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徐铭 - 死若不死 - 丘淮 () “轰隆。” 暮sè渐浓,六月的天气变幻莫测,刚刚还好好的突然yīn沉了下来,四周笼罩着一层雾sè,天空也响起了闷雷。 徐家村是神佑大陆里最为平常的村落之一,错落有致的门户里最显眼的则是眼前这个破败的小木屋,摇摇坠坠的像是已经走到了风烛残年的尽头,似乎快要经受不住这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只是还在苦苦的守候着它的主人从外面归来。 一个约莫十六岁上下的少年骂骂咧咧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身上脏兮兮的,像是从地上打了个滚一样,脸上也挂了些彩,嘴角还有些淤清,不停的嘟嚷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一时间,似乎小屋和他融合为一体,与周围环境相斥,隐约散发出孤寂的味道。 看到小木屋,少年并没有急着进去,杵在门前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天上的雨水落到身上,滴到嘴里才惊了起来,叫道下雨了,一头冲进屋里,拍了拍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连说了几声晦气。 屋里十分的简陋,除了一张小床,几乎是别无它物,没有门的壁橱里还放在昨天吃剩下的半个硬馍馍,干巴巴的放在那里,似乎虫鼠都不愿意光顾。 少年没有任何不快,就着还有一点光亮,十分自然的拿起馍馍就着些凉水三两口解决了,拍了拍肚子,想了想再喝了两口凉水,才慢吞吞的解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准备睡了。 “轰隆。” 凭空又是一记响雷,少年听得浑身一震,不由得整个都缩成一团,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夜渐渐深了,雨也在这样的天气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看来并不是想像中的暴风雨。少年已经睡着了,只是睡梦中怎么都不能安稳,口里喃喃的说道:“爸爸不要,不要丢下铭儿,铭儿怕,铭儿害怕。” 小木屋在这风雨中摇曳着,以一种奇异的声音呵护着它的主人,似乎风雨过后就会是美好的一天。 “徐铭,你个小崽子,给老娘滚出来。” 天还没有大亮,徐铭甚至还在睡梦之中,那令人生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似乎已经很熟悉这种腔调,徐铭只是揉了揉了睡眼,又蒙着耳朵继续接着睡。 门前站了两个人,一个和徐铭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好像睡意未褪,眼睛半闭未闭的,只是还有些青肿,嘴角还留着已经干涸的血渍。旁上站着的面带怒容的是一个妇人,声音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徐铭你这个小崽子,还不快出来,你看把我们家影儿打成什么样儿了,你个小废物,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心倒还蛮狠的。还不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踹门啦。” 说着,气呼呼的就往门前去,看样子还是来真的。 “吱呀。” 门开了,徐铭倚在门前打着哈欠,看着急刹住脚的妇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婶娘,这大清早的,你就不累么?” 妇人听了眉头一拧,直指着徐铭的鼻尖,粗声骂道:“嘿,我说你这个小废物,还长胆儿了,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又不用你做什么,作什么好端端的和我家影儿又扭打在一起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废物。婶娘,这事儿不是我挑起的,你该要问你家的好儿子。” 徐铭听了皱了一下眉头,纠正道,说着指向还在后面没有上来的徐影,哼了一声,对着徐影说道:“小胖子,你不要脸。说好了不会告诉大人的。” 徐影听了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有些心虚的道:“我没有说,谁叫你下手这么狠。何况我又没怎么着你,只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嘛。” “哼,你骂我还有理了?你不是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不就是说我天生就是一个废物么?怎么现在你不说了?”徐铭冷笑着望着徐影说道。 徐影的娘似乎清楚了一些事,不待徐影还口,就扭着他的耳朵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还当着人家的面儿说,活该你被打。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边扭着徐影往远处走,一边絮絮的骂着,只是走远了徐铭也不知道她在骂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 经这么一闹,徐铭的睡意也没有了。左右无事,只好转身从壁橱下面的夹缝里抽出一本有油纸小心包着的略泛着黄的书籍。打开油纸,看那有些起卷的书角,已经被翻阅了无数遍了。 可就是这么一本书,徐铭就像是自己的xìng命一般宝贝着。回头依着门边坐下,徐铭又开始从头看起。 这是一本游记类的书,封面上写着《神佑旅记》。好像是早年他父亲留下来的,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这要拿在集市上去卖的话,至少几十个铜板是少不了的。 村里的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对这本书都是眼馋的紧,可惜徐铭死活不让借。就连徐簪的请求都不给,这让村里的孩子对徐铭有着很大的敌意。要知道徐簪和徐宁可是村里是有了名儿的两块宝,而徐簪活泼可爱,平易近人,更受男孩子追捧。 徐铭的不识相,更是成功的惹火了一些人,其中以徐影为最。 昨天就因为这事儿,冷嘲热讽的羞恼了徐铭,徐铭才不顾一切的跟徐影扭在一起,自己也挨了不少拳脚。 虽说游记类的书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但是对于这些还没有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的孩子来说,这是致命的诱惑。 所以尽管徐铭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丝毫的厌烦,极认真的看着。 那里面记载着的是徐铭所向往的外面世界的简略介绍,以及一些天赋能力的介绍。至于更详细的,书上没有,徐铭也只能凭空想像了。 内容不多,很快徐铭就又看完了一遍,盯着手里舍不得合上的书,眼中露出坚毅的光芒,自言自语道:“我一定会出去看一看的,而且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徐铭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废物。”说完,看了看屋子,又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不由垂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折身回去,徐铭小心的把书包好,藏在原处,确信没有问题后,这才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转身有些不情愿的向外面走去。 第二回 风波才起 - 死若不死 - 丘淮 () 清晨是一天之中最能决定人的心情的时候,特别是雨后的清晨。 徐松就是如此,作为一村之长,徐松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一早起来,坐在屋前的摇椅晃悠悠的摇着。 因为村里举办的‘开光仪式’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 至于这个‘开光仪式’由来已久,也不知是从多少年前,村里就已经开始了,或许是信仰的缘故,整个徐家村及周边的村落都一致认为,“福泽缘浅,天赋予之。”这块刻有这八个字的巨型石碑具有着神奇的力量,是上天选拔它的信徒而赐下来的征兆。作为上天的信徒,徐家村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古老的仪式。 所以‘开光仪式’在村里举行的时候会特别的盛大,届时邻近乡里的人都会过来,甚至还会厚着脸,送来一些好的苗子一起进行仪式。 对于这些,徐松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因为这将会是非常可观的一笔收入。 不知是不是想到这些,徐松眯着眼睛,灰白的胡子一抖一翘的,笑得十分开心。 这时,徐松神情突然一滞,带着有些好气又无奈的神情,望着前面那个一边犹豫,一边往这边挪的徐铭。 徐铭见徐松看到自己了,索xìng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村长爷爷,我来了。” 徐松从摇椅中站了起来,定定看着他一会,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屋子,不一会儿,拎了一个鼓鼓的布袋,往徐铭的手里重重的一放,说道:“你这小子,村长爷爷早就给你备好了,就看你来不来拿。唉,小小年纪,别的没学到,脾气倒是跟你爹一个模子出来的。” 徐铭看了看徐松,没有说话,脸上难得的红了一回。在村子里,徐铭也只有在徐松面前,才这么放得开。 徐松只是拍了拍徐铭,说道:“好了,拿回去你也好吃个早饭,别把自己身体饿坏了。不然,你就每天到村长爷爷家里来吃。” 徐铭听了,忙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就不麻烦村长爷爷了,那我先走了。”说着就急忙走开了,生怕徐松会再一次的说出这句话。 徐松听了嘴角不由得堆出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徐铭的背影说道:“小铭,可别忘了后天的‘开光仪式’啊,你小子到时候可别跑啊。” 徐铭在远处听了,一个趔趄,差点手中的布袋都跌出去了,稳住脚步,闷闷的应了一句:“知道了。”走的更急了。 徐铭有些后悔来村长这里了,不然他就可以有理由不去那个劳什子开光仪式了。 这个仪式是徐铭心中隐隐的痛,当初在他在八岁的时候,曾在村里测过一次,大张旗鼓的就为了他一个人,也就是那一次,他成了全村人的笑柄。虽然村里的大人们没有在乎,但是小孩子之间难免有争吵,自然会拿这个来说事,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传开了。 “去就去,就当被狗咬一次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理他们就是的。”一想起过去的种种,再联想到仪式上会发生的事,徐铭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更多的却是无奈,看了看手上的布袋,咬咬牙狠狠的说道。 小木屋已经看在眼里了,转过弯就能到了。徐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肚子似乎也更饿的紧了。 刚走近的时候,徐铭就看见门口有个人在那走来走去,脸上满是急sè。 “言风?你在那里干什么?”徐铭有些惊讶的问道。 徐言风是徐铭唯一一个不讨厌,还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当然徐簪除外,徐铭一直是把徐簪当自己的妹妹一般。 “啊,小铭,不好了,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发现徐天他们正从你的屋子里出来,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他们人有一点多,所以……” 徐言风还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徐铭已经冲进了屋子里,发现里面一片混乱,这些并不是徐铭最关心的。 当徐铭急忙跑到壁橱前,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布袋,就看到壁橱角下那张已经被撕碎的油纸。 一时间徐铭只觉得脑袋一轰,眼睛通红像是充血一般,怒火在心中燃烧,多年的怨气一时间压抑不住了。甩下布袋,掉头就冲出门去。 徐言风见徐铭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徐铭已经跑远了。徐言风知道有些不好了,转身也追了上去。 “徐天。” 徐铭远远的看见,徐天他们一群三四人正围在树下的小木墩旁,徐天手里拿的赫然就是徐铭宝贝的不得了的《神佑旅记》,不由得大声喊道,并且急上前去,气喘吁吁的叫道:“把书还给我。” 徐天见到徐铭过来,轻蔑的笑道:“哟,这不是我们村里的废物吗?真是稀奇啊,平rì里连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跟在旁边的少年一阵哄笑。 徐铭充耳未闻,一边喘着气,一边忍着怒火,重复说道:“把书还给我。” 徐天扬了扬手里的书,皱了下眉头,对着他的伙伴说道:“这是他的书么,又没有写名字,现在它又在我手里,这明明就是我的书,你们说对吧。” “对。”一阵齐声的回答,徐天这才转过身对着徐铭懒洋洋的说道:“听到了没,这是我的书。我就奇了怪了,就你那样,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么好的书。明明是我从我爷爷那么拿的,呆会儿我还要还回去的。” 徐天没有注意徐铭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反而刺激他说:“好了,你走吧,趁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徐铭再也忍不住了,趁他不注意,一个猛步,冲上前去,一把搂着他,另一只手就想去夺他手里的书。 徐天没有防到,被徐铭搂个正着,紧箍着一时没有脱开。不由得大喊道:“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啊,快帮我拉开啊。”说着,眼看徐铭就要够到自己手里的书,心里一急,顺手就丢了出去。 他们几个听闻赶忙一齐上来,而书这时正好落在他们脚底下,一脚踩了上去。 徐铭眼看着书被踩了一下,两下,顿时呆住了,不由得松开了徐天,发了疯似的向那几个人撞去。 几个人吓了一跳,忙向旁边跳开,徐铭直奔书落下的地方,小心的捡了起来,拍了拍书上的沾有的泥印,一把搂在怀里,神情顿时也轻松许多。 第三回 风波升级 - 死若不死 - 丘淮 () 那几个孩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废物吓的后退了,顿时恼羞成怒,其中一个冲上去,两手把徐铭扯住,抬起脚就往他身上招呼。 徐铭因为双手抱着书,一时不急防,被踢个正着。加上早上没有吃东西,刚才又用力过渡,身子正是虚的时候,竟一下子被踹倒在地上。 那个少年不由得愣了一下,转身望了望徐天,发现徐天正一脸羞恼的向徐天走来,才放心的转头示意其他几个,向徐铭逼近。 这时,徐铭正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身上传来的巨痛,此刻又实在是饿没有力气了。加上手上抱着书舍不得放开,一时间竟起不来。 好不容易稍微坐了起来,徐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他们几个硬生生的按下去,头几乎被别进泥巴里。 突然只觉双手一痛,手中已经空了,徐铭恨极,奋力的扭动却无所济事。双手已经被拿住,而身上在此时也已经被踏上了一只脚无处使劲。徐铭咬牙切齿的喊道:“徐天,我跟你没……,啊。” 徐天听了,一把揪住徐铭的头发,硬生生的扯着他的头仰了起来,俯视着对他说道:“怎样?你想说对我怎样啊?嘁!就你衰样,还好意思整天和簪儿妹妹呆在一起。” 说到徐簪,徐天的脸上一阵不快,也不知道徐簪是怎么想的,一天到晚,看到徐铭总是左一口一个“铭哥哥”,右一口一个“铭哥哥”的叫着,而对自己却总是半理不理的。心里更多生出了一丝嫉妒,低头看着徐铭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手里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不少,疼的徐铭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强着脸。死死的盯着徐天,仿佛不咬下他一块肉,誓不罢休。 “看什么看,我跟你有仇么,竟然为了一本书,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丑。”看着徐铭越来起有点吓人的目光,徐天有些心虚的放开了手,脚下却是使劲的扭了下,掩饰自己刚才的胆怯。 不过说到书,徐天倒是想起来了,狠狠地扬了扬手中的书,对着徐铭说道:“你想要是吧,我就偏不给你,你现在就瞧好了。” “嘶——” 徐天双手一分,那本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书顿时成了两半。徐天顺手“啪”地一声,砸在徐铭的脸上,像是大出了一口恶气,得意的说道:“怎么着,现在书也没有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啊,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原来废物还是废物啊,一点都没有变。” 旁边的几个孩子见徐铭已经欺负的够了,心下有些不忍,手上的劲不自觉的小了许多,但碍着徐天却又不敢放手。正准备劝说几句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一句声音,有些急:“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 是徐言风,他也终于追赶了过来。看着徐铭不要命的跑出去,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不过他不像徐铭那么鲁莽,而是先跑到村长那里告了一状,这才赶了过来,“你们再不松手的话,我可告诉了村长爷爷你们在欺负人。” 徐天有恃无恐的看着徐言风,冷笑道:“言风,你又在吓唬谁呢,别以为你爷爷是村里的长老我就不敢动你,快一边呆着去,少来拿村长压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徐天还是不甘的用力碾了一下,才收回了脚,而开始按住徐铭的几个早在徐言风喊出话来的时候就已经松开站在一旁了。 徐铭一获得zì yóu,不顾一切地捡起已经撕成两半的书,发现怎么都拼不拢。扭头狠狠的看着徐天,披头散发一幅要杀人的模样,极为可怖。 徐言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徐铭的样子,一时吓到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天还在那里得意着,看着徐言风那呆滞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突然一阵惊呼,徐天只觉脑后生风,急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黑sè物体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只来得及听见“呯”地一声,一阵巨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是一块石头,砸到徐天之后,滚了滚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上面似乎还沾着点血迹,不过不注意的话也看不到。 徐铭见徐天软软的倒下了,才有些乏力的跌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看到徐天头上正慢慢渗出的血迹,心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生出极为快意的感觉。 只是低头看着捧在手上的已经被撕碎的书,徐铭心中的怒火又再一次的升了起来,心里对自己是废物这一说法越加的反感,也头一次生出了不甘的情绪。 “打人啦,来人啊,快来人啊,徐天昏过去啦。” 和徐天一起的几个人像是受惊的一般,看着那渐渐起的一堆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嘴里带着哭腔四处喊道。 徐言风也吓呆了,站在那里竟是一动不动的,更没敢过来扶徐铭一把,徐铭也感觉事情也些不妙了,可惜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嘴唇发青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身体都摇摇yù坠的,随时都有可能再一次的倒下去。 “在哪呢,哪呢,我的天儿怎么了?”人还没有看到,有些苍老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惶急。 一个身着长老服饰的老头,穿着的很是舒爽,急匆匆的从远处赶了过来。 正是徐天的爷爷徐柚,他张眼四处看了看,只一眼就死死的盯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徐天,也顾不得威严,立马上前就地坐着,把徐天小心的抱在怀里,看到地上的那一滩血渍,而且徐天的眼角更是血渍横流。不由得有些急促的大喊道,“徐朗,快出来救人。” 声音像是一道奇异的波动,像四周快速的散发开来,徐铭和徐言风身处其间,不由的身体一震,同时吐出了一口血。而在徐柚怀里的徐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想必是刻意为之。 徐柚早就看到了在一旁的徐铭和徐言风两个小家伙,现在旁边没有什么人,自然自己的孙子的伤,这两个小家伙也逃脱不了干系,正好借由喊话,顺手教训他们一下。 只是他下手极有分寸,合着让他们吐了口血,并无大碍。徐柚的天赋是极为稀有的音波术。天碑记载的十三潜天赋之中,是呤音化形的演化而来的分支,可以以音伤人,隔空传音。更为甚者,达到呤音化形这境的话,杀人只在无形之中。而凝音成形,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而他所喊的徐朗则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因为徐朗天赋是天碑记载的八大独天赋中的chūn之使演化而来的复苏术,村里一般有什么病痛第一个想的就是他,而且人缘更是好的很,徐簪就是他的女儿。 身影晃动,两人从远处急忙而来,一个长得颇为清瘦的中年人看了看徐天,神情有些严肃蹲了下来,伸手接过徐天。 旁这站着没动的正是徐松,本来他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且按着徐铭的脾气,他是知道轻重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也没有急着过来,哪知道一转眼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看到徐铭那苍白到极点却还勉力撑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正呆呆的盯着已经撕成两半又染着红的书。徐松不由得心里一紧,赶忙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小铭,你怎么了,还好吧。” 徐铭抬头一看,发现是徐松,全身心只觉得一松,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第四回 结恨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松一惊,身形一晃,直接出现在了徐铭的边上,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探手摸了一下他的脉搏,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抱着徐铭来到徐朗的旁边,询问道:“小天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徐柚见徐松这时才来问,并没有搭理,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对着站在远处还没有过来的徐言风招手道:“小风,你过来。” 徐言风听闻,慢吞吞的向这边走着,刚才的那一声吼,徐言风真的是吓到了,嘴角挂着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显得尤为可怜。 徐松见徐言风如此,不禁皱起了眉,知道是徐柚搞得鬼,对着徐言风柔声道:“小风,过来村长爷爷这边,不要怕,你爷爷马上就快来了。 “哦,村长爷爷。”徐言风听到徐松的话,步子一下就放开了,避着徐柚那要吃人的眼光,跑到徐松旁边,看着徐铭紧闭的双眼,担忧的说道:“村长爷爷,小铭他没事吧?” “没事,这个小家伙只是脱力了。”徐松宽慰的说道。 徐柚在一旁听了很不是滋味,不由得盯着徐言风,狠狠的说道:“他是没事,可是我的孙儿却是大大的有事。小风,你当时也在场,你说,是不是徐铭那废物干的。” 说着老眼横向徐松怀里的徐铭,似乎只要徐言风一说是的话,立马就要翻脸。 “哈哈,老油子,你这是干什么,先是鬼哭狼嚎的,现在又拿狠话恐吓我孙儿,要是吓到我孙儿,我可要你好看。”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比徐柚略显jīng神的老头儿正往这边赶来。 徐言风一听那声音,惊喜的喊了一声“爷爷。”立即转身扑了过去,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徐柏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宽慰的拍着自己的孙儿,待看到孙儿嘴角留有的血迹,不由得大怒道:“好你个老油子,连个小孩子都要欺负,这件事我老柏和你没完。” 徐松皱了一下眉头,盯着徐朗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的喊道:“都别吵了,看看徐执事怎么说?” 徐柚一听就没有再说了,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孙儿。而徐柏这时才发现徐天正躺在徐朗的怀里,而徐朗的右手正按在徐天的右眼处,一丝丝的绿光正不断的透出,心下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也能理解徐柚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不由得转头看了徐松的怀里的徐铭,嘀咕道:“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平时这么冷静,怎么突然下手也这么狠。唉,跟他的父亲真是一个xìng子啊,也不知道徐天这小家伙惹到他什么了。” 徐朗依旧是一脸的严肃,没有半点的轻松,一时间大家都沉寂下去,连徐言风也禁声了,抬起头好奇的盯着徐朗手上亮起的绿光。 慢慢的周围也在不远处聚了不少的人,只是在徐松的示意下没有过来。方才和徐天一起的那几个,正在加油添醋的说着什么,情绪很是激动。 “徐执事,我的孙儿怎么样了。”徐柚一直盯着,看到徐朗停了手,立即急声问道。 “嗯,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石头不小心碰了一下,不过……”徐朗看了看徐柚那着急着忙的样子,yù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就快说吧,我能够承受的住。”徐柚心下一突,但看徐朗不yù说的样子,又急忙打包票说道。 徐朗看了一眼徐松,发现他也点了点头,才说道:“小天的眼睛也被石头砸中了,或许对他的视力有点影响,实在是抱歉,我的复苏之术只能到这种地步,如果我能够达到更深一个境界学到沐chūn术的话,或许还能治得好。” 可是境界的话,没有一定的机遇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徐柚听后呆住了,喃喃的说道:“那怎么办?”说着一把抓住徐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央求的道:“徐执事,算老伯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要治好天儿,他现在还小,不能就这样毁了,求求你了。” 徐朗摇了摇头说道:“是真的没有办法,除非你能找到一颗五阶的清明珠,那么我还可以用复苏之术将它化开渡到小天这孩子的眼晴里,那么小天就有好的可能,而且这中间时间期限还不能太长。” 徐柚听到五阶的清明珠,脸sè一下子就变成死灰,本来以他自己早年积下来的财富去换一颗,可能还有多的,可是这些年来不断的支出用度,早就没有多少了,要买一颗五阶的清明珠,根本都凑不足它的零头。至于村里,并来就不富足,更不用想了。 徐松听了很不是滋味,如果他能早一点过来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当即对徐柚宽声说道:“老油子,没事的,我会帮你再想想办法的。” 徐柚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大声道:“想?怎么想,这可是五阶的东西,村子里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要怎么想?等你想好了,我孙儿已经毁了。”说着眼睛直盯着徐松怀里的徐铭,立时煞气大增,对着他就是一计冷哼,波动一般的向徐铭shè去。 徐松见状,抱着徐铭身形连闪,立时避了过去。看着刚才站的地方炸出一个不少的坑洞,惊怒的道:“徐柚,你疯啦!竟敢对一个孩子出手,你还把我这个村长放没放在眼里。” 徐柚惨笑一声,并没有搭话,而是低下身把徐天小心的抱在怀里,徐天的脸上很是干净,看起来与平常没什么差别。徐柚的老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徐天的脸,满脸的慈爱与心痛。现在还说不清楚什么情况,看来只有等孙儿醒过来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了。 狠狠的转过头,对着徐松吼道:“你就瞧着吧,看你能不能护着这个废物一辈子,我孙儿的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哼。” 徐柏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见徐柚恶狠狠过来连忙让开,见他走进人群里狠声厉sè的把那几个刚才还在撒欢的,和徐天玩的好的几个都叫走了,大家像是知道什么不好的,渐渐的散了。 徐柏一直站在那里望着他走远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叹了一口气,对着徐松说道:“老哥,现在事情可不大好办了。这老柚子把徐天那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命根,简直是宠溺的有些过分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现在该怎么做啊。” 徐松看了看怀里的徐铭,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啊,这小家伙也不叫人省心啊,我家那个小影不是昨天还刚和这个小家伙打了一场。” 徐言风在一旁听了出声道:“这次不关小铭的事,是徐天,这个村长爷爷知道的,我后来看到徐天把小铭的书给撕了,还把小铭踩在脚下。最后小铭一时气愤才用石头丢他的。” 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了,徐松有些心疼的看着徐铭,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徐柏和徐朗说道:“马上村里的开光仪式就要到了,到时肯定会有许多邻村的人过来,要不我们把每个想测试的价格订的高一些,这样就可多出来一些余钱了。” 徐柏听了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本来我们收的就有些高了,而且还是和他们打了商量,不让村里的事透到外面去。现在这么一来,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村子可能要招来大祸的。” 徐松皱起了眉头,转身盯着徐朗,还没有等徐松开口,徐朗就连连摆头道:“别看我,我没有那个能力,也管不了这么多的闲事,这些都是你们该cāo心的事,我就先走了。”说着不待徐松有什么反应,急忙的走开了。 第五回 八方来客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松见徐朗这么快就走了,抬起手本想叫住他。顿了一下,又放下了手,似乎知道有些话现在不好说出口,转身对着徐柏说道:“好了,就先这样吧,等过了开光仪式之后,我们再另作打算,相信那时候老油子的气也该消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身形一闪,人就不见了。 徐柏看到徐松已经走了,摇摇头说道:“这老小子,驻速无痕又jīng进了不少啊,唉。”徐言风听了之后,抬起头认真的对自己的爷爷说道:“爷爷是最棒的,小风最喜欢爷爷了。” 徐柏一听,顿时笑逐颜开,摸了摸徐言风的头,说道:“嗯,我们家的小风将来肯定比爷爷有出息。” 说着,牵起徐言风也往家里去了。 徐铭醒了,是被饿醒的,一骨碌爬起来,就看见桌上正放着一碗喷香的肉粥。也许徐铭就是因为这香味才醒转的也说不定,徐铭没管许多,急忙端起碗直接就往嘴里倒,还好不是很烫,像是放置了一会儿,因为有些急,到是呛出几滴眼泪出来。 喝完还觉得意犹未尽,徐铭只觉得有些可惜,味道不错,就是少了一点。不过喝过之后,至少现在的感觉已经好多了。 放下碗,徐铭才注意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在昨天还打过架的徐影家里。下意识的手里一紧,发现书已经不见了,刚急着转身回去找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是被村长爷爷抱回来的,那么书一定在村长爷爷的手里,想到这儿,徐铭立刻就放松下来了。想来从村长爷爷拿回来,应该是小事一件了。 想到村长爷爷对自己的种种,徐铭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低头想了一下,觉得留在这里时间长了有些不妥,又看到屋里并没有人,立即向外面走去。 哪知刚走到前门口,就看见徐松正坐在摇椅里,闭着眼养神。徐铭刚想悄声的过去,就听到徐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家伙,醒了?” “嗯?呵呵,村长爷爷醒了啊,我刚才看见您好像是睡着了,所以没打扰您休息,就想先回去看看。” “哦,是吗?” 徐松看着一脸讪笑的徐铭,并没有点破徐铭的鬼心思,装作不知道,突然严肃的说道:“我说小铭啊,这两天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免得给我惹事,不然别怪村长爷爷不客气。”说着似乎还有些头疼的样子。 但看到徐铭像是吓到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这才缓下声音说道:“别怪村长爷爷对你凶,这次,你出手又没知个轻重。把徐天那个小家伙砸伤了,他爷爷的脾xìng村子里哪个又不是不知,我是担心他会拿你这小家伙泄愤。现在开光仪式在即,邻里乡里的都来了,届时忙得不可开交,我可没有什么心力照看你。小铭,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村长爷爷这里,他们不敢到这时来闹。” 徐松说了那么多,见徐铭正低着头,脚无意识的划着,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想了一下,才试着对徐铭说道:“徐铭,如果你这几天能够安生的呆在这里,我就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 徐铭听了猛的抬头,有些兴奋的说道:“村长爷爷,你说的是真的么?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信村长爷爷了么?” 徐铭连连摆头说道:“没,没有,我太高兴了,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我一定不出去。” 