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穷途末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已面临绝境。 饥寒交迫,湿透的衬衣糊在身上。 我望着不远处阴森的别墅,脱下被淋湿的衬衫抹了把脸。 法律是底线,道德是准则,连命都保不住的情况下,谁能管得了这么多。 我一边思虑一边向阴森别墅走去。 这座具有乡村风情的大别墅门口挂有印着福字的红灯笼。小院种有一颗巨大桑树,落叶堆满树根却无人打理,树旁有一古井,井口长满青苔,此时阴雨绵绵,冷风吹动枯叶,沙沙作响。 我来到别墅侧面,仔细注视着玻璃窗,几只锈迹斑斑的锅碗杂乱的摆于窗边,然而这窗是锁死的。 这里是厨房,或许有吃的。 我折返回路边摸了块趁手的砖块,回到别墅侧面,对准玻璃窗。 只要能吃饱饭,挨一顿打也值得。 “哎......哟~” 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声从头顶传来,我被吓个哆嗦,下意识地循声看去,这叫声正是从二楼传来。二楼窗户的玻璃板黑咕隆咚的,视线被阻挡在外。 这两天我一直徘徊在附近,每晚都能听见老人的叫声,可当我敲响老人家大门时,始终没见有人开门。 我有些捉摸不定,这声音听得久了,反而觉得像是种哀嚎,声音带这种绝望,难道说......老人生了病? 雨下一整天,一阵阵冷风像纸片般在没有月光的夜晚切割着我上身。即便是5月也让人感到刺骨,我打了个寒战。 我又看了眼二楼空荡荡的阳台,扯着嗓子喊道, “你有力气叫唤怎么没力气给我开门呐!” 话语落定,我侧耳倾听,除枯叶剐蹭地面的沙沙声外,只有风在耳边低语。 我思索一番,老人听力衰退,或许未听到我喊声,没给我开门或许是因腿脚不便,这都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我铆足劲,将砖块猛地向玻璃抛去,只听啪的一声,玻璃板应声碎裂,撒出一地碎渣,还剩几处尖锐小块顽强嵌于窗内。我撑住窗沿,猛地一跳便翻进厨房。 体力早已透支,我这么一折腾,眼前顿时阵阵发黑。 跳进厨房后迎面撞上的,是一座等身高的冰箱。我一把将其拉开,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冰箱tmd没通电! 这让我更加力不从心,哪怕有点残羹剩饭也好,然而,没通电的冰箱能保存什么食物?我不禁暗骂一顿老头,感情我是白费力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万一,我翻找起冰箱,希望里头能有吃的。头顶时不时传来哀嚎声,在我一顿摸索下,幸运地摸出一盒牛奶和两袋糕点。 老人就算听见异响意识到家中遭小偷,应该也不会下楼,毕竟腿脚不方便,否则早给我开门了。 我一顿大快朵颐,将糕点顺着牛奶吞入腹中,味道有点发酸,勉强尝得出绿豆味。吃完我打个饱嗝,就在这时,我意识到厨房的气味有些非同寻常。 我细细嗅了嗅,这才闻出,这厨房之中,有股刺鼻、浓厚的霉味。 眼下我身心疲惫,倒也管不了这么多,我将地上垃圾桶倒扣,脱下糊在身上的衣服,将其晾于窗边。 我坐在垃圾桶上舒出口气,只感浑身舒畅,在艰难条件下,能不被风吹雨淋也是种幸福。我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心头不自觉涌出一种孤独与无助。 我不禁陷入沉思...... 我并不知晓自己身处何方,我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曾遇见一件十分怪异之事,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加班至深夜,我为了省下打车费,走了条十分偏僻的小山路回家。在那条小山路边有座殡仪馆,因此很少有人踏足,但我是个唯物主义者,讲道理我是不怕的。 只记得那晚路灯特别昏暗,燃起的白磷发出忽明忽暗的冷光飘动在树丛中,我当时只想快点赶路,我行至半途,忽然发现在我前方十步外的一棵槐树下,站有个低着头的女人。 我当时也没多想,继续闷头赶路,直到我经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这女人着装十分奇异。 女人发型十分古怪,头发盘簪至耳边,两团头发压在耳廓上跟元宝似的,身穿长袍样式的深紫夹袄,上头绣有栩栩如生的花鸟。 穿着这种奇装异服,我乍一看以为她在玩cos,可转念一想,深夜的山路上怎会有女孩子玩cos?我走出两步又回头打量女人,终是让我发现了端倪,在她鼓鼓囊囊的脚背下,是一双仅有三寸大的绣花鞋,鞋跟隆起,形状类似花盆。 我当时大脑一空,三寸金莲?哪有cos玩家真给自己裹足的?看这怪异模样,站在那的,分明是个清朝女人啊! 我当时被吓得瘫坐在地,可也就眨眼间的功夫,那清朝女人又不见了踪影,我甚至没听见脚步声,她是瞬间消失在原地! 我不知是否看走眼,还没等我缓过神,就感到后颈有股钻心的刺痛,仿佛有数枚银针扎进肉里,直至骨髓。 紧接着我眼前一黑,醒来后便到了这里。 哎哟...... 我的思绪被一阵阵哀嚎声拉了回来。哀嚎声在别墅里听得分外清楚,有些渗人,又有些凄惨,给人一种病入膏肓之感。 我流浪在这个陌生城镇两天,未曾看见过一个路人。晚上会有住户亮起零星灯光,但都紧闭大门,我沿着街道一路呼喊敲门都无人回应。 我要是有个遮风挡雨的住所,摘点老人家种的桑葚,那也不至于因饥寒交迫做此偷盗之事,否则就得饿死街头。 这看似是个大户人家可冰箱里尽是些揉成团的塑料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本是个遵纪守法好市民,没曾想如今也做了入室行窃这种缺德事,现在填饱了肚子,是不是应该向老人道个歉? 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不绝于耳的哀嚎声。 我摸了摸衣服,只干了一半。我若照顾一下老人,尽点微薄之力以表歉意,倒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我套上半干的衣服。 微弱月光透进厨房,我掸了掸衣服,正准备出门,就在这时,我惊奇的发现,在我的衬衫之上,竟沾满了淤泥,跟拖地布似的,脏得不堪入目。 我环顾四周,冰箱上的手印在月光下格外显眼,我细细看去,是一层厚厚灰尘敷在冰箱表面,我又对比了下手印,这手印正是我摸索时按下的,可见冰箱很久没有使用,不过说来也是,独居老人挺多都不做饭的。 显而易见,沾我衣服之上的并非淤泥,而是从洗手台蹭上的灰尘。 转念一想,这倒也划得来,至少填饱了肚子,衣服脏了又如何,生死关头没必要注意形象。让我不解的是,厨房为何会堆下如此厚的灰尘?感情老人很久没进厨房了吧。 哒哒哒哒哒。 还没等我多想,一阵踢踏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第二章 诡异别墅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心脏突突地跳着。那老头不是TMD腿脚不好吗?我细细听去,这脚步声平缓沉闷,没一点蹒跚之感!难道说,他发现家里进贼了? 我飞快思索,当贼被抓住通常不会有好下场,倘若情况不乐观,我就跳窗跑路。 就在我担惊受怕时,脚步声持续一会便消失了。 我屏住呼吸,抬头望着天花板,所幸老人只在二楼走了会,未听见一楼的脚步声。我舒出口气,无论如何,我都该向老人道个歉,将功补过,心中能有所慰藉,毕竟我从未做过这种违法之事。 想到这,我冲天花板高声喊道,“爷爷?爷爷?” 喊罢我侧耳倾听,回应我的,只有雨水滑落屋檐的滴答声。 我借着昏暗月光环顾四周,在厨房白墙之上,一幅灶神画像映入眼帘,画像下有一香炉,两边各躺一截蜡烛和打火机。 我将蜡烛点燃,打量起厨房, 虽然是别墅,但装修风格却十分朴素。头顶的蛛丝飘忽不定地晃着,不明污渍淤积在地砖凹槽里,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霉味,灶台上的料盒脏兮兮的,里面的盐糖调料已变成梆硬的疙瘩。 锈迹斑斑的菜刀挂在窗边,洗手池和柜子之上堆满潮湿的灰尘,摸上去黏糊糊的,可见厨房很久没有使用。 我拿上蜡烛,将打火机揣进兜里,深吸了口气便推门走出厨房。 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张红木制成的圆木桌,木桌受岁月侵蚀表面木皮已翘起或脱落。厨房外是饭厅,红木桌置于中央。 桌上整齐摆有5对碗筷,无一例外地敷有厚厚灰尘,桌子正中央有瓶未开封的啤酒。见此一幕,不禁回想起儿时吃席,客人未到碗筷却已摆好的架势。 我举高蜡烛打量起这个饭厅。 灰色地毯上躺着几塑料瓶,瓶身微微发黄,瓶里残留的液体已是黑色。钉在墙上的木柜柜门大敞,里面空无一物。 破旧不堪的饭厅没有一丝生气,我想了想,老人行动不便,没打扫房间也在情理之中,显然住别墅里的是一位空巢老人,若子女常来看望,环境也不至于如此破旧。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声啪的巨响从身后传来,在死寂的环境里分外刺耳,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一条木拖把躺于地毯之上,应该是拖把滑倒所发出的动静,不过倒在地毯上,声音确大得有些非同寻常,倒像有人故意将其摔在地上。 我细细看去,这条老式拖把,钉在拖把头上的布条七歪八扭的保持怪异姿态,干硬的布条跟钢筋似的。 我舒出口气,未曾多想。 饭厅一侧是去往二楼的木梯,我寻思着再看看一楼,便向一楼深处走去。 一楼似乎没人,十分安静,只听得见屋檐滑落的滴答雨水声。 走出饭厅后是一条狭窄通道,正前方的长沙发缓缓从黑暗中浮现,前方应该是客厅,右边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在我左边的小房间里,摆有老旧款式的洗衣机,潮湿发霉的外套丢弃在洗衣机下,在这小房间对面还有扇木门。 我注意到小房间墙上有道开关,便按了按,啪嗒啪嗒的开关声在死寂环境下格外突兀,然而头顶的灯泡却没亮,或许是坏了。 我持着蜡烛推开房间对面的门,又按了按开关。里侧房间的灯泡也不亮,别墅似乎没通电。 我深感疑惑,老人住着豪华别墅,生活条件却这么艰苦么?想来也是,毕竟我一个年轻人理解不了老年人的想法,他们省下几毛钱的电费都能乐呵半天,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条件,大夏天的让他们吹空调,他们反而喜欢在树荫下扇扇风。 我借着烛光打量这个房间,在屋子中央,隐约有辆面包车的轮廓,这房间应该是车库。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忍不住上前查看起车子。 面包车的轮廓在黑暗中缓缓显现,愈发清晰,直到我离面包车五步之内,猛地僵住身子。在这废弃车中,我透过盖满灰尘的挡风玻璃, 竟发现在驾驶位置上,坐有个穿绿衣的司机! 我见此场景,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一跳,烛火应声熄灭。 顷刻间,黑暗将我团团包围,犹如坠进冰窟,一阵鸡皮疙瘩席卷全身,我哆嗦着后退到洗衣机旁,掏出火机点亮蜡烛。 温和烛光从眼前亮起。 我惊魂未定,在那驾驶位之上,一个身穿绿衣的短发男人在挡风玻璃下格外显眼,只是烛光昏暗,没能看清司机的面孔,但我清楚记得,那肉色人脸是正对着我的! 我僵硬地杵在洗衣机旁,这下当贼被发现了!早该直接上楼的,接下来面对的不知是责骂还是一顿毒打。 我哆嗦着身子,望向黑咕隆咚的车库,心脏狂跳,正犹豫着是该跑,还是束手就擒。直到几秒钟过去,车库里未传来任何动静。 但我明白,司机铁定是发现我了,但他似乎没下车抓我,甚至连话也没说。 我不免疑惑,见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哪有人见家里进贼不为所动的。 不过话又说来,TMD什么人大晚上非得黑咕隆咚的坐车里?一楼倘若有人,听见厨房窗户被砸,肯定会来查看。 如此说来,刚刚驾驶位上的人,我大概是看走了眼,否则他指定下车抓我了。 想到这,我壮着胆子,缓缓走进车库。 车头缓缓从黑暗中浮现,再是肮脏不堪的挡风玻璃。我细细看去,这块盖满灰尘的挡风玻璃上,前排两个驾驶位并无任何身影。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果真看走了眼。 这似乎是90年代的老款面包车,黑漆车壳上盖着厚灰,车壳被灰尘盖成灰色,俨然是辆废弃车子。 我抹掉车窗上的一块灰尘打量起面包车内饰。 大小不一的按钮铺满灰尘,别说方向盘,就连挂挡的操纵杆都被拆掉,破损不堪的黑皮座椅之下,丝毫没有坐过的印子,这辆车废弃了少说十年。 烂船也有三斤铁,这古董车塞车库里还不如卖了呢,老年人的思想真是难以理解。我确认车中无人后,拍了拍胸口,当即返回饭厅。 虽说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在这漆黑陌生环境里说不怕都是假的,我细细琢磨着,虽然看走眼,这绿色人影实在明显,我甚至还看见了衣领下的白纽扣,与之相矛盾的,是车座表面的灰尘完整无缺,车中确实没人,况且常人也不会没事待废车里。 纠结这个也没意义,我是来找老人道歉的,便不再去想这茬。 自从我从走出厨房后,未再听见哀嚎声,或许老人睡了,可不久前他还走动来着。 虽然一楼是副无人居住的样子,不代表二楼也是如此,说不定老人家二楼通了电。无论如何,二楼有人住,那脚步声是实打实的。 一楼的电闸关了,平常住二楼,忽略了一楼倒也说得通,挺多空巢老人因为腿脚不便且无人照顾,所以生活环境脏乱。 但隐隐的,我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之感。 老人哀嚎的如此凄惨,尽微薄之力帮助空巢老人也是种美德,我还能顺便向他求助。想到这,我将胡乱思绪抛过脑后,踏上去往二楼的木梯。 吱噶吱嘎吱嘎...... 这别墅年代久远,楼梯木板腐朽老化,踩出的异响在死寂环境里十分别扭。虽然害怕,但我更同情住在脏乱环境下的老人。 每当我碰见流浪老人,总忍不住塞去两张大钞,他们栖身环境恶劣,没有子女的照顾,无法预料死神在哪一天到来,对他们而言,也许孤独才是生命的常态。 木梯上来后是宽敞大厅,我扫视起四周,隐约能看见左右尽头处各有一房,正中是深不见底的大厅,二楼格局呈“四”字形。 就在此时,从我脑门后,响起一串嘎吱嘎吱的诡谲声响。听到这声音,我大脑一空,这吱嘎声是我刚走木梯时f发出的声音! 我心底涌出一阵恐慌,那也就是说,有人跟着我上了楼?我思绪猛的回颅,转头看去。 这条笔直的黄木梯,木阶被蛀得有些残破,然而,空荡荡的木梯没有半个人影! 吱嘎吱嘎...... 寂静中再次传来诡谲声响,和刚才的声音如出一辙。我紧盯着空荡荡的木梯,一层鸡皮疙瘩席卷全身,只见台阶的木板之上,没有任何起伏。 我侧耳辨认起声音方向,直到吱嘎声再次传来,这才确定,那动静是从一楼传来的。我来到木梯上,一手撑住摇摇欲坠的扶手,借着微弱烛光扫视昏暗饭厅。 在饭厅角落,一张破旧的红木躺椅正微微摇着,发出刺耳噪音,可诡异的是,红木躺椅上并没有人! 红椅微微摇着,丝毫没有停下的势头。我沉着下来,短暂思索一番,应该是风从厨房窗户灌进来吹动的,我这样大惊小怪的,就是自己吓自己。 我松出口气,再次来到二楼摸索起来。早点找到老人我也早点心安,就算老人帮不了我,有个伴倒也挺好。 二楼地面是带有裂痕和坑洼的苍白水泥地。墙边挂有许多不规则蛛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霉味。 我喊了两声爷爷,寂静空旷的大厅重复回响着我的回音。见无人回应,我便向右侧房间走去。 一块类似军大衣的厚布缓缓从黑暗中浮现。这块厚布严严实实地遮住房间入口,这种做法我是第一次见,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保温。 许多老人在酷暑天气,会把棉被盖到冰柜之上,这做法是为了减少冷气散出,制冷片运行得不频繁了,便能省下电。 而盖住入口的棉被也是同理,只不过一般的门都能挡寒,显而易见,这老人家可怜得连道门都没有,着实凄惨。 我叹了口气,一把撩开棉被,没曾想指尖一疼,反而是指甲缝扎进了木刺,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 在这厚布下,有道木门。 我敲了敲门,喊道, “有人吗?” 我一想起老人未再发出哀嚎声,或许是睡着了,不一定会回应我,我便将耳朵贴于门上,细细听起房间内动静,老人睡着的话,说不定会有鼾声。 我细细听着,在木门的另一侧,一阵极轻的说话声萦绕耳廓。在这木门之后,似乎有俩男人正窃窃私语的不停议论什么,语调极快,无法听清谈话内容。 我听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里面的人不知在议论什么,听到我敲门了为啥不回应?难道是家里进贼吓着他们了?说来也对,遇见这种情况,无视的话就损失些钱财,倘若和小偷正面冲突,说不定有生命危险。 这么一想,屋内的人是因害怕,正商量着对策吗?我往门锁处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硬是给我整的后背发凉。 这道腐朽的木门盖着一层白真菌,木门之上,一道满是铁锈的搭扣连接着门框。在这搭扣上,挂着一把涂满朱砂的小挂锁。 这道木门是从外锁死的! 里面怎么可能有人! 我大骇,恐惧蔓延至全身,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在这一瞬间,我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厚布下的那道门充满诡异。 此时大厅一亮,是闪电透过天窗照进大厅,墙上裂缝犹如扭曲恶魔,令人毛森骨立。几秒后,轰隆隆雷声传来。 我此时进退两难,内心的潜意识催促我离开这里,可就算走了,我又能去哪?一想起流浪的苦逼日子,我心里就一顿发愁。 我强提一口气,半途而废也不是我做事风格,或许是我流浪了两天,精神状态不好,导致我幻听看走眼了吧。 这种可能性无法排除,但我也确实不敢靠近那扇门了,就当是幻听吧,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我来都来了,大不了我tmd就简单看看,找不到老人就算了。 想到这我便向中间的客厅摸索去。自从来到这个城镇,我兜里空无一物,若能找到老人,便有了回家的希望。 这个客厅大致是“凸”字形,空气中蒙着淡淡水雾,在烛光下格外朦胧,能见度很差,压根看不到底。我搜寻着老人影子,持着蜡烛缓缓向客厅深处走去。 这个大厅宽敞无比,四下无任何家具,我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脚下的地面变软。低头看去,在客厅里侧,平整的铺有一层灰白色粉末,我蹲下身借着火光观察。 铺了半个客厅的粉末,均受潮结团,我用手指一戳,这才看出,这粉铺了半公分厚。这种粉末看样子不像生石灰,生石灰虽然能驱虫,但哪有这样用的?跟特么不要钱似的大面积覆盖。 我捻起一点粉末细细闻了闻,一股淡淡香味萦绕鼻尖。这应该是香灰,铺了半个客厅不知是何用意。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在那蒙蒙水雾之下,香灰上留有一排我走来的脚印。 我心里泛起嘀咕,看这一排脚印,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门之感。 我站起身,继续往深处走,在前方朦胧水雾当中,隐约能看见张桌子,铺有一块白色桌布。 第三章 五帝钱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顿时大脑一空。 一张暗黄色,方方正正的黄花梨供桌摆于客厅尽头,桌腿似弯非弯,勾牙腿呈波浪状连接在方桌四角,造型十分怪异。 供桌铺有小块白色桌布,在那桌布之上,赫然是张黑白遗像。 遗像上是一名国字脸,留着八字胡的40岁男子,神情凶恶,眼神犀利如刀,男人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因环境潮湿,照片老化,男人左脸位置的涂层脱落了一块,露出惨白的底片。 最要命的是,在遗像表面连同白桌布,横溅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在遗像一侧有只身体干瘪的死鸡。这只鸡的脑袋似乎是被连根拔起的,血正来自那只鸡,公鸡血能辟邪,那溅射在遗像上显然别有用意! 在桌子底下有一锈迹斑斑的铁盆,装有一坨灰色疙瘩,跟骨灰似的。这里做过法事,看着架势,显然非同寻常! 在桌子两边各站有半人高的纸人,左边纸人面朝地躺于地面,纸人的红衣与铺于地的香灰融为一体。 右边纸人圆柱形的身体上用笔画出蓝西装,纸人煞白的脸上用朱砂画有五官,一对猩红双眼怒目圆睁,扁平的鼻梁下,是一道长长的裂口。 纸人的嘴巴不是画出来的,这嘴巴是纸扎匠撕出来的! 这道长长的缺口直裂到耳根,不知从哪灌来的怪风,让纸人耸拉的下巴微微摇晃,尖锐的撕痕跟尖牙似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说法猛的涌现在心头: 有些人去世后认为墓地不划算,于是就买房,将骨灰安置房内,然后用砖封死门窗以此来模拟墓室的环境,而房产以后还可以变卖......那屋子相当于墓室! 而这别墅亦是如此,虽未封住门窗,但不管怎样,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进入别墅,相当于是进了人家的坟里!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一股寒意袭上心头,既然在坟里,那脚步声哪来的? 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彻底照亮客厅! 我目光一拧,这才发现,在遗像上方的窗户之中,挂着一块黄布,布中央是五行八卦图,八卦图底下写有血字“封”, 与此同时,这道闪电的照映下,我的余光瞥见遗像中的男人似乎抽动了一下嘴角! 当我再次向遗照看去之时,我惊奇地发现,右边纸人面朝方向有所改变,它本面朝大厅,此时它已面朝我,正冲我不停摆动着下颌,仿佛正蓄势待发,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扑上来撕咬。 见此一幕,我身体止不住颤抖,意识到这地不是活人待的,我强忍着哆嗦的感觉缓缓后退。 正在此时,脑门后再次传来诡谲声响。 呲——! 这声音就像将脱鞋摩擦在地面发出的动静,我一个激灵,惊恐回头, “谁啊?” 在我五步开外朦胧的水雾当中,一个半人高的蓝色身影若隐若现!模糊得看不清样貌。我见此情形,被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前扬起一阵香灰。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句话:这里是坟墓,这里有人! 我顾不着疼,好在蜡烛没熄灭,我颤颤巍巍爬起身,与此同时,我视线驻足铺满一地的香灰之上, 我惊奇地发现,在我脚下的香灰上,除了刚摔倒的痕迹外,竟赫然踩有了大量赤足脚印!在烛光下,这些大小不一的赤足脚印杂乱地分布四周,而我亲眼所见,这片香灰几分钟前是及其平整的! 那也就是说, 刚刚有一群肉眼看不见的人,在我身旁悄无声息的走动过!这杂乱无章的脚印似乎曾在我身边打闹玩耍! 我顿感不妙,猛的往前看去,朦胧的水雾中已没有了刚才的蓝色身影。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黑暗中,仿佛有股阴寒的视线正注视着我! 我吓得大叫一声往楼梯冲去,脑子空空的啥也管不了,此刻我只想逃离这座别墅。 穿过层层水雾,从黑暗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蓝色身影! 我猛的停下脚步,定睛看去,只见木梯口处,拦着一蓝西装纸人,它面朝我而站,裂开的下颌疯狂的左右摇摆。 它正是方才供桌旁的纸人!我下意识地看了眼供桌方向,大厅蒙着一层厚厚水雾,能见度到不了两米!压根看不见供桌。 但我明白,它就是刚才供桌旁的纸人,竟能悄无声息地在我眼皮底下走掉! “丢雷楼某!” 见纸人拦在身前不让走,我恶胆边生,怒骂一句,一个箭步上去,一脚便将其踢飞。在这紧要关头,做什么都是下意识的,大脑充斥着恐惧,压根无法思考。 我将那纸人踹飞出去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觉得周围忽然冷了下来,空气冷得仿佛能凝结出水。就像5月底的温度骤降到12月,另人汗毛倒竖,我甚至还能看见口中呼出的白气! 我不敢相信看见的一切,跟做梦似的,我的唯物主义彻底被动摇,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种邪门事。试问什么老人大晚上会在骨灰房里瞎溜达?这里显然有脏东西啊! 我强忍着哆嗦,一口气跑下楼梯,暗暗发誓,这辈子不乱闯民宅了。 我刚跑下楼梯,一阵诡谲声响在我身后响起,这声音噼噼啪啪地,就像握着一把筷子再水龙头下反复搓洗。 我下意识地回头朝饭厅看了眼。没曾想,一切都发生了恐怖的反转。 在红木圆桌上,摆放整齐的五只碗,此时已齐刷刷的立着筷子!筷子圆头朝天,方头朝地,没有任何倚靠地立于碗中央。 钉在饭厅墙上的木柜门抽风了般不停开合!发出吱呀吱呀声,这不可能是风吹的!除了有人闲的蛋疼不停开合外,无法解释。 在破旧的红木摇椅旁,是一座锈迹斑斑的立式电风扇,电风扇屁股上的电机发出咣啷咣啷噪音,缓缓转动着被灰尘染黑的扇叶,正诡异的冲我摇着头!这别墅不是tmd没电么! 紧接着,只感到持着蜡烛的手传来一股灼烧感。伴随着那股灼烧感,手中暖黄色的烛光,忽的闪出一道血光! 在这猩红血光的照眏下,我清清楚楚看见,在饭厅中央的红木圆桌边,有五人赫然围站在圆木桌旁,他们面对着立有筷子的碗,在血光照眏下浑身通红!从所穿衣物看出,这五人有老有少,但诡异的是,他们脸上均没有五官,整张脸跟面团似的! 灯芯燃尽,黑暗霎时间将我团团包围,只听见一阵哒哒哒的诡谲脚步声响起。这声音凭空从身后的木梯响起!完全没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思绪猛地回颅,毫不犹豫往厨房蹿去,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愈加急促,步步向我逼近。我管不了这么多,tmd偷东西偷人家坟里来了,这要被抓住,后果不敢想象! 我登上洗手台,迅速将脑袋探出窗户,窗户狭小,只能爬行通过。 我加快速度,胸膛仿佛容不下心脏,我将大半截身子钻出窗外后,正想抽腿,然而,紧随我身后的人并不想放过我。 正当我将腿抽出之时,只觉得脚踝一紧,似乎有只冰冷刺骨的钳子,从我抽出腿的那一刻猛地伸出窗户,精准钳住了我脚踝! 我心头一紧,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钳子唰的一下,一股巨大力量硬生生又将我拖回厨房!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脑门砰的一声磕到洗手台上,顿时眼冒金星。 我立马将意识拉回,只感受到肚皮在地毯上摩擦地凉嗖嗖的,这才意识到有人正抓着我脚踝拖着我,他的手如鹰爪般钳的死死的,丝毫不留情。 我彻底慌了,连特么是谁拖着我都不知道,鬼知道他想把我拖去哪里?我拼了命地胡乱挣扎,双手疯狂摸索着想抓住什么,让身子停下来,然而除了落在地上塑料瓶外一无所有。 我意识到情况愈加不妙,铆足劲往抓在脚踝上的手踢去,只感到脚底一疼,那只手硬得跟铁疙瘩似的,任凭我踹,丝毫没有松手的势头! 拖着我的人一声不吭,除了沉重脚步外没发出其他动静,但我心里有数,这东西肯定不是人! 恰在这时,房间一亮,一道闪电照进窗户,雷声紧随而至。 我一个激灵,猛的扭头看去,终于在这转瞬即逝的闪光中,看清了拖我之人的样貌。 我脚踝上是几根树枝般的手指,老头用布满黑斑的胳膊拖着我,跟个螃蟹似横走在饭厅当中。 他身体腐烂,背心沾满黄绿色液体。若隐若现之间,能看见腋下趴满蛆虫的惨白肋骨。 老人腹部大开,似乎被刀剖了个洞,干瘪发黑的大小肠边走边扭动着,趴在里面的蛆虫如雨点般洒落。 在他皮包骨头的脸上,两个鸡蛋大小的空洞眼窝不停淌出黑血,烂光的鼻子只剩两触目惊心的黑血洞,双唇薄的如纸一般紧包着颌骨,脸上扭曲的皱纹像世界地图里崎岖的山脉。 他边走边捣蒜般地点着头,几缕白发粘在头皮,跟着捣蒜的脑袋起舞。 似乎是注意到我在看他,他便发出“哎哟”一声哀嚎。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就是我要找的老人?谁能想到哀嚎的老人是这般恐怖模样,tmd僵尸也不带这样的。感情我想道歉,结果连命都得搭进去,好奇心害死猫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咯咯咯咯咯咯!” 老头忽的发出一串尖锐笑声,紧接着,只感到后颈一凉,老头一只手死死抓在我后脖上,将我按于地面。 这手像娃娃机的爪子坚硬细长,肯定不指望能掰开了,我忍痛铆足劲往身后挥去一拳。这一拳也不知砸到哪里,只觉得像砸在坚硬无比的水泥墙上,疼得我像骨折了似的! 老头一声不吭,抓着我后脖颈将我抬起,紧接着,又感受到一只冰凉尖爪掐来咽喉。 我意识到脚尖够不着地面,心头浮上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我肾上腺素飙升,用尽所有力气向老头身上踢打,老人不松手不说,反而我呼吸愈发困难。 一顿挣扎无济于事,我深感绝望,我想找老头帮帮忙,老头却特么要我命! 只听见一声刺啦的撕裂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弥漫开来。这声音就像大块皮肉被撕开。我借着昏暗月光向老人看去, 此时的老人正大张巨口,他即将脱位的下颌张得能碰到锁骨,嘴角的皮肉被撕裂至耳根,正冲我脑袋咬来。 我欲哭无泪,意识模糊得已感受不到恐惧,只觉得脑袋奇重无比。模模糊糊的,只听到一声砰的闷响,似乎有道金光从眼皮底下亮起,随后不知怎地,我后脑一疼便昏死过去。 不知我昏迷多久,当我醒来后,脑袋疼得被电锯开了瓢似的。眼前模糊一片,但看得出窗外的天气很好,这间别墅透不进半点阳光。 我撑着地缓缓站起身,这时注意到脚下四分五裂的铜钱。 我又蹲下身打量起来,总觉得有些眼熟,这里哪来的铜钱?直到我摸了摸后腰,取下了仅剩四枚的五帝钱。不知怎么的就碎了一枚。 五帝钱表面散发淡淡金光,手指摩挲一股清凉醒脑之感直冲天灵盖。 这串五帝钱是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的,曾多次嘱咐我随身佩戴。 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第四章 浮尸索命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将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在位时发行的货币按顺序用红绳连成串,便成了五帝钱。 五帝钱代表五方五行力量,古代民间一直有古铜钱驱邪招福的习俗,此法器兼具五帝之威,可抵御邪祟、挡煞辟邪、祈福化灾。 爷爷临死前嘱咐我务必将其挂在腰间,我当时哭着答应他。至于这串五帝钱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爷爷将其视为珍宝,从不对外人提及。 五帝钱闪耀着淡淡金光,底下的嘉庆通宝已支离破碎。碎掉的铜钱表面满是铜锈,看起来与普通钱币别无二致。 这时,我猛地想起昨晚景象,长这么大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那老头难道是良心发现给我留了活路? 我张望起四周,饭厅狼藉一片。 零星的蛆虫和地毯上的灰尘融为一体,那是老头昨晚抖落的。红木桌上的碗四分五裂,不知筷子去向。最让我困惑的是那张被拦腰折断的躺椅,碎木渣散满一地,仿佛昨晚发生了一场大战。 此时的饭厅一片死寂,没半个人影,而我清楚记得,昨晚这里可不止一个老头。 我将五帝钱挂回后腰,在这多带一秒就多一分危险,万一那死老头卷土重来,我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杀的!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地跳窗逃出别墅,庆幸没再一次被抓回去。 阳光洒在褴褛衣衫上,感到微微暖意,此时应是正午,我有些惝恍迷离,没曾想我竟在坟里昏迷了一晚。我看着荒无人烟的街道,鼻子一酸,眼前渐渐模糊,直到热泪滑下,心头便涌起强烈的无助与绝望。 父母肯定惶恐不安地盼着我回家,他们报了警又如何,这乡村与世隔绝,连个派出所都没有,根本找不到我,不说自己死活,如今我只希望父母不会因过分痛心而影响身体。 我拖着疲惫身躯,漫无目的地走在无人的街道,脖颈和后脑时不时传来钻心的疼痛,令人痛不欲生。 脑海不禁浮现曾经的景象,和父母三人围坐客厅,阳台的玻璃被沸腾的火锅蒙上一层水汽,水汽凝结成水珠后在玻璃上流下一道道水迹,然后和父亲干下一杯白酒后侃侃而谈,他总能讲的头头是道,借此想教会我些道理,但我油盐不进;母亲总会向我夹来蔬菜,叨叨的责备我挑食,虽然聒噪,但话语间充满关爱。 一回想便能深切感受这种热烈的温暖气氛,只有家能容纳漂泊的灵魂,拂去疲惫的征程,遮挡炽热的骄阳。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陌生的地方经历着想象不到的磨难,只要我没死,父母就留有一丝希望,任何关于我的噩耗对他们都是致命打击。 想到这,我坚定了意志,我必须找到回家的路,活着就有希望,我要活着离开这里,活着和家人再见,在没找到能帮助我的人前,我必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眼泪再一次划过脸颊,过去的我追求名利和自由。 理想生活是梳上油头,开着辆轿车在落日余晖下在无人的路段悠闲兜风,将手搭在车窗外,静静享受自由浪漫的时光,身旁坐着的是和你计划未来的女友。 我穿着身笔挺的衬衫,从事一份会计工作,虽收入微薄,但至少体面,不受风吹雨打之苦。可如今过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流浪狗般狼狈凄惨。 现在我恍然彻悟,望着“楼顶”的人追名逐利,不如在“楼底”寻找真正的快乐,父母身体安康、有一段相濡以沫的爱情,桃花潭水的友情,便是幸福。 我忽地感到鼻尖一凉,抬头看了眼天空,只见远处一侧乌云缓缓压来,5月份的天像小孩的脸,脚下的水泥路四米宽,左边是长满苔藓的院墙,右侧是种有棵棵桦树的泥地,恰好可以避雨。 哗哗哗! 倾盆大雨眨眼间将水泥路面打湿,树下的野花芳香四溢,我小跑着穿梭在树下,这能最大程度避免被雨淋湿,在这恶劣环境下,感冒发烧都是致命的。 尽管如此,我浑身上下也渐渐感到冰凉,连裆部也没能幸免。在雨水刺激下,脚踝和脖子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应该是昨晚被死老头抓伤了。 豆大的雨不要命的砸,在这哗哗的雨声中,我听见雨声中有潺潺流水声,似乎从我左前方传来。 我抹了把脸,视线一沉,见远处有一娇小的红色背影,我睁大眼睛细细看去。 在我三十米外,一位身穿红碎花上衣的女人蹲在河边,她挥着棒槌不停敲打着脚下,低马尾耸搭在背后微微颤动,正洗涤着衣物,虽只是个背影,但看这白皙纤细的脖颈,想必一定是位花季少女。 我反复确认自己没看走眼后,不禁感到欣慰,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是得救了吗!我只要礼貌些,将这两天的悲惨经历讲述给她,相信她不会见死不救。我便三步并作两步呼喊着向女孩跑去。 女孩似乎没听见喊声,仍自顾自地搓洗手中的玫红内裤,她上半身鼓鼓囊囊的,衣服上绣有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一条深蓝牛仔裤,紧紧裹着她圆润丰满的臀部。 我来到女孩身后,这才注意到,女孩所穿衣物,是件不合时宜的棉服。 我不禁泛起嘀咕,5月底的天气穿棉服?就是条件不好,薄的衣服也比棉衣便宜,不过我也没多想,脑中更多的是喜悦。 我喊了女孩俩声后,见她跟耳聋似的没搭理我,便上前拍拍女孩胳膊。 当我指尖离女孩胳膊一寸距离时,我意识猛地回颅。 这女孩不对劲! 她不合时宜的棉服之上,毫无雨水打湿的水迹,乌黑透亮的秀发丝丝分明,毫无水渍,就连她用棒槌敲打衣物时,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当我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晚了,我并未触碰到女孩,只感觉指尖之处,传来一丝千年寒冰般的阴寒之气,我定睛看去,这才发现,我指尖已穿进了她胳膊里! 我下意识地将手抽回,女孩的身影泛起层层涟漪,女孩的身影如同投影出来的影像,根本不是人! 影像仍不停敲打衣物,一阵涟漪过后,人影渐渐模糊,一缕缕黑烟诡异地从女孩脚下升腾而起,顷刻间,女孩彻底被黑烟包裹。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景象,黑烟被雨水下渐渐稀薄,直到一阵怪风将其彻底吹去。眼前剩下的,只有潺潺水声和哗哗雨声,女孩连同她的衣物都不复存在。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海市蜃楼也不带这样的,本以为是个身材丰满的花季少女,这tmd是个啥玩意儿? 正在此时,我听见潺潺河流中有扑通扑通声,这声音像有鱼跃出水面,我下意识的往河里看去。 这条湍急河流宽约8米,岸高四米,一路喧哗着不知流向何方。水质浑浊发黄,无法看出深浅,跟印度恒河似的,岸边的芦苇舒展身姿,舞动着雪白箭簇于风中婀娜摇曳。 我视线一沉,在这河流水面下,隐隐能看出有个圆润肥大的绿色之物,不像是石头。 我揉了把流进眼中的雨水,细细看去,水中之物表面发绿,似乎长满水草,看起来有点像鳄鱼,又似巨大龟壳,我打量了一番,水中之物表面光滑圆润,倒像个巨型鲶鱼的头。 我灵光一现,著名荒野求生专家-贝尔格里尔斯,他在一期荒野求生节目中,向观众展示过徒手抓鱼的技巧,他用一块石头往水中的鱼砸去,虽然没砸中鱼,但鱼确实莫名其妙地翻白肚皮了。 说鱼被淹死我指定是不信的,后来我才明白,因为鱼头神经分布密集,石头在鱼附近砸下,巨大的噪音和震动足以让鱼昏迷,最后将鱼丢至岸边便有了一顿晚餐。 我看食物还没有着落,正想效仿贝尔的做法,没曾想此时水中的鲶鱼头颤抖起来,似乎有浮上水面的势头。 我细细看去,水中之物颤抖两下后愈发清晰,似乎不是鲶鱼。 两座小山似的巨大疙瘩缓缓浮现于水面,绿中带黄,缠着水草的表面隐隐能看见纵横交错的血管,血管一路蜿蜒向上,直达小山峰顶。紧接着迎面扑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这时我才看清,浮出水面的,是具女性浮尸!浮尸烂的惨不忍睹,浑身绿油油的,像团巨型绿色垃圾袋。 因为男女身体构造的区别,溺死在水中的尸体,通常男尸背朝天,女尸脸朝天。人死在水里后,不是马上漂浮上来,而是先沉底或悬浮于水中。水里的尸体过去一段时间后,尸体腐烂膨胀便会漂浮到水面上。 而我恰好目睹了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刚开始还以为我运气背,碰见这种倒霉事,直到发现一圈圈涟漪从浮尸后脑泛起。 似乎是注意到我在看她,浮尸的目光也向我飘来。 我大脑一空,这才意识到,浮尸特么是活的! 浮尸烂得没半点人样,几撮孤单的头发跟海草似的连在头皮,双眼水肿成投币口,上半张脸肿得像划了几刀的面团。 下半张脸早已烂透,几只小虾藏在黝黑的下颌骨牙龈瘘孔里,一口口吃着浮尸的肌肉组织。她的腹部被鱼撕咬出一口大洞,充满气的小肠被拽出体外,连着身体的肠子跟水蛇似的轻盈游动。 见我傻站在原地,她颤了颤千疮百孔的身子,咯咯咯笑着,跟个快艇似得向我漂来! 一股惊天臭味猛钻鼻尖,我恍然回神,见这恐怖景象,我大叫一声便抱头鼠窜。 当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眼角余光捕捉到,不远处的一座平房中,似乎有个女人站在院门口往我这张望。 生死关头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发疯般地跑,咯咯怪笑声不绝于耳,浮尸紧追身后。阵阵凉意从我背后泛起,意识到形势不妙,我心脏狂跳起来,更加玩命的跑,双腿也十分轻盈。也不知这浮尸是怎么追我的,我不敢回头看,这磕碜模样谁见都得做噩梦。 整整跑了俩分钟,直到浮尸笑声越来越远,我才放慢脚步。 我扶着树,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剧烈运动后,眼前阵阵发黑,腿也不自觉发抖。 经历了这么些事,我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被那座别墅上了一课后,我再也没有了唯物主义,显然,无论是那个清朝女人,还是洗衣服女孩,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脏东西! 我揉了把脸,打在脸上的雨几乎没有了,我忽的想起刚刚好像有看见个女人身影。我扫视一圈,不远处有座孤零零的平房,刚看到的女人应该就在那。 湿冷衣物贴在肌肤上,雨后的冷风一吹,便是一阵钻心刺骨的寒冷,我打了个寒战,看了眼阴沉的天色。不禁发愁,今晚又该如何过夜?填肚子我大不了吃树皮,可雨我着实没法躲,在这鬼地方淋上一晚,倘若感冒,病死是迟早的。 附近只有那一座房屋,我别无选择,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平房走去。 这座平房有个小院,院墙外遍布爬藤和苔藓,我来到院门口。 铁门锈迹斑斑,卡在铁锈上的雨水像闪烁的珍珠,门锁门轴都已锈蚀,似乎轻轻一踹这铁门就会散架。我心中不禁打怵,万一这里也是骨灰房呢,但我确实看见个女人身影站在院门口。 我一筹莫展,正犹豫着是否进去,恰在此时,院子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后退一步。 铁门开了条缝后,便毫无动静了,说不准是被风吹开的,我见迟迟没有动静,便壮着胆子,把头探进院门扫视一圈里面的景象。 院子里是栋单层的斜顶水泥瓦房,这应该是住户自己建的,瓦房墙上嵌满了规则的白绿色小碎石,那个年代农村自建房都这么装饰。 紧闭的屋门上是早已锈蚀的门把手,似乎随时都会脱落。窗户的玻璃板沾了层水雾,模糊得看不清屋中景象,只能看见被卷起的窗帘搁在窗户一边。 院子毫无生活气息,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眼神不好,便走近院子继续打量。 院角堆放着破烂家具和杂物,几张竹凳经岁月洗礼,腐朽褪色,脆弱不堪。平房另一边有口水井,一棵橘树种在门前,水珠落在香气四溢的橘子花里,金黄花蕊闪闪发光。 我垂下视线,让我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平房,屋门早已悄无声息的敞开了。 我神经不禁紧绷起来,往屋内张望了一眼,屋内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 农村的平房,进门便是卧室,地上铺着印花的玫红地砖,白墙贴着发黄报纸,写有各种吸引眼球的标题。屋内各式家具用品一应俱全,入口对面有道虚掩的木门,门上嵌着块灰蒙蒙玻璃,无法看清楚门后景象。 平房年代久远,迎面透来一股潮湿的霉味,不过环境比别墅好了许多。 我总觉得,看似无人的房间,说不定危机四伏,这地当个庇护所挺好,可万一又是个骨灰房,岂不是自取灭亡? 叮铃铃铃~ 我正犹豫着是否进入,只听到一阵屋内传来的刺耳铃声,似乎是老式座机的来电铃声,我一个激灵,忙向声音来源看去。 在床头柜上,一个布满灰尘的灰色老座机持续发出叮铃铃的尖锐来电声。 我心感困惑,啥年代了,老式座机不早被淘汰了么,况且在这无人之地,怎会有人来电?跟午夜凶铃似的。 话虽如此,但电话实打实的响了,这并不是幻觉,既然有人打来电话,那我也能趁机向别人求救,虽然有些想不通,但这也是天赐良机! 我毫不犹豫进屋,提起听筒放到耳边。 “.......喂?喂?你好可以帮帮我吗!”我焦急的对着电话那头喊道。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能听见呼呼风声和滋滋电流声。 “...离开......”电话另一头道。 我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这电话,似乎是打给我的! 这声音像来自地狱,令人毛森骨立。电话那头没有任何语气,正常人说话会从口中呼出气息,因此能听出语气。而电话里的声音,完全不像从喉咙发出的,倒像是机器模拟出来的声! 我看了看听筒,听筒连接座机的线是螺旋状的,残破不堪,一搓搓沾满绿锈的铜丝弯曲着立裸露在外。 我这才意识到,这电话是坏的! 心头莫名涌出一种被戏耍的愤懑,我精神本就在崩溃边缘,被这么一刺激,一股怒火直冲心头。 “去你m的!” 我大骂一声,抄起座机就往地上砸去。直到座机被摔成一堆碎片后,我才安定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地上这堆碎片,瞳孔一缩,这座机里有块负责供电的电源模组,电源线从模组延伸到座机外,也就是座机的插头。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座机的插头是断的,三脚插头不翼而飞,裸露在外的两根铜线早已生锈卷曲。既然没有供电,那tmd是怎么响起来的? ......? 打死我也不信这是蓝牙加无线充电款的座机。我蹲下身,拨弄起地上的碎片,恰在此时,我眼角余光捕捉到,在这个房间的东北角,竟站有个人影! 我转头看去,在房间的阴暗角落处,正有个女人默不作声地紧盯我,她年约二十八,一条鲜艳的红碎花连衣裙微微飘动,奇怪的是,她飘在空中的裙摆下,看不见脚踝,女人没有腿。 女人煞白的脸庞上,一对凌厉的冷眸正上下打量着我,光可鉴人的乌丝整齐地盘于脑后,用一根桐木簪固定,复古简约的木簪下,川着两颗微微晃动的小珍珠。 这女人颇像个民国时期端庄大方的美人,女人不为所动,眉宇间透着一股清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我特么这回是真真切切的见鬼了!她似乎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我急中生智,都说鬼怕恶人,既然我闯进了她家里,不如装一回恶人,先震慑她试试,在这紧要关头绝不能怂!我厉喝道, “你干什么!” 女人被我这么一吼,娇躯一颤,凌厉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恐。 这一招果然奏效,我捕捉到这丝眼神,女人看样子已被我唬住。 “你来我这干什么?” 女人立马恢复镇定,冷声道。 第五章 九冥镇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心里明白,她便是我用余光扫见的女人,我内心五味杂陈,流浪四天,终于遇见个能说话的,虽然是个女鬼。我开口道, “那个……姐姐可以先让我吃点东西吗?” “柜子里。” 女人的说话声仿佛从冰窟中传来,她瞥了眼我一旁的床头柜。我打开狭小的柜子,潮湿霉味扑面而来。柜子有两层,下层放有三只不新鲜的黄苹果,上层是团用红布包裹的疙瘩。 我啃了两口苹果,女人一言不发,我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不如向她打听打听有关这里的事,我便开口道, “姐姐你知道这是哪吗?我想回家。” 女人闻言,眯缝的眼愈加阴冷,她紧锁眉头,眉宇间透着一股怒意,阴沉的脸好似蒙了层寒霜,她仍旧一言不发。 看女人莫名其妙的板起脸色,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捉摸起方才所说之花,我似乎没冒犯她吧? 不知怎地,周围温度骤降,仿佛从初夏步入寒冬,冷得人汗毛倒竖,湿冷衣物贴于肌肤更感刺骨冰凉。 我打了个寒战,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对方毕竟是个女鬼,她一旦起了杀心,我小命难保,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必要时服软也未尝不可。我急中生智,先哄哄这女人再说, “那个...我当时看到你院门口,美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所以我来...” “闭嘴。” 女人怒喝道,两字说的斩钉截铁,清冷的眼眸寒意凌然。 我当下就怂了,通常来说,每当女人被夸赞貌美如花时,往往喜形于色,然而,她不吃这一套。正当我思索着,如何让她情绪稳定时,女人率先盘问道, “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她的声音像冰柜里飘出的冷气,令人不寒而栗。我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地取下五帝钱,展示在她面前。 当女人看见五帝钱的那一刻,脸上泛出一抹无法掩饰的恐慌之色。她面前的五帝钱,猛地迸射出耀眼金光,金光之中,数道彩虹光缠绕在我指间。 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女人猝不及防,被这道如水一般的金光结结实实泼中。我心头一颤,骤不及防地被金光刺伤眼睛,酸胀得涌出泪水,当我缓过来之后,睁眼看去,房间内已不见女人身影。 我心中咯噔一下,回忆起刚刚的一幕,女人被金光照中后惨叫了一声,难不成我五帝钱真能伤鬼? 我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是五帝钱威力大,还是女人不耐打,我历经艰辛找到个能说话的人,结果我一不小心,把她打死了? 我呆呆的守在房间里,直到几分钟过去,屋内依旧针落可闻。 见没了女人动静,我有些绝望,她应该是死了,我历经坎坷,燃起一丝回家的希望,顷刻间又化为乌有。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只听见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一种有气无力之感。我一个激灵,意识到女人没死,我扫了眼空荡荡房间,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一刻,女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嗯……帮我上炷香...柜子里红布包着的便是。” 我点点头,将那团红布揭开,映入眼帘的,是数炷小拇指粗细的香火,呈鲜血之色的表面,印满晦涩难懂的符号。 我持着香,用别墅里顺来的火机将其点上。 一股檀香味弥漫开来,诡异的是,这炷香升起的袅袅烟雾,一丝不落地均往床的方向飘去,这怪诞的景象,说是风吹的烟雾,倒不如说是抽风机吸的。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渐渐的,女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床上。 我细细打量起来,女人年龄约二十八,身材高挑匀称,煞白的脸庞上有一对秀气的眉梢眼角,一只微微上翘,线条优美的鼻子,这五官确实美得沉鱼落雁。 她双眼紧闭,娥眉微微蹙着,一缕缕烟雾缓缓钻进她的鼻尖,我定睛看去,女人所吸的,正是我手中香火的烟雾。 当我再看向女人时,她已别过脸去,她的脖子白皙的娇嫩,如同刚出水的莲藕,忍不住让人想轻咬一口。 “……你为什么能带护身符?” 女人开口道,语气已没了刚从的冷厉。 我听的一愣,我为啥不能带护身符?我tmd又不是鬼,她既然问我这种问题,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把我也当成鬼了。我解释道, “我不是鬼啊…你看不出来吗?” 女人闻言,转过头,又一言不发地打量起我。我意识到女人比较谨慎多疑,一副不信我话的样子,我便将如何来到这个村庄,以及前几天所经历的事讲述给她。 女人一脸惊愕的听我说完,似乎信了我的话,她坐起身子,出声道, “我叫杨黛西,这里是九冥镇,你是活人的话,那不可能来到这里。” 听完这话,我如遭雷击,虽然没听懂她意思,但这一定不是好事,我忙追问, “此话怎讲?” “跟九冥镇一样的地方还有很多,这里相当于地狱。” 话语落定,杨黛西脸上泛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困惑之色,她见我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向我介绍起九冥镇。 “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不会变老,只会越来越年轻,忘掉越来越多的事,最后跳进九冥河冲走投胎。 九冥镇不是第一个,亦非最后一个。地府押送鬼魂的官差繁忙,对于九冥镇这样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黛西优雅的扇了扇飘来的烟雾,微张樱桃红唇,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 “当一个村镇同一时间过世的人太多无人押送的话,那么聚在一起的'人'发出的强烈磁场会打破村镇的平衡。 活人生活在第三纬度,在没有出现第四纬度前他们只能寄居生前的住所,强烈的磁场会让活人受到影响,影响他们的气运和健康,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鬼的其中一种。” “九冥镇之所以没有活人正是因为强烈的磁场影响,自然也生成了第四纬度,相当于复制了整个九冥镇到地狱。” 我听完杨黛西的话,后脑仿佛被猛烈轰炸了一番,我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宣告了死刑。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杨黛西的意思,身为活人的我,意外进了地狱,我心中苦笑一声,问道, “这里......生活着很多鬼?” “嗯,据我所知,鬼魂和幽灵最多,具体有几种鬼我也不知道,生前受虐待欺辱,或是惨烈横死,死后可化成恶魔、怨鬼、厉鬼......他们都有不同特点。” 我点了点头,压根没听她说的话,我茫然地看了眼窗外, 此时已是傍晚,空中蒙着一层阴霾,院子湿漉漉的,院子四面的水泥墙沾满青苔,堆于一旁的杂物尽皆褪色,毫无生气,一片死气沉沉的单调。 水泥地上布有几道细小裂缝,卷曲的枯叶盛满雨水,被绝望地压在地上,它翻不了身,亦难回树根之处。所谓落叶归根,我的命运于落叶何异?居他乡之人,终要回归故里,但我的归宿又在何方? 我内心无比沉重,接下来不知该何去何从。几天前我还在和父母谈天说地,转眼间却阴阳两隔,我无法接受。 既然我是活人,那应该不会被九冥镇的规则影响。我只能孤苦伶仃的被困再此地,眼睁睁看别人投胎,这便是我的结局。 转念一想,至少我没死,只是活在阴间,阳间不可能找到我的尸体,因此,父母没见着我尸体,也只能认为我失踪,他们无论如何都留有一丝希望! 如此说来,我倒不用太悲观,不如想办法回到阳间! “看你这么悲惨,要是无处可去,可以在我这暂时住下。” 杨黛西打破了沉默,她用鼻子指了指卧室另一端虚掩的木门说道。 杨黛西愿意收留我,对我来说,无疑是暗室逢灯,不再受风吹雨打之苦,我赶忙答应下来,向她道谢了一番。 “叫我小杨吧。” “我叫林祈,那我该怎么回阳间呢?” 小杨听罢,抽了抽嘴角,避开我的目光,回应道, “晚上再跟你说,你先捯饬一下自己吧,院子里有水井。” 我看了看褴褛的衣裳,跟乞丐似的,我便起身向水井走去。 我打起一桶水,喝了几口,打量起水中的倒影。此时的我蓬头垢面,消瘦的脸庞之上,沾满黑乎乎的淤泥,厚重的俩黑眼圈,跟熊猫似得,仿佛自己陌生了许多。 我心头泛起困惑,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为什么收留我,是出自同情吗?我回想自己在小杨家所做的不礼貌之举动,不禁感到羞愧,小杨却能不计前嫌地收留我。 我将胡乱思绪抛出脑后,在院角洗了澡和衣服。 ...... 我咳嗽两声,穿着条裤衩穿过小杨卧室。 我的房间和小杨的房间是日字结构,房间各有一门一窗,房门连通小杨的卧室,因此进出自己房间就必须经过小杨的房间。 我打开虚掩的门,空旷的房间映入眼帘,拼接的淡黄色橡木地板,踩上会发出“吱噶”的噪音,天花板挂着几条飘忽不定的蛛网,四面白墙零星的脱了几块漆,一副年代久远的样子。 一尊黝黑的佛像摆在墙边的供桌上,香炉表面沾满香灰,佛像对面是一张小木床,玫红床单是针织的,泛着一股淡淡霉味。 在我房间里,有处及其诡异的地方,在我房间的东北角,建有一座等人高的砖瓦小房,紧挨着墙壁,木门紧闭,四面无窗,瓦片整齐地盖于房顶,像是准备给身材矮小的人居住的,从风水上看,这是房中房结构,看起来挺邪门的。 我也没敢靠近那小房子,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和女鬼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拿着。” 小杨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我身后响起,吓得我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小杨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递来两截白蜡烛。 我接下蜡烛后,小杨又转身离去,这女人走路毫无声响,冷不丁的唤一声,怪吓人的。不过此时的她,倒有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我将蜡烛点燃,立于供桌之上。在这供桌之上有尊佛像,材质特殊,浑身乌黑油亮,在摇曳烛光下,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我休息了会,后来小杨又叫我去她房间,说要谈什么事,我估摸着是谈回阳间之事,便去了她那。 小杨的房门敞着,她侧卧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神。 在她纯白无花纹的睡衣下,是一条雪白如玉的小腿,一只匀称丰满的玉足搁在床板荡悠着,另一只如娇羞的小精灵般躲在棉被里。 或许是吸食了香火的缘故,她的状态精神许多,脚也不是透明的了。在她床前的方桌上,立有两根白蜡烛,微微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小杨白皙的侧脸。 我心咚咚跳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杨身材高挑匀称不说,光那张修起大风的五官,美得跟从锦画里的仙女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拿起一条凳子坐在桌子对面。 小杨意识到我来了后,便坐起身子。她抿着嘴似乎正思虑着什么,神情凝重,眉宇间有一股怅然之感。 我看小杨这脸色,心里泛起嘀咕,对成年人而言,谈话多是利益相关。我隐隐觉得,小杨收留我,是别有用意。 小杨凝视着烛火,沉默许久,开口道, “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果不其然,感情是有求于我,才收留我这个陌生人!然而,她还没告诉我怎么回去,怎就让我先帮她忙? 我心想还是先听她说说,估计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道, “......啥呀?” 第六章李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小杨神色飘忽不定。 “你还记得中午在河边洗衣服的女孩吧?”小杨注视着我说道,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的瞳孔是猩红色。 “啊?洗衣服的女孩?我记得啊,我一碰她就消失了。”我心有余悸,脑海里飞快的思索。 今天我遇到的是一个穿红棉衣的女孩,还有个绿不拉几的浮尸,那女孩和浮尸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她是我妹妹。”冰冷的声音传来。 ”啊?” 我一时语塞,岸边洗衣的女孩是小杨妹妹,那小杨想让我用五帝钱杀了她?除了身上五帝钱外,以我的能力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我保持沉默,对小杨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小杨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纤细玉手夹着烟微微颤抖,烟头里冒出两点火星,随后凭空点燃。这一番操作跟变魔术似的。 小杨看了我一眼,又掏出几支烟撇在桌子上,我叼起一根用蜡烛点燃,一股奇怪味道吸入肺里。我看了看手中的烟,这烟有我两根手指长,表面没任何印刷的字体,就像小作坊制造的非主流卷烟。 “说来话长,我从孤儿院长大,十六岁踏入社会寻找工作,但我是未成年,没人肯收我,只有李琼她家愿意。” 我点点头,那个洗衣女孩叫李琼,是小杨妹妹,我接着道, “她家是做什么的?” “她家是做烧烤的,李琼是烧烤店老板的独生女,我是洗碗的,虽然生活捉襟见肘,但至少这工作有吃有住,我和李琼的关系也很好,我出身寒微,李琼并不在乎,反而视我为姐姐。” 小杨怅惘地吐出一口烟,眼底酿着悲痛,她别过脸去,轻声道, “每当我受到打击和歧视都是李琼安慰我,我和她很快成为了最亲密的姐妹, 后来李琼她家经营的烧烤店因倒闭总共欠下了九万债务,她父母便离婚了,李琼也受够了父母之间的互相推诿,便与我一同去了外地工作谋生, 李琼比我小一岁,我们一起租了一间车库,用废纸板铺在水泥地上,再用棉被将自己裹成饭团,这样便不需要床单,我们从事当年流行的美甲工作,日子虽然艰苦不过渐渐有点起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小杨脸色阴沉,凝视着摇曳的烛火,一口吸尽手中的烟,随后愤愤一甩,烟头在地砖之上溅起一串火星。 在这一刻,我觉得面前的小杨哪是个女鬼,分明是位历尽沧桑的姐姐,向我讲述她的颠沛故事。 我追问,“那后来呢?” 话语落定,没曾想卧室里竟刮起微弱的怪风,我只穿着条红裤衩,被这凉飕飕怪风刮得直打喷嚏。 小杨清眸中闪着冷厉无情的寒光,厉声道, “一切都要从她的男友和她妈说起,是她妈,为了钱害了李琼! 我和李琼相处十年从未吵架,互相依靠视对方为亲人, 那一天李琼的母亲打来电话,说是介绍相亲对象......倒不如说是将自己女儿卖了。” 小杨冷哼一声,似乎对李琼母亲恨之入骨,她阴沉的脸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化解的愤恨。 “李琼的相亲对象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那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起初以为他家境富裕,李琼的母亲想要一笔丰厚的彩礼所以千方百计的将李琼推荐给他,随后开始与他交往,我还为此感到高兴,直到李琼怀了孕,在某一天的夜晚那个男人割破了李琼的喉咙......” 小杨说到这,眼里泛起泪花,微颤着红唇。 “当我得知李琼去世是一个月后了,多方打听后,才知道男方家里并不富裕,李琼她妈看他开豪车就将女儿推荐给他,殊不知那个男人曾因为家暴离婚过两次。” 小杨又拿起一支烟猛吸一口,眼里蓄满泪水。 “李琼失联了半个多月,直到邻居捂着鼻子踹开李琼的房门.......可怜的李琼直到尸体被发现时也是怒目圆睁。据说法医在其消化道里发现了较新的未被消化的食物,其他住户听闻此事后纷纷搬走,最后凶手下落不明,李琼的死不了了之。” 小杨说罢,似乎再也坚持不住,蓄满的泪水决堤而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从她身上散发。 “我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李琼和我分享她的第一支口红,我们攒够了钱一起去商场挑衣服轮换着穿,一起幻想以后理想的生活......李琼给我的世界带来了光彩,这份光彩转瞬即逝,李琼乐观善良,怎么就死在这种人渣手里!” 小杨哽咽说罢,愤恨的砸了下桌子,蜡烛应声而灭。 听完小杨的话,我也深感同情,对一个孤儿来说,收获一份亲情难得可贵。但得而复失比求之不得更加可悲,就像双眼复明的人重回黑暗,那种绝望不是常人能深切感受的。 假如没见过太阳,那可以忍受黑暗;可一想到太阳,只会把寂寞照耀的更加悲凉。 我点上蜡烛,继续倾听。 “后来我辞掉工作,回到李琼故乡,也就是现在的九冥镇,我走不出阴影索性就在这里生活,即使越来越多的人往繁华城市迁徙,我也会坚定不移的守在这,直到4年后我确诊了淋巴癌晚期......” 小杨说到这便沉默了一会,似乎她并不愿回想这段经历。 “老天有眼,我死后便被吸进第四维度,我在这个世界再次与李琼相逢......可没过多久悲剧再次发生, 李琼喜欢没事找点事做,晚上我和李琼往常一样在河边洗衣服,平静的河面忽然卷起巨浪。我看到浪花中有一只手......我们躲闪不及被巨浪拍中,紧接着李琼就不见了,而我却毫发无伤。”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小时候大人为了防止孩子出现溺水的意外,都会说在水底下的水鬼会牢牢抓住你的脚踝使你无法上岸,最后精疲力尽活活溺死,而你成了替死鬼,他却可以转世投胎。 小杨接着道,“李琼死后成了怨灵,极大的怨念能短暂回到身体变成行尸走肉,而我只是个普通幽灵,李琼被那九冥河中的恶鬼抓走后便没了理智,只会配合恶鬼勾引其他人。” 听到这里,我便明白了是咋回事,小杨是想让我去和恶鬼打一架吗,虽然小杨的过去很坎坷,很让我同情。但我现在的处境也很惨的啊! 我寻思先听听她怎么说,大不了就拒绝她。 “那你想让我咋帮你?” “李琼被那河中恶鬼抓走了,再过段时间说不定李琼就被吃掉了!我想把她救回来,你可以去找东升医院的院长。” 小杨说罢楚楚可怜的向我投来乞求眼神。 我有点为难,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靠讲述她悲惨的过去,就妄想让我冒生命危险趟这个浑水吗。可救李琼为什么要找院长,而且她自己不去为啥偏得让我去? “院长是谁?”我问道 “院长是特殊人物,你的五帝钱能帮上忙,你想回到第三纬度的话,他应该有办法。” 小杨泪眼迷离,紧咬红唇,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 我舒出一口气,既然院长有办法,那我就拜访他看看,不过话又说来,感情我想回去还得帮小杨一把咯?她毕竟收留了我,有道是礼尚往来,没有小杨我说不定还缩在哪挨冻受饿。 既然如此,我是该为她蹚一次浑水。 我答应小杨后,在她的道谢下回到自己房间, 我瘫在床上,开始胡乱思索,她的烟是檀香味的,和香火味差不多,鬼也会吃东西吗?让我疑惑的是,既然是阴间,小杨的食物和卷烟都哪来的?另外那个院长又是什么特殊人物?他真能让我回到阳间? 我叹了口气,那院长应该见多识广,还是寄希望于万一吧。 困意渐渐袭来,我昏昏沉沉睡去。 ....... 一夜无梦,我揉揉惺忪睡眼,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 小杨站在供桌旁,穿着一件紫色碎花吊带裙,优雅的用簪子盘着团发,白皙的肩背洁白无瑕。 小杨气质端庄大方,给人一种知书达理之感。在她洁白如玉的脚踝下,是雪白匀称的嫩脚丫,曼妙轻盈的脚指头像嫩藕芽似的,妩媚至极。 我有点纳闷,从我第一眼见到小杨起,她似乎从没穿过鞋子。 小杨面前的供桌之上,几块糕点堆成品字形,我细细看去,是绿不拉几的绿豆糕,我问道, “小杨你这些吃的都是哪来的?” 小杨见我醒了,笑容可掬的道, “每年的清明中元节可以收到家人烧来的钱和食物,如果没有家人那么便可以向守村人讨要基本食物,我们灵体一般吃的都是气体,因此我吃剩下的东西,你吃了就没味道。” 我算是明白了,灵体平常都是吃香火,偶尔也会改善伙食,毕竟光吃大米饭谁都会腻呀,不过话又说来,守村人又是谁?我疑惑道, ”......怎么还有个守村人?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对不起啊有点健忘,没别的了” 小杨笑了笑,尴尬道。 这给我整得有点不知所措,面前的女人靠谱吗?守村人给没有家人的鬼发放食物,看样子守村人是个大善人,不过食物总有匮乏的那一天吧。 小杨抚了抚鬓发,话锋一转, “我家后面不远处有棵桃树,你去砍下桃树东南方向能被阳光照到的树枝,将它削成武器形状,会有用的。” 小杨又回到了刚认识时的严肃脸色,指了指院子角落。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院角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 小杨一说起桃木,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普通的法器需要大师诵经加持才有一丝灵性,而桃树东南枝只要削成武器形状便有了威慑力,就像姨妈巾和凶器不需加持就能辟邪,这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我欣然答应,不禁幻想自己化身成一把在黑暗中斩妖除魔的利剑,不过桃木剑好像都是道士用的吧? 想到这我穿上衣服便出了院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穿的是新流行起来的破洞衬衫。 第七章 东升医院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空中没有一丝云,风中带着暖意。 我行至半山腰,有些疲惫,便别过身来。 白墙黛瓦的村庄笼在朦胧水雾里,在阳光折射下隐隐能看出一道彩虹,这个鬼村凄美得像一幅旖旎着的美丽画卷。 整个山坡是苍翠欲滴的浓绿,雾气像雅淡的丝绸,一缕缕缠在花草腰间。山脚下一片金黄素雅的野花舒展着身姿,随风晃起一片波浪。桃树绽着零星桃花开在山坳里,避风,向阳,葳葳蕤蕤地开着。 我来到桃树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萦绕鼻尖。我对照太阳轨迹,在东南方向砍下粗壮树枝,削其皮。在树下做起手工活。 ...... 这把双刃剑造型的桃木剑有婴儿手臂般大小,剑刃并不锋利,倒适合给小孩砍杂草玩。剑身渗出带有香甜气息的汁液,握于掌中黏糊糊的,难受无比。 花费半天功夫才做出一把纯手工打造的桃木剑,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我抖抖发麻的双腿,心满意足的回家。 我将桃木剑放于门外,吃一堑长一智,我可不想再误伤她。 我进入院子,小杨似乎已等候多时,见我回来,莞尔一笑。夕阳照映着她端庄精致的脸蛋,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泽。复古的桐木簪固定着她乌云般的秀发,木簪中心嵌有一朵百合,木簪一头垂着两颗洁白的珍珠。 我愣了会,小杨真像从锦画之中走出来的仙女,优美动人。她走到面前为我绑上剑袋,一股淡淡体香传入鼻尖,不禁让我脸颊有些发烫。 这剑袋是个用麻布做的V型单肩包,细细长长的,能容纳桃木剑以外之物。 在小杨交代下,我带上蜡烛和食物,又照了照镜子便出了门。虽然脸色不好,但我帅气的五官依旧是别人犯罪的开端。 咬下一口红豆糕,红豆的香甜在口中盛开,我向东边遥望,远处一座方方正正的住院楼映入眼帘,略显沧桑的四层大楼上,白墙早已发黄发黑,零星脱落几块墙皮,一个红十字镶与顶端,细细看去,红十字下挂有“东升医院”的字样。 我边吃边朝医院方向走去。 在我刚来到九冥镇时,有尝试着走出这座村子,村子四周都是荒山野岭,每当我走得离村子远了些,腿就重得灌了铅一般,走得越远腿就越重,而掉头走回却毫不费力,我尝试多次,均以失败告终。 我走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这条水泥路宽约八米,两边整齐排列砖瓦结构的平房。 有空无一物的超市、不蔽风雨的小餐馆,挂着红蓝转灯的“林哥发店”或者“某某烧烤”的店铺,均破败不堪。 砖墙上时不时能看见曾用油漆写下“某某某偷老公”的低俗内容,路边的平房挨着几条小路,不知通往何方,我顺着小路望去,几座土坯房座落于山脚,小路边是长满杂草插着稻草人的荒田,对农村人而言,田地就是命根子,这村子显然没活人,当初我饿得头昏眼花,没发现端倪。 我看了眼天色,夕阳将晚霞染得赤红似血,总有一种抹不去的梦幻味道,更让人深切思念家人,我又加快步伐。 走了十分钟,拐进通往医院的小路,这条狭窄小路两边长满齐腰的杂草,飞虫在空中胡乱飞舞,嗡嗡嗡地撞我脸上,有的甚至还钻进鼻孔里。穿过小路后,一座两米多高的院墙映入眼帘,我踩上院墙外的垃圾箱,往围墙里看去。 这是一座破旧不堪的私立医院,白墙仿佛被泼上泥水,污秽不堪,满是岁月痕迹。 医院死气沉沉,落叶枯草混着泥沙黏于水泥地上,乍一看跟烂透的尸体似的。两根电线杆屹立在角落,破旧不堪的电缆早已断裂,僵硬的耸搭在空中。几株野草顽强的从水泥缝脱颖而出,这座医院已看不出哪里是小花园、哪里是停车场。 在四楼高的住院楼旁,是火柴盒般方方正正的三层门诊楼,大门已被u型锁锁上,一楼窗户挨个装着早已锈蚀的防盗窗,深蓝色的玻璃板无法看清内部景象。 我推开铁门进入医院,沿诊楼绕了一圈,在医院后方一座堆满杂物的小山旁,发现一道后门,似乎是员工通道。 想进入门诊楼,砸开大门肯定行不通,毕竟我有求于院长,砸他大门算怎么回事?我便来到后门,将其踹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五米之长的通道,我往里走去,这条通道向左连接着一条走廊,呈7字形,拐角处有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天色已晚,见废楼昏暗,我便点起蜡烛,打量起走廊。 走廊宽三米,两边白墙底下涂有一米高的蓝色墙裙,没有任何铺垫的水泥地上,灰尘与脱落的墙皮,还有破烂衣物融为一体,脏乱不堪,昏暗走廊一眼望不到底。 右边一排腐朽发霉的木制桌椅,倒扣着堆放于走廊边上,笔直走廊两边都是房间,幽暗月光透过房间洒在门口,空气中有股潮湿阴暗的气息,令人脊背发凉。 我有些打怵,一想起家中盼望我归家的父母,心中又有了勇气,我缓缓往深处走去。虽然这几天经常和鬼打交道,但说不怕都是假的,我对他们根本不了解,恐惧来源于未知。 两边的房间挂有不同科室门牌,有的虚掩着门,废弃的办公桌上堆满杂物,落满灰尘的轮椅横置于房门口,看得人汗毛倒竖,总觉得轮椅上坐着什么脏东西,但细细看去,轮椅之上的灰尘铺得均匀厚实,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 烛光不像手电筒,能见度有限,因此我总觉得阴暗之中,有股阴寒视线在盯着我。一些黑暗中浮现的奇怪影子,乍一看就像有个人站在那里,直到我鼓足勇气靠近,才看清是件吊着的白大褂,或是饮水机。 我走了会,又发现一道通往二楼的楼梯,这道楼梯对面是一道玻璃隔着的大厅,应该是挂号的,几座枯萎的盆栽放置于大厅角落,乍一看跟个小孩人影似的。 我心里泛起嘀咕,小杨没告诉我叶凡在医院的哪里,我先去住院部肯定不安全,曾听闻住院部的护士几乎都遇到过灵异事件,鬼知道那地方有多恐怖,因此我还是先将门诊楼摸清楚了再考虑去住院部比较好。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深处走廊摸索,后脖颈总能感受到一阵阵凉风,不知是从哪个阴暗的地方吹来的,我便把这风称为“阴风。” 我摸索约一刻钟,查看了男科、耳鼻喉科、牙科等,只有些破旧废弃的医疗器械,甚至连女厕我也没有任何发现,在我摸索的这段时间里,周围总会传来忽远忽近的异响,按理说这废弃医院是没有人的,但偏有这么多噪音,显然不正常。 可想而知,这医院应该有很多脏东西。 想的多了,后背便不自觉发凉,我见一楼摸索的差不多了,便折返回楼梯,登上二楼。 我刚到二楼走廊之时,就有嘎吱嘎吱的动静萦绕耳廓,声音忽远忽近,难以判断传来的方向。这声音就像用指甲抠棺材板,在死寂环境下十分刺耳,但医院立哪来的棺材? 我心头升起一股恶寒,现在天色已晚,几乎没有光线照射进医院。偌大的医院里,只靠一根蜡烛照明,和乱撞的无头苍蝇没什么两样,视线无法穿透四米以外。 那嘎吱声响了一会后便戛然而止,顿时恢复了死寂。我心里清楚,这废弃医院肯定不止一个鬼,我只希望他们不伤害我。 我望着漆黑一片的走廊,烛光如豆,就算有桃木剑,跟个瞎子似的也保护不了自己。想到这,我计上心头。 我摸了摸剑袋,剩四支蜡烛,我边走边将蜡烛每隔三米放置于走廊地面,直到蜡烛依次摆完。 如此,五豆烛光便照亮了半截走廊,烛火的暖黄光让我心神也安定许多。 在这条走廊中间,虚掩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头挂有妇产科的大牌,里面便是生产的区域。 我回头打量起被照亮的半截走廊,地面上玻璃碎碴该满灰尘,踩上去刺啦作响,大大小小的房间排列在走廊两侧,有些房门紧闭,有些房门大开,腐朽的门外皮已脱落,有些甚至只剩下门框。 门上、窗户上、墙上有的贴着花花绿绿的符咒,有的用朱砂涂抹,用毛笔写着人名。还有的用废弃香炉摆出一个奇怪的造型,显然有人在此做过法事,不知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视线往走廊另一头看去,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在走廊尽头,我放下的第一根蜡烛之处,已是一片漆黑,那根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我心中暗骂一声倒霉,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正想回去,第一根蜡烛点燃,只见第二根蜡烛的火苗开始疯狂跳动,我猛地僵住脚步,只见烛火忽大忽小,像有人用剪子玩弄烛心,一副随时可能熄灭的势头。 我目光扫向剩下的三根蜡烛,只见第三四五根蜡烛的烛火十分稳定。我有些纳闷,依次排在走廊的蜡烛,倘若是风吹的,火苗应该同时被影响,特么的什么风只吹单根蜡烛? 第二根蜡烛跳了几秒后,又忽地稳定下来。紧接着,第三根烛火开始疯狂跳动,诡异的是,第二四五的蜡烛却没有一点影响。 见此一幕,我心中升起一股恶寒,果不其然,这特么不是风吹的。烛心一个接着一个跳动,显然是有看不见的人经过了蜡烛!他脚下带动的风影响了烛火。 我头皮一阵发麻,紧盯烛火情况缓缓后退。 第四根烛火开始疯狂跳动,那脏东西正向我走来!我背靠在妇产科的铁门上,第五根蜡烛就在我五步之内。 我紧绷神经,虽然我看不见那脏东西,但我知晓其大概位置,倘若他敢接近我,我在五步之内挥舞一番桃木剑,定能伤到他。 我紧盯着蜡烛情况,第四根烛火跳动几秒后,忽地稳定下来,我目光锁定在第五根蜡烛上,出乎意料的是,第五根烛火并未跳动。 那也就意味着,脏东西停在第四五两根蜡烛间,也就在我十步之内! 我心脏狂跳,握紧剑柄,聚精凝神,注意着周围的细小动静,此时的二楼针落可闻。 虽然桃木剑和五帝钱在手,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发生什么。也无法知道阴暗中潜藏了什么,即使有五帝钱,我也不想招惹那些脏东西。 就这么僵持了三分钟,四周毫无动静,也无事发生。 我长吁一口气,似乎是被我的法器唬住,脏东西不敢前来冒犯,转念一想,毕竟我没有伤害他们的想法,说不定他们只是好奇凑上来看看,不一定有恶意。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声从脑门后响起,这声音就像野猫吞咽着食物,极为别扭。 我被这怪声吓得心头一颤,我是不信废弃医院里有野猫的,有野猫意味着医院里有它的食物,可这里已废弃多年,野猫在医院里能吃什么? 我用桃木剑挑开虚掩的铁门。 伴随着铁门叽哟一声,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耳边炸响。我被突如其来的凄厉哭声吓得差点瘫倒,下意识捂住耳朵,这是个男童哭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我虽是个普通人,但这两天的经历也让我增加了些心理素质,毕竟是在晚上靠烛光摸索废弃建筑,乍一看没什么,但实际体验了才明白有多恐怖。我本就被各种怪声吓得够呛,又被这哭声一刺激,顿时恶胆边生,一股怒火直冲心头。 我骂了一声,站在妇产科大门往里看去,漆黑走廊弥漫着压抑气氛,诡异的是,走廊两侧安全出口的灯牌竟亮起暗淡绿光! 地上破旧衣服被照的像一副副鬼脸,整条走廊像通往冥府的道路,待在这条走廊里,仿佛时间也被压缩,一切都变得缓慢且无望,这种沉闷的压抑气氛能令人窒息。 “妈妈头疼......妈妈头疼。” 黑暗之中,忽的传来小孩的哭喊,声音离我很近,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我两米内,隐约有一小孩身影,他的身体轮廓与黑暗融为一体,难以发现。 “丢雷楼某!” 我大骂一声,持剑朝人影劈去,也不知是否劈中小孩,忽地眼前一黑,两边安全出口的灯牌突然没了光芒。 黑暗将我团团包围,这一刀落空,我顿时恢复理智,我下意识回头往另半截走廊望去,在我身后的走廊上,只见一畸形小孩正站在第五根蜡烛边。他脚边的烛火疯狂跳动,有熄灭的势头。 我看清畸形儿的恐怖模样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小孩半人高,四肢皮包骨,身穿老式红棉衣,下身却只有一条裤衩,最恐怖的,这个畸形儿有两个脑袋,在他的天灵盖之上,连着一只倒过来的头颅。 两只脑袋头顶相连,倒着的上脸有两空洞眼窝,一截干枯的脖子像西瓜藤般,耸拉在唇角,下面那张脸正冲我笑!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两眼只有白花花的眼白,鼻梁似乎被割去,只剩触目惊心的血洞,脸上皮肤一块块地翻起,像裂开的玻璃,惨不忍睹。 在这危急时刻,恐惧不如转变成愤怒来的好使,我两眼发红,提着桃木剑便向畸形儿冲去。 畸形儿见我气势汹汹冲来,大叫一声便滑进一旁的房间里,跟穿着旱冰鞋似的,我见畸形儿畏惧,紧追其后冲进房间。 当我冲进房间后,因光线昏暗,没能看清小孩藏进了屋中哪处角落,但好在这房间就一个出口,他插翅难飞。 这个房间不大,落满灰尘的黑皮沙发杵在中央,墙边是放满文件和信封的红木柜,地上丢着破烂衣物,这个房间是存放文件的。 我借着门口的烛光搜寻小孩影子,恰在此时,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黑皮沙发后传来。 我会心一笑,想必是无处可逃,躲在沙发之后,我便挥舞着桃木剑缓缓向沙发走去。心想,今天就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的畸形儿,长尼玛这么膈应人,还敢出来吓我,这模样我见了都得做噩梦。 我来到沙发旁,探头往沙发后看去,没曾想沙发之后空荡荡的,压根没有畸形儿身影。与此同时,只听间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在我右侧响起,这声音极其别扭,又急促了许多,正是挠棺材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还未等我看清声音从哪传来,只感到肩膀一沉,便被重物压倒在地,文件信封劈头盖脸砸来,硬是砸的我眼冒金星。 我这才明白,砸下来的,是座放有大量文件的红木柜,估摸有一百多斤重。 “嘻嘻嘻嘻嘻,嘿嘿嘿嘿!” 畸形儿发出一串戏谑的笑声,声音忽远忽近,不知其所在何处。我心头浮起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要说自己倒霉恰好被柜子砸中,那指定没这么巧,这分明是畸形儿暗算的我! 我屏住呼吸挪开压在身上的柜子,从满地信封文件中摸到桃木剑和五帝钱。 我猛地转头看去,畸形儿正站在房门口,大张着嘴冲我捧腹大笑,两颗向里弯曲的虎牙乌黑油亮,跟毒牙似的。 我见此情形,手腕一甩,迅速将五帝钱向他掷去! 一道金光滑到空中,五帝钱似乎感应到邪祟存在,猛地炸开一团金光,将整个房间渲染成金色。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我及时闭了眼,没被金光刺到双眼,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叫,畸形儿似乎被五帝钱打中了。 我睁眼看去,空荡荡的门口已不见畸形儿身影,估计它没想到我有个这么强的法器,这一下就算没把他打死,也至少得修养给十天半个月。 我擦了把冷汗,总算出了口恶气,还未等我缓过神来,只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嘿嘿的笑声,与笑声并驾齐驱的,是阵阵直袭脊背的阴风,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听见这笑声,心道不好,我猛地回过神,下意识的抡起桃木剑转身,顺势斜劈而去。 俗话说宁听鬼哭,不听鬼笑,毕竟当鬼了,好端端的在我背后能乐呵啥?我听到笑声后,心里就明白,刚才掷出的五帝钱没打中畸形儿,他不但躲过了,反而还跑到我背后,想再次暗算我! “剖类个该!” 我大骂一声,劈去冷厉一刀。 只感到刀柄一滞,传来一种劈开西瓜的反馈。 一声惨叫过后,我定睛一看,这一刀恰好削掉畸形儿半个脑袋,平整的横截面里,是烂泥般黑乎乎的,萎缩的脑浆!如臭鸡蛋般令人作呕。 身后的畸形儿张着碗口大的嘴,俩手搭在我后腰之上,一副想咬我腚的势头!但他还是被我抢先一步开了瓢。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桃木剑虽不锋利,但杀鬼就像砍瓜切菜。 见畸形儿吃痛,我一把抓住畸形儿的衣领,剑尖往其咽喉之处,猛地一捅。 他血肉模糊的脸庞之上,浮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 第八章备战恶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这招杀鸡儆猴不知是否唬住那些脏东西。欺软怕硬是社会价值鄙视链的体现,是人都符合达尔文社会主义的规则。因此,我摆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用冷厉眼神扫视走廊。 被柔和烛光照映成灰黄的走廊里,除了墙边吱嘎作响的窗户外,未再听闻唐突的动静,我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 回想刚刚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 这时,在我耳边,有人轻声唤了声我名字。我一个激灵,转头望去,周围空荡荡的,但这嗓音比较熟悉,是小杨。 我一阵纳闷,小杨就喜欢冷不丁地挑拨我神经,便嚷声道, “你怎么跟来了?你在哪?” “我都被你吓坏了.……你怎么把他头给开瓢了?” 小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话语间透着恐惧与焦急,她娇嗔道, “院长在三楼办公室,你别乱走这里很危险。” 听见这话,我收回蜡烛,在小杨提示下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院子的办公室正在三楼的走廊尽头。我敲了敲院长室的门,几秒后,门缓缓开了条缝。 一缕缕黑烟从门缝之中涌出,烛光无法照透,黑雾轻飘飘的翻涌而下,沉浮着散开于地面。 在这道门缝底下,是一只兔子大小的雪白纸人,我细细看去,这个纸人精妙绝伦,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套在身上,立体的五官是拼接上的,她的身体由薄纸张叠成,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小纸人扑闪两下纸眼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见这诡异纸人,有些踌躇不定,真到了这一刻,反而不敢进去,房间内黑雾朦朦,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再说了,这院长究竟什么来头?还特么带纸人伺候自己的。 我犹豫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进入房间。 烛光照不透浓雾,能见度不到两米,我缓缓往里走去,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张黑皮办公椅,而这椅子之上空空如也。 正当我疑惑时,只听见头顶上有股滋滋的电流声,随后眼前一亮,长灯管闪了两下后便亮起惨白冷光。 蒙蒙黑雾在灯光衬映下有消散的势头,我环顾四周。 窗边是一张办公桌,两张黑皮椅相对而放,在办公桌的另一头,一个白色人影缓缓从黑雾中显现。 我紧盯着男人面孔,人影愈发清晰,黑雾之中,一张半黑半白的狰狞鬼脸浮现出来,见此情形,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只有半张人脸,他的右半张脸,被活生生撕去了脸皮,粗糙撕痕从额角延伸至鼻翼,纵横交错的神经血管下,是一丝丝腊肉般的肌肉纹理,铜铃大的眼球遍布血丝,跟电灯泡似的,活脱脱的人体模型。 男人左半张脸倒是龙眉凤眼,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傲孤清。 男人三十出头,绣有东升医院字样的白大褂里,夹着件笔挺的黑衬领,西裤下的皮鞋锃光瓦亮,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美中不足的是,他留着一头地中海发型,似乎做医生这行,华丽的发型通常给患者一种不靠谱的印象。 他便是院长,这恐怖面荣着实把我吓得不知所措,这院长特么的又是个什么鬼? 男人不露声色的打量了我一会,开口道, “你认识黛西?” 我点了点头,扫视了眼办公室,办公室面积约20平米,比小杨家洁净许多,四面墙壁洁白无瑕,一尊晶莹剔透的玉佛摆于桌面。 墙角的文件柜整齐摆放着文件,地面瓷砖一尘不染,办公桌后有张小床,叠成豆腐块的棉被笔挺的摆于竹席之上。 我有些困惑,相比独居的小杨,院长的办公室充满生活气息。 男人见我点头,燃起三柱香架在抽屉缝里,过了会,墙角的阴暗之处,渐渐浮现出小杨的身影。 “院长,他就是我说的林祈。” 小杨说罢,对虚掩的房门吹了口气,门扑通一声关死。 我心头一紧,阴风似乎是吹出来的,不过话又说来,听小杨这话,她应该和院长说起过我的事情,看来她比我到得还早。 男人神色自若的嗯了声,话锋一转,厉声道, “你把那孩子杀了干什么?” 听到这语气,我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那畸形儿和男人有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他儿子吧?他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生个这样的怪物?我怯生生道, “......他想咬死我,我把他砍了,这不是正当防卫嘛。” 男人听罢,紧锁眉头,他反问道, “你没事拿把桃木剑瞎转悠,人家能不咬你么?有陌生人持刀闯入你家,你能坐视不管吗?” 男人的话不无道理,一下子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随后我向男人道了歉,从他口中得知,那畸形儿本是受父母宠爱的独生子,后来一夜之间被上一胎死去的鬼婴寄生成了这模样,他父母怕有人说三道四,便将畸形儿丢弃,最后是院长将其收留。 “我叫叶凡,黛西和我说过了,你的事不好办。” 叶凡语调平缓的打着官腔,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我细细一看,那tm是我剑袋里的烟,不知何时竟到了他手里。 看叶凡这样子,我心头涌来一股落寞无助之感,恐怕不给予点好处,似乎不愿帮我,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好办。 叶凡似乎注意到我的脸色,他整个脑袋沉浸在烟雾当中,烟头在烟雾里亮了一下,沉吟道, “地府官差是不可能把你带回阳间的,守村人在的话,原则上可以帮你。” 叶凡说罢,轻轻掸了掸白大褂上的灰尘,补充道, “不过,先解决恶鬼。” 我一愣,叶凡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啥也没说。“原则上可以”这种话在成年人眼里就等于不可以,那他一脸凝重的说这话,究竟是可不可以?我一头雾水,tmd叶凡不愧是领导,城府之深,一番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我追问道, “守村人在哪?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有发生特别重大的事,守村人才会出现,他消失十年了。” 叶凡说罢,瞥了我腰间一眼,话锋一转, “你头上的阳火全靠五帝钱维持,否则你可到不了我这。” 我悚然一惊,听闻此言,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传闻人的两侧肩膀各有一盏阳火,头顶上的阳火最关键,每次走夜路回头看时,脑袋带动的风就会吹灭肩膀一盏,只剩头顶一盏阳火时,容易看到脏东西,或被邪祟盯上,最后一盏阳火一旦熄灭,命也就没了。想看到阳火,除非拥有阴阳眼。 如此看来,难不成叶凡有阴阳眼?他不是鬼么,有阴阳眼什么的,那是恐怖小说里的道士才能有的呀!我瞥了眼小杨,小杨默不作声,见我看她,冲我投来一个甜美笑容。 小杨从未提过这茬,估计她看不见我的阳火,而叶凡却能看到,可想而知,这男人来头不小。我索性让心中的疑问倾巢而出,便问道, “那守村人在哪?你认识他吗?你看得到我的阳火吗?” 叶凡点点头,向我一一解释,叶凡认识守村人,守村人道行高深,神秘莫测,十年了无音讯,他的店铺也有人定期补货,至于叶凡为何能看见我的阳火,他未向我说明。 后来叶凡又讲述起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守村人告诉叶凡,阴间总共有三十六种鬼,人死后根据生前性格,死因,风水等,死后变成三十六鬼其一,而目前叶凡所知的种类,只有寥寥几种。 普通类,幽灵和鬼魂;一类,怨灵、恶魔、;二类,恶鬼、缢鬼、疾行鬼、溺鬼;三类,饥鬼、鬼母。 二三类的鬼实力不容小觑,最危险的是鬼是罗刹和夜叉,据说连守村人都未能将他们诛杀。 除此之外,还有僵尸类:分为紫、白、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鬼有多种俗称,如恶鬼俗称厉鬼,缢鬼俗称吊死鬼,鬼魂幽灵都能称为冥鬼......每种鬼都有不同特点,大部分鬼能自行修炼道行。 而抓走李琼的,是恶鬼,听叶凡说那恶鬼吃了不少人,如今道行高深,实力不可小觑,而叶凡的意思,是想我用五帝钱祝他一臂之力。 小杨和叶凡都有救回李琼的目标,我帮他们也是一举两得,礼尚往来,他们也会助我回到人间。 因此,我不得不淌这个浑水。 叶凡眼中冷光一闪,一股杀意从他身上散发。他看了眼墙上挂钟,“我们寅时出发,3小时内结束战斗,这三小时阴阳交替,恶鬼实力最弱。” 叶凡厉声说罢,我正想继续追问,谁料他甩下一句“事成后再说”,眨眼间便消失在黑皮椅上。 我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椅子,紧接着,只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小杨在耳边轻声嘱咐我一句多加小心,当我转头看去之时,她人也不见了。 ......? 房间顿时恢复安静,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味,烟头洒出的灰烬沾污一尘不染的白瓷砖。叶凡一副预谋已久的样子,和恶鬼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精神恍惚的瘫在椅子上,还没彻底从畸形儿的阴影走出来,接下来,我要去帮忙打恶鬼?跟做梦似的。我在阴间的每一天都过的浑浑噩噩,数次幸运地和死神擦肩而过。 遇到的事,总是一波三折,还没等我缓过来,又得帮着去杀恶鬼,不过话又说来,叶凡说让我回到人间不好办,又是怎么个难办法?难道是找守村人吗? 我揉着脸,整理着死后世界已知的信息,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 醒来之后,叶凡向我塞来一条红绳,要求我将五帝钱绑桃木剑上,说五帝钱可以加持任何法器,使其威力大增,我便按他说的做,然后他急促的说了句四点半,就拉着我向九冥河赶去。 我被叶凡整的睡意朦胧,但为了家中的父母,我又强打起精神。 我跟随叶凡的脚步,走在死寂的街道上,五月底的凌晨格外湿冷,虽算不上刺骨,但那种湿冷却能渗透进体内。 灰蒙蒙的天空盘旋着几只乌鸦,呱呱地叫唤着,路灯发出滋滋声响不停闪烁,小杨家都没通电,也不知路灯的电哪来的,或许是太阳能吧。 叶凡在路上又说起关于鬼眼的事,一部分实力弱的鬼,相当于冥鬼里的残疾鬼,他们看到的环境都是生前样子。 所以阳间有闹鬼现象时,通常能看到已故的人在某地做着生前的事,就是因为他们太弱小。 他们所看到的环境和人物是生前某天在某地的景象,实际上都是一腔执念所产生的幻觉,他们认为自己还活着,所以每天重复地做同一件事,像录像带倒带一样循环,永无止境。 不过那种冥鬼不会害人。有实力的鬼,其鬼眼能比阴阳眼还强。 叶凡的话入情入理,确实,一些发生过重大事故的工厂,大半夜就有目击到已故的人在岗工作的传闻;ICU的护士也经常能收到病床上的呼叫按钮,待去看时,病床上根本没人。 叶凡说这话,也解释了为何小杨家不打扫卫生,因为在她眼里是干净的,不过小杨倒也没这么弱小,也只是家里自个儿看起来干净点。不过话又说来,叶凡能看见我的阳火,显然他的鬼眼非同一般。 我们边走边说,叶凡解释起恶鬼之事。 恶鬼即厉鬼,此鬼怨气不消则无法投胎,厉鬼是横死之人深重怨气所致,民间夙愿是希望厉鬼诛杀弄权作恶的奸臣,但事实不尽人意。 九冥河里的恶鬼非同一般,实力超过三类鬼,他道行高深,力大无穷,并不是我想象中身穿红裙的厉鬼。 叶凡解释完就给我个叠成三角的符箓,说让我夹耳朵上,这符可以隐藏局部的生人气息,因此叫我到时蹲着躲起来,待时机成熟,让我用五帝钱给恶鬼致命一击。 我点头答应,可心里没底,我tm昨天还差点被小孩咬死,这会儿让我去打恶鬼,叶凡这么牛都需要我帮忙,我要是一不小心交代在这,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我不免一顿发愁。 走了十分钟,这会我才发现叶凡今天穿的是一件金黄大褂,脚踩一双白底黑布鞋,背着一个黑皮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叶凡要是把头发剃光,光看背影像极了举止谦和的僧人。 我估摸着再走几分钟便到了九冥河,心跳便越来越快,没曾想叶凡却在此时停下脚步。 叶凡放下背包,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大褂背后,绣有一幅五行八卦图!叶凡环顾四周,大喝一声, “生人勿近!” 我一个激灵,这声大喝如一道直击灵魂的惊雷,响彻云霄,耳廓不断环绕着叶凡的回音,不禁令人发晕。 叶凡从包里掏出折叠凳,一沓纸人、毛笔和空碗。 指尖的符箓微微抖动,符纸凭空燃起,随后他低声念着咒语,将燃起的符咒置于碗里,顺带咬破中指将血滴入。 叶凡又拿出水壶往嘴里含了口水,用毛笔沾了沾碗里混着灰烬的浓稠血液,开始给纸人画五官。 事先折好的纸人有手掌大小,叶凡每画完一副五官,便向纸人吐去一口水雾,纸人沾上水雾后,五官似乎更加生动,叶凡将其置于地上,纸人被压扁的身体竟诡异的膨胀开来,像士兵一般站在叶凡身旁等待命令。 听说道家有三清:上清,太清,玉清;佛家有三宝:佛,法,僧;民法有三术,纸人,草人,人偶。今日一见,纸人这东西确实邪门。 叶凡一口气画完十个纸人,已是汗流浃背,看了我一眼,掷地有声的道, “前面就是九冥河,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叶凡冷眸充满杀意,唇角长出青白獠牙,扭曲的鬼脸渗出黑血。我愣了愣,点点头,将三角符夹于耳上。 叶凡抽出一把桃木剑,这把桃木剑整体深黄,剑刃刻满扭曲符咒,他收拾完东西后,便向九冥河走去,神态各异的纸人像小鸭子似得,排着队一蹦一跳的跟在叶凡身后。 我躲在九冥河不远处的树后,为接下来吉凶未卜的战斗发愁。 一阵阴风迎面袭来,飞沙走石。 叶凡犹如一座铁人屹立于地,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灰蒙蒙的天下起小雨,我心头一紧,特么的叶凡没告诉我符咒淋湿了还管不管用啊! “出来做个了断吧!” 叶凡大喝一声,将剑挥舞一圈。只见九冥河岸,一团黑气飘出水面,渐渐汇集,凝成一个巨大黑影。 与此同时,九冥河猛地扑起数丈高的大浪,大浪径直向叶凡扑来,在嘶啸浪声中,隐隐能听见凄厉哭声,一张张眼窝空洞的鬼脸从浪花中浮现。 叶凡神情自若,一个翻滚躲开扑来的大浪,纸人却遭了殃,三个被水泼中的纸人像泄了气似得,迅速缩成了平面纸人。 我定睛一看,此时岸边站着个湿漉漉的巨人,他浑身漆黑,看不清五官,粗壮的脑袋和脖颈如冬瓜一般,额角两边长有一对向后弯曲的角。 巨人身高两米多,背部厚实、沟壑分明,肌肉如拳头般一股一股的。四肢粗壮,浑身水亮,朦胧的灯光下,他腹部凸出几张扭曲的人脸。 巨人就是恶鬼。 叶凡挥舞桃木剑,剩下的纸人收到命令,挥舞着双拳向巨人冲去,一波惊涛巨浪从恶魔身后袭来,所有纸人先后泄气,当场阵亡。 恶鬼冷笑一声,低沉道, “这次我一定会撕了你。” 第九章死战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巨人迈着沉重步伐缓缓向叶凡迫近,他右手氤氲着滚滚黑烟。 浓厚黑烟骤然凝于巨人掌心,下一刻,一把六十公分,模样怪异的镰刀已握在巨人手中。 我一惊,向镰刀细细看去,这武器形似镰刀,实是短戈,戈是流行于秦汉时期的兵器,“7”字形的刀刃有钩啄击刺之用。 “什么?你的道行已经能把阴气凝聚成实体了?” 叶凡看着不以为然的巨人,神色骤变,脸上肌肉微微颤动,他回过神,将手伸进裤兜缓缓后退。 我不由得担忧,巨人和叶凡体型上相差悬殊,强大的压迫感似乎让叶凡也有所畏惧。 叶凡忽地大喝一声,从裤兜甩出一团符箓,符箓如落叶一般散开在空中。 叶凡持剑一挥,这团飘散于空中的符箓与桃木剑碰触的一刻,如同一点火星飘进炸药桶。 唰的一声,符箓爆燃,一团弧形烈焰于叶凡面前炸开。他的桃木剑从烈焰中划过后,剑身顿时泛起金光。 巨人也忌惮桃木剑,便停下脚步,挥舞起短戈和叶凡在五步之外左右对峙。 叶凡插着兜,又变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袍迎风飘动得猎猎作响。 我心感恶寒,虽然巨人不敢轻视叶凡,但他要是打得赢恶鬼还用得着我五帝钱帮忙?显然叶凡在强装镇定,生死危机之时还不忘装B。 叶凡轻推一下眼镜,紧接着裤兜的手猛然一挥,一枚铜钱如飞镖一般咻的一声向巨人射去! 正在这时,叶凡手腕闪出一道金光,一个跃步紧随铜钱其后。 这枚呼啸向巨人飞去的铜钱,紧跟着的是突刺而去的桃木剑!疾如雷电,令人叹为观止。 面对快如闪电的叶凡,巨人显然招架不住,只听见刺啦一声,铜钱如刀片般嵌入体内。 巨人吃痛之余,赶忙横挥短戈格挡。 砰! 犹如锻刀打铁的火花从武器碰撞处炸开,短戈稳稳挑开这把从5步之外刺来的桃木剑。 二人力量悬殊,叶凡似乎没想到这招能被巨人化解,被挑开的叶凡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叶凡持剑之手微微颤抖,想必虎口生疼。 与此同时,巨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短戈举过头顶,呼啸着向叶凡啄去,刀刃闪着森森寒光,与寒光并驾齐驱的,是环绕在刀刃里的凄厉哭声!令人后背发凉。 叶凡见状,赶忙将桃木剑横架头顶,显然是想硬抗这凌厉一刀。 咣! 浓浓黑烟从二人之中奔涌而出,直将他们彻底笼罩。 我捏了把汗,看他们打架我比他们还难受,叶凡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探出身子从浓厚黑烟中寻找二人影子,他们力量相差悬殊,叶凡显然是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抗这刀。 烟雾渐渐散去,叶凡脸色铁青,道袍衣袖源源不断地淌出黑血。桃木剑贴在他右肩上,硬生生挡住啄来的短戈。倘若没能挡住这致命的刀尖后果惨不忍睹。 叶凡大吼一声将短戈挑开,向后一个翻滚便和巨人拉开数米距离。 “哼哼哼哼哼......你一点都没进步啊。”巨人语气充满戏谑,一道道寒光从巨人挥舞的短戈闪出。 落入下风的叶凡神情凝重,不停颤着血肉模糊的右手,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只见叶凡从怀里掏出五枚小旗子,麻利的插在脚下东西南北中方位,又朝西北方拜了三拜。 叶凡拜完之后,向口中塞入一团符箓,摆起怪异姿势。 他抬着左腿金鸡独立,左手将剑横举头顶,右手在胸前掐了个剑指! “五方揭谛,六丁六甲。 八海知闻,魔王束手。 侍卫我轩,凶秽消散。 急急如律令!” 叶凡念完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突然出现五道颜色各异的小旗子。 五道旗子于空中飘出一字排开,在叶凡头顶上空盘旋飞舞。 下一刻,五道旗子同时向中央汇拢,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圆形符阵。 叶凡见符阵成形,抬着的左腿猛然跺于地面。 “请神上身?哼...你就不怕死么?”巨人道。 叶凡身体开始肿胀,拳头般的肌肉渐渐撑起被血染黑的道袍。 “死有何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叶凡颤着身子,说罢眼珠向上翻转,从眼白下转回的是一对充满杀意的猩红瞳孔。 我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叶凡又在搞什么鬼?请神上身什么的,我只在电影里见过。 请神上身后的叶凡身材魁梧,猩红的眼睛蕴含无边的杀气,他甩出一圈金色剑花,云淡风轻地向巨人缓缓靠近。 叶凡手中剑影翻飞,一种王者之气从他身上散发,看这架势,二人针尖对麦芒,实力已不相上下。 叶凡爆发力强大,上一秒走的慢条斯理,下一秒便是杀意凌然地向巨人俯冲,剑刃呼啸着直挑巨人腹部的鬼脸! 巨人已没了半点戏谑,见叶凡化为一道黄影俯冲而至,丝毫不敢疏忽大意。 砰!火花四溅。 叶凡的力量与巨人并驾齐驱。 这一刀被结实挡住,叶凡眼疾手快,抽刀便又是挥砍,再次被挡住。 咣咣的打铁声不绝于耳,火花在二人面前络绎不绝的炸开。 几回合打斗下来,巨人身中两刀,效果甚微,叶凡的桃木剑金光略微黯淡。 我心惊胆战,巨人身手了得,一手短戈防的固若金汤,可见恶鬼实力之强!一来二去,叶凡又有落入下风的势头! 巨人大喝一声,短戈向叶凡横扫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叶凡纵身跃起两米之高,堪堪躲过拦腰一击。 跃于空中的叶凡迅速向巨人甩出几道符箓,紧接着顺势一脚蹬在巨人脑门,借力后便是一个后空翻向后飞去。 巨人措手不及,数道符箓如狗皮膏药似的粘于身上,紧接着符箓被一道银色闪光照中。 刷的一声,燃起的符箓如铝热剂般灼烧巨人身躯,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火势蔓延,熊熊烈焰在巨人身上燃起。 “呜哇!”巨人猝不及防,不停拍打身躯,疼的仰天啸叫,这火似乎非同一般,任凭拍打就是不灭。 叶凡平稳落地,冷冷盯着火中挣扎的巨人,他左手持剑反握于臂后,血肉模糊的右手持着八卦镜止不住颤抖!刚才那道闪光是八卦镜照出来的。 符箓燃烧殆尽后,蔓延的火势被扑打得有熄灭迹象,巨人怒不可遏,身体被炙烤的滋滋作响,他瞄准叶凡,短戈一挥而出。 叶凡身形一晃轻松闪过飞来一刀。紧接着,只听见咚咚咚的沉重脚步,这脚步地动山摇,巨人犹如一头来自地狱的公牛,径直向叶凡冲撞而来,火势也彻底熄灭。 叶凡面不改色,注视着巨人微微屈膝,在巨人即将撞上来时,叶凡大喝一声便腾空而起。 叶凡跃在空中翻滚一圈,顺势在巨人头顶划下一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令人叹为观止。 但巨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直到撞到树方才罢休。 轰隆! 一棵桦树被巨人拦腰撞断,我胆战心惊的躲在树后护着耳上符纸,巨人看样子乱了阵脚,只能愤怒冲撞,似乎叶凡是不需要我帮忙了。 叶凡一甩剑身,淅淅沥沥的血珠洒落一地,他摆起架势,准备发起下一波进攻。 与此同时,我惊奇的发现,在叶凡身后的九冥河之中,于水面上,站有个臃肿的绿色人影,我细细看去,这正是几天前试图加害我的浮尸! 浮尸垫着脚尖诡异地走在水面上,脚尖泛起一道道涟漪,千疮百孔的体表连绵不绝地涌出黑水,身体跟注满水的气球似得不停颤动。 浮尸走了几步,在叶凡十步距离,猛地向叶凡背后扑去。 叶凡注意力都在巨人上,丝毫没意识到危险从背后来临! 我惊心动魄,叶凡单挑巨人都打得有来有回,倘若加个浮尸,可怕双拳难敌四手,叶凡败下阵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他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叶凡死了,我也回不去了! 眼看着背后的浮尸近在咫尺,在这紧要关头,只听见扑哧扑哧两声,从叶凡怀中飞出两物。 我细细一看,两张纸人飞到叶凡身后,仿佛在空中充了气,瞬间肿胀得有真人大小!二话不说,一斧便将扑来的浮尸斩首。 这俩与众不同的纸人一个手持刀叉,身穿墨绿长袍,披散着头发,神情凶恶,正如以一敌百的将军。另一个手持斧钺,披甲戴胄,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俨然是地狱使者模样。 黑水源源不断从浮尸断口处涌出,没了脑袋的浮尸依旧挥舞着胳膊,砍下的头颅不依不挠的向纸人滚动着撕咬而去,纸人便和浮尸扭打在一块。 叶凡分心看了身后一眼,得知自己险遭浮尸毒手,显出难以掩饰的忌惮之色,好在俩纸人占了上风,硬将浮尸大卸八块,黑的红的血水淌出一地。 与此同时,巨人正悄无声息地向叶凡急速靠近,脚步轻盈,速度极快。离叶凡三步之时,巨人挥起一拳猛然向叶凡轰去,拳头带风呼呼作响! 叶凡刚一分心,见巨人冷不丁轰来一拳,叶凡大惊,目眦尽裂,电光火石之间急忙用桃木剑格挡。 咔嚓!桃木剑应声而断,金光黯然无存。 这一拳如火车头一般,结实的轰在叶凡胸口,叶凡闷哼一声,硬生生被巨人打飞出去!空中留下一道血线。 我倒吸一口凉气,叶凡挨了一拳,生命危在旦夕,我按捺不住,倘若再不出手,叶凡不得被活活打死?我猫着腰缓缓进入战场,寻找时机从侧面偷袭巨人。 当我离巨人数十米远时,明显感到温度骤降,仿佛身处冰窟,一阵阵怪风夹着细沙打脸上生疼。 巨人抬起焦黑的右手,那把充满凄厉哭声的短戈如磁铁般飞回巨人手里。 叶凡神情痛苦,艰难地撑起身子,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化解的怅然之意。 “够了,叶大师,你的荒唐计划就该被终结!” 我心一颤,只听见什么荒唐计划,紧要关头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加快脚步向巨人靠近,倘若意外被巨人发现,我也保不住这条小命。 巨人戏谑向叶凡走去,短戈的寒光洒在叶凡铁青的脸庞上,显然已宣告了叶凡死刑。 “叶凡!”小杨的喊声忽远忽近,她的能力在巨人面前特别渺小,叶凡听到这喊声,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心领神会,时机成熟,加快脚步绕到巨人身后,这样更不容易被察觉。 面临着巨人步步逼近,叶凡紧咬牙关,从怀里掏出一张布满褶皱的银色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誓愿救民,代天奉行, 赐我神威,天降五雷。 大彰显华,元亨利贞 奉太少老君急急如律令!” 巨人听到这里,浑身一震,似乎意识到此招非同一般。估计是见叶凡奄奄一息,便懈怠下来,等发觉到此招利害之处后,已来不及打断叶凡施法了。 闪着银光的符箓燃起后,一道紫光闪电从浩瀚无涯的天空一闪而过,照亮方圆几里,雷声紧随其后。 叶凡苦笑着用断剑指向巨人,只听见轰隆一声。 倏忽之间,又是一道紫色闪电猛地落下,直向巨人天灵盖劈去!这声势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犹如一座大山在面前轰然倒塌,硬是给我整的耳鸣眼花。 “嗷!!”巨人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我瞳孔一缩,巨人正抽搐着身子,似乎还没死透!现在正是给他最后一击的好机会! 我猛冲上前,一脚踩在巨人脚跟,三两下登上巨人焦黑的后背,撩起桃木剑便向巨人后脖颈扎去! 桃木剑对付脏东西时削铁如泥,只听见刺啦一声,桃木剑便将其脖颈贯穿,巨人体内顿时泛起金光,隐约能看见纵横交错的血管。 巨人吃痛,撑起身子,抬起满目疮痍的右手便向背后抓来。 此时桃木剑穿在巨人脖颈,若抽剑格挡袭来的右手,显然是来不及了,在这生死危机之时,我握紧桃木剑从巨人左肩跳下,顺势将桃木剑猛地一挑,竟切开了巨人大半圈脖颈,我握紧刀柄猛地发力,咔嚓一声便斩下巨人头颅。 巨人的手僵在空中,似乎连他也没意识到,绑上五帝钱的桃木剑竟如此锋利。 一滩滩腥臭黑水从巨人脖颈涌出,巨人无力地栽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 我转头望去,不远处的浮尸已被俩纸人剁成一滩绿碎肉,惨不忍睹。可奇怪的是,他们都傻愣愣的杵在原地,身体发出嘶嘶的泄气声。 我不明所以地向叶凡看去,没曾想叶凡已七窍流血,他的半张鬼脸只剩苍白骨头,见巨人死后,他舒出口气,身体向后倒去。 我大脑一空,叶凡竟伤的如此严重,正想去查看叶凡伤势,忽地感到我后脖颈冰冷刺骨,跟有人拿冰块敷我脖子似得。我回头望去,地上除了渐渐化为淤泥的恶鬼之外一无所有。 我赶忙去查看叶凡伤势,他道袍下右边半截身子已没了支撑,似乎只剩下骨头,叶凡瞳孔浑浊,张着毫无血色的嘴唇。 “叶凡!叶凡!”小杨握着叶凡的手哭的梨花带雨。 叶凡“黛西……接李琼……回来。”叶凡虚弱的吐出几个字,从怀里艰难夹出一张符箓。 我心中咯噔一下,叶凡伤势严重,看样子命不久矣,之前还说帮我,这会又交代遗言了! 历尽艰辛有了回阳间的希望,叶凡一死,这希望也跟着消散,我百感交集,接下来又何去何从?感情是帮了别人结果没能帮到自己。 叶凡似乎是注意到我愁苦脸色,道, “谢…你想回去……还差四……封印。”叶凡说着,血泪划过脸颊,瞳孔更加浑浊。 我一惊,急追问, “什么封印?” “在我办公桌里……照顾好小杨……和……李。” 叶凡鼓足劲,握着我手,向我投来乞求的眼神。 这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叶凡是个冷傲孤清的人,此时怎变成了这样?他说我想回阳间,还差四道封印? 还没等我想明白,叶凡吐出一口黑烟便撒手人寰,他血肉模糊的手仍旧紧紧抓着我手腕。 “叶凡!呜呜呜……”小杨哭的撕心裂肺。 ...... 随后我们把叶凡埋葬在小杨家后山, 对叶凡的死,小杨深受打击,半天下来一言不发,悲痛欲绝的样子。 让我百思不解的是,四个封印指的是什么,不过线索就在他办公桌里。 按叶凡的话讲,我必须搞定封印才能回到阳间,那为啥叶凡不和我提这茬?只是让我想办法找守村人。 思绪犹如乱麻搅在一起纠缠不清。 后来我安慰完小杨后,她教了我咒语,说到时让我接李琼,也不知何意。 而我打算等小杨情绪稳定后,再问问她关于叶凡的事。 第十章 鬼压床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一条喧声如雷的飞瀑从万刃峰顶上倾泻而下,气势磅礴。 这里四面环山,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高山峻岭,在我身后,是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 我在万丈悬崖顶端俯瞰壮观景象,仿佛置身云端。 正当我陶醉之时,突然感到有人在身后,猛推了我后腰一把,我大叫一声,重心不稳,还未来得及转回头去,便栽下山崖。 大风迎面吹来,令人难以呼吸,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一种头晕目眩的失重感直冲脑门。 迷迷糊糊看见,悬崖底下屹立着块黝黑巨石,巨石越来越大,白纹遍布表面,越来越近,直到我不偏不倚地迎面撞上。 ...... 我猛地睁开眼睛。 刚才只是个特别真实的梦。 我哄完小杨后,便昏沉睡去...... 现在想来,我历经困难好不容易有回家的希望,但一夜之间,这希望又化为乌有,叶凡对我甩下几个字后就一命呜呼。 真是命运多舛,我侧躺在床,静静地放空身体,内心五味杂陈。 我睁开眼睛,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在我面前,正躺着个漆黑的人影。 我一惊,小杨怎么躺我床上来了?难道她趁我睡着时对我做了什么? 我细细看去,这个人影格外诡异,从头到脚黑得跟抹了油漆似的,但又不同于油漆。 众所周知,任何颜色和材质的衣服,在昏暗环境下都能反射出光线,因此光线再昏暗时,也能看出别人所穿衣物。 不同于这漆黑人影,他仿佛能与黑暗融为一体,任何光线打在身上,都能被其吸收,男人从头到脚是一种异样的黑。 人影体型瘦长,用手腕枕着脑袋,背对我躺在旁边,后脑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头发,这咋可能是小杨?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睁眼就发现身边躺个陌生男人,这种感觉谁能深切体会? 我正想呼喊,可不知为啥,浑身力气被抽走了似的,别说呼喊,连身子都无法动弹。 人影自顾自躺着,不为所动,似乎没意识到我清醒。 紧接着,我脑门后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步伐缓慢,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冲我而来。 我提不起力气,仿佛身体被掏空,脚步声延伸到我床头后,便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小杨不穿鞋子,根本发不出这种脚步声,那我床边站着的又是谁?我屏住呼吸,未再听闻到其他动静。 屋内针落可闻,小杨的房间也没动静,这让我愈发觉得,我身后的人不怀好意。 在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是被鬼压床了! 与此同时,只感到后脖颈一痒,似乎有一只湿滑冰凉的小章鱼,从枕边滑来,紧贴在我后颈上。 我头皮一阵发麻,桃木剑似乎是落在小杨房间了!恐惧蔓延全身,此时的我束手无策,这分明有脏东西啊! 小章鱼从后颈游走至咽喉处,猛地一缩,死死掐住咽喉,这时我才感受到,这哪是章鱼,分明是只冰凉湿滑的小手! 呼吸渐渐困难,这时我才明白,这脏东西想害我!生死关头之时,我急中生智。 鬼压床只是一种睡眠瘫痪,意识清醒,身体还在睡眠状态,那我就必须得刺激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努力将舌尖抵到齿间,使劲一咬。 舌尖传来一股钻心疼痛,只觉得咽喉的手一松,我猛地向身后看去,然而床边空荡荡的,小手和躺在一旁的黑人都不见了踪影。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皱巴巴的床单上有块被汗水打湿的水渍。 我心有余悸,刚刚无法呼吸,都没能让自己清醒,要不是及时咬舌尖,恐怕就得死在床上,可话又说来,那人影是哪来的?为何加害我,小杨没察觉到有脏东西么? 我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来到小杨房间。 小杨在窗边怅然长叹,出神地看着窗外景象,微风吹起凌乱的长发,风中带着淡淡体香,这是首次见着小杨没盘发簪的样子。 一个成熟独立的女人,悲痛之时,通常放空身心,独自消化。对于小杨而言,失去一份亲情或友情,都是沉重的打击。 我见小杨没注意到我,便没出声,等到时再问也不迟,我悄声取回桃木剑。 镶嵌在剑身的五帝钱还剩四枚,第四枚分布着四道裂痕,似乎再磕碰一下便四分五裂。 五帝钱的金光已不如当初灿烂,不过话又说来,桃木剑放小杨房间里都没她不适吗?难道说铜钱碎了一枚半,效果也会跟着弱,那五枚铜钱消耗殆尽后,我又该如何生存? 想到这里更加茫然,我放空思绪又休息了会,桃木剑在手,脏东西倒也未再出现。 之后便和小杨去九冥河边接李琼,小杨在外只能现出个半透明的模糊人影,我按她教的方法点燃符纸念咒语。 在小杨一声声呼喊中,脚下石缝竟升起袅袅黑烟,黑烟渐渐凝聚,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映入眼帘,她身穿红棉衣,绑有一头温婉的低马尾,正是那天河边洗衣的女孩。 姐妹俩再次相见,不禁相拥而泣。 这场面不禁令人感慨,或许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有的人不期而遇,却一见如故;有的人相识已久,却形同陌路。所有失去的,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体会到小杨对亲情失而复得之感,我不禁也鼻子发酸。 想起生活所迫的父母,我失踪后他们扛得住打击吗?我想回到阳间,至今仍毫无头绪。 我别过脸,眼前一片模糊,不想让人看到我潸然泪下的样子。 “谢谢你……”温声温气的语气,李琼不知何时已在我面前,话语落定,她向我鞠了一躬。 我眨了眨眼,不让泪水流下,不过听这柔和文雅的语气,我不禁心头一颤。 李琼泪眼婆娑,泪眸在夕阳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一对纤细的弯月眉不画而翠,鼻梁秀气周正,樱桃小嘴粉嘟嘟的,低马尾显得她格外温柔娴静。 我愣了楞,仿佛两姐妹都是锦画里走出的仙女。 “......啊...没事,举手之劳。”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杨,半透明的身体压根看不出她脸色,我收回目光,恰好发现李琼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让人不明所以,我见状话锋一转, “你们先好好聚聚吧,我还得去趟医院。” 我和二人分别后,向东升医院赶去。 抖了抖剑袋,拿出包糕点边走边吃。 落叶游荡在水泥地沙沙作响,头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抬头看去,只见树梢下挂有一毛发乌黑的松鼠,倒立着啃着浆果,它的瞳孔呈诡异的血色。 我心里一阵纳闷,阴间也有动物,估计生成第四维度时,连同着小动物一并带来阴间了。 我见天色不早,便加快步伐。一想起叶凡,他身上有太多谜团,能请神能引雷,倒觉得他更像道士,可他不是鬼么?他的办公室有生活气息也是实打实的。 他办公室里藏的秘密,等我到了那,或许就能揭晓。 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医院,我径直上楼,二楼走廊残留着一滩滩蜡油,或许是我没抽出桃木剑的缘故,直到我上三楼,都无人妨碍。 此时已是傍晚,走廊不算亮堂,我点起一根蜡烛来到叶凡的办公室门口。 这时,我猛地想起,办公室里没人,我该不会进不去吧?我拧了拧把手,果不其然,门是锁的。 我心里一阵无语,钥匙恐怕和叶凡一起埋了,出门太急忘了这茬,这我改咋办? 眼看天色渐渐昏暗,我心里一顿发愁,我左顾右盼,寻找趁手的破门之物,可又觉得把门砸了有些缺德。 正在此时,只听见咔嗒一声,似乎是弹簧声,我一个激灵,发现办公室的门,似乎被风吹出了一条缝。 我不明所以地往门缝里看去,夕阳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办公桌上,昏暗屋子里没半个人影。 我心里泛起嘀咕,里面没人,难道是周围的脏东西好心帮我开了门?我犹豫着,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便鼓起勇气,叽呀一声推门而入。 夕阳洒在红木桌上,文件整齐的叠在桌角,死寂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香火味,本是一尘不染的地砖凌乱地弃了烟头,叶凡的小床上,豆腐块状的棉被安详地躺在床头,那应该是叶凡睡过的,只可惜他再也没法回来了。 叶凡昨晚还和我谈天说地,转眼间又与世长辞,变化之快,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我按了按墙边的开关,没见灯管亮起,心里纳闷,之前不是tmd有电吗? 我关死房门,将蜡烛摆于门口,又点燃一根放在办公桌上,温和烛光照映了大半个房间,我打量起叶凡的办公桌。 红木的纹理天然大方,一块半厘米厚的玻璃板压于桌面之上,显然是为防止桌面划伤之用,玻璃底下夹有几张年代久远的照片,那个年代大家都喜欢把照片压在玻璃板之下,工作之余也能思念一下家人。 桌角两侧的文件架整齐摆放着文件,办公桌有左中右三个抽屉。 我随手拿起一封文件:临床医学研究报告,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纸。纸上的日期,4月28号。 文件没留半点灰尘,似乎叶凡经常翻看这些文件。 第十一章 不再迷茫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拉开左边抽屉,里面是些蜡烛和香火,和小杨家的一样。 我又翻开中间最大的抽屉,这个抽屉塞得满满当当,各种怪异之物,罗盘、八卦镜、纸人,装着液体的瓶瓶罐罐。 这些杂物最底下塞了本金瓶梅,折有书角,显然叶凡已看了大半,我寻思着下回把书给他烧去,也不知他能否收到。 我借着火光细细翻找杂物,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在一沓惨白的纸人中间,夹着一张地图。 我将其取下细细打量,这张A4纸大小的皮质地图微微发黄,又有些干硬,光看纹理猜测是牛皮,不知是什么工艺,材质做得跟塑料似的。 这张地图标注了四个村落,一条横穿东西两村的河流注有九冥河字样,村落外的地形植被画得完完整整。 四个村子都画有个大小不等的圆圈,东边的村子名叫东河村。九冥河的其中一截在东河村里被圈中,顺着河流看去,河东的一座建筑里打有个五角星,我细细看去,这建筑正是东升医院,而五角星似乎是叶凡当时所在位置。 这张地图画了九冥镇四村和周围所有地形,我此时所在的,正是东河村,南边是南岙村,西边镇西村,北边平北村。 令我疑惑的是,地图上镇西村的内容寥寥无几,平北村更是只画了几条大路,不同于东南两村内容俱全,西北两村大部分空白,圆圈相应也占了大半个村。 我忽地想起叶凡临死前所说之话,“想回去,还差四道封印。” 我细细琢磨着。 叶凡说了“还”,那就代表封印本不止四道,他临死前吐出了句“办公桌里”,那么关于封印的线索,定是这张地图。东河村圈中位置,正是叶凡与恶鬼交战之地,难道恶鬼和封印有什么关系?毕竟叶凡诛杀恶鬼之后,才说“还剩四道封印”。 我看了眼地图,九冥镇四村总共四个圈,刚好四个封印。假设恶鬼是封印,与之相矛盾的,叶凡将其诛杀后,不应该剩三个么,他为啥说四个?东河村的小圈里,我估摸着也没有比恶鬼更强的存在了,因此恶鬼大概是封印。 那么叶凡破解封印,是因为和恶鬼有深仇大恨,我细细回顾巨人和叶凡的对话,二人交手数次,且巨人要终结叶凡的荒唐计划。那么恶鬼何从得知叶凡的计划?叶凡为何事到如今才献出生命重创恶鬼?趁他未修炼成气候时,将其诛杀不就报仇了么。 这样一想,我倒不觉得叶凡和恶鬼间有深仇大恨,况且叶凡也未曾显出一丝大仇得报的激动,反而是有难以化解的怅然之感。 叶凡死时,小杨悲痛欲绝,叶凡也称小杨为“黛西”,这说明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既然叶凡与恶鬼没有血海深仇,那么叶凡献出生命重创恶鬼,其目的仅为救李琼?这显然得不偿失。 即使我假设叶凡、小杨是夫妻,那么试想,老公为救小姨而献出生命,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我一拍大腿,幡然醒悟。 既然如此,那么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小杨利用叶凡救妹妹,要么是叶凡毅然决然要诛杀恶鬼。 小杨的悲痛欲绝、黯然泪下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抑郁的身影历历在目。显然后者可能性更大。 那么叶凡执意诛杀恶鬼,其目的既是救李琼,也是为我解开封印,使得我离阳间近了一步,可为啥叶凡不和我提这茬,反而最后让我处理奄奄一息的恶鬼呢?叶凡一眼就能看出我比较菜吗? 这让我更加纳闷,隐隐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 叶凡诡秘莫测,对于我回到阳间之事,叶凡虽只抛出寥寥几语,但至少让我不迷茫了吧。 总而言之,想回阳间,不止是找守村人一个方法,另一办法是解开封印。 我翻转地图,在地图背面,贴有张两寸照,我细细看去,照片上的寸头男人约莫二十四岁,脸色煞白,浓眉大眼,摸着后脑正咧着嘴对镜头傻笑。 这男人又是什么来头?照片贴于地图之上,难道说和封印也有关系? 我满腹疑惑,索性将地图揣进裤兜,不管是守村人还是封印之事,还有男人的照片,不如到时问问小杨,她和叶凡熟,肯定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我又翻找了最后一个抽屉,里面一无所有,后来我在叶凡床底下的纸箱里,找到些衣服,挑了件黑衬衫换上,总比穿破洞衬衫得体些,毕竟家里多了个李琼,我得注意形象。 我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几件奇形怪状的仪器,摆在桌上打量起来。 一个金光闪耀的圆盘吸引了我注意。这个圆盘碗口大小,瓶盖厚度,锃光瓦亮的铜壳跟小钟似的,在烛光下布林布林闪着金光。 直到我揭开铜盖,这才明白,这分明是个罗盘。刻在罗盘上的生僻字我只认识几个,四方刻有东南西北的字母,对我而言,这个罗盘只能当指南针使。 我摆弄着罗盘,指针灵敏地晃着,微微颤抖着指向南方。我又摇了摇,指针被我这么一摇,顿时疯狂旋转,刷刷刷的跟抽了风似的,我越看越不对劲,这咋转了这么多圈还不带停的? 我转念一想,或许罗盘是坏的,不然叶凡为啥没带去呢。我看着疯狂旋转的指针,渐渐有停止的势头。 可让我更加纳闷的是,旋转的指针并非因为惯性渐渐停下,而是指针旋转的中途,猛地僵住,红色一头直指我前方。 我愣了愣,下意识顺着指针方向看去,空荡荡的门口阴暗无比,而我刚立于门口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然熄灭。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看这架势,难道又有脏东西?我果断抽剑,谨慎地往门口走去,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我沉重的心跳。 我啪嗒一声点燃门口的蜡烛,烛火微微摇曳,看起来再正常不过。我又推了推门,门是关死的,那蜡烛是怎么灭的? 我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不详之感,虽然毫无动静,无事发生,但我心里明白,蜡烛无故灭了,不是啥好兆头。 我返回办公桌,又看了眼桌上的罗盘。 没曾想,罗盘又抽风似地疯狂旋转。 与此同时,只听见滋滋一声,一道惨白冷光霎时照亮房间,我抬头一看,吊灯正发着滋滋噪音,抽风似的不停闪烁灯光,跟酒吧似的。周围忽亮忽暗。 紧接着,头顶传来呲的一声,屋内顿时恢复原样。似乎是老旧灯管承受不住高频率的通电,灯丝烧掉了,只剩一豆烛火在办公桌上微微跳跃。 我被吓得,似乎喉咙被某种东西堵住,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叶主任……您在帮我看看,我真的没救了吗?”老头声音沙哑低沉,仿佛说话时,正被人死死扼着咽喉,一种有气无力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我本就绷着神经,一听这声,我顿时大脑一空,正想转过头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思绪猛地回颅,硬是将转了一半的脑袋扭了回去。 我缓过神,身后显然有脏东西!估计是我穿着叶凡的衣服,把我误认成了叶凡!虽然我体型和叶凡差不多,但我特么不是地中海啊。 我僵硬地楞在原地,背后泛起阵阵凉意,似乎有阵阵湿冷怪风钻进衬衫,直入骨髓,令人汗毛倒竖。 现在的处境让我两头为难,我飞快思索,倘若转过头去,鬼知道身后的脏东西长了个啥寒碜样,不说吓自己,说不准还得来一场打斗! 我若不转过头去,那要是个倔老头,待我身后叫唤半天不走,那又咋办?有些老人的特点,一个“倔”字就能概括。 “叶主任……您在帮我看看,我真的没救了吗?”老头声音再次从我身后响起。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听见老头如出一辙的话语,我脑海中顿时涌现出叶凡的话,身后的老头应该是实力弱小的冥鬼,即残疾的幽灵或鬼魂。 我舒出口气,此鬼无害人之意,只是靠着一腔执念,重复做着生前的事。可能叶凡未能将其医治好吧,直到被拉进第四维度,还锲而不舍地找着叶凡,然而生死有命,人力怎能挽回? 虽然我不搭理他就没事,但每个人心中, 都有个猎奇心理。 猎奇算是种好奇心,可能和生物进化有关,了解事物详细了,便能掌控事物,这有利于生存。且猎奇能提供廉价快捷刺激感官的快感。 尤其是此时,我的猎奇心愈发旺盛。 一个不相信自己逝世的冥鬼,得知自己真的死了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对老人而言,虽然我这想法有些缺德,但我求知若渴,毕竟每天和鬼打交道,总得多了解这方面,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试,大不了下次烧炷香给他道歉。 我想到这便决定,试着向老人证明,他已经死了。 第十二章 生死链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正当我思索着,如何向老人证明其已死时,身后的老人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你胡说!我年过花甲,但宝刀未老,前两天我还挑着扁担去市区卖苹果,腿脚利索得和十年前没两样,咋今天你就说我没救了?叶主任你搞错了吧!” 听完这话,我不明所以地楞在原地,迟迟没有转过身去。老人无端追问,看这架势,似乎在和叶凡对话似的。 说来也对,在老人眼里,看到的环境都是生前样子,那必然有个幻想出的叶凡,老人日复一日地问,幻想出的叶凡也只能是同一种回答,就跟卡了BUG似的,无限循环。 老人此时和幻觉中的叶凡对话,在此之前,老人曾在我背后连问两句自己是否没救。 显而易见, 老人之前把我错认成了叶凡,见我没回应,不知咋的,他幻觉里又冒出个幻想中的叶凡! 我恍然醒悟,既然老人注意到我,这也证明残疾冥鬼的幻觉,是能被外人影响的! 打个比方,就像你在睡前捏造出一个梦境,睡着后,梦里的情节按你的计划完美运转着,直到中途,梦里跳出个你计划之外的人,你无法预料他会做什么,亦无法将其抹去! 老人的幻觉类似做梦,叶凡在梦里只能给出一种回答,但我不一样,我正如老人梦境中计划外的人! 做梦更倾向于释放心理压力,说到底,如真似幻的梦境,只是在欺骗大脑,就像一段运转的程序,倘若出现错误,那便崩溃了。同理,再真实的梦,一旦出现大脑无法模拟的情节,梦境自然崩溃,意识也跟着清醒。 这也是很多人梦见自己跳崖,最后在落地的一刻清醒,因为大脑无法模拟接下来的景象。 只要让老人明白,自己的确死了,那老人无意义的循环,自然也停下了。 我默不作声,细细回忆老人的话。 老人六十多岁,能挑扁担卖水果,想必身体稳健。或许命运弄人,前两天还好好的人,转眼间又无药可救。 老人歇斯底里吼道,阴冷沙哑的声音向我背后砸来。 “大家都说叶主任你仁心仁术,没想到是徒有虚名,你无端说我活不长也罢了,为什么还咒我孙子死!” 听老人别扭的嘶吼,俨然有副即将动手的势头,我狠狠咽了口唾沫,又想到叶凡咒老人孙子死,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意。 这tmd是什么情况?既然是老人的幻觉,那正说明叶凡确实曾咒老人孙子死过。 可不管怎样,有道是医乃仁术,医者仁心,叶凡身为院长,怎能如此对待患者及其家人?这难免让我怀疑起叶凡人品。 “我要出院!我还得给孙子赚学费!别妨碍我!咳咳咳,呕......” 老人嚷声说罢,竟痛苦的干呕起来。 听完老人的三言两语,不禁勾起我的恻隐之心。这狗日的叶凡,就算患者没救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待吧? 想得再多,不如直接询问老人来得简单。 我转过身。 叶凡办公室房门大敞,一豆烛火在门口疯狂跳跃,在蜡烛旁,一位背曲腰躬的老人跪于地面,垂着脑袋发出阵阵别扭的声音不停干呕。 似乎某种病发作,老人痛苦不堪,嗓子发出沉闷沙哑的呜咽声,不停颤抖着身子,额角青筋一缓一张,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下。他黑白条纹下的病服,两只袖子空荡荡地垂在地上。 老人是缺失两条手臂的冥鬼。 我见老人稍稍好转,便搭话道, “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话语落定,老人愣了愣,转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 见到老人的面孔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老人的瞳孔在烛光下无比渗人,在他下陷的眼窝里,是一对充血发肿,遍布血丝的眼白,他的褐色虹膜里,是一块诡异的奶白色瞳孔,也就是说他的眼珠只有一圈黑色圆环。 他光秃的精瘦面容,眉毛胡子都已脱落,几缕银丝凌乱而又倔强地贴于头皮,枯黄的脸庞上沟壑纵横,扭曲的皱纹能夹死苍蝇,毫无血色的双唇竟已彻底脱了皮,一丝唾沫垂涎在唇角,邋遢无比。 我瞧见老人这瞳孔,顿时明白,感情他是患有白内障,白内障特点是瞳孔发白,因此看过去眼珠跟个圆环似的,此病相当于在一扇清澈窗户上蒙了块白布,让人视线模糊、发白。 既然如此,他把我错认成叶凡也在情理之中,况且老人残疾成这般模样,连走路都艰难,怎可能挑扁担卖水果? “你是......哪位医生?”老人眨巴着无神的眼睛,斜睨着我问道。 我正想询问老人情况,见他把我认成医生,便顺水推舟,接话道, “我是新调来的副主任医师,我姓林,发生啥事了?” 老人听到这话,竟咿咿呜呜哭了出来,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老人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想用胳膊拭去泪水,然而他已失去了双臂,老人一落空,颤起身子更加泣不成声。 见这景象,我心也沉重下来,想将老人扶起,又怕我后腰的五帝钱伤到他,只能等老人冷静下来。 老人哭了几分钟,似乎下定决心,撑起身子向我控诉起叶凡的罪恶行为。 “...是这姓叶的!他截了我两条胳膊!还说我活不过一个月...咳咳咳。”老人剧烈咳嗽着,声嘶力竭说罢,煞白的脸上泛出痛苦之色,眼泪鼻涕从沟壑顺流而下,打湿病服胸口。 我摆了摆手示意老人慢点说,意识到他看不清,又道,“大爷你冷静点,慢慢说。” 老人扑通一声,无力的瘫坐在地,他哭丧着脸,神色愁苦的沧桑面容上,忧愤之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化解的怅然之意。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老人愁眉泪眼,对着空荡荡的办公椅厉声道, “你个姓叶的迟早遭报应!我知道你会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你咒谁谁就死,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咒我也罢了,我一把老骨头,迟早会有这一天,为什么你连我孙子也不放过!” 我心中咯噔一下,叶凡诅咒老人?我短暂思索一番,先问出事情经过再说,便开口道, “你是哪里不舒服才来的医院,叶凡都和你说了什么?” 老人听到这话,眼中瞬间充满希望,忙向我解释道, “我昨天晚上卖完苹果回家后,不知道是怎么个事,就觉得头晕恶心,然后就吐了,从傍晚到半夜都没缓过来,我孙子就把我送来了医院。 可谁知道那帮狗娘养的,看我手腕脱了点皮,就强行把我两条胳膊锯了!我发现他们想害人后,拼了这把老骨头和他们打了起来,好在我孙子趁机逃出去了,而我最后却没了两条胳膊, 那个姓叶的,说我得了什么病来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病!叫什么病我记不得了。” 老人愤恨地踢了踢腿,又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椅恨恨道, “我身体好好的,你据下我两胳膊,就连我眼睛也动手脚!你这姓叶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一头雾水地听完这些话,不禁纳闷。 老人到了医院就被截肢,理由是因为手腕脱皮?这也太tm夸张了吧。他还说,在截肢时眼睛被动了手脚。 然而在眼睛上动手脚有什么目的?要是取走眼角膜倒说得通,然而老人眼角膜完好,是患有白内障让他看不清。 这样一想,老人实际上是截肢的同时,患上了白内障才对! 我一言不发的凝视老人,细细琢磨着, 二人素不相识,叶凡有什么动机害人?害人目的多数离不开钱,叶凡身为院长,说他缺钱我指定是不信的。老人幻觉里的叶凡,对老人这番话似乎未做出回应,要不然老人铁定受不了刺激,当场破防。 不过相对的,叶凡在办公室也每天被老人打扰,虽然听到的是重复之话,不过每天经受老人折腾,也不知叶凡是怎么忍下来的。以叶凡的能力,杀死这残疾冥鬼也就弹指间的事,但叶凡没有这么做。 我思索半天,老人因呕吐来求医,结果被截肢,这谁听了都蒙圈。究竟是什么病,让叶凡用这种处理方式? 老人浑身一颤,若有所悟的出声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姓叶的说我染了啥综合症,我也不清楚,前两天我还好好的,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不过昨晚我捡了条手链,把它带回家后,我和我孙子就开始头晕反胃。” 综合症比普通病症复杂,但听到后面,我隐隐觉得不对劲,把手链带回家,爷孙俩同时出现症状,肯定不是巧合。 难免让人联想到有脏东西跟回家,说不准是手链里有脏东西作祟。 想到这,我便要求老人详细说明事情经过。 老人点点头,回忆一番道, “我记性是不好,但昨天我在工地捡了个银手链可不会忘,毕竟摆摊收入不稳定,我偶尔也会拣点瓶子卖,生活所迫嘛, 那条银手链估计能卖个一百,我捡瓶子一斤才赚五毛!我怕被失主找着,就马上跑回家了。 在家吃完饭后,我和我孙子都头昏脑涨的,我孙子情况还好,他半夜就把我送来医院了, 我到医院后,那些医生一看到我手链就报了警,然后来了一群警察,还有几个戴红帽的工地老总。” 说到这,老人怒极反笑,他猝了口唾沫,愤愤道, “那帮狗酿养的说让我交出手链,这手链顶我捡俩月瓶子,我当然不肯了!然后上来了个穿厚衣服的人,对我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下死手,真不是东西! 至于后来的事,因为我拿了他们的手链,被锯了胳膊,姓叶的说我和我孙子活不过一个月!” 听完这番话,我纳闷起来,就算是串金手链也不至于让一群人大动干戈地抢,警察和工地领导都到场,显然非常重视。 可一串手链哪值得他们这样做?况且工地里一般也不会有银手链,干活的不会戴,不干活的要戴也是绿水鬼、大金链。就算是女人遗失的,实际上女人哪会去工地,这概率太小。 我琢磨一番,问道,“你确定那是条银手链?” 老人愣了愣,“呃......应该是手链,我不确定是不是银的。” 听老人回答后,我恍然醒悟,他不确定捡到的是不是银手链,真是串银手链怎会如此兴师动众。这显然是条非同寻常的链子。 老人手链被发现时是戴在手腕上的,被一个穿厚衣的人夺走后就被叶凡截了肢,叶凡说爷孙俩活不过一个月。 链子里没有脏东西,但比有脏东西可怕多了。 叶凡的做法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当时叶凡在气头上,才对老人抛出这话。 我看着老人光秃的面孔,直言不讳道, “你得的是辐射综合症,叶主任说的没错,你确实没救了。” 老人充满希望的神色一僵,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心窝,话语落定,老人顿时面如死灰,他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不甘的追问道, “什么......综合征?你也说我没救了吗......?” 我向老人解释起来,什么是辐射。 第十三章 性感怨鬼在线贴贴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在那个年代,就连年轻人也普遍对辐射缺少了解,辐射看不见摸不着,能悄无声息夺走你的生命,我曾从事辐射相关的工作,后来才干的会计,因此对这方面有点了解。 老人捡到的链子是某种放射源。 工地里有种“探伤”仪器,这玩意儿顾名思义,就是用辐射无损检测一块区域内的裂痕或缺陷,因此“探伤机”装有放射源。放射源丢失是重大事故,老人戴着放射源乱走反而害人害己,他孙子也因此不久于人世。 人体被辐射大剂量影响,最初的症状为确定性效应,老人的白内障、脱皮脱毛、呕吐就是,看似没啥大不了,实际人体内细胞全被破坏,就像一株草没了根茎,死是迟早的事。 相比艾滋病摧毁你的免疫系统,辐射病更可怕,吸收的剂量大了,每寸肌肤下的细胞都被杀死,最后的死状不是惨不忍睹能形容的。 “你是说......我得了比艾滋病还可怕的病?我在多年前就已死了吗......?” 我点点头,“是的,叶凡没害你,你安息吧。” 听到这声判决,老人愣了愣。 过了两分钟,他悲愤地仰天长叹一声,又如释重负地舒出口气,两行浑浊泪水从绝望的眼中潸然落下,他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视线锁定在他渐被血迹浸湿的病服上,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老人的皮肤开始脱落,整张脸皮被对半撕开,黑红的腐肉如烂泥般顺着颧骨流下两边,头骨呈灰黄色,骨质脆弱得一碰就碎。 节节突起的颈椎顽强的附着两条模糊的腐肉,病服衬着根根分明的肋骨,他的腹部深深凹陷,想必病服里藏的是一大滩内脏。 两根木棍般的腿骨在下陷的裤腿中心隆起,血肉模糊的脚踝像被老鼠啃过似的。体液混着血水沿着砖缝流出老远,臭气熏天。 刚与我对话的老人,转眼间已成了条细长的人棍!这就是吸收大剂量辐射的死后模样。 残疾冥鬼执念一消,便魂飞魄散了。我心生愧疚,对满是执念的老人而言,将其点醒是一种解脱吗? 我瞥见走廊黑漆漆的,估摸着已是晚上七八点,若不早些回去,鬼知道这医院里又会蹦出些什么脏东西,我走出办公室。 这条走廊十分阴暗,能感受到一股股阴冷怪风从深处袭来。 我关上门后,只听见一阵滋滋电流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在三楼走廊末端的灯牌上,闪烁着透出忽亮忽暗的冷白光,我定睛一看,走廊尽头的灯牌印有手术室三个大字。 灯牌闪烁几下后,就连走廊顶上挨个挂着的圆灯也开始闪烁,由远及近,一个个灯泡闪烁着从走廊尽头依次亮起。 见这诡异景象,我下意识得停住脚步,紧接着一阵哗啦哗啦的怪声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有点像塑料袋。 在不断闪烁的灯光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穿黑袍的伛偻老太太,她站在走廊末端,拎着个黑塑料袋,那怪声正是塑料袋发出的。 老人模样十分怪异,身子几乎弯到了地上,戴着顶大帽将整张脸遮住,就连身上穿的黑袍也没露出半点肌肤。 我脸颊一冷,老太太弯着腰,随着阴风向我大步而来,她僵硬的步伐,跟纸人走路似得,身上没有一丝人气。但速度却是出奇的快!看似一步步走着,实际上和普通人跑起来差不多。 当我回过神时,老太太离我仅三步之遥,一股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我猛地一哆嗦,还没来得及抽出桃木剑,在我指尖刚碰触到剑柄时,老太太已径直从我身旁走过,直到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一楞,转头向身后看去,灯光闪烁的狭长走廊,已不见了老太太踪影,就连塑料袋的动静也不复存在。 老太太浑身透着诡异,好在她没伤害我。我首次来三楼时,这里倒还算平静,但在叶凡死后,医院内的脏东西似乎更加活跃,倘若从哪个角落蹦出个鬼害我,我可招架不住。 意识到形势不妙,我向楼梯口冲去,白炽灯抽风似的不断闪烁,走廊的景象比白天还清晰明朗。 在走廊拐角处,一座杉木柜严严实实地立在楼梯口挡住去路。 我猛地僵住脚步,这是座两米高的杉木衣柜,一米多宽的柜身紧靠着墙壁,连扶手都被撑歪,是死死的卡在楼梯口。 这衣柜不知是哪来的,我全程也没听到一丝搬衣柜的动静,显然有脏东西作祟,不想让我走! 我猛地踹去一脚,衣柜纹丝不动。 “桀桀桀桀。” 正在这时,一阵头皮发麻的笑声从衣柜里响起。柜门缓缓浮现一张披头散发,挂着诡异笑容的人脸。我留意到衣柜藏有脏东西,下意识地持剑向木柜劈去。 脏东西忌惮桃木剑,见我劈来一刀,柜门猛地一开,嘭的一声闷响,柜门顺势挡下。 柜子里黑黝黝的,一股阴寒气息扑面而来,我见这刀落空,顾不得虎口疼,拔腿就跑,与此同时,只感到后颈一凉,一股巨大力量抓着我脖子直把我往柜里拽,我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抓住墙角。 转头看去,只见一条苍白纤细的手从黑黝黝柜子中伸出,阴暗的衣柜里渐渐浮现一个女人身影。柜中女人身材娇小匀称,毫无血色的身体一丝不挂,她如花似玉的脸庞上,泛着血色的冷眸直勾勾盯着我。我心脏狠狠一抽,虽说这脏东西模样不寒碜,反而有些性感妩媚,但我还不想和鬼有一腿! 桃木剑啪嗒一声脱手,我俩手死死扒住墙角,女人力大无比,我腾不出手反击。 女人使劲拽了拽,见我跟座山似的纹丝不动,嘿嘿阴笑两声,伸来玉足勾着我小腹就把我往柜里拖。 一股寒意从小腹传遍四肢百骸,我大脑嗡的一声,指尖阵阵发麻。如此僵持下去就是坐以待毙,豁出去用五帝钱搏斗到有一丝生机! 想到这我心一横,两手一松,身子径直向柜子飞去。 仿佛一头扎进冰窖,柜子里冰冷刺骨,只听见一声轻柔的闷哼,柜门应声而关! 我眼前一黑,身后冰凉柔软的,感情是撞女人怀里了! 柜子空间狭小,在这生死关头,我非得用五帝钱把她打的魂飞魄散不可!我回过神,猛地往后腰一摸。 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我这一摸,摸到的并不是五帝钱,而是女人的一搓卷曲毛发! 我大脑嗡的一声,如梦初醒,tmd五帝钱根本没挂后腰!我将其捆上桃木剑后就没再摘下来! 女人被我一刺激,她娇躯一颤,伸来冰凉柔软的胳膊揽到我胸前,她在耳边对我嘟囔了几句,一抹冰凉气息呼到耳根。 我大脑空空的压根没听清说了啥,但她说了几句后,我意识愈发含糊。 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腰间一凉,两条水蛇般的玉腿缠来,下一秒,一抹轻柔的寒气飘在鼻尖,让人冷彻心扉。 我欲哭无泪,虽然头昏脑涨,但我心里明白。 我特么在作死! 在这一刻,我意识彻底断去。 ...... 迷迷糊糊的,一股熟悉檀香钻入鼻尖,我醒来后正躺在小杨床上。 小杨抽着烟,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两只玉足架在床板上随意地抖着。李琼盘着两条白皙匀称的大腿坐在枕边,穿着肉色纱袜的玉足塞在枕下,向我投来天真无邪的目光。 我咽了口唾沫,将棉被盖到下身,心想姐妹俩身材真绝了。 小杨见我清醒,神色古怪的开口道, “要是小李晚来一步,你就和怨鬼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追问道, “此话怎讲?” 听李琼解释说,怨鬼既是怨灵,她男友是名妇科医生,因为某件事情,女人遭男友所害,被藏尸于衣柜中,当时正值寒冬,女人尸体半个月后才被发现,她男友早就逃外地去了。 死者并非本地人,当时警方也联系不上她家人,最后只能将其草草埋之。 怨鬼怨气极大,她被困于衣柜中无法脱身,因此急切地想找个替死鬼,恰好就盯上了我,想把我也困进衣柜里,然而她杀我之前,竟对我图谋不轨。 因为我迟迟未归,姐妹俩意识到我可能出了事,火速赶来医院后,恰好目睹我被拽进衣柜,李琼实力比小杨强,关键时刻把我从衣柜里救了出来。 虽然捡回条命,一想起怨鬼冰凉滑嫩的肌肤,鼻尖呼出的寒气,一丝不挂的和我贴贴,我就心感恶寒,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看着姐妹二人古怪的脸色,我愈发觉得别扭,莫非我失去意识后被怨鬼得逞了?tmd做梦似的,我一个老处男被女鬼夺走了第一次? “那怨鬼......” “我懂的,就差一点儿,你放心吧。” 小杨别过脸,似乎在偷笑,她话锋一转。 “晚上再说吧,你好好休息,我和小李给你做饭去。” 小杨说罢,李琼撩起袖子,二人起身离去。 我心有余悸地瘫在床上,小杨的床单铺了竹席,泛着一股淡淡香味。小杨说的“差一点儿”未免也太含糊,鬼知道她说的指哪方面的差一点儿,若真在睡梦中被夺走第一次......这也太悲催了吧? 总而言之,捡回条命就好,我还得问问他们关于封印的事儿。 后来我歇了会便和姐妹俩一同忙活去了。 小杨用两块砖和铁丝网搭了个简易烧烤架,李琼不知从哪抓了只野兔,兔子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李琼扯掉脑袋,毕竟李琼是做烧烤的,一顿操作下来,小院里弥漫起烤兔肉的香味。 我还没搞明白叶凡杀恶鬼的目的,便向姐妹俩问起。 那水中恶鬼十多年前就存在,他吞食一个冥鬼实力便会大增,身为怨鬼的李琼实力不弱,因此恶鬼短时间没法将其吞噬。而叶凡和恶鬼并无深仇大恨,叶凡将其诛杀,是另有隐情。 我追问一番,小杨便讲述起叶凡的往事。 小杨和叶凡关系密切,她一直将叶凡当成哥哥。叶凡身世与小杨相仿,但小杨不想让外人知晓这层兄妹关系。 叶凡自幼父母双亡,姑母便将其一手养大,凑钱供叶凡读书。叶凡倒不负所望,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叶凡毕业从医后,因天赋异禀,成熟稳重,十年功夫就被选拔到院长的位置,他还将姑姑的儿子,也就是叶凡表弟也招呼进医院上班,自此生活条件日益改善。 这种充满希望的日子只维持了两年,后来叶凡在一场手术中出了个意外。 那是个高坠导致颅脑外伤的病人。在当年,神经外科手术难度颇高,大家倾向去三甲医院做,但当时病人处于休克状态,哪怕直升机接送,也来不及去大城市手术。 叶凡能当上院长,除天赋异禀外,其最擅长的便是此类手术。 叶凡当时刚完成一场手术,见休克的病人危在旦夕,便临危受命。最后叶凡在过度疲劳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成功保住病人的命。 可手术都有风险,谁能保证不出意外?让叶凡始料不及的是,术后三小时,病人情况急剧恶化,当场殒命。 这场事故惊动了上层,调查后得知是药品不合格,手术设备器械存在缺陷。但病人家属根本不接受几万元补偿,他们一口咬定是叶凡操作不当害死病人。 第十四章 叶凡的悲惨往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病人有个弟弟,叫孙谦。 此人名气不小,他大器早成,开了十多家连锁餐饮店,是个大老板。别家餐饮店拜的是财神,他的连锁店清一色摆着尊关二爷,香火不断。 那年头谁黑白俩道没点关系,更何况是老板,有钱便能只手遮天,孙谦笃定叶凡操作不当害死大哥后,只想让叶凡偿命。他重金收买相关人员,因此没人管叶凡死活。 叶凡毫无背景,被撤职后,回家途中意外发现自己出租屋内守着几个纹身大汉,叶凡无奈,意识到惹了大人物,只能提心吊胆地四处躲避。几天下来,得知自己的悬赏令达到惊人数字后,索性回了四川老家避难。 叶凡祖辈都是做木工的,回到四川后,叶凡在姑父带领下做起木工的行当。那年代大家都靠种地、土木房子生活,木匠也受人尊重。叶凡继承了父亲那双巧手,生活便有了起色。 叶凡虽父母早亡,但祖传有《鲁班书—道术》一卷。而到了叶凡这一代,道术一卷仅剩几张残页,叶凡小学识字后,早早地学起书中各种巧技。 相传此书为鲁班所写,神乎其技,玄之又玄,小到如何让饭菜快速煮熟,大到如何止血接骨、起死回生,甚至让纸人、木人行走,书中都有记载。不过许多法术只是简单记录,未指出练习方法。 因此叶凡从小就会些法术,也只学到入门程度。修行此书,必定会受到“缺一门”诅咒,即鳏、寡、孤、独、残、中必定会受到一样。相比算命先生的五弊三缺,修行此书不做丧尽天良之事,倒不会违天逆理。 言归正传,那孙谦找不到叶凡岂会善罢甘休,这种安稳日子过了半个多月,叶凡便得知孙谦囚禁了表弟。 叶凡收到表弟求救后勃然大怒,虽说他会点法术,但不知晓孙谦生辰八字,也没有其身上之物,会再多法术也无法施展。叶凡束手无策,为了表弟只能再回九冥镇。 孙谦为此大费周章,早早派人在路口放哨,见叶凡驱车前来后,孙谦的人便制造了场车祸,叶凡在这场车祸中当场丧生,其表弟也难逃一死。 叶凡因常年见血,身上煞气浓烈,死后便化为恶魔,直到叶凡杀光孙谦全家后才恢复理智。但说实话,大仇得报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像失去了某种东西,总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叶凡亦是如此。 身为恶魔的叶凡无依无靠,本质上只是孤魂野鬼,但恶魔的鬼眼非同一般,无论是活人的三盏阳火还是藏匿在阴影角落中的灵体,身为恶魔的叶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叶凡无处可去,他在医院工作十多年,也有了感情,因其鬼眼特殊,叶凡便栖身在东升医院,默默无闻地为病逝的患者做心理疏导。 叶凡不知不觉进入第四维度的九冥镇后,偶然间遇到了守村人。 守村人神通广大、神秘莫测,掌管整个九冥镇。 守村人一眼看出叶凡天资聪慧,有意收其为关门弟子,还借尸给叶凡容身,毕竟鬼没法用桃木剑做法。除此之外,守村人还招来叶凡失散多年表弟的鬼魂,叶凡因此感激不尽,开始潜心修炼。 叶凡出师后,守村人说去闭关,但十年过去,至今了无音讯。叶凡不人不鬼,因此无法投胎,只能帮守村人掌管东河村。 叶凡认识前来求助的小杨后,虽说没能救出李琼,但二人也建立的深厚感情,他们无话不谈,因身世相仿,便结为兄妹。 “那......叶凡如何知晓封印之事?那恶鬼是封印吗?” 小杨点点头,回应道, “守村人不在的十年里,叶凡暗地里追寻到回阳间的办法,就是解开九冥镇的封印,封印不止四道,恶鬼是其一,解开所有封印后具体如何回阳间,我也不清楚。”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叶凡目的了,感情叶凡也想回阳间,结果功败垂成,即便成功了,这般模样在阳间又该如何生活? 小杨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 “叶凡半人半鬼,他讨厌人情世故,压根不想回阳间,他这么做是为了他表弟。” 小杨一语惊人,就连闷头啃兔肉的李琼也张着小嘴满脸不解。 小杨讲起李醒的事。 李醒是叶凡姑母的儿子,叶凡为报答养育之恩,特别照顾李醒,所以开后门给了李醒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 守村人做法招来李醒后,用泥为其捏了副身躯容纳鬼魂,如此俩兄弟便能一同在阴间生活。 据说守村人捏出来的身躯非同寻常,用十种稀有泥土捏成人形后,掺入香灰、李醒的骨灰、再用捣成泥的香蕉粘合身体,经咒加持后便有了灵力,此做法和泰国阴牌有异曲同工之妙,极适合容纳阴灵。 李醒虽是泥人,但光看外观,和活人毫无二致。 叶凡愧对姑母,正因为李醒和活人没太大区别,叶凡曾乞求守村人将李醒送回阳间,但遭守村人拒绝。毕竟有违天道,地府怎能同意让泥人生活在阳间? 归根结底,李醒的死是因为叶凡自己,吃了闭门羹的叶凡并未放弃,他偶然间得知封印之事后,便萌生起一个计划, 解开所有封印,让李醒重回人间。 叶凡曾游说恶鬼,愿为其祛除所有邪佞之气,让其投胎转世,叶凡向恶鬼讲述自己的计划后,恶鬼深感荒唐,毫不留情地将其拒绝,二人因此结下梁子。 说起叶凡的计划,小杨眼泪满眶,她神色肃然的脸庞上泛出一抹悲痛之色。李琼见状将小杨拦在怀里,她就像个无助的小女孩,时时刻刻承受着亲人诀别之苦。 如此说来,叶凡和我有相同目标,我想起地图背面那张照片,那男人说不定和叶凡有某种联系,我便向姐妹俩打探。 小杨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回应道, “他就是李醒,有一面之缘,那晚在办公室,叶凡曾说要全力帮表弟一把,他还说在死后世界研究医学太可笑了,我当时没听懂,没想到叶凡为了帮李醒,选择牺牲自己重创恶鬼……” 小杨抽泣着,眼泪有一搭没一搭地划过脸颊,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我默不作声的望着小杨,不忍再向其提问叶凡之事。无论哪个世界活着都不容易,叶凡也算忠孝两全,为报答姑姑的养育之恩,做出这么个事。 我看了看照片,男人咧着嘴对镜头傻笑,丝毫看不出是个泥人。不过话又说来,我去了两趟医院,并未看见李醒身影。我打破沉默,开口道, “那李醒在哪?每个封印都坐镇着像恶鬼那样强大的存在吗?” 小杨点点头,道, “每个封印都有灵体坐镇,实力不可估量,李醒也在寻找封印,西北两村危机四伏,叶凡了解得不多,因此李醒应该在南岙村。” 我看了眼地图,既然东河村封印叶凡会解决,想必李醒不会闲着。倘若两兄弟都在东河村,哪会有进展?西北两村内容较少,更无法确定封印位置。 看来李醒说不定正在南岙村经历着生死危机,既然他和我有相同目标,我倒不如和他一同解开封印,多一个帮手多一丝生机,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到人间。 姐妹俩也看出我的想法,小李轻掐我胳膊,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不知道封印有几道,可以先解开这三道再说。” 小杨也深表赞同,附和道, “东河村封印已解,你执意要解开其他封印的话,先休养一段时间再去南岙村吧。” 面对姐妹俩的盛情挽留,我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活在九冥镇如行走刀尖,能过上安宁的日子也是极不容易,精神状态一度到了崩溃边缘,正需要休养。 我点起根烟,享受着清凉晚风,小院里轻漾着橘子花沁人心脾的幽香,还有姐妹俩淡雅的发香,肥瘦相间的兔子只剩一副骨架。 饭饱后,姐妹俩便收拾起碗筷。 我叼着烟蹲在一边,鼻子一酸,视线渐渐模糊,我别过头,不想让她俩瞧见我潸然泪下的样子。 本以为我的生活是,日复一日的上班,到了年纪在父母安排下相亲结婚,然后周而复始地为孩子筹钱还房贷,最后结束平淡潦草一生。 可谁曾想我会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或许把我带到阴间的,就是那天我看到的清朝女人吧,尽管姐妹俩和叶凡都不清楚清朝女人来历。 对于未知的恐惧与危险,是个人都会怕,但我不能萎靡不振,我必须回到阳间。 我抹了把泪,停止胡乱的思绪,转头看向姐妹俩的身影。她俩正清理着桌面,二人的背影在烛光下有种朦朦胧胧的美。 李琼身高一米六几,比小杨矮了半个脑袋,白皙的肌肤,肉肉的身材很是可爱。 我心头一暖,就像有俩大姐姐无微不至地照顾,那天要不是她们及时赶来,恐怕我已遭女鬼毒手。一想起那女鬼我就背后发毛,可又忍不住不去想,一闭上眼睛全是女鬼白花花的身子。 我转移注意力,索性和姐妹俩一起收拾起来。 “以后叫我小李姐姐吧,不许直呼我名字。”小李嘟着嘴,嘟囔道。 “噢……好的小李。” “要加上姐姐哦!哼你这个晚辈一点礼貌都没有。” 小李娇嗔道,白了我一眼,将手中的碗浸入一旁的水桶里。 后来我和姐妹俩闲聊了几句,说起辐射病老人的恐怖模样,硬是把姐妹俩吓得双下巴都挤出来了,但说起衣柜的女鬼,我又被她俩调侃的脸颊发烫,听她俩的意思,我被女鬼扒得也一丝不挂,最后还是她们给我套上的衣服...... 我回到房间后,床上已铺好干净整洁的新床单,似乎是小李的。屋内有打扫过的痕迹,没了蛛网,看过去舒畅许多。 我躺在床上,打量着地图上的南岙村。 南岙村比东河村大了一圈,两村相隔一片森林。在南岙村的圈中心有座大型建筑,标注着“教堂”,一座标注着“九冥大酒店”的建筑被圈进了一半,还有些许没有标注的小房子。 地图上的南岙村还留着些许墨点,似乎是叶凡用钢笔触在地图上造成的,想写些什么最后却没写。 南岙村又有什么危险等待着我,教堂里有什么?封印又在哪个位置? 我看了眼床边的五帝钱,第一枚碎在别墅里,第二枚杀死恶鬼后便有了裂痕,如今已濒临破碎,似乎没了强大的防身效果,只能搭配桃木剑当武器用了。 我叹了口气,听着隔壁姐妹俩的说笑声沉沉睡去。 第十五章 房中有房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这屋子毕竟不是给活人住的,室内潮湿闷热,总有股不知从哪飘来的霉味,不过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 听着院外的蝉鸣欢叫,更让人有种出门透气的念头。 我便敲响小杨卧室的房门。 等了一会,没见回应。 我犯了难,她们还没醒,或许姐妹俩久别重逢,彻夜深聊了吧,擅自进女孩子卧室也不符合我风范。 我便坐回床上,视线锁定在卧室内的诡异小房子上。 这座占地约6平米的小房子位于东北角,两米高的房子紧挨墙壁,墙高没延伸到天花板。从支撑结构来看,这房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人字形斜坡顶两侧升起,犹如振翅欲飞的鸟,布满蛛丝的半圆灰瓦整齐铺盖于屋顶,倒也有些气派。 房子屋门紧锁,锈成赤色的搭扣挂有小挂锁,一米多高的橡木门腐朽老化,木皮翘起脱落,雨珠似的真菌密密麻麻挂在表面,这扇朽木轻轻一踹便会四分五裂。 小杨从未提起此房子之事,从风水上看,这房中房的格局透着满满诡异,倒像为某个身材矮小的人所搭建的复古房屋。 有道是无知者无畏,自从我来到阴间,对邪门的物件了解多了,就越觉得渗人,而这小房子指不定放着什么邪门东西。 我起身又敲了敲小杨房门,趴在门上倾听卧室内的动静。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喘息声呼噜声,毕竟我没和姐妹俩一起睡过觉,不清楚鬼睡觉是个啥样。 自从小李回来后,两间卧室被打扫得焕然一新,小李喜欢找事做,指不定大清早的拉着小杨出去了。 想到这我按捺不住,推开房门。 一阵复杂香味扑面而来,檀香味夹着姐妹俩的发香,凌乱的烟头躺在玫红瓷砖之上,洒出一圈烟丝。 屋内空荡荡的,并无二人身影。 我来到院子,阳光下发紫的肥油浮于水面之上,一摞碗筷浸于桶中,昨晚用过的折叠桌靠于院角。清晨阳光洒进院里,橘树盛开的花蕊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芒,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橘子花香,好一阵沁人心脾。 这是我休养的第一天。 因为我和小李的到来,单调的小院焕发光彩,充满生活气息,倒像是回到了奶奶家。 奶奶若还在世,这时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吧,她个头不高,银丝苍白,额前的皱纹深深刻着人生的艰难与沧桑,但一见我,总会慈祥地笑。 我回到小杨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了一根。 这时我注意到,在小杨鼓鼓囊囊的枕头底下,有本厚厚的书。 小杨气质清冷,但也给人一种知书达理之感,想必有一肚子墨水,我好奇地将书取出,这是本小说—《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虽然书名奇葩,但我觉得小杨品味不错。 我闲得无聊正想翻看,这时,只听见一阵别扭的嘎吱声。 声音轻微,又似曾相识,就像用指甲挠木门,我循声看去,这动静正是从我卧室内传来。 想起医院里的遭遇,我就警觉起来,既然家中无人,那这嘎吱声定是家里进了脏东西搞出的动静。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上回就因为嘎吱声被柜子砸倒,说不定这又是脏东西的小伎俩,想诱骗我去查看。而此时姐妹俩不在,我独自去卧室保不准出意外,倒不如当没听见,不搭理它就完事。 “救救我!帮我开门!” 我正想出门离去,恰在此时,从我卧室内传来两声女人的微弱呼喊,有气无力的语调,未等我多想,紧接着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 我一惊,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门,我的卧室除进出房门外,只有小房子的木门能发出敲门声。 这让我更加警觉,我早觉得那小房子邪门,鬼知道里面藏了啥脏东西,我在小杨家睡过的几晚,可从未听闻小屋子里有动静! 敲门声求救声不绝于耳,我听的多了,愈发觉得这呼喊声有些熟悉。 这是小杨的声音! ......? 小杨被困里头了?她进小房子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愣,带着一连串疑问向卧室走去,只见上锁的房门微微颤抖,腐朽的木屑下雪似的飘洒到门槛之上。 我来到门前,喊道, “是小杨吗?” ...... 我喊完一声后,敲门声戛然而止,也顿时没了求救,房间内针落可闻。 见这诡异架势,不禁让我起了疑心,小杨为何在里头,况且小李也不见踪影。大清早的二人闷声不响地玩消失,说不准是想吓唬我,小杨虽然看过去成熟稳重,但冷不丁吓唬我的事她没少干,指不定是姐妹俩串通好的。 我下意识地往挂锁摸去,当我指尖触碰到锁身的那一刻,或许是弹簧老化,只听见咔哒一声,U型锁梁应声弹开。 我一惊,赶忙抽手,自那锁梁弹开后,木门里侧骤然响起猛烈的拍门声,粉尘像雪花一般阵阵飘下,整扇木门摇摇欲坠,即将倒塌。 我被这急促的架势吓了个激灵,随着里头的人不断拍打,木门表面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血珠,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时我才意识到上了脏东西的当,里头根本不是小杨,但它竟会模仿小杨声音诱骗我为其开门。 所幸未将挂锁取下,我明白自己闯下祸,便赶紧将锁重新扣上。 当我碰触到锁梁的那一刻,仿佛被电了似的,挂锁滚烫无比,我下意识抽回手。这道挂锁自从沾上渗出的血水,竟诡异的发红发烫起来,就像刚从火堆中拿出来的烙铁,令人无法触摸。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那道通红的挂锁竟炸的四分五裂! 只看见地板之上忽地燃起一道火苗,我定睛一看,在挂锁碎块背面,粘有张折成三角的符箓,正诡异的燃烧着。 与此同时,眼前炸起啪的一声巨响,在扬起的木屑当中,只剩半道的木门倚靠门轴顽强的立于入口,腐朽的房门已被拦腰折断,一团团腥臭无比的黑烟从房内翻涌而出。 我意识到形势不妙,那邪祟被我放了出来,赶忙抄起床上的桃木剑护身。 我持剑守在门口,从里袭来一阵阵刺骨寒意,房内静悄悄的,浓浓黑烟下看不清里头的景象。 “小心!” 身后传来一声大呼。 只见房中冲出一矮小的黑影,伴随着阴寒之气向我一闪而来,迅疾如电,令人反应不及。 我大惊,只感到胸口一疼,身子不由得向后栽去,一股巨大力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打倒在地,这一下犹如一只牛犊狠狠撞在胸口,令人难以呼吸。 我撑开眼睛,不见黑影,只见屋内的黑烟翻滚着向我蔓延而来,仿佛有无数只手潜藏在黑烟当中,想把我拖入房间。见此情形,我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将身子向后挪动。 没等我将身子挪远,蔓延至脚的黑烟骤然凝固,浸在黑烟当中的脚,只感到有一冰凉之手死死掐住脚踝,渗来一股惊天寒意。 我心头浮上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下意识地往脱手的桃木剑摸索而去,潜藏在黑烟中的邪祟倒也不傻,还没等我摸到桃木剑,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被它往房中拖去。 在这危急之时,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我脚踝一轻,蔓延而出的黑烟顿时被冲散。与此同时,小杨拽着我领子将我拖到一边查看伤势。 我环视四周,在西北角的阴暗之处有一鲜红人影,她手持木槌,温婉的低马尾和百褶裙在无风的室内轻轻晃动,在她威风凛凛的背影下,一个男人正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躺在小李脚下。 我细细看去。 男人只有半截身子,黝黑的肤色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乍一看跟蝙蝠似的,在他树枝粗细的指尖上,赫然有排刀刃般的尖爪,惨白的指甲不规则的向里弯曲。被挠上一下,怕得连皮带肉掉个精光。 小杨瞪了我一眼,轻揉着我胸口,我别过脸去,深感自责。若不是她俩及时赶来,我性命难保。 小李猛的一脚往男人身子踢去,一声闷响过后,男人如足球一般,在狭小的房间里划出一道弧形,轻飘飘地转了俩圈才落地。 我目光一凝,惊奇的发现,在男人拦腰斩断的身子里,没有任何内脏,他体内空荡荡的只有副皮肉和骨架,因此轻飘飘的。 男人吃痛,龇牙咧嘴地舞着爪子正想反击,可迎面而来的,又是无情一棒。 咚的一声闷响,跟敲木鱼似的,小李这一棒稳稳落在男人天灵盖之上。男人毫无还手之力,他惨叫着用爪子在头顶上胡乱抓了抓,随后化为一道黑烟迅速冲进小房子里。 小李追赶不及,意犹未尽地守在门口,嘴里时不时传来咯咯咯的磨牙之声,那男人敢自寻短见出门而来,定会被小李大卸八块。 见此情景,我后背不由得发凉,首次见着小李发威,这女人真尼玛不好惹,我对两位长辈还是尊敬点比较好。 见屋内没了动静,小杨扶着我起身,她的目光带着一抹威严,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林祈,你去把他解决了吧,我和小李进不去里面。” 我点点头,毕竟屁股不能让别人擦,收拾好残局就是最好的道歉方式。 我拿起蜡烛和桃木剑,警觉地钻入小房间。 阴冷的房间跟冷藏冰箱似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翻滚的黑烟仿佛层层黑纱布,烛光难以照透。 我摸索着,突然脚下一软,像踩着了啥东西,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乍一看像巨型蝙蝠,细细一看,这正是那半截身子的男人。 他微张的唇角止不住抽搐,脑门被小李砸出一个深深凹坑,两颗眼珠因强烈冲击压迫到眼角,俨然一颗眼珠站岗一颗眼珠放哨,男人已被小李揍得神志不清。 我刺下一剑送他归了西,男人死后,房间内的黑雾有渐渐散去的趋势。 等了好一会,终于能看清房间里的全貌。 里侧是未曾粉刷的灰白泥墙,冰冷潮湿的地板缝中淤积着厚厚木屑。墙边的松木供桌映入眼帘。 这张供桌腐朽不堪,四条桌脚各盘一龙,凹凸不平的龙鳞落满灰尘。在遍布刀痕的桌面中央,诡异地插着一把大砍刀。浑身赤色的刀刃落满灰尘,已分不出是锈迹还是血迹,但看这架势,显然是用这把砍刀威慑着里头的脏东西。 供桌的墙上贴有一块方方正正的黄布,上头无任何图案。房间四角各堆有些杂物,一张张叠成三角的符箓贴于入口里侧的门框之上。 我出了房间,有些尴尬的道, “我把他解决了。” 后来我和小杨解释了早晨发生的一切。 小杨沉默一会,道。 “没事,这不怪你,我也没告诉你这儿关了只疾行鬼。” 小杨说罢,我猛地想起叶凡的话,疾行鬼身为二类鬼,怎么被一类鬼的小李打得如此狼狈? 小李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露出两颗虎牙轻锤了下我后背。 第十六章 骨戒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小杨优雅的撂了撩刘海,开口道, “是叶凡把疾行鬼关在这的,他打算把疾行鬼炼成法器,不过叶凡已经不在了,疾行鬼留着也是隐患,正好今天把他解决了。” 听完这话,我舒出口气,所幸没酿成大错,反而是无意间帮了个忙,不过我也纳闷,把二类鬼在家中,不是茅厕里打灯找死吗? 小杨一眼看出我的疑惑,沉吟道, “叶凡把疾行鬼关在这炼法器外,一方面能将疾行鬼的气息笼罩院子,别的阴灵闻见了,便不敢轻易进来。” 我默默地点点头,说来也对,毕竟阴间没有法律,别的阴灵闻到疾行鬼的气息,倒不敢闯入行不轨之事。不过话又说来,我更好奇疾行鬼能炼出个什么法器,便问道, “那疾行鬼能炼出啥法器?” “不清楚。” 小杨的回答斩钉截铁,她紧蹙眉头,双手抱胸,视线沉在小房子黑漆漆的入口之处,仿佛遥望着茫茫远方,就像在寻找答案一般。小李见状附和道, “那我们一起看看去吧!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呢。” 小杨轻嗯了声,吩咐我揭掉贴于门槛里侧的符箓,随后我在小李陪同下钻进漆黑小房间。 沉闷昏暗的屋内没了冷气,渗出一地水渍,狭小的环境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一起找呀,谁找到宝贝就归谁哦。” 小李说罢抢先翻找起来,她俯身扒拉着墙角堆放的杂物,一条蓝白条纹的内裤紧勒着丰满圆臀,在百褶裙下若隐若现,洁白如玉的腿跟之上,两条完美又性感的臀线依附在三角裤边,令人难以离开视线。 我咽了口唾沫,回复道, “我觉得棒槌挺适合你的。” 小李轻哼了声,拍了拍手翻找另一处角落,我收回目光,视线驻足在挂于墙面的黄布之上,这块方方正正的黄布没有任何图案,四枚赤色铁钉钉于四角,我将其黄布揭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水杯大小的灰陶罐,死死地嵌于墙面的凹槽里,似乎这罐子便是法器,我唤了声小李, “小李你看看这是啥?” 我扣了扣嵌于墙面的陶罐,见纹丝不动,我又从杂物堆找来棍子才将其撬下。 我端详着手中的陶罐,摇了摇,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小李凑来看了眼陶罐,睁大眼睛惊叹道, “哇塞好浓的阴气,快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看看。” 我点点头,一个手表盘大小的铁疙瘩倒于掌心。这个铁疙瘩用符箓严严实实地包裹,用朱砂画的歪扭线条上,依稀能分辨出个“令”字。我看了眼小李,她抿着嘴巴冲我点头示意。 我撕下符纸,这是个方方正正的黑铁盒,冰凉的铁盒表面坑坑洼洼,布满瑕疵。小李紧掐我胳膊,视线不离铁盒半步,一副好奇而又期待的样子。 我将铁盒缓缓揭开,一枚淡黄半透明的扳指映入眼帘。 这枚别具一格的扳指质感光滑,不知是什么材质,表面布满一道道细长黑纹。扳指直径约三公分,厚度不到一公分,将其摩挲于指尖,传来阵阵寒意。 我们回到小杨那,三人围坐在桌便打量着桌上这枚奇特的扳指。 小杨托着下巴,时不时点头或撇嘴,我和小李默不作声,看着小杨的脸色一头雾水。小杨观察许久后,开口道, “应该错不了,这是枚骨戒,取胫骨截下一块,然后掏空骨髓打磨里外两层所制成。” 我心中一惊,胫骨是小腿的骨头,我脑海猛然浮现仅剩半截身子的疾行鬼,这难不成是用疾行鬼胫骨做的骨戒?叶凡这是做了个什么阴间法器...... 小李疑惑的注视骨戒,问道, “不应该呀,这骨戒的阴气这么浓烈,难道说……是疾行鬼的阴气被吸入了骨戒里?” 小杨点点头,轻荡着玉足,赞同道, “应该是,叶凡砍了疾行鬼半截身子,所以小李能轻易将其打败,叶凡将其囚禁在这,利用阵法慢慢将其阴气吸收进骨戒里。” 我点点头,叶凡这么做,既能炼法器,又能唬别的阴灵,一举两得。让我不解的是,这充满阴气的骨戒有何用途。 小杨点了根烟,向我吐来一个烟圈,解释道, “叶凡掌管东河村的各种事务,他暗地里也在照顾我,因此没人知晓疾行鬼这件事。” 我咂咂嘴,听这意思,看来在东河村生活的阴灵都认识叶凡。叶凡低调地帮小杨,想必也怕引来其他阴灵的不满,人性总是贪婪的,难怪小杨不想让外人知晓和叶凡的兄妹关系。 我打量着骨戒,它外观上除了有点个性外,和普通扳指别无二致,但叶凡炼的法器,定有特别之处,我问道, “那扳指上的阴气有什么用呢?” “骨戒虽然只吸收一部分阴气,但阴气聚集在这枚小扳指上就成了武器呀!” 小李的眼眸闪着光,掐了下我胳膊解释道,小杨点点头,接过话题补充道, “是的,就像打磨过的刀刃,刀刃的锋利程度取决于刀刃与物体的接触面积,因此接触面积越小刀刃便越锋利, 因此这枚骨戒可以伤害看不见的阴灵,也可以直接触碰,这骨戒是叶凡给自己量身定制的,但他已经不在了,南岙村很危险,这骨戒你用得上,不如把它带去吧。” 小杨说着将骨戒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将其戴上。 我心头一暖,光有桃木剑实在难以自保,危急时刻桃木剑数次脱手,最后置自己于死地。现在多个武器倒也多了种应对方法。按小杨的意思,想用骨戒对阴灵造成伤害,那必须得用骨戒打中看不见的阴灵,倒有些鸡肋。 我拿起桌上的骨戒,正准备就其套上右手的食指,忽地膝盖一疼,我低头看去,只见小杨玉足正搭我膝盖上,她神色肃然,冷声道, “桃木剑是至阳法器,阴阳相生相克,戴上骨指的手若触碰桃木剑,两物皆会失去法力。” 我点点头,灿灿地傻笑两声,将骨戒戴上左手大拇指。 骨戒大小合适,通体冰凉,我轻轻转动套在指间的骨戒,像鉴赏一件艺术品,左手有了阴气,便能触碰或伤害阴灵。正当我转动时,只感到大拇指传来一股钻心刺痛。 在骨戒内圈,仿佛弹出一组冰冷细长的钢针,径直扎进指中,直至骨髓。 我下意识地掐住手腕,然而那股刺痛没半点消退的势头,仿佛骨戒会咬掉我一截大拇指。这股剧痛令人难以忍受,我掰了掰骨戒试图将其取下,可任由我使劲,骨戒纹丝不动, 我向小杨投去求助的目光,小杨淡然自若的安慰道, “不要慌,你身体还没适应这股阴气,过一会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股寒流随着刺痛席卷整条胳膊,左手已然失去知觉,我提起衣袖看去,胳膊上舒张的血管错综复杂,触目惊心。肤色发紫,拇指黝黑,仿佛肌肉组织已坏死,看过去跟死人胳膊似的。 我咬牙忍受着剧痛,整条胳膊犹如浸泡在液氮当中,仿佛一敲就会支离破碎,小李见状为我拭去额头的冷汗,一股淡雅的芳香扑面而来。 窗外阳光强烈,然而我半边身子仿佛坠进冰窟,令人痛不欲生,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小李的眼眸藏不住笑意,见我虚弱的不成样子,便打趣道, “林祈,你这衬衫被女鬼撕得挺性感呐,真有个性,引领九冥镇潮流还得是你呢。” 小李这一说,顿时让我血压飙升,此时的我没心情和她斗嘴,我打起精神,用右手捂住胳膊,传递些热量过去。 小杨见我默不作声,也调侃道, “你至少把裤裆缝了吧。” 听完这话,我低头看了眼裤裆的裂口,鲜红内裤格外显眼,尴尬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缝衣服呀,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戏弄我。” “行吧那我帮你缝,晚上把衣服给我哦,谁让你没事开那扇门。” 我垂下脑袋没和小李斗嘴,半晌过去,左手渐渐恢复知觉,胳膊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活动两下手臂,扳指处时不时传来冰凉的刺痛之感,不过疼痛减弱许多。 小杨见我有了精神,舒出口气,郑重道, “记住,左手有了阴气就可以触碰阴灵,如果它现出真身,那骨戒对其造成的伤害效果就不强了,桃木剑和五帝钱毕竟有损耗,没必要的时候可以不用。”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谓真身就是现在姐妹俩的状态,阴灵有两种状态,一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灵体,另一种则现出看得见摸得着的真身,阴灵只能在阴气重的场合以有限的时间维持真身,桃木剑均能伤害二者。 小李凑上前捏了捏我胳膊,又摸了摸我手腕,一副好奇的样子,想到我还未试验骨戒威力,便坏笑道, “要不要试一试它的威力?” 小李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泽,竟兴奋地冲我点点头,娇声道, “试试看吧!不过你要小心点哦。” 小李说罢,她的身影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眼皮底下,只剩一张空荡荡的竹凳。与此同时,只听见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我转过头,惊奇的发现,身后的电视机开着,正不停地闪着黑白色的雪花。 雪花当中,模模糊糊的浮现出小李的脸蛋。 第十七章 守村人的神秘商店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卧室里已没有小李影子。 我正纳闷怎么样才能不伤到小李,小杨抱着胸,向我递来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小李此时就在我左方。 一道阴风吹在脸颊,我转头望去,在我左方五步开外,正站着个半透明的人影。挂于空中的人影若隐若现,犹如一条薄如蝉翼的丝绸。 见我发现她,人影如离弦之箭,她大张着嘴,脸上布满紫红色尸斑,径直冲我袭来。 我一惊,我下意识地用手抵挡。上一秒小李还撒娇似的和我说话,没曾想下一秒就扮鬼脸如牛犊般冲我撞来,我猝不及防地,哪经受得住她这般刺激。 大拇指传来一股针扎般的刺痛,只听见小李哇了一声,左手应声传来一种反馈,就像接住从高处落下的篮球,小李应该迎面撞我手上了。 还没等我缓过神,只听见一阵嘤嘤呜呜的哭声。 “呜呜呜你不能轻点嘛……” 我循声看去,床上不知何时,正坐着个捂着额头的小李。 她嘟着嘴,泪珠有一搭没一搭的从红的像山楂似的脸颊滑落,紧皱的弯月眉下,是一对充满委屈的红通通泪眸,她哽咽道, “你干嘛揍我,人家只是想扮个鬼脸跟你玩。” 见小李泪如雨下,我有点自责的摸了摸鼻子。寻常人见迎面飞来一鬼脸,怎可能不慌?我只是下意识的抬手抵挡,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小杨见状,起身将小李揽进怀中,轻轻揭开捂着额头的手,只见额头上有个鸡蛋大小的红包,被蜂蛰了似的。小杨对着红包轻轻吹了吹。 小李依偎在小杨怀中,小杨柔情的眼眸溢满疼爱,姐妹之间仿佛有讲诉不尽的关怀。 我手足无措,愣愣的看着姐妹俩,不一会小李渐渐止住抽泣。 我摸了摸大拇指上的骨戒,触感冰凉,骨戒似乎已长进肉里,压根无法转动于指间。回想刚刚小李在灵体状态下扑来的景象,她迎面撞我手上的瞬间,大拇指有刺痛感,那便是奏效的反应吧。 看来骨戒确实是个好东西,我对看不见摸不着的灵体多了种应对手段。 “这戒指还是比较厉害的!作为惩罚,林祈,晚上你就去守村人的店里拿些吃的回来。” 小李擦干泪娇嗔道,说完就别过脸去,她鼓着腮帮子,山楂一样的红晕还未褪去。 我有些无奈,女孩耍起脾气来,我毫无应对之法,但转念一想,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人就该大方一些,不需斤斤计较,因此我便答应小李。 小李哼了一声,拿小粉拳锤了下我胸口。看她这样子,哪像个三两下打死疾行鬼的小李。 我灵光一现,既然骨戒能伤害阴灵,我向小杨问道, “那我的骨戒能打过二类灵体吗?” “效果不好,骨戒只吸收了一部分阴气,用它对付一类和普通类灵体没问题,疾行鬼只剩半截身子,实力大打折扣,因此在小李面前没法还手。” 我点点头,小杨后来又向我详细说明一遍目前叶凡统计的各类鬼。 普通类统称冥鬼—幽灵和鬼魂,小杨则是幽灵。 一类,怨灵、恶魔、;二类,恶鬼、缢鬼、疾行鬼、溺鬼;三类,饥鬼、鬼母。 三十六种鬼大部分能转换灵体、实体状态,二三类的鬼实力不容小觑,最危险的,是罗刹和夜叉,据说连守村人都未能将他们诛杀。传闻罗刹爱吃人肉,能飞天遁地、捷疾可畏,即使是黑白无常也惧他三分。 除此之外,还有僵尸类:分为紫、白、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等。 鬼有多种俗称,如恶鬼俗称厉鬼,缢鬼俗称吊死鬼,鬼魂幽灵都能称为冥鬼,每种鬼都有不同特点,如饥鬼脖子仅有手指粗细,鬼母会生产鬼婴...... 我将小杨说的这些记在心里,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了解些有关鬼的情报,在阴间生存也有帮助。 小李吐了吐舌头,她露出两颗虎牙冲我吩咐道, “林祈,你去帮我拿些牛奶回来吧,守村人的店你的地图上应该有标注。” 小杨点点头,撩了下碎发补充道, “出院子大门左转直走两公里,然后三岔路口左拐就到了,随便拿些吃的回来吧。” 我看了眼地图,果真标注了店铺位置,我背上剑袋,正准备出门,这时小杨反倒一把拉住我,改口道, “路上小心,天快黑了,要是害怕的话就让小李去吧。” 听到这瞧不起人的话,我赶忙摆手, “哎,难不成我在你眼里连跑个腿都做不到么,太看不起我了吧,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 小李白了我一眼, “哼,你就继续嘴硬吧。” 我向二人告别后,便独自出门。 夕阳给水泥路披上蝉翼般的光彩,挂于天边的火烧云犹如鲜艳夺目的彩缎,装饰着微微发红的天空。 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影子微微拉长,微风钻进破洞衬衫轻抚着身体。 水泥路上的落叶随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地上刮蹭,种于路边的树梢上时不时倒挂着只松鼠,正捧着浆果大快朵颐,没了熊孩子抓它们,在阴间活的倒也自在。 走着走着,忽地头顶传来呱呱的叫唤声,我抬头看去。 只见数只漆黑的乌鸦一股脑的飞出,扑闪着翅膀盘旋于天空,仍没完没了地呱呱叫唤。 我心中暗骂一声晦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经过几座爬满藤蔓的破旧院墙,我看了眼地图,东升医院在最东边,标注着“商店”的守村人店铺坐落于西南方的树林外。若想去南岙村,就必须穿过西南方的森林,这趟正好探一下路,瞧瞧那森林是个什么样子。 走了约莫十分钟,穿过三岔路口。 脚下的水泥路已变成坑坑洼洼的泥地,一米多宽的泥路松软潮湿,几朵野花含羞地从路边野草探出头来。沿着泥路每隔三米排列着树根,粗糙的横截面更像是被拦腰折断的,不知名的菌类生长在遍布岁月的年轮之上。 我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路上,前方一百米开外,正是一旁黑压压的森林,茂密枝叶如天蓬一般,几乎没有阳光能照进里面,一层飘忽不定的迷雾弥漫在森林深处,远远望去,如深山老林一般,甚是阴森。 而我必须穿过这片森林,才能到达南岙村。 我边走边看,正在这时,一座黑色的平顶小木屋映入眼帘。 这是座用檀木搭建的报亭,两米高的报亭挂有“商店”的木牌,半人高的野草生机勃勃,密密麻麻紧挨木墙而长。几株到我膝盖高的巨型蘑菇藏在野草里头,乳白色菌柄上的白伞,密密麻麻地布满珍珠般的黑点。 我绕报亭一圈,发现这报亭没有入口。报亭正面的小货架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货物,香火、卷烟、各种饼干牛奶,各种冥币、纸元宝一应俱全,然而这些货物包装袋均没有任何印刷。 我往报亭内看去,一张黑皮太师椅横放报亭当中,椅上的灰尘没有坐过的痕迹,屋内挂有俩冒着淡蓝色冷光的小灯笼,甚是诡异。 这就是守村人的店铺,据说守村人不在后,为商店补货的都是神秘的村民。各式各样的货物一应俱全,似乎没有自私的村民一股脑全掳走。 我见有瓶牛奶,便放下剑袋腾了腾位置,剑袋只装得下几样食物。 我抬头看去,正想将牛奶收回囊中,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方才还摆于货架之上的牛奶,此时竟不翼而飞。 我顿时傻了眼,转个头的功夫,仅剩一瓶的牛奶竟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我又看了眼剑袋,没曾想连桃木剑也不见了踪影。 我一拍大腿,如梦初醒,刚放下剑袋腾位置时,就不见了桃木剑踪影,八成是掉泥路上了,那泥路坑坑洼洼的,就算掉泥地上也发不出声响,我下意识的又摸了摸后腰,万幸的是五帝钱还在。 我思索一番,先拿了吃的再说,回去路上再找桃木剑,如果连跑个腿我都做不到,我这张脸往哪放。 我随手拿了些食物塞进袋里,而那不翼而飞的牛奶,指不定是被什么鬼,趁我不注意时,抢先一步给拿走了。 这回去该怎么和小李交代?小李这性格没牛奶喝可能会闹一番,说不定还会看不起我, 想到这我略带怒意地喊道, “谁特么拿了我牛奶啊!” 我向四周望了望,只有野草在风中莎莎作响,见无人回应,我心中的怒火愈发强烈,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剖类个盖!有本事拿牛奶没本事出来和我讲两句吗!” 我爆了两句粗口,心想自己倒霉,便捧起一大把食物,正想回去之时,只感到后脑一凉,袭来一股阴风。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你寄巴谁呀?瞎嚷嚷啥?” 我被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个激灵,我放下手中的物品,缓缓转过头去。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 男人身高和我相近,寥寥无几的发丝梳了个背头,戴一金丝圆框眼镜,一对眯缝的小眼跟没睡醒似的。一缕烟雾缓缓从男人鼻尖升腾而起,男人叼着烟的嘴角带动着法令纹不停抽动着,满脸透着不屑。 男人身穿白背心,几块淤青在胳膊肘上格外显眼,他手中握一牛奶,奶瓶中满是气泡,似乎被狠狠摇过。我向下扫了一眼,男人牛仔短裤下的腿空荡荡的。 我心头一紧,是眼前的男人抢走我牛奶,感情他是走远了,听见我骂声又折返了回来。 男人打量着我,眼中蕴含着怒意。 气氛渐渐紧张。 我意识到桃木剑不在身边,五帝钱也没这么强的防身效果,凭一骨戒还没把握打赢这中年男人,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便向男人投去诚恳的目光,服软道, “那个......我妹妹想喝牛奶,她已经哭闹了好几天了,可以把你的牛奶让给我吗?” 男人并不领情,反而扬起脑袋用鼻孔瞪我,一脸不屑的嚷声道, “吼哟!你特么知道我是谁不?” 男人说罢,将牛奶夹在腋下,手伸进背心里挠了挠肚皮,摆出一副小混混的样子。 第十八章 决战老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男人扭了扭手腕,俩漆黑鼻孔里,像藏了只蟑螂,鼻毛跟触须似的探出头来。 我此时只有骨戒,就算爆发冲突也得在灵体状态下。每个阴灵现出真身的时间有限,和体力一样,时间与其能力成正比。 男人将烟头猛地甩在地上,凶神恶煞地指着我鼻子, “上一个问我要牛奶的,现在坟头草已经比你还高了!识相点快滚,否则爷卸了你胳膊!” 男人指着我,指关节处的老茧触目惊心,似乎经常与人打斗。 这副不好惹的模样不禁让我有些胆寒,虽说男人体型与我相当,但看他手上的茧子,八成是积累了丰富的打架经验。 男人见我默不作声,噗嗤地冷笑一声,啐了口浓痰,凛声道, “爷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找你算账!” 男人抛出两句话便转身离去。我杵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男人不好惹,难道我就这样把奶让给他?让给他也不是不行,但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着实让我不爽。 人总得在逆境中成长,不经受磨砺,我永远是个普通人。起码骨戒在手,有一战之力。如果我连街溜子都怕,更别提解开封印之事,今天我就豁出去,和这街溜子打一架! “站住!” “把奶给我留下。” 