路线全部封死,这样四个人就全都在她所形成的包围圈之内。而她的包围圈,则是由她的手以及她的尖刺组成的。其实这个包围圈很简单,碧蛇chūn的一双尖刺脱手飞出,由自己的小指各套住一根细绳在控制,这样虽然尖刺是脱离了手掌,可是却仍然受着手掌的控制。而她的双手则是趁此机会向着四人面上抓去。不管是哪里,如果被碧蛇chūn抓到一下,那都不是闹着玩的,也绝对不是好玩的。 四个人当然不可能真的被她一个人围攻,四个人想要脱离这个包围也有的是办法,可是现在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面对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武器,也是武林中至毒至yīn的兵器。现在,清风他们也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这个碧蛇chūn排名不高但是却有着如此大的威慑力了。排名不高,并不能代表对方实力不够,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这碧蛇chūn的兵器和手段实在是招人厌恶,所以大家没有给她太高的排名。可是她的武功在江湖中排名绝对不低!一般的高手,很难在她手底下逃脱。 所幸,四人虽然对她不了解,她对四人也同样不了解,所以,四人可能会有什么手段是她完全不知道的。 清风、狂雷和疾电三人是打小就在一起,三人练的功夫可能不是一摸一样,可是三人对于彼此之间的修为绝对是一清二楚的,三人彼此之间的配合也绝对是完美的,三人之间真的已经是心意相通,只需要一个眼sè,就可以知道对方下一步的意图。 小林虽然并没有展现过他的武功,可是狂雷知道,这个人的修为绝对不低,最少不比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低。那rì在酒楼上他击退穿着银丝靴子的人的时候,狂雷就已经对其有个大概的了解了,只不过毕竟他没有展现出他的全部实力,所以无法估量地那么准。 这些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四人脱离开这个包围圈了。 突然之间,四人身形同时展动,竟像是约好了一般,四人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分别突进。清风竟似不惧怕碧蛇chūn手上的那些毒汁,直冲冲地就向着碧蛇chūn冲了过去。而狂雷和疾电则是分向左右,小林在清风之后跟进,似乎在等着弥补清风的空当。 一个人的修为再好,即使能练到一心两用,或者一心三用一心四用,可是在面对实力并不逊sè于自己的对手之时,恐怕也不敢太过托大而继续一心四用了。尤其是面前冲过来两个实力绝不会在自己之下的人的时候,分散的心神,那是一定要收回来的。高手相争,往往只是一招一式之间的争斗。而一招一式,却是可以断定一个人的胜负了,而胜负的结果通常都是关系着生命。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碧蛇chūn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所以,她不但是将心神全部都聚拢回来,就连那一双尖刺,也都是由左右两边向中间聚拢,从清风和小林的背后无声无息地刺了过来。 清风和小林背后都没有长着眼睛,自然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可是刚刚脱离圈子的狂雷和疾电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两人刚一脱离,便是马上再次加入。两人身体在半空中借力,由左右向着碧蛇chūn攻了过去。这情况,宛如刚刚碧蛇chūn的一双尖刺。 碧蛇chūn如果想要闪开狂雷和疾电的攻击,势必就要挪动自己的身子或者用自己的两只手招架,可是不管这两个她选哪一个,她那一双尖刺势必都无法再继续刚才的攻击,清风和小林也就可以脱线。如果那一双尖刺并没有改变势头,即使能够刺到清风或者小林,可是那时两人的攻击已经生效,而只要他们的攻击生效,那一双尖刺自然会有狂雷和疾电招架。所以,无论怎么看,现在碧蛇chūn所受到的三面攻击都是不会好受的,结果肯定都是要受到伤害的。 可是,他们忘了一件事,他们忘了跟着这个碧蛇chūn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花儿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那样的未经世事,看起来是那样的青涩。可是她就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一般,竟然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恐惧之sè。 而碧蛇chūn呢,她竟然是没有丝毫的恐惧之sè,就好像她根本没有看见这三人的攻击一般,好像这三人的攻击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一般。她为什么会如此有把握? 四人心里虽然疑惑,可是攻势一旦形成,就不会半路变招,所以四人还是将这次攻击进行了下去。 就在四人都已距离碧蛇chūn身体不及一尺,而碧蛇chūn的尖刺却仍然距离最后面的小林尚有七尺之时,前面三人的拳风已经刮得碧蛇chūn脸上生疼,可是她竟然还是没有动,就好像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化解掉这次攻击。 事实上,她确实有把握。本来在旁边已经吓得没有了反应的花儿,此刻却突然动了起来,身形如鬼魅一般,突然就动了起来,她的人虽快,可是她手中的暗器却是更快!几根细如毛发的尖针无声无息却势如闪电,一瞬间便是到了碧蛇chūn的周围。 狂雷和疾电本来也在提防着这个人,奈何这手暗器实在是太过迅疾,也太过出人意料,所以两人在尽力闪躲之后,也还是没能躲过,还是被这样的暗器打到了。 两人本来身在空中就已经不易再改变,不管是方向还是姿势,都实在是不易改变,如果这时候有人突施暗手,那就算是有防备,也很难躲开,何况现在两人不但是没有全部心思用在这个花儿身上,而且两人也没想到对方的暗器这般毒辣迅疾。所以,两人都是被毒针一下便是打倒在地。 毒针甫一接触皮肤,如同蚊叮虫咬一般,可是只疼了一下,然后伤口周围竟然是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丝毫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两人心里顿时沉了下去:只有那种霸道至极的毒药才能是这么快就让伤口周围麻痹,而这种麻痹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说明你这个人已经是快要完蛋了。 而那边的清风和小林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人并没有因为狂雷和疾电的受伤而受到影响,攻势不减,仍然向着碧蛇chūn击了过去。拳风已经吹得人脸生疼,而这时碧蛇chūn突然有了动作。两只手碧光暴涨,宛如十根指甲突然之间长大了好几倍一般,闪电一般向着清风和小林抓了过去。 清风和小林自然不会轻易中招。 前面的清风突然一低身,后面的小林却是身体凌空跃起,两人避开碧蛇chūn一双手的同时,清风两手连打碧蛇chūn膝上环跳穴,而小林则是双脚连踢,向着碧蛇chūn的面门踢了下去。 这攻击本来是可以成功的,就算是不能成功,自保总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那个花儿已经是飞身而来,已经是加入了战团。 小林身体刚一凌空,双脚还没有踢到碧蛇chūn,便是发现自己眼前多了一条人影。花儿的手竟然是比他的脚还要快,在他双脚还没踢到碧蛇chūn之时,花儿的手已经是切在了小林的脚踝之上。 一股钻心的疼一瞬间便是由脚底传到了大脑,仿佛是被砍断了一般,小林双脚一瞬间便是失去了控制,而身体也是在花儿一掌之下飞了出去。 他的情况,要比狂雷和疾电惨很多,虽然没有中毒,可是他受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伤。而狂雷和疾电在中毒之后马上便是在一旁运气逼住赌气,保住自己的心脉。 小林被击飞,刚刚和狂雷疾电会合,清风便是也被踢出来了。 他本来是想要打碧蛇chūn的环跳穴,可是谁知碧蛇chūn的双腿竟然也是蛇一样的灵活,不但是避开了清风的攻击,而且还顺带着踢了清风两脚。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反击之力的四人,碧蛇chūn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诡异:“四个小鬼,我还以为会有多难对付,原来也不过如此。”笑了一阵她又说道:“你们只知道我碧蛇chūn,却不知道碧蛇chūn身边还有一个比碧蛇chūn厉害的很的竹叶青,你说你们是不是一群猪?是不是活该倒霉?活该受伤?实话告诉你们吧,花儿的手段远比我高很多,只是她一直不愿出名而已,否则,十个碧蛇chūn也比不上一个花儿。” 原来,花儿才是真正的杀手! 四人心里都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像只猪一样笨,不但是忽略了对方的人,而且竟然是没有分出谁才是真正的杀手就贸然急进,真是活该倒霉! 四十二 静雨,暴雨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静雨静静地走到了四人身边,她看了看四人的伤势,确定清风和小林只是皮外伤之后,才是来到了狂雷和疾电身边。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脸sè,然后居然像个郎中一般拿起手来替他们俩把了把脉。然后,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碧绿sè的黄豆般大小的药丸,每人分了一个,这才起身。 惹欧阳馨看到四人在一瞬间便是被那个花儿击倒,早已是六神无主。她虽然想要上前拼命,可是慑于对方的武功,又不敢轻举妄动,想要过去那边,可是自己的身体此刻竟偏偏是不受使唤。看到静雨若无其事一般地走过去,欧阳馨真是又羞又怒,恼自己竟然不能像她一般大胆。 静雨冲着欧阳馨说道:“欧阳姑娘,麻烦你过来照顾一下他们。”说完这些,她又是转头对着碧蛇chūn和花儿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碧蛇chūn还是什么竹叶青,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中毒的,留下解药,受伤的,原价赔偿!”她说话的声音竟然还是如此的平静。 碧蛇chūn再次“咯咯”地怪笑着:“小妹妹,你说的照价赔偿,是怎么个照价赔偿?姐姐我有些不太明白,麻烦你说清楚些。” 静雨似乎没有听出话中的讥笑之意,态度很认真的说道:“刚刚的毒针,是由那个花儿发出,一共发出了六支,其中被躲开了三支,剩下的三支,两只打入了三师兄的体内,一支打入了二师兄的体内,现在他们中毒还未深,所以你赶快交出解药,我不与你计较。而大师兄和那个哥哥,则是由你碧蛇chūn引起,虽然那个哥哥受伤是因为花儿的攻击,可是跟你还是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们受了什么样的伤,你们就在自己身上打出同样的伤。” 这句话说完,就连那个一直装疯卖傻的花儿都是忍不住笑了:“小妹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些话,因为疯子说的话通常都没有人能回答的。” “你们是不肯这么办了?” 碧蛇chūn止住了笑声,定定地看着静雨:“你觉得我们会这么办吗?你怎么不要我们再跪下来吻吻你的脚?” 静雨叹了一口气:“这是你们自找的,怨不得谁!”这句话说完,她的人已经是向着碧蛇chūn和花儿飞了过去。 碧蛇chūn手中一双尖刺立时飞出,迎面直击。而花儿则是闪身离开,在旁边伺机而动。 碧蛇chūn的身子如同蛇一般柔软,而静雨却是比蛇还要柔软!一双尖刺飞来,她竟然是避也不避,就这样直飞了过去。直到快要触到那一双尖刺之时,她的身子才一扭,鬼魅一般在那一双尖刺中间穿了过去。去势不减,直直地向着碧蛇chūn的面门攻了过去,看样子,似乎而后刚刚清风的招式一样。这莫非是脑袋被怒火冲晕了,所以已经是不分一切想要直接拼命么? 碧蛇chūn口中娇喝一声:“来得好!”随即双手绿芒暴涨,竟然也是向着静雨直接攻了过去。她不怕静雨的手,可是静雨却不能不怕她的手。这样歹毒的一双手,不论是谁遇到,都不得不避其锋芒。静雨当然也不例外。 她虽然是直面攻击,可是她却绝不与碧蛇chūn硬碰硬,身体任何部位绝不让碧蛇chūn的双手碰到。 静雨的攻击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如同雨一样绵绵不绝,看起来明明中间有很多破绽,可是偏偏又是找不出这些破绽,当你想要对着那个破绽展开攻击之时,你总会悲哀的发现,那个破绽早已是被另一些雨给填满了。 谁没有经历过下雨?在雨中,又有谁能保持自己不被雨淋到?不被雨淋到,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不在雨中。而人一旦在雨中,那就不可能不被雨淋到。即使你打了雨伞,可是只要雨够大,还是一样可以将你淋湿。而雨中的景象,大家想必都是知道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的线一般垂下来,每条线都是不相连,每条线中间有是充满了空隙。可是,又有谁能在这些线之间的空隙中穿梭不被淋湿呢?没有!谁都不能! 所以,静雨这雨一般的攻击,碧蛇chūn已经是感到不妙了,她已经是有些难以招架了。明明自己可以得手的攻击,可是等自己的手到了那里,却是发现对方早已不在那里了。而静雨的攻击,却又真的像是一场雨一般,感觉无处不在,却又不知道具体在哪。 外围的花儿也笑不出来了,她知道这次碰到棘手的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可能自己的小命真的就要留在这里了。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可是这汗水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碧蛇chūn突然一声长啸,身体瞬间凌空而起,向着后方掠去。她已经明白,这样和静雨缠斗下去,只会让自己一直处于劣势而最终失败。自己只有先脱离战圈,然后利用自己的长处,这样自己虽不至于可以将其一下击败,可是这样最少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她只需要在那里以逸待劳,用自己的毒一直扰乱对方,那自己总会找到机会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碧蛇chūn身子刚一腾空,花儿手中便是扣住了四枚毒针,准备随时给静雨这致命一击。碧蛇chūn既然已经离开,那静雨肯定会紧追,只要她的身体离开地面,那自己的机会就到了。她对自己这一手有着十足的信心,自从她刚会练武开始,她便是被逼着开始每天不停地练习这种针。每天最少有三个时辰是在不停地练习拿针、飞针,一直重复着这样相同的一个动作,直重复了十几年,所以,她完全有理由对自己有信心。她在针上的造诣,早已远远超过自己的武功。 静雨果然腾空追去了!在碧蛇chūn刚刚离开地面,她便是紧追着碧蛇chūn而去。花儿心里一喜,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手里扣着的毒针马上洒了出去,去势比刚才的更急。毒针脱手的一刹那,她便是也飞身而起,向着静雨飞去。 而在旁边观战的几人,都是忍不住惊呼一声,都替静雨捏了一把汗。大家都知道这毒针的厉害,不但无声无息,而且速度很快,想要避开很难很难,所以大家谁都不敢出声叫出来,都怕自己这一叫会扰乱静雨的心思,反而使得她因为分神而受到伤害。 静雨当然知道这些毒针的厉害,她也当然知道这些毒针在刚刚一瞬间已经是发了出来。所以,她虽然是在半空中,虽然没法改变自己的姿势和方向,可是她还有手。只见静雨流水长袖后卷,就好像一个漩涡一般,那四根毒针竟然就那样呗卷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这毒针固然霸道,发出时无声无息,可以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对方置于死地,可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就是因为这毒针自身太过尖细,所以自身的重量很轻很轻,而这样轻的暗器不论是以什么样的手法发出,都难免会受到外力的影响,尤其是那些气流的影响。气流随便一变动,这些细如毛发的毒针自然也要跟着变动。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所以现在静雨破解她这些毒针的时候简直是轻松极了,她也感觉愉快极了。 没有了毒针的威胁,静雨只需要专心对付花儿的本人就可以了。而碧蛇chūn的那些毒,只要静雨高兴,碧蛇chūn这一辈子也别想碰到她一下。 可是这碧蛇chūn和花儿毕竟是老江湖,两人的手底下岂能没有点真本事?所以,静雨一个人面对两个人的时候,总是不易攻下的。 久攻不下,静雨早已是没有了耐xìng,即使自己平rì里的xìng格在恬淡,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还有几个伤员在那里等着,所以,静雨失去耐xìng了。 雨失去耐xìng是个什么样子?就好像是绵绵细雨,它可能会一直下一天也不会觉得厌烦,因为这绵绵细雨能耐得住xìng子。可是一旦失去了这耐xìng,它就会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变得肆虐,变得狂暴。就像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暴雨一般,是比那些绵绵细雨不知要猛烈上多少倍的。 静雨现在的攻击,就如同那些狂暴的雨滴一般,不但速度更快,而且招招之间都是力道十足。这样的打法自然撑不了太久,可是静雨并不需要太久。 碧蛇chūn和花儿虽然是以二敌一,可是却是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而且现在静雨的攻势一遍,更是让两人难受不已。第一招刚刚看清动作,还没来得及应对,第二招却是已经又到了。速度快的让两人根本无法招架。 就在这样暴雨一般的攻击中,碧蛇chūn和花儿那蛇一般的身子双双飞了出来。两人就好像是被打到了七寸的毒蛇一般,软绵绵地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如果不是嘴里还在喘着粗气,怕是没人会把她们俩继续当做活人看待。 静雨也是在那里不停地喘着气。 休息了一下,她径直走到花儿面前,伸出手说道:“解药拿来吧。” 花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里面的神sè让人根本无法读懂其中的具体含义,不知是因为她们两人联手都打不过静雨而难过还是因为这次没有将小林的心挖出来而悔恨?她就那样看着静雨,然后突然高声怪笑了起来:“实话告诉你吧,根本没有什么解药,你们就等着死就行了,这样我黄泉路上还不孤单!” 笑声竟是那样的凄厉,那样的诡异!而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脸sè都变了:怎么可能没有解药? 静雨寒着脸说道:“解药给我,你们俩走,我不再追究!” 这已经是莫大的诱惑了,简直就是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诱惑。世上还有什么诱惑是能比自己的生命更能让自己不顾一切的呢?世界上又还有谁能在将死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还能活下去的消息而放弃这个机会呢?尤其是当知道自己能活下去并且不会再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有谁能继续想死而不会选择活下去呢?没有人,不管是要病死的人,还是要被人杀死的人,听到自己还能活下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花儿也是人,她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她毕竟也是人,是人就不会违背这个原则,尤其是当静雨说出不再追究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简直放出了光:“好,解药我给你,不过你们最好记住,这一次虽然我们失败了,可是下一次并不代表我们还不能成功!你们最好小心些!” 这算是jǐng告还是威胁?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又再一次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四十三 小林的秘密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苏州的夜晚是美丽的,是迷人的。 可是如果自己身上有伤,那这样的夜晚就不美丽了,也不迷人了。 现在的清风和小林就是这样,他们两个都是皮外伤,是一眼就能看见的伤,虽然容易好,可是毕竟也容易影响自己的行动。而狂雷和疾电则是幸运的多了,俩人虽然是是被毒针打中,可是毕竟自己运气还不错,不但在第一时间将毒用内力逼住,而且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服用了解药,所以两人相对于清风和小林来说,无疑是幸运的多。 现在所有人都不能再行动了。 每天,清风和小林都是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一个是双脚被重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很难下地的了,而另一个则更惨,小腹和胸口各矮了一脚,踢的清风差点喷出血来。现在两个人是名符其实的病号了,每天都是被勒令躺在那里老老实实地休息,老老实实地吃药,只等着静雨认为康复了,两人才能下地,否则就得一直在床上躺着。 清风虽然生xìng喜静,可是这却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静,这已经是无聊了。无聊的时候,人总要找点乐子来给自己派遣才好,所以清风便开始不停地和小林说话。说来也奇怪,平时挺开朗挺话多的小林,在床上反而是老实的很。 清风道:“那天看你踢的那几脚,用的好像是北派正宗的鸳鸯连环拐,难道你是师从北派的人?”南拳北腿,这已经成了一条无形之中的分界线。 小林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笑的是那样开心:“我哪会什么鸳鸯连环拐,也没有那种福气拜在北派高人门下。那天的那几脚,我只是突然想起,所以就使了出来,在那种情况下,我实在是找不出比那几脚更适合的招数了。” 清风听的满心疑惑:“突然想起就踢的有模有样?难不成你是练武天才?” 小林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很神秘的笑容,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你想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清风一愣,不过还是说道:“想,当然想,知道了总比不知道愉快的多。”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告诉你,我得跟你交换。” 清风心里犯嘀咕了,他会跟自己交换什么呢?不过他面上还是露出一副你随便交换我都不怕的样子说道:“没问题,你说吧。” 小林干脆直接凑到清风的耳朵旁边低声说道:“我要跟你交换的条件就是,一会送来的汤药两份全都你喝掉,怎么样?你同不同意?” 清风一愣,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想了一下,他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交换,现在你总可以说原因了吧。” 小林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好像一只小狐狸刚刚抓到一只老母鸡一样的笑容:“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之所以当时情况下会用到那几招,是因为之前有人对我用过同样的招数,而我顺便记住了,所以这次就用了一下看看效果。” 清风不知自己是不是上当了,心里总感觉想打这家伙几拳:“效果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小林的一张笑脸马上便是拉了下来,就好像他突然听到有个欠了他十万两银子的人但是却说不还一样,他板着脸说道:“效果很明显,你自己看看吧。”说完,他指着自己被砍了一掌的双脚对着清风说道。 清风瞬间大笑了起来,就好像刚刚掉进别人陷阱的猎物却是突然发现那个设陷阱的猎人却是被别人也弄进了陷阱里面一样,他感觉自己现在心情好极了,最起码自己感觉不到任何想要打人的想法。 小林仍然板着脸,看着清风笑了好一会,他才说道:“你笑吧,尽管笑吧,待会看你喝那两碗汤药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笑的这么开心。” 清风突然不笑了,他认真地看着小林问道:“能不能说一下你的身世?” 小林有些意外:“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碧蛇chūn和竹叶青却是找上了你,而且你还认得她们俩。” 小林点点头:“我确实认识她们俩。” “她们俩总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你想要拿走你的小命,她们俩找你当然是有原因的。” “对,没错,这两个人虽然可恶,虽然不招人喜欢,可是不得不说,她们俩还是比较讲道义的,没有原因,她们俩绝对不会杀任何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们俩却是找上了你,而这个原因你肯定知道。” 小林的脸sè一瞬间便是苍白了许多,似乎脑海里一下充满了一些他不愿回想的让他感到痛苦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是让他如此难过? 清风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没有说任何话。他知道,当一个人心里矛盾的时候,最好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只管让他自己在那里想明白,然后他就会将一些他想说的东西统统说出来。可是如果他在矛盾的间隙而你在一旁不停地说,那结果怕是很难如人意。即使他想说,可是在这种语言关怀之下,怕是也不再想说了。 像是经过了很激烈的斗争,小林的脸sè更苍白了,甚至有汗珠隐隐沁出,看样子那些痛苦事他并没有忘记,此刻反而是愈加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了。他长吁了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一般,他看着清风,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好像是苍老了很多,不再像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浪子了。现在的这个小林,分明是一个内心装满了伤心事的可怜人。 小林的言语之间竟然是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在叙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在天之涯,有一处世外桃源,一直都被中土中人觊觎着,可是不但没有人知道在哪,而且也根本没有人能进去,那里本就不是凡人能进入的地方,可是那里面住的却又偏偏都是凡人。这些凡人,却又都不平凡,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颠覆武林,每一个人拿出来都是这中土数一数二的高手。而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帝王谷的人是从来不外出的,也从来不允许外人进入。他们自己在那里自给自足,生活的真的像是神仙一般,即使是真的神仙,怕是也要羡慕不已吧。” 小林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而清风在一旁说道:“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换做是我我也会向往的,那本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小林的眼神中突然就被痛苦填满,似乎马上就要溢了出来,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激动,似乎让自己难受的事此刻正好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任意妄为。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人如此难受? 小林继续说道:“我不姓王孙,也不是帝王谷的人,我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浪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我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对还是错?”说完这些,他的脸上却已经不再是那种极度悲伤的表情,里面充满了自嘲,充满了讥讽,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充满了对自己的痛恨。 清风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保持镇定,可是他有实在是想听这个故事,他实在是对这些好奇的很。现在,不管是小林的身世,还是帝王谷的王孙家族,都早已将清风的好奇心高高地吊了起来。 小林却是转变了话题,他突然问道:“你听没听说过神鹰这个人?” 清风一愣,当然听说过,江湖中混的人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简直都不好意思在江湖中混:“神鹰这个人据说是武学奇才,他的高度别说现在无人能及,即使向前追溯一百年,也没人能达到他的高度,他已经是超越了凡人的能力,据说他一直把自己当神看待,而现在他也创立了自己的组织――神鹰。” 小林却是冷笑了一声,言语间满是鄙夷:“哼!一个人即使他的功夫真的已经超神了,可是心术不正,又能有多大的作为?不过是一时之雄罢了,是不会得人心的。” 清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说道:“难道这个神鹰也是帝王谷出来的人?” 小林鄙夷之sè更浓:“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帝王谷的人,即使给帝王谷王孙世家看门都不配!”顿了一顿,他又继续说道:“这个人狂妄自大,眼里一向瞧不起别人,知道自己的武功了得后,便是找那些武林高手逐个教技,直到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才是肯罢手。