徐松见徐铭那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你还不回屋里呆着,算算时间,小影他们狩猎小队就要回来了,你可不能再对小影凶了。” 说到狩猎小队,徐铭顿时就没了jīng神。因为他没有天赋,村里安排的狩猎小队,他都没有资格参加。 狩猎小队是村里的大人们自发组织的rì常活动,专门给到了十六岁的一些有天赋的孩子起天赋技能演示的作用,因为村里并没有条件也不可能给这些孩子们进行启灵,所以只能在rì常活动中简单的演示给他们看。但是因为狩猎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村里是轮番带着的,而且一只小队也只能带一个人。 就是这样的狩猎小队,把徐铭和其他的天赋高的孩子隔开了距离。所以徐铭既是痛恨,又是期盼。 在听到徐松无意识说出的话,徐铭一声不响的走了回去。 徐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孩子,唉。”说着又叹了一声,起身看了看村子,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sè,良久,才自言自语的叹道:“想不到我徐松这一生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啊。” 说着,全身气劲一震,竟然把四周的尘土激荡的有规律的向外扩散,一直十几米之外才慢慢落下。看这情形分明已经到了功力外放,尘土不沾的阶段,可是这却只能是化尘之境的高手才能做到。 平rì里徐松也只是以望天之境展现在村里人面前,就已经让他们慑服。可是村里一些的长老却并没有因此,对他这个村长有着多大的尊敬,其中以徐柚为最,尽管长老们才只是破赋之境后期。 突然,徐松气劲一收,眼神一凝,又恢复往常模样,向村口方向走了过去。 “咦,有趣,有趣,这么一个小村子,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就不知对方是什么天赋了,如果太渣的话,想必越级杀人一定很有趣啊,嘿嘿。” 这时候村口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人,并非只有那些狩猎小队,还有外来的不少人,刚才其中的一人低着头,似乎发觉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着,露出怪异的表情。由于其间声音嘈杂,并没有人听见。 徐松从远处就哈哈的笑着,一面迎了上去,一面打拱作揖,像是好久未见的老朋友相见一般,笑脸相迎,看起来很是熟捻的样子。 狩猎小队已经进去,但是小队里的几个小孩子,却都是满脸的通红,连徐簪徐宁都不例外,都像是见识到了什么很高明的东西一般。 第六回 说梦 - 死若不死 - 丘淮 () 村里像是突然间就变得热闹起来了,或许是因为每八年一次的盛会即将到来,或许是外来之客落住在村里能给村子带来一点点的实惠,又或许是自家的孩子总归是能在别人面前可以炫耀一番的,总之这几天徐家村是不会平静的,尽管村里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客套的东西总还是要做的。 徐铭闷闷的回屋里,独自生着闷气,其实他也知道这些与村长爷爷的话没有关系,可还是生气。徐铭是在气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浮躁,不就是一次狩猎么。别人爱炫耀随他去好了,可就算是这样想的,徐铭还是有些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欺负我,都能欺负我。就因为那块石头?它凭什么说我是废物。我说我还是被神祝福过的呢,你们怎么就没有当真。”徐铭越想越是气愤,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愤愤的自语道。 至于他说的,他被神祝福过倒还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不过是在梦里,应该当不了真,只是徐铭执意不肯相信这是假的,反而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更少说出来。 “神仙姐姐是不会骗我的。”有时候徐铭自己想想也会觉得有些可笑,只是一想到梦里的那一道凄美而专注的眼神,顿时给了徐铭力量,一下子坐了起来,猛的甩了甩头大声说道:“不会的,神仙姐姐不会骗我的。” 好像这样做了之后,自己心里就会舒服许多,不过说起来也是怪事,徐铭到现在都对那梦一直记忆犹新,可就是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梦。 对此徐铭不敢深想,以为会亵渎神仙姐姐对自己的眷顾。 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在想起神仙姐姐那张脸时是个什么情绪,而且梦里自己看到那张充满复杂而深情的脸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从她手里传向自己那抹一闪而逝的光又是什么东西,而那一吻更是让徐铭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这一切的疑惑,随着徐铭的年纪而越来越深刻。可惜他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xìng的答案,梦里的神仙姐姐对他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动。只知道最后,神仙姐姐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可这是在说着,几乎是用尽全力,带着泪的笑着把他从梦里推了出去,一下子徐铭就醒了过来,隐隐间徐铭似乎真就听到了几个字,“努力活下去!” “努力活下去?”徐铭坐在床上,呆呆的念着,每一次想到这里,徐铭都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似乎灵魂中就带有的一种悲伤,对活下去的渴望。 徐铭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跳下床,紧握着双拳,像是发誓一般说道:“会的,我一定会的,神仙姐姐,我徐铭一定不是废物,我会向你证明,终有一天我要站在大陆的最顶端。”其实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到那时我想要和你再见一面。” 一通胡思乱想之后,徐铭的心情像是平复了许多,这时才听到村里的声音变的热闹起来了,徐铭知道是狩猎小队回来了。本想出去凑下热闹,但是想到村长爷爷的话,徐铭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来回的走了几次,自言自语的道:“村长爷爷只是说不让我离开他的家,那么我去门口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说到这里,徐铭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为自己能出去看看热闹兴奋了起来,立时跑了出去。刚跑到门口,就看到徐影正往这边走来,边上还有徐簪这丫头。两人有说有笑的,满脸通红看来是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咦,铭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我正想回头去找你呢,今天簪儿跟着母亲一起看到了好多很好玩的东西呢。”徐簪一见是徐铭,脸上的笑容更足了,同时很没有形象的向徐铭扑了过来。 自从徐簪八岁的时候因为调皮溜出去玩,遇到危险被刚到村里的徐铭无意中给救了一次,之后徐簪就总是跟着徐铭一起,那怕到现在也是如此,也更不怕别人说闲话。 其实说到那一次,徐铭自己也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村里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忘了。有时候听徐簪无意中提起的这个的时候还很尴尬,只能含糊应对过去。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徐簪知趣的不提了,但是亲昵却是rì益增长。 看到徐簪一见到徐铭就立刻把自己抛到一边的徐影,在一旁听了很不是舒服,还没有等徐铭开口立马拦话道:“咦,徐铭,你怎么从我家里出来啊。” 徐簪听到了也是抬着头望向徐铭,徐铭有些不适应徐簪的亲昵动作,但也没有让她放开,说道:“这是村长爷爷要求的,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徐影一听,愣了一下,看到徐簪整个人都快挂在了徐铭身上,有些红眼的说道:“我不信,爷爷才不会这样做呢。那个,簪儿妹妹,要不我们先进去,说说我们刚才我们在狩猎小队见到的事好不好。” 徐簪听了这才不舍得松下搂着徐铭的小手,有些不情愿的转身说道:“徐影,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反正有的是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徐簪又把徐铭的手很自然的挽了起来,甜甜的说道:“铭哥哥,我刚才见到好多外来的人,很是热闹的样子,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待徐铭说话,又晃着他的手说道:“铭哥哥,你说好不好嘛。我们一起去,就偷偷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那些大人在做什么。” 徐影看到自己又被无视了,但至少徐簪没有刚才那么离谱挂在徐铭的身上,现在又听见徐簪说这样的话,像是要把自己撇在一旁,有些吃味,上前拉着徐铭说道:“好了,徐铭,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说着,拉着徐铭就往前面走,只不过劲儿有点大,像是要把徐铭从徐簪的手里拉开一般。 徐铭没有说话,说起来他也心动了,很配合的松开了被徐簪挽着的手,紧上前一步跟在后面。回头说道:“簪儿,我们一起去吧。” 徐簪见徐影把自己的铭哥哥拉走了,立时朝徐影横了一眼,有些生气,不过在听到徐铭的话之后,又高兴的上前挽着徐铭的手并肩走着,徐影只感觉自己快要哭了,对徐铭的恨意又加深了几遍。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chūn心荡漾的时候,花开正当时,打打闹闹好不快活。 第七回 谈判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松把客人引进了祖祠堂里,实在是因为村里并没有多余的空屋来安排住的地方,而祖祠堂足够大,也有足够的客房,这还是他这个村长极力要求的,村里每年的大部分钱都砸在这里面,祖祠堂的规模到是能镇住不少人,自然卖相还是很成功的。虽然用来招待来客有些不伦不类,总好过没有要强。 同是邻里周边的自然也不会讲究这么多了,彼此恭维一番,休息片刻,便是谈价钱的时候了。 徐铭他们一边偷偷摸摸的跟在徐松他们后面往祖祠堂的方向去,一边又四处兴奋的张望着,因为这一次村里也同样来了和他们一样大年纪的少年,而且看样子还不少,只是他们都三三两两抱成团聚在一起,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自然吸引了村子里大部份孩子的眼球。 徐铭也没有打算往上凑,只是好奇这一次怎么来的这么多,虽然他没有见识过,但好歹也知道一点。这么多孩子一起,花出的代价可是不小的。 徐铭见徐松进到祖祠堂里去了,自然不能跟着一起,只能绕着祖祠堂边上瞎转悠,徐影和徐簪两个自然也是紧跟着徐铭,只不过徐簪是跟着徐铭,而徐影是跟着徐簪。 忽然徐松的声音就传出来,“你们真是欺人太堪,你们当我徐家村是什么,这是在施舍么?”声音里面充满爆怒的情绪。 听得在外面这几个人都愣在一起了,徐影更是心里一紧,喃喃的说道:“爷爷生气了。” 徐铭也是眉头紧皱,村长爷爷平时待自己不错,徐铭也从没有见过徐松生过这么大的气,心里忽然对这一群外来的人生出厌怠之意。 “这群人真是可恶,一点都不可爱。惹村长爷爷生气了,铭哥哥,我们不要理他们。”这时徐簪更是紧咬着嘴唇,把徐铭的手揽得更紧了一些,才大声说了出来。 “嗯,我们走近一点,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惹得村长爷爷动这么大的气。”徐铭想了想,才对着徐簪说道。 徐影更是只喊了一声:“你们跟我来,我知道有一处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就向着祖祠堂后面跑去,看来他也不少做这样的事。 徐铭和徐簪很快也跟着一起,来到一颗古榕树边上,而徐影已经在那上面了。这颗树依着祖祠堂边上而建,因为岁月久远,而现在又正处夏天,枝繁叶茂的,更有一部分伸进了祖祠里面去了。不过这也是他们能来的极限,因为前面两三百米处的一片树林就是村里祖祠的禁地了。 看到这棵树,徐铭顿时就明白了,也不多话,让徐簪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之后。自己也是一溜烟的上去,虽然说自己名义上的废物也只是天赋差到极点,跟别的没有关系。 徐铭上来之后发现徐簪正满脸通红的依在树杈处小手无意识的扯着衣角,徐铭没有在意,走过徐簪身边探头看里面看去。好在这棵古榕树甚是宽大,几个人并一起都不觉得挤。徐簪见徐铭没有理自己不由得小嘴一撅,走过去又把徐铭的手紧紧的抱了起来,徐铭只觉得很是不适应,手不觉得往外抽了一下,但是没有效果,索xìng就由着她去了。 祖祠正堂里,一群人团坐在一起,村里几个长老也都在,只是气氛有些僵化。突然一旁的徐柚像是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向徐铭他们的方向,发现是徐铭,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很快又当作没事人一般垂下头。 徐铭并没有看到,而徐影虽然眼尖看见了,却不知道徐柚长老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他没有告诉爷爷,徐影自然乐得呆在原处。 祖祠正堂里沉寂了片刻,终于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对着徐松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我说徐村长,你考虑的怎么样?我们几个可都是带着诚意来的。” 徐松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道:“诚意?老朽年老眼花,并没有看到什么诚意。哼,老朽只知道你们并不是想来跟我们商议仪式之事,反而想以此来要挟,你们就是这么来表现诚意的么。” 这个中年人有些讪讪的坐了下去,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jīng悍的脾气稍显暴躁的立刻拍着桌子叫嚷道:“徐老头儿,别给脸不要脸,如今神恩帝国已经前些时rì就已经发布了关于天碑追回诏令,上面清楚的说道:‘神恩境内天碑所有尽归于神恩,有藏匿不缴者,一经发现,立斩不赦。另,知情不报者连坐。’ “想必再有一段时rì就会到这里来的,我们来这里只是来告诫你,你可别说你面前的这尊祖像不是天碑。” 徐松听后,气急而笑,指着那个人说道:“姓张的,我算是看清你们了。这次来的目的恐怕不是这个吧,索xìng大家扯破面皮说一说,看看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诚意没有拿出来。” 村里几个长老听到徐松这番话,面sè都是不好看,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虽然平rì里对徐松不甚尊敬,但是事关徐家村,更有关老祖宗留下的基业,没有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心情好的起来,只有看着徐松是怎么做的。 这张姓的中年人被徐松说破了心事,不但没有心虚,反而挺直身体大声说道:“不错,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我们的村里的事情来的,如果你们让我们村里的孩子都能测试一遍,再把以前我们交给你们的财物都交出来,我们自然就会走的,而且保证不会传出去。” 徐松直接无视他的话,扫视了在座的所有的人,似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么说来,你们都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老何?老秦?还有你,云青。” 一个个的挨个点着名儿过去,可惜这些人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像是默认了一般。 那个老张正准备发怒的时候,被旁边的老何扯着坐了下。徐松叹道:“我徐家村自认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当初的协议都是你们自己定出来的,如今却是这样的一幅嘴脸,想必是另有原因的。”顿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说道:“好吧,你们的理由我们接受,不过想要以前的财物,我们什么都没有,也交不出来,如果你们还要紧逼,就别怪我们徐家村翻脸了。”说着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般,转过身看着那一尊祖像,显得格外的悲凉。 徐家村的几位长老一听大惊,连声喊道:“村长。”徐柏没有发话,只是看着徐松陷入深思,觉得这个几十年的老兄弟今天的举动有些不大对。 而徐柚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他们骂道:“这们这群不知廉耻的东西,想都不要想。” 那个老张听了眉头直跳,像是火烧屁股一般,蹦了起来,正准备开口对骂时,旁边的老何站了起来,示意老张不要说话,对徐松躬了半九十度,才道:“谢谢徐村长的慷慨,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明天见。” 说着几个人同时起身,都没有看徐柚一眼,径直走了,只有那老张怒眼回赠。徐柚气得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气呼呼的一个招呼都不打,甩着衣袖掉头就走了。 第八回 逃入禁地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柏静静的看着徐松,许久才说道:“老松,说吧,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哥几个,刚才的话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听到这样的话,其他几位相互看了几眼,觉得是这么个理,顿时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瘫坐在椅子上,一点形象都不顾了,纷纷埋怨道:“老松,你这不够意思啊,刚才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徐松定定的望着祖像,答非所问道:“看来,这天很快就要变了啊,我们都老了。” 一时间几位都怔在那里,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可置信,但也没有谁出声去问,祖祠堂里突然的就陷入了一片沉寂。 而此刻坐在树上的徐铭的他们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在听到那老张理直气壮的话,徐铭恨不能跳下去揪着那老脸狠拍几下。而徐影则是满眼通红,尤其是听到徐松最后那近乎妥协的话,望着徐松的背影,有些呜咽的低声念道:“爷爷。” 徐簪看到这里早已经投在徐铭怀上低声的哭了出来,不停的对徐铭说道:“铭哥哥,这不是真的,铭哥哥,你快告诉簪儿这不是真的。”说着梨花带雨的望着徐铭,一脸的期望。 看到徐簪这样,徐铭只觉轰的一声,闷哼一声,好像天都要塌了,心口突然痛了起来,这样的话面在哪儿见过,一定在哪儿见过,见到徐簪有些紧张的样子,徐铭不自觉的说道:“乖,茗儿乖,哥哥在这里,没事的。”空着的手很是自然的拍着徐簪。 徐簪突然听到徐铭这样说,又一下子破啼为笑,抬着头认真的说道:“铭哥哥说错了哦,是簪儿,不是茗儿。”说着又倒在徐铭的怀里很是享受徐铭的关怀,刚才的一切不快都化作烟云。 徐铭一听愣住了,手僵在半空,似乎从这一刻才知道心里真的很痛,似乎有什么是自己已经丢了,痛入心扉。 徐簪正享受着,见徐铭停下了,坐了起来,脸上有些不高兴了,连声喊道:“铭哥哥,你又在想什么。铭哥哥,你看,徐影已经下去了哦。”瞥见徐影一脸要哭的往下爬,不由得说道。 徐铭听后,立刻站了起来,探手把徐簪拉了起来,说道:“簪儿,我们也下去吧。”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徐铭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跟在徐影后面一步步下来了。 才刚下来,就听徐影有些惊愕的问道:“柚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话,徐铭身体突然一僵,慢慢转头看向徐影的方向,才发现徐柚正一脸的杀气的望着自己,心时咯噔一下,一股凉气直冒。 徐簪正在后面,没有看到,只是觉着手里牵着的手突然有些冰凉,不由得问道:“铭哥哥,你的手好凉啊,你怎么了?” 发现徐铭正直盯盯的看着前面,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徐柚正站在徐影对面,但眼睛却是盯着这边,满脸愤怒的看着徐铭,小心的摆了摆徐铭的手,轻声的说道:“这个柚爷爷怎么这么看着你啊,铭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么?” 徐铭紧抿着嘴,没有回答,反而一把把徐簪推开,低声说道:“簪儿,你快走。” 见徐铭说的有些郑重,徐簪想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好。”便跑着迎向了徐柚,甜甜的说道:“柚爷爷,您怎么在这里?” 徐柚见是徐簪过来,顿时一张老脸松了下来,笑着说道:“原是簪儿丫头啊,你怎么在这里啊,这几天,柚爷爷可没有见到你和我家天儿一起啊。” 徐簪的俏脸一僵,随即欢笑着说道:“柚爷爷,瞧您说的,哎,徐天呢,我今天都没有看到他啊。” 一说到徐天,徐柚的脸就yīn沉了下来,指着一旁的徐影说道:“小家伙,你先走,不然别怪柚爷爷替你爷爷教训你。” 徐影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徐柚有些凶狠,又心急爷爷的事,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徐簪,就又跑远了。看来是去找他爷爷问过清楚了。 看到徐影走远了,徐柚转头对着徐铭yīn狠的说道:“小废物,我看今天有谁能救你,你把我孙儿的一只眼睛弄的快瞎了,今天我也要弄瞎你的眼睛,看你还能不能害人。” 在一旁的徐簪顿时知道了个大概,立即伸手拦住徐柚,说道:“柚爷爷,你不能这么做,村长爷爷也不会允许的。”说着,徐簪转身对徐铭急喊道:“铭哥哥,你快跑啊。” 徐铭像是惊醒过来,但是没有动,盯着徐柚狠狠的说道:“老东西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伤害簪儿。” 徐柚一听,心中的怒火更甚,恨不能一下了掐死徐铭,恨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废物还很有胆啊,你放心,徐簪很快就是我们家天儿的妻子,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不会亏待她的。至于你,还不乖乖的过来,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徐簪听到这句话愣在了那里,嘴里不停的念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甚至徐柚走过去了都没有发觉。 徐铭听了心里一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徐簪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声道:“簪儿,别相信那老匹夫的话。” 徐柚一听,嘿嘿的笑了,脸上更是平静了下来,只是眼中看徐铭的神sè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今天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徐柚都有一点神经质了。本来平常就对徐松很是不满,但碍于徐松比自己的本事高那么一点,彼此也相安无事。可就在今天一天,一连吃了几次憋,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处发,刚好看到徐铭这小子不知好歹竟敢跑出来,所以就过来了。 现在徐松不在边上,这小子还不知死活的乱喊,一边往徐铭逼近,一边冷笑着,心想呆会儿用什么方法来折磨他。 徐簪听到徐铭的急喊,又见徐柚一步步的向着铭哥哥逼近,不由得一惊,忙跑过去一把跑住徐柚,对着徐铭喊道:“铭哥哥,你快跑啊,簪儿不要紧的,你快跑啊。” 听到徐簪的话,又见徐柚是动了真火,心下也是一慌,只能掉头,往禁地跑去。 徐柚看徐铭的动作,不由得一愣,立即大声喊道:“臭小子,不要进去。”说着就想追,可是被徐簪死死的跑住,摆脱不掉,急声道:“你这个死丫头,快松手,不然那小子死定了。” 徐簪听了一愣,手松了下来,徐柚急急的追了过去,声音传了过来,“丫头,快去把村长叫来,要出大事了。” 徐簪心里一慌,搞不懂徐柚怎么想的,但还是按着徐柚的说法,掉头去找村长爷爷,一路向祖庙跑过去,几乎脚都软了却不敢停下,深怕一停下自己的铭哥哥就会出事。 可惜已经晚了,徐柚在后面追赶的这么急,就那么一线之隔,还是来不及,才刚赶到禁制口,徐铭已经整个身体都进去了,徐柚的手刚触到那里就见一阵电光闪过,迅速向徐柚打来。吓的徐柚一跳,向后猛退了几步,定定的站在那里,神情一时间变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第九回 天碑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就在徐柚正在发愣之时,一个黑衣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啪,啪”巴掌拍的甚是响亮,慢悠悠的向徐柚靠逼近。 “真是一场jīng彩的表演啊。” 那个人忽然开口说道,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徐柚,看来早在他来之时,这个人就在一旁躲着偷看了。看那样子,赫然就是今天上午混在来客之中的高手了。 徐柚连忙转身,有些错愕的道:“尊驾哪位,老朽眼拙的很,从未见过尊驾。”说完,有些jǐng惕的看着来人。 若非那人主动现身,以他可以听声辨位的本领竟探不出一点动静,可以说来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应该比自己至少要高出一个境界,这一点自信他徐柚还是有的。 那个人见状,轻轻的摆了摆手,一脸笑意的说道:“徐长老多心了,在下并没有恶意。” 徐柚听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摆成攻击的样子。让那个人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为了证明我是真的对你没有恶意,我会展示给你看的。”说着看了看徐柚身后还是空无一物的禁制,不由得的叹道:“你们先祖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做出如此防御禁制,看来没有达到筑神之境,妄想破除是不可能了,想必你们的先祖应该是达到了传说之中的化虚之境。” 顿了一下,看到徐柚一脸崇拜之sè,有些无趣的说道:“可惜如此人物在神恩大陆竟是籍籍无名,甘愿呆在这穷乡僻壤,真是埋没了自己一身的才华。” 徐柚一听立即大怒,还没有等他说出口,见对面那个人指尖一亮,脚下便出现了一个阵法将自己和徐柚包围起来,徐柚一愣,失声的喊道:“这……”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人凭空不见了。 一时间这片林子重归于平静,只是没有多久,就见徐松的身形显现在禁制面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但却没有功夫细看,连忙走近禁制。平缓了一下心情,伸出右手触向禁制,就见右手的从未见他带过的那枚指环突然亮了起来,只见那禁制如激起水纹一般,向外荡开,看来这枚指环就是关键了。在徐松面前形成了一人高的通道,只是都是空空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凭着那枚传承指环,徐松还是能感觉到。 可是徐松却有些疑惑了,禁制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真有人进去的话,禁制是应该有些动静的或者有一丝的痕迹。就是徐松,若不是带着祖宗传下来的指环,轻易也不敢胡乱闯进去的。定定的站在那里,手从禁制上慢慢放了下来,顿时禁制一阵电光四闪,在那个通道上激闪着,然后慢慢的合拢,回复如初才平静过来。 这时徐松才想起来,徐柚并不在这里,徐簪那丫头说了徐柚去追徐铭这小家伙去了,现在他不在,那么徐铭这家伙肯定不在这里,嗯,这小家伙平常就有些小聪明,村里的禁制他应该知道一些厉害。这样想过之后,徐松顿时有些轻松了,可没多久,心又一下子提了上来,徐柚对这小家伙恨之如骨,也不知道徐天怎么样了徐铭还是有危险。 徐松一边低声骂道:“这个小家伙,说了叫他留在家里,就是不听。”一边身形连闪,离开了在这里。 徐铭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多少感觉,径直的跑着就进去了,没有半点阻碍,好像就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此时,徐铭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徐柚还在后面追的那么急,心里还在冷笑着:“哼,你个老不羞的,叫我停下,我就停下么,说什么有危险,我不是进来了么,怎么一点危险都没有。哼,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脚下跑的更急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徐铭转头才没有发现徐柚的身影,这才慢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个时候徐铭才有空打量周围的情况。 因为现在正处傍晚时分,林子时到处都显示的有些yīn森,饶是徐铭也有些受不住,深吸一口气,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不禁低声说道:“这真有点邪门,噫!还真有点儿冷啊,这现在是在哪里啊。” 心里想了一下,还是不能在原地呆着,要不然可是要冻僵了就不好。说着又选了一个方向跑动了起来,徐铭选的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只有这个方向还隐约的透着一点光亮。其它的地方则越看越觉得可怖,自然,没得选。 没有多久,徐铭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概,前面是一个池子,雾蒙蒙的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大,里面还不时的冒着热气,显得极为诱人,但是更让人挪不开眼光的则是池子当中的一尊石碑,通体九丈长三丈宽的样子,上面不时的浮动着令人惊悸的光芒。矗立在那里,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都应该是围绕着它转一般,就连徐铭第一感觉它应该就在池子的zhōng yāng,就应该这样矗立着。 “天碑?”徐铭回过神时已经愣了,徐铭不是没有见过天碑的样子,他在父亲留给他的那本游记里见过,只是天碑的样子好像不应该是那样的,也没有这么大,上面描述的只有一丈长三尺左右大小。所以徐铭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不管了,可是渴死我了。”徐铭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跑到池子边上,很没有形象的趴在那里咕噜咕噜的喝个痛快。 “嗯,真好喝,连肚子都不饿了,一点都不觉得累,全身都充满力量,这是什么水啊,这么神奇。”感觉自己再也喝不下去了,徐铭这才直起身上,咂巴着嘴,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这时,徐铭才觉得这里的一点都不简单,单凭这水,村里就能过的很好了,还有这类似天碑的东西,可是一个了不得的神物。整个神佑大陆都没有听说过几块,村长爷爷为什么不说呢,难道他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可能,徐铭的心都开始热起来了。 抬起头盯着看了一会儿那块矗立在zhōng yāng的石碑,徐铭就不自觉的朝着它的方向走去,仿佛是被它吸引一般。 第十回 金色小片 - 死若不死 - 丘淮 () 石碑不知何时亮起的光芒,并不是很亮,但却十分的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从池子边上,直往石碑zhōng yāng是一层层的阶梯,如刀切的一般,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看起来又那么洁白无暇,现在徐铭的整个心神都被石碑的光芒吸引,一步步的往着石碑的方向走去。 在离石碑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突然从石碑上显现出一阵耀眼的灿金sè光芒,刺的徐铭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徐铭似乎变得有些恍惚了,没有觉得那里不正常,只是觉得自己身体每个角落都是暖洋洋的,只是身子有些沉,这个感觉就好像是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现在难得能舒服的睡上一觉,哪怕是天塌了,也不想睁开眼。 这个时候,徐铭已经在光芒的包围下平空浮了起来,慢慢的往石碑的zhōng yāng漂去。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一定会吓呆的,因为要达到平空浮起的话,如果不借助外物,也不是空间天赋,那至少要是化虚之境才能办到。而要达到这样的地步,没有化尘之境更是想都不用想。 而现在石碑就展现出了它非凡的能力,说明它确实是天碑无疑。可是徐松偏生就不知道,也许是徐松太过依赖传承指环,循规蹈距从未曾到过这么深的地方。也或许本身当年徐家祖宗就不想让他的后代知道也未可知,至于徐铭为什么能无视这些禁制,谁又能想得到呢。 徐铭是真的睡着了,也许太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还在半空中不安生的动着,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就仿佛在自己的床上一般。石碑散发的光芒也慢慢的弱了下来,徐铭慢慢的落下平躺在地面。却还有一丝金sè的光芒在徐铭的身边慢慢成型。到最后形成了一块小指甲般大的椭圆不规则的金sè小片,正落在徐铭的手心里,不时的闪着,看起来极为诱人。 正在这时,那些微弱的金sè光芒在半空中慢慢凝结成了字样:“神眷之子,原天赋潜力等级为九,原超天赋时空之吻,已毁。女神的眷恋――神天赋不死之身触发,抹灭十年的光yīn作为代价重生。得天眷顾,现天赋予天赋潜力等级为一,累计九块天碑可以再升一,总计天赋潜力等级九。现天赋予天赋职业,预知。” 透着金sè的字体显得极为的诱人,可惜徐铭已经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不然的话,他可能会为此发疯的,因为这证明他不是废物。 甚至可以为此骄傲,这说明他曾经是天之骄子,而且至少也不是天赋潜力为零那令人绝望的废物。至于其他的什么,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年的光yīn已经可以包括很多事了,也或许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总归说起来,这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慢慢的金sè的光芒形成的字体被那个金sè小片一点不剩的吸收了进去,紧接着那个池子里的水像是被什么搅动了起来,剧烈的沸腾起来,化成金sè的气状,有条不紊的向金sè小片里钻了进去。