男人停下脚步,愣愣地转过身,脸上充斥着惊愕。 “你小子嫌命长?” 男人脸色渐渐阴沉,好似蒙上一层寒霜,一条条青筋布在他胳膊上一缓一张。 “你找死!” 男人怒吼一声,刺啦一下将背心撕裂,与牛奶一同丢于地上,他先发制人,冷厉无情地冲我大步而来。 我望着凶神恶煞的男人缓缓后退,身为怨鬼的小李,在外只能现出个模糊人影,而这男人却能游刃有余的维持真身,他实力不可小觑! 男人如同一名心狠手辣的拳击手,转眼间与我拉近距离,一股阴风率先扑到脸颊,呼呼作响的拳头紧随而至,如流星锤一般冲我左脸袭来! 我大惊,下意识地向后一仰,呼呼风声从鼻尖刮过,令人胆战心惊。 趁男人打空之际,我正想反击,只觉右脸一凉,男人左右开弓,又是一记铁拳向我右方袭来。 这是大开大合的王八拳,被砸中就得当场昏死。我暂避锋芒,一脚踹在男人腹部,借力一个后跳与其拉开四步距离。男人这一拳呼啸着从我脸颊擦过,我不由得后怕。 我拍了拍突突跳的心脏,和男人在四步开外对峙。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讥笑道, “B崽子反应挺快啊,你生前是不是秒男啊?” “傻逼。” 男人被我这么一骂,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他向我缓缓走来,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凛声道, “爷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我心头浮上一股恶寒,见男人步步逼近,我下意识地后退。 我沉下心寻找起男人的破绽,他一上来就是直呼脑袋的王八拳,招招致命。 然而,王八拳挥舞幅度大,容易截击或闪避,我若抵挡下一招,迅速予以反击的话,倒有些胜算。 胸中有了应对之法,我停下后退的脚步,聚精会神盯着满脸杀意的男人。 男人见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脸上现出一抹诧异,他冷笑一声,轻推了下眼镜,眨眼间的功夫消失在原地。 眼前的泥地之上,只剩一排男人踩下的脚印,我心道不好,男人化为灵体,若从我背后袭击而来,恐怕我今晚就得交代在这!即使有骨戒,看不见他又有何用? 我顿时萌生退意,不至于为了瓶牛奶冒生命危险,我正想撒腿就跑。只见一半透明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闪来。 男人见我想走,贸然发起进攻。 面对一闪而来的男人,我心里明白,又是一招王八拳,我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脑袋两侧。 顷刻间,男人在面前现出真身,他怒吼一声,迅猛的王八拳化为一道残影,向我横扫而来。 听这呼呼风声,男人力量惊人,我猛地俯身向男人凑近,肘关节猛地往男人挥来的胳膊抵去。 一股巨大力量冲击在胳膊肘处,男人闷哼一声,拳头逼停在太阳穴三寸之内! 我抓住空隙,挥起拳头卯足劲,一记直拳朝他面门轰去! “卧槽!” 只听啪啦一声,金丝眼镜应声而碎,几片玻璃渣刺进男人眼窝,缓缓渗出几道血丝。他哀嚎一声,不依不饶的抬起另一只手再度袭来,然而等待他的,又是一记直轰面门的重拳。 男人抽了抽唇角,僵硬地栽倒在地。 他凹陷的金丝镜框下,是一对发紫的眼窝,他咬牙切齿地捂着眼,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男人仍旧不服气,我意识到男人还想继续打,我用带有骨戒的左手,死死扼住他冰冷的咽喉。 我我握紧拳头举在空中,准备给男人再补几拳。 男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顷刻间,男人的身影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然而,我掌心依旧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咽喉,正不停的咽着唾沫。男人显然没意识到骨戒的厉害,他压根逃不住我的手心。 我一想起招招致命的王八拳,心头浮上一股怒火,竟有人为了瓶牛奶下死手,真是令人发指,我掐着咽喉的左手猛地发力。 “咳咳咳...哥...” “爷爷……爷爷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咯...” 男人模糊的身影浮现在泥地上,他哭丧着脸,不停拍着我手腕,再也没了嚣张气焰,他央求道, “我上有老...下有小...饶我...命。” 我见男人翻起白眼,舌头搭在嘴唇上,一副会断气的样子,我便松了手。 留他一命的话,说不定对我有帮助,杀了他万一结下梁子,招呼来一群街溜子倒也难堪。 我骂道, “我特么就要你一瓶牛奶,你特么至于动手么?” 男人化成实体,不停喘着粗气,发肿的眼皮已然无法睁开,他垂下脑袋,毕恭毕敬的对我报了个拳,支吾着, “我错了......爷爷尊姓大名。” 我愣了一下,回道, “林祈,牛奶我拿走了,你想喝下次再去拿吧。” 我捡回牛奶,拍了拍瓶身的泥土,所幸男人未曾打开喝过,我擦了擦拳头上的血丝,走到来时的泥路,找回了桃木剑。 趁天没黑透,我往小杨家赶去,看了眼腰间的五帝钱,心中纳闷,与男人打斗之时,仅剩三枚的五帝钱并未发挥防身效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拿五帝钱往脏东西身上招呼,应该还是有效果的。 我走了两步,只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悠长的呼喊。 “林大爷!林大爷!” 我转头看去,男人正屁颠屁颠地朝我跑来。红一块青一块的眼窝已然无法睁眼,鼻血顺着鼻毛流淌而下,见我停下脚步,男人欣喜若狂,上来搭话道, “林大爷你这是去哪呀?” “……叫我林祈。” “好的林哥!那……你没事的话,要不去我家坐坐?” 男人挤出一个笑容,微微俯下身子搓了搓手,一脸谄媚的对我道。 男人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让我全无好感,好端端邀请我去他家,说不准是想伺机谋害我。 再说了,我不和两姐妹待一起聊聊天,去个大老爷们家干啥?我拒绝道, “我没空。” 男人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他抽了抽嘴角,勉强撑开眼皮,见我阴沉着脸,男人一改常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诚恳地向我央求道, “我有一事相求,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不如去我家坐下谈谈吧,事成后我会重谢……我超你背后的那把剑......!” 男人话说到一半,惊恐的望着我背后的桃木剑,嘴巴张得能塞进俩鸡蛋。 东河村没有了叶凡,那便没有了秩序,你永远不知别人是真诚待人,还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我没搭理眼前的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虽说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但我不屑认识这种油腔滑调的男人。 想起他谄媚的神态,给人一种深谙人情世故之感,更让我深恶痛绝。所有的公正,在人情世故面前,都没了说服力。 我甩下一个“不”字,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仍不死心,不依不饶地拦在我前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乞求道, “林哥......我对我刚刚的行为道歉,对不起!请你帮帮我吧!我死不足惜,但我不想让我儿子受苦呐......” 听完这话,相比男人之前街溜子的形象,此时的他,反倒像个为孩子奋不顾身的好父亲。 他跪在我身前掩面痛哭,凌乱的油头跟鸟窝似的,再也没有了嚣张气焰。 见这一幕,我心里泛起嘀咕,男人能在外现出真身,按理说,实力不在小李之下,但事实是,男人仅两拳就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能在外维持如此久的真身状态,实力却这么水。况且,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乞求我。 男人跟座山似的跪在泥地上,砸出两个深深的凹坑,泪如雨下。见这般凄惨模样,看起来也不像装的,我有些于心不忍,便将男人扶起,开口道, “行,去你家说,你若心存歹念,我不会再饶你性命。” "好好好!林哥快跟我来,走个十分钟就到我家。“ 男人见我答应,顿时喜上眉梢,他难掩激动的为我带路,滔滔不绝地讲起和我打架之事,硬是把我吹得天花乱坠。 我没搭理男人,之所以同意他的乞求,确实是心软,这副真诚的模样要是装的,都能拿奥斯卡了。况且我桃木剑在手,也不怕男人使坏。 我跟随男人的脚步,在三岔路拐进另一条未曾去过的路。 男人扭过头,红肿的双眼溢满喜色,俨然把我当成了救星,他开口道, “我叫王勃文,叫我老王就行,话说林哥你袋子里那把剑……你背着没有什么不适吗?” 我心头一紧,差点忘了这茬,老王在打探我的身份,按理说,鬼怎么能背一把桃木剑?若让他知晓我是活人,保不准又会发生什么意外。我灵机一动,正想转移话题,没曾想老王的嘴张成大大的O形,又默默地点点头。 我没说话,也不知老王瞎点头个啥,或许看出了我是活人,他若想谋害我,得问问我手里的法器答不答应。 “到了到了,这里就是。” 走了五分钟,老王停下脚步。他毕恭毕敬地推开院子的栅栏门,谄媚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跟迎接领导似的。 老王家是一座深黄的斜顶单层木屋,木屋左右连着两间,左边的玻璃窗内摇曳着烛光。木头的纹理天然大方,外墙墙角已被虫蛀坏,一串风铃发着清脆声响,垂挂于木门之上。 一颗高大的槐树紧挨木屋,落叶未曾打理,长满杂草的花盆堆放在院角,沾满泥沙。 老王用背心拭去眼窝的血迹,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8岁男孩,他探出头来,看了看我们。男孩的头发很短,后脑处留了条鼠尾般的鞭子,土黄色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男孩见父亲回来,难掩喜悦,他又注意到老王身后站着的我,怯生生地喊道, “叔叔好!” “哎,你好。” 我苦笑着点点头,老王却不乐意,瞪了眼男孩, ”叫伯父!” 听见这话,我太阳穴一疼,又是被老王跪,又是被孩子叫伯父,这特么不折寿才怪,我出声道, “叫我林祈吧,我才23岁,别为难我了。” 老王憨憨的点点头招呼我进屋,屋檐上的风铃随着我们进屋叮当作响。老王递给孩子一把软糖,随后抱起孩子进了一旁的卧室。 留我一人在客厅,我打量起周围。 客厅约有二十平米,淡黄色的木墙下,是一块块拼接的桦木地板,地面一尘不染,冰箱电视等家具一应俱全,墙上挂着泛黄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洁白婚纱,眼神柔情似水,笑容甜蜜,新郎在后环抱着新娘,梳着一个油头,一副金丝眼镜锃光瓦亮,斯文儒雅,倒也有点气质,这是老王年轻时候。 墙上贴着几张老旧的金色奖状,我凑近细看—王凯凯同学在2006年荣获四年级田径比赛第三名,还用笔写有奖品:奖励一支儿童牙膏...... 看来这是三口之家,但未曾看见老王妻子,我正疑惑时,老王声音在身后响起。 “来来来林哥坐。” 老王说罢便将怀里的饼干水果摆在我面前,他脸上血迹已经擦干,穿了件灰色背心,又戴了副方框金丝眼镜。 我横了眼面露难色的老王,说道, “长话短说,我晚上有事还得回去。” 老王点点头,又撇了撇嘴,随后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摆在桌上。 第十九章 尘世一浮游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老王呼出口气,双手将桌上信封划到我面前,他注视着墙上的婚纱照,颤声道, “麻烦林哥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我老婆手上吧,她离家出走好多年了。” 这副信封有一指厚,似乎里面不只装了信。老王愁眉不展地深吸口烟,不知在酝酿什么,他和刚刚目中无人,油腔滑调的老王判若两人。 老王默不作声地凝视着信封,烟头在烟雾里亮了一下,过了许久,他解释道, “我老婆叫郑美莲,我打听到她住在南岙村银帆a区四楼,她要是愿意回来的话,希望林哥能在路上照看一下。” 听到这里我便明白了,估计俩夫妻离婚了,让我带个信挽回妻子。我看了眼透着满满幸福的结婚照,心中暗暗记下了郑美莲的模样,不过话又说来,老王是如何知晓我要去南岙村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岙村?” 老王楞了楞,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话,他解释道, “因为你不怕背上的桃木剑啊,肯定是南岙村来的吧,你能穿过森林来到这里,果然有很强的实力。” 我面不改色,内心波涛汹涌,听老王这话,南岙村的人都不怕桃木剑!穿过森林就意味着实力强,显然森林里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老王把我当成了南岙村的人! 我顿时来了兴致,顺水推舟,打算在老王口中套出些情报来,我翘起二郎腿,摆出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形象,云淡风轻的问道, “你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老王紧锁眉头,别过脸避开我的目光,他深深吸了口烟,讲起了事情的前因。 “我以前是讨债人,就是上门催债的,做这行吧……太容易结下仇家了。” 老王两眼泛红,回想起不堪的往事,讨债人确实不受待见,我点点头示意老王继续说。 “冤家路窄,后来我老婆孩子都被仇家杀了,不知道是谁为了利益出卖我,把我的住址告诉了出去。” 我一惊,虽然我对这行不了解,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王催个债,咋就落个妻儿惨死的下场? 老王眼角湿润,看了眼我疑惑的脸色,发出暗哑的苦笑声。 “我们讨债人不容易,有些欠债的人,即使有了钱也是吃喝嫖赌,如果我不使出点手段,回去怎么和上头交差。” 老王满脸狰狞,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愤愤地说道。 “算我倒霉,惹上了个刺儿头,我确实做的过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妻儿!” 老王说罢,只听咚的一声,木桌被砸出一丝裂纹,随后他担忧的望着卧室的房门,显然这些话并不想让他儿子听到。我对老王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一点。 心中不免疑惑,老王是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惹的人要连杀两命偿还?我低声问道, “你对那刺头做了啥?” “那刺儿头借了高利贷给他妈治病,我寻思人家有点儿孝心,也就没为难他,毕竟催债催的厉害了,反而会影响老人。” 老王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后来他妈身体好转出了院,那刺儿头也有份饭店打杂的工作,哎?结果您猜怎么着?那刺儿头他娘的赚了钱不还咯,嘿!真是给他逼脸了。” 老王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猛地将烟头甩于地上,溅起一连串火星, “我们上头儿黑白俩道都有关系,不然哪敢放高炮?就算打断了人手脚,也不会有人把我怎么样,但我从来没为难那对母子过。” 老王说到这,怒极反笑。 “那你到底对刺头做了啥?” “那刺儿头和他妈没丝毫感激,用言语侮辱我也罢了,我数次催债无果,他妈竟为了诅咒我,到处寻求高人,我真想不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竟有如此蛇蝎心肠! 我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就叫上同事去了他家,脱下裤子当着刺儿头的面,把他妈的脸按到我裆部,那刺儿头跟打了鸡血似的,拿刀就想砍我,要不是我同事按住他,恐怕我已经被剁成肉泥了。” 听到这里,我已然分不清孰对孰错。估计后来那刺头打听到了老王住址,杀害了其家人。 老王抹了把脸,眼眶溢满泪水,他继续道, “我后来承受不住打击病倒住院,上头儿也没把我的命当回事......我永远都忘不掉妻儿的死状,就连我来到第四维度,也没能和家人团聚,我妻子不愿原谅我,出走了南岙村, 若不是生活所迫,我也不想干这行,做这行没有回头路,我若撒手不干,上头儿就剁我手指,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我,为了利益,把我的住址告诉了刺头。” 说到这里,老王再也坚持不住,嘴角不停地颤抖着,蓄满的泪水决堤而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从老王身上散发。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老王,那种两头为难、骑虎难下的感觉,没亲身经历怎能深切体会? 用时榨其力,弃时如敝履,老王这样的缩影还有无数个,令人悲哀。 老王颤着身子,哽咽道, “我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我能分清是非对错,我对他们好心相待,可母子俩不领情,有事不冲我来反而对我家人动手,或许我只是上头儿的一个工具,根本不该有任何感情,也没人会把我一个催债的当成好人。” 听完老王的遭遇,我内心不由得涌上一股怅然之意,老王虽是个混混,心底仍保留着一丝善良,作为家中顶梁柱,起码他敢作敢当。刺头行事鲁莽,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向老王妻儿开刀也确实不算个东西。 虽说刺头有孝心,但重点是,他母亲心肠歹毒。毫无尊敬可谈! 因此,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敬,我只尊重值得尊重的老人。 正所谓人性本善,没有人天生是混混,出来工作都不容易,总而言之,对得起良心就好。 我拍了拍老王肩膀表示同情,答应道, “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信送到的。” 老王一把鼻涕一把泪,见我答应,向我挤出一抹笑容。 “谢谢你林哥!对了南岙村现在还乱不?查斯特怎么样了?” 提到”查斯特“,老王眼中布满惊恐,他还想向我问些什么,只听见男孩的哭声从卧室内传来。 老王一惊,使劲抹了把脸,对我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便起身哄孩子去了。 老王走后,我心中问题突突而来,南岙村很乱?查斯特是谁?九冥镇这么偏僻的地方还生活着老外?为何南岙村的人不惧桃木剑? 我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心想不如回去问问姐妹俩,对着卧室喊道, “行了,那我有事先走了。” 我将桌上的信封塞进兜里,看了眼婚纱照里的女人便起身离去。 晚霞早已消沉在茫茫夜色中,月光下的槐树随着晚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小院被被镀上一层淡淡银光,我走出院子,只听见身后又传来两声呼唤。 “林哥!林哥!等一下!” 我转过身,只见老王又屁颠屁颠跑上来,向我手心塞来一冰凉之物,道, “我相信你林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玉坠你收下吧。” 老王说罢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愣了愣,环顾着四周,只剩家门口向我张望的孩子,挂于门上的串风铃忽地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见老王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便将玉坠塞进兜里,背上剑袋踏上了回去的路。 我朝小杨家赶去,一座座平房从两侧倒退,如果东河村有活人住的话一定很热闹。这个点老人们正坐在竹凳上,扇着竹扇和街坊邻居们谈天说地,享受着凉爽晚风,吃一根绿豆冰棍解暑,何等惬意。 我加快脚下的步伐,不多时便到了小杨家。 “你终于回来啦林祈,我还以为你被拐走了呢。” 小李坐于院中,见我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惊讶道。 “咦?你是去泥里打滚了吗?” “一边去,我今天差点被揍了。” 我白了眼小李,要没有骨戒,真是生死难料,我忽地想起姐妹俩大清早消失之事,便问道, “对了,你们早上干啥去了?” 小李摸了摸额头上消退的红包,鼓起腮帮子娇嗔道, “早上我和小杨姐姐抓兔子去了,哼,小杨不在家你就瞎捣乱,今天晚饭给你吃癞蛤蟆!” “我看你是没抓到兔子吧,你癞蛤蟆和牛蛙分得清不?” 我将剑袋里的食物一股脑倒在桌上,又掏出未来得及细细察看的玉坠。 我摩挲着玉坠,这块雪白无瑕的玉环大小和瓶盖相同,一条红线缠于环中,质地细润,晶莹剔透,未曾雕刻。 姐妹俩也凑来打量了眼,向我询问起玉环来历,随后我就事情经过讲给姐妹俩听,多愁善感的小杨听完也忍不住叹气。 小杨摸了摸玉坠,解释起玉的作用, 玉是阴阳二物的纯精,因此玉既能驱鬼又能招鬼,生前佩戴此玉的人若是善人,则玉的阳气充足可以辟邪,反之则会堆积戾气、阴气,此时的玉便会招鬼招祸。 显然老王是后者,老王戴此玉在身上,能增强自己能力,还能将自己身躯容纳进玉中,如同避难所,相比灵体状态下附身佛像,附进玉中更加难以发现。 小杨面露难色,眼中充满同情,或许都是苦命之人,小杨向我劝说道, “那男人很信任你,别让他失望了吧,至于这块玉坠......对你而言没太大用,他更需要这块玉。” 听完小杨的话,小李也深表赞同的点点头,询问道, ”你刚刚说他家屋檐下挂着风铃?那风铃相当于一道警报,只要有人经过,阴风就会吹动风铃,那男人没仇家找上门的话,一般也不会挂风铃在门口吧,他没了这块玉实力更加弱小,岂不是任人欺负?“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王之所以能在外现出真身,全靠玉坠蕴含的阴气,没了玉坠的老王怕不得被仇家活活打死。我看天色已晚,身心疲惫,心想还是明天再把玉坠还给老王吧。 小李喝了口牛奶,拍了拍瓶底的泥土,嫌弃的咧咧嘴,硬是挤出两道粉粉的双下巴。 小杨翘着二郎腿,俏皮的玉足在微微荡着,道 “小李给你做了牛蛙,在你房间里。” 第二十章 踏上生死未卜的征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黛西和李琼成了我在阴间最信任的人。 我和女孩相处时羞涩内敛,关键时她们数次救助我,我早已对她们敞开了心扉。渐渐的,她们也成了我最重要的人。 我向姐妹俩问关于查斯特和南岙村村民不惧桃木剑之事。 虽说她俩长期生活在这,但毕竟被九冥镇的规则影响,越来越年轻的同时,记忆也跟着消退,过往之事终究会忘却。 小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小李在旁也对我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南岙村不太平,叶凡说过,南岙村确实存在不惧护身符之人,但究竟是哪种阴灵,我也不清楚,至于查斯特......没听说过。” 小杨说罢,小李也赞同的附和道, “我是本地人喔,我都记不起来更别说小杨姐姐了,我只知道去南岙村的那片森林很危险。” 听到这里,我深感失落,关于南岙村的情报寥寥可数,倘若向老王打听,八成得露马脚,我并不打算让外人知晓自己的活人身份。但这也意味着,我初到南岙村,比初到东河村时更危险。 小李见我愁眉苦脸,露出虎牙冲我甜甜一笑,安慰道, “该来的都会来,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姐姐明天带你遛弯咋样?” 我点点头,挤出一抹笑容,回到自己房间。 我躺在床上,思绪早已拧成乱麻。明天将玉交还老王后,再试试从他口中套一下南岙村的情报,毕竟这关乎自己性命,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想到这我吹灭蜡烛沉沉睡去。姐妹俩今夜十分安静。 ...... 咚咚咚,咚咚咚。 我敲响老王家的木门。 一个扎着鼠尾鞭的男孩从门缝探出头来,见敲门的人是我,土黄色的脸上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 “叔叔好!爸爸今天不在家。” 我打量着男孩,他穿着件蹭满灰尘的短袖,纯真的笑容幼稚纯朴,他补充道, “爸爸昨晚去叔叔家里做客啦。” 我有些泄气,老王这家伙还有心情去别人家做客,我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问道, “那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男孩掏了掏裤兜,递给我一颗果味软糖,怯生生道, “不知道,爸爸有时很快就回来了,有时要一整天,不过爸爸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 我点点头,感情是跑空了趟,我临走时扫了眼老王屋内的景象。 老王家的客厅一片狼藉,两条凳子横躺于地,一支拦腰折断的蜡烛凄惨的弃在墙角,饼干水果凌乱的洒落在地,满地的烟头均被踩扁。 看这架势,哪怕是寻常人,也能一眼看出老王家发生过打斗,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预感,老王该不会被仇家给抓走了吧?我向男孩询问道, “昨晚发生了啥事呀?” “昨晚来了三个客人,他们可吵了,爸爸让我先睡觉,我睡醒后爸爸就不在了,不过没关系,我爸经常这样,他每次都带好吃的回来。” 听完男孩的话,我心中便有了数,老王经常被仇家掳走,但那些人若想杀老王,恐怕他活不到现在,估计是折磨一顿出出气,希望他安然无恙吧。 我将玉坠塞在男孩手心,嘱咐道, “这个玉坠等你爸爸回家后给他哦。” 男孩冲我点点头,我返身出了老王家的院子。这一趟是跑空了,我也不打算再向老王打听南岙村之事,不如到南岙村直接问郑美莲,毕竟她住在那,一次便能问个清楚。 回去路上,我不禁又唏嘘了一番老王的悲惨往事,老王细心体贴,敢作敢当,在外却是一副油腔滑调的黑社会样子。 一种对命运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一腔热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时,到最后只是拼死抵抗自己被环境改变。 不知不觉,已走到小杨家,迎面撞上俩姐妹,二人有说有笑,见我回来,小李道, “一起出去逛逛不?” 姐妹俩挽着手,一股淡雅发香扑鼻而来,她俩的气质不亚于如今网红,凭纯真的五官,无暇的肌肤,无需浓妆艳抹,也能焕发出别致的美。 我忍不住多看两眼,摆了摆手便婉拒了她俩,和俩女鬼在阴间逛街真够奇怪的,而且出了门我也看不见她俩。 之后我便修养了两天。 在这修养的两天里,按小杨说的,用雨水和井水组成无根水,清洗五帝钱,随后在日月光下吸收灵气,因此五帝钱便又恢复了点防身效果。 小杨还教会我如何使用罗盘,我残破不堪的衣物也都被小李缝好,她无聊时还在我剑袋上绣下个小小的“SB”。 这两天每日吃一顿兔子,全是小李的功劳。我状态好转,伤口愈合,精神也恢复许多。 …… 修养的日子转瞬即逝,已到出发之日。 六月的九冥镇永远不会感到炎热,在村庄的街道上,周围都是肉眼看不见的冥鬼,从阴暗之处生起的阴风,轻轻地飘在颈间,正好中和暑气。 我在正午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看了眼镀成金色的院子,自从小李回来后,小杨家被打扫得井井有条。 树影藏在树根之上,此时大概中午十二点,半个小时后,我得踏上生死未卜的征程。小杨正翻找着柜子,像一个体贴大姐姐为弟弟准备临行前的行李。 悠闲宁静的时光纵然不舍,为了回到阳间,不付出行动就是坐以待毙。 像懦夫一样在这里苟活,总有一天大家都会跳河里投胎去,孤零零的我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小杨唤了我一声, “东西都放你床上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回到卧室,在我剑袋旁,还有一手提包。白色衣角漏在拉链之外,我将衣服取出铺在床上。这是小杨穿过的白T恤,被小李裁成短袖。圆领被小李微微扯大,胸部位置还有个马里奥的印花,弥漫着股淡淡香味。 我脸颊发烫,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女孩的衣服,虽然不太儒雅,但一想到我之前衣衫褴褛的模样,还是将衣服收回包里。 “出发吧,我们跟在你后边。” 小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过头,屋内已不见姐妹俩的身影,我有些疑惑,不禁问道, “为啥你们不现身呀?” “除非在家里,这么大的太阳我们没法现身的喔。” 小李在耳边说罢,又揪了下我胳膊。 我收拾完行李便走出小杨家的院子,心头不禁浮出一股怆然,我不舍的扫了眼小杨家的院子,或许以后我再也不会回到这来了。 就在这时,只感到后腰一疼,小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她笑嘻嘻道, “哈哈哈,舍不得了吗?要不别去南岙村了,和我们住着吧。” “一边去,你动不动掐我就算了,我还每天被你叨叨得高血压。” 说完我便向南岙村方向走去,经过三岔路口时,我犹豫了一下,和姐妹俩打了声招呼,拐进了另一条路,决定顺便看望一下老王。 我来到老王家,风铃环佩在头顶摇曳着,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老王开门,见着是我,他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 老王发青的鼻梁上又换了副圆框金丝眼镜,一只镜框还未装上镜片,肿起来的脸颊红一块青一块。 老王楞了楞,挤出个笑容,从怀里掏出玉佩又强塞给我。 我摆了摆手道, “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我出发了,那个玉坠我真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哎呀我这伤都是摔出来的,林哥你拿着吧,你不需要就把它卖了呗!” 在一顿推脱过后,我没有收下玉坠,老王的孩子越来越需要照顾,出于人道主义,我当然会义无反顾地帮他。老王最后也向我道了歉,说是会寻找其他谢礼。 我又回到三岔路口向那片森林走去。 东河村的封印已被破解,接下来去南岙村,找到李醒和他一起解开第二个封印。 我边想边走,黑压压的森林渐渐浮现眼前。 一条歪扭的泥路直通森林,路边一片野草野花长得格外茂盛,他们舒展着身姿,在金色阳光下随风晃起一片波浪,沙沙作响。 我向森林远远望去,淡淡的雾气给森林罩上一层神秘面纱,茂密的枝叶像搭了天蓬,阳光几乎无法照射进里面,阴暗的森林到处弥漫着恐怖气息。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声,小李现出她的半透明身体,拦在我面前, “......你真的要走吗?森林里的阴气太重了,我和小杨姐姐没法再帮你了。” 小李颤抖着嗓音说道,小杨的语气也有些异样, “不如再待两天,我们想想办法吧。” 我回头望了眼来时的路,虽然我想过安稳日子,可我拖的越久,父母的希望也会越小。为了回到阳间,李醒正经历着生死时刻,叶凡兄弟俩都有如此强的意志,况且我还是活人,岂能不为了回阳间而努力。 我掷地有声地向拦在身前的小李说道, “我去意已决,连一片森林都穿不过的话,那更别想解开封印,你们不用担心我。” 话语落定,姐妹二人不在言语, 第二十一章 黑猫拦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叶凡也曾为了解开封印而战斗,直到他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嘱咐我。 照顾好小杨和……李... 叶凡说的李,指的应该是李醒。小杨认识叶凡时,小李早被恶鬼抓去了。 姐妹俩沉默许久,见我去意已决,小李神神秘秘地向我兜里塞来一物,还没等我询问,小李解释道, “这是我和小杨姐姐的一缕头发,需要我们的时候你把头发用蜡烛点燃,我们会现身到你身边,不过只有一会的时间哦,别让你兜里的头发晒到太阳,对了!你要是敢用打火机点它,我就揍死你!” 小李哼了一声,说罢,半透明的轮廓消失在面前,小杨接过话题,在我耳边嘱咐道, “森林里有很强大的气息,我闻不出来,你路上小心,说不定他们是友善的,总之进了森林别回头搭理他们,到了南岙村记得先去银帆楼。” 虽看不到姐妹俩的脸色,但话语间充斥着满满不舍,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得往前走,为了家人,为了自己。 我回了声“保重”便向森林走去。 心头不禁涌来一股怅惘,鼻子不由得发酸,像再一次离开家人出走他乡,虽然看不到姐妹俩,但我明白,她们一直在目送着我。 如果叶凡还活着,那我的征程就能多一个帮手;如果姐妹俩能和我一起,那我也不会感到孤单;如果那段宁静悠闲的休养时光能慢点,如果那天我没走那条山路……如果没遇到那个清朝女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惜没如果,我不得不踏上生死未卜的征程。 我深吸一口气,大丈夫泪不洒别离间。 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底的森林,看起来有些原始,森林深处扑面吹来阴冷的怪风,令人不寒而栗。 依稀可以辨认一条弯弯扭扭的小路通往丛林深处。小路边长满各种野花和蕨类植物,还有些低垂着头的浆果丛,显然是照不到太阳导致的。 几束斑驳的阳光照在森林里飘忽不定的迷雾之上,高大茂密的树如人形般站立着,这片森林似乎隐藏着什么。 既然南岙村的人不怕桃木剑我索性取下了五帝钱将其挂在后腰。查看了一眼地图对照着罗盘的方向沿着小路往森林深处走去。 毕竟有阳光,森林里能见度不差。 四周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机,咬人的大蚂蚁攀爬在草间,吸血的蜱虫会悄无声息地落到你颈上。 头顶的松树槐树时不时哗啦作响,我抬头看去,只见些许落叶飘来,树枝微微摇晃着,应是鸟类或松鼠活动。 路边一棵高达五米的野杜鹃树,树冠繁茂,在这个季节花香十分浓郁,湿润的坏境让它树干上长满真菌,许多昆虫喜欢围绕着它生存。 我回忆着贝爷的节目,荒野求生时,一旦在森林里迷路,即使没有野兽,各种蚊虫叮咬也能让人生不如死,为了不在森林里迷路,我必须留下记号。 我挑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沿途刮下树皮留记号。我自顾自的走,一眼望去眼前全是柏树、槐树、桦树等,迷雾像淡雅丝绸,缠绕在树丛腰间,歪扭小路杂草丛生,堆了有俩公分厚的枯叶,踩上去莎莎作响。 我深吸了口阴冷的空气,自顾自地走,没敢乱张望,心想到了南岙村,找郑美莲打听一下当地情况,再做打算。 我走了一刻钟,大概是到了丛林深处,光线愈加昏暗,一股股怪风跟刀子似的,在周围胡乱挥舞,冷空气能从各处狭小缝隙钻入衣间。 就在这时,只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呜哇的怪诞哭声,像婴儿啼哭,哭声悠长,音调起伏,一嚎便是数秒,十分诡异,婴儿不可能有如此肺活量。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该来的迟早都得来,这里保不准有什么难缠的邪祟。 我放慢脚步,将手搭在背后的刀柄上,环视周围,除了各种植被和不远处两座坟包外,啥也没有,我心里不免发毛。 呜哇的哭声持续数秒后戛然而止,四周顿时死寂下来,没了这诡谲怪诞之声,我心神稍定。就在这时,我视线一沉,在前方的小路之上,有一团黑影,是只黑猫。 一只四个月大黑猫蹲坐在前方,铜铃般的双眼像灯泡般冒着幽幽绿光,深邃乌黑的瞳仁正死死盯着我。 那怪诞的哭声,正是这只野猫发出的,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上前打量起黑猫,它乌黑毛发与阴影融为一体,毛发柔软细腻,随着我的抚摸,黑猫发出咕噜咕噜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野猫不怕人,但它杵在这瞎叫唤,想表达什么?或许是向我讨要吃的。 按理说野猫这种掠食者,在丛林生存绝对比在城市里当流浪猫舒服,我指定是不会给它食物的,特么自己差点饿死不说,就包里那点红绿豆糕,狗见了都摇头。 我轻轻拍它屁股,想将其赶走,没曾想这野猫跟个雕像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有些纳闷,碰见了只傻猫,便起身绕开它继续赶路。 我曾听过一个传闻:野猫在外找不到食物来源时,尤其是在荒坟地里,通常会刨尸体来啃食,我一想起这个,加之野猫对失态破坏较大,我对这类动物谈不上喜欢。 我抛开胡乱的思绪,刚走出两步,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我身后炸响。 我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去,身后的猫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一滩血迹。我定睛看去,这摊血渗进枯叶,腥味极其浓烈,几滴血珠挂在野草之间,数块黑毛被扯下,浸泡在血迹当中。 这滩血不偏不倚留在小路上,仿佛刚才的那只猫,在我离去那一刻,被人活活撕开,而尸体却不见踪影。 看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只野猫如雕像一般杵在小路上,既然不是讨吃的,那它的意思难道是...... 我一拍大腿,它拦在路上,是不想让我继续前进! 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我猛地醒悟过来,这是只玄猫。 “玄”指黑色,玄猫便是毛发纯黑的猫,玄猫虽黑,但在太阳底下毛发却呈赤红之色,玄猫可驱邪可通灵,民间说法不一,有的人将其视为吉祥之物,有的人认为玄猫会招邪,但无论如何,玄猫是有灵性的动物。 玄猫死得离奇,这恐怕是不祥之兆。 一股恐慌涌上心头,我看了眼来时的路,已被迷雾笼罩,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我已没有了回头路,若回去就功亏一篑。 头顶上又传来两声呱呱的乌鸦叫,它们扑闪着翅膀,从树梢一跃而起,我啐了口唾沫,暗骂一声晦气,对照着罗盘所指方向,我加快了步伐。 我提心吊胆地又走了十分钟,无事发生,这片森林的面积还不到东河村的一半,我正担心自己是否迷路,这时,我注意到我脚下的声音,有些非同寻常。 松软的枯叶踩扁之后,发出沙拉一声脆响,但这声音不知从何时开始,沙拉声被明显拉长。仿佛身后有个跟踪我的人,几乎是贴着我身体一同行走,我走一步他便走一步。 我捉摸不定,哪有脏东西跟踪我半天啥也不做的?我仔细听起落叶被踩扁的声音,随后猛地一停,在这声沙拉声中,果然有延迟了半秒的沙拉声! 我当即抽出桃木剑向身后转去。 “谁!哪个不要命的跟着老子?” 在我身后,除淡淡白雾外啥也没有,四面八方都是一眼望不穿的树林。 身后空荡荡的,但我清楚,方才确实有人跟踪我,只是我有五帝钱保护,其无法对我下手罢了。 我索性继续闷头赶路,这片黑压压的森林,看不见太阳东升西落,令人难以捉摸大概的时间,我必须在天黑前到达南岙村。 我加快步伐,身后也未出现多余的脚步声。 走了一会,前方一棵柳树映入眼帘,一束阳光正照在柔曼的枝条上。 这颗青翠的柳树枝叶狭长,像一位少女站在小路中央,与周围高大树木格格不入,放眼望去,森林里尽是些柏树、槐树、还有刚进森林时的松树、桑树。 我见到栽在小路中央的柳树后,心里泛起嘀咕,忽地想起一种五阴之木的说法, 所谓五阴之木,即松桑槐柳杨,据说这些树阴气很重,而这片树林恰好就有这五种!另外有一种说法涵盖了五阴之木其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意思是,桑与丧同音,因此不招人待见。而柳树的枝干多用作祭灵时挑起的白纸幡,最后柳树制成的工具会埋在棺材后面,因此柳树也不能栽在家后面,否则容易招鬼。 鬼拍手指杨树,尤其在深夜的院子里,大风一吹便哗啦作响,像极了鬼在家门口拍手,令人不寒而栗。 可想而知,这片由五阴之木组成的森林,里头能生活着什么好东西?难怪连小李都不敢靠近。 我绕过这棵柳树,我看了一眼罗盘和地图,小跑起来。 又跑了约摸5分钟,我喘着粗气,隐隐觉得不对劲,擦了把额头的汗,估计着从进入森林开始,已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从东河村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然而这片森林压根没有东河村大。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胸口发闷。我隐隐觉得,自己遇上了鬼打墙。 我不敢多想,继续往前走着,只见十米之外的小路上,又拦了棵柳树,与上一棵柳树不同的是,这颗柳树绑满白绫,轻薄细长的白绫约有三十公分,打结在柳枝上,随风飘动,硬是将整棵树染白。 我捉摸不定,难以确定自己是否遇上鬼打墙,但这棵树有些眼熟,但确实和上一棵柳树不同。我自从被那黑猫吓到,便忘了沿途做记号,只能靠罗盘确定方位。 我看了眼罗盘,恰在此时,稳定指于一端的罗盘,指针开始刷刷刷地疯狂旋转,已无法辨别方向。 见此一幕,我心中愈加不安,环顾四周,除了柳树绑满白绫,其他植被也看不出来什么,我再次绕过柳树,继续往前小跑。 我穿过迷雾,从前方的白雾之中,一棵白绿相见的柳树渐渐浮现。 我猛地停下脚步,腰间的五帝钱传来微微的清凉之感。我也是确定了,自己中了鬼打墙!而此时的五帝钱,似乎无法帮我破解! 我细细向前看去,上一棵柳树邦的是白绫,而这棵柳枝之上,缠满了微微发黄的孝步,有的搭在树干,有的扎在一撮柳枝上,甚是诡异。 爷爷说过,鬼打墙就是被鬼遮了双眼,常有人在无人旷野独自赶路时中招,能持续数个小时甚至几天。 有些人中招后,到最后活活累死也没能走出去,直到死后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原地兜圈。 第二十二章 魅妖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据说破解鬼打墙的办法,是撒泡尿到地上,正好我还是二十三岁的老处男。我当即解开裤裆方便起来,顺带还在地上尿了个圈。 随后我向四周张望, 放眼望去,在周围黑压压的树梢之下,都凭空出现了件惨白的丧服,如上吊之人一般。 这些丧服挂于树梢上,随风飘动,这片森林里似乎办过一场极其庄严、隆重的丧事。 还没等回过神,只觉得头皮一痒,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正是一件丧服,晃动着衣摆正摩擦在我头皮上。 与此同时,只听见一阵忽远忽近的唢呐声,唢呐声中夹着哀泣,哭声凄厉,如动物哀鸣,令人脊背发凉。 我心头一紧,环顾四周,视线穿过几棵阴暗的树,在稀疏阳光下,不远处正有一群白影跳动着身子,一口乌黑大棺四人抬,其中一个白影,正不断往头顶撒着纸钱,这是支送丧队伍,声音正是他们的。 他们哭嚎着,沿着小路浩浩荡荡地向我这走来! 见此一幕,我冷汗直流,特么的都在阴间了还送丧?我正想跑,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全身被打上了石膏,无法活动四肢。 当我再向送丧队看去之时,那支八人队伍,顷刻间已走近几十米。带头的男子手中捧着一张黑白相框,照片里的男人极其眼熟。 我定睛看去,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消瘦,俩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一头碎盖杂乱而飘逸,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看起来别扭无比。 直到阳光恰好照在相框上,我这才看清,领头男人所捧遗像,正是我的照片! 看清照片中的人后,我大脑一空,为什么我的照片在他们手里?这难道在举办我的葬礼? 眼看着他们步步朝我逼近,而我却动弹不了身子。 在这紧要关头,只感觉一股清流从后腰传来。这股清流如同一道清凉温和的山泉之水,四散着涌向筋骨,只觉得身子一轻,身体上的石膏瞬间破碎。 我当即一个翻滚,扑向三米外的树后,藏进草丛。 我将头埋低,顾不得身下树枝、枯叶的刺痛,我摸了把落叶随手洒在背上,大气不敢出。胸膛已容不下我心脏,只听见凄惨悲凉的哭声越来越大。 我心惊胆战,虽不知他们是如何搞到我的照片,但显而易见,他们是冲我而来,一副想把我装进棺材的样子。 唢呐声震耳欲聋,哭声愈发清晰,送丧队已近在咫尺。我趴在草丛,祈祷着他们不发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透过杂草缝查看前方的情况。 浩浩荡荡走来的队伍总共8人,他们目视前方,似乎没注意到躲起来的我。他们穿的丧服和树上挂的一样,这八人,无论是脑袋还是露出的胳膊,都白得跟瓷器似的。 八人之中,眼窝均是鸡蛋大小的空洞,里头黑咕隆咚,大张的嘴有碗口大小,两排尖利的獠牙冒着寒光,跟深渊似的,没半点人样。 除撒纸钱和抱遗像的人外,其他人两手空空,没拿任何乐器,哭声和唢呐声似乎是棺材里发出的,八人没有脚,丧服之下空荡荡的,但他们抬棺确是一颤一颤。 这口棺材乌黑油亮,比寻常棺材大一圈,表面刻满晦涩难懂的图案,棺材两头用朱砂画下大大的“奠”字。 我将头埋低,送丧队即将从面前经过,好在他们没往我这看,大概没发现我。我舒出口气,遗照里的男人,可能和我有些像,不可能是我,按理说他们只是路过,我不挡他们路估计就没事。 我蜷缩草丛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正等待着唢呐声渐渐远去,然而,耳边哭声、唢呐声此时却戛然而止,四周顿时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见动静忽地消失,我深感诧异,既然没有由近及远的唢呐声,难不成......我缓缓抬头,视线往小路上扫去,这一看,硬是给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枯叶随风盘旋在送丧队周围,他们正站在我曾站过的地方,默不作声地朝我看来。其中四人所抬的担架,本是横放的棺材,此时竟笔直的立了起来,棺盖不翼而飞,棺材中站着个头戴花翎官帽,身穿清朝官服的古尸。 古尸肤色发紫,眯缝的眼亮起幽幽绿光,正不断颤抖着身子,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这场面顿时给我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也不知他们见我跑是否追来,我穿梭在树间,撞开半人高的杂草,摔了两回,直到头顶没了丧服才停下脚步。 这么一跑,虽然浑身被植草划破,但好在未回到柳树那,破解了鬼打墙。我扶着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对方八人一棺,在这么阴间的森林有如此阵势,跑才是最明确的选择。 我环顾四周,这里视线明朗,每隔三米便有一树,脚下是铺着厚厚枯叶的斜坡,虫鸣环绕四周,右方是三座无碑坟包,左边有条破损的水泥台阶,蜿蜒着通向远方。 我视线锁定在几十米外的一棵杨树之上,这课三丈高的杨树生在一块上坡,尚算空旷,杨树像一位美丽的姑娘,凌空展开绿臂,扶摇直上青天,有种非同寻常的翠绿。 我掏出罗盘看了眼,指针所指方向,恰好经过那棵杨树,我正寻思着那棵树有些古怪,便前去打量打量。 我向杨树走去,直到稍稍走近,一个白衣女孩的身影,渐渐在树根旁浮现。 她坐在树根旁,白袍像白绸缎般洁白无瑕,秀发随风微微飘动,露出的小腿雪白匀称,无一丝瑕疵,正眺望远方。 我来到杨树十米外,当我看清树下有位女孩之时,周围忽地蒙起一层绿雾。我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周围的树根底下,持续升起一团团绿烟,像极了影视剧里土地公出现时的特效,绿雾正是从树根里钻出来的。 绿雾愈发浓郁,顷刻间一团团绿烟沉淀在脚下,盖住枯叶,萦绕于花草腰间,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天庭,放眼望去浓绿一片,仿佛来到了梦境。 大自然中不可能有如此反常的景象,我一把抽出桃木剑,过去的经验告诉我,杨树下的女孩能制造出如此大的阵仗,定是什么了不得的邪祟。 当我在向女孩看去之时,她已站起身。 她身姿婀娜,动作柔美,一只匀称玉足隐入沉淀的绿烟,女孩迈出洁白修长的大腿,轻盈地向我走来。 她仅披一雪白长袍,被风一吹,洁白无瑕的身体一览无余,无论是若隐若现的山峰,还是洁白无瑕的小腹,无需看脸,光着身材,女孩定是一惊鸿美人。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女孩这身材一般人看了还真招架不住。但我可不是一般人,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迎面走来的女孩,绝非善茬。 我强提一口气,面对一波三折的状况,丝毫不敢懈怠。 被一层雾气蒙着的五官愈发清晰,我握紧刀柄,暗暗蓄力,直到女孩在我4米之外停下脚步,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孔。 她额角两侧,一对刚长出不久的羊角钻出秀发,雪白无瑕的瓜子脸上,洁白如玉的脸颊透着红晕,舌头时不时舔下樱桃般的红唇,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睛清澈明亮,瞳孔是条立起来的缝,跟猫眼似的,正注视着我。 她乍一眼看去像个少女,但细细看来又没个人样。 我强忍着将视线集中在她脸上,喝道, “大胆妖孽,活腻歪了么!” 话音刚落,女孩面不改色,仿佛没听见我的大喝。她默不作声地对我招了招手,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而后又自顾自地向杨树下走去。 见此一幕,我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跟去,说不准就中了她的招。就算不去,我想走出这片森林,也得经过那棵杨树。 我踌躇不定,当我再向女孩看去时,她正站在十米外的杨树下,转过头望着我。她的长袍随风飘动,性感的臀线清晰可见。 我思索一番,决定上前看看,倘若她有恶意,按理说刚刚就对我出手了。 女孩在树下愣愣的注视我,见我迈腿过来,便有些兴奋地向我招了招手,我谨慎地走着每一步,生怕踩中什么陷阱。 我和女孩保持六七米距离,她在前方走走停停,离得远了便停下等我。我琢磨着,这女孩似乎不怕桃木剑和骨戒,眼中无任何忌惮之意,反而她在前面走走停停,一副怕把我给吓到的样子。 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细细捉摸着,脑海之中,忽地涌现一则传闻,听说山川之中,有四种鬼怪妖精,即魑魅魍魉。 这女孩或许是魅,魅是山川里一种妖精,传闻会幻化成美丽女孩,是山林某样物体的化身,因此,不是所有魅都会害人。 而魑和魍魉指得就是深山老林或者湖水里害人的鬼怪,相比起来,魅还算友善些。 我跟着四米外的女孩,边走边想,直到他来到一片弥漫着绿烟的草坪上,才停下脚步。 草坪有篮球场大小,草有脚脖子高,两边都是砍伐过的树根,在草坪正中央,有课挺拔的杨树,树下坐有几个人影。 只感觉手一凉,当我低头看去时,女孩已牵上我左手,冲我甜美一笑,领着我向树下的人影走去。 这种冰凉滑嫩的触感,掌心之中湿润的手汗,不由得让我心跳加快。飘扬的秀发划过我脸颊,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白袍被风吹下一角,露出洁白柔嫩的玉肩,使我心跳愈加猛烈。 树下的人影愈发清晰,我定睛看去,是四个中年男人,正坐树下谈论。女孩带领我走到四名男子旁,一个男人对着围坐在地的其他四人说道。 “所有人都需要指引,我们再也回不了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们必须强大!必须克服恐惧。” 中间的男人年约四十,挺拔的身姿,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西装,他身高一米八,清爽的寸发又短又硬,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在他的鼻梁之上,有道蜈蚣般的刀疤,更添几分凶戾。 最显眼的,是男人手中那把长长的武士刀,长两尺一寸,刀鞘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仿佛历史悠久,饱经沙场,令人不寒而栗。 另外三人穿着夹克,眼中充满崇拜,听男人演讲,正捣蒜般点着头。 我看着这幅景象,一头雾水,不知他们是人是鬼,那西装男倒像个日本人。 不知何时,周围的绿烟渐渐散去,凝聚出一圈浓厚绿烟,如墙一般将我们围在里面,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我瞳孔一缩,心道不好,这妖精难道想害我?我向女孩看去,她仍未松开牵我的手,她看着西装男人,眼中满是崇拜,压根没注意我。 我松出口气。 第二十三章 神秘西装男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女孩穿的鞋子。她踩着一双木质的黄色人字拖,显得玉足更精致秀气。我微感诧异,细细一看,平整木质鞋板上,串着条人字形红布条,这是木屐。 我心头一颤,现在只有日本、荷兰穿木屐的较多,难道说,这是个日本妖精? 我还未缓过神,只感到肩膀一重,我抬头看去,西装男此时正搭着我肩膀。他身材魁梧,胡子拉碴,鼻梁上的刀疤十分狰狞。 男人脸庞刻满皱纹,斜飞的剑眉只有半截,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对如孤鹰一般犀利尖锐的冷眸。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方才我压根没在听他说话,莫非男人对我有不满? 还未等我开口,男人又松开搭在肩上的手,径直走向一边,他伸开双臂,握紧拳头,高声道。 “这个世界分崩离析,高墙不断树立,只有查斯特能拯救大家,村长无法正确领导众人!” 话语落定,男人转身看了众人一眼。树下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或皱眉、或抿嘴,眼神充满崇拜,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男人见状,落寞地长叹一声,他又看了眼我,走到面前低声道, “所有事物最后都会湮灭,你能感受到的,就是人类的渺小。” 他深邃的眼眸此时又盈满泪水,仿佛刚才说的话,都发自肺腑。这三言两语,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一个查斯特似乎很牛的样子,村长不能领导众人。 但我总觉得,自己进了传销组织似的,他们的举止令我十分不适,我想着离开这里,手却被女孩抓的死死的,女孩察觉到我的动作,对我摇了摇头。 西装男回到树下,在众人面前踱着步,时而仰望天空,时而垂头叹息,不知思索什么。许久后,他整了整衣领,摊开手扫视着众人,扬声道, “难道就坐以待毙,最后被遗忘、被抛弃吗!” 男人说罢,向我投来目光, “加入查斯特的大家庭吧,查斯特会带我们回到天真纯粹、幸福浪漫的世界。” 男人说着,从草坪里采起一束野花,金黄的花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走上前,将野花塞到我掌心,轻声道, “查斯特或许不是完美的领袖,但你要有信念,查斯特能让我们脱离苦海。” 男人举止古怪,我不敢对接他的目光,便没做出任何反应。但这三言两语,似乎藏着极大的信息量。查斯特会带大家去一个幸福浪漫的世界,难道是回阳间? 我一头雾水,正犹豫着是否提问时,几个男人身形扭曲起来,周围的绿烟连同众人消散殆尽,一片远处的平房从绿烟中呈现开来,似乎是南岙村。 我这才明白,刚刚的一切,都是女孩制造的幻觉,她是想和我表达什么?我转过头,视线又忍不住向下扫了一眼,询问道, “油,减盘尼斯?” 女孩点点头,微噘着小嘴,回复道, “嗨,哦哈哟......狗砸一骂死。” 女孩嗓音如百灵一般,婉转动听,不过有些结巴,似乎不太会说话。 女孩向我鞠了一躬,似乎注意到我时不时往下扫的目光,她掖了掖白袍,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我又打探道, “刚刚那几个人是谁?” 女孩听见这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了串完全听不懂的日语。我是听得一头雾水,好家伙,怪不得她得用幻觉来表达,然而我都没听懂那些人说了什么。 换做是你,有个一丝不挂的女孩在身边晃悠,还牵着你手,哪有功夫注意几个大老爷们叽叽歪歪。像我还算有定力的,至少听明白几句,换做别人,早兽性爆发了...... 女孩甜甜的说罢,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挑了挑柳叶眉,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疑惑的挠挠下巴,特么的我懂什么呀,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想干啥,难道是想让我加入那什么查斯特家庭? 想到这我懵懂地朝她点点头,女孩见我这反应,顿时喜上眉俏,她轻声笑着,一把抱住了我。 她的笑声甜如浸蜜,令人倍感舒适,两颗充满弹性的肉球压在胸前,乌黑的秀发如栀子花般,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我沉浸在妙不可言的温柔气息里,狠狠咽了口唾沫。 随后女孩向我挥了挥手,做了个告别的手势,便独自走回森林。 我环顾一眼四周,脚下是篮球场大的草坪,四周没了半点绿烟,远处的居民楼清晰可见,身后是来时的森林。 显而易见,是女孩把我带出这片森林的。我告别女孩后,对照罗盘和地图,向南岙村走去。 我心中的疑问突突而来,那个西装男带武士刀,可能也是日本人,或许和这魅妖认识,没曾想这小镇竟还生活着老外。 我穿过约两百米的泥路,便到了南岙村。看了眼地图,南岙村比东河村大了整整一圈,建筑密集。 地图上的南岙村房屋分布呈倒三角形,正中是Y形三岔路口,三条道路分别延伸至三角,Y形是主要大道,两边有多条小路通往居民区,圈中的位置,正是Y形上方的教堂。 我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这条大道上的景象和东河村差不了太多,路边没有行人,显得十分冷清,大路两边,砖瓦结构的小商铺透着满满的年代感,很多都是青石灰刷的外墙,这些房屋大概是三四十年前所建,几条小路紧挨着建筑,放眼望去,小路上的土房东倒西歪,看起来荒废了很久。 不禁想起刚来东河村时的悲惨日子,小杨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先去银帆楼找郑美莲。 然而我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认路。我遥望远方,几幢墙皮脱落的破旧居民楼映入眼帘,深蓝的玻璃窗密密麻麻,有些大开,有些用窗帘挡上。 南岙村的人若不畏桃木剑,那我擅闯私宅不是找死吗?我初来乍到,鬼知道这村子里都生活着些什么东西。 我看了眼地上的影子,估摸着此时是下午三四点,就算找不到郑美莲,至少也得找到露宿之地。我便沿着大路又走了十分钟,这里比东河村热了许多,划破的伤口被汗水打湿后瘙痒难耐。 我心想,要是能遇见个像老王那样的鬼,便能向他问路了,我沿着街道搜寻人影。 走了半晌,人没找着,倒找着家不算破旧的超市。 一面白墙用油漆写有“南福超市”字样,玻璃门大敞,一面巨大铜镜挂在门对面的墙面。 我站门口往里看去,两排货架立于灰色地毯上,墙边的塑料篮里,堆满各式杂物,黑乎乎一片,看不清装了啥,整个超市简陋无比。 超市约二十平米,四面白墙挂有各种刀具,砍刀、匕首、短剑应有尽有。乍一看,认不出这是真刀,还是小朋友的玩具。 我往收银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人正躺在躺椅上,毛腿搁放在柜台。男人身穿灰色背心,下身是条到膝盖的黑短裤。 浓密胡须下的嘴巴微微张合,厚重的刘海遮住男人眼睛,手搁在肚皮上,时不时扇两下扇子,似乎在打瞌睡,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见此情景,我敲了敲玻璃门,走进超市。 男人听到声响,抬头瞥了我一眼,便又躺下睡去了。这是名中年男人,留着一头中分,发质干枯,眼睛无神,满嘴络腮胡邋遢无比。 男人头也不抬的道, “要啥自己看。” 我愣了楞,飞快思索,虽然不知这男人是什么鬼?不过我正好问问他银帆楼的地址。我想着想着,目光锁定在篮子里的手电筒上。 这塑料手电筒普普通通,我推了推开关,特么的还真能亮,然而,阴间怎会有这种东西?守村人的商店仅有基本补给。 显而易见,这超市不是守村人的。 这手电筒倒是不错,危急时刻比烛光亮堂得多,我问道, “老板,这个手电筒多少?” 男人一甩刘海,瞥了眼我,随即又躺下去,回道, “八十,不收生钱。” 我一愣,这特么破塑料手电筒还能卖这么贵?而且,生钱又是个啥玩意儿?我还从未听说过。 这里和东河村似乎有很大区别,我身无分文,除了骨戒和五帝钱外,没有值钱东西。 我放回手电,走向收银台,心想向男人打听一下银帆楼的地址。便点了三根烟,立在柜台之上。 如此,和烧香同理,我曾给小杨烧过香,香烟也能代替香火,这么做是为讨好男人,向他表达友善。 躺椅上的男人鼻子抽了抽,似乎注意到了桌上立着的烟,他站起身,只听啪嗒一声,柜台上的烟应声打飞 男人一撩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厉声道, “你什么意思?咒我死是吧?” 男人语气冰冷,整张脸憋成猪肝色,一副惹急了的样子。 我一惊,忙摆摆手,回道, “啊?不不……大叔,误会误会,我就想问个事儿。” 我暗暗心惊,理论上说,没有鬼会拒绝香火,但这男人却是个例外,那他的意思是,认为自己还活着? 男人凶神恶煞地指着地上的烟,另只手极不自然地藏在背后,冷声道, “你存心来找茬的话,我让你今晚就死在这。”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老板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气氛紧张。 男人神情凶狠,目光不离我半步。 我紧盯着他藏在背后的手,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定是把凶器,男人已对我起了杀心。而我身上的法器,对男人来说不一定管用。我后退一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就问问银帆楼A区怎么走。” 我向男人投去真诚的目光。男人听见这话,明显地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开口道, “这里没有银帆楼。” 男人的回答斩钉截铁,但我看男人古怪的眼神,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他身为超市老板,怎可能不知晓银帆楼位置,可他却不愿告诉我。 我拿出信封,向他说明了老王的事情经过,强调老王的孩子需要照顾。男人半信半疑地听我说完,气氛才渐渐缓和下来。 男人撩了把头发,在他胳膊内侧,有道十多公分长的刀疤,触目惊心。他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问道。 “那么你是东河村来的?” 我点点头,向男人递去一支烟,帮他点上。男人听我承认,神情缓和下来,他叼着烟点点头。 我舒出口气,也不知这男人是什么来头,一眼不合就特么想杀人,南岙村的人都这么乱的么?最让我不解的是,他为何不告诉我银帆楼地址。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顷刻间,只见一道寒光从墙上闪过。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感到脖子一凉,下一刻,一把7英寸的钢刀已架在我喉前。 男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背后的刀架在我咽喉之处,整套动作不到两秒,丝毫不拖泥带水,这速度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望着男人,心道完了,这回特么是得死在这了,这男人哪是超市老板?特么分明是歹徒!光看这刀疤和络腮胡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男人抽动着络腮胡,眼神如刀,充满杀气,似乎对我有深仇大恨。 咽喉处传来阵阵凉意,我不敢动弹分毫, “大叔……有话好说……你这是干啥?” 我颤抖着语气说道,生怕他大手一挥,我小命不保。 “东河村哪来的活人?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南岙村的人,我就饶你一命。” 男人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嘴巴弧度微微扬起,语气冰冷如雪,无丝毫感情。我眼皮一跳,男人竟知晓我是活人!但此时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小命。我道, “好好好!我包里有桃木剑、罗盘,呃……” 我顿了顿,从兜里拿出姐妹俩的一缕头发,喉间时不时传来一阵凉意。男人看后,沉默片刻。过了俩分钟才半信半疑地收回匕首,坐回椅上。 我惊魂未定地拍拍胸,松出口气,差点被这歹徒抹了喉,一摸后背,已全部湿透。 男人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罗盘,弹下留了长长一截的烟灰,用冰冷目光瞥了我一眼,开口道, “叶凡还好吗?” 我一惊,这超市老板不知是哪路大神,还认识叶凡,我琢磨了会,心想还是不撒谎,省的他发现破绽后又抹我脖子,我回应道, “叶凡……他死了。” 话语落定,男人紧缩眉头,用冰冷目光注视着我,又扫了眼我后腰的五帝钱,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他垂下头怅然叹息。只听咔咔两声,他指尖的烟头被一把捏在手心。一缕残烟从指缝之间钻出,男人将其甩在一边。 “嗯……你需要什么的话,就拿点去吧,不用付钱了。” 男人和叶凡似乎关系不赖,听闻叶凡的死讯,他神情愁苦,一甩脑袋将双眼隐入发间。 “大叔……” 我再次向男人打听村子情况,男人已躺回椅上,将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见他一副不想搭理我的院子,我索性回到货架处,将一个手电筒,匕首,还有些许零食装进包里。 我也不敢多拿,哪敢占歹徒便宜,我塞了几样正想走,忽然想起,他还未告诉我银帆楼位置,我便回到柜台处,硬着头皮问道。 “大叔……你还没告诉我银帆楼在哪呢。” 男人微微颤着身子,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我视线一沉,注意到桌上的匕首。我细细看去,这正是抵在我喉间的那把刀,银色刀刃上刻满晦涩难懂的符号,和叶凡的桃木剑类似,塑料制成的刀柄上,缠满防滑的金黄布条。 男人沉默片刻,还是告知了我银帆楼位置, “出门左转,走两公里后,进左边的死胡同。” 听见这话,我更加疑惑,死胡同?我是去银帆楼啊,感情他是悲伤过头脑子糊涂吧,驴头不对马嘴的。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轻声道, “那个……我是要去银帆楼A区。” 话音刚落,一道亮光晃进眼里,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是挂一边的铜镜折射出光线,这扇铜镜在远处只能看清一个模糊人影,正对着大门。 男人听见我话,仍旧沉默不语,能听见的,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见男人不再回应,我索性打量起了那面铜镜。 我来到镜前,暗黄的镜面不凑近细看,根本看不清自己的五官,当我站远了些,只见两团熊熊火焰燃烧在肩膀两侧,镜子里的我,就连头发也燃烧起来,跟浇了燃油似的。 我下意识地拍打两下肩膀,察觉到不对劲后,我转头看去,肩膀上除了夹在破洞里的小叶片外,啥也没有,我一拍脑袋,这应该就是叶凡说的阳火,男人能看出我是活人,是铜镜的功劳。 我踮起脚尖往左一步,透过铜镜看向椅上的男人,他的身影黑咕隆咚的,头顶和肩膀无半点阳火。男人显然不是活人,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他为何还认为自己活着? 镜子里的男人,抓着扶手缓缓起身,打破了沉默, “子时,穿过胡同就能进银帆楼。” 男人说着,向我递来一块手臂,补充道, “手表你拿去吧,保重。” 还未等我追问,男人对我抱了个拳,又躺回椅上恢复了原来样子。 我楞了楞,我得在半夜12点穿过死胡同,才能到银帆楼?这男人特么是认真的么?我总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我又向男人追问一番,然而他跟没听到似的,没再搭理我。 我有些无语,向男人道谢后便走出超市。如今的我没有选择,还是按他说的去试试,找到郑美莲了,大不了再向她打听南岙村。 我向死胡同方向走去,边走边打量男人送的手表。这是块普通的钢带石英表,指针上的时间是17:44分。银色的钢带恰好包住手腕,硬币大的表盘复古简约,虽然是杂牌,但总比没有强。 我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超市老板认识叶凡,他不是活人,又不愿承认自己已死,最重要的是,他超市里的东西都哪来的? 我又回忆起西装男说的话,村长无法领导大家,查斯特是新领袖,查斯特如何让大家脱离苦海? 我隐约觉得,村庄里似乎有两股敌对的势力。 我加快了步伐,了解这村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脚下正是来时的路,谁会想到银帆楼会在死胡同里。 我从包里掏出一包卤鸡腿,还没等我撕开包装袋,便注意到了显眼的印刷,生产日期2023年3月7日...... 我看着包装袋愣在原地,超市里的包装有印刷,或许是家人从阳间烧来的,那手电筒和刀具呢?阴间怎么可能用得到这些?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可又想不明白,直到我发现自己走过了头。 我又往回走去,男人说,穿过死胡同,可死胡同特么怎么穿啊?劳资好像被他忽悠了。我正寻思着超市老板有没有骗我的理由时。眼前一花,见不远处,有俩青年蹲在路边。 二人年约十七八岁,蘑菇头下是黑黝黝的肤色,眼睛眯成一条缝,向远处张望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最显眼的,是他们的红色旺仔衣裤,一个巨大的旺仔脑袋印在胸前,穿得特么跟双胞胎似的,刺绣豆豆鞋沾满淤泥,踩扁鞋跟,硬是被当成拖鞋穿。 他们用别扭的姿势抽着烟,指尖戳在唇上,燃烧的烟头对准掌心,不像寻常人的抽烟姿势,他们倒挺有个性。 无论我在阴间还是阳间,遇见精神小伙,还是会选择绕路,生怕给自己沾上麻烦。我别过头,就当没看见他们,但余光却盯着这俩小伙。 我走了几步,俩小伙注意到我,他们面面相觑,而后双双钻进小巷,待我向小巷看去时,已不见了他们踪影。我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东河村的鬼可比他们低调多了,白天都见不着半个人影。 我走了5分钟,进入男人说的死胡同里。 方方正正的青绿地砖上盖了一层泥沙,一条条石凳摆于两边,表面坑坑洼洼,被雨水滴得满目疮痍,三米高的砖墙之上,布满墙裙似的苔藓,枯叶堆积在墙角,数只咬人的大蚂蚁从枯叶里钻出。 这条胡同大概十来米深,倒挺阴凉。 往里走到底,胡同三面都是砖墙,在最深处的左边砖墙上,有道紧锁的木门,似乎是别人家的后门,木头都已腐朽,脆弱不堪。 我心里问候着超市老板家人,穿过死胡同?他是想让我半夜十二点撞墙吗?或许他只是打发我,根本不想告诉我位置。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超市老板忽悠我也就算了,还让我在超市里零元购,这也不像歹徒的作风,而且也没有理由。 我看了眼腐朽的木门,心想还是不踹了,又看了看时间:6点50分。 第二十五章 被困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超市老板若是打个马虎眼将我打发走,那也不带送东西的。 我思索半天,思绪愈发混乱,我甩甩头不再去想,一屁股瘫在石凳上,打量起我随手拿来的匕首。 两条绳子穿在乌黑哑光的刀鞘上,木头制成的刀柄,握把处有波浪形的防滑设计,刀柄表面布满颗粒感。 将6英寸钢质刀刃拔出刀鞘,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银刃冒着森森寒光,刃部有两处卷曲,干透的黑血沾于表面,弥漫着淡淡恶臭。 这种腐臭,不是茅厕的那种臭,这种腐臭难以形容,和太平间的腐烂尸体差不多,在尸体旁待上一会,那臭味能附在鼻毛里,接下来几天,无论在哪都能闻到这令人作呕的腐味。 这把匕首似乎饱经沙场,估计有不少亡魂死在这把刀下。我在石凳上刮了刮刀刃,心中默念,有总比没有强,随后我将其绑在大腿边。 我看了眼时间,三时辰后到子时,索性在阴凉处的石凳上睡会,吹吹晚风。 …… 直到我被蚊子叮醒,忙看眼手表,指针亮着幽绿荧光:23点50分。我摸索着地上的提包,心头一紧,不知为何,包的拉链已是开着的了,似乎趁我睡着时,有人翻过我包。 我打开手电筒,检查起包里的物品,幸运的是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 我松出一口气,走回街上看了看南岙村的夜晚,通往远方的道路上,零星亮着几盏路灯,砖瓦结构的商铺排列两边,里头格外阴暗,似乎潜藏着什么。 我向远处七八层高的居民楼眺望,深蓝玻璃板零星透出微弱烛光,有些是特别显眼的暖光,应该是亮着的灯泡,但住里面的指定是鬼。 让我不解的是,南岙村的电tm哪来的?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初见小杨的场面。 没有电源的电话座机,小杨似乎也能让其运行起来,除非那真是蓝牙电话,但显然是不可能的,阴灵似乎具备让电器运转的能力。 我看了眼手表,已是23:58分,我手电筒往死胡同照去,脑海中浮现超市老板的话,子时穿过胡同就能去银帆楼。 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向深处的腐朽木门走去,他说的“穿过”指的是穿过这道木门?我有些纳闷,早知道早些踹门,这大半夜的踹门行动极其不便。 我来到木门前,正犹豫着是否将其踹开,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绿光从我眼角亮起。我转头望去,在我右侧,是死胡同正面的砖墙。 这道砖墙表面,一层墨绿色的荧光,在砖墙缝隙里浮现,一团团丝绸般的烟雾从砖缝之中涌出,被荧光照成宝石绿色。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景象,烟雾渐渐浓厚,墨绿色的烟雾在砖墙上旋转起来,就像水中的漩涡,跟传送门似的。一部分绿烟缓缓下沉,沉浮着萦绕在脚踝间。一道犹如千年寒冰的冷气从腿部传来。 这诡异景象我是第一次见,哪敢轻易进去。我侧起耳朵,听了听烟雾里的声音。 一阵凛冽风声萦绕耳廓,风声如涛,汹涌无比。 我又试探性,将手伸进烟雾当中。 指尖传来一股寒意,这刺骨寒意顷刻间传到脑门,冷得像把脑袋泡进冰水,冷痛交织。烟雾后的砖墙,仿佛用千年寒冰砌成,寒气逼人。 这一摸,顿时给我整得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景象开始快速旋转,传来一种高坠时的失重感。 当我再睁开眼时,已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我强忍着恶心,摸索到地上的手电向前一照。 手电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根本照不到边,此时的我,仿佛身处在关了灯的巨大影院里,连着头顶也是一片漆黑。唯一能看清的,是脚下和胡同一样的方形地砖。 我顿时有些茫然,难道我穿越了?我碰了那面墙就到了这。可老板不是说,穿过死胡同就能到银帆楼么,我似乎被他忽悠了! 我将手电照向地面,茫然地走着,周围空旷,没有一丝能反光的物体,灯若不照地面,开了等于没开。 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分钟,愈加觉得不对劲,这里就像无边的盒子,到处弥漫着压抑的恐怖气息,这里就像不见天日的牢笼,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无望。 目光所及,皆是黑暗,针落可闻的环境下,只有我突突的心跳声,这种感觉仿佛置身海底,令人无法呼吸。 不安和恐惧从心中泛起,要说银帆楼在这里,我是绝对不信的,什么鬼愿意生活在这?我转念一想,倒更觉得自己是被骗进了这里,如果这里是监狱,保不准周围有什么难缠的脏东西。 意识到周围暗藏危机,我便关掉手电,手电里有两节大号电池,电量可谓是用一点少一点。打着灯就是暴露自己位置,在别人眼皮底下瞎走,一旦有脏东西从暗处袭击上来,我根本招架不了。 与此同时,在我关掉手电的那一刻,只听见有人在背后唤我名字。 我一个激灵,这声音充满磁性,熟悉无比,是小杨的嗓音。 我马上冷静下来,真正的小杨,此时应在家睡美容觉,怎可能跟到我这来,分明有脏东西作祟。 我没有回头搭理,摸索着继续往前走。 无论是阴间还是阳间,邪祟都是走路边的,活人走夜路太靠边的话就容易招惹上,尤其是独自走夜路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你名字,万万不可答应,究其缘由,倒也有些复杂。 看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银角大王持一紫金葫芦,每当其用葫芦施法时,便道“我叫你一声敢答应吗?” ·此步骤在施法时必不可少,因为人的名字也是人的一部分,每当有人叫名字时,身体里的三魂七魄都有反应,古代很多法术当中都有体现,如招魂术。 三盏阳火封住人的三魂七魄,而走夜路频繁回头,两盏阳火一灭,这时的脏东西会趁虚而入。他们叫你名字,一旦回头,便会被他们惊吓,让你因此丢魂,人一旦丢魂,脏东西便能附进身体,继承你的身体情况,为你活着,而你却成了孤魂野鬼。 我自顾自摸索了十分钟,周围静悄悄的,我又打开手电查看四周。 两根水桶粗的灰色石柱映入眼帘,他们笔直的立在两边,雕刻过的表面破损不堪,但依稀可认出柱顶的蛇头,吐着分叉的蛇信,红宝石镶嵌在眼里。另一根石柱像被炮弹轰炸过似得,已无法辨认上头的纹理。 我绕过石柱继续走去,一口巨大的青铜圆鼎从黑暗中缓缓浮现,跟着圆鼎一起的,是鼎旁的白色人影,我细细看去,人影背靠鼎坐于地上,脸埋在胳膊里,胳膊枕着膝盖,一头短发跟刺猬似的,只能看清是个白衣男子。 “卧槽!” 我一个激灵,意识到邪祟现身,我忙将手电叼嘴里,将桃木剑横架胸前,应对突发状况。人影似乎注意到手电的强光,他颤了颤身子,抬起脑袋向我看来。 男人被手电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他煞白的脸上布满一道道皱纹,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格外紧凑,他见我凶神恶煞地走来,不禁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叫一声便跑进黑暗中。 见此情景,我一愣,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结果这鬼却仓皇逃窜,怕是个胆小鬼。 我将桃木剑放回剑袋,环视了一圈,白衣男已不见踪影,只剩鼎旁明晃晃的白色手提袋。我上前查看,翻了翻包,本想着能缴获什么战利品,没曾想手提包里除了水和干粮外,别无他物。 我打量起青铜鼎。 这口青铜圆鼎布满铜锈,直径1.5米,高度1.3米,表面雕刻着规则的海浪花纹,圆鼎只有三条腿,有我胳膊粗。我往鼎内看去,只留着些发绿的枯骨,似乎是某种动物的,骨头已和铜锈融为一体。 “哥?哥?” 我正打量着青铜鼎,冷不丁被这两声叫唤吓个激灵,我循声看去。 只见白衣男子正高举双手,做出投降姿势,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十米开外,男人年约二十,三角眼中充斥着恐惧,蒜头鼻下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一愣,胆小鬼折返回来,难道舍不得包里的食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点干粮对鬼来说并不重要,毕竟他们吃的是气体,那他折返回来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白衣男不怀好意,我一把抽出桃木剑,还未等我发话,白衣男服软道, “哥!别别别...别动手,你也被困在阵里了吧?” 听见这话,我有些茫然,他的意思是,我在阵里,他也被困在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衣男见我一脸茫然,向我靠近了几步, “我出了个意外,被困在这整整四天啊!要不然这时候我已经在阿梅身边了。” 白衣男说罢,抽了抽嘴角,竟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意识到男人没有恶意,我收起桃木剑,在地上点了根蜡烛,盘腿坐了下来,问道,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阵?该怎么出去?” “呜呜呜......我没被龙一折磨死,怎么就死在幻阵里,真是没天理啊,呜呜呜呜......” 白衣男答非所问,一把鼻涕一把泪,发出狼嚎般的哭声。我倒好奇这男人的来历,他经历了啥惨绝人寰的事,竟哭成这样。 我开口道。“你在说些啥?” 第二十六章 死斗将军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男人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在这么一瞬间,男人像个十岁小孩,硬是哭了十分钟才缓下来。我揉揉太阳穴,被狼嚎般哭声折磨得够呛,开口道, “我们到底在哪?该怎么出去?” 男人咳了几声,回道, “出不去的,这是八门金锁阵,这回是……” 男人话没说完,只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整齐划一,步伐沉重,像数人齐头并跑,男人听到这声,顿时被震住心神,他惶恐地跳起来, “他们又来了,快跑哇!” 男人带着哭腔,话音刚落,一溜烟消失在面前。 见男人夸张的举动,我循声看去,只见几十米外,一排披甲戴胄的骷髅,整齐划一的小跑而来,他们冒着幽绿荧光,诡异无比,乍一看有七八具骷髅。 我细细看去,他们头戴破旧的灰蓝圆盔,冒着寒光的镔铁甲有鱼鳞般的纹理,两边的护肩布满锈蚀,这群骷髅有十几个。 前排手持砍刀,有的双持圆盾短剑,后排高举步槊,浩浩荡荡向我冲来。(步槊是类似长枪的古代兵器)感情这是一支军队啊! 这场面顿时给我吓得魂飞魄散,长这么大哪见过这阵仗,我大叫一声,提上手电就抱头鼠窜,那白衣男人特么的不知躲去哪了。 我心里问候着他家人,这狗日的,跑路也不带上我,我要是被追上,不被这群骷髅剁成肉泥? 眼前一片漆黑,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瞎跑,只听身后咔咔咔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我哪敢回头看,我脑子飞快思索,没曾想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手电筒啪嗒一声滚出老远。 我心道完了,特么第一天就得交代在这。我赶忙翻身,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那群骷髅已离我不到50米,幽绿荧光照亮地砖,绿油油的格外渗人。 “打吧!反正迟早得死!” 我只觉胳膊被人一拍,这是白衣男人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边,漆黑的环境看不出他人影。 “你有武器吗?跟他们拼了!” 男人急道,我听罢迅速抽出腿间匕首向他递去。与此同时,我瞳孔一缩,白衣男早一溜烟跑路了,可谓是胆小如鼠,可如今他怎有如此大的胆子? 只感觉到冰冷的指尖接触在我掌心,匕首已被拿去,这时我意识到,眼前的白衣男说不准是邪祟假扮的。 意识到不对劲,我赶忙向手电方向一个翻滚和邪祟拉开距离。 只听见一阵沉闷脚步从近及远,我拿起手电找去,白衣男人正迎面朝浩浩荡荡的骷髅小跑而去,飘扬的白衣猎猎作响。 我凝视着男人背影,他也明白,一直被骷髅追着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拼死一搏,正所谓唇亡齿寒,他若死了,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我咬咬牙,将手电灯光朝骷髅方向置于地面,抽出桃木剑,跟随着男人脚步,向那群骷髅冲去。 还未等我加入战场,男人大手一挥,一个骷髅在他面前四分五裂,剩下的骷髅兵毫不示弱,其中一个挥舞着砍刀向男人砍去,只见男人一个垫步,顺势横踢,那具骷髅便被一脚踹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沉重的砍刀应声落地。 我心中暗叹这男人身手了得,没曾想下一秒便传来一声哇的惨叫,男人捂着后脑,被盾兵打倒在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见男人倒下,我猛的僵住脚步。 我站在骷髅兵十步开外,心中不停打怵,我特么又不是叶问,我一打十几个?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总不能冲到人家面前然后在跑路吧? 啪啪啪! 剑盾骷髅用短剑拍打着圆盾,正朝我步步逼近,在他的眼窝孔洞中,燃烧着一团幽绿火焰,它不停张合着破损的下颌骨,每当他走一步,惨白光秃的腿骨便会发出咔咔的响声,腿骨表面刻满深浅不一的刀痕。 见此一幕,我心头浮起一股恶寒,被困阵里不说,还得被这群骷髅追杀,不如拼死一搏。 “草你吗的今天就豁出去了!” 我对走来的骷髅兵大骂一声,抄起桃木剑向前猛刺而去。 只听见唰的一声,这圆盾纸糊似的,硬是被我扎破,剑锋直刺骷髅体内,还没等骷髅举起短剑,我双手握住刀柄,猛的向上一挑。 一团青烟从体内炸开,骷髅顿时四分五裂!根根肋骨连着青烟啪嗒啪嗒地四散掉落,划下一道道绿荧的弧形。 在桃木剑面前,这群骷髅兵跟纸糊的似的,我顿时有了底气,不过是帮乌合之众,我一打多,最重要的就是气势! 我将五帝钱绑上桃木剑,挥舞一圈,手里泛起一道金光。我死盯着十步外的骷髅群,扬声道, “哪个不怕死的向前站一步!” 骷髅兵听闻,面面相觑,只听见一声惨叫,地上的白衣男滚出两米远,一具几乎两米的骷髅抖了抖腿,从骷髅群中走出。 他抽出一把精致的佩剑,剑指着我,做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我愣了愣,这是想和我单挑?我打量起这具与众不同的骷髅, 这骷髅身形高大不说,盔甲也与众不同。他戴一精铁头盔,盔顶立有一杆枪尖,红缨披散在盔顶,在头盔后方,垂下一块厚麻布盖着颈椎骨。 这是将军才能戴的头盔,后面的麻布能防止被斩首。 他的肩甲布满鱼鳞般的纹理,两只黄铜打造的虎头赫然嵌与两边,显得威武霸气,厚重的胸甲锃光瓦亮,如堡垒般坚不可摧,仿佛承载了无数的战争,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 在他眼窝孔洞的猩红火光里,隐隐看出一对充满杀气的漆黑瞳孔。 光看两米的骨架,可见此人生前身形高大,勇猛过人,绝非凡夫俗子,这具骷髅定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白衣男见状,顾不着疼,他扯着嗓子喊道, “小心啊!他要和你solo!” 古代两军对战前通常会派出将领单挑,赢得那方士气便会大增,而这具骷髅正是如此。如果我打赢这骷髅将军,说不定他们就不战自退。 虽然我桃木剑能轻易杀死骷髅,但让我一打十几,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我没把握能赢,他们可以死十几个,我挨不了他们一刀。 单挑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凶神恶煞的将军,显然也不是善茬。 骷髅将军见我迟迟不应战,竟叉着腰来回踱步,他向身后的骷髅兵摊了摊手,骷髅兵见状纷纷挥舞着兵器发出呯呯乓乓声,似乎是对我的嘲讽。 “来啊!单挑!” 我顿时两眼发红,向从不正眼看我的将军喊道。 将军听罢,耸搭着下颌骨颤起身子,发出嗤嗤嗤的笑声,他从背后掏出砍刀,只听咣当一声,刀刃劈在地砖之上,地砖在一串火星中应声碎裂,扬起一团土灰。 这把砍刀估摸有二三十斤重,我暗暗心惊,感觉单挑打不过,一打十几更不行,就算他们撤了我也出不去,怎么都是个死,不如拼了,至少死的干脆,至少证明自己不是懦夫。 我不敢贸然进攻,将军也忌惮桃木剑,我们互相横踱起步,他进则我退,我进则他退,始终保持四米距离。 这么僵持了两分钟,将军停下脚步,用树枝般的手骨指着我, “子不量力,当死矣。” 将军说罢,他拖着砍刀三跨两步地冲我而来,砍刀在地上拖出一道火星。随着这一举动,我身边顿时刮起阴风,风中混着细沙,打在脸上生疼。 我心中浮出强烈的生死危机,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狠狠坑一把老王! 只听一声大吼,将军挥刀而出,二十公分宽的刀刃,从头顶呼啸而至,这一刀有力劈华山之势,能当场将人劈成两半。 与此同时,我向左一闪,擦着胳膊躲过这刀,只听一声闷响,原先所站之地溅起一米高的土灰,将军的力量不比水中恶鬼差! 白衣男惊呼道, “兄弟反应好快啊!反应太快容易早泄啊!” 我抓住将军挥刀落空的空隙,抄起桃木剑正想反击,只感觉胸口收到一股冲击,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吼吼吼!乒乒乒乓! 骷髅兵的欢呼声刺入耳中,我缓缓睁开眼,他们蹦跳着挥舞兵器,十分激动。 我用胳膊勉强撑起身子,五脏六腑传来一阵剧痛,令人难以呼吸,只觉喉咙一甜,呛出一口鲜血。 这一脚势大力沉,踹得我七荤八素,我甚至没看见将军抬腿,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我看向两米外的将军,眼前一阵模糊,他咔咔地又抖抖腿,张了张下颌骨,讥笑道, “子何谓能乎?” 将军肩架砍刀,不紧不慢地朝我走来,能想象到两秒钟后,我被砍成两段的景象。 我绝望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将军,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我视线一沉,将军漆黑的膝盖骨上,不同于其他部位,将军的膝盖没发出半点幽绿荧光。 我眨巴着眼睛细细看去,在将军左腿的股骨和胫骨之间,没有髌骨存在!这意味着,他左腿能向前弯折90度。 在靠近关节连接处的胫骨上,有一食指大小的黑洞,像箭伤,将军生前曾被箭矢射中,直至骨髓。 我计上心头,将军之所以抖腿,或许是因为膝盖有问题。我利用这个弱点或许有胜算!大砍刀笨重,我绝不能和他来硬的。 “卧槽!小心啊!” 白衣男声音再次传来。我缓过神,将军已跃至面前,举过头顶的砍刀闪过一道寒光,顺势向我头顶劈来。 见此一幕,我下意识往侧面一个打滚,顺势站起身子。 刀刃挥来的风声呼呼作响,刮得脸颊生疼,一阵闷响过后,将军面前扬起一米多高的土灰。 我趁将军挥刀落空之际,握紧桃木剑,手腕迅速一翻,猛的向前一推!一道金光刺破土灰,直冲将军膝盖! 成败在此一举。 一丝惊讶在将军眼中转瞬消逝。 与此同时,只感到刀柄一沉,将军一声不吭,淡然自若。 当我再看向将军时,他眼中满是讥讽之意。 我愣了愣,难道……刺歪了? 两秒后,土灰被阴风刮去,这时我才明白,这把三步之内突刺而来的剑,竟被将军一脚化解!此时的桃木剑,已被将军死死踩在脚下!任凭我使劲也无法将其抽回! “只增笑耳!” 将军怪叫一声,举起砍刀再度挥来! 在这一瞬间,我内心充满绝望,胸口隐隐作痛,一口鲜血卡在喉间,令人痛不欲生。 眼看着砍刀朝我脖子挥来,我苦笑着闭上双眼。 我只是个普通人,让我单挑古代将军,能坚持两回合也不错了,我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只可惜我终究是客死他乡,落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这一回,我没必要躲了。 过往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父母亲戚的脸庞、同学朋友聚会的瞬间,还有和小杨小李在院中打闹的画面。 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十七章 借阴兵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砰砰砰砰!吼吼吼吼吼! 胜负已定,骷髅兵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 此时五帝钱无法发挥防身效果,我闭上眼睛,只感到一阵冰凉强劲的阴风袭到颈间。 我默默的等待死亡降临,然而,并未等来冰冷的砍刀,等来的是将军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腐臭钻入鼻尖,令人作呕。 我睁眼看去,只见一把波浪纹的塑料刀柄,赫然插于将军胸甲之上,刀刃全部没入,一缕缕猩红烟雾沿着刀柄翻涌而出。这正是我给白衣男的匕首,是白衣男丢来的飞刀,恰好打断挥来的砍刀! 将军握着刀柄,浑身颤抖,他不断张合着下颌骨,似乎无法拔出卡在胸甲的匕首。 “你还发什么呆啊!快干他啊!” 听到白衣男的叫唤,我空白的大脑顿时恢复意识,看来我命不该绝! 我抬起一脚便向将军胫骨踢去,只听咔嚓一声,果不出我所料,这一脚硬是把将军给干瘸了!将军的小腿硬是向前弯折九十度,胫骨耸搭着,像靠一丝树皮连接树干的小树枝,已完全无法支撑两米的身躯。 只感到刀柄一轻,我抽回桃木剑,一个转身,顺势劈去一记回旋斩。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只感到刀柄一滞,一条胳膊连着红烟,跟窜天猴似的飞到空中,这一剑本是朝将军颈椎骨砍去,没曾想被他躲开。 局势瞬间逆转,将军一声闷哼跪倒在地,仅剩的一只手死死架住砍刀,他顽强意志并不允许他倒下,但此时的将军已没了还手之力,任由我宰割。 将军颤抖着身子,血雾如丝绸一般弥漫在盔甲上,他愤愤地抬头,向我投来怨毒的目光。 对将军来说,最忌讳的便是单挑时放暗器,此时的他满是不甘。 骷髅兵见状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挥舞着兵器躁动不安,有些隔着空气朝我挥砍着短剑,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前,把我碎尸万段。 我意识到骷髅兵蠢蠢欲动,将军已是强弩之末,此时正是震慑他们的好时机。我瞅准颈椎骨,手中跃起金光。 手起刀落,咔嚓一声。 将军的头颅连着一道红荧光飞到半空,跟足球似的。浓浓血雾从颈椎断口翻涌而出,缺胳膊断腿的骨架应声栽倒,骨头发黑的同时,幽幽绿光渐渐消退。 “卧槽!哥你真特么牛!太帅了!” 白衣男颤颤巍巍站起身,挥舞着拳头喊道。与此同时,骷髅兵已乱成一锅粥。 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有气势上镇压他们,我才有一丝生机,以一敌多时,若面不改色的杀掉其中一个,剩下之人皆会畏惧。 我强装镇定,翻转手腕,视线锁定在沸腾的骷髅兵上,我甩出一道金色剑花,扬声道, “哪个不怕死的上前一步!” 我心里明白,一旦露出马脚,骷髅兵一哄而上,后果可想而知,不被剁成肉泥还算好的。 骷髅兵闻言,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浑身颤抖,没一个敢上前。他们生前也是士兵,恐惧与生俱来,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将军已被我斩杀,他们肯定不愿当炮灰。 骷髅兵与我对峙了两分钟,他们军心涣散,见我面不改色,后排的骷髅缓缓后退。前排的不知情,仍死死盯着我,他们手中的短剑正忍不住的颤抖。 在这一刻,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俘虏。 自打被将军踹了一脚,胸口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我心想,这群头铁的骷髅兵打又不敢打,跑又不肯跑,如此拖下去我恐怕得露陷。 就在这时,侧方炸起一声狼嚎般的惨叫,后排骷髅兵听到这声,就像被电了似的吓了个激灵,一丢步槊便逃之夭夭,前排的见状,纷纷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我转头看去,这声音正是白衣男发出的, “你没事瞎叫啥呀?” “是阴将的脑袋!我去,刚砸我头上了哇!呜呜呜......” 白衣男说到后面,又痛哭起来,我长吁一口气,他不这么叫唤,骷髅兵还真不肯走,我忙摆摆手,打断道, “哥......你想把我哭死吗,快来扶我一把。” “好的好的哥,你不要紧吧?” 白衣男搀扶着我向手电筒处走去。我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手电,灯光不扎眼,电量所剩不多。我被扶着走了几步,只觉浑身发冷,提不起劲,困意也跟着袭来,我意识渐渐模糊。 “哥?哥?卧槽你没事吧?” “哥你别死哇哥!呜呜呜......刚见着个活人,还没半天就挂了?” “喔你没死啊,那你睡会吧哥,你别睡太久啊......要不然我咋办哇?” ...... 脑海中浮现叶凡的身影,他身披一套金黄道袍,屹立于九冥河边,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掐着剑指念念有词,可奇怪的是,听不见他的半点声音。 我站在叶凡身后,正想呼喊,嘴却被一只手捂住,我转过脑袋,身边的小杨捂住我嘴,她凝重地对我摇摇头。 我目光又向叶凡看去,这时的他已转过身注视着我,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正当我看着嘴型疑惑时,只感到右脸一痒,酥酥麻麻的,小杨竟亲吻起我! 我心里一阵无语,当着叶凡的面,这样做真的好吗? 朱唇温柔的游走在脸颊,我浑身僵硬着,这种感觉酥酥麻麻,美妙无比,是种要融化在小杨怀里的感觉,柔和的鼻息飘到鼻尖,她滑嫩的朱唇从耳根游走到唇角,我心花怒放地闭上双眼,等着亲上嘴唇的那一刻。 小杨的朱唇又从嘴角游走至耳廓,我一阵失落,只感到温热滑嫩的舌头轻舔起耳垂,舌尖从耳垂游走至耳廓,而后又伸进耳道,轻轻舔舐起来,如采耳一般。 这种梦幻般的感觉,令人陶醉,没曾想小杨还挺会玩。说实在的,再美的再温柔的姐姐给你采耳,也不如小杨这灵活曼妙的舌头。 ......? 这舌头好像不对劲? 我猛的睁开眼睛,只感到一条细长湿滑的舌头不断舔舐着耳道,直至耳膜。 我哇呀的大叫一声,撑起身子,摸索到手电猛的照去,在我面前,正站着只巨型老鼠! 这只老鼠有热水壶大小,毛发灰亮,双眼如弹珠,在手电筒照射下有些发红,它露着两颗大门牙,抽动着两搓十公分长的胡子,正不断嗅着什么,还时不时拿后爪挠挠腰,跟狗似的。 我不禁一阵后怕,幸好老子矜持,在梦里没特么主动舌吻,感情亲我的是只老鼠精。 白衣男也被我吓一跳,见到这老鼠精,他大喝一声,一脚便将其踢飞出去, “MD又是这老鼠,你该不会也被亲了吧?” 白衣男点亮蜡烛,憋着笑意打量着我,惊叹道, “卧槽兄弟你脸色真好诶。” 我心头一紧,这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忙转移话题, “……那些骷髅兵是啥玩意儿?” 我向白衣男抛去疑问,他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怎么说也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肯定值得信任,正好向他打听些事儿。 白衣男看了看我疑惑的脸色,噗嗤地笑出声。 “我叫范剑,那应该是只发情的母老鼠,我睡着被它亲过俩次,嘴可臭了我去。” 范剑说罢摆了摆手,五官挤在一起,露出厌恶表情,他补充道, “这老鼠是吃幻阵里的尸体才长这么肥的,到时候我们也得被老鼠吃掉。” 范剑说罢叼起根烟,点上后自顾自抽了起来,我一看,那特么不是我的烟么!感情这家伙趁我睡着,还翻我行李,怪不得叫范剑,这名字倒适合他。 范剑吐出一口烟,似乎是注意到我脸色不对,灿灿地傻笑道, “这烟是我地上捡的,我没动你东西哇,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一想毕竟这家伙救过我,没必要这么小气,要是没有他,我早已人首分离,我从包里翻了翻也给自己点上一根,道, “谢谢啊,要不是你那刀飞得及时,可能我就挂了……噢对了,我叫林祈。”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范剑手确实是冰凉的,他没有体温。 范剑的脸沉浸在烟雾当中,看起来有些激动,他解释起骷髅兵之事, “他们是阴兵,你还能和阴将打的有来有回,厉害呀林哥!我当时看你傻愣愣的一动不动,就把你的刀丢出去了,我还怕飞你身上呢!哦对了,兄弟你反应这么快容易……” 范剑说到这赶紧捂住嘴,他朝我竖了竖大拇指,看样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起阴兵阴将,我只联想到阴兵借道,但实际上我压根打不过阴将,是范剑暗中帮了我才侥幸打赢。 范剑看我神色凝重,他单手支着下巴,解释道, “阴兵啊,就是地府的军队。他们都是古代士兵,由一个将军率领。 古代士兵数量众多且死后执念太深,鬼一多就会产生强烈磁场,有的阴兵被地府收编,有的还徘徊在阳间。 遇见阴兵借道,是因为阳间的阴兵重复做着生前的事儿,雷雨天磁场最强,就能看见他们行军,等磁场不稳就消失了,他们压根就没思想,和低级冥鬼差不多, 那啥,故宫里遇到雷雨天气,也能见到古代宫女,都一个道理,不过啊,被地府收编的阴兵可就拿到了“铁饭碗!” 他们各自都有任务,有的押送鬼魂,有的守卫地府,有的甚至能去阳间执行任务!” 范剑说到这里,一个弹指飞走烟头,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打了个嗝,继续讲述, “那啥……南朝的刘彧你知道不?他借过阴兵,据说当时……好像是召唤来了150年前的晋朝大将—苏峻!还有一群阴兵,把那些叛军杀得是片甲不留呀!宋明帝刘彧因此才坐稳江山。 而道教早期有个派系—五斗米道,就有役使阴兵之法,我们黄老先生就会这招。” 我看着一脸得意的范剑,懵懂地点点头,那就是说,现在我们被困在什么幻阵里,阵里还有阴兵。现在阴兵解决了,该怎么出去呢?还有黄老先生是谁?我问道, “那你之前说啥金锁阵,指的是什么?” 我想不明白超市老板为什么骗我,如果是想杀我,超市里就能直接抹我脖子,为什么非要让我死在幻阵里?难不成老板丧尽天良,想用我喂老鼠? 范剑听罢叹出口气,神色落寞起来,扒拉着地上的沙土,眼里满是绝望。 “这是八门金锁阵,咱阴兵是打赢了,但……没啥卵用,除非你找出生门,要不然咱还得死在这。” 我不明所以地挠挠头, “八门金锁阵又是啥?” 范剑双眉一挑,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 “啊?你是本地人吗,连这都不知道,那三国时期的徐元直你应该知道吧?” 范剑见我疑惑,便饶有兴致的科普起来,似乎很喜欢讲述历史。 第二十八章 八门金锁阵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脑子一转,气不打一处来,特么的范剑是把我当傻叉吗?我回答道, “徐元直我知道,刘备手下的军事徐庶,他后来去曹营了,一生没给曹营献过一计。” 范剑听罢,猥琐的嘿嘿一笑。 “谁说的,曹操死后,徐庶就在曹丕手底下做事了,还是个大官呢……哎呀这个不重要,你知不知道徐庶曾经帮刘备破过一个阵法。” 听见这话,我顿时来了倔脾气,虽然我是个大专,但也不该把我当傻叉吧?真以为我啥也不懂么,我回道, “你说的是,徐庶在新野帮刘备击退曹军那件事吧,我记得是有个阵法被徐庶破解了。” 范剑忘乎所以地点了点头,露出显眼的两颗门牙,似乎谈论起历史,他就无忧无虑。 “不错,徐庶破的就是八门金锁阵,只是曹仁运用不熟练,要不然刘备早被活捉了,诸葛丞相的八卦阵就是八门金锁阵衍变而来,几乎没有缺陷。” 范剑说罢在嘴边比了个耶的手势,我翻出根烟朝他递去,好像告诉我这些,还得拿烟交换似的。 “如果阴兵把你包围进阵中心,你哪怕三头六臂也得死,除非有我在,嘿嘿嘿……咳咳咳。” 范剑刚笑俩声,呛出口烟,面容扭曲的吐吐舌头,他摆了摆手,向我示意自己没事,继续说道。 “八门金锁阵是鬼谷子创立,分有九个阵壁,八道门,门又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道。 生门、景门、开门为吉;伤门、惊门、休门为伤;杜门、死门则亡。九个阵壁指的是俩阴兵一组,三排三列。 那些阴兵本该用阵法围剿我们,可谁知道他们见到你就脑子抽风,还跟你单挑起来了,倘若我们真被围进阵里,除非有人从阵外的生门攻入,一齐往景门杀出,否则必死无疑。 此阵虽变化多端,但阴将已死,剩下的阴兵也掀不起风浪,最后只能一哄而散。” 范剑说罢,一脸得意的扣扣鼻,似乎在说:吓走阴兵都是我的功劳,忘记了此时身处幻阵,小命即将不保。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扯了半天都说了些啥?我问道, “那就是说,我们只是打败了幻阵里驻扎的阴兵,那阴兵的阵法和幻阵有关系么?阴兵为啥会在这里?” 范剑愣了愣,一拍脑门,似乎意识到自己一直没说重点,他解释道, “黄老先生把此阵改为幻阵了,顺带借了阴兵驻扎在这,他们会围剿闯入的人,呃......你可以理解成—以八门金锁阵为原型的幻阵里,驻扎着会八门金锁阵的阴兵,厉害吧?” 听完范剑的话,我更加疑惑,幻阵正是能引发人幻觉的一种阵法,我起先听到小杨的呼喊,似乎不是邪祟干的,我道, “黄老先生是哪位?他为啥要布这个阵?你又是咋进来的?” 范剑听罢皱起眉,脖子一缩,朝我竖起大拇指,答道, “兄弟我是真服你了,黄老先生都不知道就敢来我们村,你这要一个不小心被龙一抓了,可有你受的哇......咳咳咳,黄老先生是南岙村村长,是咱南岙村人,他布这个阵也是为了保护大家,至于我为什么误入这里嘛......纯属意外。”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信息量有点大,一时半会没听明白。我思索片刻,决定先问点重要消息, “那你说的简短点吧,龙一、村长是啥人物,南岙村有啥需要注意的吗?还有你是出了啥意外进了这的?” 范剑摊了摊手,似乎有些不耐烦, “嗐,等咱干粮吃完就得死了,你问这些有啥用?而且这一时半会可说不完,我这要是说得口渴了,没水喝咋办呀?” 听见这话,我愈加纳闷,鬼吃饭通常直接吃气体,想和活人一样开口即食,那必须在碗里立筷子的,而范剑怎么能直接吃东西? 在这一刻,我觉得范剑更像个活人,说不准和我一样不小心到了阴间,但他没有体温,没血色,不像一副活人的模样,难道范剑是叶凡没记录过的一种鬼? 我默不作声地思索,范剑看我脸色又不对,似乎服了软,他挤出一个笑容,笑道, “哥......别生气哈,那我简单说说吧,坂田龙一那狗日的就是个疯子,他会抓走你,然后强迫你给他们做事, 至于村长嘛,我很久没见过了,不过村长的侄子一直在抵抗龙一的势力,这个一时半会说不完,我还是给你讲讲我是怎么误入这的吧。” 我听完范剑的话,浑身一震,赶忙抬手止住范剑,这家伙动起嘴来真不带停的。他刚刚说了什么坂田龙一?这是日本人名字,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西装男人的身影,莫非...... 我头皮一阵发麻,南岙村确实不简单,也不知李醒现在是死是活,我忙问道, “你说的坂田龙一,是不是穿西装带武士刀,鼻梁上有刀疤的那个?你知不知道一个披白袍穿木屐的裸体女人?” 范剑顿时来了劲,他瞪大三角眼,忙不迭追问道, “啥裸体女人?快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你认识龙一?你该不会是......” 范剑说到后面,坦然失色,他挪着身子缓缓后退。在他眼中,仿佛把我当成了魔鬼,我愣愣的看着惶恐的范剑,心里一阵发蒙,难道认识龙一的人很可怕吗? 我解释道, “我不认识啊,我初来乍到,不清楚这的规矩才问你的,那披着白袍的裸体女人你不知道吗?她也是日本人。” 范剑哆嗦着身子,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他犹豫了一会,又回到原来位置,范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又捏了捏耳垂,看样子是相信我了,这家伙是真单纯啊。 范剑回忆一番,道, “裸体女人我没听说过,不过龙一有个妹妹,叫啥来着...优乐美!对!坂田优乐美,那说到这,你估计也明白了,南岙村有两股敌对势力, 我从龙一那越狱出来,好不容易回到A区,结果被村长的势力追捕,他们怀疑我是龙一的卧底,tmd压根就没这回事!我在监狱差点被几个大爷......咳咳, 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后面都是抓我的人,我想往家的方向跑,一个不小心钻错胡同就到了这,唉真是命苦啊!我九死一生逃出来,最后在阴沟里翻船,没天理啊......” 范剑说到这,咧着嘴又嘤嘤呜呜哭号起来。 我点点头,大致明白了,范剑是把我当成龙一的卧底了。从他的恐慌程度来看,不能轻视村长和龙一这两股势力。 不过那查斯特又是谁?既然是龙一说出口的,那应该是一伙的,那森林里的魅妖压根是优乐美,要不然她给我看龙一的幻象干啥? 后来我又用送信的借口,将地图展示给范剑,向他细细打听南岙村之事。 南岙村共分有A、B、C三区,倒立的三角形被Y的三岔路分成三块,Y上方是C区,查斯特的地盘,左下角一块是争夺中的B区,据说常爆发冲突,右下角的A区是村长的地盘,郑美莲就在那,而那个圈圈封印位置,就在查斯特地盘。 范剑摆了摆手,一口气喝完所有水,打了个嗝,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好了好了,你就算打听明白了也没用啊,咱最后都得被母老鼠吃掉。” 范剑说罢,他躺平在地,望着黑咕隆咚的天空,眼泪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滑落,绝望地咧着嘴,似乎已哭不出声。 我强提一口气,我能险胜阴将,就说明我命不该绝。幻阵只是靠幻觉诱骗人的把戏,难道就没办法破么?无论如何,我得试试破了这阵,实在不行我就点了头发,把小杨小李姐妹俩叫来问问。 我望着颓废的范剑冷哼一声,骂道, “废物,既然是幻阵,那肯定有阵眼,找不到生门那就找阵眼呗,你刚才还说这阵有缺陷的,你试都不试,在这坐以待毙何用?” 范剑面不改色,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仍旧悲观的躺在一边,不为所动。我转念一想,得让他振作起来,他懂得多一点,我独自一人指定破不了阵。 我嚷声道, “你要是死了,那啥...阿梅就成别人老婆了,人家还能继承你遗产,欺负你孩子,噢,说不准还会家暴。” 我注视着范剑,他面如死灰的神色,听到阿梅被家暴这话,顿时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忧色。 我意识到这招有效,厉声道, “孩子会越来越需要你,你尝试了,或许有一丝生机,自甘堕落的话,别人睡你老婆是迟早的事,你的死也是板上钉钉。” 我说罢,慢悠悠地收拾起东西,作势就要离开,范剑见状,神情凝重的坐起身子, “林哥!我想明白了,不过是生还几率小些,死得惨烈了点,反正都是个死,我大不了就试试!” 我会心一笑,范剑被我这么一刺激,果然振作起来,但听范剑的话,我又有些发懵,这幻阵不是只会模仿别人说话,然后把人困里头么? 我们收拾完东西,在范剑带领下,朝那口青铜鼎走去,范剑边走边说, “八门金锁阵共有六十四种变化,每一小成变化又能演出更多变化。”。 第二十九章 意外破阵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转过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口道, “除非开天目,或许能找出生门,要不然我们大概率得死在这。” 天目便是人的第三只眼,在印堂穴位置,二郎神便是如此,天目有数种,功能均不同,但普通人开天目谈何容易,这一点显然行不通。 我跟着范剑走了一会,又回到青铜鼎这,我正发愁,范剑说的“门”究竟在哪。范剑也一筹莫展,他嘀咕了两句,解开裤链对着青铜鼎撒了泡尿。 片刻后,范剑抖了抖身子,向我解释起“门”的事, “这八道门,每道门后分别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且生门时不时会转换位置,我们贸然闯门的话,只有百分之十五的生还几率, 实际上咱也不一定找得齐八道门,我在这待了四天压根就没找过,黑咕隆咚地没把我逼疯就不错了。” 范剑的声音有些苍凉,看我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他苦笑着别过脸去。 我心头涌来一股失落,幻阵的厉害之处就是困住人,让人产生幻觉压根算不上啥,最难的是走出幻阵,就算找到了生门,保不准生门又变幻位置,到最后还是得死。 我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范剑,心头不禁也落寞起来,难怪范剑这么悲观,逃出幻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电量和蜡烛耗尽后,我们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死去。 听范剑说进入A区有多条路径,有的是简单障眼法,有的就是这种要命的幻阵,目的就是防止外人进入,如今出了意外,特么的也没个救急办法。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只听到一阵“嗬~嗬~”的怪声,我循声照去手电,这声音正是范剑发出的,他正抽抽着鼻子,使劲嗅着什么。 “哎?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范剑说罢,他走出两步用手往脸上扇了扇风,我见状也跟着嗅了起来。 幻阵里的空气和森林里一样阴冷,我嗅了会儿,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我耸耸肩, “我没闻到,你是不是闻到你自己的尿味了?” 话语刚落,一股难以形容的焦臭味萦绕鼻尖,还没等我分辨出气味,一团幽幽的蓝色火苗在我眼角余光里出现。 我定睛看去,这圈四寸高的浅蓝色火焰,从青铜圆鼎下的地砖缝处冒出,如燃气灶的灶火一般,稳定燃烧。 我喊了范剑一声,范剑见此一幕,煞白的脸上也是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观察着眼前的景象,这圈火苗凭空燃起,诡异无比,看这架势,似乎有邪祟打算当我们面,用青铜鼎烹煮食物。 火苗稳定地燃着,仿佛地砖下持续供给着天然气。我和范剑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那邪祟想表达什么,这圈火焰硬是燃了俩分钟,没一点减弱的势头,眼神不好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圈灶火。 范剑等了会,见无事发生,他按捺不住好奇,缓缓上前打量起来。 范剑观察片刻后,瞥了我一眼,苦笑道, “想不到我的尿还能当煤油使。” 我愣了愣,范剑的意思是,火苗是因他的尿燃起来的?难道不是邪祟干的?还未等我多想,范剑伸出两根手指,抠住砖缝,猛地往上一挑,铜鼎下的砖块顿时被掀开。 与此同时,伴随着呼的一声响,地砖缺口之处,霎时升起一道直冲鼎底的蓝色火舌,火舌升罢,地砖处便没了半点火光。 我们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范剑冷不丁被火舌烫了下额头,他哇了一声,面目狰狞的嘶出两口气。 我见状赶紧上前查看,范剑扶着我胳膊,惊魂未定的喘出两口大气,我细细看去,范剑的刘海、双眉被烫的微微卷曲,睫毛已不复存在,脸上弥漫着一股糊味, 我开口道, “没事,你脸上毛发都在,眼睛没被烧瞎就好,刚刚是啥情况?你看到了啥?” 范剑舒出口气,摇了摇头, ”我啥也没见着,特么的都不知哪冒出的火来,差点给我整毁容咯。“ 我向青铜鼎下的地砖缺口处看去,这是个三十厘米长的方形缺口,石砖底下的泥土黝黑、干裂,从泥里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心头一紧,这底下该不会埋了啥尸体吧?毕竟是埋土里发臭的,除了尸体我也想不出别的。范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凑来打量一番,伸出俩根手指在泥里搅了搅,丝毫不觉得恶心。 “你看这是啥?” 范剑搅了会,忽地尖叫一声,一只鸡蛋大小的黄疙瘩被他从泥里夹出,还未等我们细细观察,只闻道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从疙瘩里传来。 范剑嫌弃的咧咧嘴,啪的一声将疙瘩丢在地上,我下意识的捏住鼻子,特么的这疙瘩里装了屎我也信。 我们打量起软塌塌的疙瘩,我用匕首将疙瘩翻过一面,刮了刮沾在表面的沙土,疙瘩里不知装了什么,是硬邦邦的颗粒感,跟生米似的。 范剑打量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我们明白,这东西指定很邪门,谁会闲得蛋疼在青铜鼎下埋屎疙瘩搞恶作剧? 我刮着疙瘩表面的沙土,在这物件背面,一条大拇指长的暗红缝补线渐渐浮现,范剑见状,诶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借过手电,趴在地上细细观察起来。 我倒退几步,被恶臭熏得已在呕吐边缘。范剑忽然爆了句粗口,张着嘴一脸惊愕地望着我,他惊呼道, “这是人皮,这玩意儿该不会就是阵眼吧?” 听见这话,我一惊,上前又打量起这屎疙瘩。这是种较薄的暗黄色皮料,像饺子一般缝合的手法,疙瘩里包了颗粒状物体,皮料表面的不规则纹理大致呈三角形,看起来和牛皮纹理差不多,似乎是人皮。 对于这个发现,范剑喜不自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解释道, “这是取自阴历七月十五出生的女孩皮肤,里面包了啥我不确定,只知道阴气很重,不然运转不了幻阵。” 我点点头,顿时就明白,幻阵是靠这玩意儿运转的,将其破坏便能脱困,这玩意儿阴气重,里面包着的指定不是啥好东西。 我道, “那咋破坏这玩意儿?” 范剑闻言,看了眼我背后的桃木剑,招了招手。 我愣了楞,将桃木剑递去,心中纳闷,南岙村究竟是些什么鬼,为何不被桃木剑和五帝钱所伤? 范剑面不改色地接过桃木剑,他双手握住刀柄,将刀尖对准了疙瘩, “赌一把吧,这玩意儿如果是阵眼,我们把它破坏了就能脱困,反之,阴气泄露,定会招来脏东西。” 范剑说罢,向我投来目光,像是在询问我意见。此时的我们没别的选择,只能寄希望于万一,我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试试再说。 范剑猛地戳向疙瘩,只听噗哧一声,一道浅蓝火舌从疙瘩裂口处蹿出,火势大了不少,将范剑吓得赶忙抽剑。 “小心!” 范剑惊呼一声,惊恐的张望四周,我握紧拳头,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疙瘩冒着一缕缕黑烟持续燃烧,发出吱吱声响。 就在这时,周边刮起了猛烈阴风,飞沙走石,叫人睁不开眼,只感受到细沙打在胳膊上,生疼无比。 我心道不好,这狗日的范剑,运气可真背,看这架势是招来邪祟了。 我强提一口气,勉强睁开眼,此时范剑抓着我胳膊惨叫起来,他跪倒在地,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看起来十分痛苦。 我吓了一跳,忙不迭问道, “你没事……” 还没等我说完,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飞快旋转,耳边不断刮着猛烈风声。迷迷糊糊中,听到远处有几声噼啪的闷响,跟天塌下来似的,天旋地转的感觉持续了半分钟。 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十分扎眼的亮光,叫人睁不开眼,我下意识的捂住眼睛,膝盖跪在地上,传来一股温热感。 “我们……出来了!” 范剑在旁欢呼道。 我缓缓睁开一条缝,眼前是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脚下铺着石砖沙土,前方一条小路不知通往哪里。 身边正是那口青铜圆鼎,脚下的疙瘩烧得焦黑。 两边是一片畦畦菜地,一片青翠的青菜韭菜,黄瓜藤缠绕在木架上,水珠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芒,隐约可见一口青铜鼎立在田园间,看样子鼎不止一口。 我一时没缓过神,周边的虫鸣鸟叫听得我一阵恍惚,见到这副景象,不禁想起儿时,和伙伴去菜园偷番茄挖土豆的画面。 “得亏有你在啊林哥,没想到这屎包还真是阵眼,幸亏你有把桃木剑呐。” 范剑难掩激动地说着,将我扶起。 范剑眼睛闪着光,眼泪鼻涕像水龙头似的滴滴答答流淌,他的白体恤早已千疮百孔。 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拍了拍我肩, “我那时压根就没想能活下来,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这个时候还在陪母老鼠。” 我有些不明所以,范剑是把我当恩人了? 第三十章 女尸堵门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看了眼手腕,已经是下午两点,照在背上的日光传来一股暖意。 时不时地恶臭钻入鼻尖,我打量起地上的疙瘩。 人皮被烧的焦黑无比,粉末状的灰烬从裂口洒出,看起来像骨灰,青铜鼎不止一个,说不定底下也埋了啥脏东西。 “走吧,我带你去A区。” 范剑慷慨激昂说罢,一甩脑袋,我便跟随他的脚步向A区出发。 自从幻阵脱身,范剑便容光焕发,时不时缕一下他的刺刺头,再笑嘻嘻扭头看我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但能九死一生的活下来,说不激动都是假的,哪怕在手术台上躲过死神之镰,病愈后也会对主刀医生感恩戴德。 而我经历的可不止这点,无论是独闯森林还是死战将军,亦或是当初的愣头青进别墅,都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多少有些麻木。 范剑看了我一眼,咧了咧嘴,从他的手提包里递来两包肉干,道, “你送完信后去哪呀?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女朋友厨艺不错的哇。” 范剑眼神纯真,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排贝壳般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就没什么心机。 我索性答应下来,就在这时,我视线一沉,在范剑的脚下,正有一道影子。 范剑在阳光下有影子,这与东河村的鬼不同,我细细打量一番后,这影子和我的确实没啥区别。 我心中疑惑,什么鬼能云淡风轻的暴露在阳光下?就算有也是实力强劲的,但范剑半斤八两的身手和我差不多,这显然不对劲。 小杨小李两姐妹,在家被日光照射能安然无恙,出了院门却只能游走在阴影角落躲避日光,在阳光下,小李也只能勉强现出半透明残影,照久了就有生命危险。 我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最让我疑惑的,是疙瘩为何会着火,范剑在青铜鼎旁撒了泡尿,似乎刺激到疙瘩,因此那疙瘩埋的位置才着火,那虽不知疙瘩是何物,但阴气很重,能着火定是被有阳气的东西影响。 难道说范剑那泡尿......是童子尿? 我思来想去,种种迹象都表明,范剑大概率不是个鬼,可阴间哪来的活人,难不成范剑和我一样? 想到这我犹豫了一会,询问道, “范剑,哪个……你是什么鬼啊?” 范剑闻言,浑身一震,扭过头一脸疑惑道, “你才鬼呢,你全家都是鬼。” 范剑说罢,一口吃尽手里的肉干,在破洞体恤上擦了擦手。 我愣了一下,看样子范剑和超市老板一样,都没把自己当成鬼,范剑像活人,但体温却跟死人似的。 我思索一番,虽然和范剑已建立友谊,但我的真实来历也不能随意说出去,便想着再套套话,如果他把自己当活人的话,我道, “兄弟啊,那啥,你有想过回第三纬度吗?呃……我说的是阳间。” 范剑听到这话,眉头紧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后他又扭头继续带路,似乎有点不满。 场面静了下来,只剩脚步声和虫鸣声。 我愈加困惑,也不知范剑在想什么,南岙村的人可能这根筋比较敏感,问这种问题搞不好还抹你脖子,我便不再提起这茬。 我意识到气氛有点紧张,毕竟是一起经历磨难所建立的友谊,不会跟个塑料似的一点就着,我话锋一转, “唉,你不在哪找得到阵眼,要不是你把疙瘩烧了,我们现在还困里面呢,你是真牛呀。” 我朝范剑竖了竖大拇指。范剑一听我夸他,顿时一改脸色,猥琐的眉飞色舞起来,滔滔不绝讲起当时他内心所想,还添油加醋的,就差说自己一回合单杀将军了。 我傻笑着附和,心想这家伙特么的变脸跟小孩子似的,似乎破了幻阵够他吹一辈子。 我们边走边闲聊,在七歪八扭的小路上走了一刻钟,两边已不是青翠菜地。一座座砖瓦结构的平房排列两边,大小不一,就是三四十年前农村的自建房模样。 时不时能看见坐在门口的老太太扇着竹扇望着来往行人出神,似乎等待久未归家的子女。 有的老人和街坊邻居喝茶聊天,满脸激动地在悄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拿手比划,像是谈论着什么浮夸的事。 妇女在井口边提着水桶哗啦一声,脚下的衣物不知为何被水冲的乌漆嘛黑,瞥见一旁篮子里的草灰我才明白,原来她是用草灰水洗涤衣物。 远处的孩童扎着条鼠尾辫,有的只有饭勺大小的头发留在头顶,他们跑来跑去的不知在乐呵啥,我经过他们旁边,穿着条裤衩的男孩得意忘形地向其他孩子炫耀手中的玻璃珠,看样子是赢来的。 我一路看着沿途景象,心中愈加纳闷,他们哪些鬼啊,我仿佛来到了阳间二十年前的农村。他们究竟是不是鬼,我也捉摸不定,乍一看,他们的确和活人没啥区别,但我细细观察后又发现端倪。 他们大部分眼神涣散,脸色煞白,肌肤无血色,哪怕是穿肚兜的孩子,也给我一种诡异之感,都能去演恐怖片了。 范剑也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情况好些。 “怎么样?这里热闹吧?” 范剑扭过头笑嘻嘻看着我。 我心想,我现在可不是来这诡异地方凑热闹的,等我送到信,还得计划接下来的事,便接过话题, “……你知道银帆楼在哪吗?” “我知道啊,穿过这条小路就能到那,那边共有两座楼,我们本地人都管它叫鬼楼。” 范剑说到这,面露难色,眼中满是恐惧,他补充道, “鬼楼一般我们都不靠近的,你送完信不如来我家,我带你钓鱼去。” 范剑说罢,眼中的恐惧渐渐消退,似乎提起玩乐之事,他很热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里的人认为自己是活人,那在他们认知里的鬼又是啥?那鬼楼为啥叫鬼楼?一定危机四伏,我只希望郑美莲住在鬼楼里不是啥狠角,老王那狗日的也没跟我说明白。 我打探道, “你知道鬼楼里都有啥吗?” 范剑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他扭过头不知在看什么,我心中问候着范剑,顺着他目光看去。前方不远处,熙熙攘攘围着群人,人影挤动,硬是堵住整条小路。范剑朝我努努嘴,硬拉着我上去围观。 我和范剑来到人群处,围在外圈的都人高马大,有的磕起瓜子和身边的人笑着交头接耳,像是在看乐子。 现场混着汗酸味、脚臭味,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我寻思鬼特么也没这么多臭味吧,也不知是哪来的。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叫骂声, “老刘你给我出来!你今儿个再不出来给个说法,我就叫人把你捆出来,和我妹一起埋咯!” 听见这话,我一头雾水地和范剑对视一眼,挤进人群中。 只见一口乌木棺材横堵在一栋平房门口处,屋门紧闭,棺材旁站个身材臃肿,年龄约四十的妇女,正扯着大嗓门往屋内恶毒地叫骂,时不时用手绢抹着眼泪。 棺盖被搁在一旁,从服装看出躺着一具褐色的高度腐烂女尸,凌乱长发贴在额间,张着的下颌骨已无肌肉包裹,太阳穴处有个瓶盖大小的血洞,缓缓流出糊状物,这脑浆就像变质发黑的臭鸡蛋液,尸油已渗出棺材流了一地。 我愣了愣,鬼死了不应该魂飞魄散吗?这尸体是哪来的?难道说南岙村真有生活在阴间的活人?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身旁的大妈仿佛闻不到恶臭,饶有兴致地磕着瓜子,七嘴八舌的和周围人议论,我见状赶紧凑去偷听。 “我就说这老刘不是个东西,一吵架就动手,迟早会有这结果。” “就是就是,小芳自找的,经常被揍得隔街都听得见,还不离婚。” “老刘这回下手太重,看他大姨子咋找他算账,那女人可是出了名的狠毒。” “所以说啊集美们,这种下头男一定要远离......” 这时,一名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啪的一声,屋门应声踹开,随后和臃肿妇女气势汹汹地进了屋。 农村的平房,狭小房间内没有客厅因此进了门便是卧室,只听见屋内传来一连串惨叫,老刘跟只鸡似的被光膀子男人提出了屋,三两下就被五花大绑。 老刘脸上有一大块发黑的淤青,看样子被揍的挺惨。 臃肿妇女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左右开弓,哗哗地给了老刘几个大嘴巴,瘦弱的老刘顿时翻起白眼,时不时抽搐着毫无血色的嘴唇。 看到这我心里便有了数,老刘失手打死老婆,他大姨子得知后给妹妹讨要说法,但看这毒辣手段,老刘指定没好下场。 老刘摇了摇头,颤着的嘴憋出一句“冤枉”,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嬉笑着议论,没一个上前出面调解,似乎笃定是老刘杀的人。 光膀男人凑在妇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妇人听罢点点头。 妇人叉着腰转身,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是油光,叼着烟瞪着眼扫视起围观群众,众人见状顿时停止议论,可见其气场之强。 “我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让老刘偿命,敢在老娘头上动土,我要让大家知道谁才是规矩!”妇人声如洪钟,嗓门大得跟钢炮似的,眼里满是轻蔑,一股蛮横气息从她身上散发。 光膀男人将匕首贴在老刘煞白的脸上,竟在脸颊上刮起匕首,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老刘听罢颤抖着摇摇头,像极了狂风中无助的鹌鹑,这时我才看清,老刘左脸并不是淤青,是块乌黑的胎记。 第三十一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就像水浒里的“青面兽杨志”,包子大小的胎记从老刘的左眉延伸到鼻翼,眼白在胎记里格外显眼,跟熊猫似的。 钢刃摩擦在脸颊,老刘眼中骤现绝望,咧着嘴哭嚎起来,沟壑纵横的皱纹能夹死苍蝇。 妇人看了看惨不忍睹的女尸,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忧伤之色,她又走到老刘面前,眼中寒意凌然。 妇人揪起老刘的衣领,将其一把拽到棺材旁。老刘一个踉跄,扑通一声便和满地尸油亲密接触。 看样子老刘是得被活活折磨死,我看了眼范剑,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光膀男人,神情凝重,眉心已皱成疙瘩。 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光膀男人正低头自顾自地用抹布不停擦试着匕首,一条盘在胳膊上的过肩龙纹的栩栩如生,肱二头肌上的龙爪随着动弹的胳膊仿佛活了过来。 我心头一紧,这村子里的鬼竟还有职业,这光膀男应该是刽子手。 我摸了摸下巴,桃木剑能伤鬼,但刽子手用的却是匕首,这正就说明他们不是鬼,但我也不觉得他们像活人。 我微微下蹲,远远打量起纹在胳膊上的龙头。 就在这时,我目光一凝,光膀男垂着的脸上,眼珠正滴溜溜打转,时不时瞥一眼哭嚎的老刘,胸口快速起伏,似乎在急促喘气,但仍旧不停手中动作。 我注视着男人手中的匕首,钢刃早已锃光瓦亮,仍在不停擦拭。显然注意力没放在刀上,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见此一幕,我泛起一丝困惑,看他这紧张样子,难道是第一次做这行?凶神恶煞地扛着条过肩龙,没想到这么怂。 这时,范剑凑来我耳边悄声道, “你看老刘这瘦弱样子,他打的死人么?” 我摇摇头,接话道, “说不定老刘妻子更瘦,经常家暴的话,失手打死妻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妇人手段毒辣,我一想到血液飞溅、剖腹露骨的景象就心感恶寒。我看了范剑一眼,拉着他就想走。还没等我转身,只传来一声惨叫,于此同时,只见迎面飞来一物,正旋转着朝我脑门袭来。 我一个激灵,电光火石间身形一晃,呼呼风声从耳边刮过。 我定睛一看,才知道飞来的是只布鞋,而站在我身后的少年,眼中充盈泪花,在他脑门上有个清晰鞋印。 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也不知谁特么丢的鞋,差点砸我头上。 我被这么一刺激,怒不可遏地正想破口大骂,只觉手腕一紧,范剑死死抓着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看了眼围观人群,暗骂一声便强压下怒气。 “冤枉啊!我没杀人啊!” 棺材旁传来老刘惨叫。我转头看去,一只猪蹄般肥厚的脚掌将老刘脑袋死死踩在水泥地上,这只脚掌肥的没一丝皱纹。老王的面容沾满尸油,被踩着也不忘重复喊“冤枉。” 妇人身旁的光膀男听罢,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惶恐之色,他蹲下身又在老刘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老刘听罢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不是我…不是我…啊!!” 老刘说了一半又凄厉地惨叫一声,蠕虫般扭动起身子,然而根本挣脱不开拧成麻花的绳子。只听见噗嗤一声,光膀男按在老刘大腿上的手一抬,一道半米之高的血柱喷射在众人眼前。 光膀男脸色阴沉下来,好似蒙上一层寒霜,他一甩手腕,淅淅沥沥血珠洒落一地,在他手上,正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 围观的人嘘声一片,有的见状捂住眼,有的甚至捧腹大笑,没半点同情。 我看得也是心惊肉跳,光膀男下刀果断,眼神无情冷厉,不像第一次当刽子手,但他为何如此紧张? 老刘痛苦的扭着身子,颤抖着张了张嘴,显然是有气无力,疼得说不出话。随着血液流失,老刘脸色更加苍白。 这场面的血腥,看得我双腿微微发软,老刘出气多进气少,但看老刘的嘴型,仍旧不停说着“冤枉。”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也不知光膀男说了啥悄悄话,把老刘吓得魂不附体,可是行刑的刽子手和犯人有啥话好说?无非就挥刀了事,难道老刘和光膀男认识? 光膀男见老刘仍在不停嘀咕,眼中冷光一闪,转过身对众人道, “老刘已说不出话了,那便是默认杀人了。” 他低沉的说罢,未等众人回应,便快步走向老刘。 看到这,我一愣,紧接着心头浮起一股怒意,感情他们是没证据,就施严刑逼老刘认罪?离谱的是围观群众竟没半点意见。 我看向光膀男背影,他似乎急切地想杀死老刘,是有什么目的? 老刘处境已然是半截身子躺进了棺椁,他浑浊的瞳孔向我望来,似乎在无声地乞求我。他颤抖的嘴型,仍不愿承认自己杀了人。 我一回想光膀男怪异的神态,心中的可疑愈发强烈,有道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可老刘到这时候还有必要说谎吗?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老刘跟个饭团似的被光膀男踹翻个身,看样子还吊着口气,光膀男举起匕首悬在老刘头顶,老刘眼中骤现绝望。 我举棋不定,老刘说不准是无辜的,我若出手制止,算多管闲事吗?我看了眼范剑,他神情冷峻,眉宇间透出一股凝重之色,不知在想什么,看样子也不打算阻止。 刀尖已对准老刘心脏,鲜血滴滴答答滑落,染红老刘胸口,只见光膀男缓缓抬高匕首,嘴角跟着上扬,浮出一抹阴险笑容。 我愈发觉得蹊跷,恰好此时我瞥见了这抹不易察觉的阴笑,一股寒意顿时冷彻胸膛! 这抹阴笑,像水面上一道涟漪,迅速划过唇角,又在瞳孔中凝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这抹阴笑冷的像千年寒冰,又有处在深山老林的阴森之感。 啥刽子手杀人之前这样笑的? 这像计划得逞后的阴笑,他和老刘大概是有过节,老刘也大概是无辜的,这或许是场阴谋!万一是栽赃陷害呢! 眼看着生米即将煮成熟饭,我咬咬牙, “住手!” 我大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可这声“住手”似乎晚了一步,刺向老刘心脏的匕首没半点停下的势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刻我深感后悔。 我优柔寡断,反复纠结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被灌输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没能最快战胜内心想法。 围观的人就算看出端倪,依旧袖手旁观,因为躺在地上的不是自己,只会戏谑的看着别人遭受不公。 可当自己有难时,又能指望谁来发声? 他们一听钱权,定会放大瞳孔;一听男女性事,定会马上兴奋;但一提到道德、良知、人性,只会噤若寒蝉。 他们抱着胸,磕着瓜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人性的冷漠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虽然是个家庭条件一般的普通人,但我一直抵抗着自己被环境改变,我努力保留着一丝初心。就算我条件优渥、身处高层,也会帮助底层受难的人,为他们发声,也不在乎被人讥讽。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便是我的初心,也是惩恶扬善的本心!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后,血泊里的老刘再也没了动静。光膀男搅动两下手上的匕首,见我跑出人群,他缓缓上前,狞笑道, “你刚喊什么?” 光膀男脸上血迹如油漆般,滴滴答答的滑落,令人难以看清五官,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看得我不禁心里打怵。 我强装镇定,冷冷盯着光膀男,暗暗紧绷起身子,以便应对随时爆发的冲突,我开口道, “你急着杀老刘有什么目的?” 男人听罢冷笑一声,脸上现出古怪之色,他没有回答,转过头用抹布擦起脸来,令人愈发觉得可疑。 我眯了眯眼,显然光膀男是不想回答我问题,既然他不说,不如就问那妇人。 只见妇人用老刘衣服擦了擦肥硕的脚掌,随后一把抓住腰带,将老刘扑通一声丢进棺材,似乎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杵在原地,此时周围人的目光聚集在妇人身上,也忽略了我的存在,我不禁纳闷,特么的我存在感这么低吗? 老刘死后,妇人便踔厉风发起来,滔滔不绝地向众人揭发老刘生前做过的缺德事。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说老刘性无能也就罢了,怎么连母猪怀不了孕也是老刘害的?真是人在棺中躺,锅从天上来。 妇人说罢,从人群中捡回布鞋,见我杵在光膀男旁,便上前对我不以为然地道, “你咋个事儿?对老娘做事儿有意见?” 妇人仰着脸用硕大的鼻孔看我,语气轻蔑,压根没把我当回事。 我深吸口气,压住心中怒火,愠怒道, “你确定是老刘杀的人?他到死都没承认,我看你们是故意陷害的吧!” 妇人听罢,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我,又扫了眼围观人群,不怒反笑道, “我陷害我妹夫?你个b崽子再乱说老娘打烂你的嘴!” 妇人阴沉着脸,说罢便抬起腿,轻车熟路地摘下刚套回脚里的布鞋,这只布鞋饱经摧残,硬是被硕大的脚掌撑成了大饼。 我瞥了眼光膀男身上健硕的肌肉,强提一口气,既然我站出来,那便没有了回头路,无论如何都要给老刘申冤,即使死无对证,我硬着头皮,嚷声道, “你说老刘是凶手,那你有证据吗!” 妇人听罢噗嗤一笑,围观人群也传来一阵嘘声,有的神色肃然,对我摇了摇头,有的一脸讥笑着朝我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什么。 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妇人转头一瞪,沸腾的人群顿时寂然无声。 妇人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锋利如刀的眼神充满寒意,她啪啪拍打两下手中布鞋,扬声道, “大家都说我陈婆婆蛮横,但其实我也不是不讲理,乡亲们都知道老刘的事儿,铁定是他失手打死我妹妹,错不了。” 妇人说罢,握着布鞋的手似乎按捺不住,作势要向我拍来。 我心感恶寒,飞快思索,围观的人只知道老刘家暴妻子且无证据,而光膀男和老刘指定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他下手时阴笑什么? 想到这,我指着妇人鼻子,厉声道, “有人看见老刘打死妻子么?如果连最基本的目击证人都没有,凭什么对老刘严刑逼供!” 妇人闻言,双眉一挑,神色骤变,他冷笑一声, “没目击证人?哼......你连个事情经过都不知道,就敢插手我陈婆的事儿?” 陈婆说罢,愠怒地拍打着布鞋朝我逼近。 “那就麻烦陈婆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吧,我也不知道这事。” 范剑此时站出人群,走到我身边,我看了眼范剑严峻的脸色,心中一暖,看来他的立场和我一样,好兄弟就得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陈婆看了眼范剑,冷厉神色渐渐消退, “哟,小范也在啊,你认识他?” 陈婆扭过头转了转眼睛,叹出口气道。 “那行,我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你们一遍,省的说我陈婆不讲理。” 陈婆说罢冷哼一声,踢了脚一旁的光膀男,示意他来讲述。 第三十二章 落子无悔大丈夫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光膀男已拭去油漆般浓厚的血渍,整张脸红的跟抹了颜料的戏剧演员似的,正不停地抽动五官。 干巴的血迹似乎让他极为不适,这种感觉就像脸上贴了层膜,疯狂抽动五官试图将膜扯裂,挤出的一道道皱纹像世界地图上的崎岖山脉,让人不堪入目。 我咬着牙别过脸,特么的牛魔王相貌也没这么狰狞吧?这模样普通人见了都得做噩梦。 光膀男看了眼陈婆,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他又冷冷地扫了我和范剑一眼,道, “人不是老刘杀的还能是谁杀的?难道是你杀得啊?” 光膀男说罢,冷哼一声。我和范剑对视一眼,心里一阵无语,我给老刘申冤,结果这光膀男特么一开口就栽赃给我。范剑意识到光膀男不愿说明事情经过,便把问题抛向陈婆,范剑细声细气地问道, “陈婆啊,那……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们吧。” 陈婆抱着胸,撩了把额前杂草般的刘海,在她肥厚的天庭上,有颗指甲盖大的痣。陈婆并未搭理范剑,而是转过头呼出口气,有些不胜其烦。 范剑见状,搭起我肩膀,傻笑着摆摆手, “哎呀,我朋友脑子缺根筋,他就好奇这个,陈婆你别跟这二愣子计较。” 我一听更加无语,我第一眼见范剑就觉得他脑子缺根筋,这会儿还说起我来了,便在心中狠狠问候一顿范剑家人。 陈婆白了眼范剑,不耐烦道, “也没啥好说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老刘有家暴,事发那天岑海亲眼看到老刘跑掉了。” 陈婆说罢瞥了眼光膀男。他叫岑海,看来岑海是目击证人。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这么一来,好像是说得通。老刘失手打死妻子后,迅速逃离现场,恰好被岑海看到,不过话又说来,为什么老刘不藏匿尸体就慌张跑路? 我疑惑不解,乍一听合乎情理,但回想岑海那抹阴笑和之前的神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 这时范剑冷哼一声,指着岑海鼻子喊道, “你亲眼看见的,只是老刘逃跑的那一刻,没看见老刘打死妻子的一瞬间,万一当时有第三个人在场呢?你怎么确定老刘是凶手!” 范剑嗓门跟钢炮似的,显然这话不单单是给岑海听的,围观人群听罢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不休,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挤出人群赞同道,“对啊,不一定是老刘啊!” 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听这话,正是给岑海施加压力的机会,让他这个目击证人说清楚当天看到的事,倘若我站出来又没成功给老刘申冤,那不是出洋相么? 想到这,我指着岑海鼻子喝道, “你当时在老刘耳边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和老刘有过节!我看你是栽赃陷害老刘的吧!” 我借此机会,心中的疑惑倾巢而出,齐刷刷地往岑海身上招呼,谁让他一开口就tm诬陷我。 岑海被我们逼问一顿逼问,他楞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也有狮吼般的嗓门,他心烦意乱的眨巴两下小眼,随后噗嗤一声,冷笑道, “我压根不认识老刘,乡亲们都能作证,谈什么过节栽赃?” 我一愣,看了眼陈婆,她眯缝着眼点点头,可以证明岑海不认识老刘。 “至于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他早点承认,让这事早点过去而已。” 岑海盘腿坐在地上,搓起胳膊上的血迹,头也不抬的补充道, “因为算上老刘,我杀够99人了,刽子手这行杀人过百则断子绝孙,很多人都知道,我杀完最后一个就转行了,我想早点结束我行刑官的职业生涯罢了。” 话说到这,似乎一切能解释通了。 身后的群众传来一片嘘声,几个孩童穿梭在人群里玩闹,有的妇女磕着瓜子唠起家常,大部分人眼里弥漫着期待的光泽,似乎热闹没看尽兴。 我的情况愈加不利,我和范剑问了一番,却揪不出问题在哪!虽然一切都解释得通,但我一想起那抹阴笑,便觉得这事一定不简单,而我必须得先详细了解经过。 我厉声道, “那你把当时看到的情况说出来!”范剑见状,附和着逼问了句“说啊!” 岑海被吼完两声,他缓缓抬头,神色肃然的脸庞上,冰冷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意,他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感情,浑浊的眼白被血染红,他瞳孔倒影里的我,似乎已被大卸八块,令人不寒而栗。 见此一幕,我后背一阵发凉,刽子手的眼神真特么能杀人,幸好附近人多,他不敢乱来…… 见岑海没说话,陈婆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岑海,骂道, “嘿呀你说啊,真是烦死人啦,你是白痴吗,你现在当着乡亲们面去说清楚,省的别人说闲话!” 听见这话,我大脑一空,感情岑海都没和围观群众说过啊!不过大家应该也预料的到。 岑海嗯了一声,抽了抽狰狞的脸庞,阴沉脸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若无的忧虑,看样子身为刽子手的岑海,面对陈婆这种蛮横无理的女人,也不敢傲慢不逊。 岑海走到人群中央,我和范剑紧随其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纷纷比划着手争长论短,大家似乎都好奇岑海看见了什么。 直到岑海还有我和范剑站在人群中央,岑海目光所到之处,原先议论的人纷纷闭口不言,似乎惧怕岑海锋利如刀的目光。 直到所有人安静下来。 岑海摊了摊手,呼出口气道, “既然陈婆说了,那我就跟大家讲讲,那天我看到的事,老刘已经死了,大家就听个乐吧,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昂。” 围观群众听罢,你一把我一把地分享起瓜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岑海顿了顿,滴溜溜转着眼珠,过了一分钟,又微微点点脑袋,一幅想起来的样子。 岑海又扫了眼围观人群,咽了口唾沫,开始解释起那天发生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我出门去钓鱼,走了大概半小时, 然后我忽然听见一声惨叫从我左前方传来,然后我就看见老刘慌慌张张地跑出家门,往我前方跑去了, 老刘跑了之后,他家门是开着的,我当时好奇,就往里看了眼,结果我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脑袋流着血, 我一看似乎出了人命,马上把老刘家几个睡午觉的邻居叫醒,然后我就去钓鱼了,显而易见,这就是老刘杀的人。” 围观群众闻言,纷纷点头会意,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岑海说罢,戏谑的看我一眼,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脑子有问题就去找中医看看,别特么浪费我时间!” 我被骂的胸口一阵发闷,岑海说的行云流水,看不出一点问题,难道真是我搞错了?可他为什么之前不愿说自己看到的事情经过? 我仔细回想,是陈婆提醒两次后,岑海才愿意说明,第一次被他转移话题躲过,第二次是被陈婆踢了一脚,在群众面前沉默了好一会后说明经过。 那么就有一种可能——他不愿说明事情经过,肯定有隐情,回想岑海说过的话,他没亲眼见到老刘杀人,案发现场也没有其他目击者,那岑海断定老刘是凶手的话,反倒是岑海自己有嫌疑! 就在这时,我感到袖口一紧,范剑凑来耳边悄声道, “我觉得岑海有点可疑,如果他撒了谎,那他的话肯定存在漏洞。”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范剑也觉得他可疑,和我想一块去了,谎言的弱点就是存在漏洞,我若揪出一处破绽,岑海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圆上一个谎,谎言中不重要的细节往往被忽视。 我想到一半,目光一凝,注意到蹒跚离去的岑海,我三跨两步地一把将其拽住,围观人群见我这举动,纷纷停下正要离开的脚步,皆好奇地向我聚来目光。 “你这二愣子能消停点吗?” 岑海怒甩手腕,不胜其烦地咧咧嘴,凛声道, “大家都没意见,就你事多?” 我急中生智,先把岑海留住再说! “你先别走!你刚刚说的话有问题!” 听闻此言,岑海横眉怒目的脸庞上,愤恨之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难以化解的阴沉脸色, “你今天就找定我茬了是吧?我的话有问题?” 岑海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出腰间,我定睛一看,一把柳叶刀在岑海手中唰唰地打着转,他威胁道, “你今天要是指不出我的问题来,我就剁了你手指给你长长记性!” 围观群众见状惊呼一片,但永远不缺标新立异的人冷嘲热讽。 柳叶刀像极了手术刀,锋利程度可见一斑,我倒吸一口凉气,咬了咬牙,有道是落子无悔大丈夫,虽然八字没见一撇,但我认定方向了也不必反悔。 我咽了口唾沫,先把刚刚留住岑海的问题说出来, “好!那我问你,你确定当时跑出来的是老刘吗!你之前说过,你根本不认识老刘!我看你也有嫌疑!” 岑海听罢,眼中骤现冷意,额角的青筋随着粗气一缓一张,一把抓住我衣领, “你是拿你的手指和我开玩笑?我虽然不认识老刘,但他右脸这么大一块胎记难道我认不出吗?” 岑海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来,冰冷得让我有些无从下手。我眼角余光瞥见一只苍白的手,正搭在岑海手腕上, “那你就把老刘出来的那一刻详细描述一遍,正好洗清你的嫌疑。” 范剑心平气和说道。我胆战心寒,一时不知范剑这家伙是在岑海怒火上浇油,还是在为我两肋插刀......现在死无对证,万一真是老刘,那我岂不是闹了个乌龙? 第三十三章 你摆脱不了嫌疑!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柳叶刀不断闪出刺眼的寒光,十分扎眼。 一位稚气未脱的少年站出人群,“范哥说得对,叔叔你就详细讲一遍吧。”围观的人听罢纷纷点头以表赞同。 岑海见状,脸上现出古怪之色,愈发显得引人注目,随后他一把将我推开。我整整衣领,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范剑,心里一阵无语。 这家伙脑子是真缺根筋,我刚这么说也仅是为了留下岑海,本质上是客观判断后拉岑海下水,然后追问细节寻找漏洞,结果范剑一顿赶鸭子上架,完全打乱我计划。 老刘的胎记如此明显,岑海确实不易认错,我若找不出破绽,让岑海洗清嫌疑,不但保全不了手指,还得出洋相。 岑海眼珠一转,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似笑非笑道, “好,你要是找不出什么茬,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岑海低声说罢,又缓缓走回中央,他阴笑着扫了我和范剑一眼,鄙夷之色不言而喻, “乡亲们既然想知道,那我就详细讲讲老刘杀人后逃出来的事儿: 那天下午,我走了半晌,热的头昏脑涨,只想早点去河边游泳,顺便钓个鱼, 我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左前方传来啪的一声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女人的惨叫声, 紧接着,前边的屋门咚的一声被推开,老刘慌慌张张地跑我前边去了,当时我恰好看见他脸上的胎记,所以杀人的是老刘本人, 后面的事儿邻居都知道,我也懒得讲了,我压根不认识那对夫妻,你认为我有嫌疑,你说我杀老刘妻子图什么?” 岑海说着转来脑袋瞄我,目光如箭,直击要害。围观群众也纷纷点头以表赞同。 我强装镇定,冷冷注视岑海,暗暗思量着岑海的话,我若露出捉摸不定的样子,岑海定会蹬鼻子上脸,那时情况便不容乐观。 岑海得意的阴笑着,一副等着剁我手指的样子,玩转着的柳叶刀在他掌中闪出一道道刺眼寒光。 事到如今,我只能寄希望于万一。 我深吸口气,岑海的话不断浮现脑海,他在短时间内听见三次声响,一是啪的一声,二是女人惨叫,三是老刘推门的咚声。 这意味着岑海听见了老刘打死妻子的过程,家暴一定伴随骂声,为何岑海没听见?我转念一想,邻居当时睡午觉,直到老刘逃走后才被叫醒,那估计也没听到吵架的骂声。 我思索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我束手无策时,老刘的身影猛地浮现出脑海,他吊着一口气趴在血泊中,他左脸的胎记上,是一只盈满泪水的眼睛。 “等等!” 范剑钢炮般的嗓门炸响耳边,他眉头紧皱,眉宇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似乎成竹在胸, “你说老刘跑你前边去了,是不是老刘推门而出后,左拐逃离,也就是你当时的十二点钟方向?” 岑海冷哼一声,不耐烦地点点头。范剑冷笑一声,他啐了口唾沫,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你根本就没法看见老刘的胎记!胎记在盲区里!” 范剑一针见血,我听后猛地想象起当时景象:老刘出门那一刻,岑海在老刘右侧,直到老刘往左逃跑,胎记确实无法看到!况且有道屋门阻挡视线! 岑海听到范剑的话,戏谑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他马上恢复平静,思索片刻后,答道, “呃...我当时头昏,记性不好,老刘出来后,我确实看到了他的胎记,因为老刘当时有东张西望过。” 我瞥见岑海眼神中的慌张,心头一沉,他肯定没看见胎记!现在死无对证,岑海一定是混淆视听。他虽然谎撒得合乎情理,但谎言多了,破绽也多。 不过话又说来,所幸范剑是站我这边,他问了谎言中最重要的部分,当然难寻破绽。我接过范剑的话,问道, “你说同时听到‘啪’的响声和惨叫声,那‘啪’的那一声是什么?” “是老刘用凶器打死妻子的声音,我看见了尸体旁有个存钱罐。” 岑海不以为然地抱着胸,看了眼我身后。 我回头望去,陈婆拿着凶器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她泪光闪烁,举着的手微微颤抖,她道, “我妹妹是被这杯把砸中太阳穴,你知道死的有多惨吗?” 我愣了一下,存钱罐?我暗骂岑海一顿,特么的有凶器也不早说,我便接过存钱罐打量起来。 这存钱罐别具一格,特么的分明是个陶瓷材质的水杯。整体是二十公分高的长方体,侧面的杯把只剩半截,栩栩如生的鲤鱼画在雪白杯壁上,杯底用红漆写有“幸福安康”。 我扣下杯盖,映入眼帘的是沾满血迹的平面,中间一道投币口,我这才明白,凶器是个水杯造型的存钱罐,杯口是一道平面,设有投币口,根本无法盛水,罐里也未装有硬币。 我将存钱罐递给范剑,默默思量起老刘作案时的画面: 老刘啪的一声,将存钱罐砸向妻子,随后杯把击中太阳穴时碎裂,老刘妻子即刻毙命,老刘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后,存钱罐慌忙一丢,迅速逃离现场。 存钱罐沾血之处,是被杯盖盖住的一面,这就说明当时存钱罐在未装盖子的情况下,倒置于地面被血淌湿。 那么就出现一个极大的矛盾,倒置的存钱罐,投币口那面贴于地面, 这在外人看来,不就和普通水杯一模一样了吗! 况且我打量半天,若没发现投币口,根本联想不到这是存钱罐。 岑海是如何知晓这水杯实为存钱罐的? 在这一刻,我猛地醒悟过来,我盯着岑海道, “你说你往房间里看了眼,发现尸体后就去叫醒邻居了对吧?之后是不是一直没去过现场?” 岑海咔咔两声扭了扭脖子,面不改色道, “没错,那女人流了一地血,我把邻居叫醒后就走了,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 我冷笑一声,总算让我揪到破绽了!我指着岑海鼻梁,大喝道, “你那天一定进过老刘家!如果你没拿起凶器,根本就发现不了这是个存钱罐!” 我的话说的在理,围观群众听闻瞬间炸开锅,纷纷若有所悟地点头议论,有的面面相觑,有的一副言之有理的表情。 岑海大惊失色,他鼓睛暴眼,嘶嘶地吸进两口凉气,听闻一旁围观人群的附和,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显而易见,倘若岑海无法解释,那也就说明了岑海当天亲手拿起过凶器,这意味着他摆脱不了杀人凶手的嫌疑! 岑海阴沉着脸,时不时抽搐着唇角,面对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难掩脸上恐慌之色,俨然无法回答我问题。 “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根本没进老刘家……你怎么随便诬陷人!” 我注视着岑海的阴晴不定的神态,岑海似乎有些语无伦次,我顿时计上心来。 谎言中最重要的部分往往难以攻破,我若不按套路出牌,岑海一定招架不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现在就是乘胜追击之时! “你说你那天去钓鱼,有人能证明吗!邻居有看见你带的渔具吗!”我厉声追问,范剑见状也附和着逼问“你那天当真见过老刘吗!” 岑海的额角渗出混着血迹的汗珠,他转动目光冷冷扫视众人,愈发显得慌张,他攥紧柳叶刀,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解释道, “钓鱼......哼,我鱼竿什么的,向来是藏河边草丛里的,所以那天我啥也没带, 我也没进老刘家,我是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至于为啥我看出那水杯是存钱罐, 因为我曾在商店里看到过老刘家同款的...存钱罐结构的水...呃不,水杯外型的...啊!!” 岑海话没说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被陈婆一脚踹翻在地。 此时的岑海正龇牙咧嘴地捂着裆部,面目狰狞。 陈婆力大如牛,她颤着满脸横肉,怒目切齿地质问岑海, “放你娘的屁!这储钱罐儿是当年村长从阳间捎给我的!整个九冥镇只有两个!好哇,原来是你杀得我妹妹! 老刘不是个东西,但起码他家暴不往要害之处打,今天要不是这俩小伙一口道破,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话音落定,陈婆怒意更盛,她一抬脚,又传来一声断子绝孙的闷响。 围观人群见状,纷纷振臂高呼,群情激昂地向我投来赞赏目光,原本等我出丑的群众根本想不到我仅用几句话逆转了局势。 岑海沉闷地低吼着,大张的嘴能塞下两颗鸡蛋,暴起的青筋能想象到此刻的他有多疼,陈婆一脚接着一脚往要害处踢去,岑海翻起白眼,渐渐没了动静,似乎是昏迷了。 我松出口气,虽成功帮老刘申了冤,可事情具体经过还是无法还原。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范剑的喊声,我转头望去,他站在老刘家门口冲我招了招手。 范剑嘿嘿傻笑俩声, “你记不记得岑海揪你衣领的时候说了啥?” 我一愣,我哪记得他说了啥?只记得我差点被你这狗日的坑了!范剑见我沉默,指了指墙上的结婚照, “岑海其实一直以为老刘胎记在右脸,所以编谎时就出了漏洞,你看那幅结婚照。” 我顺着范剑值得方向看去,一张结婚照挂于老刘家的白墙上,照片里的老刘揽着妻子,面容精瘦,双眼炯炯有神,最显眼的是,老刘右脸包子大小的胎记。 范剑似乎看到了真相,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神情自若的道, “这照片是水平翻转过的,岑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只看过老刘照片,真正见到老刘是行刑时,不过看他那紧张样子,肯定是没注意胎记位置。”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范剑的看法不无道理,我细细思量, 岑海杀人确实没有动机,那反过来说,如果岑海是被迫杀人呢?他在老刘家没见过老刘,就说明家中只有妻子一人甚至无人。 那么试想,一个刽子手去一个陌生且无过节的女人家能干啥?显然是后者可能性大,邻居睡午觉,家中又没人,那岑海进老刘家大概是做偷盗之事。 至于凶器,岑海曾说自己当时很热,行偷盗之事说不准想顺便喝杯水,便是把存钱罐认成了水杯,当他揭盖后才明白这是存钱罐,结果这时,岑海恰好被赶回来的老刘妻子发现,岑海便顺手用存钱罐将其杀害。 墙上的结婚照能说明家中还有个未归的男人,岑海便嫁祸给老刘,但让他也没想到的是,大家皆是预料之中的样子,认定了凶手是老刘。 因为老刘死不承认,岑海怕沾上嫌疑,所以想急切地杀死老刘,让这事过去。然而岑海头脑简单,心理素质不强,三言两语就出现破绽,甚至不需要证据证明他的凶手身份。 我将心中所想告诉了范剑,他也深表赞同。 第三十四章 陈丽红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刽子手这个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杀人过百则断子绝孙,因此刽子手杀到99个都金盆洗手,但晚清末年有个叫邓海山的刽子手偏偏不信邪,一生斩首三百余人,最后果真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范剑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岑海杀死老刘后算九十九条命,但他没算上老刘妻子,实际已满了一百,而断子绝孙的规矩也正好应验在岑海身上。”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让岑海始料未及的是,他亲口说过的规矩,还有水杯样式的凶器,都能成为他杀人的证据! 事情到此,水落石出。 岑海下身已被染红,整个人仿佛用血沐浴过似的。 陈婆踹的那叫一个狠,看的众人望而生畏,我双腿也不禁发软,岑海的两颗荔枝估计早已血肉模糊。 陈婆又朝人群挥了挥手,嚷嚷了几句,随后俩大汉钻出人群一前一后抬走岑海,估计是陈婆叫人将其埋了吧。 拥堵在小路上的人群渐渐稀疏,孩童屁颠屁颠地跟在大人身后,妇女们舒出口气,心满意足地拍手离去,有的人低垂着头扼腕长叹,似乎老刘的死让他们深感惋惜。 摆在门旁的棺椁,老刘四仰八叉地躺在女尸身上,微睁着眼睛,模样十分渗人,我转过目光向屋内看去,老刘卧室的方桌上摆有些残羹剩饭,桌旁放着一沓报纸,老刘似乎对妻子的死不以为意。 陈婆见众人离去,颤着满脸肥肉走到我和范剑面前,细声道, “老弟!不好意思哈,婆婆错怪你了,要不是你站出来,婆婆就稀里糊涂地被岑海忽悠咯。” 陈婆的眼神温和许多,但这彪悍粗犷的面相,看起来跟黑脸张飞似的,她突然这么温和,一时让我有些不适应。 “没事儿,林祈他脑子缺根筋,但为人正义,他既然站出来了,我咋可能在后面裹脚呢。” 范剑打趣道。 我心中一暖,有道是于患难风豪杰,无论是这次为我挺身而出,还是死战将军时救命一刀,可想而知他认了我这个兄弟,我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阴间里竟有了份患难之交。 陈婆点了点脑满肠肥的头,挤出一抹苦笑, “那今晚就来婆婆家吃个晚饭吧,喔!对了老弟,你这衣裳太埋汰了,婆婆晚上送你件吧。” “啊,不用不用。” 后来我们客套了几句,陈婆安排人手埋葬老刘夫妇后,我和范剑便一同去陈婆家。 ......(希望我这萤虫般的微光,能照亮世间所有不平事。) 北方人的热情有两种,一种是热情好客,乐于助人,若拒绝反而让人寒心。另一种热情更具表面性,通常爱说空话,乱允承诺,是一种光打雷不下雨的热情。 陈婆性格直爽粗犷,我和范剑哪敢不答应,虽然范剑想回家,但我们还是不情不愿地跟随陈婆脚步。 我们揭穿岑海的阴谋,整整花了四小时,此时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带着饭菜香味的微风轻抚脸颊,让人饥饿难耐。 范剑闲得无聊,一路上不停胡吹乱侃,讲半天就听懂一句“跟着我真刺激。” 这副情景让我有种回到儿时的感觉,像和伙伴走在回家的路上。 范剑刚吹完牛逼,这会儿又讲起冷笑话,我拍了拍他示意他少讲几句,冷笑话哪有荤段子带劲,听得人耳朵生茧。 陈婆在前面走了一会,她忽地钻进路边小树林,我和范剑都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随后陈婆又乐呵呵地回来,一堆杨梅被她兜在衣角,现在正是吃杨梅的季节。 “对了小范啊,你这段时间都上哪溜达去啦?咋这么久没看见你了?”陈婆抓给范剑一把杨梅,又向我递来一把,“这杨梅不用洗的哈,直搁嘴里就完事儿,咱南岙村的杨梅老有名儿了。” 我点点头,这酸杨梅吃了应该更觉得饿吧?范剑也没回答,接过杨梅就是一顿大快朵颐,没成想他刚吃下两颗,剧烈咳嗽起来,又暗暗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范剑似乎不想让陈婆知晓自己逃回来的事,也或许是争取时间思量着怎么蒙混过关,我便拍着他背,转移话题道, “还要走多久呀陈婆?范剑看样子饿得不行了。” 陈婆一颤满身肥肉,咕噜一声咽下杨梅, “放心昂老弟,很快就到了,小范没事的吧?” 我摆了摆手,陈婆见范剑没啥大碍,他又扭头继续带路,大饼似的布鞋扑哧扑哧踩在水泥地上。 我帮范剑糊弄过去后,他又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走了约莫五分钟。 一扇漆皮脱落的铁门被陈婆吱呀一声推开,院中有位高举斧头的大爷,他身材精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大爷正汗如雨下地劈柴,在他身后是和两米高院墙齐平的柴山。 我打量了一番四周,院角有座椭圆的鱼池,比浴缸大了点,穿着白纱裙的金鱼在清水中优美的摆着身体,美中不足的是,突出的鱼眼跟甲亢患者似的。 水池上是栩栩如生的假山,从山顶奔流而下的溪涧,喧哗着蜿蜒流泻进山谷里,大小不一的石头错落成桥,恰好将鱼池分割,几座盆栽摆在鱼池旁,舒展身姿的绿萝被打理的一丝不乱。 这时,身后传来陈婆洪亮的骂声, “你个傻Der别劈了,这么多柴被雨淋湿了咋办呐?” 我转头望去,这位精瘦大爷正诺诺连声地对陈婆点头致歉,眼中没有一丝怒意,看样子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在乎。 陈婆骂了几句,又像大爷递去一捧杨梅,大爷便乐呵呵的推门离去,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难道还有追陈婆的极品大爷?我看了眼不以为意的范剑,他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 陈婆家是座两层砖瓦结构房,托着阳台的混凝柱嵌满各色玻璃碎做装饰,门前贴有红对联,屋外放有竹凳,家家户户皆是如此,农村的自建房算不上大气有档次,在那个年代能遮风挡雨即可。 “老弟你们挑个地方歇会哈,我热饭去。” 陈婆说罢,抱起一捆柴便进屋开始忙活。 不一会菜香味就溢满小院。 我看了眼一旁的范剑,不知为何,他愁眉苦脸的,我道, “你认识陈婆啊?她是什么人?” “她叫陈丽红,是个寡妇,年轻时和村长有一腿,后来不知咋了好像吵过一架,自那之后,我觉得陈婆变得有些冷热无常。” 范剑摆摆手,面露难色, “咱吃完早点回去吧,阿梅还等着我呢。” 范剑似乎一秒都不想在这多待,不知是惧怕陈婆还是想回去陪阿梅。 刚认识范剑时,就听他哭着说起他女朋友阿梅,他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阿梅,没曾想我们竟死里逃生出来。想到这里,我话锋一转, “哎兄弟,你想过为啥那个疙瘩会着火吗?桃木剑扎它也着火呢。” 范剑不由得愣了愣,随后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一幅听不懂的模样, “我不知道呀,可能天注定了我能活着回家吧。”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范剑这家伙在装傻,还tmd装单纯,看他这眼神,就像没来得及进化的人猿,不想承认自己处男罢了,桃木剑能让疙瘩起火,那么范剑的童子尿也一样。 陈婆单手扛着木桌来到小院,她放下木桌后又颠着屁股走回屋里,然后又端着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脸盆出来,热气熏的她有些面红耳赤。 范剑看了我一眼,咧着嘴摇摇头。 “尝尝俺们那嘎达的菜,味儿老好咯。” 陈婆说着将脸盆放在桌上,这是道芳香四溢,油水充足的大杂烩,盆中土豆玉米,排骨肉片一应俱全,汤汁色泽金黄,十分浓稠。 虽然东北菜没有南方精致,但也让我直流口水,陈婆这烹饪手法,能胖到两百斤也不足为怪。 随后我们三人吃了起来。 我吞下一块肉片,肥而不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东河村咋没这么多食材?显而易见,蔬菜什么的应是自家种植的,估计村里有人养家禽。 陈婆吃的满嘴流油,眼睛跟雷达似的,一下筷定能夹出肥肉。 陈婆吃了一会儿,开口道 “对了小范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范剑闻言,浑身一颤,他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沉默了片刻,解释道, “呃……我和林祈去旅游了。” 范剑说罢,低头自顾自地闷下几口米饭,看样子是把问题抛我头上来了。 陈婆一愣,张着的下巴迟迟没有闭合,她追问道, “这嘎达地儿能旅游个啥?你们......该不会去C区了吧?” 说到这里,陈婆神色骤变,整个人散发一股寒气,目光森然,陈婆放下筷子,冷声道, “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哪来的?” 被陈婆这么一问,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看了眼范剑,他微微点头,凝重的对我使个眼色。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范剑这家伙不提前想好糊弄陈婆的措辞,又把问题抛我头上来。 第三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晚霞消沉在茫茫夜色中,院外昏暗灯光照映着饭桌,芳香四溢的杂烩已无人动筷。 两寸长的刘海略显凌乱地贴在陈婆额间,一道细长肥油夹在皱纹里淌出唇角,眯缝的眼锐利如刀。 随着我的迟疑,气氛渐渐紧张。 我急中生智,解释道, “呃...我从东河村来的,和范剑去山上露营了...因为我和范剑都有个荒野求生的爱好。” 说完这话,我后悔不已,这谎话我自己都不信,被识破了又会是个啥后果?一想起陈婆的断子绝孙脚,我双腿不由得打颤。 范剑见状赶紧和稀泥, “...啊对对对,就在狼头山上,当时还遇到野猪了呢,撞人可猛了...呃不对,那儿风景挺不错的。” 范剑故作镇静,话说得语无伦次,杂烩冒出的蒸气吹在他脸上,豆大汗珠滑过额角,显然范剑对这个谎也没把握。 陈婆听罢,锋利如刀的眼神渐渐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捉摸不定的眼神,她沉默片刻,道, “年轻人倒挺会真会玩儿呐,那嘎达危险得很,没事儿就别去,瞧给你们埋汰的。” 陈婆又夹起块肥肉,她一脸享受地咽下后,紧张气氛渐渐缓解。 我松出口气,胡乱思索起来,陈婆说狼头山很危险?地图没标注狼头山的位置,也不知道狼头山是怎么个危险法,不如晚上向范剑问个清楚,他再懒得说我非得给他痛扁一顿。 陈婆不知怎的,神色古怪起来,她瞪了范剑一眼,抹了把唇角的肥油,恍然道, “对了,你们在狼头山那嘎达待这么久,有见着过李四光和他外甥不?” 范剑一惊,似乎对这个问题出乎意料,他茫然地瞥了我一眼, “呃...我们没看见哇。” 陈婆放下筷子,神色愈发古怪,她出神地望着凄美的残月,不知在思索什么。难道说陈婆是在试探范剑?莫非识破了我们的谎言? 阴谋都让我和范剑给破了,打死都想不到,编个谎却在阴沟里翻船。不过话又说来,那舅甥俩在狼头山这么危险的地方干啥? 场面随着夜色沉静下来,残月被黑云遮蔽,凄清的月光更加昏暗。陈婆点亮一盏煤油灯,脸上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忧色,她开口道, “李四光在狼头山忙活了好几天,也不知死了没,你们真没见着啊?” 陈婆说罢,心神不定地看了看我和范剑,又喃喃自语道, “李四光欠儿登似的,每次回来老娘都想削他,不过他人也实在,他俩要是......” 陈婆有点话里有话的意思,我看了眼皱着眉的范剑,他茫然的脸庞渐渐浮出一层凝重,似乎是听懂了陈婆的话。 难道是陈婆识破了谎言?倘若识破,范剑这被通缉的事情怕是藏不住了。我看了眼陈婆惆怅的脸色,转念一想,陈婆难道想让我们去狼头山找那舅甥俩? 我细细琢磨,倘若陈婆未识破谎言,她就真以为我们在狼头山荒野求生过,倘若陈婆担心在狼头山的舅甥俩,那让我们去找倒也说得通,毕竟她会认为我们熟悉狼头山。然而,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干,送信的任务还特么拖了一整天。 我看了眼范剑,生怕这家伙一口答应,我便向他投去一道厉色目光,示意他别理会陈婆。 范剑也不傻,他看了我一眼,又装傻充愣来,避重就轻的道, “是啊,四光叔叔是挺得瑟的,不过肯定没事的,毕竟他这行干了许多年了。” 陈婆闻言,垂下头叹出口气,用肥厚的手摸了摸范剑脑袋, “小范啊,我担心他俩出什么意外,有人给他们搭把手会安全许多,你真的不去吗?” 范剑闻言,一副迟疑不定之色,陈婆又看了我一眼继续道, “那舅甥俩种了这么久的地也不知咋样了,小范你要去的话,李四光那大鼻听不会让你空手回来的,你朋友可信的话,可以把他也带上,你俩到时好好掰扯掰扯吧,婆婆我不逼你们昂。” 陈婆说罢,提着煤油灯转身进了屋。留下我和沉默的范剑,昏暗月色下看不清他脸色。 我胡思乱想,舅甥俩种地种出生命危险了么,还得我和范剑去找?不过就算找着了又有什么报答?该不会是提俩颗大白菜回来吧? 还没等我问范剑,陈婆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攥着几件衣服回到院中, “谢了老弟,我已经叫人把岑海埋了,老刘虽然错杀了,但他也着实该死。” 陈婆说着便向我递来衣服, “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这些个衣服是我老伴儿生前的,你拿去穿吧。” 我也没客气,接过衣服,客套了几句, “啊...没事,范剑不在我也还原不了事情经过,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陈婆嗯了声,又来到范剑身旁耳语了几句,范剑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掰扯明白了和我说一声昂。” 陈婆再次提着煤油灯回了屋。 我有些茫然,俩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说些啥,不能让外人听到的,指定不是啥好事。 范剑见陈婆走后,泛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拉着我走出小院, “走吧走吧,到我家了再说。” 看范剑这样子我也是一头雾水,他不会真想去狼头山找舅甥俩吧? 无论我如何询问,范剑都装傻充愣,牛头不对马嘴的,要么直接就闭口不言,我口干舌燥地也懒得多问,心想到家了再说吧。 一路无话,在昏暗月色下走过几条充满虫鸣声的歪扭小路,时不时的狼嚎犬吠声环绕耳廓,有点渗人。 不多时,范剑在一座漆黑的两层斜顶木屋旁停下脚步,他看了我一眼,轻轻敲了敲门,这便是范剑家。 一道微弱烛光映出窗外,照亮窗沿上鸡蛋大小的仙人球。 “谁啊?” 屋内传来女孩的柔声,想必这就是阿梅。范剑欣喜地轻敲两下门,趴在门缝上低声喊道, “是我啊,阿梅快开门。” 木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一位年约十八的女孩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揉了揉惺忪睡眼。阿梅看清是久未归家的范剑后,她大惊失色,正想开口,范剑便一把捂住阿梅的嘴,顺带做了个嘘的手势。 阿梅点点头,将我们迎进屋。 一股淡淡体香萦绕鼻尖,小木屋约二十平米,淡黄色橡木墙的纹理天然大方,脚下是张灰蓝地毯,墙角的橡木衣柜上堆满厚厚书籍,床头柜旁是铺了竹席的双人床,一个半人高的狗狗玩偶占半张床,估计那玩偶是代替范剑的,冬暖夏凉的木屋在摇曳烛光下格外温馨。 一阵细细哭声围绕耳廓,当我转头望去,抱着阿梅的范剑眼里充盈着甜蜜,阿梅将脸埋在怀里轻声抽泣着,一只手揪着范剑胳膊一顿拧,给他疼得龇牙咧嘴,倒抽凉气。 我尴尬地挠挠头,打量起陈婆送的衣服......都是些背心T恤。 “这位是......” 我转头望去,阿梅的泪眸有些泛红,她扑闪的睫毛跟蝴蝶似的,见我看她,又羞涩地避开目光。 范剑轻拍阿梅脑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阿梅额头,解释道, “他叫林祈,我能回来一方面也是托他的福,到时候我有空了跟你讲哦,今晚他借宿咱家,我还有大事要和他商量呢。” 阿梅紧抱着范剑,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她的五官像稚气的孩子,眉目间又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谢谢你啊。” 我愣了愣,忙道, “哎没事没事,范剑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范剑傻笑着点点头,和阿梅一顿你侬我侬,直到哄得她肯睡觉后,便架起木梯,和我一同上了二楼。 这栋木屋一层一间,做饭之处是在屋外,上二楼则需搬来木梯。 我们来到二楼,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被范剑蜡烛点亮,这里较一楼相差不大,落地窗旁是张铺着凉席的小床,窗缝吹来的风微微晃动天花板角落的不规则蛛网,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范剑叼着烟席地而坐,向我招了招手,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格外凝重,见我也坐下,向我抛来根烟,一顿吞云吐雾后,范剑低声道, “送信的事儿你急不急哇?” 范剑探过头来,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一头雾水,对陈婆口中之事一无所知,我问道, “陈婆和你说了啥,你说清楚了再问我。” 范剑点点头,眼里闪着光,他眉飞色舞地解释道, “舅甥俩在狼头山刨红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因为陈婆信了你的谎,所以想让咱去帮他们一把。” “他们刨红薯有生命危险么?这种事为啥叫我们去?” 我茫然道,百思不解的是,陈婆和范剑神神秘秘说了这么久,感情是挖红薯的事? 范剑一听这话,忍俊不禁笑出声,意识到楼下睡觉的阿梅,又立马捂住嘴,范剑将烟头弹出窗外,凑来悄声道, “......挖红薯你听不懂的话,那倒斗你应该听得懂吧?” 第三十六章 梦魇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悄声下楼,见阿梅熟睡后,终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一脸正经地解释起倒斗之事。 “干盗墓勾当的分为官盗和民盗,官盗如曹操、董卓等,民盗则是自行组织,没法和官盗一样明火执仗大干,李四光舅甥俩说是种地,实则是在盗墓,种地是为了掩人耳目,墓葬如果小的话,速战速决就行,可压根用不着种地什么的。” 范剑这么一说我倒是听明白了,那既然种上地,说明墓葬不小,他们挖掘进度快不了。 范剑难掩脸上的激动,他搓了搓手,道 “那座墓葬规模不小,陈婆担心舅甥俩出意外,也就是她表弟表侄,所以让我们考虑考虑,所以我想...等你送完信,咱也去干一票如何?刨出宝贝了咱也有份。” 我没有回答,琢磨了一番,盗墓这勾当我略有了解,解放前多数是两人合作,如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或是信任的朋友,但父子关系的最少。 或许是这勾当不光彩,因此基本没有父子干这行。而做这行多人团伙或是单人独干的少之又少,一人忙活不来,多人又有谋财害命之险。然而李四光舅甥俩就不怕我们谋财害命么? 我道, “那你和舅甥俩啥关系呀?他们信得过我们么?” 范剑回过神,昏暗的房间并未让他感到疲惫,他兴致盎然道, “不是亲戚,不过和我妈很熟,我小时候经常去他们家玩。” 说到这里,范剑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叹出口气凝视着摇曳烛火, “现在的日子哪有生前热闹……墓穴里险象环生,我去了能分些财物回来卖,和阿梅日子也能好过些。” 听见这话,我有些困惑,不止范剑和陈婆,这里的人不知为何,并没有在阴间团圆。他们分明记得生前事,又坚称自己是活人,我倒想知道,他们口中的鬼又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我有些捉摸不定,我该去倒斗么?听范剑这话,我不去或许范剑会自行前去,我活了二十多年,盗墓这茬可是想都未曾想过。 范剑见我沉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趴在蜡烛前点燃根烟, “林哥啊,我一个晚辈都知道,钱是万能的,你人在江湖,备些钱财是必须的……况且倒斗可比钓鱼什么的刺激多了,虽然危险,但李四光还是有经验的,等换来生钱啥都好办。” 我一愣,超市老板当初也提过“生钱”这东西,难道还有“熟钱?”我问道, “生钱是啥?” 范剑笑容一凝,一幅看傻子的眼神,似乎压根想不到会有人问这种问题,他解释道, “像咱活人用的是生钱,鬼用的是熟钱,生钱一烧就熟,鬼就能收到,生熟钱都是冥币,冥币一般在阴间用,但阳间偶尔也有,有些商店每晚清点账单时,有时就能发现一部分钱变成冥币。” 我点点头,不禁打了个冷颤。说来也对,我一想起那家超市里的货物,工具武器一应俱全,我确实需要钱财,钱也确实是万能的,钱不单单是物质上的交换。 人死了人情世故可不会死,有钱能使鬼推磨,忙碌一辈子到最后不都为了个“钱”字。 想到这我便答应范剑,送完信一同去狼头山。范剑听我答应,他一阵眉笑眼飞,承诺明天和我一同送信后,范剑便下了楼。 房间顿时恢复安静,摇曳的烛光照眏着杂乱的行李,不一会,楼下的鼾声此起彼伏。 范剑这家伙是挺开心,但我对解开封印的事却毫无头绪。我心情沉重地掏出地图,又看了眼罗盘,这里磁场稳定,指针不动,附近没什么脏东西。 我观察地图,封印所在位置在南岙村北方,C区——查斯特地盘,AC两区有座小山隔开,因此两股势力争夺的是B区。 西装男坂田龙一是查斯特的人,他曾说过“村长没法领导大家”,“脱离苦海,回到幸福世界”这种话。显而易见,两股势力正争夺着南岙村领袖位置。 至于村长及其侄子的情报,未听范剑说起。 范剑险些死在坂田龙一手中,这就和龙一所说的话背道而驰,我总觉得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得不说的是,坂田龙一的话确实很有煽动性。 两股势力是非对错,孰好孰坏尚不可知。倘若我单枪匹马去C区,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也是九死一生,等送到信顺便问郑美莲比较好。 我有些捉摸不定,该不该把我是活人的身份告诉范剑呢?既然他把我当成兄弟,我有机会和他提这茬吧。 我起身拍了拍木板床的灰尘,疲惫的瘫了上去。 令我颇为不解的是,这个村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活人,但记忆中又有生前的事,虽然很矛盾,但我把他们当活人看待更好些,至少自己也不孤单。 眼皮开始打架,我停止胡思乱想,缓缓闭上眼睛。 …… 不知睡了多久,渐渐地,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尖传到胸膛。 仿佛置身冰窖,一股钻心刺骨的寒意传遍四肢百骸。 五帝钱……好像没挂在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冬天泡冰水,我的意识愈发清晰,我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的我正躺在床上,映入眼帘的木墙,映照着窗外昏暗灯光。我有些不明所以,初夏的气温怎会无端骤降?我正想翻个身继续睡时,我视线一沉,惊奇的发现,在我房间的地板中央,正坐有个漆黑人影。 我吓了个激灵,赶忙揉了揉酸涩的睡眼,确认没看走眼后我才明白,这儿果然有脏东西,估计是他冻醒的我! 这个漆黑人影体型中等,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乍一眼还以为是座雕像,人影除了浑身一片漆黑外,看不出任何特点。 这个人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黑。众所周知,任何衣物在昏暗环境里,哪怕是一丝极为微弱的光线,大部分衣服都能将光线反射,因此再昏暗都能看清别人穿的衣物颜色, 但人影不一样,他浑身上下无法反射任何光线,只有一个人形轮廓,外面的路灯映照进屋,看到的人影也只是一片难以言表的黑,他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我倒吸一口凉气,人影似乎未意识到我清醒,我抚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寻思着拿桃木剑给这脏东西来上一下。 恰好此时床板被我弄得嘎吱一响,下一秒,人影原先所坐之处,此时又空荡一片,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大脑一空,这脏东西难不成和小杨家那个人影一样?当时他还躺我旁边来着,难道是同一个脏东西? 我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上回也是,五帝钱没带身上时差点被掐死,直至今日,人影再次凭空出现,他是想害我? 这人影究竟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我特么惹他了? 我一阵胡思乱想,捉摸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后我将仅剩三枚的五帝钱挂至腰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坐了会,见屋内迟迟未有异常,我缓缓闭上眼睛,侧耳细听着屋内的风吹草动,然而能听见的,只有拖拉机般的鼾声。 …… 我酣畅淋漓睡到正午,后来也未被鬼压床,随后我便下了楼。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站在范剑家门口,伸了个懒腰。 这里不同于东河村的死寂,南岙村充满生气,五六米宽的水泥小路两边,整齐排列的房屋升起袅袅炊烟,消散在碧蓝天空。 妇女将一摞白菜放进背着的篮里,匆忙地将裤脚卷至膝盖,不知去往何方。 一股蒜香萦绕鼻尖,当我转头望去,木屋旁是个水桶大小的火炉,通红的煤炭扑来阵阵热浪,阴间没有煤气,因此使用原始的陶炉做饭。 阿梅晃动着忙碌的双马尾,碎发贴在额间,翻动着锅中蒜末。 阿梅身材恰到好处,模样也精致可爱,天真无邪的眼眸如珍珠般乌黑透亮,精致秀气鼻子和微撅小嘴更显得她做事充满活力。 也不知范剑这家伙是怎么泡到她的,明明同床共枕,可惜的是范剑还未拿下阿梅。 范剑气喘吁吁地端去盆水,额角青筋一缓一张,看样子干了不少重活, “马上好啦,林哥你休息会吧,去鬼楼前咱先做好准备。” 我点点头,回屋整理起行李。范剑在这土生土长,肯定对鬼楼有所了解。 我将桃木剑,蜡烛罗盘手电塞入剑袋,鼓鼓囊囊的剑袋实在不美观,可一看到小李绣下的小小“SB”,心想还是不换了吧,小命尚不能保全,哪有功夫在意形象。 我躺在床上叹出口气,封印的事又该咋办?我能否安全进入查斯特地盘尚不得而知,更别提单枪匹马杀死坐镇封印的恐怖怪物,这一切难上加难。 我叹出口气。 脑海浮出姐妹俩身影,跟着一起的,是小李细声的“揍死你、揍死你、揍死你......” 有点想念她们,我掏出兜中一缕发丝。 这缕发丝还未来得及细细观察,这缕秀发中指长度,发丝紧密地绞在一起编成了麻花,发缝间弥漫着熟悉的淡淡花香。 有道是一缕青丝一缕魂,姐妹俩的灵魂寄托在此发丝中,点燃后即可短暂现身,当发丝燃烧殆尽,她们便又传送回了东河村,我只能在关键时刻将其点燃。 此时,楼下传来范剑的呼喊, “饭做好啦!快下来吧。” 第三十七章 勇闯鬼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吃过饭后,我背起剑袋便在范剑带领下向银帆楼出发。 风和日丽,烈日灼心。 我想起俩股势力之事,便向范剑问道,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村长和查斯特的事了吧?” 范剑点点头,抹了把汗,一把将鼓鼓囊囊的提包夹在腋下,张望一通后见周围没人,转过头道, “我了解的也不是非常清楚,那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吧。” 我嗯了声,每次想问范剑都没成,这回终于是能详细了解。 范剑组织了会语言,向我讲述起南岙村的事, “村长黄老先生管理整个南岙村,啥事都是他说了算,正因为黄老先生生前是道士,大家都对黄老先生顶礼膜拜, 他是正一道,也就是五斗米道的道士,这个教派不同于全真道,过去的正一道道士出家占主流,而如今衰落,便流行起正一不出家的做法, 可不知为何,黄老先生丢下他唯一侄子出走两年了,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他未曾娶妻生子,即使出家也没必要一大把年纪才去,因此在B区抵抗坂田龙一的都是村长侄子—宋斌, 此人文武双全,一手白眉拳练的炉火纯青,坂田龙一鼻梁上的疤就是宋斌留下的,可见其武艺超群。除此之外,听说宋斌还会一点茅山法术,对付邪祟也有一手,宋斌天赋异禀,也算是个风云人物,现在的南岙村AB两区都是他说了算。” 我点点头,看来南岙村里的奇人异士着实不少,这宋斌跟特么六边形战士似的。 范剑说着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一个叫查斯特的老外可能因不满村长便揭竿而起,组织起一个邪教——谢伊教,他们迅速统治C区后,和村长的人在B区交战打的难舍难分,而村长在A区多个入口设下幻阵后,就抛下侄子不见了,至于之后如何,我也不清楚了。” 范剑说到这,原本得意的脸庞渐渐愁苦起来,他眼中充斥着满满恐惧,补充道, “我只知道查斯特手下的坂田龙一毫无人性,他们逼我入伙,我不肯啊,我差点被他们扒了皮......