可是,他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帝王谷的消息,他总认为帝王谷里面的人不过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他就想找帝王谷的人来比拼一番。可是帝王谷的隐蔽是出了名的,除了谷中自己的人知道外,其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神鹰他也不可能知道。不过这个人到底是个奇才,竟然被他分析出了个大概,可毕竟也是大概位置,他到底还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入谷中。”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充满了痛恨的神sè,似乎恨不得神鹰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将他一刀一刀砍死:“这个神鹰简直是卑鄙的不能再卑鄙了,他眼见自己无法找到帝王谷入口,便是想了一个很下流的方法,他将一个婴儿放在了他认为可能的地方,然后自己躲在暗处观察。他知道,如果帝王谷的人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厉害,那这个婴儿的啼哭声是绝对逃不过他们的耳朵的,如果他们听不到这个婴儿的啼哭,那他们就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那自己也就没有找他们教技的必要了。” 清风此刻插口道:“你是说他将婴儿放在他认为可能是帝王谷入口的地方?可是他怎么就能猜的那么准,就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帝王谷的入口?” “他当然没有这种本事,他也不可能只找到了一个地方,他找到了至少七八处地方作为可能的入口。而他更是无耻到在每一个地方都放了这样一个婴儿在那不停地啼哭来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他则是吩咐自己的手下在暗处一直不停地监视着。这些婴儿还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还离不开自己的母亲,而他竟然是狠心到如此,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清风赞成地点了点头,这样的人岂止是该死,他问道:“是不是这个方法奏效了?他顺利找到了帝王谷的入口?” 小林的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嘲讽的神情:“他当然找到了,帝王谷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这种孩童的啼哭之声,所以他们就出来才查看了一番,然后就是发现了入口处的孩童,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他们只知道这个无人看管的孩童可怜,却根本没想过人心如此险恶,竟然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那神鹰进去之后呢?他们比拼的结果怎么样?” 小林的脸上这次的笑容就像是刚看到一只蚂蚁想要绊倒一头大象一般,简直好笑的很:“这个神鹰以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敌,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他这样的功夫在帝王谷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他败了。”说到这里,小林顿了一下,想了想,他又继续说道:“其实那个神鹰的功夫确实很了得,他在帝王谷中伤了好多人,也犯下了不少血债,可是帝王谷中的人在击败他之后却并没有杀死他,他们一向是慈悲为怀,本就不愿见到血腥,所以虽然神鹰在这里造孽不少,最后却还是保住了命。只是他自己受的伤也实在是不轻,所以帝王谷一战之后他便是在江湖中没有了消息,想是在静心疗养吧。” “那帝王谷的人最后知不知道神鹰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入口的?”清风这话问的意图很明显,如果帝王谷中人知道了神鹰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入口的,那下次就可以提防在先,而且在必要的情况之下,可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他们当然知道,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个婴儿就不可能知道,如果那个婴儿不知道这些事,他又怎么能坐在这里给你讲这些听?” 清风惊呼出声:“你就是那个可怜的婴儿?” 小林的脸上再次充满了痛苦:“是的,我就是那个不该存在的婴儿,如果不是我,帝王谷也就不会遭此劫难。”他的神sè间,早已是被痛苦填满。 四十四 迎宾楼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皮肉伤对于清风他们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好像他们这种人天生就不怕这些小伤小痛,而对于这些小伤小痛也有着一种天生的快速愈合的能力。 对于小林,清风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外表看起来不羁对于世事都是无所谓的人,其实根本没有那么轻松,他有想法,而且是个很大的想法,也许就是有了这个想法,他才是能够一直这样无所谓地活着吧。他一直感觉自己亏欠着帝王谷的人,心里一直都有愧疚,虽然想要弥补,可是自己却是不知该如何弥补。 小林毕竟是江湖人,是江湖人就有江湖人自己独特的办法,有自己独特的理念。所以,小林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帝王谷进行一些弥补。而他想要办的事很简单――找到神鹰,然后杀了他。他当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神鹰的对手,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去根本就是有去无回,可是他不在乎,他也不怕。虽然自己找到之后是一死,可是自己这次死的心安,死的很值,最起码对得起自己,使自己的心里好受很多,使自己的债减少很多。 可是,神鹰在哪? 没有人知道。 “继续盯着江北一窝蜂的人,他们上次既然已经对神鹰的人透露了自己的部分产业,那神鹰不会就这样让煮熟的鸭子飞掉的。况且,江北一窝蜂手里还不止这些,他们还有着足够能让神鹰眼红的黄金白银,所以只要盯住了江北一窝蜂,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神鹰的线索。”这是在大家商量了一阵之后清风说的话。清风说的话通常就是结论,就是一件事的结束,也就是另一件事的开始。 可是,江北一窝蜂的产业绝对不比这几个人的个数少,他们该如何盯?又该选择哪个盯? “盯蜂巢!”这是小林最后给出的结论。 蜂巢的位置他们早已不陌生,此刻过去更是轻车熟路。而有了疾电的假面,想要混进去更是简单的很。 此时的蜂巢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自从刘大官人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将他们逼走之后,他们便是连夜召回了所有在外的好手,而且更是重金请来一些亡命之徒,只等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对刘大官人展开彻底的报复。然而现在毕竟还是老帮主王信的丧期,是不可能在这期间做这些不吉利的事的,所以他们现在还是在静静地等。 有时候,等确实是一件让人发疯的事。无论什么样的人,在等的时候都不会有太多的耐心的。尤其是这种江湖人,他们本就是说做就做,哪里有这种等的习惯?所以在等的时候如何让他们感觉等的时间过的比较快,如何让他们在等的时候不抱怨,这就是对组织者提出了问题。好在尤三叔不是个初入江湖的少年,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并不比他的年龄差。所以,现在蜂巢里面虽然已经是人满为患,可也被尤三叔打点地有条不紊。 当然不能这么多人一下全部都混进去,尤其是还有静雨和欧阳馨在这里。所以,在将静雨和欧阳馨留下之后,四人也是兵分两路,由疾电和清风负责在蜂巢观察,而狂雷和小林则是返回到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去查迎宾楼的底细。整个万紫千红一条街都是一惊被刘大官人强势夺下,可是这迎宾楼却像是没事一般仍在那里完好无损,这让几人十分不解。连江北一窝蜂和上官世家的上官奔雷都已经被刘大官人逼走了,这迎宾楼又是有何手段竟能屹立不倒?而且,上次水玲珑带着他们几个去的,不也正是这迎宾楼吗? 迎宾楼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真正的主人又是谁?这都是狂雷和小林感兴趣的东西。 再入万紫千红一条街,两人都是不由地感慨了一下:看来江湖中人确实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rì子。刘大官人之前强抢店面,然后又是击杀洞庭七十二张网,这每一件事发生的都不算小,可是现在这些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竟然是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继续在这里寻欢作乐。是人们已经习惯了,还是人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恢复正常总是好的,毕竟狂雷和小林来到这里可是要办一些不太光彩的事的。 疾电的假面在这时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傍晚时分,戴上假面的狂雷和小林已经是坐在了迎宾楼的椅子上。 来到这里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或者是一些自认为很高雅的人。毕竟这家店面被主人装修的好似一只站在鸡群里的凤凰一般,平时那些大大咧咧的人想要进来都会因为自惭形愧而退出。所以,能进到这里而从容吃完一顿饭的人并不多。 可是现在狂雷和小林却是来到了这里,而且他们俩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十分有情趣的人。 店里一共不过才三桌人,还要算上狂雷和小林的这一桌。除去他们俩这一桌,剩下一桌是四个公子一般打扮的人。四个人都是文质彬彬,面容都是姣好,竟然是有一些女人的样子,而穿着打扮更是规矩的读书人一般的打扮。这样的四个人,怎么会来到这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外面的酒楼那么多,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而剩下的那一桌,则全部都是老人,都是那种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的老人。四个老人,四壶酒,一碟盐水花生,一碟牛肉,一碟豆干,一碟凉拌笋丝,四个人就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彼此之间不但不敬酒,反而像是根本不认识一般。每个人都是只喝自己的酒,只吃自己面前的一碟菜,既不给被人吃,也不去吃别人的。这真是奇怪的四个人。老人毕竟是老人,似乎什么都小气很多,不像隔壁那四个公子一般,已经不分彼此一般。 小林突然压低声音,低的狂雷都有些勉强听到的声音说道:“这里要有好戏开始演了,你信不信?” 狂雷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们俩就只有那两桌人了,他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是说一会这两桌人要演一场好戏?” 小林神秘地笑着说道:“也许还不止这两桌人,也许还有我们想不到的人物出现。” 果然,就在小林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外面又是走进了四个人,四个中年人。 四个中年人走进之后对着里面环视一圈,当看到小林和狂雷这一桌的时候,四个人眉头都是微微一皱,似乎不愿有这种两个人一桌的情况出现。 四个人鱼贯而入,都是锦衣华服,面上微微留着一些胡须,皮肤白净,浓眉大眼,身材都是一样的挺拔。看样子,四个人好像是刻意要将自己打扮地跟其他三个人更像一些。 看到这些,狂雷又是忍不住向着那四个年轻人和那四个老人看去。果然,他们也都是一样,不但身材相仿,而且在打扮修饰上也都是在刻意与其余人保持着一致。这样子很明显,来人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也只有同一个组织的人才会是有这样统一的服装和这样奇怪的要求。 刚刚来到的四个中年人,直接走到那四个年轻人身边,其中一个看起来隐约有些带头的样子的人问道:“这里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四人中的一个答道:“这里不是。” “可是你们却坐在了这里,而且还把我们也集合了过来。” “那只因为他们四个也在这里。”说完这句话,他就朝那四个老人怒了努嘴。 中年人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愿与这四个老人打交道,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跟他们打交道:“四位前辈为何到这里来?” “因为我们还不想死。”吃豆干的那个老人淡淡地说道。 中年人心里冷笑一声,越老怎么越怕死!不过他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说道:“难道四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只有四个人。”还是吃豆干的那个老人说道。 “四个人只有四双手。”吃花生的老人在旁边替他解释道。 “四双手即使拿着再多的兵器,也不可能拿着几十把。”吃牛肉的那个老人怕他们不明白,再次为他们解释道。 “我们只有四个人,只有四双手,可是对方却有几十个人,几十双手,所以我们还不想这样死去。”吃笋丝的那个老人终于开口了,他也总算是说出了具体的原因。 旁边的中年人听的有些不明不白,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对方有这么多人?可是情报上说对方并没有这么多,而且按照预估,只要四位再加上他们四个就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办妥,” 四个老人都是不再说话,显然他们已经将这个中年人说的话当做了废话。而对于废话,他们通常总是很不愿回答的,因为回答的也是废话,而废话除了浪费人的时间和让人白白动几下嘴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所以他们四个对于废话不但不回答,而且还认为用来说废话的时间还不如吃点东西。 中年人讨了个没趣,只得回到那四个年轻人身边去。 “你们四个去过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去过?” “因为我们也不想死。”这次说话的声音之中竟然还有着淡淡地叹息声。 带头的中年人再次皱起了眉,他好像天生就喜欢皱眉。而这个人一皱眉,其余三个人竟然也是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他们为什么要刻意去模仿这个人?难道模仿他之后会有人给银子吗? “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这个人也许不厉害,或许一点可怕的地方都没有,可是他身边却有很可怕的人,而更可怕的是这些很可怕的人居然全都肯为他卖命。你说这个人厉不厉害?” 一个人自身也许并不是可怕的,可是一旦这个人周围有着十分可怕的人而这些可怕的人又都愿意为了这个人拼命,那这个人就可怕了,不但可怕,而且还让人尊敬。不管是谁,能让一些厉害的人为自己心甘情愿拼命,都一定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而这样的人总不是一般人,总是让人尊敬的。 那一桌少年人看了看狂雷和小林,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对着中年人中的那个带头人说道:“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太多了,毕竟人多耳杂,小心消息泄露出去,这样谁都不好交代。” 中年人也是看了一眼狂雷和小林,然后淡淡一笑说道:“我保证这两个人不会再听到任何消息,也不会将任何消息泄露出去。”只有死人才不会再听到任何消息,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任何消息。这个中年人这样说,是不是已准备让狂雷和小林成为两个死人? 狂雷突然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好戏就是现在这样?” 四十五 红房子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四个中年人已经走了过来。 狂雷甚至已经做好了出手相搏的准备。 小林突然喊道:“伙计!”声音高的就好像是突然从天空中打了一个响雷。 这样的一家店里当然有伙计,伙计的反应当然不会慢,不然怎么胜任自己的工作? “客官,有什么需要的?”伙计真的是一副标准的准备接受任务的样子。 小林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有人在你们这里打架,你们允不允许?” 店伙计笑了:“客官您真会开玩笑,天下有哪个店铺的伙计会愿意别人在自己的店铺里面打架呢?” 小林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果有人要在你们这里打架怎么办?” 伙计依然在笑着,好像只要是客人的问话,他就会永远都是笑着回答。伙计说道:“如果哪位客官真的是要在店里滋事,那就只有请他出去了,毕竟小店地方有限,怕是不够大爷们施展拳脚的。”说完这句话,他有意无意地向着那四个中年人看了一眼。看来,刚刚他们说的话这个伙计也是全都听到了,而他们要做的事,伙计显然也都是明白的。 小林笑的更满意了,简直已经有点想要庆祝一下的样子了。 “他们两个好像不是这个店的主人。”吃豆干的老人突然说道。听起来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着旁边的人说。 吃牛肉的这次先接话了:“他们本就不是,他们俩也只不过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客人。” “那是不是他们俩早晚都得出去?”吃笋丝的问道。 “当然要出去,没个店都是要打烊的,每个店都是要休息的,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是睡觉的地方,所以除了这里的伙计和掌柜的外,其余人都要出去。”吃花生的在旁边答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走?”吃豆干的老人问道。 “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们,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会知道。”吃牛肉的老人回答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吃笋丝的老人问道。 “他们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吃花生的老人答道。 这四个老人就好像是彼此之间都已经很熟的老朋友,可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却又偏偏都是一副相互谁都不认识谁的样子,这让旁人真是糊涂。 四个中年人站在那里,本来想前进的脚步因为店伙计的一番话而停住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四个老人的话让他们顿悟。带头的那个哈哈一笑说道:“前辈说的极是,虽然这里不能打架,可是这里的人却总是要出去的,而出去之后那就一切都zì yóu了。”说完,他很是快意地看了看小林他们俩,那意思就像是说:你们俩不是能耐么,不是有办法么,看你们俩这回还能怎么样。 狂雷愣了,小林也愣了,本来是很好的自保计策,如今却是行不通了,而更冤枉的恐怕就是自己如果真的死了,那是死的不明不白呀,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遭人毒手了。虽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那不是他们俩可以想要听的呀,而且他们谈的到底是什么狂雷和小林到现在都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打起来,自己这一方胜算真的不大,基本就是零。那四个中年人他们俩有足够的信心对付,加上那四个老人,他们也可以搏一搏,可是真正让他们俩感到棘手的,却是那四个花花公子一样打扮的人!那四个年轻人竟然丝毫不比那四个老人给他们俩带来的威胁小! 这该怎么办? 小林突然拿起桌上的酒杯用力掷在了地上:“这是什么酒,竟然如此难喝,叫你们掌柜的来!” 那些人就好像在看戏一样,都是在那里一副看你怎么继续往下演的表情。而小林和狂雷,无疑就是这出戏中的两个小丑了。 店伙计竟然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反而是很客气地笑着说道:“客官,小店里面向来都是只卖好酒,如果您真的感觉现在喝的酒不好,那我可以为您换。” 小林板着脸说道:“酒的好坏并不是只靠酒本身决定的,很多东西都影响着酒的口感。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周围有着让自己讨厌的事物的时候,酒就会失去原来的味道了,变得会比世界上最难喝的酒还要难喝一百倍。所以呀,现在的酒已经很难喝很难喝。” “那客官的意思是?” “给我换个地方,给我换些酒!”小林豪气地说道。 伙计似乎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是说道:“客官,小店这里倒是有一处比较僻静优雅的地方,只是不知两位愿不愿意去?” 这个台阶给的真的是无可挑剔,这个伙计简直就是人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似乎什么人想要什么他都能用最委婉的方式给予。 小林很满意,抬起头来用一双满含讥诮的眼睛看了看那四个中年人,起身对着狂雷说道:“走,咱们换个地方去继续喝酒,这里的酒实在是不好喝。” 狂雷笑的也很开心,简直开心极了。 那四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突然说道:“这样的地方我们也想去,这里的酒也实在是不好喝,小哥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过去?” 店伙计又露出了他那标志xìng的笑容:“几位爷,真对不住,这个地方空间有限,里面坐不下这么多人,这两位客官已经提前预定下来,几位爷怕是去不了了,所以只能留在这里。几位爷如果感觉这里的酒不好喝,可以换家别的店。”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店伙计竟然是敢对客人说这种话,这是不想做生意了么?这个店伙计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竟然是敢对客人说这样的话。 可是那四个年轻人竟然是没有丝毫的不满之sè,反而只是淡淡地说道:“那我们就等他们出来再去吧。” 新地方不远,就在这酒楼的后院里面。谁都想不到,这样的酒楼后面竟然会有后院,而且这后院里面竟然还有幽处。而现在,店伙计已经是领着狂雷和小林来到了这里。 只有一个小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就像是不愿与世间的一切相妥协,而宁愿自己偷偷地躲在这个一般人很难找到的角落里。 房子通体红漆刷成,朱红的外貌让它看起来更是与周围有些不相衬。 而狂雷和小林此刻却是来到了这里面。 进到里面,俩人又发现了一样怪事:房子不但外面是通体朱红,而且里面也是全部漆成了红sè,就像是鲜血一般的殷虹,让人看着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样的地方,真的是可以让狂雷和小林脱离困境的所在吗? “二位客官稍等,小的马上就给二位上好酒。”说完这句,他马上便是闪身而退。 狂雷看了小林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现在这里不但是已经离开了酒楼上面那十二个人的视野,而且自己身边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正是绝佳的机会! 小林当然明白,所以他在伙计刚走之后便是一直在门缝里面观察着,确定伙计走远了,他才是对着狂雷说道:“安全了,现在可以走了。” 可是,就在小林准备拉开门的一刹那,他的脸sè一瞬间就是变得苍白:“不好,这里有意外!”话刚说完,他整个人已经是向着旁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而身后的狂雷也一样没有逃过这一劫,随着小林的话也像是全身的骨头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一般,像条蛇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俩人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充满了未知。 就在他们俩倒下之后,红房子的门再次打开了,门口出现了刚刚明明已经走远了的店伙计。他看着两人,就好像看着两只刚刚掉进猎人陷阱的猎物一般,眼神中满是嘲讽:“你们俩到底是有多笨,竟然会这样轻易就掉进这个陷阱里面,我真替你们俩感到悲哀。” 两人现在都是全身无力,只能听不能说,即使心里有一千句一万句,可是却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店伙计似乎对这个根本不在意,仍然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你们俩难道都是瞎子?难道你们俩看不出今天的迎宾楼不太一样?难道你们俩就想不到那四个人说那些话就是故意让你们听到的?如果不让你们故意听到,他们怎么好直接就杀了你们俩是不是?不管是多喜欢杀人的人,如果没有给自己找个借口,那杀起人来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痛快的,这个道理你们俩是懂还是不懂?所以我们总要找个不算很好的借口,这样才可以杀你们俩。他们既然要动手啥你们俩,你们俩自然是没有办法抵挡,毕竟你们俩还打不过这十二个人。既然打不过,那就只有想办法自保了。在别人的地盘,怎样才能自保呢?那当然就是赵这里的主人了,毕竟在主人这里,任何客人都要给点面子的,当然,你们俩也不笨,也知道这里的主人是别人轻易不敢惹的,所以你们俩做了一个并不笨的决定。可是你们俩能想到的办法早就全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了,所以对于你们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我们都不意外,我们自然也是早就有应对之策。所以呢,这间红房子就是特意为你们两个准备的,怎么样,这‘散劲粉’的味道还不错吧?不过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这‘散劲粉’效果竟然这样明显。”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太多了吗?”不知何时,店伙计身后已经有别人来到了,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说着也要来这里的那四个年轻人。 店伙计却好像并不怕他们,听到他们的声音,不但没有丝毫惊讶之sè,而且神态之间竟然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来干什么,不是说要等他们俩出来之后你们才来吗,怎么这么着急就来了?” “我们兄弟一向耐xìng都很差的,尤其是知道这里有好地方和好酒之后,更是等不及了。” “所以你们就自己过来了?” “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 “你们眼睛不瞎,人也不笨,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就是红房子。” 店伙计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知道是红房子你们还敢来?难道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上面的话你们应该没忘吧,随便到这里来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 那四个年轻人带头的一个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因为我们知道这是红房子,我们没有忘记上面说的话,我们知道没有得到允许就进来的严重后果,所以我们才是只站在门口而没有进去。”这无疑是在投机取巧,用了对方话中的漏洞。 店伙计竟然是不再说话,而是起身突然将门关了起来。 可是你能关门挡住对方的人,却是挡不住对方的声音:“老赵他们已经在第一个出口那里守好了,而那四个老不死的已经在第二个出口等着你了,所以你纵使不愿见我们四个,也别想通过别的出口出去。”原来那四个中年人带头的叫老赵。 店伙计突然又打开了门,板着脸说道:“你们进来。” 带头的那个还是在叹气:“我们不进去。” “你们不用怕,是我让你们进来的,上面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那我们也不进去。” 店伙计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敢?” 带头的人长吁了一口气:“当然不敢了,这红房子我就怕我们四个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好霸道的红房子,里面究竟有什么,竟然是让人如此害怕?为什么狂雷和小林进去之后就中了这“散劲粉”而这个店伙计却是在里面怎么呼吸都没事? 四十六 花蜂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狂雷和小林现在就像两个死人一般躺在那里。 那四个年轻人当然已经进来了,他们虽然嘴里说着怕进得来出不去,可是他们却还是进来了。 