也不知道这个金sè小片是什么材质做的,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钟头也不见结束,也不见金sè小片饱满的迹象。 直到整个池子都干枯了,金sè小片才像堪堪饱和了一般,竟慢慢的融化渗入了徐铭的身体。徐铭仍是一无所觉的睡着,而那高九丈宽三丈的天碑竟然慢慢的颤动起来,碑身似乎开始要承受不住重量一般,纷纷开裂剥落但却没有什么东西往下掉,而徐铭表面上慢慢形成一种异样的白光,再次的平浮在空中,石碑也加快的碎裂的进程,“噼啪”声音从开始的一点到后来的密集,徐铭刚像是被这块空间排挤一般,在周身白光的环绕下飞出了禁制之地,在徐铭脱离这个禁制范围之时,石碑也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却没有任何残余,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它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喀嚓” 原本还是好好的禁制,就在这一刻突然的混乱了,表面电光四shè,而肉眼可见的裂痕正在不断的扩大,也从这一刻开始,徐家村的禁地已经开始消亡了,一百多年的禁制终于走到了尽头。 而在远处还心急着徐铭的安危的徐松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忽然看着禁地的方向。一时间,整个人都开始颤栗起来,艰难的低下头,有些僵硬的举起右手,就见刚还完好的指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崩裂了一条难看的痕迹。 “禁地,出事了”喃喃的说一句,徐松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甚至都来不及想别的,直接如闪电一般一瞬而过,一身修为全开,速度快的甚至连树叶摆动的时间都来不及,直到他过去有一会儿之后,才开始有规律的摆动。看来他的天赋技能已然变成了叠速无极,这正是化尘之境才能学的功夫。 徐松管不了那么多,朝禁地一路疾速而去。 等徐松赶到时,入眼处已经是一片狼藉,如经历过一番狂风暴雨一般,林子依然还在,只是这禁制已经没有了,而徐铭正在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徐松看都没有看一眼,盯着那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徐松不自觉的老泪纵横,朝着禁地的方向有些无力的跪了下去,口里喊道:“老祖宗!”声音里说不出来的苍凉和无力,似乎从今天开始,徐家村百年的气运在此刻开始没落了。 这个时候,村里的长老们都赶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没有理由不知道,只是心里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过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一个个的都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失声道:“禁,禁制没有了?” 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他们眼中敬若神明一般的禁制竟然就这样的没了,一样心神震动的徐柏看着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徐松,知道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收拾了一下心情,像是为了确认一般,勉强的说道“禁制,真的破了。” 第十一回 异梦 - 死若不死 - 丘淮 () 事实已经如此,徐柏抹了抹眼睛,对着徐松沉声问道:“老松,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徐松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徐铭,才发现他仍躺在地上,没有醒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提脚过去,缓缓的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然后慢慢的穿过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些不稳的往远处去了。 徐柏一急,在后面喊道:“老松?”看到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徐松。”最后大声的喊道:“村长!” 在听到村长两个字之后,徐松的脚步终于顿了下,但却没有转身,只是带着苍老的语调有些无力的说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如果你看到老油子的话,他可能更清楚一些。” “老油子?咦,徐柚这老家伙跑到哪儿去了?”徐柏一呆,随口说道。这才反应过来,徐柚并没有在这里,转身看了看一脸颓意而且悲痛的众人,闷声说道:“大家先不要急着悲伤,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徐柚长老并不在这里,我们先去找找看,或许我们能知道一些事情。” 说着,首先转身去往徐柚平常去的多的地方找寻去了,其实徐柏最想去的地方是已经没有了禁制的村中圣地,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只有找到徐柚才能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见徐柚走了,几个长老带头,纷纷止了眼中的泪,四下分散开来,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去寻徐柚去了。 徐松一路上失魂一般,有些跌撞的抱着徐铭回到家里,把他小心的放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记得的检查徐铭的状况。发生这样的事情,与徐铭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铭会出现在那里,看样子只是陷入了晕睡。就在刚才徐松试探了一下,发现他怎么都醒不过来。只是那样的睡着,只是脸sè时而露出惊sè,有些无助的抽搐着。好像在梦里有什么在困扰着他一般,徐松见状,一边心忧,一边又怜爱的拍打着他,陷入深思。 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徐松有些转不过来了,而且邻近乡村的反应,让他有些不安,这些人的举动都太奇怪了,尤其是顾云青。他曾经对顾云青有恩,就算他不清楚顾云青的为人,好歹也没有传出来什么不好,反而口碑一向不错,至少不会像今天中午那般,面对徐松的质问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像个木头一般。而且老张特地说出那样的话,就只是为了那些财物,未免有些太小儿科了,虽然那笔财物数目不小,但是相比于杀头之事,孰轻孰重,没道理不挑更大一点的来要挟。他们没有,所以徐松料定他们有苦衷,或者说他们的队伍里混有一些他们惹不起的人,做给他们看的。 徐松想到这里不由得有此担心徐柚的安危,徐柚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他让徐簪这丫头来传话,难道另有目的。现在禁制也毁了,祖宗留下来为徐家村保命的最后手段已经没有了,但是徐柚可千万再不能有闪失,村子里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一想到这里,徐松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正在昏睡的徐铭,立刻转身出去了解情况。 却没有发现此时的徐铭,脸上越来越痛苦,甚至出现了恐惧的情绪。紧紧的缩成一团,却无处可避。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我不是池子旁边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哪里啊?”当徐铭醒过神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这个地方说不出来的熟悉,徐铭好像在哪儿见过,入眼处一片荒凉。好像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枯黄一般,毫无生气。像是万物都寂灭了一般,一边走一边看着,熟悉的感觉也越浓厚。过了许久,徐铭才发现自己这么一段路自己怎么走都像走不完一样,好在走了那么一段路徐铭都没有感觉到饿和疲惫,只是这天sè变的越来越昏暗无力,四周看起来有点yīn森。 徐铭有些急了,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但是四周并没有因为他的速度而留情,终于黑了下去,原本有些灰暗的天sè,慢慢的快要看不见了,徐铭有些怕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前方亮起了一片金sè,柔和而宁静,而那片金sè光芒中突然显现的一尊石碑显得格外的入眼,徐铭有些愣了,同时又突然兴奋了起来,他不清楚石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跑到石碑那里,那么自己就有可能回去。 这样的想法使得徐铭充满信心和希望的朝石碑靠拢。不过奇怪的是,不论徐铭怎么使劲都不能接近或者缩短与那山的距离半步,好像石碑正在抗拒他的逼近。 徐铭放弃了,有些生气的蹲在地上,不准备走了。“这是什么破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要回家。有人吗?” 没有人,一个也没有。徐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四周已经完全的黑了,只有石碑的方向如指路灯一般的亮着。这时,那座山突然散发出更加耀眼了一道光芒,映shè在了徐铭的正前方形成雾一般的金sè气体,慢慢落下,只听得滋滋作响,不一会儿的功夫,在地上就形成了一个小水坑,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水坑慢慢变成了大水坑,最后形成了让徐铭称奇的池子,正是白天才见到的那个一样,徐铭一开始被吓的不停后退,不知道多久,徐铭才停下脚,静静的望着,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什么,池水若有若无时散发的气息,似乎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 徐铭并没有觉察这其中的诡异,只是觉着新奇和好玩。不由得上前凑了上去,站在池边四处张望,嘴角不时的扬起一丝笑意,心情十分的畅快。 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池水的情况,犹如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又似猛兽的奇袭前一刻的和穆。总之,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河水露出了它狰狞的爪牙,将他一下子就吸了进去,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陪茗儿了,茗儿很乖的,你不喜欢茗儿了么?” 不知道多久,徐铭好容易有了意识,才刚睁开眼,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妹妹,别闹了,哥哥还有事情要忙。”话一出口,徐铭愣住了,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还有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样。 徐铭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对年轻的兄妹正在闹别扭。等到那个少年,转过来跟他照面时,徐铭更是傻愣了,这张面孔好熟悉啊,应该是在哪儿见过的,怎么现在怎么就想不起来。不过,自己不应该见过的。看他的年纪好像已经十仈jiǔ岁了,自己没有这样的朋友啊。徐铭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问一下,可是明明对方望了过来,怎么就像是看不见自己啊,这太奇怪了。 “好了,茗儿乖,别闹了,哥哥现在还有事要忙,茗儿你自己玩吧。”那少年一脸的忧愁,并没有看到自己妹妹已经很不高兴了。一旁的徐铭则是彻底的呆了,为什么这声音,这句话都是这么的像,他究竟是谁。 “臭哥哥,坏哥哥,茗儿再也不要理哥哥了。妈妈走了,爹爹不要我了,现在哥哥也不要茗儿了,茗儿恨你。”说着,那个看起来才只仈jiǔ岁的小女孩有些气呼呼的,转身就跑开了。 那少年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在意。盯着桌上的羊皮纸一边说着:“茗儿乖,哥哥一会就来陪你。” 听到这里,徐铭突然觉得难受起来了,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白地生出一股怨气,恨不得上前去把那少年打一顿,就在那个小女孩真的快要跑出屋外的时候,不由得跑上前去,对着那少年大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快去追啊。”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对着桌上的那张羊皮纸研究。徐铭一急,撇下他直追小女孩去了。 可是等他追出去之后,怎么找都没有发现小女孩的身影,他有些不死心,疯狂的四处乱窜,好像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一定要找到她,甚到再也不顾天是不是黑的,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在害怕,可依然没有任何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累了,而且是在这个地方他感觉到了累,可他还是不肯放弃。直到他听见那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小女孩的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哥哥,茗儿好痛……。哥哥,你怎么不来看看茗儿啊。” 徐铭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听,可是声音怎么挡也挡不住。不由得仰天大喊:“茗儿!”,眼泪止不住的还下流,看着从远方急奔而来带着惶急的少年,徐铭的恨意犹如滔天一般。 就在徐铭恨不能一把掐死的时候,突然间,只听天整个天空传来“呯”的一下,凭空出现一条裂缝,自己被吸了进去,徐铭极力的挣扎着,甚到一下了跳了起来,砰的一声,只觉得一痛,顿时醒了。 第十二回 逝去的记忆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徐铭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已经是在村长爷爷的家里,徐铭有些迷糊了,难道是说自己先前的一切都是梦么。这样想着,徐铭的手无意识的抹了抹眼睛,望着手上满是的泪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自言自语道:“我究竟是怎么了,刚才那梦,那……”说道这里,徐铭突然发现自己竟不记得在梦里发生了什么,隐约知道有个小女孩叫茗儿,而她已经死了。 “茗儿?茗儿?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徐铭怎么使劲的想都想不到,到后面就只记得这个名字,不禁有些泄气的走出房间。 到了外面,已经是早晨了,村长爷爷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甚至村里到现在都是乱哄哄的,一时间徐铭有些发懵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准备出去找人问个明白的时候,就见徐簪红肿着眼睛向自己跑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他,生怕她一松手,徐铭就会不见了。口里嚷着:“铭哥哥,铭哥哥,爹爹不要我了。”满脸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之地,在徐铭的怀里埋着脑袋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 徐铭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轻声的拍着她,低声安慰道:“簪儿,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乖,不哭了。” 也不知是不是徐铭的错觉,总感觉徐簪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像就停留在八岁的时候,或许只是他这样感觉。如果搁在别人眼里,没人会觉得徐簪这个姑娘是这么好说话的,哪怕是她的父亲。 似乎在徐铭怀里哭够了,徐簪才抬起头来,像是想起什么事来,有些关心的问道:“铭哥哥,昨天你没事吧?”又直起身来,围着徐铭转了一圈,看到徐铭一点事都没有这才放心的又扑在他的怀里。 徐铭愣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他有些不记得了,就连他自己是不是进过禁地都已经没有印象了。只隐约记昨得自己在徐柚的急追下,跑了一段路之后什么都不清楚了,应该是那个时候就晕了的。现在听徐簪这样问,勉强的说道:“没事,只是有些好像事情记不清了。”抬头看了看村子一团糟的样子,不由得指着远处,低头向徐簪问道:“簪儿,村里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感觉村里这么的乱啊。” 徐簪瞪大眼睛,惊奇的问了一声:“铭哥哥,你竟然不知道?”见徐铭有些疑惑,心中不禁一痛,娇声说道:“好啦,铭哥哥,我跟你说着玩的,事情是这样的,在铭哥哥晕倒之后,村里后林的禁制被人破了,听说那是我们的先祖爷爷为村里设下的一道保护符,现在整个村里都在为这个担忧。所以今天,天还没有亮,就都跑过去看个究竟了。” “是这样啊,那我们也去看看吧。“徐铭一听,神情也是一惊,他当然知道这禁制对于村里意味着什么,急着对徐簪说了一声,就把她从身上扯开,拉着她的手往祖祠堂的方向跑去。 徐簪看到徐铭这个样子,甚至连自己本来想告诉徐铭的话都硬生生的压下,只好跟着他跑起来,心想等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再说吧。 等徐铭他们跑到祖祠堂那里时,远远的就看见了不少人进出,脸上的神sè已经是悲还是麻木了,就像是认命了一般,只是眼中还盯着徐松他们一行人和狩猎小队的成员,期望他们能够给村里带来一丝希望。 徐铭没有管那么多,匆忙之中挤了进去。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大人有心思再管徐铭的事了,村里的一干小孩子也都在这里张望着,徐天赫然也在其中,只是他的右眼带了个眼罩很是突出,看样子他的心情仿佛很是不错,并没有因此而差了多少,徐柚也在,不知道他跟徐松说了什么,徐松竟没有再追究。只是一脸沉重的看着这片狼藉的禁制之地,一边往前面深处走着。 那一群外来之客也都在场,却并出声说什么,只在一边看着,仿佛真的就只是看客,没有任何表情。 “村长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看到徐松并没有看到他,徐铭急步向前出声问道,徐簪也跟着一起上来,站在他的边上。 徐松转身见到徐铭过来了,脸上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又向前走去,反到是徐天见到徐簪过来,满是欢喜的跑了过来,讨好的喊道:“簪儿妹妹,你怎么也过来了。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扶你去歇一会儿。” 徐簪满是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不自觉的往徐铭的身上紧靠着,看得徐天一阵火气直冒,“徐铭,你小子竟敢出来,看我不收拾你。” “小天,算了,不要生事。”这时,徐柚出声了,他有些疑惑的看了徐铭一会儿,明明亲眼见他跑进去,此刻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现在看着徐眼中满是疑惑也不像是假的。心里嘀咕了一下,只好作罢,这个敏感时期,徐柚还不想出什么篓子。 “哦,爷爷,”徐天乖巧的应声道,对着徐铭狠狠的道:“算你小子走运,哼。”又看了看徐簪,终于没有再说什么,眼里的恨意却是少不了。 徐铭没有再说,更没有理会徐天的话,只是跟在后面也是四处的看着,似乎觉得有此惊奇。在一旁一直注视着徐铭的徐柚,更加的迷惑了,徐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他样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村里rì常生活的节奏也被打乱了,虽然被村长勒令不要再跟着浪费时间,村民还是心里不踏实。但是想到明天就是开光仪式,这也是一件关于村子未来的大事,马虎不得,自然还是着手准备了。 一上午没有什么进展,徐铭自然也回去了,只不过是被徐影这小胖子拉到他家里的,说是呆会儿,村长爷爷会找他说些话。看徐影那郑重的样子,似乎他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村里的一切都变了,仿佛就只徐铭一个人是蒙在鼓里一般,这种感觉让徐铭很是不舒服。 午饭过后,徐铭已经变得很是无聊了,甚至他都没有觉得自己什么时候饿了,胡乱的吃了一点就在房间里等徐松过来。 很久,徐松才走了过来,不知道徐松是怎么想的,一句话都不说,定定的看着徐铭,直把徐铭的冷汗都看出来,徐铭有些心虚的问道:“村长爷爷,你这样看着小铭是干什么啊,小铭又做错了什么么?”, 听到这话,徐松才回过神来,咳了咳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腔调说道:“小铭,你说实话,禁制的事你知不知道?”徐铭听着一愣,不由得开口说道:“村长爷爷,你在说什么呢,我昨天只记得被徐柚那老……,呃,徐柚长老追着,我心急着跑,他又在后面追叫我不要跑,之后我没有听,一直跑着,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松一听,知道了一些事情,他昨天明明没有看见徐铭的身影,而徐松信誓旦旦的说过他亲眼看见徐铭跑进去了,这样看来徐铭一定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最后失忆了。而禁制竟然对徐铭不设防,这一点让徐松有些惊讶了,定定的看着徐铭,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难道真是天意么?” 徐铭有些不懂徐松的话,直愣愣的看着徐松等他说下面的话。 徐松看了一眼,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忍,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徐铭认真的说道:“徐铭,你现在还信不信你村长爷爷。” “村长爷爷你在说什么呀,小铭当然信了。”徐铭只是有些奇怪,村长爷爷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十三回 约定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松似乎有些不忍,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有些含糊的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只是到时候别怪村长爷爷就行。”见徐铭有些不解,便转开话题说道,“小铭,你不是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么?今天村长爷爷就跟你说一说。” “啊?村长爷爷,你终于肯讲给我听关于我父亲有事了,快,快,我想知道。”徐铭一听到徐松要讲自己的父亲的事,立即有些兴奋的抓住徐松的衣襟,急声说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其实对于自己的父母的事,徐铭的印象很是模糊。他有时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然为什么自己所有的记忆都只在八岁之后出现在徐家村里的事,没有半丝记忆是关于自己的父母。现在想想都让他觉得奇怪。只听村里的老人偶尔说过几回,他的父亲徐君言,当年在村里也是个天才一般的人物,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和村里闹翻了,离开出走了,再多的老人们都忌讳莫深,不想再谈。 徐松见徐铭不再执着刚才的事,这才放下心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叹了一口气,望着徐铭道:“关于你父亲的事,说实话,村长爷爷并不想说太多。他是我村里第二代里算是最天才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叛逆的一个。当年村里把他送到神恩学院里去学习,以为他会学成回来帮衬村里能够更好的发展,可是他不志于此,说要游遍整个神佑大陆,当时遭到村子里一致的反对。他并没有当场反对,我还以为他只是提一下,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想他却在当晚悄悄的离开了村子,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停顿了一下,徐松接着说下去:“至于你,是你父亲在八年前托人把你送回村里,说是赶着参加‘开光仪式’,拜托我照顾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因为你父亲的缘故,当时第二代的几个天赋好的也都至今还没有回来,村里过得已经很是窘迫,而且开光仪式早就已经过了,不能轻易开启,因为看在你父亲的天赋份上,所以破例为你一个人举行了一次。”说到这里,徐松看了看徐铭,表情似乎有些疑惑与不解“说起来也奇怪,按理说你是你父亲亲生的,那么也应该遗传他的一些关于空间上的天赋特xìng才对。可在你这小家伙身上我看不到任何有他的痕迹,甚至于连天赋潜力等级都是零,所以村里才会对你的表现如此在意和失望。” 徐铭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普通村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自己和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天赋能力,却享受着与有天赋的人一样的待遇,而且,自己的父亲在村里并不是很受欢迎,所以才见不得自己有半点好。 想到这些年那些普通村民对自己的冷漠与无视,徐铭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借口而生出什么好感来,反而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与厌恶。徐松似乎也知道村里的一些人是有些过分,但是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虽然自己是一村之长,积威之下,村里的长老和狩猎小组成员自然不会计较,但是普通村民就不一样了,不敢对村长有什么怨言。但是徐铭的话,口头上的打击和嘲讽还是少不了的。 叹了一口气,徐松开口说道:“小铭,我知道你的脾xìng,这个村子太小了,迟早困不住你,虽然你头上还顶着废物的名头。村长爷爷知道你很聪明,更相信你父亲把你送回村里,并不是要你回来接收这么一个废物称号的。村长爷爷一直深信小铭会有出自己的,等你出去的时候,如果见到你父亲话,请代村长爷爷向他问个话,就说当年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想家了,就回来。” 说到这里,徐松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对着徐铭嘱咐道:“小铭,村长爷爷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你做得到么?” 徐铭一直凝神细听,见徐松的神情有些郑重,不由得开口说道:“村长爷爷,你要小铭做什么事,只要小铭办得到,一定做到。” 徐松看着徐铭还有些稚嫩的脸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这么一会儿的叹气次数比以往一年都要多了,可是有些事即便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说不能不说,定了定神,徐松才道:“徐铭,我以村长的名义,要求你发誓,等这次开光仪式过去之后,村里就会把你们送去神恩学院,你学成之后,也就是八年之后,你必须回到村里一趟,风雨无阻,你能不能做到。” 徐铭听着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村长爷爷说可以上学,心里忽然又激动起来了,只是这件事,徐铭不清楚是村长爷爷到底为了什么,并没有急着回答。对于这么严肃的事,徐铭也必须慎重对待。所以徐铭按下心里的激动,沉默以对,只等着徐松对自己的解释。 徐松并没有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徐铭,眼中有了一丝欣慰,缓声说道:“好了,小铭,这件事就当你和村长爷爷的约定怎么样,八年之后,你回来看看村长爷爷,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徐铭一愣,连忙说道:“不会的,村长爷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听到徐铭的话,徐松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拍了拍徐铭的肩膀说道:“好了,你也受惊了,多多休息吧,明天还有仪式要参加呢,你可不准跑啊,不然上学的时可就没有你的份啊。” “嗯,我一定参加。”徐铭高兴的大声说道。 徐松没有说话,只一瞬就不见了,徐铭看得眼都不眨一下,心里充满火热。高兴的扑在床上,兴奋的直想打滚,这是他有始以来最失态的一次了。 徐松走出家门,朝祖祠那禁制之地走去,刚进到里面,皱着眉头说道:“出来吧,老油子,我知道你在这里。” 果然从林子的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徐柚,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只是盯着徐松说道:“老松,既然你已经来了,就说明你已经答应了与我的约定,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出去呢?” 徐松一脸苦笑,背手看着这一荒废的禁地,喃喃的说道:“迟与早都一个样啊,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像是一下子苍老几岁,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徐柚也跟着他一起看着,若有所思,久久都没有反应。 第十四回 仪式开始 - 死若不死 - 丘淮 ()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早晨迎来第一缕阳光,村里的气氛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因为开光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徐铭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有了村长爷爷的保证,徐铭也自信了起来,难得心情好了许多,连徐影都有点不适应徐铭的热情。 祠堂外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好几百人之多,但大半都是来看热闹,或者是陪自己的孩子一起的父母居多。而且有点分明的是另一波人,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是在那里站着,为首的正是邻乡近里的村长之流。自从村里出了大小事故,他们也没有再闹,似乎只是纯粹的来参加这个仪式一般,要不是那天谈的不甚愉快,还真以为是友情观礼的。不知是不是因为禁制的消失,连带着他们这群人的脸sè都要好看多了,只是眼中还带着一丝忧虑,也不知道对谁。 “开光仪式”是有特定的时间的,据说是村里的祖像要有一个特定的仪式里才起效用。现在时辰尚早,村民们还是因此显得无比的热闹。 徐铭已经在下意识的去寻找和自己相熟的徐言风和徐簪了,只是人有些多,眼睛看不过来,他只看到徐天几个正在聚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几个长老大半都在,只是徐柚长老并未见踪影,徐松正呆在那里养神,好像几个长老也不是很关心他到哪里去了,只是筹备着的仪式的开启。 就在徐铭还想继续四处看的时候,周围已经渐渐的静了下来,徐铭也熄了去找寻的念头,抬头看向瞩目的祖石像。 因为祖石像正在慢慢的发着金sè的光芒,虽然不强烈但也十足的有劲头,只是有点不稳定。而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结了一个阵型,村中的长老们依次列站好,身处其间,结着相同的手印,跟着徐松的动作紧随相承。 徐松沉下心来,蓦然手一定,一股绿光从他的手中出去,口中低喝道:“临。” 同时下手方的徐柏紧接着一股红光从他的手中出去,口中低喝着:“解。” 接下几人都是同样的动作,只是口中低喝的字略有不同: “升。” “敕。” “现。” 几道光芒缠绕在石像上面,随后光芒一隐,而祖石像的光芒却慢慢的在稳定一样,徐松他们几个保持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祖石像才像真正活过来一般,整个光芒灵气逼人,十分的壮观。见此,徐松他们这才全身一震,立即停了手,老脸上都尽显疲态,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相互看着,脸上充满木然之sè。 缓和了下,徐松才慢慢走了上前,对着下面说道:“徐影,你第一个上来吧。” “是,爷爷。” 徐影看了看爷爷脸上那遮不住的疲惫,有些心痛,却又很坚定的走了上去,看着那块祖石像,眼中带着虔诚,站定之后,慢慢的闭上了眼,那个祖石像好似真有灵xìng一般,金sè的光芒自主的笼罩在徐影身上。不出片刻,光芒分离自动在空中凝结成了几个字,引来众人的低声惊呼。 “影速天眷,超天赋中度契合,天赋潜力等级六。” 村长徐松看到这几个字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徐影听见声音,慢慢睁开眼睛,见爷爷脸上终于笑了,没来由的也高兴了起来,仿佛自己真了做了一件很不错的事,很是舒畅的走了下去。一走下去,和他几个玩的好的,都拥上前去恭喜声不断,徐铭独自呆在那里很是欣羡。 “下一个,徐簪。” 声音一出,村里的男孩不约而同的都静了下来,眼中四处找寻徐簪的身影,眼中更是透着一股狂热和莫名的情愫。 一个轻灵的身影从一个角落里出现了,徐朗执事正在那里看着,眼里满是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是在盯着徐松的时候,神情很是不快,也不知道徐松跟他说了什么。 “chūn之使,独天赋高度契合,天赋潜力八。” 是chūn之使,天碑所记述的八大独天赋里赫赫有名的“chūn之使”,对于“chūn之使”,神佑大陆上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万物逢chūn,如沐新生。”这就是天赋最终所能展现的实力,恐怖已经不足够说明问题了。 而天赋潜力等级八,看上去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可相比于天赋潜力等级最高为九时,这已经是很恐怖的数字了。至于天赋潜力等级九,也没有多少人见过。或许有吧,但肯定的是,要么被雪藏起来,要么已经死了。 