幸亏我命大,趁换狱警的空挡逃出生天,后来我跑回村长地盘,又被巡逻队一顿追......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好在村长的人都调集去了B区,A区很安全,要不然我早被抓了。” 我暗暗心惊,范剑还真是命大,既然两股势力经常爆发冲突,那肯定是真刀真枪的干,这地方就算有武装分子我也不意外。 范剑应该是把所知之事全盘托出了,我了解之后,心里想,有鸭迫之处便有反抗,查斯特揭竿而起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可村长在危急关头为何失踪? 我为了解开封印,假如入了查斯特的伙,也不知会面临怎样的待遇。坂田龙一肯定不是善茬,之前一脸严肃地说带大家去幸福世界,可他在范剑口中就是个扒你皮的疯子。 如今,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得多多打听后再做打算为好。 我们边说边走,不一会两座大楼缓缓浮现在眼前。 远远望去,坐落在山脚的两座大楼,从水泥小路的尽头拔地而起,两栋大楼蒙着浓浓黑雾,楼顶氤氲着如乌云般的黑烟,黑烟从楼顶倾泻而下,沉浮着飘在大楼脚下。 大楼两边的绿化带上,整齐地种满一排松树,绿的死气沉沉。大楼在烈日下依旧让人觉得阴沉压抑,仿佛小路尽头是一片墓地。 我问道, “楼顶的黑雾是啥?” 范剑凝重地摇摇头,道, “不清楚,从没见过这个。” 我看了眼地图,两座楼位于A区北方路边的小山下。 听范剑说这两座灰白色大楼左是银帆楼,右是金帆楼,要我看更像是两座居民楼,两栋大楼外墙脱落,露出煞白突兀的残破水泥,残破不堪大门挂满泥沙,往里看去,满地垃圾铺于地面,台阶破损不堪。 门口立有告示牌,沾满泥沙的玻璃板后,贴着的纸已干枯发黄。 这里只有死寂和压抑,没有一丝生气。看这架势,我心里泛起嘀咕,这两座楼不愧被称为鬼楼。 范剑挠了挠头,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妙, “诶?我有两年没来这了,怎么这里......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里和以前有啥区别?你进去过吗?” 我问道。范剑摇了摇头,满脸纳闷地往楼里张望,紧闭的玻璃板都呈深蓝色,盖着厚厚灰尘,脏得完全看不清里面景象,有些窗用砖封死,不由地想起那座别墅,愈发显得诡异。 范剑一脸凝重地憋了半天,道, “这……周围菜地也荒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听见这话,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只见小路两边的农田,已长满荒草,范剑不说还真看不出这是农田。 南岙村的居民倒也不少,毕竟阴间食物来源大部分靠自行种植,那田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怎会轻易荒废掉? 一定有原因。 我心里蒙上一层阴云,连范剑都不知道,更别提我了,没了食物来源,显然住在附近的村民都不在了,我道, “那你说会出啥事?” 范剑摇摇头,一言不发地从提包里掏出个铃铛。 这个由黄铜制成的铃铛外形怪异,高约20公分,柄部呈山字形,跟鱼叉似的。铃铛表面刻满小字,随着范剑摇晃,铃舌弹出清脆悦耳地叮当声。 “这是法铃,也就是三清铃,我向阿梅求了半天她才愿意借我呢,幸好我提前要来了,要不然我恐怕不敢进这楼。” 范剑解释道。 法铃这东西,在古代祭祀时,跳大神的舞者手中拿便是青铜执钟,而范剑的法铃就是缩小版的执钟。 这是道家的法器,据说有降神除魔作用。 看来范剑也明白鬼楼危机四伏,提前带了法器,不过,阿梅一个小女孩,怎会有这种法器呢? 范剑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解释道, “阿梅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出生,生前经常有脏东西跟回家,后来她父母找到一位大师求来了这么个铃铛,直到阿梅死后都未在遇上脏东西,但现在她基本用不着,所以就借我了。” 我点点头,似乎是有这么个说法,那范剑有了法器,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了。 我和范剑一步一步往鬼楼走去,走过一个倒在路边的垃圾桶时,忽的从那垃圾桶后蹿出两只老鼠。 那蹿出的老鼠并非收到惊吓,而是吱吱叫着向我脚下蹿来,动作十分敏捷。 这两只老鼠肥的跟橄榄球似的,一旦被这种啮齿动物咬上一口,不说被咬下块肉,光是那牙就有不少病毒。 我和范剑吓了一跳,一人一脚便将老鼠踢飞出去。老鼠砸落地面发出几声吱吱惨叫后便不再动弹。 我定睛一看,这老鼠裸露在外的大黑牙格外尖锐,让人不解的是,老鼠吻部毛发都呈猩红之色。 范剑神情凝重的看着老鼠,眼中浮出一丝恐惧, “这老鼠是吃尸体的。” 我听完范剑的话,心想这哪来的尸体? 便四处张望着,这条小路两边都是荒地,荒地对面则是几座残破不堪的瓦房,有的虚掩着门,看过去没半点生气,似乎是无人居住了。 我开口道, “管他呢,赶紧走吧,早去早回,我也不想在这地方多待。” 范剑也没说什么,我们加快脚步,来到银帆楼门口。 浓浓黑雾从楼顶倾泻而下,夹杂着一股淡淡腐臭味,自从我和范剑来了之后,黑雾似乎更加浓重,连阳光都无法将其穿透。 6月中旬的天气,在鬼楼这,非但未感到任何暖意,反而是被一阵阵不知从哪吹来的刺骨寒风冻得直起鸡皮疙瘩。 更加诡异的是,当我和范剑回头看去时,原先走来的路上不知何时已蒙上厚厚水雾,阳光将其照雾茫茫的。在这若隐若现之间,似乎在雾气的另一头站着个半透明的肉色人影,正缓缓朝我们走来。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他面露慌张,显然他也注意到人影,当我转头再看去之时,被雾气笼罩的小路上,又变成了空荡荡一片,人影已消失不见。 我啐了一口,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也不知郑美莲为何会住在这鬼地方。 我拍了拍范剑,抽出桃木剑率先进了大楼。 对面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折梯,左右两边房门紧闭,门牌分别是101,102。这里的格局和小区居民楼一样。 地上堆满发黄的书籍,看起来年代久远,看起来跟垃圾场似的,除此之外,还有撕烂的衣服、啤酒瓶碎渣,这些垃圾都敷着厚厚一层灰尘。 两侧白墙贴满符箓,有的直接用朱砂在白墙画上歪扭怪异的符号。大部分符箓随着墙皮一同脱落,和地上的垃圾融为一体。 范剑打量了一番墙上的符箓,开口道, “这应该是村长贴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我也不敢耽搁,只想早去早回, “赶紧走吧,这地方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说完,拉着范剑来到二楼。与此同时,我目光一凝,在202门前的水泥地上,有着一滩早已干透的深黑血迹。我细细看去,血迹旁有两只完整的赤足血脚印,脚趾后跟格外清晰。 沿着脚印看去,这脚印从202门口走向三楼,可诡异的是,脚印在去往三楼的第二节阶梯上,留下最后一个左脚印,之后便没了任何足迹,仿佛那个人或者说足不沾地的上楼了。 还没等我疑惑,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阴风卷起地上灰尘,我赶紧捂住口鼻。 咚咚咚咚!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急促敲门声。 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我和范剑下意识地倒退两步。 我循声看去,惊奇的发现,只见201的门框外挂满交叉的红线,跟个渔网似的,而敲门声是从201屋内传出的。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东西显然是和小杨家里的疾行鬼一样,试图勾引人帮它破坏门外那层封印,这种把戏可骗不了我。 敲门声更加急促,仿佛屋内的人正经历着生死危机,然而除了突兀沉闷的敲门声,听不见其他杂音。 范剑神情凝重地打量了会201房门,舒出口气,道, “没事它出不来,门框上有镇魂钉,绕上红线之后便有了灵力,只要你不手贱,那脏东西是冲不开的。” 第三十八章 诡异娃娃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听范剑这么一说,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自古以来,家门口栓红绳有消灾避难,躲避晦气之作用。 但这门框上钉的红绳已拦成渔网状,就像棺椁弹了密密麻麻的墨斗线,这一作用是把逝者鬼魂禁锢在棺椁里,使其无法为非作歹,祸害家人。 可话又说来,附近有吃尸体的老鼠,而且也没见半个村民,那范剑口中说的出事又指的是什么? 我道,“范剑啊,你之前说的出事,是啥意思?” 范剑握着法铃叹出口气,满脸不安地朝楼上望了望,“住在附近的人,可能被鬼楼里的脏东西杀了。” 听范剑这话,我是不太信的,本地人不靠近大楼,况且大门口满是符箓镇压,怎么出去害人?而且不是所有鬼都会做丧尽天良之事,平常井水不犯河水的话,哪招的来杀身之祸? 范剑看了我一眼,摆出一副捉摸不定的样子,他也没多说,只是向我讲述起这两座鬼楼的由来, “这两座楼因为背靠山脚面朝路,因此没重视方位,其中就有一个非常复杂又充满邪佞之气的方位,那便是——鬼门位。 凡看家居风水者,都特别重视鬼门的确定和避让,否则稍不留意就会造成居住者运气转坏、家人健康不佳或多灾多难。 风水勘测以东北45度的方位为外鬼门,西南45度的方位为内鬼门。 究其缘由,是因为早晨太阳东起,午达中天,晚入西方,然后黑夜来临, 太阳每天这样循环运行永恒不变,在这个循环过程中,阳光很难充沛光顾的地方就是东北和西南45度范围。 招魂仪式也在西南方向举行,在奇门遁甲中,更是把西南坤位定成死门。 因此这两方位阴气重,邪佞之气横生。而这两栋楼只顾及地势,不考虑风水,使得门窗正对内外鬼门,招引进大量阴煞之气。 与其说鬼楼不吉,倒不如说是大凶。” 范剑郑重的说到这。我一拍脑袋算是明白了,这两栋居民楼感情是风水不好啊!鬼门方向的门窗招来阴气滋养了不少邪祟,生前的人搬的搬死的死,最后废弃便成了鬼楼。 既然如此,郑美莲在这要不凶多吉少,要不就是狠角...... 我问道, “那正对鬼门就没有办法改吗?” 范剑摇摇头,啐了口唾沫, “买俩石狮放门口镇压或者封门堵窗后再另辟门窗,老板他明白,可他就是不肯,他省下这么几个B钱,这里却特么搭进去十几条人命。” 毕竟是山脚下的居民楼,门窗不朝小路确实不美观。可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一辈子的积蓄只够买一套房,开发商的老板就为省下几个钱不顾住户安危,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令人发指。 我和范剑休息了会便又登上三楼,每节楼梯都有一道窗。此时是下午三点,六月中旬的烈日下,鬼楼里光线昏暗,阴冷透骨,空中弥漫着死寂的压抑感。 阳光无法穿过楼顶泻下的黑雾,不看窗外我还以为此时是傍晚六点。 我打开手电,和轻摇着法铃的范剑来到三楼,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在死寂的楼里格外动听悦耳,据说这种声音在邪祟耳里则是聒噪无比,令其抓狂。 鬼楼除了脏乱破败了点,和普通居民楼没啥区别。 我眼皮一跳,在301的紧闭木门下,门口放有香炉,在香炉前面是一破旧铁盆。 几柱燃了过半的香插在炉里的五谷杂粮中,奇怪地是炉中没有一点香灰。 锈迹斑斑的铁盆凹凸不平,里面盛有部分灰烬,都已受潮结团。 一把用细竹枝扎成的扫帚倒竖在302门口,不知何意。 此时叮叮当当的法铃声戛然而止,我转头望去,范剑低着头惊恐地瞪大眼睛,张着的嘴仿佛想说什么,可迟迟发不出声。 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发现在那香炉旁的地面多了两节拇指长的香,也不知是哪来的。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香炉里的香悄无声息地被折断,此时的五炷香恰好呈三长两短之势,在那香炉之中,从五谷杂粮底下泛出一层血迹,直到血渐渐溢满淌至地面。 我倒吸一口凉气,范剑见状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墙角,大气不敢出,似乎被吓傻了。 通常来说烧香烧三柱,无论对应佛教的佛法僧,还是道教的天地人,对于普通人而言三支香足矣,哪有人烧代表命数的五炷香?这三长两短明摆着的告诉你有血光之灾! 我强忍着汗毛倒竖,咽了口唾沫。一个香炉也特么敢咒我死,兔子急了也咬人,真当我林祈好欺负?我一路走来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想到这我恶胆边生,看这香炉着实晦气,我猛地朝香炉踢去一脚。 香炉晃出一滩血,啪一声碎的四分五裂,血液包裹着五谷跟粥似的洒满一地。 与此同时,眼前忽地闪起亮光,我抬头看去,头顶的白炽灯被风刮得微微晃动,灯泡表面的灰尘黑得跟酱油瓶似的,这是几十年前的老灯泡,可它偏能闪烁出一道道惨白光芒,整个楼梯间跟夜店似的。 “喔喔喔喔哇......卧槽林祈你疯啦!?” 温度似乎骤降,范剑如狂风中无助的鹌鹑,缩在角落不停搓胳膊,或许未被逼上绝路,彻底没了当初挑战阴兵时的勇气。 范剑一脸惊恐地望着地上的血粥,血粥不知怎地,竟咕噜咕噜沸腾着冒起气泡,高频闪烁的灯光使气氛更加诡异。 我强装镇定,但心头不由得涌上一层恐惧,我打碎人家吃饭家伙,按理说会被我激怒。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楼梯间紧跟着一黑, 我抬头看去,方才高频闪烁的灯泡现已炸裂,撒出的碎渣雨点似的。 范剑哆嗦的掏出手电,这一照,他怪叫一声,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剧烈摇起法铃,我顺着他目光看去,301原本紧闭的房门竟悄无声息地敞开了。 “这里有...有……缢鬼!” 范剑哆嗦说罢,我拉着范剑站在301门口向里望去。 在屋子中央,一截扭成麻花的绳子穿出个圆环,正悬于天花板下,不知从哪灌进的怪风,使这上吊绳疯狂晃动着,我道, “是吊死鬼吧。” 在门的正对面放有一床,床头坐着个半人高的洋娃娃,我一看到这开门见床的格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床的摆放在风水上也有讲究,如床头不能正对厕所,厕所藏污纳垢,污秽之气容易沾染上身。 但最忌讳的是床不能对门,这在一定程度上招鬼,逝者的头七,逝者鬼魂在鬼差带领下返家探望,放置尸体的床都正对门口,这样便显眼些以防逝者走错门,因此正对门的床是给死人睡的。 而且门口空气流动大,邪佞之气也是如此,久而久之,居住者轻则生病,重则被邪祟附身。 我往左张望去,屋子左方摆着一扇樟木屏风,但不知为何,屏风已被拦腰折断,木屑撒出一地,躺在地上的半截屏风雕刻有飞禽走兽。 屏风后的窗户大开着,呼呼的往里灌进黑雾。显而易见,屏风置于窗边是想挡下邪佞之气,但这仅仅是个屏风,用它挡浓烈的阴煞之气无疑是杯水车薪。 反过来说,屏风都能被拦腰折断,屋子里的邪祟能是什么好东西? “卧槽!动……动了!洋娃娃里有脏东西!” 范剑冷不丁惊呼一声,我胳膊一凉,范剑抓着我胳膊,掌心全是冰冷的汗。 “哪里动了?” 我将手电筒光聚集在洋娃娃上,细细观察起来。 洋娃娃胖乎乎的,坐于床头纹丝不动,穿着精致公主裙,塑料材质的脸庞和芭比娃娃差不多,两颗眼珠如玛瑙般黑亮无比,粉红唇角有道缝隙连接下巴,娃娃的嘴巴跟个滑盖电池仓似的,是能张开嘴的结构,也不知是哪个人才设计出这么诡异丑恶的娃娃。 范剑有些困惑,他悄声道, “我刚刚看见它眨眼了,可能我太紧张看错了……不过娃娃的头发,看过去咋跟长出来的一样?” 听见范剑这话,我打量起娃娃的头发。 娃娃的一头及腰秀发十分真实,诡异的是,咖啡色的秀发里,距离头皮一指长度的均是亮黑色,就像染完发之后,又长出新的黑发。 洋娃娃的头发,通常使用涤纶充当,就算是后期染发上去,哪有人染发不染发根的?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我泛起嘀咕,不管头发是不是长出来的,这娃娃坐在躺死人的床上,能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这屋里吊死过人,也没见着缢鬼,在这多停留一会就多一分危险,万一是什么难缠的家伙,这么狭小的楼梯间里难免一场死战。 就在此时,只听见咔咔两声响,娃娃的身体剧烈颤抖,原本坐着的娃娃又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躺于床上。 我吓了个激灵,范剑眼疾手快,一把将301的房门扑通一声关死。 下一秒,301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似乎有人在里头打砸这什么。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握紧桃木剑给范剑使了个眼色。范剑心领神会,他四指捏着铃柄举在胸前。 我和范剑守在门口,那脏东西敢不自量力的出门,定让他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第三十九章 缢鬼的利害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301内没了半点动静,楼梯间静悄悄的。我们靠着墙边,守在301门口,大气不敢出。 范剑见屋内没了打砸声,舒出一口气,眼神略有缓和,他看了我一眼, “林祈,你不会是尿裤子了吧?” “一边去,是谁缩在墙角哇哇大叫的?” 范剑嘿嘿笑了一声,意识到301的脏东西无法出门,他一屁股瘫坐在墙角,不停拭着额角冷汗,看样子把他吓得够呛。 范剑瞥了我一眼,见我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他又无奈的垂下头,苦笑道, “都说无知者无畏,你知道缢鬼的可怕之处在哪吗?” 我思索一番,要说吊死鬼,最显眼的特点就是面色赤紫,吐一长舌,鼓睛暴眼吧,绳索在颈部着力点不同,死后机理也有所不同,但总体来说,吊死鬼模样还是很恐怖的。 我便回应道, “怎么?看见吊死鬼你会吓得睡不着觉......” “不不不,我说的可怕之处不是指死状。” 范剑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反驳道, “吊死鬼最可怕的,是她会引诱你自杀!吊死鬼最希望别人和她一样自缢而亡,此鬼蒙受极大冤屈而死,本该化为怨鬼,实则不然, 没有傻叉专门卖上吊绳的,很多绳子是麻皮棕皮绞合制成,这种绳子五行属木,用这种绳子自缢后,除非有人解下尸体颈部的上吊绳,否则吊死鬼是无法挣脱上吊绳的, 吊死鬼只能保持死时的模样,她们没法幻化成人样,因此吊死鬼害人都是直截了当的,一些跳楼跳海的,说不准背后有吊死鬼作祟。“ 我一惊,听完范剑的话,回忆顿时涌上心头,说起自杀,我想起一件诡异到至今让我不解的事。 我便将此事和范剑讲起。 那时,我还在读初三,在我们班里,就有个同学跳楼自杀。那人名叫张海峰,平日经常和我一起打穿越火线这游戏,甚至做作业时也忍不住中途开一把。 在张海峰跳楼前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本以为是他妈不让他玩游戏导致的,直到他连上厕所都要拉着我陪同,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当我向张海峰问起是怎么回事时,只听他说, “有人半夜动我键盘......” 这是一副笃定的语气,他一脸认真,甚至还能从声音判断出,有人半夜不停按他的啃臭键(ctrl),他半夜听到这动静之后,立马照去早已备好的手电筒,可电脑椅上空无一人。 张海峰他家我也是去过的,他是外地人,父母在这打工,因此都是租房住的,每当他父母换了工作,就得搬一次家。在张海峰跳楼之前,他家搬到了一栋老屋里。 那时正是8月的酷夏,我去张海峰家抄作业,当时天气炎热,连水泥地都有五六十度,能活活烫死蚂蚁。 他家总共两层,父母住一楼,张海峰卧室在二楼。按理说二楼是闷热无比的,因为阳光照在屋顶,热传递下来,甚至连席子都能烤得温热。 可奇怪的是,我当时丝毫没觉得热,坐在电脑前,将窗户打开,待张海峰卧室里,比坐树底下还惬意,凉爽无比。 “等等!.....这明显有问题呀,那一楼热不?” 范剑听到这里,一脸凝重的打断道。我对范剑摇了摇头,回应道, “总体来说不热,反正二楼最凉快。” 我向范剑解释完后,继续讲述老屋子之事。 我那时也没多想,可能老屋子木头、结构啥的非同一般吧,因此住起来冬暖夏凉的。 要说最奇怪的,在马海峰卧室的横梁之上,缠有一条绳子。 毕竟是外地来打工的,为生活奔波忙碌,居住环境差也在情理之中,随意在屋内拉根绳子晾衣服,或者在横梁上装个简陋的塑料风扇,是常有的事。 我当时只想早点把作业解决了,看到那条缠于横梁的绳子也没多想。范剑若不说起有关缢鬼之事,我这辈子也想不到,缠横梁上的,是条未曾解开的上吊绳! “没错!你和我想一块去了兄弟,你同学说有人半夜按他键盘,那我问你,放电脑的桌子是在横梁底下吧?” 我点点头,范剑一拍大腿,胸有成竹道, “按ctrl键的,正是悬于横梁的缢鬼,是她的脚尖碰触到了按键!而且,卧室不该有横梁,从风水上看,横梁压顶会致人破财损身,易引起脑部疾病,对了,那你同学莫非......?” 范剑话说一半,又不再吱声,听我继续讲述张海峰之事。 张海峰的爸爸是工地里的工头,家庭条件还行,父母很溺爱张海峰,虽说他成绩马马虎虎,但天下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一听张海峰说要练打字,他爸便买了块昂贵的机械键盘给他。 当年我用的还是普通键盘,张海峰的机械键盘不说手感,光是多种多样的渐变呼吸灯,就超越了大部分同龄玩家。 机械键盘按下时,是清脆悦耳的咔哒声,个别按键按下的声音确实不同,因此张海峰能听出缢鬼踩的是ctrl键。 话说回来,张海峰每日魂不守舍,便请了长假,那时我正为中考努力,倒没与其联系。半个月后,班主任便宣布张海峰不幸离世的消息。 班主任是知道张海峰跳楼的,她向同学们抛下“跳楼自杀”这句话,便不再提起任何有关张海峰之事,但班主任为何用上“不幸”这个词,颇令人不解。 同学们议论纷纷,都半信不信的,张海峰平日里阳光开朗、也没啥烦恼,还爱讲荤段子,他怎么都和自杀扯不上关系。当时同学们纷纷推断张海峰是失足或他杀。 要说和张海峰玩的最熟的便是我了,我没几个好兄弟,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死讯,我便去张海峰家慰问他父母,顺便问起跳楼之事。 张海峰他妈,名叫乐慧颖。 乐慧颖见我有诚意,加之我平日和张海峰形影不离,便让我知晓了个大概。 张海峰请了长假后,去医院做了各种检查,查不出个结果,最后只能在家休养。 休养两天后,张海峰的情况每日愈下,渐渐开始不分昼夜地胡言乱语,每晚做怪梦,说是有女人在他面前脱衣服。 张海峰印堂发黑,发烧了几天不曾好转,四肢总是不定的跳动,他爸妈颇为不解,他们讨论了一番,既然求医无果,那不得不联想到有脏东西作祟。 倘若有脏东西,那八成是在张海峰卧室里,毕竟他爸妈住了这么些时间,并未在一楼察觉到任何异常,于是他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停地在张海峰身边烧纸钱,但病情仍未好转。 后来张海峰爸妈向房东询问,有关老屋历史之事,这才知晓,在张海峰所住的卧室,曾有个女人自缢而亡。 得知此事的二人火急火燎地赶回家中,将缠在横梁上的上吊绳取下,乐慧颖认为将绳子烧了便能了事。但结果事与愿违,毕竟他们不是专业人士。 张海峰爸妈将上吊绳烧了之后,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让她俩始料不及的是,一切都发生了恐怖的反转。 自那之后,张海峰病情不但未好转,反而愈加诡异。经常能听到二楼传来咚咚咚的响声,循声查看去时,只见张海峰胡言乱语地,在卧室里捣蒜般地对空气磕头。 除此之外,连一楼也不再安宁,张海峰的爸爸经常半夜被冻醒,待睁眼看去之时,只见自己和妻子的棉被,竟悄无声息地被揭到一边,而一楼的大厅当中,时不时能听见穿着高跟鞋的走道声,他俩也不敢出门查看。 张海峰爸妈意识到事情还远远没结束,眼看张海峰每况愈下,他们开始寻求各路道人、半仙的帮助。可毕竟是外地人,消息闭塞,寻求高人并非朝夕之事。 乐慧颖对灵异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她借来杀猪刀,放于张海峰的枕头之下,以此应急,待寻求来高人之后,张海峰便能得救。 杀猪刀是阴物,充满煞气,鬼见到杀猪刀的感受,可以参照在活人身上绑了颗定时炸弹的感受。 也正是乐慧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缢鬼。 她惊恐地发现,家中的柜子、冰箱、厕所的灯、水龙头都会不分昼夜地自己打开,就连厨房的刀子也会向自己抛来,所幸力道不大。最恐怖的是,乐慧颖偶尔会被看不见的人猛地推搡一把,然而家中除了自己和卧病在床的张海峰外,别无他人。 就连光天化日之下,乐慧颖照镜子时,经常能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身后,当她转头看去之时,背后空空如也,而镜子里也不见了女人身影。 乐慧颖意识到杀猪刀并未起到震慑作用,反而使脏东西愈加暴戾,整栋老屋鸡飞狗跳。 而张海峰爸爸为了寻求高人,正没日没夜地到处奔波,独自在家的乐慧颖,经受不住连日的惊吓,便带着张海峰去到了旅馆住。 第四十章 出马仙跳大神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乐慧颖天真的认为,只要搬了家,便能逃脱脏东西的魔爪。但那年代消息闭塞,尤其是打听谋事,并不是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因此,身居他乡的张海峰一家,并不是说搬家就搬的。 某一天,乐慧颖在楼下做饭,她当时正在菜板上切黄瓜,在这个过程中,乐慧颖敏锐地发现,在切菜声的空隙中,正夹杂着一丝“赫赫”的呜咽声。 这声音诡异沙哑,就像脖子被勒住,无法呼喊,只能艰难地发出这赫赫声。乐慧颖循声看去,意识到声音从二楼传来,她立马拿着菜刀冲往张海峰卧室。 她撞开不知何时反锁的卧室门后,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乐慧颖永生难忘。 张海峰的电脑桌下,左右各配备了小柜子,左边的柜门大开。一丝不挂的张海峰,正卧靠在大开的柜口处,他痛苦地呜咽着,不断踢着腿,发紫的脸庞之上,一条条青筋舒张在额角。 往他的脖颈看去,只见一双毫无血色的手,正死死掐在张海峰脖颈处,顺着手腕看去,这两条煞白的纤细胳膊,竟是从电脑桌下的柜子里伸出! 乐慧颖见这诡异景象,提着菜刀对那小柜子破口大骂,声如洪钟。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两条胳膊被骂了两句,跟被火烫了似的立马缩回柜子,张海峰这才捡回一命。乐慧颖赶忙向柜子里看去,柜子里空空如也不说,这狭小的柜子别说塞一个女人,塞一个婴儿都够呛,柜子的空间只能容纳数瓶矿泉水。 在这之前,老屋里的脏东西只是动一动家具,吓唬吓唬母子俩,而今日这脏东西却有了害人之心,乐慧颖意识到事态不容乐观,加之也受够了平日的惊吓,连夜带着张海峰跑到旅馆住下。 生死危机面前,身外之物皆可抛却,她再也不敢回到老屋。乐慧颖在旅馆定下一个月的日期,一日三餐打算在外解决,她天真地认为,离开老屋便能摆脱脏东西的纠缠。 可殊不知脏东西仍不依不饶地跟在乐慧颖身后。 张海峰在旅馆住下后,反反复复高烧,每到半夜,张海峰总会从床上站起,不停的用头撞墙,时而哀泣,时而大笑,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女人之声。 有时张海峰会在半夜起身,和梦游似的,一言不发站在乐慧颖床边,乐慧颖察觉到这诡异举动,赶忙开灯询问,然而张海峰仍一言不发,呆若木鸡的杵在床边,睁着眼睛似醒非醒,然后忽地昏迷在地。 母子二人被折腾的苦不堪言,身体日渐消瘦。 乐慧颖明白,这样拖下去,说不准连自己也会中招,她使出浑身解数,从厕所翻来别人丢弃的姨妈巾,屠宰场买来猪惊骨、甚至搞来狗牙、五谷杂粮、大蒜,将这些一股脑地放在张海峰床边。 说来也怪,乐慧颖这么一顿操作下来,脏东西确实安分了不少。与此同时,张海峰爸爸打来电话,说他找到了能救张海峰的高人。 这无疑是绝渡逢舟的好消息,连日的忧愁得以消解,乐慧颖喜不自胜。 “等等......你说的那高人,是啥样的?” 范剑张着嘴,听得一愣一愣的,疑惑地打断道。 我回复道, “呃,我听乐慧颖说,请来的是一个会跳大神的神嬷。” 范剑一惊,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又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张海峰一家请来高人之后,马上开始为张海峰驱邪,他们四人挤在张海峰卧室里。 神嬷腰间别一小鼓,右手持一长鞭,穿着倒也奇异,戴着铁质大帽,帽口为一铁圈,铁圈之下密密麻麻吊着骨质挂件,两只三杈铁鹿角笔直地立于帽顶,看起来倒也庄严。她披着件开襟无领的黑大衣,袖口用黑、蓝两布镶边,袖子长得托在地上。 神嬷的黑大衣,里外挂满小物件,铜币、铜铃缀于胸前充当纽扣,串珠、飘带、香袋看似凌乱地缝于大衣之上,实则大有讲究。 神嬷从怀里掏出一捆木枝,这捆木枝擀面杖大小,用蜡烛点燃木枝后又摇了摇,木枝顿时处于半燃不燃的状态,冒出浓浓黑烟。 神嬷将木枝在张海峰头顶上转了一圈后,又交付给乐慧颖,令其持着木枝围着老屋绕圈。 随后神嬷开始跳大神,步伐轻盈,舞姿诡异,她便跳边唱词, “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 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先请狐来,后请黄,请长蟒灵貂带悲王, 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柱,悲王为堂口,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 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 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 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 众所周知,所谓东北五仙,狐黄白柳灰,即狐、蛇、刺猬、鼠、黄鼠狼。它们是北方地区的民间信仰,五仙能力有局限,一般被供奉为保家仙。 供奉保家仙倒也不复杂,写上供奉即可,保家仙顾名思义,只保家不出马,据说供奉时就连上香都得上九炷。但毕竟五仙能力有限,在北方还有个职业—出马仙。 欧美有牧师,日本有灵媒,东南亚有巫师,中国南方有茅山道人,而北方对应的则是出马仙人。 出马仙正是萨满教的一种延续,跳大神也是萨满教的一种仪式,在东北、朝鲜都有活动痕迹。神嬷便是出马仙人,她让修炼成精的五仙之一附于体内便有了神力,跳大神正是请鬼神,与其对话的仪式。 言归正传,神嬷做完法事之后,听乐慧颖说是驱走了缢鬼,至于如何将其驱走,只有张海峰爸爸知晓的最详细,毕竟乐慧颖当时正持着木枝在老屋里到处转悠。 我身为外人,更何况当时还是初中生,张海峰父母不愿向我说起跳完大神后发生的事,因此我对后来的事情并不知晓,不过从张海峰爸爸回忆时的表情看来,他当时应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有猫腻吧?” 范剑插话道,他似乎看出了问题所在。 “跳大神和二人转一样,一个人怎么做法?跳大神的俩人中,一神负责跳舞,二神负责打鼓和沟通鬼神,且根据铁帽顶的鹿角,能看出其资格与品级,鹿角分三至九杈,三杈神嬷如何独自做法?” 我点点头,范剑的话不无道理,但当时能找来高人相助,实属不易。或许神嬷鞭长不及马腹,没能彻底搞定纠缠张海峰的缢鬼。 实不相瞒,神嬷走后,张海峰一家确实安宁了下来,张海峰在父母照料下病情好转,在家修养的同时,不忘为中考复习,一家人生活回到正轨。 这种安宁日子只维持了一礼拜,变故再度发生。 张海峰病愈后的几天里,虽说身体无恙,但他像是患上自闭症似的,总喜欢将自己关于房间里,敲门呼喊个半天,张海峰才愿开门。 初三的人给自己留点隐私倒无可厚非,但张海峰爸爸可不惯着他,一气之下硬是将其卧室的房门拆了。父子俩因此大吵一架,与往常不同的是,张海峰竟因吵架砸了自己的电脑。 这在外人看来没什么,但张海峰我是了解的,他没什么爱好,对他而言,电脑就是亲人以外最重要的东西,对张海峰了如指掌的乐惠颖,顿时察觉到自己的儿子似乎变了个人。 之后的张海峰愈发不可收拾,渐渐地,张海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他每天心神不定,精神恍惚,与人对话时,常牛头不对马嘴。 每到半夜,他爸妈总能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待出门查看后,只见张海峰蹲在冰箱旁,正大口吞咽着生肉,硬是将肚子吃得鼓鼓的,除此之外,张海峰萌生起自杀的念头。 张海峰爸妈见状,意识到事情远没有结束,当即和神嬷联系。张海峰爸爸拨去数十个电话后,电话那头才接听,但得到的回答是,神嬷去了外地,对于张海峰的诡异行为,电话那头抛下一句“我不知道”后,便挂断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乐惠颖陷入深深的绝望,但对这种事,二人毕竟学会了点应对之法。张海峰爸爸依旧马不停蹄地寻求高人,乐惠颖为防止悲剧发生,日夜守在儿子身边,她生怕半夜趁自己不注意,有脏东西谋害张海峰。 每当张海峰撞墙或是掐自己咽喉时,乐惠颖总能及时制止,她心里明白,是脏东西附身在张海峰体内,索性将张海峰大绑在床上。 即使一日三餐需要喂食,但对乐惠颖而言,只要儿子活得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乐惠颖日夜守在张海峰身边,将儿子绑床上倒省下不少麻烦,但她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乐惠颖仅仅是出门拿个快递的功夫,当她回家后,殊不知等待着她的,是张海峰冰冷的尸体。 正因乐惠颖怕伤着张海峰,因此绳索未将其绑得太紧,当她回家之后,见床上空空如也,家中也不见张海峰人影,乐惠颖顿时慌了神。 直到楼下的响起尖叫声,乐惠颖趴在窗前往下看去,这才看见,张海峰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街边,乐惠颖大脑一空,她细细看去,这才注意到,张海峰是趴在地上,而他的脑袋硬生生往后拗了180°,淌这血的嘴角扬着一抹诡异的弧度。 见此情景,乐惠颖如坠冰窟,她如同一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无力地瘫倒在地,她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时疏忽,竟害的儿子因此丧命。 后来张海峰父母举办完丧礼后,带着张海峰尸体回了安徽老家。 第四十一章 401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张海峰的死是被缢鬼附身,乐惠颖不在的空档,张海峰挣脱绳索,从二楼一跃而下,即刻毙命,张海峰被扭转的颈椎,法医也无从解释,更别提死时的那抹笑容。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街坊邻里均怕沾染晦气,无人敢靠近老屋半步。直到我初中毕业后,偶然间经过那座老屋,那时的老屋二楼还亮着白炽灯,窗门却是紧闭的,至于里头有没有人我就不知晓了。 缢鬼如此常见,要说她能耐大,倒不如说张海峰命格不硬,至少张海峰父母就未受影响。因此,在外遇见缢鬼时,万万不可直视其眼睛,以免招来祸患。 至于神嬷驱鬼之事,虽说我不知晓当时的情况,但听范剑的意思,那个神嬷的资格是最低的,铁鹿角分三至九杈,实力越强,所带鹿角杈数便越多。 本质上神嬷也是绝境当中帮了张海峰一把,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神嬷并未将其收服。 “不对。” 范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两个字斩钉截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掌握了事件的全貌, “重点是,神嬷压根没法一个人跳大神!既然你同学的爸爸受到惊吓,那一定是看见现出真身的缢鬼,出马仙人沟通鬼神,不是一定得跳大神!” 听见这话,我不由得一愣,虽说这家伙平常傻愣愣的,但在关键时刻,脑子还挺灵光,包括岑海的谎话,还真被范剑揪到了破绽。而按范剑的意思,我问道, “神嬷确实跳了大神,按你的话来讲......难道神嬷跳的大神是装出来的?” 范剑把玩着法铃,轻捋了一把他的刺猬头,淡然自若的回答道, “是的,神嬷穿这种衣裳,那说明她确实有点道行,总之跳大神不可能独自完成的,神嬷既然要演,就说明她目的不纯。” 听完范剑的话,我大脑一空,显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既然目的不单纯为救人,那还能是为了什么?范剑见我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抢先解释道, “当然是为了钱,她和缢鬼达成某种协议,给予缢鬼某些好处,令其消停一段时间,待其再次作祟后,神嬷便能再受委托,大捞一笔。” 我一惊,虽然这可能性无法排除,但范剑直言不讳地说出,着实令我难以接受,我察觉到范剑的话有矛盾后,反驳道, “可是张海峰他爸不是在旁边吗?而且神嬷后来去了外地呀。” 范剑被我这么一问,顿时也来了劲,他辩白道, “你同学他爸收到了极大惊吓,神嬷与缢鬼交流时,你能保证张海峰他爸听到了谈话内容吗?要不然不会对后来的事只字不提,无论如何,神嬷目的不纯是实打实的!至于去外地之事,定是受到了高价委托,便撒手不管了。” 听完这话,我心中骂了句糊涂,出马仙人本质上是为人看事查病的,最后收取一点辛苦费倒无可厚非,可人心叵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芸芸众生一辈子都为了各自利益,范剑这么一说,一切都解释得通,难怪神嬷家人接电话时态度冷漠。然而,像张海峰这样的人血馒头,阴暗中又潜藏了多少? 我叹出口气,困惑我多年之事,如今在阴间得以解开,着实令人伤怀。 “好了,赶紧干正事吧,你看天都快黑了。” 范剑说着指了指楼梯间的窗外,我向外看去,蜿蜒小路在茫茫水雾当中若隐若现,远处的树丛被夕阳洒成金色,树枝于风中乱摆,一片片树叶往远方飞去,倒也显得凄凉。 鬼楼当中昏暗无比,从阴暗角落处吹来的怪风,如刀子一般在楼梯间内胡乱飞舞,现在大概下午三四点,鬼楼内如晚上六七点般昏暗,我道, “走吧,郑美莲就在楼上。” 范剑点点头,和我一同向四楼走去。鬼楼和普通居民楼一样,每层楼都需要走两段对折的楼梯,就在我和范剑登上一截楼梯之后,死寂的鬼楼里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响,像某种东西砸碎之声。 我们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个激灵,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我听觉敏锐,一下子就判断出那巨响是从楼下传来,我当即趴在围栏之上往下看去。 这声巨响惊动了数只乌鸦,它们不停叫唤着盘旋在鬼楼之上,楼下的水泥地上多了一地闪闪发亮的碎玻璃渣,我细细看去,这应是块从楼上坠下的玻璃板。 “没事,跟咱没关系,我们别往五楼跑就行。” 范剑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我肩,说罢便率先登上四楼。 我紧随其后,来到四楼之后,范剑一脸凝重地轻抚起左边的砖墙,那本是401的房门,一块块红砖夹着水泥整齐的砌了一面,彻底封死401入口。 我转过脑袋往402看去,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挡在402的木门外,里头的木门黑乎乎的,腐朽不堪。 四楼只有一户402,整个楼梯间除了破旧,倒也没啥异样。 402的木门有两米多高度,因门边角被虫蛀坏了一部分,加之一截门轴断裂,使得402的木门有些歪。我视线停留在断裂的门轴处,歪斜的木门在门框上开了道细长门缝。 郑美莲是在四楼不假,但老王那狗日的没告诉我她的门牌号,在鬼楼里贸然敲门,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和三楼一样,开门就有个看不见的吊死鬼,那又该如何招架?况且楼下三层的鬼出不来,不代表楼上的鬼也出不来。 再说了,万一郑美莲在封死的401里,也是说不准的。因此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402的门缝里打去灯光,了解到的情报越多,对身处在鬼楼当中的我们越有利。 这道门缝很高,因此我只能看到402的天花板,我往里看去,一片血红之色的天花板映入眼里。 我一惊,赶忙挪开灯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似乎住在高层的鬼比低层鬼更加狠戾,402的天花板竟沾满鲜红血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仿佛402里头住的是一位凶残屠夫,没日没夜宰杀着活物,飙出的血将天花板彻底染红。 想到这里我又察觉到不对劲,就算是血,按理说血被氧化后,是呈暗红之色,那这鲜红色天花板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有人才把自家天花板装修成血色? 我捉摸不定,再次往门缝里打去灯光,我瞪大眼睛细细看去,这才看明白,402内的天花板,不是普通的水泥顶刷漆的装修方法,而是用一块块方正的金属板拼接而成,天花板能像镜子一般反射倒影,不过没法和镜子一样清晰便是了。 天花板呈鲜红之色,是屋内的地面倒影,天花板恰好反射了屋内一处角落的景象,我能见着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鲜红之色。 与此同时,范剑似乎在401的砖墙上发现了什么,他开口道, “这面墙砌得有些年头了。” 听到这话,我来到范剑身边,抠了抠401的砖墙,果不其然,红砖老化开裂,砖角处轻轻一扣便碎裂,这面砖墙年代久远,鬼楼未荒废时,估计入口就封死了,我道, “那郑美莲是在402里了,401里应该没东西,噢对了,你看看402门缝。” 我说着便将手电筒递给范剑,心想让他看看里头的诡异景象,不知范剑会是什么反应。 我刚刚说的话并无把握,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趴在401的砖墙上,倾耳细听起来。我之所以推断郑美莲在402里,是因为鬼和人有许多相同之处。 鬼和人一样,他们仍保留着生前习惯,面对杀手屠夫这类凶煞之人会畏惧,浓痰、月经这类污秽之物会让他们厌恶,被恶语攻击他们也会不适。虽说鬼在灵体状态下能穿墙,那么请试想,当你回家之时,连个正经入口都没有,这种屋子鬼会愿意住吗? 虽说能穿墙,但他们也不喜欢车辆从自己身上穿过,住在生前的住所里,连点家具用品都没有,他们也住得不舒服。 这面砖墙在鬼楼未荒废时就封死,说是骨灰房,那是不可能的,骨灰房为模拟墓室环境,封阳台和窗户,避光的同时还能减少噪音,为逝者营造环境氛围,门从来是不封的。至于我在东河村进的别墅,不是普通的骨灰房。 因此401里头大概是没有脏东西生活的,我屏住呼吸细细听着401内的动静。 在砖墙之后,一阵细微的叮当声萦绕耳廓,就像有个无聊至极的人,在里头拿着两只碗轻轻地不停对砰。意识到情况和我猜想的不一样,心中不免发毛,我看了范剑一眼,他垫着脚尖用各种怪异姿势往门缝里瞅,看样子并没被里头的景象吓到。 眼下能做的,就是排除掉郑美莲最不可能待的房间,我又贴在砖墙上捕捉起401内的动静,那叮叮当当声响了几秒后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咚咚声。 十分诡谲。 第四十二章 横棺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说来也怪,401里头按理说没脏东西住,可里头偏有动静,这动静范剑似乎没察觉到。我细细辨别这沉闷的咚咚声,这诡谲的声响不是脚步声,似乎里头有个赤足之人,正不紧不慢地跳动。 正常人跳跃时,通常不会让脚跟先着地,否则强烈的震击会沿着身体伤到大脑,而401里头的沉闷之声,应该有东西正不停跳跃,且每次落地,都是脚跟先着地的状态。 既然如此,401里头的东西,应该是个粽子,所谓粽子指的便是僵尸,传闻在某个地方生活着一种少数民族,他们的风俗是下葬时,在尸体上摆满荷叶,然后在荷叶上摆贡品祭祀。 尸体下葬后被盗墓者开棺,那时的尸体几乎全被荷叶覆盖,贡品早已腐烂殆尽,因其看上去像粽子,便有了这暗语。 不过粽子通常指的是尸变后的尸体,不同于阴灵,粽子毫无人性,丧失理智,是只会攻击活物的孽障,在鬼楼这极阴之地里,产生尸变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401将出入口封死,那目的大概是囚禁里头的粽子,要说郑美莲住401,每天和粽子生活在一起,打死我也不信,因此郑美莲只能在402。 “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在四楼?” 范剑颤声道,我转过身,只见范剑神情惊恐,如见鬼魅,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我往范剑身后看去。 401紧闭的木门外,铁门似乎被范剑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能左右滑动拉伸,要说范剑拉动时没噪音,概率为零。 看范剑这惊慌之色,我便询问他看到了什么,然而他对所见之事缄口结舌,而是不断问我,郑美莲住四楼的消息是否可靠。范剑这一惊一乍地,让我也有些发毛,顿时不知所措。 暮色愈发深沉,阴暗的楼梯间蒙起一层薄雾,仿佛身处海底,给人一种窒息之感,即使太阳照进鬼楼,也打破不了刺骨阴冷、还有沉闷了仿佛一万年的压抑。 我意识到这样拖泥带水不是个事,再晚些谁知道鬼楼里会发生什么。听范剑这语气,不确定郑美莲是否在402里,他是死活不会进去的,我开口道, “她老公找人打听过,说郑美莲在四楼,应该不会错。” “你确定吗?我好像在里面看见一口棺材......” 范剑哆嗦道,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见这话,我一惊,忙拿回手电筒,往门缝照去,402内的天花板用多块金属板拼接,站在不同角度看,能看到更多屋内景象,我当时只是粗略地看了眼,只有一片血红之色。 木门有两米多高,脱落的门轴处开了道能塞进一根筷子的门缝,因其位置较高,我便抬头往里看去,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银光发亮的金属天花板。 在门缝的另一头,似乎垂下来半张符箓,恰好挡住门缝。毕竟楼下都曾做过法事,四楼也不例外,只是符箓所贴位置有些古怪。 我视线锁定在挡于门缝的符箓上,直到我注意到符箓上有颗黑里透红的眼珠,这才看清,这tmd哪是符纸,分明是张人脸!人脸肤色跟香蕉似的,黄得不像个人,正凑在门缝上瞅我。 我猝不及防地见这诡异景象,下意识地叫出声,范剑赶忙捂住我嘴,低声道, “你低调点,你要瞎叫也得分场合哇。” 我没理会范剑,再次向门缝打去灯光,然而门缝另一头却不见了人脸踪影,我忙将看到的人脸告诉范剑。 “啥...人脸?刚刚那不是老化了脱落一半的对联吗?” “我看你特么撸多了看东西模糊吧?哪有对联贴里侧的?” 我骂道,范剑愣了愣,茫然地看了眼空荡荡的门缝,向我抛来疑问, “那你刚看到人脸是郑美莲吗?” 面对这问题,我心里也没数,那张人脸黄不拉几的,按理说是郑美莲没错,然而,这道门缝离地面有两米之高,人脸就贴在门缝中央,莫非郑美莲有两米以上的身高?最重要的是,我告别老王已有多日,早忘了郑美莲的模样......就算里头的是熟人,仅看筷子粗的门缝也难以认出。 范剑见我一副茫然之色,他心神不定地往楼上张望一番,又凝重地瞭望远处月色下的丛林。我察觉到范剑萌生起退意,花费半天时间才到这里,就差临门一脚,怎能轻易退却,我开口道, “应该是,郑美莲就长那样。” 范剑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未等范剑追问,我话锋一转, “你确定看到了棺材?” 范剑一想起棺材之事,战战兢兢回应道, “应该......是的,屋子中间有个大黑盒,我只看到了一角,估计是棺材。” 事到如今,我也不确定郑美莲是否在里头,若就此回去就前功尽弃了,时间分秒流逝,拖得越晚,脏东西愈加不善,我开门见山道, “范剑啊,你真怕的话别进去了,毕竟老王的事与你无关,我自己能行。” 我说着便来到门口,看了眼空荡荡的门缝,敲了敲402的房门。 范剑被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急道, “什...什...什么意思,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范剑就胆小了点,难道我在你眼里是那种弃信忘义之人吗!” 范剑说罢,来到我身边,壮着胆子也敲了敲房门,我心头一暖,拍了拍范剑的肩,不再言语。真正的兄弟情无需华丽措辞,范剑总会在关键之时挺身而出,他从未掉过链子,就算他这次退缩了,我依旧把他当最好的兄弟。 我们敲完门,并未得到回应,402内是一片异样的死寂,我们握紧各自法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我拿出老王的信封,在门口喊了两声郑美莲的名字,见依旧无回应,索性一脚踹开了房门。 两处门轴锈蚀得脆弱不堪,整扇木门硬是被我一脚踹倒在地。我手电光往402的屋内打去,刹那间,我脑子嗡地一下炸开,犹如坠进冰海,窒息般的寒冷将我们团团包围。 “果......果然,果然摆了口横棺。”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看清了屋内的景象,拼接铺下的鲜红地砖无任何图案,地砖红得十分夺目,仿佛曾在血液中浸泡,加之银色的金属天花板,手电筒照去,整个屋内都是一片血色。 在这屋子中央,横放着一口墨绿色大棺。棺材光滑平整,七枚朱红的子孙钉死死钉住棺盖,棺材左右两头各有一铜环,铜环之上刻有晦涩难懂的纹饰。 我咽了口唾沫,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禁怀疑起老王,郑美莲真会待在这种地方么。我看了眼范剑,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棺材,一言不发,范剑对鬼神之事更有了解,指不定看出了什么,虽说他胆小,但真见着棺材了,倒也没我想象中那么慌,毕竟恐惧来源于未知。 我问道, “棺材里头莫非有......” 还未等我说完,一阵怪风从屋内席卷而来,吹得尘土飞扬,我赶忙捂住口鼻,伸手掸了掸,这股怪风来地倏忽,风中带着浓烈血腥味。 屋中除了一口棺材,理应有个两米多高的人,这么高的个头却未见其身影。 我们在门口站了许久,范剑看了半天,似乎没那么怕了,他开口道, “镇魂钉还在,粽子应该出不来......我们先进去看看。” 范剑说罢,与我对视一眼,我们谨慎地进入屋内打量起来。 说这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墓室。空旷的房间方方正正,四面白墙无任何窗户,似乎屋主有意只留出入口。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腥臭,还有令人窒息的压抑,待在这屋子里,仿佛时间也被压缩,一切都变得缓慢且无望。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整间屋子一眼便能看透,虽说这屋子不像给人住的,但家具却一应俱全,落满灰尘的梳妆台摆在西北角,旁边立着一半人高的花瓶,栩栩如生的牡丹绘于陶瓷上,价值不菲。 靠墙的桌凳看起来有些年头,看其样式,像七八十年代的老古董,可惜被岁月侵蚀,伤痕累累。孤零零立在东南角的马桶被染成黄色,紧闭着桶盖,马桶旁靠墙的位置是一排塞满书籍的书架。 看到这里,我心中的疑惑突突而来,听范剑的意思,棺材里是有粽子,好在棺材没任何动静,方才偷看我的人也未现出真身。若那人是郑美莲,见我前来送信为何不回应? 我看了眼范剑,范剑紧锁眉头,凝重地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又疑惑地环顾四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他的视线又驻足在马桶上。 我愣了愣,意识到气氛比较紧张,便打趣道, “你是被吓得憋不住了吗?把屁股夹紧,敢用人家的马桶,小心鬼在你拉屎时给你来一记千年杀。” 范剑像没听见我话似的,他视线仍停留在马桶上,并不搭理我。我意识到范剑很认真,加之他反常的举动,让我也有些发毛。 第四十三章 犯煞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就算郑美莲仍未原谅老王,不妨现身与我明说,可她却未作出回应。四楼两户家中都有粽子,从门缝瞅我的人又不见踪影,可想而知,402还生活着一位不愿露面的阴灵,其定与棺中的粽子有关系。 自打我们进来开始,那阴灵便未再露面,我看了眼范剑,他从刚刚开始,跟撞了邪似的仍紧盯着马桶,我问道, “你特么跟马桶过不去吗?那里头难道有宝贝?” 范剑被我这么一骂,总算不再装聋作哑,他回道, “你有病吧,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这间屋子犯煞,咱做完正事赶紧走。” 我看范剑不像在开玩笑,我心头一沉,所谓犯煞指的是风水不好,就算范剑不说,光看屋子格局和横放门口的棺椁也能猜到,光压抑的气氛,就令人不想在这多停留一秒。 我开门见山道, “你说这屋子犯煞,到底怎么回事?” 范剑道低声道, “你仔细看看这屋子,是不是头宽尾窄,这格局就一口棺材样,偏偏还在入口横放了棺材,我站在门口看不出来啥,进里头看一圈才发现,这家屋主是养尸的。” 听见这话,我心脏咯噔一下,环顾四周,真如范剑所说,这间屋子就是口棺材形状,范剑说屋主养尸,莫非养的是棺材里的粽子?我意识到这东西邪门,追问道, “养尸?你咋看出来的?” “这间屋子的东南角有一马桶,东南方是生门位,屋主是有意将其堵死的,这里是极阴之地,停尸在此,无需多久便会尸变,屋主将棺材横于入口,并将窗封死,只为让邪侫之气容纳在此,只进不出,滋养棺中的粽子,不出所料的话,这里头已是只毛僵了。” 范剑说着指了指棺材,这口墨绿大棺打磨得光滑平整,手电筒照去油光发亮,长这么大我也是首次近距离打量棺材,回想起爷爷去世的时候,出殡时抬的棺椁似乎没这儿的棺椁大。 范剑见我目光锁定在棺材上,似乎也发现了端倪,他解释道, “寻常的棺材长六尺、宽两尺、高二点三尺,也就是两米四的长度,这棺材都有三米多了,尸体若身材瘦小,至于被人炼成毛僵么?” 范剑说的头头是道,僵尸顾名思义,因风水属性或染上尸毒,发生尸变,尸体僵而不腐。僵尸以爪为武器,双手向前伸直展开,除了头和四肢,其他部位难以运动,因此只能跳跃行动。传闻僵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僵尸共分七个等级,毛僵位列中间,道行高的僵尸经受初劫“天雷”后,甚至能上游九天、下游幽冥。但我对僵尸的认知是香港电影里的那种,毕竟没有经验,别说毛僵,来个最低级的紫僵我也会慌。 范剑悄声道, “对了,你说屋里有个两米多高的人,会不会就是这僵尸?” 要不是范剑提起,我倒是忘了这茬,毕竟僵尸是行尸走肉,和灵体两码事,这棺椁比寻常的大了一圈,在门缝瞅我的只能是棺中人的阴灵了,我道, “应该是,郑美莲就一普通妇女,就算她在鬼楼里增加了道行,也不至于在这么邪门的地方吧?” 说到这里,我是挺不甘心的,401封住了入口,没法进去,老王那狗日的消息不可靠。范剑听到我的话,赞同地点点头,他从我手中拿过手电,东张西望地不知在看什么。我道, “你在找啥呢?这是在别人家,这样东张西望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滚犊子,搞得你自己没瞎看过一样,快帮我找找有没有碗筷或镜子。” 范剑骂道。我嘿嘿笑了声,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过他要找这种物件,我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我询问道, “难道你想......问鬼?” 范剑取下梳妆台的铜镜,向我递来一个眼神, “差不多吧,来都来了,无功而返的话,多少令人难以接受。” 范剑显然也不甘心,说起老王的悲惨遭遇,连我都为之动容,更别提范剑,他们都是死后之人,生活的久了,经历的心酸悲苦都能引起共情。 范剑用衣角擦了擦铜镜,这面椭圆形的铜镜光滑昏暗,镜面打磨得极为平整,边角倒是棱角分明,大小类似于餐盘。范剑将铜镜架立在东北角的地上,冲我吩咐道, “林祈,拿三根烟、两根蜡烛。” 看范剑这郑重的神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翻了翻剑袋乖乖照做。 范剑将三根烟立于铜镜前,又点燃两根蜡烛立于铜镜左右两侧,血红色地砖被这么一照,加之天花板的反射,屋内犹如一片血海。我诧异地看着范剑鼓捣,也不知他是怎么个问法,看这架势倒更像在玩通灵游戏。 范剑扭头对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随后他将法铃收回包里,又掏出一些贡品在香烟前摆成“品”字,口中不停嘟囔着什么。 要说402里头的阴灵,性格倒也古怪,咱在屋里待了这么久,硬是没发出半点动静,范剑将一切准备停当后,也是如此。相对来说,阴灵现身倒没这么怕了,不现身鬼知道人家想干什么。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范剑颤抖着手,将铜镜稍稍掉转了方向,我向铜镜看去,这间屋子的一处角落正好反射在铜镜里,范剑似乎没发现什么,又掉转了铜镜的方向。 看到这里我大概是懂了,范剑想用贡品香火吸引阴灵注意,然后用铜镜看其样貌,既然阴灵不愿搭理我们,那只能这样办了。虽说我记不起郑美莲的模样,但若真看到她,还是能认出的。 范剑将铜镜掉转了九十度,烛光透过铜镜照映着那口棺材,我向铜镜里看去。在这口棺材之上,似乎坐有个模糊的黑影。我细细看去,这黑影动了动,又像炊烟一般消散了。 我和范剑意识到这不是烛光的阴影,均倒吸了口凉气。与此同时,铜镜当中闪出一抹血光,只听见啪啦一声响,镜面应声碎裂。 “快走!” 范剑大呼一声,掏出法铃剧烈的摇起,一个箭步往门口直冲而去。我猛地回过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 这间屋子方方正正的,大概七十平米,我们杵在东北角落,奋力冲出去也得花上三四秒。范剑脚底抹油了似的,一溜烟便跑出门口。 我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冲去,与此同时,只听见我左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嗤嗤声,我下意识地瞥了眼,只见一墨绿色巨物伴随着挪动声变得越来越大。 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口棺材!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那棺材跟火车头似的,漂移着向我冲撞而来。 “小心!” 只感到一股浓烈腥风扑面袭来,我猛地稳住身子,在棺材离我三步之遥时向后一闪,堪堪躲过。 棺材咣的一声撞进门框,震下一阵墙皮,我甚至还听见棺椁内的咕咚咕咚声,里头似乎装满液体。我若反应稍慢一步,被棺材夹进门框里,就跟被卡车碾了差不多,毫无生还可能。 在这门口处,本躺着块我踹倒的木门,被棺材这一撞,硬是成了渣。若不是门框与棺材宽度一致,根本无法使其停下,否则这冲击能将401的砖墙撞倒,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这口大棺此时卡在门框当中,硬生生堵住出口。 “卧槽你没事吧?!” 范剑见这场景,顿时慌了神,大呼道, “赶紧啊!你在那头拉一下,把棺材推里面去!” 我猛地回过神,只听见范剑在棺材另一头喘着粗气,他似乎在外头用劲把棺材往里推,我心中暗骂一声,这口大棺装满液体,死死卡在门框里,别说俩人,八个人都难推动。 我强忍着恐惧,向范剑喊了声别推了,定睛往棺材看去,只见棺材墨绿色的木料之上,密密麻麻遍布细纹,从里透出一股夹着土腥的恶臭。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棺材定被撞得有了裂纹,这下非得把里头的粽子惊醒不可。 “我这儿的棺盖开了条缝!粽子醒了!你快爬棺盖顶上钻出来!” 范剑话音刚落,只听见棺椁内传来一连串的咔嚓声,遍布在表面的细纹正肉眼可见的变大,我不敢掉以轻心,一口气登上棺盖,所幸出口有两米多高,棺盖上方还留着能通过的空间,就在我俯下身钻出之时,只听见范剑不要命地大叫,抄起法铃就往棺盖一侧砸去。 我迅速从棺盖之上跳下,回头向棺材看去,只见卡在外头的棺盖连带着镇魂钉翘起一角,棺材里头腐朽不堪,恶臭的血水从棺椁里头源源不断地溢出。 我急道, “咋回事啊!” “醒了醒了!他想出来!” 范剑惊慌失措,手电筒的灯光不断搜寻着棺材里的血水,我意识到情况危急,二话不说,夺过手电筒就拉着范剑往楼下冲去。 毛僵一时半会无法挣脱剩下的镇魂钉,在这还算安全的几秒内,我不断扫视着周围的景象,生怕惊扰了二三楼的脏东西。 当我和范剑冲回一楼之后,只见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第四十四章 险胜神秘男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显然402屋里的阴灵不吃范剑这一套,放了毛僵出来,日后指不定为害一方,虽然是我惊动了毛僵,但我心里明白,南岙村藏着不少能人异士,他们定能将其解决,而我只是个普通人,该跑时就夹着尾巴跑。 想让我见到邪祟就出手将其杀死,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更何况是我从未接触过的粽子!每次战斗都有生命危险,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概率,能避免的话谁会拿自己命去赌? 每次和邪祟交手都是逼不得已,每次交手都在和死神扳手腕,我能数次幸存下来,或许已用尽了毕生运气,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谁保证下一次的生死关头我会不会丧命。 因此,夹着尾巴逃跑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明智之举。 我和范剑惊魂未定地冲到一楼,就见一高大身影挡在鬼楼大门口,似乎不想让我们走。最诡异的是,当我走下二楼之后,手电筒就开始抽风似的不停闪烁,而见着这男人,手电筒干脆就失灵了,彻底没法亮。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他的脸色隐没在黑暗中,急促地喘着气,范剑显然吓得够呛。 今夜的月色倒也明亮,男人斜靠在门口,侧着脸眺望着远方,他的面容隐在阴影当中,令人难以看清。男人的身姿犹如一棵挺拔的松树,身高一米八,脑后扎一小辫,一身深色长衫于风中烈烈作响,卷起袖子的两条前臂线条优美、孔武有力,倒像个习武之人。 我心头狠狠一抽,他在这里堵着我们,绝非偶然,定怀有恶意。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看样子今日免不了一场打斗。 我和范剑不敢轻举妄动,男人一副淡然自若的姿态,强大的气场给人一种冷肃之感,令人胆寒,在他面前就连手电筒都失了灵。 我们在一楼僵持了几分钟,男人不为所动,仍眺望着远方,在这几分钟里,我一直在细细打量男人,习武之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练家子的小臂更加粗壮,光那一身长衫,跟一打十的叶问似的,要真打起来,我和范剑压根不是对手。 “这男人不简单。” 我在范剑耳边悄声道。 “他是不是有病?再不走,毛僵一来我们全得玩完。” 范剑回道,他心急如焚,急切地想离开这里,又忌惮眼前的男人,范剑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开口道, “你是什么人?你想怎样!” 男人没有回答,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虽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的右眼着实渗人。男人右眼的眼珠,犹如一颗散发幽绿光芒的夜明珠,放射着专注的凶狠目光。在这一刻,仿佛有一头猛虎拦在出口处。 范剑见状,刚鼓起的胆子荡然无存,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我紧盯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此时的我不能露出一丝软弱,再拖下去,倘若毛僵脱困,我们被两头夹击,那彻底没了生路。 我一把抽出桃木剑,对男人厉声道, “让开,我们无冤无仇,你......” 我话未说完,只感到手腕骤然一疼,仿佛被锤子猛砸一般,顿时失去知觉,桃木剑啪嗒一声脱手在地。 范剑惊呼一声,叮叮当当猛摇起法铃,然而这铃还没摇几下,范剑一声闷哼便栽倒在地,法铃叮叮当当地滚出几米远。 男人犹如一头猛虎,发亮的瞳孔仿佛能在黑暗中看清任何猎物,他迅疾如电,几秒之间精准打落两件法器,我甚至没能看清其身影。 我意识到男人出了手,心头狠狠一抽,顾不得手腕火辣辣的疼,我当即冲到门外,月光下能看得明朗,若在昏暗环境内打斗,我毫无还手之力。 “想走,没那么容易。” 男人眼中寒意凌然,他一脚踢向堆于门旁的砖块,整齐堆在旁的数十块砖,被男人这么一踢,只见轰的一声,砖块顿时四分五裂,扬起一阵尘土中,一块拳头大的碎砖如流星一般,撕裂尘土,呼啸着往我脑门飞来。 好在飞来的砖离我有数米远,我身形一闪便将其躲过。虽说桃木剑不在手中,但我仍有骨戒、匕首和五帝钱,男人本领再强也扛不住五帝钱的威力。 男人见我躲过砖块,不屑的嗤笑一声,他身形一晃,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唰一下来到我面前。只感到脑门一凉,我下意识将头往外一闪,一股强劲风声从耳边刮过。 我吓得亡魂大冒,心道完了,男人功夫和老王压根不是一回事,这一拳几十年的功力,能将人打得当场毙命。就凭我这三脚猫功夫,和习武之人对打能撑过几回合? 我向后翻滚一圈与男人拉开数步距离,顺势抽出腿间匕首,猛地向男人甩去。弥漫着恶臭的刀刃在月下亮起一道寒光,男人面不改色,饱含杀意的右眼闪过一丝不屑,他身子微微一侧,与匕首贴身而过。 见偷袭落空,我心头升起一股恶寒,男人毫无破绽,硬拼的话毫无胜算,只得祭出最后王牌。 我扯下五帝钱,将其握于掌心,一阵阵清流沿着胳膊传到颅内,我精神更加集中。我自认为从东河村一路过来,实力也有所小成,况且法器在手,还是能和男人掰掰手腕的。 “哼,你就这点能耐吗?” 男人语气寡淡的说着,他充满力量的身躯,犹如一座宏伟的铁塔,正不紧不慢的朝我压来。男人小臂的肌肉沟壑分明,青筋蜿蜒着舒张在表,手掌更是厚实有力,可见他武术功底扎实,若被他打中一下,保不准得在医院里躺个三两月。 我将握着五帝钱的手别在身后,回复道, “我TM招你惹你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你跟个傻逼似的!” 男人被我这么一骂,猛地在我五步外停下脚步。月光照映在男人的脸庞上,他握紧拳头,露出一抹冷笑。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就在这一刻,我终于看清男人的模样! 眼前的男人,大概是402门缝里瞅我的人,一米八的个头,踮起脚差不多有两米。一身肤色黄得不像人样,无论胳膊还是脸庞,都呈熟透的香蕉之色。他两条粗壮的小臂上,除舒张在表的青筋外,横着纹有一条条拇指粗的黑纹,跟虎纹似的。我见过喜欢豹纹的,tmd没见过将虎纹绣到自己皮肤上的。 最渗人的还是那张脸,高鼻梁,薄嘴唇,一道骇人伤疤在左脸上更添几分凶厉之色。一对外眼角向上扬起的吊睛充满杀意,左眼如利刃一般冷厉有神,右眼像一发绿光的电灯泡,压根没有虹膜与瞳孔。 在他的嘴角两侧,赫然有俩颗三公分,向外弯曲的獠牙。一头长发整齐地扎在脑后,虽说这脸庞棱角分明,但这肤色跟抹了黄颜料似的,说他像个人,倒不如说像只成精的老虎。 男人犹如一头潜伏深林的猛虎,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傲,看到这副恐怖模样,我顿时后悔,方才不该骂他的,这下可把他激怒了。 我强提一口气,不愿在这种时候消耗掉最后的意志力,鬼知道这老虎精有什么目的,我若服软,则任他摆布。 我大喝一声,先发制人,助跑两步一脚向男人飞踢而去。说是飞踢,实际只是虚晃一招,我杀手锏是五帝钱,想伤害到男人,须设法靠近他,再将五帝钱砸于他身上。 男人眼中寒意凌然,见我飞踢而来倒也不躲,反而抬起一脚迎面踹来。 我这就吃了身高的亏,只感觉胸口仿佛挨了一板砖,我身子重重地栽在地上,传来一阵剧痛。 只听到男人冷笑一声,我领口一紧,忍痛抬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他高大的身形挡住月光,我只能看出一个高大的黑影。他一手死抓着我衣领,缓缓举起沙宝大的拳头。 不知男人练的何种拳法,不同于寻常人的握拳手势,男人握的拳,食指向外凸出一指关节,用大拇指一侧顶住食指的指甲盖,如此出拳威力更甚。 男人一拳猛地向我面门袭来,拳头带飞,呼呼作响。 我吓得大叫一声,这一拳不说能打死人,定能给我帅气的脸庞打个窟窿出来! 我衣领死死被男人揪住,躲是指定躲不掉了,我下意识的将脸向右一歪,顺势将手中的五帝钱猛拍在男人后背。 男人一拳轰在我脸上时,一道滚烫的金光从掌心闪过。 虽然我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好在我及时将头一歪,只是打中眼窝,至少躲过了致命的指关节,没落个毁容的下场,但这一拳还是让我眼冒金星,头晕耳鸣,眼窝火辣辣的,跟被锤子砸了似的,压根睁不开眼。 那道滚烫的金光稳稳拍在男人后背时,我未再感受到男人揪我衣领,倒没听见男人吭声,被五帝钱打中,估计一瞬间就魂飞魄散,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吧。 意识到男人已死,我瘫软的躺在地上,提不起半点力气。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我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死亡。 但我总觉得不对劲,男人真一声不吭的死了么? 我勉强撑起身子,火辣辣的左眼只能撑开一缝,被猛轰了一拳,视线不甚明朗,我搜寻起男人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回光返照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仅剩三枚的五帝钱,相较以往法力弱了不少,但这未必是件坏事。五帝钱还有四枚的时候,身为冥鬼的小杨一眼能看出其蕴藏巨大法力,如今法力变弱,男人无法轻易察觉出我有五帝钱这张杀手锏。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世界上没有孤立存在的事物,每一种事物都处于相互联系之中。男人猝不及防地被五帝钱稳稳打中,谅他实力再强,在五帝钱面前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好在我打赢了男人,虽说挨了一拳,但我总觉得男人死得太容易。 我搜寻起男人身影,只见十步开外,躺着一团灰不拉几的人影,一动不动的,看来男人确实毙命了。 浓黑的云如一团团棉絮,倒浮在鬼楼上空,怪风萧瑟,呼啦啦地扫动着地上的枯叶,周围无半点虫鸣鸟叫,似乎这里潜藏着它们所惧怕的东西。 这两栋阴森鬼楼,在苍茫暮色下,零星的几扇窗户映出不同色灯光,有的是忽亮忽暗的烛光,有的是幽暗的淡蓝冷光,光线不匀,仿佛里头有飘忽不定的鬼火,有的窗内时不时闪出一道血光。 这种血光难以言状,但我能铁定,血光绝不是灯泡或蜡烛所能发出的,二者照射光线为圆形范围,那血光无法照亮环境,只是透过玻璃板,忽地闪出一抹血红之色。 在鬼楼门口,一个白色身影从黑暗中浮现,他迈着蹒跚步伐缓缓向我走来,正是范剑, “卧槽......你咋还藏了个这么厉害的法宝?一下就给他轰飞出去了我靠。” 范剑灰头土脸的,嘴唇不停哆嗦着,一道血迹从额头直流到下巴处,他伸出两条苍白的胳膊将我搀扶起, “我刚一头磕晕了过去,幸好你没死哇。” 范剑说罢龇牙咧嘴地摸了摸额头的伤口。我长吁一口气,稳着语调说道, “兄弟我差点毁容了,他就是在402里瞅我的人,我们进去前不是刮了股腥风吗,估计他就是那时候跑出来的。“ 范剑闻言,顾不着额头的疼,上前打量起男人尸体。 男人年龄约莫四十,仰面躺于地上,除一身长衫完好无损外,身体似乎被五帝钱震裂,两条小臂千疮百孔,整张脸如同布满裂痕的染色玻璃,乍眼看去,还以为男人的脸是用胶水修补过的陶瓷。 “这好像......” 范剑打量半天,又解开男人的长衫看了看胸膛,只见男人黄不拉几的胸口之处,缀有一条条规律的弧形黑纹, “这是伥鬼。” 范剑颤着语调说道,他似乎了解此类鬼,他煞白的手猛地一缩,战战兢兢地东张西望起来。 看范剑这古怪的神态,我不禁纳闷,伥鬼并未听叶凡提及,显然他未曾遇见,我便向范剑询问道, “什么是伥鬼?” 范剑眉头紧锁,仍不停张望四周,道, “小心,附近可能有老虎出没。” 范剑前言不搭后语地一说,我也是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是如何知晓附近有老虎游荡,还未等我追问,一阵呱呱叫声萦绕耳廓,我循声看去。 只见小路另一头的森林里,树梢之上齐刷刷地飞起一片乌鸦,它们叫唤着于空中上下打旋,乌鸦羽毛黑得死气沉沉,无半点光泽。 显而易见,飞起一片的乌鸦定受到了惊吓,看这架势,似乎真有老虎游荡。我忙拉起范剑,没有半点迟疑, “赶紧跑!” 话语落定,我们一前一后沿着小路逃窜,刚跑出几步,就感觉手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我猛地停住脚步,嚷声道, “我操,法器是不是忘拿了!” 范剑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稳住身子,爆了句粗口, “得回去拿啊,法铃丢了阿梅会杀了我!” 我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关键时刻竟犯了这种低级而致命的错误,我急道, “愣着干啥,赶紧回去拿!” 说罢,我们急匆匆地原路折返,若不出意外,跑几分钟穿过小路便安全了,现在一来一回在鬼楼附近跑两趟,指不定又出岔子。 我们气喘吁吁地跑着,两栋鬼楼从茫茫水雾中浮现,忽亮忽暗的灯光就像车窗外的红绿灯,在雾气中分外朦胧。 范剑一头扎进大门,骂骂咧咧地在地上摸索起来,我找回手电,一推滑钮,顿时照亮昏暗的楼梯间。来不及思索手电为何失灵,我们找回法器后,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去。 正当我走出鬼楼大门,手电筒又抽风似的闪烁起来,走在前面的范剑猛地僵住脚步,不知看到了什么。 他张大的嘴仿佛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彻底镇住他的心神。 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只见地上躺着的男人,竟以怪异的姿态坐了起来,他支离破碎的皮肤正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愈合。 起初,我以为自己眼花,但当我再去看男人时,却发现他已恢复如初,身上没了一丝伤口,男人起身后,意识到自己的领口大开,猛地向胸口摸去。 一块金黄之色的勾玉被握在手中,这块瓶盖大小的勾玉用金丝绳串成玉坠,挂在男人胸口,勾玉和黄不拉几的肤色融为一体,乍一看还真难以发现。 “这...怎...怎么可能!” 范剑惊呼道。 我心头浮起一股恶寒,这不回来还好,一来果然出了岔子,难道说伥鬼死后还能回光返照?这鬼尼玛也太逆天了。上回他大意轻敌,猝不及防被五帝钱打死,这回他有了防备,若再打起来,我压根无法接近他。 男人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拦在我们十步外。我和范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与其对峙。 男人瞥了眼范剑,又将目光移向我,不知是否错觉,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我们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 “二位......难道不是来杀我的?” 男人开口道,声音沙哑,语气僵硬,不像人能发出的声。 男人的语气似乎没了先前的杀意,范剑听见这话,如遭雷击,他忍不住接话道, “废话!我们压根不认识你,你把我们堵门口,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我看你特么纯纯有病!” 男人的眼神陡然凌厉,范剑见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冲突,我拉起范剑便要离开。谁料男人大手一伸,不依不饶地再次将我们拦住,他冷声道, “二位来此有何目的?” 我抬头看了眼男人,又瞥了眼范剑,范剑也是敢怒不敢言,看他那副哀怨的神情,想骂“关你屁事”又不敢说出口,我拿出老王的信封,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回道, “我们是来找郑美莲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 男人的回答简洁明了,我不禁无语,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莫名其妙觉得我们要杀他,范剑忍不住骂道, “那你废话什......” 我赶忙捂住范剑的嘴,这家伙胆子总在不该大的时候大。既然男人问起我们目的,想必他也住在鬼楼里,我补充道, “我听说郑美莲住银帆楼四楼,老哥你有注意过吗?是个妇女。” “不可能。” 男人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眼神直勾勾地盯向我,我心中咯噔一下,这眼神真他妈吓人。 习武之人的眼神比寻常人犀利许多,在打架时,好的眼神能迅速捕捉对方的动作,洞察对方的意图,因此习武之人的眼神格外锐利,加之男人恐怖的面容,寻常人被他瞪一眼,非得做一礼拜噩梦不可。 我被男人盯得有些发毛,不知是否因刚复活的缘故,男人的脸色有些发白,数道皱纹爬起在眼角,相比他和我打架时的凶狠模样,男人此时仿佛苍老了几岁。 “我们哪知道402住的是你......” 范剑低声抱怨道。 说来也对,男人不认识郑美莲,却能一口否认其住址,除了402是他家外,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让我不解的是,男人为何不在402屋里动手,非要不嫌麻烦地堵我们去路。 “你胡说什么?现在的银帆楼,三楼以上全是楼长养的尸,没人住那。” 听见这话,我大脑一空,男人并不是402的住户,那在门缝中瞅我的人又是谁?我一个激灵,男人的话反过来说,意思是以前的银帆楼是有人住的,养了尸才没人住。可为何楼长要做养尸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一定居心不良。 范剑低垂着头嘟囔了几句,估计在抱怨我消息不可靠,险些丧命再此。范剑抬头望了望两栋鬼楼,开口道, “那郑美莲会不会住在金帆楼?” “不知道。” 男人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我甚至怀疑他在忽悠我们,我寻思在这浪费时间也没啥意义,既然目的已让男人知晓,我便拉着范剑离去。 当我俩转身之时,男人又开口道, “等等,金帆楼四楼我记得有对夫妻,人家是有夫之妇,二位还是死心吧。” 我和范剑闻言,不约而同地愣了愣,这家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第四十六章 伥鬼战毛僵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听男人这么一说,我和范剑都愣住了。我寻思我们也不老,郑美莲的岁数都快能当我妈了,这男人不知是什么脑回路,以为我们会喜欢一个妇女。我和范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一句话“这男人有病。” “你们还年轻,世界上有很多女人,为何要执着一个妇人不放呢?” 男人摊了摊手,劝说起我们,向我投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我抹了把脸,正所谓言多必失,老王的经历我也懒得和他解释,索性道, “你说的对,我们还年轻,路还很长,一定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那我们先走了。” 我说罢拉着范剑胳膊就要走,与此同时,只听见身后鬼楼当中,传来一声凄厉沙哑的长啸。这啸声当中满是愤怒,带着一股噬人心魄的力量,仿佛有头陷入了绝境的猛兽,在危急时刻冲天而起,只为逃离这栋鬼楼。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和范剑对视一眼,他脸色也不好看,我们心照不宣,夹在402门框里的棺材定被破坏了,而那长啸之声定是毛僵发出的! 男人听到这声,狐疑的瞥了我们一眼,询问道, “什么声?你们是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男人喝道, “你们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么!” 毕竟是习武之人,这声怒喝震人心魄,他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我们顿时就怂了,我开口道, “那个......毛僵,可能...” 还未等我说完,只听见啪啦一声响,一道血色人影应声出现在四米开外,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一骨瘦如柴的血尸,如木头人般僵硬的站在鬼楼门口。我们下意识的四散开来,我定睛向血尸看去。 它的模样着实骇人,说是血尸,实是毛僵,尸体在棺内被血液浸泡,肌肉未因此肿胀,反倒将身体泡得血红。一条细长血水从其胸口中的血洞涌出,沿着干瘪的小腹哗哗地流淌而下,它歪着脑袋,一寸长的白毛密密麻麻缀于肌肉之上,跟刺猬似的。 瘦长的毛僵一丝不挂,乍一看就像条长白毛的人棍。最渗人的,是他那张松弛的脸皮。毛僵的脸皮像随意糊在骨头上的红塑料袋,下巴和下颌骨骨肉分离,两颗血色獠牙在黑洞洞的鼻孔里上下窜动,两颗眼球被盖在错位的脸皮之下,面目全非。 它向前舒展着树枝一般的胳膊,泛着幽幽绿光的指甲足有两寸长,就连那白毛也跟钢针似的,坚不可摧。 据说毛僵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其行动敏捷,纵跳如飞,开始不畏凡火,甚至不畏日光。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心道这是碰上硬茬了,未曾料到毛僵能如此快地脱困。男人看到这一幕,转过头骂道, “你们这两个活死人,放了那畜生出来为何不早点说!” 我不由得一愣,这男人连骂人也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那只毛僵。 听男人的语气,他应该不会置之不理,我和范剑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想跑的意思,毛僵不出来便罢了,出来了不能撒手不管,况且有男人帮助,任由毛僵为害一方,日后难解决不说,会有许多无辜村民因我们而死。 男人化为一道残影,如离弦之箭向毛僵冲去,毛僵不甘示弱,张牙舞爪地向男人扑来。 一股无边的杀气从男人身上散发,他左右腾挪间躲过毛僵的攻击,待其与毛僵眉睫之内时,男人袒臂挥拳,摆锤一般的拳头砰砰两声锤在胸腹之上,毛僵一声不吭地挨了两拳,张着大嘴就向男人脸上咬去。 “小心!” 我大喊道,我和范剑不敢怠慢,各自掏出法器紧跟着加入战场。 沾满尸毒的尖牙向男人迎面咬去,男人不慌不忙,身形向左飘忽一闪便将其躲过,似乎男人也意识到,和毛僵贴身短打对自己极为不利,便趁着毛僵咬空之际,顺势一记铁山靠将其逼退。 男人身法未停,就在毛僵踉跄倒退之时,一个低扫腿将其绊倒在地。毛僵正想挣扎着爬起身子,男人趁此机会,一个高抬腿顺势迎面下劈一脚,这一脚势大力沉,砰的一声把毛僵刚抬起的头砸回地面。 看到这里我才发现,这男人绝非泛泛之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其所使何种拳法,凶猛凌厉,变化多端,脚起无形,进退敏捷。 不同于寻常人的功夫,男人一招一式间,刚柔并济,每一拳都带着巧劲,而不靠蛮力。加之男人无边的杀气,摧坚的攻势更盛几分。 要说僵尸这东西,脑子不如畜生好使,每当毛僵起身之时,迎接着它的,都是一记凶猛的下劈腿,如此往复,硬是将毛僵后脑磕破个大洞,红白脑浆就像雨后的积水,被车辆一碾,四散着溅射开来,扑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毛僵这种僵尸铜皮铁骨,男人武功再强,光凭拳打脚踢亦难伤其元气,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僵尸做怕的法器,我手上就有。我和范剑来到毛僵身前,我抄起桃木剑就往毛僵头上劈去。 只听见噼啪一声响,刀刃接触之处,一道火花从毛僵脸上激起,硬是将松弛的脸皮切下。范剑本就强忍着恶心,被脑花溅了一身后,又见此一幕,他再也坚持不住,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这一滩黄绿色的呕吐物,不偏不倚地浇在毛僵大张的嘴里,使得毛僵的模样更加难以入目,其身上的腥臭,加上呕吐物的气味,愈加令人作呕,我屏住呼吸别过脸去,桃木剑不停往毛僵脸上猛劈,心里疯狂问候着范剑。 男人见到这副景象,嫌弃的咧咧嘴,不由得后退两步。 毛僵被我劈头盖脸一顿乱劈,疼得哇哇大叫,它奋力挣扎,胡乱挥舞起两条胳膊,作势就要起身,我见状猛地停下动作,向后一退。范剑也是哇哇大叫的退去。 我最忌惮的,是那对泛着绿光的指甲,被挠上一下,要么毒发身亡,要么被感染成僵尸,就算糯米能解尸毒,可如今上哪搞糯米去?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铜皮铁骨的毛僵,自然被某些法器克制,那是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桃木剑虽未令其毙命,但也让它元气大伤。 毛僵整张脸被砍得血肉模糊,它用脚跟为轴,缓缓立起身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哼哧哼哧的低吼,它扫了我们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随后它前后戳着爪子便向我扑来。 我悚然一惊,暗骂倒霉,tmd那男人揍了它这么久,这畜生偏要扑我来,难不成是向我报仇? 一股强劲腥风扑面而来,毛僵近在咫尺。 毕竟是没智商行尸走肉,只会扑咬,我向右一个翻滚轻易躲过后,顺势向它背后砍去一刀,只感觉手腕被震得发麻,说桃木剑克制僵尸,可到我手里效果甚微。 毛僵扑空后,仰天长啸一声,只是它啸叫到一半,又被男人踢来的碎砖砸中脑袋。 呼啸袭来的碎砖,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在毛僵脸上四分五裂,但毕竟是块砖,说板砖能拍死僵尸,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这一砖不痛不痒,毛僵怪叫一声,一跃便是四米之高,两寸长的利爪在月光之下闪着渗人的寒芒,它犹如一块巨石,呼啸着向我脑门袭来。此时的毛僵速度极快,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被人玩弄,彻底狂暴起来。 我暗骂一句该死,男人tmd激怒了毛僵,结果受苦的是我。 毛僵的脸被砍得已认不出五官,只能看出四颗血红獠牙,眼看着血肉模糊的脸冲我脑门袭来,我猛地向左一跳避开攻击。 毛僵带动的凌厉劲风,刮得我脸颊生疼,只听见啪一声闷响,因巨大的惯性,毛僵已一头栽在地上。见此情形,我正想用桃木剑上前补刀,然而只听到一声大喝, “退后!让我来!” 我循声看去,只见男人正扎着个姿势怪异的马步。他双腿半屈,脚掌内八,膝盖内夹,这正是二字钳羊马! 二字钳羊马是咏春拳的基本马步之一,莫非男人练的是咏春? 我想了想,虽是贴身短打的拳法,不过男人和电影中叶问的咏春相比,男人的拳法则以攻为主,更加刚强凶猛。 一条不知从哪找来的两米长棍被男人握在手中,两手一反一正,斜架于胸前,我细细看去,这哪是长棍,分明是条长柄刷子!就是农村里用它刷水泥地的刷子。 我看着男人的动作,心中大为震撼,寻常人看见他此时的模样,会觉得滑稽,但稍有所了解的,一眼便能看出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男人挥舞一圈长柄刷,他全神贯注,杀气无边,带着种能一打十的气势,走马拧腰,快步向毛僵逼近。 此时的毛僵已站起身,它不断发出呼哧呼哧的低吼,怒视着男人,在它心里,早已将男人当成了食物。 第四十七章 神秘武功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一个真正的武者,就算是拿着一条鸡毛掸子战斗,也丝毫不比使刀枪威风。更何况男人持的是两米长棍,多个刷头又何妨。 男人向毛僵大步而来,顿时吸引了其的注意,我和范剑倒退几步,心里明白,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开始。 毛僵不甘示弱,嗷地长啸一声,整个身体往男人扑去,横挥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沾满尸毒的利爪直刺男人咽喉。 男人不退反进,迎着利爪上前,这把褪色的长柄刷,在男人手中犹如一杆长枪,只听男人大喝一声,一棍顶在毛僵胸膛,硬是将其逼停。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毛僵难以靠近男人,利爪无用武之地。 毛僵怨愤地嘶吼着,不停向前跃动,两条胳膊任凭挥舞也伤不到男人分毫。这杆长棍死死杵在毛僵心窝之处,每当它向前跃动,都被男人稳稳停住。 毛僵力大无穷,男人体力有限,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事,他大喝一声,杵在心窝的木棍猛地向前一戳。 毛僵顿时被戳得倒退一步,男人趁此机会,手腕一甩,棍尾带着呼呼风声,凌厉地向毛僵脑袋横扫而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团土灰在毛僵脸上炸开,数块碎片带着血珠淅淅沥沥地四散溅射,我定睛看去,那碎片并非毛僵的颅骨,而是被打得粉碎的刷头。 这毛僵也是头铁,被我们轮番殴打数次,仍吊着一口气,它一声不吭地挨了这棍,耸搭着的半张脸皮跟飘带似的,在风中啪啦啪啦地拍打着。 毛僵大吼一声,两只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它不依不饶地向男人再次扑咬。男人一惊,他未曾料到,这一棍用尽浑身力气,未能将其击倒。 男人双眼紧盯着急速放大的毛僵,他向左一个垫步与毛僵贴身躲过,险些被沾满尸毒的利爪划到。 我和范剑长吁一口气,幸好男人未被伤到,否则,现出真身的伥鬼一旦被感染尸毒,不知是什么下场,没有了男人,场面绝对无法控制。 我对范剑急道, “我们别观战了,想办法干毛僵一炮!他要是死了,我们可没法收场。” 范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们一左一右绕到毛僵身后,我观察着战场,顺手将五帝钱绑上桃木剑,尽量一击令其毙命。说实话,五帝钱仅剩三枚,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舍得用,男人虽有压倒性的优势,但仅靠木棍难以将其杀死。 男人和毛僵交手数回合,他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发隙渗出,似乎体力不支。而毛僵却愈战愈勇,攻势愈加凶猛,招招致命。 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容乐观,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使出毕生所学,快速挥舞起长棍。这杆长柄刷没了刷头,木棍两端重量一致,挥舞起来更加趁手。 男人青筋暴起,步伐开始变得虚浮而轻盈,他双手持棍快速翻飞,一时间棍影弥漫,棍风呼啸,郁闷沉沉。 他大喝一声,翻舞的棍影眼花缭乱,男人一记上撩猛拨毛僵下颌,未等其反击,男人手中的木棍反转一圈,又是一道残影顺势猛劈在毛僵头顶。 这两棍瞬间把毛僵打得有些发愣,男人攻势未停,不给其喘息的机会,趁其发愣之时,棍头两端猛烈往毛僵身上招呼,砰砰的闷响不绝于耳。长棍仿佛和男人胳膊融为一体,挥打起来无任何阻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叹为观止。 看到这里我便明白,男人所学武功绝非咏春。 每一套武术都有种独特的器械使法,如少林拳必修少林棍,太极拳有太极短棍,咏春拳有秘不外传的咏春棍和八斩刀。 咏春棍法又叫六点半棍法,由六个半招式组成,双手持木棍一端远攻,着力处多为棍梢,此棍法讲究一招见分晓,全无花哨,以点、刺,挑杀为主,倒更像枪法。 男人的棍法风格,可谓三分枪法,七分棍法,和咏春棍截然不同,虽同扎二字钳羊马步,男人的持棍手法,则是一反一正,齐肩而握,用两头棍梢轮番攻击,有惊涛骇浪之猛,风雷火电之威,因此男人所修武功,绝非咏春。 男人使出浑身解数,再次占据上风,毛僵被一顿眼花缭乱的棍法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靠恁娘!” 只听见战场一侧传来声叫骂,我循声看去,范剑正高举法铃,骂骂咧咧地冲毛僵身后袭去。我见状,抄起桃木剑从另一侧往毛僵背后绕去。 范剑咣的一声将法铃砸在毛僵后脑,这一下犹如砸在铁疙瘩上,顿时溅出一片火花。男人见状,低扫一棍,将毛僵撩翻在地。 法铃能伤害这畜生,同时也能伤害男人,叮叮当当的法铃听得男人极为不适,他捂着耳朵退到一旁。 范剑明白,这是杀死毛僵的最好时机,他恶胆边生,法铃不要命地往面门不断砸去,霎时间,叮叮当当声和法铃砸下的闷响声络绎不绝,范剑叫骂不断,仿佛将毕生的不满,全倾注在毛僵头上。 毛僵已是强弩之末,被范剑劈头盖脸一顿砸,顿时头晕目眩,此时的它似乎忘了逃跑,忘了反抗。我来到范剑身边,正想终结毛僵性命时,只听见范剑惨叫一声,他不知怎么了,一丢法铃,连滚带爬地退了老远。 我向奄奄一息的毛僵看去,只见那法铃如大钟一般罩于毛僵胸口,伴随着滋滋声,一缕刺鼻黑烟从毛僵胸口升起,我定睛看去,法铃浑身通红,像块火中捞出的烙铁,连表面的铜锈也被烧得脱落。 法铃接触到毛僵后,愈发炙热,正不断炙烤其心窝之处。一道火苗蹭的一声从心窝窜出,火势向四周蔓延开来。霎时间,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萦绕鼻尖。 毛僵吃痛,它意识到自己生命垂危,怪叫着挣扎起来,然而罩于它心窝的法铃,犹如一座泰山压在胸上,令其无法挪动丝毫。 我和范剑呆呆地看着这景象,这畜生修为还不算高,扛不住火烤,顷刻间,毛僵便被烧成一堆黑炭。 见场面寂静下来,我回过神,舒出口气,在有男人帮助的情况下,仅仅是头毛僵就花费不少力气,日后若遇上狠角又如何是好? 范剑也镇定下来,龇牙咧嘴地不断嘶着冷气,我转头看去,只见他右手正止不住的颤抖,他的掌心血淋淋的,已被烧红的法铃灼掉一层皮,让人看了都觉得疼。 我问道, “那个法铃怎么回事?咋突然这么烫?” 范剑颤着嘴唇,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可想而知此刻的钻心疼痛,他过了一分钟,憋出一句话, “可能法铃承受不住毛僵的阴气,所以发烫。” 我从范剑包里拿出瓶水,在范剑手上浇了浇,又来到毛僵烧剩的焦炭之处,找到法铃浇了浇水。三清铃立于灰烬之中,却丝毫未被灰烬沾染,经火淬炼后,表面的纹理清晰可见,整只法铃焕然一新。 这时,我才想起那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还未来得及感谢他出手搭救,我环视四周,寻找起男人,然而周围空荡荡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男人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范剑敲响法铃之时,误伤到了男人?我道, “那个男人呢?该不会被你的法铃弄死了吧?” “咋可能?他早就走了,我亲眼看见的。” 范剑有些胆寒的回道。男人虽武功高强,但性格却十分古怪,之前还因闯祸骂我们,这会儿又一声招呼不打地走了。他若不出手搭救,我和范剑想杀死这毛僵得付出巨大代价,我向范剑追问道, “那个男的去哪了?” 范剑回忆一番,出声道, “他好像进金帆楼了,我没再看见他出来。” 话语落定,范剑四处张望了一番,话锋一转, “咱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我心道也对,虽说这趟跑空,但打听到个很重要的情报, 银帆楼是后来才养的尸,因此没阴灵住,那么金帆楼四楼的那对夫妻,其中之一很可能是郑美莲。若真是如此,老王父子又该如何面对事实?我倒希望这种可能性能小些,或者说,宁愿找不到郑美莲。 接连发生的诡事,早已将我们身心透支,我看了眼手表,已是深夜,去金帆楼的事只能放一放,待倒斗完再来。 我唤了范剑一声,我们收拾完东西,沿着小路,快步向范剑家赶去。 初夏的深夜,凉风瑟瑟,加之潮湿的空气,吹在身上倍感寒意,几只野猫时不时横穿小道,直到两栋鬼楼彻底消失在小路尽头,我们才松出口气。 男人神秘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范剑一口道出他是伥鬼,但我觉得男人更像头成精的老虎,我便问道, “范剑啊,你说那个男的是伥鬼?伥鬼又是个什么鬼?你讲讲呗。” 范剑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不愿向我解释这些,他望了望四周,加快步伐往村子走去。 第四十八章 为虎作伥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们往村子赶去,离鬼楼远了些,周围倒不再雾气蒙蒙,压抑的气氛也彻底褪去。 天空点缀着繁星,月光洒在大地,像铺了层银色地毯。微风轻吹,带着初夏的花香和田野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蝉鸣声此起彼伏,萤火虫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色中独放光芒。 我们走在小路上,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就像有人在轻声吟唱,数只甲虫叽叽喳喳叫唤着,慢悠悠趴在树干上乘凉,这种亲切的乡村气息,仿佛真回到了小时候。 我和范剑从鬼楼一路走来,也不知是不是幻觉,我总感觉身边好像一直有个人跟着我们,每当我回过头去,却始终不见任何人,范剑倒是没能发觉,他只觉得周围可能有老虎,然而一路走来,只有野猫乱窜,连根虎毛都没有。 我和范剑直到进了村子,才放慢脚步,深夜的乡村,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家家户户屋门紧闭,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烛光,十分静谧。 见四下无人,我开口道,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啥是伥鬼?” 范剑点点头,向我解释何为“伥鬼。” 唐代有本书《传奇·马拯》,书中一回写道,“二子并闻其说,遂诘猎者,曰:‘此是伥鬼,被虎所食之人也,为虎前呵道耳。’”这句话的意思是:两个人都听说过这种说法,于是责问打猎的,说:‘这是伥鬼,被老虎吃掉的人啊,为老虎开路罢了。 事实确是如此,人死于虎,最后被虎役使,则为伥鬼,同时也有“为虎作伥”这成语。伥鬼的特点可用此成语来形容,此鬼专门诱导人来给老虎吃,或带路让老虎去吃人,是隶属关系。因此,即便是现代,食人之虎必杀之,一方面是此原因。 《山海经》描写的神,如穷奇、马腹、彘、狍鹗等,都有“食人”的神力,且外貌于虎相似。在古代,虎是食人的神兽,因此是氏族神,是图腾,虎正与各民族的鬼魂观念相联系。 究其缘由,倒有些复杂。古代的人认为,人被虎食,是向图腾复归,复归于虎的灵魂称作“貙人” 《博物志》记载,“貙人能化为虎”,这同古人称大虎为“貙”;古人认为“貙似虎而五爪”,“能为人”的看法异曲同工,因此,伥鬼的外貌与虎相似,是不像人不像虎的一种鬼,在他们眼里,虎是这个世界的统领。 范剑说的头头是道,然而,身穿长衫的伥鬼,除外貌与虎相似外,其他特点却与范剑说的大相径庭,我追问道, “我明白你当时为啥担心周围有老虎了,但你真确定那人是伥鬼么?他可是挨了我一记五帝钱还能复活的鬼,再说了,我们在那待了这么久,没见到虎不说,光看那人的举止和气质,压根不像奴仆。” 范剑听见这话,倒无法反驳,他坚定不移地摇摇头, “要说他为啥没被老虎役使,甚至能起死回生,这我也不清楚,但他是伥鬼绝对没错,我亲眼看见的虎纹。” 连范剑都不清楚,我更加纳闷,没有鬼能抗下五帝钱的威力,拍伥鬼的那一下,是我有史以来用五帝钱最猛的一次,硬是将其打得当场毙命,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支离破碎。 我和范剑也就一来一回的功夫,死去的伥鬼伤口竟全部愈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打架。 “对了,你有看见伥鬼戴的那块勾玉吗?” 范剑似乎想起了什么,出声道。我回忆一番,伥鬼刚复活时,第一时间握住的,便是胸口的勾玉,此物对他来讲似乎挺重要,和老王的玉坠一样,此玉能增强自己的实力,如在外现身之类的,我回道, “我看到了啊,伥鬼能现出这么久的真身,应该是那块玉的功劳吧。” 范剑一脸的沉思,视线游离在无人的街道上,沉吟道, “应该不止,能流传至今的勾玉稀少,勾玉串的绳子乃金丝编织,这勾玉绝非寻常之物,而且,他之所以打我们,是误会我们要杀他,这么说来的话,你有看出什么吗?” 范剑向我抛来疑问,我思索一番,明明素不相识,伥鬼却认为我们要杀他,显而易见,有许多和伥鬼素未谋面之人,对他抱有杀意,我问道, “那你说,想杀伥鬼的人,有什么动机?” “哼,杀人的动机无非是情感、仇恨、利益三者,既然那些人和伥鬼素不相识,便只剩利益和仇恨这两种动机。” 范剑一脸得意地撩了把头发,说得斩钉截铁,似乎也猜到了那些人杀伥鬼的目的。 范剑说到这里,我也懒得再问,毕竟我们和伥鬼也就一面之缘,就算搞清楚他的背景、关系啥的又如何,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倒斗的事。 我们没再说话,一路走到范剑家。 正值深夜,阿梅已熟睡,我心想,毕竟是两口之家,每天住范剑家也不方便,搞不好有人说闲话,等改天我得再寻一住处。 我自顾自上到二楼,瘫在床上,想起老王嘱咐之事,我心里一顿发愁,老王打听到郑美莲住银帆楼,这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郑美莲一开始的确住那,后来楼长养了尸,她大概会住隔壁的金帆楼,郑美莲和南岙村的人不同,南岙村村民更像活人,郑美莲想在此住下,只能选择鬼楼。 我长吁一口气,若郑美莲在金帆楼找了个老公,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敢多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正准备吃的东西就睡去,就在这时,范剑已提着水壶悄无声息的来到二楼, “喝点不?阿梅睡着了,咱小声点。” 范剑说着,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将水壶放下,又拿了些餐盘摆在地上。我点起蜡烛,立于两侧,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范剑这家伙倒挺有仪式感,地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盘肉干,还有俩高脚杯,也不知哪搞来的。我打量起一旁的水壶,这是个农村里常见的铁壶,壶底烧的黝黑,跟锅底似得,有一塑料的波浪形把手。 腾腾热气从水壶中涌出,一股清新甜美的葡萄酒香轻漾开来,我虽不爱喝酒,但闻到这味道,还是给人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上次这么悠闲宁静的时候,还是在小杨家。 “这是村头冯大爷自家酿的葡萄酒,咱今晚小酌几杯。” 范剑说着,席地而坐,他将两只高脚杯倒满,又捏着杯脚一饮而尽。 我也不扭捏,坐到面前举着杯子一饮而尽,这酒的度数不高,味道清爽甘甜,就是杂质有些多,做人嘛,总要饮些小酒,聊些家长里短的,但我心里清楚,范剑定是来商量倒斗之事。 “味道咋样?村头冯大爷酿了半辈子酒了,唉,只可惜中道没落,现在的自酿酒都不入流,农村自酿酒名声都被搞臭了,很多人都往自酿酒里掺香精香料,像冯大爷实打实好好酿的,已是凤毛麟角了。” 范剑咂咂嘴,吃了两口花生米,又将酒倒满,抿了一口。 宝石红色的葡萄酒在杯中冒出几缕热气,范剑说得也对,农村自酿酒之所以没落,是竞争不过包装酒和酒精酒,加之自酿酒滥用添加剂,不入流倒在情理之中,不过自酿酒主要不卫生,不然范剑也不至于将酒烧热。 我向范剑撇去几根烟,开口道, “我们接下来去狼头山倒斗?然后再去找郑美莲对吧。” 范剑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小声点,他悄声道, “小声点,要是让阿梅知道,她不会让我去的,我明天和陈婆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去超市拿工具,然后咱一起出发,倒完后咱再去金帆楼。” 我点点头,倒斗工具估计是些洛阳铲、手电、鹤嘴锄啥的,不过范剑一说起超市,我猛地想起古怪的超市老板,忙追问道, “你说的超市,是不是啥......来福超市?” 范剑点点头,将酒一饮而尽,笑道, “对,那些铲子、锄子啥的又大又重,没地方藏呀,我就把工具都放老板那儿了,我怕出了A区遇上巡逻队,搞不好我就被掳走咯,所以最好你去拿工具,和老板说一声暗号就行。” 超市老板实在古怪,实力深不可测不说,他又送我东西,又引我进幻阵,不知何用意,我打探道, “那个超市老板是什么来头,还有那家超市里的东西都哪来的?” 范剑摸了摸下巴,回应道, “老板啊,我以前倒斗,经常和他打交道,他叫邵高乾,是宋斌师出同门,是宋斌师兄,前年他们还一起在B区对抗查斯特势力, 后来不知怎么了,邵高乾就开起超市来了,那家伙是典型的小心眼,你可别惹他,至于超市里的货品,工具啥的一直都有,包装食品都从阳间烧来的,那超市比守村人的店好多了。” 第四十九章 活死人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南福超市的老板,名叫邵高乾,此人来头也不小,竟然是风云人物宋斌的师兄,谁都没想到,他一个习武之人,竟转行开起了超市。 身为师兄的邵高乾,其影响力远不如宋斌,或许其资质一般,但我还是险些死在他手上,现在想来,我也能猜出他当初为何想杀我。 邵高乾将匕首架在我喉前时,凭那面铜镜,他已看出我是活人的身份,他要求我证明我不是南岙村的人,正就说明,他误认为我是坂田龙一派来的卧底。 邵高乾能看出我认识叶凡,八成是因为我的罗盘,让我不解的是,他为何将我引向死路?这着实令人难以琢磨,不如等到时我当面问他。 邵高乾得知叶凡死讯后,痛心疾首,一度说不出话来,想必他和叶凡是莫逆之交,或许邵高乾知晓叶凡的计划,还有刘醒的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范剑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端起一杯, “来,干了!” 我端起一杯和范剑碰了碰,一饮而尽,我酒性薄弱,几杯温酒下肚,意识就有点迷离,范剑笑了笑,开口道, “跟你这几天下来,真他妈刺激,噢对了,话说你那串五帝钱挺厉害啊,咋只剩三枚了?” 听见这话,我顿时清醒过来,碎掉的两枚铜钱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我转念一想,范剑多次为我挺身而出,多次没临阵退缩,凭这两点,足以证明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该让他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思索片刻,开口道, “范剑啊,有个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范剑点点头,目光有些迷离,一副微醺的样子,他见我神情凝重,不像在开玩笑,便打起精神,沉声道,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我抿了口酒润润嗓子,轻声道, “其实,我是个活人,只是生活在阴间。” 话语落定,范剑愣了愣,又翻了个白眼, “......你讲的是啥冷笑话?咋跟没讲一样,我们特么不都这样的吗?” 范剑显然不相信,但我心里明白,整个南岙村的人,不是鬼,也绝不是人,他们没有阳火,没有体温,没有血色,但我也说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向范剑一五一十的解释起,我来到九冥镇的经过。当讲起我在阳间遇到的清朝女人后,范剑一脸震惊地将我打断, “你刚刚说,你遇到古装女人后,你感觉自己后颈被针扎了?” 范剑颤抖着嗓音说道,他眉头紧锁,一脸凝重。我被范剑这模样吓了一跳,忙点头示意,范剑思索了会,道, “显而易见,现场除清朝女鬼外,另有他人,那个人既然拿针扎你,有可能想要你身上的某样东西。” 我一惊,拿针扎我的人,想要我身上的某样东西?说实话,我当时除一串五帝钱外,身上没带任何值钱东西,莫非那个人想嘎我腰子?我寻思我后腰也没伤疤呀,而且为啥我醒来后就到了阴间? 范剑卖起关子,我意识到他或许能看出什么,催促了他一番,范剑沉思片刻,小声道, “其实我也看不出来,我只是猜测噢,那个人可能,想抽你的魂魄。” “啊!?” 话音落定,我如遭雷击,喉咙像被东西堵住似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抽我魂魄?我特么是招谁惹谁了!难道我的魂魄很值钱么? 范剑大惊失色,忙摆摆手,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安静下来,这时,只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女人的说话声,叽里呱啦的,无法听清内容。我意识到阿梅被吵醒,正不知所措时,范剑摆了摆手,淡然道, ”没事,阿梅说梦话呢,她鬼节出生的,睡觉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 我舒出一口气,追问起抽魂魄之事。范剑思索片刻,解释道, “我刚刚是猜测,你先别激动,既然他大半夜的拿针扎人,论其目的,我只能联想到抽魂魄的法术。“ 随后范剑便向我解释起他的猜测, 茅山有种取魂法术,使一分魂针,分魂针用尸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便有了定魂之能。取魂通常将分魂针刺于眉心骨中,眉心骨是人骨之精华,观想出入之地,天眼所在之处,被分魂针一插,三魂七魄便被定住,任由摆布。 要说那人为何刺我后颈,范剑也不清楚,或许这和茅山取魂术大同小异,但八成同为取魂之法。 取人魂魄,多是为了养小鬼,一般需要十五岁以下童男童女的魂魄,这样的小鬼心性不强,容易控制。要不就是有纠葛,为报仇,取仇人魂魄,将其魂魄彻底抽散,大仇得报不说,还没了任何后顾之忧,无法再找麻烦。 取魂之法不能用于同道之人,否则易遭到反噬,其次,用分魂针取人魂魄,必须在安静没有外人的地方进行,否则易被人发觉。 范剑说的头头是道,但我清楚的很,我家就一普通家庭,别说仇人,平日里都未曾和他人有过矛盾。况且,即使那人想取我魂,可最后的结果是我带着肉体进入了阴间,这哪像抽魂之法? 毕竟范剑只是猜测那人的目的,事实不一定如此,况且我为何会进入阴间,范剑也无法解释。 我和范剑探究不出结果,我便继续讲述我在东河村经历的一切,包括我来南岙村解开封印的目的。范剑是土生土长的南岙人,听说过叶凡,但对他们的事浑然不知,更别提封印。 范剑一脸惊愕地听我说完,醉意褪去,通红的脸回到煞白之色,他瞪着眼睛,张大的嘴迟迟发不出声音,彻底被我的经历镇住了心神。 范剑沉默许久后,开口道, “你真命大啊......凭一串五帝钱撑到现在,那你接下来还得去查斯特的地盘?那里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你就这么不怕死么?和我们一样活在这里难道不好吗?其实这里和阳间没太大区别。” 范剑无父无母,和阿梅相依为命,没法深切体会我强烈的思亲之情、顽强的求生意志,但这话也恰恰证明了C区险象丛生。我摆了摆手,淡笑道, “我不想回阳间的话,就不会来南岙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开封印,让我活在阴间,不如让我死在回阳间的道路上。” “嗯,我懂了......” 此时的范剑也知晓了我的身份,他面露难色,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我是真正的活人,但最让我不解的是,生活在阴间的南岙村的村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轻声道, “范剑啊,你别生气,我一直都好奇,这村子里的人,真的都是活人么?” 范剑闻言,神色异样起来,对于这种话题,范剑十分抵触,但毕竟我和范剑也算生死之交,他向我解释起南岙村村民之身份, “......其实我在幻阵里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了,我至今仍在观察,你是我在南岙村见过的,身体功能最完善的人,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南岙村的人,都是活死人。” 这时的范剑说得毫不忌讳。我倒也不觉得意外,他们确实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的身份,能像活人一样生活,却有许多死人的特征,而我认为的活死人,是像诈尸的那种。我道, “活死人不是和诈尸一样吗?一种半死半活状态,只会像野兽般乱咬,为什么你们......” 范剑摆摆手,打断道, “活死人是一种统称,僵尸、丧尸、诈尸、行尸都是半死半活的状态,四者完全不同,怎能混为一谈?” 僵尸我了解,后三种我倒不甚了了,范剑也看得出来,他向我解释起后三种尸的由来。 在一起,英国的一位专家发现了一种自然病毒,名叫埃博拉病毒,这种病毒能让人高烧数小时,病人会陷入昏迷或昏厥状态,这一征兆与临床死亡极为相似,所以经常认为这个病人已经死亡。但是,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后,这个病人忽然苏醒,并且进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状态。 这个意识模糊的病人将撕咬所有运动的物体,包括人类和动物。同时,这种疾病将使病人分泌大量唾液,并引发内出血现象,这便是丧尸。 丧尸和僵尸有许多相同之处,丧尸行动缓慢,结群行动,目光呆滞,牙齿尖利,更为致命的是牙齿中带有致命的病毒,被它咬到的都会变成和它一类的生物。 而诈尸倒简单,人死时有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狗鼠什么冲了就会假复活,动物灵魂附体到尸体,即平常说的诈尸。但这一口气完全不能支撑起生命,尸体没有思想意识,六亲不认,只会发疯般乱咬。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 “我们是生活在南岙村的行尸,并不是你认为的行尸走肉,要说我们为什么能变成这样,这都得归功于村长—黄老先生,是他让我们能像活人一般生活。” 第五十章 死脉者,人未死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们是生活在南岙村的行尸,并不是你认为的行尸走肉,要说我们为什么能变成这样,这都得归功于村长—黄老先生,是他让我们能像活人一般生活。” 听到范剑这话,我一惊,心脏咚咚乱跳,行尸究竟是怎么变的?村长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我也没急着问,而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示意范剑继续说。 范剑抿了口酒,打了个饱嗝,不紧不慢道, “要说行尸是啥,知晓的人并不多,张仲景的《注解伤寒论·平脉法》,扁鹊的《难经·十四难》,这两本书中都有对行尸的解释。” 范剑的神情始终保持平静,他向我解释起何为行尸。 古代有关行尸的文献有很多,如《伤寒论·平脉法》记载,脉病人不病,名曰行尸;《难经·十四难》记载,脉呼一至,再吸一至,呼吸再至,名为无魂,无魂者当死也,人虽能行,名曰行尸。 这些话的大致意思是,有的人脉象已死,但仍能像活人般行走,这种人名叫行尸。 死脉又叫绝脉,指脉象极为薄弱,死脉基本出现在危重患者身上,预示着即将死亡,这乍一看挺正常,可过个几天,直到脉象彻底触摸不到,即无味、无神、无根的脉象,这种脉象是死人才有的,然而,患者却仍能行走。 这种会走动的尸体,名叫行尸,便是你认为的行尸走肉,行尸不同于前三种活死人,并不会发疯般乱咬,本质上是副无魂的躯壳罢了。 范剑说到这里,他的气场骤然森冷,目中带着不容置疑,他郑重道, “我们之所以和行尸走肉不同,是因为我们有命魂在身。” “命魂?” 我问道。 我思索一番,既然如此,有命魂在身的行尸走肉,那确实和活人相似。人有三魂七魄,命魂为三魂之一,我对这些倒也知晓个大概。 三魂分天魂、地魂、命魂,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人死后,三魂七魄各自消散或离去: 天魂归天路,天魂是一种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好被带走上天路的寄托处,便是所谓的“天牢”。 地魂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因果报应,也可指示在世肉身之善恶,所以地魂进因果是非之地。 命魂是最特殊的,只能徘徊于墓地间。命魂又称人魂,或者色魂,命魂是历代姓氏接代之肉身。 人类生命就是从命魂住胎产生的。命魂住胎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形成人的七魄,因此,人的七魄由命魂掌管。 七魄为肉身独有,死后尽皆消散,这七魄,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 活人生病,那便是魄散了,所以要用药物阻止它散发,魄若散的多了,就容易被鬼上身。说简单点,七魄和人的命运、五脏六腑、思想、天赋等有密切联系。 所以只剩一副空壳的行尸走肉并不具备这些。然而,范剑只有命魂住身,按理是没有七魄的,没有七魄,意味着范剑没有思想、身体脏器无法运转、更别提和老婆生活了。 有命魂无七魄,这和死人区别不大,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最重要的是,既然南岙村有行尸,这意味他们曾死过,可为何尸体未腐烂? 范剑嘬了个牙花,嘿嘿一笑道, “所以我说这一切都是黄老先生的功劳,村长是我们的恩人,这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讲。” 范剑说着,点起一根烟,向我解释起来。 从九十年代始,国家全面施行火葬,但南岙村的人都不买账,包括黄老先生,毕竟人死了就很难过了,火化得增加许多流程,有的偏远地区去殡仪馆火化,来回路程都有几十上百公里,麻烦不说还增加开销,有的地方甚至还得交钱强制买公墓,因此当年火葬在各个村子里不受欢迎。 要说火化环保,那是纯扯犊子,土葬自然降解,讲究尘归尘、土归土,倒比车子来回殡仪馆运送来的环保。 要问大家为何执着土葬,原因有许多,比如西方神话和东方传说,都表明人的诞生离不开土,土生万物,人命从泥里来,死后自得入土为安。身为村长的黄老先生也是这想法,加之南岙村对火葬管控得并不严。 因此,黄老先生和当地殡仪馆的负责人谈了一番,最后允许南岙村的人土葬,只是得低调一点,不可让上头儿的人知晓。 几年下来,土葬的多了,衍生出一个新的问题:尸变。 讲实话,当年还真不少人遇到过,村头的刘寡妇半夜经常看见有人摸着黑瞎晃荡,她以为是脏东西作祟,毕竟当时严打封建迷信,传出去了得蹲大牢,她就当没发生。直到后来有人发现,许多已下葬的坟包,都不知何时被刨开了,馆内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说人生前作恶,死后被野狗刨坟吃了的倒也有,但这种情况乱葬岗常见,村里的棺材葬一米五的深度不说,光棺盖厚度都三五寸,那些被打开的坟包,根本不可能是野狗刨出来的。 后来,冯大爷一家发现自家院子大半夜的闯进了人,黑灯瞎火地在院子里蹦跶,冯大爷又不傻,真是偷东西的话,哪有故意蹦跶制造动静的?他们都能猜到闯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无人敢出去阻止,等到第二天发现,院子里只是少了几只鸡鸭罢了。 这事虽没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但暗地里有不少人知晓了,村里的人晚上不敢出门,就连上厕所都不敢进茅房,生怕里头藏着什么东西。 因此,大家的活都在白天完成,当时正有几个村民上狼头山砍柴,他们砍累了就想找处地歇歇,恰好不远处有一山洞可乘凉,一行人便到山洞口歇脚,不经意间,他们惊奇地发现,山洞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怪叫,这怪叫不像人、又不像动物。 当时在洞口歇脚的有五个村民,他们虽然知晓那件事,但都不信邪,他们议论纷纷,皆认为山洞里有什么没见过的动物,想抓回去煲汤喝,于是五人便打着火把,钻入山洞一探究竟。 没人知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当天进洞的五个村民,只有一个活着回来,据幸存者说,他们在山洞深处,看见了村头死去两年的老朱,老朱是两年前棺材葬的,当时却直愣愣地站在山洞里头看着他们。 老朱身体并未腐烂,模样反而和生前差不多,穿的还是灰蓝色寿衣,他看见一行人闯进洞里,扑上来就咬,力大无比,四个人都按他不住,最后四人体力不支,加之光线不好,最后被活活咬死,而幸存者意外被老朱指甲划伤,他虽逃出了山洞,但逃不出阎王的掌心。 这件事闹大后,村里立马派出警力捉拿老朱,最后还是用74式喷火器才将老朱活活烧死。而被老朱咬死的四个村民,死状极其恐怖,他们瞪着眼睛,死不瞑目,每个人的大动脉处都有俩血洞,体内的血液一滴不剩,有一个甚至脸皮都被人啃了下来。 这件事在南岙村传的沸沸扬扬,自那之后,很少有村民上狼头山,那座山之所以成了禁地,这便是其中一个原因。 这件事很快被压了下去,毕竟能当上村长的也不是一般人,最后这事也没惊动上级,大家虽然心里害怕,但依旧执着于土葬,与往常不同的是,每当有人家办丧事,村长在死者的头七那天,会亲自来做法事,长此以往,渐渐地也没在听说尸变之事。 不过,在大家心里,始终对狼头山有些忌惮,山洞也成了一道禁地,逢年过节,大家宁绕远路也得避开那座山,生怕有什么意外。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狼头山埋着许多已故之人,在没有发生那件事前,黄老先生并不会为死者做法,因此埋在狼头山上的尸体,有许多产生了尸变,村长担心那些畜生为害一方,便上山解决它们。 当时与村长一起的,便是范剑的舅舅—马定霖,因为其有把土猎枪,便被村长一同叫去,以防不测。 听范剑说,二人确实将狼头山的僵尸一网打尽了,然而不知何原因,依旧无人敢踏足此地,但正是这趟行程,村长惊奇地发现,死后的村民,无论埋在南岙村的哪个角落,死后尸体都不会腐烂。 这一发现让村长大为震惊,黄老先生虽是道士,但整个南岙村的风水,并不容易堪破,尤其是埋葬死人之地,黄老先生无法看出奥妙,为了确定其中的原因,村长请来师兄弟,在南岙村跋山涉水、一看究竟,最后得出个结论: 南岙村依山而建,属于下卦,乃坎水汇聚之地,南岙村地形凹陷,从远处看,就像个巨大漏斗,此乃藏风藏水之局,加之坎水属于死水,周围死气越大,则阴气越重,已故之人埋葬于此,怨气聚顶,无法消散。 因此,方圆数里内,死者死后皆僵而不腐。 第五十一章 七魄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南岙村的藏风藏水之局,阴怨气无法消散,因此,埋葬在南岙村的尸体,无论是病死的、还是意外的,都不会腐烂。” 范剑说道,他向我继续讲述南岙村的事。 人自然死亡后,命魂通常游荡在坟墓或尸体附近,这种鬼统称冥鬼,而横死之人,命魂则变为三十六种鬼其一,不同于冥鬼,他们无拘无束,为所欲为。 十年后,南岙村的人搬的搬死的死,村子没人了后,磁场崩坏便进了第四维度,本徘徊在阳间的鬼,进入第四维度后得以投胎,也没有阳间这么多的管制。 进入第四维度后,大家都和生前一样过日子,有的家人团圆,过得比生前还快乐,有的人甚至还照顾着十岁的父母,因为在这里,大家会变得越来越年轻。 南岙村的人原本很团结,大部分人心眼不坏,大家时常串门聊些家长里短,这种生活其乐融融。这种日子过了五年,大家不经意间发现,村长过的生活却和众人截然不同。 黄老先生膝下无子女,闲来无事的他每天在端着酒瓶在东西两村间溜达,还不怕太阳暴晒,他累了会喘气,渴了会喝水,甚至还有村民见过黄老先生拉屎撒尿...... 身处第四维度的黄老和大家截然不同,就跟活人似的,大家纷纷猜测黄老活了过来,但凡事都有例外,几个不信邪的村民半夜去黄老的坟头一探究竟。他们到村长坟头后,惊奇地发现,坟包的泥土有翻动痕迹,由于事情格外诡异,他们挖坟开馆,结果发现,棺材内空空如也。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人们议论纷纷。 黄老先生德高望重,平日和蔼可靠,大公无私,白天帮村民种田,晚上教学生读书写字,大家都很尊敬、爱戴他,加之黄老道法通天,一派仙风道骨之形象,对村民有求必应。 因此,对于黄老复活之事,大家并未感到意外。许多村民知晓此事后,认为这和借尸还魂差不多,又恰好埋在南岙村的尸体经久不腐,他们便来到黄老家中,请求复活自己,而另一部分村民没这么做,他们坚持到了转世投胎。 客观来说,不是所有人死后都是一副和谐美满的生活,对坚持投胎的人而言,再像生前一样过一遍,这种日子是悲凉且无望的。 许多事死后才能明白,另一部分人认为,在阴间团圆,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不如就在此过下去,自给自足,没有压力,何必投胎到人间受苦? 黄老最后没拒绝大家的请求,大家热火朝天地挖坟,黄老再为各自的身体还魂,于是南岙村基本没了阴灵,都是像范剑这样的行尸,虽说和活人差异不大,但成为行尸有个代价,便是无法投胎。 由此,便有了现在的南岙村,而村长三年后又离奇失踪了,就连他侄子宋斌也不知晓黄老究竟去了哪。 正因为村长的离奇失踪,范剑十分困惑, “我有一点一直没想明白,只可惜黄老先生不在了,唉。” “啥?说来听听呗。” 我道。范剑视线一沉,道, “黄老只把命魂送回身体的话,实际上和死人无异,消散的七魄不可能重聚,但事实是,黄老竟能让命魂再次生出七魄,如刚投胎的婴儿一般!如果没有黄老先生,我这个时候还不知在哪飘着呢,我最不明白的,黄老究竟是如何让我们生出七魄的。” 我点点头,黄老确实道法通天,都有些逆天了,我问道, “黄老这么做,会不会有违天道?” 范剑端起一杯,将酒一饮而尽,回道, “这是逆天改命的事,定遭天谴,尤其是鬼魅幽冥之事,牵扯到气数气运,道士对这方面都很忌讳,他们能杀鬼能超度鬼,但冥冥之中的定数是逃不过的, 而道士之所以动不动做仪式,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同时,躲避冥冥中的定数,让最后的报应尽可能减小,因此很多算命先生和道士最后都没能善终,或许黄老的失踪,和这事有关吧。” 范剑说的头头是道,我心想,既然村长是大家的恩人,为何如今南岙村又分为两股势力?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向窗外看了眼,天已蒙蒙亮,没想到和范剑一谈便是整晚,我看了眼范剑,道, “天快亮了,看你这肾虚样,赶紧睡觉吧。” “你特么才肾虚,咱先把菜吃完,要是没吃完被阿梅看见了,她又得揍我。” 范剑面露难色,指了指剩半盆的肉干说道。 我和范剑就着冰冷的酒将这些吃完后,又闲聊了几句,当我说范剑手冰凉像肾虚时,范剑一脸无语地向我解释起来, 后来我才明白,这里的村民,全无体温看起来没活人样,是因为他们身上重新长出的七魄不完善,就像一捧泥土,在泥土种下一株草,泥土的养分都被草根吸收殆尽,当草被拔去重新种一株后,下一株草自然发育得没上一株好。 因此南岙村的人,身体功能并不完善,村民们不知晓自己是行尸,反而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活人。这种塞了一魂七魄的行尸,若再次死亡,所有魂魄尽皆消散,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碰巧的是,范剑早发觉到我身体和村民大有不同,当他得知我是真正的活人后,倒也没我想象中那么惊讶。 范剑下楼后,已是早晨五点,通了宵,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我便趴到床上沉沉睡去。 ...... 酣畅淋漓的一觉过后,我便下楼吃了个午饭。 阿梅擦了擦手,搬来三条凳子,她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般闪烁,笑容温暖而亲切,一件修身的淡绿色长裙,显得她优雅知性。 一股炒肉的香味萦绕鼻尖,坐在一旁的范剑向我招了招手,在他面前的饭桌上,几道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肴映入眼帘,犹如一幅美丽画卷。我细细看去,这似乎是阿梅的拿手菜,色香味俱全,有烤鱼、青椒炒肉、蔬菜沙拉、皮蛋豆腐。 范剑嘿嘿一笑,招了招手示意阿梅坐下,问我道, “吃得习惯川菜吗?” 或许是因我的到来,阿梅做饭就得花不少功夫,我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 “我口味不怎么挑,能吃就行,真是麻烦阿梅了。” 随后我们便吃了起来,范剑阿梅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当阿梅问起我和范剑干什么去了时,范剑一时便说不出话,而是闪烁其词地把问题抛向我,我硬着头皮又是一顿忽悠,说什么和范剑钓鱼爬山游泳,听得阿梅一愣一愣,她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似乎特别好骗。 “你个死鬼,你答应过我,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我每天都无聊死,你倒是爽了!” 阿梅娇嗔道,她紧抿着红唇,双手交叉抱起了胸,稚嫩的脸蛋洋溢着不满。范剑见到阿梅这动人心神的样子,牵起阿梅的手服了软, “哎呀我回A区还没几天呢,宝宝别生气,我下次一定带你出去玩。” 阿梅别过脸,将范剑的手甩开,她嘟着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角,埋怨道, “我才不吃你这套,我来了这好不容易能出去玩,自从嫁给你每天忙这忙那的,你都没带我出去过。” 阿梅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已带着哭腔。范剑见状,面露难色,一时无言以对,这些话似乎戳中了他的心坎。 我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心想,阿梅竟在客人面前埋怨范剑,难道说她受了不少委屈?我转念一想,女孩都比较脆弱,受点委屈哭一哭倒在情理之中,范剑只是没带阿梅出去玩而已,或许有原因吧。 想到这,我继续闷头吃饭。 范剑是个聪明人,他理解阿梅此刻的心情,他连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阿梅,安慰道, “我错啦阿梅,我发誓,等我下次回来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们去野炊。“ 阿梅闻言,白了范剑一眼,锤了下他胸口,嗔道, “你能不能有点诚信?每次说带我出去,最后都反悔,你什么时候能靠得住啊?” 范剑嘿嘿一笑, “我对你的心你还不了解吗?放心吧,下次一定带你出去。” 阿梅被范剑一顿连哄带骗,硬是止住了眼泪。我心中暗骂一顿范剑,特么有这么漂亮的老婆竟不好好疼,还每天出去玩,真几把服了。 范剑见阿梅情绪稳定后,又向我递来一个眼色,问道, “对了林哥,你那个朋友今天应该在家吧?我今天下午就陪你去送信吧。” 我愣了愣,抬头看去,范剑正对我使劲眨眼,我这才明白,他八成是向阿梅表达今日出门的理由,估计这家伙已等不及倒斗,赶着准备工具通知陈婆。 我回应道, “呃,对,今天再去她家一趟吧,上次跑空了。” 阿梅听到这里,脸色愈发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见状,心头一沉,我和范剑编起谎来是真容易露陷,莫非让阿梅察觉到了什么? 范剑脸色也不好看,他见阿梅有些古怪,柔声道, “你怎么啦?” 第五十二章 翻肉粽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阿梅脸色愈发不自然,我总觉得阿梅似乎看破了我们的谎,范剑也不傻,若闭口不言,更会让阿梅起疑心。 阿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小范你不是......被通缉了吗?我怕你走了就回不来了。” 范剑松出口气,安慰道, “放心吧,抓我的人都在B区呢,咱在A区转悠没事的,再说了,过去这么几天,他们肯定把我忘了,都以为我死在幻阵里了呢。” 阿梅闻言,神情缓和下来,又闷头吃起了饭,对于范剑的承诺,阿梅似乎并不相信,后来她也未再提起。 ...... 我们吃过午饭,已是中午一点,范剑收拾完餐桌后,提着手提包拉我出了门。我跟着范剑走在路上。 我们这一趟行程,范剑说要分头行动,范剑去一趟陈婆那,和陈婆说一声和李四光舅甥俩倒斗的事,在那之前,范剑得先把我带出A区,让我先去南福超市拿倒斗工具,然后隔天出发狼头山。 倒完斗后,我和范剑再去一趟鬼楼,若还是找不到郑美莲,老王这忙我是无能为力了,我也不想再遇见那伥鬼,跟特么2B似的,差点被他打死不说,那家伙连讲话都怪怪的。 那晚,伥鬼还骂我们是活死人,感情他早知道范剑的身份,不过回想他当时的语气,似乎对活死人非常厌恶。 让我耿耿于怀的,是范剑昨晚说的活死人之事。要问南岙村的人岁数,估计他们也记不清,可再幸福美好的生活,总有一天会乏味,因为缺乏物质上的满足,对我来说投胎才是更好的选择,阳间要比在这生活花哨得多。 中午两点是一天里太阳最毒的时候,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刺眼而炙热,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滑落,像细小的珍珠在肌肤上滚动,最终在重力作用下坠落,化作一粒粒微小的水珠,消失在燥热的空气中。 路上行人稀少,尤其是夏天,没有压力的人们都比较慵懒,只有田野里劳作的妇女,她们似乎充满毅力,头戴大帽,穿着透气的衣服,她们脚下的一片翠绿韭菜,长得坚韧而茂盛,像一片绿色海洋。 走了一刻钟,范剑热得大汗淋漓,他摇了摇头,躲到路边的树荫下,向我招了招手。我来到范剑身边,在树荫底下歇了会。 我闲来无事,便问道, “今天阿梅怎么了?你为啥不带她出去?” 范剑点起根烟,深吸了一口,他的表情在烟雾中有点忧郁, “你猜不到吗,阿梅是鬼节出生的,鬼节出生的人经常能看见脏东西,阿梅经常被吓丢魂,后来她爸妈除了上学,一般不让她出门。” “噢,也对,每天看到那些恐怖的脏东西,对女孩子来说是怪吓人,可这都到阴间了,阿梅还是容易被吓到吗?” 我问道。 范剑面露难色,他猛抽了两口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沉默片刻后,他道, “是我对不起阿梅,刚到第四维度那会儿,我带她出去玩了两天,可把她高兴坏了,后来我便干正事了,没再带她出门,她一个人也没啥好出去的,所以才经常和我抱怨。” 范剑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范剑说的正事,指的是啥?他没有工作,刚认识他那会还拉着我去钓鱼,他说的正事,指的该不会是玩吧? 范剑瞥了我一眼,忙不迭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经常在外晃荡,其实我有个目的,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范剑这番话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这家伙出去玩还能有什么目的?我追问道, “啥呀?” “找仇人。” 范剑沉声道,他拍了拍胸口,眼中骤现冷意,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见此一幕,我心头一沉,范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家伙性格好,胆子小,倒也平易近人,怎么还会有仇人? 按范剑的话讲,他每日在外游荡的理由,只是为了寻找仇人?这时,我猛然想起,范剑和阿梅相依为命,无父无母,莫非范剑的仇人......? 我试探道, “你和那人之间有多大的仇?” 范剑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将烟头弹飞,而后摇了摇头,苦笑道,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我和阿梅早释怀了,我来到阴间的南岙村后,也就是我带阿梅出去玩的那两天, 我看见了那些人,他们依旧过得很开心,仿佛那事没发生过一样,我不甘心,为了阿梅,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到这里,我隐隐猜出了什么,范剑口中的“那些人”,似乎对阿梅做了什么禽兽之事,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怎可能轻易释怀?我大概猜到了范剑想干什么,我道, “所以你一直没带阿梅出门,是怕哪次偶遇他们,阿梅不让你行动?” “可以这么理解,为此,我连C区都去了,只可惜没找到他们......总之,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范剑的话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助,像一个黑暗中迷路的孩子。 范剑似乎回想起那件事就痛苦不堪,我便没多问,我拍了拍范剑肩膀,安慰道, “没事,兄弟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那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别说是你,我见了都想弄死他们。” 范剑的眼神明亮起来,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当他听我说到后面,范剑又愣了愣,苦笑两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讲,谢谢你林祈,只有你愿意帮我,我认定你这个大哥了。” 我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虽然我不知晓前因后果,但他们伤害了范剑夫妻俩,他们定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让范剑至今无法释怀。 太阳隐入云层,在地面撒上一片阴影,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树枝有气无力的随风摇曳,像是在抚摸自己黝黑的脸庞。 范剑提起包,对我招了招手, “走吧,马上能出A区了。” 话音落定,我们便再次沿着小路走去,脚下走的,正是刚逃出幻阵时的那条小路,当经过老刘家时,老刘家门窗皆被封死,门口仍遗留着一滩早已干透的尸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透着若有若无的腐臭。 范剑七歪八扭地带我拐进另一条小路,他停下脚步,指着路的另一头嘱咐道, “这条小路出去,右拐走五分钟就到南福超市,你就跟邵高乾说:翻肉粽,他明白的,那些工具你都装袋子里,千万别被人看到。” 我噢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道, “这小路有点复杂,我对这不熟,要是迷路了咋办?” 范剑将手提包递给我,应允道, “我通知完陈婆后会回来接你的,你到时走慢点就成,哦对了,你别一直问邵高乾问题,你问多了他会揍你。” 听见这话,我心中一阵无语,初遇邵高乾时,向他抛去一连串问题,他不但未回答我,反而想抹我脖子...... 范剑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嘿嘿一笑, “那家伙脑子有病,你打不过他的,他七魄不太好,导致他脑子跟淘汰的双核cpu似的,你问题问的多了,他那脑子运转不过来,急眼了就跟你动手。” 我这才明白,邵高乾之所以不搭理我,感情是cpu(中央处理器)烧掉了...... 后来我便和范剑分头行动,范剑一路小跑着往陈婆家去了,我穿过这条小路,便到了Y形的主要大道,我又向超市走去。 这条大道上的景象和A区截然不同,路边没有行人,显得十分冷清,大路两边,砖瓦结构的小商铺透着满满的年代感,很多都是青石灰刷的外墙,路边的房屋大概是三四十年前所建,几条小路紧挨着建筑,放眼望去,小路的土房东倒西歪,看起来荒废了很久。 而进出A区,似乎只有几条小路能走,其余之路多被设下幻阵,一个不留意又得被困里头。 我向南福超市走去,打开了范剑的包,拉开拉链后,从里弥漫开一股浓厚的土腥味,几张揉成团的麻袋映入眼帘,我往包里摸了摸,又摸出一只黑黄相间的黑驴蹄子。 这黑驴蹄子足有一斤重,跟猪蹄似的,用这玩意儿对付僵尸,真令人难以相信。 十分钟后,我来到南福超市门口,超市依旧大敞着玻璃门,我往里望了眼,邵高乾正坐长凳上看书,我只觉书的封面有些熟悉,我定睛看去,这书和小杨的一样,正是《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这一趟前来,我不仅是为了拿工具,还要问清楚邵高乾为何把我引进幻阵。 我咳嗽两声,径直走到柜台前,还未等我说话,邵高乾头也不抬地道, “要啥自己看,不收生钱。” 邵高乾依旧看着书,不知道来的人是我,似乎他早认定我死在幻阵之中,我开口道, “翻肉粽。” 第五十三章 李醒死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邵高乾听见我的话,视线转移到我身上,见站在柜台前的人是我,他的神情瞬间凝固,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邵高乾的眼神仿佛带着冰碴子,我开口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引进幻阵?” 当初被他忽悠进幻阵时,我和范剑险些死在里头,这种幻阵都是精心设计,极其复杂,更何况驻扎着要命的阴兵,能意外脱困纯属命大。 邵高乾与我四目相对,他冷哼一声,缓缓道, “你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吗?”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邵高乾继续道, “你想让自己死在哪里?” 听见这话,我顿时怂了,这番话的意思,他想杀我?这家伙果真是一言不合就想拔刀杀人,他是宋斌的师兄,武功高强,我特么哪打得过他,我道, “邵老板,我知道你是叶凡的朋友,我也是,我和叶凡、李醒俩人都有相同目标,咱无冤无仇的,你没必要这样对我吧?” 邵高乾收回目光,双眼隐入发间,他的脸庞方方正正,像一块经岁月打磨的石头,充满沧桑。他抬起左手摸了摸齐肩的中分长发,淡淡道, “少套近乎,我跟他们熟,跟你又不熟,你死在查斯特手上不如死到幻阵里,省得给人添麻烦。” 听见这话,我愣了愣,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道,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和他们都有相同目标,难道你不知晓叶凡的计划?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 邵高乾冷笑一声,并未回答,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没有任何情感的冷漠。 我紧盯着他眼睛,让我惊讶的是,武者的眼神通常是坚毅且深邃的,而此时的邵高乾,眼神却闪烁不定,就像彷徨在黑暗中的孩子,迷茫、无助。 “李醒死了,你别费力了,你要么在A区待着,要么回你的东河村。” 听见这话,我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邵高乾。我历尽艰辛找到相同目标的人,叶凡也为此付出生命,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到南岙村和李醒一起破解封印,结果出师不利,还未等我见到李醒,他却死了,这怎么会......? 我忙不迭追问, “你确定吗?你亲眼看见了吗?李醒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死在哪里了?” 邵高乾默不作声,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好似蒙上一层寒霜,似乎难以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 我没管邵高乾脑子烧掉的事儿,而是默默的等他开口,他沉默片刻后,从脚下拎起一绿色麻袋,嘭的一声丢到我脚下, “这里面是你要的东西,你走吧。” “李醒是怎么死的?” 我问道,我态度坚决,并无离开的想法,邵高乾说起李醒的死讯时,眼神十分异样,其中一定有蹊跷。 “李醒喝多了,躺大街上,被野狗分尸了,你想知道详情?” 邵高乾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我心头狠狠一抽,更加摸不着头脑,这死法我还是第一次听,流浪汉也不至于这么死吧?我不禁怀疑邵高乾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这分明是打马虎眼,我追问道, “邵老板,您能好好说吗?李醒到底是怎么死的?” 话语刚落,邵高乾的眼神迷离起来,目光游荡在空中,咧着嘴嘿嘿直笑,跟中邪了似的,见邵高乾这失态的样子,我心头升起一股不详预感,他不会真被我问得脑子烧掉了吧? “不知道呀,俺只是听说的啦,嘿嘿嘿嘿。” 邵高乾说罢,嘿嘿傻笑起来,诡异无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我不由得一愣,心道有戏,终于从他嘴里撬开了点有用的情报,便继续追问道, “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俺...俺听说李醒弟弟被抓走啦,死在监狱了,你也是倒霉呀,第一次来就碰见这事儿,小心把你也抓走,让你到那儿遭罪去。” 邵高乾笑道,此时的邵高乾和十分钟前的他判若两人,他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又从迷离变成了木然,看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我心头蒙上一层阴云,李醒死了,我对找封印的事毫无头绪,孤身一人的征程,有再强的意志也难免迷茫,我有些神经过敏,李醒真的死了吗? 我正想继续向邵高乾打听李醒的事,可当我向他看去之时,邵高乾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你走吧。” 邵高乾下达驱逐令,我心里明白,他不会透露李醒之事,在他口中难以撬到可靠的情报。 我便提起麻袋走出超市,大不了自己去打听李醒之事,这家伙十句话里头六句是忽悠人的,最离谱的是,邵高乾把我引进幻阵的理由,是不想让我死在查斯特手上。 我心想,我特么招谁惹谁了,不想让我去C区大不了直说,非要我死在别的地方,这又是什么脑回路?我是再也不想和这家伙打交道。 至于李醒的死,可以理解成我不相信,也可以说我不能接受。不管李醒是被狗咬死,还是死在监狱,总之在邵高乾口中,李醒是死了。 我难免担忧起来,我得早些行动,早些打听到李醒的消息。 我走在来时的路上,已是下午五点。天边一抹残霞映照大地,夕阳如血,映照在破败的古墙上,透露出历史的沧桑。 墙上的裂痕,是岁月的烙印,记载着风雨的历程。几株凋零的老树矗立在路边,枝干仍坚韧地挺立。 此刻的世界,虽被夕阳染成金黄,但在这份金黄之外,有着一份深深的悲凉。那悲凉,如同被拉长的影子,似乎在诉说着白日的孤独与落寞。 若李醒真死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趟征程我又该如何前进?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即使有再强大的意志,我单枪匹马,真能走出这片是非之地吗? 我抬头望着天空,不知何时,父母、小杨小李、叶凡等人的面孔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我心中满是惆怅。 走了不知多久,只听见范剑唤了我一声,我循声看去,范剑正小跑着向我而来, “家伙都拿到了吧?我和陈婆说好了,咱明早就出发狼头山。” 范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他难掩激动地看了眼我手中的麻袋。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实际上我并不想去倒斗,这不纯属给自己没事找事吗?我转念一想,这几天我住在范剑家,确实麻烦了阿梅,加之范剑屡次帮我,出于义气,我必须得帮他一回。 范剑见我神色不对,他神情也凝重下来,问道, “你咋了?该不会被邵高乾揍了吧?” 我没搭理范剑,细细琢磨起邵高乾说的话,要说李醒被狗吃了,傻子也不信,到是邵高乾脑子烧掉那会,有说过李醒死在监狱里,而且那监狱很遭罪,最重要的是,为何李醒会入狱?抓他的人又是谁?我便问范剑, “南岙村的监狱在哪个位置?” 范剑闻言,神色骤变,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监狱的话......C区有座监狱,以前是矿场,倒闭后就被改造成监狱了,我在里面待过,你不会要去那儿吧?” 范剑一脸惊恐,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得知监狱在C区后,我心里有了数,李醒定是为了解开封印,不小心被抓进监狱的。 我刚遇范剑时,便将李醒的照片给他看过,虽说范剑在狱中待过一阵子,但压根不认识李醒。我若想知晓李醒的生死,或许去监狱那打听便是最好的法子,范剑说不定还帮的上忙,我道, “我听说李醒死在监狱了,不清楚这消息可不可靠,他和我一样都想回到阳间,等倒完斗,我得去监狱看看。” 范剑浑身一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道, “别别别,别轻易靠近查斯特的地盘,他们的人都有身份牌,你潜入C区一旦暴露,被龙一抓到后下场生不如死啊!” 听闻此言,我一筹莫展,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我开口道, “我没强求你跟我去C区,你是有老婆的人,承担不起风险,我一条贱命死了也没啥大不了,况且李醒在C区,我只有亲自前去打听,才能知晓他的生死。” 范剑眉头紧锁,一脸的愁容,他道, ”你说得对,但那地方不是你我能去的,监狱里死的人很多,所有不愿效忠查斯特的人,都会被关进监狱,说是囚禁,倒不如说是赎罪,你要明白,一旦踏入C区,不仅仅是搭上性命这么简单。” 范剑说罢,双手抱头,坐在地上,神情十分沮丧,此时的他就像狂风中无助的鹌鹑。我意识到自己正难为着范剑,我将他扶起, “没事,我就随便说说,李醒或许还没死呢,等倒完斗再说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范剑点了点头,他愁眉不展,一声不吭地跟着我。我们怀着沉重的心走了半晌,至始至终,范剑一句话都没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确实难为他了。 范剑和我的路不同,若让他跟着我在A区外的地方铤而走险,我反倒不愿意,不为什么,我怕失去这兄弟,怕阿梅最后守寡,毕竟范剑是有家室的人。 第五十四章 出发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若要解开封印,C区我早晚得去,哪怕是刀山火海,即便我死了,那也是命中注定,我林祈无怨无悔。 一路走来,范剑一声不吭,我心里也不好受。范剑深切地明白,一旦在C区出了意外,那便是九死一生。 范剑对那座监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让他踏足C区,就像将脚踏进鬼门关。 范剑毫无办法,他无法阻止我的脚步,而我也不想拖累他。 我们走了十分钟,这段路程特别漫长,范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终于开了口, “林哥,我懂你的心情,咱再想想办法吧,如果你执意要去C区,我范剑......” “没事。” 我扭过头,打断范剑的话。范剑坚毅的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似乎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被范剑这模样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面对活死人,五帝钱并不能发挥护身效果,只能用刀棍拼个你死我活,而范剑一旦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和阿梅交代? 范剑见我不说话,神情愈加凝重,他啐了口唾沫,上前搭住我肩膀, “说实话,我的命是你帮我捡来的,我范剑的字典里没有‘怕死’这两字,别说和你去C区,就算是阎王殿,我也甘之如饴,况且我也在找那些仇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意外被他们抓走,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阿梅。” 范剑几乎是颤抖着说完后半段。 在这一刻,范剑就像一个叱诧风云的混混,为了兄弟义气甘愿为我付出生命。 混混在普通人看来,是不务正业的,他们扰乱社会秩序,是为谋求利益不择手段的群体,被多数人看不起。但实际上,混混不仅有“小”的,还有“大”的。大混混有独立的混世经营能力,开赌场、做餐饮、放高炮,为手下的小混混提供保护,有实力的大混混没人惹得起。 而小混混,活着只讲一个“义”字,有的人处事有度、有勇有谋,有难时八方来援,愿意为了义气付出生命,他们愿意屈膝跪拜的,只有关公。 说实话,我敬佩这种精神,至少他们没有人性的冷漠,而范剑,或许正是这一类小混混。 我深吸了一口气,深感无奈,我特么就提了两句去监狱,范剑这会儿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想而知C区险象环生。 不过话又说来,范剑要找的仇人,似乎并不在A区,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风险去查斯特的地盘。 事到如今,范剑没说完的那句话,我已猜到了,他是铁了心要和我一起去C区,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得知是这种结果,我进退两难,范剑若要跟来,我倒不想铤而走险,我思来想去,然而,有什么办法能知晓李醒的生死? 我忽地想起,包里还有姐妹俩的一缕秀发,需要她们时将其点燃,她们便会短暂来到我身边帮我,说不准她们有办法,但我转念一想,她们对南岙村的事一概不知,且只有短暂的现身时间,不一定能帮上忙。 我平复了下情绪,淡笑道, “咱先走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先不考虑去C区,咱先把斗倒了。” 范剑没有说话,他默默低下头,看样子也束手无策。 范剑把倒斗工具藏进一处草丛,我们走了十分钟便到了范剑家,一起吃过晚饭后,我独自上了二楼,静静地瘫在床上。 范剑唤了我一声,他轻声来到二楼,径直走到我床边,问道,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李醒是东河村的人,难道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活死人么?” “不是,他是守村人用泥捏出来的身躯。” 我答道。 范剑闻言,大惊失色, “我操,你不早说,李醒和我们不一样的话,那当然有办法知道他是死是活!” 听见这话,我顿时有了精神,我迫不及待道, “快说快说,啥办法?” 范剑灿灿地笑了笑,单手支着下巴,解释道, “很简单,泥人和行尸有本质上区别,用特殊泥土捏合出的身躯,必须在里头加上死者生前的东西,比如骨头、尸油、毛发,捏成人形后再套上生前衣物,这具泥人便是死者命魂的最好法身,和生前的肉体别无二致。” 我点点头,范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没早点告诉他李醒是个泥人。 范剑卖起关子,我追问道, “那你说究竟是什么办法呢?” “招魂,泥人是不需要七魄的,不像我们死后魂魄尽散,李醒的死,无论指肉体还是命魂,只需做一场招魂法,若招不到,则说明他还活着。” 我心底哆嗦了一下,范剑这番话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之前的我沉浸在窘迫当中,根本没想到这办法,我道, “那什么时候做法?哦对了,招魂术能直接施法吗?好像需要死者生前的物品或者生辰八字吧?” 范剑思索片刻,他猛地哆嗦一下,表情骤然凝固, “呃......好像你没见过他吧?他是不是也不认识你?” 我心忽地一揪,看范剑这神态,估计又没戏了。 招魂术我大致有了解,没有死者的生前物品或生辰八字也不是不能招,只要让死者亲人到场,再不济也得是死者朋友,站到房顶喊一喊名字撒点纸钱就完事,但我和李醒素不相识的,咋个招魂法? 范剑手指轻压在嘴唇上,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 “我们到时去B区找宋斌吧,他会些茅山法术,估计有办法确认李醒的生死。” 听见这话,我有些纳闷,宋斌的大名听了不止一回,帮人招魂确定生死的事,他真的会帮吗?现在半个南岙村可是宋斌说了算,让他知晓我活人的身份又会怎么样? 范剑撇了撇嘴,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 “你放心,宋斌经常帮大家忙,尤其是通灵的事,李醒是死是活,早晚能得知,等干完这一票,我和你去B区找宋斌。” 范剑应允道。我心里有了底,稍稍舒缓。 对我而言,盗墓无非是拿点钱财备用,范剑毕竟还养着阿梅,钱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李醒生死不得而知,但倒斗还是得去。 我心里又开始打鼓,我从未干过这个,到阴间以来,我一直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丧命于此,如今我又因猎奇心成了盗墓贼,想到自己第一次开棺搜刮宝物,就有些蠢蠢欲动。 范剑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要想开点,虽然我们是盗墓贼,做这行,想要什么都能自己挣到,比给人当牛做马强,李四光舅甥俩入行早,比谁都有经验,有啥不懂的你问他们就行。” 我点点头,问道, “得了吧,要不是你想去,我才不愿意钻坟里头...噢对了,明天咋安排?陈婆和你说了啥?” 范剑咧嘴笑了笑,他神秘兮兮地凑来,悄声道, “是座不小的古墓,具体啥样我也不清楚,反正舅甥俩打那对古墓很久的主意。” 我点了点头,后来和范剑聊了几句盗墓之事,便各自睡去。 ...... 次日,天蒙蒙亮,我便和范剑出门,我们拎着大包小包,找到昨晚藏的那袋工具后,便一同往狼头山走去。 我拿出地图看了看,狼头山位于A区的东南角,和东河村隔着一片森林,这座山占了A区大半面积,因此只需走半晌便能到。范剑似乎没睡好,他打着哈欠,边走边打盹,好几次差点撞树上。 我骂道, “你特么能别睡不,栽臭水沟里我可不拉你,看你这样子上辈子也肾虚吧。” 范剑被我骂来了劲,干咳一声, “拉倒吧,你全家都肾虚,我上辈子经常一夜七次,性能不如从前了.......呸,你就不能不提这个吗?“ “好,咱不提这个,那你知道狼头山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吗?狼头山成为禁地的理由,你不是说不止那次尸变事件吗?” 我笑道,顺便将疑问抛出。范剑闻言,神色微变,他马上恢复平静,向我抛来一根烟,低声道, “狼头山历史挺久,那地方主要人迹罕至,很多东西都没藏着掖着,所以挺邪门。” 范剑这番话顿时勾起我的兴趣,在我一番追问后,范剑才向我一一讲述起狼头山的背景,我们边走边说。 那座山之所以取名为狼头山,不是因山外形像狼头,是因山上曾有只十分有灵性的动物—狈。 狈是一种狼属的野兽,与狼一同生存,狈这种动物前腿短,后腿长,体型比狼小,因此只能趴在狼背上行动,它经常和狼群四处游荡,狈非常聪明、诡诈,能帮助、指导狼群找到食物或避开陷阱。 许多人看见狈骑在狼身上,为狼出谋划策,认为狈是狼的军师,所以有了“狼狈为奸”这词。实则不然,狈实是狼的头领。 之所以取名狼头山,是为了让大家彻底记住那只狈。要说那件事情的起因,发生在二战时期,也就是范剑的曾祖父一代。 第五十五章 狼头山的背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后来范剑才告诉我,九冥镇是在阴间的取的名,九冥镇还未复制进第四维度时,名叫—九姜镇。 九姜镇的南岙村,有座狼头山,之所以取名狼头山,是为让大家彻底记住那只狈。要说那件事情的起因,发生在二战时期,也就是范剑的曾祖父一代。 当时日寇侵华,民不聊生,那座山常有猛兽出没,因此,没有人愿意大老远跑到山上去种地,当时的狼头山也没有名字,大家也不在乎那山,猛兽不下来吃人便罢。 鬼子门占领东三省和华北平原后,又进军东南亚,十月二十一日,广东一带沦陷。 在鬼子们的强烈攻势下,九姜镇迅速被占领,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岙村在当时是最后一个被攻下的。 范剑的曾祖父是一名八路军,当时在狼头山下和鬼子们展开游击,可是没过多久,八路军节节败退,被鬼子们围上狼头山。 鬼子们装备精良,指挥部为了减小伤亡,决定撤离,那支游击队孤立无援,只能等着被围剿。 当时的游击队处境艰难,山中有野兽,山下有鬼子,十六名的游击队最后只剩四人,范剑的曾祖父便是其中之一,名叫范永徽。 鬼子们步步紧逼,时不时派出一支小队上山,几天下来,游击队成员身受重伤,弹尽粮绝,范永徽或许是运气好的缘故,加之体格强健,倒没啥大碍。 他们明白,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游击队的三人都想着和鬼子拼命,誓死不当俘虏,但范永徽不像那三人生命垂危,范永徽有着谋生的念头,但单枪匹马、弹尽粮绝,想突围出去是不可能的事。 身为八路军的范永徽,他不想死,更不想被俘虏,他想的很清楚,鬼子占领这座山,山中如此多的猛兽鬼子也不好对付,要说鬼子经常在山中巡逻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唯一的出路便是躲进深山。 范永徽心中充满无奈和不甘,为了本能地活下去,他抛下队友躲进山中,寻找容身之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范永徽很快便找到一个山洞,洞口仅容一人通过,他用石头将洞口掩上,依靠山林存活,渴了喝河水,饿了吃树皮野果,在山洞中休养了几天。 然而范永徽逃出来时是轻装简行,鬼子们也不傻,督战队长上山后发现,游击队当时的营地有四个人的生活痕迹,而最后只有三具尸体,他猜测其中一人躲了起来。 这也就留下了个隐患,当时的鬼子被八路军游击打得苦不堪言,他们进兵,八路军就退,他们驻扎,八路军就袭扰,他们苦战,八路军就猛打,他们退兵,八路军就追击。 一支被人看不起的武装小队,在熟悉的地形合理运用此战术,能让百来号甚至数百人吃尽苦头。 为首的鬼子高桥少佐是个谨慎之人,他深知游击战的可怕,若留下隐患,他怕被上级怪罪,于是高桥少佐下令连夜搜山。 不出多时,鬼子便找到了范永徽的藏身之所。 一名鬼子搬开洞口的石头,当他发现躲在山洞里的范永徽后,鬼子立马开枪射击,但当时洞里光线不好,那名鬼子又恰好是个新兵,第一枪打空了。当时的日本人配备的都是半自动步枪,想打第二枪必须得拉大栓把弹壳推出来。 鬼子想打第二枪,在千钧一发之时,鬼子手上的春田99式卡壳了! 范永徽当时吓得几乎尿裤子,但事实上,那名鬼子也很慌张,范永徽发现鬼子的枪卡壳后,当即扑上去和鬼子扭打起来,当时的日本人身高普遍较矮,范永徽有一米八的个,身材壮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范永徽压在鬼子身上,扯下他的头盔,对那新兵的头一顿猛砸,硬生生将其砸晕过去。 前后一分钟的功夫,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指定会引来鬼子,但那山洞之外迟迟没有动静。 通常,日本鬼子为了避免出意外,搜查队起码两人一组。但当时中国人普遍营养不良,一个鬼子赤手空拳都能撂倒四个农民,搜一个弹尽粮绝的八路军根本不必如此谨慎,加之鬼子兵力都在前线,占领之地其实也没多少兵。 因此,当时进洞的,确实只有一名鬼子。 范永徽也不傻,附近必然有其他鬼子,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迟早把他们招来,范永徽立马冲出山洞玩命的狂奔起来。 事实上,范永徽的猜测没错,他跑出山洞没多久便被鬼子发现。 当时正值深夜,范永徽被数名举着火把的鬼子追击,子弹好几次从他头皮擦过。范永徽虽长期游击,对丛林作战熟悉无比,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早已乱了阵脚,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本能地逃命。 山中到处是荆棘和灌木,范永徽被划得遍体鳞伤,血不要命得流。 范永徽跑了一会,逐渐体力不支,一不小心便栽倒在地,鬼子们追上后,其中一人把枪口对准范永徽,正当那名鬼子扣动扳机时, 一匹狼从黑暗中窜出,一口便咬住鬼子的大腿。鬼子吃痛,没拿稳枪,因此这枪并未打中范永徽,其他鬼子立马警觉起来。他们发现范永徽被荆棘划得遍体鳞伤,血甚至染红了衣物。 山中的野兽对血腥味是极其敏感的,尤其是虎狼这类,骨子里就喜欢血腥味,就像有些人天生喜欢酒味一样。 当鬼子们意识到血腥味会引来野兽时已经晚了,一时间,嗷嗷的狼嚎声此起彼伏。黑暗中顿时出现数只冒着幽幽绿光的眼睛,连同范永徽在内,鬼子们被狼群团团包围。 范永徽见此一幕,明白自己在劫难逃,然而,狼群似乎认为范永徽已死,毕竟到嘴的食物逃不掉,它们没搭理范永徽,而是齐刷刷地向鬼子们扑去。 鬼子们被吓得魂飞魄散,狼的速度太快,他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狼群撕咬成碎片,剩下的狼也本能地加入抢食当中,一时间漫开浓烈的血腥味。 范永徽见此一幕,顿时双目圆睁,牙关打颤,他再次使出浑身力气,从混乱的狼群中逃脱出来。然而他摸黑没跑几步,脚底一空,范永徽陷进一处地洞里。 这地洞狭窄细长,范永徽半截身子卡在地洞中,脚够不到底。他精疲力尽,无法挪动分毫。范永徽借着昏暗的月光,发现这地洞隐藏在一片灌木丛中,指定是人挖的,然而这里经年无人走动,就算是野生动物,也不可能挖出这样的洞。 范永徽没法多想,狼群已循着血腥味找到了自己。 此刻的范永徽已油尽灯枯,只能闭眼等死,狼群围住被卡在地洞里的范永徽,并未上前撕咬。狼群毛发灰黄,耳朵直立,嘴角渗着鲜血,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范永徽认为,这些狼之所以不上来撕咬,是在等自己断气,而后再将自己大卸八块,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想法,因为从始至终,狼群并未动过自己一根汗毛,哪来的等自己断气之说? 正当范永徽疑惑之际,一匹白狼从狼群中走出,这匹狼体型比一般的大了一圈,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眼睛呈宝石蓝色,想必是头狼,在头狼后背上,还趴着一只体型较小的狼。 这只小狼,两条前腿只有十公分,跟残疾似的,虽模样寒碜,但那双渗人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范永徽。 不知是不是错觉,范永徽并未从这两匹狼身上感受到凶意,但范永徽还是本能地扒拉着地洞边的泥土,心惊胆战。 令人不解的是,头狼最后没伤害范永徽,它只是嗅了嗅范永徽的脑袋,舔了舔他身上的血,便带着狼群走了。 精疲力尽的范永徽刨了一整晚的洞口,直到天亮才将身子挪出地洞外。当范永徽细细往地洞里看去时,这才明白,自己竟陷进了盗洞里! 这盗洞被灌木丛掩盖,十分不显眼,狭窄细长的盗洞蜿蜒向下,挖得似有几分规模,能容身材瘦小之人独自通过,表面的泥土常年经水冲刷,已脱落不少,显而易见,这盗洞定不是近期打的,说不准是几十年前的盗墓贼挖的。 范永徽明白鬼子会继续来山上搜查,他找来石头木棍自制工具,将盗洞扩大,挖成自己的容身之所,范永徽身材健壮,没法往盗洞深处探,他只挖了个三平方大的空间容身。 后来鬼子没再发现范永徽的踪影,推测被野兽吃了,便不再继续搜查,由此,范永徽才幸存下来。 虽说不担心鬼子搜查,但范永徽在山中待的几年,遇到不少怪事,经常把他吓得魂不守舍。因为有些东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便不会隐藏,而是露出本来的样子。 在深山老林里,虫鸣鸟叫声繁多,平生素未听闻的声音,到这都能听见,连别人的说话声也不例外。 范永徽躲在盗洞之中,数次听见盗洞深处传来说话声,那说话声忽远忽近,腔调诡异,语速极快,似乎是某种方言,听语气一会儿像是争吵,一会像是辩论,然而这深山老林里咋可能会有人?范永徽吓得整日魂不守舍。 第五十六章 合伙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那时候的人都很迷信,他们认为,人和鬼一同在阳间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过各的,阳人只要不挑衅阴人,不去人迹罕至或已废弃之地触犯他们,通常不会招来麻烦。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至于那些为害一方的,做丧尽天良之事的,亦逃不出因果报应。 范永徽明白这个道理,他唯有藏在这里,才能存活下去,范永徽胆大,对于发生在周边的怪事,他都未曾搭理。 日军占领广东期间,频繁派出飞机轰炸,范永徽在深山老林倒没啥大碍,他在山中过着原始人般的生活,最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说来也怪,深山里的猛兽,范永徽在被鬼子追杀时遇见一次,之后的两年里他未再遇到。而周边的怪事,虽然渗人,但好在他们未伤害范永徽,范永徽甚至还认为他们有些惧怕自己。 后来,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的召唤下,国共两党合作,一致对外,实现了百年来不曾有过的举国奋起,日寇很快便被打得节节败退,日本投降后,鬼子们便撤离了广州。 后来国民党艰难统一了广东,南京解放后,国民党将临时政府迁至此地,更是把广州设立为临时首都。 1940年1月6日,中共中央下达迅速解放全广东的任务,第4野战军第4兵团沿粤汉路两侧南下,直取广州。第十五路兵团从南往北进军,切断了国民党军南逃之路,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然而,范永徽对广东收复之事一概不知,直到他寻找食物时在山中晃荡,无意间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广播声,细细听后才明白,鬼子早走了,现在是新中国,于是他下了山。 之后,范永徽向村民讲起他在山中生活数年的经历,尤其是狼吃了鬼子的事,大家听后无不称奇。后来一名老先生告诉他,那匹白狼背着的,并非残疾幼狼,而是狈。 那只狈便是头狼,它修炼成精,早已有了灵性,只是其道行不高,无法化为人形罢了。当时狼群咬死鬼子,却不伤自己分毫,正是狈指使的。 它这么做,是因鬼子们无恶不作,丧尽天良,那只狈替天行道的同时还能积攒阴德,这有利于日后修炼,例如讨封口、渡劫。 而范永徽找到的盗洞,确实是几十上百年前的盗墓贼挖的,这也说明山上有座古墓,但山上精怪多,也极少有人上去,加之后来发生尸变之事,那座山也便成了禁地。村里人都知晓,山上的狈有灵性,渐渐地就有人把范永徽藏身的那座山,取名为狼头山。 范剑说完狼头山的来历后,我们也到了山脚下。 我抬头望去,狼头山如巨人一般巍然耸立,山顶高得仿佛能触摸到天空,这座山面积占了大半A区,从山脚一侧走到另一侧,得花上不少时间。 山腰一侧植被茂盛,树木挺拔、遮天蔽日。山间的草地跟绿地毯似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中探出头来,绽放出鲜艳的颜色,为山野增添了几分娇艳。 我问道, “这山挺大,你知道李四光他们在哪吧?” 范剑点点头,解释道, “李四光他们在后山腰,挖的就是我曾祖父当初发现的古墓,他们对外称是在种地,实际上在打盗洞,这里虽是禁地,但保不准有人上山来,因此必须得低调。” 我跟着范剑沿着山路一路向上,麻袋里装的倒斗工具有三四十斤,我和范剑轮番提,还是累的气喘吁吁。 九冥镇复制了阳间的九姜镇,所有的一切,包括古墓里的陪葬品,但有一点让我十分不解,我问道, “你说阴间的人,收了盗墓贼挖来的宝贝有何用?只是过个收藏的隐吗?” 范剑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笑道, “如果这里人口多,那你说的那种人确实有,但实际上,我们挖来的宝物最后是卖给地府的人,九冥镇的人只认冥币,你拿个什么古董瓷碗给别人收藏,人家可能会拿它去当狗盆。” 我一惊,真尼玛暴殄天物,不过说来也对,都在阴间了,这些古董能有什么价值?但九冥镇是在阴间,又不在地府,这里的文物又是如何流到那去的? 我问道, “这里的文物咋流入到地府的?难不成这里的人能去地府?” 范剑摇摇头,解释道, “南岙村这儿有一批流浪商人,他们神鬼莫测,行踪不定,都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来自哪里, 我们搞来的宝物,都是卖给流浪商人的,听说他们再把宝物卖给地府的人,地府的人也不是什么文物都收,大部分是些宝石、古代帝王的佩剑啥的,像什么琴棋书画,送他们都不要, 至于地府的人为什么要这些宝物,我也不清楚,估计不是单纯的收藏,我只知道阴间的东西没法再回阳间,而阳间的东西是能轻易来到阴间的。” 听见这话,我不禁一愣,这意味着那些流浪商人,能自由往返地狱和九冥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我心想,我若被流浪商人带入地府,那儿的人知晓我是活人后,会不会将我送回阳间? 我将此想法告诉范剑后,范剑也是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不知。虽然流浪商人行踪不定,但我遇上了总得试上一试。 范剑不知从哪找了根竹竿,撑在前面探路,我们走了大约半小时,在半山腰处,我们远远地看到有一片玉米地。 玉米通常在四月播种,八月收获,此时的玉米杆子比较壮观,几乎有两米高,顶上的玉米被厚厚的叶子包裹着,在风中微微摇曳。 范剑扯了扯我衣角,递来一个眼色,我们提着麻袋往那片玉米地走去,李四光舅甥俩想必就在那里,这片高高的玉米地正好能遮挡别人视野。 我们来到玉米地的另一头,一座破旧的小茅屋映入眼帘。 这座茅屋大小和厕所差不多,屋门紧闭,十分简陋,看上去随时都会倒塌,似乎是临时搭建。茅屋旁的一处木桩上,拴着一条浑身通黑的恶狗。 这条恶狗四肢粗壮,身体厚实,眼睛明亮有神,直立的耳朵如狼一般,一见到我们,它目露凶光,不停叫唤着,作势就要扑来撕咬,十分凶悍。 所幸这恶狗拴着绳子,范剑擦了把汗,示意我待在这,他则绕开恶狗,到茅屋前敲了敲门。 我蹲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范剑,他敲了半天,厕所大小的茅屋却无人开门。范剑看了我一眼,他撇撇嘴,似乎被恶狗吠得有些不耐烦,他找来一块石头,来到恶狗旁,对准狗头狠狠砸去,那条恶狗惨叫一声,夹着尾巴哼哼唧唧地躲到一旁,似乎老实了。 范剑又来到木门前敲门,没了犬吠声,我这才听出来,范剑的敲门声是有节奏的,每阵只敲四下,两轻两重,跟暗号似的。 范剑敲了一会,茅屋里便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开门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背心,灰头土脸的脸庞上,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对小眼睛炯炯有神,他便是李四光。 李四光见到敲门的是范剑,神情便缓和下来,他看了看范剑,又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见着我一个外人在场,李四光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范剑见状,摆了摆手,和李四光耳语了几句,李四光边听边点头,时不时瞥我一眼。 “刘长贵呢?你们进展如何了?” 范剑说道,他向我招了招手。我来到范剑身边,往茅屋内瞥了一眼,在这八平米大的小茅屋里,赫然有一盗洞。这盗洞直径约五十公分,一条麻绳挂在洞里,似乎洞里头还有人。 “阿贵正在挖。” 李四光说罢,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把范剑拉到一边,悄声说了一番。 见此一幕,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显而易见,李四光并不欢迎我一个外人的到来,盗墓贼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黑吃黑的现象并不少见,哪怕是一同倒斗的同伙,也保不准为利益互相暗算。 再说了,舅甥俩的为人如何,我并不知晓,他俩肯定不会害范剑,我就不一定了。想到这里,我萌生起退意,正思索着说啥理由让自己脱身时,李四光开口了。 李四光和范剑悄声对话一番后,转过身歉然一笑,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让你见笑了,我们做土夫子的,捞尸倒斗,无非是想发笔横财,但总有同行见财起意,行害人之事,所以刚刚的事你别在意,小范也和我讲了你的事情,我们相信你,合伙干吧,假若遇上粽子,希望小兄弟能助上一臂之力。” 李四光说的在理,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范剑嘿嘿一笑,附和道, “李叔你放心吧,我的命是林祈救的,他在哪我就在哪,咱还是快开工吧。” 第五十七章 石室墓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盗墓这种缺德事,大多人都是嗤之以鼻。 盗墓这勾当,无论哪年哪代,都能赚的盆满钵满,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这行不是寻常人能玩得起的,做这行不仅需要过人的胆量和超凡的本领,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双手。 三国时期盗墓风盛行,曹操、董卓都是摸金校尉,用盗来的钱财充当军饷,因此盗墓者的手也被称为摸金手,一双好的摸金手,能让寻常百姓瞬间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地主。 我们和李四光合伙后,便将麻袋里的工具尽皆拿出,洛阳铲、手电筒、火折子蜡烛、镐子凿子铁杵一应俱全。 李四光从茅屋里拿出两瓶水,递给我和范剑,他又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低声道, “我得下去了,你们在屋里头待着,切勿乱走,到时我们轮番下洞挖土。” 我和范剑点点头,李四光掩上木门,扯了扯垂在洞里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也扯了扯以表回应,随后李四光将绳子拉出,提上满满当当一筐泥土。 李四光将泥土倒在茅屋里的一侧后,又垂下绳子,再次拉上来的是一名年约二十的青年。 这名青年便是李四光的外甥,刘长贵,他光着膀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浑身沾满泥土,看起来十分憔悴。 “长贵,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先歇会,噢对了,小范和他朋友也来了,这一票咱合伙干了。” 李四光说罢,和刘长贵简单介绍了我的来历。随后李四光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拿起小铁锹带上手电筒,在刘长贵提着的绳子下,李四光缓缓钻入盗洞。 茅屋内只剩我们三人,范剑拍了拍刘长贵后背,递去一瓶水,道, “好久没见了呀兄弟,哎?你咋这么憔悴?瘦了不少哇。” 刘长贵接过水,猛灌了几大口,喘着粗气道, “唉别提了哥,我和李舅在山上寻了一礼拜,打了几个洞,毛也没找到一根,这个洞是今天挖的,听舅舅说能直达墓室,也不知真的假的,我这一礼拜下来吃不好睡不好不提,这山上脏东西可没少捉弄我。” 刘长贵说罢,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他面容消瘦憔悴,眼睛却十分有神,留着沾满土灰的平头,模样有些脏乱,他身材修长,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看起来跟土拨鼠似的。 刘长贵看了看我,憨憨地咧嘴一笑, “我也没下几次斗,经验不多,我就是给我舅打下手的,不过我也见识到了不少文物,到时候要是遇上粽子,你听我舅舅的就行,他经验丰富,保大家安然无恙。” 我点点头,淡笑道, “没事儿,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杀过不少邪祟呢,只是粽子这类东西我没怎么交手过,桃木剑也不是很好使。” 范剑笑了笑,眼眸泛起一丝兴致,打岔道, “当然不好使了,你没有法术加持,光用桃木剑劈粽子当然效果不大了,人家可都用符箓加中指的纯阳之血加持的,效果显著。” 范剑说得有道理,港片里的道士也是如此操作,和僵尸打起来一路闪电带火花。刘长贵讪笑道, “对,光用桃木剑在粽子眼里其实跟搅屎棍差不多,人家只是忌惮,打在身上可不疼,但如果涂了中指血或舌尖血,阳气重了,在粽子眼里就是搅过屎的狼牙棒,人家当然怵了。” 我和范剑闻言,会心一笑,这尼玛比喻真形象,下回我也试试。范剑看了眼我手表,此时已是下午两点,李四光下去挖了有半小时,范剑问道, “这座古墓历史得有几百年了吧,大概还要多久才能挖开?你们知道墓主人是谁吗?” 刘长贵摇摇头,回应道, “历史肯定在清朝之前,现在都还没挖开,咋可能知道墓主人是谁,我只知道这古墓规模不小,大大小小的盗洞很多,反正没一个挖对地方的。” 刘长贵说罢,注意到拉到洞外的绳子抽了抽,他便将绳子拉起,李四光扯着绳子,骂骂咧咧地钻出盗洞。 李四光咧着嘴,满头大汗,身上沾满土灰,灰头土脸得跟矿工似的,他看了众人一眼,拿起水一饮而尽,颤声道, “踏马的,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个?” 刘长贵又递给李四光一瓶水,迫不及待道,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李舅,咱挖到主墓室了?” “好消息是挖对地方了,下面是五花土,但我不确定是墓道还是墓室,至于坏消息......我刚挖了点五花土看过,下面的墓八成是石室墓,如果真是,踏马的难挖开不说,想进主墓室还很难。” 李四光说罢,愤愤地把水瓶丢在地上,他双手叉腰,胸口起伏不定。刘长贵听李四光这么一说,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这可咋办,石室墓那墙面动不动就三四十公分厚,咱只有小镐子铁杵啥的,没有炸药,咋可能弄开?” 李四光点上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被刘长贵这么一问,他气不打一处来, ”这里哪有炸药?你以为你在C区吗?就算有炸药也不好使,我年轻时候和我师傅在陕西炸过一座帝王墓,你知道那墓室有多厚吗?特么的整整一米厚,当时数十公斤的雷管炸药全整上,才把墓室顶炸开几条缝,山都特么快塌了。” 听李四光这么一说,刘长贵跟吃了苍蝇似的,脸色很难看。我和范剑也是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的盗墓贼都比较现代化,没好工具的话,干这行还真不容易上手。 需要了解地下情况时,传统手段用探针,或者干脆用洛阳铲带一点土上来看看,现在则改用专业的金属探测仪,能探测地下几十米深,下面如果有铜器、铁器什么的,探测仪搜索后很快就会发出信号。 现代盗墓贼就连交通工具都用上汽车做活,像出差旅行一样,盗过便走,今晚盗出的东西,明天就可以出现在文物贩子的眼前。有意思是,他们车子停在田间地头,一般老百姓看到了,还会以为是领导人下来视察呢。 话说回来,现在的我们哪有现代工具,就凭这些传统工具,普通的墓都得费上不少力,更别提是几十公分厚的石室墓,若真拿小镐子、凿子开洞,折腾上几天,挖的洞恐怕还没人头大小,更别提墓穴里换气了,那得换到猴年马月去。 有些墓穴动不动几丈深,不换气人肯定下不去,即便下去了,也会出事。现代盗墓贼打几个透气孔不算什么,有些已用上排风扇甚至鼓风机了。 对于石室墓,我并不了解,这种墓究竟是啥年代的?又是啥结构?我一概不知。 李四光一屁股坐在地上抽着闷烟,没再说话,我和范剑对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我看了眼刘长贵,招了招手,向他问了问石室墓的事,他便向我解释。 石室墓顾名思义,指主墓室是石室结构,这种墓流行在西汉时期,石室墓看起来就像石制凳,方方正正的。不过墓道和甬道有时也用泥砖建造,不一定用石头,想进入主墓室,那必须得通过狭长的垂直通道才能进入,因此进墓得费上不少力气。 石室墓通常是先石头里凿出一块空间,然后建造墓道耳室等,没有石头的地方说不准会用泥砖建造,这也就意味着每座石室墓结构大小都不同。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既然这盗洞挖到了石头,说不准是墓葬的某处角落,其他地方说不准是泥砖建的。 范剑也抽起闷烟,没再说话,刘长贵看看李四光,又看看我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众人沉默许久后,李四光拍拍屁股了站起来, “行了,真懂行的,不依赖炸药,劳资以前没炸药的时候也下过不少斗,咱接着干!” 李四光说罢,掸了掸背心上的土灰,看向我们, “刚刚长贵也和你们解释过,石室墓确实有泥砖建造的地方,只是咱能不能找到全凭运气了,咱只管干吧,我重新找找,反正挖了一个多礼拜,不差这点功夫。” 话音落定,李四光拿起洛阳铲,带上我们三人,往茅屋外走去。 拴在木桩旁的黑狗见到我和范剑这俩生面孔,顿时汪汪的吠个不停,李四光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洛阳铲给了恶狗两下,随后他来到一处山坡,俯瞰整个南岙村。 李四光看了一番,转过身对我们解释道, “狼头山连接着C区和东河村的两座小山,三座山中,狼头山独高,这在风水上叫‘拜师山’,狼头山山势由北向南,成扭腰形,前大后小,有蛟龙出海之势,因此这座石室墓很可能是西汉时期的某位将帅。” 李四光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能连连点头,范剑似乎对李四光的话深以为然,这也证明,李四光确实是个懂行的土夫子。 听范剑说,九姜镇的位置在广东和湖南接壤之处,在古代,这一带地段是流放之地,古籍记载并不多。 因此,无人知晓墓主人的身份。 第五十八章 开工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四光在山坡上看了一番后,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话,随后我们回茅屋吃了点干粮,李四光说是要重新“闻一闻,切一切”然后重新打洞。 所谓闻和切,是盗墓者的四字诀之二,因为北方洛阳、关中等地地质不同,南方土薄石多水位高,因此洛阳铲无用武之地,于是南方的盗墓贼经过长期的摸索和总结,形成一套觅宝、识宝的方法和技巧,则为四字诀:望、闻、问、切。 李四光说的”闻“指的是嗅气味,即挖掘墓表土层,闻一闻金属气味,根据土色判断时代,功夫好的人光闻气味,甚至能辨别唐代与汉代的墓葬,精准程度令人惊叹。 “切”即把脉之意,有两种含义,一是根据地势地脉走向判断墓葬的棺椁位置,选打洞方位,以最短最快的速度进入主墓室,就像把脉一样,第二种含义是凿棺启盖后,用摸金手摸取死者身上的宝物,从头到脚,经口至肛门,要细致冷静,沉浸准确,也想把脉一般。 经验丰富的盗墓者,甚至抚摸一番墓中的物品,便能知晓此物产自何代,价值几何,他们常常用此技与人赌输赢,往往取胜。 话说回来,我们吃完午饭后,一人拎着铁锹铲子便出了门,李四光将木桩旁的黑狗解开,牵着狗在前面带路。 原先的盗洞踢到了铁板,几十公分后的石壁根本就拿它没办法,好在我们知晓了这座墓葬的位置,但想和其他盗墓贼一样直打盗洞至棺椁是不可能的,压根没这条件。 李四光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后,回过头道, “我想了半天,我和长贵打的洞大概六丈深,这可是地下十八米,五花土都有几十公分厚,咱挖到的八九不离十是主墓室,那么墓道就在墓室上方,咱找墓道的土砖处打倒不费力。” 李四光在盗洞里挖到过五花土,五花土指挖墓时,将坑中各层颜色不同的熟土和生土挖出来,下葬后,再将这些混合土回填坑中,因此土壤横着看去就跟五花肉一般,这说明古墓就在我们脚下。 刘长贵和范剑倒没异议,眼下只能碰碰运气,找薄弱之处打洞,从墓葬他处进入。李四光带着我们走了半小时,我们来到山坡的另一侧。 这一面的山坡寸草不生,有数块巨石,李四光拿起洛阳铲下了一铲子,洛阳铲带出圆滚滚的一截土壤,李四光挖起土闻了闻,眉头紧锁,他看了我们一眼,又把土递到黑狗面前让它嗅一嗅,然而黑狗毫无反应,不停摇着尾巴。 李四光摇头道, “嗐,这儿是新土,不知是啥时候耕地的翻出来,没啥特别的味儿。” 李四光说罢,又带我们走了一番,我们在山坡的几处地方下铲子,都没有什么发现,就好像我们离墓葬越走越远了似的。 我看了眼手表,此时已是傍晚,忙活半天楞是没有半点发现,李四光等人不禁有些泄气,范剑骂道, “他娘的,挖了半天啥金属味儿都没有,这墓穴还能消失了不成?李叔,你说墓道会不会不在主墓室上方?” 李四光蹲在一旁摇头不语,一脸凝重。范剑和刘长贵见状也不再说话,我对盗墓之事也不懂,更没说什么,我们在山坡上歇了会儿脚,抽了根烟,他们三人思寻着接下来的事,我倒没这么愁,本质上我这趟盗墓也就拿点分红,做的事其实和保镖差不多,我索性欣赏起山间的美景。 夕阳西下,山间的树木,沐浴在晚霞之中,树梢被染成了红色,一片片红色的叶子在风中摇曳。而那些树叶间的鸟巢,像是小小的黑点,点缀在这幅绚丽的画卷之中。 一道清澈的溪流从狼头山腰处喧哗着淌下,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流水声悠扬悦耳,与山间的微风和蝉鸣交织在一起,十分动听。 狼头山人迹罕至,更显得有生机和活力,山中有许多野生动物。几只野鹿成双结队,在山脚下溪流汇聚的小河边喝水。几只毛发灰黄的野兔从碗口大的地洞里探出头,东张西望的,似乎非常惧怕盘旋在天上的孤鹰。 狼头山一侧的森林长得十分茂盛,森林深处指定生活着虎狼之类的猛兽。 “走吧走吧,天黑就不好开工了,咱到别处找找。” 李四光打起精神,唤了众人一声,随后他牵着黑狗,带这我们再次往别处走去。 我们往狼头山的后山走,又是一面山坡,这个山势陡得呈四十五度,山脚下有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这里山坡又湿又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滚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李四光小心翼翼,一步步踩在牢固的山石之间,时不时回头看我们一眼,我们在他身后约十米处跟着,没过多久,李四光停了下来。 李四光将狗拴在一旁的树上,他扶树稳住身子,小心翼翼地在树下探了一铲,当他拿起土闻了闻后,脸色愈发凝重,随后他又探了更深一铲,再次闻了后,他脸色大变, “这是封土,果然没猜错!墓道确实在墓室上方。” 刘长贵闻言,小心翼翼地来到李四光身边,抓起土闻了闻, “没有你说的金属气味呀,还有点香香的,封土堆就是这种味道吗?” “这么明显的铜锈味儿闻不出来?让你踏马偷闻你小姨子袜子,我看你是鼻子得脚气了吧,你咋不说封土堆是脚臭味儿?” 李四光骂道,作势就要打刘长贵后脑勺,刘长贵一脸尴尬地缩了缩脖子,最后李四光还是忍住了。 