这个红房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里面的建筑结构丝毫没有异样,不管怎么看,这个红房子除了颜sè与别的房子不一样之外,其余的没有任何不同之处。难道这样的房子里面真的是充满了杀机?这里面殷红的颜sè难道是鲜血染红的? 那四个年轻人进到屋子里面,并没有来到狂雷和小林身边,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好像对于这件事他们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看一看这个店伙计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狂雷和小林。 店伙计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是这样,所以也难免有些惊讶:“你们就在那里站着看?” 带头的说道:“要不我们坐在这里看?” 店伙计不说话了,他突然发现跟这几个人沟通很困难,这四个人好像天生就是笨蛋。他回过头来对着狂雷和小林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四个是谁么?你知道另外的八个人是谁么?”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就算是知道,他们俩现在也没办法说出来,浑身一点力都没有,你让他们俩怎么说话?再过一会,也许他们俩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店伙计干脆搬过了一张椅子,在那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看你们俩年纪轻轻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混出多大名堂的样子,怎么就偏偏被上面看中了呢,怎么就被当做目标了呢?真是奇怪呀。哎呀,我差点忘记看看你们本来的面目了,看我的脑子。”说完这句话,他竟然是真的伸手将狂雷和小林脸上的假面撕了下来。 狂雷的心沉了下去:疾电这假面不敢说天下无双,但也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在世间并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可是这个人却是识破了他们俩脸上戴着的假面,更糟糕的是,这个人跟他们还是对立的关系。 小林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脸上还有笑嘻嘻的样子,这让店伙计很是惊讶:“小子,真看不出来呀,这种时候你居然还笑的出来。不过想想你们俩也真是可怜,如果现在不赶紧笑一下,以后的rì子估计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唉,小小年纪,长的也不差,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他说的所有话,都让狂雷和小林疑惑不已。上面的人是谁?他们看起来是如此惧怕上面,难道上面的那个人很可怕?而这间红房子和上次的那个帮助水玲珑她们的背着一杆长枪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俩会被他们选中当做目标?而又是被当做什么目标呢?结果真的会很惨?没人知道答案,除非他们俩自己解答这些问题,否则没人过来主动解答。 他还是在那里不疾不徐地说着,好像跟狂雷和小林有着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话一般。而他不停,那四个人竟然也不让他停下来,由着他在那里说,他们则是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即使再多的话,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而现在,店伙计无疑已经是说完了,因为他已经准备提起狂雷和小林出去了。 四个年轻人一惊,忙闪身挡住了门口:“你想将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店伙计一声冷笑,看也不看四个人说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你们管得着吗?” 带头的那个人声音竟然还是很平淡地说道:“你要去哪里我们当然管不着,可是这两个人我们却管得着!你想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可是这两个人不行,这两个人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店伙计的脸sè瞬间便是沉了下去:“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呢?” 带头的人淡淡地说道:“我们兄弟一定要让他们俩留在这里。” 沉默,无声。 许久,店伙计才是缓缓说道:“我们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带头的人说道:“一直都是。” 店伙计指了指狂雷和小林:“而这两个人跟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我们本来就不认得他们。” 带头的人点点头:“从来都不认得。” “可是现在就为了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你们却是要无论如何都阻拦我。” “那只因为上面的人有这个命令,而我们却又是不得不遵守。你也知道,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了我们没有按照命令行事,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店伙计的神情似乎一瞬间萎靡了,他缓缓地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可是,就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却是突然出手了,没有丝毫的征兆,突然之间就出手了。而他的目标,正是那个带头的人。只见店伙计右手五指虚握,掌心内凹,呈爪状只抓带头人的胸膛,而他的左手,则是在那里蓄势待发。显然,这个店伙计在这只手上的造诣绝对不低,即使没有铁砂掌之类的功夫,怕也是鹰爪功了。 可是这个带头的人竟像是早已料到了这一招一般,不但在他出手的瞬间身体后撤,而且同时手中居然还是抽出了自己的兵刃――一柄缠在腰上的软剑。这种软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驾驭的,这需要用剑的人不但有一手剑上的绝活,而且还得多多少少懂一些软兵器的东西。像那些鞭、链,都是同样难以驾驭的东西。可是愈难驾驭的兵刃,它的威力就愈是不同凡响。 软剑一出鞘,锵然龙吟,剑身抖了一个剑花,然后便是笔直。 带头的人软剑一出鞘,其余三人自然也是跟着拔剑。然后四人便是将店伙计围在了中间,只等着带头的一句话,便是对其发动围攻。 带头的人却是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他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店伙计,就好像之前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个人一般。看了许久,他才是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这两个外人而对我出手。” 店伙计一声冷笑:“大家心里是什么目的,彼此都明白,何必再在这里演戏?你们岳家三支剑难道会是甘心替人卖命的主?如果没有自己的小算盘,这次会这么痛快就来办这件事?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今rì既然这两个人落到了我的手上,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交给别人,除非我能先得到自己想要的,否则任何人都休想将他们带走,即使是你们岳家三支剑也一样,也休想将他带走。” 带头的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刚才的平稳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似乎是有种疯狂的情愫:“不错,我们想要他们俩确实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兵刃相见呢?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合作一下,还像以前一样?” 店伙计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你是没睡醒么?组织里面谁不知道你们岳家三支剑是贪得无厌的主,如果不是忌惮你们的武功,怕是很多人早就已经将你们出去一百遍了,还由得你们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 带头的脸sè也沉了下来:“你既然知道咱们兄弟的武功还过得去,那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出让自己以后后悔的话。” 店伙计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别人怕你们岳家三支剑,我却不怕!” 带头的脸sè终于变得很难看了,而一个人的脸sè一旦变得这样难看,通常都会发很大的火。带头的也不例外,他也会发火:“花蜂,这可是你自找的,别说咱们兄弟们有对不起你。上!” 四个人,四支剑,四个方向,四个攻击位置,同时向着花蜂袭来。这一招无疑是四个人所有的jīng髓所在,几乎是汇聚了四个人毕生的jīng华。这样的四剑一招,本已不多见,想要躲开,就更是困难。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见到了这一招的人,还没有人能躲开这一招。 花蜂竟然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甚至手都没有抬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四支剑向着自己的身体刺来。 狂雷和小林暗中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花蜂要不就是有着惊人的武功,要不就是一个烧坏了大脑的笨蛋。 花蜂当然不是烧坏了大脑的笨蛋,他不但不笨,而且还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聪明,尤其是遇到与自己的生命有关的事情,他更是不但聪明的不得了,而且还谨慎地不得了。所以,他当然不会让那四支剑就那样刺在自己的身体上面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兵器,只要是能将人打伤杀死的,碰在身上都一定不会好受。而花蜂不但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很怕疼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不会让这么锋利的四支剑扎在自己身上。 就在四支剑离花蜂不过寸许之间的时候,四个人却是突然倒了下去,就像是被人突然扭断了脖子一般,整个人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们当然不会是真的被扭断脖子,他们只不过是中了毒而已。花蜂用毒的本事一向都是高明的很,别人既看不出他是什么时候用的,也看不出他是以什么手法用的。这样的一个人,本应该是让人时刻都小心提防才对,可是这四个人却毕竟还是中了毒。 直到他们倒下去,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看着他们惊愕的眼神,花蜂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心:“我说过,别人怕你们,我却不怕你们,你们自以为对我了解的很深,自以为将我的手段已经研究明白了,所以你们才是这样有恃无恐敢过来要我的命。可是你们也不想一想,你们又不是我的老子,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知道我全部的手段?你们四个简直就是四头猪,或者是连猪都不如!” 带头的人还是不死心,他从一到这红房子周围,就已经是十分小心了,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刻意地放缓了很多,可是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毒的?他不死心,所以他要问个明白。 花蜂看着他们四个,眼神中满是可怜与讥诮:“你们自以为已经是很小心很小心了,以为这样就不会中毒了,甚至还刻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又慢又轻,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去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让自己停止呼吸呀,这样你们再如此小心,就真的不会中毒了。可是你们毕竟还是要呼吸的是不是?不管是急还是缓,你们毕竟还是呼吸了,既然呼吸了,我就有机会了。你们放缓了,没关系,我可以让药物多点时间起作用,我可以自己找出这些时间来。” 带头的眼睛里面露出了恐惧:“你从一开始故意那样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药物有足够的时间发作?” 花蜂还是一脸微笑:“你总算还不太笨。” 带头的惨然一笑:“你走吧,我们兄弟也不指望你会给我们收尸。” 花蜂眨眨眼:“你们四个不是不允许我走吗?” 带头的一句话都不再说,只是闭上眼静静地躺在了那里,与他的兄弟一起躺在了那里。 四十七 复仇者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狂雷和小林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发现自己在一间很普通的农舍里面。 外面不但是鸡犬相闻,而且那些不知名的小花也开的正好。地里的几样蔬菜更是油绿绿的让人甚是喜爱。 看着外面这一派如此祥和的景象,两人不觉有些痴了。 简朴的农舍,简单的家具,jīng致的篱笆,哪一处不都是这些江湖浪人心中所向往的么?而又有哪一个江湖人不想有这样的一个家?两两相忘于江湖,只羡鸳鸯不羡仙,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就在两人愣神间,外面却是有人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花蜂。 两人一愣,花蜂却是先开口说话了:“实在是对不住二位,对二位用了这种手段,不过我并没有对二位下毒,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只需要在这里调养一下就可以了。不知二位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林摸着鼻子苦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示好吗?” 花蜂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可是却有人帮他说话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刚刚从外面进来的中年人,身材挺拔,面目俊朗,看样子身上也有着让人畏惧的武功。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右手却是有些残废了。狂雷看见这个人微微一愣,恍惚之间总感觉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是想不起来。 而这个中年人却是对着小林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我?我就是那rì后山坡上的那把开山刀,也是被你打废了右手的那个人。” 狂雷一惊,果然是这个人。而小林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下撞到好运了。 中年人却是又一笑,缓缓说道:“二位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如此记仇。况且,那rì你虽然是打废了我的右手,可是你无疑是手下留情了,所以我应该感谢你才是,怎么能还恩将仇报?最重要的一点,你让我认清了那些人的面目,让我知道了自己之前一直过的都是多么可悲的生活。所以,不论怎么说,我都应该感谢你才对。” “莫非阁下现在已经脱离了神鹰?” “不错,我自从后山坡一战之后,就已经决心脱离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组织,并且我决心要找到一些力量来推翻它!可是你也知道,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件事的,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所以你就找到了花蜂?” 中年人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考虑就说道:“花蜂是我在神鹰里面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结拜义弟,所以我自然是第一个跟他说明这些。而我这位义弟虽然是用毒的高手,可是心却不黑,是非分的很清楚,正邪判断的很准确,所以自然是同意和我一起共事。只不过我们两个力量还是太过于薄弱,不能将它推翻。”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们?” “没错,只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同意我们的请求,所以我才请你们到这里来。” 小林苦笑:“就是用这种方法请?” 中年人淡淡一笑,说道:“这样的方法虽然不好,可总好过于我们最后请来的是两具尸体。尸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是没办法帮助我们一起推翻神鹰的。” 小林不笑了,而且还是很认真地问道:“你是说,如果我们俩不被这位花蜂下毒,就会变成两具尸体?” “好像是的。” 小林又笑了,他在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的时候,总喜欢笑一下,这样能让自己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糟:“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你是不相信他们能将你们俩杀死吧?”中年人像是看透了小林的想法一般。 小林竟然是没有否认。他的确是有这意思,毕竟他对自己的身手可是有着足够的自信的,上次碧蛇chūn一战,自己虽然是受伤,可也情有可原。狂雷的实力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也相信,狂雷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 “如果花蜂不出手,那十二个人你们俩拼了小命也许可以对付,可是如果在你们俩刚刚和那十二个人拼完命之后突然又出现别的高手呢,你们俩怎么办?你们俩还有命可以和对方拼吗?” 小林一愣,怎么会出现别的高手? 中年人继续说道:“万紫千红一条街上的变化,我像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可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刘大官人将万紫千红一条街强抢了,但只留下迎宾楼一家,却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他为什么不动迎宾楼?这样好的一家店他难道不眼红吗?” 狂雷和小林脸上满是疑惑,两人的确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刘大官人之所以敢将江北一窝蜂和上官奔雷从万紫千红一条街上赶跑,是因为他背后出现了一个很强有力的助手――红衣娘娘。不要小瞧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在江湖中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却有一手呼风唤雨的本事,所以永远不要小瞧了这个女人。这样厉害的一个女人,却是告诉刘大官人不要动迎宾楼,甚至想都不要想,因为她知道迎宾楼是他们惹不起的。” “迎宾楼是神鹰的产业?” “没错,迎宾楼却是是神鹰的,而且那里面的大老板也绝对是个高手,所以才没有人敢去捣乱。” 狂雷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大老板是不是用一杆枪?” 这次是中年人愣了:“你怎么知道:” 狂雷长吁了一口气:“那个人的确可怕,不用出手,光是气势,就已经让人难以招架了,如果可能,这辈子我都不想跟这个人做对手。” 中年人笑了:“可是你却不能不与这个人做对手,因为他也是神鹰的人,而且还是神鹰里面很重要的人。” “那水胭脂呢?还有水玲珑呢?” 中年人的面sè突然变得很古怪,眼睛里面的神sè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怨还是讶,他像是很不愿提起这两个人,只是随口说道:“这两个人也是神鹰的人。” 小林察言观sè,立即问道:“她们在神鹰里面是不是也是很重要的人?” 中年人脸sè又恢复了正常,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曾与这些人共事过,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在这里分析:“水胭脂据说是和那个用枪的男人有些不明不白,可是没人知道具体内容。”说完这句话,他又是一声冷笑:“其实就是水胭脂自己在那里一厢情愿,人家对她根本就是毫无感觉,可是她竟然是恬不知耻地每天还主动找人家去。那个水玲珑,虽然被水胭脂叫做女儿,其实并不是,那只是她的徒弟罢了。不过也不要小瞧了这个水玲珑,她的身手据说已经远远超出了水胭脂,而且隐隐有直追战心的势头。” “战心是谁?” “战心就是那个用枪的男人。” “水玲珑真的有这么厉害?可是上次我们见过她出手呀,她貌似并没有那么厉害,怕是你们夸大了吧。” 中年人淡淡说道:“她如果愿意用全力出手,江湖上好像还找不到她的对手。” 狂雷和小林心里犯起了嘀咕,都不知道这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一直都在旁边静静听着的花蜂突然开口了:“你们俩也许不信,可是我却看到过她的出手。她跟人家最差的打是平手,跟人家好手打还是平手,而跟人家最厉害的人打,仍然是平手。这样的人,你们见过几个?” 几个?简直一个都没见过! “那你认为你们俩加上我们俩就可以成功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像是什么事都知道一般,淡淡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好像不只是你们俩吧?跟你们一起的,也都是好手。尤其是那个欧阳馨,如果她能带动整个银手指加入到我们这里来,那我们成功的几率无疑将会大很多。” 狂雷道:“你对我们的情况打探的很清楚呀。” 中年人正sè道:“不是我打探的清楚,而是神鹰打探的清楚,我所用的情报,不过都是神鹰探听来而我借用了一下而已。” 狂雷和小林瞬间也是明白了,这花蜂毕竟还是在神鹰里面潜伏着,自然是知道神鹰里面的消息。 小林突然问道:“神鹰有多少人?” 花蜂淡淡地说道:“说出来你别不相信,算上所有人,神鹰已经是有三万人了。”这句话一出口,狂雷和小林简直有些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狂雷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飞箭和断刃也是你们的人?” 花蜂冷笑一声:“那两个人不过是神鹰用来办事的棋子罢了,不过是两只狗而已。” “可是他们俩的武功并不差。” “是狗都会咬人,这很正常。” “他们俩不是狗。” “他们俩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根本无需担心。” “他们去江北一窝蜂也是神鹰的意思?” 花蜂皱了皱眉头:“神鹰人员太过复杂,里面已经是出现了一些明争暗斗是人,而且每个人又都是在尽力向着自己这里拉拢人员,神鹰里面已经是分化的很严重了。所以,并不是所有消息我都能知道的。” “那神鹰呢,他难道就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基业这样走下去?”小林打蛇随棍上,紧接着问道。 花蜂却是很有深意地看着小林笑道:“这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当年帝王谷一战,他受的伤可着实不轻,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在闭关着,甚至已经有传言说他老人家已经仙去。如果不是偶尔出现一下,怕是神鹰早就已经四崩五裂了。” 小林大惊:“你们知道我是从帝王谷出来的?你们也都知道当年帝王谷那一战?” 花蜂笑笑:“如果不知道干嘛要费尽心思抓你?谁不知道帝王谷中好东西多得很,谁不知道帝王谷中的武学天下第一。有了你这样一个可以找出帝王谷的钥匙,谁愿意放弃?” “那十二个人费尽心思抓我就是为了要找出帝王谷的位置所在?” “当然。” 小林的目光突然刀一般盯着花蜂问道:“那你呢?你难道不想知道?” 花蜂的目光突然飘向了远方,那里似乎有人在对他召唤。花蜂道:“我只想推翻神鹰。”声音飘渺的就好像也是在在远方,在天边。 四十八 辣手花蜂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屋子里又只剩下狂雷和小林。 俩人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上面的屋顶。 狂雷道:“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小林也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想了一下,说道:“第一个进来的人,他的话虽然有一些可以相信之处,可是毕竟不能全信。而花蜂说的话,当然更不能全信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不到最后时候是绝对不会暴露的。” “你猜他们俩会不会也是为了你才特意演的这出戏?” “很有可能,帝王谷对于这些人的诱惑绝对不低,绝对可以让人为了找到它而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不应该没有这个可能,现在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在演给我们看,先取得我们的信任,然后再想办法获取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小林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现在在这里只字不提,好像他们对帝王谷的存在与否根本毫不关心一般,其实这不过是给我们用的障眼法罢了,等到最后,还是会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两个人的心计就真的太深了。” “这样看来,他们似乎快要动手了。”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早动手吧?” “他们只要是认为我们俩已经无碍,便是肯定会再次提起联手对抗神鹰的事,而我们如果答应了,无疑就是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而如果我们一旦不答应,那后果谁知道会怎么样?毕竟我们已经知道了人家的一个很大的秘密,大到他足以因为这个将我们俩灭口。” 小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他跟我们根本不认识,而且彼此根本就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出这么重要的秘密?他是不是十分相信我们一定会跟他联手,还是他想要以这个为借口来让我们俩安下心来不对他们有任何的疑虑?” 狂雷淡淡地说道:“也许他们说的这个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顾虑地告诉我们俩。” “不是秘密?”小林有一些疑惑。 “通常不是秘密的东西,才敢随便说出来,才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后果,因为他们说的本就是没有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他们只不过是在这编造谎话使我们留下,然后他们真正的目的却是还是帝王谷的入口?” “我只是在猜测,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知道。也许人家是真的相信我们一定会同他们联手,所以才会如此相信我们,将一切事物都这样痛快地告诉我们。” 小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跟他们耗下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句话刚说完,门便是被打开了。 进来的既不是那个中年人,也不是花蜂,而是昨天酒楼上面的那些人。 岳家三支剑已经被花蜂在红房子里面解决掉了,所以现在能来到这里的只有八个人了――四个中年人和那四个老人。 狂雷依稀记得,当时岳家三支剑叫这四个中年人老赵,而那四个老人则是被他尊称为老不死的。 八个人一进来,狂雷和小林就知道他们绝不是来做客的,也绝不是来探望病人的――没人会拿着杀人的兵刃来探望一个病人。 四个中年人一进来,便是亮出了四把jīng制钢刀,四把都是快刀,刀身狭长,刀背不宽,像柳叶刀一般,却又比柳叶刀宽一些。显然,这四人是用刀的行家。 第一个人说道:“我叫赵大。” 第二个人说道:“我叫赵二。” 第三个人说道:“我叫赵三。” 第四个人还没有说话,小林便是说道:“你叫赵四?” 第四个人叹了一口气:“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非要在我自己说出来之前说出我的名字,就好像他们真的知道我的名字似的。” 小林愕然:“难道你不叫赵四?” 第四个人说道:“我为什么要叫赵四?” 小林不说话了。 第四个人继续说道:“其实我叫赵幺,因为我是最小的一个。” “你们是兄弟?还是四胞胎?” 赵大道:“每一次也总有人自作聪明,总认为自己知道我们的身世,也总认为自己了解我吗之间的关系。” 