看到这几个字,底下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就连在一旁的那些老张,老何之流在震惊之时,都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后面并没有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轻松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徐簪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呆滞,直到徐松提醒她可以下去了,这才迈着步子往下走。在台下的徐铭欣喜之余,见徐簪这般模样,心一下子紧了起来,忍不住喊了一声:“簪儿,你怎么了。” 徐簪好像是听到,抬头四处望了望,没有看见,眼睛一红,低头快步走了下去,正好见徐天走过来,脸上的厌恶之情更浓,走了也更急了。 徐铭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徐松的话落了下来,“下一个,徐铭。” 听到徐铭两个字,底下又开始sāo动了起来,同时不满的声音也开始渐渐的有了。因为每隔八年一次的开光仪式是要耗费代价的,不仅是需要徐松等几位长老劳心费力的支撑,而而地下那形成的阵法材料更是珍贵的紧。如果浪费在一个本来就是废物的身上,村民肯定是要不满的。外来的就算不知道情况,但见大家都一同出声指责同一个人,何况他们也略微知道了些,只是没想到徐家村里的这个废物之名竟然这么盛,简直就像犯了众怒一般。 “哎,这废物真是把村里的脸都给丢光了。” “要不是村长好心,这种废物,早就被驱赶出去,任其自生自灭算了,哪还有机会待在村里白吃白喝,现在又来占用一个测试名额。” “就是啊,我家的娃子都还没有资格啊,本来就有限的,现在好了,也不知道村长是怎么想的。” “还不是他那老子有点名气,在村里犯了这么严重的过错,这么多年过去了,村里好心不追究,竟然还能福及他的儿子,真是想不通。” 周围传来的不屑嘲讽以及恶意诅骂,落在原本还高兴的徐铭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脏一般,让徐铭凭空生出一股邪火,只是看着徐松并没有因为此而看轻自己,反而微笑着鼓励的让自己上去。这才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无视村民的神情,迎着徐松的笑脸上去了。 第十五回 预言术 - 死若不死 - 丘淮 () 看徐铭竟然无视他们的话,还想着上去,甚至有村民冲了出来,准备把他拉下去。 徐松见此,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够了,你们都安静下来。”又对着徐铭说道:“好了,徐铭,你快上来。” 村民们见村长发了话,立时安静了下来,原本冲上前的那个村民也讪讪的退了下去,只是眼中还是露出了不屑和厌恶,等着看接下来将要出现的笑话。 不知是不是徐松的笑容感染了他,看着祖石像还有一点莫名心慌的徐铭,站定在石像前,闭上了眼,一时间所有的不安和异样出奇的都没有了。 祖石像并没有因此而额外的眷顾着他一些,金黄sè的光芒慢慢的笼罩在他的身上,时间却要比旁人长一些,仿佛很不情愿的样子,又或许只是在犹豫吧,当然大家是肯定不会相信祖石像也会犹豫的,总之,上面很久都没有形成像样的文字 不过大家也没有着急,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过,在徐铭八岁的时候,测的那一次,也是这样的,不过最后显示的是“无,无,天赋潜力零”,前面两句都没有显示,但不论是什么,‘天赋潜力零’就注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废物一般的存在了。 “预言,独天赋低度契合,天赋潜力等级一。” 看到这一次那祖石像上方凝结成的前面几个字,底下一下子就安静了,大家都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着,简直无法置信。等到看到后面,天赋潜力等级只有一,就又热闹起来了,原来废物还没有完全废掉,不过天赋潜力等级为一,和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大家都知道天赋潜力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对应层次上也分为上低、中、高三等天赋契合度,而契合度则是表示一个人能将他天赋技能所能达到的最佳程度,进阶的方向以及可供学习天赋技能数量的多少。 也就是说,契合度越高,随着自身的境界提升,说明他能达到的成就也越高。就好比技能的数量,一般来说,御赋之境以下最多只能学习一个技能,这个时候天赋潜力等级的高低在技能的个数上是没有区别的。只是到了破赋以上,天赋潜力等级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每多出一个等级就意味着你能比别人多一个技能,虽然只是自身天赋的各种分支方向。但往往却能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而且天赋潜力等级中,三是一条最重要的分界线。小于三的就可以勉强定义为废物了,因为对应的契合度太低了,连天赋感应都做不到,更别谈修炼了。至于现在的一,大家也只是拿它当一个笑话,可以归结于祖石像的不jīng准。 不过‘预言’这项职业却是八大独天赋之首的‘大预言术’的基础,石碑中所记载的十大超天赋、八大独天赋、十三潜天赋都是可以羡煞旁人的,现在出现在了一个可以说是已经废了的人身上,这样的结果是大部分人所不能接受的。 听到底下的惊呼,徐铭猛的睁开眼,死死的盯着那空中的一行字,心里一片火热。原来,自己还是可以学习的,还有可能不是废物。想到这里,徐铭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站在这尊祖石像台上往下扫去,看些他们有些憋屈的样子,徐铭的心里十分畅快。 徐松见此,微微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略微的放松了一下,似乎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对着徐铭笑着说道:“好了,你下去吧,很不错,嗯。” 徐铭听到徐松的话,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徐松,如果不是村长爷爷让他再一次的测了一次,他有可能就要一辈子顶着废物活下去,没有半分翻身的机会。 仪式还在进行之中,所有人都在这里盯着,徐松没有多耽搁,继续进行着下一个。而徐铭也终于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快步走了下去,只是徐簪仍旧没有理会自己,独自和自己的父亲徐朗处在一起,低着头一幅失了魂的样子,让人好不伤心。 “徐宁。” 就在徐铭有些愣神的时候,周围突然陷入一阵宁静,徐铭才发现徐宁已经走上祖祠台。徐宁的美是村里所有同龄少年公认的,同时也是公认的冷淡和高洁,村里好像她并没有跟谁走的很近。也没多少人敢,所以脾气好而人又漂亮的徐簪更受追捧,但无可否认,她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 “圣言之语,超天赋高度契合,天赋潜力等级八。” 看着这几个字,底下爆发出火热的声音,尤其是村里还暗自把她当心中的女神一般爱慕的少年,激动的狼嚎起来,一下子就引爆了全场,超天赋,等级八,这样的敏感字眼时刻拨动的一些人的心。 本来这样的情形有一个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有一个就可以保平安的,再多几个,就是村里能得以生存发展的希望,村里的地位才可能真正的稳固起来。 看到外来的那些人彼此看了一眼,沉默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像是认命了一般。刚刚后面还是空着的,突然冒出两个人来,正是徐柚和那个想与徐柚做交易的神秘中年人。 “真是个不错的小女孩,你们村的命还真是好啊” 中年人的声音传了出去,老张他们的身形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但却没有转身。在一旁的徐柚并未作声回答,有些温和的看着台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徐宁,只是转向徐松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狠决,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徐松似乎看到了那个中年人,但也只是微微一扫,朝他边上的徐柚看了一眼,见他示意,才又说道:“徐天,你上来。” 徐天还在为徐宁的天赋变得激动不已,他本来就对徐宁有好感的,还准备死皮赖脸的缠上徐宁,只不是知道为什么被徐松他们知道了,遭到了一通的吼骂,似乎徐宁如果有半点不好,他爷爷也吃不了兜着走。为此爷爷也没有为他出头的的打算,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只是好感还是有的。不能碰,看看总行吧。听到徐松叫到自己大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冲冲的就上去了。 “这就是你的孙子?我看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啊,反正你要求的东西已经给你了,值不值你别后悔就行了。”那个中年人看了看徐天的样子,有些无趣的道。 徐柚依旧是没有说话,一双老手青筋暴露,拳头握得死死的,表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一样的平静。 第十六回 现身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铭看到是徐天上去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恨意,希望他也是个废物就好了,徐铭作如是想。 可是天不如人愿,“冥音震魂,潜天赋中度契合,天赋潜力等级为四。” 见此,徐铭恨恨的转身走了,感觉十分的无趣,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感觉美好的明天更添了一道yīn影。 徐天没有这样的想法,看到天赋是如此霸道有型的名字,肯定很厉害,在那台上洋洋得意的一直不肯下来,底下的以他为首的那帮小孩子为他大声喝彩,似乎这个天赋很是了不起的样子。 “噗,徐长老,你这孙子似乎很容易满足啊,不过这天赋还是很有用的,只不过潜力有点低啊,可惜啊,可惜。”那中年人没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徐柚的肩膀一脸正经的说道。 徐柚老脸涨的通红,似乎想到身边的人是个什么身份,几次深呼吸之后,硬生生的忍住了。 仪式正在进行着,只是接下来的几个都不怎么样,就连与徐铭相处的好的徐言风也只是在天赋潜力等级三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这让徐言风有些难过。 好歹村里的人已经进行完了,而外村的还没有开始测,那个中年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老李他们几个,一脸恳求的望着那中年人,这时徐柚才明白那天为什么他们在祖祠里这么说了,亏自己还如此大骂,原来徐松早就知道了,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不痛快。 接下来的几个都没有中看的,也许是有,但是中年人看不上眼,眼神也越来越锐利吓人,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走了,只听他轻声说道:“我还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如果你们村里出现了天赋潜力等级为六的人才出现,我还会再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我可没有时间再浪费了。”似乎是在商量,可是在场的那些村长们个个都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眼中的怒意都不敢肆意放出。 是不是约定好了的,外村的孩子们,上台的速度很快,下来的也快,这让村子里的村民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只是村长在台上并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像平常一样,所以也略微的放下心来,嘻嘻哈哈的看这些孩子的笑话。 似乎外村的这些孩子质量真不怎么样,除了顾家村里出了个小天才顾云,“水灵之体,潜天赋中度契合,天赋潜力等级五。”其他的都不行,这让外村的村长们都有些绝望了,因为还有好一些人没有测试完,而连天生异象的顾云都只这样的水平,其他人更不用作他想。 果然,那中年人的话温声传了下来,“本候已经给了你们机会,可惜你们没有这样的命。这可怪不得本候,况且你们的态度并不能令本候满意。” 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人身形一晃,就已经出现在了台上,对着台下的人温声说道:“本次仪式已经结束了,你们都回去吧。”说着似乎很仁慈的样子,连旁边的徐松都没有看一眼。 底下一阵惊愕,似乎很惊讶这个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是不是发疯了,吵闹之声再起沸腾起来。 “这人是谁啊,这么嚣张,说完就完了啊,我们村长还没有发话呢。” “是啊,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快给老子下来。” “村长也真是的,老好人了,就不知道管管,什么人都敢往上面跑,这可是我们祖祠重地啊。” “对啊。村长,给说说啊,怎么回事啊。” 一阵吵闹铺面而来,刚才还温和的中年人,脸sè慢慢的变得难看了起来,而那些外村的孩子们早在他出口之时,就已经乖乖的走了,尽管小脸多有不甘。 徐松看着旁边那肆无忌惮的中年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慎重,看来村里近来的一切都是他搞得鬼了,示意身后的长老们退下去先把孩子们弄到安全的地方,并脚上前,没有看那个中年人,大声对底下有些激愤的村民喊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仪式已经结束了。” 听到村长的话,底下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看到几位长老都下来,并催促他们离开,才发现这竟然是真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却又不能不离开,只是转身看着他们的村长有些莫名的担心 那个中年人这才转身正视徐松,认真起来,有些凝重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化尘之境的高手?看样子你隐藏的很深啊,从徐柚长老的嘴里,竟然对你的境界如此模糊,不愧是个村长。” 徐松并没有转身,只是看着慢慢离去的村民们,眼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悲意,说道:“想必你也是神佑大陆上有名的人物吧,即便不是想必就是神恩帝国的使臣吧。就不知跑到这样的小村落里却是为何。” 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眼里的光芒越为越盛,嘴里却是说道:“佩服,佩服,既然如此,就只有领教你这位化尘之境的高手是不是浪得虚名了。” 说着手中霍地一暗,多出了一柄短刃也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竟没有发出一点反光,显得极为厚重。身形一顿,一下子就不见了,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徐松的后面,手中的短刃直接往徐松的脖颈插去,前后速度快点让人无法反应。只是徐松像是恍若无闻一般,直到短刃临身时,那个中年人才感觉有些不对,立即跳开,才发觉那个身影正在慢慢虚化。 此时一阵疾风而过,那中年人似有知觉立即举刃反击,只听得“当”的一声,双刃交错,徐松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个中年人的身后,猛地往下一按,徐松连点后退,一个疾步左驰,身影又渐不稳,晃如眼花了一般。 那个中年人心下有些明了,冷哼了一声,倒手持刃,只一颤,平空就像多出了几十重分身,围绕成了一圈,全是他的持刃的模样,一齐向四周猛地一划,只见寒光闪成一个完整的圆弧,整个空间一时间也有些凝滞了,这个徐松从半空中显现出来,闷哼了一声,右手持着一柄惨白之刃,左手无力的垂下,左手肘间的衣物有明显的划痕,血渍慢慢浸出衣服,红的鲜艳,还有一些沿手指尖往下的滴着。 “双天赋能力,你,你是紫衣候?”徐松惨白的老脸上现出了惊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连声音都带有一丝沙哑。 第十七回 紫衣候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嘿嘿,不错,想不到,本候的些许名声还是有一些的。”紫衣候看着徐松的狼狈样子,这才收手,得意的回道。 紫衣候是二十多年前才异军突起的天才,当年为了失窃的村中的圣物时空之杖,追踪徐铭的父亲徐君言的年青一辈传回来的一些信息中就有他,当时在神恩学院里曾轰动一时,刚踏进破赋之境的他就被当今的神恩帝国的国主圣隆大帝破格封了个紫衣候。 至于他的真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以紫衣候称呼他。这一殊荣使得紫衣候得意非凡。 徐松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问道:“这么说,你是从京都过来的。” 紫衣候眉头一挑,说道:“不错,我正是为了此物而来。”说着指了指祖石像。 徐松凝神提气,动了一下左手,发现还是有些不便,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道:“事关祖宗声名,老朽万不能应,紫衣候还是请回吧。” “就凭你?还是你认为能够胜得过本候。”紫衣候听到徐松的话,立即冷声回敬道。 徐松活动了下手中的白刃,缓声道:“总归还是要试试的,候爷小心了。” 紫衣候脸sè一沉,不再说话,空转了一下手中乌刃,只见白光一闪,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八卦阵型,正是那rì把徐柚和自己传走的传送阵。随着白光的渐渐消失,从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人来。 “是你?”徐松手中顿了一下,看着从阵法中走出来的那个人,有点不可置信。 那个人望着徐松苍老的样子,显得有些意气风发又带有一丝怨毒,“怎么样,好久不见啊,我的老丈人。” 这下子,徐松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家村这么偏僻的角落都会有大人物到此,而且紧盯着不放。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张栋,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当初如此的相信你,还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脸来见我,你快还我女儿命来。” 徐松眉发须张,怒气腾腾,一幅要吃人的样子,甚是可怖。周身气势大震,化尘之境的实力彻底展现出来,一旁的紫衣侯吓了一跳,有些慎重的看着徐松,甚至有点后悔把张栋传了过来,这大半天的,感情这老家伙还没有尽全力。 盯着徐松的动作,嘴里急忙说道:“小心一点,这个老家伙可是化尘之境的,以你我两人之力还不一定能一次竟功。” “知道。”张栋盯着徐松,指尖轻轻一点,徐松周遭突然急速出现一蓬荆棘向徐松缠去,徐松身影一瞬,立即出现在了张栋的身边,手中白刃一点不留情的向张栋斫去。 “当。”紫衣候适时的出现挡了一下,张栋抽身出去,立即放了一个坚木之墙,隔在紫衣候和徐松之间。 可惜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徐松像是yīn魂不散一般,又出现在了张栋的身边,像是铁了心的要置他于死地。脚下的速度达到了极致,正是那天他用的叠速无极。施展起来后,肉眼现在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变慢了。 紫衣候见此,皱起眉头,咬了咬牙,对着张栋喊道:“快保护好自己。”说着,双手交十,乌刃夹在手间突兀现出令人心里发凉的刃尖,举过头顶,紫衣候整个身子都开始转动起来,像陀螺一般慢慢越转越快,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张栋闻声一惊,立即撑开了一团坚木屏障把自己完全包在里面,就听到一声闷响,整个屏障顿时炸裂开来,徐松的身形也显现出来了,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加速闪身,手中的白刃朝虚空中猛地一斫,就只听得“哧哧”一阵尖锐刺耳之声响起来,这时紫衣候的身形从半空中倒立着出现,徐松脚下的祭台受力不住这样的冲击波,竟然下塌,一个不慎,两刃光芒错开,两人同时跌落在地,紫衣候的身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徐松则捂住胸口,一个巴掌大的窟窿正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这时村里的长老已经纷纷赶来,就连外村的那些人一同过来看个究竟,发现那个神秘的中年人和徐村长同时跌在地上,而一旁还站着一位陌生的人,有些错愕。 “张栋,竟然是你?”徐柏看到这个人,有些不可置信,但见徐松身躺在那里,身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立即奔了过来,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老松,你怎么样了?感觉怎么样了?”转头对还愣在那里的徐朗吼道:“徐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看看啊。” 徐柚也是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紫衣候,眼中的寒光一闪,似乎有些犹豫了,那个紫衣候也察觉了什么一样,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吸着冷气从怀里掏出了带着一丝血sè的小瓶,对着张栋喊道:“过来,给我上点药。” 张栋似乎也觉得事情闹大了,回过神来,赶忙谦恭的过来,细细的为紫衣候上好了药。无视村里长老投过来的愤怒的目光。 上了药,紫衣候的脸sè似乎好多了,仔细的看了一眼徐松,发现徐松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好,而且那个叫徐朗的功夫委实差了一点火候,也只堪堪止了血,并不能再进一步治疗。 紫衣候咳了一下,哑声说道:“不愧是化尘之境的高手,本候佩服,不过这次来的目的是不可能忘的。”说着,紫衣候转身对着徐柚说道:“徐长老,你我之间的约定是不是也该实现了,你不会是想要反悔了吧。” 见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锁住了自己,徐柚的老脸一红,嚅嚅的说道:“当然不会,候爷吩咐之事,老朽自然都记得。”说着,咬咬牙,上前一步,对着祖石像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狠狠的一掌拍下,眼泪却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第十八回 意气风发 - 死若不死 - 丘淮 () “轰”祖石像在徐柚的全力一掌之下,从高高的台上摔了下去,就像一堵摇摇yù坠的墙,只需轻轻一推,就会倒了一样,毫无美感可言,一声巨响之中,摔了个粉碎,倒掀起好大一片尘土。从当中滚出一个指甲大的金sè小片,在一堆石块中闪烁着光芒,诱人之极。与之前徐铭碰到的那块极其相似,只是光泽上要暗许多。 徐柚愣了一下,上前去捡起这个小东西,一时间五味陈杂,竟忘记这东西是要交给紫衣候的。 本来以徐柚的掌力是不足以打碎的,但是今天正值仪式的开始,到现在也还没有结束,所以祖石像的禁制已经完全解开,才造成现在这番模样,“老油子,你……”一旁的长老们见状,一时间惊怒不已,悔恨自己竟没能及时上前阻拦,突如其来的一幕幕把他们都打蒙了,似乎神经都快跟不上节奏一般。 徐柏已经是木然了,示意徐朗把徐松抱起,回屋安歇养伤,转头向徐柚和已经成为一堆废石的祖石像看了一眼,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却并未出声说什么不是,只是最后又定定的看着张栋,才有些森然的说道:“张栋,你最好保佑你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没有等张栋说什么,徐柏袖子一摆,脚下生风的跟上徐朗走了,生怕自己呆长了会忍不住动手的。和徐松这么久,他相信徐松不会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这么冲动的,何况徐松本身还有着化尘之境的实力。现在由徐柚控制着局面,即便这老家伙再不怎么样,至少不会做对村子祖宗有害的事情。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徐松醒过来问清楚才行。 紫衣候才没有空管那么多,伸出手,一片火热的盯着徐柚手中的金sè小片,大声道:“快点拿给我,就是它。” 徐柚听闻,手不由得一缩,回身说道:”不知候爷的话,还作不作数。” 见徐柚把金sè小片缩了回去,紫衣候脸sè有些不豫,皱眉头一皱,说道:“本候说话自然作数,快点把它拿给我。” 徐柚一听,才有些不舍的递给紫衣候,有些叨叨不休之势,“好吧,东西我已经给你了,候爷答应老朽饶过本村之罪,是不是也要给个承诺信物什么的。” 紫衣候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抢了过来,一时用力过大,胸口又在隐隐作痛。有些恼怒的盯着徐柚,顾不得说什么,小心的把那金sè小片捧在手心里,像是捧着自己的xìng命一般,转手之间就不见了,想是已经藏了起来。想了一下,还是从腰下解了一块玉佩丢给了徐柚,道:“拿去吧,本候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其间的事,徐长老可多担点在心上,本候会在圣上面前多给你美言几句的。” 说罢直起身来,招呼张栋就要走,见那些长老与外村的几个村长站在那里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紫衣侯皱了下眉头,脸sè渐渐yīn沉下去了:“怎么?还想打算留下本候么?”。 徐柚见状,对着本村的几位长老摇了摇头,出声道:“不要多事。有什么回头我跟你们说,让他们走吧。” 听了徐柚的话,几个长老有些不甘,但想想还是退了下来,只余外村的几个还杵在那里,脸sè越发的沉闷。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莫不以为本候是好欺负的。”紫衣侯态度很是坚决。 为首的老李摇了摇头说道:“候爷,我们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但是候爷依然没有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所以我们哥几个才冒死也要请候爷给我们一个信物,保我们村里安宁。”说着眼睛看向徐柚手里握着的玉佩。 紫衣侯没有再说什么,扔下了一个玉扳指,甩了甩衣袖,招呼张栋,逍遥从容而去。那些村长见得到自己想要的,对着紫衣候拜身恭辞,随后半句话没有也都离去了。 看到他们都走了,几个长老这才走了上前,盯着徐柚说道:“老油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徐柚盯着手中的那块玉,抬头看着几位长老,这才冷然出声道:“交待?我要给你们什么交待,就凭你们这几个到现在还是御赋之境的中看不中手的老家伙?徐柏长老不管事,现在老松又受了伤,村里上下,现在是由我说了算的,要交待,那你们等老松好了再说吧,眼下村里民心不稳,有得你们忙的。” “你!老油子,你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几位长老听了气的老脸涨红,指着徐柚一时气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柚的心情倒是很愉快,没有理会他们几个,自顾自的走了。 现在整个村里都是他说了算了,对了,他还差点忘了给自己的孙儿治疗眼睛,还有徐铭,想到徐铭,徐柚就有些牙酸。这小家伙碰是不能碰了,虽然不知道徐松为什么对这小家伙另眼相看,但把他给挤兑走也是当初约定之一,那么,徐柚想到这里,脸上生出一股冷意。 当夜,徐柚就急着把徐朗迎进了自己的家门,又把到现在还是满脸兴奋的徐天叫了出来,对着徐朗恭声说道:“徐执事,你看我的孙儿的眼睛能不能治好,你说的东西我给弄到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小心的打开,里面一颗滴溜溜呈透明状的珠子,宛如活物一般。徐朗接过来一看,心下也是一惊,还当真是五阶清明珠,一般的清明珠阶数越高,透明状越好,也越像一个活物。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一说,徐柚真的就弄到了。 徐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徐天说道:“来,把那眼罩拿掉,给我看看你的眼睛。” 徐天听后,连忙把眼罩拿掉,说实话他打心里都不愿意带着这个破玩意儿,只是爷爷逼着自己带上说是要护好右眼,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来了,早前也听爷爷说过,只是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马上就好梦成真了。 徐朗仔细的看了看,似乎不怎么确定,伸手探出一丝绿光进入徐天的眼中,过一会儿,才带着些疑惑道:“看来小天的眼伤好了不少,甚至都用不到这么珍贵的清明珠了。” 徐柚有些干干的道:“这几天,我都用自己体内的真气给天儿推宫过血,把他整个身体都过了一遍,想来是起了一点作用。” 徐朗看了一会徐柚,不由得摇摇头说道:“你啊,还真是。好了,天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如果不用这颗五阶的清明珠,想必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会好起来的,如果用了这个清明珠的话,立即就会好,但是整个过程会有点痛,而且这颗清明珠来之不易,你要想清楚。” 徐天傻眼了,他肯定是想现在就好起来,但是又听说用了的话又会痛,一时犹疑不定,无助的望着自己的爷爷。 徐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是看着自己的孙子那幅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对着徐朗说道:“用吧,反正就是为了天儿的病弄来的,不用留着作甚。” 徐朗没有说话,徐柚既然说了要用,徐朗也不会啰嗦,拿起清明珠,看了一会,表现出一丝肉痛,轻叹了一声,就见一丝丝的绿光进入其中,一时间整个珠子都被渲染成绿sè,煞是好看,徐天都看得有些呆,直到徐朗吩咐躺到床上去,这才反应过来。 徐朗把这整颗都变成绿sè的清明珠移向徐天的右眼,这才轻声说道:“小天,呆会你的眼睛会有点痛,但是你要忍住,不能乱动,如果在排除淤血的过程中乱碰的话,治不好可别怪叔叔。” “嗯。”徐天看着那颗珠子,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一旁的徐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抓住徐天的双手,仿佛对他很不放心。 徐朗没有再说,沉下心来,把这个珠子放在了徐天右眼上,一时间绿sè光芒开始从珠子里面往徐天的眼里渗入,开始还觉得舒爽的徐天,突然一声惨叫,声音之大,没的把徐朗手上的珠子给吓掉了,心里还在嘀咕:“有这么痛么,至于叫成这样。” 徐柚并不这样想,看到徐天这样,连忙安慰道:“小天,一会就好,只要一会就好了,小天,你只要想着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rì后十倍百倍的弄回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听到这里,徐朗有眉头紧皱,暗自道:“这老松真的有点不像话了,这话也能随便乱说。”手头上却还一丝没乱,但是好像徐天是听进去了,还真就没有再喊出一句来,只是眼中那令人发狂的骇人之sè,想必这会儿是要恨徐铭入骨了。 第十九回 迫离 - 死若不死 - 丘淮 () 不过说实话,徐柚这一开口,徐朗手头上的活到是轻松不少,自然徐朗是不会说的,很快,徐天的右眼角就流出了一丝紫黑sè血迹,见此徐朗心情也多了,看来徐天的眼睛已经是大好了,手中不觉加快了进程,而清明珠的绿光更是大盛,一股凉意直透徐天的脑际,似乎刚才所受的痛楚一古脑儿的消弥干净。这时徐朗才拿开了手,大松了一口气,这时那个清明珠也彻底的碎裂开了,至此已经无效。徐朗有些惋惜,还是自己的境界不够,清明珠的效用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半分。 徐柚看到徐天满脸欣喜,知道已经大好了,赶忙站了起来,对着徐朗老脸一团喜气的说道:“还是徐执事的手段高明啊,这样的话,我们两家的亲事也好再提了。” “咳咳,徐长老,你看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小天的眼睛也好了,我就先走了,我家簪儿现在还一个人在家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徐朗赶忙找了借口,不待徐柚再行说话,就急匆匆的跑了。 徐天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因为自己眼睛好了,没有太在意,只是在心里对徐铭的恨意又多了一个理由。 这个时候,徐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呆在自己家里想着白天的事情,尤其是对自己有天赋的事,还专门进行了一番整理,甚至都列出了一大堆的计划,就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惜父亲留给自己的书上面没有关于预言术的相关记载,可是想想都叫徐铭开心不已。 “我的天赋可是预言术啊,也不知道施展出来是个什么样子的。”徐铭躺在床上半天了却一丝睡意都没有,嘴里念叨的全是预言两个字,一时间的幸福让徐铭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砰砰,砰砰砰”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连续敲门的声音,徐铭有些疑惑,都这个时辰了,谁来找自己啊。摸爬了起来,打开门,原来是徐影,他正准备再敲,看到徐铭手才放了下来,眼角有些红,似乎哭过了。 “小胖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徐铭有些奇怪,但是今天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只是徐影却没有什么心情,话也不说,左手拿着个东西往徐铭的手上一递,这时徐铭才看到是一个包裹,并没有接。徐铭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说现在自己吃的还没有怎么动,这包裹又是什么意思? 徐影这才开腔说道:“徐铭,我爷爷叫你今天晚上离开村子,让你一个人去神恩学院去,这包裹里面是你在路上吃的,还有一些钱当作学费,你走吧。”声音中带着些哑声,十分难听。 徐铭听着一愣,不由得问道:“为什么,村长爷爷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小胖子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啦,是不是哭过啦?” 徐影并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说道:“爷爷还说了,叫你赶快走,免得徐柚长老明天找你麻烦,因为爷爷现在护不了你。” 徐铭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徐影的手,急声问道:“村长爷爷怎么了?