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更新 - 残棒 - 残棒 求收藏,求推荐 - 残棒 - 残棒 第一章 满身伤疤的倔强少年 - 残棒 - 残棒 () 断剑山脉位于仙陨大陆的西南方,山势险峻,大小山峰延绵几十余里,正中的主峰如一把斜刺云霄的利剑,但剑身稍短,山巅平台似刀削般光滑,远远望去,更像是一柄被拦腰斩断的长剑,断剑山脉也因此而得名。 山上树木茂盛,翠竹成荫,林泉潺潺,常有野猪、驯鹿、白狐、狮、虎等野兽出没,附近山村的村民在农闲时会进山打猎,将猎物带到集市出售换取银两,如果运气不错得到一副好的兽皮或兽角,会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的运气。 “孙禹,你应该知道我表弟的规矩,要么乖乖的把那只野兔留下来免遭皮肉之苦,要么跟我打一场,只要你赢了,以后这条路你随便走。” 如蛇般蜿蜒至山脚的林荫小路上,响起了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循声望去,身着蓝衫、左手持棒的一个壮硕大汉正右手指向前方,大声的嚷嚷着,壮汉旁边稍微靠前的位置,一个身着红衫、腰挎宝剑的俊美少年手摇折扇、面带微笑的盯着前方,更准确的讲是盯着前方之人提在手中的那只野兔。 “少废话,傻大个,不就是想抢劫吗?不要以为你们樊家有钱有势就可以横着走,我孙禹早晚要把你们霸占的矿山给夺回来。” 站在二人对面的少年气势上丝毫不弱于对方,将左手提着的野兔随意扔在路边,右手将扛在肩上的一根小臂粗细的松木棒狠狠地戳在地上,对着那壮汉大声讲道。 “樊壮,你可别怪我没jǐng告过你,这两天你孙爷我可是学了几手杀招,要是一会儿伤了你,可别找后账啊!” “哈哈……杀招……你……你伤了我?” 刚才讲话的壮汉听了孙禹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真是笑话,我樊壮从记事到现在,打打杀杀这么多年,还真没被谁打伤过,更何况最近新拜的师傅教会了自己吐纳之法,虽说刚刚修炼到得聚气第一重,比不上自家表弟,但仅凭自己肉身的强悍,也不是眼前这个小子能伤害到自己的。 “好,好你个孙禹啊,这几天没修理你,口气倒是见长啊,行,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伤到我。” 樊壮怒极反笑,提着铁棒向前走了几步,用戏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盯着孙禹。 樊壮近一米九的身高,青筋扎起的肌肉,壮硕的体型,再加上一脸的横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煞气,让人不寒而栗。而一身兽皮衣衫,身高矮上几十公分的孙禹,面庞还算清秀,但并不强壮的身躯略显单薄。 孙禹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感,尽量表现的自信满满,但樊壮好像并没上当。上次被打的经历记忆犹新,身上的几处伤口刚刚结疤。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叫樊壮的人,不仅仅是一名武者,听说最近又拜了修行者为师,而自己到哪儿去学什么杀招啊,连一名武者都算不上,看来今天又要增加新的伤口了。 虽然经常被修理的很惨,但孙禹从来没有一次主动认输过。仙陨大陆是一个崇尚强者的世界,力量为尊,实力的强弱决定了一个人社会地位的高低,宁肯被打败,也不能被打倒,这是仙陨大陆评判强者的重要准则。 孙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双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之sè,单手拖着齐眉松木棒,紧走两步助跑,距离樊壮三米左右时,脚尖点地屈膝,身体高高跃起,松木棒从身后抡起,双手握住,狠狠的对着樊壮就是当头一棒,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又是这招……就知道你小子嘴上逞强,今天樊爷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杀招。” 面对孙禹毫无出奇的正面进攻,樊壮正在心里合计着,是不是把新学的修行功法在这小子身上试验一下,眼看着松木棒越来越近,樊壮握着铁棒的右手掌心,散发出微弱的白sè光芒,缓缓的把铁棒提了起来。 “不要乱来,教训他一下就行了。”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红杉少年,出言制止了樊壮的动作。 樊壮在年龄上比樊麟要大上几岁,同是樊氏家族这一代的核心弟子,但对于这位表弟很是畏惧,家族长辈对樊麟也很看重,隐隐有着将其作为家族这一代的接班人来培养的趋势。 听到樊麟的话,樊壮条件反shè般的点了点头,右掌掌心光芒消失,单手轻挑铁棒,轻易便是挡住直奔面门而来的松木棒,身体向左侧凌空旋转,右腿抡起,狠狠地抽在了孙禹的腰上。 腰部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孙禹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人拦腰斩断一般,眼前一黑,便是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孙禹因疼痛从昏迷中惊醒,天sè已经暗了下来,扶着身旁的树木挣扎着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孙禹发现自己左侧腰部高高的肿起了一大块,还好肋骨没有断,又检查了一下身体其他部位,后背、手臂、腿上的伤口又往外渗了不少的血,痛的孙禹有种抓狂的冲动。 看来回去之前得清洗干净才行,不然又让家人担心了。孙禹一边想着回去后怎么跟弟弟妹妹解释,一边走回路边打斗的地方。樊壮那一脚丝毫没有留情,将孙禹抽出去五六米远,撞到了林间树木上,一招完胜。 樊家兄弟估计早就拿着野兔走了,孙禹捡起掉在路边的松木棒,朝着山下吐出一口血痰,原本人畜无害的清秀面庞yīn沉似铅,双目似燃烧般赤红,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中扎下了根。 孙禹拄着松木棒并没有马上下山,而是向山上走去,山路崎岖,转过一个拐角后,孙禹弯腰在路旁的浓密灌木丛中摸索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两只野兔、三只野鸡、一只浑身毛sè金黄的狐狸被孙禹提在了手里。 “幸好留了个后手,把好的猎物都藏了起来,不然今天可就亏大了…… “哎呀……痛死我了,这傻大个下手真够狠的……” 孙禹自言自语的刚夸了自己一句,站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心中狠狠地慰问了一遍樊壮家女xìng亲戚。 天sè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时候还没回去,估计燕子和小磊已经很着急了,心里想着这些,孙禹加快了的脚步。 孙家村紧邻断剑山脉,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以孙姓人口居多,村东头一户人家三间木屋,屋外有一个用木篱笆围成的院子,院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七八岁的孩童正在张望着。 “姐姐,天都快黑了,大哥出去打猎怎么还不回来啊?”男孩拽了拽女孩的衣服,神情略显焦急的问道。 “你都问了好几遍了,跟你说了马上就会回来的,不用着急。”女孩头也不回,眼睛直直的望着通向大山的小路,清秀白皙的脸庞显出比男孩更加焦急的神sè。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英挺的眉宇极其相似,男孩稚嫩的面庞配上焦急的表情让人怜惜不已,女孩清冷的神sè间透出一股子坚毅,内心急躁的情绪很好的得到掩饰。 “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又遇到了老……” “你再乱说话罚你劈一个星期的木柴,跟你说了好几次了,以后不要再提不吉利的事了……”女孩转过身来,打断了男孩的话,正要好好的教育一下这个胆小怕事的弟弟,男孩“嗖”的一下,从她身边跑了过去,欢呼喜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来了,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太厉害了,打了这么多猎物,哇,还有一只狐狸,这下可以卖好多钱了。” “那当然了,等卖了钱,大哥送你去学堂读书……拿着,回头把狐皮剥下来拿到集市上去卖。”孙禹把手中的狐狸交给男孩,在男孩头上溺爱的揉了揉,来到了院门口。 “燕子,怎么又在外面等着?以后我回来晚了的话,你和小磊先吃饭,不用在外边等我,晚上外面可能会有野兽。” 孙禹同样揉了揉女孩的头,一脸怜爱无比的神情。 “哥,没事,我们刚刚出来看一下……你先去洗个澡,然后一起吃饭。” 孙燕随手接过孙禹手中的野兔和山鸡,转身向屋里走去。看到哥哥平安回来,孙燕清冷的面庞上才露出属于仈jiǔ岁孩童应有的天真烂漫的笑容。 看着妹妹吃力的拎着两只猎物向屋中走去的弱小身躯,孙禹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酸楚。在小女孩接过猎物转身的瞬间,孙禹清楚的看到,有晶莹的泪珠在妹妹的眼眶中打转,看来又让这个懂事很早的妹妹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孙禹的母亲在生孙燕和孙磊这对龙凤胎时,因为难产出血过多,连刚出生的两个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就离开人世,孙禹的父亲因伤心过度,身体rì渐虚弱,在一次上山打猎过程中旧疾复发,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被人发现时早已撒手人寰。 兄妹三人相依为命,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孙禹当时虽说只有仈jiǔ岁,也就是一个小屁孩,却担当起照顾弟弟、妹妹生活的责任。家中有几分地,在村中街坊邻居的帮衬下,每年都能收获一些粮食。孙禹则时常进山打些小猎物,拿到集市上换取些银两。 生活虽说艰辛,但只要兄妹三人平平安安的能在一起生活,孙禹已经感到很满足。看着弟弟、妹妹每天快乐的成长,自己吃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啊……哥,你身上怎么又流血了,这还肿了一大块?” 正在从水缸中舀水,不断往身上冲的孙禹听到了妹妹的声音,手中动作不停,“哗……”,一瓢凉水从头上倾斜而下,孙禹脚下血sè的污水,顺着篱笆流向墙外的小溪。 “没事,今天为了逮到那只狡猾的狐狸,不小心被树枝绊了一下,腰部正好撞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把毛巾给我。” 孙禹若无其事的从孙燕手中接过毛巾,边擦边往屋中走去。 “还真是肿了,回头抹点三叔给的草药就行了……” “哥,等你把伤养好了后带我一起进山吧,我能帮你很多忙的,你每次回来都受伤,如果再像上次那样……” “好了,燕子,你哥我哪有那么坏的运气啊,这么多人进山只有我经常遇到老虎,我下次注意点就没事了,走吧,先去吃饭,估计小磊都要饿坏了。” “我先给你擦点药……” 孙燕接过了孙禹递回来的毛巾,紧跑两步到里屋把外伤药找了出来,给哥哥细心的涂抹了一遍,伤口太多,差不多用了一小罐药才算完事。 “好了,赶紧吃饭吧,这块鸡腿给小磊吃,长力气,鸡翅给燕子,吃了长得更漂亮……” 夜sè已经很浓了,清冷星光下的断剑山脉,如一头蛰伏的凶兽,千百年来静静的守护着这片土地。坐在松木屋顶上的孙禹,默默的注视着远处的山脉。 哄着孙磊、孙燕入睡之后,孙禹又习惯xìng的爬上了屋顶呆呆的坐着。三叔的外伤药很有效,伤口已经开始结疤,腰部的肿块也有消退的迹象,但孙禹内心的伤疤却越来越深。 强者为尊的世界,生存法则就是实力决定一切,即使在这个小山村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仅仅是一个刚刚十五岁涉世不深的少年,已经用满身伤疤和血的代价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孙禹的理想一点都不大,就是想拥有保护弟弟、妹妹不受欺负,一家人快乐、平安的生活下去的能力。 自从双亲相继离世之后,孙禹在弟弟、妹妹面前一直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强者形象,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仰望苍茫星空之时,孙禹才能深刻感知自己的渺小,而每当此时,孙禹内心渴望强大、保护家人的yù望则与rì俱增。 第二章 仙人斗 - 残棒 - 残棒 () “大哥起床了,快起来,今天带我去集市吧!” 阳光透过木窗间的缝隙在草席床上落下斑驳光点,熟睡中的孙禹被弟弟给摇醒,一只手被小磊抓着拽来拽去。 “好了,好了,不要拽了,不然手就断了,你小子又想吃驴肉火烧了吧,行,一会吃完饭就带你去。” 山村的早晨空气清新,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远处的断剑山脉。孙禹洗漱完毕,与弟弟、妹妹吃完早饭后,清点了一下积攒下来的动物毛皮,孙燕细心的把毛皮都折叠好,整齐的放入竹筐,又用包裹装了两张大饼,绑在小磊的后背上,站在院门口目送兄弟二人赶往集市。 仙陨大陆的通行货币是金银,但最常用的是银两,只有那些大势力家族才可能会有黄金的储存。孙禹没有见过黄金,但听村里长辈提到过,黄金是一种黄橙橙、闪闪发光的金属,比白花花的散碎银子可值钱多了。 集市在距离孙家村七、八公里的一个小镇上,据说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最初是附近的猎户交换毛皮的地方,后来逐渐的发展壮大,成为了现在的集市。 所谓集市,就是小镇上一条长约一千余米的宽阔街道,路旁被附近村庄的村民占据,将各自家中的物品带来出售,而路的两侧则是各种店铺,虽然规模不大,但满足附近十几个村庄的rì常需求还是绰绰有余的。 孙禹在街道的尾部找了个空位,将皮毛摆出来。集市上人流熙熙攘攘,叫卖声、砍价声不绝人耳。孙禹的运气不错,不大一会毛皮就都卖了出去。八张野兔皮和一张岩羊皮卖了三两银子,两张狐皮虽然都不大,但很完整,毛皮上没有伤口,毛sè鲜亮,收购毛皮的大叔虽说一副jiān商摸样,也还算仁义,给了孙禹五两银子。 货物卖完后,孙禹先到杂货店选购了一下油盐酱醋等物品,在布店剪了几尺布,孙燕和孙磊要上学堂了,都需要缝件新衣服,最后买了六个驴肉火烧,兄妹三人都很爱吃,总共差不多花了一两银子,傍晚时分两个人才赶回家里。 晚饭吃的是驴肉火烧,细腻的驴肉中夹杂着泛黄的驴油,配上外脆内酥的圆形火烧,让人食yù大增。孙磊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燕子饭量小,不喜油腻,吃完一个后就把另一个让给了弟弟吃。 “哥,外伤药快用完了……” 饭后,燕子边收拾碗筷,边对孙禹说道。 “我到三叔家去一趟……对了,燕子,还有一个月学堂就要开学了,回头我让三婶给你和小磊各缝制一件新衣服,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去学堂……” “哥,让小磊去学堂就行了,我不想去。” “你们俩都要去……把昨天的兔肉给我拿过来。” 虽然是兄长,长兄如父,更何况父母双亡,孙禹在燕子和小磊心目中拥有绝对的权威,燕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很懂事,帮着孙禹分担家里的事情,上学堂要花银子,所以不想去。不过她也知道,只要是孙禹决定的事,基本上就只能这样了。 “三叔,又配药呢?” “知道你小子该来了,药早给你准备好了,在石桌上放着呢,自己去拿。” 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抬头见到孙禹从院门口走了进来,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石桌,又低头摆弄起手中的几种药末。 “还是三叔对我好……虎子,把兔肉给三婶拿进去。” 孙禹随手把剥了皮的野兔递给从屋中走出来的一个少年,少年名叫孙虎,是三叔的独子,长得虎头虎脑。 “禹哥,回头你进山打猎时叫上我吧,整天跟着我爹满山的刨草根,爬树摘不能吃的野果子,我都快烦……” “臭小子,今天晚上不把刚才教给你的几个药方配制出来,明天一天你不用吃饭了。” 三叔眼睛一瞪,把虎子的话给堵回去了,一听又不让吃饭,虎子顾不得跟孙禹打招呼,立马跑回到屋里配制药方去了,看得孙禹摇头窃笑。 “哎,小禹,怎么还拿着卷布料子,要缝制衣服啊。” “是啊,三叔,想让三婶给燕子和小磊都做件衣服,回头送他俩上学堂读几年书本。” 孙禹把布料放在石桌上,拿起包好的外伤药看了起来,三叔家世代与草药打交道,是制药世家,配制的外伤药远近闻名。 “那俩小娃挺懂事,看着就让人喜欢,不去个几年学堂还真是有点可惜了,只是你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大哥可就要辛苦了……” “哎,当初大哥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多好的娃啊,他就忍心撒手不管……算了,不提了,把布料放这吧,回头我给你三婶说一下,做好了让虎子给你送过去。” 三叔抹了把有些泛红的眼睛,低下头又继续摆弄起了药粉。 暖暖chūn意中,半个月时间飞逝而过。 在燕子的强烈坚持下,孙禹这几天一直在家修养身体,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准备进山打猎,所以起了个大早吃早饭。 “姐姐,你穿上新衣服真好看……咋俩衣服上的画怎么不一样。” 刚开始吃饭,虎子就把三婶缝制好的两件衣服给送了过来,燕子和小磊看到新衣服后高兴的不得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就穿了起来。 “知道是什么画吗?”孙禹边吃早饭边对小磊问道。 孙磊瞅了半天,见到姐姐也微微摇头之后,征询的目光望向了孙禹。 “你姐姐的衣服上绣的是凤凰,你的衣服上是龙……” “我知道了,以前大哥讲过的,龙和凤凰都是像神仙一样的很厉害的神兽,龙是海里的皇帝,还能腾云驾雾,凤凰是会飞的鸟中皇帝,能喷火,还能死后又活过来……我和姐姐是龙凤胎,正好是一只凤、一条龙,太好了。” 孙禹刚说一半,孙磊就把后面的话给接上了,高兴的又蹦又跳。 家中贫穷,小孩子还是很容易满足的,有的吃有的穿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好了,把衣服脱下来先吃饭,过两天去学堂的时候再穿。” 听到大哥的话,同样是一脸兴奋的燕子小心翼翼的把衣服脱了下来,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上面的图案,把两件衣服都仔细的叠好,整齐的放入木床尾的竹篮内,用一块花布盖在了上面。 兄妹三人重新围着木桌开始吃起了早饭,看着弟弟、妹妹异常高兴的样子,孙禹也是略感欣慰。 只是让孙禹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早晨的温馨画面,却是兄妹三人分别之前的最后快乐时光,永远的刻入孙禹脑海深处。 断剑山脉主峰半山腰,浓密的灌木丛中传出“哗哗……”的响动,不大一会,右手拿着松木棒,左手提着三只野兔的孙禹从中钻了出来,这附近有一个早上布置的陷阱,临近傍晚,孙禹赶来看看有无收获。 绊绳断了,削尖的竹签上有尚未凝固的血液,上面还沾着几缕棕sè的兽毛, “熊,腿部受伤了,应该还没走远。” 看着陷阱前方一深一浅的两个脚印,旁边有渗入泥土的一滩鲜血,看来今天会有一个不错的收获了,孙禹小心翼翼的跟着脚印追了上去。 顺着沾血的脚印走了几公里后,来到一条小溪旁,溪水在褐sè的鹅卵石上潺潺流动,脚印在岸边失去的踪迹。 “妈的,这狗熊一点都不笨。” 愤愤的骂了一句,孙禹抬头看了看天,转身向山下走去。 山中的夜sè来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周围就暗了下来。孙禹正在心中盘算万一遇到樊家公子对策的时候,“轰隆隆……”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如闷雷般的巨响,吓得孙禹本能的躲到一棵树后,探出脑袋向上望去。 一块如房屋般大小的巨大岩石,从断剑山脉主峰滚落而下,沿途不知砸断了多少树木,被惊扰的鸟兽四散奔逃。 “老匹夫,不想死的话,我劝你少管闲事。” “狂妄,今天这事既然老夫遇到了,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借着月光,站在断剑山脉主峰旁边、脚踏虚空而立的两个身影映入孙禹的眼帘。 “神……神……仙?两个……” 孙禹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在孙禹的认知中,能够在天上“飞”的人,并且把那么大一块石头给劈了下来,那肯定就是神仙了。 “区区虚境第八重的修为,也敢插手我黑龙殿的事,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一名身材挺拔,身着红sè衣衫,胸前绣有一条黑sè腾龙的中年男子,向前凭空踏出两步,缓缓抽出了手中长剑,剑尖指向对面的一名灰衣老者。 “执迷不悟,既如此,老夫就速先将你擒住,再去救那两个孩童。” 一阵山风拂过,发须皆白、面sè红润的灰衣老者衣袖轻飘,手腕翻转,六个白sè闪光物体自其手中飞出,定在红衣男子东、西、南、北、上、下六个方位,老者双手十指快速变幻交叉,手印翻飞,红衣男子六个方向上如石子般大小的物体瞬间散发出白sè光芒,光芒如网状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白sè透明的能量光球,瞬间便是将红衣男子笼罩在其中。 “器阵师?” 看着周围困住自己的光球越来越浓郁,红衣男子明显有些吃惊,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器阵师,看来今天要动用一丝龙气,不然可能会葬身在这片山脉了,片刻的惊愕之后,红衣男子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既然你这老匹夫送死,今天我就成全了你。” 红衣男子右手横剑于胸前,左手在剑身上紧紧一握,原本泛着森森白光的剑身瞬间变得血红,并轻微的颤抖,隐隐有着吼声传出,沾满鲜血的左手离开剑身,手心张开,重重的拍在了胸前腾云黑龙的龙头之上。 浓郁的白sè光球彻底的将红衣男子笼罩其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灰衣老者停止手中的动作,长长呼出一口白气,原本红润的脸sè显得有些苍白,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吼……”一声龙吟自光球中猛然传出,响彻断剑山脉。 浓郁的光球在龙吟声中剧烈颤抖,颜sè迅速的淡化,龙吟声停止的刹那,一条黑sè的巨龙虚影自光球中陡然冲出,龙头一摆,直奔灰衣老者而来,红衣男子紧随其后自光球中脱困而出,执剑冲向老者。 光球破裂的瞬间,白发老者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苍白的面庞更加显得苍老了几分。 “传说中的龙吟剑……咳咳……” 面对冲向自己的黑龙虚影,灰衣老者丝毫不敢大意,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根铁棒凭空出现在手中,双手握棒的老者向前踏出一步,一圈可见的银sè能量波自脚下如波浪般向四周冲击,双手掌心光芒一闪,黑sè的铁棒内传出一声熊吼之声,一只庞大的银sè巨熊虚影自棒中冲出,抬起前掌对着黑龙冲撞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个庞然大物撞击在了一起。光芒如烟花般照亮了夜空,也把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孙禹从失神状态中惊醒。低头揉了揉眼睛,重新望向天空时,孙禹惊吓的差点喊出声来。 天空中,血sè长剑已经刺穿了灰衣老者的身体,露出的剑身更加的红艳,鲜血自剑尖滴落,老者的铁棒也不知去了何处,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长剑。 “老匹夫,这就是你招惹黑龙殿的下场。” 红衣男子缓缓抽出沾满鲜血的长剑,将老者狠狠地踹向脚底的山脉,抬头望向了孙禹站立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便是转身向远方踏空急速而去。 看见红衣男子望向自己,孙禹浑身一激灵,本能的想要转身逃跑,可双腿早已不听使唤,看到其转身离去,才算彻底放松,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后背传来阵阵凉意。 第三章 天上掉下个孙师傅 - 残棒 - 残棒 () 在孙禹很小的时候,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听村中老辈人曾讲过关于神仙的故事,据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大陆上是有很多神仙存在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仙人们就突然地消失了。难道自己刚才看到的打打杀杀的两个人就是仙人,好像还有一个老神仙被杀死了,今天回去后可有好故事讲给小磊和燕子听了。 直挺挺坐在地上的孙禹,从刚才的惊恐中清醒过来,站起身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泥土,又抬头看了看刚才两个神仙战斗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刚才不会是做梦吧。” 孙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不过目光落在断剑山脉主峰上时,孙禹确信刚才不是做梦,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主峰一侧原本垂直的峰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从上面落下的巨石,在山峰上滚落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击碎那么大一块石头啊?看来刚才的两个人真的是神仙……” 孙禹捡起地上的野兔和松木棒,转身向山下走去,天sè已经很晚,估计樊家公子现在也不会守在下边路口打劫了。 “对了,如果我能学到神仙的本事,一定要把那俩小子狠狠的打一顿……哈哈” 想象着樊家公子被自己打成猪头的摸样,孙禹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 “哎哟……什么东西?” 天黑路陡,孙禹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不小心被脚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趔趄两步,用松木棒支撑住前冲的身体,转头向后看去。 “老……老神仙……你……你还没……死啊?” “噗……咳咳……” 山路上一块相对较平坦的青石上,刚才的灰衣老者正盘膝而坐,不知是被撞触动了伤口,还是听到孙禹的话给气的,猛然一口鲜血喷出,正用右手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老者脸sè苍白,面如土灰,嘴角咳出的鲜血顺着被染红的白须缓缓滴落,胸前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随着老者的咳嗽正往外溢着黑sè的脓血,灰sè衣衫早已破烂不堪。 孙禹已经不记得自己猎杀过多少小型野兽,自认也见过不少的血腥场面,但依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从那么高的地方被人给踹下来,却还能活着。 对了,这个老者不是人,是神仙,既然是神仙,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相提并论的,想到这一点,原本无法理解的事情,孙禹也就自认为找到了答案,并欣然接受。 “老……老神仙,你的伤没事吧?” 孙禹的话刚刚问出,就有些后悔了,瞎子都能看出来,伤的这么重,能没事吗? “我这里有点治外伤的草药,很灵的,我给你抹上吧。” 孙禹手忙脚乱的在随身包裹里找起草药来。 “咳咳……没用的,伤在肺腔,毒素已随血液侵入骨髓,体内元气所剩无几,咳咳……” 老者抬起头,深邃的双目看了孙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刚说两句话就又咳嗽了起来。 孙禹站在旁边便有些不知所措,不停的搓着双手。就此离开,置之不理,孙禹显然还做不出这种事情。想要上前帮老神仙一把,却不知道该如何帮。 “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双手摆着奇怪的姿势,微微调整坐姿,略作休息了片刻后,看向孙禹问道。 “老神仙,我叫孙禹。” 听到老者向自己问话,孙禹慌忙答道。 “孙……禹,姓孙……咳咳……” 受伤老者气息极弱,刚说几个字,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说道:“孙禹,你可不可以帮老夫一个忙?” 听到孙禹自报姓名,老者无神的双目明显闪烁了一下。 仙陨大陆注重家族荣誉,各种大势力均是以同姓家族为基础存在的,虽然内部会有争斗,但关键时刻会毫不犹豫团结对外。同姓之人相遇,难免会有一种亲近之感。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孙禹忙不迭的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救神仙了,并且老神仙看上去慈眉善目,绝对是神仙里的好神仙,傻子才不救呢。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放在衣服里的一个灵元晶落在这附近了,你帮我找找,那里面有药……咳咳……” 老者一口气把话说完,又咳了起来。 “好,老神仙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回来。” 