小林又不说话了,他突然发现这个赵大跟那天在酒楼上也不一样了,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管是说话的态度还是神态都不一样了。 只不过一天没见而已,他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昨天在酒楼上是装出来的而已? 赵大道:“我们既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四胞胎,我们本来各有各的姓名。” “可是你们现在并没有用自己的姓名。”小林还是忍不住说道。 “所以我们就用了赵大赵二赵三赵幺这四个名字。” “为什么?” “因为上面让我们这么叫,所以我们就这么叫。” “上面?上面是什么人?上面为什么叫你们这么叫?上面的人究竟在哪里?” 赵大不说话了,就好像突然之间哑巴了一样。 而那四个老人,自从进来之后就是在屋子里面唯一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似乎真的已经是年老体衰了,走了一会之后,不得不赶紧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而此刻,在赵大突然变哑巴不说话了之后,其中的一个老人说道:“我叫豆腐干。” 另一个跟着说道:“我叫酱牛肉。” 第三个老人说道:“我叫咸花生。” 第四个老人说道:“我叫笋丝。” 这四个老人都很奇怪,不但人奇怪,名字也很奇怪,居然都以一种平实很常见的下酒菜命名。这是他们自己一直就用的名字,还是也是因为上面的人的关系,才改名叫了这些? 豆腐干说道:“你不用再问他了,他不会告诉任何东西的,如果你想知道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那现在就赶紧下床穿上鞋然后乖乖跟着我们走,到时候你自然就会见到上面到底是什么人了。” 小林眨眨眼:“我是不是一定要跟着你们走?” 酱牛肉说道:“你也可以被我们拖走。” 小林叹了一口气:“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尚且不愿让别人拖着走,更何况是生病的时候,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遭罪的。” 咸花生说道:“那就赶紧穿鞋,然后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 小林神秘地笑着:“可是一个病人是哪里都不想去的,只想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如果你们那个上面的人想要见我,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找我?” 笋丝突然说道:“赵大,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看看这种病是不是让他不愿走路只想着躺在床上。” 赵大点头,倒提着手中快刀向着床边走了过去。 小林叹了一口气,狂雷也叹了一口气。 笋丝说道:“你们俩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我只是让赵大看看,并没有让他要你们俩的命,你们俩暂时还不会死。” “可是我怕别人死。”狂雷在一旁终于开口说话了。 赵大闻言突然举起手中快刀,眼睛jǐng觉地看着周围,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他看着狂雷说道:“你担心谁会死?” “当然是你,只有你现在离我们最近。” 赵大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可是他竟然忍住了,他只是看着狂雷说道:“你是说,只要是离你们近一点,就会有杀身之祸?” “我好像是这么说的。” 赵大看着狂雷,就好像狂雷的身后还藏着别人一般:“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你们俩,就是再来十个八个,我也可以一刀就将所有人都解决掉,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吓坏了脑子,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狂雷叹息一声,干脆闭上眼,不再说话。 赵大手里的快刀突然落下,目标正是闭着眼睛的狂雷!这一刀真是狠,竟然是向着狂雷的右手臂整个削了下去。这一刀如果砍在了狂雷身上,那从此以后江湖中就又有了一个废人。 可是,刀还没有落在狂雷身上,一支袖箭已经是打在了赵大的胸上。 赵大整个人就好像突然之间被人将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般,突然就变的软绵绵的,手里那本来快愈闪电的一刀,竟然也是慢吞吞地落在了狂雷身边。赵大刚一倒地,整张脸便是迅速变黑,显然刚刚打中他的那支袖箭上面沾染了剧毒。 赵大一倒地,其余七人都是面上变了颜sè,因为他们并没有看见袖箭到底是哪里发出的,难不成狂雷身后真的藏着一个人? 赵二赵三和赵幺成环形站立,手中快刀平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而那四个老人则是仍然坐在那里看着,就好像这件事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进来:“敢再靠近他们俩的人,下场就和这个人一样。”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人也是跟着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当然是花蜂,除了花蜂还有谁能有如此霸道的毒药? 赵二他们三个看到是花蜂,一张脸早已是变了颜sè。他们跟花蜂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花蜂的手段当然是了解的很。虽然他们也知道狂雷和小林肯定是花蜂带走了,可是他们身边毕竟还有这四个老人,毕竟自己这一方还是占着优势的。可是现在花蜂一出手,便是将赵大解决掉了,而他现在一进来,更是直接看着自己这三个人,而那四个老人,他就好像没看到一般。 “带上他的尸体,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你们最好记住,从现在开始,这两个人就是我花蜂的朋友,如果你们再来打他们的主意,那就是跟我花蜂过不去,而跟我过不去,我自然会全力奉还。” 赵二道:“你放心,我们会带着老大的尸体走的,你的话我们也会原样转给上面的。” “哼,你不用拿上面来吓唬我,如果我真的怕了,我也就不会将他们俩从你们手中救走了,我也就不会对你们下毒手了。既然要告诉,你不如就告诉清楚,就说我花蜂从此以后不再是像他那样每天活得暗无天rì了,我不但是要脱离这种生活,我还要活得有意义!” “好,很好,我一定会转告的。” 说完这句话,赵二背起赵大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了。 豆腐干突然说道:“这里有酒吗?” 酱牛肉回道:“没有。” 笋丝说道:“这里好像也没有菜,而且还没有多余的床让我们也休息一下。” 咸花生说道:“本来就没有。” 豆腐干说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嘛?我们为什么不去个有酒有菜有床睡的地方去?” 酱牛肉说道:“好主意,现在就走。” 他们四个竟然是说走就走,毫不犹豫。 人已走的干干净净。 花蜂转过头来说道:“真是对不住,让两位养伤期间还受到这等惊吓。” 小林眨眨眼:“有你在,我们放心的很,即使来再多的人,我们也不会害怕的。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毒药,竟然如此霸道?” “那不过是我自己胡乱配制的而已,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我本来还怕自己住的太近影响两位休息,结果没想到反倒是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从今以后我也就不再远走,只在附近活动,这样如果再有什么事,我也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了。” “花公子太客气了,我们暂时还死不了。” “那也不行,只要是跟两位安危有关的事,都不能小视!两位继续休息吧,我也就先不打扰了。”说完,花蜂也是闪身离开,临走还不忘关上门。 “你看他刚刚用的毒药怎么样?”小林在花蜂走了之后问道。 “很厉害,一下人的脸就变黑了,如果不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毒药,那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障眼法。可惜三不在这里,他如果在这里,那就什么毒都瞒不过他了,他在这方面的研究绝对不比任何人差,而且还要远远超出很多。” 小林不再说话,眼睛看着远方。 四十九 上面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事情似乎远远比狂雷和小林预料的好,自从上次之后,竟然是再也没有人来找过麻烦,似乎大家对花蜂的手段都有所忌惮。 农舍,竹林,密室。 这间密室绝对让人想不到,也绝对让人找不到。密室就建在竹林中,而且还是依据竹林的布局而设计的密室,这样的一间密室,如果不是有人指点,外人根本不会想到这里会有这么一间密室存在。竹林本就茂密高耸,而密室却是只比最矮的竹子高出寸许,密室里面的空间则是完全将下面的土撤出,这样里面的空间就绝对够人们活动的了。 花蜂和那个中年人两人正在里面商量着什么,又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只一会,外面便是响起了一长两短的敲门声。听到这个声音,花蜂和中年人都是快速来到门前,一左一右,竟然是如临大敌一般。 花蜂竟然是没有问任何话,而是直接就将门打开。随着门开,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赵大。 赵大不是已经中了花蜂的毒而丧命了吗?怎么此刻反而是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跟花蜂两人都是各为其主,现在怎么又走到一起了?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竟丝毫没有敌对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合作多时的伙伴。 赵大甫一进来,花蜂和中年人便是自门旁边退出。左右看了一下,花蜂才是将门小心关上。 “没有人知道你到这里来吧?”花蜂仍然不放心,再次问道。 “放心吧,绝对没有,我每次来都是十分小心。” “那就好,这里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即使是上面,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次来这里带来了什么消息?” 赵大叹了一口气:“上面还是比较着急,催我们快点从他们口中问出帝王谷的下落,如果再探不出,他就要亲自出面了。他还说,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要尽快从他们口中探出来。” 花蜂皱了皱眉:“这上面也太着急了,这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他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况且那两个人又不是傻瓜,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说出帝王谷所在?” 中年人低头想了一下,说道:“看来我们只有逼他们说出来了。” 花蜂一惊,问道:“怎么逼他们?对他们用毒?对他们用刑?还是什么别的手段?” 中年人笑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也都有优点,关键看你怎么去找出来。像他们俩这种人,如果用毒和用刑能成功的话,我们也就不用在这里耗费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这种人是宁折不弯的,这种方法对他们是行不通的,所以必须想些别的方法。他们这种人当然也有弱点,而且还是很致命的弱点,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那就是情。” “情?”赵大有些不理解了:“江湖中人对于情字确实一向看的很重,可是我们去哪找到能让他们不顾一切的人呢?要知道,他们对情字看得重,对方也是一样,既然这样,对方肯定不会让我们如愿以偿的,怕是我们只能抓来一具尸体,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中年人再次一笑:“你怎么如此糊涂,别忘了,我们这可是有一位用毒的高手在,花蜂想让他活,他想死都没办法死。” 赵大眼睛一亮:“那我们还等什么?” 还没等中年人回答,门外却是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你们的计划不错呀。”随着声音的落下,门也被缓缓推开, 熟悉的面容再次映入大家眼帘――狂雷和小林。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三人还是很快恢复镇定――对付两个中毒刚刚痊愈的人,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况且花蜂每天给他们调理的汤药里面还加了别的东西,这样他们俩想要恢复以前的样子可就是困难的很啦。 狂雷和小林进来之后,眼睛一直在四处望着,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屋子里面还有三个活人。 “这屋子不错。”小林边看边说。 “很不错,差点没找到呀。” “可我们毕竟还是找到了。” “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找了多长时间。” 他们俩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这边的中年人竟然也不说任何话,只是笑着看着他们俩,等他们俩不再说话的时候,中年人才是说道:“很好,既然你们俩自己来了,也省的我们再找你们俩了。刚刚的计划你们听到了?” 小林叹口气:“当然听到了,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的计划这么好呢。” “我也觉得这计划很好,所以我认为这个计划应该实施以下,不然不就是浪费了。” “你现在还想去抓他们来威胁我们俩?” “当然不是。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计划,也知道那是一个好计划,那你们就应该主动说出来,不应该让我在费尽心思去逼你们俩。要知道,神鹰想要找一个人,简直比吃饭还容易。” 小林眨眨眼:“你还是神鹰的人?” 中年人突然大笑,就好像刚刚听到一个好笑到不能再好笑的笑话:“你认为我会抛弃对我一直很好的组织而和打断了我手的人一起合作吗?你还真是脑子有病,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小林笑着回头对着狂雷说道:“看,我就说吧,这个人怎么可能忘记断手之恨呢。” 中年人突然恨恨道:“你们知道了又如何?现在的情况很明了,不管你们是不是愿意说,都已经由不得你们自己了。” 狂雷突然看着赵大说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还活在世上?” 赵大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嘴上却还是逞强:“我怎么可能死。” 狂雷叹了一口气:“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不想死当时干嘛要装死?既然是装死那就是想死,想死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 小林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应该是个死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说完这句话,狂雷突然出手,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一瞬间便是到了赵大眼前,在赵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狂雷的右手已经是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赵大一声闷哼,眼睛开始往外凸,里面充满了惊讶与怨毒,似乎至死也不信这个人的出手竟然会这么快。而他的身子,也是开始往后倒,就像是一只空麻袋被一阵强风吹倒一般,软绵绵地向后倒了下去。 小林看着地上的尸体,喃喃地说道:“看来人不应该骗人呀,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中年人似乎还不相信狂雷刚刚的一击竟然能将赵大的xìng命结束,他还在怔怔地看着。而花蜂则是已经面上变sè,嘴里也是恨恨地说道:“阁下好狠的手段呀,竟然出手立毙人命。” 狂雷淡淡地说道:“我的手段比起你来似乎还要差一些,你的毒只要一下就可以让人瞬间变黑,我的却是怎么练也练不到那种水平呀。” 花蜂对于他的讥讽置若罔闻,看着狂雷说道:“阁下是想赶尽杀绝?” 狂雷淡淡地说道:“我没有那个习惯,也不喜欢杀人,我只想要你知道,不要以为别人都是笨蛋,也不要以为自己多聪明。还有,你们的上面究竟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想要知道帝王谷的下落,到底是神鹰的意思还是上面这个人的意思?你们知不知道神鹰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花蜂愣了半天。 中年人突然笑了,他看着狂雷,眼中满是怨毒,满是憎恨,他惨惨地笑着说道:“你们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们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马上你们就要死在这里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这只废手,口气里满是憎恨:“我这只手都是拜你所赐,现在我也就要为我这只手报仇啦。” 小林突然说道:“你是想用花蜂的毒来对付我们俩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花蜂的毒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是毫无作用。” 花蜂惊叫:“不可能,我的毒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没作用?你们俩一定是在骗人,你们两个骗子!”他竟似发疯了一般,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而他的手,也是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一些虚无的东西。 突然,他挥舞的手向着狂雷和小林挥了过去,而手中的十多枚暗器,也都是趁机激shè而出。三人距离本就不远,此刻花蜂又是借着自己失态的样子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所以这些暗器发出之后想要躲避实在是困难的很。 可是狂雷和小林却是躲开了,俩人就像是早已知道一般,在他的手刚刚动作的时候,他们俩便是突然闪身向着左右退去。所以,花蜂的暗器全部落空了。 花蜂的手也停在了那里,似乎不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躲开自己刚刚的这一击。而那个中年人则是在花蜂暗器出手的同时出手,他攻击的目标也正是狂雷。可是,两只手都好着的时候他尚且不是狂雷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有一只手废掉了。 所以,狂雷不但没有被他击中,而且还是顺便给了他一脚。 中年人挨了一脚,却似没有感到疼痛一般,竟然是想要再次扑上去。可是,就在他身形扑过去的时候,他的身法却是改变了,冲向狂雷的身子突然转了个弯,转向了门的位置。刚刚花蜂的暗器虽然没有打中任何人,可是却使得狂雷和小林两人离开了门前,而这却是给他逃走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狂雷和小林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他的身子半路上刚变换方向,小林便是紧跟着飞身而起,在他身子还没有到门口之前,小林已经是追上了他,然后毫不客气地再给了他一脚。这一脚之后他就没那么轻松了,身子整个都被踢的趴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竟然是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死人一般。 良久,他才是发出了笑声,发出了一种野兽临死之前的那种绝望悲号一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呀想不到,我竟然是连两个小子都打不过,我竟然是会被这样的两个小子算计!我不服,我不甘!苍天啊,你到底有没有眼睛?难道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一下?我不甘心呐!” 狂雷和小林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而花蜂则似乎是被吓呆了一般,竟然看着中年人在那里哀号而没有任何的动作。他能有什么动作呢?现在的他自保都来不及,更何况是去到那里照顾别人? 门突然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十分年轻的中年人,似乎在同命运作斗争,不愿承认自己已经是个中年人,认为自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的。中年人身材瘦削,好像是营养不良一般。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容,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只是里面似乎总是有着一种邪邪的笑意。一身华服,显得他的穿着与实际年龄很是不符,可是却与他的面容很是相配。而他的后面,却是跟着那四个老人,等这几个人都进屋之后,居然还有赵氏三人以及岳家三支剑四人。 中年人脸上一直有着微笑,就好像这笑容是长在他脸上一般,是与生俱来的。他先是看了看赵大的尸体,然后才是看了看地上的中年人以及花蜂。最后,他转头看着狂雷和小林说道:“你们俩就是知道帝王谷位置的人?” 狂雷和小林同时感到一惊,并不是因为他的问话,而是这个人刚一进来,他们便是感到一阵寒气沁入心脾,似乎这个人就是死亡的代名词,他的出现,除了带来死亡和不幸,就不会带来别的东西。 小林不答反问道:“你是谁?你是不是就是他们口中的上面的人?” 中年人听到之后哈哈一声大笑,然后才是说道:“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我不过才不在江湖几天而已,江湖中人就已经将我忘记了,看来我以后得多多给他们加深点印象,好让他们记住我。你们俩记住了,我叫灰烬。” 狂雷和小林同时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今天会遇到这个煞星?不是都说灰烬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神鹰的人?这样的对手是谁都不愿遇到的,也是谁都不愿面对的。可是今天偏偏就让他们俩遇到了。 小林道:“我听说过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不过我知道你这个人。你就是他们上面的人?这件事也一直都是你策划的?” 灰烬笑着说道:“听过我最好,省的我还要让你们俩认识我一下。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是不是我策划的也不是最重要的,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赶快将帝王谷的入口告诉我,不然后果怎么样你应该想得到。” 狂雷突然说道:“如果不说呢?会有什么后果?” 灰烬还没有说话,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人却是已经开口了:“小子,你这是找死!”说完这句话,后面所有人的兵刃都同时出鞘,只等着灰烬一声令下,然后便是将狂雷和小林斩于刀下。 而就在屋子里面的人剑拔弩张之时,密室的周围却是传来了“咄咄”之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钉在了竹子上面一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喀嚓”一声,一间竹子搭建而成的密室便是突然四分五裂,所有的竹子都在一瞬间向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然后,所有人便是突然就置身于大自然之中。 而破坏密室的人,在将竹子弄走之后,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竟然是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没人知道这是谁干的,也没人知道来人是会帮助哪一方,大家只知道,来人绝对不会少,而且看样子身手都不弱。可是,他们在将密室拆散之后,竟然就这样消失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这也实在是让人费解。 灰烬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可是他却是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既然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费心去想别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帝王谷的入口比较重要。所以,灰烬马上开口道:“小子,不用拖延时间了,快些说出来,也许还有一条生路。” 狂雷和小林却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戒备着。 五十 灰烬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狂雷和小林看着灰烬,对方不动,自己也不动。 灰烬无疑是他们遇到的所有人之中最难缠的人,不论是武功还是经验,灰烬都绝对能让他们很头疼。 狂雷和小林知道,此刻自己除了想办法击败这个灰烬之外,绝对没有任何路可走。即使是真的说出帝王谷位置所在,灰烬也不可能真的放过他们。像灰烬这种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的人,是不可能在目的达到之后还会遵守自己之前的诺言的。 先出手的是岳家三支剑。他们似乎很急于表现自己,只要是有机会,就一定不会让别人抢了先。 在那间红房子里,岳家三支剑和花蜂演的那一场戏,狂雷和小林早已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是演戏,可是他们当时所用的招式,却是的的确确的真把式,绝对不是开玩笑的。那招式的威力,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对方明明是四个人,却为什么要叫岳家三支剑?这无论如何都让狂雷和小林想不通,也是他们从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名字之后就一直在讨论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其中肯定有诡处,不然也就不会这样叫了。 岳家三支剑四人四支剑一齐出手,竟然是宛如一人使将出来,不但剑招没有先后之分,甚至剑招之间都没有丝毫的差别,就宛如同一个人在用着同一种剑招,只不过,这个人却是分出了三个分身。 岳家三支剑一出手,便是将自己的杀招使了出来,似乎已经认定了要将对方在最短时间内擒获。而他们的剑招,也确实是造诣颇深,不但招式之间连接紧凑,每一招之间的过渡十分流畅自然,而且衔接的紧密程度也是别的剑招所不能比拟的,如果不是他们投入了神鹰内,怕是他们完全可以自己闯出自己的天地。 剑招使出来,宛如流水一般,绵绵不绝,却又是如影随形,让人感到无处躲闪,似乎不管自己躲到哪里,都脱离不了这个攻击范围。 所幸狂雷和小林不是普通人,知道这种剑招不能在一开始就硬碰,而是应该尽量拖延,只有时间久了,它的威力才会是逐渐消弭。所以,狂雷和小林虽然看起来是被岳家三支剑逼得节节败退,可是他们自己却是知道,根本无法伤了狂雷和小林。 岳家三支剑突然撤招,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却又是突然上步。而现在他们用的,正是那天他们同花蜂联手演出的那场戏所用的招式。四支剑,四个方向,不分先后,不分彼此,像是一招“长虹贯rì”,却是四个“长虹贯rì”同时涌来。狂雷和小林那rì只看到了这一招是如何使出来,并没有看到花蜂究竟是如何躲闪或者是如何破解。所以,他们现在看到这一招,其实和第一次看到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所幸,狂雷和小林这几天在屋子里面闲来无事,没少研究这一招。付出当然是有回报的,所以,现在狂雷和小林虽然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心里却是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了。 狂雷和小林突然一左一右闪身退去,这样,原本四个人的包围圈,如今却是变成了每个人分别面对两个人。 岳家三支剑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变数。只要有一丝的懈怠,那就是狂雷和小林的机会。所以,在岳家三支剑一愣神之间,狂雷和小林分别出手了。每个人都是只用了一招,便是将自己面对的两个人击退。 可是岳家三支剑却并没有被这一招打败,他们虽然被击退,身形却是一落地便是弹起,再次向着狂雷和小林冲去。而狂雷和小林此时已是分开,一左一右站立。如果岳家三支剑围攻,那也只能选择其中一人围攻。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 所以,四支剑同时向着狂雷刺去。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用刚刚的那一招。这次的四人,竟然是三人在前,一人后面跟进,就好像最后的这个人是多余的一般,并不会发挥太大的作用。可是,三人刚刚到跟前,狂雷面前的人却是突然一矮身,而后面原本跟进的那个人却是刺出了一剑。再加上旁边两人刺出的两剑,狂雷现在承受的攻击并不少。 狂雷只能边打边退。他现在也是逐渐明白了岳家三支剑名字的由来。