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徐影甩开他的手,左手把包裹往地上重重一放,有些大声的说道:“我爷爷他被坏人打伤了,刚才还昏迷不醒,现在一醒过来就叫我到这里来要求你离开,我求你了,你走行不行?”说着,看着徐铭带着些恨意的说道:“徐铭,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有多恨你,包括这里和你我一样年纪的伙伴们,哪怕是言风他们都应该恨你的,你为什么不走?非要我说出来才甘心吗?若不是因为你父亲的错,我的父亲会一走十几年,他们的父母也都是一走十几年未回,你说你还有什么脸留在村里。村里的大人们都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可是你呢,你留在村里做了什么,就只会白吃白喝什么也做不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说完之后,似乎心情也好很多了,然后看都没看徐铭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完徐影的话,徐铭呆呆的坐在冰凉的石槛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口里喃喃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什么不告诉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包裹,徐铭有些失神的捡了起来,沉甸甸的,犹如徐铭此刻的心情。 坐了一会儿,徐铭已经好多了,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接近八年的屋子,有些神经质的笑了,把包裹背在身上,锁好门,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然后使劲的扔了出去,突然大笑了起来,对着屋子喃喃自语道:“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么,当初我父亲也是这样离开的吧,我知道,你们不就是认为我是个废物,到现在都是,哪怕我不是,你们也会这样做的,不是么?哈哈,我知道,我从来就知道,我走,我会走的远远的,不会再回来了。”到最后,这个一句“不会再回来了。”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一般,然后趁着黑夜的微光,跑出了村子。 就在徐铭离开家没多久,徐簪红肿着眼睛跑了过来,对着徐铭的门使劲的敲着,只是徐铭此时已经走远了,并不知道。似乎敲累了,徐簪这才跌坐在门前,“呜呜”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着:“铭哥哥,你快出来啊,簪儿不想嫁给徐天,簪儿不想,簪儿害怕,铭哥哥,你快点出来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簪终于哭累了,沉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徐朗出现在徐铭的门前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他何尝不知女儿是个什么心思,只是当年与徐天的父亲徐锦成一句酒后戏言,说要结成儿女亲家。现在徐柚拿这个说事,更兼现在又是敏感时期,徐柚想拿这个来冲喜,这个理由他更拒绝不得,这叫他如何是好。看着女儿梦里时常紧蹙的眉头,又想起明天将要发生的事,徐朗的心都要碎了,定了定神,徐朗的神情也越发坚毅起来,为了女儿,说不得一切都要豁出去了。 徐朗小心的抱起自己的女儿,仿佛怕吵醒自己的女儿一般,极为轻声平稳的向自家方向走去,徐簪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徐铭的出现。 第二十回 夜行 - 死若不死 - 丘淮 () 徐铭在离开村子之后,心中越想越不愤,憋着一口气跑出了很远,可是没有一会儿,他就后悔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黑夜的笼罩之下,伸手都不见五指,徐铭就是有心想回去也找不到方向,何况他现在还在跟自己赌气,“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么,我走就是了,我还就不回去了,永远都不回去。还说这么难听的话干什么,我为什么还要回去,还有徐柚那老不死的,不就是不小心打伤了你那可恶的孙子,当时他这么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还纠缠个不休,真是个老不休的。现在我走好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嗯,徐铭,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废物了,也没有人敢说你是废物了。”徐铭一边往前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给自己打气。 从未出过远门的他,面对这无尽的黑,心里总是难免有点慌,可是这路还是要走的,徐铭深一脚浅一脚往前面探去,耳边不时传来一些野兽的吼叫声。徐铭这才想起来,村里的狩猎小队每天都会出来打猎赚些家用和吃食,不知他们去过的地方是不是就是这个方向。 一念及此,徐铭的心头不由一紧,这大半夜的,要是有野兽什么的出现,自己可算是毫无反抗之力,可别死在这里就好了。可是又不得不走,谁知道在原地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徐铭只好jǐng戒的看着四周,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根棍子,一边敲打的走着,一边喃喃的祈求上天的保护,心里对徐家村的恨意又着实生了几分,若不如此,他又何必受此之苦。 夜渐渐的深了,一点光亮都没有,走了不知多久的徐铭好像已经完全撑不住了,每天天黑而睡,天明而醒的作息习惯,徐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强烈的睡意让徐铭的眼都快睁不开了,所以徐铭勉强探了一堵硬地,软下身子靠在上面,把包裹垫在头下面,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天有不测之风云,万事总有百般之巧合。或许真是徐铭的祈求显了灵,就在徐铭还在睡梦之中,这里竟然还有人经过,大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是急促,像是有什么要紧之事,非要赶夜路。 不知道徐铭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一句“神仙姐姐”竟然喊了出来,为首的那骑马的人似乎听到一些,紧蹙着眉头,顿了一下,就又策马过去了。 就只那么一顿的功夫,只听得和那人并肩的一人笑着说道:“闵都统怎么了,不会是夜路走多了,害怕了么?” 那闵都统冷哼了一声,没有废话,一阵加急,跑到前面去了,听着声音,是个女人。那刚才说话的也不恼,爽朗的大笑着,一阵鞭响,跟着追了上去。后续的马蹄声错落有致的如雨点般打落,慢慢的又回复了平静。 不知是不是徐铭真的走的太累了,竟没有被这声响和震动吵醒,睡得这么深沉,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那个角落里显得那么孤单。 夜sè还是那么的单调,和孤寂,如万年前一般,从未改变,那种纯粹的黑,总能让人起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情绪。只是不管多久,黎明来临时,终会过去的。 可是夜里发生的事,不在夜里走过的人也终究不会知道,同样不在夜里清醒的人也不会知道,徐铭睡的熟了,所以连身边何时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就坐在徐铭的边上,一身夜行衣打扮,如果不仔细看,也没有注意那双闪亮的眼睛,是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只是这个人一直就这么坐着,盯着正在沉睡中的徐铭的方向,即便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也还是这样的望着,一双明眸好像出现了雾气。 “神仙姐姐!” 那个人终于发出声音了,带着一丝的惆怅和嘲讽,轻轻的叹道,“好怀念的称呼啊!” 许久,那个人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神经似的大笑了起来,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敢看清他的脸,对着熟睡中的徐铭喃喃自语道:“是我错过了,还是你太无情?” 随即又一下子不见了身影,风中传来如哭诉一般的声音:“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选择。” 梦中的徐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缩得更紧了,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安全一些。 夜虽漫长,终究还是有过去的那一刻,随着清晨的露气沾身,徐铭也终于醒了过来,抻了一个懒腰,徐铭打着哈欠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这已经不在自己的家里了。 徐铭的心情变得有点失落,但很快就又高兴起来了,一想到自己已经迈出了出往外面的第一步,昨天晚上的抑郁之气顿时就消散一空了。 摸了一下肚子,徐铭这才有空想着打开村长爷爷为自己准备的包裹,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准备的吃的比以往任何时候自己吃的都好,还有那看起来沉甸甸的钱袋,一时百感交集,有些苦涩的自言自语道:“村长爷爷,您对我这么好,我却连您受伤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唉,也不知道您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您放心,您跟我的约定,我徐铭在此发誓一定会办到的。” 说完之后,徐铭这才放开肚子吃了起来,一顿下去徐铭的心情也好多了,收拾了一下,看着四周的方向,才发现这堵墙的上面就是一条还算宽敞的马路,自己所在的是一条有点宽的涧沟,只不过夏rì炎炎,早已干涸多时了,也幸亏如此,不然徐铭就有得受了,也不知自己晚上是怎么走的,总之,自己算是走出来了,沿着马路,徐铭看了一会,都不确定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徐铭看了一会儿,看到那有些整齐的马蹄印一直沿伸到远方,心想有人去的地方一定能打听到怎么去神恩学院的。 这样想了之后,徐铭打定注意一路沿着这方向去了。 第二十一回 神风镇 - 死若不死 - 丘淮 () 神风镇,位于神恩帝国的边缘,众多小镇其中之一,然而,却是去往神恩学院途中一个歇脚的不错选择。 镇子不大,可以勉强算得上一个市集,只是平rì里冷清的很。也是因为这里来往的人流量并不多,大多只是深山老林子在一定的季节出来作为交换一点东西的场所,或是从京都那里出来的过客,实在累了,嫌弃不得,才把这个小镇当作一个歇脚点,补充一下体力。 至于其他的情况都是疾驰而去,并不会停驻。因为整个小镇连间像样的客栈都没有,顶多也是镇上的本土居民兼办的,为了赚些外快把自家的院子稍稍修饰一下就是了。 这天,小镇变得热闹起来了。 因为夜里来的一行人竟然没有继续走,停下在这个镇子上。看这装束,多半还是官军,整齐有素,威风凛凛的。这让整个镇上都热闹了起来,说实在的,他们这些普通居民,世代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或许大半生过去了,都不见得能见几回官,这也是神佑大陆的整个风气造成的。 神佑大陆上,有能力的人总是有一些特权的,不单只是神恩帝国境内如此,神牧帝国更是如此,哪怕是热衷于中立的神赐同盟国也是同样如此。普通人一辈子就只能呆在本土从生到死,勤勤恳恳,rì复一rì的劳作才能勉强苟活下去。 至于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么这将超出你的想像,首先大中城市的关卡费用,你就不要想了,若不走官道,至于深山野林的,猛兽出没的厉害,就是一些有天赋能力在身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如果你不想要命的话,可以一试。 这也是徐家村里对徐铭是废物这一事实如此咬着不放的重要原因之一,一般来说,从血脉传承的概率要大许多,而且出现天才的机率相应也更高,但是想要在普通人的身上出现,那是不用作他想的,一来是没有条件去检测,就算有也不知道。二来就算知道了并且检测到了,也于事无补,因为想要天赋觉醒,就必须去学院进行启灵,方能够运用。这一来二去的,怎么去学院已经是一个天大的问题了。不得不说,徐铭的运气比起这些人来真的不只好那么一点点。 “闵都统,为什么要下令继续在这里安歇?陛下可是吩咐我们要尽快赶去神恩学院,在这件事上面,我们可马虎不得。” 小镇里的一间屋子,一身甲胄在身的中年男子对着正在窗前伫步凝神的同样一身甲胄的另外一人皱着眉头说道。 那个闵都统转过身来,脸上半遮了一块黑sè面纱,看不大清楚。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又接着望向窗外,冷漠的说道:“怎么?你对我的命令有意见?” 那个中年男子立刻堆起了笑容,连声说道:“不敢,我只是好奇,大家好歹同僚一场,关心一下,关心一下而已。”说着,似乎有些深意的道:“似乎昨天晚上,闵都统有一段时间不在,就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闵都统立刻皱起了眉头,霍地转过身,对着那个中年人直视道:“阎昆,你这是在监视我么?谁给你的权力?” 那阎昆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个闵都统真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忙说道:“没有,没有,闵都统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闵都统把陛下的话放在心上。” “好,为了不耽误陛下的大事,你就先行一步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两天,不知阎都统以为如何。” 似乎为的就是等这一句话,闵都统正声对着阎昆说道,一双眼睛直视他的心魂。 “呃。”阎昆有些错愕,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希望闵都统不要让在下等太久。”心下却是想道:“不愧是有着‘假面皇后’的称号,行事说话往往总能让人措手不及啊。”表面上却一脸恭敬的鞠身而退。 闵都统并没有理会,而是再次的望向窗外,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她的心神一般。 小镇上,因为这一拨人的光顾,着实多了几分人气,但也仅限于此,那些个普通人只是远远的在一旁看着,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生怕说露了嘴,招来不白之祸。只等他们这一群都走了这才壮着胆子,对着一些没有看到的人炫耀,仿佛是一件极大的满足一般。而另有一些人停驻这里歇下脚,听到这些个闲话,则只是冷哼了几声,并没有放在心上,打算歇个片刻就走。 徐铭就是在这个氛围下走进了这个小镇,说起来,像徐铭这般大的孩子,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独自出门还真是少见。立即就招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徐铭身后那个鼓囊囊的包裹,分外惹眼。 可惜徐铭还是茫然无知,一脸兴奋的四处张望。毕竟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人教过他财不能露白的真谛,这些就只有等时间来实践。 就在徐铭还在纠结怎么向别人开口问话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往他这里走了,最前的那一个汉子,有些高瘦,三十岁上下,满脸风尘的样子,见状赶着一步上前,一脸和善的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打哪来啊,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徐铭见他一团和气的,不由得顿生好感,却并没有发现,在那个人开口之后,后面的人都又走开了,忙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我想要去神恩学院,只是第一次出门,不知道怎么走,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那个人听了一愣,随即又是一喜,见徐铭正盯着他看,又带着自然的神情说道:“嗯,这个我知道,不过我是听说神恩学院可不好进啊,都是要非常有天赋的天才才能进的,你?你有什么证明么?” 看着徐铭一脸呆滞的样子,那个人心里有些底,接着说道:“就是能让别人相信你是有天赋的东西或者其他的什么。” 徐铭一听,好像记起来,徐松给他的包裹中好像有那么一封书信来着,立忙解下自己的包裹,就当着那个人的面,蹲在地下翻了起来。 第二十二回 谋财 - 死若不死 - 丘淮 () 那人一看,只觉得喜从天降,从来也没觉得还有人比徐铭更可爱,就连周遭的那些人看了都有些心动,只是在那人yīn狠的目光扫视下打消了念头,摇摇头,连声叹着可惜,只是不知道他们可惜的是什么。 徐铭没有想那么多,终于在一堆食物中找到了那封信件,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这时发现那钱袋竟不小心露了出来,又手忙脚乱的赶忙往里面塞,抽空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汉子,发现他并没有往这边注意,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把包裹系好背在身上,发现没有问题,这才直起身来,把手上的信件递给那人,说道:“给,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那个人并没有接,反而一脸郑重的对着徐铭语重心长的说道:“唉,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冒失呢,你我才刚认识,彼此都不熟,怎么能这么随便呢,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特别是你贴身的钱财,更要保管好,不要招人惦记才好啊。” 徐铭听了,心里很是感动,说道:“嗯,我会注意的。”说着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包裹紧紧的抓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又把信件递给了他,说道:“那麻烦叔叔你给看看,是不是这个。” 那个人看到这里,才一脸认真的接了过来,只是等看到‘神恩学院院长杨兄亲启’这几个字,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了。再看徐铭正一脸期盼的样子,点了一下头,说道:“嗯,这是真的。”说着忍着一丝不舍,很自然的递给了徐铭。 徐铭接过信件,脸上也放心了不少,至少村长爷爷并没有欺骗自己。收好之后这才对着那个人说道:“叔叔,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那个人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看着徐铭,面上有些难sè的说道:“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已经休整好了,马上就要走了,你看,我还有几个同伴一起的,我是不可能久等的,而你才刚刚来这里,连一口热茶都没有喝。” 徐铭听了一愣,随着那人的目光看去,那先还坐着的两个人已经直起身来,拿起了包裹,确实像是要走的样子,想了一下,有些感激的说道:“哦,那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走。” 那个人听了一阵狂喜,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个不太好吧,你还没有歇息就跟我们一起,你吃得消么,况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徐铭一听也是这样的,连忙说道:“我叫徐铭,来自徐家村。没关系的,我抗得住。” 那个人一听,哈哈大笑着,重重的拍了一下徐铭的肩头说道:“嗯,徐小兄弟,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走吧。” 徐铭没有任何的怀疑,跟在他的后面,也是一脸的兴奋,听着他讲着一些大陆上的趣事,不停的点着头,慢慢的走远了。 镇上的人见此,都不禁摇了摇头,嘴里不停的叹着气:“这个孩子,唉,也真是的,被人卖了恐怕还得帮人数钱呢。”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嫉妒的心理,这样的一则插曲,竟很快的传了开去。而且越来越夸张,怎么说也算是小镇上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了。 “诶,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叫徐铭的少年,背了满满一包裹的金子,许是从哪里偷来的,唉,竟然不知收敛一点,叫刚才的那些的害痨的给骗了,还乐呵呵的跟着他们去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咯。” “真的是满满一包裹的金子么,老李啊,别不是唬着我们玩的吧,那得有多少啊,啧啧,可惜这样的一幕我竟然没有赶上,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形,你给说说啊。” “好啊,不过这顿茶你可得请。” “我请就我请,但是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回事,给我们哥几个说道说道,可都不许落下喽。” 几个人正在话嗑,满心兴奋的时候,突然觉得感到整个空气一滞,不自禁的朝后面一瞧,才发现楼上正走下一个全身甲胄在身半遮一条黑sè面纱的女人站在那里,满脸的杀气看着他们,正是之前的闵都统。 见此,他们几个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冷汗顿时出来,当中的一个,有些哆哆嗦嗦的道:“这,这位官,官爷,请问你,你有什么事,事么?”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少年叫什么?不要乱说话,不然的话,我要了你的命。”闵都统的语气都有些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她恍惚了,时隔十年了,她又再一次的听到了徐铭这两个字,不由得情绪都起了波动。 几个人齐眼望向老李,只见那老李有些颤微微的说道:“不关我事,不要杀我,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少年叫什么徐铭,被几个人给骗走了。您要找他,说不得现在还赶得及。” “徐铭,徐铭,真的是你么?”闵都统听到这个名字,竟一下子失神了,后面也不知听没听到,呆了半晌,才有些哑声大喊了一句:“徐铭!”就像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留下几个面面相觑,满屋陷入沉寂,片刻之后才又活泛了起来。 “诶,老李,我发现你说的现在有一点靠谱了。”旁边的那个人看看闵都统冲出去许久都不见回来,这才轻拍了一那个老李的肩头低声说道。 “嗯?这怎么说?” “咳咳,你看那个官爷最后叫唤那名字的怨气,如果不是偷了这么多钱,犯得着这样么?” 听到这样的分析,大家回想了一下,都觉得有理,一时间满屋生sè,老李也从刚才的那番惊吓中回神过来了,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嗯,我就说是这样的,你们还都不信,要不是我知道那个徐铭着实年纪小了一点,而刚才那位年纪又太,呃,后面的你们都知道的。”说着,大家心领神会,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老李似乎也解气多了,一口茶水下去,一幅满足的样子油然而生,显得好不快活。 第二十三回 害命 - 死若不死 - 丘淮 () 中午才刚过去不久,烈rì依然烤炙着大地,地面上的余温不减,小镇上的街道上已然不见人迹。只是通往神恩学院的小道上却有四个人一直向着前方疾行,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其中前面并行的三人,全然不顾他们身后那个有些瘦小的少年受不受得住。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徐铭他们,徐铭大口喘着粗气,看到自己竟然落后这么多,心里的狠劲也出来了,一直在后面咬紧牙关,默默着赶着路,牢牢的跟在后面竟然没有掉队。 不时注意着后面的那个人都不禁有些佩服了,望了望前方正好有些地方可以歇息一下,便向他的同伴打手势示意,其他两个立即停了下来,彼此配合十分默契。其中的一个长的十分的高瘦,就连脸sè都有些不健康的样子,虽然衣着什么都很普通,但在两人之中,反而地位最高。即便是这个打手势的,对他都有些讨好的意味。 徐铭见他们停了下来,心下不由的大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自己也找了一个比较yīn凉的地方安歇,只等坐下,徐铭这才感觉脚已经完全无力,全身酸痛,都有一种不想再起的感觉。 那个人这才走了过来,面上带着一丝的笑容,说道:“怎么了,小兄弟,是不是受不住了?” 徐铭这时才缓过一口气,有些勉强的说道:“确实有点,只是没有想到要赶那么急。” 那个人看了徐铭一会儿,犹豫了一下,随口说道:“好吧,是我们疏忽了你,平常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一时没的顾过来,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跟他们合计合计。” 徐铭一听,莫名的心中一暖,连忙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叔叔。”似乎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叔叔,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呢?” 那个人一笑并没有回答,反而一脸温和的说道:“你先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路上再说吧。”说着便急急的离开了。 徐铭也没有在意,看着他跟另外那两个人真的在说些什么,嘴角不觉挂着笑,心想原来自己一个人出来行走还是能行的。 只是徐铭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们现在在聊的是竟是自己的生死。 “老根,你跟那小孩子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索xìng抢了他,直接跑路不就完了,叽叽歪歪的你烦不烦,好歹你也算个低级狂战士了,怎么做事老像个娘们儿似的,一点都不干脆。”其中的一个身材有些魁梧的汉子对着刚过来的那个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个人有些好笑的说道:“好了,也就你这个蛮牛会这么说,不过也快了。”说着对另外的那个人说道:“奎恩先生,你怎么看。”脸上的恭敬之sè显得极为自然。 “你说了,他有能进神恩学院的证明,钱财到还算是其次。”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脸上难得有点红晕,很快又恢复过来,“咳咳,我们三人小队从成立到现在,算来也快有四年了吧,我是个中级魔法师,自然不用进神恩学院了。” 说到这里,奎恩的脸sè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但很快就又强自压制住,恢复了平静,这才继续的说道:“你们就不同了,你们还可以去学院一试,如果运气好,测出一个好一点的天赋,再经过神恩学院的启灵之后,如果你能在学院里学到那么一星半点,我们队伍的战力自然不可同rì而语。只是那个小孩子明显不会这么好心的把东西交给你,如若不除的话,后患无穷。老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要说那个孩子现在可是一点功夫都不会,别告诉我你对付不了。” 说完那个奎恩就没有说话了,径直走到一边休息去了。老根的脸上变幻不定,那个被他称为蛮牛的人见状很是不爽,有些气吼吼的道:“老根,你有没有听到奎恩先生说话?这可是绝好的机会,我俩可是打小一起出来的,你我拼命努力的想出人头地这么多年,可是结果呢,哪怕比普通人多出那么一大截实力,在帝国里还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连关卡的哨兵都看我们不起,照常要给钱过关。我他娘的真的受够了这样的rì子,你不去的话,老子可就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那老根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蛮牛平rì里大大咧咧的,没有想到,现在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竟把这样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眼里一红,拍着蛮牛的肩头说道:“好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个蛮牛一把握住老根的手,狠狠的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将来我们还要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回村里,让乡亲们好好看一看。” “嗯。” 老根没有再说,而是慢慢的走向徐铭,眼睛中不再有任何犹豫之sè。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他们也要生活,而且想要更好,只是选择的手段让人不齿。 徐铭并没有发现死神正在向他逼近,看到老根过来了,还以为他已经跟另外两个人商量好了,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脸笑着说道:“叔叔你过来啦,说得怎么样啊,他们怎么说啊,是不是不同意啊?”说道徐铭的脸都有些红了,心里还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老根没有多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心中一片惘然,虽然迫于生计,偶尔骗些钱财,良心还过得去,至于害人xìng命,之前老根从没有想过,虽然因为活命,杀得人并不少,这一次情况大不一样,可是没有其它的选择,老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心中默道:“就当是最后给你的一个教训吧,来生千万不要相信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对你的好,这是死亡给你的教训。” 徐铭有些奇怪老根为什么会一会儿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一会儿又闭上眼,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却见老根眼中的凶光大盛,右手成刀,急上前一步,一下斩在徐铭的脖颈之上,徐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晕死了过去。 第24章 杀 - 死若不死 - 丘淮 老根看着脸上还带着一点儿稚嫩的面孔,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叹了一口气,探手把徐铭的包裹拿在手上,从中掏出那包银两,在手上掂了掂,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些银子够自己三人一两个月的安逸生活了。接着又从徐铭的身上搜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信件,一股极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之后,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徐铭,脸上呈现出了很是复杂的神情,真想掉头走了算了,反正自己也只是借了个身份,到时候来个死活不认就行了,天大地大,哪里不是藏身之地。 这个时候,那个蛮牛走了过来,看到老根还在那里犹豫不决,有些气愤,大声喊道:“老根,你还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还是下不了手?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事情做都做了,还那么不干脆。” 似乎知道自己这位发小的脾性,摇了摇头说道:“就知道你这小子下不去手,也罢,索性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反正我光棍一条,不怕遭报应。” 不待老根有什么反应,手里早就拿着一柄一开始藏在包裹里的斩马刀,一个跳步上前,对着徐铭就是一刀直下。老根似乎不忍见这惨剧发生,闭着眼转过头去。 “呛”只听得一记闷哼,斩马刀空斫在地上的石子上的刺耳之声,这让老根有些奇怪,连忙转身,才发现蛮牛满脸通红,死死的盯在那里,老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徐铭不见了。 一阵风起,一身甲胄着装的背影出现在了老根他们面前,而横抱在他怀里的,赫然就是刚刚不见了的徐铭,想来是他刚才动的手脚,及时救下了徐铭。 “你是什么人?”老根一声断喝,有些警惕的看着对方。同时也是希望奎恩能够听到,早点过来。 不消多说,奎恩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况。正朝这边急步走来,而那个一身官军打扮的人并没有在意,只是低着头在细细的看着,眼里闪烁不知是什么神情,似在怀念又像是在痴恨,正是之前那个表现有些不正常的闵都统。 老根有些迟疑了,反倒是蛮牛,刚才的那一刀没有砍中,反而让自己的刀刃起了卷,还有用错力的难受劲儿,也让他顾不了那么多,大吼道:“哪来的直娘贼,敢坏爷爷的好事,看老子不一刀砍了你。” 听到这一句,闵都统豁地转着头去,盯的那蛮牛不禁后退了几步,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说道:“原来是个女的,我不跟女人打架。”说着便像是找了一个极好的理由退到了老根的旁边,而那奎恩也赶上来,看着面前的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你刚才说要砍谁?”闵都统一手抱着徐铭,沉着脸发话了,声音如从九渊之中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那奎恩听了连忙上前,阻止了蛮牛的愣劲发作,恭声说道:“这位官爷,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是我们兄弟鲁莽了,还望见谅。”奎恩见那人这身打扮,肯定是朝廷中人,只是不知道阶位如何,想来武功差不了多少。有心想修好,哪怕他听出了对面的是个女人,还是以官爷相称。 “误会?什么是误会?” 听到这样不依不挠的话,蛮牛终于忍不住愣劲发作,偏着头一声冷笑说道:“官爷,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我们也说了是误会,只要你放下你怀里的那个少年离开,我们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就算你是女人,我们也决计不会手软。” 后面两人一听就知道要遭了,有些埋怨的看着蛮牛,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反而从包裹里抽出了各自的兵器,站在蛮牛的旁边。 