李四光又将泥土捧到黑狗面前,黑狗嗅了嗅,顿时大叫个不停,李四光会心一笑,解释道, “这狗叫阿迪,我训练过,当初我和它走南闯北,阿迪立下不少大功,它对金属味极其敏感,咱做土夫子的,虽然没有嗅觉灵敏的鼻子,但咱得灵活变通,做人也是一个道理,好了不废话了,天快黑了,咱赶紧把家伙从茅屋里搬来,今晚开工。” 话音落定,我们四人折返回茅屋处,把工具食物带上,让我惊讶的是,李四光竟还藏了把猎枪,这把土猎枪足有三尺长,枪身和握把处缠着脏兮兮已发黄的布条,看上去十分有年代感。 狼头山后山处,能俯瞰整个东河村,左右两边是另两座山,高低错落不平,我们在这挖盗洞不怕被人发现,别人看不到不说,后山十分陡峭,很难行走,我们只要不把动静弄得太大就好。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皓月当空,山间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各种怪异的虫鸣声围绕左右,有些噬人心魄,长在山坡的灌木丛诡异地在风中扭动身姿,就像有个人一动不动蹲在那似的,在惨白月光下十分渗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四光便开始挖掘。我们帮他打着手电,李四光用铲子斩断手腕粗的树根后,哼哧哼哧地挖了起来,动作十分利索。 刘长贵从怀里掏出一把物品,我细细一看,是一捆爆竹,引信极短,似乎点燃即爆。我道, “你拿鞭炮出来干啥?” “驱赶野兽啊,我也不想用鞭炮,能用火把早用了,大晚上的山上有火光会暴露,野兽要是来了,丢几支鞭炮过去就完事儿了,别说老虎和狼群,特娘的年兽来了都得被我牵着走。” 刘长贵得意地笑道。我点点头,野兽对爆竹这东西可是天生的怕,同时,我脑海中猛地涌出一个疑问,我转过头问道, “范剑啊,你说办丧事的时候,为啥要放鞭炮?难道也是驱赶野兽?” 范剑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茫然地瞥了我一眼,解释道, “咱做人呐,得灵活变通,鞭炮的由来和年兽有关,但用它驱赶野兽是后来才发现的,办丧事时放鞭炮,其实有三个原因。” 范剑便向我们解释起来, 办丧事放鞭炮,第一种原因是“崩煞神”,放鞭炮声音大,是为了告诉逝去的人,大家都在,都来送他了,你不是一人孤单离开,大可安心离去,不必害怕或放心不下什么,其实说难听点就是防止死者闹事。 第二原因是“醒亡灵”,放鞭炮是告诉周围的其他无人祭祀的逝者,也就是孤魂野鬼,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死者,有一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也是给自家亲人安全感,因此,放鞭炮的同时必须撒纸钱,软硬兼施,该给的好处给了,该给的呵斥和警告也给了,死者亲人们也能放心。 第三便是“传孝道”,丧事也是人生大事,很多农村的人喜欢高调和热闹,家里有亲人去世了,放鞭炮是希望以此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把葬礼办得很热闹,再搭配哭丧的,大家便会觉得自己是孝子贤孙,落个好名声。所以办丧事不单要撒纸钱,还要放鞭炮,敲锣打鼓。 “唉,行了行了,你们小声点,长贵你来挖吧,阿舅歇会,腰疼得不行。” 李四光满头大汗,一手扶腰一手揽树,小心翼翼地从土坑中走出。我往土坑看去,在我们闲聊的功夫,李四光已挖了几乎一米深,洞口直径约一米,效率十分高。 我向李四光递去一瓶水,他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刘长贵接过铲子后,他跳入土坑中,吐了两口唾沫到手心,抄起铲子便挖了起来,动作快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泥土不断从洞里抛出,沙沙作响。 李四光打了个嗝,颤声道, “墓穴里机关重重,防不胜防,这些年我亲眼看着一个个兄弟在我面前倒下,有的甚至被石头砸成肉泥......那景象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所以你们到时候跟我后头,千万别乱走。” 李四光说着,拿手电照向自己,向我和范剑展示他脖子上的伤痕。我定睛一看,在李四光侧颈上,有块巴掌大的皮肤,肤色发红,有四道口字形的缝补疤痕,似乎曾被割下皮过。 第五十九章 命悬一线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四光的脖颈侧面,仿佛曾被人割下皮肉,最后又缝补回去,触目惊心。这块缝色的皮肤就像被狠狠揉搓过的布料,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李四光叼着烟,指了指这道疤痕,淡笑道, “知道这块疤是怎么来的吗?” 我和范剑摇摇头,都没说话,但我其实猜得到,这块疤估计是和黑吃黑的同行打起来留下的。 李四光猛抽了两口烟,将目光转移到刘长贵身上,他的脸在烟雾中有些忧郁,他解释道, “这块疤,不是和谁打起来的留下的,我当初在武汉下斗,意外踩中机关,触发了机弩......是我最好的兄弟舍身相救,要不是他,我早死了。” 李四光眼眶泛红,声音有些沙哑。我心头一沉,也不知该说什么,范剑也黯然不语,低着头抽着烟,神情凝重。毕竟,让经历无数风雨的兄弟死在面前,这种沉痛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清楚的。 李四光的眼神有些空洞,他默默的看着干活的刘长贵, “他被射成了筛子,我脖子只被弩箭擦掉一块皮,离大动脉就差一公分,我侥幸活下来了,可我对不起他,我没法把他尸体运回老家,直到现在他还躺在那座墓穴里......” 李四光的声音越来越轻,忍不住哽咽起来,范剑拍了拍他背, “都过去了,人各有命,我们能做的就是吸取教训,别再让这种悲剧再度发生。” 李四光点了点头,他压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望盗洞内看了看。我见状也来到盗洞旁,此时的盗洞已挖得有两米深,可勉强容纳两个人。我打着手电筒细细观察一番挖出的土壤,这种土质地细腻,颜色不一,多是色泽暗红或姜黄色的土壤,这便是五花土。 李四光也来看了一眼,道, “这里的五花土没想到这么浅,估计再挖个几米就是墓道,我们要是强力破开,搞不好会触动里面的机关。” 范剑闻言,看了眼哼哧哼哧干活的刘长贵,急道, “卧槽,你轻点挖,你挖的是墓壁,特么的不是在种地,唉换我来吧。” 刘长贵似乎意识到自己力度太大,干笑两声便爬出盗洞,随后范剑脱掉上衣,进入洞中又开始一顿挖。 我帮范剑打着灯,范剑挖的力度比刘长贵小了许多,我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帮范剑接土,十分钟后,范剑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打趣道, “你咋挖得跟特么肯尼亚矿工似的?黑不溜秋就算了,挖两下就不行啦?要不回去的时候,我顺便帮你找两颗野山参补补?” 范剑抹了把脸,沾满脸土灰一下子便被抹得均匀,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好啊,要不你下来挖会儿?你要是坚持不了一刻钟,那你也肾虚。” 听见这话,我意识到自己从合伙以来,确实没干过什么活,我便答应范剑,和他换了下,我打着手电进入盗洞。 这个盗洞已打了有三米深,土壤十分湿润,我也没废话,深吸一口闷热的空气,提起铲子便开始一顿挖。这里的土壤潮湿而松软,挖掘并不费力,我挖了有一刻钟,忽地听见一声闷响,手里的铁锹一滞,似乎挖到了石头。 我轻轻清理掉一层土壤,在这些五花土下,一块巴掌大的石砖映入眼帘,我细细看去,这块石砖通体黝黑,石砖被侵蚀得有些残破,表面的图案像花一般,十分奇特。 我心中一喜,指定是挖到了墓砖,我忙唤了声李四光,示意他下来挖掘。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就跟考古差不多,毕竟我只是个业余的。 众人闻言,顿时就来了精神,他们用绳子把我拉上去后,李四光二话不说,拿着凿子铲子便钻进盗洞,我们三人都伸着头围在洞边往里看。 李四光打量一番墓砖后,大喜过望,他出声道, “这种墓砖一般是竖立着,成拱形支撑在墓道上方,因此下面八成是墓道。” 听见李四光这话,我们都很是兴奋,刘长贵不知从哪掏出四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分发给众人,示意我们戴上。我心道也对,古墓里保不准有毒气,虽然通风能将其排出,但毕竟地下通风环境不好,防毒面具还是需要的。 李四光小心翼翼地往外铲着土,不一会便清理出一片整齐的石砖,随后他又拿凿子凿开砖缝,一块块地将其取出,谨慎的模样跟考古似的。 李四光一脸兴奋,他取出数块砖后,墓道上方便开了个人头大小的洞,众人瞪大眼睛,都把手电往墓道里照去,但里头黑乎乎的,似乎很深,啥也看不到。 刘长贵站起身,拿起一瓶水丢到李四光脚下,李四光又用丢来的水洗了洗手,随后他把湿哒哒的手伸进凿开的洞中,过了片刻,李四光道, “这里面......应该没风,今天先收工吧,先让墓穴通一晚上风,咱明天在下斗。” 李四光有点捉摸不定的样子,他之所以把沾湿的手伸进洞中,是因为人的手背对温度和气流的感知比较敏感,尤其是打湿状态下,这么做便能判断墓穴中是否有风,因为盗墓贼众多,通了风的墓葬挺大可能被其他盗墓贼光顾过。 大家也没说什么,都很有默契地开始收拾工具。我趴在盗洞边,接过李四光递来的各种工具后,我又向洞里垂下绳子,想拉着李四光上来,就在这时,刘长贵猛地大叫了一声,下一刻,我只感到手里的绳子一轻,李四光一声闷哼,抓着绳子爬到一半又被吓得脱手了。 身后的范剑也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眼刘长贵,骂道, “你特么瞎叫唤......卧...卧槽!!” 范剑大叫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我赶忙转过头去,只见十几米外的山坡上,浮现出数匹灰狼的身影。 这些灰狼约莫十来匹,它们体型健硕,耳朵直立,冒着寒光的两眼之间,鼻梁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走在最前的几匹狼龇牙咧嘴,不定的抬抬前爪,作势就要上来撕咬,十分凶残。 在狼群后方,数对绿色的眼睛在暗夜中闪烁着冷光,正直勾勾盯着我们,每只狼都如幽灵一般,令人汗毛倒竖。当我向两边望去之时,几匹狡猾的狼已悄悄绕到我们身后,随时准备发起袭击。 我心头升起一股恶寒,鬼来了倒不怕,面对这么多畜生,桃木剑五帝钱无用武之地,况且,成年灰狼的体重在30到50公斤间,体长则通常1米多,成年人单挑打一匹灰狼也够呛。 范剑和刘长贵见到这阵仗顿时手忙脚乱,拿着铁杵铁锹一边大喝一边挥舞,而盗洞里的李四光对外面的景象浑然不知,没人帮他拉绳子李四光一时半会可出不来。 我视线一沉,范剑刚刚收拾的工具里,恰好有把李四光带来的土猎枪,我二话不说便将其捡起,瞄准最近的一匹狼就扣动扳机,让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把枪毫无反应。 我顿时慌了手脚,打量了猎枪一眼,这把土猎枪说简单点,就是在木头上装了根熟铁管,多了个扳机而已,这特么是李四光自己造的!根本没有弹匣瞄具和枪栓!我从未接触过,压根不明白猎枪究竟是咋用的! 狼群蠢蠢欲动,它们步步逼近,领头的几只龇着牙,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声,幽绿的眼睛的黑暗中显得无比阴森,它们身上的毛在月光下,犹如一根根钢针,充满野性气息。 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得冷静,拿这些冷兵器和狼群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就在这时,我猛地想起刘长贵掏出的那捆爆竹,我吼道, “刘长贵你的爆竹呢!你他妈想留着过年用啊?” 刘长贵听见这话,脸色难看得跟吃了苍蝇似的, “不...不在我身上啊!我刚把鞭炮放地上了!” 刘长贵说着,指了指四米外的草地,一捧爆竹正堆放在杂草间,然而狼群已离我们仅四米之遥,那捧爆竹恰好被领头的狼踩在脚下。 我和范剑见状,都被吓得不轻,我心里暗骂一顿刘长贵,特么的关键时刻不把爆竹带身上,这下阴沟里翻船了吧。 那捧爆竹显然是无法拿到了,我压下慌乱,聚精凝神,借着手电筒的强光,我注意到不远处地上有截火折子,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我急道, “你们注意后面,背后一旦被狼偷袭,前面的就会扑上来,到时我们就全得死!” 范剑闻言,立马转身和刘长贵贴背,与身后的狼僵持起来,绕到后面的狼压低着身子,见范剑转身,倒不敢贸然进攻,范剑骂骂咧咧道, “刘长贵我靠恁娘,等你特么进了狼肚子再放爆竹吧。” “呜呜我也不想这样的呀...” 刘长贵双腿打颤,话声带着哭腔。我也没闲着,我拿着猎枪一个翻滚捡起地上的火折子,揭盖吹了吹便朝那捧爆竹丢去。 只听见啪嗒一声,火折子不偏不倚落在四米外的爆竹上,然而,这火折子也是李四光手工做的,质量好坏谁知道?点不燃爆竹也说不准,况且现在的火折子只有几点火星,能不能点燃这捧爆竹,全凭运气。 此时的我们命悬一线,我喝道, “撑住,能不能活命全看这一搏了!” 话音刚落,数匹狼见我孤立无援,率先围了上来,我吓得亡魂大冒,猛地深吸一口气,来不及多想,我将猎枪翻转,卯足劲朝着最近的狼狠狠砸去一枪托。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这一下正好砸在它脑门上,那匹狼顿时嗷的惨叫一声,晕头转向地倒退两步,其余的狼正想一哄而上,见着同伴挨打,硬是吓得停住了脚步。 “小心!” 只听见一声惊呼,下一秒,一匹体型较小的狼便从背后咬住我小腿。 我心道完了,我顾不得疼痛,抽出大腿的匕首便向那头狼脖颈处刺去,那匹狼体型虽小,动作却极快,就在我匕首离它脖颈三公分时,那匹狼猛地一闪,匕首未伤到它分毫。 我疼的冷汗直冒,但求生欲望驱使着我不能放弃,其他狼见到那匹小狼得手,更加躁动,纷纷上前试探。 第六十章 消失的李四光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狼群虎视眈眈,目光如冰冷刀刃,气息冷冽而沉重,它们不断围着我转圈,似乎在找机会袭击我后背。 我凝住呼吸,心脏疯狂跳动,在自然界遇到虎狼熊这种畜生,逃跑是行不通的,哪怕是非洲马拉松冠军来了,也得成为这些畜生的盘中餐。因此,面对这些畜生万万不可畏惧。 狼的咬合力能达到一百八十公斤,索性方才咬我的那匹狼个头不大,要不然非得把我肉撕下一块不可,即便如此,我小腿还是疼的忍不住打颤,就连脚底板也被淌下的血液浸湿。 群狼嗅到血腥味,它们的气息变得更加沉重,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浓厚的兴趣。 范剑他们也不好受,他们二人不断挥舞铁锹铁杵恐吓靠近的狼,但狼群只是下意识的躲避,仍不断试探着上前撕咬。 我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每当我砸去枪托,这些狼也只是本能地躲避,它们的体型和狗不同,各个四五十斤,枪托砸在它们身上不痛不痒的,等它们明白过来,我的反抗对它们造不成危险之时,便是我的死期。 我强提一口气,抄起匕首,猛地捅了刀离我最近的一匹灰狼,这一刀正中后颈,那匹狼还未来得及咬我,便疼的嗷嗷乱叫。 周围的狼见到同伴惨叫,顿时倒退一步,围着我绕起圈来。 此时的狼群似乎改变了战术,它们的动作更加敏捷,谨慎,时不时上前用爪子挠,亦或是上前轻咬,再迅速后撤。我虽握有匕首,面对六条各方向袭扰而来的狼,十分难招架,顷刻间我小腿便破了数道口子。 狼这动物在群体中虽然团结、有条不紊,但本质上狼是自私的动物,它们不会向蚂蚁一般为团体牺牲自己的生命,尤其是狼群捕猎其他猛兽时,不会有狼舍身去控制比自身强大的猛兽。 因此它们会像现在这般,利用数量优势对猎物进行消耗,等猎物没反抗之力后,它们便会一哄而上,将猎物大卸八块。 而我却毫无办法,只能和狼群周旋下去。 另一边,刘长贵似乎体力不支,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一匹体格健壮的狼已死死钳住他胳膊,另一匹小狼见状,眼中凶光一闪,它压抑的野性彻底爆发,一个飞扑张着血盆大口向刘长贵脖子咬去。 见此一幕,我下意识地把手中匕首飞向那匹小狼,与此同时,范剑也撩起铁杵,狠狠往咬刘长贵胳膊的狼捅去。 只听见一声嗷地惨叫,小狼应声而倒,它还未咬住刘长贵脖颈,飞刀便噗嗤一声刺入其腹部。而那匹体格健壮的狼,被范剑狠狠一捅也松了口。但相对的,范剑转身搭救刘长贵之际,他的弱点无疑暴露在了狼群面前,五六条狼瞅准机会,本能地向范剑后背扑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眼角余光闪起一道火光,噼里啪啦的巨响紧随而至。 爆竹声响彻云霄。 就在紧要关头,那捧被火折子点燃的爆竹顿时炸开,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狼群哪见过这场面,它们听见巨响,像遇见了天敌般惊慌失措,顿时四散而逃。 趴在范剑背上的狼浑身一震,立马夹起尾巴仓皇逃窜,此时的狼群犹如逃亡的残兵败将,十分狼狈。 顷刻间,山坡上便只剩下我们三人,还有匹被匕首刺中的小狼,它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 我来到二人身边,道, “你们没事吧?” “一点皮肉伤,没事,我们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哇,噢对了那些鞭炮咋自己炸了?” 范剑道,他龇牙咧嘴地摸了摸后背,满手鲜血。我没回答范剑,我转过目光看了眼刘长贵,他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往他胳膊看去,在他的青一块红一块的左胳膊上,关节处有一排清晰牙印,末端有俩较深的血洞,估计是两颗獠牙咬的,看起来没啥大碍。 刘长贵低垂着头,出声道, “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差点害死你们,我这儿有绷带,我先帮你们包扎。” 我和范剑也没说什么,这怪不了刘长贵,狼来时爆竹恰好没揣怀里,只能说倒霉罢了。 当刘长贵帮我们包扎完后,我猛地想起,李四光还特么在盗洞里没出来,我道, “我操,我们没拉李四光出来!他还在盗洞里呢。” 二人愣了愣,这才想起,李四光想拉着绳子爬出洞时,被冷不丁吓了一下,又掉回洞底下去了。 我唤了声李四光,过两秒后,并未传来他的回应,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预感,那盗洞有三米多深,李四光万一摔个三长两短...... 范剑和刘长贵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们赶忙来到盗洞边,把手电的强光往洞里照去,而接下来看到的景象,令我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三米多深的盗洞,底下原本是一片整齐的石砖,李四光为了通风,曾凿下人头大小的洞。而此时的盗洞底下,原本人头大小的洞,此时已变成半米大的缺口,而李四光也不见了人影。 七八块砖落在墓道中央,摔得四分五裂,这些排成拱形的砖,一旦出现缺口,整个结构都会脆弱不堪,定是李四光摔下去时将此结构破坏了。 范剑脱口道, “卧槽!李叔掉下去了!完了完了......” 刘长贵忙趴在洞口往里喊了几声李舅,可等来的,只有风在耳边低语,他更加不淡定,胡乱拍打着洞边的泥土,急得焦头烂额。 我打着手电往缺口里晃去,墓道铺着一片整齐的青灰色石砖,丝毫不见李四光身影。从盗洞到墓道底下的垂直高度约莫有六米,寻常人摔下去怎可能安然无恙?李四光恐怕凶多吉少。 “不行不行不行......我们得下去,我们得下去,我不能让我舅舅死......” 李四光一消失,刘长贵急得魂不守舍,他坐到盗洞边上,作势就要顺着洞壁滑进墓道,我和范剑赶忙将其拉住,我道, “你他妈不要命啦?这高度你会摔断腿的,洞里连氧气都没有,你下去找死?” 范剑提着刘长贵腋窝,猛地发力,将其提到一边,应和道, “你先冷静!里面机关重重,你下去送死吗?” 换句话说,李四光的情况不容乐观,墓穴里有机关没氧气先不说,光从墓道顶上摔到墓道里,李四光不死也得伤。 刘长贵目光呆滞,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什么,根本听不进我们的话, “不行......我必须把我舅舅救出来,大不了我自己下去!” 刘长贵似乎下定决心,他一把将范剑手甩开,拿着手电再次往盗洞走去。范剑哪会答应他,他咬咬牙,圈住刘长贵脖颈,一把便将其撂倒在地,骂道, “你当我范剑是什么人!李叔这些年帮了我不少,我范剑绝不会置身事外,就算要下去,起码先搞明白墓道里的情况!” 范剑说的在理,刘长贵当然明白这些,他面如死灰,眼眶泛红,咬着牙颤声道, “从小到大是李舅对我最好,他从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小时候无论是多贵的玩具,我一开口李舅都会马上买给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如今李舅出了事,我怎么可能看着不管......“ 刘长贵说到后面已泣不成声。范剑也没说什么,他似乎明白这种感受,范剑找来一条麻绳,将一头拴在盗洞旁的树腰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对我道, “林哥,帮我拉一下吧,我下去看看。” 听到这话,我明白今天这墓是一定得下了,但我同样不会让范剑以身试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咋和阿梅解释?我摆摆手,道, “等等,咱还有匹半死不活的狼,把它放下去,下面情况如何,一试便知。” 许多盗墓者进墓穴前,通常先往墓道里丢只鸡,此目的是为了试探墓道是否有陷阱,还能观察鸡的反应,推测里头是否有氧气、毒气。 范剑点点头,我将那匹狼拖到洞边,将匕首收回,用绳子把狼绑了起来。这匹小狼约有三十斤,皮糙肉厚的,匕首未伤其要害之处,一时半会死不了,毕竟野生动物生命力比猫狗之类顽强。 我们三人将狼缓缓吊进盗洞里,将狼横放在墓道中央,随后我们三人提着手电往缺口里晃去,顿时便将墓道照的发白。 起初那匹狼在墓道里倒没什么异常,只是嗷嗷地低声哀嚎,半分钟后,它的耳朵动了动,圆锥形的耳廓向后一转,显然听到了什么动静,而这声音定是从它后方传来,但此时的狼被五花大绑,根本无法扭头观察身后的景象。 刘长贵见状,沉默不语,墓道里有动静,不是李四光就是脏东西,如果李四光没死,为何不回应我们,而是抛下我们在墓道里乱走呢? 自打那匹狼听到身后的动静,它挣扎起身子愈发不安,前后摆动着四肢,一副想逃离这里的样子。 我意识到它似乎发现了什么,我便将狼吊起,扭了一圈绳子,墓道里的狼身子也跟着转一圈,此时的它,正面朝着发出动静的方向。 下一秒,狼的瞳孔猛地一缩,眼中充满恐惧和惊慌,似乎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它剧烈挣扎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惨叫,这声音就像狗挨打时发出的呜呜声,十分凄厉。 我和范剑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紧接着,我只感到手里的绳子一轻,那匹狼竟挣脱开了绳子!一溜烟蹿进了黑暗中。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我们心照不宣,能把狼吓得带着伤挣脱绳子,其恐慌程度不言而喻,那狼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在我和范剑疑惑之际,刘长贵二话不说,他背起背包,抓着绳子便跃进了盗洞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和范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趴到盗洞旁往里看去,刘长贵已站在墓道中央,他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抬头对我们喊道, “我不想连累你们,我自己找李舅吧。” 话音落定,刘长贵的身影便消失在缺口下,能看到的,只有刘长贵的手电光,照的地砖忽亮忽暗。 第六十一章 诡异的人影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没想到刘长贵这么执着,可见李四光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范剑狠狠地攥紧拳头,随后他马上镇定下来,沉声道, “那匹狼没死,说明人也能下去,下面氧气应该充足,他们俩在下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我得下去看看。” 范剑说罢,没等我同意,他背起双肩包三两下便下了盗洞。我也没含糊,哪有兄弟上了,我在后面裹脚的?我看了看周围,背上那把猎枪,叼着手电,和范剑一前一后下了盗洞。而那条黑狗就比较惨,它仍拴在树腰上,估计肚子都得饿扁。 此时的我们早已不是为了发财而下斗,是为了救人。 我和范剑进入墓道后,手电四处照了照,并未发现刘长贵的身影,喊了几嗓子也未得到回应,我们心中不禁蒙上一层阴云,谁也不敢相信,仅仅两分钟的功夫,刘长贵竟消失在了墓道里。 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条笔直的墓道,而我们正处在墓道的某一段处,左右两边都是黑乎乎的通道,深不见底。我不禁有些发毛,总觉得墓道深处有双眼睛注视着我似的。 墓道的墙,是由一块块平整光滑的石板拼接而成,方方正正的,有几块石板已被苔藓染绿。脚下的地面是由青灰色地砖铺垫而成,地砖表面留着一层细细的水珠,十分不明显。 我视线停留在摔碎的墓砖上,这些墓砖从三米高落下,摔得粉身碎骨,在这片青灰色地砖上溅出一大片泥沙。我细细打量,这些泥沙被水渍沾湿,隐约可见几只散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往右方的通道延伸了几步便消失了。 我看了范剑一眼, “快来看看,我这儿有脚印,不知是刘长贵的还是李四光的。” 范剑闻言,忙来到我身边,他蹲下观察片刻后,出声道, “脚印一轻一重,比较慌乱,应该是李叔的,估计是摔伤了,刘长贵也是往右边走的,说不定他也注意到了这些脚印,只不过等我们下来后,这些泥沙刚好被水浸湿,脚印便不明显。” “李四光要是摔伤了,为啥不在缺口这等我们,反而独自往墓道深处走?” 我下意识地问道,随后我马上醒悟过来,李四光不是不想在缺口下等我们,他显然是被迫往墓道深处走的,看脚印就能猜出来,估计李四光和狼一样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十分慌张,只能一瘸一拐地逃离,但这至少证明李四光刚摔下去时没死。 范剑也没回答,他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道, “李叔跛着脚应该走不远,你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我们过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随后和范剑一前一后朝右方的墓道走去。 我心头也很沉重,两个小时前还在和我谈笑风生的俩大老爷们,此时已生死不明,这变故来得太快。 我们扶着石壁谨慎地走在墓道边缘,一路上没有出声,墓道里的机关通常在中央位置,踩边缘之处能一定程度避开部分机关。但古人也不傻,许多机关很难避开,如翻板、流沙、暗弩,对付盗墓者的手段十分毒辣,一个不小心就得永远留在这里。 范剑多少有点经验,他不断晃着手电,在前方走走停停,倒也没触发什么机关。我们走了五分钟,依旧未见舅甥俩的身影,我忍不住开始发毛,我们下来时,墓道两边并未发现什么东西,可我一想到那匹狼惊恐的样子,鬼知道它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将胡乱的思绪抛出脑后,毕竟在墓穴里,我身上的法器有用武之地,什么鬼来了都扛不住我五帝钱的威力。我便不再乱想,跟着范剑的步伐继续走,不知走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黏糊糊的,整个脑袋被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我很清楚,这不是汗,是这的墓道十分潮湿,连地砖也滑溜溜的,我手电光晃了晃,只见墓道深处有些白茫茫的,似乎蒙着一层水雾。 就在这时,范剑猛地停下脚步,他转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范剑神情肃然,眉宇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慌,我不由得一愣,屏住呼吸,细细听起墓道里的动静。 在前方墓道的深处,一阵细微的呜呜声萦绕耳廓,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有个女孩哭泣,十分急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我转念一想,这千年古墓里哪来的女孩?这...分明是那匹小狼发出的惨叫! 我低声道, “...是那匹挣脱绳子的狼,它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范剑凝重地点点头,他递来一个眼神示意我别出声,他继续听起呜呜声。 我也竖起耳朵细细听着,狼的惨叫声十分凄厉,呜呜声和狗挨打时发出的惨叫差不多,我心头升起一股不详预感,那匹狼挣脱绳子后便迅速蹿进了黑暗中,显然它逃跑的方向,正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墓道。 但与之相矛盾的,那匹狼腹部被匕首捅过一刀,按理说逃亡时会留下血迹,但我们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地上有血,如果狼蹿的是墓道的另一头,那它声音咋可能从我们前方传来? 但能肯定的是,刘长贵和李四光走的都是这条墓道,他们被那匹狼撞见了也说不准。 范剑听了片刻,脸色愈加难看,他沉声道, “那匹狼刚下墓道时,它有听到过某种动静,墓道里绝对有别的东西在,现在那匹狼正在惨叫,说不定被刘长贵或李叔给制服了,毕竟狼带着伤。” 我嗯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希望是范剑猜测的那样,若他俩和狼没在一块,那么,狼没事惨叫什么?莫非是踩中了机关?我道, “先去狼那边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范剑点点头,他也不敢耽搁,我们加快步伐循声往墓道深处走去。 耳边的呜呜声带着回音,随着我们前进,声音愈发清晰,我们一路走来并未遇到阻碍,很快便来到一处岔口。 这道分叉口左右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通道,手电光晃去都是白茫茫的,范剑扯扯我袖子,往地砖上指了指,我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在右边墓道的地砖之上,赫然留着几滴血迹,我转过目光往另一条墓道看去,我惊奇的发现,左边墓道的地砖上也有血迹。 “这是那匹狼流下的血,他是往墓道另一头跑的,这说明墓道是回形相通,咱赶紧顺着血迹看看去,李叔他们绝对会遭遇到狼。” 范剑说罢,转头便向右方的墓道快步走去,这条墓道比较狭窄,只能容纳俩人并肩通过,我和范剑一前一后往里走着。我心里依旧没底,我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范剑想的这么简单。 那匹狼若不是被他俩制服的,也没有踩中陷阱,那那匹狼惨叫是因为什么?想到这里,我浑身一个激灵,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范剑循着狼的惨叫声,步伐十分急促,甚至都没低头看一眼,他不断向前晃着手电,希望能早些找到舅甥俩。 我意识到范剑有些冒失,万一触发了暗藏的机关可咋整?正当我想提醒范剑时,范剑猛地僵住脚步,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不由得一愣,将手电顺着范剑目光往前打去,墓道里蒙着一片白茫茫水雾,只见墓道尽头赫然站有一模糊的灰色人影,一动不动的。在人影脚下,有只不断挣扎,不停发出哀嚎的影子,是那匹狼,浪的腿被人影踩在了脚下。 我心中一喜,范剑果然没猜错,李四光穿的背心正是灰色,再看那道人影的个头,定是李四光无疑。我轻推了下范剑,开口道, “走啊,说不定刘长贵也在前面。” 范剑注视着那道人影,似乎没有想上前的势头,他沉默片刻后,沉声道, ”那人好像不是李叔,也绝不是刘长贵。“ 范剑这话顿时给我吓一激灵,这千年古墓里还特么能有第五个人?我再次看了眼人影,那个人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知是背对还是面对我们,若那人真是刘长贵,肯定会注意到我们手电筒的强光,我将自己的手电关掉,道, “范剑你把灯关了看看。” 范剑没说什么,立马照做。 范剑把灯关了后,团团黑暗顿时将我们包围,墓道里一片漆黑,我们往人影所站之处看去,黑暗中,只见两点朦胧的绿光在地砖之上,是那匹狼的眼睛。 范剑见状,再次把手电打开,向人影晃去,人影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踩着狼腿,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发现顿时让我们汗毛倒竖,我压下心中的不安,一把抽出桃木剑,道, “那人影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站着,会是什么好东西?李四光当时和手电筒凿子啥的一起掉下去的,我们刚下墓道时没看见这些工具,这说明李四光走时一定将这些东西带上了,那个人影我估计是鬼。” 范剑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还未等他开口,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目光穿过阴沉的水雾,只见十米外的青灰色地砖上,数十只黑亮的大甲虫向我们爬来,这些甲虫个头有热水壶大小,两只前腭粗壮有力,模样十分渗人。 这些虫子行动敏捷,如潮水一般向我们蔓延而来,顷刻间离我们仅有十步之遥。 见此情景,范剑大惊失色,他拉起我胳膊,急道, “这是尸鳖,别愣着,快跑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范剑便强拉着我往人影之处跑去。 我们顾不上墓道里的机关,玩命地往深处狂奔而去,先不管尸鳖是个什么东西,那人影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地杵在前方,我们心照不宣,那人影绝不是人,八成是个什么邪门玩意儿,但此时的我们除了往深处跑,已别无选择。 第六十二章 死里逃生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跑在前面,他惊恐得回头望了眼,边跑边骂道, “真他妈倒霉,这些玩意儿听说古墓里经常出现,我还是第一次见,要是被它们追上,我们会被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范剑这么一说,我也明白过来,尸鳖八成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虫子,它们生活在古墓中,往往吃掉闯进的盗墓贼,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目光向墓道深处望去,只见人影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墓道中央,而那匹狼已没了动静,似乎是死了。我心想,既然人影是脏东西,说不准他会在关键时候阻碍我们,我们一旦落入尸鳖手中,那可是死无全尸,连渣都不剩下! 范剑跑得极快,转眼间便甩开我十米远,我只听见身后的悉悉索索声愈发清晰,我哪敢回头看,我咬咬牙奋力追上范剑的步伐。 前方的人影愈发清晰,他黑灰色的身影缓缓从水雾中浮现,我也来不及细细打量,我急中生智,倘若那脏东西要妨碍我们,不如我们先发制人,省的出意外。 想到这里,我对着人影,猛地将桃木剑掷出。 只听见啪嗒一声,桃木剑应声落在人影后背上,下一秒,桃木剑又啪嗒一声掉落地面。而那道人影一声不吭,毫无反应。我听到桃木剑的这声闷响,猛地意识到,这哪是个人,分明就是座人形石雕! 范剑跑在前方,他向前翻滚一圈,顺手捡起石雕旁的桃木剑,随后再次往前跑去,我不由得加快脚步。 身后的尸鳖紧追不舍,时不时发出兴奋地嘶嘶声,我用余光回头瞥了眼,石雕脚下的那匹狼,顷刻间被尸鳖啃成了白骨,一部分尸鳖颠来倒去,哄抢着一块带着狼毛的肉,血淋淋的,十分恐怖,大部分尸鳖仍紧跟在我四米之内。 我吓得亡魂大冒,这样跑下去,要么体力不支被吃掉,要么就是踩中机关后被吃掉,这总得想个法子把尸鳖甩掉!我喊道, “咋办啊卧槽,我快被这些虫子追上了!” “我不知道啊!卧......槽!” 范剑惊恐地回头看了眼,没曾想他话说一半,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摔在墓道里。 我紧跟在范剑三米内,范剑突如其来的一摔,让我也措手不及,我总不能一脚踩在范剑身上就跑路吧,于是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然而,这地砖十分潮湿,滑溜溜得跟冰块似的,还没等我稳住身子,我也脚下一滑栽在范剑身上。 在这一刻,我大脑充斥着绝望,果真是下斗把自己命给玩没了!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人都会爆发自己的本能,眼看着尸鳖近在咫尺,我强提一口气,只想撑起身子拉起范剑然后玩命地跑,然而,或许是我太慌张的缘故,这地砖滑得压根站不起身,每当我双手撑地,手又不自觉地滑走。 范剑也是一样,他被我压在身下,不断挣扎着,在这种滑溜溜的地方,越激动就越难站起身,我挣扎几番下来,不知为何,我们俩身子竟开始不自觉地往前滑去。 “我操,林祈,你别他妈抖哇,前面是下坡的墓道,你再乱抖,咱俩得一头撞死了!” 话音刚落,我耳边响起呼呼声,我趴在范剑背上,我们迅速往这段下坡的墓道深处滑去。我猛地缓过神,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尸鳖未再追来,而是远远地望着我们。 范剑惊慌失措,以为尸鳖仍紧追不舍,他双手并用,不断扒拉着地砖加快滑行速度,我只感到吹在脸上的风越来越大,此时的下滑速度不比我们跑起来慢,我忙道, “我操你慢点啊,万一墓道中间又拦着个石雕呢!我们都得一头撞死在这!” “慢不下来啊!!” 范剑绝望地叫着,他俩手并用,试图扣住沿途的地转缝,但下来的速度太快,范剑压根抓不住。 我向前晃去手电,墓道里只有石砖,压根抓不到什么东西,我们想慢下来也是难上加难,但好在前方的水雾中没看到什么阻碍。 这道下坡我们滑了数十秒,尽头是一段相对平稳的墓道,我们有惊无险地慢了下来。 范剑惊魂未定地撑起身,他脸色惨白,目光有些呆滞, “我以为...我们要死了.....呕。” 范剑说罢,哇地一声吐了口酸水,显然被吓得够呛。 我还算有点定力,虽然我不止一次从九死一生中逃出来,但在墓道里的压抑气氛下,遇到啥怪事都能搞得我心脏狂跳。 我吐出一口浊气,打量了一番周围。 我们身后的墓道,是约四十五度的上坡,没有任何石阶,在蒙蒙水雾下,这些浅灰色石砖闪着油亮的光泽,走在上面跟穿着旱冰鞋似的。 我们前方的墓道蒙着厚厚水雾,手电照去白茫茫一片,视线到不了五米外。 我看了眼范剑,他靠着墙蹲在一旁,嘴唇发白,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我总感觉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便原地歇息了片刻,我不敢耽搁太久,随后我又搀扶着范剑往墓道深处走去。我心里明白,就算尸鳖没有卷土重来,我们这样拖下去,李四光舅甥俩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我扶着石壁沿着墓道走,越往深处走,我心就越沉,这里的墓道越深,水雾则越浓重,压根看不到前方的景象,都说古墓规模大的,能有两个足球场大,可我也未曾料到,大规模墓葬就连墓道都能修缮得那么长,这墓葬里不埋个什么皇帝,都对不起这规模。 走了不知多久,范剑的状态稍稍好了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颤声道, “那座石雕会动......那匹狼...狼腿被石雕踩在脚下了。” 听见范剑这话,我浑身一个激灵,当时太慌张忘了这茬。那座人形石雕乍一眼看过去和人没啥两样,石雕也是两条腿站在地上,并无底座,如果石雕不会动,狼是怎么被他踩住的?再说了,那石雕就巴掌大的俩脚掌是怎么立在那的? 我不禁一阵后怕,我道, “石雕,那可是石头做的玩意儿,怎么可能会动?而且石雕被我桃木剑一砸,连哼都没哼一声,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我没仔细看,石雕还特么会动,我真是头一回见。” 范剑摇着头说道。我想了想,道, “走吧,找到他们俩再说,我们现在想回去也没这么容易,我现在最怕的是我们走错了道,万一他们俩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那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范剑也十分为难,墓道走了半天起码有百米,李四光跛着腿能走远的话,或许也和我们一样从墓道滑了下去,可刘长贵又去了哪呢? 范剑皱了皱眉,道, “我们只能往前走,我们想回去的话,上坡的墓道就算上去了,说不准尸鳖还游荡在附近。” 话音刚落,前方的墓道深处,传来咕噜噜的巨响。这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十分刺耳。 我和范剑俱是一惊,我下意识的循声看去,白茫茫的水雾下看不清墓道深处的景象,视线完全被淹没。我们在墓道里经历了这么些事情,鬼知道发出这动静的究竟是舅甥俩还是啥邪门玩意儿,我道, “这回你跟在我后面,我去看看。” 范剑点了点头,我将五帝钱握在手里,谨慎地走在前面。 我走了几步,身后的范剑“哎”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他指了指我前方,我打着手电细细看去,发现在不远处的墓道里,有一点微弱的蓝光传出。 这蓝光缓缓从水雾中浮现,紧跟着,一座青铜雕像也浮现出来。 这是个古代将军的青铜像,高大两米,做工十分精细,和博物馆里的青铜像有天壤之别。 他披着一身锈蚀的铠甲,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左手持铁链,右手持一巨型镰刀,冷冷地盯着前方,模样十分怪异。而那道幽幽的蓝光,正是从雕像拿着的镰刀刀柄上发出的。 这把镰刀的刀柄末端,镶嵌着一棵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这颗蓝宝石通体透明,被手电筒反射的蓝光十分柔和,看起来价值不菲。 我正想扣一扣这颗蓝宝石,恰巧这时范剑开了口, “刚刚不是有挪动的声音吗,难道是......” 我听见这话,猛地缩回手,我看了眼雕像底下,这座雕像有实心的方形底座,虽然不是和石雕一样两脚站立,也说不准刚刚的声音是这青铜像发出的。 “完了,声音绝对是青铜像发出的......你看雕像后面。” 范剑颤声道,他不禁倒退几步。我往青铜像之后看去,雕像后是一面黑乎乎的石壁,我们已走到了墓道尽头。 我咽了口唾沫,显而易见,方才的咕噜噜声除了这青铜像,还能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莫非这玩意儿真会动弹? 范剑哆嗦着身子,不由得往后退去,生怕着青铜像突然挥舞起镰刀和铁链, “咱会不会走错路?李叔他们...说不定不在这。” 我也捉摸不定,这雕像可是实打实的青铜制成,关节处也没设下滚轴,咋可能动弹?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 我不信邪,上前细细打量起青铜像,就在这时,我视线一沉。 我惊奇的发现,青铜像后方的墓壁上,有个手掌大小的凹陷!我拿手电照了照,这是个凹坑,恰好能伸进一条胳膊。我看了范剑一眼,见他不敢靠近,我便将手伸进凹坑里摸了摸。 直觉告诉我,这里或许有什么机关。 这个凹坑比较深,将胳膊横插进去后,又是一段向下的通道,我只感到指尖一凉,似乎触到了一根金属棍。 我扯了扯金属棍,纹丝不动,随后我又掰了掰,只听见咔哒一声闷响,下一秒,青铜像轰隆隆地开始旋转。 我们都被吓了一激灵,青铜像逆时针转了半圈后,叮的一声稳稳挺住,紧接着,只感觉一股闷热的带着腐朽的热风刮在我左脸上,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我左方的墓壁上,已多了条十分宽敞的墓道。 第六十三章 背水一战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们都被吓了一激灵,青铜像逆时针转了半圈后,叮的一声稳稳挺住,紧接着,只感觉一股闷热的带着腐朽的热风刮在我左脸上,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我左方的墓壁上,已多了条十分宽敞的墓道,这条墓道仍旧蒙着一层水雾。 当我手电往宽敞的墓道里晃去时,我一时间呆若木鸡,整个人像撞了邪一样。范剑则是一脸惊喜,他来到我身边,往里看了眼,道, “真有你的卧槽,居然有机关,这里面......卧槽!” 眼前的景象吓得范剑浑身一个激灵。 这是一条约六米宽的墓道,在墓道两边各摆有一口方方正正的石棺。 这两口石棺造型十分怪异,棺盖竟设计成了古代屋顶的模样,说简单点,棺盖就像宫殿里的房顶,有四条垂脊,一条正脊,其余的则铺上瓦片,棺盖就是这么个模样。 而棺椁本身刻有大门、四根角柱,乍一眼看去石棺就像大型的宫殿模型,栩栩如生。 范剑很快反应过来,他粗略地看了眼两口石棺,道, “一般来说古代人都喜欢梓木、楠木制成的棺材,石棺在南方有点少见,不过这石棺造型倒挺有气派,估计里头有不少宝贝。” 我没好气地道, “你特么小心粽子咬你,你忘了我们是干啥来的了吗。” “当然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哪能怕粽子,咱还是赶紧去找他俩吧。” 范剑说罢,提着灯便向墓道里走去。 我跟上范剑步伐,正当我们拐进墓道时,只听见叮的一声,身后的青铜像又轰隆隆地转了回去,墓壁上的暗门紧跟着关闭。 当我们察觉到后,门已关得死死的,里侧的墓道我们也未发现有什么凹陷之处,想再开启那道门,恐怕没这么容易。 见到这副场景,范剑惊出一身冷汗,他冲到石门前踢了踢,门纹丝不动,他惊慌失措地转过头, “完了,我们该不会给人陪葬吧?这好像是陷阱!” 我咽了口唾沫,意识到不对劲,我心头不由得涌来一股恐慌。我思来想去,李四光真的会到这里来么?他一个人发现的了这机关?我道, “我们会不会一开始就走错了,李四光走哪去了咱先不提,我们就比刘长贵晚下了几分钟的墓道,刘长贵是怎么消失的?” 听我这么说,范剑的脸色愈发难看, “不...不知道啊,但我觉得,上边的墓道很可能是回形相连的,这回形墓道连着另一条直墓道,狼可没你想的那么蠢,它不可能自己兜圈子,狼不会往他害怕的方向跑,李四光也一样,我觉得我们走的道应该不会有错。” 范剑话音落定,还未等我接话,只听见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这脚步声咚咚咚地,十分急促,再宽敞的墓道里不断传着回音,令人难以辨别声音的方向。 “范剑!范剑!” 听到这两声呼喊,我和范剑俱是一惊,这是刘长贵的声音! 在宽敞墓道的另一头,一个满身淤泥的人影从白雾中跑出来,就像在泥里打滚过似的,刘长贵握着一把小凿子,抹了把泪水,道, “李舅,可能......” “咋回事,快说!” 范剑忙不迭追问,他看刘长贵脸色不对,眉头也紧锁起来,整个人十分沉重,李四光对他们俩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在将军的青铜像旁边,找到了李舅丢的凿子,我进到这条墓道后,有看到过李舅的背影,但我喊他他没理我,我现在怀疑......那个人,不是我舅舅......” 刘长贵这话,让我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座墓葬里,除我们一行四人外,难不成还有第五个人? 按刘长贵的说法,李四光的凿子在青铜像旁找到,正说明李四光进了这条墓道,咱确实没走错道,但我有些不敢相信,千年古墓里还能生活另一个人?这特么可是在阴间!我追问道, “你没看错吗?你看到的是不是粽子?或者...会动的石雕?” “不,我绝对没看错,那人是两脚走路的,而且是一瘸一拐的,我乍一看以为是我舅舅,然后我喊他了,可他丝毫没反应,我当时离得远,我跑上去后就发现......” 刘长贵说到这里,眼中充斥着惊恐,他颤声道, “那个人,手上握着一个脑袋...不对,是头骨!” 听见刘长贵这话,我们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范剑接过话题,追问道, “你特么说清楚点!” 刘长贵擦了把鼻涕,他补充道, “我下墓后就看见了李舅的脚印,任何就沿着通道走到了这,然后我就看见个人,那个人走路不打灯,而且他后脑光秃秃的,手上握着个头骨,我跑上前离那人大约十几米远才看清楚...... 我发现那个人不是我舅舅后我就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等我再站起来后那个人就不见了......当时我不知该怎么办,然后我听见后面有轰隆隆的声音,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们来了。” 话音落定,我们都面面相觑,不再出声。看来这事情就发生再不久前,那也就说明附近的墓道里,除了李四光外还有个人!要说那个人是其他盗墓贼指定不可能,正常人谁没事握着个头骨瞎转悠?那人不知是啥邪门玩意儿。 我开口道, “管他是谁,赶紧找吧,咱三人手里都有家伙,还怕干不过他?” 二人都没吭声,我知道他们心里没底,但现在没办法,回去的路已被石门封死,我们只能往前走。 我们便往墓道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墓道两侧的墙壁上出现许多壁画。我粗略看了眼,发现这些壁画十分古怪。 墙壁上,画的是古时候一些奇异的生物,有长着翅膀的人形天蛾,有身材火辣的美女蛇精,这些壁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画上的人全都长着一张人脸! 最让我震惊的是,有些壁画上还画着一些身体残缺的人,他们都被倒吊在木杆上,不仅如此,这些人都向下伸着脖子,脑袋画的十分大,似乎想要从壁画里钻出来一般。 “这特么画的都是些啥?看起来咋这么邪乎?” 刘长贵嘟囔道。范剑打量了一番后,他打了个冷颤,解释道, “画的可能是某种传说中的生物,哪些倒吊的人是祭品,不过我咋觉得那天蛾人有点眼熟...你们有听说过一则天蛾人的传说吗?” 我摇了摇头,打断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做正事要紧,咱再这么看下去,李四光他就算没事也得出点事儿。” 二人点点头,正当我们想继续沿着墓道走时,只听见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我细细听去,脚步声有些低沉,一轻一重,就像是跛脚的人走道声,刘长贵听到这声音,面露慌张,他循声晃去手电,雾茫茫一片压根看不清走来的是谁,刘长贵颤声道, “该不会是那个人...他,他向我们走来了!” “闭嘴。” 范剑踹了刘长贵一脚,示意他别出声,紧接着范剑循声唤了两声李叔,可等来的,只有愈加沉重的脚步声,二人见状更加慌张,不禁往后退去。 见此情景,我很清楚,朝我们走来的定是刘长贵看到的人,而我们已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我将五帝钱绑上桃木剑,道, “来的真是李四光的话,怎么可能看不见他的手电光?别废话了,咱抄家伙干吧。” 可他俩哪听得进我的话,他们哆嗦着身子缓缓后退,刘长贵更是惊慌失措地低语道,“有怪物...有怪物。” 见他俩如此慌张,我心里更加没底,就算退又能退到哪儿去?我心中不禁暗骂他俩,特么的下墓时倒挺果断,遇上点邪门事就吓得走不动路,胆子还没我一半大。 我啐了口唾沫,说实话我还真不信邪,特么的管他是什么邪祟,除了野兽和活人,还有什么东西不怕五帝钱?劳资今天就给那脏东西上一课! 想到这里,我没理会二人,我握紧桃木剑,提着手电独自朝那人迎面走去。 只感到一股股阴风从墓道深处吹来,在前方的雾气中,一个人形的轮廓愈发清晰,他一瘸一拐地走来,不紧不慢。在他右手掌心里,正握有个滚圆的物体。 此时范剑也来到我身后,我看了他一眼,刘长贵似乎没跟来,我也没管这么多,我将目光锁定在愈发清晰的人影上,大喝道,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放肆!” 话音落定,蹒跚走来的人果真如刘长贵所说,毫无反应,步伐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与此同时,身后的墓道里传来刘长贵的惨叫,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刘长贵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跑来,惊叫道, “尸变了!尸变了!” 我和范剑一惊,面面相觑,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慌。在我们走来的墓道两侧,有两座造型怪异的石棺,恐怕嗅到了我们的生气,发生尸变了! 这下可咋办?前有狼后有虎,他俩的战斗力恐怕还不如我,难不成我们真得死在这里? 范剑虽然恐慌,但他立马又镇定下来,默默思索起来。范剑虽然胆小,但他身处绝境时,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范剑在幻阵里,曾独自挑战十来个骷髅兵,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范剑沉思几秒后,看了我一眼,对刘长贵道, “我和林祈解决前边的人,你包里应该带了黑驴蹄子吧?你下墓次数比我多,你去拖住后面的粽子,” 第六十四章 机关俑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沉思几秒后,看了我一眼,对刘长贵道, “我和林祈解决前边的人,你包里应该带了黑驴蹄子吧?你下墓次数比我多,你去拖住后面的粽子!” 刘长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范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他咬咬牙答应下来,又指了指我背着的土猎枪, “猎枪给我用,我这儿有子弹,黑驴蹄子一般都是李舅在用,我没啥把握,让我打俩粽子光用驴蹄可不够。” 刘长贵这么一说,我都忘了自己背着把猎枪,我忙将猎枪递去,嘱咐了他几句,刘长贵点点头,一副做好赴死准备的表情,他转身便往墓道另一头跑去。 与此同时,范剑转过身,惊呼道, “他来了!他来了!” 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只见迎面走来的人已彻底从白雾中浮现,当我们看清他的模样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在墓道前方,向我们蹒跚走来的,压根不是人,是一具古代的陶俑! 这是一具会走路的陶俑,通体暗黄,脸上没有五官,整张脸平整得宛如斧削,头戴一方形小头冠,模样十分诡异。 看陶俑的衣着,是一副古代将领的模样。身高足有一米八,身体上刻有鱼鳞般的盔甲纹理,表面的彩漆因氧化褪了色,这具陶俑相比兵马俑,只是衣着头冠有所区别。 陶俑手中握着一颗布满裂痕的头骨,头骨上颚处镶有一颗金牙,似乎是盗墓贼的脑袋。而在陶俑的指关节处,各设有一个圆轴,包括四肢的其他关节,这使陶俑能像人一般活动自如。 而陶俑之所以一瘸一拐,在他右腿膝关节的圆轴上,留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痕,导致圆轴运转不顺,使得他步伐十分僵硬,跟机器人似的。 范剑见到他的真面目后,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道, “这是机关俑!” 看范剑的神情,我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想起叶凡祖传的《鲁班书》,书中就写有如何让人偶行走的法术。然而,机关俑手里握着颗人头,这特么也不像单纯会走路的样子,这机关俑分明是守墓的! 迎面走来的机关俑仅有十步之遥,他注意到我们后便加快了步伐,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范剑也来不及说什么,他从包里掏出一把五十公分长的铲子,和我对视一眼,谁也没犹豫,我们施展身手,朝那机关俑杀去。 范剑的铲子十分锋利,功能齐全,和现代工兵铲差不多,范剑大喝一声,一铲劈在机关俑右肩,激起一串火星。这一铲只震落了机关俑表面的一层细土,机关俑哼都不哼一声,抬手便向范剑抓去。 我见状,赶忙抄起桃木剑,卯足劲向机关俑的脖子横砍,在这一刻我意识到,绑在剑上的五帝钱丝毫未焕发出金光,下一秒,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挨了一刀的机关俑毫发未伤,反而我被震得虎口发麻。 与此同时,机关俑的大手正向范剑的咽喉抓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范剑吓得心跳慢了一拍,他闪身后躲,不料衣领还是被机关俑牢牢抓住。 这只暗黄色的大手如钳子一般,抓着衣领硬生生将三步之外的范剑拉了回去。我心中暗骂该死,这玩意儿力道大的惊人,范剑要是被他抓控住,不得被他活撕了? 我眼疾手快,抽出匕首,迅速向范剑的衣服划去几刀,随后我猛地将范剑向后一拉,范剑挣扎着身子从衣服里挣脱出来,险些扑到机关俑怀中。下一秒,只听见一阵刺啦啦的声响,范剑的衣服顷刻间便被机关俑撕成了碎片。 这时,我才看清,机关俑的掌心里,竟藏着一排排金属钉刺,这些钉刺整齐镶嵌在掌心,每根都有两公分长,被他摸上一下,保不准得掉块皮肉。 机关俑撕碎了衣服后,浑身散发出一股噬人心魄的杀气,还未等我们喘息,他迈着僵硬而诡异的步伐再度向我们走来,每走一步,他身体关节便发出一声咔哒的脆响,仿佛弹奏着一首死亡的曲子。 范剑见状,立马鼓捣起手里的铲子,这把铲子木柄有三截,范剑转下一截,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映入眼帘,这把匕首装在木柄一端,刀刃是黑曜石材质,范剑将三截木柄重新组合后,这把铲子顿时变成了一杆六十公分的长枪。 范剑的动作十分熟练,整个过程不到五秒,还未等机关俑靠近我们,这杆黑曜石长枪如龙一般,刷的一声猛刺而出,目标正是机关俑的心窝之处。 这一枪凝聚了范剑的全部力量,范剑出枪时的神情可谓是自信满满,似乎他十拿九稳能将其一枪刺穿。 然而,事实却是,长枪抵在机关俑胸口处便停滞不前,再也前进不了分毫。范剑一声闷哼,虎口反而被震得没了力气,长枪啪嗒一声脱手落地。范剑这一枪,只是让机关俑身子稍稍后仰了一下,未伤到他分毫。 见此情景,我不由得一愣。这机关俑特么有多重?范剑这一枪冲击力可不小,别说一个等身大的陶俑,就算是实心铁人也得晃上几下,最重要的是,黑曜石也能用来驱鬼辟邪,其硬度比钢铁强上不少,而陶俑材质硬度又能高到哪去?更别提是几千年前的烧制的东西。 范剑疼得龇牙咧嘴,意识到机关俑刀枪不入,我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墓道里,两声凄厉的长啸传入耳中,我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只见水雾之中忽地亮起一道火光,一声巨大的枪响紧随而至,刘长贵想必和粽子展开了交锋。 “怎么办?我们根本拿陶俑没办法!” 范剑疾呼道,他不断颤抖着手,看了看逼近的机关俑,又看看身后的墓道,无比焦急。 我意识到我们没有退路,我沉下心细细琢磨起来,我本以为这种机关俑和人偶差不多,都用某种邪术控制身体,按理说这种邪门玩意儿最怕的便是至阳法器,然而我的法器非但未伤到他分毫,就连五帝钱都没亮一下,难道...... 我道, “这陶俑是不是用体内的某种机关装置驱动的?他压根不是什么邪祟吧?” “对!” 范剑的回答斩钉截铁,随后他眉头一皱,又立马改口道, “不对!不完全是这样,他身体里绝对有脏东西作祟,要不然一个机关人哪有这么难对付!” 范剑这回答,顿时让我犯了难,这机关俑刀枪不入,体内还暗藏邪祟,法器奈何他不得,得杀死他恐怕得用上炸药。最重要的是,我们压根不敢靠近机关俑,这东西力大无比不说,就凭他掌心的钉刺,被他抓控住摸上几下,一点儿也不比古代的酷刑残忍,那可是生不如死。 我们不断后退,机关俑也丝毫没停下的势头,仿佛跟我们有仇似的。 这个过程无疑是十分痛苦的。范剑脸色煞白,仿佛他的每一步都在往自己的棺材迈进,我也好不到哪去,就凭我们身上带的东西,没一样能发挥用处,我心头不禁涌来一阵恐慌。 我和范剑根本没办法脱身,身后是刘长贵和两只粽子,前面是步步逼近的机关俑,要想逃生,除非能杀死机关俑,但这几乎不可能。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身后墓道的黑暗中,刘长贵仓惶地向我们跑来,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快走!快走!”,而在刘长贵身后的几十米处,水雾被照得白茫茫一片,刘长贵跑时并未带上手电。在那片水雾里,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蹦跳着向我们而来。 见到这一幕,我马上压下心头的恐慌,想起刘长贵还有把猎枪,我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我冲刘长贵道, “快!用猎枪打他!” “啊?打谁!” 刘长贵愣了愣,当他看见我们面前的机关俑后,刘长贵吓得怪叫一声,二话不说便举枪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巨响,枪声响彻整个墓道,机关俑的身子晃了晃,当他身上的烟雾散去后,胸口赫然多了密密麻麻的弹坑,这把霰弹枪的钢珠虽说未穿透他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也不是陶俑能受得了的。 我心道有戏,忙催促道, “快!再来一枪!给我干碎这B玩意儿!” “我只剩两发子弹了!要不然我早把粽子给毙了!” 刘长贵这话,顿时把我和范剑吓得不轻,这家伙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早知如此,我去对付粽子,刘长贵给这机关俑来上几枪不就完事了么! 刘长贵也明白,不把这机关俑杀死只有死路一条,他默默地将一包钢珠装进后膛,掰了下撞针,正当刘长贵想开枪时,范剑一把将猎枪夺过,他白了刘长贵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对我们道, “我把陶俑轰倒,你们准备好马上跑!” 未等我们答应,范剑的眼神十分坚定,他朝机关俑啐了口浓痰,将枪口对准陶俑扁平的面容,低声道, “给爷死。” 范剑果断地扣下扳机,一道火光从枪口亮起,钢珠犹如一颗颗流星,在机关俑面前划出一道道烟火。 枪口离机关俑脑袋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钢珠携带的巨大冲击力瞬间将其撂倒在地。 见机会来临,我们三步并作两步,绕开机关俑便向墓道另一头冲去。 第六十五章 找到李四光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机关俑近距离挨了一枪,躺在地上不断挥舞着胳膊,想挣扎着站起身,我们二话不说,迅速从他身旁跑过,轮到我时,小腿险些被他掌心里的钉刺碰到。 一说起逃命,我们怎敢放慢脚步,好在那两只粽子离我们有些距离,机关俑行动又笨重,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我们跑了几分钟后,范剑体力不支便停了下来。 刘长贵跑在前头,我唤了他一声,这家伙脚底抹了油似的,一跑便停不下来。 我们三人在原地歇了会脚,都没说话,我们并非未从惊吓中缓过来,而是担忧李四光的安危,我们经历了这么些事,都是幸运的死里逃生,然而,孤身一人的李四光也能如此么? 范剑和刘长贵的脸色都不好看,我明白,他们虽然保持着沉默,但心底里也能猜到答案,只是没能找到李四光的尸体,他们始终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片刻后,范剑站起身,望了望我们跑来的方向,开口道, “你们知道机关俑是啥么?” 刘长贵缓过神,不解地看了范剑一眼,又摇了摇头。范剑冷笑一声,解释道, “机关俑,亦称机关傀儡,其中机关兽俑运用的最广泛,起初机关俑只是用来镇压黄河水患的,后来便运用在战争上,比如说三国时期,诸葛亮征南蛮时,并非演义里对孟获七擒七纵, 正史上,诸葛亮一仗便把南蛮打得服服帖帖,使其百年不敢再犯边境,那一仗是诸葛亮第一次统领大兵团作战,诸葛亮大获全胜的原因,正在与他当时做了兽俑,那些兽俑暗藏机关,口中含有火器,动不动就会喷火,那些南蛮人说难听点也就比原始部落人强了点,他们哪见过这种阵仗?别说打,他们一下子便被诸葛亮吓得溃不成军。” 听到这里,我便知晓范剑又扯远了,我道, “你说的那些兽俑,只是单纯的体内设有机关,我们刚刚遇到的机关俑你不是说里头还藏着脏东西么?” 范剑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说的只是兽俑运用得广泛,人俑倒不多见,早在秦朝时,秦始皇曾下令让全国不准使用人俑,当初秦始皇派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前往东海求神仙,徐福从宁波出发,寻找海上“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 虽然徐福没找到长生不死的仙药,但他找神仙求得了三千件精致的陶俑,其中有一千多件是机关俑,据说那些机关俑能自己走路,有忠诚的思想,还能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随后徐福便派人将这些机关俑运了回去,当时秦始皇见了差点被吓出病来, 因此,机关俑被下了禁令,随之兽俑兴起,但鲜为人知的是,当时有一位方士拆解了徐福求得的机关俑,了解了里头的构造,随后那位方士又暗地里名人造了一千个机关俑。 不过,那一千个机关俑,说简单点就是第三方厂商捏出来的山寨版,功能没法和神仙造出来的比,那些山寨人俑只是单纯能动,和木头人一样死板,压根没有用途,那位方士怕秦始皇降罪,又把这一千件山寨俑藏起来了, 所以,当我见到没有脸的机关俑后,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几千年前仿造的机关俑,毕竟是批量生产,没有脸倒也说得通,但要说那陶俑为啥没这么死板,答应不说也知道, 那位方士藏的机关俑指定被后人发现了,那些人用了某种手段,估计用什么邪术将人的魂魄困进人俑里,再将其改造成真正的傀儡机关俑,几千年下来都能用其给自己守墓,简直惨无人道。” 范剑的话让我和刘长贵身躯一震,这么说来,机关人俑反而比粽子还可怕?范剑见我俩脸色也不好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他干咳一声,话锋一转, “好了,咱赶紧去找李叔吧,咱都走到这一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长贵嗯了一声,随后我们三人便再次沿着墓道往里走去。 这一路走来,除了李四光掉的那把凿子外,我们没再发现任何线索,唯一能确定的是,李四光手里还有一把铲子、一个手电,并且走的正是我们脚下的路。 我们走了不知多久,墓道渐渐变窄,到最后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我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条墓道顶部为拱形,宽仅有一米,在我们左侧的墙壁上,每隔十米留有一个可容纳一人身子的凹洞,大小和冰箱差不多,若在这种狭窄的走道里踩中什么机关,咱必死无疑。 范剑在前面走走停停,十分谨慎,刘长贵紧绷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着范剑往前挪,而我走在后边留意我们后方的情况,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刘长贵猛地停下脚步,我也没留意,一头撞在刘长贵背着的猎枪上,当我向二人看去之时,只见他们俩正杵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盯着前方,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我心头一紧,赶忙跻身顺着他们手电光看去。 只见墓道前方十米外,从一旁的凹洞里赫然拦着两条小腿,这两条小腿从凹洞里伸出,一动不动地放在墓道中央,十分眼熟。我心中一喜,这分明是李四光的腿!李四光正坐在前边的凹洞里,只是看不到他身体。 刘长贵二话不说,赶忙上前查看,我和范剑也紧随其后。 只见李四光一动不动地坐靠在凹洞中,如同死了一般,他两腿伸得笔直,仰着头,双眼紧闭,赤裸的上身满是淤青和伤痕。 刘长贵见此情景,眼里噙着泪水,他轻声唤了两声李舅,见没有反应,他将颤抖的手放到李四光鼻尖下。 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默默地看着刘长贵,片刻后,刘长贵的神情舒缓下来,长吁一口气,道, “李舅还活着,但状态不太好。” 刘长贵说罢,检查了一番李四光的伤势,所幸是些皮肉伤,范剑从包里掏出几根短棍,将其支撑在李四光脚踝上,再用绳子一缠,这几根木棍便成了简易夹板。 将伤势处理完毕后,我们在原地歇了歇,我看了眼手表,此时是正午十二点,自打下墓以来过去了半天。不得不说李四光确实命大,竟能孤身一人走到这里,作为一名专业的土夫子,他的各项素质确实很高。 李四光在我们一番照料下,状态慢慢有了好转,呼吸平稳了许多,甚至微微打起了呼噜。意识到李四光没啥大碍,我们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刘长贵看了眼我们,压低声音道, “李舅是找着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出去?” 范剑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似乎心里也没底。我接过话题, “咱回去的话,就算找到了开石门的机关,你说那俩粽子还有机关俑会放过我们么?我和范剑找你们时还遇到了尸鳖。” 听见这话,刘长贵垂下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过了半晌,范剑开口道, “李叔现在很虚弱,就算没有那些东西阻碍,那条上坡的墓道咱也没法轻易上去,我们不如也睡会,等李叔醒了再说。” 范剑的话有道理,我们也没说什么,毕竟李四光是我们的顶梁柱,他在我们能安心许多。反正现在也没法出去,不如先养足体力,我们怕机关俑和粽子卷土重来,我们三人便轮番看守墓道里的情况,每个人都睡了几小时。 ...... 在墓穴这种地方,能睡着的人也是心大,我睡眠很浅,迷迷糊糊地听见一阵嘎吱嘎吱的动静,这嘎吱声就像指甲扣棺材板发出的声音,令人十分不适,我顿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李四光正坐在一旁,朝猎枪木板上的污渍吐了口唾沫,随后又嘎吱嘎吱地刮了起来。而范剑和刘长贵二人,此时正留着哈喇子呼呼大睡。 我心里一阵无语,特么的咋让李四光来守夜了,还偏偏在千年古墓里刮木头,这谁听了不迷糊?不过看李四光的神情,似乎状态好了不少,毕竟南岙村的人脸上基本没啥血色,判断一个人伤的严重与否,只能看神情和动作。 李四光见我醒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动静太大,歉笑道, “啊,把你吵醒了吗?你再睡会吧,我不挠了。” “没事儿,我在这种地方也睡不舒服,噢对了李叔,你现在有好点吗?” 我问道。李四光摆摆手,看了眼睡着的二人,压低声音道, “在我眼里,只有缺条胳膊断条腿才算受伤,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不得已才往这儿走,没想到你也跟着他俩来救我,真是谢谢你了小兄弟,有胆量。” 李四光说着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还未等我追问,李四光继续道, “只是...上面没人看着,有这么大个盗洞,我怕事情败露,虽然阿迪看着,但等咱出去也不知啥时候了,我怕阿迪活活饿死。” 听见这番话,我不由得一愣,李四光根本不为如何出去而发愁,反而顾及起自己的名声,还有那条恶狗的安危了。不过也对,生活在农村的人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名声,生怕自己的丑事十里八乡地到处传。 不过,李四光的言下之意,难道说他有办法从墓穴里脱身?我问道, “李叔,你说咱现在该怎么出去?我们回去的墓道有不少东西妨碍,我们一路过来也是九死一生,噢对了,你当时掉进墓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 李四光闻言,叹出一口气,淡笑道, “出去的路肯定有,等他俩醒了再说,我一个个地说怪累的,我还是跟你讲讲我摔下去的事吧,我和他俩讲过了,你还不知道呢。” 我点了点头,随后李四光便解释起当时发生的事。 第六十六章 工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四光闻言,叹出一口气,淡笑道, “出去的路肯定有,等他俩醒了再说,我一个个地说怪累的,我还是跟你讲讲我摔下去的事吧,我和他俩讲过了,你还不知道呢。” 我点了点头,李四光从裤兜里掏出根烟,用火折子点上,猛抽了两口后,他接着道, “我当时正想拉着绳子爬上来,不知是小范还是长贵叫了一声,我被吓了一跳,踏马的手一滑就摔下去了,那些墓砖都老化得跟豆腐渣似的,一摔就碎,不过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我落地时滚了一圈把力道给卸咯,只是扭伤了脚,要不然呐,少说得摔断条腿,但这些不重要,我下来时发现这墓道里有风,氧气也充足,我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墓八成被同行翻过, 我当时想喊你们把我拉上去,结果没人搭理我,我只能在底下干等着,我那个急呀,也不知上面发生了啥事,后来听小范说我才知道,你们当时被狼给包围了, 我在下面只等了两分钟,因为这墓道里有个很邪性的玩意儿,我不得不走。” 李四光卖起关子,他的脑袋沉浸在烟雾里,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似乎对口中的邪性玩意儿十分忌惮,沉默片刻后,李四光接着解释道, “我刚掉进墓道那会儿,有看见过一尊石像,摆在十丈之外,我起初也没在意,毕竟这玩意儿在墓穴里很常见,还不值钱,就当我在下面等了俩分钟后,我又看了石像一眼,发现那石像离我已不到五丈远, 我当时以为自己看走眼,细细瞅了番,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东西踏马当着我面挪动了一下!那玩意儿是个武士造型,脚踩夜叉,是座天王俑,天王俑这玩意儿和镇墓兽一样,都是一同随葬保护墓主的尸首、财产和灵魂的,说白了就是唬人的玩意儿,没啥实际作用, 但是,那座天王俑是真真切切会动,而且靠近我时一点动静都听不见,我也是头一回见,我倒斗这么多年邪性玩意儿也见过不少,所以我都留个心眼儿, 我没啥像样的辟邪物,真正有能耐的身上都揣着个摸金符辟邪,像我这种不入流的,遇见粽子倒还好,丢个驴蹄补上一枪就完事,但遇到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啥的,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当时就出了个意外,中了天王俑的招。” 听见李四光这番话,我心中咯噔一下,这件事似乎并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追问道, “你当时怎么了?难道说......” 李四光叹了口气,反倒平静了心,他道, “天王俑是冲我来的,指定有东西附在里面作祟,我干等着你们也不行,只能往另一头走,可是我腿脚不利索,雕像追了上来,后来......不知怎么了,我大脑断片了,等我醒来后就身处在这,而且浑身无力,跟病秧子似的站不起身,我估计我当时被鬼上身了,但不知为啥,那脏东西没害我。” 李四光这番话吓了我一跳,古墓里湿气重,易聚集阴气,我们找到李四光时,他赤裸上身,莫名多出许多伤来,确实像鬼上身后的样子。 我看着李四光,心里反倒是更加没底,先前遇上个会动的石雕,这会儿又是天王俑机关俑,这古墓里的邪门玩意儿还真不少。 “后来的事情长贵都和我讲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我嗯了一声,也没多问,随后我让李四光又睡了会,我坐在墓道中央守了半个钟头,几人才悠悠转醒。 范剑的背包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他从包里掏出些干粮分发给众人,又拿出半瓶水给我们轮流喝了几口, “这些吃完就没了,我没带多少干粮,短时间出不去的话,咱都得饿死在这里。” 范剑说罢,没好气地白了刘长贵一眼,似乎在抱怨他下墓时太仓促。刘长贵默默地垂下头,倒也没说什么,刘长贵的包和粽子交战时便不知所踪。 李四光干咳两声,伸手拍了拍二人, “好了好了,咱到了这地步,接下来能做的,便是继续往里走。”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转移到李四光身上,我们都未曾想到李四光会提议继续往墓道深处走,李四光看了我们一眼,接着说道, “原路返回是行不通的,我之前和你们说过,这墓里之所以有氧气,很大可能被同行翻过,他们打完盗洞通了风,走时再填土,但是吧,填土这活儿一般都很随意,让盗洞看不出来就行,那些回填的泥土被雨水冲刷数十年,盗洞便会暴露,所有这地儿就有氧气,这也就意味着墓葬里多了条出口,并且很可能在主墓室,另外......还有一种可能。” 李四光又卖起关子,我们忙不迭追问, “啥可能?” “你们想想古墓里的两只人俑,还有守门的两副石棺,再看看古墓的规模,你们说墓主人身份如何?” 李四光点起根烟,反问道。我细细琢磨了一番,墓道里碰上的东西确实邪门,加上墓葬规模不小,墓道半天走不到底,要说墓主人的身份,保守的说起码是个古代贵族。 刘长贵想了想,回答道, “正主的身份,起码得是什么王候将相吧?" 李四光摇摇头,解释道, ”具体身份不重要,总之墓主来头不小,所以这墓葬里头,陪葬的人也有不少,比如秦始皇陵,什么儿女妻妾、奴仆、工匠、士兵啥的足足有十万人,十万人都被封在陵墓里,你说他们死了么?不可能的,他们又不傻,早在修建之时便暗地里凿了个逃生的洞,他们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胡适咋可能让别人知道秦始皇陵的位置,所以肯定会把他们封在里头,杀人灭口。“ 刘长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样的话,那秦始皇墓里的宝贝岂不是都被他们偷走了?” 李四光正抽着烟,听见刘长贵这话,不由得呛出一口浓烟,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刘长贵一眼,道, “秦始皇躺的地方,是一座地下宫殿,那里用水银浇筑成河,夜明珠镶穹顶为日月星辰,他们那些下人别说拿,就算有九条命也进不了秦始皇的宫殿, 所以一小部分脑子机灵的逃出来了,大部分人死在了那,而我的意思,你们应该也明白,我们所处的墓葬说不准也有当初陪葬之人凿的出口。” 李四光说的很对,我们除了前进,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前进才有一丝生机,能否找到出口全凭运气。 李四光和范剑清点起背包里的工具,刘长贵呆坐在地上,一脸疑惑,似乎对李四光的话有些难以置信,他问道, “李舅,陪葬的人真的会凿这种出口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那十万人只出去了一部分?不应该全都跑么?” 我听见这话,不由得有些想笑,我抢过话题,反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工贼’这个词?你自己想想吧。” 刘长贵不由得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四光,随后他噢了一声,一副茅塞顿开的神情。 一切准备完毕后,我们四人沿着墓道往深处走去,李四光背着猎枪,拿着范剑的铲子在前带路,我依旧是走在最后。 “工贼”这个词,囊括的是一些出卖自己和同阶层人民利益的老鼠屎,比较典型的,比方说别人为了维护权益而罢工,工贼只会照常工作并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攻击罢工之人,愚弄自己和别人,给坏人当帮凶的同时,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同样的逻辑,秦始皇陵的陪葬之人,怎可能会带上别人一同逃生?可笑的是他们并非奴才,他们是些生活在暴政下,为了混口饭吃的手艺人。 这种思想在几千年前其实挺正常,但今昔不同往日,这些人拿到现在来说只是些老鼠屎、狗奴才,但可怕的是这种人现今依旧存在,说他们是生活所迫,倒不如说他们活该如此。 言归正传,我们四人走了几分钟,李四光停下脚步,似乎发现了什么,我往前看去,只见李四光的手电光正停留在左侧墙脚处。 在这片墙脚,只见一条黑缝从地面延伸向上,约两指宽,五十公分高,断面平整,看样子是人工凿成,黑缝两旁的墙面上,有些不明显的裂痕,十分古怪。 李四光伸手敲了敲黑缝上的墙,又看了看前方的地砖,冷笑道, “哼,雕虫小技,这是套连环陷阱,你们看看这块砖,是不是很明显?” 我顺着李四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缝处墓道中央的地砖有些突起,十分明显,眼睛没瞎的都能发现这陷阱。 “一旦踩中这砖,缝隙里就会射出弩箭,或者弹出刀片,所以普通人见了都会迈过这砖继续前行,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李四光说罢,拿铲子狠狠敲了下陷阱前方的地砖,只听见轰隆一声,李四光前方的墓砖突然塌了下去,露出一片黑漆漆的洞口,直径约一米。我们探头看了看,洞底下赫然立有密密麻麻的青铜剑。 李四光得意的笑了笑,道, “古人想尽办法对付盗墓贼,各种机关暗器无所不用其极,得亏我有点经验,要是你们在这多走几步,指定得中招,好了,咱跳过去。” 第六十七章 进入甬道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四光得意的笑了笑,道, “古人想尽办法对付盗墓贼,各种机关暗器无所不用其极,得亏我有点经验,要是你们在这多走几步,指定得中招,好了,咱跳过去。” 话音刚落,李四光绕过突起的地砖,一脚便跃了过去,我们也没废话,一前一后跳过去后,轮到我跳时,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眼角余光看见坑底下有张人脸,当我回头晃去手电一看究竟时,坑里除了发绿的铜剑外啥也没有。 我也没在意,暗骂了一声,随后我们继续沿着墓道走,我在最后面也没闲着,时不时看看后方情况,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打我跳过剑坑之后,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墓道里十分寂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有李四光在,我们前进的效率高了许多,两边的墓道渐渐由窄变宽,能容纳三人并排通过,这一路上我们并未有任何发现,也未再遇上陷阱,很快我们便来到墓道的尽头。 李四光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停下来,在他前方五米外,是一堵石墙,这石墙两米多高,表面十分平整。李四光上前侧靠在石墙上,用手敲了敲听回音,随后他冲我们咧嘴一笑,道, “咱离主墓室越来越近了。” 我们站在原地,刘长贵忍不住问道, “啊?这四周啥也没有呀,难道墓室在石墙后边?” 李四光轻笑一声,拿起铲子在石墙上刮了起来,不一会只见这石墙上出现了一条条黑缝,这是石门的轮廓,看样子一直未曾开启过。 我们本还以为没了路走,见到石门,我们舒出一口气,上前打量起来。 我抽出腿间的匕首也开始刮门缝,只见这门缝里头夹着一层黑乎乎的玩意儿,硬的跟水泥似的,匕首压根就翘不下来,我看了眼李四光,道, “这门缝里头夹的是啥玩意儿?硬邦邦的,我寻思古代没有水泥吧?” 刘长贵凑来看了眼,又抠了抠, “这东西是糯米和熟石灰制成,再加上鸡蛋清,效果和水泥差不多,古代城墙都是用这玩意儿配上青石砖和夯土建造的,能几千年屹立不倒。” 听见这话,我心一抽,道, “按你这么说,想打开这石门,没点炸药怎么行?” 李四光看了我一眼,淡笑道, “嘿,要是石门里没夹着这些东西,咱反倒更难打开,那种没有用东西粘合的石门,一般里头会有暗闩,暗闩其实就是个顶门的石墩,那玩意儿嵌在地上,从外根本无法推开,像这种石门,只需要......” 李四光说到一半,解开拉链就对着门缝滋了起来。 我见状不由得倒退两步,心想这家伙真够随性的,滋尿就不能换个角落么?我看了范剑和刘长贵一眼,他们二人站在原地倒不觉得意外。片刻后,李四光抖了抖,看了我们一眼,干咳两声道, “那个,我年纪大了滋不动,上面的缝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范剑和刘长贵二人也不含糊,纷纷上前瞄准石门顶上的缝隙,一时间尿味在墓道里弥漫开来。 李四光走到我身旁,示意我把匕首借给他,我愣了愣,把匕首递了过去,李四光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道, “糯米石灰这东西,遇到湿气后会软化膨胀,等里头的东西被尿渗透后,咱把它刮开就容易多了。” 我点点头,明白了他们的用意。随后他们三人对着门缝一顿刮,不多时便刮下一地黑乎乎的糊状物。 李四光看了看刮下的东西,嫌弃的咧咧嘴,道, “石门没用上顶门墩,说明里面不是墓室,应该是甬道,总之咱离主墓室近了,咱进去找找肯定有其他出口。” 我不禁问道, “甬道是啥?和墓道一样么?” 李四光摇了摇头, “甬道就是靠近墓室的通道,是给死人走的路,也叫阴......阴路,墓主的灵魂都在这条道上活动。” 听李四光这么一说,我和范剑对视一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李四光轻轻推了推门,又回头看了眼四周,话锋一转, “这门里八成藏着什么机关,你们都站旁边去,贴墙站着。” 话音落定,我们纷纷贴墙站好,谁也不再言语,瞪大眼睛看着李四光。 李四光站到门缝一侧,将背贴在墙上,李四光伸手用铲子翘了翘门缝,随后狠狠对着门踢去一脚,只见轰的一声,这扇石门微微摇晃。 李四光对面的刘长贵见状,也抬腿瞪起门来,二人一左一右发力,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从石门上响起,李四光看了眼我们,大声道, “你们靠墙站好,不要乱动!” 话语刚落,石门轰隆一声倒下,扬起一阵土灰,与此同时,只听见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面前闪过,数支拇指粗的弩箭将土烟撕裂,擦着我们身体呼啸飞过。 我心道好险,这弩箭的力道少说能穿透两个成年人,被射中后果不堪设想。我看了眼他们三人,他们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跟没发生过似的。 待石门里侧没了任何动静后,我们站在门口往里看去。只见甬道中央赫然设有数把机弩,这些机弩呈一字型排开,弩矢上还架着一支通体漆黑的长箭,箭头被锈蚀得绿油油的,这玩意儿看上一眼都让人觉得心底发凉。 这些机弩的扳机之处连有一条黑乎乎的细绳,不知是何材质,这些细绳连着石门,石门一动,它们便会齐刷刷射出弩箭。 李四光拍了拍胸口,淡笑道, “别看了,这些是连弩,墓里的机关术没我想象中复杂,这种小儿科的手法我也能做出来。” 我们三人都没说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连弩后的甬道上,这条笔直的甬道模样和我们走来的墓道差不多,甬道长约百米,看不清尽头,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二十米各有一扇紧闭的青铜门。 我远远打量了一番最近的一扇青铜门,门板上刻有许多狰狞的怪物,有三只眼的怪鸟,八条腿的蟒蛇,双头巨型蜈蚣等等,这些怪物体型巨大,模样十分古怪。 除此之外,我惊奇的发现,设在左右两侧的青铜门大小均不同,有些甚至不对称。 范剑也打量了一番青铜门,他眉头一皱,道, “这特么都是些啥?山海经里有这种怪物么?这分明是些畸形怪胎。” 李四光脸色凝重地摇摇头, “这些玩意儿我也没见过,管他呢,你们也没有发现,咱之前走来的道儿空气特别闷?这里就好上不少,说明咱离出口也越来越近了,咱先找找,要是找着了出口咱再顺点宝贝走。” 李四光说罢,带着我们一行人绕过连弩往前走去。 李四光扛着猎枪,走得十分谨慎,不停打量这周围的各个角落,我们仨小心翼翼地跟着,我一路打量着两边的青铜门,无一例外都是紧闭的,倒是上面的图案十分渗人。 我开口道, “李叔,这青铜门咋都这么渗人呀?你说这里面都有些啥?” 李四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青铜门,解释道, “里面都是宝贝,不过在咱这地儿不值钱,好东西都在墓主棺材里藏着呢,我之前不是说甬道是靠近墓室的通道么?这两边当然是墓室了,只不过里面躺的,要么是墓主的啥几把亲戚,要么是墓主生前的生活用品,没啥可看的。” 李四光刚说完这话,猛地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前方,刘长贵见状,不禁瞪大眼睛,指前方倒吸一口凉气。 我顺着刘长贵目光看去,只见右侧墙壁上,十米外的一扇青铜门,此时正是半开着的,十分不协调。 我细细看去,这是一扇青铜活门,门中央竖有一根实心门轴,这青铜门能像酒店大门那般自由旋转,出入自如。 我心头狠狠一抽,若其他青铜门也是如此,万一两边墓室里的尸体发生尸变,这么多粽子一股脑钻出来,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李四光从裤兜里掏出几包猎枪子弹,将猎枪和子弹递给刘长贵后又向范剑招了招手,范剑会意,从兜里掏出黑驴蹄子递去,李四光面色凝重,低声道, “咱做好准备,我有种预感,附近肯定有东西,咱先去青铜门那看看,那扇门是同行开的也说不准,如果里面没有人为痕迹,那指定是粽子了。” 听见李四光这话,我们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我们拿出各自的家伙,缓缓朝着那扇青铜门走去。 我们来到青铜门前,李四光示意我们停下,他探头上前往墓室里看了看,随后他又转头看了眼我们,眉头紧锁,面色十分凝重,刘长贵迫不及待道, “李舅,里面都有啥?” 李四光没有说话,犹豫了两秒后,向我们招了招手,随后李四光率先进了墓室。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进入墓室,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被打翻的石棺。这石棺本是放在墓室中央的方形底座上,此时已横翻在地,棺中躺的人也不翼而飞。 见此情景,我们都没出声,我继续打量起这座墓室,这墓室大小约十平,角落处摆着一截折断的棺盖,已敷了层厚厚的青苔,而另一截棺盖我找遍了墓室也不知去向。 最诡异的是,在石棺底下,竟压着一条断臂。这条断臂已成了白骨,被压在石棺下的手骨已四分五裂,我看了眼胳膊末端,横截面十分平整,显然斩断胳膊所用的刀具十分锋利。 第六十八章 白面红僵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这座墓室,除了石棺和底座外,别无他物。最诡异的是,在石棺底下,竟压着一条断臂。这条断臂已成了白骨,手骨被石棺压在底下已四分五裂,我看了眼胳膊末端,横截面十分平整,看来斩断胳膊所用的刀具十分锋利。 显而易见,这胳膊指定是其他盗墓贼的,他们是从其他地方打洞进来的,要不然咱来时的石门肯定不会关着。 李四光在墓室里到处打量了一番,道, “果然有同行来过,他们曾在这墓室里和粽子发生过打斗,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咱在找找,说不准能发现什么线索,总之我们小心......” “哇!!” 李四光还未说完,我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只见刘长贵正瘫坐在石棺之上,不停哆嗦着身子,满脸惊恐。 李四光又被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没好气道, “你咋了?我跟你说了很多遍,咱干这行一定要沉稳,遇到再大的事儿也不能大呼小叫!” 刘长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抬手指着青铜门,颤声道, “刚刚...刚刚门口有个人......” 听见这话,我们都悚然一惊,忙把目光转移到青铜门上,然而此时的门口空荡荡的,哪来的人?我提着桃木剑走到门外左右张望了一番,别说人影,连根毛都没有。 范剑难掩脸上恐慌,他拍了拍刘长贵,颤声道, “你确定自己没看走眼?咱这次下斗难道这么巧还能遇上同行?” “我没看错,那人瘦瘦高高的,没看清楚他长啥样,就李舅刚刚说话的功夫,那个人正趴在门上探出半截身子瞅我们呢!” 我们都被这番话吓得不轻,我心一沉,刚刚那东西或许并不是人,毕竟一路走来我总觉得自己被人跟着似的,这千年古墓里陪葬了不少人,要说没点鬼作祟,我自己也不信。 “甭管他是人是鬼,咱先找着出口再说,反正这里有同行来过,指定有他们的盗洞,咱赶紧走。” 李四光的话我们也没意见。我们一行人走出墓室,然而就在我们刚走出没几步时,忽然间,只听见身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我早有准备,在那瞬间我猛地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青铜门竟十分突兀的自动关了起来,而我在青铜门彻底关上的前一秒,我清楚地看见墓室里有个矮小的身影,从石棺后方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刘长贵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张大了嘴巴一屁股瘫坐在地,被彻底震住了心神,与此同时,一阵阴风刮过,李四光脸色大变,他没有任何迟疑,一把抄起地上的刘长贵,猛地冲我们道, “有血腥味!粽子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的怪风迎面刮来,风中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十分浓重,我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心里暗骂一声,tmd上一秒看见脏东西,下一秒就来粽子。 我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握紧自己的家伙。 下一刻,一声凄厉的尖啸响彻整个甬道,震耳欲聋,当我向墓道深处看去时,只见二十米外的甬道中央,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模样脏乱,穿着一身样式古怪的铠甲,纤细的胳膊上缠有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铁链另一端在她脚踝上紧紧扣着,四肢僵硬,十分不协调。 众人见状,脸上不禁变了颜色,李四光看看我们,又转头看看四周的青铜门,他咬咬牙一瘸一拐地向粽子迎面走去。 刘长贵见状,扛着猎枪赶忙跟上,我和范剑当然不会置若罔闻,粽子这种东西好歹我有点对付的经验,我跑到范剑前方, “范剑,你就别上了,你的铲子效果不大,你在后边用手电帮我们照明就行。” 范剑愣了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没多说,转身向李四光二人跑去。 粽子幽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迎面走来的李四光,她喉咙里不断发出尖锐的哼哼声,似乎在笑,随之,她大笑一声,一蹦一跳地朝李四光靠来。 也就在此时,她的模样彻底暴露在范剑的灯光下,看清楚她的面容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种我未曾听说过的粽子,她面白身红,脸上的白毛跟钢针似的,乍一眼看去脸上白得像泼了一层白漆,她面容狰狞,大张的嘴里,露出和身体完全不匹配的猩红牙齿,在幽绿的眼睛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最奇怪的是,她脸上长着白毛,我本以为是毛僵,可她纤细的四肢却长着密密麻麻的红毛,她并不属于八类僵尸里的任何一种! 李四光神情决然,紧咬牙关,待粽子与他仅剩十步之遥时,李四光藏在身后的手猛地一抽,他找准时机向粽子丢去一物,那东西毛茸茸的,通体漆黑,正是黑驴蹄子。 粽子似乎料到李四光会用这招,眼看着驴蹄即将砸到粽子身上,只见她纵身跃起,闪过驴蹄的同时,稳稳踹在李四光身上。 李四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人仰马翻,粽子不依不饶地欺身压到李四光身上,张着大嘴向他脑袋咬去。 李四光对付粽子也不是第一回,不出意外,他猛地一肘抵在粽子下颌处,粽子的尖牙顿时在他脑袋十公分外停下。 我心头一紧,谁曾想李四光竟这么快败下阵来,刘长贵跑在我前面,只见他一个翻滚与粽子拉近距离,砰的一枪,强大的冲击力顿时将粽子掀飞出去。 我跑上前忙将李四光拖到后方,向范剑递去一个眼神,李四光也是难掩惊恐,不断嘟囔着:“怎么会,怎么会......” 我没管这么多,当我转头向刘长贵看去之时,不由得瞳孔一缩,只见刘长贵两眼无神,额头发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而他黑洞洞的枪口,不知何时已对准了我! 我骤然瞪大双眼,猛地回过神,此时的刘长贵似乎变了个人,他指定被附身了! “尔等欲窃吾之家财,百死不足矣!” 刘长贵尖声道,喉咙里发出的是女人之声,话音落定,刘长贵扣动扳机,我下意识地往右一闪,霰射而来的钢珠十分滚烫,数十颗弹丸擦着我手臂飞了过去,李四光和范剑也猛地一闪,所幸土枪的射程不远,不然他们就得遭殃。 “长贵!你踏马疯了啊!” 李四光无比震惊,指着刘长贵骂道,范剑忙将其拉到一边,随后和我对视一眼,范剑二话不说,拎着铲子便加入战斗。 此时,粽子怪叫一声,她伸直手臂如疯狗一般向我扑来,她的胸甲被猎枪轰得支离破碎,连同她两只干瘪下垂的肉球,此时已血肉模糊。 我急忙一闪,同时挥舞桃木剑向她砍去一刀,我本以为这一刀效果甚微,没曾想她惨叫一声,身子猛地向后退去,似乎十分忌惮我的桃木剑。 我暗暗松出一口气,这粽子不过如此,实力还不如鬼楼的那只毛僵,我咬破中指,顾不得钻心的疼痛,我在桃木剑上滴上两滴中指血。 下一秒,不知是否是错觉,手中的桃木剑似乎传来一股暖意。 就在这时,只听见不远处的李四光大喊, “小心前面!” 听见这话,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刘长贵再次将枪口瞄准我,咔嗒一声扣动了扳机。 下一刻。 刘长贵愣愣地看了看手里的猎枪,又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扳机再次传来咔哒一声响。 “......” “我去你M了隔壁!” 我骂道,冲上前抬起一脚便将刘长贵踹倒在地,范剑赶道后,二话不说撩起铁铲便将其打晕。显然附身刘长贵的脏东西,根本不晓得猎枪为何物,她只知道扣扳机就能开火。 我们解决了刘长贵后,我和范剑一左一右向粽子围去。 粽子被霰弹轰上一枪,又被我桃木剑伤到一刀,此时已是强弩之末,面对着我们步步逼近,她不断后退,幽绿的眼睛死盯着我们,喉咙里不断发出哼哼的吼声,似乎在恐吓。 我和范剑哪带怕的,我甚至有点想笑,高估了这粽子。 我和范剑一路向粽子逼近,粽子也不断后退,我意识到李四光和刘长贵还在后方,说不准会出什么意外,我便寻思着速战速决为好。 我猛地上前,当我扬起桃木剑向她面门劈去时,那头粽子知晓此剑的威力,她身躯一颤,猛地向后跃去,顺势便向墓道深处逃窜。 我和范剑不由得一愣,我们都没有追,而是折返回李四光那,虽说让粽子跑了,但她的实力也不足为患,况且已受了重伤。 当我们赶回到李四光那时,刘长贵已悠悠转醒,脸色十分难看,李四光看了看我们,问道, “粽子怎么样了?你们有被伤到吗?” 我和范剑摇了摇头,李四光见我们安然无恙便松出口气,他又看了看虚弱的刘长贵, “粽子解决了,长贵你先睡会。” 刘长贵点点头,看了我们一眼,见大家都安然无恙他才闭眼睡去。 我们都沉默了几分钟,待刘长贵睡着后,李四光坐在地上长吁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开口道, “当时,我和粽子就十步距离,我说我把黑驴蹄子丢歪了,你们信么?” 范剑低头不语,我也没有说话,想想就知道,十步距离拿驴蹄丢人,别说受过训练的李四光,普通人也能轻易丢中,虽说在生死关头,紧张起来或许会出现失误,但李四光训练有素,这次失手我是觉得有些蹊跷,难不成李四光是故意的? 李四光解释道, “说实话,十步距离,我闭着眼也能砸中,哪怕是向我走来的活靶子,无论是砸她奶子还是大腿,我一丢一个准儿,但当时,那只驴蹄在空中拐弯了......就像是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听见这番话,我们心里顿时有了数,毕竟我们在甬道这看见脏东西也不止一个,指定是他们作祟,不然刘长贵也不会被附身。 范剑安慰道, “没事李叔,都是那些脏东西作祟,粽子已经解决了,咱等刘长贵好些了就继续赶路吧。” 我也跟着应和道, “对,这里别待太久,那些东西不止一个,保不准又暗算我们。” 李四光抿着嘴,点了点头。 第六十九章 死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安慰道, “没事李叔,都是那些脏东西作祟,粽子已经解决了,咱等刘长贵好些了就继续赶路吧。” 我也跟着应和道, “对,这里别待太久,那些东西不止一个,保不准又暗算我们。” 李四光抿着嘴,点了点头。我想了想,又对李四光补充道, “其实,粽子没死,只是被我们打跑了,不过也不足为患,那东西实力不咋地,当时若没脏东西作祟,那头粽子都死上好几回了。” 听见这话,李四光“啊?”了一声,随后又看了眼我的桃木剑,似乎是认可我的实力,没多说什么。 我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幕,不禁问道, “那粽子好像是个古代的女将军啊?还有,刚刚附身刘长贵的女人,说什么我们想偷他们的家财,难道她......是墓主?” “咋可能?古代女人都是和丈夫埋一起的,不结婚是要被惩罚的,那女人指定有个丈夫,他才是墓主。” 范剑说道,李四光接过话题,压低声音道, “对,如果那粽子是女将的话...古代女将屈指可数,她说不准是某个有名的历史人物,咱开了墓主棺椁,看看里头的印章便能知晓,那玩意儿相对于现在的身份证。” 我嗯了一声,心想,特么的现在连出口都没找着,还想开正主的棺,钱还能比命重要?我话锋一转,询问道, “刚才的粽子,是红毛僵还是白毛僵?实力倒不强,我记得僵尸八大种类里没有长红毛的吧?” 范剑笑了笑, “没有红僵这类,她其实是还未成气候的绿僵,人死后,尸体僵硬而发紫,那还不算彻底沦为僵尸,只有到达白僵后,尸体长出白毛才算,白僵很好对付,怕光,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但白僵的下一级—绿僵就不好对付,这种僵尸行动敏捷,身体结实,唯独怕日光。” 我点点头,范剑见我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滔滔不绝地向我解释起来..... 所谓白面身红的僵尸,其实是白僵过渡到绿僵的形态,清代俞凤翰所著《高辛砚斋杂著》一回记载: 窗外立一人,面白,身火赤,向内嬉笑。忽跃入,径至仆榻,伸手入帐,捩其头拔出吸脑有声,脑尽掷去头,复探手攫肠胃,仍跃去。某术士颇神符篆,闻之日,此绿僵也,未渡,幸面尚白,否则盛火不能诛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窗外站着一个面色苍白、全身火红的人,他向屋内嬉笑。突然,他跳进屋内,径直来到床边,伸手进入帐内,抓住人的脑袋用力拔出,吸食其脑髓,发出声音。吸完脑髓后将头颅丢弃,又伸手抓住肠胃,随后跳了出去。有一位术士擅长符篆之术,听说了这个事情,他说这是绿僵,还没过渡,幸好他的脸还是白的,否则就算有大火也诛杀不了他。 “现在你明白了吧?古往今来,墓里也就这么几类僵尸,说实在的,为啥白僵过度到绿僵会长红毛,我也不清楚,反正好对付,也没人闲得无聊去研究这东西。” 范剑嘿嘿一笑,转头看了眼李四光,只见李四光正沉着脸,默不作声,似乎对刘长贵附身之事耿耿于怀。 我也能明白李四光的心情,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刘长贵把枪口对准我时,那一刻我真以为自己得死,想起熟悉中透着一点陌生的刘长贵,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范剑拍了拍李四光,安慰道, “可能刘长贵命格不硬,在这个生辰恰好犯了煞,这是在古墓里,遇上这种倒霉事也没办法。” 李四光点头不语。命格和生辰基本上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是气运和命数,每个人一生中或多或少会有走运的时候,在某个时间段也避免不了走霉运,冥冥当中被气运和命数安排的“霉运"也叫”犯煞“,在不同的地方会倒不同的霉,在古墓中被鬼上身也在情理之中。因此很多人出门做事前会看黄历,不单单是趋吉避凶。 之后我们都未再说话,我们在原地歇了半晌,刘长贵情况好转后,我们四人继续沿着甬道走去。 范剑和李四光走在前头,我和刘长贵跟在后方,我们一路上都未再提起刘长贵被附身之事,刘长贵虽然有点笨,但也没笨到那种地步,他知道自己中了招,但不知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李四光虽然没说,表面看起来平静,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情绪十分不稳定。 我们在甬道上走了不知多久,期间遇上三具枯骨,奇怪的是,他们浑身的骨头均已碎裂,凌乱地撒在边上,浑身上下凑不出一块完整的,看他们被撕烂的衣物分析,这些人应该是清代的盗墓贼。 我们并没在意,只在乎出口在哪,我们很快来到甬道尽头,我一路上也十分谨慎,因为那粽子没死透,半晌前她正是往这方向逃的,然而等我们发现甬道尽头是死路后,依旧未见其身影。 “操踏马的,没路了?那些盗墓贼究竟走的是哪里?” 李四光道。范剑左右看了看,视线停留在前方的墙壁上,我们面前是一堵光滑如镜的墙壁,十分平整,范剑伸手指了指,开口道, “你们看,那里有个凸出来的地方,这里一定有其他的路能走。” 顺着范剑手指方向,我们看到墙壁正中央有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岩石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隐隐约约透着些许花纹,不像天然形成,似乎又是什么机关。 李四光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后退,他上前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我们帮李四光打着手电,我一番细看下来,发现这石壁上没有任何缝隙,不像是有石门的样子。 李四光推了推岩石,见纹丝不动,转过头疑惑道, “这儿的机关是被触发过的,估计是那几个清朝土夫子干的,他们的尸体离这儿也不远......难不成他们也被困在了这?” 范剑支着下巴,沉思了一番道, “很有可能,甬道一般直通主墓室,现在甬道没路了,说不准那些盗墓贼是从主墓室走来的,结果被困在了这。” 听见这番话,我一惊,若真是如此,我们非但无法出去,连这里的氧气都有限。然而,那头粽子是往这方向逃的,难不成还会凭空消失?我问道, “我和范剑亲眼看见粽子往这个方向逃,既然这里是死路,那她会去哪?” 李四光也是一副捉摸不定的神情,他细细观察一番脚下的石砖地,转头对我们道, “我们先掉头,仔细看看地砖,那粽子又不会飞,被打成筛子了肯定会留下线索。” 我们都没意见,粽子又不是鬼,怎可能凭空消失?我们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然而,我们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只发现零星的几块碎肉,就好像在粽子真是凭空消失的一般。李四光一筹莫展,道, “小范,你说粽子会去哪?” 范剑转过头,刚要说话时,李四光忙捂住他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和刘长贵被吓了一跳,见李四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细细听起周围的动静。 模模糊糊地,一阵哼哼声萦绕耳廓,这声音十分微弱,若不屏住呼吸细细去听,压根察觉不到。这哼哼声虽然微弱,但我似乎在哪听见过,这是那头粽子发出的声,似乎在笑! 我看了范剑一眼,他冲我点点头,我对李四光道, “这是粽子发出的声,好像...离我们不远。” 李四光脸色一喜,道, “声音太小了,咱找找声音的来源,一定有别的路。” 我们都深表赞同,话音落定,我们循声再次向甬道深处走去。说来也怪,当我们即将走到石壁处时,哼哼声顿时大了起来,甚至有了回音,但这更难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还未等我们寻找,那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忽远忽近。 李四光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后他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听了会,摇了摇头,又趴到地砖上听起地下的声音。我们三人看着李四光都没说话。 “找着了,就是这儿,底下是空心的!” 李四光激动地说道。我们三人闻言,急忙上前打量起来。 甬道的石砖依旧是青石砖,表面光滑,大小形状不一,不过挺美观,有的已长了绿色的青苔,我那手敲了敲石砖,声音并不沉闷,石砖下面确实是空心的,而粽子声音忽远忽近,显然是在石砖底下的通道里活动。 我问道, “粽子难不成能穿墙?她是怎么到下面去的?” 李四光拿起铲子,将铲尖卡进石砖里翘了翘,道, “这不重要,只要有别的路就行。” 李四光说罢,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块石砖被翘起,李四光将其掀在一边,我往石砖下看去,石砖底下是一块平整的岩石,奇怪的是,在另一块未掀起的石砖底下,露出一条食指粗的黑缝。 还未等我们观察缝里的景象,李四光将铲子卡进缝里,又是一挑,只见这块平整的岩石旁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发现,只见洞口有人头大小,大部分被盖在石砖底下,当我们的手电往洞口里晃去时,只见一排排阶梯出现在我们眼前。 在洞口下约两米处,有一条向下的石阶,大致呈六十度,十分陡峭。李四光见状,再次清理掉几块石砖,将洞口扩大后,他拿起手电,探下脑袋往楼梯两头看了看,随后他抬起头,喜不自胜道, “咱不但有救了,还能捞上一笔。” 第七十章 出口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在洞口下约两米处,有一条向下的石阶,大致呈三十度,十分昏暗。李四光见状,拿起手电,探下脑袋往楼梯两头看了看,随后他抬起头,喜不自胜道, “咱不但有救了,还能捞上一笔。” 听见这话,我们三人心中一喜,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下面有啥?” 李四光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道, “下面是一条楼梯,这个洞开在楼梯中央,台阶下去应该是正主的墓室,楼梯上去那块地儿有道石门,石门顶着根自来石,咱只要打开了那道石门,就能绕过这面镜子一样的石壁,抵达当初清朝土夫子去过的地方。” “下面可是有那头母粽子,咱还去正主墓室啊?” 刘长贵颤声道,似乎心里没底。范剑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 “你傻呀,咱先看看有没有出口,有出口了咱的命也能保住了,到时咱再考虑别的。” 说话间,李四光已将石砖掀掉数块,缺口已能容纳一人跳下,李四光将铲子别在腰间,看了看我们,道, “我脚还没好,这地儿有两米高,我跳下去恐怕得出点意外,你们谁先下去,然后在下面接我一把?” 我看了看范剑和刘长贵,见他俩神情有些不自然,我站出来道, “我先下去吧,万一有粽子我也能应付。” 李四光嗯了一声,向我递来感谢的眼神,我将两条腿放进洞口里,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缺口底下的石砖,找准一块落脚点便跳了下去。 两米的高度,对寻常人来说可能有点困难,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我从小爱玩,小时候常爬到一米多高的砖墙上一跃而下,只要掌握了缓冲力道的技巧,两米的高度并不算啥。 当我站稳身子后,抽出桃木剑晃着手电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条通道约三米宽,每节石阶仅有三十公分宽,十分陡峭,一旦脚滑滚下去,摔得连姥姥都不认识。 沿着台阶往下望去,勉强可见一道大敞的石门,黑乎乎的,不知是否是错觉,我总觉得这的石砖比甬道里的黑了许多,仿佛能吞噬手电的强光。 我转过目光,沿石阶往上看去,石阶上方是一面石砖平地,一道厚重的石门将石阶上方的出口堵死,不过石门前方倚靠着一根方方正正的顶门石柱,这便是自来石。 “怎么样小兄弟?你受伤了吗?下面情况如何?” 我抬头看去,他们三人趴在洞边朝我晃着手电,十分扎眼。我眯了眯眼,道, “没发现异常,你们先下来吧。” 随后我在下面接了李四光一把,范剑和刘长贵一前一后跳下,刘长贵笨手笨脚的,差点摔下去。 我们四人下来后,并未急着往下走,毕竟命最重要,找出口才是重中之重,我们来到石砖平地处,将自来石立了起来。 这块自来石方方正正的,结构十分简单,石柱的落脚点处有一凹槽,刚好能嵌进石柱两公分,用其顶门,盗墓贼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将门推开。 “这东西太小儿科,从外开这门都用不上炸药,搞一把长一点的镰刀或者铁钩,从门缝里伸进去,一支这石柱就能打开。” 李四光满脸不屑的道,显然这里的机关没有他预料中复杂。 我们四人将石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墓室。墓室约二十平,墙壁光滑无比,长满苔藓,另一面墙中央有一道光滑如镜的石门,看来这正是甬道尽头所连通的墓室。墓室中央有副无棺盖的石棺,石棺两头立有两座造型怪异的石雕,模样十分抽象。 李四光用手电照了照,灯光停留在墙壁的一处缺口上。这道缺口离地约一米,大小刚好能容一人通过,但缺口中填了大半泥土,已涌入墓室,这八成是别人打下的盗洞。 刘长贵正想去缺口处打量一番,被李四光一把拉住, “别乱走,你忘了那儿还有副棺材么!” 刘长贵怯怯地点点头,又回到了我们身后,我们四人站在一起,谁也没说话,或许石棺里还躺着个粽子。李四光皱了皱眉,他拿起黑驴蹄子,上前两步,啪嗒一声便将驴蹄丢进了石棺中。 然而,石棺里并未传来任何动静,我们见状,纷纷上前往石棺里看去,只见石棺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尘土,李四光挠了挠头,捡回驴蹄,疑惑道, “咋又特么是副空棺?不应该啊。” 李四光说罢,看了看范剑和刘长贵二人,只见他俩正打量着被泥土填了大半的盗洞,并不在乎这副空棺。李四光见状,取下铲子来到盗洞边上挖了挖洞中的泥土,只听见一声沙沙的声响,泥土顿时跟泥石流似的涌了下来。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那确实是个盗洞,我把目光转移到棺材两头的石雕上,这两座石雕半人高,模样十分怪异,棺头的石雕是一条人面犬身的怪物,人脸嘴巴大张,神情痛苦,身体呈坐姿状,前脚伸直,后脚弯曲成弧,但奇怪的是狗爪为人手的模样。 棺尾的石雕为人首鹿身的怪物,呈两腿站姿状,头顶的两只鹿角向两翼张开,面容狰狞,双眼圆睁,吐长舌至颈,模样十分怪诞。 我撇了撇嘴,将目光移开,这两座石雕特么不像人能设计出来的东西。 与此同时,墙上的盗洞已被他们三人清理下一堆泥土,我来到洞边往里看去,这是一条向上的斜洞,一层又一层的泥土堆积在通道底下,显得十分狭窄,几点光亮从盗洞另一端传来。刘长贵见状,拎起铲子便钻入洞中,吭哧吭哧地挖了起来。 “那些土夫子压根没回填过土,估计是死在里面了,这些土都是被雨水冲下来的。” 李四光说着,指了指清理下来的土壤,神情缓和了不少。范剑也舒出口气,他转身看了看石棺两头的雕像,对李四光道, “李叔,你不是说主墓室是垂直往下的么?按理说甬道的尽头便是主墓室,也就是我们现在待的位置,那这座墓室究竟是不是主墓室?毕竟清朝人打的盗洞就在这。” 李四光摇摇头,低头沉思了片刻,干咳一声道,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一般来说是垂直往下的,但这座墓室里有两扇石门,一扇通往甬道,一扇通往向下的石阶,我估计正主的墓还在下边。” 听见这番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那我们所处的墓室不是正主又是谁的?” 李四光摇头不语,范剑看着两座石雕想了想,道, “你看这两座镇墓兽,镇墓兽和天王俑都是摆在墓道入口的,既然出现在这里,或许墓主早料到自己的墓葬会被盗墓贼挖开,所以这墓室很可能是个幌子,也就是疑冢,石棺里躺的绝非墓主本身,真正的墓室应该在石阶下面。” 我对照着范剑的话思索一番,若范剑分析的没错,几个清代盗墓贼从盗洞挖进这儿后,发现石棺里空空如也,定会去甬道里搜刮一通,不一定发现的了另一道石门,毕竟有个大开的甬道在眼前,只不过他们后来触发机关被困死在了甬道里。 我问道, “那甬道的石砖底下为啥有缺口?难道是天然的?” 李四光不以为意地点了根烟,道, “有可能吧,可能性最大的,缺口是当时修建的工匠故意凿下的,只不过后来没用上,那些地砖是用不同大小的砖错缝拼接,平整又结实,撬开了就不可能装得回去。” 话音落定,刘长贵满脸土灰地从盗洞中钻下,他喘着粗气,脸上洋溢着兴奋,道, “挖通了,洞长大概二十米,外面是一处山沟,洞口不远处有条小溪,咱不会被困死在这了。” 李四光倒十分淡定,似乎早有预料,他嗯了一声,深吸了口烟,随后又转过目光看了看我们,沉声道, “主墓室近在眼前,我们就这么走的话,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李四光的话让我们三人陷入沉默,即便是刘长贵,也垂下头不再作声,我看了看范剑和刘长贵二人,他们虽然想走,但我心里明白,他们心里一定很别扭,费尽千辛万苦走到这里,到最后只是吃点苦头空手回去,这结果谁能接受? 我也是如此,我正想劝他俩时,范剑率先开了口, “我们下去看看吧,我钓鱼最讨厌的就是打龟,绝不能空手回家,就算钓不到鱼也得抓俩牛蛙回去。” 范剑说得斩钉截铁,刘长贵瞥了眼范剑,又怯怯地看了看李四光,最后看了看我,见我瞪着他,刘长贵赶忙别过头去。 我拍了拍刘长贵肩膀,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刘长贵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随后我们四人准备就绪后,我和李四光带头,沿着石阶往下走去。 这条石阶长不过十米,宽三米,十分普通,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打我们踏入这条石阶,手电筒似乎有点被影响,手电筒的强光明明很刺眼,但照在这条石阶上却格外昏暗,只得把前四五级台阶照得明朗,十分阴森恐怖。 我们小心翼翼地下来,来到大敞的石门前,这是一扇对半劈开的方形大理石门,两块巨石放在石门两侧,宽度四十公分,高约两米,上面刻着许多晦涩难懂的文字,还有些我从未见过的符号。 我和李四光对视一眼,我们探头趴在石门边上往里看了看,石门后是一间约五平见方的石室,空无一物,在石室的右侧又是一条向下的石阶。 李四光也不含糊,抛下一句“我先进去看看”后,大踏步地进了石室,我和身后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跟了进去。 我们一进入狭小的石室,尽管每人都打着手电,但周遭还是十分昏暗,我往右侧阶梯看去,阶梯中央正站有个人影,不断向四周晃着手电,我们不敢离李四光太远,紧跟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 悬魂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四光也不含糊,抛下一句“我先进去看看”后,大踏步地进了石室,我和身后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跟了进去。 我们一进入狭小的石室,尽管每人都打着手电,但周遭还是十分昏暗,我往右侧阶梯看去,阶梯中央正站有个人影,不断向四周晃着手电,我们不敢离李四光太远,紧跟了上去。 石室右侧的阶梯和我们来时的一样,石阶和我四十码的鞋子一样长,两侧的墙壁潮湿光滑,因此我们走得十分慢,生怕脚滑滚了下去。 这条阶梯也是十米长,李四光走得比我们快,只见他站在石阶底下,自言自语道, “奇怪了,按理说主墓室入口就在下面,怎么会没有呢?” 我们来到李四光身后,映入眼帘的,又是一道方形大理石门,两块巨石放在两侧,宽度四十公分,高约两米,上面刻有晦涩难懂的文字,还有些我从未见过的符号。 李四光围着大理石门转了两圈,手电光柱在门上来回扫射,随后又看了眼我们身后的阶梯,道, “这石门是不是和上一扇一样?” 听见这话,我心里一突,我们三人不由得凑近观察了一番,这确实和我们上一扇走过的石门一样,就连石门里的景象也是如此,里面是一狭小石室,右侧又是一条向下的阶梯,这难道是巧合? 正当我想进去一探究竟时,身后的李四光一把将我拉住,神情肃然地道, “先别进去,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愣了愣,见他一副凝重的样子,心底不禁泛起恐慌,我道, “怎...怎么了?” 李四光回头看了看我们来时的阶梯,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二人,随后他伸手摸了摸石门上的文字,似乎敏锐地发现了什么, “这扇石门,和上一扇石门一模一样,而且,石门上的字不是古代的文字,倒像是某种邪门的符号,具体写了啥我也看不明白。” 范剑闻言,靠在门上打量了一番,片刻后道, “这些字我也不认识,不像小篆、楷书啥的,我看这压根算不上是字。” 听见这话,我心里顿时蒙上一层阴云,设两扇一模一样的石门,乱七八糟的符号,这有什么用意?我隐隐觉得,我们像走进了什么陷阱当中。范剑和刘长贵二人面露疑惑,都没吱声。 李四光也捉摸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疑片刻后,他道, “......没事,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先下去看看。” 说罢,李四光神情凝重地进了石室,沿着右侧石阶向下走去。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尽管心底有些不安,我们还是相继跟了上去。 我们跟在李四光身后,沿途仔细打量,第三道阶梯依旧十分普通,和我们走来的石阶毫无二致,我们的视线被淹没在黑暗中,我越走越觉得心慌。 我们走下石阶后,映入眼帘的又是一道大敞的大理石门,李四光止步在石门前,他眉头紧皱,一脸惊疑地往里张望了番,我们三人站在身后,没敢吱声。 片刻后,李四光转过身,神情肃然,他没有任何地迟疑, “我们回去。” 李四光说罢,抬脚便往回走来,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李四光究竟看到了什么,但看他反常而坚决的举动,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便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四光往回走去。 走在这阶梯上,我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这些石阶看起来陡,但走起来不费力,我们来回两趟适应后,速度反而加快许多。 不知走了多久,李四光猛地站住脚步,转过身对我们道, “我们走了多久了?” “几分钟吧,我们好像...拐了三个弯?” 范剑回答道。李四光闻言,脸色大变,低声道, “我们是在第三道石门前停下的,回去只有两个弯,哪来第三个?” 李四光说罢,又把目光转移到我和刘长贵身上,我细细回忆了一番,我们沿着石阶回来,确实进过三次小石室,我道, “我们回来确实拐了三个弯,难道我们下来时记错了?” 李四光神色十分凝重,他微微张了张嘴,却未发出任何声音,范剑和刘长贵见状,不禁有些惴惴不安。片刻后,李四光向我们招了招手,他一言不发地扭头继续往上走去。 当下一个石室出现在我们上方时,我们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怎.....怎么可能?我们还没走到最上面的墓室!我们下来时根本没走这么多条阶梯,难道...我们遇上了鬼打墙?” 刘长贵战战兢兢道。李四光没吭声,脸色愈发凝重,他一言不发的跨进石室中,当他转头看向我们时,我们发现他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他道, “这不是鬼打墙,但和鬼打墙差不多。” 李四光的话顿时让我心凉了半截,我看了眼范剑,他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按理说往下走便是主墓室,可我们接连进入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石室,这在墓葬中可是大忌,哪有给墓主人的灵魂设下如此复杂迂回的阶梯? 我来到李四光身边,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又是一条向上的阶梯,我不信邪登上石阶一探究竟后,只见前方又是一座石室,石室的左侧又是一条向上的阶梯。 我回到他们身边后,内心十分沉重,我们来回两趟路程不同,来时的路经过两间石室、三条石阶,回去竟走过四趟石室、五条石阶,仍未到达原点,这怎么看都像中了鬼打墙。我问道, “李叔,这不是鬼打墙的话,是什么?” 李四光想了想,道, “我们四人还能同时被鬼遮眼不成?这应该是悬魂梯,我听说过,但这是头回遇上,我也不知该怎么破解,我只知道这个和鬼打墙一样,咱都是在兜圈子。” 听李四光一说,我们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没个破解之法,我们岂不是得困死在这里? “我...我就说,咱见好就收就行了,不该下来的。” 刘长贵发起牢骚,内心十分后悔,他伸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脸色十分难看。李四光脸色也变换了一下,过了一会,他苦笑道, “现在说啥都晚了,我发现我们走的路都一样,感觉不对劲就让你们走了,谁知道从我们进入石室开始就进了悬魂梯。” 刘长贵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中写满了绝望。这时,沉默许久的范剑开了口, “李叔,悬魂梯究竟是个啥玩意儿?你讲讲呗。” 李四光看了眼刘长贵,叹了口气,解释道, “悬魂梯不是脏东西作祟把你困在这,咱脚下的石阶,其实是一种失传了几千年的机关术,你们看看周围的石砖,手电筒打上去是不是很昏暗?就是因为石砖上有一种吸收光线的涂层,导致这里特别黑,我们下来进入第一间石室后,便开始了一个死循环。” 李四光的话让我和刘长贵有些摸不着头脑,范剑则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四光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石阶,道, “你们看看脚下的石阶,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们三人蹲下身打量起石阶,这长方体石阶长度三米,宽度仅有脚跟到脚尖的距离,高度十五公分,但奇怪的是,这石阶似乎不是水平摆放的,一节节延伸向下的石阶,外侧比内侧高了两公分。 李四光点了根眼,有些怅惘地道, “我们一直以为自己在向下走,实际上,有几条阶梯是带着我们往上走的,因为坡度不大,每个台阶都向上倾斜了两公分,所以上下坡的感觉不太明显,在昏暗情况下,我们很难察觉到异常,到最后我们只是在一个水平面上来回兜圈子,这里头的奥妙不是什么人都能参透的。” 我嗯了一声,了解了心里倒没这么慌,虽然悬魂梯我第一次听说,但起码我经历过鬼打墙,刘长贵则是直接懵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口中喃喃道,“悬魂梯......?” 我看了眼范剑,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问道, “李叔,既然不是脏东西作祟,那应该能从科学角度来解释,既然底下是墓室,并且有来时的路,悬魂梯一定是在这段路程中央建造的,我们只是不小心拐了进去,按理说是有分岔路的。” 范剑的话不无道理,从科学角度来讲确实是这么回事,除非我们所处的空间不同,但这是不可能的。 李四光嘴角的烟头亮了一下,他的神情在火光中十分忧郁, “没错,据说悬魂梯共有384台阶,这里头的玄妙能讲究到易经、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啥的,我也不懂,但我听说过一个土方法可以破解悬魂梯,但我们做不到。” 我们一惊,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纷纷追问起来,李四光无奈,向我们解释起他的土方法, “走悬魂梯是兜圈子,那么悬魂梯必然是个多边形闭环,而出口就藏在悬魂梯的某处,只是寻常难发现罢了,对付这种暗藏分叉的走道,有大队人马将悬魂梯塞个水泄不通的话,那所有暗藏的岔道都无处遁形,可我们只有四个人。” 我们四人顿时陷入沉默,犹如被泼了盆冷水,我不禁有些蛋疼,特么的早知道不下来了,就算找到主墓室又如何?想捞一笔就走,前提是得找到悬魂梯中两条进出的岔路,可我们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一阵哼哼的叫声萦绕耳廓,我浑身一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向他们三人看去,他们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李四光更是勾起一抹笑容。 在我们从甬道下来时,那只白面红僵还在石阶上活动,而后便销声匿迹,说明她当时一定去了他处,八成是主墓室!我们若能利用好她,定能找到岔口。 我忙道, “咱快去看看那头粽子在哪,别让她跑了!” “不行,你不是说她被你打得半死,咱四个大老爷们去不怕吓着她啊?” 李四光笑道。他细细听了听哼哼声,离我们并不远。 第七十二章 刘长贵不见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意识到机会难得,我忙道, “咱快去看看那头粽子在哪,别让她跑了!” “不行,你不是说她被你打得半死,咱四个大老爷们去不怕吓着她啊?” 李四光笑道,他细细听了听哼哼声,所幸离我们不远。范剑见状,扫视了我们一圈,随后拍了拍刘长贵,顺水推舟道, “刘长贵你去把粽子引出来,我们仨跟在你后面,咱活命的希望全靠那头粽子了!” 刘长贵浑身一震,他惊愕地张着嘴,看了看李四光,又看了看我,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 “我...我都说了咱别下来,这会儿又要我去勾引母粽子,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 刘长贵话未说完,我忙将其打断,我向他递去桃木剑,嘱咐道, “你放心,我们仨在后面保你平安,粽子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万万不能杀死他,只要把她引出来,然后等我们三人现身,到时咱往她跑的方向追就行。” 我说罢看了眼李四光,只见李四光手持猎枪,坚定地将弹药推进后镗,点头道, “委屈你了长贵,你小心一点。” 刘长贵见我们三人是这态度,委屈地咧了咧嘴,他明白此时的我们身处绝境,只有这种冒风险的办法才能换来希望。刘长贵咬了咬牙,一把夺过范剑的手电筒,道, “好!敢瞧不起我,我去就我去!” 刘长贵甩下这句话,提着手电和桃木剑便循声快步跑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们三人吓了一跳,我们手忙脚乱地跟在刘长贵五米外。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指不定又出什么岔子。 其实我们并非瞧不起刘长贵,我们与白面红僵交战时,刘长贵正昏迷着,他并不知晓我和范剑把粽子打得狼狈逃窜,所以我们只能让刘长贵去勾引粽子,毕竟让我或范剑去,粽子大老远一见说不准就逃了。 但刘长贵认为自己是四人当中最弱的,他误以为我们瞧不起他,实际上这是无奈之举,若让李四光去引粽子来,他一瘸一拐地在石阶上倒更有风险,我们这支队伍不能没有李四光,所以刘长贵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范剑冲在我们前面,我们仨跑了约一分钟,粽子的哼哼声愈加清晰,李四光腿脚不便自然跑不快,他喘着粗气,龇牙咧嘴地向我递来猎枪,摆了摆手示意我先走,我没犹豫,毕竟刘长贵的安危比较重要。 待我追到范剑后,只见范剑正猫着腰蹲在石阶上,顺着他目光看去,刘长贵站在一座石室前,不断往里叫骂, “给老子滚出来!我捅烂你的臭*,你个骚粽子,老子今天非得拿猎枪往你那地方来上一枪......” 刘长贵叫骂了一番,把我和范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我们正想凑上前看看时,刘长贵抬脚便踏进了石室。 还未等我和范剑赶到,下一秒,石室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心头狠狠一抽,心道完了,刘长贵刚进石室就出事了! 我和范剑猛地冲进石室,然而,包括石室右侧的石阶,偌大个地方竟不见了刘长贵踪影!我赶忙唤了两声刘长贵,但回应我们的只有回声。 范剑意识到情况不妙,急道, “这下完了!刘长贵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打量起周围,刘长贵刚进去时惨叫了一声,可狭小的石室毫无血迹,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我和范剑只比刘长贵晚来了不到四秒,刘长贵究竟去了哪里? “怎么样了!长贵呢?他刚刚是不是叫了?” 身后传来李四光的喊声。 我和范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李四光焦急的来到我们身边,看了看我们,疑惑道, “长贵呢?粽子呢?这是什么情况?” 范剑脸色难看的道, “刘长贵...消失在这间石室里了。” 李四光不由得一愣,还未等他开口,我便听见一阵模糊的叫骂声。我忙对他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二人见状,侧耳倾听起石室里的动静, “握草尼玛...哇啊啊...救命啊...”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刘长贵的喊声带着低沉的回音,仿佛身处在较为空旷的地方,并且离石室不远。 我抬头看去,虽说这喊声有回音影响,但我还是敏锐的发现声音是从我们头顶传来的。我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真被我发现了一处十分不显眼的缺口。 我们所处的石室顶部,有一方形缺口,恰好可容纳二人通过,手电光在石室内十分不明朗,不抬头细看真难以发现。 我向二人指了指顶上的缺口,道, “刘长贵指定被粽子抓到上边去了,李叔你帮个忙,我和范剑上去看看。” 李四光也不含糊,他递给我一黑驴蹄子,我和范剑踩着李四光肩膀,一前一后登上石室顶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掉落在地的手电筒,那是刘长贵的。我赶忙将其捡起,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这是一间无比空旷的方形石室,半个篮球场大小,石室左右两边正中处各有一条容纳可一人走过的通道。 范剑看了我一眼,无比焦急道, “有血腥味,不知是粽子的还是刘长贵的!我们兵分两路,你左边我右边。” 我点了点头,见范剑手无寸铁,便将背后的猎枪向他抛去,随后我们二人分头向石室两边的通道跑去。 这条通道阴冷潮湿,随着我一路跑,血腥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鼻的腐朽气味,这种气味难以名状,比爷爷奶奶家古董家具发出的腐朽味浓重了不止一点,仿佛有某种东西受千年的侵蚀、氧化发出的刺鼻气味。 我仅仅跑了一分钟,喉咙便感到灼烧的刺痛感,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这是范剑开的枪,难道说他找到了刘长贵?还是说他遇上了危险? 我猛地惊醒过来,猎枪只装有一发子弹,范剑不可能随意开枪!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跑去。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俩平安无事,希望刘长贵在范剑那...... 血腥味愈加浓重,我进入石室的另一条通道后,一个狰狞的面孔从前方露出,她暴突的眼珠发着绿光,浑身红毛,大腿根处血肉模糊,她正是那头白面红僵。 粽子似乎没想到会撞见我,她楞了一秒,露出獠牙便顺势向我扑来,然而,其实我也没预料到我会先见到粽子,而不是范剑。 因此,我回过神时,已反应不及,眼看着自己即将扑进她满是烂肉的怀里,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攥在手里的驴蹄抛出。 这条通道十分狭窄,粽子身手再怎么矫健,在这种短兵相接之地,不可能躲闪开飞来的黑驴蹄。 只听见砰的一声,我和黑驴蹄狠狠撞在粽子胸口,也不知是被我撞的还是黑驴蹄砸的,那粽子凄厉地尖啸一声,巨大的力道将我推到在地,她身子径直向后飞去。 这一撞,沾了我一身烂肉,臭的我不禁干呕一阵,眼泪鼻涕横流。 我心里把范剑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粽子指定是被范剑打跑的,如今粽子又折返回去,范剑和刘长贵恐怕又有危险。 我顾不得恶心,起身向通道深处跑去。 这条通道十分狭窄,两侧墙壁光秃秃的,我跑了半分钟,只见前方的黑暗中有一明晃晃的手电光,这灯光晃了几下,最后却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见状不由得加快脚步,当我跑出这条通道后,一间空旷的圆形石室映入眼帘。刘长贵瘫坐石室中央,范剑再旁正翻找着他的包。 我视线一沉,只见石室一侧赫然躺着一具血红的尸体,那尸体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张着大嘴,她腐烂的胸口处插着一把桃木剑,白面红僵挂了! “快帮我按住他!” 范剑疾呼道。我转过目光,只见范剑从背包里掏出一塑料黑袋,神情十分凝重。我看了眼刘长贵,只见他脸色发黑,眼神迷离,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刘长贵指定出了什么事,我忙上前按住刘长贵,范剑从塑料袋中抓出一把糯米,另一只手猛地将刘长贵胳膊抬起,只见三道触目惊心的爪印出现在眼前。 我只是一眼便心中了然,刘长贵被粽子抓伤了。范剑二话不说,将糯米一把按在爪印上,刘长贵顿时惨叫起来,不停挣扎着身子,我见状索性一屁股将其压在身下。 这些糯米颗颗饱满丰润,均匀地覆盖在伤口上,几道黑烟从范剑的指缝钻出,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我不禁一阵恶心,就连范剑也忍不住别过头去。 说来也怪,我们这么一顿折腾后,刘长贵脸色恢复许多,不断嘟囔着嘴,似乎有了意识。 范剑见状,问我道, “你看他嘴型,是不是在说...李舅?” 我心头一颤,李四光还特么在下边,搞不好又出什么岔子,我道, “特么的差点忘了!我现在去接李四光,你在这照看刘长贵。” 范剑点了点头,嘱咐几句“小心点”后,我便回到缺口处,所幸没出啥岔子,李四光依旧在下面的石室里等候,我将其拉上来后,我们便在刘长贵那汇合。 “多亏了你啊小范,幸好你包里有糯米,不然长贵性命不保啊......” 李四光长吁一口气,额头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范剑苦笑两声, “刘长贵被粽子抓到这儿,没被咬死已是万幸,幸好我发现得早,及时把尸毒清理了,要不然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李四光点点头,他摸了摸刘长贵的额头,脸色十分复杂,随后他话费一转, “那只粽子怎么样了?” “死了,我当时开枪刚把他打跑,谁知她又回来了,当时情况紧急,我索性一剑把她捅死了。” 范剑说罢,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干咳两声,忙打圆场, “呃,当时情况紧急,我听到枪声就赶往范剑那,谁知道撞见了粽子,她一见到我就立马回头跑,我也没办法,总之大家平安无事就好。” 他们二人闻言,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原地歇息片刻后,刘长贵悠悠转醒,脸色基本已恢复如初, 第七十三章 开棺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干咳两声,忙打圆场, “呃,当时情况紧急,我听到枪声就赶往范剑那,谁知道撞见了粽子,她一见到我就立马回头跑,我也没办法,总之大家平安无事就好。” 他们二人闻言,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原地歇息片刻后,刘长贵悠悠转醒,脸色基本已恢复如初。 我们四人歇息片刻后,打量起这圆形石室。石室有半个篮球场大,十分空旷,黑褐色的地面刻满稀奇古怪的符号,因年代久远,地面已微微下陷,呈弧形,石室顶上用夜明珠镶嵌成巨大的北斗七星,十分壮观。 “这该不会是某种法阵吧?” 沉默许久的范剑开了口,他一副捉摸不定的样子。 李四光皱了皱眉,道, “甭管是什么东西,这地方能有这么大规模,又藏在悬魂梯上方,正主的墓室指定在附近了。” “可...可是粽子已经死了,咱现在没有出路了。” 刘长贵哆嗦着身子,惊魂不定地道。 我们本想靠那头粽子找离开悬魂梯的出口,没曾想只找到了悬魂梯到主墓室的入口,粽子已被范剑夺去了性命。 我开口道, “我们回悬魂梯那儿肯定行不通,既然墓葬规模大,主墓室不可能是单独一个空间,一定会有地方相通,咱找找说不准有线索。” 他们三人都没再说话,看样子心里都没底,但此时的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万一。 前面交代过,主墓室一般会有甬道相连,这是给死者灵魂走的路,因此甬道也叫阴路,如果主墓室无路相通,这相当于把死者的灵魂囚禁在一个石室里,按理说不太可能,毕竟古人最看重的便是死后之事,坟墓是死后的住所。 因此,我刚说的那番话还是有点可能性,然而,这座墓葬为了迷惑盗墓贼,已在甬道尽头设下疑冢,墓主不一定会按套路出牌,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前进。 我们一路无话,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最中央的方形石室后,在李四光等人的发现下,我这才知晓,我们刚爬上来的石室是一间巨大的耳室。 在这间耳室的一侧,摆有大量陶罐,这些器皿大小不一,外形奇特,做工精美,粗略地看有二十来只,这些陶罐在现代倒不多见。 我正想凑近打量一番时,范剑却一把拉住了我,说什么叫我不要去看,当我问起他原因时,他支支吾吾地说,“陶罐五行属土,是拥有某种能量的容器,这种东西尽量别靠近......”,我也没多问。 总之范剑提醒我,在野外不要瞎盯着陶罐看,尤其在晚上,经常有脏东西在空陶罐里藏身。 我点点头,转过目光,在石室的另一侧立有一口青铜鼎,鼎有三足,呈曲腹状,鼎足刻有兽首,似乎是某种图腾,十分古朴晦涩。 我们在石室里转了一圈,无任何发现,随后我们四人便往另一条通道走去。 走了半分钟,那股刺鼻的腐朽味飘来后,范剑嘀咕道, “这味怎么这么重?闻得我喉咙发疼。” 走在最前的李四光回头看了眼范剑,道, “这味儿是墓室里才有的,我熟悉得很,这是种混合气味,不单单有木制棺材腐朽的味儿,还有霉味、各种腐烂的有机物、食物,所以难闻。” 话音落定,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条几乎垂直向下的玉石台阶,我们上前看去,这些玉石光滑透亮,柔润细腻,价值不菲。 李四光兴奋地看了眼我们,道, “果然没错,正主就在前头,咱下去看看。” 李四光说罢,便缓缓下了台阶,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紧跟李四光步伐。 当我们踏进主墓室的那一刻,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气息似乎已存在了千百年,在这里,仿佛时间都将凝固,一切都变得缓慢且无望。 主墓室十分潮湿,有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味道正是从主墓室里散发的。 我们四人站在玉石阶梯上,不断晃着手电打量起周围。 主墓室长宽两丈有余,四面墙壁镶嵌着李子般大小的夜明珠,将墓室照得亮如白昼。在墓室的四处墙角,分别立有一座半人高的石台,表面光滑平整,石台上摆着些模样古怪的小青铜像,乍一看和现在的什么“手办”差不多。 在墓室正中,摆放着一口暗黄的巨大木棺,长约两米,宽三尺,表面盖有几层金黄的绸缎,在夜明珠照耀下颇为神秘。 李四光远远地观察片刻,转过头疑惑道, “你们看这口金丝楠木棺材,是不是四个角都是缺的?” 我们下意识地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棺材缺少了四个角,然而主墓室未曾有盗墓贼踏足,倒像有意为之。古人对棺材是很看重的,无论材质还是做工,上等的金丝楠木不是一般人能用上的。 棺材缺少的四个角让李四光也十分疑惑,他道,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别过来。” 李四光说罢,拿过范剑的铲子便往棺材走去,我们三人点点头,远远地看着李四光。 李四光走到棺材一米处站定,他深吸了口气,正当他上前掀开棺盖上的绸缎时,只听见咔哒一声,李四光脚下的地面突然凹了进去。 我们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谁都没想到主墓室里竟藏有机关。李四光脸色大变,一阵嗖嗖的破空声从他面前响起,他猛地蹲到棺材旁。 万幸的是,这口棺材成了挡箭牌,一支支拇指粗的箭矢哒哒哒地射在木棺另一侧,顷刻间插满密密麻麻的弩箭,有几支更是贴着李四光头皮飞过。 我们在不远处看得冷汗直冒,大气不敢喘,生怕李四光有个三长两短。待弩箭射完后,李四光站起身,骂骂咧咧道, “踏马的什么鬼机关,做得这么绝,连正主的棺材都不放过!” 我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弩箭若从刁钻的角度齐发,李四光必死无疑,就连远处的我们也不能幸免。 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机关较少,早已放松了警惕,经历这事,我们顿时谨慎许多。 李四光打着手电,每当他迈步前,都会细细观察地面的情况,好在他接下来并未触发什么机关。李四光走到棺材前,蹲下身去,用手拨开棺盖上的黄色绸缎,在绸缎底下,有一幅十分精美的雕花。 李四光伸手抚了抚雕花,又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棺材旁,李四光用铲子将棺盖上的几个钉子撬开,我们合力将棺盖掀开后,终于看清了棺材里的景象。 棺材里赫然放着一具暗黄色的干尸,干尸面部朝天,紧闭双眼,脸色近乎苍白,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他两手搭在大腿上,姿势十分怪异,干瘪的身体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这便是墓主。 他身穿一副破烂铠甲,身高约两米,看样子像古代的将领,在他如老树皮一般的脖颈处,有一道贯穿的箭伤,以及未来得及擦干的血迹。 刘长贵看了看,惊讶道, “金丝楠木就是好,如果是普通棺椁,墓主只剩一副白骨了。” 李四光拿手电晃了晃,道, “这应该是西汉时期的某个将领,你们摸一摸尸体周围。” 尸体周边盖着些丝绸厚布,范剑和刘长贵率先伸手摸了起来,奇怪的是,他们都是探出两根手指进去,不一会便能像筷子一般夹出宝贝来,动作十分熟练。 范剑摸出几件玉佩、银樽、大大小小的宝石,而刘长贵倒没这么幸运,摸索半天只有一尊拳头大的金鼎。 将宝物装入范剑的背包后,李四光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用刀巴拉了一下干尸的耳鼻孔,见里头未塞有宝物,李四光便用刀撬起干尸的嘴。 “好东西啊,一般都在嘴里含着,但凡是大墓,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李四光说罢,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我们点点头,看着李四光操作,我们本以为这嘴能轻易撬开,没曾想李四光费了老大劲,硬是将匕首撬弯才掰开一条缝来。 刘长贵将手电往干尸嘴缝里打去,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人形雕像映入眼帘。 雕像的模样十分渗人,不知是何种材质,通体黝黑,雕像脑袋上有三只眼睛,皆呈血红之色,咧开的嘴巴像鲨鱼一般,布满锯齿状的森森尖牙。 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这东西能值钱么?” 刘长贵说着,便将手指探进干尸齿间,试图摸一摸雕像。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咕噜的声响从干尸喉咙里传来,那尊人形雕像顿时消失在干尸口中。 李四光脸色大变,一把将刘长贵推开,我和范剑见状,不约而同地倒退两步,下一秒,干尸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坐起身子,幽绿的眼睛跟电灯泡似的扫视着我们。 李四光没有丝毫迟疑,顺手将黑驴蹄往干尸身上砸去,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干尸哼都没哼一声,似乎黑驴蹄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跑!” 李四光大喊一声,拔腿便跑,我刚抽出桃木剑,正准备打一场恶战时,他们三人已跑出了墓室。 我心头狠狠一抽,特么的四个人还怕一个粽子?当我转头向干尸看去时,只见干尸已跳出棺椁,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在他手中,握有一把三尺长的青铜鞭。 这是一种硬鞭,模样如同竹节,乍一看跟短棍似的,这武器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盛行。 我这么一眼看来,这干尸能一步步行走,还不怕黑驴蹄子,甚至懂得捡起武器,这特么哪像粽子?我没有丝毫迟疑,撒腿便跑。 我跑了半分钟,不知干尸是刚睡醒没缓过神的缘故,还是我跑得特别快,总之他没追上来。我松出口气,在我前方十米处,只见几道明晃晃的手电筒晃动,是李四光他们,我便上去与他们汇合。 “你没事吧小兄弟?我刚刚说了跑的,你要是再晚来几秒,我们就回去找你了。” 李四光道,他往我身后张望了一眼,脸上透着若有若无的惊慌, “那东西不是粽子,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跑就对了。” 我点点头,看了范剑一眼,他一脸疑惑,看来那活过来的干尸范剑也不认识,我道, “我没事儿,那东西行动慢,我当时傻愣了几秒。" 李四光点点头,没再多问。 第七十四章 逃出生天-上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你没事吧小兄弟?我刚刚说了跑的,你要是再晚来几秒,我们就回去找你了。” 李四光道,他往我身后张望了一眼,脸上透着若有若无的惊慌, “那东西不是粽子,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跑就对了。” 我点点头,看了范剑一眼,他一脸疑惑,看来那活过来的干尸范剑也不认识,我道, “我没事儿,那东西行动慢,我当时傻愣了几秒。" 李四光点点头,没再多问。 我们站在通道中央,四人都陷入了沉默,如今我们跑是跑了,可出了墓室后,不知该往哪走,回悬魂梯指定是行不通的,我们一路走来未发现其他出口,难道我们要在这阴森森的地下古墓里,一直待到死?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长贵开口问道,他脸色十分难看,“那干尸追上来怎么办?” 李四光摇头不语,我们心里都明白,之前遇上的粽子都好对付,不足为惧,可如今我们精疲力尽,弹尽粮绝,面对行动自如,甚至懂得用武器的神秘干尸,谁都没有胜算。 范剑咬咬牙,道, “要不咱回悬魂梯那想想办法,在这待着无异于......” 范剑话说到一半,忽地失声,他们三人皆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刘长贵面露惶恐,颤声道, “来...来了!” 话语刚落,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萦绕耳廓,我心道不好,下意识地把手电往主墓室方向的通道打去,然而,通道上空空如也,另一边也是如此,这脚步声不是干尸的,又是哪来的? 李四光也有些不淡定,他手电东照西照,然而这条通道依旧十分昏暗,他从裤兜掏出火机,咔哒一声打出一道橘红色的火苗,随后他抬手将通道里的长明灯点燃。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来的通道上每隔五米便有一道拳头大的凹槽,里头正是一盏长明灯,让我奇怪的是,这些长明灯的形状,竟是没有脑袋的孩童造型,身体用青铜打造,脖子里头装着黑乎乎的油,最中央有一条硬邦邦的灯芯。 我掏出火机点燃了附近几盏,长明灯发出幽蓝色的火光,整条通道顿时亮堂起来。 “如果有其他出口,最大可能就是通往主墓室的通道,也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我们得趁干尸来之前找一找,要不然就算有出口我们也难出去了!” 李四光的话确实有道理,主墓室不可能只和耳室相通,说不准藏有什么机关暗门,我们三人也不含糊,两人一组纷纷向通道两头摸索去,我和范剑往主墓室方向走,沿途点上墙边的长明灯。 通道里的脚步声依旧持续,但我们都没发现干尸的踪影,不知是否是错觉,我总在咚咚咚的脚步声里,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哭声。我道, “范剑,你有听见哭声么?” 范剑一惊,看了我一眼, “你别吓我......卧槽,真有哭声,是个小男孩!” 范剑话刚说出口,马上便听见了哭声,我们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转头看了眼远处的李四光和刘长贵,他们二人也是面面相觑,显然也被吓得够呛。 我心里明白,古墓里哪来的小孩,指定有鬼作祟,只是这哭声被脚步声掩盖,令人更加难分辨方向,不知那鬼离我们是远是近。 我索性掏出剑袋里的罗盘,揭盖看了一眼,指针的红色一端,此时正指着我三点钟方向疯狂颤抖,任我扭转身子,红色的一头依旧指着通道右侧的墙体,范剑凑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他指着墙上凹槽里的长明灯道, “在,在长明灯里!” 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只见我最近一盏孩童模样的长明灯,此时竟唰唰地打起转来,跟陀螺似的,十分诡异。我恶胆边生,二话不说,一把将其摔在地上,铜制的长明灯啪的一声,在地上冒出几点火星,溅出一大片漆黑的灯油。 这一举动把范剑吓得不轻, “卧槽,你砸了他干啥!” 话音刚落,在这片漆黑的灯油上,一个身穿古代装束的男孩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窝处是俩鸡蛋大的黑洞,俨然是个小鬼,他身穿短襦和犊鼻裤,上宽下窄,模样十分恐怖。 男孩一见到我们,喉咙里便发出嘤嘤呜呜的哭声。 我本以为这小鬼的模样十分恐怖,实际也不过如此,我正担心有脏东西暗中使坏,这小鬼敢在我面前现身,我哪会手软,提起桃木剑便向他扑去。 我一跃而起,想顺势刺死这小鬼,然而我却小瞧了他,这小鬼不但没有表现出恐慌的神情,反而十分镇定。 正当我桃木剑离他脑袋五公分时,小鬼的身影瞬间从我眼皮底下消失,我一下子扑了个空。 一股阴风袭来,只感觉肩膀一沉,我心道不好,下意识地一个翻滚向后撤去。当我再站起身时,通道两边已不见了小鬼踪影,我转过目光,迎面赶来的舅甥二人,此时正捂着嘴巴,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没曾想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疾呼道, “在你后面!” 我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后,眼前的景象顿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当我转过头的那一刻,一条铁青色的胳膊遮住了我大半视线,这条胳膊坚硬而冰凉,比死人的手还冷上几度,此时的小鬼正揽着我脖子,两条腿缠着我后腰,死死的熊抱在我背上,而我之前丝毫未察觉。 最恐怖的是,小鬼的脑袋此时已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副铁青色的无头身躯,他的脖子就如杯口一般,里面没有任何肌肉组织,活脱脱是个人形容器。 我顿感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疯狂挣扎起身子,然而这小鬼俩手抱得死死的,身体里不断发出咕咚咕咚的水声。我挣扎无果,猛地回过神,当即取下五帝钱往身后的小鬼打去。 五帝钱接触到小鬼的身体后,顿时亮起一抹金光,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无头的身躯啪地一下四分五裂。 “这下遭了!这是活人灯,这种鬼怨念很强,他会一直找你麻烦的!” 范剑看着小鬼的残躯,惊恐地喊道。 我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怒火吞没,面对脏东西,一旦产生惧意,阳气外泄,他们则会愈加暴戾,我们被困在这,被干尸追,又被小鬼阻挠,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握紧拳头道, “怕什么,你越怕他们就越嚣张,不过是小屁孩和干尸,老子全给他们杀了!” “小兄弟你冷静点!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李四光跑来劝阻起了我,我哪听得进,见小鬼不见踪影,指不定又在暗中使坏,我低头看了眼罗盘,此时的罗盘疯狂旋转,不多会便指向我正前方,即是主墓室方向。 我心一横,正想撒丫子往主墓室跑去时,罗盘再次开始唰唰的旋转,随后指针悬停在我七点钟方向。 范剑向前晃了晃手电,疑惑道, “怎么回事?没东西来。” 我没理会范剑,顺着指针方向看去,我七点钟方向空无一物,这条通道两边,只有布满苔藓的石砖墙。 下一秒,只听见轰隆一声,眼前的石砖墙出现一个脸盆大的缺口,数块青石砖瞬间四分五裂。 “我的妈呀!这踏马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李四光大惊失色,我定睛看去,这缺口是在外被人打碎的!缺口中央赫然有只布满血污的大手。 这手呈暗黄色,半握状,指关节方方正正,每一节连接着一个圆轴,掌心处布满两公分长的金属钉刺,这正是机关俑的手! 又是轰隆一声,数块青石砖飞溅,这道缺口已有半人大小, 刘长贵往缺口外看了眼,顿时被吓得嘴唇发白, “那个陶俑...握着粽子的头!” 范剑没有丝毫犹豫,他看了眼身后,大喊道, “赶紧跑!这里没法待!” 范剑死死抓着我胳膊,撒腿便往耳室方向的通道跑去。李四光虽没见过机关俑,见我们反应如此强烈,他也能猜到其可怕之处。 我们谁都没想到,机关俑竟能找到这里来,这无疑是雪上加霜,难道我们真得葬身在这么?我心头不禁泛起一股绝望。 我们跑出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机关俑已站在通道中央,但奇怪的是,它并未朝我们走来,反而是往主墓室走去。 我心中顿感不妙,莫非是那具干尸召回了机关俑?机关俑又是如何来到我们这的?我赶忙叫住他们三人,将我刚刚看见的一幕告诉了他们。 “什么?那东西是机关俑?是墓主召回的?那具干尸难不成真会动脑子?” 李四光张着嘴,不敢置信道。范剑摇摇头,沉声道,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我们躲到悬魂梯里也难逃一死。” 刘长贵吓得哆嗦起身子,他看了看李四光,颤声道, “我刚刚看到陶俑手里的人头了,是先前躺在石棺里的粽子,那么厉害的粽子都被陶俑杀了,我们恐怕......” 听见刘长贵这话,我浑身一个激灵,我道, “机关俑是不是无差别攻击?见到会动的都杀?” “不可能,当时我们跑的时候它为啥不追我们?” 范剑反驳道,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乒乒乓乓之声,十分突然,这声音沉闷、无节奏,像是铁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他们三人都没反应过来,而我却清楚地很,我一把拉过范剑,对李四光道, “干尸和机关俑打起来了!干尸手里有一根青铜鞭,这声音指定是打斗时发出来的!我们不妨回去看看,那儿不是有道缺口吗!” 刘长贵猛地反应过来,惊道, “对!陶俑杀了粽子!说不定还会杀干尸!” 李四光和范剑闻言,纷纷点头,我们都没异议,随后我们四人转身回头跑去。 第七十五章 逃出生天-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他们三人都没反应过来,而我却清楚地很,我一把拉过范剑,对李四光道, “干尸和机关俑打起来了!干尸手里有一根青铜鞭,这声音指定是打斗时发出来的!我们不妨回去看看,那儿不是有道缺口吗!” 刘长贵猛地反应过来,惊道, “对!陶俑杀了粽子!说不定还会杀干尸!” 李四光和范剑闻言,纷纷点头,我们都没异议,随后我们四人转身回头跑去。 这条狭窄的通道被长明灯照得十分亮堂,在手电筒照射下,我们很快便发现通道另一头的身影。 此时的机关俑倒在地上,它只剩一条右臂,另一条胳膊已被干尸砸的粉碎,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干尸走去,似乎强撑着口气。 干尸身高足有一米九,他瞪着浑圆的眼珠,露出几颗腐烂的牙齿,面对机关俑不依不饶地进攻,干尸竟狞笑起来,他枯柴般的手腕一翻,这条青铜鞭如巨龙一般猛刺在机关俑咽喉处。 硬鞭这种兵器,在古代多为破甲之用,如黄盖,呼延灼,尉迟恭都是使此兵器之高手。 下一秒,只听见啪啦一声响,机关俑脑袋顿时被挑了下来,头颅也滚到了一边,机关俑身子一僵,沉重的身躯应声倒地。 干尸跨过机关俑的身子,阴寒的目光锁定在我们身上,径直朝我们走来。 我们都被吓得不轻,好在我们动作利索,趁二人交战时,我们四人已来到缺口处,往里看了看,缺口的另一侧,是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墙上嵌有一扇十分眼熟的青铜门,这条通道正是我们曾走过的甬道! 我顿时醒悟过来,我们听见的脚步声并非干尸的,而是机关俑。我们摆脱机关俑后,它杀死了那两只粽子,随后又追到甬道这儿来。我们也未想到主墓室和甬道只隔了一面砖墙,尽头的只是一座疑冢,机关俑为了找到我们,没走悬魂梯,反而把这面墙给破开了! 我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涌出缺口,撒腿往甬道尽头跑去。甬道尽头虽被一面如镜子一般的石墙堵住,但尽头处也有道往下的缺口,缺口下是一条石阶,我们只要绕开石墙回到疑冢处,再钻进清朝盗墓贼挖下的盗洞,便能逃出生天。 然而,这一切并没我想象中这么顺利。干尸或许睡醒了的缘故,动作快了许多,他怎会轻易放我们走。 我们前脚刚钻出缺口,干尸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们身后,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喉咙里不断发出“赫赫”的怪叫声,令人不禁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沿着甬道拼命奔跑,范剑和刘长贵拉着李四光,但因腿脚不便,他们很快便被干尸拉近距离。 见此一幕,我正想拖住干尸,没曾想干尸一把将手中的青铜鞭丢了出去,这鞭子呼啸着在空中飞过,不偏不倚地砸在李四光后脑上,李四光一声闷哼,两眼一闭,人软了下去。 见此一幕,我心中暗骂该死,都怪我大意,我早该想办法拖住干尸! 事已至此,我跑到李四光身边,一脚将青铜鞭踢开,对刘长贵他们急道, “你们先带着李叔走!我拖住干尸!” 刘长贵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范剑犹豫了会儿,点点头喊了句“你小心点!”,随后他们两人拖着生死不明的李四光往尽头跑去。 与此同时,手无寸铁的干尸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他不断颤着身子,不管不顾地向我扑来。我心中大惊,迅速向旁边闪去。干尸扑空后,并未再向我发起进攻,转而向甬道深处晃动的手电筒冲去。 我心中急得直骂娘,一把将手中的桃木剑向干尸丢去。桃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扑哧一声捅进干尸的大腿,干尸吃痛,踉跄了几步便摔倒在地。 我趁此机会,紧捏着五帝钱,大步向干尸跑去,想一举将其击毙,没成想干尸身子一甩,桃木剑如香槟的塞子一般,噗地一声从伤口处飞了出去。 五帝钱是我的最后王牌,我并不打算和干尸贴身搏斗,只有在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我才敢将其掷出。因此,在我距干尸五步之遥时,我瞅准干尸脑袋,猛地将五帝钱甩出。 干尸似乎知晓五帝钱的威力,他双手一拍地面,整个身子立刻弹了起来,这干尸看似笨拙,身手竟如此敏捷,他一闪躲过飞来的五帝钱,顺势便向我拍来一掌。 我哪料到干尸有此一招,慌乱之中,我只得抬掌去迎。 “啪!” 一声脆响,我被干尸的掌风震得手臂发麻,干尸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他一个纵身来到我面前,一拳轰在我胸口。 我只感到胸口一闷,喉间一甜,这一拳势大力沉,硬是打得我两眼发黑。 在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得交代在这,心里很是不甘,就在我最后的意识即将消失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干尸惨叫一声,身子猛地从我头上掠过。 “快走!没子弹了!” 范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强提一口气,将意识拉回,我捡起五帝钱后,撑着范剑便向甬道深处跑去。 身后的干尸仍紧追不舍,这一枪似乎彻底将其激怒,他咆哮着向我们追来,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们。 范剑强拉着我,不断催促着“快点,快点”,十分焦急。我自打挨了那一拳,意识便十分模糊,浑身上下也渐渐提不起劲,身后的咆哮声愈加刺耳,我转头看去,只见干尸向我伸来一只干瘪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能抓住我脖子。 然而,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干尸的手距离我脖子三公分时,只听见扑通一声,干尸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我悚然一惊,下意识向干尸脚边看去,这条平坦的甬道上,并无什么东西将其绊倒,我们没管这么多,丝毫不敢放慢脚步,正当我将头转回去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干尸脚边站有个青灰色的孩童身影,他穿着一条上宽下窄的犊鼻裤,正是先前遇到的脏东西,似乎是他绊倒了干尸! 我们趁干尸摔倒之际,迅速绕到甬道尽头的墓室,一前一后钻出了盗洞,而我的意识也在钻出盗洞的那一刻,彻底断了。 ......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恢复了意识,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正躺在李四光的茅屋内,身上盖着一条泛黄的破被子。 我起身走出茅草屋,一阵微风拂过,吹得茅屋顶上的茅草晃动,我抬头望去,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 屋外的篝火熊熊燃烧,李四光和刘长贵正烤着几块兔肉,香味弥漫,阿迪蜷缩在一旁,时不时瞄一眼滋滋作响的兔肉,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埋怨李四光,范剑则在一旁轻轻安抚它。 李四光注意到了我,他将兔肉串托给刘长贵烤,来到我面前, “小兄弟,你醒啦,那头干尸没给你打出内伤吧?” 李四光的脑袋缠了两圈纱布,神情有些复杂。 我摸了摸胸口,并未感到痛意,我看了范剑和刘长贵一眼,道 “我没事,李叔你后脑还好吧?” 李四光笑了笑, “起了个包,幸好没被砸出什么毛病,咱先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我们四人吃着烤肉,庆幸着死里逃生,因此我们聊了许久。当说起活人灯时,范剑便向我们解释了一通。 这东西顾名思义,即是用活人制成的灯。据说此物最早的制作方法起先得用剥皮刑:将人埋在土里,露出脑袋,随后在头顶开一道十字口子,往里灌进水银,因为水银密度大,会把肌肉和皮分离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疼的不停扭动,最后“光溜溜”的从头顶爬出来,只留一副完整的皮囊在土里。 随后割去皮囊头部,植入固定的支撑,做完防腐工序后,再放入其尸油、灯芯即可。制作活人灯的残忍程度不亚于凌迟,死者的鬼魂会一直被皮囊束缚,每当灯芯燃烧,鬼魂便会痛苦无比,将活人灯改造成长明灯放于墓穴里,既有较好的照明效果,又能发出惨叫吓跑盗墓贼。 因此,当我说起小鬼暗中帮了我一把,范剑倒也不惊讶,按理说他会暗中对我们使坏,但干尸出现后,小鬼反倒是妨碍起了他,毕竟是墓主人将小鬼制成的活人灯,几千年下来不知积攒了多少怨气。 包括机关俑,虽说机关俑是个傀儡,但体内有脏东西存在,久而久之免不了产生执念,墓主人也不傻,将其放在墓道上巡逻便构不成威胁,但他想不到我们打开了连接甬道的石门,机关俑有了进入甬道的机会,因此才有了后面的一幕:机关俑发现我们后,竟转身对墓主人出手。 “唉,可惜,咱费了这么大劲,最后就掏来几样东西,光那口金丝楠木棺就值不少钱。” 李四光灿灿的说道,似乎有些不甘,他摸了摸后脑的包,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刘长贵向我们递来两串烤肉,道, “能平爱出来就好,对了,你们接下来打算干啥去?”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我们去B区的事指定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省的节外生枝。 “我接下来和林祈去B区办点事儿。” 范剑回答道。我不禁呛了一口,心里有些发虚,暗地里拧了范剑后腰一把。 李四光和刘长贵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李四光满脸疑惑道, “那地儿有啥事可办的?危险得很,我听说那个日本鬼子抓走了好多人,查斯特的地盘现在挺大了呢。” 我和范剑俱是一惊,为等我们开口,李四光接着道, “我看你们还是别去那了,这里不是地府,想在阴间过一把皇帝瘾的可不止查斯特一人,对咱普通人来讲,不论统治者是谁,都没必要操这个心,咱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哪会不知道李四光的意思,言下之意,是叫我们别去B区蹚浑水,去了只能白白送命。 第七十六章 沉默的范剑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和范剑哪会不知道李四光的意思,言下之意是叫我们别去B区蹚浑水,去了也只能白白送命。范剑闻言,摆摆手,闪烁其词的道, “我们是去那办事,又不是去送死,李叔你多想了。” 李四光愣了愣,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半晌才道, “你们真打算去?” 我点点头,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范剑也点头不语,我们都不想将具体行程透露出去。 见气氛凝重下来,李四光脸色一变,郑重道, “那地方死了不少人,你们真要去的话......” 李四光说到一半,起身回屋,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李四光想干啥? 片刻后,李四光走出茅屋,径直来到我面前,只见他手中多了个暗黄色的四角木匣, “这个你拿去防身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我也实在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这个就当谢礼了,得亏你拖住干尸,要不然我们都逃不出去。” 李四光怔怔的看着我,将木匣向我递来。 我也没客气,结果木匣将其打开后,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一把十分破旧的手枪,还有一个弹匣,我粗略地看了眼,这把手枪枪管细长,怪异的造型跟鸡腿似的,这是一把王八盒子! “这是我爷爷在鬼子那缴获的手枪,我一直没用上,我爹对这种东西有点了解,他说这把枪叫什么...十四式手枪,给鬼子们当配枪的,除了方便携带,威力和可靠性不强,下墓还不如猎枪好使,这把枪只有五发子弹,你们拿去用吧。” 李四光说着,脸色流露出一丝不舍,我心说你要不要这么抠门啊?我桃木剑还被那干尸给毁了呢。 范剑抬头看了看月亮,接过话题道, “谢了李叔,要是没有你,咱也摸不到这么多宝贝,话说,我们在地下待了足有三天了,我和林祈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要不然我不好和阿梅交代。” 李四光闻言,咧嘴笑了笑, “好啊,老婆最大嘛,我懂的,擦屁股的事儿我和长贵会解决的,分成的事儿就按我们约定的来,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啊。” 范剑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我向李四光道谢一番后,我和范剑收拾完行头便起身往山下走去,然而我们刚走出不远,李四光又跑上来拉住了我, “二位留步!小兄弟啊,忘了和你说,那把枪射程不远,威力也不大,但我有一种预感,你某一天肯定会用上它!虽然只有五发子弹,但你得经常给枪做保养,要不然关键时候......” 李四光神情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点点头,向他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道, “我知道了李叔,保重。” “保重,有缘再会。” 话音落定,我们跟李四光和分别后,打着手电往山脚下走去。 我和范剑边走边闲聊,据范剑说,我们这一趟盗墓少说有四万赚到手,和李四光舅甥俩平分后每人一万,只不过冥币不像阳间的货币,住在九冥镇,基础生活都有保障,至少不缺乏食物,因此冥币并不值钱,阳间的廉价货品到了阴间,价格都得翻上数倍。 我边走边打量着王八盒子,心想,在南岙村混,光有驱鬼的法器可不够,有了枪便有了底气,至少对付活死人能有一手。 然而,桃木剑对我来说也至关重要,尤其是对付鬼物,光有枪可不行,我道, “范剑,我桃木剑落在古墓里了,我想再整一把,你知道哪有桃树么?” 范剑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道, “我没留意,总之我在A区没看见过,说不准B区有,咱到时候找宋斌招魂时,顺便问问他。” 我嗯了一声,据我所知,桃木剑和五帝钱能对付大部分阴物,五帝钱是消耗品,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用的,没有桃木剑的我,一想到凭左手的骨戒和鬼物打斗,心里就没底。 范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那把匕首有不少煞气,也能用来对付邪祟,你执意要做桃木剑的话,不如求一把好的桃木剑使,我帮你留意一下呗,村长黄老先生年轻时用的桃木剑,那可是东北的雷击木,集聚震慑力,黑白无常见了都得吓一跳。” 范剑话都说到这了,我也没再说什么。 所谓雷击木指的便是雨天被雷劈中的树木,如枣木、桃木、柳木、杨木,都有强大的镇煞避邪之功效。究其缘由,是因以上四种树都能储存雷电的能量,在北方,尤其是东北之地常常有渡劫的精怪引来天雷。 因此,那边的天雷存在大量雷公电母封杀精怪的信息素,这些信息素储存在树木中,对邪祟极具威慑力。有趣的是,不管是出马仙还是什么萨满大仙,一见到雷击木都得丧失法力,因为附身在他们身上的精怪都被雷击木吓得远远的,无论他们怎么召请都无法附上身来。 我们下山的速度很快,我和范剑边走边聊,不一会便到了山脚下,我环顾四周,发现山脚下有不少农家,他们住在低矮的土胚房中,此时正是半夜,从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 我们没有停留,沿着小路往范剑家走去。 我们刚走出几步,路边的荒地便传来沙沙声,我循声晃去手电筒,发现一个俯着身子的黑影正悄悄移动着,见我们发现他,他身形一颤,迅速窜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我和范剑俱是一惊,这道黑影绝非什么动物,个头倒不小,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我连忙摇晃着范剑的肩膀,问道, “你看见过这个人么?” 范剑使劲摇摇头,疑惑道, “我看见了,该不会是粽子吧?” “不可能。” 我想都没想地说道, “粽子不是跳着走的么,你还见过跟狗一样会蹿的粽子?” 我啐了口唾沫,有夫妻小情侣什么的半夜在这找刺激也说不准,当下我们并未多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路无话,范剑把倒斗的工具找了个隐蔽地方藏了起来,我们边走边掸身上的土灰,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们才到范剑家。 温和的烛光映出窗外,此时正是凌晨一点,阿梅鼓着腮帮子帮范剑开了门,她一脸的气愤,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看看,脸都脏了!” 阿梅的话把我们吓了一跳,光顾着擦衣服,忘了脸上的土灰,范剑憨憨一笑, “哎呀,这两天我和林祈帮李叔干活呢,赚了点钱补贴家用,回来的时候路太黑,我们摔了一跤。” 阿梅没好气地瞪了眼范剑,将我们迎进屋。 屋子被阿梅整理得十分整洁,她的床头柜上摆着个织到一半的毛绒玩偶,看样子平常靠做手工打发时间。 “来得这么晚,我去给你们下碗面。” 阿梅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挂面便出了屋,不一会便响起唰唰的洗碗声,我和范剑相视一笑,我悄声道, “我先溜了,我小腿有伤,恐怕会露马脚,你自己和阿梅打马虎眼吧,到时记得把挂面送上来。” 范剑猥琐一笑,向我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我便上了二楼。 十分钟后。 一碗葱花鸡蛋面摆在面前,色香味俱全,味道和外面的完全不同,不得不说阿梅的手艺确实不错,我吃完后整理了一番行李,为明天去B区做准备,随后我便沉沉睡去。 ...... 一夜平安无事,这几天我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十分疲惫。等我醒来后,已是中午十二点。 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身体也迟钝许多,我换了套衣裤,定了定神,正想抬脚下楼时,楼下便传来范剑的声音。 “阿...阿梅,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我当天就回来,好吗?” “够了!你把我当啥了?刚回来又得走?你今天走了就别回来了!” 阿梅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 “你忘了吗范剑!你当初发誓,你说你要从头开始,重新做人,现在你怎么又变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感情夫妻俩吵起架了,我有些为难,听阿梅的意思,她指定不让范剑出门,若范剑不跟着我,我一个人去则麻烦许多。 范剑的声音有些慌乱, “我得和林祈去趟B区,这件事很重要,我不去的话......” “难道我就不重要吗?你当初为什么为我搭上性命?你都忘了吗!我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吗?” 我在二楼听着楼下的动静,阿梅的声音已然带上哭腔,到最后只能听见嘤嘤呜呜的哭声。 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看来范剑被阿梅质问的没法回答了,我不想影响他俩的感情,最重要的是,去B区是我自己的事,哪有强拉着兄弟去冒危险的?我思来想去,决定下楼打圆场。 我来到一楼,只见阿梅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在她对面,同样的是红着眼睛的范剑,手中提着一只沾了点土灰的双肩包。 阿梅见我来了,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范剑见我下楼,慌慌忙忙的来到我面前,像是想解释些什么,我摆了摆手,看着满脸泪痕的阿梅,开口道, “其实我也不想让范剑跟我去B区,范剑去了也只能帮我带个路,别的帮不上什么忙,我不会让他跟着我冒险的。” 范剑的情绪有些激动,拳头在身后纂的发白,我见状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 “没事儿兄弟,你把宋斌的住址告诉我就行,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不顾性命的亡命徒,我可以闯鬼门关,但你不行,你是有家庭的人,好好陪阿梅。” 第七十七章 打圆场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 “没事儿兄弟,你把宋斌的住址告诉我就行,说实话,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不顾性命的亡命徒,我可以闯鬼门关,但你不行,你是有家庭的人,好好陪阿梅。” 范剑嘴角一抽,神情十分复杂,我能明白他的感受。 我和范剑在鬼门关闯过几回,早已是生死之交,这份情谊难得可贵,同样,阿梅也是范剑至关重要之人,范剑之所以经常在外游荡,是为了找什么“仇人”,他未向我说起他的过去,我也明白,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但我心里明白,范剑的过去一定和阿梅有很大关系。 我了解范剑的性情,他讲义气,重情义,让他在兄弟和老婆之间做艰难的选择,不如劝他打消跟我去B区的想法,范剑若有个三长两短,这是我和阿梅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我不想连累他,一丝一毫也不行。 我压下在心里翻滚着的苦涩,给了范剑一个宽慰的微笑, “B区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更清楚。” “可是...” 范剑欲言又止,他握着拳,声音十分沉重。 “所以,你们俩去B区究竟是干什么。” 阿梅颤抖着嗓音,情绪似乎缓和了些,但她的眼睛仍红得跟兔子似的。 我想了想,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再打马虎眼,不过我当然不会把封印之事说出口,我摸了摸下巴,对阿梅认真说道, “我有个表哥,他叫李醒,我们都是从东河村来的,他比我来得早许多,如今他生死不明,我去B区是为了找宋斌,拜托他做一场招魂的法事,如此便能知晓李醒的生死。” 阿梅怔怔地看着我们,许久后,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声音沙哑道, “是为了表哥啊......” 阿梅的神情十分犹豫,她的心中似乎有很多情绪在交杂。 我和李醒素未谋面,在阿梅面前我只能称他为表哥,要不然我有啥必要大老远去确认一个陌生人的生死?李醒若活着,那我返回阳间的征程便不会孤军奋战,因此他的生死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需要做法事才能知道你表哥的生死,那你表哥失踪有段时间了吧?” 阿梅小声的说道,我看了眼满脸消沉的范剑,点了点头。阿梅沉默了片刻,神色黯然的道, “嗯,你们去吧。” 听见这话,我和范剑不由得一愣,阿梅怎么又答应了?我心中不免疑惑,想问问阿梅究竟是怎么想的,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转念一想,在九冥镇这种地方,亲情难得可贵,无论是范剑夫妻俩,还是小杨小李,亦或是老王,他们在阴间都没几个亲人,这种孤独的感觉,阿梅是深切明白的。 范剑见状,趁热打铁道,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坐不住,更何况林祈和他表哥从小玩到大。” 阿梅看了看我们,轻点了点头。我苦涩一笑,虽然范剑又在打马虎眼,但我此刻的心情确实和范剑说的差不多。 阿梅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道, “你们去可以,我有个条件。” “什么?” 范剑一惊,忙不迭问道。 只见阿梅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用红布包裹的物体,看着东西的外形,是范剑曾在鬼楼使用的三清法铃。 “我和你们一起去。” 阿梅神色坚定的说道。 “不行。” 范剑断然拒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见状也开口劝说道, “那种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就别去了,万一遇到啥事有可能会拖后腿,范剑只是帮我带个路,他很快就能回来。” 范剑曾对我说过,鬼节出生的阿梅能看见脏东西,经常被瞎丢魂,以至于她父母除上学之外,平时都把她关在家里。 鬼节出生的人有不少,重要的是八字,以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各配以天干地支,共有八个字,这即是八字。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组合最为纪年法,总共有六十组合,单数为阳,双数为阴。 据范剑说,阿梅八字全阴,这样的孩子注定会有和其他孩子不同的地方,曾经有许多高人想收阿梅为徒,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到了阴间后,范剑为了干他的“正经事”,基本不带阿梅出门,范剑也不允许她独自出去,因此,阿梅可以说是从小被禁锢在充满恐惧的地牢里。 阿梅就像渴望着自由的笼中之鸟,我和范剑能理解,但B区这种是非之地,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阿梅神色黯然地看了我一眼,眼角噙着泪水,默默地垂下头。 我心中有些复杂,我也是个渴望自由的人,盼望着过上无拘无束,潇洒自然的生活,自从我误入阴间,这个念头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只见他长叹一口气,道, “好吧......我上次答应过你。” 听范剑答应,阿梅顿时喜上眉梢,她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正想欣喜地说些什么,我及时打断道, “我只是去找宋斌,你们帮我带进B区然后告诉我宋斌在哪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说罢,我向范剑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范剑见我语气坚决,也没再说什么,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梅,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 “好啦,那我们准备一下吧。” 阿梅说罢,从衣柜中拿出行囊便收拾起来。我和范剑对视一眼,心里一阵无奈。 随后我也上楼准备了一番,待我再见到阿梅时,她已换上一身运动装,口罩和墨镜把她整张脸遮了起来,绑着一头俏皮的高马尾,活脱脱一副大学生的模样。 范剑则是换了身行头,整个人精神许多。 我们准备就绪后,已是下午三点,随后便出发前往B区。 范剑和阿梅挽着手走在前面,我则是在后面打量起了地图。 据范剑说,B区是个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地方,它位于南岙村的西南侧,大小和A区差不多,在B区沿着路绕一圈得花上半天功夫,但我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找到宋斌,万一找不到,那我回A区也没有太大意义。 我心中有些酸楚,A区送信的任务完成后,或许我和范剑不会再有交集,又或许,我会死在南岙村的某个角落里。 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心里一阵茫然。 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绕了几次路,这才来到南岙村的Y形主要大道上,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进入B区的入口很多,并未像A区一般设下幻阵,范剑左右张望了一番,带着我们往他挑的入口走去。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进入 B区的入口,竟不是小路,而是一条往上的山路,山路的两边耸立的是高大的树木。 我们一路向上,走了十分钟,范剑又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带我们钻入山路旁的小树林,这片树林很是茂密,怪风阵阵,一米高的灌木丛随处可见,光线很暗,时不时传来几鸦叫,显得更加阴森,但好在我们能清晰地看到脚下的路。 走了两分钟,范剑在一座残破的坟包前停了下来,坟包前立着一座墓碑,上面洒满了落叶,看上去有些年头。 我心中暗骂一顿范剑,特么的带我来坟包这儿干啥?蹦迪么? 我看了眼墓碑,只见上面写有“罗天浩之墓”,五个大字,字迹十分模糊,应是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造成的。范剑点燃三根烟,默默地将烟横放在墓碑顶上,低声喃喃着什么,阿梅则从包中拿出几个苹果,在墓碑前摆成了品字形。 