孙禹看着老者又咳了起来,连忙应承下来,转身便在附近找了起来,刚走出两步,却又转身回来望向老者,用手挠了挠头,问道: “老神仙,灵元晶是什么东西,什么样子的啊?” “咳咳……灵元晶是……咳咳……跟小石子差不多,亮晶晶的……” 老者刚刚停止了咳嗽,听到孙禹的话后,又咳了几声,忍着疼痛给孙禹解释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老神仙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去找。” 孙禹转身在周围的灌木丛中猫着腰找了起来。 “灵元晶,小石子,亮晶晶……这个好像是,这个也差不多,都先捡起来一齐送给老神仙就行了。” 孙禹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把自认为是灵元晶的小石子都捡了起来,时间不长,就捧着一大把白sè的小石子,轻轻的放在了老者身前的青石上。 老者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堆大小不一的碎石子,差点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盯着孙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是啊?行,那我再找找。” 看到老者摇头,孙禹知道自己找的东西里面没有老者需要的灵元晶,转身就要再去寻找。 “等……咳咳……等等,把鞋底上粘着的东西给我。” 就在孙禹转身瞬间抬脚准备再去寻找的时候,老者看到了孙禹草鞋底部粘着的一个白sè物体。 “鞋底粘着的东西?” 虽然有些好奇,孙禹还是把草鞋脱了下来,翻过鞋底一看,一个白sè的却并不是很圆滑的球状物体嵌在鞋底麻绳的缝隙里,用手抠出擦拭掉上面的泥土后,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白sè光芒,放在手中感觉很轻,没有同样大小的碎石重。看着掌心里的物体,孙禹忽然想到老者刚才说的话。 “老神仙,你要找的灵元晶就是这个小玩意啊?你刚才说这里面有药,这怎么弄出来啊,是不是要用石头把它杂碎啊?” “噗……” 老者这次再也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今天没有被黑龙殿的人杀死,反而快要被这个毛头小子给气死了,真要是给砸碎了,自己的宝贝可就都给毁了,看来这个小子对修行世界真的是一无所知。 孙禹连忙上前扶住老者剧烈颤抖的身体,手中的灵元晶被老者顺势夺过去,宝贝似的攥在手中。 运转体内仅存的一点元气,略作休息后,老者把灵元晶放在身前的青石上,伸出右手,掌心轻轻的触在灵元晶上。 灵元晶光芒闪烁,手掌一翻,老者掌心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打开盒盖,虽然隔着几米远,孙禹顿时感觉到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老者从中取出一粒金黄sè丹药,快速的放入口中吞下。 “老神仙,这么大的盒子是怎么放进这小石……灵元晶里的,你刚才是怎么取出来的,老神仙吃的是仙丹吧,闻着真香,是能够起死回生的那种仙丹吧……” 看着面前的老者,孙禹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一连串的疑惑使得孙禹异常兴奋。 “孙禹,我现在要用元气催动药效压制体内的毒素,这段时间你帮我护法……咳咳……就是不要让任何事情惊扰到我,你能做到吗?” 老者没有回应孙禹的好奇,用很凝重的语气盯着他问道,说出这些话,显然又耗费了老者不少的jīng力,脸sè显得更加苍白。 孙禹感受到老者的严肃,收起好奇心,腰身一挺,拍着胸脯向老者保证: “老神仙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儿,就没人能打扰到你。不过,刚才的另外一个穿红衣服的神仙要是回来,我可能打不过他……” 正yù继续说下去的孙禹,看到老者已经缓缓闭上了双眼,两手在胸前连续结出一个个奇怪的手印,如老僧入定般不再理会孙禹。 “这老神仙,对我可真放心……” 孙禹找了一块附近的青石坐上去,将松木棒放在身旁,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燕子和小磊应该等得非常的焦急了,虽然每次进山前都会叮嘱他俩不要等自己吃晚饭,但几乎没有什么效果,孙禹回家之前他俩绝不会动筷子,一会儿老神仙的伤好后,得赶紧回家才行。 在孙禹看来,老者都吃了起死回生的仙丹了,肯定就会没事的。 不对,不能自己回去,把老神仙也得请回家去,到时候求着他教自己一点仙术,看以后还有谁敢在我面前耍威风。 “孙禹……” 十数分钟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孙禹。 “老神仙,你醒了,你的伤好了吧。” 孙禹听到老者喊自己,连忙从青石上跳下来跑了过去。 “黑龙殿的毒不是那么轻易解的,只能暂时压制毒素的扩张。孙禹,你家离这里远不远,老夫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闭关解毒……” 老者的面sè比刚才稍微好了一些,胸前的剑伤也止住了血,不过看起来依然非常的虚弱。 “不远,不远,老神仙,我家有空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闭关……我小妹烧的菜可好吃了,哎呀,不对,神仙好像不用吃饭的。” 孙禹巴不得老神仙到自己家里去呢,虽然不明白闭关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是找个休息的地方,反正家里有地方住,最多就是多张吃饭的嘴,也没什么,孙禹忙不迭的应承下来。 “老神仙,我背你回去吧……”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收起了青石上的灵元晶和檀木盒。 “老神仙……” “老夫可当不起神仙二字啊!” 老者坐在青石上,笑呵呵的看着孙禹,把话接了过去,可能是药效发挥了作用,气sè显得比原来好了一点儿。 “只是初窥修行门径而已,今rì相遇也算是一场造化,老夫也姓孙,单名一个胜字,你若不嫌弃,拜入老夫门下如何?” 孙胜很清楚自己的伤势,非常重,已无药可医。运气好的话,最长也只有月余时间可活,几十年来,踏遍仙陨大陆寻找祖师的神器,至今没有任何结果,想不到在这断剑山脉会遭到黑龙殿的毒手,葬身于此。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孙胜却对天xìng质朴的孙禹印象非常好,并且同是孙姓,这又增添了一丝亲切,在这样的境况中遇到孙禹,也算是一种极大的缘分吧。 “老神仙,你……你要收我为弟子?” 听到老者要收自己为弟子,孙禹激动的说话也变的结巴起来。 “对,收你为弟子,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 见到孙禹答应了下来,孙胜也很是高兴,微微颌首。 “师傅在上,弟子孙禹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 孙禹兴奋的蹦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松木棒,双膝跪地,朝着孙胜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我背您回村吧……我三叔的草药是这方圆几十里可是最好的,回去后抹上点包您药到病除。” “燕子做的红烧兔肉,全村都能闻到香味,对了,燕子就是我小妹。” “……” 孙禹把几只野兔绑在松木棒上,单手提着,然后轻轻的把师傅背在后背上,向山下走去。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山峰,一年前被发现有钨铁矿存在,之后被当地的大势力樊氏家族占为己有,已经开采了近一年的时间,几乎将所有的矿石采光,现在已经放弃了开采。这座山峰的背面,一个原来并不存在的大坑出现在了半山腰处,深坑直径十余丈、深五六丈,坑底正zhōng yāng插着一根乌黑的铁棒,正是孙胜打斗时使用的武器。 借着清冷的月光,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在坑中的碎石里,会发现有着许多的金sè光点闪烁,黄灿灿、亮晶晶。 第四章 龙凤胎失踪 - 残棒 - 残棒 () “小禹,你家也在这个村子里?” 被孙禹一路背着从山上下来,走进孙家村的时候,孙胜突然出口问了一句。 因为太兴奋了,路上一直是孙禹在不停的说话,孙胜为了保存体力,几乎没有说话,在孙禹的背上暗暗运转口诀,调动体内元气调养身体,虽说不能彻底的根治,还是能够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师傅,您以前来过我们村子啊!” 听到孙胜的话,孙禹很好奇的扭过头问道。 “今天白天来的,本来想找户人家讨碗水喝的,没想到……唉,以后再说,先去你家里吧,咳咳……” 虽说元气的运转有些效果,但体内的伤势太重了,刚说几句话,孙胜就又咳了起来。 “好,以后再说……师傅,您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进了村口后,路面相对平坦起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孙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哎,怎么屋里没亮着灯?燕子……小磊……” 没有听到应答声,看着敞开的屋门,孙禹突然有点心慌起来,因为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即使回来的再晚,燕子他们也会亮着灯等自己。 “燕子,怎么不点灯,睡觉也不把门关上……” “啪……” 屋内漆黑一片,进入敞开着的屋门,进屋刚走两步,回应孙禹的是脚底传来的一声轻响,某个物件被孙禹踩碎了,凭感觉,应该是一个瓷碗的碎片,孙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从屋中退了出来。 “师傅,您先在这坐会儿,我进屋把灯点亮,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心中很是焦急担心,孙禹还是把师傅轻轻的放在了院子里石桌旁的竹椅上,转身跑进了屋中。 孙胜在进入院子的时候,眉头就紧蹙了起来,因为他白天的时候来过这里,看着转身跑入屋中的孙禹,微微的摇了摇头,心中发出一声长叹。 孙胜此行的目的,是要查探一下在仙陨大陆上久负盛名的断剑山脉,寻找机缘,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今天傍晚的时候,正好赶路到了孙家村,原本想要在村中略作休整,明天再进山查探。就是在这个院子的门口,孙胜遇到了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孙胜一眼就看出两人是龙凤胎,心中不由一阵欢喜。 龙凤胎的不是很常见,其血脉相连、心意相通、yīn阳相衡的独特天赋,在修行之中对提升修为较之一般人有极大的先天优势,所以得到众多大势力家族的青睐,都想尽办法将龙凤胎收入家族内部,作为核心弟子培养。 但让各个大家族倍感气愤的是,最近百年里,接连发生了很多失踪事件,在仙陨大陆的很多地方,幼年的龙凤胎都离奇的失踪,据传均是被一个叫做黑龙殿的神秘势力所掠走。 作为黑龙殿行走于世间的代表,一般是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修为都极其深厚,且心狠手辣,对黑龙殿非常忠诚,其服饰统一,均是胸前绣有黑龙的红衫,除此之外,关于黑龙殿的更加详细情报就没有了。 据猜测,这些被掠去的年幼龙凤胎,不知被施加了何种手段,都加入了黑龙殿,对其忠心不二,并得到了很好的修炼资源,修为的提升也很快,至于黑龙殿掠夺龙凤胎的真实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这一对天真可爱的孩童,孙胜有心想要收入门下,借故与两个小孩攀谈了起来。 让孙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身穿红衫、胸前绣有黑龙的一男一女两个人突然现身,在猜测到两人的身份后,孙胜瞬间面sè大变,喜悦之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护住这对龙凤胎,二人现身之后战斗随之而爆发。 燕子和小磊吓得跑入屋中躲了起来,但很快就被红衫女子找到,红衫女子抱着被略施手段晕过去的两个孩童,在红衫男子拖住孙胜为其掩护的情况下,快速的离开孙家村。 孙胜与红衫男子的战斗,从孙家村的上空转移到了断剑山脉,后来就发生了孙禹在山中看到的一幕。 但孙胜更没想到的是,那对龙凤胎就是孙禹的弟弟和妹妹,看着木屋内亮起的微弱灯光,孙胜正心中盘算着怎么样劝慰自己这个刚收的弟子。 孙禹跑回屋中后,凭感觉摸黑点燃了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孙禹看清了屋内的情况,木制饭桌被人掀翻四脚朝天的躺在屋角,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碗筷,原本喷香的红烧兔肉和米饭与地上的泥土混在了一起,一只正在地上偷食兔肉的老鼠被孙禹的脚步声惊走,逃回墙角的洞穴中。 孙禹手持油灯,看着地上的碗筷肉饭,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有些摇晃,一只手无意识的扶住了木制的屋壁,灯油洒出了一些,顺着孙禹的手背滴落在地上。 孙禹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快速的跑到另外两个屋中找寻了一遍,然后跑出来屋子。 “燕子,小磊……” 孙禹扔掉手中的油灯,快速向院外跑去,嘴中大声的喊着弟弟和妹妹的名字,此时的孙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燕子和小磊,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孙禹,有些事情……咳咳……” 孙胜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想要叫住孙禹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一下,但孙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师傅的话,仿佛连师傅的存在都已经忘记,发疯一般跑了出去。 事后回忆起当时的状况,孙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都坐了些什么事情,只感觉自己犹如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至于梦中的场景也已经不记得,只是留有一种苦不堪言、迷茫无助的感觉,伴随自己从梦中惊醒过来。 清凉的月光似水般透过木窗倾泻而下,孙禹呆呆的望着屋顶,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充满了疲惫的身躯,让孙禹想永远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小禹,你醒了……” 看着目光呆滞空洞的弟子,坐在孙禹旁边的孙胜,刚刚舒展开的双眉又微微蹙了起来。 “你昏迷两天了,这几天一直是孙虎在照顾你……唉,也怪为师修为不够,没能帮你救下燕子和小磊两个孩子……” 听着师傅的话,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孙禹,在听到弟弟和妹妹的名字后,一抹寒光闪过,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循着声音,转头看向了孙胜。 “几天前的傍晚,我在院门口……将为师打伤的人属于黑龙殿,一个非常神秘强大的组织,黑龙殿在仙陨大陆上到处找寻龙凤胎幼童,掠走收入门下并作为弟子培养,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燕子和小磊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咳咳……” 经过这几天的运息静养,吞服自己珍藏的几枚丹药之后,孙胜暂时将体内的毒素压制住,如果不是太激烈的动用体内元气,毒素会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面sè比起几天前要好一些,不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是引起了肺部的不适,孙胜咳嗽了起来。 “不过……黑龙殿专门收拢龙凤胎,其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至于黑龙殿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唉,都怪为师的修为不够……” 孙胜讲述了一下当天的情况,又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黑龙殿的一些情报给孙禹讲了一遍,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虽说孙禹的弟弟、妹妹被掠走,与自己没有直接的关联,但面对弟子之时,想着那两个天真活泼的孩童,孙胜的内心还是有着深深的自责的。 “师傅,您不用自责,这件事情不能怪您,我还要感谢您仗义相助……” 听了师傅的话后,孙禹挣扎着站了起来,浑身的酸痛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痛失弟弟、妹妹的jīng神冲击,连续几天的不吃不喝,让孙禹的身体极其虚弱。 “噗通……砰,砰,砰” 孙禹双手扶着床沿双膝跪地,对着孙胜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我要学习修行,请师傅传授弟子仙术。” 孙禹的额头抵着屋中地上的泥土,跪地不起。 “小禹,你先起来说话吧。” 看着身躯微微颤抖,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孙胜百感交集。 这几天的时间里,孙禹家龙凤胎失踪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村,孙家村不大,村中住户之间平时往来也算频繁,相互都认识,听说此事后都来看望过孙禹并帮助寻找,无一不摇头叹息,感慨惋惜。 在孙禹神志不清以致昏睡的几天里,孙虎经常过来照看孙禹,送些草药和食物,从孙虎的口中,孙胜知道了孙禹家中的一些情况,随着对其了解的增多,孙胜对这个弟子也是越发的喜欢了。 “师傅不答应,弟子就不起来。” 孙禹之所以会有此一举,是因为他感觉孙胜之所以在山中收自己为徒,是当时情况所迫,孙胜身受重伤,需要有人在旁边保护或者是照顾,为了自身安全的考虑才将自己收入门下的,而现在,他并不能确定,孙胜一定会认可他这个徒弟,并传授其仙术。 孙禹并不知道,在几天前两个人相处的几个时辰里,孙胜就已经完全接纳了他,虽然有迫不得已的一些无奈,但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为师答应你了,快起来吧。“ 孙胜有些艰难的将孙禹拉了起来。 “外屋灶台上有虎子送来的饭菜,你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开始我教你修行,我的时rì也是不多了,唉,你先去吧。” 孙胜知道,不管之前孙禹拜师学艺的目的是什么,但从这一刻起,孙禹的想法就是要找到黑龙殿,找回自己的弟弟、妹妹。 孙胜清楚自己的伤势,只有月余时间可活了,即便赶回家族内也是来不及,更是无药可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弟子上了。 但要在这几段时间之内,将一个修行门外汉带入奇妙莫测的的修行世界,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除了需要孙禹具有极高的资质、过人的悟xìng之外,还要有很大的机缘才行。即便是孙禹在修行一途取得非凡成就,单凭自己一个人如何能够对抗强大神秘的黑龙殿。 仙陨大陆的众多势力,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曾经找寻过黑龙殿的隐秘之所,但一直以来毫无结果,不仅如此,各家族暗中派出的修为极高的弟子均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至此之后,各家族也就放弃了寻找黑龙殿的行为,避免无辜损失族内弟子。 孙胜心中一声长叹,看了一眼走向外屋灶台的弟子,微微摇了摇头。旋即,便是收回心神,缓缓闭目,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口诀,催动起体内元气调养身体。 第五章 天地之间有元气 - 残棒 - 残棒 () “虎子,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以后不用每天都来送饭了,回头我去给三叔和三婶当面道谢。” 第二天,孙禹起了个大早,正在洗漱的时候,虎子提着竹篮又给孙禹送早饭来了。 “禹哥,这几天你可把我给吓坏了,不吃不喝的净说梦话,你师傅给我说了,燕子和小磊只是失踪了,回头等你跟师傅学了本事,我跟你去把他们找回来,然后把拐走他俩的那个王八蛋给捣碎了做药引子用……不过,你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虎子把竹篮里的饭菜摆在院中的石桌上,又劝慰起孙禹来。 孙胜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虎子他们,只是说那对龙凤胎长得太可爱,被人拐走收养了,至于孙胜的身份,这几天虎子他们也了解到是孙禹新拜的一个师傅。 昨天晚上冷静下来之后,孙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结合那天晚上自己在山上看到的情景,他相信师傅说的话是真实的,根本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根据师傅所说的话,燕子和小磊在短期内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要自己能找到他们,然后带回来,不管那个黑龙殿有什么yīn谋都无关紧要了。 但仙陨大陆这么大,没有人知道黑龙殿在什么地方,自己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们呢?即便是找到了,又能打得过人家吗?像师傅那样会飞的神仙都被打伤了,更何况是一无所长的自己了,人家可能用一根手指头都能把自己给戳好几个窟窿。 思来想去,除了现在跟师傅学习仙术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自己找回弟弟、妹妹了。 “师傅,您快教我仙术吧,我也要成为神仙。” 刚刚吃完饭,孙禹就迫不及待的对师傅讲到。 “哈哈……小禹啊,先不要急,为师不是神仙,也不会仙术。” “可是……” 孙胜摆摆手阻止了孙禹的疑惑。 “神仙,是我们修行者修为的最高境界,是世间千千万万修行者的终极目标,而为师只是初窥修行门径而已,修为处于虚境阶段,距离神仙的境界还差的很远,至于你所说的仙术……” 孙胜想着怎么样用简单易懂的语言,给修行门外汉的孙禹讲解这方面的知识,稍微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 “修行者在修为的不同阶段,都会施展出相应的功法,修为越高,能施展出的功法就越厉害,这些功法就是你所说的仙术,但这并不是仙术,只有达到神仙的境界施展出的功法,才可以称之为仙术。” 听完师傅的话后,孙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又提出来新的疑问。 “师傅,所有的修行者都能在空中飞吗?” “能够踏入虚境的修行者,通过用元神cāo控元气,是可以踏空而行的,但踏入虚境之前,需要经历聚气、通脉、凝神、开窍四个修行的准备阶段,而每个阶段又分为五个等级,需要逐级的突破、提升……” 孙胜将修行的几个准备阶段,给孙禹讲解了一遍,希望弟子在心中能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即使不能全部记住也无妨,之后会有一些修行的书籍交给孙禹。 “用元神cāo纵元气就能飞,师傅,元神和元气又是怎么回事?” 孙禹听完师傅的讲解后,虽说总体上对修行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对一些陌生的名词还是不甚理解。 “天地之间有元气,人体之内辟天地。仙陨大陆之上,元气无处不在,一花一木一草均有灵气,灵气则是聚元气而生成,元气为天地万物生存之根本。” “而修行者初踏修行之路,则需纳天地元气于体内,在丹田之中开辟体内空间,聚气于空间之内,然后以气为我所用,打通体内各部位经脉,实现体内空间与外界天地之间元气的运转畅通,这就是聚气、通脉两个阶段。” 一口气讲了很长的一段话后,孙胜感觉到一丝疲惫,端起石桌上的海碗喝了口清水,调整坐姿闭目结印,运转体内元气稍作调整,也给孙禹留有一段理解、思考的时间。 见孙胜有些疲惫,闭目休息,孙禹连忙起身给师父的海碗里续满了清水,坐在一旁不断思索、记忆师父的话。 几天之前还是对修行一无所知的孙禹,渴望着变的强大,保护家人能够快乐的生活、成长,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残酷的现实,逼迫着孙禹必须要尽快的强大起来,否则,他将会失去所有的亲人。 孙禹的潜意识中有一个信念,就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不然这一辈子他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一只燕子从远处的山林中觅食归来,嘴中衔着一条毛毛虫,落在屋檐底下的巢穴上,燕窝中露出了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叽叽喳喳的张开嘴争抢着,燕子将毛毛虫放入一只幼仔的口中后,又展翅飞入了山林中。 “小禹,为师知道你寻亲心切,但修行之人最忌浮躁、急功近利,否则会根基不牢、后继无力,难有大作为,你要牢记这一点。” 不知何时,孙胜已经睁开了双眼,仿佛看透了弟子的心事一般,盯着孙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啊……是,弟子记住了,请师傅放心。” 孙禹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恭声答应,yù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元神,是一个修行者意志力的表现,人体内的五行元神并非天生一体,而是分别位于心、肝、脾、胃、肾五个部位,修行者要凝元神合一于眉心,并且要经常冥想,用意念温养元神,使之逐渐强大并能为己所用。” 孙胜略作休息后,又继续讲解了起来。 “人体有九窍,分别是口、鼻、双目、双耳、双yīn,元神初成之后,需要用之开九窍,修炼各种感官知觉,也更利于对元气的cāo控掌握,当然,如果修行者的元神足够强大,还有其他很多的用处。这就是凝神、开窍两个阶段。实现了聚气、通脉、凝神、开窍这四个准备阶段后,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行之路。” 听着师傅的讲解,孙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师傅,武者算不算是修行者?” “哈哈……对修行者而言,武者除身体强悍之外,与凡人并无区别,虽说武者也有招式套路,但在修行者面前是不堪一击的,不过……在修行世界里,有妖武者的存在,他们不是通过天地元气的修炼提升修为,而是借助于妖兽改变体质,提升修为……” “原来那个大傻个不堪一击啊!”听着师傅的解释,孙禹对rì后击败樊壮的信心倍增,对修行的向往又增添了一分渴望与好奇。 “师傅,您修炼到……虚境第八重,是不是很高的境界?” 孙禹对师傅的修为实力也是很好奇的。 “哈哈……不算高,修行的四个准备阶段之后,就进入到虚境阶段,分为九重,通过不断的吸纳天地元气于丹田逐级提升修为,不过,为师的修行重点不在提升修为方,提升修为只是一个辅助手段……” 讲到这里,孙胜有些犹豫的停了下来,他也考虑过,除了把修行元气之法传授给孙禹之外,是不是也要把另外一个修行门径教给孙禹,但又担心两者兼修的话会影响到弟子修为的进度,很明显,孙禹更关心的是如何提升修为。可若不传,自己时rì不多,这传承岂不就断了?所以孙胜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师傅,如果每个修行者都需要通过吸纳天地元气提升修为,元气被吸干了怎么办?” 正如孙胜所猜测的那样,孙禹并没有太过留意到师傅的最后一句话,他更加关心实力的增强。 不过,之后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孙禹对师傅的特殊身份有了极大的兴趣。 “孙禹,你知不知道,仙陨大陆的天地元气,都是来自于何处?” 见弟子茫然的摇了摇头,孙胜露出了一丝敬畏的神情,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神器!” 第六章 神器 - 残棒 - 残棒 () “神器?” 孙禹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 “对,神仙曾经使用的法宝武器,被称之为神器。” 孙胜面露敬畏与向往的神情,继续对孙禹讲道: “千百年前,世间是有神仙存在的,而他们随身携带的战斗法宝,不仅有着非凡的来历,有的是用与天地齐寿的灵根炼制,有的是用神仙的金身锤炼而成,在长期被仙人使用的过程中,通过不断的注入仙气,便是具有了极高的灵气,能够与使用法宝的主人心神合一,发挥出更加巨大的威力。法宝武器在战斗中是不可或缺的,其威力的大小,在某种程度上也决定了拥有者在仙界的地位高低。” “原来真的有神仙存在过啊,我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呢。” 孙禹恍然大悟,随后又有些狂喜,虽然时间上有些久远,但师傅的话证明了神仙确实是存在过的。 “这些神仙都是修行成仙的吗?” “成仙有很多种途径,修佛成仙,修道成仙,修妖成仙,修魔成仙,修心成仙,修身成仙,修文成仙,修武成仙,修五行亦可成仙,天地万物皆有成仙契机,只要能破除万难,追求到极致,即可成仙成圣。” “修万物都能成仙,那岂不是当时有非常多的神仙?” “确实有很多,但并非所有修炼之人都有机缘成仙,仙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跺一跺脚地动山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般逆天存在是天地所不能容的,需要接受诸多的磨难才可修成,据古籍记载,有的要接受各种天劫,有的要度过千百次的生命轮回,有的则要经历九九八十一种生死劫难……心强志坚、信仰笃定者,才会最终度过苦海成仙。” 