原来,他们真正厉害的杀招并不是刚刚的那个四剑合围,而是现在这种三人前面围攻,一人旁边总是在不经意间出手。因为外面的人总是似有似无,给人不存在的感觉,最重要的,真正在前面和人交手的,始终都是只有三个人。所以,大家就将这四个人简单看做三个人,将其中的一个看做影子一般。因为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做这个影子,所以大家并没有给其中的某个人下定论。 这样一来,狂雷现在是真的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了,不但是要时刻提放前面三人的剑,还要时刻小心影子那捉摸不定的剑。 小林在外面却是居然没有出手,他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看着狂雷始终都是处于被动局面,小林终于说到:“拔刀吧,再不拔刀,怕是你以后真的就没机会拔刀了。” 狂雷的右手突然就有了一把刀,一把看起来与普通的刀没什么两样的刀。刀长一尺半,刀身狭长,整个刀身都包裹在一个黯黑sè的牛皮刀鞘里。没人知道他这把刀是带在身上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这把刀是怎么到手里的,就像大家不知道他这把刀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手。 刀虽然已经到了狂雷的手里,可是他并没有拔刀,还只是在一味地闪避。他似乎在等机会,在等一个时间,等一个可以只要拔一次刀就什么事都解决掉的机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狂雷那把刀的上面。 狂雷突然拔刀!就在他们攻击刚刚发起的时候,狂雷突然拔刀了,他拔刀的对象却不是前面这三个人,而是那个影子一般的人。刀光只一闪,大家只看到刀光一闪,然后影子便是倏然而退,身上竟然是没有任何伤口。可是,只一刹,他的喉咙突然就开始向外面涌血,止不住地向外面涌。影子的眼神里面满是恐惧,满是惊疑,他到死都不相信,一个人能在这种间不容发的瞬间出刀,而且还是这样快!然后,他的人便是倒了下去。而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另外三个人也倒了下去,就像是那个影子一般,眼中满是恐惧,然后倒了下去。 原来,刚刚狂雷一刀挥出,不只是击中了影子,同时也将前面三个人一起击中。 好快的刀!好亮的刀光!所有人的呼吸都停顿了,大家的眼睛都盯在了那把刀上面,好像那上面有着什么魔力一般,让看到它的人都无法再将目光移开。 “那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刀!”灰烬看着狂雷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狂雷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这是一把魔刀,这不是凡间应该有的东西,这是魔鬼的武器,是被下了诅咒的!”灰烬像是十分了解这把刀,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狂雷还是那句话。 “拔出你的刀,让我看一看。”语气之中竟然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刀不是用来看的。”狂雷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刀是凶器,凶器都不是用来看的,凶器是用来沾染血腥的。” 灰烬突然回头看着剩下的人:“你们还有谁想去试一试他的刀有多快?”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愿意去试。刚刚的一刀,大家只看到刀光一闪,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如何拔刀,刀是如何划过岳家三支剑的喉咙,都没有人看到。大家知道他刀出手,只是因为那一道刀光,还有岳家三支剑的尸体。 这样的一个对手,绝对没有人愿意去面对! 灰烬却不一样,他施施然走了出来,就像是对狂雷的刀无所畏惧一般:“天下武功,大同小异,本就没有太多的差别,只不过在招式之上稍作改变,于是便被人认为是自己又创出了一种新的武学。其实,武学之路那么漫长,其实他能随随便便就探寻出来的?而即使招式再花哨、路数再复杂,最后的真正目的不还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吗?所以,武学都是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这里面却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速度!一个人的招式可以不jīng,甚至自己的武功来历都可以不了解,可是一个人的出手却不能不快。不快,就意味着自己已经较之对手落了下风,而落了下风通常都意味着死亡。可是,你不要以为,只要自己快了,就没有人可以击败自己了。小子,记住一句话,一物降一物,没有绝对的强者,也没有永远的失败者。” 狂雷淡淡地看着他,良久,才说话:“武学之路千万条,武学之人千万个,从来也没有谁敢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也从来没有一种武学被大家公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学。万物相生相克,每一种武学都有弱点,每一个人也都有弱点。” “说得好!弱点人人都有,可是只要知道这一点,人总是有办法克服的,一旦克服,那还有什么是可以击败他的?” “弱点就是弱点,即使改变了,还是弱点。所以,人总是始终都有弱点存在的,即使你自己认为你已经克服,可实际上你还有别的弱点存在,这弱点可能是你自己知道的,也可能使你自己不知道的。所以,人从来没有不能被击败的时候。” 灰烬看着狂雷,就像是刚刚见到这个人一般:“你练习刀法练了多久了?” “我没有任何刀法可练,我的师傅也没有教我任何刀法。我一直练的,只是拔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刀拔出来然后划过对手的喉咙或者刺进对手的心脏。刀法不过是一种无用的外衣罢了,既然有更有用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你练拔刀练了多久?” “从我知道刀是干什么用的时候,从我能将刀拔出来的时候。” 灰烬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恐惧,一种对于真正的高手才有的恐惧。他不该有这种恐惧的,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有这种恐惧的人并不多,而他也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可是现在这个年轻人却是让他有了这种感觉,而且竟然是来的如此强烈。那已经不是对于一个人的恐惧了,那是对于那种生活的恐惧。对于那种枯燥的生活,对于那种每天每月每年都一直在重复着的生活的恐惧。那样的生活不是人可以忍受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人能够忍受这种生活,而且还能忍受很多年很多年。所以,当他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他就不会被大家当做人看待。因为人是无法办到这些的。灰烬当然知道这种生活,他也是在这样的生活中度过的,他当然知道那种能让人轻易发疯的生活是如何的折磨人,他当然也知道,能从这样的生活里面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而现在,自己面前就有这样一个人,自己怎能不恐惧?在自己的对手面前有了恐惧,这无疑是愚蠢的行为,无疑也是送死的行为。可是,恐惧就像是一条已经钻进了你身体里面的小虫,让人已经无法自己控制了。 狂雷就在这时候出手了。 还有比这更好的时候吗?显然没有了,这无疑是绝佳的机会。 可是,灰烬却并没有像岳家三支剑一样倒下去。狂雷认为的好机会,当然不会错,任何一个只要是有眼睛的武林中人都可以看出来,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灰烬也是武林中人,灰烬也有眼睛,而且眼睛还很好用,所以他当然也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当然知道狂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谁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所以,他所幸给了狂雷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狂雷刚出手,便是知道自己错了,这不是一个机会,这是一个陷阱!自己认为绝佳的机会,并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对方故意露给自己看的,而像灰烬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真的将这样致命的机会留给对方?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诱使狂雷先出手!只有先出手的人,才容易被人找到破绽。 所以,狂雷刚有动作,灰烬的身体突然滑了出去,就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般,突然滑了出去。而他滑出去的距离,刚刚让狂雷那一尺半的刀身无法触及。而狂雷却是已经一招使出,而且还是势在必得的一招。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还会给自己留着后招,因为大家已经将自己的全部jīng力都用在了这一招上面,如果被躲过,乘势被对手进攻,那是绝对很难保证自己安然无事的。 狂雷也一样,他也没有给自己留着后招。他太有自信了,他对于自己的判断太有自信了,所以他在那一刀上面凝聚了自己全部的jīng、气、神,可是当他发现自己中计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再变招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刀无功而返,看着灰烬游鱼一般滑出去。 灰烬嘴角已经有了笑意,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自己已经诱使狂雷先出手,而且已经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jīng、气、神全部耗光。接下来,就是自己表演的时刻了。 小林想动,可是他却是已经被剩下的那些人纠缠住,根本无法过去。 灰烬笑的更开心了,看着别人如此着急,看着别人即使拼了命却还是一样徒劳,看着别人那样绝望的眼神,灰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可是,就在他准备向着狂雷出手的时候,一直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的花蜂却是突然出手了!没有任何征兆,花蜂手里的暗器突然打出。只不过,他打向的目标却不是狂雷,而是在那里一直得意的灰烬! 这一手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没有人能想得到!灰烬也想不到,他想不到自己的属下竟然会向自己出手,他想不到他竟然有胆子向自己出手!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毫无戒备的人,根本没有人能躲得开!所以,灰烬现在像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他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花蜂,似乎想要看明白他敢向自己出手的原因。可是花蜂却突然笑了,就那样微笑着看着灰烬。 灰烬突然大喝一声:“你不是花蜂!你是什么人?” 五十一 金剑银刀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灰烬的一声惊呼,使得正在与小林交手的那些人都是停住了手。本已险象环生的小林,则是因为这一声惊呼而脱险。 那四个老人看到灰烬倒地,迅速撇开小林而赶到了这边,准备围魏救赵,合四人之力将灰烬救出。 老人也在看着花蜂,显然,他们也想不到花蜂竟然有胆子向灰烬出手。不过,灰烬那一声大喝,却也是让他们深信不疑,他们也相信,既然灰烬说这个人不是花蜂,那这个人就一定不是花蜂。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花蜂还是在微笑着,就像是完全看不懂这些人的意思,也像是看不见这些人存在一般。他笑着笑着,突然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抹,然后,一张绝对陌生的脸容便是出现在了那四个老人的眼前――疾电!当然是疾电,除了疾电还能有谁有如此jīng妙的易容之术,除了疾电还能有谁在这些人面前将这些人都骗过去? 老人的脸沉了下去,似乎现在恨不得将这个年轻人砍上一千刀一万刀:“你是什么时候易容成花蜂的?花蜂的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疾电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在那里淡淡地笑着:“你们尽管放心,我还不像你们一样残忍,还不至于非得将对方杀死才安心。他现在在一个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毕竟忙了这么长时间了,该休息一下了。” 狂雷在那里看着疾电笑,而小林则是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出戏演的真不容易,差点要了我小命呀,刚刚那几个人如果再打一会,我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狂雷笑道:“你放心,他们还舍不得这么样就把你杀了的,他们还需要你这把帝王谷的瑶池开门呢。” 听到这里,小林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对着那四个老人说道:“看你们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只需要你们一句话,告诉我,神鹰在什么地方?”江湖中人最是敬重忠义之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忠义之人,都是一样会得到大家的敬重。 四个老人却是不理会这些,他们像是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一般,只是看了看狂雷三人,然后豆腐干对着他们三个说道:“看在你们心肠还不是很狠毒的份上,我们也不为难你们。现在我们就要带着他走,劝你们谁都不要出手阻拦,不然后果绝对是你们所不愿看见的。” 疾电看着四个老人,就好像看着一个在那里给他讲笑话听的人一样,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四个老人为什么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他们人多吗?所以疾电忍不住问道:“你们的头头已经倒在地上不行了,你们难道想靠着人多来赢我们?我们既然能将灰烬击倒在地,就有办法将你们四个也击倒在地,所以不要威胁我们说不听话的后果有多严重,我们没有人会害怕的。” “好,很好,年轻人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好极了!”酱牛肉在那里突然开口,只是不知道这是在赞扬还是在嘲讽。 小林眨眨眼:“我们一直都很好。” 四个老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就像是一瞬间就全都变作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良久良久,笋丝才是开口说道:“我们四把老骨头已经见惯了太多的人和事,也见惯了太多的聪明人,太多的少年人。各式各样的聪明人,各式各样的少年人,我们都见过。可是,不管是比我们聪明的人,还是比我们厉害的少年人,暂时都还没有活的比我们长的人。所以,少年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咸花生也开口说话了:“你们三个无疑是很聪明的少年人,这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如果这样聪明的三个人死掉了,拿会让这个世界都感到无趣的多的,也会让别人感到很遗憾的,所以劝你们还是听老人话的好。” 疾电看着他们不屑地说道:“我们最不愿干的事就是听别人的话。别人越是叫我们不要干的事,我们就越要干,而别人越是叫我们去做的事,我们就偏偏不去做。” 豆腐干叹了一口气:“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所以才会吃了很多很多亏。现在我只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一件我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事。” 狂雷看着老人,道:“你说,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我们知道,定会全部奉告。” 豆腐干像是很高兴听到这个回答,他点点头说道:“看在你心地还不坏的情况下,一会我一定会给你个痛快,一定不会让你受太多苦。”说完这句话,他才是继续说他想知道的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看破这个计划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将花蜂给偷梁换柱换掉的?” 疾电忍不住笑了,他当然会忍不住笑。这件事,可以说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不管是发现破绽,还是制定这样的一个计划,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这么跟你说吧,这个计划从制定的一开始,便是已经没有花蜂这个人了,一直跟着你们讨论的,其实是我,花蜂那时已经休息去了。而到后来红房子,再到后来来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在给你们演戏看。” 老人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在红房子里面这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中毒,他们的体力一直都是保持在最佳状态?” 疾电回答地愉快极了:“是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中毒,我在红房子里面故意拖延时间,不过是为了给那四个笨蛋看的,让他们以为我是在和他们按照计划在演戏,其实究竟是谁给谁演戏看,他们还不知道呢。”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制定了这么样一个计划的?你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肯定是有人暗中告诉了你们,不然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不错,是有人告诉了他们,你还不笨。”说这句话的,赫然是地上的中年人,只见他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四个老人:“你们猜的很对,如果没人告诉他们,这么机密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笋丝刀一般的目光盯着中年人问道:“你怎么说的这么有把握?” “因为我就是那个告密的人。”这句话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四个老人和赵二他们三个全都愣在当地。他们都知道,这个中年人的手是被狂雷废掉的,这个中年人即使不对狂雷恨之入骨,最起码也不可能像个恩人一样对待狂雷,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老人们全都释然了,这不是自己给别人设计圈套,而是自己在别人的圈套里面游走。从一开始,对方便是知道了自己的全部计划和行动,而自己却是连人家的一点意图都不了解。他们做的一切,都是给别人看的,都是为了要让别人相信,在目的达到之前,他们确实是敌对的,确实不是一方的。 咸花生点点头:“多好的计划,多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死掉了,该是多么可惜的事,毕竟世界这么美丽,谁都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他突然转头看着其余三个老人问道:“我们能不能不杀他们?” “不能。”豆腐干回答的干脆简洁,却是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在里面。 咸花生只能遗憾地看着狂雷他们,然后无限惋惜地说道:“我实在是舍不得杀掉你们这样聪明的人。”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已经是shè了出去,就像是一支利箭一般,突然shè了出去。而等他的话说完,他的人已经是到了离他们最近的狂雷的身前,左手闪电般打向狂雷的面部,右手则是向着狂雷的腰间抓去,意在遏制住狂雷握在刀把上的左手,使得他无法拔刀。而只要狂雷不拔刀,那他的危险就已经被降低了一半。 狂雷没有后退,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在老人的手打到自己之前,自己先倒了下去,然后身体贴着地面向后滑了出去。老人的一击无功,马上如影随形一般对着狂雷展开了攻击。老人手上没有任何兵刃,可是这却是要比手上拿着兵刃还要危险很多,手上没有兵刃,反而是使得手更显得灵活,更能随心而动。 而老人的攻击,也是步步占先,一招快似一招,完全不给狂雷还手的机会,只让狂雷在那里一味地闪避。这样下去,狂雷迟早是要被击败的。而他握刀的手,却是已经被老人的右手完全封死,根本没有机会拔刀。 疾电在一旁突然喊道:“小心暗器!”这一声喊,让老人的心里一惊,身形也是一顿,然后赶忙翻身后退,可是刚刚翻身,他便是后悔不已:真正要发暗器袭击别人,谁会提前通知你?这分明是在骗人!而狂雷则是感到压力瞬间消失,然后手里的刀倏然而发,一道刀光再次映亮了周围。咸花生后退的身形突然一顿,然后便是自半空中掉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毕竟是他后退在先,所以,这一刀并没有划过他的喉咙,也没有刺进他的心脏,这一刀只是划过了他的双腿,使得他的双腿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剩下的三个老人脸sè愈发yīn沉,豆腐干缓缓走出,他看着疾电说道:“很好,很好,你很好!”酱牛肉和笋丝则是分别抽出自己的兵刃,然后向着狂雷走了过去:“伤人者,是要付出代价的。”小林想动,可是被赵二三人围住,竟然是无法脱身。 酱牛肉手里是一把通体金黄的长剑,看样子竟是黄金所铸,十分华贵。这样的一把剑,会有着怎样的效果?而笋丝手里,则是一把刀,一把很普通的朴刀,只不过,刀身通体是由白银所铸,上面闪着耀眼的光芒。 两人兵器一出,便是向着狂雷激shè而出。 狂雷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兵器,不过,天下兵器大同小异,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兵器虽然霸道,却是缺失了那一份险。 酱牛肉和笋丝的招式,都是中规中矩的招式,并没有任何新奇,唯一让人感到意外的就是那一把金剑和那一把银刀了。难道即使是最普通的招式通过这两把不同的武器也会使出不一样的效果吗? 狂雷并没有心思去观察这些,相比较之下,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所以,与其去看那些,不如将jīng力全部集中在对方的身上,找出那一丝破绽来。可是,对方的配合绝对是完美的,竟然没有丝毫破绽可循。当金剑招式用老的时候,银刀却是刚好补到了那一丝破绽之上,然后金剑再进攻则是刚好弥补了银刀的缺憾。这样的配合,绝对是让人找不出破绽的。 狂雷身上已经开始有冷汗往外冒。 突然,金剑向后撤。只剩下了银刀自己在同狂雷交手。这是个机会,是个自己拔刀的机会。可是,狂雷的左手还没来得及拔刀,便是被一阵强光刺盲了双眼。原来,金剑撤出,却是在一旁用那无比耀眼的剑身将太阳光反shè过来,使人的双眼瞬间失明。而这短暂的失明,已经足够银刀将对方看出几个缺口来了。所以,狂雷刚感到自己双目失明,笋丝的银刀已经是到了狂雷的胸前。 狂雷身子虽然在尽力向后退,可是这一变招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所以,即使已经向后退,他的胸前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的刀口。鲜血一瞬间便是止不住的外涌。 金剑一招得手,立即再次加入了战圈。 狂雷视力刚刚恢复,可是已经有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即使酱牛肉和笋丝两人不再继续紧逼他,光是这样流血,怕是狂雷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而那面的小林,居然是被赵二三人逼得现象环生。这赵二三人,并不如看起来那么不济,他们也不比岳家三支剑差多少,甚至完全不分伯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岳家三支剑俯首帖耳,为什么会用赵大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做大哥,但是这三人的身手绝对是让人无话可说的。 疾电呢,他更是被豆腐干压制地气都喘不过来。这豆腐干绝对是四人里面功夫最好的一个,不管是徒手还是用兵刃,四人里面绝对再也找不出比他还厉害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再全力攻击一个人,那这个人所要承受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而那个中年人,竟然是没有任何救助的动作。 现在,三人都是处在下风,似乎胜败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五十二 哀歌无声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每个人似乎都已经被别人决定了命运。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已经没有了自己选择的余地,只有等着被人宰割的命运。 狂雷他们看起来似乎就是三条放在案板上等着被人宰割的鱼。 豆腐干的攻势虽然不猛烈,可是招招之间都是致人于死地的杀招,如果不是顾忌疾电手中那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手的暗器,他怕是此刻早已将疾电毙于掌下。而小林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赵二三人在没有赵大的情况下,配合的丝毫不受影响,似乎三人出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将赵大计算在内。三个人,三把刀,如同一张网,将小林仅仅地束缚在了网里面。不过,这里面最惨的就是狂雷了。金剑银刀本身的功夫不差,再加上两把诡异的兵刃,使得他们的攻击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狂雷胸口的血还在外涌,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如果不赶紧停止打斗,这样大量的失血,迟早都会要了他的命的。酱牛肉和笋丝自然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并没有对狂雷再出杀招,只是用兵器封死了狂雷任何可能反击的路线。 狂雷的脸sè已经开始发白,他的喘息已经开始急促。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怕是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地了,而那时,他真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就这样死去,也没有人愿意自己就这样被别人当做鱼肉放在案板上宰割。不管是谁,都会反抗的,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抗争的。狂雷也一样,他也不会任由自己的生命这样流失,他必须为了活下去而拼尽自己的全力,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一份力根本什么作用都没有,可是,自己还是要去拼,只有拼,才会有希望,才会有机会。如果认命了,那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狂雷不是一个安于天命的人,他绝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想法。所以,他一定要尽自己的全力去拼一下。 狂雷拔刀了!在一种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在一种大家认为都不可能拔刀的情况下,在一个大家认为绝对不是拔刀的好机会的时候,狂雷拔刀了!刀光雪亮,映人眉睫。可是,刀光却在空中断开了,就在狂雷的刀挥出一半的时候,他的刀撞到了酱牛肉的金剑。酱牛肉的金剑似乎就在那里等着狂雷的刀砍过来,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完全是狂雷自己送上门来的。笋丝的银刀已经准备再次出手了。 可是,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刀剑相击所迸发出的耀眼的光芒突然闪现,如同千万支利芒一般同时刺入了笋丝的双眼。双眼产生的刺痛以及短暂的失明,使得笋丝手中的银刀半空中停止了动作。而狂雷却是在刀剑相击之后,右手握拳重重击在了笋丝的胸膛之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三个人耳里。 笋丝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轻飘飘地向后飞出,手中的银刀锵然落地。金剑虽然还在同狂雷的刀相格,可是酱牛肉的心却已经随着笋丝的飞出而飞出。这是他们配合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能将他们击溃,不但是击溃,而且还是将其中一人击退。 