闵都统一瞧,见他们的动作,眼中的寒意更甚,有些不屑的说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误会?哼,那我是不是要把你们全部杀掉,然后再对你们说一声误会?”说着眼中的血光大盛,似乎空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三个人见此,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望着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的一丝惊恐,知道今天这事是无法善了。 老根嘴里连声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这样想。”正说着,手上却是紧握了一下刀柄,眼神却是招呼蛮牛一起,冲上前去,明晃晃的砍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看这刀就砍到那个官军的身上,老根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闵都统似乎一点都没把这几个人看在眼里,只是一个身形换转,整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远方,只见她小心的把徐铭从怀里放下来,平躺在一处阴凉的地方,这才慢慢直起身来,转过头对着老根他们的方向一步步走来,一身的杀意凛然,让人无法直视,也不知道她这短短二十七年人生中到底渲染了多少血色。 今天她重新见到熟悉的面孔,才让原本麻木的她彻底的肆意一回,老根他们见此并无他法,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上上了,虽然不知这个女人有什么攻击的技能,单看她那如闲庭移步般身手,就知道是与速度有关的,而大陆流传的超天赋之首,便是极影之速,传说有这样的一句话来描述它的,“速之极,万物静”。由此可见一般了,就不知她是处于那一个级别的了。 蛮牛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是骑虎难下,嗡声说道:“怕什么,现在她才一个人,我们这边有三个,现在我们俩个先缠住她,好让奎恩有机会施展魔法。” 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打气,老根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看着手里带着温热的砍刀,点了点头说道:“好。” 闵都统一直走到老根他们跟前才停下,平静的说道:“我给你们出手的机会,你们谁先来。” 老根和蛮牛对看了一眼,同时两把砍刀递了出去,似乎用尽了全身之力拼此一搏。 第25章 魔法禁咒 - 死若不死 - 丘淮 “铿。” 一阵金属交错,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老根和蛮牛两人同时都被震开了,这才发现闵都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柄樱红色的长枪。锐气逼人,势不可挡。即便闵都统是女儿之身,手里握着那杆枪站在那里,老根他们才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这种想法让老根很不安,也不知道奎恩到底准备了怎么样,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老根此时紧盯着闵都统,根本不敢往后看。 闵都统没有多余想法,手中长枪一摆,直接上来就是以力搏力的打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这十年来心中的苦闷。 几次硬拼下来,老根和蛮牛两个狂战士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死命硬抗,心里的郁闷不知凡几。 正在这时,奎恩的魔法终于好了,只见整个天空空然阴沉了下来,显得气势浩大。 闵都统也注意到了,看着天空,再看看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只见他手里握着魔法杖,嘴里急速的念着什么,法杖的那块魔水晶也慢慢的亮了起来。 老根和蛮牛两个眼里一喜,但又有些疑惑,这个魔法他们从未见过奎恩用过,也不知有没有效果。却不知奎恩心里也正在发苦,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闵都统的强势他都看在眼里,凭他目前的魔法水平想要一击必杀,简直难如上青天。而且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只有一次机会,没有哪个人在近身的时候,会给魔法师施展第二次魔法的机会。 想来想去,也只有借用自己爷爷留给自己的禁术卷轴,姑且一试了,只是一想到就要浪费一块高阶魔水晶,让奎恩心疼不已。 闵都统一阵惊讶,没有想到现在的神恩帝国境内还有人会魔法,这已经是多久没有碰到过了。记得闹得最凶的一次,是二十年前,一个大魔导师公开去神恩学院挑战,结果被不出十招就被当时还是学院里的学生给打败了,那一次不仅丢下了自己的一条手臂,还被迫耻辱的宣称魔法不如天赋这种上天赋予的眷顾加身。从此之后,魔法在大陆上一蹶不振。至于武功技法,则还完整的保留着,但也只是在军队里面推行,以供强身健体之效,普通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无处不在的风之精灵啊,请听从神的旨意,借吾之手,净化眼前的一切愚昧吧,虚无之风,契。” 一大段枯涩深晦的咒语之后,奎恩熟练的结着手印,见闵都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慌不忙的念出了这个十级的魔法禁咒。对着魔法杖的那个魔水晶就是一口热血喷出,就听得咔啦一声,魔水晶裂了开来。见此,奎恩不禁一喜,魔法终于生效了,心中满是感慨,还是自己的境界不够啊,不然一张卷轴哪要这么麻烦。 天空酝酿已久的气势终于落下,正处于这个地带的上空已逐渐形成了真空,看样子像是把闵都统他们都禁锢在里面。一丝黑色的风从半空浮现,就只那么头发丝粗细,却极为可怖。似乎它游到哪里,哪里的空间都为之颤动。 那两个人见状大喜,心想这么厉害的禁术应该能够杀死眼前这个女人了,而奎恩也是半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脸色变得更白了,看样子禁咒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谁知道,闵都统也只是看了一眼,把手中的那一杆枪直插在地上,慢慢的去解自己手上的护套,露出无暇的兰花指,这才有些幽幽的说道:“你们真幸运,从十年之前来到神恩帝国之后,我最自豪的天赋到现在都没有让人知道,本来打算这一生都不会再用了,今天,你们有福了。” 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往事,抬着眼望向徐铭去处,却发现不知何时整个空间都被笼罩上灰蒙蒙的色彩,远处已经看不太清楚,就只有上方的那一丝黑色的风,依旧清晰如初,让人无法忽视,游动着如毒蛇一般灵活正向她的方向而来。 因为空间游荡这一丝黑风,他们这几个人并没有注意闵都统说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它往闵都统那边去了,心神完全被它走过的地方所吸引,刚才只是轻悠悠从树尖飘过,接触之处已经完全湮灭的一干二净,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延伸。直到地面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这才停了下来。 看到这里,他们几个这才恐惧起来了,这要是弄到自己的身上将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一想到这里,老根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对望一眼,发现蛮牛也是如此。他们从没有想到,原来生命也是这么宝贵,原本只是一个极简单的骗钱谋财,弄到现在这样的情景,想想老根都有种想哭的心情。 闵都统并没有变色,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已经快要飘到眼前的虚无之风。手指尖亮出了一丝柔和的白光,一丝又一丝的向那虚无之风缠去。 令人奇怪的是,原本无所不灭的虚无之风竟不能阻挡白光的侵袭,只是白光每多亮出一分,闵都统的脸色便白一分,老根见此,满脸惊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不阻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推了旁边的蛮牛一下,立即飞身向闵都统奔去。蛮牛也反应过来,提着斩马刀冲上前去。 闵都统见他们过来,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老根心底突地一下,但手中的刀却依旧速度不减的向着闵都统的脑袋砍去。却只见闵都统的手向着自己一指,还没有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在落后老根一步的蛮牛吓呆了,停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咣当一声,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掉过头没命的往后跑,心里还在不停的念着:“老根。”只是没等多想,身后传来一阵巨痛,似乎想到什么,还没等出口,眼前一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在不远处的奎恩,彻底吓傻了一般,失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他亲眼见到自己的伙伴被自己发出的魔法禁咒给湮灭得什么都没有剩下,只觉得这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闵都统没有任何神情,接着又是一指,正是奎恩的方向,奎恩就见一束白光向着自己急速飞来,心中一惊,想跳起来就跑,可惜施展禁术之后的他,现在正处于虚弱期,哪里跑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白光射中自己,不禁绝望的喊道:“爷爷,救我。” 可惜他的爷爷听不到,并不能及时出现救下他。很快奎恩就消失的一点都不剩,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到这个时候,闵都统才收回了手中的亮光,拈了个印决,说道:“散去吧。”说着平手向外推去,平空出现一个阵法将那一股虚无之风笼罩,一闪而没。 至此,闵都统才放下心来,转身一直往徐铭的方向走去。 第26章 神仙姐姐 - 死若不死 - 丘淮 徐铭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也许是他已经醒了却不愿意醒来。 “你醒了?” 声音很甜,如甘泉之饴,听之难忘。 “神仙姐姐,你不要走。”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徐铭似乎听到了这声音,连情绪都激动起来了,只是依然没有醒,眼泪却不期然的掉了下来。 “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可是,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徐铭,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依旧,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似多了些疑问,略微几分伤感,还有一丝的哭腔。看情形正是闵都统,只是她在人前也从未表现出如此的女人模样。 徐铭在梦里似乎也听见了,嘴里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神仙姐姐,你不要走。”整个人慢慢的缩成一团,像是下意识的行为。 这让坐在一旁的闵都统很是心酸,忽然一把抱住徐铭,跟着像是发誓一般,说道:“不走,我不会走的,再也不会了。”在她记忆中的徐铭从来都不会这样,眼前的这少年,与那时的同样年纪的徐铭有着十分的相似,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徐铭时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个时候的徐铭从来都是洋溢着自信和强大,似乎没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可现在,面前的这个少年却好像什么都不会,甚至在梦里都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徐铭终于是慢慢的稳定下来,甚至下意识的搂住了闵都统,那么的自然,这让闵都统整个身体都是一僵,接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整整十年了,她从未体验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闵都统似乎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一脸的幸福与不舍。 短短这几天的功夫,便将她十年来的伪装撕了个粉碎,一时间她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而徐铭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静静的温存了片刻,闵都统才狠下心睁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舍的松开了徐铭的拥抱,慢慢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定定的望着他,有些痴迷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怪你当初一句不说就丢下我不管,现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过了好久,闵都统似乎回过神来,望着面对还显稚嫩的脸庞,一时心痛如绞,喃喃的说道:“十年过去了,整整十年啊,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还是失去了你,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有谁能告诉我?” 这个时候,徐铭的眼珠子忽然动了起来,似乎这一次是真的醒了过来,闵都统似乎吓了一大跳,连忙又后退几步,挨到了窗户这才停下,并且转过身去,慢慢的平复心情。 好不容易睁开眼,徐铭甚至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那个人把自己打晕过去,想想都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是现在,徐铭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且周围也不像是在野外,发现窗前正站着一个人,不禁开口问道:“这是哪儿啊?” “你醒了?”声音有些沉闷和冷漠,但至少徐铭还听得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呃,这位姐姐,请问这是哪儿,是你救的我吗?”徐铭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身影会是一个女人。 “你也知道是我救的你,那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傻,跟着别人走。”闵都统一听这话,怒气就来了,还好当时自己去了,不然的话,闵都统这时才有点后怕。却仍旧没有转身,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一般。 虽然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生气,徐铭也知道是自己太大意了,低下头嚅嚅的说道:“当时看到他这么和善,我又急着想去神恩学院,所以……” “所以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就跟着他走?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为什么这么笨,一点常识都没有。”闵都统似乎很见不得当年的天才会是这样的表现,霍地转身过后,看到徐铭低头怯懦的样子,气得恨不得上前去拍他两下。 徐铭听了很是不舒服,自己的倔脾气也上来,抬起头准备跟她顶嘴几句,没成想,待看清了她的面容时,一下子呆了,嘴里不禁念叨道:“神,神仙姐姐。” 听到这一句,闵都统一时间什么气话都没有了,似乎这一刻,她的心都酥了,当年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一句开场,也一直让她不能忘怀。 “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了。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徐铭似乎也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失言,连声道歉。然后才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闵都统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带着一丝回忆的自言自语道:“没有关系,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呵,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跟我搭讪呢,原来不是。”说着,定定的盯着徐铭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对着徐铭说道:“我叫闵清芷,你可以叫我芷,芷姐姐。我与你,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这才听过你的名字,刚好又在这里路过,所以才救了你。” 徐铭见她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句话还几次停顿,心下有些怪异,但又听到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就又都忽略个干净,立即急声道:“芷,芷姐姐,你知道我父亲的事么,那你能跟我说说吗?” 闵清芷似乎有点不怎么高兴,有些冷漠的说道:“你父亲我也好久没看见过了,再说我跟他又不怎么熟。”心里却在为徐铭的不知趣而生闷气。 “哦,芷,芷姐姐。”徐铭听了有些失望,觉得这样称呼好像有点别扭,下意识的说道:“芷姐姐这个称呼有些别扭,要不我叫你闵姐姐好吗?” 闵清芷听着更觉得气闷,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口说道:“随便你叫好了。”说着转身又戴上了面纱,走了下去,也不再理他了。 徐铭见状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又为什么惹到了她,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还在房子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全,看着闵清芷就要消失的背影,连忙赶了上去。 第27章 断臂老人 - 死若不死 - 丘淮 闵清芷一直板着脸没有说话,她也知道徐铭跟了上来,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特地等了一下他,徐铭似乎也知道,下了楼来,心下却是一暖。走到跟前,对闵清芷和气的说道:“闵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 “哼。” 闵清芷还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跟着姐姐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似乎觉得这样的语气不怎么对,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看这边,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好像觉得自己有些紧张的过头,又哼了一句,自然这些错又都归结在徐铭的身上了。 徐铭跟在后面,听了一声不吭,一幅她怎么说就怎么是了的样子。一时间,徐铭都快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位神仙姐姐为什么会变得这样,跟他心目中的那位差的太远了,不过看着背影还是很有些亲切感,至少还有个念想。 闲话不多提,闵清芷从房子后面牵出了一匹高头骏马,正是她的坐骑追风,因为担心徐铭的事,落下了它。由于神恩学院离这儿最少两三天的路程,而徐铭当还在昏迷之中,多有不便,所以她又折返回来了。 昨天傍晚,镇上的人看见她一脸煞气的将徐铭抗了回来,还真以为徐铭是因为犯了事,现在他这幅模样,看在大家的眼里,都有些莫名的慌张,连话都不敢多说,所以一大清早的,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这个房子的主人现在都没敢出现。 走出门去,徐铭看着外面很是感慨,同样是在神风镇,遇着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际遇。 看着闵清芷的背影,徐铭忽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容易信任人了,难保不会再次受骗,想到这里,徐铭下意识的往身后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包裹不见了,抬头看到闵清芷身上也明显没有包裹,心下一片黯然,村长爷爷给的东西和钱都没有,后面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看着闵清芷的背影,接着心里又是一喜,这说明神仙姐姐是应该真心对自己的,不会是骗人的,想来自己身上已是空无一物了,根本没有什么好骗的。即便是被骗,徐铭呆呆的望着闵清芷,心自暗道:“这回我也心甘情愿了。” 闵清芷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想着这些,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小镇,纵身上马,递出手对徐铭说道:“上来。” “啊?” 闵清芷看到徐铭还在那一幅呆呆的样子,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来由得一阵心烦,纵马上前抄起徐铭就自己身后一放,说道:“坐稳了。”提马转身就往镇外的方向去了。 从未骑过马的徐铭一阵大呼小叫的,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无意识之间,抱住闵清芷的腰身,紧紧的不放,这让闵清芷芳心顿时大乱,但却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想过要他松开,顶多一句闭嘴,再无二话,到是追风跑起来更快了。 很快就跑个没影了,这时镇上的人才敢出头,瞅着他们走远,一群人才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敢情他们还是认识的啊,话说这个徐铭还真不简单啊,昨儿个太小瞧他了,只可惜了昨天那几个,命不好啊,骗错了人啊。” “可不是,若不如此,怎么不见那几个回转,看来这个官军还真不是好惹的,得亏昨儿个没的乱说,不然,唉,惨喽。” “哟,老李,你今日个也出来了啊,昨儿个可劲的编排,就不怕她听到杀你么?” “噤声,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么,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一来二去的,镇上的话匣子慢慢的打开了,又回复了以往的样子,只不过偶尔还是会想起,在茶余饭后,细细润色一把,再挣一回面子。 时间慢慢的过去,这个老李还真是蛮闲不住的,还没隔两天,这不他又开说了,正当他说的起劲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个一身雪白袍子的老头,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坐下来,叫了一杯茶,慢慢的吃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老李却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都被他看透了一般,冷汗直泠泠的往下流。甚至都不敢往他那边再看,渐渐的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连听他话嗑的客人的不满,他也顾不上了。 奇怪的是,那个老头并没有什么举动,一杯茶慢慢的喝完,起身就走了,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老李直愣愣的看着那个老头走远,这才一屁股坐下来,大声说道:“可是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啊,老李,今儿个你可不在状态啊。”有人打趣的说道。 老李有些结巴的说道:“刚,刚才那人老头,他,他……”一大半天愣是没有说出来。 “他怎么了,我看没什么啊?” “他的左臂断了,而且他走路好像,好像在飘。现在,现在,已,已经不见了。哎哟,妈啊,不是见鬼了吧。” 老李越看越怕,甚至都感染了在场吃茶的一些人,不自觉的往后面望去,哪有什么影子,纷纷对老李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说老李,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作死啊,青天白日的来吓人,哪有什么鬼,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我看不是你的亏心事做多了吧?” “哈哈哈”一阵嬉笑中,老李定了定神,慢慢的感觉好了起来,也不跟他们多解释,只是从此之后,话少了许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意外的结果。 闵清芷和徐铭两人现在则是去往神恩学院的路上,只不过路上有些闷,好像两个人都有什么心事一般,即便是夜里两人都在同一帐篷里,依旧感觉不到什么温馨的画面。不过,徐铭到是慢慢习惯了坐上马背上的感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堪之后,不自觉的与闵清芷刻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让闵清芷更加失落和怨闷,仿佛以前的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但又不能对徐铭明说,自然话就更少了。 其实去往神恩学院的路程并不是很远,快马加急的话,三天很容易就可以到的,但闵清芷打心底并不愿意这么快就到达神恩学院,虽然到现在,她的心都是乱的,好歹多看看这张脸也是好的,所以两天过去了,还没走过去一小半,后面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徐铭不清楚,也没有细想,自然一点疑问都说不上来,只是觉着这个追风跑的着实有点慢了,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天还没有过午,沉闷也在继续,正在这时,闵清芷突然眉头一皱,收缰一顿,停了下来,徐铭正在神游,有些措手不及,一头撞在了闵清芷的背上,眼中大冒金花。 闵清芷没空管这些,凝神看着远处,一个人影正停在前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第28章 大魔导师奎因 - 死若不死 - 丘淮 “怎么啦,闵姐姐,出了什么事么?”一边直忙着坐起,两眼天花乱飞,一边还犯着头晕的徐铭,不由得的出声问道。 闵清芷凝神细望了一会儿前方的那个人,脸色有些凝重,背对徐铭说道:“不要乱动,就在马上呆着,我先下去看看。”说着身形一晃,人已经往前面去了。 听了闵清芷的话,徐铭不由得心里一紧,还没等他开口,眼见身前一空,徐铭顿时有些莫名的害怕,才刚直起的身子就又有些软的趴下去了,他还没有试过一个人在马上呢。还好,追风跟着闵清芷的时间也久了,这点风浪还是见过的,悠闲的打着响鼻,稳稳的停在原地,并没有理会身上的徐铭。 闵清芷一边快速的逼近那个人,一边心里还在疑惑着眼前是个什么来头的人,尽管这么些年来,她手中拿了不少人命,但大多也只是为了任务,或者触犯到她手里。以她帝都十二都统之首的威名,没有人敢触她的霉头,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还没有等她想完,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转过了身来,满脸萧索的意味,看着疾驰过来的闵清芷并没有显出特别的表情。 “请问阁下高名,不知在此有何见教。”闵清芷看清面前之人之后,不禁愣了一下,但是礼貌的客套话还是说了出来。 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一身白衣打扮的老人,连带着头发也是一片雪白,面色却不并好看,而且左手处空袖肆意飘起,让人没来由的一怔,也不知他是为了何事,近至耄耋之龄,没有在家颐养天年,却出现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好像是专门为她而来,闵清芷都有些不忍去想眼前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人看了看闵清芷,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转头四处看了看这周围的风景,轻声叹道:“这一晃二十年又过去了,这里的风景,依旧是如此让人眷恋,从来没有改变过。”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喑哑,却并不妨碍他带给闵清芷的感觉,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仿佛一头已经苏醒了的巨兽,正在逐渐肆意散发出自己的能量。 但老人像是并没有多大的敌意,回头看了一眼闵清芷,就又转头看着远方,轻轻的叹道:“年轻真好!”许久才像是收回了一些念想,才对着闵清芷似聊家常一般的说道:“老朽今次过来,并不是刻意要找姑娘的麻烦,只是姑娘恰巧熄灭了老朽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望。我这一生都为之奋斗的理想,如今终于没有了,终归是要来看看,所以老朽就来了。” 看见闵清芷一脸的讶然,老朽像是才记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那有些雪白的头,有些嘲弄的说道:“你看我这记性,人老啦,就是没有办法,老朽贱名奎因,是个魔法师。嗯,魔法师,这个称呼现在已经很少听人提起过了,也不知你这小姑娘有没有听过。” 闵清芷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个老魔法师是为了什么事而来,想来前几日那个魔法师就是他的孙子了,这样想着,闵清芷的眉头不禁重重的拧起了,同时又为奎因这个名字而心有颤动。 “是您,您就是那个大魔导奎因。”闵清芷有些失声的喊了出来,二十年前大闹神恩书院的正是此人,神佑大陆上硕果仅存的几位大魔导师之一,想不到他到现在还活着。 奎因并没有因为闵清芷的惊讶而有所动容,反而有些感叹的对着闵清芷说道:“看来我们这一辈都老啦,宁愿坚持着永恒不变的传统,也不肯尝试新生的事物,难怪啊,难怪。看来天赋还是有它独到的地方。“说着奎因的脸上露出了红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许久才回过神来。定定看着闵清芷,慢慢的说道:“小姑娘,老朽还没有眼花的是你的天赋应该是速度才对吧。按照现在所谓的境界,你差不多已经是化尘之境的模样,以你这年纪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闵清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奎因,不单是奎因只看一眼就道出她本身的境界给她的震惊,而且闵清芷明显感觉他的神情变化有些不大对头。 奎因并没有因为闵清芷的态度而有些变化,反而继续说道:“当年的席空也是这样的境界,同样的张狂不可一世,最后就只有我变成这个样子。”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左肩,一声重重的叹息,仿佛重又看见当年的那一幕,只是少了那几分热血多了几分理性。 闵清芷娇躯微微一震,她并不清楚奎因说的席空是谁,当年的事外传的并不详细,但是现在奎因的表情,让闵清芷有些莫名的恐惧,没有人会在知道自己的孙子的死讯之后,还能在凶手面前若无其事的讲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更何况讲的还是自己的丑闻。 若是有的话,那么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把握,或者拥有可以百分百的把知道这些真相的人变成死人的方法,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闵清芷不可能相信奎因疯了,所以应该是有着某种她还没有看出来的能力,或者说是一直让她戒惧的原因。 奎因像是没有发觉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们那个圣隆大帝的,当年如果不是他的插手,也许我就死在那里了,可是啊,我就没有死成,只不过说几句话,丢掉一只手而已。“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嘲讽的意味,似乎这么一说,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闵清芷心下有些焦急,不自觉的快速看向徐铭的方向,仿佛这样看一下,心里会好过一点,闵清芷并没有选择出手,或者她没有把握做到出手之后就一定能赢,这样使她有些进退两难,甚至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到学院,不然哪会遭遇到眼前的这个老人,还连带着徐铭都有危险了。 其实如果不是徐铭在一旁的话,闵清芷大可放宽了心的听奎因讲完他的故事,而且还能面带微笑的给予评价什么的,因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闵清芷想跑,就是圣隆大帝来了都不一定能追得上。当然了,前提是两人的境界相同的条件下,但至少闵清芷想要保命搏一条生路,还是容易就能办到的,天之骄女的她没有那么好欺负。 可是眼下的情形,闵清芷想都没有想过要跑。 第29章 风之领域 - 死若不死 - 丘淮 徐铭并不清楚闵清芷这时的想法,到现在还在与追风在彼此僵持着。他已经勉强能够直起在马上,但也只是规矩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扶着点马背,抬头向前望去,只能看得到两个人正在说话,由于距离还是有点儿远,又不是顺风,他并不能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他很想过去瞧个究竟,又不愿给闵清芷一个不好的印象,所以只能在原地这般无聊的待着,幸好他所在的地方还算是比较阴凉的,不然的话,他就有借口接近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咦,起风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徐铭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发现就在他不远的地方起风了,不禁有些愕然。 这风很是古怪,仿佛凭空出现的,至少徐铭是这样认为的,它就在前面,而且很自然的就在那一带缓慢的波动着,既不消失也不移动,以一种很诡异的规律呈现在徐铭的眼前,宛如活物一般。