石桌上方搭有一个木制凉棚,开chūn之际,燕子在凉棚的四根柱子旁播种了一些丝瓜、葫芦的种子,现在已经初长成,嫩绿的藤枝顺着柱子攀爬到了棚顶,稀疏的枝叶还没有将棚顶全部盖住,暖人的阳光透过绿叶间的缝隙,在青石桌面上留下点点金黄。 孙胜端起瓷碗喝了口清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 孙禹也感觉有些口渴,起身来到水缸旁,舀起一瓢清水仰头灌入口中。 “咕咕……” 正想坐回去听师傅传授知识的时候,肚中传来饥饿的信号,孙禹抬头看了一眼偏过正南方向的rì头,不知不觉间已过晌午,错过了饭点,估计师傅也已经饿了。 “师傅,您先坐那儿喝点水歇会,我去做点好吃的,吃完饭后您再继续讲。” 也不等孙胜回话,孙禹转身进了屋子。自从燕子懂事之后,洗衣服、做饭这些事情孙禹基本上就再没有做过,但在那之前照顾弟弟、妹妹的几年时间里,孙禹也学会了做各种家务。 不大一会儿,两大海碗香喷喷的红烧兔肉,几张热气腾腾的面饼放在圆盘中一起被孙禹端上石桌。 孙胜有伤在身,需要补充体力,再加上确实也有些饿了,而孙禹这几天几乎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肚中早就没什么油水了,心态调整过来之后,食yù大增,师徒便二人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 两碗兔肉很快就见了底,面饼也下去一大半,当然,绝大部分都是被孙禹吃掉的,收拾完碗筷后,孙禹又给师傅到了碗清水放在石桌上。 “师傅,当年的那些神仙,后来都去了哪里,为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孙禹在水缸旁向肚中灌了一通清水后,坐会石桌旁的竹椅上,向师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禹,你知不知道,我们生活的大陆为什么叫仙陨大陆?” 孙胜没有直接回答弟子的问题。 “仙陨大陆,仙陨……师傅,难道那些神仙都……” 孙禹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孙胜。 “你猜的没错,那些神仙在千百年前的一场大战中几乎都陨落了,至于因为什么原因引起了那场大战,当时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了,古籍中也没有详细的记载。大战持续很长的时间,仙界、妖界、冥界三界的神仙均参与其中,可谓惊天动地,生灵涂炭,大战之后,三界的神仙都消失不见,与之同时毁灭的则是大战之前的繁荣文明世界,仙陨大陆也由此而得名。” “大战之前的繁荣文明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大战将整个世界彻底毁灭,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记载。” “然后呢?” “那场大战结束之后的数千年时间里,遗落在大陆上的很多法宝武器,其内部所蕴含的灵气,极其缓慢的脱离神器之后消散于天地之间,这也就是元气的根本来源。” “在大陆上的许多地方,一些神仙的法宝武器被有缘人捡到,世代传承,并通过一些特殊手段炼化出其中所蕴含的灵气,凭借这些神器,哪怕是一件残缺的神器,许多的大家族都逐渐成长壮大起来,不仅培养了大批的优秀族内弟子,还拉拢了众多的依附于自己家族势力的宗派,在仙陨大陆上建立属于自己家族的势力领地,所有这一切,都是借助于神器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 红烧兔肉本来就有些油腻,又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孙胜感觉口干舌燥,端起海碗喝了口清水。 神器在仙陨大陆上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决定一个大家族的兴衰荣辱,让孙禹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还是完全有必要的。 自己行走于仙陨大陆几十年,不就是为了寻找自己家族已经找寻了几百年而未果的真正祖师的神器吗?不仅仅是自己家族,其他各个家族也都在不计代价的不断派出族内弟子,在各地找寻无主神器。 神器可以保证一个家族,屹立于仙陨大陆成百上千年而不倒,其诱惑力是不言而喻的。 “师傅,大陆上还有神器没有被人找到吗?” 孙禹急切的问道。 “仙陨大陆广袤无垠,在各个大家族控制的势力范围之外,还有许多的无主区域,在那里也许会找得到神器,就是在一些家族的势力范围内也是可以找到的,但要看你的机缘造化了。” 似乎看透了孙禹的心思,孙胜笑眯眯的看着孙禹说道,并给出了一个充满希望与诱惑的答案。 “不过,大家族势力范围之外的区域,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地方,充满了各种宗派、散修者、被通缉的凶徒等等,鱼龙混杂,想要找到神器并占为己有谈何容易。此外,有一些区域是被妖兽所占据的,实力都很强大,修为不够的修行者不会轻易踏入其中,就连一些大家族势力也会有所忌惮……” 天sè渐渐的暗了下来,一天的时间飞逝而过,在师傅的讲解下,孙禹对修行以及修行的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传授你修行之法,为师也想看看你的修行潜质如何。” 讲了一天的话,加上身有毒伤,孙胜也有些体力不支,吃完孙禹做的晚饭之后,又交代了一句就回屋休息去了。 孙禹又爬上了屋顶,找到被自己的兽皮短裤磨得光滑锃亮的松木坐了上去,呆呆的注视着远处的断剑山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七章 开天辟地 - 残棒 - 残棒 () “师傅,您开始传授我修行吧!” 第二天天未亮,孙禹就爬了起来,与师傅一起吃完早饭后,满怀激动期盼的心情对孙胜说道。 “好,为师今天先传授你聚气口诀,聚气口诀是修行之根本口诀,其作用是将天地元气吸入体内,汇聚小腹部,冲击丹田,在丹田之中开辟出一个体内天地,你要用心仔细听好” 孙胜略一沉吟,念道:“万物之源,生灵之本,天地之气;气之根本,存之于心,用之于身;我在气中,气容于我,内外相通……” 聚气口诀百余字,孙禹认真听完,牢牢的记在心中,并复述了一遍让师傅确认无误之后,才按着师傅的要求,盘膝坐于地上,双手交叉平放于小腹部,双目微闭,平心静气,口中默默念起聚气口诀。 “万物之源,生命之本……” 随着口诀的念动,孙禹起初并未感到有何异样发生,只是感觉到有丝丝的微风从身上拂过,在重复了几遍之后依然如此,孙禹便是微微蹙眉,脸上露出焦急不耐的神sè。 “小禹,不要着急,须知万事开头难,一定要心平气静,心无杂念,用心去感应。万物皆有其存在之法则,元气亦是如此,你要掌握元气的法则,才能为你所用。” 孙胜一直在旁边关注着弟子,初学修行之人需要正确的引导,孙胜也希望自己能帮助孙禹尽快的找到修行门径,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听到师傅的谆谆教导,孙禹舒展开眉头,深吸一口气,排除脑中的杂念,便重新默默念起口诀。终于到第三遍的时候,孙禹忽然感觉从面颊上轻拂而过的微风中,一缕带有清凉之感的气息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间留在了体内,这缕如麦芒般大小的气息在体内不断的游走着,随着聚气口诀的念动,最后撞击到了一个如胶似水、坚韧柔软的物体之上,清凉气息顿时消失在体内,与此同时,一股细微的暖流自小腹部扩散开来。 孙禹一个机灵,顿然张开了双眼。 “师傅,我好像能做到了。” 孙禹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激动的将自己体内刚刚发生的情况讲给了师傅听。 “那缕气息就是自天地间提炼出来的元气,而撞上的柔软物体就是丹田,你要做得便是在其中开辟出一个体内空间来。” “师傅,要怎么样做才能开辟出空间来?” “用元气作为武器,不断的冲击丹田,如同劈山开路一般,先要打出一个洞来,然后再慢慢将洞内空间扩大……” 孙禹依照师傅的讲解,双目微闭,重新开始了修炼。 又一缕元气撞击在丹田之上,顿时便消失于体内,在口诀的驱动下,后面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有着元气冲击在相同的位置上,原本纹丝不动如胶般的丹田表面,在细如绣花针般元气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个针眼般的小洞。 发现有了初步的成效,孙禹不由得加快了默念口诀的速度,而提炼出的元气也比原来要浓郁了一些,绣花针般的元气看起来更加的凝实,冲击在丹田上的效果也更加显著。 不知冲撞了多少次之后,针眼般的洞口变得如米粒般大小,也更加的深入了。 元气撞击丹田的过程中,孙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每一次的冲击都会引起丹田的极其轻微抖动,虽然看似微不可查,但丹田颤抖之时,会有丝丝暖意自其中向全身缓缓扩散,随着暖意在体内的流淌,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的速度,慢慢地变得如同沸腾一般在血脉中狂奔,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热血沸腾吧! 体内奇异的感受让孙禹很是享受。 随着对聚气口诀掌握的越来越熟练,更加凝实的元气在体内形成,并且锲而不舍的冲撞着米粒般大小的洞口,原本经过一次撞击就会消散于体内的元气,现在可以连续进行二三次的冲击之后才消失。前面的刚刚消散,后面紧接着又有新的元气补充上来,,丹田上的洞口不断的被开辟着。 孙禹不记得自己念了多少遍聚气口诀,也不知道元气绣花针冲击了丹田多少次,更没有感觉时间的飞快流逝,只是按照师傅的要求,不断的开辟着丹田内的空间。 感觉自己真的就是在劈山开路,就好像是拿着一个手臂长短的铁锤,锤头如拳头般大小,不知疲倦的一点一点捶打着山石,山洞越来越深入,当一缕光线透过刚刚凿开的山石间缝隙shè进山洞的时候,孙禹有些惊愕的停止手中的动作,然后惊喜的意识到,自己打穿了山体,洞口贯通了,丹田之内天地初分。 当天光透进的一刹那,孙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畅,留在体内的元气汇集到米粒般大小的空间内,四处游荡着,一丝成就感油然而生。 孙禹睁开了双眼,满目充盈着难掩的兴奋。 一轮红rì自东方缓缓升起,周围缭绕着五彩朝霞,金光洒满了篱笆小院。 “师傅,弟子打开了丹田内的空间,只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 孙禹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的朝霞,自豪的对坐在凉棚下的师傅大声喊道,同时手撑地面就要站起身来。 “一个早上?哈哈……小禹,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孙胜的话刚刚说完,噗通一声传来,孙禹原本快要站起来的身体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 孙禹的嘴巴张的如同馒头般大小,转头望向了师傅。 看着师傅点了点头,孙禹合上嘴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就是说自己在这儿坐了一天一夜?孙禹先是奇怪自己怎么感觉不到饥饿,也没有困意,但紧接着让孙禹感到倍受打击的是,用了一天一夜,自己好像只打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空间,孙禹又有点沮丧。 “元气乃天地万物之jīng华,用元气滋养身体,可以强健筋骨,让人感到jīng力充沛,一天时间不吃不喝不睡,几乎对身体没有影响,尤其是初次聚气,元气滋养的效果会非常的明显。” 孙胜似是看穿了孙禹的想法,笑呵呵的对弟子讲道。 能够心无旁骛、专心修炼一天一夜,并且打通了丹田空间,虽说是很小的一个空间,但对于一个刚刚接触到修行的少年来讲,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足以自傲。 “第一次聚气就能打通丹田空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资质了。先吃点东西,然后继续修炼,虽说元气可以补充体力,但没有修行到神仙境界的修为,还是要吃饭的。” 得到师傅的表扬,孙禹很受鼓舞,刚才的沮丧也是一扫而光,兴奋的跑进木屋,准备饭菜。 师徒二人在吃掉一大锅山鸡炖蘑菇和一大盘面饼之后,略作休息,孙禹意犹未尽的又盘坐在地,继续修炼,开辟丹田空间。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孙禹除了吃饭就是修炼,连睡觉都省了,而孙禹的付出也是得到相应的回报,丹田内米粒般大小的空间,不断扩大着,已被开辟成杏仁大小,元气也更多的停留在空间之内,丹田内元气的存在,让孙禹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些与修行之前不一样的气息,显得更具的灵动之意。 第八章 丹药 - 残棒 - 残棒 () “小禹,吃完饭后先不要急着修炼,为师有事情跟你说。” 师徒二人在凉棚下的石桌旁吃着午饭,孙胜对孙禹说道。 “师傅,我想抓紧时间修炼,要不您现在说,我边吃边听着。” 孙禹现在正热情高涨的一门心思进行聚气的修炼,对别的事情都兴致不高,师傅已经告诉过他,丹田空间开辟的越大,将来可以吸纳的天地元气就越多,不仅修为提升的快,战斗力也越发的强大,所以孙禹想抓紧时间修炼,将丹田空间开辟的更加宽阔。 “自己知道刻苦努力,这就很好,但为师要说的,就是跟修行有关的事情,而且对你丹田空间的开辟有着极大的帮助。” “真的?那吃完饭后一切听师傅的安排。” 对修行有益处的事情,孙禹当然乐意听,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孙禹的饭量自小就非常的大,并且吃饭的速度也极快,不知是天生的胃功能就很强大,还是习惯成如此,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因食量过大或进食过快而引发身体不适。 饭后收拾干净碗筷,孙禹给师父倒了碗清水摆在石桌上,坐在师父的对面准备聆听教诲。这几天的修炼过程中,师父不时地在旁边指点,对自己的修行帮助很大,孙禹知道这是师父在尽心尽力的培养自己,所以对于师父的指导,孙禹都会真心接受。 孙胜面露微笑点了点头,右手于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个红sè葫芦。孙禹眼前一亮,倒不是惊讶于师父手中的红葫芦,而是他看到师父的动作,忽然想起那个像小石子的灵元晶,好像师父将其看成宝贝似的,从里面能不断的变出一些小玩意,上次是一个木盒,今天的这个红葫芦估计也是从那个灵元晶中变出来的。 孙胜没有关注弟子心中的胡思乱想,砰的一声响,将红葫芦的木塞拔掉,从中倒出两粒滚圆的红sè丹药于手掌之上,丹药一出,阵阵馨香扑鼻而来。 “仙丹?两粒……” 孙禹噌的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急跨步上前,低头仅仅盯着师傅掌心的红sè丹丸,瞬间就将灵元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生怕一个不留神,丹丸就会消失一般。 “这两粒丹药名叫凝元丹,对处于聚气阶段的修行者有着极大的帮助,可以加快体内丹田空间的开辟速度,第一粒服下之后,等药效消失后再服用第二粒,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两粒丹药的功效。” 孙胜将两粒丹丸放入红葫芦之后,连带着红葫芦一起递到孙禹面前,红葫芦是特制的丹药容器,凝元丹放在其中,药效会保存的最好。 “师傅,这两粒仙丹……您是给我的?” 看着递向自己的红葫芦,孙禹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没敢伸手去接。自己长这么大,别说仙丹了,即便是普通的草药都很少吃,用的最多的就是三叔自己配置的外伤药,至于有一天自己能吃到仙丹,那是连做梦都不能想到的事。 “师傅,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吃仙丹,您身体有伤,还是您吃吧。” 孙禹有点太激动了,对于刚才师傅所说的话完全没有听清,虽说本心也是很想拿一粒尝尝的,仙丹谁不想吃啊,但话到嘴边,却又有点矫情了。在孙禹的认知中,这仙丹应该是有非常大的作用,就随手把这么贵重的灵丹妙药接过来,好像也不太合适。 “哈哈……刚才已经说了,这不是什么仙丹,只是对你现在的修行有极大帮助的丹药……” 孙胜哈哈大笑了起来,将红葫芦塞在孙禹手中,又重新给他讲解了一下凝元丹的功效。 “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丹药,用银子就能买得到的,这种普通丹药对为师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孙胜略一停顿,继续说道:“至于仙丹,据说在仙陨大陆上确实是有仙丹存在的,你若有足够大的福缘,今后也许会吃得到。” 听完师傅的话,孙禹也不矫情了,向师傅道了声谢后,双手捧着红葫芦,盘膝坐了下来,既然是师傅的一番好意,对自己的修行又有帮助,孙禹也坦然接受了,以后找机会再报答师傅就行了。 孙禹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凝元丹放于掌心,举到眼前仔细看了起来,丹丸如指甲盖般大小,浑圆光滑,通体呈深红sè,入手有一种清凉之感,阵阵馨香自其中扩散而出。孙禹感激的看了一眼在旁边闭目调息的师傅后,收回心神,张口将丹丸吞了下去。 入口一丝清凉扩散开来,吞咽之后不久,微闭双目的孙禹便是感觉到体内发生的变化,原本需要从体外吸纳的元气,此时却源源不断的从丹丸之中喷涌而出。 让孙禹吃惊的是,从体外吸入的元气是无sè的如绣花针般大小,但从丹丸中涌出的元气却如同筷子般粗细,并且颜sè为深红sè,随着口诀的引导,千百缕红sè元气冲入丹田,瞬间便将体内的空间扩大了一倍,孙禹惊喜万分,感慨于丹丸的神奇功效。 随着口诀的念动,在最后一缕红sè元气消失在体内之时,原本杏仁大小的空间变得如拳头般大小。孙禹睁开双眼,将另外一粒凝元丹取出,放入口中吞服而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孙禹引导着元气熟练的开辟着体内天地。 红sè元气消散于体内之中时,对全身骨骼、肌肉的滋润效果也是异常明显,孙禹明显体会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蕴含了巨大的能量,相信自己的力量比原来要大了不少。这几天虽然没有睡过觉,但孙禹感觉自己的jīng神还是非常好,jīng力也是异常的充沛,这都是因为之前的元气对身体滋养的结果,所以,孙禹对红sè元气有着更加高的期待。 当第二粒丹丸产生的最后一缕红sè元气消失时,孙禹的丹田空间已经变得如同半个西瓜般大小,空间内也充满了浓郁的淡红sè元气,不时地会有一丝元气溢出空间,消散于肌肉骨骼之内。 孙禹站起身来,紧紧握了一下拳头,双手间传来咯咯的响声,手上传来的力量感,让孙禹兴奋莫名,突然想到,如果多吃几粒这种丹药的话,岂不是效果更好。 “师傅,这种凝元丹您还有吗?” “怎么,还想吃啊,即便是有,对你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凝元丹初次服用的效果是最好的,之后服用的再多,效果也逐渐的减弱了。” 听师傅这么一说,孙禹想了一下,感觉还确实是如此,第二粒丹丸的效果明显不如第一粒,看来在修行上投机取巧的事还是行不通的。 “师傅,能炼制出这种凝元丹的人,真是厉害啊。” 感受到丹药的神奇,以及体内丹田空间的巨大变化,孙禹不由感慨的对师傅讲道。 “仙陨大陆上有一种职业叫炼丹师,是专门炼制各种丹药的,一枚好的丹药不仅能帮人提升修为,在关键时刻还能救人xìng命,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很多这样的丹药,甚至连生死人肉白骨的真正仙丹都能被炼制。” 孙胜曾经被一个炼丹师救过xìng命,所以对炼药师这个职业充满好感与敬意,之后二人也时常有往来,那两粒丹药就是孙胜从那名炼丹师手中要来的。 “炼丹师?以后有机会遇到的话,一定要向他们多买些丹药,不知道自己存的二十多两银子能够买多少。” 孙禹低声嘀咕的几句,看看rì头西沉,天sè渐渐的暗了下来,就要回屋想去准备晚饭。 “小禹,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打坐修炼,也应该出去活动一下了,正好也替为师办件事情。” 孙胜把正想回屋的孙禹叫住,专心修炼是好事,但一味地追求修为境界的提升,力图短期破境对修行者没有太大的好处,反而会适得其反。 “师傅,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弟子一定尽力去办。” 孙禹一听是帮师傅办事,连忙点头应下,不过孙禹没想到的是,在给师父办事的过程中,自己却遇到了一个天大的福缘。 第九章 钨铁矿 - 残棒 - 残棒 () “小禹,以后你在仙陨大陆上闯荡的时候,为师是不能陪在你身边的,许多事情都需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解决,修行者都会需要一个称手的武器,对敌时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孙胜是想把自己的武器传给孙禹的,虽然已经有了决定,但还是要征询一下弟子的意见比较好。 “师傅,我习惯用松木棒,每次进山打猎都用它,我以后还继续用松木棒就可以了。” 孙禹也没过多的思考,就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说出。 “松木棒?哈哈……不行,除非是特殊木材,否则以后武器进化时会受到限制,影响战斗力,小禹,为师的武器是一根铁棒,今后就送给你使用,你觉得怎么样?” “多谢师傅。” 孙禹也没听懂武器进化是什么意思,反正是听明白师傅要送给自己一件武器,这样的好事当然是不能拒绝了,反正都是棒子,自己用起来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是师傅使用的武器,肯定是与众不同,但随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过,师傅您自己怎么办?” “为师自有安排,就不用你来cāo心了……不过,为师的铁棒前几rì掉落在了断剑山脉,在主峰北侧的一个山峰半山腰处,你明天帮为师取回来吧,对了,最好是带上一些干粮,一天时间可取不回来。” “师傅,弟子不到十岁就开始进山打猎了,对山中的情况很熟悉,用不了一天就能给您取回来,您放心吧。” 孙禹满怀信心的给师父打着保票,要说对断剑山脉主峰附近情况的了解,孙禹确实是有自信的,不能说熟悉其中的一草一木,至少是对各个山峰的情况了如指掌,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一天时间取不回来,等取回来后证明给师父看吧。 第二天天未亮,孙禹就起床准备好了饭菜,吃完自己的那份后,又用包裹包了一些背在身后,即便是一天能取回来,还是带着一点路上充饥比较好,然后将剩下的大部分留给了师傅,自己扛着松木棒就进山了。 山中还留有淡淡的薄雾,空气很湿润,山路旁的野草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时间不是很长,孙禹就来到了上次观看师傅与黑龙殿的人战斗的地方。 自开始修行之后,这是孙禹第一次进山,在上下起伏的山路上行走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一些变化。 丹田空间内的淡红sè元气,随着孙禹体力的消耗,不时的向外散逸,一丝丝淡红sè元气被全身的肌肉骨骼所吸收,让孙禹的体力更加充沛,动作也更加灵活,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唯一让孙禹有些担忧的是,随着元气的不断溢出,丹田空间内的淡红sè元气在逐渐的减少着,这也意味着早晚会用完,用完之后会怎么样? 孙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也想不通,等回去后向师傅请教吧,暂时也就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抬头望向断剑山脉的主峰,看着多了一个巨大缺口的垂直山壁,当rì的情景又浮现在了孙禹的脑海中。 红衫男子与师傅对战,将师傅打伤,之后踏空潇洒而去。孙禹当时只是将其看成两个神仙之间的战斗,当然现在也知道了不是神仙,是两名修行者,当时更不会想到两人的战斗还与自己有着关系,不过现在想来,就算自己当时知道燕子和小磊是被红衫男子的同伴掠走的,又能做什么呢?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己了。孙禹也清楚,自己与红衫男子之间的修为的巨大差距,今后只能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修为,然后找到黑龙殿,将燕子和小磊救出来。 沿着山路往上又走了一段路,孙禹站到一块向外突出的巨大青石上,举目向北侧望去。 一轮红rì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阳光驱散了晨雾,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焕发着勃勃生机。 断剑山脉的主峰周围,有大大小小的几十座山峰,每座山峰上几乎都覆盖着高大粗壮的树木,林间则有着高低不同的灌木,为各种动物提供了很好的生存空间,但在主峰北侧有一座山峰却是与众不同。 时光倒退一年,这座山峰上生长的几乎全是齐腰的灌木,没有较高的树木,更没有参天古树,即便是灌木也是很稀疏,并且生长的极其缓慢。山体朝yīn的一侧,表面裸露着许多黑颜sè的岩石,并且,较之一般的青石,黑岩石要重上很多。 一直以来,这种与周围山峰明显不同的现象,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 就在几十年前,孙禹三叔的爷爷,在进山采药过程中登上了这座山峰,偶然发现在黑sè的岩石缝隙里,生长着一种齐膝的植物,根茎均为黑sè,且异常坚硬,而叶子呈圆形为暗红sè,用刃器将根茎斩断后,有rǔ白sè液体流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而将叶子捣碎之后,会有红sè的液体产生,味苦,经过多次的尝试,三叔的爷爷用这种植物配制出了两种外伤药。 根茎中的rǔ白sè液体治疗骨折有奇效,可以令断骨快速的复原,而叶子中的红sè液体则能舒筋活血,具有治疗筋骨疼痛、跌打损伤的功效,这两剂外伤药的配制成功,也让三叔的爷爷名声远播,来求医问药的人增加了很多。 三叔的爷爷将这种草药取名为乌枝赤叶草,两剂外伤药的药方也是一直传承了下来。 直至一年以前,三叔还经常登上山峰采集这种草药。这座山除了生长乌枝赤叶草外,三叔还发现了许多其他的一些名贵草药,药效比从其他地方采摘的同类草药好很多,三叔已经将这座山当成了自己的药材库,宝贝似的守护着。 看着眼前的山峰,想着三叔的草药,孙禹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一年来,围绕这座山峰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某次上山采药的过程中,三叔发现一株乌枝赤叶草长在了一块乌黑的岩石上,石块如西瓜般大小,一时兴起,三叔就让虎子连同石块一起背回了家,放在院中将乌枝赤叶草养了起来,可没过多长时间,草药就停止生长,并且有逐渐枯萎的迹象。 此后接连几次,连同黑石头一起背回来的乌枝赤叶草没有一株能成活一个月,全部枯萎而死,由此,三叔推断,这种草药可能只在那座山峰上才能成活,也不知道那座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乌枝赤叶草枯死后,虎子把从山上背下来的黑石头都堆在了院中,也没有扔掉。 距离孙家村十几里远的地方,有一处庄园叫樊家庄,庄园属于樊氏家族所以,庄内以家族成员为主,还有一些人就是仆人杂役。 二年前,庄内突然多了一个叫李江的修行者,不知什么原因还与樊氏家族的族长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并且收族长独子樊麟为弟子,传授其修行之法,之后就在庄园内住了下来。 李江也时常来孙家村到三叔家购买一些刚刚采回来的草药,有时候还提前支付不少的银两,请三叔到山上采集某种草药。三叔对山上草药的生长位置还是比较熟悉的,反正也是多爬一座山的事,并且给的金银还挺多,三叔就没有拒绝过,对李江的印象也还不错。 李江某次来三叔家取药时,无意间发现了堆在屋檐底下的那几块黑颜sè的石头,如获至宝般的捧在手中看了半天,然后问了石头的来历及那座山峰的位置,三叔也没有过多去想,就如实将情况告诉了李江,最后还让其带走了两块石头。 每次想起此事,三叔都后悔的咬牙切齿,如果知道自己的话会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估计打死自己也不会说出石头的来历了,可惜三叔也配制不出后悔药。 几天以后,樊家庄派出了大批的家丁,将那座山峰以及周围的几座山都给围住了,禁止任何外人进入其中打猎或采药。据传是因为樊家在山上发现了铁矿石,可以提炼出一种能制作极品兵器的钨铁矿,这种矿石能卖出一个非常高的价钱,所以,樊家倾全族之力,要开采钨铁矿,将这个无主的宝藏占为己有。 樊家祖辈好几代人经商,本就是财大气粗,在方圆几百里之内也算得上是一方势力,在当地也无所顾忌,族内的家丁几乎全是武者,还有几名高级武者,长期为樊家的生意保驾护航。 作为修行者的李江加入到家族后,樊家更是如虎添翼,在李江确认黑sè石块是一种价值很高的矿石后,商人的逐利本xìng让樊家族长立即做出封锁山峰,尽快将矿石开采并运回庄园的决定,以免夜长梦多。 金银作为财富象征的一种,在仙陨大陆上具有很重要的作用,矿石能换钱,那就意味着有价值,有利润可图。为了得到这批矿石,樊家也不介意得罪附近无权无势的村民。 追悔莫及的三叔几次想要阻止樊家开采矿石,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有几次还发生了严重冲突,樊家的武者将三叔和虎子都给打伤了。 