我默默地看着他俩,我们三人都没出声,整个树林里只有落叶吹动的声音,半分钟后,范剑转过身,淡笑道, “没事儿,这地方偏僻的很,不会有人来,我只是顺路来看看我兄弟。” 范剑轻拍着墓碑说道,我有些搞不懂状况,想问罗天浩是谁,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可不想揭范剑的伤疤。 范剑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解释道, “他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十年前在一场打斗中意外没了......我们走吧。” 范剑轻叹一口气,似乎不想再提此事,我也识趣的没有追问,我们三人走出森林后,继续沿着山路走。 或许是害怕的缘故,阿梅来了这后,挽着范剑胳膊一路上都没再出声,范剑倒淡定许多,见阿梅不搭理自己,他边走边向我说起了B区的注意事项。 “我跟你讲啊,在B区要小心一类人,就是查斯特的核心骨干,他们那些人在右耳耳后纹有一个十字架的标志,你千万别和他们发生冲突。” 范剑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的好奇,我问道, “为啥呀?” 范剑的神情严肃起来,解释道, “B区这不是有两股势力么,他们时常发生火拼,查斯特和宋斌手里都有一批枪械,有的是猎枪,有的是二战时缴获的,总之数量不多,因此这些枪械都是两股势力的核心成员才能拥有,而查斯特的人,可谓是坏事做尽,都是一群屠夫,所以你千万别招惹他们。” 我一听,顿时有点恐惧,连李四光都有两把枪,更别提B区的人,范剑的兄弟说不准就是在B区丢的性命。 范剑安慰道, “在我眼里啊,查斯特的人相当于黑帮,宋斌的势力相当于警察,二者平分秋色,总之你别和他们对着干就行,你也不用太害怕,B区也是有老百姓生活的,毕竟争夺领袖的位置离不开民心,所以不会有人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都住在边缘地区,安心过着自己的日子,不会去中心地带,因为那儿时常爆发冲突。“ 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内心十分沉重,面对冰冷的钢枪,我五帝钱再强也无用武之地。 我们走了一刻钟,在山路上绕了一圈,这才到达山脚下的集市。 第七十八章 结账两万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内心十分沉重,面对冰冷的钢枪,我五帝钱再强也无用武之地。 我们走了一刻钟,在山路上绕了一圈,这才到达山脚下的集市。 集市上人很多,但不拥挤,沿街商铺叫卖声不绝于耳,有买卖野味山货的,算命看相的,有找人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还有酒吧,发黄的招牌写有”南迪Club“的大字,一股浓厚的九十年代风格,真是土中带潮。 我们在集市上走了一会,阿梅时不时被商贩的手工物品吸引住,她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范剑也十分大方,掏出腰包将阿梅喜欢的尽皆买下,阿梅那是开心的整个人精神许多。 我们逛了一圈后,范剑转过身,凑来耳边道, “我刚刚看了一圈,这里很安全,你别把包里的家伙亮出来就行,找宋斌的话,你沿着西南方那条小路走,走个十分钟便能看到一座庄园,他就住在那。” 范剑说罢,向我指了指路,又在我的地图上做下标记。我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范剑和阿梅,正色道, “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能完成,你们......” 我话说到一半,范剑摆摆手,打断道, “干什么呢,把我当瘟神似的,我们难得来这一趟,不如一起吃个饭再走,等你走了,我和阿梅在这逛两圈就回A区了。” 阿梅一听到吃好吃的,脸上洋溢的笑容更甚,她娇声道, “嘿嘿,对呀一起吃点吧,我想吃烤肉呢。”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我来到阴间后就没吃上几回肉,他们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我们三人在路边找了家饭店坐下,我一闻到空气中的烤肉香味,肚子便饿得咕咕直叫,范剑向我递来菜单,我看了看五花八门的菜色,也不知点些什么,索性将菜单交给阿梅,她便拿着笔圈了起来。 我转过头,打量起了这家饭店,这家饭店不大,布局比较简单,只有六张桌子,墙壁上挂着几张风景画,看上去古色古香,店里的装饰都是木制品,似乎有些年头。 饭店的生意有点冷清,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另一个秃顶大汉正坐在邻桌啃着一块牛肋骨,吃相十分粗鲁。 厨房的玻璃窗是透明的,里面放着嘈杂的音乐,能看到戴高帽的厨师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诡异的是,他们煞白的肤色和砧板上的白切肉一般,令人食欲全无。 片刻后,只听见厨房内传出一声吆喝,独自坐在角落的女孩起身来到厨房,随后她端着菜便来到了我们桌,看样子她便是这儿的服务员。 她系着一身奶白色的围裙,里面是一袭粉色制服,披在脑后的长发如乌云一般乌黑透亮,秀气的鼻梁上戴有一副精致的大黑框眼镜,清澈明亮的眼眸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眉宇间隐然有股书卷的清气,让人一看就深陷其中。 女孩高约一米六,身材匀称,身姿曼妙,胸前的饱满度也十分可观,一举一动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不禁让我有些陶醉。 女孩将菜放到我们桌上后,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朱唇一启,羞涩地对我笑了笑。 我的目光和她对接的那一刻,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笑起来就像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虽未施以粉黛,但足以让我心动,这种感觉难以名状,心头总涌来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我赶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脏却是砰砰直跳。 服务员走后,范剑和阿梅笑得合不拢嘴,范剑调侃道, “咋啦?看上服务员了?你一个大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上去搭讪呗。” 阿梅见状也符合道, “对呀,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呢,我可以帮你牵红线哦,集美之间好说话。” 他俩这么一说,我脸颊也跟着发烫,我道, “别别别,我来干正事的,又不是找女朋友,而且就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聊过一句就上去搭讪,这...这成何体统。” 阿梅闻言,瞪了我一眼,我无奈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不但嘴笨,还不明白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因此我至今都未曾牵过女孩的手。 反过来说,我压根没信心能将她追到手,在我眼里不过是浪费感情罢了,像这种一见面的让人心动的女孩,我只要不和她有交集,说不准回头就把她忘了。 范剑见我这副模样,似乎有些无趣,他白了我一眼, “瞧你那熊样,平时挺能装的,关键时刻就不行了?我跟你讲,泡妞是一门艺术,你得直截了当,还得有套路,我当年追阿梅的时候,那可是......嘶!呜......” 范剑说到一半,被阿梅狠狠揪了一把,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范剑灿灿地笑了笑,不敢再提这茬,他招呼服务员要来两瓶啤酒,随后我们三人喝下一杯后,便吃起了烤肉。 “对了林祈,知道李醒的生死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范剑嚼着肉,又闷下一口酒,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看了眼听着我们说话的阿梅,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算知道了李醒的生死,我也没把握能找到他,我接下来该做的,还是留在B区多多打听为好,最后再想办法去C区。 我沉思片刻,回答道, “没想好,不过我短时间应该不会回A区。” 范剑闻言,脸上泛出一抹忧色,他举起酒杯,郑重道, “干了。” 我心里一阵苦涩,或许我和范剑是见一面少一面,无论是救我于水火的小杨姐妹俩,还是一同出生入死的范剑,到最后都会离我而去。孤身一人的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这种无助的感觉,真的非常压抑、酸楚。 我们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从喉咙蔓延至全身,就像一把盐洒在伤口上,这种滋味真是让人哑然。 不知不觉间,两瓶啤酒已经见底,阿梅喝得脸微微发红,此时已是傍晚,饭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范剑还想再去拿几瓶酒,被我及时止住,我道, “不喝了,你知道我酒量不好,我接下来还得干正事呢。” “哎,下回咱好好喝。” 范剑说罢,他目光一转,神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察觉到范剑的异样后,我不由得一愣,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饭店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五个年轻人。 他们身穿白背心,个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其中一个还染着红毛,胳膊上纹着狰狞的纹身,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大金链,流里流气的,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红毛似乎是领头的,他手中握着一根棒球棍,满脸的嚣张样。 饭店里的其他客人大气不敢喘,他们一见到来势汹汹的五人,就像见了老虎一般,纷纷放下筷子从后门跑了出去。 范剑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轻声道, “咱赶紧走,这些混混咱惹不起。” 范剑的声音有些颤抖,阿梅也被吓得花容失色,见他俩一副想走的势头,我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便无奈地点点头。 正当我们背上行囊准备离开时,三个小混混已径直来到我们桌前,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小混混拦在我们身前,满脸戏谑的道, “哎?怎么你们仨咋走得这么慢呐?别的人儿都逃单了,莫非你们仨也想逃?” 矮胖男人说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断晃动着他的大粗腿。 见此一幕,我便看出这些混子想找茬,他们估计想索取些钱财,但我们的钱也是下墓时拿命换来的,岂能拱手相让? 范剑抽了抽嘴角,他沉默片刻后,轻声道, “我们没想逃单,我们结完账就走。” 矮胖混混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不断拍打着他的肚皮,嚷声道, “好,不过你不用找老板,向我龙哥结账就行,你们这桌子菜......付个两万吧。” 我一惊,我们三人在这吃了三盘菜,撑死几百的价格,哪来的两万?这死胖子显然是存心讹我们。 范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咬着牙,攥紧拳头,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不敢轻举妄动,阿梅更是攥紧衣角,躲在范剑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气氛有些压抑,我看着默不作声的范剑,暗暗将手伸进裤兜,推开了王八盒子的保险,心想,五发子弹正好给他们一人吃一颗,虽然把子弹浪费在这种地方有些不值,但我转念一想,手枪和弹药这种东西,不就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么? 打在该打的人身上就不亏。 这般想着,我已做好大打出手的准备。 矮胖男人见范剑迟迟不出声,他站起身,不悦道, “哼,瞧你们几个穷酸样,就知道你们拿不出钱来,没事儿,我龙哥今天心情好,你把你身后的女人借给龙哥两天,这笔账就算清了。” 矮胖男人说罢,用猥琐的目光不断打量着阿梅,一脸坏笑。 阿梅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她不断颤抖着身子,下意识地往范剑身后缩了缩。 范剑的脸庞顿时蒙上一层寒霜,他死死地注视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见此情景,我心头不由得涌来一股怒火,我握住兜里的枪,对矮胖男凛声道, “五百,多一分没有。” 矮胖男顿时一愣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他看了看我揣在裤兜的手,又看了看我凌厉的神色,不怒反笑道, “哟,生面孔呢,小子胆儿挺肥,你知道我龙哥是谁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不但得拿两万出来,还有你朋友的女人,还有这家饭店的服务员,我龙哥都要打包带走!” 话语落定,只见红毛抄起棒球棍,满脸凶相走到矮胖男身后,当着众人的面,挥棍便打在了矮胖男后背。 第七十九章 你以为我不敢么?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哟,生面孔呢,小子胆儿挺肥,你知道我龙哥是谁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不但得拿两万出来,还有你朋友的女人,还有这家饭店的服务员,我龙哥都要打包带走!” 话语落定,只见红毛抄起棒球棍,满脸凶相走到矮胖男身后,当着众人的面,挥棍便打在了矮胖男后背。 矮胖男顿时惨叫一声,他勃然大怒,捂着后背满脸杀气的回过头,见打自己的是红毛,他脸色一绿,挤出一抹笑容,低头哈腰地颤声道, “龙...龙哥,你这是...?" 红毛眼中骤现冷意,他指着矮胖男鼻子骂道, “你个煞笔,你这些话让茵楚听到了咋办?想坏我好事是吧?” 红毛说罢,将棒球棍高高扬起,猛地落在矮胖男头上。这一棍正好打在他天灵盖上,矮胖男身子摇摇欲坠,抱着头半天回不过神来,最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红毛见状,他将矮胖男踹到一边,这才满意地将棒球棍丢给一旁的人,随后他来到我们桌前扫视了眼我们,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冷笑道, “你小子活腻歪了?知道这儿的老大是谁么?你们仨给我等着,我等会再来收拾你们。” 红毛放下狠话,对其余几个混混招了招手,那三个混混收到命令便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红毛则是往厨房痞里痞气地走去。 我看了眼三人,只见这三个混混双手抱胸,目光不离我们半步,各个凶神恶煞。 我和范剑都没吱声,说实话,我压根没把这几个混混放眼里,我从东河村一路闯荡过来,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还会怕这几个小混混? 我向范剑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范剑手边的啤酒瓶,范剑冲我邪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范剑本就压制着心中怒火,意识到我有动手的念头,他暗暗将手靠近啤酒瓶,似乎已做好于我一同动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哭喊声,夹杂着一些东西被砸碎的声响,我们几人闻声,连同三个混子在内,齐刷刷地往厨房方向望去。 只见红毛怀里抱着一个女孩,这女孩穿着一袭粉色制服,领口被扯得大开,露出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她满脸泪痕,正不断挣扎着,可丝毫挣脱不开红毛的臂膀。 我一惊,她正是饭店里的服务员。 女孩的挣扎让红毛愈加兴奋,他恶狠狠地将女孩放到饭店中央的座位上,狞笑道, “哼哼,小美人儿,今天我不会再让你逃了,等吃过了饭,今晚开始你就住我那去。” 女孩浑身一颤,不断摇着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充盈着无尽的惊恐,她多次想起身逃离,可最后都被红毛死死地按在凳子上,几次下来,女孩的眼神愈加绝望。 红毛打量着女孩的身材,不禁淫笑了一番,他转过头向厨房喊道,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上菜?你这家店是不是不想开了!” 话音落定,只见一位鼻青脸肿的大叔,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盘菜走出厨房,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血泪,一瘸一拐地将菜端到女孩面前。 大叔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女孩一眼,正想转身回厨房时,红毛抬脚便将其踹倒在地。大叔哀嚎一声,身子弓成一团,怨毒地盯着红毛。 红毛提溜着眼珠子,欺身来到大叔近前,一把将其扯过,挥手便向大叔脸上呼去,女孩见状,忙抱住红毛的胳膊,哭着哀求道, “别再打我爸了,求你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见此情形,我心中怒意攀升,我看了看范剑铁青的脸色,又看了看围着我们的三个小混混,他们三人时不时扭过头看满脸淫笑的红毛,又时不时将目光停留在我们身上,显然对我们有所提防。 说实话,我是不怕他们,但我怕是意外。王八盒子虽然是半自动手枪,但威力不咋地,据说用几层湿棉被就能挡住子弹。 他们三人各个膀大腰圆,皮糙肉厚,起码有个一百五十斤,我若和他们仨动手,只能一枪毙命,一但没打中脑袋,搞不好会让自己陷入绝境,毕竟此时的范剑手无寸铁,压根没战斗力。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做人不能意气用事,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再找找时机,等他们三人放松警惕之时,就是他们命丧黄泉之日,不然一旦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反而对我们不利。 “哼,你要是不听我话,你爹的命就保不住了,你别不识抬举,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等你做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爹。” 红毛狞笑着说罢,坐回座位,将女孩一把揽到怀里,另一只手伸进女孩裙底,用力地捏了一把。 女孩身体一阵颤栗,她紧咬着红唇,不甘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屈于红毛的淫威,女孩不敢有丝毫反抗,红毛满脸淫笑,他上下其手,转而抚摸起女孩的大腿。 女孩的腿纤细笔直,光滑白皙,像一块毫无瑕疵的白玉,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围着我们的三个小混混不约而同地向红毛投去羡慕的目光,不断地吞着口水。 见此一幕,意识到三人被女孩转移了注意力,我和范剑默契的对视一眼,我大喝一声, “动手!” 范剑按捺了许久,当满腔怒火爆发的一刻,他犹如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咆哮着将啤酒瓶猛砸在一旁的混子脸上,那名混子两眼一翻,身子一软,顿时栽倒下去。 与此同时,我抽出匕首,迅速刺在一旁混子搭在桌上的手背,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把匕首硬是将他的手牢牢钉在了木桌上,顿时将他疼得昏死过去。 最后一名混子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正想转身逃离,但为时已晚,他还未来得及抬腿,一颗八毫米的手枪弹已打进了他的头颅。 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我和范剑瞬息之间解决掉三名混子,阿梅吓得嘴唇惨白,迟迟发不出声,似乎被我们俩的杀气彻底震住了心神。 我拔出钉在桌上的匕首,将其递给范剑,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矮胖男人,示意任由范剑处置。 此时的矮胖男紧闭双眼,不停哆嗦着身子,肥肉乱颤。他挨了红毛两棍后,虽说被打得有些迷糊,但也只是倒在地上装死,否则他得挨红毛更多的打,我们解决掉三名小混混的时候,矮胖男一切都看在眼里。 另一边,当红毛注意到我们这儿的动静后,他不悦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范剑手中滴着鲜血的匕首,以及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混混。 红毛眼睛一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似乎想不到我们手段如此狠辣,转眼间干掉他手下四名小弟。 女孩趁红毛愣神之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红毛,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倒在地上的大叔身旁,抽泣道, “爸,你还好吗爸,你快起来啊......” 女孩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泪痕,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他轻轻摇了摇大叔,只见大叔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还吊着一口气。 女孩见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回头望了眼虎视眈眈的红毛,眼中充满恐惧,随后她又看了我们一眼,最后将视线投注在了我身上。 我和她视线对撞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泪眸充斥浓浓的恐惧与不安,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已将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心头涌来一股莫名的悸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我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呐喊:救她,只有我才能救她。 红毛见状,气愤得咬牙切齿,虽然他的同伙都已倒下,但他仍不服气,他提溜着眼珠子,站起身恶狠狠地向我威胁道, “小子,你杀了我几个小弟,刚才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我放你们走,茵楚的事儿我劝你别管,要不然......” 红毛说着,冲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听见这话,我眉头一挑,红毛的威胁反而在我的怒火上浇了一把油,我将握着王八盒子的手别到腰后,缓缓上前几步,饶有兴趣道, “要不然怎样?我是外地来的,我不懂诶。” 红毛见我走上前,有些不敢置信,他意识到我不会放手不管后,继续恐吓道,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你特么知道我是谁么?你今天敢动老子一下,你和你家人别想活着走出B区!” 听见这话,我血压顿时飙升,敢特么拿家人威胁我?我拿出王八盒子对着红毛大腿便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扑哧一声打进红毛的大腿,他一个趔趄,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左腿顿时血流如注。 ”你小子竟然有枪...“ 此时的红毛才知晓我有把手枪。我和范剑杀死三个混混时,红毛光顾着摸大腿,好在王八盒子的枪声不大,加之有惨叫声掩盖,因此红毛只听到一阵噪杂的动静,当他往我们这儿看时,我早已将枪收起。 红毛跪倒在地,龇牙咧嘴地捂着腿,他满脸是汗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颤声道, “我,我是谢伊教的人,你要是敢乱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意识到红毛仍敢嘴硬,我走上前,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将枪口顶在红毛的脑门上,冷笑道, “谢伊教是什么东西?别人不敢动你,你以为我不敢么?” 红毛能当上混混里的老大,一定有过人之处,但红毛也是人,被黑洞洞的枪口顶着哪有不怕死的,事实果不出我所料,红毛被我一顿操作给吓萎了。 红毛脸色铁青,身子不断哆嗦着,背心已被汗水打湿,他见我目光冰冷,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一副要扣动的势头,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哀求道, “这...这这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你要人,还是要钱,我都可以给你,我大不了再也不找茵楚,求求你饶我一命。” 第八十章 把你的右手留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红毛脸色铁青,身子不断哆嗦着,背心已被汗水打湿,他见我目光冰冷,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一副要扣动的势头,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哀求道, “这...这这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你要人,还是要钱,我都可以给你,我大不了再也不找茵楚,求求你饶我一命。” 话音落定,我只感觉我上衣的衣角被人扯了扯,我转过头去,只见范剑一脸凝重的凑到我耳边,悄声道, “谢伊教就是查斯特的帮派,C区最大的势力,坂田龙一是这个帮派的二把手,你可千万别杀了他,一旦招惹上他们,恐怕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我自然明白范剑的顾虑,我点了点头,低声道, “放心,就算杀了,我林祈绝不连累你们,你先把阿梅支开,接下来的场面会比较血腥。” 范剑愣了愣,无奈的叹出口气,随后他将阿梅带出了饭店。 我回过头,冲红毛微微一笑,故作仁慈的道, “我是个讲原则的人,从不滥杀无辜,之前你小弟和我们说啥来着,要我们拿出两万?” 红毛一听,顿时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他愤愤地看了眼倒在血泡中的矮胖男,掏了掏左右两边的裤兜,又摸了摸屁股后的口袋。 我不耐烦地向红毛呼去一个大嘴巴子,骂道, “你他妈掏够了没有?” 红毛哀嚎了一声,他哭丧着脸,犹豫了一秒后,哆哆嗦嗦地解下拇指粗的金链子向我递来。我接过金链子掂了掂,这串链子沉甸甸的,约莫有个鸡蛋的重量,在阳间起码能卖个三万。 我冷冷地盯着红毛,凛声道, “这东西是你平常欺压良善、收受保护费买来的东西吧?” 红毛不置可否,我把枪口往他脑门顶了顶,红毛这才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冷笑一声,将金链子丢给身后的范剑,就当是吓到阿梅的补偿,随后我又将目光转移到女孩身上。 只见父女俩二人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像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大叔浮肿的眼窝似眯非眯,默默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女孩紧咬着樱唇,身子微微颤抖,目光不断在我身上打转。 我扭回头,冷冷盯着红毛,沉声道, “你刚刚用哪只手猥亵了女孩?” 听到我的问话,红毛愣住了,他如同一只被猎枪瞄准的野兔,惊恐不安,他紧握着拳,似乎在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但是,他的身体语言却出卖了他,他松垮着肩膀,低垂着头,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片刻后,红毛回过神,他带着颤抖的语气,结巴道, “你...你,你拿了钱,不应该放我走吗?” 见到红毛这副委屈的模样,我不由得笑出声,我向他甩去一个大嘴巴子,骂道,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了放你走?那串金链子是给我朋友的补偿,我现在和你算的是一笔新账,我可以放你走,按江湖规矩,你得把你的右手留下。” 听见这话,红毛再也坚持不住,他像一个被抽干灵魂的人偶,无力地瘫坐在地。曾经的红毛是何等威风,然而此时的他在我面前,就像一只胆怯而无助的小老鼠。 我观察着红毛惊恐的模样,见他沉默不语,我不屑道, “怎么?瞧你这怂样,身上扛着青龙白虎,却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难道说江湖规矩只能让你们用在别人身上?” 红毛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耐烦地点了点红毛的额头,将枪口对准了他的手腕,凛声道, “今天就便宜你了。” 话音落定,还未等我开枪,红毛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待我向他看去时,我惊奇的发现,红毛脸上的惧意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化解的怨毒,他死死地盯着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狠戾之气。 我看着他的眼神,暗暗心惊,红毛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能当上混混头子,靠的便是一股狠劲,然而,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夺去利牙的野狗,难以对我造成威胁。 我也懒得废话,对准红毛的手腕便狠狠来了一枪。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鲜血顿时从红毛的手腕翻涌而出,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冒起了豆大的汗珠。 我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大半,我看了眼女孩,又对红毛冷冷道, “这一枪,是我替服务员打的。” 话音落定,我又将枪口对准了红毛的左手。红毛明白,言下之意,我找他算的这笔账,不是挨了一枪就还清的。 红毛双目圆睁,嘴里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意识到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尖声吼道, “劳资跟你拼了!” 红毛迅速将血淋淋的手伸向腰间,我注意到,在他伸手的同时,裤腰上的皮带竟也跟着被扯了下来,在皮带内侧,赫然夹着一把细长的柳叶刀。 见此一幕,围观的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当我反应过来时,红毛已握着刀直挺挺地向我胸口刺来。 我心中大惊,自从红毛的态度发生转变后,我心中虽有暗暗提防,但也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我很清楚,如果此时我还不开枪,那么等待我的极有可能是死亡。 生死之间,我近乎本能地向红毛扣动了扳机。 刹那间,红毛的胸口绽放出一朵炫目的血花,他的身子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 他虽然身死,但他的怨恨并未因死亡而消散,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冲我吼道,“去死,你给我去死!” 场面顿时恢复平静。 我呆呆地望着红毛的尸体,久久不能平复心情,方才若迟疑半秒,我真得阴沟里翻船,被他反杀不说,还当着几人面出洋相。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了眼四周,包括范剑在内,父女俩脸上都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此时的饭店门口也挤满了人,他们探着脑袋观察着红毛的尸体,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奇怪的是,站在前边的几个中年人都对着我唉声叹气,当注意到我在看他们后,他们几个又别过头去,避开我的目光。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我杀了人,但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按理说他们应该振臂高呼才对,可为何这些人又对我流露出一副如此沉重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个脑袋从人群里探出来,他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当我看到这肥头大耳的脑袋后,总觉得有些眼熟,我看了看我们餐桌旁几个混混的尸体,其中三具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并未发现矮胖男的尸体。 我视线一沉,只见我们邻桌的桌底,一道血迹从白花花的瓷砖地一路延伸到了饭店门口。 我心头狠狠一抽,对范剑道, “那个死胖子呢?你看见过他吗?” 范剑面露难色,解释道, “没看见啊,之前他还躺在那的,当时阿梅在我旁边,我没法动手,要不然我早把他杀了。” 我心道不好,矮胖男这么一跑,说不准是去摇人了,他们一旦知晓我杀了他们老大,这事指定不好收场。 我沉思片刻,拍了拍范剑,低声道, “你带上所有行李,先带着阿梅跑,等会会有很多混子来这里,这件事已经被我闹大了,你们赶紧走。” “可是......唉,都怪我没能杀了他。” 范剑还想说些什么,我打断他道, “没事,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在老婆面前杀人,你带上我的行李和阿梅先跑,我有办法脱身,毕竟我的枪里有多少发子弹,除你我之外无人知晓,我们到时候在森林里的那座坟墓汇合,我们曾去过的那座。” 范剑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愧疚的点了点头,我想他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范剑一跺脚,带上了所有行李跑出了饭店。 我将目光转移到父女俩身上,他们脸上的惶恐丝毫未减,身子不断颤抖,脸色十分难看,和站在饭店门口的几人相比,父女俩就像刚从鬼门关回来似的, 片刻后,大叔叹了口气,他走到我面前, “小伙子,你摊上大事了,赶紧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大叔的惊恐模样让我十分疑惑,他们无非是摇些人来撑场面,我将范剑支走,是为了不让他拖后腿,同时给他逃跑的时间,我孤身一人拖住这些混混足矣,毕竟我手里握着把真家伙,我就不信这些小混混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心中早已制定下计划,凭我手中仅剩一颗子弹的手枪唬住他们,然后找机会跑路就完事。 我看着大叔,郑重道, “没事,大叔你不用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大叔看着我,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惊讶,迟疑片刻道, “小伙子,他们背景不一般,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你是斗不过他们的,你赶紧跑吧,厨房有后门。” 我摇了摇头,坚定道, “他们是冲我来的,和你们无关,你们先走吧,我有办法脱身的。” 我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就是混子们拿父女俩出气,因此我必须担下这事,跑也得是最后一个,我若不把他们的仇恨转移自己身上,那就是害了范剑和父女俩。 大叔不再说话,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良久后,他叹出口气,向我道了声“保重”,随后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 女孩见大叔离去,她咬了咬牙,缓缓来到我面前,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声音十分动听,温柔细腻,像一串串清脆的珍珠落在玉盘,给我一种无比舒适的感觉。 我心头一颤,不自然地看了看女孩,她的泪眸如秋水般明亮,如同两颗璀璨的星星,不禁让我有些入迷,我道, “我叫林祈。” 女孩垂下头,嗯了一声,她小手一伸,我只感到手腕处一阵柔软、冰凉,待我视线往下看去时,女孩已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第八十一章 被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心头一颤,不自然地看了看女孩,她的泪眸如秋水般明亮,如同两颗璀璨的星星,不禁让我有些入迷,我道, “我叫林祈。” 女孩垂下头,嗯了一声,她小手一伸,我只感到手腕处一阵柔软、冰凉,待我视线往下看去时,女孩已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手如玉一般细腻、柔软,皮肤如丝绸一般光滑,蕴含着自然的光泽,我心脏不禁一阵狂跳,当她的手松开后,我手腕上多了一条黑色小皮筋。 这条皮筋十分精致小巧,上面扎一个红色蝴蝶结,是她用来扎头发的皮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女孩低垂着头,细声说了句“你小心”后,转身回了厨房。她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复杂,有担忧、愧疚、似乎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为何,我心底涌来一股失落,总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又仿佛,我和她再也见不到了,那一刻我心里很是不安。 “他在那!把他抓住!” “就是他杀了龙哥!” 就在这时,饭店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将枪藏在了身后。 我循声看去,只见原先拥挤在饭店门口的人,此时纷纷退到两边,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站着六个手持砍刀的壮汉,他们将饭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脸上流露出凶神恶煞的神色。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是健壮,他穿着一套黑色连体衣,中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最要命的是他的长相,一脸的麻子,肥头大耳,一对小眼时不时闪过阴狠的光芒,十分丑陋。 在光头身后,正是从我手里逃脱的矮胖男,他唯唯诺诺的,和持刀的几名壮汉形成了鲜明对比,只见矮胖男向光头耳语了几句,又咬牙切齿地指了指我。 光头微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冷笑,他一把将矮胖男推开,凛声道, “就是你杀了我弟弟?" 光头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我,只听见一声咔哒的清脆声响,他的大拇指已掰下了击锤。 我心头狠狠一抽,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我心里升起,这是一把警用54式手枪,不知为何会落到他们手里,显然他们这些人已不是混子了,分明是特么的黑涩会! “哼,小子,你可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矮胖男说道,他斜睨着眼,语气充满了挑衅与恐吓。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们手里竟然也有枪!光头身份显然不一般,此时的我若动弹身子做出反抗,亦或是将我身后的枪亮出,等待我的很有可能是一颗冰冷的子弹。 我站在原地,冷冷注视着堵在饭店门口的几人,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脑海中飞快思索,但思来想去,此时的我被一把枪指着,根本没有任何对策! “哼,绝望了吧?是不是感觉很空虚啊?我们不会让你死的,你会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矮胖男指着我放起狠话,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光头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仿佛已将我当成了待宰羔羊,他向身后的大汉招了招手, “给我捆了。” 话语落定,只见光头身后其中一位大汉,他放下砍刀,而后从身后掏出一捆大拇指粗的麻绳,另外三人手持砍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准备一同上前将我捆绑。 我心不禁一沉,难道我今天真得栽在这里么?我心里明白,被他们捆走不可能有好下场,我必须得反抗。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枪,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被这些败类折磨死。 四个壮汉准备就绪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正当他们四人抬腿向我走来之时,异变突发。 只见四名壮汉不知是谁,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在场众人不由得一惊,齐刷刷地往四人看去,只见站在最后的一位壮汉,他身体剧烈颤抖,面目狰狞,额角的青筋暴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下一刻,那位壮汉身子摇晃了几下,最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他的后背已被鲜血染红。当壮汉倒下后,他原先所站的位置,出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他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此人正是范剑! 见此一幕,我心道完了,范剑这家伙怎么回来了!阿梅是怎么同意他来的?他不来还好,他来了,搞不好我们今晚都得交代在这,搞不好连阿梅都不能幸免,我必须得保证范剑的安全!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见光头已举枪瞄准了范剑,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我大脑一空,这声枪响,彻底吓住了在场众人,围观人群回过神后,纷纷大叫着四散逃离,这一枪正打在范剑的左肩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范剑一声闷哼,身形晃了晃,冲我吼道, “快走!” 范剑的大吼,让我的思绪猛地回颅。 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眼睁睁地在我面前发生。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瞬间冲上大脑,我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一半,我二话不说,拔出身后的王八盒子对光头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 当时的我,距离光头约有十米的距离,像我这种第一次接触枪的人,这种距离根本没把握能命中他,我当时的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毫不犹豫的,将一切置之度外的。 幸运的是,我的最后一发子弹,如一朵水花般在光头的心窝处炸开,这一枪还是稳稳打中了光头。 光头身子微微一颤,他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软软地倒了下去。 当光头倒下的一刹那,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中的恐慌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和愤怒。 我疯了一般向范剑冲了过去,此刻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范剑又舍命救了我一次,我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三名壮汉连同矮胖男在内,都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理会他们,迅速从他们身边跑过。 我的速度很快,我的身手在这段时间里的打架斗殴中越来越灵活,因此短短三秒我便冲到了范剑面前,我拉起范剑的手,迅速把枪指向身后的几个壮汉,大喝道, “别动!谁动老子他妈打死谁!” 我的脑子异常的冷静,面对手持砍刀的壮汉,只有用枪才能唬住他们,否则我和范剑必定葬身于此。 三名壮汉见状,顿时脸色大变,其中一人喊道, “小子,你干什么!快他妈把枪放下!”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喝道, “谁敢动一下试试,老子第一个毙了他!” 三名壮汉互相对视一眼,硬是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的矮胖男正想弯腰去捡光头手里的54式手枪,听到我这声大喝后,他身子一僵,像木头人似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矮胖男的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见他们都被我唬住,我心中大定,我并不敢多待,一旦露出马脚让他们猜到我枪里没子弹,恐怕我们插翅难飞了。 我看了眼范剑,此时的他脸色铁青,紧咬牙关,不断哆嗦着身子,似乎努力保持着清醒,他鲜血淋漓的左胳膊软软地耸搭着,似乎已没了知觉。 我将范剑的胳膊架到我后颈上,我带着范剑往来时的路迅速跑去,我知道,范剑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意志也在崩溃的边缘,若不是有强烈的意志支撑,他早已昏死过去。 我边跑边对范剑道, “你他妈怎么回来了,不想活命了么?阿梅呢?” 我们跑出几步便慢了下来,范剑疼得龇牙咧嘴,情况并不乐观,他看了我一眼,颤声道, “阿梅.....不见了。” 听见这话,我如遭雷击,阿梅一个女孩子能去哪?我短暂回想一番,我们和那些混子发生冲突后,只有阿梅和矮胖男走出过饭店,难不成阿梅被...... 我心里一阵焦急,怪不得范剑会折返回来,他一方面想找矮胖男问出阿梅的下落,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帮我! 事到如今,我怎么能放阿梅不管,我猛地吸了两口气,压下心中的焦急,对范剑道, “你先走,不用管我,我帮你把阿梅带回来!” 范剑不情愿地摇了摇头,虚弱道, “别...咳咳咳...” 还未等范剑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见状赶忙拍了拍他的背,范剑艰难地摆了摆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没有丝毫的力气。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传来几声吆喝, “就在前面!别让他们跑了!” “快追!抓到手人重重有赏!” 我心道不妙,那些壮汉指定追上来了!我和范剑行动不快,根本甩不掉他们。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手持铁棍的大汉,打着赤膊露出浑身的腱子肉,他粗暴地将面前的路人撞倒在地,踩着他身子一脸凶恶地朝我飞奔而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六七个手持砍刀的大汉。 见此一幕,我顿时冷汗直冒,看来矮胖男和光头摇了不少人,我万万不能死在他们手里。 我来不及多想,拿出王八盒子将枪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赤膊大汉,威胁道, “别过来!要不然老子开枪了!” 话音落定,赤膊男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反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以更快的速度向我冲来,顷刻间便离我仅剩十步之遥。 我心中大惊,这回遇上个不怕死的!这该咋办! 就在我惊慌失措之际,赤膊男大步向我逼来,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眼看着就要落到我脑袋上,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往右一闪,棍风刮得脸颊生疼。 趁躲过赤膊男攻击之时,猛地向他腰部踹去一脚,他似乎也未料到我能躲过,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其他的壮汉赶到后,二话不说,提着砍刀便向我扑来。 第八十二章 赎罪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趁躲过赤膊男攻击之时,猛地向他腰部踹去一脚,他似乎也未料到我能躲过,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其他的壮汉赶到后,二话不说,提着砍刀便向我扑来。 我哪见过这阵仗,吓得亡魂大冒,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一群大汉在街上拿刀砍。我意识到自己躲不过后,猛地一个驴打滚,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稳住身形准备站起之时,只听见一声“咚”的闷响,随之我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只感觉后背像被车撞了似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我身子一软,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在我昏迷前,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们穿着的一双双黑皮鞋,擦得锃光瓦亮,此时的我被他们围了起来。 意识逐渐涣散,迷迷糊糊的,只听见一阵嘈杂的说话声, “别杀他,老大交代过,你难道不想要脑袋了吗?” “好的好的......琛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捆回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在我眼前,是几道十分朦胧的手电光,晃来晃去的,几个男人在我对面不知在商量着什么,此时的我正处在一片阴森的森林里,月光十分昏暗,树影婆娑,我的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野狼的嚎叫声。 我低头看去,此时的我坐在潮湿的泥地上,手脚被麻绳结结实实地捆住,丝毫动弹不得,在我的身后是一片湖泊,岸边的几簇芦苇随风舞动。 我又将目光向右扫去,只见我右边正坐着一位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的白衣男子,他的脸也十分惨白,毫无血色,左肩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手脚均被捆住,他正是范剑。我轻声喊了喊他,然而范剑没有任何反应,像死了一般。 我心头不禁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我看了看站在我们前方的人影,又将目光往左移去,只见我左边正跪着一位大约四十岁出头的陌生男人,他身材中等,穿着一件沾满泥土的白衬衫,左手腕戴着一块大金表,看样子是个有钱人。 他低垂着头,脸庞隐藏在阴影中,正轻声抽泣着。 见此情形,我不禁牙关打颤,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我总觉得我们今晚不会有好下场。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打在我眼睛上,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前方响起,我心头一紧,眯着眼抬头看去,只见我们三人面前,各站着一个体型健壮的大汉,而我面前的,正是给了我一闷棍的赤膊男! 赤膊男二话不说,揪着我衣领将我提了起来,我身旁的范剑,还有那名四十岁的男人也是如此。 赤膊男的力气很大,我被捆住手脚,根本挣脱不开,当我被他拎得两脚悬空后,我不禁有些慌张,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对我们做什么。 我看着赤膊男凶神恶煞的样子,脑海中飞快思索起脱身之策,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压根跑不掉! 我看了眼同样被提起来的范剑,此时的他四肢无力的耸搭下来,一动不动,不像是昏迷的样子,我心头狠狠一颤,心脏仿佛在滴血。 我咬着牙转过头,对赤膊男怒道, “你给老子等着,是你杀了我唯一的兄弟,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赤膊男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彻心扉的阴笑,他冷冷的盯着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我不禁感到一阵心悸,这时的我,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畏惧和愤恨。我心中暗暗发誓,我若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手刃这赤膊男! 赤膊男对我戏谑的笑了笑,低声道, “哼,我等着你。” 话音落定,赤膊男双手猛地一推,我的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后倒去,随之传来一阵失重感。 下一秒,我整个身子扑通一声栽进了湖水中,眼前瞬间被绿色的水草和模糊的鱼儿所充斥,鼻孔里也充满了湿润的泥土和湖水味道。 冰冷的窒息感将我团团包围,我心脏狂跳,我想挣扎着将头浮出水面,然而我手脚被捆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我想尖叫,我想呼吸,然而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一番挣扎后,最后只是处在一种半浮半沉的状态。 我内心十分绝望,说实话,那一刻我有些后悔,我不该打死红毛混混,为了范剑,为了阿梅,是我害死了他们,到最后我自己也无法幸免,我居然在踏入 B区的当天,就死在了这里。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为范剑和阿梅报仇! 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有些迷离,那种冰冷的窒息之感,似乎没让我这么难受了。 我只看到鱼儿在我的视线边缘游动,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如星星一般。五彩斑斓的水草舞动着身姿,像身材苗条的舞女,十分美丽。 在我的意识彻底涣散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湖底的景象,隐隐有些陶醉。 就在我意识彻底迷离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揪着我衣领将我拉出了水面,冰冷的空气立刻冲进我的肺部,带来一种久违的清新感。 我剧烈咳嗽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吐出了多少湖水。 待我稍稍恢复后,我转头向范剑看去,只见范剑浑身湿漉地趴在岸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他的嘴唇发白,正不断吐着湖水,看起来十分虚弱。在范剑身旁站着的,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大汉。 我意识到范剑没死,心定了两秒,但是,范剑被这么折磨,离死也不远了!我警惕了看了眼满脸戏谑的赤膊男,又瞥了眼另一边不断吐水的陌生男子。 在两分钟前,我们三人同时被丢进湖里,又再次被三名壮汉拉出水面,他们分明想将我们折磨致死。 我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范剑,若再将他丢进湖里,估计拉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心中立刻做出了决定,我盯着赤膊男,恶狠狠道, “是我杀了红毛和光头,有种冲我来,动我兄弟算什么本事!” 赤膊男并没有说话,他讥讽地冲我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子,向身后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见一名男子迈着外八字,大步流星地走到赤膊男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我仰着脑袋细细看去,男人约四十岁出头,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将他的身姿衬托得高大挺拔。男人的眼神十分阴鸷,脸上带着一种冷峻的气息,鼻梁上横着道蜈蚣般的刀疤,看上去十分凶戾。 他腰上别着一把两尺长的武士刀,稍有弧度,缠满布条的刀鞘充满古老的神秘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我一惊,这人不就是坂田龙一么!我不禁想起森林里的魅妖,是她让我产生了幻觉,向我表达某种意思,当时的景象正是坂田龙一在树下向几个男子演讲,所以我认得他,但坂田龙一不认识我。 坂田龙一和赤膊男低声说了几句后,将目光投向我们三人,语气缓和的道, “你们伤了谢伊教的人,必须向伟大的查斯特赎罪,只有这样,我们谢伊教的人才能重返阳间。” 坂田龙一说罢,那名三十岁的陌生男人仿佛收到了某种命令,他哆嗦着身子,捣蒜般磕起了头,口中不断嘟囔着“我赎罪...赎罪...”,看起来十分慌张。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向查斯特赎罪”,“重返阳间”这都什么意思?难道查斯特真能让人重返阳间? 我看了范剑一眼,范剑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就连他最畏惧的坂田龙一站在身前,范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一副死了的样子,这让我刚平静下来的脑袋又混乱起来。 陌生男人每磕一下头,我的心就寒冷一度,这种冰寒的感觉,甚至超过了刚带上骨戒时的寒冷。事到如今,我一筹莫展,如同待宰羔羊。 我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如果是真实的,我该如何离开这里?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可我又能怎样呢? 坂田龙一用复杂的眼神扫视着我们三人,随后他又叫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当我的视线与他对撞的那一刻,我内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眼睛仿佛能将我完全看透。 坂田龙一一皱眉,他来到我面前,揪着我衣领一把将我提起,盯着我道, “你不干净,你很难洗清你的罪孽。” 话音刚落,还未等我多想,坂田龙一大手一推,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扑通一声再次栽进了湖里。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猝不及防,掉进水里的那一刻,我不由得呛进几大口充满泥土味的湖水,再次被冰冷的窒息感包围,尽管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让我本能地扑腾着身子,但我的挣扎无济于事。 隐约间,我在湖水中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站在家门口向我招手。他们的身子微微伛偻,笑容却是如此熟悉,我想不顾一切地游到他们身边,然而,当我眨了一眼后,他们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冰冷的湖水中没了父母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星星,这些星星大小不一,如黄金一般金光发亮,它们一闪闪的在我视线边缘飘动,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还有当初的自大。 我心里明白,临死之前通常产生幻觉,正是我此时的状态,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降临。 当我的视线模糊后,下一秒,又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拽出了水面。 我大口喘着粗气,吐出几口湖水,不知为何,我的眼睛和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仿佛湖水会腐蚀身体似的。 我撑开眼皮,看向单手提着我的坂田龙一,他的脸庞十分模糊,但能看出他带着笑容,我却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一股寒意。 “我会让你忏悔,我会让你说出你曾经犯下的罪孽,无论情节轻重,无论事态大小,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救赎。” 第八十三章 忏悔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撑开眼皮,看向单手提着我的坂田龙一,他的脸庞十分模糊,但能看出他带着笑容,我却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一股寒意。 “我会让你忏悔,我会让你说出你曾经犯下的罪孽,无论情节轻重,无论事态大小,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救赎。” 坂田龙一郑重道。 我浑身颤抖,牙关忍不住打颤,不知道为什么,我栽进湖水两次后,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脑袋也十分沉重,意识甚不明朗,仿佛这里的湖水能抽干我所有生命力似的。 好在我听力没被影响,虽然我有点没听懂坂田龙一的意思,但听到什么“有罪”,“我应该忏悔”之类的。我不觉得自己有犯下什么罪,为何要忏悔?我哆嗦着反驳道, “我没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坂田龙一微微一笑,他没有说话,向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几个黑衣大汉会意,纷纷从身后掏出一把大砍刀,他们的眼神如同饿狼,带着一种噬人心魄的气势,径直冲我们走来。 意识到自己小命不保,我心中慌张,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然而,我的力气对于坂田龙一来时,简直是蜉蝣撼树,只是两三下,我又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几个手持砍刀的大汉来到我们面前后,手起刀落。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他们并非来杀我的,而是一刀斩断了我脚上的麻绳,范剑和那个陌生男人也是如此,只不过我们的手依旧是被绑着的。 我们都被吓得够呛,我看到坂田龙一嘴角的一抹冷笑,给我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仿佛斩断的不是我们脚上的绳索,而是我们的脖子。 坂田龙一向赤膊男递去一个眼神,赤膊男点点头,他冲我们身前的黑衣大汉道, “把他们带走,那个死了的就甭管了,给他丢水里喂鱼吧。” 听到这话,我心头狠狠一抽,我看着范剑模糊的身影,不禁流下两行热泪。范剑连全尸都没法留下,阿梅也被我连累得不知去向,这一切都因为我,或许坂田龙一说的没错,我确实该好好赎罪。 我想说些什么,可喉咙火辣辣的,很难发出声,只能绝望地看着两个黑衣大汉将范剑抬起。就在范剑即将被抛进水里时,范剑忽然扑腾了两下身子,用尽所有力气喊道, “别...老子还没死......” 范剑的模样很是狼狈,凄惨无比,我反应过来后,心中猛地涌来希望,范剑还没死! 两个黑衣大汉见状,均下意识的停下动作,纷纷向赤膊男投去疑惑的目光,似乎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赤膊男似乎也没料到范剑还活着,他眉头一皱,四下望了望,然而周围已不见了坂田龙一的身影,似乎是走了。 赤膊男不屑地笑了笑,向大汉丢去一捆麻绳,道, “哼,能死在这儿,你应该感到高兴,既然你没死,那就把他们三人全部带走。” 话音落定,我们三人像小鸡一般被拎起,被迫站了起来,其中一位大汉将我们三人的手用麻绳连了起来,我们三人呈一字形被赤膊男牵着走,不知去往何方。 这片森林十分寂静,只有我们脚下的沙沙声,远处的狼嚎声。点点星光在树叶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照亮了地面上厚厚的枯叶。 我们走得不快,范剑十分虚弱,光站起来就费了不少力气,此时的他几乎是被绳子扯着走,看得我心里很是难受。 而陌生男子则哭丧着脸,仿佛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 我看了看牵着我们的赤膊男,他自顾自地带路,一路上都未曾说话,我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然而,还未等我看清后方的景象,只感觉我后腰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疼得我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 “别特么回头看!” 跟在我们身后的大汉喝道。 我赶忙将头转回,映入眼帘的,是赤膊男杀人一般的眼神,他满脸凶狠地盯着我,凛声道, “别想耍花招,再敢乱看把你脑袋剁了。” 我心忽地一揪,赤膊男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我哪敢作死,赶忙收回目光。 事到如今,我实在想不出法子,他们如此谨慎,范剑状态又如此虚弱,我们如何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 我们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我多次想向范剑问话,然而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十分疲惫,并未搭理我,渐渐的,我也快撑不住了。 赤膊男又埋头带我们走了一会儿,我们三人被带到森林里的一片空地,在空地中央,一颗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古树孤零零地长着。 我下意识望了望四周,这片空地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两侧都是看不到尽头的密林,黑压压的,让人不寒而栗。 空地中央,有一棵不知活了多少年头的古树,孤零零地长在那,在我们对面,一条小路从空地的一头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方。 我们三人都没说话,范剑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而陌生男子则时不时看我们两眼,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赤膊男将我们牵到古树旁后,我这才看见古树后面停着一辆十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这三轮车锈迹斑斑,满是疮痍,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赤膊男回头看了眼我们三人,又对我们身后的壮汉招了招手, “留下两个,剩下的跟我走。” 几个壮汉会意,互相对视一眼,很快便有两人站了出来,他们一人坐到三轮车的驾驶位,将手电筒卡在了车把手中央,另一人将我们赶上车斗,而他随之也坐了上来。 这辆破三轮车似乎曾是收废品的,车斗狭小,我们四人面对面坐在两侧,那名大汉则是抱着砍刀一脸凶恶地看守着我们。 下一刻,嘎吱嘎吱声响起,三轮车摇晃着动了起来,我将目光转移到车下的几位大汉身上,只见赤膊男正和他们说着什么,大汉们边听边点头,个个面色凝重,有几个不知从哪掏出一块黑布,将自己的下半张脸蒙了起来。 我心中有些疑惑,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你看什么啊?” 话音响起,我只感觉脖子一凉,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坐在对面的大汉已将砍刀架在了我侧颈上。 “给我老实待着,不准说话!” 大汉满脸凶意地道。 我咽了口唾沫,赶忙低下脑袋,大汉这才将砍刀收回。 此时的我们挤在狭小的车斗上,车斗两侧的铁皮由于岁月侵蚀,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我们一直能听到铁皮发出的啪啪声。 三轮车行驶在蜿蜒的小路上,坐在驾驶位的大汉将屁股抬离坐垫,呈站姿踏脚踏板,看样子十分费力,他每踏一下,后面的车斗也跟着左右摇摆。 陌生男人挤在大汉身旁瑟瑟发抖,我和范剑坐在他俩对面,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我能感觉道,大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好像要活活看死我一般。 车子一路颠簸,我们不知坐了多久,陌生男子全程绿着脸瑟瑟发抖,直到这时,他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范剑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我也犯了一阵恶心,大汉见状,哗的一声向男子甩去一个耳光, “没出息的东西,真尼玛恶心!” 男子被打得翻了翻白眼,险些从车上栽下去,他鼻孔一张,一副又要吐的样子,他赶忙捂住嘴,硬生生将嘴边的呕吐物咽了回去,最后只流下两行清泪,他委屈道, “这位爷...你要带我们去哪......” 大汉嫌弃的瞥了眼男子,沉声道, “我带你们去忏悔。”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他怔怔的看着大汉,问道, “那我要是忏悔了,我就没事了吧?你们会放我走吗?” 大汉楞了楞,他目光一转,并未回答。 范剑接过话题,他不屑的瞥了眼男子,十分虚弱的颤声道, “哼,你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咳咳咳......” “什...什么?为什么!” 男子听到范剑这话,如遭雷击,他瞪大双眼,嘴唇瞬间变得惨白,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呵呵。”挤在男子身旁的大汉不屑地冷笑两声,他转回头,语气森然地对我们道, “为什么?因为没有痛苦的忏悔不能算是忏悔,你们会为自己曾犯下的罪而付出代价,也就是用肉体承受这些痛苦,直到你们将罪全部赎清,伟大的查斯特才会净化你们,这多是件美事啊。” 听见这话,我心头升起一股恶寒,什么狗屁赎罪忏悔的,说得这么动听,实际上不就是想把我们折磨得生不如死吗!我看了眼范剑,心中下定决心,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们带走! 男子脸色变换了一阵,当他明白大汉话中的意思后,他顿时面如死灰,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 “呜呜呜,不,我不想死,我不想...呜呜呜...放我下车,我不去,我不去!” 看着男子几近崩溃的样子,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该不会想......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男子已扶着车斗上的扶手,作势就要从车斗上跳下去,他身旁的大汉哪会让他得逞,一伸手便将男子拽了回来,像提小鸡似的,只听见啪的一声,男子重重地摔在了他的呕吐物上。 见此一幕,范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面部表情扭曲,声嘶力竭地吼道, “去你妈的谢伊教,老子死也不会去那地方!老子跟你拼了!” 第八十四章 踉跄入狱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见此一幕,范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面部表情扭曲,声嘶力竭地吼道, “去你妈的谢伊教,老子死也不会去那地方!老子跟你拼了!” 范剑说罢,挣扎着站起身,他满脸狠戾,一头向大汉撞了过去。 我心头一紧,大汉手上有刀,范剑感情是不要命了!我下意识地想拉住范剑,然而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剑往大汉身上撞去。 大汉冷冷一笑,在狭小的车斗中,他没有躲闪,抬起一脚便重重踹在了范剑的肚子上,本就身体虚弱的范剑哪经受得住这一脚,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直接软了下来。 “想死的这么简单?太便宜你了。” 大汉狞笑道,他放下砍刀,卷起袖子,欺身压到范剑身上,双手死死扼住范剑咽喉,一副要将他活活掐死的架势, “你不是说死也不去那个地方吗?我这就满足你!” 话语落定,大汉猛地发力,范剑的脸微微发紫,他双眼暴突,看起来十分痛苦。 我心中大急,我怎会眼睁睁看着范剑死,我虽手被捆住,但腿还能动弹,我猛地向大汉踹去一脚,然而这一脚还没落到他身上,他抽手一抓,单手捏住了我的脚踝,顺势便将我掀倒,我啪地一声摔在了光滑的铁皮上。 “小子,下一个就轮到你!” 大汉阴狠地瞪了我一眼,他一手捏着我脚踝,一手扼着范剑的咽喉,范剑被掐得脸色发紫,不断翻着白眼。 我焦急万分,意识到我和范剑都不是大汉的对手,我顺势一个剪刀腿便死死夹住了大汉的脑袋。 大汉也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下,他恼怒的吼道, “你特么想死啊!” 就在这时,蹬三轮车的大汉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情况,他捏住刹车,三轮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缓缓减下速来。 我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倘若俩大汉联手,我和范剑只有死路一条! 我使出吃奶力气,用劲浑身力量夹紧大腿,大汉一阵恼怒,好在他单手挣脱不开我的剪刀腿, “狗日的,给老子松开!你特么给老子松腿!” “松你妈的腿!你给我放开范剑!要不然老子夹爆你的狗头!” 我骂道,再次加大了腿间的力道。壮汉愈加恼怒,他怒喝一声,松开范剑的咽喉,将两只手穿到我小腿间,试图强行将我的腿分开。 我心里明白,想拼过壮汉力气是不可能的,如今范剑是指望不上了,我注意到壮汉放在车斗上的那把砍刀,砍刀离我仅五十公分远,我虽然被捆着双手,但握住砍刀简单的挥砍还是能做到的。 如今这把砍刀,成了我的唯一希望。 虽然我的力气和壮汉相差甚远,但在生死关头上,身体还是激发了所有潜能,大汉一时间没有轻易挣脱,我顾不得双腿的麻木,正当我想弯腰去够那把砍刀时,一只布满刀疤的手抢先一步,捡起了那把砍刀。 即将到手的砍刀被捡走后,我心脏猛地收紧,下意识的往这只手的主人看去,捡走砍刀的,正是蹬三轮的大汉! “老徐你个废物,被两个年轻人搞成这样,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大汉满脸冷笑,话音落定,他高高扬起砍刀,锋利的刀刃径直冲我脑袋劈来,这一刀若是劈中,别说脑袋,就是我的身体也会直接分成两半。 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砍刀劈来,这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我,但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十分坚定的念头, 我不能死!我必须要活下去! 此时的我和一名大汉扭打在一起,根本躲不开迎面砍来的大刀,尽管如此,我心中的求生欲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危机四伏的阴间,唯有活下去,才是真理! 在我意念的支配下,我猛地抬起双手,迎面朝砍来的大刀接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森冷的刀刃稳稳悬停在了我额头的两公分外。 我心脏狂跳,那一刻我紧张到连呼吸都忘却,让我也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真空手接住了白刃,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 大汉见状,不由得瞪大眼睛,然而还未等他抽刀,趴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陌生男子,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的理智像被什么东西吞噬殆尽,情绪也被按下了开关,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开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男子歇斯底里地吼道,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安定。两名大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愣了愣神。 男子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冲天而起,他挣扎着爬起身,不顾一切地翻下车去,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前文交代过,我们三人的手是由一条麻绳连在一起的,我和范剑还在车斗上,男子扯着绳子一跑,我和范剑不由得被他扯了过去,我们两人连同大汉都被挤到了车斗的一侧,而男子也因手中的绳子被迫止住了脚步。 站在车下的持刀大汉回过神后,提着砍刀便伸手去抓试图逃亡的男子。 那名男子见大汉向自己伸来魔爪,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眼看着大汉的手即将够到自己的衣领,男子大吼一声,在飙升的肾上腺素作用下,身体的潜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男子在半分钟前,亲眼目睹同伴险些被劈开头颅,此时的他怎敢不使出浑身解数,男子猛地发力,脚掌深深嵌入了泥地里,试图扯断连在我们手上的麻绳。 然而,我们都低估了男子的力量,虽说这麻绳没被扯断,我和范剑连同被剪刀腿夹住的大汉,齐刷刷地被男子扯了过去,我们三人卡在了车斗的围栏边上。 紧接着,被我夹在腿间的那名大汉一顿猛烈挣扎,他两眼发红,一副想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这辆破旧的三轮车顿时摇晃起来,摇了还没两下,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未等我缓过神, 这辆三轮车竟咣当一声侧翻了过来,下一秒,又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我眼前一黑,一股燥热的泥土便糊在了我脸上。 我只感觉一阵窒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未来得及弄清楚状况,我挣扎着翻过身,只见周围一片漆黑,我这才知晓,自己被车斗罩在了底下!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大汉的骂声,一双冰冷的大手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 “草泥马的,给老子死!” 我一阵呼吸困难,我猛地意识到,翻倒的三轮车不止将我一人罩在了里面,连同大汉和范剑,此时的大汉早已挣脱剪刀腿,对我下了死手! 大汉死死压在我身上,俩手力大如牛,我只感觉我的氧气和生命正在流逝,情急之下,我一膝狠狠顶在了大汉裆部,只听见一声闷哼,大汉双手一松,身子不自主地弓了起来。 我趁此机会,将手指伸进车斗边缘,艰难将三轮车掀起三十公分宽的缝,正当我想钻出去时,一把血淋淋的砍刀赫然挡在了我面前。 “别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车斗外响起,是驾驶三轮车的大汉。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去,只见不远处正躺着一具无头尸体,他双手被麻绳捆住,鲜血不断从大动脉中翻涌而出,在地上形成一滩长长的血泊,死状甚是骇人,他正是那名陌生男子。 我心里一阵发毛,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如今的我拿什么和他们斗?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只感觉脖子一凉,那名被我打中要害的大汉再次从身后掐住了我脖子。 这一次他的力道更大,双手如铁钳一般,仿佛脖子都要被他掐断,我只得拼命扭动身体,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反而我越挣扎大汉手中力度越大,很快我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意识也迷离起来。 就在我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了一旁大汉的说话声, “行了老徐,你把人杀光了怎么和龙一交代?” “哦,我看看另一个还有没有气。” ......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当我醒来后,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蛛网的混凝土天花板,一盏十分昏暗的白炽灯吊在中央,灯罩黑乎乎的,似乎年代久远。 空气中带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铁锈和汗水味。我艰难地爬起身,想寻找范剑的身影,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上下两层的双人床上,我是上铺。 我打量了一番,这张床和宿舍里的没啥两样,只是这里的床架已经锈蚀,破洞的床单微微发黑,破旧不堪。 我下意识地往下铺看去,只见范剑一动不动地躺在下铺,两眼紧闭,双唇发白,不知死活,更让我担心的是,他的双手仍被麻绳紧紧捆住,而我手腕上的麻绳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赶忙从上铺跃下,唤了两声范剑,见范剑没有任何反应,我心底猛地涌来一阵苦涩,是我害了范剑,害了阿梅,如果那天我没杀死红毛,亦或是没去饭店吃饭,而是直接分别,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看着范剑的脸,视线渐渐模糊,亲眼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倒在面前,这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悲痛。 悲伤,悔恨,无助,一种前所未有孤独与绝望在我心中蔓延,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在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还没......死。” 第八十五章 死娘炮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看着范剑的脸,视线渐渐模糊,亲眼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倒在面前,这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悲痛。 悲伤,悔恨,无助,一种前所未有孤独与绝望在我心中蔓延,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在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还没......死。” 我猛地一愣,这声音十分沙哑,像一种口齿不清的呓语,但我还是听出这是范剑的声音。我心中无比激动,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从心底升起,我忙道, “卧槽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见范剑没死,我是又惊又喜。范剑的眼皮勉强撑开一道缝,他看向我,眼睛布满血丝,轻如蚊蝇地道, “疼...好疼。" 我心中一颤,看了看范剑的脖子,好在未被掐出什么伤痕,我便明白,范剑疼的一定是被子弹打中的伤口。我解开范剑的纽扣,将他的白衬衣扒了下来,随后我的目光往他的左肩扫去,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令我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范剑的胸膛左侧,赫然有两个小拇指粗细的洞口,其中一个在锁骨位置,另一个不偏不倚在地落在心脏处,触目惊心。 奇怪的是,心脏处弹孔周围的皮肤没有任何发红,看样子不是五四式手枪打中的,而是范剑早在之前就中过弹! 我满脸疑惑地看了范剑一眼,他紧皱着眉头,神情十分痛苦,我想问是心脏的弹孔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我转过头查看起另一个弹孔,只见锁骨的弹孔有些血肉模糊,好在五四式警用手枪口径小,此时已没多少鲜血渗出,伤口也幸运地没有化脓感染。 我心中大定,将衣服撕下一块为范剑包扎了一番,随后又将我的床单盖在了他身上。在我一番照料下,虽然范剑呼吸微弱,神志不清,但起码他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我松出一口气,我本以为范剑是不行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坚持到现在,或许支撑着他的是我和阿梅吧。 现如今阿梅下落不明,自打我走出饭店后再也未见过她的身影,我内心十分愧疚,好好的一对夫妻,如今却被我害成了这样,倘若阿梅遭遇不测......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这对范剑而言不仅仅是个沉重打击。 我看着范剑痛苦的神情,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范剑,我一定得找到阿梅,还有那个矮胖男,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我坚定了这个念头后,转过目光,打量起了周围。 此时的我们正处在一狭小空间内,大小约十五平,室内光线十分微弱,顶上的白炽灯忽亮忽暗,墙壁顶上有一扇脸盆大小的铁窗,从外透进些许光线,使得房间内部十分阴暗死寂。 一张腐朽的木桌靠在东北角,桌面上满是划痕和污渍,桌角布满刀痕,破旧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塌。房间的西北角,孤零零地立着一个马桶,坐垫发黄,不断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我捂着鼻子转过目光,只见混凝土墙面上挂有一块铁牌,同样布满铁锈,依稀可见铁牌上写有“赎罪”两个大字,在铁牌旁用油漆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奇怪的是,这十字架有些歪斜,倒更像个“X”,我并未在意,而是将目光停留在了房间的出口上。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和范剑被关进了监狱! 一扇大大的铁栅栏门将我们死死锁在了里面,铁门上满是锈迹,斜挂着一把拳头大的铜锁,在铁门外边,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宽约三米,我的视线无法看到走廊两头的景象,只能看见排列在我们对面的一座座牢房。 被关在对面的犯人见我往外张望,他们纷纷趴到牢房的铁门上,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有几个中年男子不断用手拍打铁门,发出”啪啪啪“的噪音,似乎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其中一个长满络腮胡的瘦弱男子,更是将脑袋伸出铁门栏杆外,冲我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居然来了个嫩的,你等着我宠幸你啊。“ 瘦弱男尖声说着,用小拇指指了指我,指甲足有三公分长,最后还不忘向我抛来一个媚眼。 见此一幕,我顿时怒不可遏,都说监狱里有基佬,今天还真特么给我碰上了,我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哪受得了这种邋遢的丑男人侮辱,我骂道, “滚你吗类隔壁的,我特么第一个弄死你!你最好别让老子逮着。” 话语落定,气氛竟突然凝重起来,除瘦弱男以外的囚犯,此时都诡异的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用阴冷目光盯着我这个新人。 他们数量众多,我脊背不禁泛起一股寒意,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特么是什么情况?难道说.....那个瘦弱男是什么大人物?又或者是监狱里的老大?我转念一想,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 瘦弱男被我一顿骂,他怔怔地看着我,两只豌豆般的眼睛闪烁着浓厚的兴趣,随后他一拍肚皮,又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硬茬子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瘦弱男的笑声有些尖锐,嗓音不男不女的,加之一副娘娘腔的神态,听得我直犯恶心,就在我想继续骂他时,他又开口道, “小伙子啊,在这一层监狱,你得罪谁都可以,最好别得罪我,要不然呐,我会让你叫得很有节奏,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阵窝火,这丑B娘炮竟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我,我找个机会非得狠狠弄死他。 说实话,我进了监狱就看开了,除了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我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可任人宰割,要想在监狱里站稳脚跟,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锋芒毕露,让所有人畏惧我。 我死死盯着一脸媚态的瘦弱男子,就在这时,牢房之间的走廊响起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铁棍敲打在牢门上的声响,只见一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从走廊的一侧大摇大摆地走来。 中年男子面色冷峻,年龄约四十,身穿一套皱巴巴的绿色警服,头戴警帽,手持一条警棍,身后跟着两个身穿同样服装的年轻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制服均没有肩章,似乎是这里的狱警。 瘦弱男见状,当即止住了笑声,其他囚犯也纷纷将头低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此时的监狱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进了这座监狱,我就是老大,你们在我眼里狗都不如!” 狱长说着,在瘦弱男的牢房前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瘦弱男见状,两个肩膀迅速耸拉下来,连连点头,大气不敢出。 狱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 “好了,都给我老实点!” 狱长说罢,转过身,他的眼睛如刀一般的冷芒猛地向我扫来,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我微微一楞神,淡淡地看了眼狱长身后的两位狱卒,我虽不觉得害怕,但我看得出其他囚犯十分忌惮狱警,我也不至于和狱警有冲突,否则就是嫌命长。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知道。” 两名狱卒闻言,对视一眼,一人从后腰掏出一盘钥匙,十分利索地解开了牢门的铜锁,另一名狱卒咣当一声拉开了牢门。 随后狱长缓缓走到我面前,浑身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息,我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你不是不知道规矩吗,我现在让你知道。” 话语刚落,一道劲风袭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胸口像被火车头撞了似的,仿佛浑身的胫骨都断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我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喉间感到一股腥甜,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规矩,因为你活不了多久。”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我强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狱长阴沉这脸,眼中噙着泪水,他颤声道, “你永远都会被关在这里,你的将来在入狱的那一刻已经彻底破灭,而我,也是一样。” 听见这话,我咳出卡在喉间的血,低声问道, “什么意思?” 狱长此刻的表情变得极其扭曲,他老泪纵横地蹲到我面前, “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打死的人是谁?是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狱长说到后面,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他抄起手中的警棍,不要命地对我一顿猛抽。 “为什么杀我儿子!为什么杀我儿子啊!” 我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脑海中猛地浮现红毛的身影,我打死的是狱长的儿子!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因杀死一个小混混而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我想挣扎着反抗,可面对雨点般的警棍,身子因为剧痛提不起一点力气,我紧紧抓着地面,眼角不争气地流下泪水,要不是我一时冲动,怎会惹来如此多的麻烦?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意识渐渐清醒,我缓缓睁开眼睛,环视周围一圈,狱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坐在范剑床边的狱警,正是为狱长开门的那个。 他的脸庞线条分明,棱角清晰,一对深邃明亮的眼睛下,鼻梁如鹰钩般高挺,他的眉毛浓密而长,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勇气概,加上这一身警服,更是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有些不凡。 “哼,胆子挺大啊,刘涛龙你也敢杀,B区是你这种小喽啰能来的么?” 狱警翘着二郎腿,语气轻蔑的道。 我没有说话,艰难地爬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目光转移到了范剑身上,只见范剑脸色好了不少,绑在肩上的破布条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白色绷带,且包扎的手法十分专业。 第八十六章 找到李醒(我挨了多少打?)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没有说话,艰难地爬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目光转移到了范剑身上,只见范剑脸色好了不少,绑在肩上的破布条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白色绷带,且包扎的手法十分专业。 不仅如此,我惊奇地发现,范剑床下不知何时多了瓶酒精,还有些带着血的布料,那是我之前为范剑包扎时撕下的衣服。 我又看了眼牢房外的景象,只见走廊一片漆黑,空无一人,连同对面牢房里的囚犯也不见了踪影。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是这位狱警干的?我又不敢肯定,先前狱长险些将我活活打死,他没对范剑下手就不错了,怎么这会儿又派人来帮范剑包扎伤口?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我疑惑地看了看狱警,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这名男人似乎有点眼熟,狱警瞥了我一眼,随后向我抛来一只眼药水大小的玻璃瓶,开口道, “你朋友也是为了救你才被抓的吧,说实话,我有点敬佩你,无论是胆量还是义气,我和刘涛龙有点私人恩怨,但我没法把他怎么样,既然你帮我杀了他,这瓶药就当我给你的谢礼了,这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听见这话,我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这玻璃瓶呈墨绿色,里头装满白色粉末,表面未贴有任何标签,不知是内服还是外用的,我又抬头看了看狱警,他抢先开口道, “你的伤我检查过了,没啥大碍,这瓶药是治跌打损伤的,怎么用你应该知道,要是把它吃下去,死了没人负责。” 我心头一暖,向狱警道谢了一番,将玻璃瓶藏了起来,正当狱警想起身离去时,我下意识的叫住了他,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我在阴间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既然这名狱警有些眼熟,我又不敢肯定,不如直接问问他的名字。 狱警愣了愣,他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后,道, “我叫李醒。” 听见这名狱警就是李醒后,我站在原地,如遭雷击,心中翻涌的震惊的情绪,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久久无法平静。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李醒不是死在C区的监狱了吗?怎么反倒当上狱警了?话又说来,九冥镇只有一座监狱,那便是位于C区的矿场,后来才改造成了监狱,难道说此时的我已经到了C区? 我看着李醒,试探性问道, “李醒,是木子李,苏醒的醒吧?你是不是还有个表哥,叫叶凡,是东升医院的院长?” 李醒闻言,脸色骤变,他趴在铁门上往外张望了一眼,随后转过头一脸凝重地低声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李醒说着,将右手搭在了别在腰上的警棍,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杀意。 见此情景,我摆摆手,忙解释道, “哥,自己人,别动手,我从东河村来的,我和你一样,来这里是为了解开封印的,你怎么还在这儿当上狱警了?” 李醒没有回答,他眉头紧皱,用充满警惕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我,他话锋一转, “我哥怎么样了?你既然从东河村来的,不可能不认识他吧?” 我心中一颤,叶凡的死我又该如何向李醒开口?我思来想去,这事儿不可能瞒得住,迟早得让他知晓,我道, “叶凡为了解开东河村的封印,和恶鬼同归于尽了......叶凡临死前说...说让我和你一起解开封印。” 我撒了个谎,没把去叶凡办公室的事说出来,但叶凡的意愿确实是这样的。 李醒得知叶凡的死讯,他犹如被抽干灵魂的木偶,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一言不发。 我心中也十分苦涩,叶凡为了解开封印不惜牺牲自己,他的死对李醒无疑是天大的打击,我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许久后,李醒黯然神伤地看向我,他颤抖着嗓音,沙哑道, “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这话,我坐到李醒对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而,当听到叶凡七窍流血而死时,他的情绪仿佛被按下了开关,再也控制不住,他忽地向我重重挥来一拳,我猝不及防,咚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内心五味杂陈。 我特么究竟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被龙一折磨,被壮汉险些砍死,再被狱长一顿胖揍,我一直徘徊在死亡边缘,现在就连我寻找许久的李醒也对我动手,我踏马是招谁惹谁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久的时间都在袖手旁观,不然我哥怎么会舍命施展五雷咒!” 我不由得一阵来气,我撑起身,道, “我他妈咋知道什么五雷咒六雷咒的,我甚至不知道恶鬼就是封印本身,我当时听叶凡说的行事,怎料到他最后会做出这种选择?” 李醒不再言语,他抱着脑袋,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叶凡的死对他来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空洞而寒冷。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一阵嘈杂声,灯管发出咣咣的声音顿时照亮了整片走廊,我和李醒俱是一惊,他赶忙擦干眼泪,跑到范剑床边,将床单盖在范剑身上遮掩住了绷带。 随后李醒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冲我轻声道, “他们来了,你忍着点吧。” 李醒说罢,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向我踹来一脚。 我当时内心里把所有人骂了个遍,包括范剑,我自打进入B区,特么的究竟挨了多少的打?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醒下手并不重,每一脚都避开了要害,尽管如此,我旧伤尚在,浑身上下仿佛被刀扎了无数个孔,疼得我痛不欲生。 我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朦胧中看见无数双脚从牢门外的走廊经过,他们大部分穿着拖鞋,似乎是囚犯们的,紧接着只看见几双黑乎乎的皮靴,驻足在了牢门前。 “李醒,这小子死了没?” 狱长冷冷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李醒淡淡地回了句, “还吊着一口气。” “嗯,别轻易让他死了。” 狱长说罢,只听见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似乎走了,紧接着一阵咣当当的噪音响起,李醒也离开了牢房。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努力将意识拉回大脑,然而,浑身的疼痛如潮水一般翻涌不断,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两天,我在监狱里受的折磨,便是他们口中的“赎罪”。 想到这,我不禁骂道, “狗日的李醒,狗日的范剑,还有坂田龙一和煞笔狱长,都他妈吔屎去吧。” 我强提一口气,倚靠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我转头往牢门外看了一眼,只见对面的囚犯纷纷趴在铁栏杆上,向我投来戏谑的目光。 此时的瘦弱男正捏着兰花指,轻轻拨弄着他的络腮胡,见我看他,他满脸媚态地冲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得我直犯恶心。 我愤愤地别过身,心想,等老子伤好了,一定把这死娘炮的胳膊卸下来。 我来到牢房的角落处,掏出李醒给我的药瓶,脱下衣服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遍布淤青,我一时间竟对自己的身体感到陌生。 我强忍着剧痛,倒了一些药粉在掌心,随后轻轻敷在伤口上,又留下半瓶药粉,将其塞在了马桶水箱背后,与墙壁的夹缝间。 做完这一切后,身上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点,我长舒一口气,虽然我在监狱里得受不少折磨,但好在李醒是这里的狱警,他会暗中帮我,若没有他,恐怕我在这一天也撑不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见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熄灯了”,紧接着,牢房连同外面的一切全都陷入了黑暗,只有斑驳的月光穿过铁窗洒在了地面上,显得十分清冷。 我顿感无助,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一辈子待在这吗?不行,我不能听天由命,我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压下心头的情绪,我缓缓来到范剑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好在范剑呼吸比较平稳,已无大碍,随后我便艰难的爬到上铺,躺在坚硬的床板上闭上了双眼。 我进入监狱后,身上的物件都不见了踪影,包括我最重要的五帝钱,至于其他东西,我都装在行囊里,我在饭馆里的时候,曾让范剑帮我带走行李,我当时嘱咐他在坟墓那儿集合,也不知范剑那家伙把行李搞哪去了。 我胡思乱想着,困意袭来,我便沉沉睡去。 ...... 不知睡了多久,平静的监狱里响起一串“咣咣咣”的噪音,这噪音由远及近,像是将铁棍敲打在铁栅栏门上发出的声, “起床了!全都给我站门口来!” 一阵粗犷的嗓音从我们牢房外响起,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只见狱警已去了我们隔壁的牢房, 咣咣咣... “全特么给我站出来开会!” 我意识到我们得站出牢门外,倘若让别人看到范剑缠着的绷带那还了得?我赶忙下床,将范剑的绷带拆了下来,只见范剑的伤口已经愈合,弹孔周围曾涂过碘伏。 我收起绷带连同曾包扎过的破布,一同塞进了范剑的内裤里,又将衣服帮他套上,一番折腾下来,范剑也悠悠转醒,他看着我一脸茫然地道, “你干嘛?” 我看着范剑无辜的眼神,低声道, “少特么废话,别让别人看到你的枪伤,要是让狱长知道有人帮你包扎过,我们就有麻烦了。” 范剑看了看自己的枪伤,嗯了一声,他利索地套上衣服,当转头往周围看去时,范剑的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一般,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范剑,我心里明白,他再次回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因此,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范剑的安全。 我转头看去,只见对面牢房的囚犯纷纷打开了自己的牢门,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时,粗犷的嗓音再次响起, “全特么给我滚出来!我数五个数,五,四......” 第八十七章 大搜查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没有回答范剑,我心里明白,他再次回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因此,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范剑的安全。 我转头看去,只见对面牢房的囚犯纷纷打开了自己的牢门,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时,粗犷的嗓音再次响起, “全特么给我滚出来!我数五个数,五,四......” 我心里一阵纳闷,也不知大清早的要特么干啥,难道说囚犯日子就是这样的么?我迅速收拾一番,打开牢门后,和范剑并排站到了门口。 我简单打量了一番周围,这座监狱中央是一条约二十米长的笔直走廊,走廊两端的尽头都是一扇紧锁的铁门,锈迹斑斑,包括挂在走廊顶上的大铁匾,无一例外都被锈成了赤色。 走廊两侧排列着一间间牢房,每间牢门外站有两个囚犯,他们个个睡眼惺忪,模样脏乱,蓬乱的头发打着结,跟杂草似的,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走廊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这座监狱里的囚犯并不需要穿囚服、戴镣铐。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范剑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凑来悄声道, “我曾在这被关了两个月,侥幸逃出来的,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认出,要是让狱长知道我是逃犯,我当场就得死。” 我对照着范剑的话琢磨了一番,我第一次遇见范剑是在幻阵里,他那时越狱没多久,从那之后到现在撑死也就过去一个月,再说了,监狱里有犯人逃出去可不是小事,这怎么可能会没人认得范剑?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道, “卧槽,这该咋办?怎么可能会没人认不出你这逃犯?” 范剑摇了摇头,低声道, “这里很多人都是男同,要么是娘炮,我平常都离他们远远的,连和我同住一间牢房的人也死了,所以这里除了狱长和超哥外,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 我一听见“超哥”这个人,心脏就不由得颤了颤,又是“超哥”又是“龙哥”“琛哥”的,我一听到“某哥”就头大。我看了眼范剑,道, “超哥特么的又是谁啊?” “就是站你十点钟方向的那个人,他叫王旭超,瘦瘦矮矮的,长络腮胡的那个,你可千万别惹他,他是这层监狱的老大,不对,应该是狱长第一,超哥第二。” 范剑说道。 我下意识的往十点钟方向看去,只见瘦弱男正面色不善地看着我,他便是王旭超,随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范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一脸坏笑。 见此一幕,我心一沉,坏了!他一定看出来范剑是逃犯了,狱长之所以没看出来,八成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没心思搭理范剑,倘若王旭超跟狱长告状,范剑难逃一死,我忽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范剑见我一脸凝重,安慰道, “没事,超哥是有点变态,但他性格还不错,他小弟都很尊敬他,你别惹他就行了,到时候我们给他点好处,让他别去和狱长告状就行,狱长每天事务繁忙,不一定能认出我,毕竟监狱里突然消失的人不止我一个。” 听完范剑的话,我不由得一阵发懵,“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难道经常有人越狱?暂且不提这个,我刚入狱时和王旭超对骂过一阵,八成已结下了梁子,让我向一个丑娘炮服软是不可能的。 我堂堂七尺男儿绝不会拜倒在一个娘炮脚下,我会有我自己的方法保护范剑,想到这里,我向范剑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低声道, “这里有一个狱警是我朋友,也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李醒,总之你不用慌,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铁门“哐”的一声打开,狱长站在门口,身穿警服,腰上别着警棍,目光不断扫视着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囚犯纷纷将头垂下,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监狱里的气氛顿时沉重下来,狱长这才满意的摆摆手,转头对一旁的狱警说了些什么,随后只见李醒和另一名狱警站了出来。 他们俩抽出警棍,走到最角落的一间牢门处,两名狱警各自搜了搜站在门口的两位囚犯的身子,见什么也没搜到,二人对视一眼,一同钻进了牢房中,似乎在搜查什么东西。 我瞥了眼范剑,他神情十分不自然,我悄声道, "你怎么了?你知道他们在干啥不?” 范剑微微点头,细声道, “应该在搜查违禁品,要是被发现私藏了什么违规物品,是要被打断手脚的。” 听到这话,我也有些不自然,我特么把李醒给的药藏在了马桶水箱后面,说实话位置不算隐蔽,屁大点的牢房只有马桶能藏东西,要说狱警发现不了是不可能的。 这要是被发现,不但我和范剑会有麻烦,李醒也会被我连累,然而此时的我压根回不了牢房,狱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我众目睽睽之下钻进牢房指定行不通。 正当我这么想时,两名狱警从牢房钻了出来,他们又来到对面的一间牢房,和之前一样开始搜起身来,看这架势要把所有牢房查个遍。 就在这时,狱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十分破旧的喇叭,向众人喊话道, “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而是按谢伊教的圣意,你们将通过劳动获得救赎的机会,然而,总有几个执迷不悟的蠢货,亵渎谢伊教的规定,私藏违规物品,犯上作乱,目无王法!” 狱长顿了顿,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喊话道, “昨天晚上,医务室的酒精、云南白药、还有绷带不见了,一定是有人趁劳改时潜入了进去,将东西拿走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要不然,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也是十分不自然,我没料到李醒做事竟会败露,tmd真不靠谱,李醒在我这儿留下了三样东西,绷带和药粉我是藏了,酒精他妈的哪来的? 李醒走后我压根就没看到啊,一定是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范剑床底下去了!我心中焦急万分,又束手无策,这可怎么办! 我强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好在其中一名搜查的狱警是李醒,如今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不知为啥,我总觉得李醒也不靠谱啊!哪有人为了解开封印,在这当起狱警的? 我转头往狱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两名狱警离我们只剩下三座牢房,他们很快便会查到我们头上。 就在这时,搜囚犯身子的李醒忽然“嗯?”了一声,那名囚犯顿时哆嗦了一下身子,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慌,李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伸进他的裤兜里摸索了一番。另一名狱警见状,持着警棍在一旁看守牢房的另一个犯人。 当李醒的手从囚犯的裤兜抽出来后,手中赫然多出一把漆黑的刀片,我定睛一看,这是一把被折断的美工刀刀片,刀片已经生锈。 “好啊,敢私藏危险物品,你知道后果吧?” 李醒皮笑肉不笑地道,眼中寒意凌然。 那名囚犯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他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李醒二话不说,将警棍狠狠捅在了囚犯肚子上,只听见一声闷哼,那名囚犯应声倒地,身子弓了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同一间牢房的另一名囚犯见状,下意识地想逃离,然而他腿还未迈出第二步,只听见一声枪响,那名囚犯身子一僵,顿时栽倒下来。 我循声看去,狱长握着一把五四式手枪,淡定地吹了吹缭绕在枪口上的烟雾,沉声道, “继续。” 话语落定,另外两名狱警从狱长身后站出,一前一后抬走了被枪毙的尸体,而李醒也将警棍高高扬起,狠狠落在了蜷缩在地的囚犯腿上。 我只感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只听见那名囚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还有一声“咔嚓”的骨折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将囚犯处理完毕后,李醒和那名狱警再次搜查起了下一间牢房,其他囚犯都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见怪不怪,我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恶寒,这他妈马上就轮到我们了,这可咋整? 很快,两名狱警搜查完接下来的两间牢房后,来到了我们面前。 李醒身旁的狱警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副不屑的神情,正当他上前搜我身时,李醒一把将其拉住,道, “这新来的小子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来搜他的身。” 那名狱警看了李醒一眼,也没说什么,随后他来到范剑面前,将双手搭在了范剑肩上,范剑也十分配合地将双手抬了起来。 我心里一阵郁闷,有苦说不出,tmd李醒指定认为我把东西藏在了自己身上,我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偏把绷带塞在了范剑内裤里,这下好了,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李醒在我身上一顿摸索,我冲他暗暗使眼色,然而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抬头看我一眼,我心中更加郁闷,就在这时,耳边响起那名狱警的说话声, “这是什么东西?” 我转头看去,只见那名狱警将手放在范剑裆部,轻轻按了按,又捏了捏,随后眉头一皱,转头和李醒对视了一眼。 见此一幕,我心中顿时涌来一股恐慌,这下完了,事情败露了,我和范剑都没有好下场!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我和范剑被打断手脚的景象。 第八十八章 全场最佳—李醒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转头看去,只见那名狱警将手放在范剑裆部,轻轻按了按,又捏了捏,随后眉头一皱,转头和李醒对视了一眼。 见此一幕,我心中顿时涌来一股恐慌,这下完了,事情败露了,我和范剑都没有好下场!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我和范剑被打断手脚的景象。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范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惊慌,只见他一脸享受地哆嗦了两下身子,喉咙里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轻哼,他扭扭捏捏地细声道, “怎么啦兵哥哥,你对俺的长枪感兴趣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粗鲁啦~” 此言一出,那名狱警脸色一绿,一脚向范剑踹去,范剑发出一声哎哟的怪叫,身子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滚去,咚地一声头竟撞在了铁门上。 范剑捂着脑袋,神色凄苦地躺在地上,只见狱警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手,骂道, “滚你吗的,阴阳人。” 这场面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料不到范剑竟会飙演技,紧要关头还真被他给糊弄过去了,然而,我心中的巨石始终未落下,我们牢房里正藏着狱警想找的东西,如今我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李醒身上。 “我先进去看看。” 李醒淡定自如地和一旁的狱警说了声,随后他看了我一眼,径直走进了牢房。另一名狱警见状,面色不善地瞥了范剑一眼,快步跟进了牢房。 我心中愈加紧张,所有的囚犯包括狱长在内,目光纷纷向我们靠拢,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我们牢房内的景象。 只见李醒正蹲在范剑床边,左右打量着床底,紧接着他浑身一震,转头向我投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我心道完了,还真被我猜对了,酒精果真在床底,这下可怎么办!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从我心中泛起,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不断,然而我束手无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自打李醒看到床底的酒精,他僵硬地保持着蹲姿,整个人十分不自然。就在这时,刚进入牢房的狱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对李醒问道, “怎么了?你看到啥了?” 李醒微微一愣神,他强装淡定道, “啥也没有,咱赶紧搜吧,这儿太臭了。” 那名狱警闻言,来到李醒身边翻了翻范剑的床单,见啥也没用,他又转过头狐疑地看了看我,最终没说什么。李醒见状,似乎也担心事情败露,便开口道, “哎呀快点吧,臭死了,我搜这两张床铺,你去看看马桶那儿,咱动作不利索点又要被狱长训了。” 听李醒这么一说,那名狱警点了点头,一副言之有理的表情,他转过身搜查起了别处。 我意识到狱警被李醒支开,心中一喜,然而,当我听李醒说到后面,心脏又是猛地一收缩,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名狱警看了眼立在墙角的木桌后,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马桶上,他蹲到马桶旁边,打量了一番马桶底下的缝隙后,见啥也没有,他又起身揭开了马桶的水箱盖。 我十分焦急地看着李醒,指望着他收拾这烂摊子,此时的李醒正站在床边翻动着我的床单,摆出一副认真搜查的样子,然而他的目光却不断在牢房里转动。 当李醒见我正冲他使眼色,他微微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当我转头向那名狱警看去时,他已合上了马桶的水箱盖,只剩下一道水箱与墙面的缝隙尚未检查,还未等李醒阻止,只见那名狱警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探进了大拇指粗的缝隙里。 我绝望地看着那名狱警,心中的恐惧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瓶药粉绝对是藏不住了,我心里明白,这和藏危险物品性质不同,我和范剑的下场不仅仅是打断手脚这么简单。 那名狱警将手指探在缝隙里,左右横摸,紧接着他动作一停,冷笑着向我转来目光,眼中尽是轻蔑, “哼,让我看看你藏了什么东西。” 话语落定,我和李醒都被吓得够呛,只见那名狱警将两指分开,试图夹出缝隙里的物体,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玻璃瓶表面未贴有标签,加之牢房环境潮湿,此时的玻璃瓶光滑无比,任由他夹了几次都无法将其取出。 最重要的是,我藏得位置虽然明显,但视线是无法看见缝隙里物体的,因为我恰好将药瓶卡在了水箱最中央,除非将整个马桶破坏,否则狱警就算摸到了,也不知道是何物的,他只知道是个冰凉光滑的东西。 狱警夹了几次无果后,他搓了个牙花,似乎有些烦躁,李醒见状,赶忙上前问道, “你找着啥了?” “这里藏了东西,不知道是啥,我夹不出来,你试试。” 李醒闻言,用古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他将两根手指探进缝隙摸了摸,随后他对那名狱警道, “这明显是水管啊,滑滑硬硬的,你是不是光想着立功,连水管也分不清了?” 那名狱警摇了摇头,一脸坚定道, “不可能,这应该是玻璃制品,我去找根棍子把那东西抠出来看看。” 听见这话,我和李醒俱是一惊,我们都没想到那名狱警竟如此执着,范剑见此场面,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微张着嘴,满脸惊愕。 那名狱警说罢,将警棍收起,正当他起身想去寻棍子之时,牢门外响起一道粗犷的嗓音, “全特么给我停下,龙一大人来巡视了,按A级响应计划赶紧给我去准备!谁要是敢怠慢,害我狱长的位置不保,我特么抽死谁!” 我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见狱长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牢门外,他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们,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焦急的语气颤动着。此时的狱长身旁,除了两个原先就在的狱警外,还多了个皮肤黝黑的男子。 这名男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面容坚毅,身材高大,身穿一件洗到褪色的警服,左肩绑着绣有“X”十字架的白绸缎,似乎是监狱外的哨兵。 那名狱警正想去寻棍子,见狱长堵在门口,他正想开口道些什么,却被狱长无情打断, “你们俩愣着干什么,黄强你去把仓库里的红地毯抗出来铺到门口,然后去隔壁的厂子里借点鞭炮过来,龙一大人半个时辰后就到了,李醒你留下看管这一层的犯人,谁敢作乱直接打死。” 狱长说罢,将手中的枪抛给李醒,黄强怔怔地看着狱长,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试探性问道, “狱长,我得找个棍子...” “找你妈啊,你在这干了这么多年连事情大小都分不清吗?你想挨棍子是不?” 狱长骂道,黄强被吓了个激灵,他不敢再言语,快步走出了牢房。李醒见状,也不敢再愣着,他推开手枪的保险,将我们锁进牢房后,他又来到走廊中央陆续将其他犯人们关回牢房。 我心中一喜,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好在狱长阻止的及时,药瓶未被发现,否则我和范剑小命难保。 李醒和黄强二人离去后,狱长的脸色阴沉至极,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他转身指了指最近的两个随从,吩咐道, “你们两个火速去老地方把上次那支乐队请来,二十分钟后我要在办公室里看到你们,否则你这颗脑袋就被想要了,听明白了吗?” “是!” 两名随从毕恭毕敬道,随后快步离去。 狱长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监狱里的囚犯,当目光落到我身上时,他那双小眼睛里亮起一道寒意十足的异芒,他冷笑道, “小子,我是不会让你舒服的。” 我没有理会狱长,这个时候和他搭话纯粹是找死,我明白,狱长不会轻易放过我,虽然我手无寸铁,但我绝不会任由他侮辱。 狱长不屑的笑了笑,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似的,他不再搭理我,别过身对剩下的随从道, “其他人跟我走。” 话语落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狱长待着几名随从走出了走廊尽头的铁门,这层监狱顿时只剩李醒一人看守囚犯。 我长吁一口气,见对面牢房的囚犯注意力都在李醒身上,我赶忙来到马桶旁,将手指伸进缝隙中,想将药瓶夹出。 我十分焦急,生怕那名叫黄强的狱警卷土重来,他如此执着,又急切地想立功,让他知道我藏了东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我必须尽快重新藏匿药瓶,然而,此时的玻璃瓶十分光滑,又牢牢卡在里头,我夹了几次将其夹出,或许只能将其打碎。 然而,牢房里头根本没什么工具能办到,我又不可能徒手捏碎玻璃瓶,没有根细长的木棍,我对这玻璃瓶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我万分焦急时,范剑也凑上来伸手探了探,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这冰凉的玻璃瓶时,范剑身子哆嗦了下,他低声道, “卧槽,你藏了什么东西啊?” 我转头往牢门外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我们,我轻声解释道, “药粉,用小玻璃瓶装的,刚才差点被发现了,现在这东西被卡着拿不出来,你有没有办法把它打碎?” 范剑没有说话,他两指伸进缝隙中夹了夹,结果依旧取不出来,随即他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徒手夹出来?太滑了。” 听见范剑这话,我灵光一现,道, “你先吐点唾沫到手上,把它涂到玻璃瓶上,这样摩擦力就小了,然后你再把你内裤里的布条拿出来,把布条缠手指上夹试试。” 范剑闻言,似乎也觉得我的方法可行,他略作犹豫,最后还是乖乖按我的方法来做,一番操作下来,虽然有点恶心,好在药瓶是取出来了。 我从范剑手中拿来药瓶简单擦了擦,将其塞进兜里,然而,当我手刚插进裤兜时,只感觉我的中指指尖忽地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 第八十九章 九姜监狱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从范剑手中拿来药瓶简单擦了擦,将其塞进兜里,然而,当我手刚插进裤兜时,只感觉我的中指指尖忽地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 我不由得嘶了一口气,只见我中指指尖不知怎的竟被戳出个芝麻大的血洞,我有些疑惑,想了想,再次将手小心翼翼地伸进裤兜里,这才发现,我的裤兜不知何时竟多了把尖锐的刀片! 我将刀片取出打量了一番,这正是那位被打断腿的囚犯私藏的美工刀刀片,刀片约五公分长,锈迹斑斑,一定是李醒搜我身时故意将刀片塞进了我口袋! 范剑见状,不由得被吓得倒退两步,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我是故意要私藏这些违规物品似的。 我没有向他解释,范剑看到这里差不多也明白了,昨晚为他包扎的,带给我们药物的,包括塞给我刀片的,都是李醒,他正是我朋友。 “我差不多明白了,刚刚真险啊,现在我们的牢房已经被黄强盯上了,再藏东西就是找死。” 范剑道。 我心不禁一沉,范剑的话有道理在,屁大点的牢房根本藏不住东西,黄强在这干了也不少日子,不像是吃干饭的,藏匿什么物品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我道, “那怎么办?床底下还有瓶酒精呢,除了马桶我也不知道能藏哪,要不叫李醒想办法把东西带回去?” 我说着看了眼李醒,此时的他正站在远处,隔着牢房与一名身材矮小的囚犯交谈,压根没往我们这儿的方向看。 “不太好,我们把东西藏外边吧。” 范剑的话音响起,我转回头,只见范剑悄悄从床底捡回了酒精瓶,将酒精一股脑倒进马桶中,又用手捏扁了酒精的塑料瓶,将其藏在了内裤中。 我也没说什么,毕竟酒精这东西不好藏,风险太大不如丢了了事,然而,范剑说藏外边,可我们如何出的去监狱?我问道, “我们被关在监狱里,怎么把东西藏外面?” 范剑瞥了我一眼,道, “我们被关的地方叫九姜监狱,整个九冥镇只有南岙村C区这一座监狱,所有的囚犯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间可以去监狱里开设的超市采购东西,十一点到下午一点可以去特定场地自由活动。” 听见这话,我一惊,监狱里居然还有自由活动的时间?这日子过得比我想象中舒服了吧?我道, “那其他时间呢,监狱里难道每天啥事不干吗?” 范剑摇摇头,后来我听范剑说,所有囚犯在下午一点过后就得下矿洞挖矿,每天劳动八小时,与其他监狱里的囚犯工作大有不同。 这座监狱以前是采石场,后因倒闭才改造成监狱,据说采石场倒闭是因发生过一场事故。 在我的追问下,范剑便将这事说了起来。 在九十年代的一个夏天,几名工人在采石场中作业,当时有装载机驾驶员、挖掘机驾驶员以及工人,共八人。当地持续的阴雨,矿场发生了泥石流,但好在无人受伤,只是采石场中心的低陷处冲刷下许多淤泥。 为了后续作业的顺利进行,领导便决定派这八人提前清理淤泥。他们的效率很快,当他们清理到采石场中心的时候,发现这儿的淤泥深度足足有七八米,挖掘机不好作业,只能人工清理。 采石场老板得知后,急得团团转,吩咐那些工人只要在两天内完成,老板便同意将拖欠多年的工资一次性发放。 工人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然而,他们只有八个人,靠八把铲子在二三十平大的地方挖出七八米的深坑谈何容易? 最后八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玩命地挖,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竟真将这些淤泥清理完毕,甚至还多往下挖了半米,正当他们收工离去时,其中一个眼尖的工人便发现他们挖开的淤泥下面有块方正的石板,十分不显眼。 这块石板光泽暗淡,隐隐透着玉质的色泽,那名眼尖的工人把其他工人叫住,纷纷围着石板研究了起来,其中一个有眼光的工人一眼便看出这是块玉石,在场的其他几个工人得知后当场就愣住了。 在利欲的驱使下,他们八人商讨了一番,一名工人提出先将玉石掩藏起来,然后再找机会拍卖,最后将钱平分。 八名工人一拍即合,随后他们便搬开玉石,然而,他们惊奇地发现,玉石下方赫然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十分平整,表面没有任何突起,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工人们发现这条通道顿时便明白过来,采石场下方指定有座墓穴,玉石底下的定是墓道。 这座采石场呈漏斗状,墓道恰好在最中央的低陷处,因此墓道就在他们脚下,八名工人都犯了难,倘若将此事报告政府,他们掩藏玉石的事又怎么藏住?倘若坐视不管,第二天领导发现此处自己又会被沾上嫌疑,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们几人犹豫不决时,由于这里曾发生过泥石流的缘故,采石场高处的边坡好巧不巧在这时发生了坍塌。大块大块的石头从头顶上滚落,八个工人还来不及逃跑便被活活砸死,连同墓道也被砸得坍塌。 出事后,采石场老板及时报了警,并组织了人力对出事地点进行了清理,然而,经过清理,警方除了找到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外,有一具尸体不知所踪,那人名叫赵启民,奇怪的是,连玉石也不见了下落。 事情传开后,大家众说纷纭,有的人说那名赵启民抱着玉石钻进了墓穴里,有的人说赵启民早在事故发生前就抱着玉石逃离了,甚至还有人说赵启民被外星人救走的...... 采石场老板则一口咬定赵启民只是失踪,加之事发时无其他目击之人,因此这件事便不了了之,老板最后只赔偿了七条人命,采石场也因此歇业了一阵。 在歇业的时间里,因发现古墓,考古专家倒引来了不少,他们搭帐篷、挖坑道,忙前忙后,经过两天艰难的挖掘,这些专家的热情渐渐褪去,没一个想继续留在这儿,原因很简单,他们期间遭遇了不少阻挠,且都令人毛骨悚然。 每当他们进行挖掘时,天气不是下雨就是刮大风,毫无征兆,挖掘进度也明显放缓。考古专家们打算因此停工一天,第二天天气又会晴空万里,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天气预报在这儿完全不准确。 最艰难的是,当他们进坑道作业时,不是挖不下去就是铁锹磨坏了,稍不留神还有可能被绊倒。 他们手中的专业仪器也会频繁失灵,甚至连军工级的对讲机都会发生故障,有时忘记关了,半夜经常传出陌生男人的说话声,有时在哭,有时在求救,当回话后,对讲机又诡异的不再出声。 专家心里都明白,大半夜的在采石场里对讲机怎可能会串台?而且这也不像恶作剧,听嗓音的年龄倒是和在采石场中被砸死的人相仿,身为的专家的他们当然不会承认鬼神之事,结果他们一个个都被吓得夜不能寐。 最后专家们商讨了一番,他们编了个理由汇报给领导,领导经过一番权衡,认为此次考古很有可能挖出价值连城的文物,考虑到各种因素后,他们最终决定结束这次挖掘,将现场保护了起来。 专家们撤走后,因发现了古墓的缘故,采石场难以继续运营,因此采石场最后被迫关闭,直到进入第四维度前都没有重新开业。 赵启民的失踪之谜也没人再提及,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个人似的,就这么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是生是死,至今仍下落不明。 进入第四维度后,查斯特便派人将采石场改造成了监狱,用于关押反对谢伊教的所有人,至于为何让囚犯在这挖矿,我本以为查斯特也觊觎古墓里的陪葬品,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据范剑解释,查斯特之所以让囚犯挖矿,只是单纯地想得到矿产,尤其是煤、铁矿,然后由专人冶炼,用于发电等用途,只不过人工的效率没有现代这么高效。 我和范剑说话间的功夫,那位名叫黄强的狱警便抗着红地毯将监狱里的走廊铺了长长一道,李醒则认真检查着平整的地毯,确保没有任何瑕疵。 很快,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一位穿着整洁西装的男子,他双手背在身后,腰上别着一把充满神秘气息的武士刀,目光不断扫视着两边的牢房,此人正是坂田龙一。 在龙一身后,是满脸严肃的狱长,每当狱长看向龙一时,他的姿态和眼神都流露出满满的严谨和敬畏。 下一刻,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只见走廊里忽然出现了一支乐队,他们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里面白衬衫又皱又黄,跟垃圾堆里捡来似的,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演奏。 乐队成员们有拿口琴和长笛的,有手握小提琴和竖琴的,他们高昂的演奏着,身姿灵活的穿梭在走廊里,仿佛杂耍团的走秀,壮观的场面里总带着一丝滑稽。 我和范剑见此一幕,纷纷傻眼,范剑凑来悄声道,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没有搭理范剑,静静观察着龙一的举动。 只见龙一微微皱眉,仿佛没心思欣赏乐队的演奏,他略显烦躁地对乐队的成员做了个“离开”的手势,随后他一脚踩上红地毯,缓缓向走廊的另一头走来。 我细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每当龙一经过一处牢房,囚犯们总会挺直腰板,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尊敬,仿佛龙一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似的。 我又将目光转移到李醒身上,只见李醒也低垂着头站在红地毯的边缘,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仿佛也深深畏惧着龙一。 我不禁有些纳闷,李醒真的是为了解开封印才来C区的么?然而,我很快便改变了想法。 当我蹲下身细细看李醒之时,这才发现,李醒的神色十分古怪,他不断偷瞄着龙一,眼中闪烁着杀意。 第九十章 超市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不禁有些纳闷,李醒真的是为了解开封印才来C区的么?然而,我很快便改变了想法。 当我蹲下身细细看李醒之时,这才发现,李醒的神色十分古怪,他不断偷瞄着龙一,眼中闪烁着杀意。 见此一幕,我便知晓李醒并不是单纯想当狱警,一定有隐情,既然他来C区是为了解开封印,为何要杀坂田龙一,难道要和整个谢伊教作对?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很快龙一便经过了我们的牢房,他甚至没有看我们一眼,而是径直走进了走廊另一端的铁门,狱长带着几名随从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很快监狱里又剩下李醒一人看守。 我松出一口气,坐回床上,范剑看见龙一后,硬是吓得一句话不敢说,我想起我们最后是被龙一派人关进监狱的,在那之前我还有许多事没问范剑,我便开门见山道, “范剑,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你还记得我杀死红毛前的事吧?” 范剑闻言,脸色凝重下来, “嗯,怎么了?” “我杀死红毛前,那个矮胖混混还躺在地上,我们把阿梅支开后,不知过了多久矮胖混混趁机跑路了,所以我觉得阿梅极有可能被他抓走了,但矛盾的是,为啥当时矮胖男不把阿梅带来要挟我们?” 范剑听见这话,脸色愈加难看,他沉声道, “说实话,我当初也和你一样是这么想的,阿梅的性格我最了解,她那晚八成生我的气自己回家了, 但保守起见,我把行李藏到汇合地点后,我还是折返回来看看阿梅是不是在饭店附近,结果我压根找不到她,反而发现你被围了起来,我也没想这么多,没了后顾之忧我就来救你了。” 范剑说罢,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似乎想翻根烟抽,然而此时的我们什么也没有。 我心里也捉摸不定,听范剑的意思,阿梅是生气了才回的家,然而,当时我们被几个混混围住,我和范剑干脆利索地救了场,阿梅好端端的为何要生气?我不解道, “虽然阿梅被抓走的可能性不大,但我思来想去,你说阿梅因生了气才回家,是不是有些勉强?” 范剑摇摇头,脸色十分古怪,他道, “只有回家的可能性最大,女人嘛,不是你我这种直男能懂的,阿梅虽然是成年人,但她在我面前非常幼稚,性格和十岁小孩差不多,虽然我们过得很甜蜜,但是,她生气的理由往往是我想不到的。” 范剑说得确实有道理,我也没再说什么,心中暗暗祈祷阿梅安然无恙。 我们谁都想到,我们竟因杀死几个小混混进了监狱,事情发生的太快,如做梦一般,范剑中弹的场面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心中不禁有些难受,问道, “你的枪伤怎么样了?当时中弹疼不疼?” 范剑笑了笑,轻声道, “没事儿,一开始其实不疼,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后面才疼起来的,怎么,你也想试试中弹的感觉?” 我一个激灵,骂道, “滚一边去,对了,我看到你胸口还有个枪伤,那一枪是怎么来的?” 听见这话,范剑眉头一皱,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作答。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洪亮的嗓音。 “这里是赎罪的圣地,不允许外人探监以及送食物,所有人限一个小时之内,有序去西边的生活超市进行采购,九点之前必须回到各自牢房,否则后果自负!” 只见一名狱警手提破旧喇叭,循环播放着在走廊的红地毯上经过,随后走进左侧尽头的铁门,似乎去往了另一层监狱。 其他犯人闻声,纷纷趴到牢门上,很快走廊里又出现了几名手持钢枪的陌生狱警,他们解锁了我们对面的一排牢房,犯人们成群结队地来到走廊里,在狱警的看守下,有序地走出了走廊右侧尽头的铁门。 我看了看那名狱警,他站在原地,并未解锁我们这一排的牢房,看样子去超市采购食物是分两批去的。 我看了眼范剑,问道, “我们初来乍到的,身上也没钱啊,他们的钱又是哪来的?我们难道接下来只能饿肚子?” 范剑叹了口气,解释道, “他们每天下矿劳动,出矿洞时会有专人记账,每人一天工资是六十,我们没下过矿洞当然没钱了,饿一天肚子吧,我们这次出去主要是藏药粉和绷带,别的都不重要。” 听见范剑这话,我不禁一阵来气,我们起码有两天未曾进食,我自己饿一天没什么大不了,范剑身子虚弱,再饿一天怎可能受得了?更别说今天还得进行高强度的劳动。 我暗暗下定决心,心中已有了办法,我沉声道, “你放心吧,我有办法,不会让你饿着的。” 范剑有些惊讶,他询问了我一番,我都没搭理他,而是静静等着狱警帮我们开门,很快,囚犯们陆续回到对面的牢房里,狱警清点了一番,确认人数到齐后,便来到我们这排一一解锁了牢门。 我向范剑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东西藏好,很快我们便挤到了走廊中央。 我细细打量起走廊里的景象,在走廊两侧,整齐排列着十五间阴暗的牢房,这一层关了约有六十名囚犯, 在走廊顶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镶嵌的玻璃因年代久远,脏兮兮的,微弱的阳光通过天窗照射进来,依旧驱散不了监狱内部的阴暗。 和我们关在同一排的囚犯,年纪大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他们的脸庞多是瘦削的,皮肤煞白无光泽,涣散的瞳孔中隐隐透着迷茫和无助,模样和死人无异。 不仅如此,他们脏得简直不堪入目,头发如鸟窝一般蓬乱,披着的破烂衣服散发出浓重的酸臭味,就连穿的拖鞋都被磨得破破烂烂,换句话说,流浪汉的衣着都比他们体面许多。 我赶忙转过目光,拉着范剑便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我们脚下的走廊两端尽头各有一扇铁门,我们去的是西边,东边的那扇已被锁死,那是龙一曾去的地方,说不准是监狱的出口。 我和范剑跟着走在前面的囚犯,走出铁门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在我们面前,是一片方正的空地,约篮球场大小,另一头连接着一条石子路,空地左右两侧均被围上三米高的铁栏杆,铁栏杆外,东西两面各设有一座哨塔,手持钢枪的哨兵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囚犯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跟着其他囚犯来到这片空地,只见空地中央放置着一块冰柜大小的石墩,地上满是大小不一的碎石,走起来十分硌脚。 我看了看其他囚犯,只见他们纷纷去往空地对面的石子路,似乎超市就在那里。我摸了摸藏在裤兜里的刀片,对范剑悄声道, “我们分头行动,你对这里熟,找个地方把药瓶和绷带藏起来,我去超市弄点吃的。” 范剑不安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我也没有多说,简单提醒他小心行事后,我便挤过几个囚犯,与他们一同走进了这条石子路里。 这条石子路约三米宽,左右两边都是三米高的围墙,上面缠绕着许多铁丝网,我沿着石子路走了五十多米,只见前方十几米外有一座简易的木板房。 木板房外侧用铁栅栏围了一圈,门口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许多囚犯进入里面后,待他们出来时,手中都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显而易见,这座简易的木板房便是超市。 我走上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沿着木板房转了一圈,这里的铁栅栏动不动三米高,加之有哨兵把守,囚犯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我打消逃跑的念头,再次来到木板房门口,只见门口的篮筐里摆放着许多牙刷、纸巾这类生活用品,在木板房最外侧的货架上,摆满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之类的食物。 往里看去,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站在门口的柜台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似乎是这家超市的老板。 每当有囚犯结账时,男子总会拿起一本发黄的记账簿,对照着结账之人的样貌,不断写下什么,随后再用食指沾一口唾沫,十分熟练地翻到下一页。 我叹了口气,心想道,虽然我身无分文,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劳动,我必须想办法弄点吃的,说实话,我不想为此拜托李醒,我担心又会像上次那样事情败露。 我迟疑了两秒,抬腿进了超市。 我在超市里转了一圈,超市里的装修十分简陋,地面上满是灰尘,一个个空罐子和纸箱散落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仅有的三排货架基本上已被其他囚犯买空,只剩下两瓶倒在货架上的矿泉水和一些被压得包装漏气的饼干。尽管如此,囚犯们依旧是络绎不绝,仿佛来这不是买东西的,倒像是来凑热闹的。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串说话声, “哎?你看这新来的小子,没钱还来超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他不会以为会有人施舍他吧?” “就是,看他那穷酸样,没准儿是偷了东西才被抓到了这儿。” 我循声看去,只见两名囚犯正牵着手,满脸戏谑地看着我,他们一高一矮,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似乎在监狱里待了很久。 见我看他们,其中那位留着平头的矮囚犯还对我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另一位高瘦的囚犯留着一头长发,口中不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我握紧双拳,心中怒火中烧,如果这里不是监狱,我一定会收拾这俩男同,但此时的我只能隐忍,我一旦在大庭广众下犯事,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没有搭理他们,我拿起货架上的饼干来到了柜台处。 排在我前面的三个囚犯很快别记下了账,轮到我时,站在柜台里侧的中年男子明显的愣了愣。我开口道, “老板,我新来的,能赊账不?”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确认我是新来的后,他放下记账簿,语调生硬的道, “把你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第九十一章 我给你看个宝贝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排在我前面的三个囚犯很快分别记下了账,轮到我时,站在柜台里侧的中年男子明显地愣了愣。我开口道, “老板,我新来的,能赊账不?”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确认我是新来的后,他放下记账簿,语调生硬地道, “把你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我心中一颤,有些摸不着头脑,赊个账为何还要看我左手?我想不出老板的用意,但我还是不情愿地将左手伸到了他面前。 “呵呵...狱长交代过了,只要是左手大拇指套着戒指的人,一律不卖给他东西,你呀,没门儿!” 听见这话,我心中又是一阵窝火,我看了眼大拇指上的骨戒,明白过来,这条规矩分明是针对我设下的,我入狱后身上的物品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骨戒还牢牢套在我大拇指上,压根摘不下来。 “怎么?你不服气啊?你要是敢在这撒野,狱长大人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看他怎么修理你!” 中年男子恐吓道。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念一想,被针对的是我一人,至少范剑能到这儿来采购食物,说不准他可以赊账。 想到这,我冲中年男子嗯了一声,中年男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不过我也懒得搭理他,我将饼干丢在柜台上,转身出了简易木板房。 我站在超市门口,正寻思着找到范剑让其赊账时,只听见监狱的方向传来一阵模糊而老化的广播声, “采购时段还剩十分钟,所有囚犯在十分钟内回到牢房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落定,其他囚犯闻声,纷纷加快脚步往回走去,见此一幕,我心道不妙,就十分钟的时间哪够范剑一趟来回赊账的?而且就算来了恐怕只剩一包漏气的饼干能买。 我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按最坏计划行事了。 我站到石子路边,目光扫视在急匆匆赶回监狱的囚犯上,不断挑选着,很快,从超市里走出的囚犯渐渐稀少,这条石子路顿时便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四五人,似乎踩着时间点赶回监狱。 我视线一沉,目光锁定在走在最后面的一位囚犯身上,他手提一黑色塑料袋,身高约一米六,身板却十分健壮,留着一个小平头,左脸上还有道疤痕,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他便是那位曾用言语侮辱我的男同,只不过另一位高瘦的男同我却未再看到。 我紧了紧拳头,心中有了决定。 我快步走到那位矮囚犯身旁,搭话道, “哥,哥,等等。” 矮囚犯一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冷声道, “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这才看清楚矮囚犯的样貌,他左脸上的刀疤一直从眉毛延伸到嘴角,左眼微眯着,似乎是瞎了的。 我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问道, “哥,你都买了些啥?吃的借我点行不?改天我还你。” 矮囚犯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不再说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而继续向前走去,我见状,快步拦到他面前,解释道, “哥,咱做个交易,我就是单纯想换点吃的。” 矮囚犯微微一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 “交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座监狱里超哥第一,我刀疤就是第二,你敢跟我谈交易?” 我心一沉,看来自己又碰了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我一想起刀疤在超市里讥讽我的一幕,心头不由得涌来一股怒火。 我简单平复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个笑容,点头哈腰道, “对,我咋会不知道您呢,就是因为知道啊,所以我才选择和您换,您要是不嫌弃,不妨看看我这儿的宝贝,顺带还能交个朋友,怎么样?” 刀疤双眉一挑,似乎来了兴致,他马上恢复到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宝贝?掏出来给我看看。” 说罢,刀疤便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我,不知为何,我顿时有些不自在,顺着他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刀疤正贪婪地盯着我裆部! 我心脏狠狠一抽,本想说我的宝贝是骨戒,可我忘了刀疤是个男同!他认为的宝贝和我想说的也差太多了!事到如今,不如顺水推舟,我道, “呃......这地方不是看宝贝的地儿,要不咱换个隐蔽点的地方?” 刀疤不耐烦地冷哼一声, “好,去超市后边,那里别人看不见。” 我点了点头,转身朝超市后边走去,刀疤紧跟在我身后,很快,我们便挤进超市后方的角落里,这是一条半米多宽的过道,就连哨兵的视线也看不见这里,这地方位于木板房与铁栏杆之间,能看见铁栏杆外是一片上坡。 这一面上坡长满半人高的杂草,一堆堆被踩得稀烂的垃圾藏在草丛中,还有一些腐烂的动物尸体,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赶紧吧,还有三分钟。” 刀疤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语气焦急地道。 意识到气氛有些怪异,我强忍着恶心,将指尖插进我的裤腰里,开口道, “你蹲下来,我给你看。” 刀疤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警觉了起来, “小子你要是敢耍花招,老子废了你。” 刀疤说罢,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他最终还是蹲下了身子,眼中泛出些许期待。 我见状,二话不说,趁刀疤刚蹲下身的功夫,两手抓住刀疤的脑袋,狠狠一膝顶在了他下巴上。 “我看你麻类隔壁!” 下巴的位置是人体的痛点,因为那里的神经分布密集,无论多健壮的人都顶不住下巴的猛烈击打,这也是拳击手一招制敌的技巧,因此他们往往会缩着下巴用双手抱头来防御。 事实不出我所料,刀疤被我一膝狠狠打中后,他浑身一震,如木头人般僵硬地倒了下去,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哼声。 解决掉刀疤后,我捡起刀疤的手中的塑料袋,我心里明白,任何监狱都有自己的规矩,一旦触犯规矩,必然会受到惩罚,严重的甚至会丢掉性命。 为防止他向狱长告状,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人灭口。 想到这,我掏出裤兜里的刀片,蹲到刀疤身旁,正当我找准他的大动脉想下刀时,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我自己免不了沾上血液,而这把凶器一旦被发现,李醒也会受到牵连! 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tmd这么健壮的男人,在不留下对自己不利证据的前提下,我又该如何杀死他? 就在这时,广播声再次响起, “采购时段还有三分钟,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回到牢房的,后果自负!” 听见这老化模糊的广播声,我心中十分焦急,我如何在三分钟内杀死一个人?就算掐喉让他窒息也不够让他脑死亡啊! 就在我心急如焚时,我视线一沉,视线锁定在了栅栏脚下的一块碎砖上,我立马上前将其捡起,将刀疤翻过身,瞅准他的后脑用碎砖狠狠砸了下去,我使尽浑身力气,一直砸到他后脑血肉模糊为止。 随后我迅速将砖抛到铁栅栏外,粗略检查一番现场,确认现场没留下证据后,我迅速从另一侧绕到木板房门口,提着塑料袋快步向监狱跑去。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在这之前无论是杀红毛还是东升医院里的畸形儿,可以说我都是被迫为之,但是在监狱这种是非之地,没有狠劲是难以立足的,我若不杀死别人,最后吃亏只有自己。 我边跑,脑海中边飞快思索,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害刀疤,整个过程不仅缜密还十分血腥,我推测起狱警发现刀疤尸体后的景象,到时一定会再次对所有囚犯进行搜身,为了不连累李醒,我必须将兜里的刀片藏起来。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一番,此时的我刚好跑到那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离监狱还有数十步距离,我看了看空地中央的石墩,暗暗将兜里的刀片夹出,轻轻丢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对着刀片用脚一踢,这把生锈的刀片顿时便滑进了石墩底下的缝隙中。 藏完刀片后,我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东西两面哨塔上的哨兵,见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反应,我这才松出一口气,快步跑向监狱。 还未等我进入监狱,只见迎面走出一名手持钢枪的狱警,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立马端起手中的钢枪,指着我厉声道, “你小子来得这么慢,还鬼鬼祟祟的,你刚刚在石墩那儿藏了什么?我都看到了,老实交代!” 听见这话,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我藏刀片被他看到了?数十步的距离他又是如何看到这细小刀片的?难道说刀片反了光? 我也不傻,倘若承认,自己指定没好果子吃,这些狱警都是老油条,难免会有唬人这种把戏,我强装镇定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压根没靠近石墩,我刚刚只是鞋子里进了石头,下意识地抖抖腿而已,外面的碎石子这么多,抖腿的人自然也少不了,你为啥就针对我?” 狱警双眉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鞋里进石头了你就抖腿,你当我傻啊?我看见你踢什么东西了。” 狱警说罢,把枪一横将我推到一边,而他独自往我身后走去,我一个踉跄站稳身子后,转头寻找那名狱警的身影,只见狱警此时已来到石墩边上,蹲下身打量了起来,而他打量的位置恰好是我踢入刀片的位置。 见此一幕,我心中大呼不好,他肯定会发现我藏的刀片,我一想起两位私藏刀片被李醒打断腿的囚犯,我不禁牙关打颤。 还未等我设法阻止狱警,下一秒,只见他将手伸入石墩底部摸索了一番,随后他嘴里忽然冒出一句, “哎?奇怪了,怎么没有呢?” 听见狱警的话,我心里顿时一松,不过奇怪的是,我当时踢刀片的力度不大,按理说刀片就嵌在很浅的位置,狱警为何会发现不了? 第九十二章 是谁杀了刀疤?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还未等我设法阻止狱警,下一秒,只见他将手伸入石墩底部摸索了一番,随后他嘴里忽然冒出一句, “哎?奇怪了,怎么没有呢?” 听见狱警的话,我心里顿时一松,不过奇怪的是,我当时踢刀片的力度不大,按理说刀片就嵌在很浅的位置,狱警为何会发现不了?当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我走到狱警身旁道, “哥,我就说嘛你是看走眼了,我一个新来的哪有这么大胆子敢藏什么东西啊?” 狱警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 “小子,别给我耍什么花样,马上轮到二层的囚犯活动了,你赶紧给我滚回牢房。” 我嘿嘿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快步进了监狱。 自从进入监狱后,我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么多人在监狱里,怎么着也得有点声响才对,然而此时却静得吓人,仿佛连根针落地都能够听见。 我站在铁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我们那一排的囚犯基本都已到齐,他们大部分都趴在牢门上,有的干脆坐在地上。 在走廊中央,三名狱警正来回踱步,其中一人是李醒,另一人是搜过我们身的黄强,另一名狱警倒从未见过。他们不断用手指点着牢房里的犯人,似乎在进行点数。 就在这时,黄强和那名陌生狱警注意到了晚来的我,他们冷冷地盯着我,不带一丝感情,李醒见状,眉头一皱,视线在我的塑料袋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他暗暗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在三人注视下快步往自己的牢房走去。 幸运的是,那两名狱警没刁难我,我进入牢房后,范剑焦急的神情缓和下来,似乎生怕我晚回半分钟,当他注意到我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后,他又一脸惊讶的问我道, “卧槽,这哪来的,你不是没钱吗?” 我没搭理范剑,而是将塑料袋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五六包红枣饼干和矿泉水,还有两包牛肉干。范剑看了看,随即脸色大变, “这东西普通囚犯是买不到的,难道你......” 我赶忙冲范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对了,东西你藏好了吗?” 范剑点了点头,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就在这时,狱警似乎也发现了刀疤迟迟未归,他们三人巡视着,不断经过我们牢房门口,口中喃喃着什么。 我见状,将食物递给范剑,他便到一旁吃了起来,而我则是站到牢门口细细观察着三名狱警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们三人在监狱里转了两圈后,陌生狱警凑到黄强耳边,低声道, “强哥,我数了半天咋少了个人呐?” 那名陌生狱警年龄约二十出头,中等身材,身穿打补丁的破警服,戴着歪斜的警帽,帽檐下是一对中分的刘海,长着一张大众脸,扔到人群中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不过他的眼睛却极有特点,眼角偏向右上方,微微眯着,让人不禁觉得此人有点小小的猥琐。 黄强闻言,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手一抬,一巴掌呼在那名狱警的后脑上,顿时将他的警帽打得在脑袋上转了一圈, “你特么蠢不蠢?每间牢房都关俩人,你就不能去找少了个人的牢房问问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看你不适合干这行吧?” 那名狱警闻言,浑身哆嗦一下,忙道, “我、我错了强哥,我这就去问问!” 那名狱警说罢,转过身正想逐个查看我们这一排的牢房,却被李醒一把拉住,只见李醒伸手扶正了那名狱警的警帽,随后冲黄强道, “黄强,别这样对待新人,他要是不干了咱俩工作量又大了。” 那名狱警见李醒出面,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得傻笑着点点头。 黄强瞥了眼李醒,冷哼一声, “新人?哼,你看他那蠢样,他说自己曾干过这行,你觉得可信吗?我看指不定是宋斌派来的奸细。” 此话一出,李醒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那位新来的狱警更是被吓得惊慌失措,两腿打战,原本扶正的警帽再次歪斜下来。 黄强见状,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又正色道, “行了李醒,咱俩干了也有一年了,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新人大不了就给你带,要是他惹出什么事儿来,你可别连累我。” 黄强说罢,冷冷地看了他俩一眼,随后从兜里掏出包烟,径直往一旁走去。李醒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他见黄强蹲在远处抽起闷烟,便对新来的狱警道, “好了朱灿,赶紧干正事,我们分头找。” 那位名叫朱灿的狱警点了点头。他戴上手套来到雾蒙蒙这排牢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我们隔壁的牢房便响起一道尖锐的喊声, “阿、阿Sir!疤、疤哥......不见了!” 这声音带着几分嗲里嗲气,蹲在远处的黄强闻声,往我们这儿看了一眼,随后他愤愤地将烟头按灭,低声骂了句“真他妈晦气。” 听到这声音,我不由得也头皮发麻,范剑见状,趴到牢门口与我一同观察起走廊里的景象。 李醒和朱灿二人循声赶到我们隔壁的牢房,只见他俩站在牢门外往里看了看,李醒询问道, “刀疤没回来?你不是经常和他腻歪着么,他去哪了?” 关在隔壁牢房的囚犯回话道, “不、不知道啊,我比他早了几分钟回来的,他干啥去了我不知道的啊。” 李醒皱了皱眉,他转头对朱灿道, “赶快去通知狱长,马上开展搜索,千万不能让刀疤越狱。” 朱灿提溜着眼珠子,捣蒜般点了点头,他明白事情严重性,不敢有任何耽搁,一溜烟便冲出了走廊尽头的铁门。 黄强趁李醒与囚犯对话的功夫,也来到我们隔壁的牢房,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地将挂锁解开,又咣当一声拉开牢门,满脸的阴狠,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知道?呵呵,你会不知道?” 李醒见此一幕,不禁愣了愣神,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黄强已径直走进了我们隔壁的牢房,紧接着,隔壁便响起一串令人汗毛倒立的尖叫, “啊啊啊...人家真的不知道啊...不要啊哥哥...好痛!” “还不肯说?我草泥马类隔壁的!”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要不是牢房之间隔了层水泥墙,我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黄强在里面干什么,我又转头观察起外面的景象。 只见李醒愣愣地站在牢门口,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直到一个人影像足球一般滚到李醒脚下,他这才动了动身子。 我定睛向人影看去,只见一名囚犯正蜷缩在李醒脚下,他披散着头发,刘海跟杂草似的,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上面布满血丝,整张脸几乎被头发掩盖住,难以看清容貌。 最要命的是,在这名囚犯的两条纤细的毛腿上,竟套着件破洞的牛仔短裙,似乎是用褪色的牛仔上衣改装而成,短裙里的景象透过破洞若隐若现。 见此一幕,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刀疤和他亲热的场面,我猛地摇摇头将那些画面赶出脑海。我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没想到刀疤竟这么重口味。 李醒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轻,他缓缓低下头,当他看到那名蜷缩在自己脚下的囚犯时,两只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卧槽...滚一边去啊!” 李醒爆了句粗口,下意识地踢了一脚,只见那名囚犯发出一声怪叫,又跟皮球似的滚回牢房里。 就在这时,随着警棍敲打在牢门栏杆上的咚咚声,走廊尽头响起一道厚重的脚步声,李醒缓缓转过头,只见狱长正快步向这边走来,在狱长身后,紧跟着朱灿和另一名狱警,他们俩一前一后抬着一具臃肿的尸体。 范剑见到刀疤的尸体,他眼睛一瞪,似乎也猜出了大概,见此状况,我暗暗和范剑耳语了几句,示意食物是范剑自己买的,和刀疤没有任何关系,范剑虽然惊慌,但事到如今不得不答应下来。 狱长来到李醒身边,向身后的朱灿摆了摆手,他们俩人扑通一声便将刀疤的尸体丢在牢门口,而后一脸恭敬地站到一旁。 其他囚犯看见刀疤的尸体后,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大多数人还是一脸的震惊,就连那位刚入狱时曾羞辱我的王旭超,此时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嘴里不断嘟囔着, “刀疤...死了?怎么会......”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狱长朝身后怒喝一声,将所有囚犯吓了一跳,整座监狱顿时安静下来,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随后狱长看了眼刀疤的尸体,又走进我们隔壁的牢房,像拎小鸡一般将那名穿裙子的囚犯拎了出来,一把将其摔在刀疤尸体上, “老实交代,陈康,是不是你杀了刀疤?” 陈康发出一声哎哟的怪叫,身子是摔在了刀疤尸体上,额头却不幸的在地上磕了一下,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狱长见陈康未回答,不耐烦地往他脸上踢了一脚,骂道, “你个烂屁眼的东西,他妈的听见老子说话了么?” 脑袋接连挨了两下,陈康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他委屈得看了狱长一眼,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狱、狱长大人,呜呜呜,人不是我杀的!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陈康说着,抱着刀疤的尸体嘤嘤呜呜哭了起来,当他不经意间摸到刀疤后脑血肉模糊的伤口后,陈康不禁又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 “哼,尸体是在超市后面发现的,只有你俩经常去那地儿干事,刀疤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还未等狱长开口,朱灿身旁的那名狱警便把话说了,我循声看去,只见那名说话的狱警手持钢枪,面色阴沉,正是差点发现我藏刀片的那位狱警。 第九十三章 刀疤诈尸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哼,尸体是在超市后面发现的,只有你俩经常去那地儿干事,刀疤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还未等狱长开口,朱灿身旁的那名狱警便把话说了,我循声看去,只见那名说话的狱警手持钢枪,面色阴沉,正是差点发现我藏刀片的那位狱警。 狱长闻言,脸色一变,他走到那位狱警面前,抬手便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凛声道, “赵建华,你他妈在这儿干了多久了,知不知道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赵建华单手捂着脸,两个肩膀迅速耸拉下来,他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见赵建华吃瘪,狱长又看向李醒,道, “李醒啊,你干的时间也不短,这些规矩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知道刀疤是被人拿石头砸死的,那咱必须把凶手给抓到。” 听到这儿,我心顿时一沉,没曾想狱长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这么执着于找到凶手,而且他这话是对李醒说的,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没有我之前想的这么简单。 狱长看了看李醒,见他默不作声,狱长冷冷道, “你作为维持监狱秩序的主要负责人,更应该保证囚犯们遵守规章制度,今天出现杀人的事儿,那就是你的失职,你现在只要找出凶手,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要不然......” 狱长说到这里,将手搭在李醒肩上,冷笑道, “要不然,哼,你知道后果。” 李醒见狱长脸上的笑容,心里顿时一沉,他当然清楚狱长话里的意思,于是低声道, “嗯,我会揪出凶手的。” 狱长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见此情景,范剑拉了拉我衣角,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别过脸,心底已是乱作一团,我很清楚,若李醒没揪出凶手,不但他职位保不住,说不定还会丢了小命,若他发现我是凶手,那后果又会如何?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重要的是,我短短两分钟杀死刀疤,根本没留下任何证据,别说是李醒,哪怕是专业刑警来了一时半会都摸不着头脑,可以说如果我不主动承认,最后遭殃的还是李醒。 见我心绪不定,范剑轻轻撞了撞我的胳膊,悄声道, “你别想不开,你杀了谁问题都不大,谁让你偏要杀刀疤的,他是超哥的心腹,王旭超和狱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现如今咱先观察观察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我将目光转移到李醒身上,只见他盯着陈康打量了片刻,询问道, “刀疤今天和哪些人接触过?” 陈康闻言,娇躯一颤,细声道, “不、不知道啊,人家啥也不知道,人真不是我杀的呜呜呜......” 话音落定,关在牢房的其他囚犯躁动不安,有几个甚至将目光驻足在了我身上,不过他们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李醒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来到刀疤尸体旁,抬脚将陈康踢到一边,而后李醒蹲下身检查起刀疤的尸体。 我和范剑趴在铁门上,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去,只见李醒解开刀疤的衣服打量了一番,他的动作极其细致,时而用手指触摸刀疤脖颈处的皮肤,时而将食指抵到刀疤下巴处,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死者下巴曾遭受强烈击打,引起震荡性麻痹,随后被钝器猛砸后脑毙命,身体其他地方无明显外伤,可以说凶手有强烈杀意,手法娴熟,不像第一次作案。” 听见李醒这话,我有些哭笑不得,李醒是不是有点草率了?竟觉得我不像第一次杀人,难道说我有当杀手的天赋?不过说来也是,我杀害刀疤的那一刻并未我想象中的紧张,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狱长听着李醒的分析,深表赞同地点点头,随后他开口道, “嗯,那你说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会不会是仇杀?” 李醒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得先把杀人动机确定下来,还有今天和刀疤接触过的所有人,这样才能判断是否为仇杀。“ 此话一出,监狱里瞬间炸开锅,关在我们对面牢房里的囚犯纷纷向李醒投去不敢置信目光,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囚犯将手伸出栏杆外,冲我们指指点点道, ”李警,我们都很尊敬疤哥,他在这一层牢里觉得没有仇人,倒是那两个新来的,我觉得挺可疑。“ 话音落定,监狱里的所有人目光纷纷向我和范剑靠拢,其中大多数人目光都是充满敌意,剩下的小部分人则是带着看热闹的神情。 见此一幕,我神经仿佛被猛戳了一下,心底也不由得涌来恐慌,我知道我若是顶不住压力,我这小命今天就玩完了,我马上将情绪平复下来,指着那位身材高大的囚犯厉声骂道, “你他吗是不是有病,脑子进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 那名身材高大囚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我这新来的胆子竟如此之大,他脸红脖子粗地大声道, “你他吗才有病,敢骂老子,你看我晚上怎么整你!” 说完,那名囚犯面露凶相,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过目光向尸体看去,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刀疤尸体,伴随着“咕噜”一声,他的喉结竟诡异地上下动了一下,见到这一幕,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我后背窜了起来,我万万没想到, 刀疤,没死? 范剑见状,不禁惊呼道, “诈、诈尸了?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包括狱长几人在内,所有囚犯都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刀疤尸体,然而半分钟下来,刀疤的尸体却未再动弹,李醒蹲在尸体旁,刚才发生的的一幕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 只见李醒眉头一皱,伸手探了探刀疤的鼻息,又伸出二指掰开刀疤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又一脸凝重地将耳朵贴在尸体脖颈处听了听,随后转头对狱长道, “这不是诈尸,刀疤没咽气,他还有很微弱的生命迹象!” 说话间,躺在地上的刀疤抽了抽嘴角,双手紧紧篡成了拳头,仿佛有种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一直让他坚持到现在。 “愣着干什么,快把他送去医务室!” 狱长喝道,朱灿和赵建华闻声,赶忙来到李醒身边,一前一后将刀疤抬起,往医务室急奔而去。 我看着两名狱警的背影,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一时无法言语,身体仿佛也被无形的恐惧固定在了原地。 我万万没想到,刀疤竟还吊着一口气,当时太过匆忙我也没来得及探他鼻息,我砸他后脑用尽了浑身力气,直到血肉模糊才罢休,按理说他是该死了,可他居然能活过来,着实让我匪夷所思。 我反过来一想,脑海忽地浮现出刀疤攥紧拳头的一幕,或许能让他坚持到现在的,是对我的恨意。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刀疤死了倒还好,我最多是个嫌疑人,可刀疤没死,他一定会告发我杀人未遂的事,还会无止境地报复我,这样一来,我这条小命如何保得住? 我脑海里飞快思索,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能让刀疤活着的,刀疤死了,一切都有周旋的余地,刀疤若活着,我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我心中很快便有了决定。 我抬眼向牢门外看去,只见关在对面的囚犯都兴奋地看着李醒,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毕竟他们知道自己的大哥没死,毫无疑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我将目光转移到李醒身上,李醒一转头,很快也注意到了我,正当我想向他使眼色,示意他想办法杀掉刀疤时,下一秒,只见狱长手一伸,拍了拍李醒的肩,李醒微微一惊,立马将头转回, “李醒啊,我做狱长的也不是不讲理,既然没出人命,我也不为难你了,找不到凶手不如让刀疤自己说出口,你现在赶紧回医务室把刀疤医好,然后问问他究竟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把凶手的皮扒下来喂狗。” 李醒闻言,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随后快步往监狱外走去,全程没再看我一眼。 我心中大呼不好,事到如今,这和我心中推测的大相径庭,看李醒的样子,他貌似也想不出我就是凶手!我愤愤地掐了自己一把,心中懊悔不已,除非我能联系上李醒,要不然,我只能祈祷刀疤被李醒给医死了。 “好了,都他妈给我安静点!今天中午的两小时自由活动取消,所有人给我老实待着,为下午的下矿劳作做准备!” 狱长大声喝道,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黄强, “黄强你留下看守,我先走了。” 狱长说罢,提了提系在裤腰上的皮带,转身离去。 狱长一走,整座监狱顿时沸腾起来,囚犯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声音此起彼伏,有几个时不时将目光扫向我们的牢房,仿佛将嫌疑投注在了我身上。 范剑脸色也不好看,我们心照不宣,眼前的情况无疑是最不乐观的,想要在十死无生中揪出生机,恐怕只能再次将希望寄托在李醒身上,然而,我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联系上李醒。 又或者说,没有人能知道刀疤什么时候会开口,哪怕没有痊愈,一旦他嘴里吐出“新人”两个字,我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黄强拿警棍敲了敲牢门,囚犯闻见咚咚的声响纷纷安静下来,黄强见状,来到我们牢房门口,从后腰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解锁后,咣当一声便推开了牢门。 