而且慢慢向里面律动着,慢慢的连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也看不太清,也不知道这情景代表着什么。 这个时候,追风有些不安的动着,似乎它能感知到什么似的,到是苦了徐铭,追风一动,他却是连动也不敢乱动,刚直起的身子又趴了下去,心里一直在咒骂着追风的不安分,同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强自按下恐惧直起身来,这个时候里面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 闵清芷在里面并不觉得轻松,看着身子已经浮到半空中的奎因,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那柄长枪,正对上方的奎因,全神以对。 横枪当道,看起来颇具英姿。奎因依然脸上带着笑容,看似解脱一般,细看又不是,只是老脸上的皱纹看起来也更深了几刀。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表现,闵清芷心下更是没底,以她现在的境界,已经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了。有心想回头看看远处的徐铭到底怎么样了,却又有所顾忌的看着当前这种诡异的情形,不敢贸然动作。 就像奎因的突然浮起,这种实力,以她的水平没有达到化虚之境是不可能办到的,而化虚之境,整个神佑大陆都不知道有几个人达到。总归是有吧,当下的闵清芷是不作他想了。 可是奎因办到了,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即便是以速度天赋取胜的闵清芷,只要不能浮空,也难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小姑娘,闲话已经说了这么多,老朽不欺负你,给你一个痛快的,也算是给我那不肖孙儿一个公道。唉,老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奎因看到闵清芷已经全然戒备的看着自己,禁不住自己的话唠,好像是已经多久没有和人聊天一般,总要说上两句,不免再感慨一番。 听到这话,闵清芷的秀眉已经渐渐拧起,但并没有接话,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仍只是戒备着,也不敢先行出手,因为当前这个老人尽管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却是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身上似乎凝起了一层透明的护盾,婉转流动着,如果不细看还不能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在了身上,看来像是瞬发的。闵清芷知道自己的偷袭不定有用,很干脆的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想省点气力看看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奎因见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容顿时严肃了许多,好像凭空多了几丝圣洁,手中也多出了一个魔法杖,口中喃喃的念着:“以我之名,无处不在的风之精灵,听我召令,禁锢眼前一切吧。风之束缚,契。”说着魔法杖向着闵清芷的方向点去。 闵清芷在奎因发动魔法之时就想着闪避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这一方空间似乎有些凝滞了,她的身形竟然硬生生的拖住,像是行走在沼泽之地,无处得力。所以就在她有些惊愕的这一会功夫,奎因的魔法已然完成,闵清芷被束缚个正着。带着清新的气息,周围卷起的清风限制住了闵清芷活动空间,宛如真的囚笼一般。 “领域?这是风的领域?难道你已经领悟了领域?”闵清芷仿佛没有看见自己身上施加的束缚,一脸不可置信向着奎因连发出三个疑问,这太让人吃惊了,领域这个词并不让她陌生,因为只要能进入传说中的化虚之境的人,上天都会赋予一种领域。可是魔法师却不会,除非有天大的际遇,而且还必须有大魔导师的实力才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闵清芷有些绝望了,本来她还打算藏着她的驭物天赋配合自己的速度天赋进行最后一击,可是现在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她万万没有料到,奎因会在与她闲话的时候,悄然施放领域,因为风的特性,她完全没有防备。 奎因听到她的质问,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惘然,看着完全不能动弹的闵清芷,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叹道:“不错,是领域,魔法师最高的荣耀!可惜来得晚了一些。”说着奎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袖空荡之处,看着闵清芷,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大声吼道:“这些,都是拜你们这样有天赋能力的人所赐。如果不是你们紧紧相逼,我的老师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们相逼,魔法公会也不会解散;如果不是你们,这神佑大陆还是我们魔法师的天下。可这一切都已经完了,呵呵,我的一生也这样的毁了。” 仿佛大声吼出来,自己的心里才会更好受一点,顿了一下,看到闵清芷一脸理解的样子,奎因又莫名的空虚起来,有些枯寂的说道:“我已经老了,这个世界也已经看透了,什么理想,什么遗愿,都随它去吧。可是我都已经这样放手了,为什么要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要剥夺?”声音到后面已经变得喑哑,奎因仿佛一时间变得像个孩子,老泪都慢慢的流了出来。 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像个孩子般哭了出来,闵清芷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仿佛自己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再来一次的话,闵清芷也一定不会迟疑,因为这是她的底线。谁也不允许,哪怕这是罪过,也毫不犹豫。 过了一会儿,奎因好像已经哭好了,也不管手里还握着魔法杖,就着衣袖抹了抹眼泪,看着闵清芷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小姑娘,委屈你了。”只是这个样子已经不知道让闵清芷说什么好了,想笑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奎因没有在乎,看着自己的魔法杖,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庄重起来,缓缓的闭上眼,手慢慢的放开,魔法杖依然飘浮在半空,就只见他的手不停的很拈着各种印决,尽管只有一只手可用,可依然结出了完整的印决,魔法杖的顶尖霍地一亮,又迅速消失不见,这个时候,奎因才缓缓的睁开眼,带着一丝圣洁的道:“以我奎因之名,处在虚无的风之精灵啊,请接受我的呼唤,带走神的祝福,抹灭眼前的一切罪恶吧。虚无业风,契。” 闵清芷听到这里,心下已经是一片死寂,原来自己还是要死在这虚无之风的怨咒之下。 第30章 驭物术 - 死若不死 - 丘淮 奎因伸手将魔法杖紧紧一握,一道白光闪没在半空之中,只见他周围的还算缓和的风,顿时翻腾起来了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向外波动,而中央出现了一股神秘的黑色的气流,像一条凶狠的巨蟒一般,择人而噬,情状甚是煞人。 奎因并没有任何动容之色,只是探出了右手,那如枯树般的手,在这股黑色气流前面显得格外的刺眼和瘦小,让人意外的是,这股黑色气流并没有露出它应有的脾性,像极了驯服的绵羊,乖乖的停在那只手的下面,缓缓的盘旋着,似在讨好一般。 闵清芷见此,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都不再看向奎因,转头向着来处,心里此刻的念头却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向徐铭说出她真实的感受。心里轻声念叨着:“徐铭,想不到我们又要再一次的分开了。希望你能一切安……” 可惜这个“好”字还没有说完,只听得一声:“唉哟。”一个身形跌了进来。 声音虽轻,但听在闵清芷的耳朵里不亚于炸雷,凝神望去,正是徐铭。只见他四仰八叉的跌在地上,脸上露出不忿的神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闵清芷并没有听见,她现在整个人都懵过去了,至少先前她还在期望用自己的死换徐铭的安全。可是现在,为什么徐铭会闯进来,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的不听劝,一时间,闵清芷的眼睛模糊,清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她哭了。 徐铭并没有想过追风会突然的发疯,就在这虚无之风出现的时候,追风似乎感应到什么,有些动烦躁不安的走动着,似在害怕,可是最后那种气息越来越强烈,追风终于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可没有想到,奎因的这个风之律动领域还有排斥特性,外面的人想侵入其中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追风被挡在外面,可徐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甩飞了进来。 “呸,呸,你这个死马,我招你惹你了么,看我呆会儿怎么收拾你。”徐铭一边悻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龇牙咧嘴的摸了摸已经蹭破皮的手掌,抬头看着四周的情况,发现闵清芷就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这边。 徐铭心里一紧,有些讪讪的往她那方向跑去。 奎因在见到徐铭跌了进来,心里的惊骇程度并不亚于闵清芷,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进入自己的领域。手中的动作也是突地一缓,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仔细的观察起徐铭来了,在看见徐铭居然还跑了起来,一点不受领域的影响,好像领域形同虚设一般。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凭空生出了热切的希望,好像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了,一双老眼盯着徐铭一刻都不想转开。 等徐铭跑近了,才发现闵清芷居然哭了,心里顿时慌了,好像是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居然发生,胸口像是闷了什么东西,脚下更像是突然生风一般,立马跑到闵清芷的跟前,急声问道:“闵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闵清芷没有说话,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眼泪流的更急了,却也只能呆在原地不能动,甚至不能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徐铭心里更堵了,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情急,居然一把把闵清芷抱住了,轻轻的拍着闵清芷后背,说道:“不要怕,有我在,没事了,不要哭。” 闵清芷在听到徐铭这样的话,心里更是有些莫名的发酸,这都是他以前在自己受委屈之后说过的话,现在看到徐铭在无意识中说出,闵清芷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徐铭才瞧见前面半空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上拿着一个像拐杖的东西,手里下盘绕着那股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不禁出声询问道:“老爷爷,你在做什么?” 徐铭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那看起来面慈目善的老人,他也实在没有把他往坏人方面去想。 听到这话,奎因不禁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可是没等他开口,闵清芷像是才惊醒了一般,全身猛地大震,手中带着的护手突然炸开,一声低喝:“御风。”手中的白光光芒大盛,又见身形一闪,再见时,闵清芷反抱着徐铭已经出现在了远处,但依然没有脱离领域的范围。 奎因见此,脸上的笑已经僵住了,看着闵清芷喃喃的说道:“驭物术!竟然是驭物术!” 闵清芷没有说话,只是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徐铭松开,拉到自己的身后,说道:“你退后,小心一点。” 徐铭似乎还停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还没有从这里面发应过来,有些呆滞着说道:“哦。”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看到别人施展天赋技能功法,心里的震撼简直像是浪海滔天,久久不能平息。 奎因见闵清芷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而且把徐铭挡在了身后,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自己的要求更不可能被实现。望着徐铭那一脸呆滞的样子,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重又露出那种解脱的笑容。沉吟许久,才开始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对着闵清芷说道:“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是双天赋型的天才,不知道你的驭物天赋达到哪一境界了,是驭五行,还是驭地天?” 闵清芷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大魔导师对这方面也有如此的了解,冷声回答道:“现在还处在驭五行之境,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驭物术是八大潜天赋里最神秘的天赋之一,从最低级的御五行之境,御地天之境,驭五行之境,驭地天之境,御万物之境,再到最高级的驭万物之境,分别对应不同的类型境界的天赋能力者,而且一般有驭物天赋的人不可能每一个境界里的东西都学全,只能是其中的分支,比如御五行之境,就只有金木水火土里面其中的某一种或者两种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御地天之境就更广泛了,可能是御空之术,比如悬空术;也可能是御物之术,比如御剑术。如果你的天赋不高,那更只能学那么一两种就已经很吃力了,想要晋升境界,遥遥无期。就是闵清芷,也还止步于驭五行之境,再也无法向前多迈进一步。 奎因询问闵清芷是不是驭五行,还是驭地天,是因为他知道在自己这个领域内还是驾驭得了风元素,就只能是驭五行之上的境界了。 第31章 奎恩的希望 - 死若不死 - 丘淮 奎因听到闵清芷回答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手边的那道黑色流动的虚无之风,变得更加幽邃骇人,仿佛它所在的空间已经消失了一般,只存在一个无法直视的空洞。 闵清芷见状,深呼一口气,手中的长枪已经不见了,想是收了起来,白皙无暇的双手完全看不到一丝的血色,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脸上很是慎重,拈着一个有点晦涩的印决,手上的白光慢慢的越来越亮。 奎因似乎很怀念这种白光,竟看的痴了,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白光将要缠绕到那一股黑色气流中才猛然回神,直到此时,心里才像下定了决心,脸上不再带有一丝色彩,随意一挥,黑色的气流腾空而起,直向闵清芷而去。而他自己也慢慢的落到地上,好像时间浮立在空中,使他有些力不从心一般。 一旁的徐铭见此,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闵姐姐的大敌,顿时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了。看到闵清芷有些吃力的对抗那个直扑下来的黑色气流,心里很是担心,但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这时,就听道闵清芷大声喊道:“徐铭,快往后跑,不要呆在这里。”说完已经顾不得徐铭到底听了没有,全身心都在对抗着那一股黑色气流,白色的光芒也渐渐遍布她的全身,似在保证她的安全。 徐铭听的出闵清芷声音里的惶急,却并没有听她的话往后跑。虽然他也害怕,更知道这不知名的东西沾在身上是什么样的后果,因为他看见刚刚这股黑色气流游过来之时,过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比刀切的还干净。 可是看见闵姐姐为了自己的安危,全然不顾她自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徐铭的内心狠狠的触动了,这是自己在徐家村十多年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温暖,而闵姐姐和自己相处才三天的时间,她能为自己做到不惜生命,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她与自己梦中的神仙姐姐如此相像。 看着对面的奎因毫无防备的样子,而闵清芷又是艰难的在抵抗的样子,徐铭想了下,低头左右找寻了一遍,从地上捡了一块比较锋利而又有些份量的石头,径直朝奎因奔了过去。 奎因见徐铭如此动作,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上天待自己不算太薄。品性,魔法天赋,智计都有了,吾道终于不孤啊。 等徐铭快要过来的时候,奎因加快了自己手中的力道,似乎是最后一把劲,黑色的气流似乎也有所感知,突然变得的些狂暴起来,闵清芷一下子气息有点紊乱,一口血喷了出去,洒在白光之上,光芒慢慢的更加的妖艳了,似乎这一刻,两种颜色有融合的迹象。 徐铭盯着奎因的动作,知道有些不好了,转头看去,正好见到闵清芷吐血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也终于起来了,顾不得自己还是丝毫武功不会,手中的石头一刻都没有迟疑的向着奎因狠狠的扎了下去。 “砰” 石头硬生生的从徐铭的手里震开,手上满是鲜血,而被这股大力震倒在地的徐铭,并没有迟疑,很快的跳了起来,不顾自己的手伤,反而抓起了更大的石头,准备进行下一次的尝试。似乎并不期望能起到多大的伤害,只要能干扰到他与闵姐姐的对战就行。 奎因似乎不忍见他如此,轻声的说道:“孩子,你停手吧,我没有恶意的。” 徐铭恍若未闻,直直的拿起那块石头快速的冲了过来,就往奎因的身上招呼,仿佛面前攻击的不是一位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而是自己的本份。 奎因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随着魔法杖的轻轻一指,徐铭的身形顿住了。虽然魔法禁制群体攻击对他无效,但是普通的单体束缚术还是对他有用的。 “你这孩子,还真是倔。虽然这想法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啊,任何事光凭蛮力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但害了自己,也会连累到别人啊。”奎因对着徐铭絮絮的说着,可惜徐铭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甚至连手里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痛,心里想的都是闵清芷吐血的那一幕,喷涌而去的怒气怎么都平息不下来。 奎因看了看远处的闵清芷,发现她快要把那一股黑色的虚无之风驭化了,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先是对着徐铭的手轻轻一指,一道绿光闪过徐铭的右手手心,徐铭只觉得手里一热,开始还在淌着血的手心竟然好了,不禁一呆,似乎有些搞不清楚面前的老人想做什么,奎因没有说话,接着又对着徐铭的脑袋轻轻一指,一段惨白色的异光从他那枯瘦而又粗糙的手指亮起,缓慢而又稳定的传入徐铭的脑袋里面。 就在白光进入的那一瞬间,徐铭感觉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的巨痛,哪怕再坚强也忍不住惨叫了出来。奎因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慢慢的加快了速度,脸上带着一丝的不忍和期望,手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了,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奎因一脸解脱的样子,随着白光的慢慢消失,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差,好像大病了一场。直到收了手,奎因像是脱力了一般,摇摇欲坠的样子,连身上的护盾都溃散掉了,这情景着实让人觉着诡异。 闵清芷似乎也听到了,整个人都剧烈的震颤起来,只见她一连吐了几口热血,脸上白的可怕,却依然没有任何顾忌的吐着,黑色的虚无之风,也在这几口热血之下慢慢的柔顺下来了,白光进展的也越来越顺利,虚无之风也慢慢的灵动起来,就好像奎因刚刚施展出来的那情形一样。 歇过气之后,奎因也瞥见了闵清芷的动作,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俩个都是一等一的天才啊,而且都愿意为了对方而不惜命,真是让人羡慕啊,想我奎因活了这一辈子,结果还是没有碰对我想找的人,碌碌无为一辈子,终于做对了一件事,知足了。” 看到徐铭醒过来,张嘴想要说什么,奎因伸过魔法杖向他一点,白光一闪而没,徐铭剧烈的震颤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一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了。仿佛知道徐铭想说什么似的,轻声道:“这是我欠你的,就当我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第32章 大魔导师的绝唱 - 死若不死 - 丘淮 闵清芷已经完全将那一股黑色虚无之风驭化,虽然时间不短,但是在驭化的过程中,没有人能伤害的了她,全身包裹着的白光是上天给予的眷顾,是天赋带给她的好处。只是驭化过程却是万分的惊险,就像一场争夺与保卫之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奎因没有任何神色,只是在看到那一股虚无之风时,眼中露出一丝黯然。但同时好像在解脱一般,紧了紧手中的魔法杖大步向闵清芷走去,徐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了张嘴,话还是说不出,身体到现在还被束缚着,这场因他而起的战斗,他阻止不了。 闵清芷没有细看自己的成果如何,急忙抬眼看向徐铭,脸上的担心和疲惫怎么也遮掩不住,在发现徐铭还活的好好的,闵清芷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沉下脸有些警戒的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奎因。 她想不通为什么奎因没有杀死徐铭,如果他这么做了,自己的心神定会大乱,也必定会死,可是奎因并没有这么做,也幸好没有这样做,闵清芷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只是眼前这场战斗不可避免,是与非总归要有个交待。 奎因站定在与闵清芷不远的地方,有些感叹的看着闵清芷,就在刚才不久,自己还一脸感慨的对着人家小姑娘喋喋个不休,并且下死手为自己的孙儿讨回公道,而如今变幻的太快了,沙哑着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老朽可不会再留手了。你这小姑娘很不错,希望你还能活着。” 闵清芷卓然而立,即管脸上有些苍白,但是绝代风华仍是遮掩不住。虚无之风随着她的手指缓慢的律动着,仿佛正在待命的士兵,只等命令一出,所向披靡。 奎因只说了一句:“看仔细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单手印决托起,原本散逸在四周的风像是找到了源头一般,纷纷往奎因的身边涌去,闵清芷一看大惊,一个瞬步,闪离十尺开外。 “这,这是领域收缩。” 领域,这个东西只要领悟了,就像与生俱来的一般,如果不是刻意收起,自然而然的会对别人产生压制,一句话:“领域之内,自己的意志无敌。”而所谓的领域收缩,则是以失去范围为代价,递增领域实际的威力。简单来说收缩的越小,威力越大。 奎因现在做的是这样的吗?结果很明显不是,只见他的魔法杖一闪,那聚起的风被引导向魔法杖的上空,连同他的领域一起加诸在那上方。 而闵清芷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她从来就没有与大魔导师交战的经验。也不知道他每做一步的目的是什么,指尖的虚无之风依旧安逸而柔顺的自己身边游转着,这样的情景让闵清芷稍微心安一点。 奎因紧握着他的魔法杖,没有任何的印决,只是他的嘴不停的动着,而上方的风势也越来越大了,甚至能听到微微的呼啸声。闵清芷只觉得这个风势很是诡异,听的多了就像是一个人的叹息声,连自己手中的这个虚无之风都开始有些不太正常的游转。 奎因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眼睛看向徐铭的方向,低声吟唱道:“以我奎因之名,无处不在的风之精灵啊,请倾听我的哭诉,回归我的愿望,感化眼前一切的罪业吧。风神之叹咏调,契。” 奎因的魔法杖上的光芒大盛,而魔法杖的上方随着风卷慢慢成型,从中出现了一尊由风组成的人像,赫然就是奎因的模样,只见那风像盘坐在半空之上,微微睁开眼,表情和下方的奎因一模一样,正对着闵清芷,奎因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唉。” 那个风像同样也发了这个的一个声调,由风开路,声借风速,一路向着闵清芷的方向急速而来。 闵清芷仿佛知道不妙,还没有等奎因这一声叹下来,就已经急速远遁了,可就是这样,还是被这一声叹息逼得显出身形,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如果不是虚无业风环绕在闵清芷的身上,适时的为她挡了一下,可能她的半边身子都没了。 等闵清芷转回身才发现,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这一声叹远远的传了过去,甚至比虚无之风经过还要彻底,好像只要能听得到这一声叹,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奎因很满意这个魔法,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只是老脸上明显不健康的白,说明他透支了自己的生命。这个魔法是他自创的一个可以算是超十阶的群体魔法禁咒,也是他这二十年来的最大成就。 风像没有持续多久,就自行溃散了,好像这个魔法并不太成熟,奎因没有意外,只是像着徐铭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动了动,听得徐铭一怔,顿时眼泪就下来,没有多等他反应,闵清芷瞅准了这个时机,立即指挥手上的虚无之风向奎因急射而去。 奎因似乎早就预见这样的情形,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他现在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太对,面对着急速而来的虚无之风,什么抵抗措施都没有,一口热血从他嘴里喷薄而出,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再也压制不住一般,全身都变得有些狰狞。 闵清芷看的一惊,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一顿,那虚无之风也停了下来,奎因的那口热血喷在这黑色气流之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奎因并没有领情,带着一丝解脱的神色,将魔法杖收到空间戒指里面,然后把那戒指顺风扔给了徐铭,看的闵清芷一愣,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奎因没有给她很多的思考时间,探手将虚无之风擒到手里,诡异的是,这黑色气流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只是发出了一丝风吟声。奎因一脸感慨的说道:“想不到最后还是要你来带走我,风铃,你也该解脱了。”说着,单手朝那股黑色气流中快速打入法决,一道魔法阵从黑色气流中消散,顿时,暴戾的气息从那黑色气流中喷涌而出,仿佛它才是这风中之王,四周的风不约而同的静止下来。空气都凝滞了许多。 闵清芷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境界根本不够驾驭这股黑色气流,如果不是奎因将它封印过了,或许等到了驭地天之境才有这个可能性。但为什么奎因要这样做,难不成他又有什么阴谋不成,闵清芷转身看了一眼徐铭,却发现徐铭依旧站在那里,满脸悲凉之色,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让闵清芷有些不舒服。 奎因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整个人形都有些不太正常,见那黑色气流久久不愿下来,对着那股黑色气流大喝一声:“风铃,带我走。” 听到这里,黑色的虚无之风,呜呜的发出声响,仿佛就像一个孩子在撒娇发脾气一样,但最终还是从奎因的身体一闪而过。声音变得更加的凄切,奎因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在说谢谢,只是话没有说出来,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不复存在这个世上。 第33章 徐铭的决择 - 死若不死 - 丘淮 闵清芷看到这里彻底的愣住了,甚至都没有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没有想到奎因会选择这样的死法,魔法反噬再加上自杀。 徐铭也呆呆的看着,奎因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空了下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奎因把魔法的传承留给了自己?还是因为这最后的一幕。徐铭此刻已经说不出什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徐铭的心境已然大变。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更能体会奎因的心境,也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只求解脱,万事不再萦于心怀。 简简单单的活着,应该是奎因最初的梦想吧,可惜他一直都活的太累了。 “徐铭,你没事吧?”闵清芷回过神来,远远的就喊着话,急奔了过来,语气中带有一丝关切,甚至都没有再理会那已经解放了的虚无之风。 徐铭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了,心下不禁一阵恻然,斯人不在,奎因施展的禁锢之术也已经失效了。弯身捡起奎因留给自己的戒指,耳际听到闵清芷的声音,不觉一阵温暖,连声回道:“闵姐姐,我没事。” 闵清芷跑到徐铭跟前,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什么事,这才沉下脸来,有些严厉的说道:“我刚才叫你躲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 “呵呵,闵姐姐,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么?”徐铭知道闵清芷是为了他好,生怕他出事,不由得有些讨好的说道。 “哼。” 闵清芷听了这话,心里的担忧和生气顿时消了不少,她也知道徐铭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心下也是一阵温暖,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说什么,这才转身面对着已经完全解放了的虚无之风。 这虚无之风仿佛已经生出了灵智,对奎因有着很深的眷恋,在奎因消失的地方久久徘徊,依旧呜呜的低鸣着,不肯就此离去。 闵清芷见此,不禁有些怅然,心里对奎因也越加的佩服,不愧是大魔导师,想来魔法统治神佑大陆几千年总有它必然的道理,可是时过境迁,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叹了一口气,闵清芷强自撑起精神,双手打出一个印决,白光透指而出,在那虚无之风的上方形成一个八卦阵型,凭空一摄,虚无之风并没有什么反抗,白光一隐什么都不见了,看来无主之物还是容易一些。 做完这些,闵清芷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只是身形有些不稳,精神看起来很是不佳,一幅沉沉欲睡的样子。这一场诡异的战斗,闵清芷还是吃了大亏,总算奎因还留了情面,没有为了他的孙儿让闵清芷受更大的罪。 闵清芷转过头来,发现徐铭那蹲着正尝试着驱动那根魔法杖,还不时的挥舞几下。想来怎么使用空间戒指,奎因已经都告诉他了,但这一幕让闵清芷大吃一惊,似乎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一个瞬步上前,就要抢夺徐铭手里的魔法杖,口里急声说道:“徐铭,你要做什么,快把这东西丢掉。” 徐铭见状,一个翻手,就把魔法杖收回戒指中去了,陪着笑转开话题,立即说道:“闵姐姐,事情都完了么,那我们就走吧。” 闵清芷没有料到徐铭把魔法杖收回去了,一个不稳,跌倒在徐铭的怀里。徐铭急忙伸手抱住,往后跌坐在地上,不由得有些龇牙。闵清芷没有理会这么多,抬起头对着徐铭急声说道:“徐铭,你把赶快它丢掉,好么?” 徐铭见闵清芷这幅模样,心下有些不忍,对着她轻声的说道:“闵姐姐,我就看看,没事的。” 闵清芷这下才知道奎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的放过他们了,可是一想起奎因最后的模样,闵清芷就有些后怕,抓紧徐铭的手臂询问道:“他教你的也有这样的一招对不对。” 徐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行,不行的,你不能学,听姐姐的行不行,姐姐可以保护你的,徐铭,你不要学。”闵清芷似乎真的吓到了,紧紧的抓着徐铭的手臂,有些激动的对徐铭的说着,眼泪也突然下来了。她十年前就听说过徐铭是因为遭到魔法的反噬,才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真的是怕了。 徐铭不知道闵清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失态,甚至露出了害怕的情绪。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生痛,徐铭看着双眸满是泪水的闵清芷,违心的说道:“我不学,我不学,闵姐姐,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句话,闵清芷似乎放心了许多,竟一下子晕睡过去了,高强度的运用天赋,她的精神力还是有些吃不消。紧紧的抓住徐铭的手臂,闵清芷睡的也安稳多了。 徐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样的抱着闵清芷,坐在地上。 