这是无论如何都让酱牛肉和笋丝想不到的。 高手相争,是容不得任何的分神的,任何的疏忽,都可能导致自己丧命。在这种时候,酱牛肉实在不该是让自己的心跟着笋丝一起飞过去。所以,酱牛肉也像笋丝一样,在金剑落地的时候飞了出去。 狂雷终于不支,身体摇晃了几下,倒了下去。 而疾电在旁边却是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豆腐干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都是有所牵挂,可是两个人却又是在生死相搏。疾电此刻只感觉自己的两只手根本不够用,豆腐干就好像突然之间有了十八条手臂一样,动作快的让疾电根本跟不上节奏。终于,在豆腐干的一番急攻之下,疾电接不住了,豆腐干的右手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疾电的胸膛上。“噗!”一口鲜血喷出,疾电的身体顿时向后飞了出去,而就在他飞出去的同时,他手里突然扣住了几枚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豆腐干掷了出去。豆腐干在将疾电击飞之后已经是飞身向着酱牛肉和笋丝而去,根本没有料到疾电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发出如此暗器,所以,暗器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 双方几乎同时倒地。 疾电倒地之后却是赶忙自怀中找出一袋白sè药粉,勉强爬到了狂雷的身边,对着他的伤口洒了下去。外涌的鲜血如同受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召唤一般,竟然是不再外涌,而是顺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进。 看到狂雷伤口已经没有了大碍,疾电开心一笑。只是,他的笑还没来得及出声,嘴里便是又喷出了一口鲜血。豆腐干的那一掌绝对不好受,疾电现在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换了个位置,而且现在还在不停地换。他再次伸手入怀,找出了一个羊脂白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颗朱红sè药丸。药丸虽只有黄豆般大小,可是却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就似周围突然开满了鲜花一般,而人们正躺在花海里。 丹药入口即化,疾电的脸上也是再次露出了笑容。有了这枚丹药,自己的伤不但暂时可以控制住伤势,而且还可以让自己继续坚持战斗一会,即使这段时间很短,可是对付这种已经基本失去了反抗之力的人,这一点时间已经够了。 豆腐干所中的暗器,上面并没有淬毒,只是沾染了一些麻药一般的东西,让人在一定时间内失去意识,失去自己对自己的支配能力。现在,豆腐干虽然已经勉强来到了酱牛肉和笋丝的身边,可是他的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了。而酱牛肉和笋丝两人则是只有看着豆腐干逐渐倒下去,自己却是丝毫帮不上忙。 狂雷的那两拳打的真重,不但是打断了两人的肋骨,而且还是伤及了两人的心脉。这两拳,虽然没有当时要了两人的xìng命,不过,两人丧命,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即使两人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这一身功夫,从此以后也就与他们俩无缘了。 有的时候,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废掉了自己的一身功夫简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可是,对于真正的聪明人来说,活着毕竟比死了好,哪怕自己已经失去了一身功夫,可是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如果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那就没哟什么是可以击倒他的,不管是别人怎样的手段,都无法击败他。即使是让他已经绝望,即使是让他已经身处死境,可是,只要他还没有死,他就对自己还有希望,他就还相信自己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这样内心强大的人,当然是谁都不愿去招惹的人,而内心如此强大的人,自然是不会如此就认输。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被废掉了武功的江湖中人都是内心强大之人,毕竟江湖中人形形sèsè,不能一概而论。有些人是天生求生yù望特别强烈的,别说是废掉了他的一身武功,即使你已经将他侮辱的比世界上最肮脏的婊子还肮脏,可是他仍然不会死。这不是因为他有一颗强大的心,而是因为这个人是真的贪生。贪生的人不止有天生的,还有一种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逐渐开始的。老人们见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流血还是断头,他们都已经见的太多太多,所以,他们就会对自己的生命突然珍惜起来,就像是直到此刻才突然发现生命原来是如此jīng彩的,世界原来是如此美妙的,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生命的真谛并不是要他们相互厮杀,而是让他们去享受。 现在,加上之前被狂雷一刀废掉双腿的咸花生,四个老人再次凑到了一起。只不过,暗器上面药效的发作,使得豆腐干已经无法开口以及无法听清其余三个老人说什么了。他已经昏迷了,只留下其余三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三个老人的眼中突然有了一种很无奈的悲哀的sè彩,就像是夕阳西下之时却还是留在天边那一抹奋力挣扎的余晖一般。里面充满了不甘,也充满了自悯,更充满了一种对生命的留恋。三个老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相互倚靠着,握着彼此的手。 酱牛肉突然说道:“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说话了,以后估计不会再有机会了。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吃上一盘酱牛肉就要这样走了。” 笋丝想要笑一下,可是胸口的疼痛让他只能咳嗽几声:“没关系,下辈子你继续叫酱牛肉,这样你就还可以多吃酱牛肉了。” 酱牛肉突然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下辈子我不要再叫酱牛肉了,下辈子该你们俩叫了,这辈子你们俩都没有吃到肉,整天就在那里吃一些没用的东西,下辈子该你们享享福了,你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说完这句话,酱牛肉竟然是闭上了眼睛。而笋丝和咸花生也是同时闭上了双眼,三人就像是睡熟了一般。 那边的小林,却还是被赵二三人苦苦纠缠着。三人虽然武功不是都像四个老人一般出类拔萃,可是三人的配合却是弥补了这份缺憾。小林此刻绝对不是面对三个人那么简单,他感觉自己面前就像是有着几十个人在一起向着自己进攻,使得自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直到四个老人全部被击倒之后才是结束。赵二三人虽然没有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四个老人身上,可是毕竟还是能知道周围的事的。所以,四个老人被击倒,对于他们来说,绝对谈不上是好消息,更何况现在疾电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而旁边还是一直都有着那个废了一只手的人。所以,三人的心神已经在无形之中分散了。 小林的酒葫芦突然出手了。就在大家都认为他没有兵器可用而一直靠着自己的两只肉掌勉强应敌的时候,他的酒葫芦却是突然出手了。 三把刀刚刚合围过来,小林的酒葫芦就是已经到了三把刀中间。只见酒葫芦滴溜溜一转,竟然是将三把刀全部荡开,而三个人竟然是把持不住,三把刀脱手而出,向着旁边的竹林激shè过去,直穿透了十数根竹子方才是止住势头。而同时,小林也是身体凌空,双脚连踢,一式偷学而来的连环踢将三人尽数踢飞。 三人的身体就像是三只破麻袋一般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断裂的肋骨使得他们额头已经疼出了冷汗,而受伤的内脏更是让他们疼的面上全部变了颜sè。虽然暂时还有一口气,可是天晓得这口气能撑到什么时候。 小林不再去看赵二三人,直接来到早就被疾电的暗器击中而倒地的灰烬。击中灰烬的暗器上面不但是淬毒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毒,没有疾电的解药,中毒的人很难保住自己的xìng命。所以,此刻的灰烬已经丧失了任何的行动能力,简直就是一条在案板上等着被宰割的鱼。 可是,当小林的手刚刚抓住灰烬的衣领时,灰烬突然睁开了双眼,蓄满了内力的双手闪电般打向小林。饶是小林反应过人,却也奈何不得这一招,虽然用最快速度松开了灰烬的衣领而迎向了灰烬的双掌,可是毕竟是仓促之间,怎能抵挡住灰烬这一蓄满真力的一击?所以,小林的身子倏然飘出,然后重重落在了地上。而灰烬则是强提一口真气,身体激shè而出,向着竹林深处冲去。 原来,灰烬刚被疾电的暗器打中,便是赶忙运气护住了自己的心脉,使得毒气无法进一步进入自己的身体。而后在豆腐干四人打斗的时候,他又是一直在运气逼出自己的毒气。虽然不能全部逼出来,可是毕竟能勉强将毒气控制住。然后,他便是算准时间,拼尽了自己的一口真气向着小林出手。虽然自己的一口真气使出来使得毒气向着自己的身体内部流窜,可是总好过落入别人的手里。 而现在,地上除了废掉了一只手的中年人还能站在那里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已经倒在了地上。即使是刚刚勉强站起来的疾电,也是再次倒了下去。豆腐干的那一掌,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可是也打没了一半了。 直到此刻,中年人仍然没有出手,仍然没有帮助任何一方。可是,没有人怪他。一面是他曾经一起共事过的伙伴,一面则是他新结交的盟友,不管是哪一方,他都绝对下不去手,他也无法对着他们下手。那些毕竟是和自己曾经一起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rì夜的人,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不愿再与神鹰有任何纠缠,可是,这些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虽然没有满地的鲜血,虽然没有断裂的残肢,可是这景象却还是让人不忍再看。 一曲哀歌似乎已经在这里奏响,虽然无声,可是却是如此真切,让人能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让人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痛楚。 无声的哀歌,哀歌无声! 五十三 留仙谷,忆仙洞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狂雷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他现在唯一能记起的,就是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况,至于后面的事,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来到的这里,这里又是哪,那些人都怎么样了,他根本不知道。 不过还好,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是昏迷的,毕竟还是有清醒的。所以,疾电对他讲出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你昏迷之后,我们都是不同程度地受伤,只不过不像你一样是这样严重,不过还是一样不能活动了,也就不可能再通知大师兄来救我们了。幸亏当时还有被人在场,所以我们也就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狂雷静静地听着,问道:“那些神鹰的人呢?还有那个灰烬呢?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 疾电脸sè一黯,说道:“那些人除了开始死掉的岳家三支剑还有赵大,其余的人都是重伤,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挺住。当时他在那里发出了信号之后才是将我们三个带走的至于灰烬,被他跑掉了,不过他一时半会是很难再兴风作浪了,毕竟我的暗器上面可是淬了毒的。” 狂雷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在哪里?我已经昏迷多长时间了?” 疾电再次笑了:“我们现在已经到家了,你并没有昏迷多长时间,只不过到家之后你才醒而已。” 狂雷讶然:“到家了?那小林和欧阳馨呢?难道也跟着我们回来了?” “当然一起过来了,现在外面的形式对他们俩很不利,如果不一起过来,怕是凶多吉少呀。” “那师傅他老人家会同意?” 疾电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忧虑:“我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会不会同意,大师兄现在已经进去请示他老人家了,但愿他老人家会同意吧。静雨小师妹现在在外面陪着小林和欧阳姑娘,等着大师兄回来呢。” 狂雷不再说话,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伤势还是因为担心师傅不会同意,现在他的心里也乱极了。 清风终于回来了,而与他一起进来的,居然还有静雨三人。不用说,结果大家已经猜到了,如果老人家不同意,清风怎么敢将小林和欧阳馨带进来。这里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进来的,也不是谁都有能力进来的。 在外面的时候,小林已经是注意观察过了。本来是一片大漠,而且烈rì正在灼烧着一切。可是突然之间就看到了这一面山峰。山峰如同刀削一般,壁立千仞,直入云霄,猿猱尚且不得过,何况是人?这里根本就没办法让人生存下去,这里根本没有能让人生存下去的条件。所以小林对于清风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始终存在着疑惑。 可是,当清风带着他们三转两转之后,他们竟然是来到了这片山峰后面。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小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他只知道自己走着走着,突然就发现脚下的沙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满目绿sè。 这片山峰存在的好处,就是将沙漠完全阻挡在了外面,而它里面则是四季如chūn,百花争艳,竟是一派江南的景sè。 这里的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却如同一个被缩小了的小世界一般,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绝对不比外面任何一处地方差。好一处世外桃源,好一处人间仙境! 在这样的地方能够渡过一生,实在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即使不能渡过一生,渡过余生都是让人十分欣慰的事。就在这样的仙境之间,赫然竟有着一间十分简单的竹屋。 竹屋就建在竹林之中,似乎是原地取材直接建造而成。 在这简单至极的竹林之中,一位须发全白的老人端坐正中,神态之间睥睨自顾,隐约有一种天人的风采。老人神情淡然,双目矍铄,梅风道骨,虽然身子单薄,里面却有着十分巨大的能量。 在他面前,没有人敢放肆,没有人敢不敬。每个人见到他,似乎都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使得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不敢正视老人家。 可是,老人家对于这六个年轻人显然是喜欢的,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威严,没有丝毫的责备。在听完了清风和疾电对于最近这些事的汇报之后,老人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双目如电一般盯着小林问道:“你就是帝王谷中的人?” 小林虽然对于老人的威严感到不适应,可是毕竟不能失了自己的尊严,他努力挺了挺胸,声音清朗地说道:“回前辈,小人只是被神鹰利用而被帝王谷中收养的而已,并不是帝王谷中嫡亲之人。” 老人对于这个回答显然很满意,也许他是对于小林在自己面前并没有被吓得说不出话而满意。然后他才是对欧阳馨问道:“姑娘你是银手指的人?”问话的声音竟然是温柔得很,宛如chūn风吹过人肌肤一般亲近。看来女孩子不管是在哪里都比男孩子受到欢迎呀,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容易得到人们的喜欢,而男孩子不但要长一副讨人喜欢的脸容,还要嘴甜,还要博学,还要懂事,还要会投其所好等等等等。而女孩子显然就不一样了,她们本身就是一种优势,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这种优势更是被放大了很多倍。如果他对别人言语不敬,别人可能会认为是这个人言语轻薄了她使得姑娘恼羞成怒,如果她腹中根本没有任何知识,那么别人也一样会说女孩子本来就不是用来读书的,没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总之,女孩子比男孩子占得优势大得多得多。 欧阳馨似乎没有感受到丝毫压力,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一般,可能是这个慈祥的老人并不让人讨厌吧,所以她不但愿意听他说话,还愿意回答他的话:“弟子确是银手指门下。” 老人的目光突然就离开了欧阳馨身上,离开了所有人,就像是能穿透万里,直看到万里之外的人和物。他“哦”了一声,竟是良久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就没人敢说话,即使是静雨和欧阳馨,两人也不敢说话。一种无形的压力突然之间就弥漫了开来,老人在无意中让自己的威压就这样流露了出来。又是良久,老人才继续说道:“银手指现在的掌门人应该是婉心那个小丫头吧?” 欧阳馨嘴里现在简直可以装下一个特大号的鸡蛋,掌门人的名讳她还是在无意中才听到的,没想到现在在老人家嘴里竟然是小丫头,而且名讳还是随随便便就叫了出来,这让欧阳馨不能不惊讶:“家师名讳确是婉心,却不知老前辈是如何得知?” 老人突然爽朗一笑,不再提及此事,他看着清风他们说道:“你们这次虽然受了伤回来,不过毕竟也是有功无过,而且你们也都多多少少见识了江湖中的一些人一些事,相信以后如果你们再出去,就不会这样轻易再被打伤了。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你们自身的武学修为不够,如果你们自身足够强大,那即使是龙潭虎穴,也不可能伤的了你们分毫。所以,从今天起,你们要再次提高自身的修为,时间不会很长,只有一个月,这段时间之内你们要尽自己的全力来提高自身的修为。不过三儿就不要再学的这么多这么杂了,还是只针对一项好好研习一下。术不在多而在jīng。” 清风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老人便是继续说道:“记住,武学之道虽然贵在苦练,可是真正重要的还是悟。武学之路,不是靠你蛮力就能打出一片前途的,而是要靠自己的头脑,这样才能走的长远。这次修炼,不要只想着学会那些招式。招式永远都是固定的,是前人早就记在那里的。可是,你学得会招式,却学不会前人当时的心境,学不会他的心得。所以,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个东西,不要紧抓不放,重要的还是悟,在学会了招式之后要懂得如何悟出前人在用这招式时的心境,悟出他们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来驾驭这些招式。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有效的提高。你们的出手都以不慢,绝对不输任何人,你们缺少的,不过是那一份临阵如何使用最合理的招式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心境。我说的已经太多了,太多的东西就会变成废话,就没有价值了,所以你们自己进去之后慢慢悟吧。”他说完这些,突然就一挥手。然后,另一个年纪虽不如他大但是一样是老人的人出现了,他走到清风几人面前,就似一个最衷心的奴仆一般弯着腰说道:“少爷,跟我来吧,这个地方是你们以前绝对没有去过的,没有我带路你们是找不到的。” 清风忙扶直了老人的身子,笑着说道:“胡伯伯,您就不要对我们这么客气啦,不然我们可就折寿啦。”原来,老人姓胡。 老胡也不再推辞,带头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走出了竹园,走过了花径,可是老胡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样一路走下去,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感觉早已是走出了这个小世界,可是却偏偏没有走出去,几人还在这里面。 终于,老胡在一处洞口之前停下。 洞口竟然没有丛生的杂草,也没有怪石嶙峋。就是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洞,里面略微有些cháo湿,期间夹杂着一些淡淡的植物气息。洞内狭窄,只能容一人前行。老胡带着他们一路走,直走到洞口的尽头处才说道:“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至于一个月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没有人会知道,你们自己努力吧。”说完,老胡闪开了前面的路。 出乎众人的意料,这路的尽头处竟然不再那么狭窄,而且要宽敞的多,不但可以让老胡转身,甚至几个人同时转身都没有问题。而前面已经是没有路了,只有一面石板挡在那里。看来,石板之后又是另一个世界,也正是他们即将进入的世界。 老胡闪身向后,笑眯眯地看着几人说道:“进去吧,里面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如果没有,就推门进去吧,时间宝贵。” “还有一个。”疾电说道。 “什么问题?” “我们进去之后吃什么?” “哈哈哈,放心吧,你们不会饿死在里面的,尽管放心进去吧。” 这扇石板竟似一把神奇的钥匙,为几人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石板后面并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地方,里面跟外面的山谷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景sè怡人,一样的温暖如chūn,一样的百花争艳。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竟然会被师傅说的如此重要?而石板关上之后,三个大字映入几人眼中:“忆仙洞!”小林忍不住轻声念了出来。 清风听到,淡淡一笑:“我们这个山谷被师傅他老人家取名叫留仙谷,意在指出这里是可以让神仙都留下的好地方。” 小林点点头:“看来这忆仙洞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叫出来的,肯定也有它的用意,只要我们用心去找,总能找出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疾电突然说话了:“你们发现没,这里的树木花草像是人们有意种成这样的,绝不是天然长成这样的,这完全是按照五行八卦之术来排列的。”众人闻得此言,皆是向着周围仔细看去。虽然大家对于这些东西只是粗略懂一点,可是,这一看这下,大家还是可以看出来,自己现在正宛如进入了一个五行八卦阵,而这个阵则是随着来人的进入早已发动。 看来,想要知道这忆仙洞究竟有何玄机,就要先想办法破了这阵才行。 欧阳馨突然说道:“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如果是刚巧进入阵里面,那就是说我们由一扇门进入,想要出去,就要找到另一扇门才对。” 狂雷笑道:“我们干嘛在这里浪费口舌,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活书籍。” 疾电也是拍手笑道:“对呀,怎地将静雨小师妹忘了,这实在是不应该。有了静雨小师妹在这,别说是区区一个五行八卦阵,就是所有的奇门遁甲一齐来,也难不住我们静雨小师妹呀。” 静雨却是没有同他们说笑,微笑着当先走出。一面走着,一面简单说着:“其实这个挺简单的,大家只要注意看就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如果我们走入的那扇是门是机关发动之处,那只要找到它相对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出口了。石门可以看做五行中的金,金生水,克木,所以我们进来的地方只有那一扇石门而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而我们想要找到出去的门,只要沿着石门的周围走就可以了,找到一处树木花草特别茂盛之处,然后在这两点之间找一处比较cháo湿的地方,就是出口了,也就可以看到忆仙洞真正的秘密了。” “为什么要这样找?”小林很不明白。所实话,对于这种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他不但不明白,简直就是一窍不通,他认为能将这种东西研究明白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当然,现在看来要将静雨排除在外。 “水生木,克火。所以,它的周围肯定是树木花草特别茂盛,而那里既然是克火,自然是cháo湿凉爽之地。在我们人的一生中,还有比水更重要的东西吗?如果没了水,谁都不可能活下去,所以,水的方位一定就是生门所在的位置,也一定就是出口。” 众人已经不必再问了,因为大家已经看到了另一番景象:不同的竹林搭建的房子,上面有着不同的牌子,写着一些“刀、剑、手、术”之类的字,每一个字后面都对应着一扇门。看来,这门后面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里面肯定对应着门上字的秘籍所在。 五十四 黑衣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刘大官人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可谓是风生水起。 红衣娘娘自从上次来过一次之后,竟然是没有再来过。而上一次来,她则是给他带来了足够的掌柜、伙计以及各式各样的服务人员。 刘大官人对于红衣娘娘的细心感到很是欣慰。不管是谁,能有这么样一个伙伴一起合作,都不会是苦恼的事。 可是,刘大官人也想不明白,红衣娘娘这样jīng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找自己来办这件事?以她的手段,想要赚点银子花太简单了,她没理由找自己合作来办这件事的。 万紫千红一条街,迎宾楼。 现在的迎宾楼还是一样的与众不同,似乎在彰显着它的主人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人。 而现在,这与众不同的酒楼里面也的确来了几个与众不同的人。几个人手里都紧紧地握着他们的兵刃,就好像这个兵刃已经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他们不管干什么都不会将它松开。而看他们的神sè,却绝不是来寻衅滋事的。 酒楼里面原来吃饭的人,都因为这几个人的进入而悄悄地闭起了嘴,好像这几个人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不敢继续说。 来人一共有四个,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当然是很好看的女人,男人其实也很好看,甚至都很英俊。只不过,由于那一抹煞气,使得他们英俊的脸上都有了一层不一样的感觉,让人总感觉他们有些邪气。 一个穿着白sè衣衫的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一尺半的刀,黯黑sè的牛皮刀鞘,使得这把刀显得与众不同,可是看起来又是那样的一样。一身黑sè衣衫的人,则是一颗酒葫芦不离手,似乎天生就是酒鬼,半刻都离不开酒。而另一个男子则是一身蓝衫,手里一把三尺长剑瞬间便是将白sè衣衫的短刀比了下去。古朴的剑鞘,发灰的剑穗,很明显,这把剑是以前的人传下来给他的。 而例外的大概就是这个女人了,手里竟然是没有任何的兵刃! 这样的四个人,当然让人感到意外了。如果说这个女人什么都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许都有人信,可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跟三个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能跟他们三个在一起的,应该都是有两手的。 四个人刚一落座,店伙计便是已经来到了身旁:“客官吃点什么?小店虽然不大,可是一般的菜肴都能烧,几位只管报上自己想吃什么。” “让水玲珑过来,不然我们吃不下饭。”一身白衫的人说道。 伙计脸上的笑僵在了那里,这明明就是来找事的呀!对于这样的人,他们通常也不会太客气的,所以,伙计脸上瞬间就没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几位怕是来错地方了吧,这里没有这个人。几位如果是想吃饭,那就说点正经的,如果是想找事,那也请继续。” 一身蓝衫的人笑了:“小哥,如果你还想继续干你这份工作,就赶紧去把水玲珑找来,因为她夫君来找她了。”这句话一出,伙计当真是有如吃下了是个臭鸡蛋一般。水玲珑是这里的老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水玲珑什么时候成的亲却是没有人知道!难道水玲珑真的能做到无声无息地就成了亲?她真的能瞒过这么多双眼睛? 一身蓝衫的人,自然就是疾电了,也只有疾电才是和她有过媒妁之言:“如果你不信,你就赶紧去将她找出来,让她自己说给你看看,我是不是她的夫君。”这已经不像是看玩笑了,伙计已经有些半信半疑了。 