第九十四章 特殊矿洞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又或者说,没有人能知道刀疤什么时候会开口,哪怕没有痊愈,一旦他嘴里吐出“新人”两个字,我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黄强拿警棍敲了敲牢门,囚犯闻见咚咚的声响纷纷安静下来,黄强见状,来到我们牢房门口,从后腰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解锁后,咣当一声便推开了牢门。 “哼,我来找你们算账了,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 黄强得意地阴笑着,在他手中不知何时多根小拇指粗的木棍,他大步走向我们,范剑见状,下意识地退到一边。 我倒是没心虚,黄强特地找来木棍,就是冲卡在马桶后面的东西去的,但玻璃瓶早被范剑藏起来了,黄强压根不知道他发现的是何物。 只见黄强伸手进水箱后的缝隙探了探,随后冲我冷冷一笑,紧接着他的神情又开始古怪起来,向我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 最终黄强将木棍伸进缝隙里,猛地一挑,只听见啪嗒一声响,一块表面光滑平整的石块应声落地。 我心中一突,感情范剑是将藏的东西掉了包,一旦让狱警发现藏的东西不见了,指不定怀疑我们,搞不好还得被严刑拷打一顿。 我看了范剑一眼,只见他暗暗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不得不说范剑这小子心眼真够多的。我看着一脸疑惑的黄强,开口道, “原来卡在这儿的是块石头啊,我还以为是啥宝贝呢。” 黄强将掉在地上的石块捡起,握在手中掂了掂,又用指尖在表面搓了搓,脸上的疑惑更加浓郁,我见状,灵机一动,开口道, “怎么了阿SIR,你是觉得你当初摸到的不是这东西吗?要不你把李醒叫来让他摸摸呗。” 黄强不悦的看了我一眼,骂道, “你再教我做事啊?你这油嘴滑舌的逼崽子,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 听见这话,我乖乖闭上了嘴,正想着自己的小算盘能否得逞,只见黄强冷哼一声,将石块揣进兜里,大踏步地离开了我们牢房。 黄强一走,我心中顿感郁闷,范剑见状,来到我身边递来两包饼干,安慰道, “振作点吧,都到这地步了也不用想太多,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刀疤好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没准咱有机会做掉他。” 我点了点头,接过饼干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 “下午不是去挖矿么,说不定李醒会来照看,我们想办法把消息带给他就行,他要不插手这事,咱就玩完了。” 范剑一脸认同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吃饱喝足后,索性回到床铺躺了下来,我平复下胡乱的思绪,盘算起接下来的事。 据范剑所说,监狱里的囚犯在下午一点便要开始长达八小时的挖矿劳动,我知道这活肯定很累,灰尘漫天,噪音滋生,一不小心便会得矽肺病,甚至缺氧...... 这样的环境对我一个久坐办公室的白领来说,简直不可想象,监狱里的生活只能用原始、野蛮来形容。 最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活下去,我必须让李醒做掉刀疤,这样才能在死局中抓住一线生机,在这之后,我得找回五帝钱,想办法带着范剑逃离这座监狱。 尽管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我依旧得尝试。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被一阵铁门开合的刺耳声吵醒,范剑摇了摇我胳膊, “醒了醒了,该干活了。” 我睁开惺忪睡眼,只见牢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我往牢门外张望了一眼。 只见走廊中央堆了一堆黑黄相间的上衣外套,这些破烂不堪的衣物堆成小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汗臭,在小山旁的地面上,铺满了一顶顶沾满土灰的黄色安全帽,安全帽顶上还有盏灯泡,有的灯泡都已碎裂。 “所有人有序集合,领取工装和安全帽。” 只见黄强手握大喇叭,气喘吁吁地喊道。 其他囚犯闻声,伸了伸懒腰,有些懒散地从牢房里走出,只见王旭超首先来到衣服堆前挑选起来,其他囚犯则是乖乖站在后面,并未有争抢。 王旭超挑了件相对干净的衣服,戴上矿帽,随后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就在这时,狱长不知何时来到黄强身后,一把夺过喇叭,喝道, “别他娘磨磨蹭蹭的,都给我好好做事,谁要是敢偷懒,小心我把他头卸下来烤着吃!” 其他囚犯闻声,不敢有丝毫耽搁,一哄而上地争抢起来,转眼间便只剩下两件破旧的工作服,我和范剑赶忙上前将衣服套上。 这件工作服湿漉漉的,十分不合身,我和范剑穿戴整齐后,便站回人群里,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周围囚犯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和善,自打我和王旭超解下梁子后,这些囚犯指不定对我暗中使坏,我必须留个心眼。 黄强在我们周围转了一圈,随后又挥了挥手,讲了些矿洞里劳作时的注意事项,随后他挥挥手,示意大家跟着他向矿区出发,而狱长则是跟在最后。 我们跟着黄强走出西边的铁门,来到监狱大厅,大厅空荡荡的,约四十平,只有一盏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发出惨白的光亮,在大厅东南角有一条向上的楼梯,楼梯上坐着一名陌生狱警,他一见到狱长的身影,赶忙支起身,远远地朝狱长敬了个礼。 “看到了吗?楼梯上去是二层监狱,那边关押的全是死刑犯。” 跟在身后的范剑见状,凑到我耳边悄声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我更关心的是李醒在哪,然而,直到我们在黄强带领下走出大厅,我依旧没看见李醒的身影。 我们和其他囚犯在黄强带领下,走下斜坡,来到一座露天矿场。 这座矿场十分宽广,脚下的地面被混凝土硬化过,没有泥泞和扬尘,但整个矿场非常脏,遍地可见碎石、矿渣、矿渣的覆盖物,在不远处,每隔数十米便有一个矿洞,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矿洞有十几个。 我们跟着其他囚犯来到一处棚屋里,我拿起堆放在棚屋里的铁镐,范剑则捡了凿子和铲子,随后我们和其他囚犯回到原地排起长队,黄强不断在几个矿洞边间走动,扯着嗓子招呼囚犯一个个进入矿洞。 狱长则站在人群后面,将手搭在腰间的手枪上,冷冷的观察着一切。 我不断向四周张望着,只见赵建华、朱灿两人手持警棍在矿场远处不断晃悠着,唯独不见李醒身影。我收回目光,排在我们前面的几个年轻囚犯个个膀大腰圆,充满干劲,和其他囚犯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队伍很快便轮到我们,黄强气喘吁吁地指着脚下一处矿洞,只见这条下坡的矿洞顶上用铁链挂有木牌,木牌上写有“煤区8号”。 “你们两个新来的,还有后面那个,赶紧给我滚下去,挖不够一车煤别特么上来!” 黄强骂道。 听见这话,我看了眼范剑身后,只见和我们一组的另一人,竟是位年约六十,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眼神中透着一股阴森,我总觉得这老头有点古怪。 我从来没当过矿工,并不知晓黄强说的一车是多少斤的煤,但我觉得,仅靠我们三人挖够一车煤不是件容易事。 我看了看满脸不耐烦的黄强,心中不由得涌来一股怒火,我正想和他说些什么,没曾想他眼睛一瞪,抽出警棍便向我捅来。 与此同时,只见一只大手稳稳抓住了黄强向我捅来的警棍,我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发现此人正是监狱狱长, “我跟你说过,这个新来的是个特殊犯人。” 狱长说罢,冲我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黄强见状,面色微变,他悻悻地收回警棍,转身对狱长恭敬道, “狱长大人,那这个特殊犯人如何安排?” 狱长闻言,将黄强晾在一旁,自顾自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只见狱长手一伸,抓着我衣领便将我往外拽去。 我心中大惊,看这架势,狱长仿佛要杀了我似的,难道说刀疤已经把我杀人的事说出来了?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见狱长把我拽到另一处矿洞口,往地上狠狠一摔, “你进这个洞,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找回失踪在里面的犯人,要么就给我挖一车煤推出来,否则......” 狱长指着我,冷冷地往范剑方向看了一眼,补充道, “否则,你就再也别出来了。” 我站起身,看了看狱长,又看了看我接下来要进的矿洞,我的矿洞和别人下的隔了二十米远,这条斜下的矿洞犹如一道黑暗的裂缝,洞口有条破旧的轨道向里延伸,深不见底,十分阴森。 在洞口周围,各种岩石和土壤颜色交织在一起,几株杂草从碎石中顽强钻出,看样子已很久没人踏足,就连矿洞顶部挂的木牌都已腐朽,依稀可见木牌用血字写有大大的“禁止进入”。 我心中稍定,我本以为刀疤已将我是凶手的事说出来,狱长定然是想杀我,没曾想他只是让我换个洞下,说实话,让我一个没有丝毫经验的人采够一车矿,还不如让我找人来得简单。 就在这时,范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地央求道, “狱长!不、不行啊,他一个人做不到的,让我一起去吧!” 见此一幕,我心中升起一丝不详预感,范剑这家伙我是了解的,他为我挨了一枪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绝对算得上是个重情义的硬汉,可如今他怎么就向狱长下跪了?范剑曾在监狱里待过两月,对这里的事情是有了解,难道说他知道这矿洞的来历? 第九十五章 岔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见此一幕,我心中升起一丝不详预感,范剑这家伙我是了解的,他为我挨了一枪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绝对算得上是个重情义的硬汉,可如今他怎么就向狱长下跪了?范剑曾在监狱里待过两月,对这里的事情是有了解,难道说他知道这矿洞的来历? “哼,老子让你插嘴了么,还敢给特殊犯人求情?” 狱长冷冷说罢,看了黄强一眼,黄强会意,一脚将范剑踹倒在地后,欺身上前,抽出警棍对着范剑就是一顿打。 我见状,赶忙喝止道, “住手!我去就我去!” 黄强闻言,转头瞪了我一眼,他再次扬起警棍,狠狠在范剑背上抽了一下,这才起身作罢。 我心中不禁暗骂一顿黄强,只见范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渗出一抹鲜血,仍旧不断冲我摇着头。 见此一幕,我暗暗攥紧拳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我也没想让范剑去,可如今他反地向狱长下跪求情,这无疑是在提醒我,矿洞里很危险。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让范剑有危险,我冷冷地看了眼狱长,他一脸戏谑地冲我做了个“滚蛋”的手势,我也懒得废话,转过身一步步向黑暗中的矿洞走去。 “等等。” 我走了还没几步,身后便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李醒不知何时已来到狱长身旁, “狱长,里面岔路挺多的,我不如进去帮他指一下路,省得他死在外边。” 狱长闻言,不自然地看了李醒一眼,厌烦道, “就你特么事多,快去快回!” 我强忍激动的心情看着李醒,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这家伙来得及时,总算靠谱一回!只要他在,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 狱长不耐烦地冲我和李醒吼道。 我也不废话,打开头灯率先往矿洞走去,李醒持着手电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 我抬脚刚进入矿洞,一股冷冽的怪风迎面扑来,空气中弥漫着石头和泥土的味道,时不时能听到水滴落地的滴答声。 这条矿洞并不宽,高约两米,能容纳三人并排通过,一条破旧的铁轨铺在地上,一路向深处延伸,两边的石壁凹凸不平,呈深褐色,充满岁月痕迹,偶尔可见镶嵌在头顶的不知何种矿石,亮晶晶的,散发出淡淡蓝光,犹如夜晚的繁星。 矿洞里的气氛十分压抑,仿佛身处在千年古墓里,我走了两分钟,周围的环境愈加漆黑、寂静,头灯发出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割出一道道光束,依旧十分昏暗,视线穿不过十米便被黑暗淹没。 我沿着矿洞墙壁慢慢前行,前方突然出现一条两米多宽的岔路,路面散发出矿物质的光泽,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李醒。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左右晃着手电打量四周,眼神充满警惕,不得不说,身为的泥人的李醒,模样确实和活人毫无分别,无论是透出肌肤的血色还是清澈如水的瞳孔,都比这个村的活死人好上不少。 我意识到机会难得,我往来时的路张望了一眼,确认后方无人跟来后,我这才将事情一一向他吐露。 “刀疤死了没?” 李醒听见这话,看我的目光有些古怪, “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这矿洞邪性的很,你要不想死在这,就别在前面瞎走,你拐左边的岔路乖乖挖一车煤就行。” 我心一沉,连李醒都这么说了,看样子这矿洞果真非同寻常,我意识到自己得向李醒打听不少情报,哪有时间磨嘴皮子,我便开门见山道, “刀疤是我杀的,他现在是死是活?” 李醒一皱眉, “是你杀的?”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你把他救活了?” 李醒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冰冷,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仿佛在一寸寸剥落我的皮肤,在这一刻我有一种感觉,李醒并不希望刀疤死。 “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醒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却从中听出一丝愤怒,我沉默了片刻,思来想去,如果把因为抢夺食物杀害刀疤的理由说出口,李醒听了说不准会翻脸,虽然我不知晓李醒和刀疤的关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这么说。 我闪烁其词道, “狱长说不定还在外面等着,你在里面待久了说不准会起疑心,咱时间不多,挑重要的说就行,刀疤到底死没死,还有这条矿洞又是怎么回事?哪里邪性?” 李醒神情古怪地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沉声道,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刀疤没死,现在还躺在医务室里,不过他被你打得神经受到了损伤,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 我追问道,听李醒的意思,刀疤是没死,只是暂时未说出凶手罢了。李醒沉思片刻,解释道, “刀疤肯定会落下终身残疾,有可能会有精神障碍、甚至变成聋哑人、或者身体偏瘫,具体是哪里的神经受损,只有等刀疤醒了才知道。” “不能把他做掉吗?我的命可全掌握在你手里了。” 我焦急道。 李醒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 “不能,刀疤一旦死了,会影响接下来的‘大事’,我明白你的心情,总之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听见李醒的话,我有些哭笑不得,他保我命,这家伙特么的是在逗我玩么?李醒所说的“大事”指的又是什么?既然拿我的命冒险,要是这件“大事”不够大,我特么非得锤死李醒。 李醒瞥了我一眼,话锋一转, “哼,别想这么多,你能活着从矿洞里出来再说吧。” 事到如今,我只能将忐忑的心咽进肚子,当务之急,我得先弄清楚这条矿洞是怎么回事,我又该注意什么,我道, “我不考虑挖煤,这条矿洞失踪了多少人,他们是死是活,我得先搞清楚这个。” 李醒冷笑一声,解释道, “你还是别自寻死路,你就听我的,你接下来走左边的岔路,到地方了自个儿挖一车煤,多掺点石头进去,也就一整天的功夫,熬一下就行,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去看、去搭理,埋头做自己的事就好,这样你就能平安无事。” 李醒的神情有些凝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再加上范剑为此向狱长下跪求情,我有了种强烈的感觉,这矿洞不简单,没有五帝钱护身的我,或许听他的才对。 然而,这种话小杨也曾和我说过,事实上,我不搭理脏东西,那些脏东西会来搭理我啊!不仅如此,范剑也说起过,这座由矿场改造的监狱,底下曾埋着一座古墓,而我进入的矿洞莫非...... 我道, “我记得监狱底下有座古墓,这条矿洞该不会挖到了墓葬的某一部分吧?” “你想多了。” 李醒摆了摆手,一脸严肃的补充道, “那座墓至今没人敢挖,离这隔了好几公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矿洞里的磁场很强,待久了身体扛不住的,总之我劝你打消找失踪犯人的念头,乖乖按我说的做。” 李醒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我转过身,正想往左边的岔路走时,李醒忽然叫住了我, “喂,以防万一,这东西你借去用吧。” 我不由得一愣,刚转过身,只见李醒从裤腰里抽出一小型的筒状物体,抬手便向我抛来,我接住后,放在手心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个小型手电筒,通体黝黑,大小和两根并拢的大拇指相当,奇怪的是,手电筒灯罩上套着一个像筛子一般的塑料盖,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我使劲揭了揭,发现这塑料盖纹丝不动。 “你特么别糟蹋我宝贝,这手电筒不是照明用的,而是和骨戒搭配用的。” 李醒叉着腰,一脸无奈地道。我干笑两声,心想,这手电筒不是照明的还能是干嘛的?难道说是用来塑造氛围蹦迪的吗,不过最重要的是,李醒如何知晓我手上套着的是骨戒? 李醒没好气地看着我,似乎也猜出了我的疑惑,他解释道, “你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戒,其实是我哥为我准备的,也不知咋了就到你手里,我看你一定没让他发挥出什么作用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李醒的话想戳到了我心脏似的,的确,我一路走来骨戒基本没发挥什么作用,在我心里,它更像是小杨送我的礼物。 我看了看手电筒,不知这东西如何与骨戒搭配使用,我问道, “那这个手电筒究竟该怎么用?该不会是用这玩意儿去照阴灵,闪瞎阴灵眼睛的吧?” 李醒白了我一眼,解释道, “你把手电筒打开,用它......” 李醒话说一半,矿洞里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醒,你和这特殊犯人说啥呢?别人都在卖力干活,怎么你还和他聊起天了?还是在这种邪门地方!” 我和李醒俱是一惊,我往我们来时的路看去,只见黄强提着警棍,不知何时站到了我们十米外的位置,我下意识的将手电筒别在裤腰里,冲李醒递去一个眼色,李醒会意后,冲我语气冰冷地道, “你自己选吧,左边挖矿,右边找人,要是敢空手出来,我让你一辈子待在这里。” 黄强显然对李醒的做法有些不满,但待在气氛这么压抑的地方,黄强脸上更多的是恐惧,他冷哼一声,催促道, “狱长都这么交代了,你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赶紧走了,狱长在外面等着!” 李醒眉头微皱,他回头嗯了一声,不再耽搁,转身便与黄强一同往回走去,二人的身影渐渐被黑暗淹没后,死寂的矿洞里顿时只剩我一人。 我咽了口唾沫,这种地方我还是不要久待为好,我调整了一下头灯,转身往右侧的岔路看去,右侧的岔路一片漆黑,幽深的通道跟张大的嘴巴似的,不知通往何方。 第九十六章 奇怪的手电筒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醒眉头微皱,他回头嗯了一声,不再耽搁,转身便与黄强一同往回走去,二人的身影渐渐被黑暗淹没后,死寂的矿洞里顿时只剩我一人。 我咽了口唾沫,这种地方我还是不要久待为好,我调整了一下头灯,转身往右侧的岔路看去,右侧的岔路一片漆黑,幽深的通道跟张大的嘴巴似的,不知通往何方。 依稀可见几点昏暗的蓝色荧光在深处一闪一闪的,从不知哪里滴下的水珠,在坚硬的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这种压抑感,仿佛在我的胸口上压了一块巨石,令人十分不适。 我最终还是压下了寻找失踪之人的想法,如今的我,待在这种地方就是煎熬。 我没有任何犹豫,提着铁镐,抬脚便往左边的岔路走去。 这条通道,大小和我进来时的一样,走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矿洞里给人的感觉,和走在墓道里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这里的金属气味十分明显,这是矿洞里才有的独特味道。 我边走边琢磨着,李醒告诫我不要搭理附近的脏东西,那他显然知道矿洞里曾发生过的事,但不知为何却不向我提起,他这么做有何用意?难道单纯地怕吓到我? 不过,既然李醒都这么说了,那么在这里作祟的脏东西肯定不一般,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在这里都有可能发生,我多留个心眼也没坏处。 不过话又说来,我内心一直有个困惑,李醒的实力相较叶凡究竟如何?我短暂思考了一番,答案显而易见,李醒要真像叶凡那样道术高深,那他这时候指定会塞给我几张保命的符箓,而不是一个破手电筒。 又或者说,这儿的脏东西直接就被李醒收拾了,不过李醒对这方面并未一无所知,他也知晓什么“磁场”,“五雷咒”,估计他对道术不甚了了。 我拿出李醒借我的手电筒,既然这东西不是照明的,我寻思这手电筒还能有何用处?我索性一把将开关推开,只见一道绿色光芒从我眼前亮起。 这个手电筒灯泡发出的光芒呈翠绿色,灯罩上的塑料盖被扎下密密麻麻的洞,跟筛子似的,这就导致手电筒照亮的范围都是由一颗颗绿点组成,每个都有指甲盖大小,的确不能用其照明,倒是这激光点阵挺像夜店里的氛围灯。 我心里暗骂一顿李醒,特么的给我这玩意儿干啥,给我塞点吃的填肚子不比这强? 我手里把玩着手电筒,四下乱晃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这条通道很长,但并不是无止境的,我走了约五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天然洞窟,地上满是碎石,四周石壁上有人工开采的痕迹。我将铁镐丢到一边,晃着手电筒打了起四周, 在洞窟的东北角落还有辆早已脱轨的小矿车,包裹着矿车的铁皮锈迹斑斑,似乎很久未曾使用。 在洞窟的西南角是一方水潭,潭水碧绿,清澈见底,水中似乎还有鱼游来游去,正当我打着手电来到水潭边观察时,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水潭靠近岸边之处,五六条鱼十分僵硬地游动着,这些鱼的皮肤就像被泡烂的纸一般,浑身无光泽,满了灰白的斑点和污垢。就连这些鱼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浑浊无比。 我这才看出来,这游在水里的哪是活鱼?分明是些死鱼! 但奇怪的是这些鱼确实像僵尸一般在岸边徘徊,我试探着将手伸到鱼面前,想看看这些死鱼的反应,然而,在我手即将够到它们时,这些死鱼又往外滑去,也没有要跑的迹象,十分古怪。 我当然没这么傻,我虽然没怎么钓鱼,但“死鱼正口,收杆就走”的传言我还是知晓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你钓鱼时钓起一条死鱼,而鱼钩又正巧勾住鱼的上颚正中间,这就预示着这里不吉利或者有问题,不宜再在此垂钓,赶快收拾工具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因此,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鱼钩钩到死鱼确实不稀奇,但能钩中死鱼的正口,这就不寻常了。 出现这种情况,一般都认为水中有脏东西,而钓到死鱼就意味着自己被水下的脏东西选中,会成为他的替身,如果不赶紧离开,搞不好会被水下的脏东西缠住。 言归正传,死鱼正口这种东西多少有点小儿科,而这片潭水里的鱼,其实是诱饵,这些鱼其实是想反过来钓人,水里的脏东西想诱骗我下水罢了,我当然不会上当。 我提着手电筒往潭水中央晃了晃,这片平静的潭水没有丝毫波澜,倒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正当我转身想找块地开采煤矿时,在手电筒的绿色点阵照映下,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潭水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赶忙转回身子,用手电筒的灯光在潭水中央晃了起来,奇怪的是,当我手电往我脚下的水面照射之时,手电筒发出的绿色光点竟全都改变了位置。 眼前的景象有些难以言状,众所周知,光是笔直的传播方向,按理说手电筒照射在平静的水面上应是一圈十分整齐的绿色光点,可如今这绿色光点已是错乱分布,毫无规则,仿佛光线照在了什么凹凸不平的物体上。 我挪开手电,调整头灯往脚下照去,然而,我脚下的水面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就连雾气都没有,光线不可能发生折射,可好端端的为什么手电筒的光点会错乱呢? 我不信邪又将李醒的手电再次往脚下照去。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李醒的手电筒在这一次的照射下,手电筒发出的绿光点又变成了十分整齐样子,光点规则地映照在水面上,和之前大相径庭。 我脑海中不得不涌上一个想法,同一块区域,手电筒在两次照射下看到的样子截然不同,难道说...我脚下曾出现过一个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是它影响了手电筒光线,导致这些绿点点错乱! 想到这里,我脊背不由得泛起阵阵寒意,仿佛有一道阴冷的视线藏在洞窟的某个角落盯着我似的,令人十分不适。 我紧了紧握着的手电筒,如今的我没有五帝钱护身,在这种地方只能依靠骨戒,说实在的,我不如早点挖够一车煤离开这鬼地方,免得丢了性命。 我拿着手电筒在洞窟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发现,我便回到原先的位置准备开工,然而,当我意识到我两手空空时,这才发现铁镐特么的不知被我丢哪去了。 无奈我又打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绿光和矿帽灯的白光在四周寻找了一番,最终在一堆石块中看见了铁镐露出来的尖嘴,我心里自然明白,我丢下的铁镐咋可能还被埋进石头里了呢? 我也没多想,当务之急是早点动工,就在我大步上前想取回铁镐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借助着眼前的绿色光芒,走了还没两步,我惊奇的发现,在我的铁镐旁,整齐排列在面前的绿点再次发生变化。 这种视觉效果,就好像铺了一张布满规则绿色斑点的白桌布,并且在桌布底下有只不断活动的老鼠,老鼠贴着桌子不断移动,这就导致桌布被老鼠支撑起来的地方,绿色斑点都变换了位置,不再有任何规则。 而我眼前的情况正是如此,就好像我的铁镐旁有什么东西似的,我挪开手电筒,借着帽子上的矿灯看去,然而我看到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地的碎石,连根毛都没有。 我心中十分疑惑,总觉得被照出来的是脏东西,可我又不敢确定,当我再次将李醒的手电筒往前照去之时,我终于看清了铁镐旁边的东西。 只见这些绿色光点直直地照映在地上,然而,在灯光的范围中央,一部分绿色光点被一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挡住,挡住光点的东西则是一团十分难以发现的黑影,在我细细观察了一番形状后,这才确定下来,这团黑影分明是个蹲着的人的轮廓,并且是肉眼看不到的人! 我没有丝毫迟疑,攥紧拳头纵身上前,用尽浑身力量朝脏东西所蹲的位置愤愤轰去一拳,下一秒,套在大拇指上的骨戒传来一种针扎般的痛感,我心中一喜,这一拳一定打中了脏东西。 事实果不出我所料,就在我痛感传来的那一刻,死寂的洞窟里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紧接着一股冷冽的怪风忽地从我身旁袭过,我被这阵怪风吹得睁不开眼。 等我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拿手电四处晃了晃,然而这洞窟里再也没看见什么脏东西。 我看了看这支手电,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有了这就相当于有了阴阳眼,手中的骨戒自然有了用武之地。 我简单平复了一下情绪,捡起掩埋在石块中的铁镐,在洞窟中找了块地便凿了起来,当务之急是挖到足够的煤将那辆矿车填满。 我身为一个新手矿工,并不知晓自己要花上多长时间才能将其装满,我只能使尽浑身力气,一下下地用尖嘴凿击在坚硬的石壁上,从中寻找黑乎乎的煤炭。 很快,我的额头上便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被敲开的碎石时不时溅到脸颊,就连视线在昏暗的环境里都有些重影,尽管如此,我手中的铁镐敲击在石壁上的声音从未休止过。 ...... 我大口喘着粗气,不知自己挖了多久,我将煤炭和石头一同混进矿车,然而,我努力的结果连矿车的四分之一都没能填满,此时的两条胳膊已酸胀得不听使唤,就连铁镐也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力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一顿发愁,这特么的得挖到什么时候去?在没有食物补给的矿洞里,我体力大打折扣,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矿工来挖,想填满一车都得要半他条命。 第九十七章 矿疖子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力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一顿发愁,这特么的得挖到什么时候去?在没有食物补给的矿洞里,我体力大打折扣,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矿工来挖,想填满一车都得要半他条命。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我猛地绷紧神经,下意识地在洞窟里张望了一番,这才意识到,脚步声是在洞窟外的通道传来的。 我心一沉,暗暗祈祷来的不是什么脏东西,我捡起地上的铁镐,循着脚步声往洞窟外走去,为保险起见,我故意压低了脚步声,随后侧身贴到通道的石壁上,不让走来之人知晓我的位置。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重,我屏住呼吸推测起步声的主人,所来之人或许是脏东西,但更大可能是李醒,他找着机会来看望我也说不准。 反观狱长倒不太可能亲自进来,就算来了也会带上随从,这样一来,脚步声一定比较杂乱,至于黄强,就他这胆子更不可能独自进来了。 脚步声自通道的另一端渐渐逼近,似乎已近在咫尺,我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关键时刻,我下定决心,不管来的是什么东西,我总得确认一下,万一是什么脏东西,我非得狠狠胖揍他一顿,省得他暗中作祟。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只感觉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我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个身穿干瘦的老头,他便是脚步声的主人。 “弄啧嗖?小刺佬。” 老头看了看我,沙哑地笑道。 我愣愣地看着老头,心中不断问候着他家人,为什么来的人是他呢? 这老头年约六十,身材有点伛偻,留着脏兮兮的山羊胡子,一对小眼半睁不睁,穿着一身黑黄相间的工作服,顶着开了头灯的矿帽,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便是曾排在范剑身后的那位老头。 我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道, “卧槽,你这样吓我很容易被我误伤诶,你知不知道?” 老头闻言,睁开浑浊的小眼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道, “你怕个球,老夫又不会吃人,你这小崽子倒挺有意思,竟敢一个人在这待这么久,挖了多少煤了?” 听见老头的话,我心中一阵无语,这老头明明也是个囚犯,说话的语气却像在嘲笑我一般,偏偏他还装出一副老子不跟你这小屁孩一般计较的模样,可他分明也是惹了狱长被赶进了这矿洞, 我心中不禁一阵暗骂,我问道, “我挖多少煤可不关你事,力气肯定比你这瘦老头子大,怎么,你怎么也来了这矿洞里?莫非也惹了狱长?“ 老头嘿嘿一笑,并不接话,而是将山羊胡子往上一撸,开口道, “小刺佬,看你这傻样我就知道你没挖到多少,讲道理,一人各挖满一车煤可不现实,恐怕咱俩加起来还没一车就得活活累死在这。” 老头的话让我心里一阵郁闷,说实在的,我挖了半天将煤炭和石头等比例混进车里填不满四分之一,这鬼地方能挖满一车煤就怪了,我看着满脸淡定的老头,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 老头摸着山羊胡,咧嘴笑了笑, “嘿嘿,老夫在这鬼地方也活了十几年了,没想到最后得死在这鬼地方,真是活着受罪,死了也受罪啊,唉。” 老头说到这里,竟唉声叹气起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他得死在这,为何还表现得如此淡定?老头见我一言不发,他又道, “小刺佬啊,老夫死了就死了吧,可你死在这就不值得了,我有办法让你活着出去,想不想听?” 我心里直骂聒噪,这老头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总觉得他没憋啥好屁,就凭这邋遢的模样直让人感觉他不是啥好东西,我道, “你说呗,除非你出力帮我一起挖,要不然你说了我也不信。” 老头神秘地笑了笑,并不在意我的态度,他开口道, “年轻人,我知道你是外行,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矿疖子’?” “矿疖子?那是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地低了低头,我以前看过各种有关科学与自然的杂志,对多方面的知识稍微有点了解,但“矿疖子”这种东西我还是前所未闻。 老头见我不言语,得意的笑了笑,自顾自地解释道, “疖子你应该晓得吧?就是一种皮肤炎症,疖子病看起来跟长在皮肤上的肿瘤似的,矿疖子也是如此,硕大的矿物嵌在浅处,看过去就像疖子似的,这也就说明有矿疖子的地方少不了肥矿,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琢磨着老头的话,轻轻点头,若老头此话为真,想填满一车煤还需费这么大劲?我问道, “那你知道肥矿在哪吗?” 老头不置可否,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呐,想要肥矿那可是得拿命换的。” 听见这话,我不禁警惕起来,刚才还一脸淡然的老头,神情顿时变得肃然,我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意思,拿命换?” 老头嘿嘿一笑,并不答话,但他眼眸深处的肃然却并未减弱分毫,我心中疑惑不解,却也没有再追问。 老头看着我,许是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疑惑,他摆手解释道, “别紧张年轻人,这里的矿疖子,早就有人拿命换了,也就是当年失踪在这儿的四个犯人,他们死了之后这座矿才太平了些,但因为种种原因,这座矿最终还是废弃了,我之所以知道肥矿在哪,是因为当年我就是和那四个人一组的,最后我幸运的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老头说话的神情十分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听他的意思,这座矿太平了些?为何狱长等人当时却一脸笃定的认为我会死在里面?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索性开门见山道, “那你口中说的让我出去的办法,莫非就是带我去开采肥矿?” 老头点了点头,沉声道, “没错,肥矿都是成群出现的,只要你肯出力,挖满一车很容易,只是那地方可能会有点危险,在另一条岔路深处,就问你去不去吧,反正比你在这要死不活的挖来得强。” 我看了看老头,这老头看起来风烛残年,让他去挖矿说不定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退一万步讲,我并不知晓老头口中说的危险指的是啥,这着实让我心里没底,说实话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在这鬼地方。 我思来想去,最后把心一横,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好,我跟你去。” 老头闻言,神情缓和下来,淡笑道, “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就该有拼搏的精神,跟我走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我们两人来到岔路口,往右侧的通道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老头的话,他口中的肥矿是真是假?他说的危险又指的是什么,他一个老头难道就不怕么?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老头要拉着我去找肥矿,难道是好意吗? 我走在老头身旁,满心疑惑,但却没有开口去问,我发现老头的神情有些异常,他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但却并未向我解释,我心中虽疑惑不已,但脚步却鬼使神差的加快了许多。 这条通道很长,铺在地上的轨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我们走了不知多久,周遭的气温似乎低了下来,不知从哪传来的水滴声络绎不绝的响着,将地上的碎石块淌得湿哒哒的,我心中不由得发毛,就在这时,老庄忽然开口道, “马上就到了小伙子,你叫我老庄就行,别看我年纪大,采矿这行我干了有半辈子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忐忑道, “我听说咱走的这条岔路很危险,当年你和那些失踪的囚犯失踪走的就是这条路吧?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还有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庄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起来有些不愿开口的样子,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 “没错,当年我们一行五人被狱长分配到这,原本都是好好的,但因当时环境昏暗,我在岔路口的时候和他们分散了, 当我意识到后,又马上回去跟上他们,可直到我在那条岔路上走到底,发现他们四人就像变戏法一样,凭空消失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瞪大眼睛,心中更是有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悸动,为什么那些犯人会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消失了?那后来呢?” 我压下心中的恐惧,追问道。 老庄转头瞥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在回忆一件十分久远的事,但我从他的神情能看出,他并不想和我提起这个。 老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未向我说起后来的事,他停下脚步,抬手指着前方,低声道, “到了,开挖吧。” 我顺着老庄的目光看去,只见我们前方的通道顶部,赫然悬着数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相隔一米,垂直地面悬挂着,其中一端紧紧固定在通道顶部,手腕粗细的铁链有两米长,看上去甚是阴森。 而在这群铁链后面,仍旧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通道。 我打量了一番周围,除这些铁链外,两边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我并未发现什么矿疖子,就连随处可见的亮晶晶矿石,在这里也没了踪影。 我环视一圈下来,最令人郁闷的是,附近连辆矿车都没有,我不禁有些郁闷,这老头该不会是忽悠我的吧?他把我带着来想干啥? 我转头盯向老庄,只见他面色淡然,两眼微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心中的恐惧顿时被放大开来,我握紧手上的铁镐,试探性问道, “老头,你看看这哪里有矿疖子?” 第九十八章 出洞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转头盯向老庄,只见他面色淡然,两眼微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心中的恐惧顿时被放大开来,我握紧手上的铁镐,试探性问道, “老头,你看看这哪里有矿疖子?” 老庄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他那淡然的神情反倒让我心中的戒备更甚,我转头看向两侧的石壁,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忍不住骂道, “他妈的,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根本就没有什么矿疖子啊!” “小伙子,既然左右两边没有,你往脚下挖一挖就知道了,老夫骗你作甚?老夫先把矿车给你推过来。” 老庄冷硬着嗓子抛下这句话后,还未等我说话,他转身便撩开铁链往通道深处走去,脚步十分稳健,他一个六十岁的老矿工,走在这片布满碎石的路面上毫无蹒跚之感。 我看着老庄的背影,心里一阵苦闷,总觉得自己像被耍了似的,可又无可奈何,来都来了我总得挖一下试试,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提起铁镐,在脚下找了块地便凿了起来。 ...... 我在这条通道里换了几块地,不知自己凿了多久,结果还真被我说对了,这鬼地方别说矿疖子,就连煤也没见着一点,那死老头感情是在忽悠我! 我气得扔掉手中的铁镐,想着对老头一阵头破口大骂,然而当我直起身扫视一圈后,我惊奇地发现,附近已不见了老头的身影! 我心道不妙,在这附近别说老头,就连矿车他也未曾推来,这老头一走少说得有半个时辰,奇怪的是,在我采矿时的叮叮当当声中,我也似乎没听见老头的呼喊声,难道说...... 我猛地打开李醒的手电筒,往周围晃了一圈,这不照不要紧,一照这圈绿色的光点便泛起一阵涟漪,一个漆黑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在我眼前飘过,速度极快,还未等我抬手出拳,人影已消失不见。 我心中顿时升起不祥预感,如果我没猜错,老头八成中了邪或者鬼上身,搞不好得交代在里面,我不敢耽搁,提起铁镐,撩开悬挂在头上的铁链,抬脚便往通道深处走去。 我打着手电,走了还没几步,矿洞里的温度骤降下来,沉闷的空气仿佛能凝结出水,我的身子像不受控制一般,止不住的发寒颤抖,尽管如此,我还是咬着牙前进,我倒要看看,这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很快,在通道深处,一点昏暗的白光便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这是老头矿帽上的灯光,奇怪的是这灯光的位置纹丝未动,就仿佛老头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被固定在了原地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加快步伐往光源走去,不敢有任何懈怠,很快我便来到了通道尽头。 这是一间凿有三十平大小的石室,老头伛偻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浮现,只见他呆若木鸡地侧身站在轨道上,一只手搭在矿车边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 我心道不妙,这老头果真被鬼上了身,我破口大骂起来,顺便给自己壮胆, “扑类个街的,你个老不死的在这干啥呢!你他妈回去用你的狗眼看看,哪里来的几把矿疖子!” 我的骂声不断环绕在矿洞里,老头站在原地,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依旧死死盯着一个方向,在他头顶上的矿灯背光下,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正当我想继续骂他时,他嘴里忽然冒了句, “老夫等你很久了。” 听见这话,我心脏狠狠一抽,他的话音仿佛从冰窖中传来,令人汗毛倒竖,我压下心底的惊慌,脑海飞快思索。 老庄称自己为“老夫”,那便不像鬼上身的样子,可他莫名其妙地在这等我又有何意图?难道对我有仇?然而我想了半天,我只和监狱里的个别囚犯结下了梁子,还到不了有仇的程度。 再说了,倘若老庄想杀我,为何要在这里动手?一个年过花甲的干瘦老头怎可能是我的对手? 尽管如此,没有五帝钱护身的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我冲老庄凝声喝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落定,只见老庄头顶的矿灯忽亮忽暗的,像没电了般,随即又抽风一般的闪烁起来,就连我手中的手电筒也没能幸免。 见此一幕,我便知晓,这一定是磁场强弱的变化干扰了电子仪器,而这往往是脏东西施展能力时的预兆,而老头依旧淡定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就在我慌神之际,一阵啪啦的水花声从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见石室西边的潭水上,一道丈许高的水花激射而起。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就在我慌神的这短短几秒钟里,石室里的潭水又立马恢复平静,随后只见一个脸盆大小的漩涡逐渐呈现,伴随着几声咕噜咕噜的声响,几坨黑乎乎的东西冒着泡便浮到了水面上。 我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掉,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有溺死鬼?我打开手电筒硬着头皮往潭水的方向挪去。 借着惨淡的光芒,我看清了几坨浮在水面上的东西,这是四具浸泡在水中的尸体,腐烂的脸部已无法辨认,尸体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淤泥,大大小小的肉块随着水流晃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尽管如此,我还是从他们的服装上看出了身份,他们个个身穿黑黄相间的工作服,其中一个还带着矿帽,系带死死地绑在腐烂的下颌上,这四具尸体正是失踪在矿洞里的犯人!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惊惧感在身体里蔓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一样,我死死地盯着这四具尸体,生怕他们尸变,这四具尸体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就好像水下有人托着他们一般。 下一秒,只见这四具尸体像塑料袋一般,轻飘飘地向我脚下漂来,不仅如此,我眼角的余光发现,在这平静的潭水中央,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浮起一具尸体。 我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这很有可能是溺死鬼的把戏,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我细细看去,只见这四具尸体漂到岸边后依旧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尸变的迹象,而那具多出来的尸体也从水面中央缓缓向岸边漂来。 那具尸体瘦得皮包骨,也戴一顶矿帽,衣服不知是被水冲走了,还是本来这个样子,浑身光秃秃的,脸上的肉也已腐烂,鼻子处的空洞触目惊心,在这具尸体腐烂的下巴上,依稀可见一撮杂乱的山羊胡。 我仔细打量一番这具尸体,这具尸体无论是体型还是胡子,都与老庄有几分相似!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留山羊胡的人? 我下意识的转头瞥了眼老庄,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瞳孔瞬间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此时原先站在矿车旁的老庄早已不见了身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套黑黄相间的工作服! 在矿车旁,一套工作服整齐地铺在老庄原先所站位置,衣服上落满土灰和碎石块,看起来放在这已有些年头。 无论上衣还是裤子,都铺得十分平整,好似拿熨斗熨烫过般,裤腰塞进上衣的衣摆里,恰好摆成了人形,这套工作服脏兮兮的,也不算宽大,无疑是老庄曾穿在身上的! 他人呢?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往来时的路张望了一眼,丝毫未见老庄的身影,唤了几声也未得到回应,我一想起老庄先前一系列古怪的言行,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或许老庄压根不是人,那具山羊胡尸体才是老庄本人!可是,我和范剑还未进入矿洞中时,老庄早已排队在我们身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醒说矿洞里磁场强烈,这往往意味着这里阴气重,死者生前的衣服要么就是烧了了之,要不就是和骨灰一同陪葬,否则很容易有邪性,尤其在极阴之地。 可这样一想就说不通了,范剑曾告诉我,活死人死后三魂七魄尽散,怎可能附到衣物上作祟?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结果。 但我隐隐觉得,老庄肯定是故意为之,他想把失踪在这的尸体托我带出去,算是完成他的心愿吧,因此并未害我。 既然生路就在眼前,不用再受采矿的罪,我不再多想,索性顺水推舟。我对着空气向老庄道谢了一番,随后忍着恶心将五具尸体放到了矿车上。 我推动矿车,缓缓向出口驶去,内心思绪万千,各种猜测在脑海中闪过,却没有一个令我信服的说法。 我不知自己推了多久,当我将矿车推出洞后,站在洞外的两名狱警见到这五具尸体,纷纷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黄强惊恐地喊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你居然...做到了!” 一旁朱灿也被吓得不轻,他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色更是吃了苍蝇般难看,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向周围张望了一番,此时的狱长和其他囚犯早已离去,就连太阳都已落山,我看了眼他们二人,试探性问道, “老庄是被狱长赶进去的吗?” 黄强闻言,瞥了惊慌失措的朱灿一眼,疑惑道, “哪个老庄?这矿洞在这两年里,除了你之外没人进去过,你小子命可真够大的。” 听见这话,我心底狠狠一抽,果不出我所料,老庄确实不是人,可我亲眼看见他排在范剑后面,我又试探道, “那你还记得排在范剑身后的老头吗?就那个留山羊胡的干瘦老头。” 黄强眉头一皱,面色古怪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他沉声道, “范剑?你是说当时和你们一组的另一个人是么?他不是关在你们隔壁的陈康么,这座监狱里没有老头,有也早死了。” 第九十九章 给你俩耳光要不要?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黄强眉头一皱,面色古怪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他沉声道, “范剑?你是说当时和你们一组的另一个人是么?他不是关在你们隔壁的陈康么,这座监狱里没有老头,有也早死了。” 黄强说罢,摆了摆手,冲一旁的朱灿吩咐道, “你把这小子关回去,这些尸体我交给狱长处置。” 听见这话,我心里便有了结果,感情老庄就是个脏东西,早在洞外就已出现,只不过迷惑的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朱灿听见黄强的吩咐后,他咽了口唾沫,点头应了声好,忙不迭地将我送回。 一路无话,我来到监狱后,关在左右牢房里的囚犯见我回来,原本吵闹的监狱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就连看守犯人的李醒见到我,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讶,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回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在朱灿的带领下,我径直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范剑见我回来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围在我身边一顿晃悠,似乎在检查我有没有什么外伤。 我叹出一口气,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似乎渐渐适应了监狱里的日子。 我坐在床上吃了点干粮填肚子,正当我想和范剑说起矿洞里发生的事时,牢房外响起一道尖声细气的嗓音, “小嫩肉,你没死呀,真是担心死我了,你今晚记得把屁眼洗干净,明天等我宠幸你呀。” 我一阵头皮发麻,我心里暗骂一声,忙下床趴到牢门上,只见一位长满络腮胡的瘦弱男子正站在我对面的牢房里,他内夹大腿,冲我一顿挤眉溜眼,伸出的舌头不断舔舐着双唇,像对我传情似的。 我正想开口骂他,身后的范剑拍了拍我肩膀,凑过来悄声道, “你已经被大家盯上了,存在感尽量低一点。” 我转头看了看范剑,有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范剑也知道自己没说明白,他补充道, “我说的不是你的身体,是杀人凶手。” 听见这话,我不由得一惊,为何大家怀疑到我身上了?我寻思自己作案的那一刻并未有人目击,难道说被哨塔上的哨兵发现了? 范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十分警惕地往外瞄了一眼,轻声解释道, “刀疤今天已经醒了,狱长安排他来监狱里辨认囚犯,然后......” “然后呢?” 我急切地追问道,情绪不由得紧张起来,其实我已经心中已有了答案,刀疤不可能指认出凶手,因为当时我不在。 范剑神情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他还是开了口, “刀疤还未痊愈,他身子动不了,话也没法说,他坐在轮椅上被李醒推着在监狱里转了一圈,结果怎么样你当然知道,现在大家内心里都把嫌疑定在了你身上,一旦等到刀疤能说话了,恐怕......” 我点点头,心中了然,李醒在矿洞里向我摆明了不杀刀疤,事到如今我也无计可施,按他所说的有办法保我,我只能暗暗祈祷李醒这家伙能靠谱点,我的小命全掌握在他手上了。 我话锋一转,向范剑说起我在矿洞里发生的事,当说起什么“矿疖子”,范剑也是一头雾水,摇头表示不知,想来也是,像我们这种外行咋知道这玩意儿呢? 随后我又说起那支手电筒,范剑一脸不信,打开手电筒便能像阴阳眼一般看见鬼,是十分荒唐的事,我也没向他多解释,毕竟这玩意儿不试过哪知道其利害之处。 当我提起那位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时,范剑则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我找回了五具失踪的尸体,至于那老头死后为何没有魂魄尽散,范剑也想不明白。 在范剑眼里,他当时排在后面的确实是陈康,但不知为何,在我眼里排在范剑后面的却是老头。 这就像幻觉一般,老头的身影只有我能看见,但我现在想来,其实这种现象也不算罕见,在阳间,比方说在监控室值班的人员,就曾有目击灵异事件的报道。 比方说在美国的佛洛里达州当地的某家酒店里,当时正值晚上八点,酒店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曾看见一名迎接的职工站在酒店门口对着空气说话,还时不时拿手比划, 那名监控职工见状,十分疑惑,一开始认为是摄像头出了故障,并未对此在意,然而,当那位站在门口的职工一动不动地站回原来位置后,这也便意味着与之交谈的那个“人”进入或离开了酒店。 监控职工为了确定是否是摄像头故障,他往下一个监控看去,事实证明那个“人”确实进了酒店,但奇怪的是,在酒店内侧的摄像头只能勉强看到一团几乎像气体一般的透明人影,若隐若现的,直往前台移动而去。 紧接着监控职工便看到那位站在前台办理入住的女工开始和空气交谈,动作和那位站在门口迎接的女工如出一辙,仿佛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交谈一般。 监控职工也不傻,怎可能两台摄像头都出现故障,他当即用对讲机询问前台的职工,告诉她:“你在和谁说话?你面前没有人。” 那位职工当时正在为其办理入住手续,当听到对讲机里的话后,她只是单纯认为监控室里的人在开玩笑,毕竟在她眼里,柜台前确实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总而言之,这就像鬼遮眼一般,只是让某个人能看到罢了。 至于那家酒店后来发生的事,当然是那位监控职工拨打911对那位入住之人进行检查房了,但最后的结果却震惊了在场众人,当警察敲门没得到回应后,他们破门而入,但最后看到的景象却是, 房间内空无一人,但厕所里的水龙头、花洒等均被打开,之后警察调取监控、在酒店周围搜查,并未找到前台和迎接职工口中描述的那个“人”,而那人入住时也仅留下了一个姓名,无从查询身份。 最后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言归正传,我和范剑将我经历之事讲完后,又说了会儿刀疤的事,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不去多想,我们一直聊到监狱熄灯,我和范剑才各回各床沉沉睡去。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还是和往常一样对囚犯进行简单的检查,我早将李醒的手电筒塞在内裤里,而李醒也是抢着给我搜身,因此手电筒并未被发现。 待检查完毕后,范剑便独自去了超市采购食物,因为我们有下矿劳作,所以也不用忍受饥饿,只是每天的工资仅能混一个温饱。 范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在轻声抱怨狱长针对我的种种,而我也懒得多说,范剑走后我便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休息。 说实话,我很想念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惦记我,而我在这所监狱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出去后又该去哪儿,想着想着,思绪已拧成乱麻。 时间很快来到正午,我和范剑在牢房里吃了些干粮后,我们和其他囚犯便在狱警带领下,来到一片空地。 按监狱里的规矩,每天的正午十一点到一点,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而这片空地正是去往超市时经过的那片空地。 空地约篮球场大小,左右两侧都是三米高的栅栏,前方去往超市的石子路由李醒和朱灿把守,同时看管囚犯,我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此。 我和范剑来到空地中央的石墩,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让我纳闷的是,我一路过来,总觉得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有些人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杀气,有些人看我的眼神中带着好奇,有些人的眼神中甚至带着怒意,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和王旭超结下了梁子,我心里明白,我迟早有一天会和他们爆发冲突。 话又说来,我之所以会坐到石墩这个位置,是因为我曾把李醒给我的刀片藏在了石墩底下,而我正是想趁无人注意之时把刀片取回,不过让我不解的是,为何当初赵建华没能在石墩底下发现刀片?难道只是我运气好么? 我和范剑坐在石墩上,观察着其他犯人的一举一动。 其他犯人或是在吃东西,或是几个一伙在一旁走动,而李醒和朱灿似乎不在意犯人的举动,他俩站在石子路口,低声交谈着什么,这里的犯人大多比我大个几岁,确实没有上了年纪的。 我看了眼范剑,这家伙索性闭目养神起来,我藏刀片的事情倒是没和他说,要不然还能让他掩护我取回刀片,正当我拍了拍范剑,想将这事告诉他时,耳边响起一道令人牙酸的嗓音。 “喂,新来的,谁让你坐这儿的?” 我一个激灵,循声看去,只见王旭超正站在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在他身旁站了三名膀大腰圆的囚犯,一脸的凶神恶煞。 “小子,这个位置是我们大哥的,以后每个月给超哥交两条香烟,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王旭超身旁的一名囚犯冲我说道。 听见这话,我心里冷笑一声,我怎可能会向一个死娘炮屈服,我撇了王旭超一眼,开口道, “烟?老子每个月给你俩耳光要不要?” 站在王旭超周围的囚犯闻言,脸上均是流露出惊愕的神色,随后脱口而出, “你小子特么找死!” 三名囚犯攥紧拳头,一副想打我的样子,还不等他们动手,王旭超便伸手一把将他们拦住,我见状,暗暗绷紧身子,继续挑衅道, “老子今天就坐这儿了,你们能咋地?” 三名囚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阴冷得看着我,但碍于王旭超的威严,他们还是不敢对我动手,其中一位囚犯附和道, “超哥,这小子太嚣张了,要不......” 第一百章 刀疤来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老子今天就坐这儿了,你们能咋地?” 三名囚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阴冷得看着我,但碍于王旭超的威严,他们还是不敢对我动手,其中一位囚犯附和道, “超哥,这小子太嚣张了,要不......” 这名囚犯还未把话说完,王旭超便用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这名囚犯见状,自然是明白了王旭超的意思,周围的囚犯都不再言语。 我眼角的余光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只见周围囚犯的目光也纷纷向我这靠拢,此时的范剑似乎是睡着了,竟没有任何动作,对发生的事丝毫不知。 王旭超一脸媚态的看着我,片刻后,他开口道, “小嫩肉,挺横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还有坐你旁边的那个新来的,我都知道你们的事儿,你不就杀了个小混混么,我手底下的兄弟哪个手里没一两条命?你只要当我跟班儿,每个月交给我两条烟,我保你平安无事。” 我抬眼瞥了王旭超一眼,心想,当这家伙跟班下半身不得掉两层皮?我冷声骂道, “滚你妈的,就你手底下那些人,我压根没放在眼里,要是不服咱就动手试试。” 王旭超脸色一变,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脸色又恢复平静,开口道, “行了,说正经的,爷看上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等出狱了你要我就给你啥,别不知好歹,你现在乖乖给我......” 王旭超说到这里,将指尖插进他的裤腰,当着众多囚犯的面缓缓将裤子褪了下来。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部分囚犯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脸上都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我瞥见王旭超一丝不挂的下半身后,心里直呼恶心,这家伙明显是来耍流氓的! “我去你妈了个逼的!” 我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同性骚扰,当即我也顾不得别的,下意识地抬起一脚,狠狠往王旭超裆部踹去。 我本以为王旭超这么瘦弱的身材,我这一脚下去,他肯定得跪在地上,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看似瘦弱的身体却是轻轻一晃,便避开了我的这一脚。 由于王旭超的动作实在是太快,我也没看清他是怎么避开的,不过他避开我这一脚的同时,一只手迅速伸上前,下一秒我便觉得脚踝一痛,是王旭超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事发突然,我没空去想其他的,此时的我只想将脚踝从王旭超的手中挣脱出来,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王旭超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我是丝毫挣脱不开。 “小子,你挺狂啊。” 王旭超阴沉着脸,不阴不阳地说道。 此时我心中也是怒火中烧,不过我明白,此时若是跟王旭超动手,吃亏的肯定是我,周围都是王旭超的人,我不觉得自己一打多有胜算,但想要我向王旭超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我攥紧拳头,心里不甘地想道,先不说我时不时王旭超的对手,光是周围这么多人,我要是就这么服软了,以后在这监狱里肯定会被他们欺负,不如和王旭超拼了,也能证明自己不是只软柿子。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一道喝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住手!” 周围的人连同我在内都齐刷刷地转头望去,王旭超听见这声音更是吓得把裤子猛地提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这道喝声正是狱长发出的。 只见狱长大摇大摆地往场地中央走来,他阴沉着脸,脸庞的横肉跟着步伐微微颤动,在他身后跟着的是黄强和赵建华。 我的视线往赵建华身后落去,只见赵建华正单手拖着一辆破旧的平板小推车,车上蜷缩着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低垂着头,他半只脑袋缠着绷带,我细细看了一番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疤! 王旭超见到狱长后,当即毕恭毕敬地对着狱长点了点头,“狱长。” 周围的囚犯见状,纷纷退到一边,毕恭毕敬地喊道,“狱长好!” 狱长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径直往场地中央的石墩旁走了过来,我赶忙摇醒范剑,随后和王旭超等人退到一旁。 狱长来到石墩旁后,冷冷地扫视了我们一眼,喝道, “都给我肃静!” 话语落定,在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赵建华将推车放到狱长面前,随后又和黄强站到了狱长身后,李醒和朱灿闻声,也急匆匆地赶来站到一旁。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刀疤,只见他在在推车上挣扎了一番,四肢看起来软塌塌的,怎么也坐不起来,当我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心头一震,刀疤好像变了个人! 此时的刀疤头发乱糟糟的,像一片久未梳理的野草,深陷的眼窝里是仅剩一只浑浊而呆滞的瞳孔,他的眼珠不断的左右转动,却始终无法聚焦。 最奇怪的是,他的嘴角竟挂着一抹二十公分长的涎水,亮晶晶得像一条银色的鼻涕虫,令人直犯恶心。 在这么一瞬间我猛地醒悟过来,莫非刀疤果真如李醒所说,被我伤到了神经?这样一来,那刀疤岂不是成了个令人无法直视的精神病人?他还如何向狱长告发我? 但我转念一想,狱长既然把刀疤叫到这儿来,除让他指认凶手外还能作甚?或许刀疤的病况并没我想象中那么严重。 狱长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声道, “你们没看错,你们的刀疤已经被李醒治好了,只不过......” 狱长说到一半,瞥了李醒一眼,李醒会意后赶忙接过话题,站出来指着刀疤嚷声道, “因后脑被强力击中的缘故,他的语言中枢和运动神经受到了损伤,不过命是保住了。” 在场的囚犯闻言,纷纷长吁一口气,一些个站在远处的囚犯,攥紧双拳,眼中更是含着泪水,仿佛在他们心中只认可刀疤是老大。 当下我也没心情看别人的反应,我迅速平复下狂跳的心脏,琢磨起李醒的话,运动神经和语言中枢受损,那也就说明此时的刀疤已经是个残疾人。 这些神经都分布在后脑中,在我强烈击打下,刀疤已不可能恢复常人的样子,此时的他相当于半个哑巴,说话有了障碍,不仅如此,运动神经一旦受损,不但让人难以活动,甚至可能会瘫痪、大小便失禁等。 这样一来,刀疤即便没死,能不能说出我这个凶手倒还是个问题。 尽管如此,我心中还是暗暗下定决心,刀疤无论如何都必须死,我可不想在监狱里留个后患。 狱长见众人目光都在刀疤身上,他开口道, “刀疤就在你们面前,凶手现在站出来承认的话,我会饶他一命,但是,如果让刀疤指认出来的话......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此话一出,众囚犯纷纷攥紧拳头,目光不断在人群中转动,不少人也流露出愤恨的神色,仿佛要将谋害刀疤的凶手剥皮抽筋似的。 我当然不傻,怎会相信狱长的小把戏,我不动声色地站在人群里,任由狱长重复喊了几遍都没站出来,仿佛这事和我无关似的。 而范剑倒没有我这么淡定,每当他听见狱长的话声响起,铁青的脸色愈加难看,身子也时不时地哆嗦着。 狱长见无人站出来承认,他朝身旁的李醒挥了挥手,吩咐道, “交给你了。” 李醒眉头一皱,点了点头,随后他来到推车旁,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李醒又对坐在推车上的刀疤问道, “你说说,是谁干的?” 刀疤虽然受了损伤,但听力和视觉倒没多大影响,他一听见李醒这话,原本呆滞的眼神顿时怨毒起来,时不时泛起凶光,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十分狰狞,他启开双唇,似乎费了浑身的力气,艰难地开口道, “是...是...是...” 李醒见刀疤支支吾吾的,哗哗地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厉声道, “是谁,你说啊!” 李醒下手力道并不轻,刀疤的脸颊很快便出现两个红通通的手掌印,周围的囚犯见状纷纷出声制止李醒, “别打了,疤哥身体虚弱。” 我看了看周围的囚犯,只见许多人攥紧拳头,脸上透着若有若无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拥而上将李醒大卸八块。 反观站在我身旁不动声色的王旭超,我是没在他身上看出什么怒意,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倒是复杂得有些难以言状。 李醒见周围囚犯都瞪着自己,他没再下手,而是蹲下身继续冲刀疤问道, “狱长大人可是在帮你找凶手,你快说,到底是谁干的?” 刀疤咧着嘴,一丝细长的唾液从嘴角流淌而下,缓缓滴落在地面上,被一缕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 我揪着心,细细观察着刀疤的神情,生怕他口中吐出“新人”两个字来。 刀疤眯着眼睛,神情十分痛苦,喉咙里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在极力酝酿着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 “是...是...是...” 刀疤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浑身力气,但他还是难以言语。 我强装镇定地站在人群里,刀疤每次开口的过程对我而言实在煎熬,仿佛自己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但幸运的是,刀疤几次开口下来,始终没能说出“新人”两个字。 狱长见状,不耐烦地踹了李醒一脚,骂道, “你蠢吗,你就不能把刀疤带到犯人面前转一转看看刀疤的反应吗。” 李醒听见这话,略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双手握住车把,命令囚犯们站成两排,而我则是站在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只见李醒缓缓将刀疤推到犯人面前,随后推着刀疤在一字排开的囚犯面前缓缓向我这走来。 第一百零一章 卧底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李醒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命令囚犯们排成两排,而我则站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我看到李醒双手握住车把,慢慢地将刀疤推到囚犯面前,然后推着刀疤缓缓走向我这边。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顿感不妙。一旦刀疤认出了我,他只需稍微表现激动一点,就能指认我是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将面临死路一条。李醒又如何保护我呢?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闪过,但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不可行的。刀疤并不是瞎子,他知道凶手也是囚犯,李醒的计划怎么可能成功呢?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刀疤在十步开外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否则也不会激动地发出声音。 刀疤一看到我,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而寒冷,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脸上明显写着“老子找到你了”六个字,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虎。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脖颈的青筋一缓一张,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看上去十分激动。李醒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周围的囚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发出错愕的惊呼声。 “难道说…”有个囚犯惊呼道。 “不会错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囚犯壮着胆子确认道,“疤哥肯定是认出了凶手,不是新人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醒急忙打断他,怒声道, “什么新人老人,没找出凶手前别胡说八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囚犯又开始窃窃私语,李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狠狠瞪了那个大个子囚犯一眼,那个囚犯想再辩解一番,但看到李醒已经手搭在警棍上,他不再开口。 见此情景,我内心的不安和紧张在胸中翻腾起来,思绪也变得混乱,眼看着见刀疤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脏不禁狂跳起来,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等我想出办法,瘫坐在推车上的刀疤已经来到我面前。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我身上。 我心脏猛地一抽,只见刀疤的眼神从愤怒变得冷静,然后又变得激动起来。随后他突然咧开嘴放声大笑起来,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有种大仇得报之感。 我看着刀疤的笑容,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汗珠,心里也一阵发寒,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 周围囚犯的目光纷纷向我这靠拢,李醒见状,脸色十分凝重,只见他蹲道刀疤身边,问道, “凶手在这里吗?” 刀疤闻言,十分艰难地微微点头,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呜”声。 李醒顺着刀疤的目光看了看我,心里自然明白我此时处境的危急,只见李醒转过目光,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范剑和王旭超,嚷声道, “你面前站着三个人,我看这三人都有嫌疑,你说说到底谁是凶手?” 听见这话,我便明白李醒在装傻充愣,毕竟站在远处的囚犯可看不懂刀疤想表达什么,李醒即使推着刀疤停在了我面前,那也只是让凶手的范围缩小到了三个人之间罢了。 刀疤两眼一瞪,看了看蹲在身旁满脸疑惑的李醒,似乎对他的话有些不敢置信,只见刀疤的嘴角开始抽动,将怒目死死盯向我,艰难出声道, “是...是...是...” “他妈的到底是谁啊,你说啊!” 李醒骂道。 就在这时,站在我身旁的王旭超再也看不下去,他抬腿迈出一步,抓起我的手腕,嚷声道, “凶手就是他,是新人害了刀疤!” 此话一出,众囚犯纷纷按捺不住,都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仿佛要冲上来将我生吞活剥似的,范剑闻言,脸色难看得如同调色盘一般,默默地垂下头,闭上了双眼,仿佛王旭超在宣告我的死刑。 一股浓浓的不甘猛地涌上我心头,难道我今天注定得死在这吗? 我一把甩开王旭超的手,厉声辩解道, “滚你妈的,你哪只耳朵听见刀疤说我是凶手了?” 说罢,我愤愤地握紧拳头,狠狠一拳冲王旭超脑门轰去,我这一拳已是倾尽了全力。 王旭超似乎料到我会大打出手,只见他身形飘忽一晃,躲开我这一拳的同时,抬脚便向我小腹踢来。 我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趁王旭超闪避之际,我下一拳已经轰出,虽然我小腹中了他一脚,但因体型相差悬殊,这一脚并未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反而王旭超被我一拳击中,满脸痛苦地歪倒在地。 说实话,有李醒的暗中帮助,我或许能蒙混过去,但我万万没想到王旭超竟会踢这临门一脚,硬是将我逼到了风口浪尖。 我看着蜷缩在地的王旭超,正想再上前补上两脚,就在这时,李醒一把抓住我胳膊,凛声道, “谁让你动手的。” 说罢,李醒冲我暗暗使了个眼色,然而,还未等我搞明白李醒的意思,只见他高高扬起警棍,狠狠一棍向我胸口抽来。 只听见一声闷响,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双眼也一阵眩晕,李醒这一棍没留丝毫余力,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然而就在我倒地之际,我似乎听见了一声闷哼,周围的囚犯也发出一片惊呼。 不仅如此,我感受到身子底下也是一片软绵绵的,我似乎是压到了某个人身上! 我猛地醒悟过来,压在我身下的不是王旭超,而是没有任何行动和语言能力的刀疤!我这才明白了李醒的意思,他想制造一场意外,让我趁机做掉刀疤! 我脑海中飞快转动,同时将手探到身下摸索了两下,这才明白刀疤是以卧姿的状态被我压在身下,上半身被我压得丝毫不得动弹,我索性微眯着眼,假装不经意地将手伸到刀疤脑袋上,按着刀疤的脑袋撑起了身, 在我撑起身的那一刻,我的指尖猛地发力,用尽浑身力气在刀疤后脑上狠狠掐了一把,我不知晓这一下能不能活活掐死刀疤,我能看见的只有刀疤瘫倒在推车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李醒见状,赶忙将我推到一边,他来到刀疤身旁,蹲下身探了探刀疤的鼻息,与此同时,狱长带着黄强等人也来到了我这边,狱长看了看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李醒,冷声道, “你特么在搞什么,刀疤死没死?” 李醒轻轻推了推刀疤,只见刀疤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挂在嘴角的口水更是淌到了地上, “没死,他便砸晕了。” 狱长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一脸狐疑地看了眼我和王旭超,随后又冲李醒道, “刚刚刀疤指认的到底是谁?” 李醒摇摇头,不假思索地道, “在他们两人之间,刀疤没明确说出到底是谁。” 王旭超听见这话,如遭雷击,只见他挣扎着在地上爬起,指着我嚷声道, “是他,是他,是这个新来的害了刀疤!”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锁定在了我身上,我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不敢露出一点马脚,因为此时的我站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一旦我承认了,自己可不会有好下场。 我平复下慌乱的情绪,冷笑一声,出声道, “我来这里才几天,能和刀疤能有什么恩怨?你指控我杀了刀疤,那你说说我的动机是什么?” 王旭超闻言,似乎觉得我说的在理,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缄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囚犯面面相觑,被我这么一说也不敢妄下结论。 狱长满脸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旭超,似乎也拿不定主意,最终,只见狱长一把抽出警棍,来到王旭超面前,狠狠一棍打在王旭超右肩上,只听见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王旭超顿时瘫软地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少特么废话,等刀疤醒了再来辨认。” 狱长说罢,转过身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他大步向我走来,似乎并不想就此罢手,我知道自己得挨顿打,但也比死来得划算,至少争取到了一丝生机。 狱长来到我近前,二话不说抬手便将警棍向我捅来,我只感觉肚子一阵绞痛,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紧接着又是一阵警棍落到身上,我的意识猛地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 我被狱长打晕后,感觉自己像是从悬崖上坠落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牢房的铁板床上,四周一片漆黑。 我努力挣扎着坐起身子,只觉得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尤其是右肩处更是火辣辣地疼痛,我环视四周,只见牢房里和走廊之外都是一片漆黑,我唤了两声范剑也未得到回应,看来犯人们似乎都去采矿了。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阵咣当当的动静,似乎牢门被打开了。我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我问道, “谁啊?” “你醒了啊。” 熟悉的话音响起,来者正是李醒。 李醒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提着一盏十分昏暗的油灯,走进牢房后,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我问道, “你怎么来了?” 李醒坐到范剑床上,将塑料袋打开,里面装着一些馒头,随后他向我递来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开口道, “我来看你死没死。” 我接过馒头,狠狠咬了一口,不禁心中暗骂一顿李醒,这家伙说话真特么阴阳怪气的,先前那一棍差点把我打得背过气去,不过好在有他帮助下我暂时获得了一丝生机。 “刀疤怎么样了,现在大家肯定都怀疑到了我头上,我的命可全掌握在你手里了。” 第一百零二章 西方的通灵团队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接过馒头,狠狠咬了一口,不禁心中暗骂一顿李醒,这家伙说话真特么阴阳怪气的,先前那一棍差点把我打得背过气去,不过好在有他帮助下我暂时获得了一丝生机。 “刀疤怎么样了,现在大家肯定都怀疑到了我头上,我的命可全掌握在你手里了。” 李醒吞下半个馒头,撇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弄谁不好偏要弄刀疤,他要是死了我的计划全泡汤了,不过你很幸运,并不是所有人都怀疑你,其实有一半的人都怀疑这事是王旭超干的。” 听见这话,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询问道, “为什么会觉得是王旭超干的?他不是这儿的老大么,哪有人敢怀疑自己老大的?” 李醒双眼微眯,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将手中的油灯放在脚边,沉声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轻举妄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我的计划,到时候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看着李醒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心头不禁一阵发寒,我追问道, “哥,我现在除了静观其变也做不了啥啊,你倒是跟我讲讲你的计划是啥,还有为啥大家会怀疑王旭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醒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面色沉重地站起来盯向我,浑身的气场骤然放开,如神祗降临一般,他反问道, “你说我来C区是为了干什么?” 李醒这话一出口,我心里便咯噔一下,我感觉此时的李醒很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我回答道, “我是为了解开封印才来这儿的,你来这干啥我咋知道。” 李醒双眼一眯,沉声道, “不错,我也是如此,只不过解开封印有个巨大的阻碍。” 李醒说到这里,我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但我也不敢肯定,李醒见我没再说话,他继续道, “阻碍就是谢伊教,封印的位置就在谢伊教教堂的地下,而查斯特想利用这道封印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只有铲除谢伊教才能想办法解开第二道封印。” 李醒的话音一落,我便感觉心头一紧,我试探着问道, “可你现在不是谢伊教的人吗,莫非你来这只是......” “我来这是当卧底的,我组织了一场越狱计划,目的正是为了放大家出来,然后杀一记回马枪到B区,夺回被坂田龙一占领的地盘。” 李醒的话音刚落,我便在心中默默哀嚎一声,果不其然,我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个让我十分震惊的词—“卧底”!可李醒这家伙真的靠谱吗? 我不禁在心中怀疑起来,先前我一直认为李醒是谢伊教的人,在监狱里工作忘记了解开封印之事,可他现在的表现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他来这当卧底,那么李醒也和宋斌是一伙的。 “可是......” 我刚想开口再问点什么,李醒便打断我道, “因为你的到来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现在刀疤半死不活的,计划实施的时间只能提早了。” 李醒说到这里,语气明显变得焦急起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接下来只需做好和大家一起越狱的准备,静观其变,不用去想刀疤的事。” 听见这话,我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问道, “啥意思,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那些囚犯是被谢伊教抓进来改造的,他们真的会听你的么?” 李醒微微一笑,回答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 李醒说到这里,不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话锋一转,没给我追问的机会, “对了,我上次给你的手电筒呢?带在身上不?” 我点了点头,掏出那支曾在矿洞中使用过的手电筒向李醒递去,道, “这手电筒究竟是啥玩意儿?为啥鬼能被它照出影子?” 李醒神秘一笑,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他接过手电筒后将其按亮,随后看着手电筒在墙上照出的一片绿点点,另一只手伸进塑料袋抠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馒头块,道, “你仔细看。” 李醒说罢,只见他手指一弹,几块碎馒头块从手电筒照出的光芒中飞过,映照在墙上的绿点点顿时泛起一层涟漪,十分明显。 “这叫点阵激光灯,参考西方的通灵道具做的,这东西其实就是加强了视觉效果,和咱这儿的阴阳眼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手电筒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但不知道的人听见李醒这话肯定会以为他在吹牛逼。 李醒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向我细细解释起来有关“鬼”之事。 我听完李醒的解释后,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很多人都觉得世界上没有鬼,没错,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即使有证据也都不被认可,或是怀疑证据的真实性,因此西方就衍生出一种探险通灵团队,他们往往是由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组成。 他们不会被固定的思想控制,或者是被灌输一种“相对正确”的答案,而是更倾向于独立思考,探索实践,所以他们往往会成群结队到荒郊野岭的废弃之地,亦或是历史悠久传闻有闹鬼的区域,在直播时收集鬼存在的证据。 然而,他们都是些普通人,收集证据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他们可不会咱们的道术、法术,西方也没有道士、出马仙啥的,所以他们唯一能用的,就是电子设备,并且十分依赖。 他们能用到的设备有很多,听李醒说有什么“点阵投影仪”、“磁场检测器”、“通灵盒”、等等,点阵投影仪和李醒的手电筒类似,这里便不解释了。 磁场检测器,顾名思义,正是检测一块区域的磁场波动,这类道具通常分为一至五个等级,阴灵活动便会影响一块区域的磁场。 至于通灵盒,那就有点高端了,据说这玩意儿有点像收音机,但又不同于收音机,说简单点,通灵盒开启后会收集周围的无线电信号,然后再把无线电信号解调转化成声信号,也就是将周围的磁场波动以声音的形式放出来。 这样一来,他们便能从收音机里听到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但令人后背发凉的是,有不少声音细听后可听出是一段模糊的人话。 不仅如此,听李醒说,西方的通灵团队发现红外线十分容易检测出阴灵。 常见一点的有运动传感器,这东西往往用来做灯光的感应开关,一些人迹罕至的大楼里有时便能看到红外线灯莫名其妙亮起,尤其在深夜,原因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带红外运动感应的摄像头有一种功能,就是自动将镜头锁定目标移动,有时主人发现摄像头检测到活动轨迹后,看回放时只能看到摄像头锁定移动的目标只是一片空气。 另外,倒车时的感应雷达也是如此,不少人遇到过一种情况,就是倒车时突然倒车警报狂响,就好像撞到了人似的,待下车一看车后面空空如也,等再回到车上时感应雷达又不响了,仿佛出故障了一般,其实这也是红外线检测到阴灵的原因。 有意思的是,在2010年,有一种玩具也能检测出阴灵的存在,那便是“Kinect”。 Kinect是微软在Xbox游戏机上发布的一款外设体感仪,这东西造型看过去像音响,但替代了手柄的操作方式。Kinect也是用红外线和摄像头对玩家进行动态捕捉,实现游戏的体感玩法,但在当年,在这款体感仪上发生了不少怪事。 因为这款体感仪是通过红外线扫描,将玩家的整个身体以火柴人的形象展示在电脑屏幕上的,但在当时有不少独自在家里玩游戏的玩家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Kinect检测出了第二个“火柴人”!甚至这些火柴人还会动,蹲姿坐姿站姿各有不同。 至于Kinect是不是技术上的故障那倒不好说,但原理确实是红外线检测到了“人”,并且这款体感仪在不少国家的都有类似的发现,而微软从未对些怪事做过回应,只是宣布停产了这款体感仪,但至今西方仍有人用Kinect探灵。 言归正传,我和李醒聊了半天下来,李醒不愧是搞通灵的,见多识广,而且经验十分丰富。 他告诉我说,西方国家的通灵者和东方国家的通灵者确实不太一样,东方国家的通灵者更加擅长用符咒和佛法驱鬼辟邪,而西方国家的通灵者则更依赖各种设备和道具。 李醒还说,其实西方国家的通灵者并未全是泛泛之辈,这点并不令人奇怪,因为西方也有各种驱鬼之法,他们认为盐和大蒜有辟邪之用,十字架和圣经更是能镇压、消灭各种厉鬼,只是方法和东方的大相径庭。 后来我又和李醒闲聊了一会儿,等到采矿的囚犯即将收工回来后,李醒便离去了。临走前李醒告诉我,叫我别在招惹王旭超,别的也没再说什么。 李醒走后没多久,囚犯们熙熙攘攘地便回来了,我躺在床上装作昏迷的样子,一直等到熄灯后我才来到范剑床边,将李醒告诉我的越狱计划简单地和范剑说了一遍。 范剑听我说完后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我看了半天,悄声道, “那这不是和整个谢伊教作对么,你朋友真的能行么?一旦行动失败我们就没命了,狱警可都是有枪的。” 听见这话,我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我相信李醒,不管怎么样总比关在永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强,到时咱们见机行事就行,你以前在这儿越狱过,应该知道回A区的路吧?” 范剑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看样子也决定和我们一同冒险,毕竟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阿梅还在外等着呢。 第一百零三章 干仗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放心,我相信李醒,不管怎么样总比关在永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强,到时咱们见机行事就行,你以前在这儿越狱过,应该知道回A区的路吧?” 范剑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看样子也决定和我们一同冒险,毕竟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阿梅还在家等着他呢。 后来我和范剑聊了会今天发生的事,说实话,我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我总觉得刀疤不会轻易放过我,可他偏跟个蟑螂似的怎么都不死,而且王旭超也对我有威胁,不过好在他这个大哥当得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厉害。 我和范剑聊了不知多久,待困意袭来我便回到床上沉沉睡去了。 ...... 一夜无话。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铁窗照在冰冷的地面上,驱开了仿佛沉闷一万年的压抑,我醒了,准确的说是被吵醒。 我起身往牢门外看去,只见两个头戴警帽,手持卡宾枪的狱警不断在走廊里徘徊,是黄强和赵建华, “所有人站出来检查!” 我叹了口气,自从入狱以来,每天重复的就是这个画面,一遍又一遍。 我摇醒范剑,待黄强解了牢门上的挂锁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范剑晃晃悠悠地站了出去。 按照规定,凡是关在这里的囚犯每天早上都得进行一次搜查,若被发现私藏什么违规物品,那可是要承担打断手脚的后果。 我昨晚早将私藏的手电筒还给了李醒,因此我和范剑都很淡定。 只不过今天监狱里的气氛有些异样,大家看我的眼神也很是古怪,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他们是在怀疑我害了刀疤,只是他们没有证据罢了。 我和范剑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黄强和赵建华搜查完一圈后,大家便又被赶回各自的牢房。 我和范剑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不过我的脑海中总是闪过李醒的影子,他什么时候会实施他的计划?又能否成功?我和范剑真能安然无恙的逃离这里么? 范剑一言不发地看着墙上的铁窗,默默出神,我也没有出声,接下来又是和往常一样,范剑负责去超市采购食物,而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我心里明白,今天的自由活动,王旭超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娘炮身手却是不凡,能和我打得不相上下,好在力量上我更胜一筹,否则我只有被虐的份,很难想象他的小弟身手如何。 我心里很是不解,王旭超作为这里的老大,按理说和他身为老二的刀疤关系不一般,为何大家还会怀疑到王旭超头上,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范剑回来后,我和他一同吃了点干粮,我不断胡思乱想着,范剑看我脸色沉重,不知他是担心的接下来的事还是想念阿梅的缘故,没有出声,我们始终都没说话,时间很快便到了正午。 “所有人有序去操场放松活动!” 李醒站在走廊尽头,手持喇叭喊道,声音在整个监狱里回荡。 话音落定,朱灿顶着一歪斜的警帽,慢悠悠的依次将牢门解锁,等轮到我们时,这层监狱里的囚犯已出去了大半,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来到操场上。 此时操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犯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并且我的眼神也是不怀好意,尤其是王旭超,一双三角眼不断朝我飘来,不知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此时在空地看守囚犯的仅有朱灿一人,李醒和黄强等人不知去了哪。 我们两人在这片空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我的眼睛不断打量着王旭超,只见他和几名身材高大的囚犯坐在空地中央的石墩上,神态十分不自然。 至于其他的囚犯,纷纷聚集在空地的东北角,有埋头插着兜的,有盯着王旭超不断用手比划的,还有窃窃私语的,他们眼中时不时闪出一丝凶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和王旭超一伙的。 我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范剑,开口道, “你看看站在东北角的那些人,再看看王旭超身边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两派人啊。” 范剑顺着我的目光望了望,低声道, “你不知道吗,监狱里说是王旭超老大,但实际上两个老大各有一派人,我听说超哥对刀疤有恩情,好像是超哥救了刀疤他妈还是咋的,反正刀疤认了他为大哥,毕竟混黑道的就讲究个‘忠孝’两字,没啥稀奇的,不过嘛......” 范剑说到一半便不再出声,我不屑地瞥了范剑一眼,转头又看向那群人,继续道, “我明白了,当大哥的认了个新大哥,可刀疤认的大哥却是个弱不禁风的死娘炮,怎能轻易服众?小弟不可能没意见,这样一来,他们怀疑王旭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王旭超杀害刀疤能有什么动机?”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笑,王旭超想揭发我,结果自己却逃不掉嫌疑,我误打误撞地还暂时保住了小命,不过看王旭超此时的样子想必此时的他也不好受。 范剑看着我,低声道, “唉你小声点别说了,被超哥的小弟听到,他们一巴掌拍死你。” 我无语地瞥了范剑一眼,骂道, “滚你丫的,小心我给你塞到王旭超牢房里去,让你菊花掉层皮。” 听见这话,范剑没和我斗嘴,而是满脸认真地凑到我耳边,悄声道, “你说超哥为啥不把我是逃犯的身份告诉狱长?他绝对知道我的事的。” 我摇了摇头,笑道, “不知道,可能王旭超喜欢你吧,不过他一定明白一件事,他若揭发你是逃犯,我会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他,你觉得他一个死娘炮有这个胆子么?” 范剑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神情有些落寞。 就在这时,只听见呸的一声,王旭超愤愤地啐了口唾沫,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拉着十二三个个膀大腰圆的囚犯冲我们走来,眼中充斥着怒意。 范剑见状,脸色剧变,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死死地护在身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范剑。 其他的囚犯见状,无论是聚集在角落的、还是在远处晃悠的,纷纷围了过来。 面对这么多的大汉,我有些不安,我明白今天这场恶斗在所难免,直觉告诉我这次会有生命危险,我伸手赶忙将范剑一把拽到身后,冲迎面走来的王旭超道, “你想干什么!” 王旭超在我五步之外停了下来,阴冷地打量着我和范剑,用一口令人头皮发麻的嗓音阴阳怪气道, “哼,我不想和你动手,你也别装蒜了,我知道刀疤是你害的,你只要老实承认,我今天只废掉你一只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狱长那边我会帮你求情,你最后死不了的,怎么样。” 范剑听见王旭超这样说,看了看我,眼中满是担忧。但我哪咽的下这口气,我盯着王旭超,当着众人面骂道, “滚你妈的,就你这B样也敢说大话,你给狱长舔一年的屁眼人家也不会给你好脸色,而且在装蒜的一直是你,刀疤就是你害的,我知道你杀害刀疤的动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王旭超,王旭超脸色骤变,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手脚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仿佛被我狠狠戳中了神经。 见此一幕,我不由得想笑,我强忍着笑意鄙夷地看着王旭超,没想到我随口一说还真就反将了他一军。 王旭超咬牙切齿地指着我,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气急败坏道, “你、你、你这新来的,兄弟们给我干死他!!” 一声令下,六个大汉不由分说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暗暗心惊,没成想他们竟敢在哨兵和朱灿眼皮底下动手,要知道这座监狱里的囚犯可都是见过血的狠角,哪怕身为娘炮的王旭超也是杀过人的,我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不再啰嗦,当机立断,趁大汉扑来之际,我向后猛地一跃,同时一拳轰向离我最近的一个大汉,那位大汉没料到我会突然反抗,猝不及防之下他侧脸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拳。 虽说这一拳打在他脸上不致命,不过我这拳头的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拳下去,那位大汉顿时被我打下两颗大牙,捂着脸倒在地上。 其他大汉也不是吃素的,瞅见同伙被我一拳打倒,还未等我缓过劲来,他们纷纷挥舞着拳头朝我砸来。 我深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也不能任由他们在我身上放肆,服软了那可就栽了。 面对雨点般的拳头,我身子左右闪躲,不断予以反击,但我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我便落了下风,情急之下我抬起一脚猛撩其中一名大汉的裆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又有一名大汉在我面前倒下。 剩下的四个大汉见状,顿时两眼发红,眼中流露出杀意,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更是狞笑着张开胳膊向我抱来。 我心中一紧,若是被他控制住,我便像只被拎起的小鸡一般任由他摆布了,我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 面对如公牛一般横冲直撞的大汉,和他硬拼力气不是明智之举,我缓缓后退,聚精凝神,趁大汉离我三步之遥时,千钧一发之际我伸出双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掰了下去。 由于惯性的缘故,虽然我身子被他冲撞得不由自主倒退,不过我还是死死抓着大汉手腕迫使自己停了下来。 大汉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然而他粗壮的手腕力量倒也不小,很快就有被挣脱的势头,只见他怒骂一声抬腿便向我裆部踢来,仿佛要替兄弟对我复仇似的。 我当然不傻,对此早有防备,他这一脚还未落到我身上,我猛地一腿往他膝盖猛踢,这一脚势大力沉,当即便将他腿直挺挺地踹了回去。 第一百零四章 挟持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大汉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然而他粗壮的手腕力量倒也不小,很快就有被挣脱的势头,只见他怒骂一声抬腿便向我裆部踢来,仿佛要替兄弟对我复仇似的。 我当然不傻,对此早有防备,他这一脚还未落到我身上,我猛地一腿往他膝盖猛踢,这一脚势大力沉,当即便将他腿直挺挺地踹了回去。 与此同时,我趁大汉踉跄之时,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拉,使出二虎抬山之势,一拉一踢,只听“咔嚓”一声,大汉的手腕被我掰脱臼了。 大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监狱,其余三个大汉见势不妙,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敢上前,范剑见状更是攥紧拳头高呼:“牛逼!” 见六名大汉奈何不了我,王旭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十分难看,在旁围观的囚犯也发出一片嘘声, “没想到这小子挺能打啊。” “是啊是啊。” 围观的囚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大部分脸上都充满了戏谑,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囚犯转头对身旁一位身材高大的囚犯道, “阿勇,超哥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咱上去把这小子弄了吧。” 那位身材高大的囚犯名叫阿勇,他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木然,脸上布满狰狞的刀疤,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瞥了那名矮小囚犯一眼,随即只听见沙拉一声响,上衣像纸似的被他撕开,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但最显眼的,是胸口上一幅充满力量感的纹身。 他赤裸着上身,在他胸口上烙印着一幅庄重而震撼人心的画面,画面上纹的正是关公关二爷。他胸口上的关公面色赤红,浓眉大眼,身穿绿色战袍,手持青龙偃月刀,浑身上下泛出无边的杀气,普通人见了都不敢与其对视。 “到此为止了,小子。” 说罢,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十根手指咔咔作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围观的囚犯见状,纷纷退到一边,似乎期待着看一场好戏,毕竟他们可没人敢和阿勇这样的狠人对上,很快我便听到不远处囚犯的窃窃私语声。 “你说这小子能是勇哥的对手吗?” “咋可能,关在咱楼上的犯人都对勇哥恭恭敬敬的,也就这新来的小子不识好歹敢和勇哥对碰。” “我看倒未必,这小子身手有两下,而且下的都是死手,没在江湖上挨过几刀可不会使这些招数。” 我视线锁定在阿勇身上,无暇去听旁人的议论,只见他胸口上的纹身如同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整个胸口都泛着一抹绿光,显得十分诡异。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阿勇二话不说,猛地跨出一步朝我疾风般冲来,身上鼓起肌肉如拳头一般,好生威猛。 我绷紧身子,死死盯着眼前急速放大的阿勇,心中已有了决定。 我使出浑身力气,在阿勇离我五步之遥时,我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身子如箭般向左侧飞去,耳边传来呼呼风声。 下一秒,我目光很快便锁定了站在人群里的王旭超,我顺势一个翻滚站稳身形,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直往人群里的王旭超冲去。 我知道自己不是阿勇的对手,凭他浑身的腱子肉,我这点力量撼动不了他分毫,反而搞得自己有生命危险,与其和他交手,不如先把王旭超给拿捏了再说。 周围的囚犯包括阿勇在内,都没想到我会突然做出这一举动,一时间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旭超见我直奔他而来,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转身便从人群中逃窜出去,但我哪会让他得逞。 我纵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王旭超见状吓得尖叫一声,身子迅速一扭,下一秒,我只感觉手中一轻,王旭超竟整了一出金蝉脱壳,舍弃了衣服光着上半身蹿了出去。 由于惯性的缘故,我本想抓住王旭超肩膀将其逼停,但眼前发生的一幕也着实出乎我意料,王旭超这么一跑,我身子重心在前,不由得一个踉跄跌倒下去。 尽管如此,王旭超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再怎样也是跑不快的,在我倒地之际,我还是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死死地抓住了王旭超的牛仔裙裙摆。 王旭超本以为舍弃了衣服我便奈何他不得,但他似乎没料到我有这么难缠,他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便被我抓得停了下来。 “哇!草拟吗,你有完没完!放开我!” 王旭超吓得亡魂大冒,面如土色,发出一声尖厉的怪叫。 见此一幕,我心中大定,没理会王旭超的话语,我趁反应过来的囚犯还未赶到之时,我抓住王旭超的肩膀,使出浑身力气,朝他脸上狠狠轰了一记重拳。 “我去你妈累个B!” 王旭超身形瘦弱,这一拳下去他自然是受不了,他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围的囚犯很快赶了过来,冲上来将我团团包围,阿勇见我动手打了他老大,不由得大怒,一个箭步如猛虎一般从人群中再度向我扑来, “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面对气势汹汹的一群囚犯,我心中毫无惧怕,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蜷缩在地的王旭超,我知道,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我向后一个翻滚躲过阿勇的猛扑,随后一个疾步猛地冲到王旭超跟前,对着他肚子补了一记重拳。 由于王旭超身材瘦弱,再加上我是抱着下死手的态度出手的,我这一拳下去,直接将王旭超的肚子打得凹陷了进去。 周围的囚犯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没料到我一个新人出手如此之狠,但这也没办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哪管得了这么多。 这一拳下去,王旭超顿时痛得冷汗直冒,他面色扭曲,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举起双手便抱住了我大腿。 与此同时,阿勇带着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气势,再度向我冲来,我顿时便明白过来王旭超这是在尽量地拖延时间。 眼看阿勇距我已经不到三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阿勇这种肌肉发达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抬起一只手便能把我轻易地放倒。 我心念电转,一把将王旭超拽起,迅速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猛地发力便将王旭超的喉咙死死锁住,周围其他囚犯见状也是坐不住了,无论是不是和王旭超一伙的,都骂骂咧咧的向我冲来,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别特么过来,谁敢靠近我,我掐断他喉咙!” 我挟持着王旭超,对周围躁动不安的囚犯喝道。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囚犯纷纷停下来脚步,全都将冰冷的目光锁定在了我和王旭超身上。阿勇虽然人高马大,但我的速度上始终快他一步,而周围的囚犯一开始也没有出手的念头,这才让我找到了一线生机。 但现在的情形来看,虽然我挟持着王旭超,但毕竟是在监狱里,周围的囚犯虽然没有冲上来,但他们的眼神中所包含的东西,足以让人体会到他们内心深处的阴狠和暴戾。 而此时的我,换句话说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孤立无援地被包围在囚犯的中间,说实话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赶紧放开超哥!” 阿勇指着我喝道,其他囚犯闻声,纷纷挥舞着手臂附和道, “小子你别乱来!快放开超哥!” “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吗!” “臭小子,下午有你好看的......” 场面再次剑拔弩张起来,面对周围囚犯的叫嚣,我冷冷地盯着他们,没有理会,而是在手上加了点力道,被锁喉的王旭超顿时脸色发青,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一副想要呼救却又发不出声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其他囚犯见状不由得慌了神,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焦头烂额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此情景,我心中大定,冲众人厉声威胁道, “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谁敢过来我掐死他,我不会再重复第三遍。” 话音刚落,周围的囚犯们纷纷不敢出声,而是用阴毒的目光盯着我,阿勇等人似乎也坚持不住,见王旭超挣扎着快没了动静,他面露慌张,伸手做了个“停下来”的手势,服软道, “小、小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只要你不伤害超哥干啥都行,这、这、这座监狱里你当老大都行!” 此话一出,周围的囚犯果然安分下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我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老大的性命在我手上,哪敢在我面前造次,我这才将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点。 王旭超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神狠毒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活剐了一样, “你小子...咳咳咳...算你狠!” “闭嘴,想死是吧?”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再特么废话,老子掐死你。” 王旭超闻言,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脑海中飞快思索着脱身之计,可身处在监狱里的我又能逃到哪去?我转念一想,我和王旭超起冲突是因为刀疤之事,眼下不如直接把刀疤之事解决了。 我死死锁着王旭超的喉咙,环视了圈将我包围在中央的囚犯们,嚷声道, “今天我之所以和你们起冲突是因为刀疤的事,我心中把话挑明了说,刀疤,确实是王旭超害的,和我没有关系!” 说罢,我手上再次加了把力道,低头冲王旭超逼问道, “刀疤是不是你害的?” 王旭超被我掐得张着嘴,不断翻着白眼,并没有回答,我见状又加了点力气,直到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脸色发紫,这才捣蒜般地点了点头。 见王旭超承认,大部分囚犯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一副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只能和身旁的人耳语些什么,但小部分的人依旧是死死盯着我,似乎并不相信王旭超会杀害刀疤,看来这些人都是王旭超的忠实小弟。 第一百零五章 今天有你爽的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见王旭超承认,大部分囚犯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一副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只能和身旁的人耳语些什么,但小部分的人依旧是死死盯着我,似乎并不相信王旭超会杀害刀疤,看来这些人都是王旭超的忠实小弟。 我细细观察着囚犯们的反应,不料此时被我锁喉的王旭超突然发出一声爆喝,我只感觉小腹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王旭超的后脑猛地往后一砸,这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我眼眶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措手不及,眼前一片金星闪过,王旭超不知何时已挣脱了我的胳膊,他带着一股复仇的气势,抬起一拳便向我狠狠砸来。 我顾不得视线模糊,下意识地想伸手抓住王旭超,可我终究是小看了他的身手。 我原本想硬接这一拳抓住王旭超,不料我手刚伸去,他迅速转攻为守,只见他挥臂一挡,顺势将我手挡开,随即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一拳轰在我小腹上,拳如摆锤,这一拳顺势上撩,又迅速猛砸在我胸口。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两拳砸得身子一软,再加上腹部剧痛,整个人失去重心,瞬间倒摔在地。 在我倒地的那一刹那,我隐隐觉得王旭超像是个习武之人,虽说他身形看起来瘦弱无比,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但看王旭超的身手和爆发力,他其实只是个脂肪含量底的人罢了,虽说体重约莫一百十几斤,但那可是纯纯的肌肉! 我倒在地上,侧身躺着,感受着胸口和小腹传来的剧痛,一阵窒息感扑面而来,我身上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 我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快速地流逝,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在我恍惚的瞬间,一道身影好似冲出人群,快速地向王旭超撞去。 “我靠恁娘!” 这声音是范剑的,在紧要关头他再次挺身而出,然而我只听见一声闷哼,范剑不知怎地就倒在了地上,甚至还没坚持住五秒。 周围的囚犯见状,发出一片嘘声,很快周围的囚犯便上前将我团团围住,我想挣扎着站起来,可身子却不听使唤。 “超哥,怎么处置他?” “这小子不能留啊超哥,咱要不把他废了吧?” 说话的人似乎是阿勇,片刻后,王旭超开口道, “杀了他也洗不清我的嫌疑,先把他的手废了吧。” 话语刚落,两名身材健壮的囚犯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我心头狠狠一颤,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但不知怎地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丝毫挣脱不开他们的大手。 很快,两名囚犯将我拖到石敦旁恶狠狠地一丢,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头上,一阵头晕目眩,大脑里的意识瞬间被蜂拥而来的疼痛感取代,迷迷糊糊的,我只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死死按住。 王旭超说的那句“把他手废了”不断在我的脑海中传来回音,我的意识猛地回颅,难道说我今天得被打断手吗?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服软,我决不能向王旭超这娘炮屈服! 我抬眼看去,只见阿勇将我的左手死死按在石墩顶上,冲我冷笑着,眼中满是戏谑, “哼,小子,今天有你爽的。” 我没有理会阿勇,转过目光,只见石墩周围围满了囚犯,王旭超鼻青脸肿的站在人群里,抱着手死死盯着我,一对三角眼时不时闪过一丝杀意。 这时,只见一名囚犯挤出人群,径直走到了石墩旁,他手中搬着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表面沾着发黑的血迹,不知是从哪找来的。 见此一幕,我顿时恐慌起来,感情他们是拿石头活生生砸烂我的手啊!我迅速压下内心的恐慌,冷静思索起来。 在杀害刀疤时,为了避免搜身时被发现危险物品,我将刀片藏了起来,当时我将刀片一脚踢进了横放在空地中央的长方形石墩底下,也就是在石墩的西侧,然而此时的我却在石墩南侧,左手也被牢牢按住,我该如何够到刀片? 我心里这么想着,那名囚犯已来到石墩旁,瞄准我手腕将石头高高举起,随后他看了看阿勇,又转头看了看王旭超, “墨迹啥,给我砸了,把他手腕砸断,把他舌头也给我割了!让他嘴巴欠骂人!” 王旭超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喊道。 话语刚落,范剑猛地钻出人群,打断道, “等等!” 围观的囚犯纷纷将目光投向范剑,我见状心中猛地一颤,范剑这时站出来干什么,该不会......? 范剑眼中闪着泪花,向王旭超央求道, “超哥,这事和他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他才导致的,要废就废我的手吧!” 王旭超斜眼瞥了范剑一眼,发出一声冷哼,不耐烦地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替他出头?给我滚一边去,这里没你插话的份儿。” 范剑心中一颤,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趁众囚犯的注意力都在范剑身上时,我将右手暗暗探进了石墩缝隙,说实话,此时的我左手被阿勇死死按住,不可能去西侧的石墩底下找,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回来,因此我能摸索的只有石墩南面的一块区域。 之所以我觉得刀片在西侧无法找到,其实是因为那天的赵建华,他曾在石墩西侧底下寻找了一番,无功而返,那么这刀片很有可能滑到了别处。 事实过不出我所料,这块石墩底下的缝隙能插进两指,不出三秒钟的功夫我的指尖便触摸到了一块坚硬冰凉的刀片。 “你墨迹够了没有!” 王旭超冲那名举着石头的囚犯迟迟没有动手,他发出一声尖厉的怪叫,来到囚犯身后,一把将石头夺了过来,随后转过身对众人道, “兄弟们都看到了,这新来的小子非但血口喷人,还动手伤我,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话语落定,不少囚犯恶狠狠地看向我,攥紧的拳头咔咔作响,王旭超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凛声道, “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说完王旭超就将石头高高举起,猛地朝我手腕砸了下来,这一下若是砸中,手腕非得碎掉不可。 意识到情况危急,我捏紧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王旭超裸露的小腿刺去,只听见噗嗤一声, “啊!!” 一声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监狱,王旭超吃痛,一个身形不稳踉跄倒地,手中的石头非但没砸中我,还意外地落在了阿勇的手上,顿时将他的手砸得鲜血直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旭超根本没想到我会暗藏一把刀片,因此对我毫无防备,这一下被我实实在在的捅了一刀。 “我草你妈的!” 我大骂一声,抽出刺进小腿的刀片,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我将浑身的力气毫无保留的使出,欺身压在了王旭超身上。 王旭超当然也不傻,他见我捏着刀片,一副想拼命的势头,被吓得心惊胆裂,双眼瞪得溜圆,似乎被我的杀意彻底镇住了心神。 我顾不得掌心被刀片划开的刺痛,不由分说,我右手握紧刀片猛地往他脖颈处刺去,这一刀直击要害,虽然美工刀的刀片不算锋利,但只要能刺中动脉,立马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王旭超的反应很快,并不在我之下,面对生死危机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在我将刀片刺向他脖颈处时,他突然发出一声爆喝,双手如闪电般死死接住了这三十公分外刺来的刀片。 “你他妈想死!” 王旭超面容扭曲,脸色涨红,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流下,两个手掌紧紧握住刀片,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情绪激动之下,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见状,将左手按到右手上,再次加了把手上的力道,王旭超的手很快便颤抖起来,似乎体力不支,这把滴着鲜血的刀片离他的大动脉渐渐地只剩下了五公分,很快他便会死在我的刀下。 下一秒,只听见手中的刀片传来咔哒一声响,王旭超竟狰狞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种杀了我啊!” 听见这笑声,我心底升起一丝不祥预感,王旭超说罢,腾出一只手,只见他的掌心中赫然多了一截三公分长的刀片。 我心头狠狠一抽,只见他将刀片往空中一抛,随后再用手一接,只见这截刀片竟夹在了他拳头的指缝中! “去死吧!杂碎!” 王旭超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一拳向我脖颈处袭来,力道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我清楚这一拳的厉害,一旦被他打中要害,三公分的刀片足以致命,情急之下我只能抽出左手硬接,不然我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后果可想而知,我用左手慌忙抵挡,虽然这一拳我接住了,但拳头上的力道却将我的手腕震得发麻,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心传来,只见我的掌心已被刀片狠狠贯穿,顿时血流如注,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王旭超见状,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狰狞地笑道, “来啊,你不是很能打吗!废物......” 听见这话,我的内心彻底被怒火吞噬,我顾不得疼痛,左手死死抓着王旭超的拳头,意识到我右手的刀片被王旭超抓的死死的,难以取回,我索性舍弃了刀片,凝聚浑身的力气,抬起一肘猛砸在了王旭超侧脸上。 俗话说,宁挨十拳,不挨一肘,在这种情况下胳膊肘才是最好的武器。 这一肘下去,上一秒还在狰狞大笑的王旭超,下一秒便被我砸的翻起了白眼,意识瞬间断了片,两只手软软一垂,没了力气。 我见状便骑在王旭超身上,右手高举过头顶,往他脸上一下下发泄着内心的情绪,王旭超被打得很快又醒了过来,胡乱挣扎着,惨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发出一些莫名的呻吟声。 第一百零六章 一团乱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这一肘下去,上一秒还在狰狞大笑的王旭超,下一秒便被我砸得翻起了白眼,意识瞬间断了片,他两只手软软一垂,瞬间没了力气。 我见状便骑在王旭超身上,右手高举过头顶,往他脸上一下下发泄着内心的情绪,王旭超被打得很快又醒了过来,胡乱挣扎着,惨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发出一些莫名的呻吟声,令人头皮发麻。 周围的人皆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没一个上来阻止的,一部分人更是席地而坐看起了好戏,口中不断喊着“打、打、打”,脸上还带着麻木的笑容,场面十分混乱。 我很想把王旭超活活打死,但我若这么做,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可我的心里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 我一下下地挥拳痛揍,借此威慑其他的囚犯,为了自己日后能在监狱里站稳脚跟,同时也为了范剑在狱中不被欺负,哪怕后果再严重,只要我不死,这么做便是值得的。 不得不说,拳头砸在人身上的感觉真是酸爽无比,一直到我的手都快打废了,王旭超的惨叫声仍未停止,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后背将我提了起来,猛地摔在了地上。 “你想造反吗!” 我睁眼看去,只见狱长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前,他手中的警棍高高扬起,猛地一下落在了我肚子上,顿时疼得我全身冒汗。 狱长那张黑脸上满是威严之色,他冷冷地瞪着我,凛声道, “老子不在你特么的就敢造反,活腻歪了!” 狱长说罢,警棍如雨点般不要命地在我身上一顿猛抽。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说实话我很想起身反抗,但浑身被抽打得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听见警棍落在身子上的砰砰闷响。 狱长打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把额角的汗水,恶狠狠地瞪我一眼,随后转过身子,二话不说,冲着王旭超便提棍打了起来。 王旭超吓得大气不敢出,躺在地上下意识地左右闪躲,但因为体力不支,还是有一棍咚的一声落在了身上,疼得他顿时发出一串杀猪般的惨叫。 “敢躲?呸!” 狱长的眼神冷漠无情,他冲王旭超脸上吐了口浓痰,随后一脚死死踩住王旭超的胸口,扬起警棍便对着他大腿一顿猛抽,王旭超躲无可躲,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地昏死过去。 尽管如此,狱长仍未停手。周围的囚犯见状纷纷捂住了嘴,有些人更是避开视线,不忍心看老大受折磨,在他们心中,恐惧比不满更压了一头,始终没一个人为王旭超站出来。 我躺在地上看着狱长高大的背影,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警服,后腰上佩戴着一圈餐盘大小的钥匙扣,上面挂满了生锈褪色的牢门钥匙。 每当狱长挥棍抽打,浑身的肥肉都会随之颤抖,挂在后腰的钥匙也叮当作响,普通人看见狱长的背影,一定会感到恐惧,这个背影充满了威胁和暴力。 我心里明白,今天我犯下的事可不小,无论是藏刀片还是动手打人,狱长不会轻易放过我。 上一个私藏违规物品的囚犯已经被打断了手脚,而我只会比他更惨,不敢想象狱长会使出什么残忍的手段对付我。 我脑海中飞快思索着,我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了各种各样逃跑的办法,可仔细一想,这些办法都不太现实,不是我被打死,就是被上面的哨兵打死。 我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结果,我趴在地上盯着狱长那壮硕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不能就这样窝囊的死,我要杀了他,我要结束这一切! 我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视线更是被血色笼罩,内心的一切逐渐被怒火吞噬,我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杀了他,逃离这里。” 想到这,我忍着剧痛慢慢地站了起来,来到狱长身后,趁他不备,在背后用右胳膊猛地圈住了狱长的脖子,紧接着我两手掌心一扣,如锁一般死死扼住了狱长的咽喉,同时我迅速向后腿出一步。 狱长猝不及防之下忽地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如斜靠的独木一般,呈即将摔到却无法摔倒的姿势靠在了我身上,最要命的是,他的喉咙已被我死死扼住。 这一招不是别的,正是巴西柔术中的“裸绞”。 裸绞顾名思义,指的便是裸体绞刑,这本是一种残忍的刑法,要让犯人脱光衣服,用绳索勒紧颈部,直到活活勒死,这一项刑法会让犯人受到极大的痛苦,现代社会早已不再采用,但凡事都有例外。 在格斗或武术比赛上,裸绞指的便是一种控制技巧,也就是我方才对狱长做的那样,是从背后锁喉的技巧,此招目的通常是用来制服对手,使其失去战斗能力。 尽管如此,裸绞的威力我还是有了解的,此招很需要掌握力度,一个不慎力度太大,四分钟内便能让人窒息身亡,是名副其实的杀招,一旦两手相扣,“锁”成型,被裸绞的人几乎没有办法挣脱。 事实也是如此,狱长的腿不断在地上踢打着,两手扣在我小臂上,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任由他挣扎都无济于事,尽管我和狱长力量上相差悬殊,凭他两只手腕的力量如何对抗得了我的手臂? 很快狱长的脸涨红起来,大张的嘴吸不进一丝空气,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需再过三分钟,狱长的性命就得交代在我手里。 周围的囚犯见此情景,都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或许是他们屈服于狱长的淫威,没有人敢吱声,也没有人能站出来助我一臂之力,他们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落叶一般,麻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住、住、住手!你这个新人,居然敢、敢、敢对狱长做这种事!” 我循声看去,只见赵建华扛着一把钢枪从人群中走出,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我,在他身后跟着一名戴着歪斜警帽的狱警,此人正是看管我们活动的朱灿。 “快、快放开狱长,要不然我开枪崩了你!” 赵建华喝道,一旁的朱灿见状也跟着威胁道, “就是就是!快放开狱长!” 我冷冷地看了眼赵建华,只见他手中的钢枪正瞄准着我脑袋,枪身已关上了保险,食指扣在扳机上,随时都有开火的可能。 我心里一阵恶寒,此时的我其实并不怕哨塔上的哨兵,因为他们与我的距离远,他们不敢贸然开枪,否则就有可能打中狱长,但近在咫尺的赵建华可不吃我这一套,他一旦开枪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在这紧要关头,我灵光一现,对赵建华开口道, “赵建华,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最清楚,难道你对狱长没有什么不满吗,难道你就甘愿给狱长当牛做马吗!” 赵建华闻言,和朱灿对视一眼,随后转过头一脸鄙夷地冲我冷笑道, “我的待遇确实不好,但别的同事也一样,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呢?起码我过得比你这囚犯好。” 站在一旁的朱灿闻言,抬手将自己的警帽扶正,点头附和道, “就是就是,你这个白痴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在狱长大人手底下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听见这话,意识到自己没能说服他们,反倒被骂了一顿,我血压瞬间飙升,忍不住脱口骂道, “俩傻逼!” 赵建华闻言,被气得提溜着眼珠子,他不由分说,瞄准我的脑袋便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在这一刹那,我只感觉大脑像是爆炸了一般,无数信息从大脑中涌现出来,像是过电影一般在我眼前不断闪过。 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身上,我本以为我完了,但谁又能想到,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如闪电一般蹿出,他大喝一声,如牛犊一般狠狠撞在了赵建华侧腰上,最后这颗子弹只是擦着我鼻梁飞过。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我转头望去,只见赵建华抱着范剑在地上扭打了起来,范剑将赵建华扑倒在地,扬起拳头对着脸便是一顿打,赵建华猝不及防一时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周围的囚犯见状,都攥紧拳头,躁动不安,一副想出手又不敢出手的样子,阿勇更是按捺不住,一把拽住孤零零的朱灿,对着他小腹狠狠顶了几膝,朱灿顿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其他囚犯见阿勇第一个出手,他们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纷纷加入战斗,你一拳我一脚的对着两名狱警围殴了起来,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朱灿和赵建华身上,毕竟他们只怕狱长,对狱警自然没太大的畏惧。 一时间骂声、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场面再度陷入混乱,不知道的人光听这声音还以为来到了菜市场。 与此同时,原本被狱长打昏迷的王旭超此时也悠悠转醒,见此时的狱长脸色铁青,一副快挂了样子,他先是一懵,随后他又看到混乱的场面,一群囚犯围殴着两名狱警,王旭超一时间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混乱的人群中走出,他身穿一身绿色警服,腰间别有警棍。 男人的目光看了看王旭超,又看了看被我控制住的狱长,他神情忽地严肃起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只见他二话不说,从身后取出手枪便果断地给了狱长一枪。 砰! 枪声响起,狱长的身子猛地一颤,这一枪正好打在他的心脏处,狱长甚至没发出一声惨叫,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直到死后他的眼神中仍带着一抹深深的不敢置信。 第一百零七章 越狱大行动-上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开枪之人正是李醒,这响彻云霄的枪声顿时将众囚犯吓得安静下来,神情惊恐地站在原地,只有倒在地上的朱灿和赵建华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俩鼻青脸肿的,被揍得怕是连姥姥都认不得自己。 “幸亏今早狱长把手枪交给我保养,要不然被枪毙的就是你了。” 李醒没好气地冲我说道。 我看着李醒毅然决然的脸色,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正想开口,李醒却转过身一把扶起王旭超,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王旭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并没有继续和我争斗,而是将目光在人群中转动了一圈,又抬眼看了看哨塔上的哨兵,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这座监狱里,东西两座哨塔上的哨兵都不知去向,此时的哨塔空空如也。 我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难道说,李醒的计划......开始了?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当我再向李醒看去时,只见他正和王旭超耳语,时不时一脸赞同的点点头,而周围的囚犯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无一人敢吱声。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俩人,奇怪的是,自打狱长死了之后,王旭超的神态彻底改变。 原本的他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脸上时不时流露出令人作呕的娇媚,无论是他故意留长的指甲,还是他走路时的内八步伐,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一股浓重的男同气息。 然而此时的他,虽然外表没什么便会,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之前判若两人。 现在的王旭超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心扉的英气,尤其是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眼,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好似随时能洞穿一切。 我不知道王旭超和李醒在密谋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今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事只有在狱长死后才能进行。 李醒和王旭超耳语几句之后,只见王旭超走到我面前一言不发地看了看我,我暗暗握紧拳头,正当我想再给他狠狠一拳时,只见王旭超突然蹲下,摸索起了狱长的尸体。 只听见咔哒一声,王旭超解下狱长的钥匙牌,来到囚犯们面前,将钥匙盘举过头顶,这举动无疑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有些人见状十分疑惑,有些人则是好奇,另一部分人更是有些愤怒。 王旭超并不在意众人的情绪,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仿佛已做好了决定,他见众囚犯都没有出声,便大声道, “兄弟们,我们在这里已经受够了折磨,受够了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王旭超说罢,抖了抖手上的钥匙盘,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他接着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自由?为什么我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难道你们都没有自己的家人吗?” 此话一出,众囚犯面面相觑,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神情复杂的看着王旭超,仿佛他的话如箭一般深深刺进了自己的内心。 王旭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接着道, “兄弟们的想法我当然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想逃离这个监狱,都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还有一部分人则有了新的信仰,那就是谢伊教。” 王旭超说罢,走到狱长的尸体旁,蹲下身在狱长胸口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当他把手抽出来后,掌心中多了一个“X”形状的类似十字架的铁牌标志, “我作为你们的老大,有些话我不得不讲,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以后,谢伊教就是一个邪教组织,他们冒用宗教的名义,以各种承诺作为诱饵引骗大家加入,最后对我们进行洗脑,这一切都是查斯特的阴谋,他们正暗中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计划,我们绝不能站在黄老先生的对立面。” 我细细琢磨着王旭超的话,不忘观察着其他囚犯的反应,谢伊教是个邪教组织我倒不意外,毕竟什么样的成员就有什么样的教派,就连混迹在南岙村已久的李醒也站在村长这边,那我的立场当然也和李醒相同。 但让我在意的是,王旭超明显是想煽动大家的情绪让大家越狱,我想起李醒之前和王旭超耳语的画面,难道说这次越狱是李醒策划的? 在这么一瞬间,我总觉得王旭超和李醒是一伙的。 我不断观察着其他囚犯的反应,王旭超的话如同火把,点燃囚犯们内心中的渴望与不满,大部分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与决绝的神情,似乎对王旭超的话表示认同。 王旭超见状,继续煽动道, “我相信大家的判断,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能回到自己的家园,我们带上刀疤,开始一趟通往自由的行程,而这,就是第一步!” 王旭超说罢,再次抖了抖手中的钥匙盘,这些充满古老气息的钥匙顿时撞的叮当作响。 周围的囚犯闻言,群情激奋,他们纷纷摩拳擦掌,麻木的双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钥匙相撞的声音愈发急促,他们眼中的渴望也愈加热烈。 “拿到钥匙!” “一切听超哥安排!” “通往自由!” “回家,回家,回家,回家......” 众囚犯挥臂吼道,王旭超的话彻底刺激了他们的内心,这一刻,他们不再迷茫,不再纠结,他们卸掉伪装,只想即刻冲出监狱,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园,为了自由,当下的处境已让他们别无选择。 就连我也不由得被王旭超的话打动,我万万没想到,一个被我鄙视已久的娘炮竟能说出这番鼓舞人心的话语,此时的王旭超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好!兄弟们,现在,我们拿下二层监狱!” 王旭超大声说罢,将手中的X形标志狠狠捏碎,其他囚犯见状,纷纷高呼, “拿下二楼!拿下二楼......” 话语落定,王旭超高举着钥匙,带着众囚犯浩浩荡荡地直奔二楼监狱而去,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疯狂地冲向二楼,期间不乏有人因为过于激动而跌倒。 二楼的囚犯得到狱长已死的消息后,也是彻底沸腾,他们争先恐后地等着这群带领自己“返家”的一楼囚犯,嚷嚷声响彻云霄,生怕某个人被落下,就连平常有仇恨的人,在获得自由的这一刻也都和好如初,生怕自己被遗弃在某个角落里。 我并没有和他们一同冲往二楼,而是和李醒呆呆地站在这片宽敞的空地上,还有范剑和两名生死不明的狱警。 很快,我的耳边便传来王旭超的振奋的吼声, “兄弟们,第二步,释放群众!” ...... “第三步,脱离黑暗!” “第四步,挥舞钢铁之拳!” 王旭超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赶到了监狱的东面,很快那边便响起一连串的枪声,似乎和其他狱警爆发了冲突。 我心头一紧,对李醒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越狱来的这么突然?王旭超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范剑闻言,捡起赵建华的钢枪,也来到我身边递给了我。 李醒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道, “还不是你害的计划不得不提前,王旭超和我一样也是卧底,跟你说了很多遍别去惹王旭超,你偏偏不听。”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听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没曾想王旭超也是卧底!我尴尬地笑了笑,挠头道, “我咋知道呢,那刀疤该不会也是卧底吧?他被我打残废了啊......” 李醒叹了口气,拍了拍我肩,开门见山道, “别废话了,我在哨塔上就看出你这家伙今天又得惹事,现在那名放哨的估计已经叫来增援了,咱得赶紧走。” 李醒说罢,咔嚓一声拉了下枪膛,随后便往监狱东面跑去,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范剑也微微点头,我们一同跟着李醒跑去。 李醒跑得飞快,我和范剑只能全力跟上,我们来到监狱中的走廊上,通往东面的大铁门此时大敞着,随着我们跑,很快我的耳边便能听到“嘟嘟嘟”的警报声。 我们跟着李醒的脚步,很快便赶到了那里,监狱的东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枪声,地上还躺着不少囚犯的尸体。 监狱东面和我们原先待的地方一样,也屹立有两座哨塔,此时塔上的两名哨兵正端着枪不断扫射着人群,但对于那些疯狂的囚犯来说,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我和范剑压低身子,我拉着他找了个废弃的车辆当掩体躲着,李醒不知已去了哪里。 我看着那些疯狂的囚犯不停地冲撞着铁门,时不时有囚犯被哨兵扫射而来的子弹打中,但不知是不是他们太过激动的缘故,许多人挨了五六发子弹才惨叫一声倒地,血如喷泉一般流淌,场面惨不忍睹。 范剑心惊胆战地看着不断倒下的囚犯,颤声道, “卧槽,选择在今天越狱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了范剑一眼,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了,只是仓促了点,咱有机会......” 我话说到一半,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只听见轰隆一声,西侧场地的大铁门应声倒下。 我往铁门外看去,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六个手持步枪,身穿黑色警服的男子,他们个个用黑布蒙着半张脸,眼中充斥着不屑,似乎不是这里的狱警。 “这应该是和李醒一同站岗的哨兵叫来的增援。” 范剑道。 “嗯,咱赶紧上,被落下就不好了。” 六名男子似乎等待已久,见铁门倒下,他们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面前的囚犯便是一顿扫射。 突突突突突...... 在这片空地上,上下两层监狱的囚犯加起来约有一百多个,在这六个人交错的火力面前,冲在前排的人如海浪一般一排接着一排地倒下,前仆后继,残肢带着血花不断在空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充满血腥味的死亡气息,令人汗毛倒竖。 尽管如此,面对这场屠杀,他们这些囚犯没一个怕的,都不要命地盯着子弹一个劲猛冲,然而几番猛冲下来,都没有一个囚犯能靠近他们六人,这次越狱行动渐渐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卧槽,这些都是特警啊?这么猛?” 我蹲在一旁,看着那六名身穿黑色特警制服的男子,一脸震惊,范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道, “咱们这个角度,根本没法放暗枪打死那几个特警,这样下去一旦他们死光了,我们也逃不掉!” 第一百零八章 越狱大行动-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卧槽,这些都是特警啊?这么猛?” 我蹲在一旁,看着那六名身穿黑色特警制服的男子,一脸震惊,范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道, “咱们这个角度,根本没法放暗枪打死那几个特警,这样下去一旦他们死光了,我们也逃不掉!” 我心中一阵焦急,举起枪口瞄准了哨塔上的两名哨兵,两发子弹便将他们解决,随后我在人群中搜寻起李醒的身影,这家伙也不知去了哪,这样下去这场越狱计划不就失败了么! 就在我万分焦急之时,囚犯人群中的一个高个子壮汉忽然发出一声爆喝,只见他手中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十字镐,另一只手一把推开拥挤在前面的囚犯,如离弦之箭般直奔那六名特警而去。 下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只见那名高个子壮汉用肉身顶着子弹冲上前,用十字镐一下便贯穿了其中一名特警的身体,其他五名特警见状,都被吓得够呛,纷纷调转枪口扫射那名壮汉,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那名壮汉的身体顿时便被射成了筛子,碎肉横飞,血腥无比,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站在原地,身躯犹如一座宏伟的铁塔。 那些特警都小瞧了这名壮汉,只见壮汉双手猛地发力,十字镐带着那名特警的身体,犹如一串烧烤般被壮汉高高举过头顶,随后猛地向另一名特警砸去。 砰的一声,又一名特警被重重砸倒在地,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壮汉便解决了两名特警。 剩下的三名特警见状,被吓得一下子固定在原地,就连打空的弹匣也忘记了换弹,在他们眼中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消除的恐惧,这名壮汉在他们眼里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与此同时,拥挤在铁门口的囚犯没了火力压制,纷纷冲上前和那几名特警扭打在一起,因为场面太过混乱的缘故,有不少囚犯误伤了自己人,我和范剑见状,默契的对视一眼,跟着人群便往铁门外冲去。 当我们路过那名壮汉时,他微眯着眼,仰面倒在地上,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仿佛整个人用鲜血沐浴过似的。 在壮汉旁边,跪着一位身材消瘦的男子,只见他头发凌乱,双眼无神,面色惨白,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被谁撕碎,胸口处被流弹打中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溢出。 “阿勇,振作点,我带你回家......” 王旭超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勇听见王旭超的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眼,他看了看站在王旭超身旁的我,又看了看王旭超,艰难开口道, “超哥...我就知道跟着你...是对的,带着兄弟们活着回去,咳咳咳......” 阿勇满脸痛苦,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绝望,他浑身上下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流出,使得他本身虚弱的身体愈加孱弱。 王旭超的身子微微颤抖,他紧握着阿勇千疮百孔的手,冲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阿勇挤出一个笑容,虚弱道, “超哥,照顾...好我妈....还有...我妹妹,我没脸去见...” 阿勇话说一半,似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手也软软地从王旭超手中滑了下去,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消失。 王旭超眼中噙着泪水,愣愣地跪在原地,全程没有出声,我能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悲痛,亲眼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面前,这种感觉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他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同情,在场的其他囚犯也是如此,见王旭超跪在这里,他们纷纷也跪向了阿勇的尸体,场面顿时沉重起来,针落可闻。 王旭超的视线一直盯着阿勇的尸体,始终没有离开过,半晌后,两行泪水缓缓从他的眼角流下,他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响彻天际,声音透着一股悲凉。 我的耳膜隐隐作痛,心里不由得一阵抽搐,可见阿勇的死对王旭超的打击有多大。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如乌云一般的沉默气氛,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谢伊教的增援马上就到了,这几名特警只是在监狱外巡逻的,现在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 我转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李醒,他换掉了一身皱巴巴的警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清爽的背心短裤,露出了古铜色的腱子肉。 王旭超目光复杂地看着李醒,最终点了点头,他明白这越狱的机会是阿勇拿命换来的,他站起身,冷硬着嗓音,对众囚犯高声道, “第五步,拿到武器!” 此话一出,众囚犯的眼中再次燃起斗志,他们也站起身纷纷振臂高呼, “拿到武器!” “拿到武器!” 说罢,他们在王旭超的带领下,迈过数不清的尸体,浩浩荡荡地直奔铁门外的枪械库而去。 “外面是最后一片围起来的采石地,出了那里就自由了,你们赶紧走吧,别被他们落下。” 李醒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膀道。 我摇摇头,道, “没事,范剑知道回A区的路,那你呢?不跟着他们回B区么?” 听见这话,李醒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解释道, “我当然会跟着他们一起杀回B区了,还不是因为你乱来打乱了我的计划,我还得特地照顾你俩,好了别废话了,我带你去物品保管库,把你的东西带上了再走。” 听李醒这么一说,我干笑两声,他指的东西一定是我的五帝钱了,我入狱之后除了取不下来的骨戒,别的全被没收,五帝钱可是给我保命的东西,没曾想差点给忘了。 我和范剑跟着李醒往保管库快步走去,在路上我冲李醒开口问道, “王旭超究竟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范剑闻言也向李醒投去疑惑的目光,问道, “超哥难道不是同性恋?” 李醒长吁一口气,脸上一副卸下重担的表情,淡笑道, “当然不是,如果他不把自己装成一副瘦弱的娘炮样子,狱长是不会对他放松警惕的,我和王旭超都是为了把刀疤的兄弟收为己用才来这当卧底的,因为B区的情况不容乐观,没有黄老先生坐镇,光靠宋斌一己之力很难抵抗坂田龙一。” 我细细琢磨着李醒的话,范剑很快便听懂了,他反问道, “所以你们才来这当卧底,一来给宋斌的势力增加人手,二来可以在B区对坂田龙一进行迂回包抄是吗?” 李醒点点头,看范剑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 “没错,这种战术最讲究突然性和隐蔽性,这次一定能把我们失去的地盘夺回来。”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询问道, “为什么说要把刀疤的兄弟收为己用?刀疤和你们不是一伙的么?” 李醒耸耸肩,解释道, “当然不是,你应该看得出来,一层监狱的犯人虽然表面管王旭超叫老大,但在他们心里只认刀疤一个人,因为王旭超曾经救过刀疤老母亲的命,所以刀疤才认了王旭超当大哥,他的小弟只是碍于刀疤的面子而已,一旦刀疤死了,小弟们谁还搭理王旭超?这样一来,越狱行动也没法进行了。”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尴尬地挠挠头,心里不禁暗骂一顿李醒,特么的这么重要的情报不提前跟我说,我阴差阳错地差点毁了李醒的计划...... 我们很快便赶到了物品保管库,此时保管库的大门已经锁上了,我们只好绕到一旁的小门,幸运的是,这扇小门没有上锁。 “找吧,拿回东西后赶紧走。” 李醒说罢,迈腿走进了保管库,我和范剑紧随其后。 这间保管库不大,二十平大小,左侧是一排用来存放物品的铁柜,锈迹斑斑,右侧则是一张小床和一座大衣柜,房间的北面还开了一扇小窗,似乎这里还充当了宿舍。 我们三人一个个打开铁轨,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我的五帝钱,还搜到了一把手枪和三发子弹,我和范剑又顺带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不知这些衣服的主人是谁的。 正当我们三人想转身离去时,只听见那座立在床边的衣柜发出一连串吱嘎吱嘎的动静,我们三人都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衣柜的大门咚的一声被打开,一把冰冷的枪口从黑漆漆的衣柜中出现,对准了站在最前面的李醒。 我见状,下意识地将钢枪对准躲在衣柜里的人, “别动!” 范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冲躲在衣柜里的人喝道, “谁,出来!” 李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衣柜里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慌张,我却感觉心里突然变得很沉重。 衣柜里很快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醒,我就知道你不对劲,果然,你和那些B区抓来的犯人是一伙的。” 第一百零九章 黄强自尽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冲躲在衣柜里的人喝道, “谁,出来!” 李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衣柜里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慌张,而我却感觉心里突然变得很沉重。 衣柜里很快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醒,我就知道你不对劲,果然,你和那些B区抓来的犯人是一伙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心里一惊,睁大眼睛细细看着衣柜里的人影。 窗外照进来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钢枪上,我微微调转钢枪的角度,反射的光线透过瞄准镜很快便照在了那名人影脸上,当我看清他的面容后,我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人,竟然是李醒的老对头,黄强! 我们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我之前还纳闷为何不见黄强的人影,本以为他可能死在混乱之中了,没曾想他竟躲在了这里。 “李醒,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你真和 B区的人是一伙的,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你。” 黄强冰冷的声音从衣柜中传来。 李醒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被冰冷的枪口指着没有丝毫的慌张,黄强接着道, “我本想苟且存活于世,可你们非要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顾多年情分了。” 说罢,黄强咔嚓一声拉动枪机,子弹上膛,我听到这声清脆的咔嚓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正当我想抢先黄强一步开枪时,李醒一把推开了我的枪口, 砰! 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环绕,这颗子弹在黄强身旁的衣柜木板上打出了一个窟窿,飞溅的木屑在黄强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黄强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被吓得扑通一声从衣柜里摔了出来。 我心中一惊,我知道李醒不想杀黄强,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不怕黄强开枪,难道说他能躲子弹?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开枪的早,此时倒地的应该是李醒了! “苟且存活?当谢伊教的走狗,到时候你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之所以帮他们越狱,只是不想让他们落在查斯特手里罢了,不如你也跟我回B区,一样能有安稳的生活。” 李醒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他注视着黄强,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黄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李醒会这么坦诚相对,他顿时怒气上涌,站起身大声吼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我效忠于自己的组织,在我因多次讨要薪水被赶出工地后,我差点饿死在街头,在我生命最垂危的时候是狱长救了我,他对我说:‘谢伊教的人会帮助所有饱受苦难的人’, 我相信他们,而你呢?你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组织派来的卧底,你的组织很快就会被龙一大人歼灭,我只想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为什么你偏要来这插一脚?” 李醒没有说话,他转过身看向窗外,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李醒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李醒眼神一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摇头解释道, “救你的不是谢伊教,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即便是冷血无情的屠夫,你能保证他心底里连最后一丝的怜悯和善良都没有吗?难道那一天只有狱长愿意救你吗?” 李醒的话犹如一计重锤,狠狠砸中了黄强的心窝,他的脸色顿时复杂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醒,过了好一会才低声咆哮道, “你在说什么!” 黄强的声音透着一股苦涩,李醒无奈的看了看我和范剑,苦笑道, “瞧瞧,这就是被邪教洗脑后的样子,他们会用各种软硬皆施的方法来灌输信仰,导致现在的教徒思考什么事,都是站在自己信仰的立场上,根本无法辨认是非对错。” 听见这话,黄强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的样子,似乎李醒的看法让他无法反驳。 我和范剑自然也看出了李醒的用意,李醒想把黄强也拉拢到宋斌的势力里去,范剑见状忙附和道, “李醒说的没错,如果放在一百年前,这种事我会认为那是邪教徒的愚昧无知,但是放在现在,你再有这种思想,我真会怀疑你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要是再不醒悟,你迟早会葬身火海!” 范剑的话也差不多是我想说的,最后我只能点头符合道, “没错,没错。” 在我们三人轮番劝说下,黄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之色,他很快又恢复平静,冷笑了一声,摆手道,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想拉拢我,还是另寻他人吧,你们知道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吗?” 听见这话,我们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我心里一沉,看样子我们已经无力改变他的想法了。 黄强扫视了一眼我们三人,接着道, “人有自己的思想、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和伦理道德,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我不会跟你们走,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会留在这里陪狱长。” 说罢,黄强迅速抬起手枪,给自己的太阳穴来了一枪,在那一刻,他的神色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而坚定。 砰! 子弹带着血线从另一侧太阳穴穿了出去,黄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再也没了言语。 李醒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我跟上李醒的步伐,脑海中想象着黄强被狱长洗脑时的画面,刚刚那一幕就发生在我眼前,就凭黄强开枪时的果断与坚决,不得不说洗脑真能激发一个人的魄力,换做是我,我可不一定敢自杀。 黄强最后还是没如李醒所愿,一同回到B区,这一点似乎有些可惜。 范剑的动作比我们两人稍微慢了一些,他走到黄强的尸体旁,把手放在对方的鼻子上探了探,最后又一声不吭地摇了摇头。 我们三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石子地,当我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也曾是采矿的场地,不过矿洞都是废弃的,囚犯们每日采矿的场地都在东边,而我们脚下站的便是西边的早已废弃的矿场。 那些囚犯在王旭超的带领下经过这片石子地不久,一路上留下了不少血迹,有拖拉尸体的血痕、滴滴答答如雨点般的血滴、甚至还有散落在地的肢体碎块,场面十分血腥,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和范剑都强压着想吐的冲动,煎熬地往出口的铁门走去,李醒的定力比我们强很多,他一路上面不改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无论是多么惨不忍睹的尸体,李醒见了都和没见一样。 李醒说过,这是最后一块被高墙围起来的场地,只要踏出这里的铁门,我们便结束了这不知多少时日的监狱生活。 “你们回 A区是吗?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走在我们最前面的李醒忽然转过头,开口问道。 我和范剑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我点点头,道, “嗯,我们得回趟A区,到时候我会自己来B区的,等到那时候希望能太平点。” 李醒淡淡一笑,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道, “放心吧,我已经用鸽子飞信通知宋斌了,在我们两面夹击下,坂田龙一绝对应付不了,我预测不出一礼拜,整个B区的地盘都能收回。”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李醒,听他说得这么轻巧,也不知能不能行,听他之前所说, B区的情势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更是差到了极点,而囚犯们在越狱后对B区发动的突袭,将会是决定性的一场战斗。 我话锋一转,问道 “那B区收复之后呢,解开封印的事怎么办?难道把C区也......” 李醒打断了我的话,道, “ B区的收复是早晚的事,宋斌接下来要在那里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为攻打C区做准备,解封印的事短时间完不成的,只有将谢伊教彻底铲除才行。” 听见这话,我心一沉,想解开封印得先端了谢伊教的老窝,这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仅仅是坂田龙一都能差点将B区攻打下来,那坂田龙二和查斯特难道是吃素的?我沉重道, “那我该怎么办,为了解开封印我总得帮点忙,要不借我把砍刀,我和你们一起砍人去?” 李醒看了我一眼,噗嗤一笑,道, “别开玩笑了,就凭你这小身板,一个不小心要是被人砍死了,那你岂不是白来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就听范剑嘿嘿笑道, “嘿嘿,我说李哥,你别拿林祈取笑了,就我们这体格,给你们当后勤倒可以,对了,给你们当后勤给发工资不?” 李醒笑道, “差不多得了,我这两年在血雨腥风里一路走过来,虽然我没有我表哥那样高深的道术,但我的身手你们也是亲眼见过的。” 我心里一阵无语,我特么的什么时候见过李醒的身手了,这家伙每天不是拿警棍打人,就是在拿警棍打人的路上,囚犯们谁敢反抗呢! 李醒看了看我和范剑,干咳两声,正色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一个礼拜后来 B区是最安全的, B区的兵力和装备都是宋斌在管,宋斌的人品你们是知道的,绝对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等开始攻打C区后,我们不会强行拉壮丁上战场,一切只看个人意愿。” 我都点了点头,这时,范剑凑到我耳边悄声道, “我估计他们打不过坂田龙一,就是因为不强行拉壮丁的缘故。” 我向范剑递去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不过我后来一想也猜得出来,既然没有主动拉村民对抗查斯特的势力,那他们之所以支持宋斌,靠的全是宋斌往日对村民们的扶持与帮助,否则,宋斌哪来的实力和查斯特对抗? 第一百一十章 阿梅被绑架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向范剑递去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不过我后来一想也猜得出来,既然没有主动拉村民对抗查斯特的势力,那他们之所以支持宋斌,靠的全是宋斌往日对村民们的扶持与帮助,否则,宋斌哪来的实力和查斯特对抗? 我们边走边说,经过一段长长的上坡后,很快便走出了监狱的最后一扇铁门,当我呼吸到监狱外的空气时,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隔绝感,这种感觉,只有在当初我被关进监狱的时候感受过。 我回头看去,我们此时正站在采石场漏斗边上,而监狱正坐落在这座采石场的中央。 在监狱外的地面上,全是裸露在表面的巨大的石块,囚犯们浩浩荡荡地逃亡出去,直至现在空气中还飘着一层薄薄的烟尘。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自由了,我接下来要赶上大部队和他们一起杀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李醒说罢,神情陶醉地深吸了口气,仿佛置身在氧吧中,监狱外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像一副清新美丽的画卷一般,整个人看上去丝毫没有作战前该有的紧张样子。 我开口道, “大部队?说的就是那些囚犯吧,他们应该走远了,你还追得上不?” 李醒回过神,淡然道, “我故意让他们走远的,这样我就可以冲刺过去,顺便给自己热个身了。” 我:“......” 范剑:“......”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从不远处传来的噪杂声音, “人呢,都跑光了吗!” “这该死的老刘,当个狱长连囚犯都看管不来,竟全让他们跑了!” “别废话,你赶紧通知他们封锁B区出口,要是一个都没能抓回来,查斯特会杀了我们的!” 李醒听见这声音,警惕地往来源处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的两辆三轮车上,十多名身穿黑色制服,头戴警帽的男子神色匆匆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每人手持一把步枪,有几个拿着的还是破旧的土猎枪,很快便分散开搜查起来。 “好了,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我们就此别过吧。” 李醒回过头,郑重道。我也不啰嗦,点点头道, “嗯,保重,到时候我来B区找你。” 范剑抱了个拳, “有缘再会。” 李醒点了点头,往囚犯们逃离的方向飞一般的跑去,我和范剑也迅速钻进了采石场外的一片小树林。 我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又被抓了回去,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我们就是逃出来的囚犯。 我和范剑飞快地穿梭在树木之间,时不时有树叶从枝头跌落,纷纷扬扬地撒落在地面上,我们踩下落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从未停止过,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我和范剑都精疲力尽了,这才停下脚步。 此时已是傍晚,稀疏的光线洒落在树林里,能见度很差,我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范剑,开口道, “卧槽,累死我了,我们先回家找阿梅对吧?大概要多久才能到A区?” 范剑的神情有些凝重,尽管他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扶着树艰难地往前走,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我们在天黑之前必须得走出C区。” 范剑虽然疲惫,语气却十分坚决。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我知道,范剑之所以想尽快离开这里,并不是怕再次被抓回去,而是担心阿梅的安危。 范剑之前说过,我教训红毛那会儿,阿梅因生范剑的气,便独自回了家,但这只是范剑的推测,换句话说,阿梅是在走出饭店之后就突然消失了,她究竟去了哪,我们谁也不知道。 很难想象范剑在监狱里的日子有多煎熬,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必他一定担心着阿梅吧,可他却始终没再和我提起这事。 想到这里,我强提一口气,看着范剑略显焦急的脸庞道, “嗯,我们走快点吧,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家。” 范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和范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我俩腿酸的快要失去知觉,这才走出这片森林。 此时已是夜晚,天空中只有几点星光,那月亮仿佛长了眼睛,偏偏在我们出来的那一刻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将月光挥洒在大地上。 一条笔直的街道映入眼帘,街上空无一人,路边也没有房屋建筑,只得听到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路灯的灯泡发出一串滋滋的声响,暖黄色的灯光忽亮忽暗,显得十分阴森、冷清。 在街道的另一侧,是一座十分陡峭的小山,山上绿树成荫,花草葱茏,散发出阵阵清新的气息。 这时,范剑开口道, “这里其实我们来过,离那两栋鬼楼就隔了一座山。” 听见这话,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南岙村地图的画面,在A区和C区的交界处,路边是一座小山隔开的,而两栋鬼楼就坐落在这座小山的山脚下。也就是说,只要翻过这座小山,我们就安全地到达了A区。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道, “我知道了,爬吧。” 说完,我便和范剑一起顺着山路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去,山路陡峭,不时有碎石滚落,刮蹭的我们手上生疼,我和范剑只得放慢速度。 我们大概爬了有十几分钟,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就连范剑的肩膀也被磨破了皮,我们翻过这座山后,两栋鬼楼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这两栋鬼楼的样貌还是和当初一样,一团如乌云般的浓浓黑雾不断在楼顶盘旋、翻滚,一部分黑雾如瀑布一般从楼顶倾泄而下,半浮半沉的,看起来十分诡异。 我将视线锁定在金帆楼的四楼窗户上,只见窗户板黑乎乎的,里面一片黑暗,加上鬼楼笼罩着黑雾,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反倒是五六楼的窗户有忽亮忽暗的烛光映照出来,就好像里面摆着一座灵堂似的。 我和范剑没有耽搁,穿过鬼楼便快步向范剑家走去,我们安全地从C区逃了出来,但范剑的心情依旧很沉重,一路上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我能理解他,换作是我,我的表现也绝对和范剑差不多。 一路无话,我们沿着小路快步走着,很快,那座熟悉的木屋便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是范剑家。 然而,当范剑隔着老远往家里的窗户看去之时,心顿时凉了半截,只见木屋的一楼黑乎乎的,里面没有任何光线,阿梅如果在家的话,那一定是睡了。 但我转念一想,夏季天黑的晚,但就算再晚,晚上七点的时候天便黑了,而我们从鬼楼快步过来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满打满算现在最晚也只有八点半,难道阿梅这么早就睡了? 我心中的不祥预感顿时放大了开来,阿梅好像出事了! 范剑二话不说,急匆匆地跑上前敲了敲门,又喊道, “阿梅,阿梅,你在吗,快开门!” 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然而,木屋里面始终没有传来阿梅的声音。 此时,周围寂静无比,我甚至能听见范剑咚咚的心跳声,我也伸手敲了敲门,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我心道不好,阿梅果真不在家里,那她会去哪,难不成真被谢伊教的人给抓走了? 