因为战斗的余威未息,天气还是很凉爽的,而且时间慢慢偏向傍晚。坐在地上太久有些不舒服的徐铭,这才小心的把闵清芷的手从自己手臂上移开,安置好了帐篷,把闵清芷抱进去,这才走了出来。 远处追风还在那里悠闲的吃着草,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徐铭随地找了个高处坐下,望着远方,有些出神,这些天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些乱,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想变强,不希望自己是个废物,只想证明给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 可是现在呢,方才看着闵清芷这样,他何尝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徐铭不想看到闵清芷伤心,更不想看到闵清芷流泪,最本真的原因就是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神仙姐姐。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徐铭不想自己就这么窝囊的活着,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窝囊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徐铭暗自嘲笑了一声,自己的天赋自己清楚,他明白天赋潜力等级为一是什么概念。如果想要练到和闵清芷一样的本事,也不知要到什么年岁了,或许一生都达不到。即便是达到了,也不一定能保护到闵清芷,更何况他还要去找寻自己的父亲母亲,就凭这点微末实力想在大陆行走,根本就不够看的。 奎因给他的魔法不全是风魔法,或许奎因原本的想法就是想让徐铭把魔法流传下去,实实在在的把它传承下去。 说实话,在看到这些奎因给他的记忆,徐铭真的心动了,其中不乏有大破坏力的魔法,也许他可以一试。既然奎因看好他,说明他还是有这方面的能力的,但是奎因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魔法的反噬。这让徐铭有些心悸和后怕。 以身教学,用事实来让徐铭作出决定。其实奎因深知徐铭的身体状况,知道他是受了时间与空间混合魔法禁咒的才会这样的,但既然这样都没有死,也说明他的魔法天赋之高也是闻所未闻的,所以奎因不惜以自己的残生来赌这一次。 他赌对了,徐铭没法拒绝,虽然有反噬,但是那种惊人的实力,徐铭没办法不心动,他不希望闵清芷这样,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就是自己也不行。不仅仅是闵清芷是第一个真正对他好,这其中的复杂情感,连徐铭本身都说不清楚。但事实更能证明这一切,因为只有自己有了实力才能知道这个大陆的状况,才有资格去找寻真正的秘密。 “闵姐姐,就让我任性一回吧,请原谅我这一次的欺骗,我想变强。”徐铭终于做出了决定,回头望了望帐篷,目光慢慢的坚定起来,四周依旧如此安静,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徐铭变得有些不同了。闵清芷不知道梦里想到什么,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砸的人生疼。 第34章 神恩学院 - 死若不死 - 丘淮 第二天清晨,徐铭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看到自己身上的盖着的衣物,就知道闵清芷早已经醒了,帐篷里没有人,想是出去洗漱去了。 爬出帐篷,看了看外面,心里叹道:“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说着,徐铭的眼睛向四周扫了过去,顿时有些愣了,他发现闵清芷正呆在昨天自己呆的那个土坡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徐铭心里有些恍然,想来以闵清芷的智慧,不难猜出昨天的话是真是假。想到这里,徐铭有些心虚的走上前去,有些讨好的说道:“闵姐姐,早啊。” 闵清芷转过头见是他来了,并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块干粮,又转了过去怔怔的在那里出神。神情回复了以往的冰冷,而且还是甲胄加身。 徐铭接过干粮,心下也有一丝的不舒服。不知是不是这一身甲胄太过刺眼的原因,徐铭到现在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闵姐姐是做什么的,不免又有些担心。闵清芷没有说,徐铭也不好开口,再怎么说,两人从接触到现在才不到四天。徐铭可不认为闵清芷爱上了自己,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收拾了一下心情,徐铭有些无味的胡乱吃完干粮,闵清芷这才转过身,走下去把帐篷收好,准备起行了。 徐铭闷闷的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刚刚才说又是美好的一天,倾刻间暴雨加雷鸣了。 闵清芷本来只是心情不佳,对自己不能保护好徐铭有些自责,而且对徐铭的表现很是失望,她也知道徐铭是为了变强,但是她还是怕了,害怕再一次的失去他,只是这一切都不能对徐铭说。没有办法,她只能靠甲胄着身来伪装自己的情绪。 见到徐铭好像误会什么了,有心想去解释,但想想还是算了,随他去吧,反正他若安好,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 策马奔腾,徐铭也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只是定定的望着闵清芷的背影,闻着顺风而来的幽香,变强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了。 本来离神恩学院还有两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闵清芷压缩到了一天半,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学院,那明晃晃的几个金色大字,闪得徐铭眼睛生痛,但徐铭的心情却是非常的愉快,他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这里。 虽然一路上曲折不断,好歹终于过来了。 看到神恩学院在即,闵清芷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虽然知道后面的路程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闵清芷还是觉得赶紧到学院为好,她一个人的话还好,多了一个徐铭总觉得不怎么安全,非要到了学院才真正的安全。 神恩学院位于东岭森林之南,处在神恩帝国与神牧帝国的交界区域神恩帝国疆域内,是整个神佑大陆七大势力之一。 整个神佑大陆疆域被三大帝国瓜分,其中以神赐帝国疆域最大,但多荒芜之地;神恩帝国军力最盛,侵略性最强;神牧帝国保持中立,十分神秘。而四大学院则是私人势力。由当初大陆上最强的四个人创立,声明不参与任何有关帝国征战之事,只为培养优秀人才。 尽管有过这样的声明,但是四大学院依然是帝国拉拢的对象,尤其是处在本土的学院,更是不遗余力的扶持。神恩学院就是这样的环境下迅速发展起来了,而且声名远播,尤有胜过帝国之势。 要说他们是大陆上的七大势力,就得从天碑说起,因为他们中间每一方势力都拥有一块天灵碑,也就是九块天碑合一而成,具有莫大的威能和功效。 而每一块天灵碑就是一本无字天书,它能探测出你的天赋,以及你所能运用的天赋技法和升阶所需材料,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它能够产生起到启灵的作用的圣泉。 如果你想运用自身的天赋技的话就必须进行启灵,这一步非常关键。虽然大家都不清楚这个圣泉是怎么产生的,它的作用却是一点没有浪费的全给挖掘出来了。 圣泉能够影响到你的冥想和精神。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它就像是一个契机,只需要那么一丁点,就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你整个人生。 所以旦凡拥有天灵碑的,无一不是大陆上的最强势力。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天灵碑自身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保护一方不受任何攻击的袭扰。没有后顾之忧,强大并非没有道理。尽管天灵碑有一旦出现就不能再次移动的问题,但是种种好处光环之下,这一点简直可以忽略了。 神恩学院就在眼前,徐铭高兴过后,不免又有些失落与不舍,他知道自己来到学院之后就不得不与闵清芷分开了。 闵清芷何尝不是如此,但她必须与徐铭保持距离,不然的话,徐铭就有危险了。她现在是神恩帝国的都统领,手握重权的一方大将。现在到学院另有秘密要事,不可能耽误,更不能让他人知道,否则即便是她死,也不能周全徐铭。即便是不舍,眼下也要舍得。 定了定神,看到四下没有任何人,闵清芷驻了马,翻身下来,把徐铭也接下来,望着徐铭,一脸严肃的交待着说道:“徐铭,你现在已经安全了,闵姐姐不能再陪着你了,而且你在学院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认识我。记住,是任何人。” 徐铭一脸疑惑,但心里更多的是不舒服,他不知道闵清芷这么做是为了他。闷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闵清芷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了一下,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块印章,和一个很精致的淡紫色玉佩。递给了徐铭,对着他说道:“这个印章是你父亲之物,等你进了学院,你可以交给院长看看,他会看在你的父亲份上安排好你的。至于这块玉佩,”闵清芷难得的脸红了,只是徐铭听到父亲之物欣喜之下并没有看到,“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的礼物,你一定要保管好啊。”说完,上面重重抱了一下徐铭,久久才松开。 第35章 古怪的老人 - 死若不死 - 丘淮 定定的看着徐铭,闵清芷的鼻子一酸,说道:“姐姐要走了。” 徐铭重重的点了点头,翻手把印章给收了进去。低下头并没有说话,虽然他也想挽留,可是这并不实际。 “那块玉佩一定要保管好,将来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带来。”似乎怕徐铭会忘记,闵清芷又说了一遍,看到徐铭认真的点头,这才硬起心肠,转身跃上马,调头离开。 “闵姐姐。”徐铭见状,忍不住跑了几步,冲着闵清芷喊道。 闵清芷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一时纵马更急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徐铭有些怅然,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呆呆的看着这块玉佩,紧紧的攥着,就像自己的生命一般,却没有想到,这块玉佩正是当年他送给闵清芷作为定情的信物,为此他专门找来的千年紫玉亲手雕刻而成。 看了一会儿,徐铭这才珍重的把玉佩收好,转手翻出那枚印章,上面刻着“徐君言印”四个反字,字体龙飞风舞,张狂而又有个性。徐铭想想都有些激动,把玩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舍的收好。因为正事要紧,学院的大门正在对自己招手,一想到自己将要学到和闵清芷那样高的本领,徐铭觉得这天气,这情景,这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出于安全的考虑,闵清芷还是停在与神恩学院有一段的距离,看得到学院也不一定近。徐铭一脸兴奋了走了许久都不见近许多,开始激动心情也慢慢的变的平淡下来,到后面简直都快要跳脚了,要不是看着学院在自己眼中慢慢的越来越清晰,徐铭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大约几个时辰之后,天都暗了下来,也终于走近了,徐铭都快要热泪盈眶了,开始有的激动在真正见到之后也变得平淡了,连别离之后的伤感都顾不上了,现在徐铭就想进去找个地方歇个脚。 “你在干什么?” 就在徐铭刚要进去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铭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人,摇了摇头,这才又继续往前走。 “问你呢,小家伙?” 声音又传了过来,似乎带着一丝愠怒。 “哈?问我么?” 徐铭话刚说完,立即停了下来,没有往前走了,因为他的面前显现出了一个老人的身影,带着一丝愠怒,似乎在恼怒徐铭的莽撞。 “不是你还能有谁?”老人的声音都变大了,一张老脸都快凑到徐铭的跟前。 徐铭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一步,这大半天的,本来天色就有些微暗,加上老人的面相确实有些寒碜人,徐铭有点虚。不禁低声说道:“我是来学院上学的。” 老人又仔细的看了徐铭一眼,这才说道:“现在学院都还没有开始报名,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啊?”徐铭一听傻眼了,口里喃喃的说道:“那怎么办?” 老人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徐铭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想来眼前的老人并不难相处。对着老人认真的询问道:“老爷爷,那什么时候开学呢?” “等开学的时候自然就开学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徐铭听到这话顿时就无话可说了,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另找一个人问一下的时候,就听到老人在问:“你这小家伙叫什么?我问你大半天了,还没有见你这小家伙说。” “您老不也一样。”徐铭腹诽了几句,没敢表露,表面上却是恭声说道:“我叫徐铭,来自徐家村。” “原来是徐家村的,怪不得这么像。”老人嘀咕了几句,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徐铭见老人没有说话,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找地方今晚可要露宿这外面了,对着老人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你小子又要到哪里去啊?” 刚转身,老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似乎有些责备徐铭的不懂事。 “呃,老爷爷。这天眼看就黑了,我想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天再过来。”徐铭有些摸不准这老人的脾性,嘴里解释着,心里却在想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哼,跟着我老人家来吧,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安生。”老人有些不满的说着,一边往学院里面走,见徐铭没有动静,随手一挥,徐铭就不受控制的跟在老人后面,这情形让徐铭心中大骇,没有想到随便碰到个老人就这么变态。 但是徐铭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这倒让老人高看了一眼。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心下一阵了然,索性什么都不说快速的走进了大门不远处的小阁楼里。上了楼来,里面十分的杂乱,若不是由老人控制着进来,徐铭都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脚。也不知这里多久没有人整理了,显得十分的邋遢。 老人没有任何尴尬之色,对着徐铭说道:“小家伙,你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不要乱碰,可别弄砸了我的东西,宝贵着呢。”说着转身离开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徐铭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看到他走了,动了动脚,发现真的不该往哪迈,索性就这样站着都不动了,“就这样的还宝贵,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还让不让我坐了。”徐铭不由得嘟囔几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还是不停的四处乱瞟。 确实,这个小楼看起来虽然乱,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徐铭见都没有见过,大都是一些材料什么的,可能真如老人说的,宝贵着呢。这点眼力徐铭还是有的,但也只是干看着,徐铭从没有想过走近一点看,这一路来实在太累了,都没有功夫歇息一下,徐铭也实在提不起兴趣去看。 开始徐铭还有点兴致看着,可是这么久过去了,腿都的快麻了,老人还不见踪影,徐铭四下看了看,还是觉着就原地坐着为好,免得到时碰坏了东西可不好。 但看着这地方,徐铭摇了摇头,皱着眉,慢慢往下蹲,可能由于站的太久,腿有些僵,人有些不稳,竟向跌坐下去,接着就听到轻微的“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坐破了。徐铭心道不好,顾不得狼狈和疲惫,连忙用手撑起,想看看是什么压坏了。 这时便听到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小家伙,又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徐铭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就差没有跳起来,连声说道。 老人有些狐疑的看着徐铭,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翻动的痕迹,就没有再理会了,递给他一块铭牌,说道:“诺,拿去吧,这个小东西可不好找,好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见徐铭拿过去,翻手就不见了,轻咦了一声,盯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脸色有些凝重,不由得出声询问道:“你这戒指是哪里来的?” 徐铭听了不由得心中一紧,手也向后面缩一下,心中连连自责,奎因与神恩学院的过节,他多少还是从奎因给自己的记忆中了解了一些。虽然他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学院生出什么芥蒂,但难保学院不会。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老人见徐铭那紧张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下,这戒指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哦。”徐铭听老人的语气并不是为了这枚戒指,顿时放下心了,但一想到奎因,心情又低落了下来,说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老人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喃喃的说道:“可惜了。” 第36章 安置 - 死若不死 - 丘淮 许久,老人才像是回过神来,对着徐铭说道:“好了,小家伙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拿着我给你的铭牌往前面去,那边是正式学生的住处,你先暂且到那里住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徐铭听到这话心下大喜,正愁呆久了会被老人发现自己压坏了东西,徐铭可不认为是什么好事。刚提脚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到老人喊道:“等等。” 徐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发现了,苦着脸转了过去,准备先行说出来,总好过从老人嘴里出来。 “聊了这么久,你这小家伙的天赋是什么,在徐家村应该都测试过了吧?”老人盯着徐铭像是刚记起什么一样,但看到徐铭转身时那番表情,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我老人家问个问题,你就这么难回答么?” “呃,没有,没有。”徐铭一听不是这个,心下稍安,连忙说道:“老爷爷,我的天赋是预言术,但天赋潜力等级只有一。” “什么?预言术!”老人有些吃惊了,这可是相当稀有的天赋,大预言术号称八大独天赋之首并非没有道理。神佑大陆上现在最著名的预言大师简言便是凭借这一天赋赢得了当今大陆上所有势力的友谊,并且混得风生水起。尽管大家谣传大预言术可以断人生死,颠倒黑白。可那终究是传说,并没有谁亲眼见证过,预言术就不一样了,它是真实的存在着,并且每个时代都有这么一两个统领风骚的人物存在,它是属于大预言术的一个分支,也可以说是基础。 预言术之所以这么惊艳,它的价值并不在于能够预知未来。凭借这一天赋,简言能预知将来一段时间将要发生的事,并且大致了解一些神话之物的大致下落以及出现的时间,后面的这才是它真正的价值所在。 等老人惊讶完,听到后面一句,甚至都没有转过弯来,“天赋潜力等级为一?”愣了一会儿,老人这才缓过劲来,笑骂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一朵奇葩,这样的事情都能摊在你头上,滚吧,滚吧。再呆久了,我可能心脏都要被你吓停了。” 徐铭才没有计较这么多,如蒙大赦一般,转身就跑了。恨不得多生两只脚,那还顾得上,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怎么休息。 老人见徐铭的动作神情,就知道有些不对,心道别不是真的弄坏了什么东西吧,连忙再细细的检查起屋子里的东西来,不一会儿,老人的怒吼声就传来了,“你这臭小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唉哟,我可怜的明心珠啊。” 听到这话,徐铭跑的更急了,心想:这个古怪的老爷爷嗓门可真大啊,这么远还能听到。 跑了一会儿,徐铭也实在跑不动了,看到那个老人没有追出来,速度骤减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慢吞吞的走着,一边掏出那块铭牌仔细看着,还不时分心观察这周围的环境,尽管外面天已经大黑了,但在学院里面,这些建筑物群还是清晰可辨。 铭牌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材质就是平常的生铁块,中间就只刻了一个“杨”字,还写的十分的潦草,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字。徐铭有些无语了,心中对那个老人起了无限的鄙视。徐铭还以为什么高级的东西呢,还亏得那个老人说找了这么久。 就在徐铭的碎碎念中,终于看到了学员住宿楼五个大字。顿时,徐铭的精神也好了不少,心想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看了一下,前面旁边有个不算太小的房子,想来应该就是管理后面宿舍的人住的地方吧,那就是老爷爷让找的人吧,徐铭这样想着,走上前去,从窗口看去,窗口的桌前正坐着一位中年模样的人,一手杵着桌子,一手撑起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见此情况,徐铭犹豫了大半天,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该上前去把他喊醒。 “小家伙,你来做什么?” 声音有些沙哑,但并不难听,却把徐铭吓了一大跳,感情他一直醒着的。 徐铭赶紧上前,把那个铭牌递了进去,说道:“哦,这是一个老爷爷给的,说是让叔叔您给安排一个睡觉的地方。” 那个中年人这才抬起头,满脸络缌胡子,浓密的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眼睛十分有神,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接过徐铭递过来的铭牌,仔细了看了一下,又盯着徐铭看了一会儿,有些惊奇的说道:“你这小子蛮走运的嘛,不仅连那老家伙都能碰到,而且还破天荒的让他帮你。不错,不错。” 徐铭不清楚这个中年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说不上什么来,只能干笑着。那个中年人似乎也知道那老人的脾性,没有多说,反手又把铭牌扔给了徐铭,说道:“好好收着吧,对你有好处的。”起身走出来,对着还在那对着铭牌发愣了徐铭说道,“跟上来吧,也不知杨老头看中你什么了,算了,你小子走****运了。” 徐铭闷闷的跟着,并不清楚这个中年人说的是什么,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盛,难道那个古怪的老爷爷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来头不成,想到这里,徐铭不禁瘪了瘪嘴了,心道这老爷爷还真没有看出好来。 那中年人见徐铭一脸不以为然,知道说了他也不信,摇了摇头,走到一间房门口,双手不停的打着印决,只见光芒一闪,一道光幕缓缓落下,至此,中年人这才对着徐铭说道:”好了,你先进去歇着吧。这个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继续睡了。” 见徐铭还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光幕,中年人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个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你的房间的小禁制,需要你有相应的身份铭牌才能进。所以我才说你那铭牌有些珍贵,你那块可是能进去很多地方的,这学院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谗着呢,你可别不知精贵。” 徐铭一听,顿时愣了,心底下却有些复杂,原来那个老爷爷说的是真的,给了自己这么好的铭牌,自己却在嫌弃,想到这里徐铭都觉得羞愧难当,一想到还压坏了他的东西,暗自打定主意,明天去给老爷爷道个错,不管他做什么都随他好了。不过这个铭牌就算了,它现在是自己的了。 那个中年人见徐铭还在发呆,也没有再管,径直走了。 第37章 搭讪 - 死若不死 - 丘淮 等徐铭回过神时,才发现那个中年人已经走远了,徐铭没有在门口多呆,径直走了进去。 扫视过去,寝室看上去并不大,但在徐铭看来还是很满足的。 徐铭没有多看,直奔着靠里的那一张大床而去,这大半会的,他一直在硬撑着,终于可以安歇了,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才一沾上床,徐铭就已经合着眼睡了起来,仿佛这个时候让他抬个手指都要累垮了他一般。 一夜无话,直到徐铭这一觉自然醒来,已经不知是几时了,反正徐铭是感觉神清气爽,好不快活。迷糊了一会儿,下意识的看后面看了一下,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野外了,闵姐姐也已经走了。怅然的发了一会呆,摸了一下肚子,徐铭这才从戒指里拿出闵清芷留给他的干粮,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徐铭这才有空观察寝室的大致情况。 寝室两丈见长,一丈见宽。不大但一人居住足矣。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储存箱柜,便再无他物,显得甚是干净。徐铭并没有什么的想法,反正他早就是这么过的,至少这比他的小屋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整理了一下心情,徐铭直接走出了寝室,心里还在措词着怎么和寝室的学员沟通,但让徐铭意外的是,走廊里一片冷清,并没有见到想像中的学员,不仅如此,徐铭走下楼来,看了看四周,半分人影都没有见到,就连昨天的那个中年人都已经不在了。 看到这里,徐铭的心里有些发虚,在他的印象中,学院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所以徐铭并没有什么心思想在学院里闲逛,学院的冷清,让他不由自主的急切想要出去,哪有什么兴致去看看学院究竟有多大。正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似乎是一对少年情侣。只是那个少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而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女则是有些不安的跟在后面,像极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他们好像是从门外而回,少年的身上多了几丝血迹,衣着都有些凌碎,脸上那疲惫的样子几乎遮掩不住,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相比较看起来,少女的状态就好多了,几乎没什么伤,只是像是受到了惊吓。 那个少年看到徐铭的时候,似乎很是惊讶,停了下来,对着徐铭说道:“你是哪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徐铭听到这一句有些突兀的话,不禁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我叫徐铭,是准备来学院学习的。” 那个少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徐铭,眼中顿时有些不屑,只是哼了声:“哦。”就没有理会徐铭,随即对着后面的那个少女大声吼道,“还不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就知道拖累人。” 待看到那少女一幅委屈的样子,那少年更是怒从心中来,也不理会徐铭露出的诧异,扯着她的手往前猛地一拽,气哼哼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你这样,这一辈子也别想毕业了,如果你不想,就别出来害人啊,装什么可怜?还看着我干嘛,走啊。” 那个少女被他扯的往前一个趔趄,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回身对着徐铭点个头表示歉意,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又被少年拖远了。 徐铭呆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插不了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徐铭不清楚。看那样子,可能是两人之间有些小矛盾。只是觉得那个少年做的实在有点过分了,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女孩子。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徐铭目送着他们离开,这才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向着学院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这才发现已经三三两两的有好些学生从他身边经过,只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差别的是,有的很是兴奋,有的则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 带着一丝疑惑,徐铭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停下脚步,想着昨天对老爷爷的愧疚,徐铭就又往边上不远的那座小楼走去。 可没等徐铭靠近,原本还在门边上的一些学生急步过来,就把他给拦下来了。 “你想干什么?不知道规……,咦,你是哪个?”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男子,有些急急的赶到了徐铭的面前,虽然看起来他的面色并不好看,但是依旧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对着徐铭有些惊异的询问道。 男子的地位有点高,就四周学生对他的态度,想必他也是这一拨人里的领头之类的。 徐铭没有想到会被拦下,对着他们耐心的说道:“我叫徐铭,是来学院学习的。” 那男子愣了一下,看着徐铭,又看了看门口,惊讶的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的说道:“哦,原来是新来的,怪不得。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招收新人的时间,大概还要个三五天,你来的有点早了。而且,招生的地点也不在这儿,你走错了。”顿了一下,那个男子这才严肃的说道:“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乱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我还是劝你快点离开,不然的话,对你将来没有好处。” 听到这里,徐铭呆了一呆,这才回道:“哦,那,那个招生的地方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啊。” 那个男子对着徐铭温声一笑,说道:“当然可以,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宴凌尘。你是叫徐铭吧,徐兄弟,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以后你进了学院,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说着宴凌尘伸出手来,徐铭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不会。” 见宴凌尘伸过手来,徐铭愣了一下,忙上前礼貌的握了一下,宴凌尘很自然的松开手,对着徐铭说道:“我们学院的招生地点在朋来客栈,相信那里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你现在出门往左一直走,前面一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相信不用多久你就能看到。” 徐铭仔细的听他说着,听到他说需要一二十里的时候,徐铭的脸都黄了。 出于礼貌,徐铭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宴凌尘看出了徐铭的窘迫,脸上带着一丝的讶异,却什么都没表示,点了点头,说道:“祝你好运,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徐铭没有心思顾得这许多,略一施礼,就转身火急火燎的往外面疾步而去,宴凌尘站在那里,一脸的笑意,仿佛是在目送友人的离开一般。 “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值当你这么做?” 在一旁的几个人,在看到徐铭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这才也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在他们的印象中,宴凌尘可从没有这么和善,热心。 宴凌尘似乎心情很是不错,也没有计较那么多,说道:“走吧,这一趟试练,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搁后面再说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