这种事,如果办好了,水玲珑自然是有赏,可是办砸了,后果也一样不堪设想。关键是,伙计根本不知道怎样办才是好,怎样办才是办砸了。疾电说的虽然不像是假的,可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伙计再次小心地问道:“几位,容小人再多嘴。与我家主人结为连理的这位公子,您可有什么信物?这样我去到里面也不至于不好交差。” 疾电突然沉下了脸:“你如果再多嘴,我就自己去找。找之前我会将这里吃饭的每一个人都打断腿,将这里的每一张桌子都拆散,将每一把椅子都拆散,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酒楼,你信不信?而这些完全都是因为你办事不利引起的。”疾电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已经有吃饭的忍不住开始溜了。 伙计毕竟还不算太笨,知道眼前的事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就算这个人真的是来找事的,自己也不是对手,早晚都是需要主人过来的,与其这样,自己何必要得罪别人呢?所以,在疾电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里面去了。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上次那个用枪的中年人实在是可怕,如果这次他再来,我们怎么办?”欧阳馨在一旁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然这是一步险棋,可是我相信我们不会有任何危险。”狂雷说的很有信心,就好像这件事不管怎么发展变化都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个月原来已经过去了,狂雷他们六个早已经是从忆仙洞里面走了出来。而六个人在里面究竟是有多大的提高,又是有着怎样的身手,没有人知道。就好像没人知道他们六个在里面究竟是怎么修炼的一样。 四个人坐在桌子胖,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在盯着桌子看,就好像上面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突然,一只茶杯凌空飞来,向着疾电面门打了过去。疾电只是轻轻地一伸手,便是将这只茶杯稳稳地接在了手里,而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四个人只有一盏茶,这怎么能够,再上三盏茶!”话音刚落,三盏茶先后飞了出来,向着狂雷、小林和欧阳馨打了过去。力道用的竟然是全都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 三个人也都不是庸手,自然没有浪费主人的一番心意。接过了茶,疾电笑道:“娘子就是这么招待娘家人的么?” 疾电话音刚落,一道亮丽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四人眼前,却不是水玲珑是谁? 只见水玲珑面若冰霜,十根手指头恨不得在那里相互捏断了彼此。她瞪着一双杏眼,似乎恨不得用目光将疾电杀死,嘴里也是不依不饶:“你这个负心的,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还没死,你这种人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疾电却是不以为然,嘴里仍然笑着:“我如果这么早就死了,你岂不是要守寡?我怎么舍得然你这天仙一般的人受这苦?你说是不是?” 店伙计早已在一旁惊呆了,感情两人还真是夫妻! 水玲珑却像是没有听见这些话一般,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来走路了。走的很慢很慢。直到来到疾电的身前,她才是站稳脚,然后,又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出手,就像是第一次一样,突然间就对疾电出手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可是有着足够的空间施展自己的身手了。 而疾电仍然坐在椅子上,就好像水玲珑的出手根本不会伤到他分毫。可是左右的小林和欧阳馨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两人早已跑出了一丈远。 水玲珑虽然长得天仙一般,可是出手之间却是罗刹一般凶狠,手底下毫不含糊,更要命的是,她好像学的武学也很杂,绝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最少也有两个人教她,而且这两个人里面最少还要有一个jīng通好几种武学的人。这样的两个高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会差?这样的徒弟如果拼尽全力出手,又有几个人能轻松应对? 可是现在的疾电却是轻松极了,不但轻松极了,简直就好像是在喝着手里的那一盏茶一般,没有任何压力。这难道就是一个月闭关的结果?如果疾电的身手已经达到了这样,那其他几个人呢?是不是都已经与往rì不可同rì而语? 最惊讶的,当然还是水玲珑。上一次交手的时候,她心里明白,自己跟疾电虽然有一点差距,但是只有一点,这点差距绝对不大,只要自己想,自己随时都可以将这种差距弥补。可是现在的疾电,跟以前简直就是两个人,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之前的疾电勉强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的话,那现在的疾电已经是向着绝顶高手去了。现在的疾电,江湖中还有几人能将他轻易制服? 水玲珑看在眼里,惊在心里,手里的招式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诡。然而,疾电却仍然是左手握剑,右手下垂,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甚至他还可以一边闪躲一边同水玲珑说话:“娘子,我说我一出手就可以将你擒住,你信不信?我相信你肯定不信的,所以我准备出手啦,你要做好闪避的准备哟。”这话不管是什么时候说出来,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可是水玲珑貌似并不这么认为,她好像觉得如果疾电不能一出手就将自己制服,那才是侮辱。 疾电真的出手了,而且真的一出手就将水玲珑制服了。只一下,疾电的右手已经扣在了水玲珑右手腕上,一瞬间,水玲珑便是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了。 疾电眨巴着眼睛看着水玲珑说道:“我是不是没有骗你?” 水玲珑竟然是没有任何的愠sè,甚至面上还有一丝丝的高兴,她点了点头:“不但没骗我,你简直厉害极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去见见那个人?” 一提到那个人,水玲珑的脸sè突然就变了,就好像疾电刚刚提到的是一个凶神恶煞一般,而不是一个普通人。她神sè突然就变得十分复杂,看着疾电,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为什么要见他?” 疾电淡淡地说道:“不为什么,我就是想见他。” 水玲珑咬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考虑,又像是在斗争,她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并不是个愿意会客的人?”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他是个很可怕的人,而且我还知道他如果高兴,很容易就将我们杀死。可是上一次他并没有杀死我们,这一次我相信他也不会杀死我们。最重要的,我找他当然不会是为了交个朋友,我要跟他谈的事我相信他会十分感兴趣的。” “那你现在就放开她,然后说出来让我感兴趣一下,如果你说的事我不感兴趣,那这次就不会像上次一样了,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可惜你们自己不珍惜机会。”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只不过他穿的是一身紧身的黑衣,这样将他瘦削的身材便是全部展露了出来。身后的一杆枪将他的整个人都衬得像枪一般直。而随着他的出现,店里的客人早已是跑的不知踪影了。大家都不是笨蛋,都能看出这里马上就要发生一场打斗,而且还是一场江湖人之间的打斗。江湖人的打斗是最容易流血的,也是最容易让别人流血的。所以,如果想不让自己莫名其妙流血,那就赶紧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热闹固然好看,可是这个热闹如果是要以自己的鲜血甚至生命作为代价,那就不值得了。 疾电倒真是听话,瞬间就将水玲珑的手放开了:“我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跟你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黑衣人点头,这点他不否认,同一个人,前后两次见面确实是不一样了。 “那我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来,现在的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黑衣人的瞳孔瞬间收缩,就像一根针一般盯着疾电:“说下去。把你的想法全都说出来,我保证你不会死!” 五十五 吃不起的饭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黑衣人保证一个人不会死,那这个人在迎宾楼就绝对不会死,即使是刘大官人来了,这个人也不会死。 现在,刘大官人就真的已经来了。 他像个普通的食客一般,在里面的宾客都仓皇逃出的时候,他反而是进来了,就像是一个来赴约的人一般,既从容又悠闲。 以刘大官人现在的身份,出行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出来。不管是为了自身安全亦或是为了自己的排场,彰显自己的身份,他都不会是一个人出来的。今天也一样,尤其今天是来到了这别人的地盘,他当然更不会只是带一两个人过来。可是,有的时候一两个人却能胜过一二十个人。 看到刘大官人出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出现了这么样一个人,的确是让人想不到的。不管是哪个人,都想不到刘大官人会出现。 刘大官人就像是没有看见这些人的表情一般,仍然是自顾自地走上来,找了一个他最喜欢的位置坐下。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 刘大官人终于忍不住了,他终于敲着桌子喊道:“难道你们店里就没有伙计吗?难道你们店里的伙计都死光了吗?怎么到现在为止我这里连一壶茶都没有?你们知不知道我都要饿扁了,为什么还不快些上菜来?” 黑衣人看着他,脸上似乎都结了一层冰,冷冷地说道:“今天不营业。” “不营业?为什么不营业?是不营我的业还是所有人你都不营?刚刚我明明看到有人从这里出去,而且现在在你身边的这几个人明显都是客人,为什么他们可以在这里吃你就不可以在这里吃?” 黑衣人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仍然是冷冷地说道:“我这个店哪怕是进来一个要饭的,我都会营他的业,可就是你,我不营业。” “为什么,难道我付不起饭钱吗?还是你怕我会赖账?我虽然不是个有钱人,可是一顿饭我还是吃得起的。” “这顿饭你吃不起!” 刘大官人也沉下了脸,声音里面已经有了火气:“天下还没有我刘大官人吃不起的饭,就算是吃不起,我也要吃!” 黑衣人一声冷笑,很不屑地说道:“我这顿饭也简单,只要能不让我杀死,想怎么吃都行。可是如果自己没有这个本事,那就趁早滚蛋。” 刘大官人也是一声冷笑:“如果你自己被人杀死了呢,是不是也要从这间酒楼里面滚蛋?啊,不对,我怎地这么笨,死人是不会滚蛋的,到时候我定会给你好好送行,你尽管放心!” 黑衣人不说话了,脸上的神sè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平静,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能让他心乱的,只要他想,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这样的一个人无疑是个很可怕的人,不管是作为谁的对手,都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一个可以随时将自己情绪控制好的人,肯定也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让自己处在巅峰状态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谁会愿意让他做自己的对手?傻瓜才会。 刘大官人不是傻瓜,可是现在他却让这个人做了自己的对手。不是傻瓜的人却是做了一件傻瓜才会做的事。 黑衣人背后的长枪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隐隐有呼之yù出的势头。黑衣人缓步走了过来,走到刘大官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良久,他才说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像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主动来送死?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躲在家里睡大觉,这样自己这种rì子才可以过得长久一些。” 刘大官人也叹了一口气,就好像十分赞成黑衣人的话,然后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做了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可是这个决定却又不允许自己再修改,使得自己十分后悔不已而发出的一声叹息:“我也想老老实实躲在家里睡大觉,可是总有一些事让我没办法睡大觉。所以呀,想要让这种rì子过得长久一些,那就只能让这些烦心事消失,然后就可以过得很长久很长久了。” 黑衣人居然也是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还不笨,知道想要高枕无忧就得先解决后顾之忧。” 刘大官人笑了笑:“我好像一直都不太笨。” 黑衣人突然抽出了背后的长枪,盯着刘大官人说道:“现在你最好能从新认识一下自己到底笨不笨,不然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刘大官人还没有说话,那个灰衣剑客却是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阁下的高招由我领教。”他的手中仍然是那柄普普通通的剑,他的右手也仍然在一个最适合拔剑的位置上。 黑衣人看着这个灰衣剑客,瞳孔瞬间收缩的像是一根针一般,他盯着这个灰衣剑客的手指看了不止一遍。灰衣剑客的手指与别人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比别人的干燥一些修长一些,保养的比别人好一些,指甲修剪的合理一些而已。除了这些,似乎已经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了。可是这些看在黑衣人眼里显然不一样,因为他的神sè已经变得很凝重很凝重,就好像这个灰衣剑客是他生平未遇的高手,是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 从手指上能看出什么?为什么这个黑衣人变化会如此大? 手指上当然可以看出东西来,而且还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灰衣剑客的手指修长,说明他比别人更适合用剑,而且握剑的时候会更稳定一些,而干燥,则是因为他不紧张,没有死哈哦得心理压力,所以才会不出汗,手掌才会干燥。指甲修剪的合理一些,则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握剑,更快的拔剑,因为一个剑客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境界之后,他的一些很细小很细小的事情都很容易影响他的胜负。而一个优秀的剑客,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的。既然做剑客,就要做最好的剑客,就要做让人胆寒的剑客。这个灰衣剑客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黑衣人面sè很凝重,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以前真的从未遇到过的对手。他对剑是如此的尊敬,让对手未交手之前已经自惭三分。这样的对手,无疑也是很可怕的对手。 这样的两个人碰到一起,结果会是什么样?大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俩。 水玲珑的手里已经沁满了汗水,她第一次对这个黑衣人感到没把握,第一次为他担心。以前,不管这个黑衣人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她都从未担心过,因为她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能取胜的,是不会失败的,可是今天她的心里并没有这种感觉。这就好像一个厨师,天天做着同一道菜,今天突然换了新的陌生的菜肴,做出来也没有把握一样。水玲珑突然转头,对着疾电说道:“你为什么不去帮忙?” 疾电很不解地问道:“帮忙?帮什么忙?” “当然是去和那个灰衣剑客打呀。他是用剑的,你也是用剑的,这样你们俩打起来才公平,打起来才顺手。” 疾电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说用剑的必须就跟用剑的一起打?如果这样说,那他的枪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优势?既然占了优势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帮忙?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水玲珑气的跺了跺脚,可是偏偏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只能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场中的人。 黑衣人和灰衣剑客好像都知道自己面前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那种可以一招就将自己毙命的人,所以两人都没有动,都在等着对方先动。只有动,才有破绽,而只要有了破绽,那自己就有将对方一击毙命的机会。很显然,两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两人都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 两人看起来只是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全身上下似乎都是空门,可是却又是让人不知道该从哪一处攻击,不知道哪一处才是真正的空门。这无疑是达到了禅的境界,全是空门,则是没有空门,有即是无。 黑衣人手中的枪仍然是斜斜地握在手里,似乎想要用枪从这个角度攻击对方会很不容易。可是这个灰衣剑客却是能看出来,这样的姿势,却是最利于他发动攻击的,这个姿势,无疑是他经过千百次实战才得出的最终结果。 黑衣人握剑的手不觉紧了紧,手上的青筋也突了出来。 黑衣人双目如针,这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灰衣剑客的青筋刚刚突起,黑衣人手里的长枪已经是刺出。就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毒蛇一般,突然弹起吐出了信子。而这一击,攻的却正是灰衣剑客刚刚紧了紧的握剑的右手。 已经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了。底下的人也都是看出来,这两个人虽然不动时静如山岳,可是一旦动起来,必将是势若雷霆,而且出手的一击必定是决定胜负的一击。不管是谁这第一击如果成功,那他已经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xìng命,并且成功地将对手击杀。 灰衣剑客也动了,在黑衣人长枪出手的一刹,他也出手了。 手中的剑如同神龙一般突然出鞘,剑光如同匹练一般将长枪卷在了里面。然后,剑光突然向着黑衣人喉咙刺去,就如同一道光一般向黑衣人喉咙刺了过去。没有人能躲过这一剑,这一剑本就不是凡人能够躲过的,这一剑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不论是速度还是角度还是力量,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这样的一剑,绝没有人能躲过去,即使是黑衣人,他也躲不过去。想要在这样的一剑下不死,只有一种方法,只有灰衣剑客自己停下手中的剑,才可能让对方避免于死亡。 而现在,黑衣人仍然还站在那里,剑光虽然耀眼,可是并没有刺穿他的喉咙,而剑,正停在他喉前一寸处。灰衣剑客自己停住了手里的剑,自己没有刺出那一剑,所以黑衣人现在还活着。 可是,灰衣剑客却说出了一句大家都不理解的话,他说:“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他明明占了优势,明明是他饶了黑衣人一命,为什么却要说自己输了?大家都不理解,可是当大家顺着灰衣剑客的目光向下望的时候才发现,黑衣人的枪早已是顶在了灰衣剑客的胸口之上,只要再一分力,这个jīng钢打制的枪尖将轻易刺穿灰衣剑客的皮肤,刺进灰衣剑客的胸膛,而那时,灰衣剑客手中的剑将无力再向前刺出。所以,灰衣剑客那一剑虽然是饶了别人的xìng命,却也是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疾电在心里暗暗惊叹,这样的剑术,自己现在是远远达不到的。而黑衣人的枪,更是超出了人类的极限,那已经是一杆魔枪了,已经不属于人类世界了,那样的一杆枪,肯定是经过九天十地诸神诸魔的祝福和诅咒的。 这一顿饭,看来刘大官人暂时是吃不起了。 五十六 战心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灰衣剑客虽然败了,可是刘大官人并没有离开,他甚至用一个比刚才更舒服的姿势坐在那里看着黑衣人。也许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黑衣人,所以他感到很好奇。 黑衣人对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太友善,从他刚刚进来,一直到现在,黑衣人都没有对他表示过友善。 是不是刘大官人在万紫千红一条街上太过张扬,所以才会如此?还是说他做的事太过不仗义,所以才会招来如此的反感?可是江湖中不就是这样吗,江湖中从来都是用拳头讲道理,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用各种方法弄到手,不管是用拳头,还是用脑袋,反正总会想办法弄到手。这本是无可厚非的,刘大官人做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总给人不能接受的感觉。 水玲珑在一旁,此刻自然是心情极佳。不管是谁看到自己一方的人没有败,都不会难过的,所以水玲珑心情很不错。她心情很不错的时候,通常都会喜欢说两句,不管是说什么,想说两句,所以她就站出来说道:“我说这位刘大官人,您还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等着吃我们吃剩下的东西吗?” 她的心情好,不表示所有人心情都好。 就像现在,刘大官人身后就走出了一个同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一身白衣胜雪,面上更是有一层胜雪的冰霜,整个人似乎都是冰雕刻而成。只不过,这却是为她增添了无穷的魅力,丝毫没有减少她的吸引。 她当然就是刘大官人的宝贝女儿珍珠。 现在,她当然也是吸引着在场的几乎所有人,所有的男人。女人看见她只会自惭形愧,认为造物主是如此地不公平,然后在心里又同时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切。 只见她轻启朱唇,微露贝齿,说话的声音都似远山飘过来的一样,就如同她的人一般都是属于遥远的冰山,不属于凡间所有:“天下之大,我们想去到哪里就去到哪里,我们高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既不用别人请,也不用别人赶,所以你也不用在那里说风凉话,这些对我们没用。” “这倒真是让人想笑呀,在别人的家里竟然是会有人说这种话,你羞也不羞?” 珍珠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就好像现在水玲珑说的并不是自己,或者自己与这件事毫无关系:“这里是你的家吗?那我怎么不知道?据我所知,这万紫千红一条街好像是我的家才对呀,怎么这里是你的家呢?” 水玲珑已经发现这个珍珠不是个容易在嘴上吃亏的人,不过女人的天xìng向来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在嘴上说不过别人,况且现在她确实是有理的,因为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这里当然是我的家。又有谁说万紫千红一条街是你们的了?这个人还真是会开玩笑,不知他是眼睛瞎掉了还是脑子坏掉了,竟然连你们这种强盗都看不出来,实在是可笑。” 珍珠听到这话一点都没有生气,仍然淡淡地在那里说道:“我们抢了他们的产业,只是他们自己没有能力保住罢了,古往今来,哪个朝代的帝王不是这样,没有能力看住自己的江山,就要让有德者居之。我们只不过是沿袭了一下而已,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况且,你这家迎宾楼,到底是自己花钱买来的还是自己用别的手段得来的,这都没人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们自己肯定很清楚,也肯定很清楚到底谁才是强盗。” 水玲珑杏目圆睁:“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强盗喽?” 珍珠毫不理睬:“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水玲珑突然笑了,怒极反笑:“好,很好,看来你有一张很能说的嘴呀,只是不知道你的手是不是也和你的嘴一样厉害。”说完这句话,水玲珑突然出手。 而珍珠似乎早就已经料到她会出手一般,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神情从容的就好像两人不过是在切磋而已。只见珍珠左手五指张开,似拂柳的chūn风一般,以一种极温柔极温柔的招式向着水玲珑迎了过去,而右手则是只伸出了食、中两根手指,作为自己进攻的武器。 这样的招式,无疑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大家久已习惯两只手同时防守同时进攻,很少有人会愿意用自己的一只手来防守而另一只手用来进攻。一只手的效果似乎并没有两只手好。 看到珍珠的出手招式,黑衣人瞳孔突然收缩,像是一根针一般盯着珍珠,盯着珍珠的手,似乎这手上有着让他特别感兴趣的东西,而他的脸上,也是起了一种特别奇怪的变化,没人能分清这种变化代表什么意思。而那边的欧阳馨,同样也是神sè变得特别古怪,就好像看到了一件自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时候看到的事。 水玲珑却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天要给这个一直嘴上不饶人的女人一点教训。所以,她全部jīng力都是用在了如何将对方击倒。 可是,水玲珑的进攻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成效。珍珠的一双手似乎有着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自己即使是拼尽了全力进攻,仍然是没有丝毫的起sè。对方的左手就如同一个洞,一个可以将一切东西就吸收进去的黑洞,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招式,只要是碰到她的左手,就如同掉进了这个黑洞。而她的右手,却是如同一把利刃,让人不敢触碰。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怎么会有着如此诡异的能量?水玲珑越打越是心惊,自己已经供出了几十招,而珍珠却是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反倒是自己,每次珍珠的右手一动,她都要被迫将自己的身子变换好几个不同的方位。 珍珠似乎已经将水玲珑的招式都摸清了,已经知道了水玲珑武功的路数。所以,她的左手突然一变,不再是五指张开单纯地放手,而是五指如针向着水玲珑刺去。而右手,则是自水玲珑身前收了回来。 水玲珑不敢硬碰硬接她这一掌,身体滴溜溜一转,像陀螺一般向珍珠的身体左侧转了过去,双手上下翻飞,向着珍珠的要害拍了过去。而珍珠的左手已经刺出,自然没办法救自己的左侧,可是珍珠还有右手,她的右手,一样可以救自己的左侧。 只见珍珠的右手突然自身后穿了过来,动作迅捷,竟然是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影子还是她的手。而这一下,也是将水玲珑的两只手都罩在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水玲珑一惊,显然没有想到珍珠竟然可以做到这一点,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可是珍珠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即使水玲珑在第一时间内将自己的双手撤回,可是珍珠还是碰到了她的衣袖。只是碰到了衣袖,珍珠的两根手指却是已经轻易将水玲珑的衣袖洞穿,就好像两支银针一般,将水玲珑的衣袖轻易刺穿。 水玲珑的脸sè已经变了,如果刚刚这两根手指碰到的不是衣袖,而是自己的手,那现在被洞穿的是不是也是自己的手而不是衣袖?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可以让人的手指练的这般可怕,这已经不是手指了,这已经是不逊sè于任何兵器的手指了。这两根手指虽然不是兵器,却又是非常可怕的兵器,虽然还是手,可是已经不是普通的手了。 黑衣人突然说话了:“玲珑,回来,你不是她的对手,在这样下去,你只有吃亏的份。”