范剑狠狠一脚向门踹去,这扇木门发出吱嘎一声便应声而开,范剑顾不上别的,快步走进屋子里,我也紧跟了上去,当范剑摸索出一根蜡烛点燃后,屋子里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 只见屋子里空无一人,在屋子的中央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些桌椅板凳,倒塌的衣柜外,胡乱地丢弃着一件阿梅的白色防晒衣,上面被踩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脚印。 我心脏一抽,拿我的脚和脚印对比了番,最终我确定这脚印四十二码左右,应该是一名男性留下的,也就是说,阿梅当时确实回了家,但后来家里又来了个男人...... 想到这里,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名男人是谁?阿梅又去了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范剑一眼,只见他大睁着无神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像一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心中涌来一股说不出的苦涩,范剑和阿梅的感情十分要好,可我没想到自己间接地害了阿梅。 我看着陷入绝望的范剑,想开口安慰,却始终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屋子中央摆放的桌椅上,我注意到了一张老化的照片,我看了一眼,发现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照片上是范剑和阿梅坐在在摩天轮轿厢里的合拍,他们笑的很开心。 那时候的阿梅是一头齐肩短发,范剑则是留着寸头,太阳穴附近还有一道长长的剃痕,穿着一身现在看来不算潮流的着重,这似乎是他们生前的样子,这张照片充斥着一层复古的年代气息。 我拿起照片将其翻面,想看看日期之时,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张照片背后竟写有一段文字: 【年轻人, 我知道你们会回来,你们要的人现在我手里, 想把她救回来的话, 在(三天后)的晚上,去敲响莲花湖北侧的钟。】 我看完这内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阿梅被绑架了!我用指尖搓了搓字迹,细细观察了一番,这字迹没有丝毫褪色,应该是最近写下的。 最奇怪的是,在这封信上的“三天后”这三个字眼,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被划掉了。 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绑架阿梅?难道是为了要钱? 我没有多想,赶忙将照片递给范剑,范剑接过看了后,脸上的神情很是惆怅,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哭声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最奇怪的是,在这封信上的“三天后”这三个字眼,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被划掉了。 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绑架阿梅?难道是为了要钱? 我没有多想,赶忙将照片递给范剑,范剑接过照片看了看后,脸上的神情很是惆怅,他阴沉着脸,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我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开口道, “阿梅被绑架了,但应该还活着,我在意的是,为什么信上的‘三天后’这三个字被划掉了?” 范剑起身从柜子里掏出包烟,点燃后,颤抖的指尖将烟递到嘴边猛吸了一口,颤声道, “哪有绑匪不在信上约定赎人日期的,这样子他如何拿到钱?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绑匪对阿梅做出什么事来......” 范剑的话不无道理,我内心无比冷静,脑海中飞快思索起来, “我们那段时间在监狱里,而阿梅也确实和你推测的一样回了家,只是我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绑架的,如果......” 我边说边想,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我看着范剑继续道, “如果把这一点和被划掉的‘三天后’联系起来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名绑匪一直在等我们去找他,所以他才划掉了日期。” 范剑的眼神从迷茫变得惊愕,半晌后,他不解道, “信上用了‘你们’,也就是说绑匪是认识我们的,按你这么说的话,他到现在还在等我们?” 我点了点头,范剑稍稍松了口气,坐在我身边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信上写的他是在等我们,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反而是要挟阿梅让我们去找他。” 我看着这封信,细细琢磨着绑匪的动机,然而信上没有任何关于金钱的要求,我开口道, “他可能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你说我们除了谢伊教那些人外,还招惹过什么人吗?” 范剑怔怔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缓缓开口道, “还是谢伊教搞鬼的可能性最大,毕竟阿梅是从B区回来后被绑架的,而且我们也没招惹上什么仇家,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去看看。” 范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此时约莫晚上九点,他试探性问道, “那,现在去?” 我嗯了一声,事不宜迟,既然已经遇上了,不管是好是坏,我们都得去一趟。 我们在家中匆匆忙忙地吃了点干粮,我又带上了从保管库里找来的手枪,范剑则找了两个手电筒,我们很快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门。 冰冷的月光将大地照得惨白,几只盘旋在夜空中的乌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呱呱声,令人背后发凉,矗立在路边的一盏盏路灯忽闪忽灭,我们的心情都被蒙上了一层阴云。 我跟在范剑后面,谁也没有说话,我内心一遍遍念叨着信封上写的一句:敲响莲花湖北侧的钟。 莲花湖在哪我并不知晓,重要的是,为何要在晚上的时候让我们敲钟,这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敲响它才能救阿梅?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着,我越想越想不通,似乎一切都是迷,我总觉得救回阿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们的步伐越来越快,范剑仿佛不知疲倦地走在前面,口中不断喃喃着“阿梅,阿梅......” 我们走了不知多久,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走的路是去往鬼楼的方向,我一个激灵,开口道, “范剑,那个什么湖在哪,你是打算去鬼楼吗?” 范剑回头看了我一眼,解释道, “莲花湖在 A区的西北面,离鬼楼不远,我经常在那钓鱼,那里有一座钟楼,好像是清代建造的,说是钟楼,其实看过去是个亭子,我们叫它风雨亭,这几年我也没靠近过风雨亭,我总觉得那亭子很邪门。” 我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毕竟我们在走夜路,我没有追问亭子的事,这种年代久远的建筑有脏东西存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紧紧跟在范剑身后,夜晚的风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长时间的赶路让我们疲惫不堪,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个信封上的字,似乎只有敲响那口钟,所有的谜底才能被揭晓。 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不知不觉中,我们经过一处荒田,走到了莲花湖。 我们站在莲花湖边,湖面上雾气腾腾,深绿色的湖面上黑黝黝一片,深不可测,湖面上也没有什么莲花。 因莲花湖离鬼楼不远,因此这里很少有人踏足,湖边的荒草长得有半人多高,一棵挺拔的柳树生长在湖边,微风吹过,湖面上泛起层层波光。 我总觉得这里过分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这种死寂一般的静让人感到不安,我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我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开口道, ”那个风雨亭在哪?“ 范剑看了我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立着的一座八角亭,我看了一眼,那亭子很破旧,周围的柱子上布满了青苔,一看就是有些年月了,在亭子中央,吊着一口大钟,那大钟古朴陈旧,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我皱了皱眉头,问范剑, “就是那口钟吗?” 范剑点点头,道, ”嗯,我们快去吧。“ 我们沿着破旧的石板路来到亭子前,将手电筒放在亭子的一角,简单打量了一眼这口大钟。 这口钟很大,有两米多长,能将我和范剑完全罩在里面,钟身上满是复杂的刻纹,我看不懂,范剑也看不懂。 我不禁在心中纳闷,这口钟的主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把这钟吊在这里,这钟的来历究竟有什么含义? 范剑没有迟疑,他抬手敲响了钟,沉闷的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咽了一口唾沫,将手枪上膛,在钟声中细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范剑一连敲了一分多钟,然而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绑匪并没有出现在我们视线里,我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双手也渐渐变得冰凉,难不成阿梅已经遭遇不测...... 我们忐忑地等了半晌,范剑一言不发,神情凝重,钟声敲得愈发急促,双手从未停止过,就好像敲坏了这口钟,阿梅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似的。 我理解范剑的心情,安慰道, ”别急,我们再等等,可能绑匪来得比较慢。“ 范剑回头看了我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着泪花。 我不断地用手电筒照向四周,留意着任何风吹草动,我们并不知晓绑匪的身份,任何靠近我们的人,我们都得提高警惕,然而,这里离鬼楼并不远,寻常人也不会来这,我能看见的,只有半人高的野草不断在风中晃动着身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内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我和范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息,阿梅似乎真的已经...... 我想安慰范剑,可怎么样都开不了口,任何话语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无力,阿梅的死是因为我,范剑被关进监狱也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他们......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敢想象,我和范剑被关在监狱的时候,阿梅是否遭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对待,我也不敢想象之后的范剑会怎样看待我,兄弟情谊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相比,究竟是哪个重要? 退一万步讲,我为什么要把范剑拉下水?我为什么让范剑去面对艰难的选择?我大可以不打招呼地一走了之! 我握着手电筒的手不由自主地越握越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在这寂静的夜里,我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 咚......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我感觉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四肢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浓重的无力感从四肢传来,我的指尖一点点地放开,手电筒缓缓地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哎?你听到了吗?“ 范剑敲响的钟声忽地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脸惊奇地望向我。 我一惊,问道, ”啊?你听到了啥?“ 范剑没有回答,而是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知道范剑听到了啥,但还是屏住呼吸细细听起周围的动静。 我们细细听了一会,这不听不要紧,一听果真是听到一串微弱的哭声,我和范剑对视了一眼,这哭声的主人毫无疑问是阿梅的! “看看去!” 范剑说罢,拿起手电筒便寻声找了起来,我也顾不得别的,紧跟着范剑朝声音来源找去。 哭声断断续续的,时而有抽噎声传来,但这个声音确实是阿梅的,我和范剑都曾听过,连我都听得出来是阿梅的声音,更别提范剑了。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阿梅没有死。 我们越走越快,最终在莲花湖北侧的一处山洞口停了下来。 “阿梅怎么会在山洞里?为什么我们刚开始敲钟的时候没听见哭声?” 范剑疑惑的看了看我,我摇了摇头,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当务之急是救回阿梅,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山洞的入口很隐蔽,像是天然形成的,洞口周围长满了杂草,若不是走进仔细看,怕是很难发现,我细细看了看草丛,想找找有没有人为的痕迹,只见一些发白的塑料垃圾丢弃在草丛中,还有两瓶灭火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短期没有人为活动过的样子。 哭声断断续续地从山洞里传来,带着回音,范剑站在洞口往里唤了两声“阿梅”,那哭声骤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嗯嗯”声,似乎此时的阿梅被塞住了嘴,只得从喉咙里发声。 我用手电筒在山洞外的一片荒草上照了一圈,确认附近没别人后,我道, “我们进去看看,找到阿梅了赶紧走,说不定绑匪不在这里。” “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遇岑海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用手电筒在山洞外的一片荒草上照了一圈,确认附近没别人后,我道, “我们进去看看,找到阿梅了赶紧走,说不定绑匪不在这里。” “好。” 范剑应了一声,率先朝山洞内走去,我紧跟其后。 一股潮湿的空气迎面而来,这条山洞高约两米,十分狭窄,只得容纳一人单行通过,山洞里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落叶和青苔,头顶上的角落还挂着不规则的蜘蛛网。 山洞里的光线很暗,我们打着手电筒十分谨慎地走着,侧耳倾听着山洞里的一切声音,然而耳边只有滴答的水滴声和阿梅断断续续的哭声,尽管如此,我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很可能绑匪躲藏在这山洞之中。 手电筒的照明距离很短,我们只能看清山洞的一部分,好在这山洞并不深,我们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在山洞尽头,只见一汪巨大的水潭出现在眼前,水潭边上,一条手臂粗的铁链横跨在水潭上,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嵌进石壁中。 而在铁链的下面,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女孩双手被绑在铁链上,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惊恐的目光看向我们这边,不断发出嘶哑的“嗯嗯”声。 “阿梅!” 范剑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阿梅见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摇着头,样子十分恐惧。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本以为找到了阿梅,所有的危机都解除了,然而,正当范剑往前踏出一步时,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的缘故,他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手中的手电筒跌落到地上,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一声“咻”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趴在地上的范剑忽地发出一声大叫,我一个激灵,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当我将手电筒向范剑晃去时,只见一条绳圈已牢牢套在他的脚踝上。 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那条绳索猛地一抽,范剑被拽着脚,一下子倒挂在了阿梅面前,他的上半身趴在阿梅的身上,脸紧贴着阿梅的胸部。 尽管范剑奋力挣扎,但那条绳索却十分牢固,他仍旧动弹不得,我看着被倒挂的范剑,大脑空空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我恍惚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好久不见了,哼,知道我是谁么?”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名身身材健壮的男子出现在山洞口,我将手电往男子身上打去,他身穿一件沾满污渍的白背心,下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直筒牛仔裤,满脸阴狠地看着我。 我看着男人的脸,心中不禁纳闷,在我的印象中我并不认识这名男子,可我又好像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他,我注意到男人露在背心外的纹身,那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张牙舞爪地盘在男子的左肩上,好生威武。 我看着男人,试探性道, “你,你是?” 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柳叶刀,开口道, “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么?哼,想来也是,你们一定以为我死了吧。” 听见这话,一股寒意从脊背传遍四肢百骸,我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过肩龙,如果没有猜错,面前的男人就是...... “没错,我就是岑海,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么?你知道我暗地里跟踪了你们多久么?现在你们终于落到了我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海满脸狰狞地笑道。 得知绑架阿梅的人是岑海,我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一片空白,我怎么也没想到,岑海居然还活着,他不是被陈婆打昏死后活埋了吗? 我的额头不禁冒出一层冷汗,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几度,在我和范剑刚从幻阵中逃出来后,顺便解决了一个案件,杀人犯岑海入室盗窃时杀了老刘的妻子,最后险些成功嫁祸给老刘。 虽说最终老刘还是死了,但我和范剑还是揪出了沉沦在黑暗中的真相,岑海被陈婆“绝育”活埋后,这起案件便画上了句号。 可现实是,岑海偏偏没死,现在的他,岂不是要将受到的一切屈辱和不甘加倍地返还给我们? 范剑被倒挂在阿梅面前,岑海的话他还是听得见的,得知绑架阿梅的人正是堵在山洞口的岑海后,范剑骂道, “老子干你娘的阴阳人,绑架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正面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你这没几把的死太监!” 因过于激动的缘故,范剑的声音颤抖得变了调。 岑海一听见“阴阳人”和“死太监”两个词,脸色骤变,浑身的气场骤然放了开来,一对三角眼不断闪烁着寒芒,仿佛下一刻岑海就会暴走,然而,岑海马上恢复了平静,甚至咧嘴冷笑了起来, “哼哼哼,如果不是陈丽红,你老婆现在已经被我活活玩死了,不过没关系,我等会还有更好的惊喜送给你,你会让你亲眼看着,我玩你的女人。” 岑海阴恻恻地说道。 阿梅浑身一震,摇头抽泣着,楚楚可怜。 范剑不知是气极了还是倒吊着血液不流通的缘故,此时的他整个脑袋红通通的,就连双眼也是,他暴怒地挣扎着身子,吼道, “你敢!” 我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暗暗将兜里的手枪拿了出来,单身握着别再身后。 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解决岑海,毕竟此时的我距离岑海约有二十米,这个距离只靠三发子弹,几乎是不可能打中的。 “哼,我为什么不敢?我当初靠一块下巴骨活生生地从乱葬岗把自己挖了出来,老天保佑我不死,给了我这个复仇的机会,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岑海满脸狰狞,因怨恨而变得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那架势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意思。 “老子先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下辈子别再多管闲事!” 岑海大吼一声,持着柳叶刀凶神恶煞地冲我走来。我没有说话,迅速将心中的情绪平复下来,抬脚缓缓朝岑海迎面走去。 我将手电筒放到地上,另一只手握紧手枪,等待到十米的距离,那时我才有信心三枪制敌。 近了,更近了,十五米的距离,岑海脸上的狞笑愈发狂暴,愈发狰狞,就好像猎食中的猛兽。 正当我准备拔枪射击时,岑海如离弦之箭般,带着一股狂猛的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俯冲而来,速度极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我一个激灵,我下意识地将枪举起,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这一枪因过于紧张的缘故,子弹擦着岑海的肩膀飞过,砰的一下打在了山洞的石壁上,激起一串火星。 岑海并不知晓我们入狱的事,因此他没料到我有一把手枪,但这发打歪的子弹并没有震慑到他,反而将他彻底激怒。 “受死吧!” 岑海一声爆喝,飞一般地向我扑来。 我见状,再次扣动扳机, 砰! 砰! 火光泛起,霎时间照亮洞穴,最后的两发子弹似乎是打中了岑海,但岑海像没事人一般,连哼都没哼一声,似乎未伤其要害,依旧是直挺挺地朝我扑来。 我心中暗骂一声,将手枪顺手一丢,身子侧移一步,避开他的扑杀。岑海的柳叶刀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为刁钻的弧度,我甚至能听见柳叶刀划破空气的声音。 “挺会躲啊小子,子弹打光了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岑海狞笑一声,使出一招回旋踢,身子一转,这一脚伴随着呼呼风声横着朝我脑袋扫来。 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迅速一个弯腰避开,与此同时,我瞅准他另一条站立的腿,猛地踹去一脚。岑海显然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竟然被我一脚踹了个正着。 他哇地怪叫一声,一个踉跄险些倒摔在地,我心念电转,此时最大的危险还是岑海手里的柳叶刀,我趁岑海未站稳之际,迅速向前一步,两只手牢牢抓住了他拿着柳叶刀的右手腕。 “草泥马,给老子松手!” 岑海毕竟是刽子手,无论是胆量还是力气,都不在我之下,岑海见我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怒喝一声,柳叶刀在他的掌心闪过一道寒光,只见锋利的刀剑如毒蛇一般在他的掌心旋转一圈,下一秒,原本正握的刀瞬间成了反握状。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岑海的手腕一转,冰冷的刀刃迅速朝我手腕处割来。 我吃了一惊,迅速将两手松开,可还是晚了一步,我只感觉此时的我手腕火辣辣的,似乎被划破了,柳叶刀的锋利程度和手术刀不相上下,我反应若稍慢一步,手腕上的所有血管都能被岑海轻而易举地划断。 岑海的神情变得愈发狰狞,两只血红的眼睛瞪得溜圆,他的额头青筋暴起,鼻子里喘着粗气,看样子是已经被我的举动彻底激怒。 “小子,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仅要你的命,我还要把你的肉一刀刀地割下来喂狗,你说那样是不是很有趣?” 岑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劲,他再度挥刀冲我刺来。 我顾不得手腕的疼痛,也顾不得范剑和阿梅的反应,在岑海的疯狂攻势下,我只能连连闪躲,毫无还手之力。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蛋蛋割下来煮着吃!” 岑海的嘶吼声回荡在山洞内。 几回合下来,有好几次我险些被岑海刺中要害,我的冷汗不断从脸颊滑落,心脏也跳到了嗓子眼,岑海并没有因体力不支而减弱攻势,反而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我心里暗暗叫苦,岑海的疯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手无寸铁,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下毫无还手之力,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出阿梅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几回合下来,我的冷汗不断从脸颊滑落,心脏也跳到了嗓子眼,我有好几次险些被岑海刺中要害,渐渐落了下风,岑海并没有因体力不支而减弱攻势,反而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我心里暗暗叫苦,岑海的疯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手无寸铁,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下毫无还手之力,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我不断闪躲着,心中陡然涌出一股绝望,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么? 我该怎么办? 不!我不能死!阿梅和范剑是被我连累的,我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们有事。 我咬紧牙关,坚定了意志,我闪过岑海刺来的致命一刀后,我的双腿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跃,一脚将岑海踹出数米之远。 岑海未料到我会突然反击,他踉跄倒退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落地的一瞬间,只感觉右手一片温热,我顾不得去管手腕的伤,环顾四周,想找点什么趁手的武器,可我环视一圈,山洞内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正当岑海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时,我的目光锁定在了躺在山洞口的一个灭火器上。 我没有丝毫的迟疑,趁岑海还在愣神的功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将灭火器握在了手里,拔掉了保险丝。 岑海见状,两眼一瞪,疯狗似的挥刀向我冲来。 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我绝对不能让范剑和阿梅因我受到任何伤害,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我左手举起灭火器口,对准了迎面冲来的岑海,猛地一按。 噗! 一声细微的声响过后,乳白色的粉末瞬间喷射出来,在岑海的眼前炸开, “啊啊!我的眼睛!” 灭火器喷出的干粉犹如一道白色旋风,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手电筒的光亮在干粉中雾蒙蒙的,仿佛山洞内瞬间降下了浓厚的雾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干燥的沙尘味道,刺激着鼻孔和眼睛,我的眼睛一阵酸胀。 我本以为岑海被灭火器喷得暂时失了明,威胁便不大了,可我终究低估了岑海的意志力。 只听见岑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翻滚在我面前的烟雾中迅速浮现出一个完整的人影,他双手握住刀柄,将柳叶刀直直的向前伸出,穿过烟雾迅速朝我撞了上来。 我猛地一惊,在关键时刻,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野兽盯上了,我的心脏咚咚直跳,仿佛要蹦出胸膛。 我低估了岑海对我的恨意,即便双眼失明,他对我的杀意却丝毫不减。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右脚向右横跨一步,左脚向左一伸,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灭火器。 岑海的眼睛被干粉近距离刺激过,因此他当然看不见我伸出的左腿,虽然我的视线也被干粉影响,但此时的岑海如同一头瞎了眼的猛兽,难以对我构成威胁。 在岑海距我三步之遥时,我猛地一踢左腿,岑海一声闷哼,身体向前倾倒,猝不及防之下便被我绊了个狗吃屎。 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岑海倒地后,下意识地想要将柳叶刀往我的方向刺来,但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我猛地发力,手中的灭火器抢先一步往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过后,灭火器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岑海的额头上,顿时将他砸的脑袋一歪,一股鲜血从鼻孔流了出来,不知生死。 岑海的身体弓成了一只大虾,我定了定神,发现岑海已经晕了过去,我又抄起灭火器往他脑袋上补了几下。 看着岑海脑袋上流出的鲜血,我顿时有些后怕,若是我刚才下手稍慢一步,说不定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我将灭火器丢到一边,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真是太惊险了,我心里涌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对范剑和阿梅多了一层愧疚。 岑海的身体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这才从岑海手中拿过柳叶刀,起身往范剑那走去。 洞穴里的白雾久久未曾消散,我来到范剑面前,此时的他倒挂在空中,嘴角挂着一丝涎水,整个脑袋红通通的,我唤了范剑两声,范剑只是张了张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因为血液不流通和干粉刺激的缘故,范剑有些神志不清。 我又看了眼阿梅,此时的阿梅低垂着头,上半身无力的倚靠在范剑的肩膀上,似乎已昏迷了过去。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自打我解决了岑海后,不知为何,我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胸口也闷得厉害,这八成是缺氧导致,毕竟灭火器的干粉是用来灭火的,长时间待在封闭环境里,搞不好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无暇多想,来到阿梅身后,用柳叶刀划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后,将她扛到了洞口外的一块石板上,随后我又回到洞口将范剑也扛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将范剑和阿梅安置好后,便坐到一旁的石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范剑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此时的他有些虚弱,张了张嘴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能开口。 我们不知歇了多久,直到范剑的状态好转,阿梅仍紧闭着双眼,未曾醒来,范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道, “可能受惊吓过,阿梅还在昏迷中,咱还是先回去吧,这鬼地方不能久待,搞不好有脏东西跟上我们。” 见范剑说得在理,我点点头,道, “嗯,咱走吧,这地方怪阴森的,我想阿梅这段时日应该被吓坏了。” 说罢,范剑便背起阿梅,与我一同往来时的路走去。 找回阿梅后,范剑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整个人的精神头好了许多,我们走得比较慢,阿梅在范剑背上慢慢地也恢复了意识,我和范剑问她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阿梅热泪盈眶地说了句“一直在山洞里。” 我听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岑海叫我们敲响那口大钟,就相对于是提醒他我们来了,所以他暗中观察我们,让阿梅把我们引诱进山洞,踩中他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最后再对我们下毒手。 万幸的是,岑海被陈婆踢过不下十次的断子绝孙脚,他早已算不上一个男人,没法对阿梅做出什么事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范剑...... 我们晃晃悠悠地走到家后,已是临近傍晚,我和范剑照看着阿梅,我们谁也没说话,我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今天的事,同时也在好奇,岑海为何等我们走后才绑架阿梅?难道他之前一直在跟踪我们吗? 我开口道, “范剑,你还记得我们初次到鬼楼的时候,当时我们看见有个肉色人影来着,莫非那个人就是岑海?” “嗯,应该是,当时我们......再李叔那干完农活回来的时候,不是也看见了一个人影,就好像一直跟踪我们似的,应该就是岑海,他一定清楚我们的实力的,要不然不会贸然下手。” 此时的阿梅就在我们旁边,范剑说的“农活”,实际指的是倒斗之事,我们那次和李四光分别后,在山脚下的一片荒地里就曾看见一个人影,除了一直跟踪我们的李四光外,我想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我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在确定了阿梅没什么大碍后,已是半夜两点,我这才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我软软的瘫在床上,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饶是我一路从东河村走来的经历,也是有些消化不了。 此时我的脑袋里已是一片混沌,睡意虽有,但闭上眼却始终睡不着,很快楼下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是阿梅的。 对阿梅来说,她的委屈只在和范剑独处的时候才能彻底地倾诉出来,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地救回来了,没有酿成更严重的结果。 我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透了透气,看着外面寂静的夜色,一轮挂在夜幕中洁白而又凄清的残月,我的心中顿时涌来一股难以言状的压抑与痛苦。 爸妈这个时候又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因我彻夜睡不着觉,他们为我辛苦了一辈子,可我没来得及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却阴阳两隔。 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我摸了摸挂在后腰仅剩三枚的五帝钱,当初入狱时,我以为五帝钱丢在了哪个犄角旮瘩,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最后这串五帝钱还是回到了我手中,不过话又说来,当初我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是我杀了红毛,是我为了救一个女孩杀了红毛,现在想来,我那名女孩的名字都已忘却,就连她曾为我戴上手腕的皮筋也不知落到了哪...... 尽管如此,她的身影还一直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尤其是她白皙粉嫩的脸蛋,一副圆框眼镜和她天真无邪的眼眸。 我本以为自己对她的印象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可此时再次忆起她,我的心脏却又一阵剧烈的抽搐,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无法忘却。 我不知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楼下恢复安静,范剑和阿梅都已睡去了,我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 ...... 我不知自己这一夜到底睡了多久,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感到浑身舒泰,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现在都还有点懵。 我定了定神,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计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闯鬼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不知自己这一夜到底睡了多久,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感到浑身舒泰,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现在都还有点懵。 我吐出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计划。 李醒说过,一个礼拜后去 B区是最安全的,虽然不知这话是否可靠,但我不妨在 A区好好歇一段时日,等局势明朗了再去 B区也不迟。 既然如此,我在A区的这一个礼拜能做什么?难道每天和范剑阿梅他们游山玩水?我思来想去,还有老王托付我送信的事还未完成,我不妨趁此机会将这事儿给做了。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范剑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包子上了楼,他将包子端到我床边,拿起一个狠狠咬了一口,道, “咋说,我在牢里都待得屁股生茧了,难得可以放松放松,今天钓鱼去不?我把阿梅也带上,保证不打龟。” 我拿起包子吃了一口,看见范剑略显期待的眼睛,我犹豫了一会,最终摇头道, “不去。” 范剑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解道, “为啥不去?难道你在牢里被关得抑郁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只钓鱼哪够,我还打算做烧烤呢,老范秘制烤鱼吃过不?想当初我爸可是开过饭店的,这是招牌菜,我和阿梅都会做。” 我将包子放在一边,从床上坐起来道, “我打算再去一趟鬼楼,把送信的事给办了,我有强迫症,没完成的事我心里总是惦记着不舒服。” 范剑愣了愣,最后哦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包子道, “送信的事儿有啥可急的,先和咱们玩两天放松一下呗,阿梅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打算今天带她出去走走。” 听见这话,我心里思索了一番,正色道, “既然这样,还是你们两人独处比较好,毕竟阿梅不经常出门,有外人在的话,我估计阿梅不太适应,而我打算今天去金帆楼送信,等我回来后可以再出去玩。” 范剑明显对我的提议有些意动,但他还是摇头拒绝道, “鬼楼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急呢,大不了我们明天一起去,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养足精神呗。” 我摇了摇头,笑道, “就是因为那里危险,所以我才打算一个人去,我可不想让你玩命。” 范剑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眼窗外,此时约是正午十一点,我道, “我等会就出发,晚上就回来了呗。” 范剑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又道, “半夜十二点你还没回来的话,我就去金帆楼找你。”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我笑道, “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半夜十二点之前赶回来。” 范剑嗯了一声,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起身道, “我和阿梅先走了,你到时候小心点,住鬼楼里的人没几个好东西,千万别和他们打交道。” 范剑说罢,便下了楼,不一会楼下便传来“咚”的一声关门声,范剑和阿梅应该是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说实话,我之所以不想让范剑跟着我去,除了不想让他涉险外,也是为了磨炼自己。 无论我在监狱还是在鬼楼,亦或是幻阵里,范剑都能给予我不小的帮助,可以说我和范剑是一对默契的搭档。 但我现在想来,我不该有搭档,也不该让范剑跟着我玩命,因为以后还有更大的困难等着我,如果我在南岙村闯荡需要依靠范剑的话,那我以后该如何在镇西村和平北村生存下来? 我不想让范剑成为我的拖累,他应该做回他自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和我一样行走在生死之间。 想到这里,我穿上衣服下了楼,拿上手电筒和三支蜡烛,又拿上老王的信封,我便出门往鬼楼走去。 鬼楼在A区的东北面,是两幢七层高的居民楼,我和范剑先前去的是银帆楼,那里关的竟全是些粽子,听说这些粽子都是楼长关在这儿的,没人知晓楼长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别遇到上回那个伥鬼。 我细细回想了一番,那个伥鬼曾说起过,金帆楼的四楼住有一对夫妻,至于是不是郑美莲,那就没人知晓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加快了脚步,路上的景象跟以往一样,靠近鬼楼的小路雾气蒙蒙的,看不清回去的路。 远远望去,两栋鬼楼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金帆楼看过去更显得凄清荒凉。 只见金帆楼房的外墙都已斑驳脱落,露出内部淡红色的砖石,墙角的水泥缝中生长出一簇簇杂草,显得这里十分的沉寂与孤独。 我来到金帆楼的大门口,门口的铁门虚掩着,锈迹斑斑,已完全无法闭合,一对贴在大门两侧的春联早已褪色,字体模糊,似乎这里曾经也热闹过,但因为风水的问题,这两栋鬼楼的住户最后都没有善终。 我轻轻推了推铁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竟“嗵”的一声十分脆弱地倒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土灰,我捂住鼻子伸手掸了掸,随后往金帆楼一楼的楼道口看去。 楼道口黑洞洞的,一片昏暗,贴在墙面上的广告贴纸和几张褪色的符箓已被风撕裂,残缺不全。楼梯扶手看过去摇摇欲坠,木扶手下的金属栏杆也是一片锈迹。 我看了看103和104的紧闭的房门,只见门前的台阶布满青苔,房门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真菌,腐朽不堪,连门锁也已锈蚀,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直去四楼一探究竟,若郑美莲不在这里,那老王托付的事我是没办法了。 我打开手电筒,穿过堆放在楼道口的垃圾和废弃的家具,打算直往四楼而去,然而,当我在走过三楼的楼梯时,我惊奇的发现,在通往四楼的楼梯台阶上,赫然分布着些杂乱的脚印。 在我看到这些赤足脚印之前,我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三楼及以下的住户都是大门紧闭,除了肮脏破败一点外,看过去没啥特别的,自打我看到这些赤足脚印后,心情就不由得沉重了下来。 准确来说,这些脚印不像是人能踩出来的。 只见脚印的形状像极了人类的脚印,然而,大小却只有常人的一半,我蹲下身细细观察了一番,很快我便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这些赤足脚印的脚趾部分在灰尘上显得格外明显,甚至有些夸张,脚印上的脚趾几乎重合在一起,像是在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最奇怪的是,正常人的足部都呈弓形,因此脚印的中间部分都会缺少一块,然而这些脚印看过去却扁平无比,而且脚跟位置竟比前脚掌大了一圈,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的脚印。 我头皮一阵发麻,不再多想,抬腿跑上了四楼。 只见403和404的房门紧闭着,我用手电筒细细扫了一圈,发现在404的房门上贴有一张泛黄的符箓,我见状便不打算敲门,而是在两扇门前都喊了几声郑美莲,然而这两个房间静悄悄的,并未得到回应。 我透过窗户看了眼楼梯间外被浓雾笼罩的天色,估摸着此时已接近下午三点,我得早点搞清楚郑美莲是否住在这里。 想到这,我心一横,用力拉了拉403的房门,发现这门纹丝不动,我又转身来到404门口,不料这门竟“吱呀”一声被我打开了,原来这门竟是虚掩着的,十分不明显。 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我将手电筒往屋内照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被子和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地板上满是灰尘,电视机和电脑都被刮倒在地,看过去像是被人摔在了地上。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惊,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这家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美莲到底在不在这里? 我喊了几声郑美莲的名字,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进了屋,毕竟我有五帝钱在身,有脏东西我自然是不怕他的。 我用手电筒细细的扫了一圈客厅,只见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乌黑的八仙桌,这张桌子四边等长,宽大的桌面已经起了皮,看上去有些年头。 一套复古的茶具摆放在在八仙桌之上,这些茶杯造型优雅,杯身如羊脂般洁白透亮,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似乎是用上等和田玉做的,价值不菲,其中一盏杯子似乎还盛着半杯茶水。 正当我想上前打量打量时,我的耳边忽然响起“啪嗒”一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浑身一个激灵,意识到声音是从屋子的东侧传来的,我迅速转过头,喝道, “谁在那,出来!” 说话的同时,我将手电筒往前照去,只见屋子的东侧正对着我的是一处半开放的厨房,锅碗瓢盆都已落上了厚厚一层灰,东北侧则是一个看过去不大的卫生间,门紧闭着,似乎那才是刚刚传出的声源。 我屏住呼吸等了片刻,屋内并未传来任何回应,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正当我纠结着是否上前一探究竟时,我的耳边再次听到“啪嗒”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而且动静比先前大了许多。 这一次,我彻底地听清楚了,声音确实是从厕所传来的。 我心一横,究竟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非得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不可,我这么想着,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怒火吞噬。 我二话不说,来到卫生间门口,抓住门把手便咔嚓一声打开了门,然而接下来看见的景象,着实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毕超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心一横,究竟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非得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不可,我这么想着,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怒火吞噬。 我二话不说,来到卫生间门口,抓住门把手便咔嚓一声打开了门,然而接下来看见的景象,着实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笔直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卫生间中央,见我开门,他没有任何反应,我定睛看去,这哪里是个人啊,卫生间里的竟是个纸人。 这纸人身穿清朝的官服,顶梁门户,两侧垂着双手,四肢关节处都被红色的线绑着,隐约还能看见有黑色的血液渗出。 最为诡异的,是画在纸人脸上的五官,纸人的脑袋歪向一侧,眼睛画得十分简单,椭圆形的里面画了个黑球,显得呆滞而木讷。我不知这纸人是真邪性还是本就面朝门而放,此时纸人的眼睛好巧不巧地看向我,他咧着大嘴,露出黑黢黢的牙齿,竟是在冲我笑! 我哪会想到卫生间里放着个纸人,猝不及防之下,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手电筒啪嗒一声滑落到地上。 很快我又反应过来,我怒骂一声,抬脚便将纸人踹去, “妈的,真特么晦气!” 纸人很轻,一下子便被我踹到了卫生间的角落,我没有停下,接连补上几脚,纸人瞬间便化成了无数碎片,四分五裂身体框架散落一地,空气中到处飘散着纸屑,我一顿发泄下来,此时的纸人已看不出半点人样。 在这过程中,纸人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动弹,我意识到这纸人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邪门,这才松了口气,正当我从卫生间走出,顺带关上门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这脚步声不紧不慢,像是在特意在我身后向我靠近,我顿感脊背发凉,一定是我踹碎纸人惹怒了这里的脏东西! 我心念电转,一把扯下后腰的五帝钱,迅速回头看去,然而这一看,却让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只见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距离我很近,几乎就要贴上了我的身体。 人影身穿一套青色长袍,手中拿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被阴影笼罩着,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我却能够很清楚地嗅到他身上的气味。 他身上的气味有些难以言状,像是一股腐朽的木头气味,然而,在这气味之中还夹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和某种涂装颜料的味道,这些气味好巧不巧地混合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一阵鸡皮疙瘩席卷全身,我的直觉告诉我,面前这个男人,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五帝钱猛打在人影的肩膀,顺势又是一膝朝他肚子狠狠顶去,在这种情况下,我手上的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 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踉跄着跌倒在地,身子倒滚出两米远,煤油灯也砰嚓一声摔得粉碎。 “嘶...你特么有病吗?” 男人龇牙咧嘴地蜷缩在地,艰难开口道。 我听见他说话,心头一颤,莫非他不是什么粽子?我赶忙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往人影脸上晃去,然而当我看清他的样貌后,不由得愣了一愣。 男人年约二十出头,他有一对深邃明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如玫瑰般的薄唇。宛如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看起来十分俊美。 他的皮肤光滑白皙,线条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坚韧与阳刚,一头乌黑浓密的碎发微微卷曲,这要是放在古代,一定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男人捂着肚子蜷缩在地,眼底满是不甘之色,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你闯入我家,还动手打人,有没有天理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答话,十分警惕地盯着男人,冷声道, “你是人是鬼?” 我刚说出这话,心底很快有了答案,面前的男人如若是鬼,恐怕我这一记五帝钱当场便将其打得魂飞魄散,可此时的他却只是痛苦地捂着肚子,那是被我一膝盖踹中的地方,除了疼外看过去并无大碍。 答案很明显,男人并不是鬼,而是和范剑一样生活在A区的活死人。 男人听见我的话,愣了一愣,随即眉头紧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男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愤怒,他似乎知道我的厉害,但不敢轻易招惹我。 我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你认不认识郑美莲?” 听见我的问话,男人明显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你找她有什么事?” 听见这话,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本想将替老王送信的事向他说起,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思索了一番,看男人的语气和反应,我一眼便知晓他认识郑美莲,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莫非他就是郑美莲新找的老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肯定不能将老王的事说出来。 想到这,我冷硬着嗓音开口道, “别问什么事,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就行了。” 男人见我态度强硬,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沉默半晌后,有些委屈地道, “你有事找我妈还不让我问,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人......” 听见这话,我如遭雷击,郑美莲是这个男人的妈?那老王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那郑美莲新找的老公又去了哪?我只感觉我的脑袋有些发懵,不知该如何接话。 男人见我不说话,自顾自地走到八仙桌旁,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随后道, “我爸妈去B区给人帮忙了,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你有事找他们的话,就在这儿等着吧。” 说罢,男人转身便朝门外走去,我心中一突,赶忙上前将其拉住, “兄弟留步,你爸妈去B区帮什么忙了?那地方可不太平啊。” 男人听我这么说,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解释道, “还能干啥,办丧事呗,给人布置灵堂啥的,我爸可是村里闻名的纸扎匠,有丧事一般都请我爸去的呢。” 知晓了这些情报后,我意识到自己已没什么可问的了,我便松开了男人的手。 男人有些不悦地坐到八仙桌旁的一张圆凳上,抿了一口冰冷的茶水,又拿出一只玉杯为我倒了半杯,问道, “我叫毕超,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找我妈究竟有什么事了吗?” 我坐到八仙桌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禁皱起眉头,我发现这冰冷的茶水有一股直冲味蕾的苦涩,品不到一丝一丝毫的香醇,甚至还有一点点异味。 我短暂思索了一番,开口道, “我叫林祈,我这次来是给郑美莲送信的,我知道你想问是谁寄来的信,我作为一名专业的邮递员,寄信人的信息和信件内容是不能泄露的,这是我的职责。” 毕超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沉默片刻后,他道, “所以干你们这行的都这么任性吗?不先给别人送信却在这干等着就算了,怎么还进别人家里动手打人呢?” 听见这话,我干咳两声,看样子毕超并不知晓我打碎了卫生间里的纸人之事,我转过话题道, “哈哈......那是条件反射,我吓到了才误伤你的,那你是做啥的呢?也和你爸一样是纸扎匠吗?” 他点了点头,往我身后指了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这屋子的西侧的桌子上,竟摆满了颜色、形状各异的草纸,另一旁的角落里还站着许多木质的人形框架。 出于好奇,我上前打量了一番,只见西北角方桌上的草纸都皱巴巴的,大小颜色各不相同,方桌底下放着几桶草纸上没有的颜料,还有几只分叉的毛笔,散发着一股独有的气味,这正是毕超身上的颜料味道。 在屋子西南角的角落,有许多或倒或歪的人形框架,有的是马的造型,有的是孩童、成人,这些框架都用细竹条或木条制作的,脆弱无比,相当于纸人的“骨骼”。 毕超来到我身旁,摆正一个纸人的框架,随后他又在方桌底下翻找了一会,拿起刷子和一桶乳白色的粘稠浆糊,将其涂在纸人的框架上。 我静静地看着毕超操作,很快纸人的框架上便涂上了一层又薄又均匀的浆糊,紧接着他又拿起一叠皱巴巴的草纸,一张张地贴在纸人身上。 我不禁在心中暗叹,毕超的手法十分熟练,动作一气呵成,皱巴巴的草纸贴到了纸人身上便变得十分平整,远远看去,就好像真的和人的皮肤一样。 “千万别小看这些纸人,虽然看过去傻呆呆的,随便一个都能卖不少钱,我爸当初接了个大单,一晚上做了十多个纸人,一天就赚了两千呢,只可惜我的水平还没达到我爸的一半。” 毕超说罢,纸人的衣服轮廓也已画完,一个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纸人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只不过这纸人并没有画上五官,整张脸看过去跟面团似的,十分瘆人。 毕超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问为啥不画脸?嘿,实话告诉你,画脸是做纸人里最难的技术活,我爸怕我画坏了白忙活,所以不让我画,所以我都是给他打下手的,我刚才出了一趟门,刚出门就收到了客户定十个纸人的单子,所以我今晚得提起给他做咯。” 毕超说罢,有些得意地冲我笑了笑,笑容看上去十分灿烂,就好像在说“我赚的钱比你多得多”一样,我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歇息了起来,心想道,这毕超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好高骛远呢? 不过纸扎匠这行,本来就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孤独和寂寞,还有枯燥和艰辛,这家伙能承受下来倒也不容易。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也不敢打瞌睡,生怕毕超这家伙一声招呼不打地走了,让我一个人睡在满是纸人的屋子里,那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画脸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不过干纸扎匠这行,本来就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孤独和寂寞,还有枯燥和艰辛,这家伙能承受下来说容易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也不敢打瞌睡,生怕毕超这家伙一声招呼不打地走了,让我一个人睡在这满是纸人的屋子里,那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熬到夜幕降临,整个屋子里只有毕超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毛笔摩擦在草纸上的沙沙声,我看着毕超在烛光下忙碌的背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两眼也十分疲倦。 我不知道郑美莲究竟几点回来,我打算先和毕超聊点什么,要不然自己真得睡着过去,我开口道, “兄弟,你做这行难道不会害怕吗?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 毕超回头满脸不解的看了我一眼,道, “咱这可是在阴间,能有啥好怕的?无非是人死了按照生前的习俗烧点纸人罢了,说难听点就是向街坊邻里看看自己对亲人的态度而已,要说怪事,其实我在阳间没遇上过,不过倒有听说过。” 说话的功夫,毕超做完了最后一个纸人,他将十个纸人整齐地排列在房间角落,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他们身穿清一色的赤红色马褂,下身是一条笔直的浅蓝色长裤,看过去就像一支由无五官之人组成的队伍,我看了后背不禁一阵发凉。 做完这一切后,毕超来到桌旁找了个凳子坐下,他抿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对我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河南安阳那曾经发生过一场十分灵异的交通事故?” 听毕超说起怪事,我的困意一扫而空,精神顿时来了,我道, “没听说过,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是那场交通事故的幸存者吧?” 毕超摇了摇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那件怪事究竟发生在哪一年我也忘了,我记得那是一场追尾事故,一辆白色轿车因雨天打滑,失控撞上了前面的黑色轿车,后来白车又撞到了护栏上,但好在速度不快,所以并没有人伤亡。” 听见这话,我不禁一愣,道, “按正常来讲,这种小事故不是挺正常的么,不足为奇啊。” 毕超神秘一笑,有些阴测测地道, “对啊,但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当时交警赶到的时候,白车司机坚称自己有过追尾,可事故现场只有一辆白车,没有任何黑车的踪迹,交警听得一脸懵逼。” 毕超说罢,端壶为我倒了半杯茶,接着道, “后来交警查看监控的时候才发现,当时确实存在一辆黑车,只不过,在黑白两车相撞的一瞬间,白车就好像和黑车中间穿过去了一样,紧接着那黑车便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听毕超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有些坐不住了,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不解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黑车去了哪?” 毕超放下茶杯,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忆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看着我道, “你知道……纸扎车吗?” 我想都没想地摇了摇头,毕超看着我满脸疑惑的神情,嘿嘿一笑道, “那就告诉你吧,纸扎车就是用纸做的车,古时候烧给逝者的是马车,现在随着时代发展烧的都是小轿车,毕竟现在有很多老人为给子女赚钱,年轻时候玩命地打拼,这就导致活不到养老的那一天,所以子女就会烧很多东西给他们用,纸车还只是小意思。” 我琢磨着毕超的话,问道, “那就是说,消失的那辆黑车就是纸扎车咯?” “对,路上的纸扎车常见得很,寻常人看不出来罢了,其实就是阿飘在开车兜风,截止目前有很多目击事件,都是车子快撞上的时候车就消失了,不仅仅是河南那一例,说到底还是阿飘开车技术太差,脑子不灵光,哈哈哈哈哈......” 毕超说到这里,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也就在这时,不知风吹的缘故还是我的错觉,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站在房间角落的纸人抖了抖胳膊。 我顿时感觉心里发毛,我一想起卫生间里那个被我踹碎的纸人,我不禁开始纠结,该不该老老实实地告诉毕超这件事? 我心烦意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虚地瞥了毕超一眼,却发现此时的毕超竟然在冲我笑!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扬起的嘴角几乎成了九十度,笑得十分诡异,好似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我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我强压住想揍他的冲动,冷声道, “你笑什么?有病?” 听见我这话,毕超瞬间收起笑容,恢复了平静,反而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问为什么一样。 我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不禁朝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骂:老子今天真特么撞见煞笔了,我开口道, “你、你好端端地笑什么?” 毕超有些惊愕地张了张嘴,随即委屈道, “因为明天的大单我差不多完成了,所以开心地想笑啊,我爸说过,我们纸扎匠也算半个服务行业,无论对客户还是对陌生人都应该投去亲切温暖的笑容,这样可以让人留下更好的印象。” 我心里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我只知道自己和毕超相处一段时间的话,非得折个十年阳寿不可。 我无奈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此时的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我问道, “郑美莲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毕超愣了愣,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随即疑惑道, “哎,这都十点钟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我看了看挂钟,此时正是晚上十点一刻,我心中咯噔一下,他们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我咽了口唾沫,看着毕超试探性地问道, “要不……我们找他们去?” 毕超看了我一眼,脸上写满了“你是白痴吗”五个大字,他道, “我爸在B区啊,不知道他在谁家里,难道我们大老远赶过去挨家挨户地找吗?” 我意识到毕超说得在理,心里顿时一阵泛起一阵苦涩,难道说我只能在这个鬼地方苦等他们回来吗? 毕超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我,道, “我要睡觉去了,明早五点我得起床把纸人送到客户那,你就在这儿等我爸妈回来吧。” 说罢,毕超便起身往门外走去,我见状,赶忙跑上前将其拉住,挽留道, “哎哎哎,小兄弟,你这是去哪?留我一个人在这真的好吗?” 毕超有些不耐烦地挣脱我的手,不悦道, “老哥,我得回家休息啊,你在这等有啥不好的?你不上班我还得上班呢,要是我睡过头,明早耽误了送货你负责得起吗?” 毕超说着,指了指403的房门,那便是他的家。 虽然毕超说的在理,但我实在不想独自待在这鬼地方,因此我没有让步,而是一脸坏笑地刺激毕超, “嘿嘿,好啊,那你放心地去睡吧,不过,我要是心情不好啥的,小心我把你纸人都给撕咯,或者......做成充气娃娃的造型。” 此话一出,毕超的脸瞬间绿了下来,他冲我攥紧拳头,胸口不断起伏着,一副想打我却不敢动手的样子,片刻后,他的神情终于哀愁起来,长叹一口气, “唉,看来我今晚是没法睡个好觉了......” 毕超哀怨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和我一同回到了404的屋里。 我心中也是哭笑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满是纸人的屋子里,鬼知道半夜会发生什么邪门事,因此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和毕超坐在八仙桌旁,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爸妈归来,每当毕超想倒茶喝时,我都会伸手将其拦住,到后来我索性直接将茶壶夺过。 当他问起我为啥不让他喝茶时,我只是笑而不语,因为我怕他喝多了想上厕所,一旦看见厕所里被我撕碎的纸人我可不好交代。 我们就这样一直呆坐着,毕超好几次想闭上双眼打个盹,我总会伸手将其摇醒,而且力道出气地大,一番折腾下来,毕超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眼底满是委屈,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样子,而毕超的爸妈仍未回来。 “老哥,你饶了我吧,熬夜伤肾,我还没结婚呢!” 此时的毕超有些崩溃,他努力眨巴着眼,试图挤出几滴眼泪,可不管他如何努力,眼泪愣是没挤出一滴来。 我看着毕超的样子,强忍着笑意打趣道, “没事儿,你看你长得这么帅,别说是肾了,就算没了丁丁,想找个老婆结婚都不成问题。” 毕超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算我倒霉,碰上你这么个主,你到我屋里睡去吧,不留你在这儿了还不行?” 听见这话,我心中大定,笑着点了点头。 毕超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口中喃喃道, “今天难道这么忙吗?这都快十一点半了还没回来......” 毕超说着,来到排列在房间角落里的纸人面前,从兜里拿起一支分叉的毛笔,将笔尖放在口中用嘴唇抿了抿,这些分叉的毛便合拢在了一起。 随后他骂骂咧咧地拿起放在方桌底下的瓷碗,又找来一个乌黑透亮的玻璃瓶,往碗中倒入了半碗黑色染料,还往里掺了点朱砂。 我看着毕超忙碌的背影,来到他身边,问道, “你在干啥?” “妈的,还不是因为你,要是明天耽误了送货,我爸在村里的名誉会变差的,我只能提前把这些纸人做了。” 毕超说罢,笔尖沾了沾碗中黑色的染料,他细细观察了一番纸人空白的脸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即他提笔开始给纸人画起五官。 我静静地观察着毕超的动作,不得不说,他的技术十分出色,笔触轻重得当,勾勒下的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活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毕超说罢,笔尖沾了沾碗中黑色的染料,他细细观察了一番纸人空白的脸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即他提笔开始给纸人画起五官。 我静静地观察着毕超的动作,不得不说,他的技术十分出色,笔触轻重得当,勾勒下的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很快纸人的五官逐渐成型,炯炯有神的眼睛,优雅的鼻梁,微微上扬的红唇,看过去像是在微笑,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十分生动。 毕超每画完一个,便用一个大型塑料袋将纸人罩住,防止明日运输时被弄脏,当十个纸人全部画完后,毕超十分满意地长舒一口气,将毛笔随手一丢,感叹道, “我果然继承了我爸的那双巧手,没想到我第一次画也能如此逼真,不知道明天收到的红包会不会比平常多一点......” 毕超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可这些纸人在我看来却十分渗人,这些纸人充满诡异的神秘气息,不知是否是错觉,自打毕超给这些它们画上眼睛后,我的内心便泛起一股不适之感,具体是什么感觉我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盯着看似的。 我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毕超,催促道, “好了好了,咱先休息去吧。” 毕超不以为意地瞥了我一眼, “好好好,你睡沙发昂,等你把信给我妈后赶紧走。” 我点了点头,心想我特么还不想在这多待呢。 我像逃命一般地跑出了404,来到403的门口,毕超则慢悠悠地来到我身旁,掏出钥匙打开了403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摆在门口里侧的一对硕大的花圈,花圈上盖着一层落满灰尘的白布,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我细细看去,只见白布上写有四个大字“沉重哀悼”。 我有些不淡定了,看着毕超问道, “这、这俩花圈咋摆门口啊?” 毕超愣了愣,解释道, “招揽生意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纸扎店、纸艺坊门口都摆花圈,你没见过吗?” 我心头泛起一股寒意,心中问候着毕超的家人,特么的,这俩花圈分明是祭祀用的,哪有用着玩意儿招揽生意的?再说了,鬼楼里除了自家人谁看得到这俩花圈? 我没有说话,简单打量了一眼客厅,客厅不大,约二十平米,看过去比较古朴。东西两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客厅中央铺着一层柔软的地毯,还有牛皮沙发,上面放着一些书籍。 我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自顾自地躺了下来,毕超则是伸了个懒腰,嘱咐了我一些“注意一下外面的动静”,“送完信赶紧走”,之类的话,随后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嗯了一声便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然而门外并未传来任何脚步声,反而我的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困意也一阵接着一阵袭来,正所谓担心什么来什么,我最后还是不受控制的睡着了过去......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耳边只听见一阵咚咚的沉闷声响,像脚步声,又像敲门声,声音并不大。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此时的我脑子里想的并不是郑美莲是否回来,而是范剑的那一句话:如果晚上十二点你还没回来,我就去金帆楼找你。 我打开手电筒在客厅四下照了照,然而我发现客厅里并没有钟,只能听见一阵轻微的鼾声,毕超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此时,咚咚的闷声依旧持续,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还带着回音,我听不出这声音的来源究竟在哪,这声音像上楼的脚步声,又像楼下或楼上传来的敲门声,我怕范剑这家伙出什么事来,索性打开403的门走了出去。 只见404的门虚掩着,里面黑乎乎的,门外的楼梯间里没有半个人影,我疑惑地在楼梯间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抬起手电筒往楼下照了照,同时唤了两声范剑的名字, “范剑,范剑,你在哪?” 我的喊声环绕在楼梯间里,我抓着楼梯的扶手往三楼看了看,然而,三楼的楼梯间空荡荡的,304和303的房门依旧紧闭着,丝毫未见半个人影。 最奇怪的是,自打我走出403的房门后,那“咚咚”的声响便消失不见了,这让我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然而,不管怎样,我还是打算先返回屋里待着,毕竟这里是鬼楼,有什么怪事再正常不过,想到这,我便返身回了404,顺手把屋门关上,紧接着便躺在了沙发上。 可是,不知为何,我刚一躺下,耳边便再次响起了那“咚咚”的声响,这声响比刚刚听到的还要清晰,我猛地坐起身子,踮起脚尖,轻声来到门口听了一听。 这一听,我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声响竟然就来自对面,也就是404,而且,这咚咚声中还带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刻意压低了脚步。 我不禁一阵发毛,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又一个的问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毕超他爸妈回来了?还是说有脏东西进了404里? 如果是毕超他爸妈,为何不回家反而在404里待着呢,难道他们大半夜的还得忙活? 我思来想去,其实我最怕的还是范剑,因为我不知晓现在是几点,我甚至连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都不敢确定,若此时已过了十二点,范剑一定来找我了,若真是这样,那范剑到底在哪里?难道说......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我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屋门,迅速冲向了404。 说实话,我不敢确定404里有没有脏东西,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摆在404屋里的纸人十分邪门,尤其是毕超刚做完的,我有五帝钱都不敢独自待在那里,更别提手无寸铁的范剑。 我拉开404的房门迅速冲了进去,然而,屋内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八仙桌上的茶杯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一切景象都和我刚走之时的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转过目光向角落里看去,只见那些纸人原封不动地站在角落,套在身上的透明塑料袋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白光,也就在这时,我惊奇的发现,站在角落里的纸人似乎比原先少了那么一两个! 就在我诧异之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拿着棍子迅速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棍子带着呼呼的风声猛地落到了我额头上,这一棍的力道是出奇的大,我大叫一声,眼前登时一片金星闪过,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棍来得太过突然,我没有丝毫防备,我赶忙将意识拉回,撑起身往打我之人看去,然而,当我看清打我之人的样貌时,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 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站在我面前,他单手拿着拖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冲我诡异地笑着,却没有发出任何的笑声。 他的两只眼睛如黑窟窿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我,鲜艳的红唇好似血迹,肤色却是惨白无比,他勾起的嘴角十分不自然,似笑非笑的,令人后背发凉。 不仅如此,我发现男人的衣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着白色的光泽,看过去不像布料做的,倒更像是油面的纸。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哪里是人啊,这分明是毕超今天刚做好的纸人! 只见纸人双手将拖把高高抡起,再次冲我重重地打来,我不敢有丝毫大意,在这紧要关头,我来不及思考,身形一晃躲过这劈来一棍,随即我便抓五帝钱朝纸人打去。 然而,在这一刻,我的手却在后腰抓了个空!我的后腰空荡荡的,五帝钱一定在我睡着的时候掉在了沙发上! 我心里一阵胆寒,然而就在这时,我眼尖地注意到了身旁的一把掉在地上的美工刀,想必这是毕超用来裁剪草纸时用的,我二话不说,赶忙将美工刀捡起,推出刀片,猛地朝纸人的小腹刺了过去。 这一刀只是刺破了贴在纸人身上的草纸,露出了里面沾着白色浆糊的木框架,我抬头向纸人的脸看去,却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嘴角扬起得更加诡异,贴在下半张脸的草纸怎么看都像是朝后脑紧绷的。 我吓得亡魂大冒,不断闪躲着劈来的棍子,同时疯狂地拿刀在纸人身上一顿乱划,很快纸人身上的草纸便被我划得千疮百孔,不成人样。 尽管如此,纸人仍旧能不知疲倦般地挥棍朝我打来,他浑身上下的草纸都破破烂烂的,露出一道道黑洞洞的缺口,挂在身上的破纸屑随着他每一次挥臂,发出沙沙的声响,令人汗毛倒竖。 与此同时,在403睡觉的毕超也注意到了我这儿的动静,他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来到404门口,当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吓得满脸惊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的嘴巴迟迟发不出声。 我在纸人的连环攻势下很快落了下风,我的肩膀上、背上都挨了一棍,我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强忍着痛意,不断地挥动手中的美工刀,在狭小的空间里狼狈闪躲。 我多么希望毕超这家伙在这紧要关头能帮上什么忙,可哪想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门口,不断用手揪着自己的脸,就好像想努力地把自己从梦境中拉出来似的。 时间分秒不息,情况也愈加严峻,我的攻击非但对纸人造成不了有效的伤害,反而使得他愈加狂暴。 不仅如此,我发现剩下的站在角落里的纸人竟齐刷刷地左右摇晃起了身子,套在身上的塑料袋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就好像马上会活过来似的! 我看着眼前几乎只剩一副木头框架的纸人,心头渐渐被绝望填满,我怎么可能是十个纸人的对手?难道我的小命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牛逼的毕怀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不仅如此,我发现剩下的站在角落里的纸人竟齐刷刷地左右摇晃起了身子,套在身上的塑料袋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就好像马上会活过来似的! 我看着眼前几乎只剩一副木头框架的纸人,内心渐渐被绝望填满,我怎么可能是十个纸人的对手?难道我的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大喝, “妖孽,胆敢害人!” 这一声大喝犹如黑夜中的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与此同时,站在我面前的纸人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他身上。 我心念电转,赶忙一脚向纸人踹去,这纸人并非是轻飘飘的,反而和常人的体重相当,但我的力量可没有丝毫的保留,我这一脚踹去,纸人踉跄着倒退两步,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地。 紧接着,纸人身上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知是什么原因,倒在地上的纸人顷刻间便被大火吞噬,就好像有人往他身上泼了油似的。 我吓得倒退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那具几乎只剩框架的纸人不断在火中挥舞着手臂,木条被火烧出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快便死了过去,而那九个站在角落里的纸人也瞬间停下了左右摇晃的身子,不再动弹,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切从未发生过似的。 我惊魂稍定,转过目光循声看去,只见404的门口站着一位手捧青色玉碗的中年男人,他身穿一件简洁的青色长衫,身材清瘦,胸前挂着一串佛珠,颗颗光滑圆润。 他脸色淡泊,双眼深邃而有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发白的头发束成一个宽松的发簪,用一根灰布条简单地系住,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对微微发白的八字胡,显得他有些仙风道骨。 男人看了看我和毕超,没有说话,他踩着一双磨损的布鞋,迈过我面前被烧成灰烬的纸人,径直来到九个制作完毕的纸人面前打量了一番,片刻后,他转过身,向毕超责问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给纸人画脸的吗?” 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怒,毕超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脸上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男人没好气地瞪着毕超,冷声道, “你给我背一背扎彩匠的古训。” 毕超浑身一震,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古训有云,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人笑马叫皆不听,你若不记阎王请....啊!我、我......” 男人打断了毕超的话,解释道, “行了,这下知道为啥不让你给纸人画脸了吧?画脸既不能画得不像,也不能画得太像,你不但画得像,还用朱砂调制染料,这样就给纸人沾上了灵气,再加上这里风水特殊,邪侫之气横行,纸人没邪性才怪。” 此时的男人已恢复了平静,他将手伸入玉碗,只见这玉碗之中盛着一碗米,这些米颗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是用生紫米、大米、小米等混合而成。 男人口中喃喃着什么,抓起一把米洒在九个纸人头上,这些米似乎有些非同寻常,洒落在纸人身上竟发出一阵十分刺耳的啪啪声,顿时将它们撒得东倒西歪,男人做完这动作的一瞬间,我内心的那股不适感竟好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的九个颠倒在地的纸人,在我眼里仿佛成了真正的死物,无论这九个纸人做得再怎么逼真,我那股好似被人盯着的不适感却再也找不到了,我不禁在内心感慨,这男人绝非泛泛之辈。 男人转过身看了毕超一眼,有些淡然的道, “好了,现在赶紧把这些纸人搬到楼下烧了,就当送给孤魂野鬼了。” 听见这话,毕超有些不敢相信,他双手攥紧衣角,结结巴巴道, “烧、烧了?那、那明天怎么办?他们等着要呀......” 男人摆了摆手,淡然道, “阿超啊,你记住,纸人只有在烧之前才能画脸,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咱晚上重新做吧,你赶紧烧了去,走的时候别回头。” 毕超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敢违背男人的话,他来到这些颠倒在地的纸人面前,一左一右抱着几个纸人便将它们抬了下去,房间内顿时便只剩下了我和这名陌生男人。 我看得出男人绝非一般之人,给人一种乐观面世之感,因此我对他也是十分尊敬,我来到男人面前,礼貌地开口道, “师傅,您就是毕超的父亲吧?” 男人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淡定的微笑,开口道, “嗯,我叫毕怀,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毕怀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我愣了愣,解释道, “我叫林祈,刚刚多谢出手相救,其实,给纸人画脸的事主要是因为我,还请毕师傅不要责怪他。” 毕怀点了点头,他来到八仙桌旁倒了两杯茶水,语调平缓地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做人是要往前看的,就像我手中这杯茶水,虽然茶水已然冷却,但它留下的可不仅是茶香,茶叶在沸水中沉浮时,就好似人们在困境中挣扎,只要最后能吸取教训,历练品格,那便是好事。” 我不由得一愣,心中暗想,这毕怀好深的禅理,竟是个有大智慧之人,我来到八仙桌旁,恭敬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紧接着我感觉这冰冷的茶水竟有些甘甜清爽,回味无穷,我不禁赞叹道, “好茶,真是好茶。” 毕怀淡然一笑,开口道, “茶虽好,可却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饮茶讲究的是一种缘分,就像你我,相识即是有缘人,何来的好茶一说。” 我嘿嘿傻笑着,不知该如何答话,心里却对毕怀又多了几分敬意,我话锋一转,问道, “毕师傅,刚才那具纸人为啥突然就自己燃起来了?” 毕怀将手伸进玉碗抓了一点米,将其放在桌上给我看了看,这些是由大米、糯米、糙米等不同种类的米组成,颗颗晶莹剔透,饱满圆润,没有丝毫的糠壳与杂质。 “这是百家米,有驱鬼辟邪之功用,我每到一户人家里办丧事,要是遇上家境贫寒的,我便不收钱,只收五粒米,积少成多就有了这么一碗,那纸人之所以会燃烧,正是因被百家米打中的缘故。” 我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我听说过用朱砂和黑狗血的,没想到这年头连吃饭的米都能用来辟邪,算是长见识了。 毕怀看了看我,从怀里拿出一根旱烟,点燃后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沉声道, “年轻人,我看你面色红润,肤色均匀,胫骨强健,我已经好多年未见过气血如此良好之人了,看样子,你不像这里的人呐......所以你来这究竟有什么事呢?” 听见这话,我心脏狠狠一抽,毕怀果真是深藏不露,除扎纸外和驱邪外,他还会看一个人的气色?我努力保持着镇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心想毕怀不会已看出我是活人的身份了吧? 此时,毕超也已焚烧完了纸人,他灰头土脸地走进屋内,卷曲的头发里藏着几片灰烬,他来到八仙桌旁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随后打了一个连楼下都能听见的饱嗝,十分粗鲁。 毕怀皱着眉看了看毕超,没有说话,毕超嘿嘿一笑,先前的委屈一扫而空,此时的他脸上尽是自傲之色, “嘿嘿,爸,虽然出了个意外,但你也看到了我的技术,是不是有进步......嘶,哎哟!” 毕超说到一半,两腿狠狠一夹,单手捂着肚子龇牙咧嘴道, “哎、哎哟,肚子痛,想...想拉屎。” 我见状,神经仿佛被狠狠戳中了似的,下意识地抓住毕超的手腕,我可不能让他进厕所里去,要不然我在父子俩面前该咋交代纸人的事? “你、你干嘛?嗨哟.....” 毕超满脸不解的看着我,但脸上更多的是痛苦,我见状,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那个,我来找你们有事的,那啥,等我走后你在去拉吧。” 毕超听后,疼痛感稍减,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毕怀,最后又把视线投注在了厕所的方向,含泪点了点头。 毕怀没有搭理毕超,而是自顾自地抿了口茶水,忽然问我道, “站在门口的那位,是你朋友吗?” 听见这话,我起身往门口看去,发现范剑不知何时已站在了404门口,他伸手敲了敲大敞的屋门,开口道, “我是林祈的朋友,是来接他回去的。” 毕怀点了点头,起身把范剑迎了进来,随后他又倒了一杯茶水给范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毕怀,这位是我的儿子毕超,你们年轻人要是有我能帮上的忙,尽管找我。” 毕怀对范剑的到来先是表现出了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而后又很快恢复平静。范剑轻嗯了一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他便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像是在问怎么回事似的。 毕怀从桌底抽出个圆凳,示意范剑坐下,我们四人便围坐在了八仙桌旁,他们的目光霎时都聚集到了我身上。 我勉强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心中却一直打鼓,说实话,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讲老王之事,而且我也没见郑美莲前来,虽然她并非活死人,而是我肉眼看不见的阴灵,但他的现任丈夫—毕怀,一定知晓她身处何方。 我神情凝重地看了看他们三人,开口道, “那个,我受委托有一封信要送给郑美莲,请问她在哪呢?” 毕怀愣了愣,随即他将手伸进胸前的衣兜里,抽出手时,掌心里多了个小纸人,这纸人通体金黄,没有勾勒五官和着装,并非是寻常的立体纸人,而是用单纸裁剪而出的,看过去平平无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死较量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那个,我受委托有一封信要送给郑美莲,请问她在哪呢?” 毕怀愣了愣,随即他将手伸进胸前的衣兜里,抽出手时,掌心里多了个小纸人,这纸人通体金黄,没有勾勒五官和着装,并非是寻常的立体纸人,而是用单纸裁剪而出的人形纸片,看过去平平无奇。 毕怀小心翼翼地将纸人放到嘴边,对着纸人耳朵的方向轻声道, “美莲,有人来找你了。” 话语刚落,躺在掌心里的纸人竟上下动了动脑袋,似乎想努力地抬起头,又好像再点头回应毕怀。范剑见状,两眼一翻,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知道此时的气氛有些凝重,因此他并未出声。 我也有点不淡定,要说这民间三术之一的纸人,其邪门程度我今天是领教到了,不过话又说来,郑美莲怎么变成了纸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怀见我一脸不解,自然是看得出我的疑惑,他解释道, “去年的九月,美莲遭到了一点意外,险些丧命,最后是我救了他,给了他一副躯壳容身,要不然就恐怕魂飞魄散了,不过现在的她还是很虚弱,灵力几近全失,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美莲能听到。” 毕怀说罢,他手中的纸人便上下抬了抬手,像是在冲我无声的打招呼,我看着这巴掌大的纸人,心里没有一点谱,难怪我找不到美莲,原来现在的她非但是个纸人,还被毕怀每天带在身上! 我看着毕怀沉着冷静的脸庞,心中飞快思索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老王的事情我是不得不当着毕怀的面说出来了。 我并不知晓他们的家庭状况如何,生活是否和睦,也不想破坏他们的家庭,因此我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将老王的事十分礼貌、委婉地道了出来。 ......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也不强求郑美莲回信,我很尊重她的决定。” 我解释道。 我向毕怀说起老王之事时,后背时不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因为这件事实在让我不好处理,尤其是在现任丈夫面前说起前夫如何如何,我不自禁地有些结巴,但事情经过毕怀还是能听懂的。 可以说,我坚持到这一步,靠的是对老王的同情,不过当我说完这些后,内心又是有股说不出来的通畅。 我细细观察着父子俩的反应,此时的毕超则是一脸复杂地低着头,时不时用古怪的眼神偷瞄我一眼,似乎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而毕怀的脸上则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仍旧是面不改色。我不禁在心中惊叹毕怀的心理素质,这件事换做是我,我可没法保持平静的心态。 我们四人沉默了片刻,范剑眉头紧锁,不停抿着茶水,一言不发,看样子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躺在毕怀掌心的纸人,此时也完全没了动静,我甚至开始怀疑毕怀说纸人就是郑美莲是不是在糊弄我。 半晌后,毕怀看了看手中的纸人,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知道了,我相信这件事会让美莲很为难,所以我也尊重她的决定,只是......” 毕怀说到一半,用指尖轻抚着纸人的头部,看了我一眼,继续道, “如果美莲想回东河村,恐怕不是件易事,现在的她灵力全无,稍稍受点外界的刺激恐怕就会魂飞魄散,我和超儿之所以会搬到金帆楼住,其中一方面是想用这里的风水来治愈美莲,但效果甚微。”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追问道, “那另一方面呢?” 毕怀又叹了口气,脸上现出复杂之色,他解释道, “另一方面,我是想为他制作一个灵力较强的纸人来代替肉身,让肉身只认美莲一人,只可惜我天资愚钝,才能平庸,结果失败了不下百次, 说到底,这些由纸和木头做出来的东西,五行属土,虽然适合替代肉身,但正因如此,会受到很多孤魂野鬼的觊觎,有夺舍之险,这样一来,美莲可就......” 说到这里,毕怀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谁都没再开口说话,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四人中间弥漫开来。 我看得出毕怀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从刚才开始,毕怀的神态就有些不自然,虽然他极力在掩饰,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色。 我见状,内心不由得一沉,安慰道, “嗯,主要还是看郑美莲的决定吧,毕师傅不用太担心,至少有你在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兴许哪一天郑美莲就恢复了呢。” 我的话音刚落,毕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而他的眉宇之间,始终缠绕着一股难以化解的忧愁。 我意识到老王委托之事已经完成,我向范剑递去一个眼神,范剑心领神会,放下杯子,自然是看出了我打算离去。 尽管我有些愧对毕怀,但我还是站起身,恭敬地向他抱了个拳,开口道, “很抱歉为难了你们,毕师傅,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毕怀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好,有缘再会。” “嗯,告辞,毕师傅。” 说罢,我和范剑便一同往楼下走去,走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五帝钱落在了403的沙发上,我便又和毕超打了声招呼,在他古怪眼神的注视下,我取回五帝钱后便逃命般地往楼下跑去。 范剑在三楼等着,一见到我,他便好奇地向我抛来一堆问题,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毕怀也在鬼楼里?你是不是闯祸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看着范剑道, “说来话长,这鬼地方不是说话的地儿,咱回去再说。” 说罢,没等范剑答应,我便拉着他往楼下走去,然而走了没几步,我心中一突,琢磨着范剑刚刚说的话,难道他认识毕怀? 我停下脚步,开口道, “范剑,难道你认识毕怀和毕超俩父子?” “我听说过也见过,但不熟,他们经常给人办丧事,在村里还是有挺威望的,没想到今天就和他们接触上了。” 范剑摸着自己的胡渣说道,看样子他并不知晓毕怀的道行。于是我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地和范剑说了一遍,范剑听了也是一脸震惊, “我去,没想到毕怀深藏不露啊,还真有两下子。” 我白了范剑一眼,轻声道,“别这么瞧不起人,他还是有本事的,不是个省油的灯,据我所知,他不仅仅会扎纸,还懂一些道术,只不过没黄老或者守村人那样厉害罢了。” 范剑听了不由得一阵冷哼, “黄老先生和守村人那是道士中的泰山北斗,能比吗?” 听见这话,我一阵血气上涌,但最后也没说什么,我催促道, “行了行了,不和你争,咱赶紧走吧,难道你想在这过夜吗?” 范剑嘿嘿一笑,我们不再多说,一同往楼下走去,然而,我们刚一下到二楼,我的脑子便有些懵了。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只见六个手持砍刀或棍棒的蒙面男子,正从一楼快步冲我们跑来,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身穿一套紧身黑衣,脚下的皮鞋踩出踢踢踏踏的声响,身上带着浓烈的杀气,仿佛见到谁都得砍他一刀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把我们吓得不轻,范剑更是抓着我胳膊,将身子缩到了楼梯间角落了,惊恐道, “什、什么情况?他们是谁?” 我强装镇定地瞥了范剑一眼,骂道, “你特么慌什么,咱又不认识他们,能不能有点出息?” “卧槽,你很勇吗,我看你脸色怎么也有点发白啊?” 我在这关头哪有功夫和范剑斗嘴,我看着迎面冲我们走来的男子,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们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正当我胡乱猜测之时,六名男子很快便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中的砍刀和钢棍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为首男子胸前挂着一颗几乎七公分长的狼牙项链,更给他添了几分凶戾气息。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不断拿手电筒往我们身上乱晃,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们,范剑见状,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 “大、大哥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为首的男子高高地扬起脑袋,用鼻孔注视着我们,他将手中的钢棍在掌心上轻轻拍打了一番,用一种十分傲慢地语气道,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找了谁?” 我看着男人的动作,发现他手中的钢棍上竟缠着几条翠绿色的藤蔓,柔软细长,可当我细细看去时,我惊奇的发现,缠绕在钢棍上的哪里是藤蔓啊,这分明是柳枝! 我的心顿时一沉,在钢棍上绑柳枝的意义是那哪里?我的目光不断在六名男子身上转动,他们六人已彻底将我们的出路堵了起来,我若在这狭窄之地和他们发起冲突,胜算为零。 因此我不打算隐瞒,道, “我们去四楼送了个信,这会儿打算回去了,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男子听我反问,不屑地嗤笑一声,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问道, “四楼,是四楼?” 那名男子见老大盯着自己看,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赶忙摇了摇头,为首的男子见状,有些泄气地转回头瞥了我们一眼,厉声道, “给老子滚开,别特么挡路,要不然连你们两个也一块杀了!” 话音落定,还未等我说些什么,为首的男子用手中的钢棍指了指我们,像是在警告,随后他一把向我们推来。 我和范剑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推了个趔趄,我的胳膊肘不慎磕在了楼梯的扶手上,霎时疼得我龇牙咧嘴,心里头也对这名男子升起了一股怒意。 第一百二十章 再遇伥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话音落定,还未等我说些什么,为首的男子用手中的钢棍指了指我们,像是在警告,随后他一把向我们推来。 我和范剑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推了个趔趄,我的胳膊肘不慎磕在了楼梯的扶手上,霎时疼得我龇牙咧嘴,心里头也对这名男子升起了一股怒意。 等我站稳身形朝他们看去时,却发现他们六人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我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来,心想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在A区也敢这么嚣张? 我迅速平复下情绪,看了范剑一眼,发现他眼中也尽是不悦之色,我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那些人为何要在武器上绑柳枝? 我皱着眉头看了范剑一眼,随即问范剑道, “我说,你有没有感觉他们的钢棍上有什么古怪?是不是来这儿杀某个鬼的?” 范剑一脸赞同地点点头,轻声道, “应该是的,他们可能和这里的某个鬼有仇,那,我们现在是走,还是跟着他们上去看看?” “你觉得呢?” 我反问道。范剑愣了愣,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豪气地道, “走,咱偷偷跟上去看看,我除了钓鱼以外,最喜欢的就是瞧别人打架了,那感觉,想想就刺激。”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咱可得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人多,咱们就两个人,万一被发现了,搞不好了连我们也一块杀咯。” 说罢,我们便猫着腰,如同无声的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往上攀爬,我们和那六人相距一层楼,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没敢开手电筒。 很快我们便发现手电筒的光芒在五楼的扶手上乱晃着,他们似乎驻足了下来,我朝范剑使了个眼色,随后我们悄悄摸到四楼的楼梯上,抬头看去,只见他们六人驻足在了504的门前,似乎他们想杀的,正是504的主人。 六名黑衣男子仿佛预谋已久,此时的他们好似黑夜中的幽灵,手中的武器闪烁着森冷的寒芒,透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 为首的男子默不作声地站在504的门前,两人位于后方,剩下三人则贴墙而站,呈三角形阵型,似乎正密切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我拉着范剑也贴到墙边,将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尽可能地降低,幸运的是,鬼楼里光线昏暗,那六人并未发现我们,反而他们看过去还有些紧张。 除为首的男子以外,剩下的五人十分紧张,有的紧握砍刀,有的紧咬牙关,有的轻轻摸索着手指,看过去十分不自然。 为首的男子趴在504的门上往猫眼里打量了一番,随即转过头和剩下五人传递了一下眼神,那五名黑衣男子会意后,纷纷将手中的武器藏到身后,其中一人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热水壶大小的八角木盒,递给了为首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接过八角盒后,又和贴墙而站的一名男子对视了一眼,那人会意后便伸出食指堵住了504的猫眼,确保屋主没法看见门外的景象。 一切准备就绪后,为首的男子单手捧着八角盒,另一只手敲了敲门,嚷声道, “你好,你要的货到了。” 说罢,男子便用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双手捧住了八角盒,那动作,似捧非捧,因光线昏暗的缘故,我也看不太清楚。 过了好一会,屋内便传出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谁啊?送货?你们找错人了。” 这声音乍一听有些熟悉,可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我和范剑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疑惑。 为首的男子似乎意识到504的屋主不愿开门,他轻咳一声,沉声道, “顾先生,我们是来送货的,您看……”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男子有些着急,他抬头看了看其余几人,有些讨好的道, “顾先生,您这东西要是不收,我们可就没法交差啊,请您出来签收一下吧。” 话语落定,屋内传来一阵悉索的声响,看来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打开了屋门,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光着膀子,胸前挂着一块通体金黄的勾玉,他的上半身和两条胳膊上,赫然是一道道斑斓交织的虎纹,看过去十分骇人。 不仅如此,他的眼角高高地向上扬起,如吊睛一般,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自信和从容,仿佛能洞察人心。 再往下看,他的嘴角咧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弧度,露出了下面两颗森然的尖牙,一股煞气不由得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我和范剑惊愕地对视一眼,504的屋主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帮我们解决毛僵的伥鬼!我心不禁疑惑起来,他们六人和这伥鬼有仇? “顾先生,您要的东西在这里。” 为首的男子十分恭敬地说道,可我却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此时的伥鬼并未注意到贴墙而站的几名黑衣男,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八角木盒上,他问道, “这是何物?” 为首的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冷笑道, “这八角紫檀盒,是来取你首级的。” 话语落定,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这八角木盒竟如花瓣一般从男人手中瞬间脱落下来,而在他的掌心里,赫然出现了一把巴掌大小的桃木斧。 我和范剑俱是一惊,在这一瞬间,我终于看清了男人捧盒姿势古怪的原因。 原来他的一只手从侧边早早地伸进了木盒当中,只需轻轻拨动木盒的机关,便能用早已藏好的法器先发制人,已达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再加之六人将柳枝捆在各自的武器之上,由此可见,这六人一定来自某个神秘的组织,并且和伥鬼有某种血海深仇。 “顾青!受死吧!” 为首的男子咆哮着将桃木斧往顾青的脑袋上劈去,其余五人见状,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顾青截杀而去。 顾青的反应很快,他自然知道桃木斧的厉害,但因楼梯间狭窄的要缘故,他不敢冒险,而是向后猛地一跃,随手抄起放在504门口的拖鞋,哗的一声猛砸在了为首的男子脸上。 与此同时,那三个贴墙而站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顾青面前,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柳枝,这些柳枝如鞭子一般在空中呼呼作响,划过一道道角度刁钻的弧线,如狂风一般直往顾青的身体抽去。 “我草拟们吗!” 顾青大骂一声,只得连连躲闪,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身为伥鬼的顾青面对桃木剑和柳枝那是没有一点办法,别说被打中,哪怕是碰一下都得掉层皮。 我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暗暗为顾青捏了把汗,顾青被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我估摸着再这样下去,顾青恐怕会体力不支,被这几人给活活抡死。 见此情景,我脑海中飞快思索起来,我们是帮顾青一把,还是撒手不管?我想起顾青曾出手帮我们解决过毛僵,那不如我们也帮他一把,杀了这些黑衣人,也算是还了这个人情,毕竟柳枝和桃木剑我们可是不怕的。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他们七人便打进了504的房间里。我和范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来到504的门口,往里看去,只见顾青不知从哪找来一条两米的长棍,目光灼灼,眼神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流露出了挑战的决然。 “哼,别挣扎了,我们老大说过,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念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我们可以饶你不死,要不然,我手里的七星斧可不会留情。” 为首的黑衣男子说道。 顾青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为首的男子见状,脸色不禁一黑, “给我上,他今天要是不交出东西,就让他死!” 为首的黑衣男子一声令下,他手下五人纷纷挥舞着柳枝冲了过去。 顾青一声冷哼,猛地将手里的长棍向前一扫,只听见“砰”的一声响,面前的五人的柳枝还未打到顾青身上,便齐刷刷地被掀翻在地,发出一片哀嚎。 为首的黑衣男子一时间也有些发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青的身手竟如此了得,他不甘示弱,怒吼一声,挥舞着桃木斧便冲顾青劈去。 顾青没有丝毫留情,他手中的棍子犹如闪电一般,在空中呼呼作响,每一次棍棒的挥舞都伴随着一声震天的怒吼。 顾青双手一伸,棍头猛地戳在黑衣男子的胸口,将其逼停下来,随即这重重的棍影犹如狂风一般在黑衣男身上一顿猛抽,顿时将其打得惨叫不止。 连番数下打完,顾青对着黑衣男的脑袋又是一记横扫,这一棍凝聚了顾青的全部力量,四公分粗的木棍“啪”地一下应声而断,而黑衣男也被这一下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当场昏迷。 剩下五个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见状,顿时心生怯意,但他们已然没有了退路。五名黑衣男互相传递眼神,最后咬了咬牙,还是站起身来摆开架势,迅速对顾青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我和范剑站在门口默默地观战,事已至此,我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我和范剑都明白,这五个黑衣男子怎可能是顾青的对手。 顾青手持断棍,身形如虎,每一次挥棍都没有丝毫的留情,而五名黑衣男子的招式在顾青面前就像孩童般稚嫩,他们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纵使他们拿着克制伥鬼的柳枝,也丝毫发挥不了作用。 直到这五名黑衣男子全被打倒在地后,顾青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 我看着地上七仰八叉的尸体,不禁在心中暗叹此人功夫了得,当我回过神后,却发现顾青此时直勾勾地盯着杵在门口的我们,一言不发,我不由得愣了愣,开口道, “嘿,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戊土玉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看着地上七仰八叉的尸体,不禁在心中暗叹此人功夫了得,当我回过神后,却发现顾青此时直勾勾地盯着杵在门口的我们,一言不发,我不由得愣了愣,开口道, “嘿,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不?” 顾青眉头一皱,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单手拎起地上的一具尸体,十分随意的从窗外扔了下去,直到三秒钟后耳边传来“扑通”的一声闷响后,顾青才开口道, “怎么又是你们,是不是又闯下祸了?” 范剑闻言,赶忙傻笑着摆手道, “嘿嘿,没有没有,咱只是路过,好奇来看看的而已。” 顾青瞥了范剑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又拎起一具尸体从窗外丢了下去,一副不想搭理我们的样子。我问道, “那些黑衣人都是谁?为什么想杀你?” “跟你们没关系,你们没事的话就走吧。” 顾青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随后他便将剩下的尸体都从五楼抛了下去。范剑见状,赶忙说道, “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了,就不能饶他们一命吗?你这人有点不讲武德啊!” 范剑刚说出口,不料顾青眼睛狠狠一瞪,房间内竟毫无征兆地刮起了阴风,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范剑顿时被吓得脖子一缩,大气不敢出,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 我意识到气氛不对劲,赶忙打圆场, “别生气顾大哥,我们之所以来这儿单纯是因为好奇,知道504里住的是你后,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向你好好道谢一番,多谢你上次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们可解决不了哪只毛僵。” 顾青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他瞥了范剑一眼,淡淡道, “毛僵啊,举手之劳罢了,如果你们真想感谢我的话,可否帮我个忙?” 我不由得一愣,发现顾青这人说话很是直接,丝毫不会拐弯抹角,我看了范剑一眼,范剑这家伙讲的便是一个“义”字,我作为他的兄弟自然也不例外,我有些好奇的道, “说吧,顾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 顾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招呼我们进屋,我和范剑对视一眼,随后我们三人在客厅里一张明清风格的红木方桌旁坐了下来,紧接着顾青又为我和范剑沏了一杯热茶。 “差点忘了,你们稍等一下。” 倒完茶水后,顾青还未来得及品尝一口,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抛下一句话后便起身进了卧室里。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顾青这家伙奇奇怪怪的,我也懒得在意他忘记了啥,而是喝着茶水,十分悠闲地打量起了顾青家中的客厅。 客厅不大,约二十平方,风格十分朴素,红木打造的桌椅都是老式的,看过去方方正正,色泽斑驳,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在客厅的东北角,立着一座等人大小的木人桩,一尘不染,看过去就和电影里叶问的木人桩差不多,似乎已经被击打过无数次。 最显眼的,是客厅西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色遗像,我细细看了看,照片里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神情严肃,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仿佛静静地注视着每一个踏入客厅的人。 在遗像上方的白墙上,赫然用毛笔写有八个端正的大字“以武育人,内外兼修”。我打量了一番照片,发现照片里的男人与顾青倒有几分相似,似乎是顾青的哥哥或者父亲。 我瞥了范剑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也驻足在那张遗像上,我不由得一愣,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轻声道, “你怎么了?” 范剑收回目光,摇头道, “没什么。” 这时,顾青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三支香火,来到遗像前上了三炷香,口中喃喃着什么,随后他又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神情庄重无比。 我和范剑愣愣地看着顾青,谁也没有出声,顾青做完这一切后,脸上的庄重之色丝毫未减,他落座到我们面前,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 “我需要你们带我去找个人。” “谁?” 我和范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宋斌。” 顾青的神情十分凝重,眼底时不时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不知道为什么,当顾青说出“宋斌”两个字时,语气听起来平淡,可我的心脏却不由得慢了一拍,后背也一阵发凉。 我和范剑对视了一眼,他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顾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禁猜测起来,他找宋斌能有什么事? 我试探着询问道, “去找他干什么?” 顾青眉头微皱,他攥紧拳头,沉声道, “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只需要帮我带个路。” 听见这话,我和范剑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答应下来,我看着顾青十分复杂的神色,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说实在的,我很讨厌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怎可能轻易答应下来? 我看着顾青,追问道, “这件事我们不是帮不了,但至少得让我们知晓你找宋斌做什么,万一......” 我的意思很明显,无论顾青找宋斌有什么事,其实都和我们没关系,但我怕的是万一顾青对宋斌他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我们岂不是也沾染上了麻烦? 范剑一脸赞同地点点头,附和道,“对,林祈说的没错,让我们带你去不是不行,但至少应该告诉我们,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是为了杀他。” 顾青神色阴沉地看着我,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和范剑俱是一惊,都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宋斌远在B区,每日不是事务繁忙,就是忙着和谢伊教的势力对抗,他基本不会踏足A区,更别说来鬼楼这儿了,我实在搞不清面前的伥鬼究竟和宋斌有什么恩怨。 我看着顾青,试探性地道, “为什么要杀他?” 顾青冷笑了一声,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在回忆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许久,他才开口道, “因为,他该死。” 顾青并没有多说明什么,范剑听得却是坐不住了,他忍不住道, “什么意思?” 顾青被我们一连串地询问下,藏在心底的陈年往事似乎再也藏不住了,他的眼神愈发坚定,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该如何表达,似乎正极力地压制着某种情绪。 顾青看着我们,仿佛再向我们求助,而我们盯着顾青,又仿佛是在质问他,我们之间就像一道选择,一方面我们不断地问顾青为什么,另一方面,我们却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 顾青被我盯着,脸上的神情愈发地不自然,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道, “宋斌,杀了我父亲,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我现在想把这个账了解了。” 顾青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褪色的照片,默默地放在了桌子上。 “啊?宋斌他......” 听见这话,范剑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青,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在他看来,平日里对村民照顾有加的宋斌,风评一向良好,他真会杀了顾青的父亲么? 我看着顾青阴沉的脸色,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借过他拿出的照片打量了一番。 照片里,只见四名身穿黑色道服的男子并肩站在一起,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约十五的少年,他的脸庞稚嫩,眼神却十分坚定,头上缠着红巾,对着镜头嘿嘿傻笑,看起来倒和顾青有几分相似。 站在少年右侧的两名男子都约二十出头,身着道服,他们留着一头干爽整齐的寸发,气质独特,给人一种自律和做事利落之感。 我撇了撇嘴,发现其中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看过去有些眼熟,我似乎在哪见过,可究竟是谁我又想不起来。 我又将目光锁定在了站在少年左侧的一名男人身上,他年约四十,皮肤略显黝黑,身穿一件宽松的休闲衬衫,下身则是一条直筒西裤,十分简洁大方。 他五官端正,双目有神,留着一口八字胡,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坚定,照片里他的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亲和。 我的目光在这四人身上定格了几秒后,便将照片里的这名中年男子与墙上挂着的遗像对比了一番,发现这却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这名男人便是顾青的父亲,而照片少年八九不离十便是顾青了。 我看着顾青,指了指照片上另外两名二十出头的男子,试探着问道, “这两位是......?” “一个是我的大师兄邵高乾,另一个是二师兄宋斌。” 顾青稳着语调说道,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范剑一听这话又坐不住了,他惊愕地站起身,有些语无伦次地颤声道, “什、什么?他们两个是你师兄?难道说...当年那位为村民们扫清土匪,单挑十八名洋鬼子的传奇人物、一代宗师,就是你的父亲?“ 我白了范剑一眼,心想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不是他父亲还能是谁?我没有搭理范剑,而是对顾青询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宋斌要杀你父亲?” 顾青的眼神在空中游离了几下,他回过神,抬起手握住了挂在胸前的勾玉,沙哑地道, “如你所见,无论是今天,还是我们初次遇见的那天,我都和宋斌派来的那些黑衣人交战过,他们的目的正是为了夺走我的戊土玉。” 说罢,顾青将勾玉取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了一番。 这块瓶盖大小的勾玉名叫戊土玉,它通体金黄,线条流畅,玉质如羊脂般细腻,触感温润,表面弥漫着淡淡的金色光泽,看过去和寻常之玉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块玉,我和你们讲讲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二年前的事-上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十二年前,七月某日, A区莲花湖南,晚上七点。 天空乌云密布,夜幕阴沉得如墨汁一般浓郁,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风雨,气势磅礴地席卷了这座宁静的小农村。 狂风呼啸,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掉,路边的树在风中发出阵阵哀嚎,枯黄的落叶被吹得无影无踪。 雨点倾盆而下,迅猛地拍打着地面,溅起了一朵朵水花,雨水夹杂着狂风,肆虐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昏暗的路灯在风雨中微微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风雨亭下,一位身穿黑色道服的男子略显紧张地左顾右盼着,他长得十分清秀,道服上绣着精致的白云图案,手里的念珠转动得飞快。 他在风雨亭内等待已久,见另一名身穿黑色道服的男子来到,他赶忙迎了上去, “宋师弟,师傅待我们不薄,你真的要做这种背师叛道的事吗?” 被唤作宋师弟的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道, “师傅那边我自会解释,你现在跟我去武馆。” “...好吧。” 那位手持念珠的男子神情沮丧,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做法很不对,可是现在的他除了听从师兄的安排,别无他法。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默默地朝着不远处一间低矮的平房走去,暴雨淋湿了他们的衣衫,但是他们却毫不在乎。 很快,他们二人便来到了武馆门口,只见武馆上方的牌匾上,写有“金门武馆”四个烫金大字,在雨夜中的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这间武馆是由一座年代久远的小平房改造而成,因此看过去十分普通,甚至还有点破旧。 此时的武馆灯火通明,大门却紧闭着,依稀还能听见从里传来的“嘿哈”声,似乎此时正有学徒在练武。 那位手持念珠的男子看了看宋师弟,见他神情坚定,嘴唇紧闭,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将肚子里的话说出口,正当他想上前敲门时,宋师弟却伸手制止了他, “邵高乾,虽然你是我师兄,但我们从小玩到大,关系不是师兄弟这么简单,我不强迫你帮我,你要是不想背负这个罪名的话就走吧。” 邵高乾一愣,眼神空洞地望着“金门武馆”的大牌,胡乱的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眼眶中,混合着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他声音沙哑地道, “宋斌,我从小爹妈早亡,我早就把你和师傅他们当成了亲人,如果一定要我选择一个的话,我还是会选择跟着你。” “嗯。” 宋斌的内心十分复杂,眼下的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啰嗦,他必须尽快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用它拯救自己的心爱之人。 宋斌和邵高乾二人对视一眼,二人狠狠一脚便踹碎了金门武馆的大门,面色从容地走了进去。 武馆内,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破旧的桌椅整齐地摆放在大厅两侧,展架上的刀枪剑戟古色古香,八名身穿白色道服,年轻稚嫩的学徒正进行着训练。 他们个个精神焕发,眼神坚定,汗水湿透了衣服也全然不顾,在教练的指导下,他们一丝不苟地练习着每个招式,力求做到最好。 当他们听到大门处传来的碎裂声响后,齐刷刷地停下了动作,循声看去,只见宋斌和邵高乾二人闯了进来,他们面色阴沉地来到众人面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众人见状,并未感到畏惧,反而十分的不屑,其中一名高个子学徒站了出来,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此时正用一种嘲讽的眼光看着宋斌,骂道, “嘿,我还以为有人来踢馆呢,原来是你啊,你还有脸回来?” 宋斌闻言,眼中骤现冷意,他二话不说,直接挥拳打了过去,那名学徒显然没料到宋斌会突然动手,因此他没有任何防备,愣是被宋斌打得倒退十几步才停了下来,他捂着胸口,十分不甘地怒视着宋斌,敢怒不敢言。 “哼,这一拳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和前辈说话注意点。” 宋斌对着那名学徒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教练。那名教练名叫徐帆,身材中等,身穿同样的黑色道服,看过去二十出头,和宋斌二人年龄相当。 “师傅在哪?快说。” 宋斌盯着徐帆凛声道。 徐帆面不改色地和宋斌四目相对,没有作出回答。 自打宋斌被逐出师门后,徐帆便被招了进来,顶替原本宋斌指导学徒的位置,虽然他初来乍到没多久,但师傅还是曾向他说起过宋斌的事,因此徐帆大致能猜到面前两人的意图。 “我不会告诉你的,师傅的意思很明显,他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回去吧,如果你不听劝,我的拳头可不会留情。” 宋斌听见这话,全身散发出一股森冷的寒气,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刃般锋利。邵高乾也是第一次见宋斌这种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颤,他原以为宋斌进来之后,为了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会哀求、甚至逼迫师傅,可他此时才意识到宋斌有些反常。 “好,那就别怪我了。” 宋斌冷声道,他攥紧拳头,摆出进攻的架势。 徐帆皱了皱眉,没想到宋斌会这么不依不饶,他看了一眼宋斌的眼睛,忽然觉得此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大,于是他摆开架势,和宋斌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不出三个回合,徐帆便被宋斌当场打昏了过去,其他的学徒见状,惊讶得纷纷张大了嘴,随便一人的嘴里都能塞下俩鸡蛋。 宋斌的天赋除了徐帆以外,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一些,他之所以能成为金门武馆的教练,凭的就是他异于常人的天赋。 宋斌从小就耳濡目染,见识过不少江湖中人的打斗,再加上他入门较早,训练刻苦,基础扎实,短短一年时间变成了师傅最得意的大弟子,也是师傅的骄傲,慕名而来的挑战者当中,无一人能在宋斌的手里撑过五个回合。 宋斌一脚将昏倒在地徐帆踢到一边,眼中尽是不屑之色,他将目光锁定在八名学员身上,厉声道, “不想和他一个下场的话,就告诉我师傅在哪。” 学员们闻言,有惊恐地缩起脖子的,有愤愤地攥紧拳头的,更有四个拿起了放在展架上的棍棒,试图想以此恐吓宋斌,让其离去, “我、我、我们不知道!” “师傅今天不在,你走吧。” “对、对!” 宋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四名学徒,只见他们紧咬着牙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他们手中握着的棍棒却不断颤抖着,脸上时不时流露出一丝恐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和宋斌同归于尽。 宋斌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想出手,而是用胳膊肘轻推了下站在身旁的邵高乾,语气寡淡的道, “这几个小喽啰就交给你了。” 邵高乾猛地回过神,当他看见站在面前的四名学徒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不情愿地看了宋斌一眼,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除了按宋斌说的做之外,别无选择。 邵高乾凝视着四名学徒,神情严肃地迎面朝他们走去,那四名学徒见状,竟不受控制地纷纷倒退两步,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 还未开打,他们的气势便已败了,其中一名学徒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灵机一动,冲邵高乾大声劝道, “邵师兄,你为什么要帮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难道你也要背叛师傅吗!” 此话一出,邵高乾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那名学徒见状,继续劝说道, “师傅说过,习武不单单是习武,我们习武之人也要讲原则,所谓‘仁义礼智信’,你究竟遵守了哪个!” “闭嘴!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邵高乾十分恼怒地大吼一声,他身影一动,如闪电一般朝四名学徒扑去,速度之快,另学徒们根本看不清邵高乾的动作。 只见邵高乾冲到一名学徒面前,迅速握住他的棍子,用力一扯,对方猝不及防之下便被摔了个狗吃屎。 邵高乾身法未停,趁其余三人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一记扫堂腿又将两人迅速撩翻在地,场上顿时便只剩下那名曾劝说过邵高乾的学徒。 那名学徒知道自己不是邵高乾的对手,但他还是没有任何迟疑,硬着头皮大吼一声,挥棍便朝邵高乾的脑袋劈了过去。 这一棍凝聚了他的全部力量,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木棍顿时在邵高乾的头皮上断成两截,飞出数片碎渣,学员的虎口也被震得失去了知觉。 邵高乾一声不吭地挨完这一棍后,冷笑着转头看向学徒,脸上毫无痛苦之色,那名学徒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意识到自己这一棍未伤到邵高乾分毫,他手中木棍不自觉地落到了地上。 “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仁义礼智信’?” 邵高乾单手掐住学徒的咽喉,毫不留情地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滚你妈类隔壁!什么狗屁五常,什么狗屁武德,在家人面前,这些东西能拿来比较吗!” 邵高乾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宋斌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在宋斌的内心里,他知道自己不该让邵高乾淌这个浑水,可若没有邵高乾的帮助,他单枪匹马的如何和师傅扳手腕?又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这一刻,宋斌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在他的内心里,早已将这个从小玩到大又孤苦无依的邵高乾当成了家人,而当听到邵高乾吼出的话时,宋斌暗暗下定决心,他会把邵高乾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看待,绝不辜负。 “咳咳咳...救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二年前的事-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在这一刻,宋斌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在他的内心,早已将这个从小玩到大又孤苦无依的邵高乾当成了家人, 而当宋斌听到邵高乾吼出的话时,宋斌暗暗下定决心,他会把邵高乾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看待,绝不辜负。 “咳咳咳...救命...” 学徒的双脚悬在空中,双手无助地挣扎着,他脸颊泛红,眼珠被掐得几乎要瞪出眼窝,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大张的嘴吸不进一丝空气,只能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在他的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尽管如此,邵高乾阴沉着脸,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很快那名学徒便翻起了白眼,一副快挂了的样子。 其余的学员哪见过这场面,顿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得像狂风中的鹌鹑一般,无助地缩到屋子的角落,他们稚嫩的脸庞上,无不透露着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雄厚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 “住手!” 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阔步而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他身长八尺,步履轻盈,脚下如生风,一袭黑色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看起来甚是威风。 男子年约四十,五官端正,眉目如画,眼神锐利如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对修剪整齐的八字胡,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此人便是金门武馆的馆主,也是宋斌等人的师傅,南岙村曾经的传奇人物,顾长青。 看到顾长青出现在面前,邵高乾的脸色突然一变,将奄奄一息的学徒随手丢在了地上。 邵高乾知道自己在师傅这儿不会有好下场,无论是动手打伤弟子,还是帮助被逐出师门的宋斌达到目的,邵高乾都没法在武馆继续栖身下去,因此他已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师傅......” 邵高乾看着背着手站在面前的顾长青,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他酝酿了许久,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长青没有搭理邵高乾,而是看了看那名奄奄一息的学徒,见他渐渐缓过来劲,顾长青又转头看了看几名蜷缩在角落里的徒弟,开口道, “学员们今天先回去吧,外面雨大,路上小心。” 众徒弟闻言,如蒙大赦,他们架起被打伤的学徒,逃命般地从武馆里跑了出去,有几个甚至连鞋子都没敢穿。 武馆里顿时恢复寂静,一股紧张不安的情绪在邵高乾心中蔓延开来,这股情绪当中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五味杂陈。邵高乾紧绷着脸,此时的他在师傅面前就像犯错的孩子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顾长青阴沉着脸,好似蒙了一层寒霜,他瞥了眼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宋斌,抬起手“哗”的一声给了邵高乾一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顾长青冷硬着嗓音说道。 邵高乾捂着脸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挨师傅的打,在他的印象里,师傅一直是个非常和善的人,除了练武时对自己的要求比较严格之外,其他的时候对他们这些徒弟们都是和颜悦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怒不可遏。 “师傅...我...” 见邵高乾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顾长青的心里很是失望,他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徒弟了,金门武馆你以后也不用来了,你可以回家了。” 听见这话,邵高乾眼神变得空洞,身子也摇晃了两下,他喃喃道, “回家...?我还能回哪儿?我还能回哪!” 邵高乾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抬起头,在这一刻,他内心里的所有情绪都被怒火吞噬,他二话不说,挥拳便向顾长青打去。 看着态度瞬间大变的邵高乾,顾长青眼神一冷,他侧身躲过邵高乾的攻击后,狠狠一掌掴在了邵高乾的侧脸上。 在顾长青的内心里,徒弟在道德和技艺方面,就应该追随、尊敬自己,可今天徒弟竟敢对自己动手,这无疑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因此这一掌顾长青没留任何余力。 邵高乾甚至没能看清师傅的动作,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一侧飞去,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墙上,当场昏死过去,这也使得后来的他小脑受到了损伤,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解决完邵高乾后,顾长青转过身看向宋斌,长叹了一口气,劝说道, “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戊土玉我是不会给你的,生老病死乃人力不可抗,戊土玉的力量决不能被滥用。” 听见这话,宋斌全身的气势骤然放开,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顾长青,攥紧拳头,默默地做出了进攻的架势,此时,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照亮了他坚毅的面容, “好,那就别怪我了,师傅。” 顾长青闻言,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失望至极地看着宋斌,眼中充斥着悔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祖先传下来的宝贝拿来滥用。 剑拔弩张的气氛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宋斌大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到顾长青的两步之内,双手握拳,如摆锤一般向顾长青砸去,直取面门。 顾长青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运用毕生所学,敏捷地倒退一步,抬手招架住宋斌袭来一拳的同时,另一只手狠狠上掴打去一掌,这一掌打在宋斌的下巴上,登时将他打得有些头晕目眩。 顾长青的武功炉火纯青,无人能及,他手脚并用,趁宋斌眩晕之时,他又伸腿一绊,仅仅一个回合宋斌便扑通一声被打倒在地。 顾长青背着手,看着倒在地上的宋斌,出于师徒情分,他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想让宋斌知难而退,可让顾长青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掌并没有让宋斌就此罢休,反而彻底让宋斌燃起了斗志。 只见宋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屑的冷笑道, “师傅,你变慢了。” 顾长青微微一愣,随即他很快恢复镇定,厉声道, “真是执迷不悟,看来,我今天必须得了结你了。” 话音落定,宋斌再次发起攻击,他施展出一套熟练的拳法,每次出拳都带着一股力拔山兮的气势,每一拳都凌厉地直冲要害。 这一套拳法在顾长青看来也是十分熟悉,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他闪转腾挪,敏捷的闪避着宋斌攻击的同时,暗暗心惊宋斌的进步竟如此之快。 渐渐的,顾长青发现宋斌的攻势愈发凌厉,自己招架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了。 顾长青心道不妙,自己在村里的名气不小,江湖上也有无数人认可自己的实力,若被人知晓自己打不过徒弟,传出去怕是得被人笑掉大牙。 因此这场师徒间的生死较量,顾长青在这一刻消除掉了最后的怜悯之心,他聚精凝神,目光如炬,闪避的同时很快便抓到了宋斌的破绽。 顾长青趁对方拳头收势之际,弓步一开,右手猛地向前一击,准确地命中了宋斌的胸口,还未等宋斌踉跄倒退,顾长青猛地拽住宋斌的手腕,将他拉到面前,紧接着,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头便往宋斌胸口招呼。 宋斌在动了真格的顾长青面前,终究不是对手,再加上宋斌在进攻时消耗了不少体力,猝不及防下挨了这一套的连打,宋斌顿时吐出数口鲜血,强烈的痛感瞬间传来,使得他意识有些不明朗。 顾长青轻车熟路地使完这一招式,下意识地想打出一招“碎背肘”收尾,可当他看见宋斌大口吐着鲜血,仍摇摇晃晃强撑在原地的样子时,顾长青犹豫了。 碎背肘的威力,武馆里的人没学过也听说过,顾名思义,这一招式通常在对手无法招架进攻而失去平衡后,用作收尾,哪怕是八分的力道也能轻易将人的脊柱或肋骨硬生生打断,是名副其实的杀招。 顾长青高高举起的那一肘僵硬在了空中,他眼前的宋斌已是强弩之末,浑身的劲道都已被卸掉,胜负基本已定。 然而,顾长青的内心却难以抉择, 到底要不要结束这场战斗?还是...... 顾长青的脑海中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与此同时,强撑着的宋斌心头也被一股强烈的不甘填满,他不知道面前的师傅留了情,也不明白师傅为何见死不救,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让心爱之人死,也不能让邵高乾失去最后一个“家人”。 在种种复杂情绪的驱使下,宋斌积压许久的愤怒彻底爆发,他奇迹般地抽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在一道惊雷照亮武馆的那一刻,宋斌的拳头狠狠落在了顾长青的心窝上,这致命的一拳,仿佛带了宋斌无尽的仇恨与愤怒,又似乎蕴含了他毕生的痛苦与不甘。 砰! 顾长青发出一声闷哼,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斌,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悔恨与失望,他身子一软,仰面倒在了地上,直到顾长青吐出最后一口气时,他终于想明白了脑海中的另一个抉择。 七魄而下的雨水浸透了武馆的墙砖瓦砾,渗进了武馆的墙壁,一道闪电撕裂长空,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响彻天地。 “师傅......” 宋斌眼神空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师傅,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心中的绝望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宋斌无力的笑了笑,从师傅身上搜出钥匙,他跌跌撞撞地来到武馆的一处角落,取下墙上挂着的油画,在那油画后的墙壁里赫然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钥匙孔。 宋斌将钥匙插进去转了一圈后,伴随着咕噜一声响,一个方形的紫檀木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木匣通体丹紫,表面雕刻着晦涩难懂的符号,两边还有铜质拉环,挂在中间的铜锁已被锈蚀,似乎轻易便能将其打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鬼楼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宋斌将钥匙插进去转了一圈后,伴随着咕噜一声响,一个方形的紫檀木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木匣通体丹紫,表面雕刻着晦涩难懂的符号,两边还有铜质拉环,挂在中间的铜锁已被锈蚀,似乎轻易便能将其打开。 宋斌没有犹豫,他一把将铜锁“咔嚓”一声拽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匣,在灯光的映照下,宋斌发现木匣里侧空空如也,只有一块金黄色的绢布,本该放在绢布上的东西,此刻竟不翼而飞。 “怎、怎、怎么回事!戊土玉,戊土玉呢!为什么没有!” 宋斌颤抖着翻遍了整个木匣,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这块戊土玉的踪迹,他不死心地又将木匣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放在别的地方了......” 宋斌嘴里念叨着,眼神变得慌乱起来,他很快便平复下情绪,静静地注视着师傅的尸体,此时,他脑海中一个想法闪过,或许师傅知道自己会再来抢夺戊土玉,因此他说不准早将戊土玉转移到了他的住宅里。 宋斌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他擦了嘴角的血水,将木匣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然后取回暗格上的钥匙,背起昏迷的邵高乾,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武馆。 与此同时,武馆西侧的窗帘后,一位少年使劲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的尸体,眼角止不住地流下热泪,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发现,大师兄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 直到宋斌的身影在武馆里消失后,耳边只得听到轰隆隆的泪水和哗哗的雨水声,少年这才敢揭开窗帘,来到父亲的尸体旁。 “爸爸...爸爸?” 少年轻轻推了推,然而顾长青却没有任何反应,身体也逐渐冰冷,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死在了大师兄手里,他不明白大师兄为何这样做,也不明白父亲抬起肘的那一刻为何犹豫,他只知道自己世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少年的哭声环绕在武馆里,他无助地抱着父亲的尸体,这是年幼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滋味,那种可怕的感觉,仿佛天要塌下来,世界要崩溃。 在这一刻,复仇的种子在少年的心里埋下,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紧紧地握住了挂在胸前的戊土玉,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让大师兄付出代价,给父亲报仇。 少年背起父亲的尸体,在雨夜中离开了武馆。 而那块戊土玉,宋斌直到他的心爱之人死后都没有寻得,因为那块戊土玉早已被少年因好奇而取走了,就在顾长青死的前一天晚上。 ...... “事情就是这样,宋斌杀了我父亲,十二年了,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那晚发生的每一幕都会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种感觉,你们体会的到吗?” 顾青说罢,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手中的茶杯应声捏碎,他抬起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冰冷,对我和范剑道,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以外都死在邵高乾手下了,我现在就问你们愿不愿意帮我。” 顾青望着我们,冷声道。 我和范剑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对我而言,我是想帮顾青的,可万一宋斌死在了顾青手里,那B区岂不是乱套了,他们进攻C区的计划因为宋斌的死又该如何进行?我自己又该怎么到C区解开封印? 我看了看范剑,发现他歪着脑袋,脸色一片铁青,我见状向他递去一个眼神后,范剑这才挤出一抹苦笑,对顾青开口道, “顾大哥,事情经过我们是明白了,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顾青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范剑,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将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我心头狠狠一抽,暗骂道,特么的难道今天非得答应顾青不可么! 我正想委婉的说些什么,顾青却抢先开口道, “我看得出你们有些为难,我的请求不过分,只希望你们能帮我去见宋斌,别的不需要你们插手。” “这...” 我刚想开口拒绝,顾青却再次抢先道, “我知道你们有些顾忌,说实话,我这人很讨厌别人向我妥协,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帮我这个忙,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条件,绝不食言。” “这...” 听到顾青这样说,我和范剑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虽然我们和顾青认识没多久,但这家伙的性格属于寻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 我相信,当顾青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时,没有人能够动摇,就算顾青不找我们带路,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别人,而他心底的仇恨,别说是十二年,就算是两百年我相信顾青也不会忘记。 再说了,在某种程度上,我的内心也是偏向顾青的,我很同情那些无依无靠之人,更别提是亲眼看着最后一个亲人被杀害的顾青。 我不敢想象顾青是如何长大的,他的童年,他的青春,就像一段没有起伏的脉搏,那种黑色的时光,被仇恨阴霾笼罩的日子,我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形容,我只知道,顾青高超的武功一定是靠这份仇恨练就的,而他,为了复仇的那一天等了整整十二年。 想到这,我啐了口唾沫,管他什么解开封印,什么攻打C区,都往后稍稍,我看着顾青,开口道, “嗯,我们帮你带路,但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插手任何你和宋斌之间的事,最后究竟能否成功复仇,全凭天意吧。”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我们能帮你,但保持中立。” 范剑赞同道。 顾青用感谢的眼神看了看我们,又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戊土玉,轻嗯了一声,我见状,忍不住问道, “那块戊土玉究竟有什么法力?宋斌的女人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他还派人来你这儿抢夺?” 顾青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向我, “这还需要问吗?其实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戊土玉的法力你已经见识到了。” 听见这话,我和范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当初顾青被五帝钱打死后的画面,那时的顾青可谓是被五帝钱打得支离破碎,身上的皮肤如碎玻璃般没一块完整的。 如此惨绝人寰的死状,我们本以为顾青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在短短几分钟后,顾青竟跟个没事人般再次站了起来,并且身上的伤口全奇迹般的愈合,或许这都凭借了戊土玉的法力。 顾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想法,他便向我们解释起了戊土玉的来历。 戊土玉也叫生死玉,在数千年前,曾有一位得道高僧来到了一片称为“土界”的神秘之地,那片神秘之地就连泥土和石头都和寻常的不一样,全都散发着金光,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后来那位高僧便在土界寻得了一块神玉,便是戊土玉。 高僧深知这块玉非同寻常,便将其带回庙宇,潜心研究,几年研究下来,高僧发现这块玉吸收了土界的土元素,拥有极为强大的法力,他发现只要用玉石触摸病患,症状便会立刻缓解,用在死人身上,甚至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因为在五行中,土位于中央,平衡四方之力,金木水火都依赖土元素的力量,并在土的作用下互相转化,生生不息,所以土生万物,象征着包容和孕育。 后来,那位高僧决定将这块玉用来拯救天下苍生,并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经过代代相传,这块玉一度成为了神话。 但是,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快便有不少人觊觎这块戊土玉,想杀了高僧,将戊土玉收为己有来谋财,但最后都没能成功,后来因为一次战乱,戊土玉便失落在了民间,不知所踪。 一直到了清代,顾长青的爷爷顾建华偶然间在一口水井里打捞出了一块玉,他发现这块玉金光闪闪,犹如黄金打造,触感冰凉,表面光滑如镜,在太阳光底下竟流转生辉,和寻常之玉完全不同,他一下子便明白了这八成是传说中的“生死玉”。 顾建华没将这事对外声张,因为当时正值鸦片战争时期,一旦让人知道这事,保不准会惹上麻烦,因此顾建华便将此玉埋藏了起来,并将地点写成纸条放进了一个紫檀木匣里,嘱咐儿子在自己死后才能打开。 经过代代相传,这块玉最后便传到了顾青手中。 至于宋斌,宋斌的女人的确是死了,但他为了打赢谢伊教,仍旧需要戊土玉的力量,因此屡屡派人来暗中抢夺,他自己又不好亲自前来,因为怕引起村民们的注意。 不过话又说来,听顾青说这块玉不仅仅能用作在活人上,无论是阴灵还是活死人,都能被戊土玉的法力治愈。 但让我奇怪的是,顾长青之所以不把戊土玉借给宋斌,是怕戊土玉的力量被滥用,但我总觉得真正可能会“滥用”戊土玉力量的,怕不是顾长青的儿子顾青吧...... 我和范剑被顾青拉着,边喝茶边聊,自打我们答应了顾青的请求后,我总觉得他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潇洒和淡然,就好像他心里的阴霾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似的。 直到天蒙蒙亮,我给范剑使了个颜色,我们这才起身离去,走时,顾青还拉着我,说什么“我看你天赋不错,可以收你为徒...”啥的,我只是微笑回应,并没有答应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张大师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和范剑被顾青拉着边喝茶边聊,自打我们答应了顾青的请求后,我总觉得他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潇洒和淡然,就好像他心里的阴霾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似的。 直到天蒙蒙亮,我给范剑使了个眼色,我们这才起身离去,走时,顾青还拉着我,说什么“我看你天赋不错,可以收你为徒”啥的,我只是微笑回应,并没有答应下来。 我寻思着自己认个鬼当师傅,虽然他功夫确实不错,但他性格太过特别,和他以师徒的身份相处估计少不了什么体罚,我才不干呢。 我和范剑下楼时,还碰见了扛着纸人的毕超毕怀父子俩,见是我们,毕怀热情地给我们打了个招呼,说下次可以去他那喝茶, 我又尴尬地笑了笑以示回应,心想他们还没发现厕所里的纸人,要不然他们再次看见我也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拉着范剑快速地下了楼,出了鬼楼后,我瞥了眼躺在鬼楼外的六具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此时正有数只老鼠趴在尸体上啃食,几只乌鸦站在裸露出来的骨架上一下下啄食着血淋淋的肉。 因为它们经常吃尸体的缘故,所以它们的爪子,或是鸟喙,或是老鼠的吻部,看过去都是一片腥红之色,如何都清洗不掉。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在此停留,而是和范剑快速地回了家。 一路无话,我们到家后,天已经大亮,阿梅在屋旁架起锅,早早地做了早饭,见我们回来,她也没说什么,而是瞪了眼范剑。 范剑嘿嘿一笑,招呼我去拿碗筷,随后我们来到屋子里,三个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我随便扒拉了几口,脑子纷乱如麻,想的全是顾青之事,整得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我还是吃了许多,不想扫了阿梅的兴。 吃完后,我和范剑拖着疲惫的身体便躺到各自的床上睡去了。 ...... 接下来五天的日子里,我和范剑阿梅他俩无所事事的,除了将放在B区的行李给拿了回来以外,倒是没少游山玩水,阿梅一有空便拉着范剑逛地摊啥的,这么几天下来,阿梅整个人开朗了许多。 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像范剑这种性格的人,做事一点情调都没有,要不就是嘻嘻哈哈的胡闹,要不就是没完没了的惹祸,反正他身上有着许多让人无语的毛病,但同时他又很仗义,总之和他相处还是挺愉快的。 直到今天,便到了出发B区的日子,在这之前我们才听说了B区的事,据说宋斌早就打败了坂田龙一,成功收复了B区的地盘,搞得谢伊教人心惶惶。 不过让我纳闷的是,这消息其实在我们休息的第二天的时候便传出来了,只不过我们出发之时才知晓,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阴间没有手机这类东西,消息闭塞。 我和范剑在启程之前还去了一趟鬼楼拜访了顾青,顾青依旧是老样子,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世界,满脸的阴沉,看见我们后,意识到我们没有食言,他脸色顿时好上不少。 随后顾青向我们交代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便取下胸前的戊土玉交给了我,而他自己则容身到了戊土玉中,说是到地方了再叫他出来。 我们接完顾青后,又回了趟范剑家取上行李,我和范剑便再次踏上了去往B区的路。 不过让我纳闷的是,我们走了没多远,发现阿梅居然也跟上来了,这小妮子就好像完全忘了上回在B区发生的险事,此时竟是一脸激动,想偷偷从背后吓唬我们,见没得逞,阿梅又一脸嘻嘻哈哈的。 我看了范剑一眼,却发现范剑一脸淡定,似乎早知道阿梅会跟上来似的,我开口道, “让阿梅一起去B区不会有危险吗?” “放心吧,咱今早不是刚得知B区的消息么,现在的B区和A区一样太平,你就放心好了。” 范剑看着阿梅,淡笑道。 “对呀对呀,我们去那玩个两三天吧,我听说B区金元酒楼那边种了一片花海,和普罗旺斯的花海一样,我一直想去看看的呢。” 阿梅一脸期待地看着范剑,范剑无奈道, “普、普什么旺斯是啥?” 听见这话,我却是坐不住了,解释道, “普罗旺斯在法国东南部,那边确实有一片广阔无际的花海,曾经还是二战的战场,我这辈子就梦想着出国去那旅游一趟呢。” 范剑不以为然地噢了一声,话锋一转, “现在AB两区都太平了,我和阿梅在这玩两天,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范剑的问题,至于我接下来要做的打算,得先找到李醒和他商量一番才知道。 我们边走边说,脚下的路正是我们第一次去B区时的那条路,这条路得翻过一条山路才能到达B区,山脚下便是我们当初去过的集市,当然这里也是离宋斌家最近的一条路。 我们走了不知多久,此时已是傍晚,我们才到达山腰处,不过好在天黑得没那么快,我们还是能在天黑之前到达B区。 此时的阿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了先前的兴奋劲,我和范剑背着行囊自然也不好受,正当我们找了块石头准备坐下歇会时,我便发现山顶上的一片树林里有七八个人影晃动。 我看了看,只见那七八个人影里,一个穿着深黄色长袍,头顶深黄帽冠,此时正拿着三炷香祭拜着什么,另外几个则是穿着一身黑色便服,手中拿着铁锹,此时正吭哧吭哧地挖掘着地上的泥土。 在一旁还有个拿着巨大黑伞的男子,此时满脸严肃地看着几人挖掘,他手中的黑伞竟足足有六尺宽,大小能容纳六七个人,最奇怪的是,此时分明没有太阳,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他拿个伞是做什么? 我看了眼范剑,发现他此时正看着远处的风景出神,我便伸手推了推他,轻声道, “你看看山顶上那些人,他们在干啥?” 范剑闻言,往山顶望了望,阿梅也好奇地站起身看了看,满脸的疑惑,不过范剑倒是看出来了什么,只见他眼中的光芒忽地一闪,道, “卧槽,这是在挖宝呢。” 我白了他一眼,轻声道, “神经病,你没看见人家拿着香祭拜什么吗,这分明是在做法事。” 我刚说出这话,我耳边便忽然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们好像在迁坟。” 这个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我下意识的寻声看去,却发现我身边除了范剑和阿梅外别无他人,那么这声音八成是顾青发出的了。 “法事?” 范剑看了眼山顶的人影,嘀咕道, “现在的人办事也不讲究个黄道吉日,现在这个点能办什么法事?我看说不准是以办法事的名义盗墓。” “啊?你是说这些人是在盗墓?” 阿梅看着山顶的人影,一脸的震惊。 我摇了摇头,道, “管他这么多呢,这座山荒无人烟的,咱还是不多管闲事的好,赶紧去集市吧。” 说罢,范剑和阿梅点点头,我们便一同起身继续朝山上走去。 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几人像盗墓的,但带着范剑和阿梅,我是完全不想沾染上什么麻烦,再说了,就算他们真是盗墓贼和我们也没关系,我们也做过那种见不得光的事。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既然要盗墓,为什么不选择在夜间进行,这座山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山大川,但山顶一带却是平坦得很。 就算他们真的要盗墓,也完全可以选择其他更隐蔽的地方,比如山的南面,山的北面,何必要选择在这山顶的中间位置进行?这分明是大费周章,多此一举嘛。 我们走得很快,一路往上都没有停留,正当我们从那七八个人站着的小树林旁经过时,我们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往那七八人的方向看了看。 只见小树林旁,五名男子手持铁锹,围在一座破败的坟墓前进行着挖掘,弄得泥土四下飞溅。 这座坟墓看起来很是普通,墓碑古旧,表面被岁月侵蚀,长满苔藓,难以辨认上面的字样。 墓碑周围的草丛杂乱丛生,长满了野草和杂草,几乎遮蔽了墓地的轮廓,生长在附近的树木也显得苍老而萧条,显得十分寂寥。 在坟墓的墓碑前,立着一台两尺高的楠木供桌,上面放着一些瓜果贡品,两支手腕粗细的蜡烛,还有一个不断散发难闻气味的小香炉。 在供桌前,站着一位身穿鲜黄长袍,头戴八卦帽的男子,此人年约四十,两眼有神,留着八字胡,神情看过去很是庄重。 他的长袍宽大而长及地面,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背面还绣着一幅八卦图案,似乎是一名道士。 只见道士拿起三炷香点燃,口中念念有词地将香插在了香炉里,随后他来到坟墓旁撑着大伞的男子身旁,开口道, “果真不出我所料,这个穴的风水格局被改了,墓穴的能量流动被扭曲,阴煞之气无法消散,久而久之,不仅影响后代的运势,还有可能产生尸变。” 手持大伞的男子闻言,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惊恐, “啊?张大师,那这、这该怎么办啊?” 张大师并未搭理男子,而是来到坟墓处,围着被挖开的土坑转了一圈,同时不断的往天上撒着纸钱,奇怪的是,这些纸钱看过去撒出了很多,但实际飘落地上的却没多少,大部分都瞬间被风吹的无影无踪。 “王老板,你一定得罪了什么人吧?” 张大师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持伞男子,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普通人,这个穴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你家里免不了血光之灾,僵尸醒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和邻居。”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秤砣镇棺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张大师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持伞男子,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普通人,这个穴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你家里免不了血光之灾,僵尸醒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和邻居。” 听见这话,王老板如坠冰窟,他看着遍地的纸钱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道, “张大师,难道说...我家里人的死,是被这座坟害的?” 张大师有些警觉地看了男子一眼,沉声道, “以你妻子的命格推算,她的死绝不出于一般的意外,现在这穴马上就挖开了,如果你不想让情况更严重,要么迁坟,要么就把你姥爷烧了。” 听见这话,王老板的伞不禁一阵狂抖,他猛地一跺脚,十分坚决地摇头道, “不行不行不行,就算是把我烧了,也绝不能烧我姥爷!” 张大师一皱眉,没好气地瞪了王老板一眼,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王老板又抢先道, “我姥爷的宅邸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他侥幸才逃了出来,虽然保住了命,但下半身都被烧得不成了样子,所以我姥爷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火,再加上我对不起我姥爷和妻子,无论如何都坚决不能烧。” 说话的功夫,只见五名手持铁锹的男子,合力将一口半人高的松木棺材挖了出来,然后抬出了土坑外。 这口棺材通体发黑,表面的漆料已经脱落,裸露出里面的木头,看过去很是古旧。 张大师从供桌底下拿出一个黄布包裹,从里抽出几张符箓递给了五名男子, “把符含进嘴里再开棺,记住,棺材北面不能站人。” 说罢,五名男子点点头,对视了一眼,他们来到棺材旁,将铁锹嵌入了棺盖的缝隙中,五人合力,只听咔嚓一声便将棺材盖翘了开来。 我和范剑阿梅三人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他们两人的脸色都十分不自然,阿梅更是紧抿着小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但好奇心仍旧驱使她继续看下去。 当棺材盖被撬开三指宽的那一刻,只见一股黑烟忽地从缝隙里窜了出来,这股黑烟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没有往天上飘,竟不偏不倚的扑到了最近的一名男子脸上。 只见那名男子还未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身子猛地一僵,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原本白皙的脸庞竟迅速变成了黑紫色,身子不断哆嗦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咳咳”的怪声,看过去十分恐怖。 见此场景,其余四名男子被吓得腿一软,倒摔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王老板也被吓得够呛,他在原地焦急的跺着脚,冲张大师急道, “张、张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大师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名不断哆嗦的男子,只见他来到男子身旁,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作剑状,剑指男子的眉心,口中念念有词道,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祛秽,保命护身, 智慧明镜,心神安宁,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罢,张大师从怀中夹出一张符箓,又快又准地塞进了男人的嘴里,紧接着那名男子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张大师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眼惊魂未定的众人,对那四名男子嘱咐道, “他吸进了尸气,现在命保住了,别让他受惊吓,睡一晚就能恢复。” 四名男子愣愣地点点头,不敢怠慢,一前一后便将人抬了下去,心里也不由得对张大师多了几分尊敬。 王老板见状也是松了口气,他哆嗦着来到张大师身旁,看了看沾满泥土的棺材,开口道, “大师,不管怎么样,我真不想把姥爷火化了,您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王老板说着,将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元宝便向张大师递去。 我细细看去,这块金元宝颜色暗沉,表面凹凸不平,还沾着长年累月的淤泥,不像是现代的东西,一看便知道这东西是倒斗挖出来的。 张大师瞥了王老板一眼,没有收下金元宝,他淡淡道, “棺材里有尸气,就说明你姥爷离尸变不远了,我只能压制住尸气,但不能保证没有尸变的一天,你最好还是选择火化。” 王老板脸色黯然,但还是咬牙道, “张大师,无论如何都不能火化,我姥爷就拜托您了......” 王老板话未说完,只见他身旁的那口棺材竟毫无征兆地左右摇晃起来,不断发出“咚咚”的巨响,就好像棺材里的人要破棺而出似的。 原本开了三指宽的棺材缝,此时已经可以伸进一个脑袋,随时有被掀开的势头,在王老板的惊呼声中,只见一只干枯的紫色大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搭在了棺材沿上,三公分长的指甲泛着幽幽绿光。 张大师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有犹豫,一个快步迅速翻身来到了棺盖上,两腿盘坐,右手迅速掐了个解印的手势, “把我的包拿来!快!” 张大师焦急地冲王老板喝道。 此时的棺材仍不断左右摇晃着,棺盖里侧不断发出咚咚的巨响,随时都有连盖带人被掀开的势头。 “快啊!法器,拿法器来!” 张大师急道,此时的他不免有些慌乱,额头上不知何时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王老板愣愣地呆坐在原地,哪还走得动路,他四肢不断抽搐着,似乎张大师这架势吓得彻底震住了心神,连同远处的四名男子也是如此。 张大师被气得爆了句粗口,在这紧要关头也不敢大意,他咬破中指,鲜红的血液自指尖流出,另一只手抹开站在棺盖上的土灰,随即使出老道抓脉手法,快速在棺盖上画起了符咒。 然而符咒没有画在黄纸上,效果无疑是大打折扣,张大师速度虽快,但还是没能快过棺材里的粽子。 只见张大师下笔如飞,但没等他画完最后一笔,钉在棺材盖上的镇魂钉竟咔擦一声,齐刷刷地探头了出来。 要知道,这些镇魂钉少说有个十公分的长度,起的便是镇魂驱邪的作用,可如今这七颗镇魂钉已完全无法压制住棺材里的粽子,可想而知棺材里的粽子邪气有多重。 在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张大师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流下,尽管他已经画完了符,但效果无疑是杯水车薪,显然是快要控制不住了。 见此场景,我不禁一阵胆寒,若让棺材里的粽子逃出来,那还了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供桌下的一个单肩黄布包裹上,这包裹鼓鼓囊囊的,上面绣着一幅八卦的图案,一定装着什么能用到的法器。 我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供桌冲去,拿起约莫十斤重的包裹,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朝张大师丢了过去。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包裹的拉链竟是大开着的,我这么一丢,包裹里的东西竟哗啦一声洒落一地。 