三叔已经明白,乌枝赤叶草只能在这座山上的黑sè岩石上生长,而黑sè岩石就是钨铁矿,如果矿石被开采一空,也就意味着这种草药就要灭绝,三叔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望山兴叹、忍气吞声。 钨铁矿脉被开采了将近一年,几近枯竭,而樊家庄内的矿石却越来越多,堆积如山,樊家rì夜安排人看守着,同时也派出人手寻找买家。 站在突出青石上的孙禹,看不到山峰北侧现在的摸样,但前几天从另一个方向远远的看过,山峰北侧近一半的山体都被挖走了,原本呈现黑sè的山体已经看不一块黑sè岩石。 在开采钨铁矿的过程中,樊家发现这个矿脉的分布很奇特,极像一个大喇叭的形状,矿脉覆盖着整个北侧的山体,并不断的向山体内部延伸,矿脉呈圆形不断缩小着范围,现在的矿脉已经缩小到井口大小,但依然向内部延伸着,开采起来有些困难并且数量已经变得很少了,樊家因此已经停止了开采。 对于这种奇特的矿脉分布,也没有人过多的留意,只是感觉随着开采的进行,矿脉的减少是很正常的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也正是这种习惯xìng的想法,才将天大的机缘留给了孙禹。 第十章 师傅的铁棒 - 残棒 - 残棒 () 没有钨铁矿的山峰南侧,有一段近百丈高近乎垂直的山壁,似刀劈斧砍般光滑,常人如果不借助绳索等攀爬工具的话,很难自南侧山脚爬上半山腰。 垂直山壁的上方不远处,呈现出了一大块青sè的山体,原本在山体表面覆盖着的灌木也消失了,与周围的山体颜sè反差很大。 孙禹远远的看着那片青sè的山体,猜想着师傅的铁棒应该就是落在了那处露出青sè山体的地方。从南侧的峭壁爬上去估计很难做到,只能是从北侧原来有钨铁矿的地方上去,然后再绕转到南侧。 幸好樊家的人已经停止对钨铁矿的开采,否则的话有樊家武者看守山峰,自己只能是想办法从南侧爬上去了。不过孙禹确实忘了一点,如果樊家还在继续开采矿脉的话,以铁棒落在山峰上所产生的动静,应该早就被人发现,铁棒也会被人给捡走。 孙禹略一思索,在头脑中勾勒了一下从此处到达那座山峰的最近路线,从青石上下来后,沿着头脑中设计的路线,加快速度,奔跑了起来。 常年在这片山林中穿梭,孙禹也不用辨别方向,在许多山路的分叉处,也丝毫没有犹豫,看似很随意的选中一条山路就跑了下去,事实证明没有一次选择是错误的,不到一个时辰,孙禹就站到了矿脉被开采一空的北侧山脚下。 举目仰头向上望去,孙禹当场就被惊得目瞪口呆,几百丈高的山体,表面像是被揭了层皮一样,整个北侧山体全部被青sè碎石覆盖,山峰半山腰处向里面凹了进去,凹口中心处有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深洞。站在远处观看的话,就犹如在整个山体内开凿出了一个大号的喇叭,形状很是怪异。 光秃秃的山体上没有一株绿sè植物留存,也看不到一块原本覆盖在表面的黑sè岩石,至于乌枝赤叶草,更是不可能找的到了。如果三叔看到这样的情景,肯定是要破口大骂,然后不甘心的再将整个山体搜索一遍,找找有没有草药留了下来。 孙禹现在可没有心思关注什么草药,在山脚下稍微休息一下,就踏着满山的碎石上山了。 “樊家族长的心怎么比钨铁矿石还要黑,这完全就是刮走了一层厚厚的山皮啊。” 黑sè矿脉与山体青石相连接的地方,青石都被敲的粉碎,钨铁矿全部被取走,青石被留了下来,造成整个北侧山体全是青sè的碎石。随着孙禹的向上攀登,不时有着大大小小的青石碎石向山下滚去,虽说山体不是很陡峭,但也给孙禹造成不小的难度。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孙禹已经是汗流浃背,要不是手中还有松木棒,不时地起到一个支撑的作用,还要更加的吃力一些,用手背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孙禹看向山腰正中的那个井口般大小的深洞。 洞口四周及内壁全是青sè岩石,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在斧凿痕迹的旁边,有少量一些黑sè的矿石还零星的与青石粘在一起,深洞向山体后部延伸,也不知开采到多深才停止的。 在洞口停留了一下,孙禹转头向山体后方走了过去。rì头升至正南方向的时候,孙禹也来到了山体南侧,站在长达十几丈,深度有五六丈的大坑旁,孙禹傻眼了。 “这……这他妈得多大力气才能一下子砸出这么大的深坑啊,这些青sè岩石什么时候变得跟豆腐一样软了?” 孙禹弯腰随手捡起脚边的一块青石,使出吃nǎi的力气,两只手用力的掰了起来,看着手中只是掉了层石灰的石块,仍然有些不甘心的孙禹,又将手中的青石狠狠的砸向脚下的青sè山体。 啪的一声脆响,石块被撞击反弹着向山下滚去。孙禹现在能够确信了,山上的青石依然是坚硬的岩石,没有变成豆腐般柔软。 “真是变态啊!” 站在远处观看的时候,深坑不是很明显,但走到近前一看,视觉的冲击还是很有震撼xìng的。孙禹估计了一下,假使让自己拿着一把大斧头,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是绝对弄不出眼前这般大小的深坑。 心神被深深震撼的孙禹,平复一下心情,在深坑正zhōng yāng看到了师傅的铁棒,齐腰高的一截乌黑铁棒插在岩石之中。进入坑底走到近前,孙禹仔细的观察起了师傅的铁棒。 铁棒有小臂粗细,颜sè并非是纯乌黑之sè,黑sè之中隐隐掺杂着一种棕sè。棒身上有着不少大小不一的划痕,像是与刀剑等利器对碰时所留,但这些划痕只是留在棒身表面,如蜻蜓点水般划过,丝毫没有深入到棒身之中。用手轻轻握住之后,一丝凉意自棒身上传入掌心,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炼制。 在阳光的照shè下,铁棒没有反shè出任何的金属光泽,仿佛光线被吸收一般。在换了一个角度观看时,孙禹在棒身上看到了一个图案,像是某种动物的图案,经过仔细的辨认,孙禹能确定是一只熊。 “棕熊?” 师傅在使用铁棒战斗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一只怒吼的棕熊虚影突然从棒中出现,与红衫男子的黑龙虚影冲撞在一起,难道这个图案与那只怒吼的棕熊虚影有某种关系? 孙禹蹲下身仔细的端详起来,棕熊图案与刚才看到的划痕不同,并不是停留在棒身表面,而是深入到棒身之中,并且不像是雕刻而出,因为棕熊的图案简直是太逼真了,在阳光的照shè下,孙禹甚至都能看到棕熊身上的一根根棕毛。 棒身之中的棕熊紧闭着双眼,仿佛熟睡了一般,样子憨态可掬,非常可爱,与那天晚上看到的怒吼棕熊完全不同。给孙禹的感觉就是,师傅在铁棒之中养了一只迷你型的真正棕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图案。 反正也搞不懂,等拿回去再问师傅吧。孙禹刚刚入门修行,对这个奇妙的修行世界充满了诸多的疑惑,遇到难以理解的现象自然就会想到要向师傅求教。孙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弯腰双手握住铁棒就要把它拔出来。 “给我出……咦?” 丹田空间打开之后,孙禹感觉自己的力量比以前大了不少,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轻松就能拔出的铁棒,却纹丝未动。孙禹又重新试了几次,依然没能撼动铁棒丝毫。 难道是下半截太长,被周围的石块给卡住了? 孙禹一边猜测着,一边开始动手清理铁棒周围的石块,这些石块有大有小,不过全是松动的,应该是铁棒落下时被震碎的。不大一会,铁棒周围的碎石差不多被清理一空,可以看到在铁棒的最下端有两块较大的青石岩石,将铁棒紧紧的夹在中间。 “果然是被卡住了,怪不得拔不出来。” 孙禹围着铁棒转了一圈,查看清楚被卡的情况,然后双手抱住铁棒的顶端,整个身体迅速的高高跃起,尽全力向棒身上压了过去,想利用身体的重量,通过铁棒的撬动使两块青石松动。 铁棒随着孙禹的身体倒向另外一侧,底端轻易的就从两块青石中脱离出来。 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现在把铁棒带回去,正好能来得及给师父做晚饭。” 孙禹看了看西斜的rì头,就准备扛着铁棒下山回家。等回去让师傅讲讲这铁棒怎么使用,为什么里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棕熊。 “哎哟……” 噗通 一只手攥着铁棒,想要站起身的孙禹,随着一声惊讶的叫声,身子猛然一个趔趄,又重新坐到坑底的碎石上,屁股被棱角锋利的碎石刺得疼痛难忍,不由得呲牙咧嘴,忍不住的吸着冷气。 “这铁棒怎么这么重?” 顾不得屁股上传来的火辣疼痛,孙禹想再次感受一下铁棒的重量,刚才单手没有提起来,因用力过猛反而把自己给拽倒。 孙禹用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铁棒,脸被憋的通红,在使出全部力量的情况下,铁棒终于被提了起来,但也仅仅是提到腰部位置,想要扛到肩上,估计自己肯定要被压趴下。 感受到铁棒惊人的重量后,孙禹坚持了一会,然后恶狠狠的将铁棒扔到了地上。 “这……这他妈得是人能用的武器吗?这棒子至少有两百多斤,别说拿着跟人打架了,光举起来就能把人给累死,还打个屁的架啊……师父,您老人家要是听到刚才的话,千万不要责怪,弟子可不是在骂您啊,是在说这根棒子。” 孙禹脸sè煞白的坐在了地上,重重的喘息,看着眼前的铁棒,实在是忍不住的爆出粗口,不过,马上就想起这棒子是师傅用的武器,而且好像还要送给自己,立马又遥遥对着孙家村的方向,道了声谦。 这也难怪,出入修行门径的孙禹,完全还不了解修行者都使用怎样的武器,以常人的角度去思考的话,当然会对许多的事情表示不理解。 孙禹现在是彻底傻眼了,也不去想棒子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问题了,更没有心情去想自己得到棒子后怎么样使用的事情,只是一门心思盘算着自己怎么样才能把这根铁棒拿回去。 现在孙禹才算明白过来,师傅昨天为什么说自己一天时间拿不回去,估计刚才拔不出来,也不是被卡住的问题,而是铁棒自身重量的问题。 看样子今天确实是拿不回去了,带着这么重的东西,晚上下山时很不安全,林中野兽也是非常多。 孙禹沉吟片刻,便是决定,今天晚上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往回走的话,估计一天时间差不多能把铁棒扛回去,不是扛,能拽回去就不错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啊! 孙禹又独自感慨一番,打开包裹取出所带不多的食物大吃了起来,边吃边想着晚上在什么地方先稍微休息一下,然后修炼聚气口诀。断剑山脉的晚上是野兽的世界,孙禹可不想自己成为某个野兽的美味。 山中天sè暗的快,孙禹吃完东西后,看着眼前的铁棒有些发呆。师傅要把这玩意送给自己当武器,难道今后要整天带着它行走于仙陨大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说跟人战斗时用它当武器,估计自己还没把棒子举起来就被人家给解决掉了,但愿带回去后师傅能教给自己如何使用这根铁棒的方法吧,毕竟师傅也是随身带着它的。 孙禹苦笑着摇了摇头,自我安慰了一下,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修炼聚气口诀。 正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被一束光芒晃了一下眼睛,出于好奇,孙禹伸手顺势将那个发光的小石子捡在手中,举到眼前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起来。 第十一章 月光下的淘金者 - 残棒 - 残棒 () 一轮圆月已高高的升起,皎洁的月光洒向断剑山脉,一些白天隐藏的野兽走出自己的巢穴,开始了一天的狩猎时间,看似沉寂的山林中,不时的传出凶兽的怒吼之声。 断剑山脉主峰北侧的那座山峰,南侧的半山腰处垂直山壁的上方,一个巨大的深坑异常突兀,与周围的环境显得并不协调,站在坑底青sè的碎石之上,孙禹正摆弄着手中的物体。 一个如同指甲盖大小,呈现黄颜sè的类似于小石子的物体被孙禹捏在手指间,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黄sè光芒,放在掌心掂量了一下,感觉重量不轻。 明显不是普通的石子,也不会是钨铁矿,孙禹仔细搜刮了一下记忆中的物体,发现自己所见过的物体中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也许只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一种石头吧,正要将其随手扔掉的时候,孙禹忽然想起了某种事物。 “黄灿灿,闪闪发光……难道是……” 孙禹迅速的收回来手掌,又把手中的黄sè小石子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借着白sè的月光,可以看到黄sè小石子表面有着鲜亮的金黄sè光泽,黄sè之中还有一些淡淡的红sè,用青sè石子与之相互摩擦的话,黄sè小石子表面出现了明显的划痕,没有青石坚硬,但重量不轻,孙禹试着与青石相互碰撞了几下,发出了并不是很清脆的“嗒嗒”声音。 对于金银,孙禹见过最多的是碎银子,偶尔有一次,在集市上曾远远的见过一个拿在别人手中的十两银锭,这是孙禹见过的最大数额的白银。孙禹没有见过黄金,对黄金的认知也仅仅限于它的外在颜sè、软硬和重量,当然也知道在价值上黄金要比白银高很多。 孙禹捏着黄sè小石子的手指明显抖动了起来,没见过黄金,但并不妨碍孙禹做出自己的判断,并且还是一个很正确的判断。 “黄金?金粒……我捡到金子了?” 孙禹兴奋的紧紧攥着手中的金粒,不知所措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不断的拿出金粒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因为师父的铁棒而产生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心中的激动心情却久久的不能平复下来。 作为仙陨大陆的通行货币,黄金白银绝对是普通人极其向往的两种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法则,在仙陨大陆同样适用,也许孙禹现在还无法体会到金钱对他以后修行的巨大作用,但他却知道金钱现在能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自从双亲相继离世后,孙禹便是成为了一家之主,也担负起照顾燕子和小磊生活的责任,当家方知油盐贵,更何况孙禹本身就还是懵懂未知的一个孩子,生活的残酷却让他不得不放弃童年,忘记自己是孩子的现实,除了要拿出勇气承担责任,更要去证明,自己有能力能够担起这份责任,所以,孙禹对金银是有强烈yù望的,只为吃穿不愁。 对于金银所能带来的好处,可以让自己兄妹三人的生活不必太艰辛,另外一个最直接的对比就是樊家庄。建立樊家庄的樊家是这一带最有势力和地位的家族,庄园内有住不尽的青砖瓦房,雇佣着许多的佣人杂役,还拥有着许多的武者当做家丁。 樊家公子樊麟,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不会为吃穿住行所烦恼,更体会不到能赚到手一两银子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吃饱喝足闲来无聊时,还可以寻找刺激打架抢劫,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樊家花费一些银两也是可以解决的。 