虽然不服气,可是水玲珑也知道他说的不错,与斗嘴相比,还是自己的xìng命更重要一些。 珍珠竟然也是不计较这些,只是淡淡地看着水玲珑说道:“看你火气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会有着和火气一样了不起的功夫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水玲珑虽然功夫不如她,可是嘴上还是不服输:“本小姐今天发挥的不好,让你几招,你不要以为自己的功夫已经很了不起,告诉你,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将你打的趴在床上起不来。” “哦?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的不打之恩哪?还是你干脆过来打我一顿呢?” “哼!”水玲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黑衣人却是走了过来,向着珍珠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就像是两根锥子,似乎已经将珍珠的皮肤刺破,已经看穿了她的内心:“姑娘好俊的身手,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一些,只是不知姑娘家师是哪位?可否相告?” 珍珠竟然还是一副淡淡的语气,似乎这里没有人能引起她的重视:“家师是何人与你又有何关?有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的时间,还不如去好好调教一下你的徒弟,免得再吃亏。” 黑衣人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是刘大官人在旁边训斥了一句:“珍珠,不得无礼!” 黑衣人看着她,眼中竟然是没有丝毫的怒意,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他突然轻轻地念出了几句话:“青青绿水湖,绵绵几许尺,争相逞英豪,不见银手指。姑娘对这几句话想必是不会陌生的了,我没有说错吧?”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是珍珠的脸sè变了,一旁的欧阳馨面sè也是大变。大家虽然不知道这几句话代表什么,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几句话肯定代表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代表一个让人顶礼膜拜的时代。只是,这个黑衣人为什么会如此了解?难道他已经看出了珍珠的身手?已经看出了珍珠这一手是银手指的武功? 珍珠第一次面上出现如此大的变化,她的神sè变化几许,最终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是问道:“你能看出来?你能看出我的师承?” 这无疑是句废话。 现在,狂雷他们也是明白了为什么欧阳馨在看到珍珠出手的时候神sè会变得如此古怪。可是,为什么欧阳馨的脸sè是在珍珠出手之后才变化的?难道她们一开始并不认识?可是两人如果都是银手指的人,为什么会不认识?真是让人费解。 黑衣人仍然是不看她,目光飘向了远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时代:“只要是那时在场的人,又有谁不知道银手指的呢?武林中从来都不缺奇才,可是这银手指无疑是这些奇才中最惹人注目的一位,无疑是最耀眼的一位。虽然她不愿让自己扬名,可是江湖中的事又岂是你自己能够说了算的?” 珍珠的脸sè已经彻底平静了,她静静地听着黑衣人说完,然后说道:“可是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时候您还应该还没有参加那次盛会的实力吧?这几句话不知您又是哪里听来的?”虽然言语中还有着质疑,可是珍珠言辞之间却是已经恭敬了很多。她师傅不止一次对她讲过那次盛会,她也一直都是心生向往。 黑衣人悠悠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哪有资格参加那种盛会?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未必有资格参加。那个盛会岂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了的?不说场中的主角们,就单单那些围观的人,里面就不知道有多少一等一的高手在里面。那次盛会,只恨我没有在有生之年赶上,只恨我没能一睹那些绝世奇侠们的风采。” “可你毕竟还是知道那次盛会,还是知道银手指。” 黑衣人淡淡地说道:“只要是那次盛会出来的人,又有谁不知银手指?只要是江湖中人,又有谁不知道那次盛会?武林中还能有几次那样的盛会,人们怎么可能忘记?” 珍珠突然盯着黑衣人说道:“你的师傅参加了那次盛会?是不是还同银手指的人交手了?” 黑衣人淡淡一笑:“我师傅那时也不过只是个替主人倒茶的小童而已,他哪有同银手指交手的福气?是我师傅的主人同银手指交过手,而且还是侥幸赢了几招。你要知道,我师傅的主人一辈子都没有夸赞过别人的功夫,天下功夫已经没有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的了,可是唯独对银手指,我师傅的主人是一直赞不绝口,口口声声说自己胜了人家几招是侥幸,并不是自己的功夫比人家好多少。” 珍珠的脸sè再变:“你是霸王回魂枪!” 黑衣人竟然没有否认:“是的,我就是战心!” 五十七 救人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战心两个字一说出来,在场的人没有不变sè的,只要是江湖中混过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没有能保持镇定的。 这个名字本身似乎就有种魔力,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让听到的人在心里就产生一种流传自远古的恐惧,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这个名字究竟代表了什么,竟然是有着这样大的魔力? 狂雷在一旁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难怪第一次见面光靠气势就已经可以轻易将我们压倒,原来他是战心。” 疾电也是在一旁唏嘘不已:“上次如果他出手,怕是我们加起来也抵不过人家一百招。”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就算是我们六个一起上,也不会抵过人家五十招。一百招的话,可能是他故意让着我们。”小林在旁边面sè凝重地说道。 “这个叫战心的人真的有这么厉害?”欧阳馨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小林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个人,也许我并不清楚他有多厉害,可是他身后那杆枪,我却是绝对知道的。不要以为霸王回魂枪只是一个绰号,那还是他的枪的名字。这杆枪可不同于普通的枪,能用得起这杆枪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更何况他用起这杆枪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战心冲着小林笑笑,似乎他说的并没有错。 刘大官人一声叹息:“看来今天我们是真的吃不上这顿饭了,不过我也很高兴,毕竟见识到了闻名已久的人,这一趟,毕竟还是不虚此行。”说完这句话,他竟然是带头走了出去。 没有人拦阻,也没有人愿意阻拦。 来人走的一个都不剩,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就好像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战心看到他们都走了,突然弯下腰狠狠地咳嗽了起来,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内脏都咳出来一般。等他停下的时候,他的手里,赫然已经有了一滩鲜血。而水玲珑,早已是泪眼婆娑地在一旁拿着手帕等着了。 “战大侠您这是?”疾电在一旁疑惑道。 战心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先不要问,等到自己擦过了手,将手帕再次递给水玲珑,才是说道:“我的身体最近一向不大好,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继续说你刚刚要和我说的事情,那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 疾电虽然还想说什么,可是听到战心这样说,也只得将要问的话咽下去,继续说刚刚的事:“我的意思很简单,战大侠想必已经看出来,我们几个与上次你见到的时候完全不同了,这个时候的我们是有足够的实力来和你合作的。而我们一旦合作,对你当然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毕竟,我们的目标一致。” “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们的目标怎么一致?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疾电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所说不错的话,现在水胭脂前辈应该是有伤在身,而且还不是轻伤,不然刚刚那种情况她是绝对不会不出现的。” “你这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猜测罢了,也许胭脂她根本就不在这里,她因为有别的事而去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才不能出现在这里。况且这点小事有我在,她更是没必要出现。”战心虽然言语之中还有些许的客气,可是脸sè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 “战大侠也没必要再跟我们绕圈子了,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和战大侠一起,那就是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在一起。你刚刚也说了,水胭脂前辈有可能是那些情况不在这里,这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有可能受了重伤,你说是不是?”疾电说的很有把握,就好像这一个月里面发生的事他全都知道。 战心的脸sè已经铁青了,他紧闭着嘴,没有说一句话。 疾电叹了一口气:“战大侠,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我们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我们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们之所以想知道水胭脂前辈是不是已经重伤了,是因为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而且如果您答应与我们合作,那以后我们就是一边的人,我们是应该什么事都互相告知的,而不是相互隐瞒。” 水玲珑突然说话了:“是,你猜的没错,她是已经重伤了,而且已经危在旦夕。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战前辈也是受到重伤。如果刚刚刘大官人那些人不走而是还在这里继续找麻烦的话,那后果真的就是不堪设想了。”说完这些,水玲珑惨然一笑。 狂雷唏嘘一声:“看样子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呀,既不早也不晚。三儿,这次就得靠你了,两位前辈的伤还得你来治好。”如果被水胭脂听到他们在这里一口一个前辈的叫自己,那不用她的伤发作,就已经被气死了。 疾电却是面sè凝重:“伤倒是小事,如果刘大官人他们再来怎么办?战大侠可以应付一个人,可以应付两个人,可是如果是十个二十个人呢,他怎么应付的过来?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欧阳馨突然在一旁用一种很幽沉的声音说道:“你尽管放心,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我向你保证。” 疾电一愣,所有人都一愣。大家都想不到欧阳馨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水玲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因为在他再来之前我会去主动找他。”欧阳馨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要去找他?你疯了吗?”在狂雷的惊叫声中,欧阳馨已经是走了出去。狂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看着旁边几个人,无奈的一跺脚:“我和她一起去,这样还有个照应,你们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吧。” 要找刘大官人的住处简直就像你站在一条小吃街上找东西吃一样简单。像刘大官人这样的名人,现在怎么可能不容易找? 所以,刘大官人刚刚坐下还没吃完饭,狂雷和欧阳馨已经是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不是没有人阻拦,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提前通报一声,可是在拳头之下,似乎什么都慢了一点。 刘大官人此刻的脸sè绝对谈不上好,似乎随时都可以将不速之客杀死。他很讨厌在他准备舒舒服服吃一顿饭的时候被人打断,尤其还是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你们俩最好有一个很好的敢强闯进来的理由,不然我就替你们俩找一个!” “我找珍珠。”这是欧阳馨说的,是俩人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就像是一剂镇定剂,让刘大官人的情绪瞬间稳定了下来。 “你们俩是她的朋友?” 俩人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刘大官人。 “你们俩跟她有仇?来寻仇的?” 俩人还是不说话,还是定定地看着刘大官人。 刘大官人也不再说话,继续将那半个没来得及吃的鸡腿放进嘴里咀嚼。他不用担心这两个人在自己这里找麻烦,因为他知道会有人过来解决这件事的。就像现在,已经来了最少二十个人围在外面,只等着刘大官人一声令下,他们便是冲进来准备将狂雷和欧阳馨乱刀斩杀。 刘大官人没有下令,狂雷和欧阳馨也没有说话,双方还是这么僵持着。两人站在那里看着刘大官人,刘大官人则是在两人的目光中继续吃着自己的鸡腿。 再大的鸡腿,也有被吃完的时候,就好像再饿的人也总有吃饱的时候一样。刘大官人此刻已经吃饱了,而且还顺带着喝了两杯。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俩既不是我那宝贝丫头的朋友,也不是她的仇敌,那你们是来干什么来了?难不成是特意过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长得什么样?” “你的女儿我们已经看过了,我们也不想再看了,我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如果再不见我,她的小命就很难保住了。”欧阳馨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刘大官人手中的茶杯突然碎裂,一片一片地,碎的很是细小,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两根针,瞬也不瞬地盯着欧阳馨:“你知道我女儿的毛病?” “我自然知道你女儿的毛病,不然我怎么可能过来找你。” “你们是什么人?” “救你女儿的人!” 刘大官人丝毫不放松他的眼睛:“你们不是我女儿的朋友,也不是我女儿的仇敌,甚至就是萍水相逢都不是,你们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你们有什么目的?” 欧阳馨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疑心这么重的话,那我们可以现在就走,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就当没有来过。从此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你看怎么样?”这已经不是商量了,这是威胁。可是他不能不疑心这么重,因为现在说的都是关系着他女儿的xìng命的。 刘大官人眯起了眼,他不是第一次受到威胁,但无疑地,这一次的威胁是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因为这一次受到威胁的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他自己:“给我一个让我们相信你们的理由。” 欧阳馨突然出手,只不过,她没有攻击刘大官人,她只是摆了一个起手式,就像是刚刚在迎宾楼里面珍珠摆的那个起手式一样的动作。可是刘大官人的脸sè已经变了,他能够看出来,这个起手式绝不是刚刚模仿过来的,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动作模仿过来,即使是武学天才也不行,只有她们自己门内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地驾轻就熟。最重要的,刘大官人在欧阳馨的手上,也看到了珍珠手上一样的亮银sè,只不过,她的颜sè比珍珠的要柔和的多。 “你们跟我来。”刘大官人竟然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领着两人向着珍珠的住处走过去。 五十八 意想不到的人 - 武林游戏 - 反面94 () 珍珠的住处离刘大官人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可是此时珍珠的住处却是好像如临大敌一般,外面竟然有着十数人在把守。 见到六大关人过来,众人都是弯腰行礼。刘大官人一挥手,所有人都是退了下去。然后刘大官人转身对着欧阳馨说道:“这里就是小女的住处。实不相瞒,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小女都会感到心痛难抑,尤其是最近,这种感觉是愈发明显,甚至已经是让人有种想要将自己的心肝挖出来的感觉。我虽不知小女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可是,我找遍了所有的名医,那些庸医到了最后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江湖上的人我也找来看过,可是他们还不如那些庸医。如果姑娘真的能治好小女的病,那姑娘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完成。” 欧阳馨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当然。”刘大官人带头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装饰很是jīng致,各种饰品都显得小巧可爱,粉sè调的背景让进来的人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无疑是女子的闺房,而且是很温馨的闺房。狂雷的面上竟然不觉有些红了。 可是,屋子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欧阳馨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官人微微一笑:“姑娘切莫心急,这里是小女的闺房,小女自然是在这里的。”说完,刘大官人走到床边拧动了一下床头的圆珠,紧接着一张单人床便是应声而开。这里原来还有暗室,倒真是两人想不到的。 “小女就在里面。”刘大官人刚刚说完,还没有进去,便是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声音虽然是女子的声音,可是这叫声却是如此凄惨,让人听后心肝皆颤。狂雷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是不是珍珠姑娘发出的声音?” 刘大官人名sè沉重,显然他能清楚了解珍珠发出这种声音所承受的痛苦:“这正是小女今rì来心痛所致。小女自从回来之后,身体就有了这莫名其妙的顽疾。而随着现在疼痛的加剧,她只能是在这密室里面了,如果在外面,这种时候发病,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呀。”刘大官人已经迈步往里走了。 欧阳馨面sè竟然也是十分沉重,像是有着极重的心事一般。 密室的建造很简单,就是用石块将轮廓修砌出来,里面甚至没有一张比较舒服的床,只是有着几张简单的桌椅。而珍珠,此刻就像是一只被shè中了要害的野兽一般躺在角落里,浑身抽搐着,根本没有发觉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头发披散着,唾液随着粗重的喘息而顺着嘴角流下。平rì那张冷眼的脸上,此刻已经扭曲,就好像一团很光滑的面团,突然被一个顽皮的孩童肆意蹂躏了一番。双手还在地上死命地抠着,指甲已经碎裂,鲜血止不住地溜出来。但她却还是没有停止,似乎这样能减少她的痛苦。她的整个人已经虚脱了,瞳孔涣散,脸sè和嘴唇苍白的如同一张纸。 刘大官人已经转过了头,他实在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他宁愿自己来承受这种痛苦。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件事不是她能办到的,他根本就是帮不上任何忙。 欧阳馨的眼中已经有泪花闪现,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掉下来:“她这样发作会持续多长时间?” “以前还好,只会是一下,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她的痛苦也延长了。从开始的一会,到现在的差不多一炷香时间。总之现在如果治不好,珍珠怕是会无法再承受这种痛苦而走极端了,我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珍珠。” 欧阳馨点了点头,她突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珍珠的症状开始有些减缓了,似乎疼痛已经没有那么严重,或者是疼痛已经要放过她了。可是即使几天放过她了,以后呢?以后的rì子谁能保证她不再受这种煎熬?这本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承受的痛苦,尤其是这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如果可以,肯定会有很多男人愿意替她来承受这一份痛苦。人们宁愿看见美人冷若冰霜的笑,也不愿看见脸孔被扭曲的疼痛。 时间在流失着,可是现在的时间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无疑比任何时候都慢,尤其是珍珠,她现在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度rì如年,每一刻都是如此地拖沓,丝毫没有平rì里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就好像时间也知道此刻的痛苦难以承受,所以才刻意走慢些。 不过,即使再长的时间,也总有走完的时候,就好像再难走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现在,浑身被汗浸湿的珍珠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就好像是一具死尸一般趴在那里。 “把她抱上去,抓紧时间治疗。”欧阳馨说道。而不等她说完,刘大官人已经是抱起了珍珠向上面走去。珍珠在刘大官人的臂弯里面,就宛如一个熟睡的婴儿,是那样的安详。只是,那眼角的泪珠却又是在暗示着别人,这分明是一个可怜人,没有丝毫的安详。 珍珠的嘴唇和脸sè,仍然是白纸一般,没有丝毫血sè。而她整个人,却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将体力都耗光了一般,软绵绵地躺在那里,眼睛都不愿张开。就好像即使现在天塌下来,她也不会让自己睁开眼来看一看。 欧阳馨自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白玉瓶,一个很小巧的羊脂白玉瓶,上面还雕刻着天女散花的纹路,碧绿的瓶身使它与别的瓶子瞬间区分开来,同时也是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打开瓶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随之散发出来。而里面的药丸,则是玉米粒大小的碧绿圆球,晶莹剔透,仿佛水晶一般。然后,欧阳馨扳开珍珠的嘴,将这粒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随着唾液一同流入了珍珠体内。 虽然不知道这个药丸的作用,不过刘大官人知道,这种能散发异香的药丸,绝对不是凡品,虽不敢说能让死人复活,可是让一个重病的人康复,却绝对不是问题的。刘大官人现在虽然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可是现在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问任何问题。刘大官人只能等,等药效发挥,等欧阳馨忙完,不然他只能自己在这里着急。 其实,欧阳馨比刘大官人还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办这种事,虽然师傅之前已经将使用方法以及各种注意事项都告诉她了,可是她还是紧张,一种莫名的紧张。不管是谁,如果第一次来准备帮助一个人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已经将xìng命交在了自己手上,那谁都不会轻松的。 刘大官人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他终于试探着开口问道:“姑娘,珍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欧阳馨眼睛一直盯着珍珠,没有丝毫的放松,听到刘大官人的问话,她随口说道:“以前她都是多长时间能醒过来?” “大约一个时辰吧。” “那今天应该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这颗药丸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吸收,只有完全吸收了,药效才能发挥最大,珍珠的伤势也是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痊愈。” 刘大官人点点头,也不知是真的明白了,还是麻木地点头。 时间有时候真的很怪,当人们希望它快些过去的时候,它偏偏慢的像是蜗牛,可是当人们又希望它慢些的时候,它却是变得像是突然有了八条腿一般,飞快的向前走,不给任何人机会,也不会在乎任何人的哀求。这算是公平吗?对于迟暮的老人和呱呱落地的婴儿,怎样的时间才算是公平?谁知道呢。 就像之前说过的,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所以,再慢的时间,终究还是会过去。现在刘大官人他们终于看到珍珠微微张开眼睛了。 此时的珍珠已经是开始恢复她平rì里的那种冷漠与高贵了,脸上仍然是一副不与世间一切胭脂俗粉相为伍的样子,眼睛里面也是那种万物都不会引起她注意的样子。可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在看到刘大官人的时候却是变得如同一汪chūn水般,似乎随时都有水要溢出来。 刘大官人早已是保住了珍珠,眼睛里虽然在尽量掩饰着,可是那泪水还是随时都会落下来。他的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他的心里现在又有多少痛苦,又有谁能知道呢?又有谁能了解这其中的感情呢?天下之间,众人只知道母子之情让人难以割舍,让人总是缠绵泪如雨下,可是父子之情难道就那般冷淡吗?父亲这个形象似乎天生就是勇敢的,就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只要是父亲这个角sè,那就注定了只能坚强。 可是,又有谁能真的在这份真情之前保持自己的那一份微不足道的坚强呢?刘大官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在紧紧抱着珍珠的这个动作里,却是胜过了千言万语。父爱沉默如山,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良久,刘大官人才是开口说道:“丫头,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这份苦了,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开心的活着了。”说完,他便是将欧阳馨和狂雷拉了过来:“这位姑娘她可以将你的心痛医好。” 珍珠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任何话。其实,她心里当然明白,明白自己的心痛,明白自己的身体,可是她怎能在一位这样的父亲面前将这个情况讲出来?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父亲绝望。即使只是一时的高兴欣慰,可是只要父亲是开心的,充满希望的,那珍珠就是很开心了,即使只是一小会。 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将这一小会的希望打破,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让父亲失望的话。 似乎是看出了珍珠的这些隐藏的话,欧阳馨走上前,很坚定很坚定地对着珍珠说道:“珍珠姑娘,你放心,你父亲说我们能将你的病治好,那我们就一定会将你的病治好!” 珍珠这时才仔细打量起了欧阳馨,这个美丽的女人似乎感觉很面熟,可是一时之间却是找不出任何这个人的相关信息。 “我是欧阳馨。”欧阳馨淡淡地说道。 可是这几个字一说出来,珍珠却是面上变sè:“是你?!”她真的意想不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会是欧阳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