铜钱剑、桃木斧、八卦镜等物都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待包裹到了张大师手里后,整个包软塌塌的,里面几乎没了东西。 我心头狠狠一抽,不成想自己竟好心办了坏事,正当我想将洒落在地的东西捡起之时,只见张大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秤砣,这个秤砣呈高塔状,锈迹斑斑的表面上依稀可见刻这些晦涩难懂的符号。 张大师将秤砣往天上一扔,右手在胸前掐了个剑指,口中喝道, “急急如律令,定!” 只见秤砣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最后咚的一声稳稳地落在了棺材盖上,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左右摇晃的棺材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此时范剑和阿梅也跟了过来,见粽子被压制住,他俩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原本呆若木鸡的王老板此时缓过神来,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颤声问道,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大师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王老板的话,而是向我们投来感谢的目光,随后他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四名男子,大声道, “愣着干什么!快来把镇魂钉敲回去!” 说罢,张大师纵身跳下棺材,一个箭步便跨到了四名男子身前。 四名男子回过神后,浑身一个哆嗦,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纷纷来到棺材旁,用力敲打起镇魂钉。然而他们敲打了半天,镇魂钉却是完好无损,没有一颗回归原位。 张大师见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四人一眼,责问道, “我让你们含嘴里的阳符呢?” 四名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委屈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 “刚刚太可怕了,不小心吞下去了......” 其余三名男子赞同地点点头,我却发现他们三人的裤裆处竟湿漉漉的。张大师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一一交给他们四人,嘱咐道, “这符箓是用来增强阳气的,在阳间自然是用不到,在这里必须得用,如果没有这些符箓,你们很容易就沾染上污秽之气,给家里人带来不幸。” 四名男子闻言,丝毫不敢懈怠,将符咒小心翼翼地含到嘴里后,再次敲打起镇魂钉。 说来也怪,自打他们含了符咒,原本无论如何敲打都纹丝不动的钉子,此时三两下便被他们十分利索地敲回了原位,在此期间,压在棺盖上的秤砣犹如大山一般,并没有被敲打钉子时撼动分毫。 我和范剑看着眼前这一幕,谁都没有说话,毕竟这种场面我们遇见的也不少,因此我们的状态都还算可以,就算是粽子逃出来了我们也不怂,就是对付起来麻烦了点。 相比我们,阿梅就没有我们这么强的定力了,此时的她躲在范剑身后,脸色吓得一片煞白,双手紧紧地抓着范剑的胳膊,显然还没从刚刚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山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和范剑看着眼前这一幕,谁都没有说话,毕竟这种场面我们遇见的也不少,因此我们的状态都还算可以,就算是粽子逃出来了我们也不怂,就是对付起来麻烦了点。 相比于我们,阿梅就没有这么强的定力了,此时的她躲在范剑后面,脸色吓得一片煞白,双手紧紧抓着范剑的胳膊,显然还没从刚刚的一幕缓过神来。 此时,王老板见众人都在忙活,张大师又不搭理自己,他尴尬地笑了笑,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物品,将其捧到大师身边,苦笑道, “大师...” 张大师看了眼王老板,并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来到我们面前,冲我开口道, “贫道乃茅山派道士,道号三川,我投身修行多年,没成想今天差点酿出祸来,方才多谢小兄弟施手相救。” 张三川说罢,冲我们抱了个拳。 我看了看一旁抱着法器的王老板,又看了看压在棺盖上的秤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哈哈...举手之劳,刚才真险啊,我还以为自己把事给搞砸了呢,不过话说那个秤砣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小小的秤砣还能压制住棺材?” 张三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开口解释道, “小兄弟,刚才情况危急,要不是包裹里还有个秤砣,恐怕情况就更严重了,你也别小看这东西,秤砣虽小,能压千斤,配合七枚镇魂钉使用的话,粽子的邪气再强短时间也挣脱不了。” 说罢,沉默许久的范剑也站出来解释道, “没错,秤砣五行属土,压在棺材上也有一种入土的意思,而且秤砣自古以来代表公平和正义,一般的邪气都能压制住,古代就有不少人就用秤砣镇宅。” 张三川闻言,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范剑,开口道, “没错,小兄弟懂得不少,比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好多了,请问你们三位怎么称呼?” 听见这话,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还没介绍自己,我向张三川一一介绍道, “我叫林祈,这位是范剑,这位是阿梅,我们去往B区路过此地,恰好就遇见了你们,所以顺便帮了个忙。” 张三川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他开口道, “不瞒小兄弟,本来今天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来做这场法事的,没成想他半路上出了个岔子,被前家的雇主找去了,唉,都怪我没把事办好,所幸今天接手法事的是我,如果是我徒儿恐怕就......” 听到这里,我顿时有些无语,本来以为张三川是个正经的道士,没想到他徒弟的事他也没能解决,我询问道, “张大师,那这副棺材里的粽子打算如何处置呢,难道真的不烧了么?” 我话刚说完,还未等张三川开口,一旁的王老板便跳了出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行!你就算把我烧了也不能烧我姥爷!绝不能!” 王老板的态度很是坚决,饶是他被吓得湿了裤裆,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张三川看着王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声道, “我投身修行多年,以修身养性、驱邪护法为己任,无论是降妖除魔,还是化解灾难,我都会为百姓们解决疑难问题。” 听见这话,王老板转过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张三川,试探道, “大师,那你的意思是......?” “拉回你家的庄园里去吧,选好墓穴后,择黄道吉日重新下葬。” 听张三川这么一说,王老板脸上顿时一喜,连忙点头道,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哈哈哈哈!” 张三川无奈地瞥了王老板一眼,继续道, “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粽子我镇压不住,你姥爷会被我当场打得粉身碎骨,即便如此,你还是执意要这么做吗?” 王老板还没欢喜多久,脸色顿时一绿,他有些惊恐地看了看棺材,平复下心情后依旧是咬牙道, “嗯,一切就麻烦大师了,事成之后定会重谢。” 说罢,王老板便招呼四名男子将棺材抬回去,张三川见状,伸手打断道, “四个人不够,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棺材了,你再去叫四个八字硬的人来抬。” 王老板嗯了一声,也没有多问,留下四名手足无措的男子,屁颠屁颠地往山下跑去了。 我和范剑意识到他们打算收工,我们也不打算继续逗留下去,正当我打算向张三川抱拳表示去意时,不料他却伸手拦住了我, “小兄弟,你胸前挂的这块玉,看起来有些非同寻常。” 张三川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我胸前的戊土玉,神情十分凝重,就好像这块玉在他眼里也是和粽子一样的邪物似的。 我瞬间警觉起来,这道士该不会察觉到了戊土玉里藏着个伥鬼吧?张三川看我忽然变了脸色,他不由得一愣,继续道, “这看似温润饱满的一块上等玉料,怎么隐隐坏绕着一股阴煞之气,我再看你印堂些许发黑,你是不是被邪祟缠身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心想这道士确实有点本事,但我肯定不会把玉的来历和顾青的事说出去,我淡笑道, “哈哈,大师多想了,我自己有护身符,邪祟是无法靠近我的,我们现在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张三川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又低头瞥了眼挂在我后腰的五帝钱,皱了皱眉,最终也没说什么。 我向范剑递去一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对张三川抱拳道, “大师,我们先告辞了。” “嗯,有缘再会,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来找我,贫道一定会尽微薄之力。” 我连连点头,告别张三川后,我们三人便快步朝山下的集市赶去,我走了没多远,耳边便又响起顾青的声音, “那道士有点本事,但不多。” 我没有搭理顾青,看了看挂在胸前的戊土玉,索性将其藏在了衣服的里侧,省的招来麻烦。 我们很快便下了山,一路上阿梅都没有说话,整个人战战兢兢的,神情十分不自然,像被吓坏了似的,后来我问了才知道,鬼节出生的阿梅很容易看见脏东西,要不是她随身带着三清法铃,可不敢和我们一同出门。 我们到达山脚下后,夜幕已经降临,大老远便听见了集市里的噪杂之声,叫卖的、讨价还价的、谈笑的交织在一起,人声鼎沸,比我们原先来的时候热闹许多。 商贩们竭力向顾客展示他们的商品,有的挥舞着手中的水果,有的拿起鲜花向顾客展示,有的则用洪亮的声音喊着, “快来看看我的烤鱼,新鲜出炉,香气四溢!” 在集市的中心,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的欢笑声和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几个老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中各拿一把竹扇,正谈笑着什么。 我们在集市里逛了一圈,阿梅也渐渐地从惊吓中缓了过来,此刻正拉着范剑走走停停,打量着地摊上的各种小玩意儿,而我则是百无聊赖地跟在他俩后面,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陷入沉思。 曾几何时,我也是在这样热闹的集市里,一起吃着烧烤,淘着小摊上的物件儿,放学后在这里追逐打闹,通宵上网。 然而时至今日,一切都变了,我该如何回到我本该待的地方?我的父母可还安好?解开南岙村的封印后,又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我不禁感到一丝悲哀和惆怅。 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便已被范剑他俩落下了一大截,我暗骂一声,正当我想快步追上去时,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路边的一家烧烤店上。 这家烧烤店门口的霓虹灯已经坏了一半,另一半还遮掩在黑暗中,从外面依稀可以看见店内的情况。 我心脏不由得一阵悸动,这家店正是我们首次来集市时吃的烧烤店,当时我们还遇见了想对阿梅动手动脚的红毛,后来我为了保护一位女孩,杀了红毛,这才连累范剑进了监狱。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位女孩的身影,我清楚地记得她的身材很好,长得也很清秀文静,不知她此时还在不在这里,也没有被我连累。 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到烧烤店门口,往里张望了一番,只见烧烤店内铺着四张方桌,此时并没有客人,然而桌上的残羹剩饭却并未清理,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只得看见一名男子正弯着腰,不停搬动着什么。 我心头不禁涌来一阵失望,内心瞬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失落填满,这家烧烤店里的情况,怎么看都像人手不够的样子,难道说那个女孩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 我有些不甘心,正当我琢磨着是否进一步到店内看看时,我身后便响起一股柔和的声音, “欢迎光临,你要吃点什么呢?我们的招牌菜是秘制羊腿,要不要进去看看菜单呢?” 这声音是那样熟悉,仿佛某天前便曾听到过,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女孩正站在我身后,她身穿一件白色T恤,搭着一条粉色百褶短裙,露出洁白无限的大腿,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 眼前的女孩正是那天烧烤店里,被我救下的服务员。 “啊?那啥......” 我浑身一个哆嗦,心脏狂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的缘故,我想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女孩见到是我,微微愣了愣,她很快便避开我的目光,低下脑袋,右耳的一缕细发在口中飘舞, “是、是你啊...那天,真是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小,如同蚊吟,但我却听得真切。 “没事,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们又找你麻烦了呢。” 我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脸颊却感觉一阵发烫。 女孩抬起头,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大框眼镜,她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而我则是更加紧张,赶忙转移话题,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看我脸色行事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没事,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们又找你麻烦了呢。” 我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脸颊却感觉一阵发烫。 女孩抬起头,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大框眼镜,她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而我则是更加紧张,赶忙转移话题, “那个,我叫林祈,那天的事儿不用记在心上,都过去了,对了,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女孩愣了愣,随即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哀痛之色,她颤声道, “我叫吴茵楚,我父亲......那天回去之后,他就不在了,现在接管这家店的是我大伯。” 女孩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女孩的脸,可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女孩看到我的动作,似乎有些疑惑,她皱了皱眉,问道, “怎、怎么了?” 我浑身一个哆嗦,将伸在半空中的手顺势往自己头上一捋,不假思索地道, “没事,节哀顺变吧,那啥,我有事得先走了。” 说罢,我便头也没回地转身离去了。 我不知道吴茵楚会是什么反应,我也不敢回头,我只能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估计红的已不成样子,我在心中狠狠骂自己没出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自己为何要莫名地伸出手,尴尬地连自己都受不了...... 我走了没几步,却发现范剑和阿梅此时正悄悄躲在一棵树后,正密切注视着自己,我不由得心中一阵慌乱,正想开口解释什么,阿梅却跳出来道, “哈哈哈,追女孩子一定要脸皮厚,你手都伸出去了,半路停下来干啥?你瞧瞧,都给人家整无语了。” 阿梅说着,用大拇指暗暗指了指烧烤店的方向,我下意识地看去,却发现吴茵楚仍旧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呆呆地望着我,好似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那模样不由得让我心生怜悯。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皮,对阿梅解释道, “什么呀,我听不懂你在说啥,我和她又不熟,只是路过去看看她而已。” 阿梅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范剑见状也是忍不住笑出声,他来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道, “你应该多去看看那种霸道总裁的或者电视,女人对这没有抵抗力,你想把她追到手的话,除了脸皮厚外,你必须得霸道起来,要不然怎么把握住人家的心?” 说罢,范剑便十分霸道地将阿梅一把搂进了怀里,阿梅猝不及防,被吓得惊呼一声,伸手便在范剑的胳膊上一顿乱揪,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道,什么几把霸道总裁,人家那特么是有钱,我自己身无分文的,连套体面的衣服都没有,拿什么去追吴茵楚?凭我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吗? 我心中这么想着,耳边却响起顾青的声音, “没出息,连一层窗户纸都不敢捅破,你说你除了闯祸还会干啥?那女的要是换我来追,分分钟搞到手。” 听见这话,我不由得一阵无语,骂道, “一边去,你个普信男,小心我把你的戊土玉丢臭水沟里去。” “你敢。” 顾青斩钉截铁地道。 我没有和顾青斗嘴,转头看向身旁,却发现阿梅和范剑此时已经走到了人群当中,两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我不禁心生好奇,也跟了过去。 “茵楚,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吧。” 范剑回头看着我,嚷声道。周围的人闻言,纷纷向范剑投来异样的目光,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有几个从范剑身边经过的,更是绕得远远的,可范剑却一脸的不在乎。 “看到了不,你就这么跟我学,脸皮一定要厚,虽然我别的不行,但泡女孩子这方面我还是能传授给你经验的。” 阿梅狠狠掐了把范剑的后腰,娇嗔道, “你说什么呢?你泡过几个女人?” 我无奈地揉了揉脸,心中也一阵慌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冲范剑摆摆手道, “神经病,以后出来了别说你认识我。” 说罢,我放慢脚步,和范剑拉开了十步的距离,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们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处名为“月满西楼”的旅馆前,这家旅馆装修得十分考究,看过去档次看过去不低,范剑大手一挥,拿出我们上回倒斗时换来的钱便在二楼开了两间房。 随后我们三人来到二楼各自的房间,范剑和阿梅的房间在我的隔壁,我的房间布置得很是典雅,地板是用檀香木拼接而成,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些山水画,床头的墙上还贴着一幅金丝织锦,看过去十分气派,是一种很适合静下心来在这儿喝杯茶的环境。 我长舒一口气,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一会,只感觉我胸口上的戊土玉毫无征兆地传来一股灼热感,下一秒,顾青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床边, “你咋还休息上了?现在的年轻人体力真是不行,你看你累的,跟个死王八似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每天背着三十斤的行囊跑十公里。” 顾青说着,自顾自地坐到床上,有些不可思议地摸了摸柔软的大床,十分严肃地道, “这床真软,和我那硬板席完全不一样,我告诉你这么软的床睡起来对身体有伤害,你一个年轻人要懂得保护身体,所以今晚你睡地板吧,对脊椎好。” 我没好气地瞥了顾青一眼,道, “你个习武之人说话怎么还拐弯抹角的?想睡就直说呗,你一个大男人睡觉别挨着我就行。” 顾青没有搭话,而是不断打量起这个房间,对陈设在周围的物件都十分好奇地摸了摸,那样子就好像他从未来过高档旅馆似的,等他把里里外外都打量个遍了后,又来到我床边,正色道, “看样子,宋斌那家伙真打赢了坂田龙一,一路走来我发现B区的人只多不少,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 此刻的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吴茵楚的身影,也没什么心情听顾青说话,我随便附和道, “对啊,我听说B区早就安定下来了,本来还有不少查斯特的人,现在都被赶回去了,我之前还在这儿杀了个混子呢。” 顾青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噢?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打得死人?” 听见这瞧不起人的话,我没好气地怼道, “什么三脚猫的功夫,上回在鬼楼门口,究竟是谁被我一掌拍得粉身碎骨了?” 顾青脸色一绿,随即他立马恢复过来,不屑道, “哼,要不是我当时手下留情,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要是没有五帝钱,在我手里都撑不了两个回合。”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顾青的嘴也真是够损的,什么都敢说,不过我这人就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我技不如人。 见我没说话,顾青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 “怎么,想跟我动手?我劝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听见这话,我笑道, “是吗?我可没那个心情跟你在这儿动手。” 顾青瞪了我一眼, “口舌之利,行,咱们就来打个赌,就在这儿,你要是能打得过我,我收你为徒,你要是打不过我,你就拜我为师,怎么样?” “神经病,别来烦我。” 我无语地白了顾青一眼,这家伙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就这么渴望收我为徒?我在内心里暗暗琢磨了一番,拜顾青为师学点武术其实也不是不行,他的武艺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这家伙性格太过奇怪,我总觉得和他很难相处。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正想改口,委婉地向顾青表达我的想法,没成想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睡了吗?出去吃点夜宵呗。” 听声音是范剑的,我和顾青对视一眼,我悄声道, “阿梅应该也在,你先回戊土玉里吧,省的吓到她。” 顾青不以为然地挠挠头,轻哼了一声,随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我胸前的戊土玉也随之传来一股灼热之感。 我起身打开门,只见范剑和阿梅正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口, “走走走,我请客,咱出去吃点去。” 没等我答应,范剑便一把将我拉了出去,我心中暗道不对劲,这俩人指定是没安啥好心,我问道, “去哪吃啊?” “别废话,到了就知道了。” 范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就和阿梅强拉着我朝外面走去,一路上他们俩人时不时地传递着眼神,一脸的坏笑,我心里顿时有些没底,这俩家伙不会是要整我吧? “你们俩想干啥?真的是去吃夜宵吗?” 我有些警惕地说道。 范剑和阿梅对视一眼,并未答话,反正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我们就这样走了十分钟,直到他俩停下脚步,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之后才明白,得了,果真又带我来了当初的那家烧烤店。 此时的烧烤店门外没有了之前的人来人往,显得有些冷清,我看了一眼范剑和阿梅,低声问道, “我就知道你们会带我来这,强扭的瓜不甜,懂不懂?” 范剑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个没出息的就偷着乐吧,这回阿梅亲自出马帮你牵红线,没有什么瓜是阿梅扭不下来的。” 听见这话,我心头狠狠一抽,脸颊又不争气地发烫起来。 阿梅冲我挑挑眉,向我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道, “一切看我脸色行事。” 说罢,范剑和阿梅相视一笑,强拉着我便走进了烧烤店里,尽管我最初有些抗拒,但现在还是鼓起了勇气,毕竟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呢!这回在范剑阿梅的帮助下,我不妨大胆一试!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女人是认真的么?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说罢,范剑和阿梅相视一笑,强拉着我便走进了烧烤店里,尽管我最初有些抗拒,但现在还是鼓起了勇气,毕竟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呢!这回在范剑阿梅的帮助下,我不妨大胆一试! 我们三人在店内选了个角落的位置便了坐下来,此时吴茵楚正呆呆地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范剑见状便轻咳了两声, “总共四位,拿菜单来。” 吴茵楚转过头,见是我们,她惊讶地下意识捂住了嘴,不过她很快便恢复平静,拿起堆放在收银台的菜单,走到我们桌旁递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她的目光交接,只见范剑翻看了两眼菜单,将菜单递回给吴茵楚,满脸大方的道, “随便上些招牌菜,够四个人吃就行。” “嗯,你们不是...只有三位吗?” 吴茵楚怯生生的道。 我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范剑和阿梅,只见阿梅看了看吴茵楚,笑道, “还有一个就是你呀,怎么啦,难道你忘记我们两个了?是不是只记住了林祈一个人呀?” 吴茵楚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阿梅和范剑,随后把目光转移到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这才道, “难道,上回林祈救我的那次,和他一起吃饭的是你们两位?” 阿梅点点头, “对呀,现在大家都认识了,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吴茵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梅,面露难色, “嗯...这不太好吧?我现在在上班呢。” 范剑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 “没事的,怕你父亲说你吧,我们吃完饭给他包个红包就行,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忙,一起吃个饭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见这话,吴茵楚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难看,我见状,暗骂了范剑一顿,忍不住开口道, “没事儿,我们不强求你,要是怕你大伯怪你的话,我们可以等下次再一起吃。” 吴茵楚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厨房的方向,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只见一名年约五十的男人仍旧不停忙碌着,丝毫没有在意到我们这儿的动静。 阿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抢过话题道, “没事的集美,你瞧你都瘦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吃点,反正大家都认识,等下我们吃完饭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听见这话,吴茵楚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心中不由得一喜,趁吴茵楚去厨房的时候,冲阿梅竖了个大拇指,阿梅得意的冲我笑了笑,随后对范剑悄声道, “你坐角落里去,别耽误我的好事。” 范剑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做到了阿梅身旁靠墙的位置,而阿梅也腾出了半截凳子留给吴茵楚。 我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吴茵楚,又看了看阿梅满脸自信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我开口道, “阿梅,等会我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你只要正常一点就行,拿出男人该有的样子来。” 阿梅轻描淡写地道,我一听这话,心中逐渐被慌乱填满,追问道 “什么意思,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难道说我一直都不正常?” 阿梅将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个“NO”的手势,随后有些腹黑的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轻声道, “只要你懂得随机应变,信不信老娘今晚就让你拿下她?” “啊?” 我大脑一空,愣愣地看着一脸坏笑的阿梅,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梅,我原本以为阿梅是那种娇羞可爱,楚楚动人,又有小孩子气的那种女孩,可此时的她却让我觉得完全变了个人。 范剑搭着阿梅的肩膀,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见我满脸不敢置信,他轻笑道, “唉,人不可貌相,这就是阿梅真实的样子,我当初也和你一样,还以为阿梅有精神分裂呢,后来我才明白,往往是那种外表可爱的女孩,她的内心一般都和外表不符,甚至相反。” 阿梅眉头轻蹙,狠狠揪了范剑一把, “你说什么呢!” 我晃了晃脑袋,平复下胡乱的思绪,正色道, “阿梅,你说的‘拿下’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就是那个意思。” 阿梅神秘一笑,成竹在胸地道。 阿梅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拿下吴茵楚?今晚?我特么和她才认识多久? 我苦笑不得的看着阿梅,心中忐忑不安,我道, “姐,别开玩笑,我和她还不熟,这也太快了吧?” 范剑摇摇头,一脸认真地插话道, “一点也不快,正所谓先下手为强,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珍惜,等她进了别人怀里的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范剑这话说进了我心坎里,我心脏一阵悸动,脑海不由得浮现出吴茵楚躲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景象,我感觉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我平复下心情,十分不情愿地道。 阿梅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不屑道,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还没到那个时候呢,等她喝醉了再说吧。” 说罢,阿梅便起身来到烧烤店角落,在地上堆放的纸箱子里抱了十来瓶啤酒,一股脑地放到了桌子上。 我见状,一下子便明白了阿梅的意思,我赶忙站起身,将这些啤酒夺过,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这,这不是把她灌醉了再趁人之危吗?我不干,坚决不干。” 阿梅瞥了我一眼,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我被她瞪得浑身一个激灵,只好乖乖坐下,认命般地拿起一瓶啤酒,倒了满满一杯。 这时,吴茵楚推着一辆餐车缓缓从厨房走了出来,当她看见这满桌的啤酒时,黛眉一皱,神情有些错愕。 阿梅见状,哈哈一笑,起身将几盆烤肉端上桌后,便十分主动地拉着吴茵楚坐到了自己身旁,挽起她的手,亲昵地道, “小楚呀,我们难得来这里一趟,没想到又遇到了你,这一定是缘分,今天就陪姐姐喝点儿吧。” 吴茵楚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有犹豫,有不解,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我见状,心中一颤,手中的啤酒杯不自觉地握紧了,吴茵楚是个美人胚子,脸蛋漂亮,身材劲辣,是个男人都会对她产生某种欲望,我也不例外,可是,我这样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正想着,吴茵楚却突然笑了,笑容十分灿烂,她主动拿起一瓶啤酒,扭开盖子,笑着道, “好,不过我酒量不好喔。” 见吴茵楚爽快的答应下来,我不由得大脑一空,愣在原地,心想道,这女人是认真的么?难道说他猜出了阿梅的用意?还是说她天真地以为我们只是单纯和她喝个酒? 阿梅见吴茵楚答应得这么干脆,也愣了愣,随即他很快回过神,豪爽一笑,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往嘴里猛灌。 “干了集美。” 吴茵楚见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我呆呆地看着她们两人,她们俩人欢笑着,场面出奇的和谐,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总不能凑上去陪这两个大美女喝酒吧?这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我又看了范剑一眼,他此时正低头吃着菜,看都不带看我一眼,我不由得在心中对他一顿问候。 两人喝下一杯后,阿梅拿起筷子,夹了几个菜放到吴茵楚碗里,开口道, “还没和你介绍,我叫施梅,叫我阿梅就行,坐在我另一边的叫范剑,是我老公,你对面的那位就是上回救你的大恩人,林祈,你肯定不会忘记的吧?” 阿梅说着,又往吴茵楚的杯里倒了满满一杯。 吴茵楚的脸颊微微泛红,她瞄了我一眼,神情有些落寞, “嗯,上回那件事,也多谢你们二位,如果你们那天不在,我恐怕现在已经......” “嗨,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都过去了,人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事不妨不提。” 阿梅见吴茵楚有些伤感,赶忙安慰起来,我见状也顺着阿梅的话题应和了两声,然而吴茵楚的神情却并未缓和下来。 她低垂着头,乌云一般的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却能透过她脆弱的外表,感受到她流淌在内心深处的一股哀伤。 我看着吴茵楚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十分焦急,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当我心急如焚时,阿梅开口道, “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和姐姐说,只要我们能帮上的,一定会帮。” 吴茵楚微微摇头,她倒满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柔声道, “没事。” 阿梅见吴茵楚不愿开口,她皱了皱眉,撬开一瓶酒独自闷了一口,随后话锋一转道, “小楚呀,近来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吴茵楚放下酒杯,她抬起头,乌黑的眼眸古井无波,她柔声道, “谈不上好,最近生意不景气,这家店恐怕没多久就得倒闭了。” 我心一沉,听吴茵楚这么一说,我发现这家店的生意确实不如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心里这么想着,拿起筷子夹菜尝了一口,却发现味道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了食材该有的香气。 自打女孩的父亲死后,厨师换成了她大伯,味道便不如从前了,我甚至觉得吴茵楚大伯的烹饪技术未及她父亲的一半,生意能好就怪了。 尽管如此,出于礼貌,我还是面不改色地夹筷吃了几口。 吴茵楚继续道, “倒闭之后,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我一直住在我大伯家里,那不是连累他吗,我其实想找个能安身的地方。” 听见这话,阿梅双眉一挑,面露喜色,她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儿好办,来来来。” 阿梅说着,拿起酒又给吴茵楚倒了满满一杯, “我看啊,不妨跟着我们回A区,我们家原本就我们三个人,现在多个人还能热闹些。” 吴茵楚没有说话,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神色有些复杂。 我默默地看着她们俩人,不清楚阿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按阿梅的意思是,她想让我们四人都住到家里去,这样阿梅也能多个人照应,毕竟范剑这家伙经常独自出门,留阿梅一人在家,她的孤独我是明白的。 第一百三十章 中计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默默地看着她们俩人,不清楚阿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按阿梅的意思是,她想让我们四人都住到家里去,这样阿梅也能多个人照应,毕竟范剑这家伙经常独自出门,留阿梅一人在家,她的孤独我是明白的。 吴茵楚默默地喝下两杯,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她轻声道, “到时候再说吧。” 阿梅见吴茵楚没有答应下来,神情流露出一丝失望,她话锋一转, “小楚呀,你觉得林祈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 吴茵楚抬起头,目光落在一旁吃饭的我身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内心里的直觉告诉我,阿梅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吴茵楚没有说话,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别的缘故,此时的她脸颊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她轻声道, “阿梅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阿梅自讨了个没趣,她话锋一转, “不过我看林祈这人眉清目秀的,面相不错,人也善良,而且你和她还有这么一段难忘的邂逅,难道......“ 阿梅说到一半,凑到吴茵楚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其间还不忘冲我暗暗挤眼皮。 我看着她们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压根猜不出阿梅说了什么话,但肯定不是啥真话,我向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他仍旧埋头吃着菜,压根不想搭理我。 吴茵楚听阿梅在耳边说了一番后,她十分羞涩的低下头,白皙的手攥成了一个小粉拳, “姐,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吴茵楚细声道,我看不清她此时的脸色,但她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被阿梅死死拿捏在了手里。 见此情形,我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道, “阿梅,你说了啥悄悄话?” 阿梅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骂道, “你个没出息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自己告白,你却让我帮你传达,你究竟有没有把吴茵楚当回事?” 听见这话,我看着阿梅鄙夷的目光,心脏狠狠一颤,竟控制不住开口道, “对、对不起,我...” 我说到一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阿梅的诡计,我狠狠揪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心想道,我特么不反驳!这样我岂不是承认了阿梅的鬼话? 这样一来,阿梅在吴茵楚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话,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她一定在说“我喜欢吴茵楚”之类的话,最要命的是,我还莫名其妙地道了歉,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深知说出口的话没法收回,只得十分尴尬地揉了揉脸,默默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不要提这个了,你看都把他们俩搞得没法吃饭了。” 范剑开口道。 我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面前的饭菜已经凉了,吴茵楚见状,道, “我去给他们热一下。” 说罢,没等我们同意,吴茵楚便端起两个菜,像逃一般的走进了厨房。 吴茵楚走后,阿梅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看她那表情,就好像再说“计划成功了”似的。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梅,生怕她会开口说出什么。 我的内心十分复杂,有不安,有期待,有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不知道此刻的我该怎么办,是向阿梅妥协?还是想命运低头? 没等我想明白,吴茵楚重新走了出来,她满脸通红地站在我们面前,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手里还拿着两盘冒着热气的烤肉。 “林祈,我敬你一杯。” 吴茵楚的声音很小,她将菜放到桌子上后,拿起酒杯便和我碰了一下,我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将酒一饮而尽,心中不禁暗叹,这女人的酒量竟比我强了不少。 我心中刚这么感叹,不料吴茵楚喝下这一杯后,似乎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她的身形摇晃了两下,重心不稳,险些摔倒,我见状,没有多想,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她。 “谢谢...” 吴茵楚的声音细如蚊吟,她柔软的身躯紧贴在我的胸膛上,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我不禁有些陶醉,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这么亲密的接触,一时间我紧张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此时的吴茵楚就像一团火,将我的理智近乎燃烧殆尽。 我深吸一口气,将理智拉回,轻轻放开手,看着吴茵楚红扑扑的脸颊道, “小心一点。” 说罢,我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脑子里却回味着刚才抱住吴茵楚的那一刻。 阿梅见状,捂着嘴笑了笑,她伸手将吴茵楚的酒杯推到了我的酒杯旁,示意吴茵楚坐到我旁边的位置,随后道, “小楚,你有没有听说过金元酒楼那儿新种了一片花海?明天和我们一起看看去不?” 听见这话,吴茵楚的眼眸闪过一抹期待的光泽,她略显局促地看了我一眼,坐到我身旁,十分爽快地道, “好呀,不过晚上八点之后我就要上班了噢。” “你还真是敬业。” 我暗暗深吸了口吴茵楚身上的芳香,忍不住打趣道。 吴茵楚嘿嘿一笑,也没说什么,随后我们四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不知吃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大街上几乎已没有了行人,桌上的酒瓶也基本见底后,范剑这才起身去结账。 我们四人都有些醉醺醺的,我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因此没喝多少,大部分的酒都是他们三人喝的。 阿梅眼神迷离的地看了看吴茵楚,轻声道, “小楚,既然明天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的话,要不......晚上和我们一起回去?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你觉得如何?” 吴茵楚愣了愣,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这样不好吧?我还是明早来找你们吧。” 听见这话,阿梅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小楚,我们开了旅馆,我大不了让范剑再给你开个单间就行了,这样明天你上班也能轻松点,怎么样?” 吴茵楚抬头看着阿梅,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算是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我们四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吴茵楚下班,和他大伯打了声招呼后,我们四人便一同回了旅馆。 我走在范剑和阿梅身后,吴茵楚则是跟在我旁边,她醉醺醺的,微眯着眼,不断发出像猫咪一般的轻哼声,抓着我的手腕,步伐忽快忽慢,好似随时都会跌倒的样子。 吴茵楚的手滑滑嫩嫩的,手感有些冰凉,此时还出了点手汗,我不得不减慢速度,和吴茵楚走走停停,最后却被范剑和阿梅落下了一大截,我喊他们也没停下来,仍旧是自顾自地走,看过去像是故意的。 我心道不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阿梅的神情看过去没有丝毫的沮丧,就好像她的计划真成功了似的,可为何她要另开一间房给吴茵楚呢?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摇了摇头,暗骂自己龌龊,我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呢!我分明不想按照阿梅的意思来,毕竟我和吴茵楚认识没多久,甚至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那一步。 “林祈,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吴茵楚的声音很轻,吐字不清的。 我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转过头,发现吴茵楚此时正靠在我的肩膀上看我,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我的视线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红润的脸颊,我不禁一阵心跳加速。 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四下望去,发现附近根本没什么人,我的内心中不禁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 我深吸一口气,很快便将这股冲动压制了下去,暗骂自己没出息,没事瞎想什么呢,我低声道, “没、我没想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吴茵楚歪了歪脑袋,红唇微微上扬,看过去十分俏皮可爱,她柔声道, “你心跳的好快哦。” 听见这话,我不禁老脸一红,下意识的避开吴茵楚的视线,咬牙道, “那个,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罢,我便拉着吴茵楚加快了步伐。 我们到达旅馆后,发现阿梅和范剑已不见了踪影,吧台前空荡荡的,此时正有个四十出头的妇女正趴在吧台上打瞌睡,发出一阵刺耳的鼾声。 我看了眼吴茵楚,此时她呆呆地站在我身旁,见我看她,便向我投来一个甜美的笑容,十分灿烂,我心中不禁一阵悸动,此时的她给我的感觉和先前截然不同。 原来的她,就像一位惹人怜爱的邻家小妹妹,笑起来脸上还有俩小酒窝,再加上她那副充满文艺气息的大框眼镜,看过去可爱至极。 此时的她,好似一位落入凡间的小天使,带着一股子天真而又单纯的稚气,看过去清纯而又美丽,给人一种听话乖巧的感觉。 我愣了愣,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去除,随后我开口道, “你在这儿等一会,我上楼叫范剑下来一下。” 说罢,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快步来到二楼,敲了敲范剑房间的门,很快里面便传来范剑疑惑的声音, “你干嘛?”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咋不给吴茵楚开房就自个儿上来了?” 说罢,没等范剑回应,阿梅的声音响起, “你蠢不蠢呐?机会就摆在你眼前,你真就这么放过她?” 听见这话,我心一沉,好家伙,老子又中了阿梅的诡计,感情他们是想吴茵楚睡我的房间!这可咋办? 就在这时,只见吴茵楚扶着扶手,步伐缓慢地来到二楼,她看过去还是醉醺醺的样子,面色十分红润,见我停在范剑的房门前,吴茵楚脑袋一歪,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又特么中计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听见这话,我心一沉,好家伙,老子又中了阿梅的诡计,感情他们是想吴茵楚睡我的房间!这可咋办? 就在这时,只见吴茵楚扶着扶手,步伐缓慢地来到二楼,她看过去还是醉醺醺的样子,面色十分红润,见我停在范剑的房门前,吴茵楚脑袋一歪,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林祈?” 吴茵楚柔声道。 我心头一颤,每当她口中念出我的名字时,我不由得有些慌张。 “呃,这个...” 我迅速平复下心情,在这紧要关头,我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我是该实话实说,告诉她阿梅的意图,还是该顺着阿梅的意思来? 我若将阿梅的意图告诉她了,说不准阿梅会因此失去一个朋友,可我若不说,难道真就让自己做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来? 我心中徘徊不定,一时间难以抉择,最后,我深吸一口气,道, “范剑的钱包丢了,今晚开不了房间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啊......” 吴茵楚的神情有些落寞,她扭过头,一双迷人的眼眸有些暗淡, “好吧,可我才刚到这儿又得走,我想先歇会儿,喝杯热水醒醒酒。” 我看着吴茵楚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大半夜的让她这样醉醺醺的回去,确实很遭罪,况且我的身体也是十分疲惫,不妨先歇会。 想到这,我点头道, “好,那我们歇会儿再出发。” 说罢,我拿出钥匙便打开了我的房门,和吴茵楚一同走了进去。 我的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好在意识还有些明朗,我缓缓来到房间的柜子前,拿起上面的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随后我又进厕所洗了一把脸,精神头才好了点儿。 我长舒一口气,当我从厕所出来时,却发现吴茵楚竟已仰面躺在了我的大床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看过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我愣愣地看着吴茵楚,她穿着一件十分简单的灰色短袖 T恤,下身是一条淡黄色的百褶裙,裙子的两边露出了她两条纤细雪白的长腿,如玉一般,看过去光滑无比,毫无瑕疵。 只听见扑通一声响,她的黑色帆布鞋掉到了床底下,露出她光滑白皙的玉足,吴茵楚的脚趾就好似嫩藕芽儿一般,光滑白皙,大小均匀,十分精致。 我看得不由得有些入神,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来到吴茵楚身旁,轻唤道, “吴茵楚?醒醒,别睡着啊。” 吴茵楚轻嗯了一声,眼眸却依旧是紧闭着,她的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着洒在雪白的床单上,再加上她精致的五官,看过去十分漂亮,令我一时间看得又有些入神。 我控制不住地弯下腰,正想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一拍,想将其唤醒,没成想我的手刚刚碰到吴茵楚的肩膀,她便像触电了一般,猛地坐起身,张开双手便抱住了我。 我脑袋“嗡”的一声,也不知道吴茵楚哪来的力气,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抱得重心不稳,身子直挺挺地往前倒去,这一下竟恰好将吴茵楚压在了身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可吴茵楚的红唇却印在了我的脸颊上,深深地吻住了我, “林祈,不要走,好吗......” 吴茵楚的声音柔柔的,游走在我脸颊上的红唇。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瞬间闯进了我心扉,我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只得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气声和咚咚的心跳声。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感受着她胸前的一片柔软,嗅着她秀发散发出来的清香,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做梦一般。 “好,我不走。” 我看着吴茵楚轻声道。 她的双手轻轻搭着我肩膀,羞涩地别过脸,抿了抿红唇, “我去洗洗。” 我嗯了一声,各种情绪如波涛一般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我现在觉得,听从命运的安排也未尝不可。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待吴茵楚走进洗浴间后,我将房间里的灯关掉,留了最昏暗的一盏,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避免尴尬,随后我便褪去衣物,躺在了床上。 怀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只听见咔哒一声响,吴茵楚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她匀称白皙的玉足轻轻踩在细腻的瓷砖上,一颗水珠顺着她胸前的那抹诱人的弧线流了下来,她裹着一条雪白的浴袍,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香肩,我不禁一阵血气上涌,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说着,吴茵楚便单脚踩在了床单上,一股芳香扑鼻而来,那是她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的淡淡香味,沁人心脾。 我默默地看着吴茵楚,只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只见她娇嫩的脸庞上泛着淡淡红晕,轻轻地躺在了我的身旁。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当我伸手想关掉最后一盏灯时,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暗骂一声,毫不犹豫地下了床,将胸前的戊土玉取了下来,将其放进了厕所的洗浴盆下的柜子里。 后来我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好,我又取来五帝钱,和戊土玉一同放在了一起,省得顾青出来捣乱,做完这一切后,我没搭理耳边响起的顾青的骂声,我再次来到床边,伸手关掉了最后一盏灯。 黑暗将我和吴茵楚团团包围,气氛仿佛也变得暧昧起来,我轻轻掀开被子,将她紧紧抱住,一把将裹在她身上的浴袍轻轻抽出,她温热光滑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了我怀中, 我深吸一口气,听着她急促而燥热的喘息声,我在她耳边轻声道, “晚安。” ...... 翻云覆雨的一夜过后。 我靠在床头看着旁边早已昏昏沉沉的吴茵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要说激动,其实我也激动不起来,反而心中有种深深的负罪感和一股别样的压抑。 如果我回到了阳间,吴茵楚该怎么办? 我心中刚这么想着,这时吴茵楚微微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我醒了过来,她便用手遮着胸口,慢慢坐了起来。 “醒了?” 我看着吴茵楚说道。 吴茵楚嗯了一声,她面色红润,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柔情,随后她动作优雅地下床,轻轻拿起丢在地上的内衣,完美的身体曲线暴露在我的视线中,令我心中不禁又是一阵躁动。 我摇摇头,去除心中的杂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意识到此时已是正午,我道, “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吧。” “好~” 吴茵楚看了我一眼,声音嗲嗲地说道。 我们洗漱一番后,我戴上五帝钱和戊土玉,叫上范剑和阿梅便一同下了楼,其间范剑和阿梅还不断向我挤眼色,一脸坏笑的,就好像在说“昨晚嗨不嗨皮”似的。 吴茵楚低着头,一脸娇羞地挽着我的手,而我则是笑而不语,事到如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的心态比较淡然,自然不会怪阿梅,至于阿梅的意思,昨晚我到底嗨不嗨皮我是不确定的,不过我知道最不嗨皮的一定是顾青了。 我们四人在楼下找了家饭店吃了一顿午饭后,阿梅和吴茵楚便一同去了金元酒楼那儿的小山上,说什么去看风景,而我和范剑则打算一同陪顾青去宋斌那儿。 顾青的事,阿梅和吴茵楚自然是不知晓的,我们也不打算将这事告诉她们,省得节外生枝,于是我们约定了晚上八点回旅馆后,我们便和她俩在饭店分开了。 据范剑所说,宋斌的宅邸在B区的南侧,离我们的旅馆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不过却是顾青提议要现身出来和我们一起走,不想再附身到玉里,于是我们便选择了一条偏僻的远路。 我们选的这条路在一座小山脚下,小路的另一边挨着一片翠绿的农田,此时正值正午,夏日炎炎,蝉鸣欢叫,倒也没什么人在地里忙活,顾青便“刷啦”一声出现在了我和范剑的面前。 “闷死我了,昨晚,你这家伙......” 顾青攥紧拳头看着我,他铁青着脸,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我见状,这才想起来我昨晚把顾青一整晚都关在了洗浴间里,他的耳朵一定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声音,我尴尬地挠挠头,转移话题道, “你还是做好准备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就能把你送到宋斌的宅邸。” “哦。” 顾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浮云,神情渐渐凝重, “看来宋斌的确打赢了坂田龙一,那就说明他的功夫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退步......” 范剑看了顾青一眼,开口道, “那是当然,如果要形容宋斌这个人的能力,‘文武双全’这个词都差了点意思,用现在的话来讲,宋斌就是个六边形战士,格斗、军略、谋略、战术、统筹等多项能力都很出众,你这次的复仇计划,恐怕是凶多吉少。” “是吗?” 顾青低声念叨了一句,他抬头看了看我和范剑,说道, “我知道我的实力不如宋斌,但是,我也戊土玉在手,即便被打败了,我也能重新站起来继续战斗,只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大了点。” 我和范剑同时叹了口气,我道, “你说的代价,指的是什么?” 顾青的表情黯淡了下来,他轻轻握住戊土玉,看着我,解释道, “每当我借用戊土玉的法力起死回生后,我身体里的灵力就会弱上几分,假如换成你来使用这块玉,那么你的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和各项机能都会被损害,长此以往,使用一次就相当于你老了五岁,而我要是连续用上个三四回,恐怕就得魂飞魄散了。” 听见这话,我心里泛起嘀咕,使用戊土玉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我还是头一回听他这么说,不过想想也对,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东西?若使用戊土玉没有任何的弊端,那岂不是太逆天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宋斌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听见这话,我心里泛起嘀咕,使用戊土玉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我还是头一回听他这么说,不过想想也对,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东西?若使用戊土玉没有任何的弊端,那岂不是太逆天了? 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顾青,他脸色平静,先前的凝重之色早已消退,此时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眉宇间仿佛多了几分淡然之色。 我知道,在顾青心里,早已决心要置宋斌于死地,而他似乎已为这一次的行动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即便他依靠戊土玉的力量打赢了宋斌,最后的结果不也是魂飞魄散么?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有些惆怅,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究竟有何意义?早知如此,我压根不该答应顾青,把他带到B区来的。 我心中反复琢磨着,如果眼睁睁看着顾青和宋斌二人打得两败俱伤,到最后,我解开封印的事也会被影响,南岙村的未来趋势也很难预判。 无论如何,我都要做点什么,我不能就这样纵容顾青,即便他与宋斌有血海深仇。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滋长,我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顾青,开口道, “顾青,假如说,你真的杀了宋斌...”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那你便为你的父亲报了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给南岙村带来什么后果?” 顾青身形一滞,他侧过头,用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看着我,眉宇间满是疑惑。我心中一动,接着道, “宋斌在南岙村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死,必定会引起村民们的恐慌,而村民们也会对你产生怨恨,到时候,你便是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 顾青默然不语,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良久之后,这才开口道, “人人得而诛之?我倒是希望如此。” 顾青的话让我愣住了,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只听他继续道, “只有这样,才能让南岙村的人看清宋斌的真面目,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顾青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低头看向他,只见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我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愿意去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 这一刻,我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无奈,我已经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到最后你和宋斌都会死,就算你杀了宋斌复了仇,你能感受到的,真的是解脱和快意吗?这只不过是一种恶性循环。” 沉默许久的范剑开口道,他的声音很是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也稀松不过的事。 顾青愣愣地回头看了眼范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还未等他说什么,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警服的男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前面是宋大人的宅邸,你们是什么人?” 这名男子年约二十出头,脸庞略显稚嫩,他右手紧握着警棍,目光在我们身上打量着,带着明显的警惕和询问。 “我们是来找宋大人的。” 范剑语气平淡的开口道。 那警卫皱了皱眉,显然对范剑的话有些意外。他再次打量了我们一眼,尤其是看清楚顾青那如吊睛老虎般的样貌后,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警棍“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通报......” 警卫话未说完,顾青伸手一把便捏住了他的喉咙,冷笑道, “通报就不必了,我要给宋斌准备一个惊喜。” 警卫面色通红,两眼暴瞪,被掐得说不出话来,顾青将他高高举起,扑通一声丢进了路边农田旁放着的大粪坑里,一时间弄得臭气熏天。 “啊—救命啊—杀人啦!”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粪坑里传出,警卫在粪坑里不停地扑腾着,试图爬出来,可是那里的墙壁却是十分光滑,四周也没什么能搭把手的东西,没有别人施救,他一人是不可能爬出来的。 警卫的呼喊声伴随着扑通扑通的声音在农田周围回荡,然而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前来,顾青冷哼一声,转头便快步往宅邸走去。 我和范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我看得出来,此时的范剑心里,也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念头,那就是阻止顾青,我们原本打算帮顾青带完路就回去了,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没法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下去了。 只见前方五十米处的一座园林中,一座充满古典和优雅气质的宅邸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远远望去,宅邸的四周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宛如一座天然的氧吧,令人心旷神怡。 这座宅邸的主体是一座两层楼高的中式古典建筑,外墙采用白色大理石建造,屋顶铺着整齐的墨黑色瓦片,看过去十分高贵。 我们跟着顾青来到中央的正门前,正门上挂着一块写有“宋府”的大牌,大门两侧立着一座雄伟的石狮,威风凛凛的,看过去有些庄严。 我和范剑看着顾青,想说些什么劝他的话,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我们都能感受到顾青的决心。 顾青站在大门前,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石狮,感叹道, “不愧是村长的侄子,村里的头号人物,派头的确不小,光是这宅子就比寻常老百姓住得豪华多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抬脚便将这沉重的实心大门一脚踹开,快步走了进去。我和范剑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也跟了进去。 我们三个穿过门廊,进入到一个宽敞的庭院里,只见院落四周种着几颗翠绿的杨树,并没看见什么人,堆积在草地上的落叶也未曾打扫。 顾青环顾四周,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这么有钱的人,庭院里居然布置的这么简单。” 他冷哼一声,径直朝庭院中间的会客厅走去。我们跟着他来到会客厅前,只见这里布置得古色古香,一股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各位,你们是......” 话音响起,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他看上去四十多岁,面容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文静。他看了眼顾青,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顾青见状,狞笑一声,他一把扣住男子的肩膀,低声道, “我们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罢,顾青大手一伸,紧紧地扣住男人的腰带,还未等男子反应过来,便被顾青横着举过头顶,扑通一声丢在了五米开外的一处草丛里。 我看着草丛中那名被摔得昏迷过去的男子,心头不禁一颤,事到如今,我们如何阻止得了顾青?我不想看着他和宋斌打得两败俱伤,这样下去只会对我不利,可我却实在是束手无策。 顾青冷冷地扫了一眼草丛中的男子,转身便朝前走去。我和范剑对视一眼,只好跟在他的身后。我们穿过会客厅,来到一间装饰典雅的书房。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古朴的字画,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而坐在书桌后的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略显沧桑的脖颈,但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却是十分明显,有过锻炼的痕迹。 在他的手中,有一本厚重的书籍,男子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坚毅与沉稳,脸庞略显消瘦,一头长发在后脑扎了个鞭子,整体看过去显得有些干净整洁。 见我们前来,男人的目光扫了我和范剑一眼,最后将视线锁定在顾青身上,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最了解你的性格,师弟。” 男人面不改色地看着顾青,声音有些沙哑。顾青闻言,狞笑一声,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罪行了?你放心,宋斌,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罢,顾青大步走向书房中央的书桌,一把抓住宋斌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宋斌非但没有露出任何惊恐之色,反而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就这?” 宋斌冷笑一声,双手瞬间挣脱了顾青的束缚,接着,他猛地一记重拳轰向顾青的胸口,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丝残影。 顾青下意识地想躲闪,但宋斌的速度实在太快,顾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接着被打得踉跄倒退了数步。 范剑眼见情况不对,抬脚便冲上去阻止两人继续交战,我见状赶忙将他一把拽了回来,低声道, “你特么想死么?都到这地步了我们已经没办法阻止他们了,你要是上去,只有被误伤的份儿。” 范剑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与我一同躲到了书房的角落,打算见机行事。宋斌看着倚靠着墙,捂着胸口的顾青,他面色平静地整理了两下自己的衣领,沉声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把你和你父亲当成自家人,但是后来,我终于看清了你父亲的真面目。” 宋斌说到这里,他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复仇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宋斌看着倚靠着墙,捂着胸口的顾青,他面色平静地整理了两下自己的衣领,沉声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把你和你父亲当成自家人,但是后来,我终于看清了你父亲的真面目。” 宋斌说到这里,他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以超越一切,但最终我发现,我错了,没有人知道我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是如何熬过来的,这一切,都源与你父亲的自私,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妻子借用戊土玉的力量,却不愿为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帮上一把。” 宋斌睁开眼睛,看向顾青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和决绝,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但是,如果当年那件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难道你就不会为了拯救重要的人而借用戊土玉吗?” 顾青愣愣地看着宋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此刻他的眼中更多的还是怒火,他攥紧拳头,骨骼咯咯作响。 “不管是什么样的规矩,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刻,难道你就不会舍身冒险吗?难道你就不想改变命运吗?告诉我,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宋斌的声音不大,但仿佛很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顾青身上。 顾青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斌。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和范剑愣愣地看着顾青,我能感受到顾青的心中充满了混乱与矛盾。 我现在觉得,他和宋斌之间的争斗,也许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或者公道。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可以解释他们的行为。 或许他们所追求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和事。 宋斌撩起衣袖,露出线条分明的胳膊,他缓缓来到顾青的对面,扎下稳稳的马步,摆开进攻的架势,冷笑道, “你想复仇?那就来吧,师弟。” 顾青抬起头,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画面,有父亲生前的笑容,有自己和宋斌年少时的欢声笑语,还有父亲倒下时的痛苦眼神…… 但现在,所有的情感都化为了顾青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大喝一声,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冲向宋斌。 他的身影在灯光下划过一道虚影,拳头犹如铁锤般砸向宋斌,这一击,是他所有的愤怒与悲伤的集合。 宋斌面色一凛,他感受到顾青这一拳的不同,那是一种疯狂的决绝,一种同归于尽的决心。他心中微微一惊,但并未退缩,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紧紧盯着顾青,随后一拳迎了上去。 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荡漾起来,形成一个个波纹。 顾青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并未退缩,而是更加坚定地向前冲去,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出来。 只见顾青发出一声爆喝,身形猛然发动攻击,他的拳法迅猛凶狠,拳招直击要害,每一拳都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力。 宋斌不退反进,身法灵动敏捷,轻松避顾青攻击的同时,抬起一腿便向顾青胸口踢去,他的腿法如闪电般迅捷,灵活无比。 顾青见状,下意识的想闪躲,但宋斌的腿法在他眼前只划过一道残影,便被踹了个正着,顾青猝不及防之下,吐出数口鲜血,倒退几步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其力道之大,令在场的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你就这点本事吗!” 宋斌大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烁到顾青面前,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只见宋斌一把拽住顾青的手腕,将其拉到身前,紧接着便是一套疾风骤雨般的拳头,扑通扑通地落在了顾青的胸口。 我和范剑看见这凌厉的拳法,心不禁一揪,纷纷将头别了过去,当我再转头看去之时,顾青已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上半身满是鲜血,似乎已没了气息。 书房中的气氛变得沉寂起来,我和范剑默默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吱声,而宋斌则是默默地站在顾青的尸体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按理说,宋斌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但我们并未在他的脸上看见任何喜色,反而他的眉宇间开始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哀愁,就好像,他后悔自己杀了顾青似的。 就在这时,我视线一凝,只见挂在顾青胸前的戊土玉忽地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 “还没完......宋斌!” 躺在地上的顾青发出一声低吼,他两眼怒睁,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跃起,双拳犹如铁锤般重重地砸在宋斌的身上。 宋斌猝不及防,被顾青一连砸得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捂着胸口刚稳住身形,顾青便如一支离弦之箭般再度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幕让我看得目瞪口呆,顾青借用戊土玉的力量恢复了自己的伤势,按理说他本该会比原先虚弱许多,因为戊土玉会消耗他自己的灵力,会让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 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顾青竟有愈战愈勇的势头,就好像身为伥鬼的他,在这一刻爆发了所有的潜能。 顾青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范剑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低声呼喊道, “天啊,这顾青是不是真的变成猛虎了?” 宋斌轻轻揉了揉胸口,看着重新站起来的顾青,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 “要是没有戊土玉,你已经死了不下十遍了,师弟。” “少废话。” 顾青大步向前,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向前压迫而去,他的杀气比当初站毛僵时还汹涌了许多,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顾青的身形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他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宋斌。每一拳都带着猛虎下山般的威力,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空气中传来一声声闷响,如同鼓声在心头敲打。每一次的碰撞都带着强烈的震动,使得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 宋斌被顾青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就好像此时的他正犹豫着什么,然而,我发现这抹复杂之色很快便被一种深深的决然取而代之。 只见宋斌猛地一声爆喝,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喷薄而出,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 宋斌在此时突然身形一动,抓住破绽,趁顾青收拳之际猛地向他胸前轰去一掌,顾青发出一声闷哼,被这一掌打得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一圈,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 顾青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已经没有了力气。 宋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最终没有开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书房中弥漫着沉寂和紧张的气氛,我和范剑不由得攥紧拳头,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面。 只见顾青趴在地上,用力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他抬起头,眼中充斥着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心中琢磨起来,顾青的实力再怎么样也难以和宋斌抗衡,这样下去,即便顾青有戊土玉,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在宋斌面前根本掀不起风浪。 说实话,我不想看着顾青死,但我又不知该如何阻止顾青复仇,一时间,我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收手吧,师弟,杀了我又能如何?” 宋斌开口道,他的语气中也充满了深深的思考与矛盾,我看不出此刻他的内心中在思索什么,但我却有隐隐有一种预感,宋斌似乎想放顾青一条生路。 听见这话,顾青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可能!” 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股子歇斯底里的疯狂。 宋斌微微一惊,只见顾青身形暴动,他忽地站起身来,一个连环扫腿便朝自己的脑袋扫来,宋斌下意识地腾挪闪躲,同时单手死死地抱住顾青的其中一条腿,未等顾青反应过来,他另一条站立的腿,“咔嚓”一声便被宋斌一脚踢折。 “啊——!” 顾青惨叫一声,并未栽倒下去,反而眼中的怒意更甚,只见他忍痛纵身跃起,闪过宋斌的防线,顺势一招剪刀腿夹住宋斌的脑袋。 宋斌脸色一白,显然没想到顾青还有这么一招,还未等宋斌挣扎,他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两人一同栽到了地上。 顾青如同疯子一般,压在宋斌身上,双手死死地扼住宋斌的脖颈,顾青的双眼中充斥着疯狂与暴怒。 他对着宋斌吼道, “你这个畜生,今天你别想活命!” 宋斌被顾青的疯狂举动彻底惹怒了,他大喝一声,猛地一用力,将顾青甩开,然后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怒视着顾青,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顾青无力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胸口的起伏如同风箱一般。 宋斌二话不说,一步上前,一脚踏在顾青的胸口上,只听得“喀嚓”一声闷响,顾青的胸骨仿佛被踩断了,他痛苦地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此时的宋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无边的杀气,他没有停下攻击,欺身压到顾青身上,一套疾风骤雨般的拳头再次落在了顾青的胸口上。 顾青自然不傻,尽管他奋力用双手抵挡,可还是挨了不少拳头,他两眼微眯,似乎被打得一时间意识有些模糊。 我和范剑看得不禁一阵后背发凉,这拳头的力道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保不准得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宋斌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顾青,心中的愤怒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迅速施展完这一招式后,最后一拳却停在了顾青的喉咙前。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表的复杂之色,仿佛在考虑着下一步该如何处置顾青。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武以止戈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宋斌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顾青,心中的愤怒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迅速施展完这一招式后,挥出的最后一拳却停在了顾青的喉咙前。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表的复杂之色,仿佛在考虑着下一步该如何处置顾青。 就在这一刻,被压在身下的顾青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他发出一声爆喝,他如同一只在绝境中冲天而起的猛兽,只听见“哗”的一声,宋斌竟被一掌拍得倒飞出去。 这一幕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只见顾青如猛虎一般跃起,向空中的宋斌扑去,他产生的劲风甚至将周围的书籍吹得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还没完!宋斌!” 顾青猛地压到宋斌身上,一套左勾拳右勾拳便朝他脸上轰去,每一拳都带着他无尽的愤恨。 宋斌大惊失色,匆忙抵挡,却哪里来得及?只听得“砰砰砰”的声音,拳拳到肉,拳拳震心。顾青犹如疯了一般,不依不饶地猛攻着宋斌,丝毫没有防守的意思。他的眼中充斥着怒火与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宋斌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原本占据上风的他,此刻却陷入了生死攸关的境地。他想要挣扎,却发现顾青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 他想开口呼救,却被顾青的直拳击中口腔,顿时满嘴鲜血。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好像十二年前的那一晚再次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尤其是宋斌没有轰下最后一拳的那一刻,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确实想放顾青一条生路。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阻止顾青?我二话不说,冲到顾青身边便死死抓住了他一条胳膊,范剑见状,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也抓住了顾青的另一条胳膊。 “你们、你们干什么!” 顾青面色狰狞,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被顾青的样子吓得一个哆嗦,心里快速思索了一番,嚷声道, “够了,你杀了宋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仇恨延续下去!” 范剑闻言,在顾青耳边大声道, “顾青,你就算杀了宋斌也改变不了什么!放下仇恨,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青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范剑,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范剑没有退缩,紧紧抓着顾青的胳膊,坚定地看着他。 一时间,图书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就在这时,被压在身下的宋斌却开口了,他吐出一口血水,十分虚弱地道, “师弟,你知道,十二年前的那晚......师傅那招绝杀的碎背肘,为什么没有打向我吗...” 听见这话,顾青愣住了,那段记忆如同一部被岁月侵蚀的影片,在顾青的脑海中重新回荡。他冷静下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在尽力抓住那段久违的记忆。 宋斌继续说道, “这十二年来我一直都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师傅当时并不想杀我,他告诫过我们,要用武德和侠义去感化自己的对手,而不是用仇恨和暴力,武德充沛,武术高超之人,往往能令对手知难而退。” 听到这里,顾青两眼空洞地看着宋斌,嘴唇微微颤抖,他声音沙哑的道, “父亲曾说,所谓习武之人,应当以武修身,以德服人,行侠仗义,见义勇为。” 宋斌微微点头,挤出一抹苦笑, “我铭记着师傅的教诲,我知道你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怒火,但是你要知道,仇恨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你如此执着于复仇,可曾想过,仇恨只会让人更加痛苦,师弟,你该醒醒了。” 顾青听到这里,他看着宋斌那疲惫而坚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悔意。我见状,补充道, “没错,化干戈为玉帛才好,复仇是一种恶性循环,宋斌想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循环,你该好好想想了。” 顾青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了地上,他面色苍白地低头看向宋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宋斌疲惫但坚定的眼神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顾青内心深处的黑暗。 这一刻,顾青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溢出一滴泪水。他低头看着宋斌,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沙哑, “放下仇恨......”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充满仇恨和怒火的复仇者,更像一个对过去充满痛苦回忆的普通人。 顾青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仿佛在释放着多年以来的压力,他看着宋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个被仇恨和暴力所控制的自己。 见此情景,我和范剑对视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我们看来,这种结果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我们的注视下,顾青轻轻摘下挂在胸前的戊土玉,将其放在了宋斌的胸口上。只见一道金光弥漫开来,将整个书房照亮,紧接着,宋斌脸上的伤口便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 宋斌的表情变得惊讶,然后渐渐放松。他的眼睛看向顾青,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谢谢你,师弟。” 顾青苦涩地笑了笑,抬头看向我和范剑, “我也曾经像你们一样,充满理想和正义感,但仇恨让我失去了方向,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武者,应该是以德服人,行侠仗义。” 我和范剑相视一笑,知道顾青已经重新找回了自我。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渐渐消散,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我们意识到顾青的事告一段落后,我和范剑后来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走时,顾青和宋斌二人还不忘出门对我们道谢,我和范剑和他俩客套了几句,又闲聊了一会儿后,便回到了来时的那条小路上。 至于顾青为何没有跟我们一同回去,说是他要在这里暂住两天,具体要做些什么,顾青也没和我们交代。 说实话,我们本以为顾青和宋斌之间会有一场死战,但没成想顾青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毕竟他们两人师出同门,学的不仅是同一门武术,也是同一种精神内核。 所谓”武德侠义“什么的,在我一个普通人看来是有些模糊的,我不是很明白具体的含义如何,总之,这个结局对我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 此时正值傍晚,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的身上,暖暖的,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林祈,顾青的事咱是完成了,现在B区有多安定你也看到了,为了解除第二个封印咱又近了一步,所以你接下来打算什么时候去C区?” 范剑看着远处的风景,忽然开口道。 我短暂思索了一番,答道, “当然是找李醒商量一下了,那家伙在哪咱也不清楚,我估计宋斌是知道的,只不过我们走得急忘记问他了。” “即然这样,明天再歇一天吧,后天不妨再去找宋斌问问,对了,你说顾青和宋斌两人的恩怨一笔勾销之后,他们俩会不会一同攻打C区?” 我看了范剑一眼,心中一动, “你这么一说,还真不是没可能,宋斌不是一直想要顾青的戊土玉么,顾青要是借给他用,那打下C区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了。” 范剑点点头,笑而不语。 我们走了不知多久,到达旅馆后,发现吴茵楚和阿梅已经回来了,她们俩坐在我的房间的床头上,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 “林祈,你回来了。” 吴茵楚看到我后,面露喜色。 “嗯。” 我点点头,又看向阿梅, “我大概,后天就得去忙了,你和范剑什么时候回B区呢?” 范剑闻言,皱眉道, “暂时先住着,啥时候回去都行,没钱了大不了再......” 范剑说到一半,我下意识地揪了范剑一把大腿,暗骂这家伙险些把倒斗的事说漏嘴,我尴尬地笑了笑,看着阿梅和吴茵楚疑惑的脸色,转移话题道, “哈哈哈,没什么,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 阿梅闻言,一脸坏笑地道, “嘿嘿,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心脏一抽,看着阿梅这一脸坏笑的样子,我总觉得她没安啥好心,我看了吴茵楚一眼,却发现此时的她面色潮红地低下头,丰盈匀称的大腿紧紧夹着,白里透红的脚趾扣得紧紧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未等我缓过神来,却发现阿梅已经拉着范剑走出了我的房间,“咚”地一声关上了门,而在我的面前,只见吴茵楚不知何时已脱下了外套,她的手搭在自己的香肩上,十分优雅地褪掉了内衣,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 吴茵楚的眼中充盈着满满的柔情,脸色更是潮红得能滴出血来,她高高扬起大腿,套在脚踝上的黑色蕾丝内裤在灯光下弥漫着朦胧的光泽, “阿梅姐教了我一点,我想试试。” “啊?” 看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的脑袋不禁“嗡”的一下,这特么太快了吧!刚回来就... 我很快便恢复镇定,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又有些期待,我索性点点头,轻声道, “试试吧。” ...... 随着时间的推移,晚上八点,我的肚子便感到一阵空虚,浑身上下也是一种说不出的酸痛,就好像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似的。 因为吴茵楚晚上九点就得去上班,我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去,索性拉上范剑和阿梅一同出门,顺便在外面吃点什么。 我来到隔壁的房间唤了范剑一声,随后我们四人准备了一番,便一同出了门。按范剑的话来讲,“明天是最后一天休息的日子,无论如何都得放肆地玩一玩。” 不过我倒是没这个心情,我只知道自己累的跟条狗似的,哪有力气去玩?再说了,B区这儿虽然热闹了些,但实际上仅仅是人多了罢了,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带着俩女孩能玩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厕所里的邪祟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不过我倒是没这个心情,我只知道自己累得跟条狗似的,哪有力气去玩?再说了,B区这个鬼地方虽然热闹了些,但实际上仅仅是人多了罢了,根本没什么娱乐场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带着俩女孩能玩什么? 最终,我们把吴茵楚送到她的烧烤店后,我们三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一家稍微高档些的饭店吃点,顺便问问当地人这里是否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 我和范剑平日里基本都不会在外消费,吃饭什么的都是在家里解决,所以此时的范剑花起钱来倒也不会吝啬,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寻找着什么高档些的饭店。 范剑和阿梅两人走在前面,兴致勃勃地聊着天,一脸的坏笑,我见状忍不住问道, “范剑,你跟阿梅两人在聊什么呢?” 范剑闻言,看了看我,有些神秘地笑了笑, “一些不可描述的话题。” 阿梅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一家装修十分精致的酒楼,开口道, “就这家吧,看上去不错。” 我顺着阿梅的目光看去,只见这家三层高的酒楼装饰得十分气派,门前悬挂着“玲珑酒楼”的大牌,两盆色彩鲜艳的花篮整齐地立在门口,迎接着来往的顾客。 往里望去,大厅顶部悬挂着华丽的吊灯,灯光璀璨,墙壁上挂着名画,地面铺着一层酒红色的高档地毯,看过去十分典雅大方。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来到酒楼的二楼,一上楼便发现二楼张灯结彩的,氛围十分喜庆。 只见红灯笼高高挂在房梁上,窗户上贴着的喜字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几个穿着黄色衬衫的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缓缓走上三楼,他们无不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 我环顾了一圈,发现二楼并无多少食客,包厢都是空荡荡的,因此我们三人便打算去三楼看一看。 我们一来到三楼,便发现三楼似乎正举办着婚宴,人声鼎沸,十分拥挤,服务员们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在人群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只见一位身穿红色龙凤褂的年轻女子正端着酒杯,一一来到餐桌旁对着几名年老的男子敬酒,她头上带着一个金色凤冠,乌黑的秀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簪,看过去十分精致、尊贵。 在女子身旁,则跟着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他身穿黑色长袍马褂,领口敞开,袖口窄小,面容英俊,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看过去既尊贵又威严。 范剑左右看了看,发现三楼的客人都是本地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喝酒聊天,互相在对方怀里塞去红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通通的,看过去好像随时都会喝多了吐出来似的,气氛十分热闹。 “这是在举办婚宴,咱回二楼吧。” 范剑在我耳边扯着嗓子道。 我点了点头,和范剑阿梅两人一同回了二楼,找了个包厢坐下。范剑和阿梅点完菜后,很快服务员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鱼汤走了过来。 范剑拿起勺子给阿梅盛了一碗鱼汤,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觉得这家酒楼怎么样?” 阿梅闻言,看了看四周,点头道, “挺不错的,装修很精致,要是以后每天都能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就好,嘿嘿。” 说罢,她抬头看向我说道, “对吧?” 我愣了愣,看了范剑一眼,发现他此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心想道,每天来这高档的地方吃饭,那范剑得豁出去倒多少次斗才够?我道, “唉,谁不想呢,还是按着自己的能力来吧。” 说罢,我便给自己和范剑都盛了一碗鱼汤,随后我品尝了一口,这鱼汤色泽奶白,味道十分鲜美。我心中一动,没曾想在阴间也能品尝到此等美味,我忍不住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这时,服务员又端着一盘东坡肉放到了我们桌子上,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东坡肉的食材并非猪肉,而是采用上等的黄牛肉烹饪而成,我咽了口唾沫,拿起筷子正想一顿大快朵颐,不料肚子却在此刻疼了起来。 我嘶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这种感觉就像绞痛一般,令人难以忍受,我忍了半分钟下来,发现这疼痛感并未减轻,反而是更加要命,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滑落。 范剑见状,忙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强忍着痛,开口道, “厕所在哪?” 范剑皱了皱眉,小声道, “这家酒楼没有厕所......” 听见这话,我心里一阵无语,但此时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和范剑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下了楼,打算去附近的公共厕所。 我扶着墙来到一楼,找了个服务员问了问厕所的位置,那名服务员说是出门右拐走两分钟就能到最近的公共厕所,因为距离近的缘故,因此他们便没有在酒楼里设下厕所,或许是觉得太过污秽。 我心里一阵暗骂,根据服务员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出了酒楼的大门,只不过,在我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焦灼味忽然钻进了我的鼻子里,这味道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糊了似的。 我又嗅了嗅,发现这股焦灼味时有时无,无法判断味道是从哪传来的,我也没有在意,说不准厨房里有什么东西煮糊了,毕竟这里举办的是婚宴,厨师一旦手忙脚乱起来煮糊了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我根据服务员的指引,忍着痛来到一座公共厕所。 这个厕所不大,看过去却是十分破旧,墙壁上的砖石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黄色的泥土,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过,厕所气氛也让我觉得有些阴森。 我“吱呀”一声推开厕所的大门,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只见厕所顶部吊着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勉强能够看清楚墙上的“保持卫生”的字样。 这个厕所并不像现代这样分男女厕,而是像农村里的茅房一般,谁先到便先上,再加上阴间没什么人愿意在公厕当清理工,所以环境差也是意料之中的。 我来到一个坑位前,发现坑位之间的隔断门都有些摇摇欲坠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吹到,但此时我也顾不得这么多。 我松开腰带,正准备解下裤子,不料就在这时,我视线的余角却发现,在厕所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我下意识地朝那人影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厕所最深处的角落里。 她低垂着头,脸隐没在发间,穿着一身淡红碎花长裙,胳膊十分不自然地搭在两侧,看过去就像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 我盯着一动不动的女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个女人傻站在厕所里,难道她就不嫌臭吗? 我试探着唤了女人两句, “喂,你没事吧?” 话语落定,女人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 我见状,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凉意,心想这女人就算脑子有问题,也不至于待在这地儿吧?而且无论我怎么看,她不像是喝醉酒或者失恋了的样子。 我不禁纳闷,厕所这种污秽之地,脏东西出没相对更加频繁,这女人说她是人,我倒更觉得她是什么邪祟,不过就算她真是,我有五帝钱在手,面对一个女鬼倒也不怂。 我将内心的情绪平复下来,右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身后,将五帝钱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内心稍稍安定。 我快步朝女人走去,正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女鬼,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只见厕所内昏暗的灯光竟开始闪烁起来。 我眯了眯眼,在我这忽亮忽暗的视线中,我瞥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女人此时已迈着步子朝我走来,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女人的步伐十分僵硬,像一个刚被修复的机器人,容貌隐藏在长发之中,看似在走,速度却比寻常人跑起来还快,还未等我准备好迎战面前的女人,她转眼间就到了我面前。 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此时的女人近得几乎要贴到了我身上,我二话不说,抓起五帝钱便向面前的女人拍去。 掌心里的五帝钱传来一股灼热之感,下一秒,一股璀璨的金光在我眼前泛起,瞬间将周围照得明亮刺眼。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感觉那股炽热的力量瞬间涌向我的掌心,然后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面前的女人。 一股强大的能量在空气中爆发,我睁眼看去,只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已消失在金光之中,似乎被打得魂飞魄散了,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我愣了一愣,心想道,这特么死得也太快了吧? 厕所内的灯光此刻已恢复了平静,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有我手中的五帝钱此刻还弥漫着淡淡金光。 我长舒一口气,内心的不安渐渐消退,我心中暗骂了一阵倒霉,连上个厕所都能碰见脏东西。 我将五帝钱挂回后腰,环视了一圈四周,见厕所里没有了任何的身影后,我这才解下裤腰,关上门,蹲到了坑位上。 这一蹲,我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就在我即将松懈之际,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隔断板的缝隙之中,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楞是给我吓了一跳。 我现在所在的坑位并未是在厕所最里侧,因为我知道最角落的坑位往往少有人去,所以很多公共厕所中,那些角落的坑位往往都藏匿着邪祟,我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我阴差阳错地却上了倒数第二个坑位,因此我的右侧坑位便是最深处的一个位置。 只见我右侧那隔断板的缝隙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只侧着的脚,这只脚穿着一只黑白色布鞋,脚板青紫,皮肤粗糙,寻常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有个六十岁的老太太在我隔壁上厕所,但在我看来,我的隔壁怎可能会有个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地缚灵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只见我右侧那隔断板的缝隙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只侧着的脚,这只脚穿着一只黑白色布鞋,脚板青紫,皮肤粗糙,寻常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有个六十岁的老太太在我隔壁上厕所,但在我看来,我的隔壁怎可能会有个人! 果然,就在我惊愕之间,从那隔断板的缝隙中的脚忽然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腐烂不堪的大脸从缝隙之中猛地探了出来! 这张脸烂到已经无法分辨出其本来的样貌,皮肤更像是被泡烂的烂泥,五官无法分辨,只能看见一张咧开的大嘴,露出尖锐森冷的牙齿,正冲我笑,还不断发出“咯咯咯”的类似弹舌的声音。 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提上裤子便冲那张脸踹去一脚,那老太太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这一脚下去被我踹了个正着,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我见状,来不及多想,正想打开我坑位的木板门,不料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我右侧的隔断板缝隙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吓得不轻,我条件反射地将腿猛地抽回,试图挣脱,没成想这一抽居然将整个隔断板掀翻了过来。只听见一声尖叫,一个老太太的身影从隔壁的坑位上猛地冲我跳了过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吓得亡魂大冒,想挣脱,却发现老太太的力气出奇的大,我根本动弹不了身子,只得眼睁睁看着老太太的脑袋朝我脸上贴来,她的双眼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口中不断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笑声中又似乎夹杂着其他怪异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人能发出的。 这时,厕所内的灯光再度开始闪烁,一阵刺骨的怪风从我脸上吹过,在这忽亮忽暗的光线下,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了我眼角的余光之中。 这是一只惨白的脚踝,红色的碎花裙摆微微飘动着,我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看,只见她的身体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站在了老太太身旁,她的头颅低垂着,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脸。 见此一幕,我的内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她正是先前站在厕所角落里的女人,她没被我的五帝钱杀死! 就在我的惊愕之间,女人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长发在风中飘荡,然而她却始终保持着那诡异的姿势。 我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我想呼救,可我的喉咙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似的,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在我的注视之下,女人忽然跪倒在地,伸出苍白的手便冲我嘴边伸来。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只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她的手心透入到我的体内,我的嘴巴甚至能感觉到她手指上刺骨的寒温,还有那微微的湿润。 我无法动弹,无法喊叫,内心也渐渐被绝望填满,我只得眼睁睁感受着女人的手朝我喉咙里探去,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知道她的手指像毒蛇一般,在我的喉咙里弯曲,扭动,越来越深,似乎在我体内寻找着什么。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内不断传来的寒意就好像自己被泡在了冰水中一般,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时,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串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天地自然,秽气消散, 千里聚气,急速归元, 大彰显华,元亨利贞, 吾奉三清之命,斩妖除魔!” 这声音就像一道惊雷,猛地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未等我看清眼前的景象,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耳边炸响,压在我身上的老太太连同那名长发女人纷纷化成了一道雾气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我回过神,支撑着身子坐起身,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之感。 我环顾四周,厕所内的景象一片狼藉,隔断板倒塌在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我顺着破碎的木板朝外看去,只见那一位身穿黄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门口,一脸凝重地注视着我。 他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前几天路上碰见过的茅山道士,张三川。 我愣了愣,不知该作何反应。张三川却缓缓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撑开我的眼皮仔细看了看,面色凝重地道, “这两个鬼魂没死,她们现在还在你身上,想把你变成她们的替死鬼。” 听见这话,我后背顿时泛起一股凉意,我看着张三川的脸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道, “不会吧?我有五帝钱在身,为什么还会被鬼缠上?” “你那串铜钱,五枚里面少了三枚,驱鬼辟邪之功效早已不如从前,还能有什么防身效果?” 张三川说罢,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我的胸口上,为等我疑惑,张三川双手捏诀,不断轻摇着他手中的三清铃,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咒语声落下,我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入体内,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 张三川看着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道, “你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两个鬼魂我回去再给你解决,咱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外面发生大事了。” 听见这话,我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我看着张三川凝重的脸色,问道, “啥?发、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三川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道, “赶紧去看看,说不定你朋友......” 我闻言一愣,内心不禁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张三川没给我追问的时间,拉着我便往外走,我也不再多问,跟着张三川的脚步朝外走去。 当张三川推开厕所外的铁门的那一刻,只见不远处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细小的灰烬漫天纷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呼喊声,求救声响彻整个街道。 我心道不好,想起我刚走出酒楼时闻到的那股味道,一定是酒楼着了火!范剑和阿梅俩人还在里面呢! 我发了疯般冲向那座酒楼,顾不得灰烬飘进眼睛里的不适之感,此刻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出范剑和阿梅! 很快我便回到了酒楼,此时的酒楼已被火焰吞噬,火势十分凶猛,就连夜空也被照亮。酒楼门口已是一团乱,有惊慌失措的,有哭喊着逃命的,有拿着脸盆打水灭火的,还有在大声吆喝着组织疏散人群的。 我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不停地寻找着范剑和阿梅的身影,我拨开面前弥漫的烟雾,终于在酒楼之外发现了范剑和阿梅,我心中悬着的巨石也随之落了下来。 他们俩被人群挤到了一角,范剑正用袖子给阿梅擦着泪痕,而阿梅则紧紧地抓着范剑的手,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挤开周围的人群,来到他们俩身边,询问道, “你们没事吧?” “没事。” 范剑惊魂未定地看了我一眼,一把将阿梅揽在了怀里,他继续道, “幸好我们在二楼吃的饭,也幸亏你去上了个厕所,所以我们两个很快就逃出来了,我和阿梅跑的时候,发现三楼的人因为跑得太急,导致那里的楼梯都被堵住了,也就是说,三楼的人基本都......” 范剑的声音有些颤抖,被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这时,阿梅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惊恐地望向我,张大的嘴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阿梅这怪异的举动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正想开口问她怎么回事,阿梅却抢先开口道, “你肩膀上...趴、趴着两个女人!” 我和范剑闻言俱是一惊,我这才想起阿梅天生就能看见脏东西,她一定是看见了厕所里那附身在我身上的俩女鬼,正当我想向他们解释我在厕所里遇到的事时,我的耳边又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整个酒楼都跟着颤抖起来。 范剑脸色一变,不由分说,拉着我和阿梅便往街道的另一头跑去,我回头看了一眼酒楼,只见火势更加凶猛,三楼的窗户纷纷破碎,火舌犹如猛兽一般从中扑出,就连放在屋顶的烟花筒也被点燃,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巨响,酒楼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我和范剑他们跑了没一会,迎面便撞上了赶来的张三川,见是我们,他有些焦急地道, “你们有看见过王老板吗?” 听见这话,我和范剑不由得一愣,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王老板是哪位?” “就是那天让我打算给他迁坟的那位。” 张三川说罢,转过头在人群中搜寻起王老板的身影,这时,只见一名身材臃肿的男子挤出人群,跌跌撞撞地冲我们跑来,看过去十分虚弱。 张三川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向那名人影跑去,我们三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也纷纷跟了上去。 “呜呜呜,张大师你怎么就丢下我跑了啊,我差点就被烧死在里头了呀,呜呜......” 眼前的王老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看过去灰头土脸的,满是横肉的脸上不知沾的是口水还是眼泪,在火光中闪烁着红色的光泽,就连他穿着的绸缎马褂也被火燎得破破烂烂。 张三川皱了皱眉,将王老板扶起,解释道, “我就是去上个厕所,何来的丢下你之说?”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没跑出来被烧死在里头了,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王老板说罢,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啪嗒一声甩在了地上,范剑见状不禁皱起眉,鄙夷地看了王老板一眼,开口道, “话说,那个迁坟的事儿怎么样了?” 王老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看了看范剑,又把目光转移到我和阿梅身上,随后他一拍脑袋,有些惊讶地道, “你们,你们难道就是上次出手相救的那三位?” 王老板说罢,臃肿的身体在夹着热浪的夜风中颤抖了两下,他冲我们抱了个拳,有些感激地道, “说来惭愧,多谢三位上次帮了我们一把,要不然我姥爷的迁坟之事恐怕就办不妥了,本来我想等办完迁坟事宜后,亲自去三位家里登门道谢的,没想到今天就偶遇了你们三位,这一定是缘分,今晚不如去我的庄园里摆上一桌,也算是一起庆祝从鬼门关里抢回了一条性命,如何?” 王老板说罢,朝我和范剑挤了挤眼,又看向阿梅,猥琐地笑了笑。 我看着王老板,他的身躯像一只肥胖的企鹅,滑稽得又让人觉得恶心,我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想揍他的冲动,我转过目光看了张三川一眼,发现他也是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似乎也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见状,开口道, “呃,这么晚了吃饭就不必了,你们迁坟的事儿顺利就好。” 张三川闻言,神情有些失落,他看了王老板一眼,转头对我道, “小兄弟,那两个替死鬼我还没帮你除掉呢,今晚不妨就和我们一同回去吧。” 王老板闻言,脸上的横肉一颤,抢过话题道, “对啊对啊,张大师都这么说了,三位不如就当我的庄园里聚上一聚,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缠在我身上的替死鬼还指望着张三川帮我解决呢,可我又不是很想和王老板这种人打交道,心中有些纠结。 我转头看了看范剑和阿梅,询问他们的意见,只见阿梅躲在范剑身后,似乎被我肩膀上的俩女鬼给吓得不轻,而范剑则是满脸的无所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烧火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转头看了看范剑和阿梅,询问他们的意见,只见阿梅躲在范剑身后,似乎被我肩膀上的俩女鬼给吓得不轻,而范剑则是满脸的无所谓。 我见状,内心暗暗叹了口气,道, “好吧,那就打扰了。” 王老板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他臃肿的身体颤巍巍地抖动两下,一把握住我的手,笑道, “还是小兄弟爽快,今晚一定让三位尽兴!” 我们答应了王老板的请求后,他在路边叫停了两辆三轮车,豪气地向司机递去一把钞票交代了一番,我们各自坐上三轮车后,便朝王老板的庄园驶去。 我和范剑阿梅三人挤在一辆三轮车上,王老板和张大师的三轮车则行驶在我们前面,夜色中,我发现范剑的脸色有些阴沉,我忍不住问道, “范剑,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酒楼里那对新人挺可怜的,大喜的日子结果却丢了性命。” 范剑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见状沉默了片刻,看着范剑那一副落魄的样子,就好像那对新人的遭遇让他感同身受了一般。 夜风呼啸,吹得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三轮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月光透过云层,将前方的小路照得明亮。 我知道范剑一定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因此我也没有继续搭话,而是转移话题道, “那栋着火的酒楼怎么办?火能扑灭不?” “不知道,就算火扑灭了,整栋楼也基本烧个精光了。” 说罢,范剑转过头,透过车窗看了眼远处冲天的火光,轻叹了口气。 我见状,索性不再提酒楼之事,而是将我在厕所中的遭遇和范剑简要地说了一遍,范剑闻言,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你是说,你在厕所里差点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没错,如果不是张三川来的及时,恐怕我现在就没法坐在这儿和你说话了,不过说起来,替死鬼不是通常都在河里的么?为啥厕所这种地方也有?” 范剑皱了皱眉,语气寡淡地道, “河里的替死鬼多了些而已,实际上啊,替死鬼就是一种地缚灵,地缚灵是一种被束缚在断气之地的鬼魂,活动区域有限制,他们想要转世投胎的话,必须找到一个和自己同样死法的替身,因此那些上吊的,跳楼的,有不少都是被地缚灵唆使的。” 范剑说完,从兜里掏出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不料三轮车的司机在这时忽然踩了一脚急刹车。 我下意识地抓住扶手,四下环顾,发现我们的三轮车停在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上,路边排列着一座座无人居住的破旧平房,看过去十分阴森。 这时,范剑不知怎的忽然大呼小叫起来,我吓了个激灵,转头看去,原来他叼在嘴里的烟因为急刹车一不小心便落到了自己的裤裆之中,整的他一阵手忙脚乱。 我无语地轻拍两下范剑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我看了看司机,只见司机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位上,口中骂骂咧咧, “操,大晚上的我就不该出来接活儿的,真特么的晦气......” 我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只见王老板他们乘坐的三轮车也停在了我们前面,车座上的煤油灯亮着,却只坐着王老板一人,不见了张三川的身影。 我不禁纳闷,司机看见了啥?张三川又去了哪?我和范剑阿梅传递了一个眼神,正欲下车查看,司机却开口阻止道, “哎哎哎,前面好像有人在烧火盆,我也不太确定,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别下车了,在座位上待着吧,我一个蹬三轮儿的要是沾上晦气,倒霉起来可是要命的!” 听见这话,我心中稍稍思索了会,司机的话确是有些道理,可是张三川他人不见了又会去哪?难道说半路睡着了不小心栽下车去了?我还指望着他帮我驱邪呢,哪顾得上司机倒不倒霉的。 我心中做好了决定,必须得下车一探究竟,我当即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 “你怕有脏东西跟你回家?我实话跟你讲,我肩膀上就有俩女鬼趴着呢,你平时少做点亏心事就行,谁会无缘无故的找你麻烦?” 听见这话,司机脸色登时一绿,嘴唇哆嗦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也懒得和司机废话,向范剑递去一个眼神,我们三人便一同下了车,来到我们前面的三轮车旁看了看,只见王老板正紧闭着眼睛,瘫坐在座位上,发出阵阵如雷一般的鼾声。 “司机,那位穿黄色长袍的人去了哪?” 范剑见王老板睡着了过去,便冲司机问道。 “穿黄色长袍的人?” 司机瞥了眼座位上的王老板,淡淡道, “你说的是那个B区新来的神棍吧?是他叫我停的车,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他想干啥。” 听见这话,我不由得一愣,疑惑道, “神、神棍?” “嗯,就前几个月搬到这儿来的,之前一直在电线杆上贴广告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司机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缓缓道, “张三川,对!就是他!之前在电线杆上贴广告说什么会驱鬼祛邪、看相算命,甚至还会治疗阳痿早泄,在B区不少人都找他过,反响不错,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 司机的话又是让我一愣,我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司机所说的张三川未必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正色道, “张三川叫你停车后,他一个人去了哪?” 司机伸手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小路一片黑咕隆咚的,只得看见一团橘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不断跳动着,似乎在烧着柴火。 “那神棍往前边走去了,大半夜的估计又开始招摇撞骗了,唉,真是世风日下。” 司机满脸鄙夷地说道。 我不再啰嗦,向范剑递去一个眼神,范剑嘱咐完阿梅让她留在原地后,我们两个便一同朝那团火焰快步跑去。 这条路是通往王老板庄园的必经之路,两边的平房破旧不堪,看过去废弃了有个二三十年,夜风一吹,路边的灌木丛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好像有人跟着我们似的,气氛十分诡异。 我和范剑一前一后,只见那团跳跃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明亮,还能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火焰旁,那是一名五六岁的孩童,火光映照着他的脸,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根细铁丝,不断在火堆中翻找着什么。 我来到男孩身边,正想询问他是否看见了张三川,没曾想男孩却突然站起身,解开腰带,当着我和范剑的面便朝他面前的火堆尿了下去。 我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这一看顿时让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只见男孩脚下的脸盆中,燃烧的并非什么柴火、秸秆,而是一叠叠白色圆形方孔的纸钱,这些纸钱还未来得及烧成灰烬便被尿液湿透,原本跳动的火苗此刻在尿液的浇灌下也突然熄灭了下来,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大脑一空,看不清孩子此时的表情,但我心中却觉得他似乎是故意为之,未等我疑惑,我身边的那男童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 他的笑声好似针尖般刺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我听了不禁后背一阵发毛,正想抬手抽这熊孩子一顿,不料范剑却在此时忽然将我拉到了后方。 范剑的力道很大,就好像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未等我问他怎么回事,范剑却一把捂住我的嘴,不由分说,拉着我便往回跑。 我被范剑这样子吓了一跳,也不敢多问,一直和范剑跑回了三轮车旁后,范剑这才气喘吁吁地开口道, “妈的,你不要命了?幸好那小孩没看见你的脸。” 我不明白范剑的意思,我回头探了眼黑咕隆咚的小路,只见原本小孩所站的地方此刻竟弥漫起了层层水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 见此诡异景象,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问范剑, “怎、怎么了?难道,刚刚那小孩是......” 范剑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东西跟来后,他压低声音解释道, “刚才那孩子是鬼,他穿的是死人衣。” 听见这话,我大脑“嗡”的一声,好似一团浆糊塞进了我的脑子里。在当时,火光把男童整个人都照得红通通的,我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所穿的衣物。 范剑见我脸色不对,他继续道, “你想想,大半夜的谁会在荒山野岭的地方烧纸钱?那小鬼若有害人之心,要是让他记住了你的脸,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人家都能找到你,而且小鬼是所有的鬼魂里面最难应付的,其性格之捉摸不定,就算是专业养小鬼的也难免不被反噬。” 范剑如此解释,我才算明白过来,想到自己差点着了道,我后怕地抹了把冷汗,向范剑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没找到张三川,他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范剑眉头紧锁,他低下头默默地思考起对策,而我则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四下看了看,此时,两名三轮车司机蹲在路边的草丛旁,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正低声聊着什么,似乎没意识到我和范剑已经回来,我转过目光,只见王老板仍旧瘫坐在座位上打着鼾,对外界之事浑然不知。 我站在原地,往我们的三轮车内看去,忽然,我眼皮一跳,却发现阿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顿感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刚才的惊悸和后怕如潮水般涌现。范剑嘱咐过阿梅让她留在原地,可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回想刚才的种种,那小鬼莫非是故意将我们引到他处,而他自己则带着阿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我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我甚至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 范剑这时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顺着我目光看去,很快,他面色一沉, “我操,阿梅呢?” 说罢,他便朝着我们乘坐的那辆三轮车跑去,我见状紧跟其后。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阿梅又不见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范剑这时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顺着我目光看去,很快,他面色一沉, “我操,阿梅呢?” 说罢,他便朝着我们乘坐的那辆三轮车跑去,我见状紧跟其后。 我不断的环顾四周,寻找着阿梅的身影,范剑则是趴到地上看了看三轮车的车底,一番寻找下来,结果我们都没有任何发现。 范剑心急如焚,他看了看仍旧蹲在路边抽烟的两名司机,径直来到他们身边,询问道, “你们看见阿梅了没?” 两名司机此时正聊得起劲,被范剑这么一问,其中一人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茫然道, “阿梅?你是说那个女孩么?” 说罢,他转动目光往范剑身后看去, “她不是在那......哎?人怎么不见了?” 司机说到一半,神情顿时疑惑起来。范剑脸色一沉,冷冷地注视着说话的那名司机,不悦道, “大半夜的又是在这荒郊野岭,有人不见了你们就一点都没注意到么?” 听见这话,那名司机顿时板起了脸,而另一名还在抽旱烟的司机则将烟头在地上捻灭,他瞥了范剑一眼,站起身不满道, “你什么意思?我们一直在这儿抽烟,谁好端端地会注意那些?再说了,阿黄早就和你们说过,叫你们不要下车过去瞎走,这下好了吧?人不见了还赖我们?” 说罢,那名司机一把撩起袖子,紧握的拳头关节处泛起一丝丝白色,看范剑的目光中透着了一股敌意。 范剑听到这不善的语气,不禁爆了句粗口,正欲上前动手,那位名叫阿黄的司机见状赶忙来到了他们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他向范剑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随后劝道, “别动手,现在我们还是先找人要紧,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耽误了事。” 范剑见对方说得在理,也不好再动手,他冷哼一声,瞪了那名司机一眼,随后便转身继续在附近寻找起阿梅的踪影。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我来到那位名叫阿黄的司机身边,询问道, “阿梅大概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或者感觉到什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两名司机听我语气和善,脸色纷纷缓和了下来,阿黄与那名司机对视了一眼,随后回想了一番,道, “我记得,那女的大概十分钟前还站那儿呢,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你要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嘛......我也说不太上来,反正我就感觉呆在这儿哪哪都不舒服,就好像附近有个人一直盯着我们似的。” 阿黄说罢,将目光移到另一名司机身上,询问道, “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大飞。” 大飞被阿黄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抬手拍了阿黄的后脑瓜子一把,神情严肃地道, “别尼玛乱说,大半夜的荒山上哪来的人瞅我们?兴许那小姑娘自个儿上厕所去了,说不准这时候迷路了还是咋的,咱一起找找就是了,别自己吓自己。” 那位名叫大飞的司机说罢,我却发现他的脖颈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见状也不再多问,正当我开口拜托他们一同寻找时,没曾想此时的阿黄却急了, “你小子别乱说,什么上厕所迷路了?你明不明白现在非常时刻?那女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你负责?” 阿黄的一番质问让大飞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然地别过头去。我见状,赶忙出面调和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咱赶紧分头在这附近找找吧,大飞和我一组,阿黄和范剑一组,谁都不要离得太远,有什么情况就喊一声,要是找到阿梅了定会重谢你们。” 二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好,阿黄则是跑到小路的东边和范剑一同寻找了,而我和大飞则是去到了小路的西边,至于王老板,他仍是留在车座上打着鼾。 夜幕下荒山野岭,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冷风拂过脸颊时带来些许阴凉。 我和大飞借着月光沿路走在路边的废弃平房外,口中不断呼唤着阿梅的名字,然而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无奈之下,我们又绕到屋子后方的一片宽阔的草丛地开始沿路寻找。 这片草丛地植被生长得格外茂盛,草尖更是够到了我的腰部,我和大飞一前一后地慢慢往前寻找,时不时能感受到我脚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仿佛有什么生物在匍匐前行似的。 蚊虫在草丛间飞舞,我不停地扒拉开周遭的杂草,耳边却响起了大飞的不满, “踏马的,这小妮子大半夜的没事儿瞎走啥啊?她要是不瞎走我们这会儿都已经到目的地了。” 我回头看了大飞一眼,正想怼他两句,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毕竟大飞还能出一份力,大不了让他抱怨几句,有他在找到阿梅的希望也能稍微大一点。 大飞见我默不作声地看了自己一眼,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愈加烦躁地抱怨道, “踏马的,还有那个没屁眼的张三川,没事儿停什么车,就为了让他骗个三瓜俩枣的钱,搞出这么多麻烦来,现在他人也不见了,哎?该不会是他绑架了那小妮子然后来勒索你们吧?” 听到这里,我大脑不禁感到一阵疼痛,我转过头没好气地道, “行了,少说两句吧,张三川虽然道法算不上高深,但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咱现在还是找人要紧。” 听我这么一说,大飞也不好再抱怨什么,他话锋一转,有些好奇地冲我问道, “对了,之前停车的时候你和你朋友不是下车往前走了一段路么?你们在前面看见了啥?是不是有人在烧火盆?” 我看了大飞一眼,心中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不将小鬼之事告诉他了,要是说了,搞不好大飞会反过来怪我们头上,说是我们弄丢了阿梅,这样一来他还怎么可能帮我们这个忙?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不见的阿梅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看了大飞一眼,心中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不将小鬼之事告诉他了,要是说了,搞不好大飞会反过来怪我们头上,说是我们弄丢了阿梅,这样一来的话,他还怎么可能帮我们这个忙? 于是我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对,前面有个人在烧纸钱,烧完他就走了,我们当时也没看到张三川,所以就回来了。” 我刚说出这话,心中便有些后悔,特么的半夜在荒山上烧纸钱,这说出来谁会信啊?我有些心虚地瞄了大飞一眼,却发现他不知是信了我的话还是怎么的,神情明显一愣, “烧纸钱?” 大飞嘟囔了一句,他眉头一皱,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一副不相信我话的样子,我见状赶忙圆谎道, “管他那么多呢,那人应该是来这祭祀先人的,咱又管不着别人。” “祭祀先人?” 大飞的话让我心中一颤,我忍不住有些心虚地瞄了他一眼,正当我以为他识破了我的谎言时,他却道,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在马路上乱烧纸钱的,早知道我就得下车过去揍他一顿了,踏马的。” 说着,他猛地一脚踢在草丛中,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我闻言不禁心中一松,看来大飞并没有识破我的谎言,于是我赶忙顺着他的话题往下道, “是啊,那人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在马路上烧纸钱,也不怕引起火灾。” 大飞闻言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懂个屁,这根本不是火灾的问题,你知道不,我上次就是车轮碾到了烧完纸钱的灰烬,结果差点把我吓死!” 说着,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见状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回事儿?” 大飞看了看我,沉声道, “两年前的一天晚上吧,差不多晚上十二点,当时我拉完客回家,途中要经过一条隧道,就在我刚进入隧道之后就感觉到我的前车轮碾到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上面还有一根铁丝,当时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就看见隧道口的地面上有一滩黑色的灰烬,像是烧过什么东西似的。” 大飞说到这里,有些紧张的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继续道, “光看灰烬当然看不出来究竟烧了什么东西,但是有这么一根铁丝在我就明白了,你要知道,烧纸钱要是没把纸钱烧得彻底干净,那边的人收不到便有可能怪罪于你,这样不就惹祸上身了么?所以烧纸钱时通常会用铁丝或木筷进行翻动,以便纸钱充分燃烧,而我当时碾到的灰烬便是如此, 等我明白过来后啊,我脑袋嗡地一下空白了,我就眼睁睁地看见那滩灰烬旁,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孩从水泥地里直挺挺地升了上来,那样子就跟坐电梯上来了似的,你说吓不吓人?那可是平平的水泥地啊! 我这一看可给吓坏了,我当时没来得及看清那孩子的样貌,只知道他身体圆滚滚的,浑身赤裸,我反应过来后拼了命地蹬三轮,头也不回地跑了,后来我一整晚都在外面转悠,怕那东西跟着我,直到天亮了我才回家,你说这事儿邪不邪乎?” 大飞说着,眼神不安地四处飘着,双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到肉里,可他却毫无察觉。见他这副模样,我的后背不禁泛起阵阵寒意,身体也下意识地远离了他一些,我有些严肃地道, “行了别说了,大半夜的咱能不提这些东西么?” 被我这么一说,大飞也明白自己说的太多了,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时,他的目光忽然投向了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里,指了指道, “哎?你快看看那里。” 话音刚落,只见大飞所指的一片杂草忽地开始猛烈摇晃,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动静,似乎有什么生物正在活动。 我见状心头一紧,正欲跑向前方看个究竟时,大飞已经抢先一步冲进了草丛中。我顿了顿脚步,有些警惕地站在原地观望,只听见草丛中传来阵阵翻找声,伴随着大飞的咒骂, “踏马的,怎么不见了?我刚刚好像看到个人蹲在这啊!” 我听到这话,心头又是一抽,赶忙来到草丛中,只见大飞正蹲在地上四处寻找着什么,还未等我询问,大飞忽然站起身来,一脸不甘心地四处张望着,我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地环顾起四周的景象。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真还让我发现了个人影,只见我和大飞原先所站的位置,此时正半蹲着一个女孩的身影。 她绑着一头低马尾,秀发在月光下乌黑透亮,脸却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见她的容貌,不过从她的身材和背影来看,正是阿梅无疑。 我见状心中一喜,迅速跑上前去,然而大飞却在背后猛地拽住了我的衣服,我一个趔趄站稳身子后,疑惑地看了大飞一眼,大飞被我这眼神看得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好端端地你跑啥啊?” “啊?” “我说你突然跑啥?是发现宝贝了还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我闻言一愣,忍不住骂道, “特么的,阿梅就站在那儿你看不见的吗?” 说罢,我转回头看去,只见阿梅原先所在的位置,此时已空无一人,就好像她悄无声息地躲起来了似的。我见状大脑一空,阿梅人呢? “哪里?你朋友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大飞不断地张望着,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被我整得有些心里发毛。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指了指刚才阿梅所在的位置,和大飞说了一遍我刚才看见的阿梅模样,然而大飞听了却是一个劲的否认道, “不可能,刚刚那里没有人,我两只眼睛视力五点一,绝对不会看错东西,而且我跟你说,我们刚进来的这片草丛里就曾蹲着个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搁这拉屎呢,她应该就是你在找的人。” 第一百四十章 女鬼来了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不可能,刚刚那里没有人,我两只眼睛视力五点一,绝对不会看错东西,而且我跟你说,我们刚进来的这片草丛里就曾蹲着个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搁这拉屎呢,她应该就是你在找的人。” 听见这话,我心中一动,转头看了大飞一眼,他的神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我不禁在心中狠狠问候了他家人一顿,他奶奶的,感情这家伙刚刚是在这儿找阿梅拉的屎呢?这不纯变态吗?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甩了甩头,将心中的杂念祛除,按大飞的话意思是说,刚刚我看见了阿梅,但大飞却没看见? 我不由地纳闷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刚刚的女孩不是阿梅,而是什么脏东西?还是说阿梅是故意在躲着我们?或者在耍我们?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想法,我的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惨叫, “啊——!” 这惨叫声是从小路的东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想来是这密密麻麻的草丛所遮掩了声源,不过我还是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范剑,想必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二话不说,拨开草丛便往声音的方向寻去,大飞见我走了,他哪敢在这儿独自停留,顾不上这里究竟有没有什么女孩的,一个箭步便紧跟在了我后面。 草丛很深,我们的脚步有些踉跄,等我们来到小路西边的一片荒田里后,只见阿黄正背着范剑拼命地朝我们跑来,他的表情十分惶恐,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得不轻,而在他肩膀上的范剑,此时正紧闭着双眼,脑袋随着阿黄的步伐不断晃动着,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快……救…救命!” 阿黄大吼道。我见状心头一紧,赶忙上前接替阿黄背起范剑,而大飞则是一把薅住阿黄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了?” 阿黄的身体哆嗦着,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惊恐,面对大飞的询问,阿黄用手指了指他们来时的路,嘴唇张了张,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我见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这冷寂的荒田之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悄无声息地朝我们走来,她的脸上沾满泥土,步伐却十分沉稳,一路走来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犹如鬼魅一般。 我见状大吃一惊,快速打量了一番女人,她的身材与阿梅相似,但我看不清她的五官,哪敢肯定她就是阿梅?想到这,我冲迎面走来的女人喝道, “站住,你特么的是人是鬼?” 话音落定,女人并未回答,而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忽然朝我们冲来,我见状赶忙转身逃跑,只可惜在这荒田里,我的双脚像是被什么绑住了一般,根本迈不开步子。 “卧槽,鬼来了,快跑啊!” 大飞和阿黄的眼珠子被这一幕吓得险些瞪出来,他俩同时大叫一声,惊恐地转头便跑。 我心里一阵胆寒,特么的,他们俩跑了也不帮我把范剑带上,我背着范剑怎可能跑得出女鬼的手掌心?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呼吸之间女鬼便已来到了我身后,未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只听见范剑闷哼了一声,一只沾满泥土的黝黑大手死死扣在了范剑的肩膀上。 我心生不妙,猛地一扭腰,将范剑甩在了泥地上,慌乱中掏出后腰挂着的五帝钱,猛地朝着女鬼的身上打去。 我捏着五帝钱啪的一声拍在了女鬼的胸口上,这一掌就好像拍在了两只注满水的气球上似的,手感软绵绵的。 我顾不得那么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五帝钱发挥威力,然而,我等来的并不是女鬼的惨叫,而是一对冰冷的双手,死死地钳住了我的咽喉。 我背上的脊梁骨猛然一紧,心中暗道不好,五帝钱为何没有对女鬼造成伤害? 我来不及思考,本能地用双手死死地扣住女鬼的手腕,想让自己的喉咙得到一丝的喘息的机会,然而女鬼的力道出奇地大,我一番挣扎下来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反而因为缺氧导致我的大脑开始感觉到沉重。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就像是一张张的幻灯片在我的眼前快速地划过。我看到大飞和阿黄在远处的小路上奔跑着,他们的表情无比惊恐,而范剑则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看到面前的女人,她的脸上沾满淤泥,但我却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就好像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但我根本挣脱不了女鬼的双手,只能任由自己的生命逐渐消逝。 在我意识即将消散之际,我抽动浑身的力气,抬起手抹掉了女鬼脸上的淤泥,我要知道,自己究竟栽在了谁的手里。 刹那间,那女鬼的容貌暴露在夜色之中,我大脑“嗡”的一声,这张脸……居然与阿梅一模一样!或者说,她就是阿梅! 就在我震惊之时,我耳边忽地炸响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胆妖孽,速速现形!” 这声音仿佛从云霄中传来,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冷寂的荒田里登时刮起了小风来。 女鬼脸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松开双手,拔腿便往回跑,然而一切都晚了。只见张三川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出现在了女鬼的身后,他手持一条拇指粗的麻绳,两头绑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张三川大喝一声,将麻绳一甩,带着铜钱的麻绳不偏不倚地缠在了女鬼的脖子上。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重锤砸中一般,扑通一声栽倒了下去。 张三川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死死地扣住了女鬼的肩膀,女鬼挣扎了几下,但很快便被张三川捆成了麻花。 我喘着粗气,心中惊骇不已,我不知道那女鬼究竟是不是阿梅,如果不是阿梅,为何五帝钱没有对她起到作用?如果她是,为何阿梅会想着杀死我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梅得救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我喘着粗气,心中惊骇不已,我不知道那女鬼究竟是不是阿梅,如果不是阿梅,为何五帝钱没有对她起到作用?如果她是,为何阿梅会想着杀死我呢? 未等我想明白,范剑此刻已经爬了起来,他捂着肩膀,脸色苍白地观望着。大飞和阿黄此刻也跑了过来,大飞眼见女鬼被控制住,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铁棍,骂骂咧咧地就朝女鬼冲了过去。 我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赶忙冲上前向大飞踢去一个扫腿,大飞发出一声惊呼便被我绊了个狗啃泥, “你特么有病啊!” 大飞抹了把脸上的烂泥,忍不住骂道。 我没有理会大飞,而是拉着范剑一同来到张三川身边,当我看清倒在地上的女鬼的模样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女鬼脸上沾着黑乎乎的淤泥,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十分狰狞,尤其是那大张的嘴巴,嘴角挂着鲜血,仿佛生吃过什么东西似的。 她不断扭动着身体,可丝毫挣脱不开张三川的绳子。 我心中惊骇不已,范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显而易见,范剑也认出来躺在地上的女鬼正是阿梅,我不由得纳闷,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退后。” 张三川忽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神情也十分严肃。我和范剑、大飞、阿黄四人哪敢违背,赶忙退到一旁,范剑焦急地道, “张大师,阿梅她没事吧?” “她被鬼上身了,如果我晚来一步的话,恐怕你朋友就要被邪祟带走了。” 张三川说罢,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从背上的包袱中拿出一袋大米,将其放在阿梅的胸口上,说来也怪,这袋米一靠近阿梅,袋子里的米粒竟扑簌簌地跳动了起来。 张三川见状,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叠黄符,将其牢牢地贴在阿梅的额头上。 随着黄符的落下,阿梅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尖叫声在空旷的荒田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这还不够,张三川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镜,左手结印,对阿梅厉声道, “敢惹到我张某人头上,我今天就给你两条路,要么放了她,事后我送你一段路,让你安心投个好胎,要么就被我的八卦镜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张三川的语气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中的八卦镜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令在场之人都不由得感到心悸。张三川的目光如电一般,他冷冷地盯着阿梅,愈加严厉地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本事你是看得出来的,你这种东西,奈何不了我,想不想活命都取决于你自己!” 话语落定,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阿梅的回应。 下一秒,阿梅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张三川丝毫不为所动,他紧紧地盯着阿梅,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八卦镜对准了阿梅的脑袋。 在这关键的时刻,只见阿梅的口中飞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飘荡在空中,张三川见状,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是阿梅体内的邪祟出来了。 果不其然,那黑影在半空中盘旋了一阵后,猛地朝张三川袭来, “执迷不悟!” 张三川面无惧色,八卦镜一挥,两道神秘的光芒在空中交汇,发出一声啪的巨响。 画面定格在那一刻,只见张三川紧握着八卦镜,黑影在半空中翻滚着,逐渐变得虚幻,最终化为一道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阿梅的身体也猛地一颤,随后便平静了下来。 “好了,赶紧把你朋友抬走吧,再不回庄园的话,天就要亮了。” 张三川长吁一口气,对范剑说道。 我和范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赶忙上前将阿梅抬了起来,放到了三轮车里。此时王老板已悠悠转醒,见我们个个脸色难看,他挠了挠头,疑惑道, “你们这是...干啥去了?” 张三川摆了摆手,坐到王老板身旁,开口道, “说来话长,咱先赶路,等回去了再说。” 王老板愣愣地看了眼张三川,又把目光转移到昏迷过去的阿梅身上,随后点头道, “好,一切都听张大师的。” 说罢,王老板对两名司机做了个“出发”的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前进,三轮车这才晃晃悠悠地继续行驶起来。 月色之中,破败屋房的景象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看过去有些荒凉冷清的村落。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三轮车的链条声和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独特的交响乐。 我探出脑袋看了看前车的司机,发现大飞正笑呵呵地和张三川聊着什么,他的眼神中对张三川多了几分敬畏。我又转过头看了看阿梅,此时的她紧闭着双眼,双眉微蹙,好在她呼吸平稳,脸色也渐渐好转,看过去已没什么大碍。 我和范剑都长松了一口气,我便将我和大飞在小路西面遇到的事和范剑简要地讲了一遍,等范剑说了他们的事之后,我这才知道, 原来范剑和阿黄他俩早就在荒田里大老远地看见了阿梅,只不过夜色中看不清晰,他们也不敢确定看到的人是阿梅还是鬼,范剑唤过阿梅几嗓子,然而对方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仍旧是自顾自地在荒田里乱走,无奈之下他们俩人便追了上去, 只不过让他俩没想到的是,他们俩一追上去后,就发现近在咫尺的目标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环顾一整片荒田都是空荡荡的,根本不见人影。这时候范剑和阿黄俩人便慌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只见一个满身淤泥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那女人走路似乎是垫着脚尖的,基本不会发出什么动静,因此等范剑和阿黄注意到女人后,就看见她双手一伸便向范剑脖子掐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歇息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只见一个满身淤泥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那女人走路是垫着脚尖的,后跟离地四十公分,基本不会发出什么动静,因此等范剑和阿黄注意到女人后,就看见她双手一伸便向范剑脖子掐来。 范剑当时并没有放松警惕,因此他反应很快,当即一个左翻身躲开了女人的控制,不过让范剑没想到的是,自己虽然躲了过去,但没有注意到脚下泥泞的地面,只是脚下一滑,脑袋不慎磕在了一块巨石之上,当即就昏迷了过去。 阿黄见状,没有任何迟疑,一把将范剑拉到背上,玩命般地跑了出去,后来便遇到了我和大飞,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已知晓了的。 经历了这么些事,范剑也是累得够呛,他和我说了一会而,不知不觉地背靠着座椅便昏睡了过去,我见状索性也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到达庄园后已是凌晨三点了。我们下车后,王老板掏出厚厚地两叠钞票递给阿黄和大飞,他们俩接过钱后,满脸喜色,仿佛先前的恐惧都烟消云散,随后他俩向王老板道了声谢便回去了。 王老板叫来一名女管家,嘱咐了她带上阿梅去梳洗一番,而张三川则是去了灵堂,准备第二天的迁坟事宜。 最后,我和范剑则是跟着王老板来到客厅摆开了一桌,我随便扒拉了两口,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王老板见我脸色不太好,便开口道, “小兄弟,之前发生的事,张大师已经和我说过了,你那个朋友没啥大碍,就是这段时间里身子骨可能会有些虚弱,我明天给她好好补补。” 说罢,王老板拿起一杯酒,站起身对范剑道, “这件事都怪我王某,让你们出了这么个意外,实在是对不住你们,我自罚三杯。” 王老板说完,仰头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后,他脸色已然泛红,看来是上了些许的酒意。王老板重新倒满酒,准备第二杯时,范剑故作客气地道, “王老板,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要怪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遇见了脏东西,你不必自罚。” “唉。” 王老板叹了口气,仰头喝下第二杯酒,他放下酒杯后,转身对范剑道, “小兄弟,今晚你们几个都辛苦了,今晚住在我这啊,我会给你们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说罢,王老板转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随后对站在客厅角落的管家喊道, “老樊啊,给小林兄弟安排一个美女来,要刚满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前凸后翘,酒量好点儿的,快点。” 听到王老板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赶忙推辞道, “不不不,王老板,使不得,我...我...” “哦?看你这难为情的样子,难道你还好那口?” 王老板打断了我的话,他一脸猥琐地看了看我,爽朗地笑了几声,一副看穿了我似的,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 “这个没什么,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明白的,既然我说了今晚让你们好好放松一下,小林兄弟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说罢,王老板当着众人的面,对管家招了招手,喊道, “老樊啊,给小林兄弟安排两个人妖。” 话语落定,只见一名管家领着两名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他们俩身材修长,脸蛋清秀,皮肤白皙,丰满的身材在紧致的旗袍包裹下,看过去十分的诱人。 我愣了愣,正当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老板的话时,他俩一左一右已经坐到了我的身边。 一股宛如夏日睡莲般的淡淡芳香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俩的眼睛,然而我就这么一低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他俩的大腿根上,只见在这细腻丝滑的旗袍之下,竟存在着一抹十分不协调的凸起,这抹凸起十分雄伟,犹如小山一般,甚至比我的还要高上几分。 我大脑一空,顺着旗袍往上看去,只见其中一名女子正满脸挑逗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色迷迷的,似乎正等待着什么。见到这一幕,我一个钢铁直男哪受得了,当即伸手将这两名人妖推了出去。 他俩一米八的大个,让我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身体竟轻飘飘的,被我猝不及防的这么一推,原本准备拿起酒杯为我倒酒的两名人妖,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去,只见他俩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王老板见我如此不识趣,当即对那两名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小兄弟,你这是......?” 王老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疑惑道。 我咽了口唾沫,正想解释,范剑抢先一步开口道, “不好意思,我朋友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劳王老板费心了。” “哦?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女朋友了?哈哈哈......” 王老板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就这样吃了一个时辰,我和范剑经不住王老板的盛情,又喝了几杯,酒过几巡,我们便有些醉醺醺的,王老板又提议玩牌,说让我们放松一下,不过被我们拒绝了。我和范剑都没有赌的爱好,而且也没心情打牌。 酒足饭饱后,我们便在王老板的安排下,来到了一个装修极为奢华的套房内。这个套房有上下两层,房间内的摆设尽显高端大气,洁白整齐的床单,绣着金丝的沙发,墙上挂着价值数万的油画,就连茶几上的摆件都是镀金的,环境档次比现在的五星级酒店还高上几分。 “今晚你们就住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派人给你们送回去。” 王老板满脸笑容地说罢,正欲转身离去,范剑忽然拉住他道, “王老板,阿梅在哪,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可别就这么走了呀。” 第一百四十三章 灵堂 - 死后世界:开局当贼被鬼掐 - Emo鼠 王老板满脸笑容地说罢,正欲转身离去,范剑忽然拉住他道, “王老板,阿梅在哪,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可别就这么走了呀。” 王老板愣了一下,随即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 “哦,你是说你朋友啊,我让女管家帮她梳洗去了,现在我估计她还在澡堂里休息吧,等会我会派人把她送上来的,你们不用担心哦。“ 范剑闻言,摇了摇头,正色道, “不劳烦王老板了,还是让我们去澡堂看看吧。” 王老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派了个管家给我们带路,而他自己则是回去休息了。 我们跟着管家穿过长廊,走到大厅之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的喷泉,水柱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我们绕过喷泉,跟着管家来到一座小花园,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花园里种了许多名贵的花草,正中心还有一个精致的亭子,亭子里有石桌和石椅,四周围着些竹编工艺品,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这庄园真是哪哪都透着奢华啊,话说你们王老板是做什么的?” 范剑忽然对走在前面的管家开口道。管家看了范剑一眼,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 “我们老板是开赌场的,” “开赌场的?” 我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惊讶地问道。 原本我还以为王老板是做生意的,毕竟以他的身家,开赌场有些不靠谱。 “嗯,我们王老板江湖人称赌王,当然不是电影里的那种赌王,他的赌场除了最寻常的赌博之外,还开设了地下黑拳,收入的大头都靠卖黑拳的门票和猜选手输赢盈利。” “地下黑拳?” 范剑疑惑的问道,我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不知道“地下黑拳”是什么,我便解释道, “地下黑拳在欧美比较火,说白了这就是非法的拳击赛事,场地就设置在地下,这种比赛没有任何限制和规则,选手被活活打死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所以就有许多人为图刺激买门票观看,然后赌博猜输赢、比分啥的,最后王老板再从中抽取佣金。” 范剑听完算是明白了点儿,管家也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说话的功夫,我们三人便已来到澡堂的大门前。只见大门是用红木所制,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宛如宫廷剧中所看到的那般华丽。大门两侧,站立着两个身着旗袍的年轻女子,她们面带微笑,微微欠身,似乎是早已等候在此。 管家向着澡堂的两名女子拱了拱手,随即转过身对我们道, “二位先在这儿等会儿吧,我去和里面的人说一声。” 范剑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随后管家则是带着两名女子一同消失在了红木门后。 他们走后,范剑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他悄声道, “真是想不到,王老板这样的货色居然还能开赌场,尤其是那啥拳击,你有兴趣不?” 听见这话,我不以为意的敷衍道, “没兴趣,我这小身板要是上了擂台,不给人当沙包揍?” 说罢,我来到木门前,正想透过门中的缝隙往里看一看时,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这声音宛如公鸭被宰时发出的惨叫一般,我和范剑俱是一惊,对视了一眼,赶忙分辨起声音的来源,不过好在这声音并不是从澡堂里传来的。 我松了口气,不禁泛起嘀咕,我总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我就曾听到过,不过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我却是想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范剑,发现他也是满脸不解的样子,仿佛他正努力回忆着什么,我道, “你也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范剑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看看去?” 我琢磨了片刻,脑海中回忆了一番阿梅和张三川的声音,然而他们的声音和这惨叫声截然不同,最后我心想还是去看看为好,毕竟这声音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嗯,我自己去看看吧,你就别跟来了,在这儿等阿梅吧。” 范剑闻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小心点。 我沿着声音的轨迹,穿过花园,来到了一处被茂密的竹林环绕的小庭院。此刻,正有说话声不断传来,说的是什么却听不真切,我心中一惊,赶忙加快脚步,朝着声源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小木屋,门口挂着一块白布,最显眼的,还是摆在入口之处的乌木棺材。 这口棺材表面还沾着泥土,上面密密麻麻地弹满了漆黑的墨线,我心中咯噔一声,莫非这口棺材里装的便是王老板的姥爷? 我站在门口,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声惨叫,我不知道这声惨叫究竟是谁发出的,但我确定声音是从这木屋里头传出来的。 我犹豫了片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到里面看个究竟。 我壮了壮胆子,将头探进木屋内,只见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光源便是来自那摆在供桌上的两只蜡烛,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棺材旁还跪着一名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双手合十不断冲着棺材念叨着什么。 我转过目光往供桌看去,供桌上除了蜡烛和三炷香外,还摆着些瓜果和纸钱,墙壁上挂着一张黑白遗像,像中人年约五十,留着八字胡,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和蔼,然而这样的场景让我觉得分外压抑。 我又将目光转回到那名男子身上,此刻他仍是低着头不断念叨着什么,那样子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存在。虽然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我在心中直呼此人有些眼熟。 我走进木屋,一股阴冷的气温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裹紧了衣服,冲着那名男子道, “喂,你在干什么呢。” 我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那名男子被我这么一问,登时发出一声惊呼,簌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他有些惊恐地与我四目相对,当我看清他的模样后,心中暗道不好,他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金帆楼四楼的扎彩匠,毕超。 “特么的,怎么又是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