金银能够带来奢华的生活和社会地位,而孙禹对金银有yù望的原因,并不是想追求这些,而是想让生活的艰辛减少一些,更好的支撑起兄妹三人能一起快乐生活的一片天空。 “吼……” 山林中传出一声不知何种野兽的咆哮之声,兴奋的孙禹也逐渐的冷静下来。 “这里怎么会有金子?” 孙禹将目光转向了布满散碎青石的坑底。 “苍天啊,这些发光的都……都是黄金?” 借着月光,孙禹这才发现,坑底青sè碎石之间,隐隐约约有许多的零星光芒反shè着,看得孙禹满眼的金sè小星星,忍不住的惊叫起来。 “发财了……这次发大财了……” 孙禹不停得跑向了一个个的金黄sè光点,急促的用手拨开碎石,小心翼翼的将金子一粒一粒的捡起来,金粒大小不一,有的如指甲盖,有的如玉米粒,不论大小,只要是金子,孙禹都满心欢喜的捡起放入掌心。 满坑跑动的孙禹不大一会就收获颇丰,一只手掌早就托不住了,孙禹解开装食物的包裹,将金粒全部放入其中,然后拎着包裹继续寻找着青石之间的闪光点。 孙禹之前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师傅的铁棒上,一门心思想着要尽快将铁棒带回去,并没有太留意坑底的青sè碎石,现在猛然间发现,碎石之间还夹带着金粒,孙禹也暂时顾不得师傅的铁棒了,先将金子全部弄到手再想其他的事情,找到这么多金子,即便晚回去两天也值。 围绕钨铁矿所发生的事情,孙禹知道的很清楚,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座山上还有黄金的存在,钨铁矿应该是没有黄金值钱的,樊家发现钨铁矿后都将整座山刮了一层皮带走了,要是知道这山上还有黄金,肯定将整座山都能给翻过来。 这座山还真是像三叔说的那样,是座宝山、金山,不仅能生长乌枝赤叶草等各种草药,还有钨铁矿,现在自己又发现了黄金,今后有时间要经常到这座山上来转转,也许还有白银也说不准。 孙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高兴的进行着自己的淘金大业,经过一遍近乎是地毯式的搜索,孙禹将在坑底青石之间能够找到的金粒全部收入包裹之中,然后谨小慎微的系好布口,轻轻的放在了师傅的铁棒旁边。 意犹未尽的孙禹又抄起了松木棒,要在坑底掘石三尺,再次进行了一场深层次的寻金行动。 这一次的收获虽然不是很多,但手撑被磨短了一截的松木棒,累的呼哧带喘汗流浃背的孙禹依然是满脸的兴奋。 金粒只是在坑底表面的这一层较多,越往下则是逐渐的减少,直至消失,好像坑底的深度正好是到达黄金存在的岩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师傅的铁棒也太神奇了,刚好落在了这个位置,又恰好将埋在这个深度的黄金给砸了出来,之前还再对铁棒一通臭骂的孙禹,现在有对铁棒充满了感激敬畏之情。 “这还有……咦……怎么这么多金粒都聚在一起,都是长在棒子上的?” 在坑底靠近山体的一侧,随着对碎石的刨动,孙禹先是发现了一个金粒,想捡起来的时候却没拿动,感觉有些奇怪的孙禹又继续将其周边的碎石都清理掉,然后吃惊的发现,一截黑不溜秋、锈迹斑斑的铁棒露了出来,铁棒的一端依然是深入山体,而露出的这一端,则是密密麻麻的布满大小不一的金粒,难道刚才所捡到的那些金粒都是从铁棒上长出来的? 孙禹暂时还顾不得思考这些问题,慌忙在身边找了块一头尖、一头圆的青石,用石尖异常小心的把金粒一个一个的全部从铁棒上撬了下来,金粒与铁棒之间并不是直接的粘在一起,之间隔着一层铁锈,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又得到了很多的金粒。 刚才在坑底捡到的金粒,应该都是这根铁棒上长出来的,真是奇怪,这根铁棒怎么会长出黄金来? 今天遇到的事情让孙禹完全颠覆以前的认知,先是师傅用来作为武器的铁棒,重的拿不动不说,棒身里面好像还养着一只棕熊,现在又发现了一根能长出金粒的铁棒,怎么有这么多神奇的铁棒? “坏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孙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是一场梦的话,自己岂不就是空欢喜了,孙禹连忙用石尖狠狠的刺了手臂一下。 “哎哟……哈哈……” 手臂传来的疼痛却让孙禹惊喜若狂,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是梦,是真实的,自己真的捡到了黄金,真的是发大财了……” 孙禹摊开了包裹,蹲在地上看着满眼的金sè光芒,无论视觉还是心神上的冲击,都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数一下有多少粒,一、二、三……一百六十八粒,嘿嘿……” 检查完自己的战果后,孙禹重新将包裹系好,小心翼翼的与铁棒放在一起,嘿嘿的傻笑着。 傻笑了一会后,孙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到长出金粒的那根铁棒跟前。 “这根铁棒的这一端能长出黄金,另外一端是不是也会有黄金?” 看着只露出一截的铁棒,孙禹不由自主的想到。即便另一端没有黄金,也要把这根棒子挖出来带回去,让师傅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为什么会埋入山体之中,还有就是为什么能长出黄金。 “但愿这根棒子,没有师傅的铁棒那么重。” 孙禹小声嘀咕了一句,拿起松木棒就开始动手挖了起来。 铁棒周围的青石上,有许多或粗或细的裂缝蔓延,以铁棒为中心呈放shè状向四周扩散着,看样子应该是铁棒插入山体之中时,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造成,至于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气用什么方法将铁棒弄到了山体之中,孙禹也懒得想,主要是因为今天受到的心灵冲击太多了,已经有些麻木。 松木棒在之前被用来清理坑底碎石的过程中,前端已经被磨得很尖,孙禹将松木棒前段插入铁棒旁的裂缝之中,用力的撬了起来,不大一会,一块几十余近的青石松动掉了下来,紧挨着的石块也变得松弛,孙禹一鼓作气,将松动的石块全部撬下来,然后再用相同的方法,不断的沿着铁棒向外清理岩石。 随着岩石的不断掉落,孙禹也有几次尝试着想将铁棒从青石中拔出来,但铁棒纹丝不动,就像另一端在岩石之中扎了根一般,看着棒身上的斑驳锈迹,孙禹也只能是无奈的继续向山体之中撬动岩石。 从登上这座山峰的半山腰,拔出师傅的铁棒开始,孙禹几乎就没有休息过,不但jīng神上遭受的冲击不断,体力上的消耗也很大,如果不是体内丹田空间中的淡红sè元气不断的融入到肌肉骨骼之中,孙禹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但现在有了体内元气的滋润,孙禹依然生龙活虎,将一块块青石从铁棒的周围清理出来。 一个时辰以后,孙禹撬开了最后一块青石,铁棒完全的呈现在了眼前,经历之前的几件事情,孙禹以为今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会让自己再感到惊讶,但月光下出现在眼前的情景,又一次让孙禹彻底的发懵了,松木棒从手中滑落,砸到脚面上时,目瞪口呆的孙禹都没有任何知觉,只是眼睛盯着铁棒,结结巴巴的说出了一句话。 “这……这铁棒……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一端长出来的是钨铁矿?” 第十二章 残棒初显神威 - 残棒 - 残棒 () ( ) () 锈迹斑斑的残棒完全呈现在了孙禹面前,铁棒的另一端没有金粒,而是连接着一块如井口般大小的黑sè岩石。孙禹双手握住铁棒左右摇动几下,稍一用力便是拽了出来,紧接着,如井口般的黑sè岩石也碎裂成四五块随着铁棒掉了下来,然后,一个幽深的洞口出现在了孙禹面前。 “怎么后面还有一个洞?” 孙禹好奇的趴在洞口向里面望去,虽然洞口很深,但可以看到幽洞深处有微弱的亮光。 “这个深洞与对面相通,山峰北侧也有一个深洞,是樊家挖钨铁矿时的矿洞,难道是钨铁矿?” 孙禹瞬间明白了什么,快速的从脚下捡起一块黑sè的石头,仔细看了起来。 “没错,是钨铁矿。” 孙禹惊喜的喊道。堆在三叔家院子中的几块种植乌枝赤叶草的黑sè石头,孙禹曾经见到过,还与虎子一起用铁锤凿开了一块,与手中的这块黑石头一模一样,又看了一下另外的几块掉落的黑石头,的确都是钨铁矿石。 “原来铁棒的另一端连接着矿石,难道钨铁矿脉也是铁棒长出来的?” 孙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机灵,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捡起铁棒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铁棒连接钨铁矿的一段,依然粘着一块矿石,孙禹用青石敲了几下,轻易的便将矿石从棒端上剥离下来。 铁棒的这一端并非是一个圆形的完整断面,而是呈现倾斜的椭圆形状,像是被某种利器斜斜的切断一般,不知道另一半落在了何处。铁棒的棒身上生满了斑驳的锈迹,但断口处却没有一丝的铁锈,并且乌黑锃亮,如镜子一般光滑,仔细看的话,可以感觉到里面似乎有黑sè的液体在缓缓流动。 孙禹揉了揉眼睛,他相信自己看到的应该是真的,既然这铁棒能长出黄金,为什么不能长出钨铁矿?虽说如此,想着樊家庄庄园内堆积如山般的钨铁矿,均是产自这根毫不起眼的半截残棒,孙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反正今天遇到的新奇事情已经够多,也不在乎多这一两件,还是回去后问问师傅吧。想到此处,孙禹便将残棒放在师傅的铁棒旁边,把从洞口中挖出的几块钨铁矿也捡了起来,与装有黄金的包裹放在了一起,然后盘膝坐下来,盯着眼前的这几样物品发呆。 师傅的铁棒重量最大,但也是必须要带回去的。黄金对于孙禹来说价值最高,也需要带回去。锈迹斑斑的残棒好像也是非同寻常,一端能长出上百粒的金粒,另一端能长出堆积如山的钨铁矿,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宝贝。 幸运的是这根残棒与师傅的铁棒比较起来,重量要轻上许多,二三十斤的样子,长度没有孙禹的身高长,要带回去难度也不是很大。 剩下的几块钨铁矿虽说也很值钱,但与另外三样物品相比较,重要xìng要差上许多,可以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改天再来取一次。 前后分析了一遍,孙禹准备带着师傅的铁棒、黄金和残棒下山。 爬上深坑四下张望了一下,孙禹便是抱起几块钨铁矿来到这座山峰南侧垂直山壁的上方,找了一个比较浓密的灌木丛,将钨铁矿放进去,并做了个记号。 走回深坑后,看着已经被磨短了几乎一半的松木棒,想着以后估计也用不到了,用便力的扔向了远处的山林。 做完这些事情后,孙禹重新坐在了几样物品前,忙碌了一夜,趁天sè还未亮,孙禹需要休息一下,养足jīng神然后下山,双目微微的闭上,口中念起来聚气口诀。 体内丹田空间中的淡红sè元气,已经所剩无几,随着口诀的念动,一丝丝淡绿sè元气进入孙禹的体内,在丹田空间内四处冲撞着,暖意瞬间传遍全身,不时的有着绿sè元气进入肌肉骨骼,为孙禹疲惫的身躯补充元气、恢复体力。 当天空露出一片红sè的朝霞之时,孙禹张开了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后舒展了一下筋骨,开始下山的准备。 先将装有金粒的包裹紧紧系在后背,然后把半截残棒别在腰间,这样就腾出了双手用来搬运师傅的铁棒。孙禹尝试了几次,确定自己肯定是无法扛着这根铁棒走路,更不用说是走山路了,所以只能是双手紧紧握住铁棒的一端,另一端放在地上,然后拖拽着往回走。 遇到向下走的坡路,干脆就将铁棒直接扔下去,自己跟在后面。孙禹起初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把铁棒给摔坏了,不过在想起半山腰处的大深坑后,以及见证铁棒滚落下山坡时,砸断了几棵手臂粗细的松树,并将几块巨大青石砸的粉碎的事实后,孙禹就毫无顾忌了。 遇到上坡路的时候,孙禹只能是使出浑身的解数,气喘吁吁、呲牙咧嘴,犹如拖着一块千斤巨石般慢慢的攀爬,本来二百斤的重量也没有太重,但走的时间长了,则会感觉到越来越重,更奇怪的是,师傅的铁棒好像有意识一般,总感觉有一种向后的拖力,不断的与孙禹叫着劲,好几次都莫名其妙的从孙禹手中脱离出去。 孙禹走走停停,不时的需要停下来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臂膀,虽说这几天的聚气修炼,元气对身体有一定的滋润效果,感觉力量增大了不少,jīng力也更加的充沛,但孙禹感觉还是与真正的修行者差的太远。 师傅拿来当武器的铁棒,一只手就能随随便便的使出各种招式,而自己累死累活的才刚刚拿得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原来因丹田空间的开拓而产生的自豪感早已荡然无存,孙禹也感觉到,自己的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现在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傍晚时分,孙禹终于走到了断剑山脉的边缘,转过前面的拐角,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回到孙家村。原本可以松口气的孙禹,却有些犹豫起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樊家公子会不会拦在前面的路口,如果碰上的话,肯定是打不过对方,而自己带着的几样东西都很重要,绝对是不能被抢走的。 略微一思索,看了下左右无人,孙禹便将装有金粒的包裹和师傅的铁棒塞进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然后盘膝坐在路边休息半个时辰,恢复了一些体力。如果碰上樊家公子的话,肯定是要动手,虽说现在还打不过对方,但必须要有一个好的状态,否则下场会很惨。 扛着那根锈迹斑斑的半截残棒,孙禹继续前行。之所以选择带着残棒,首先是因为师傅的铁棒太重,孙禹根本就没法用来当武器,而残棒虽说生满了锈迹,但孙禹在路上也试了一下它的硬度,绝对不会比松木棒差,并且轻重正合适,孙禹能轻松的使用 还有另外一点,即便是自己被打晕,因为残棒的外相太难看,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樊家公子抢走。 转过拐角,果不其然的看到前方不远处,樊壮硕大的身躯坐在路旁的一棵低矮枣树下,一根铁棒靠在枣树弯弯曲曲的枝丫上,树底下胡乱的放着几只野兔和山鸡。 此时的樊壮,手中正摆弄着一只毛sè鲜亮的野狐,估计这些猎物都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看着樊壮一脸喜滋滋的摸样,孙禹心中顿时便有一股无名怒火燃烧起来。 樊壮是樊家族长姐姐的孩子,最近几年才搬来樊家庄居住,樊壮来到樊家庄后,很快便与樊家族长的独子樊麟聚到了一起,二人虽然年纪尚小,但依仗家族的势力,为所yù为,无恶不作。 在樊麟斯文的言行、童叟无欺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极其yīn险的本xìng,自己喜欢的东西想拿就拿,不给就抢,不服就打,横行乡里,无所忌惮,并且还是一个好sè之徒,虽然年仅十五岁,却已经糟蹋过附近村庄的好几个黄花闺女。 樊壮拥有武者强壮的身躯,做事同样狠辣,且对樊麟言听计从,是他的忠实打手。二人狼狈为jiān,也不知做了多少伤人越货、伤天害理的事情。 堵在下山的路口抢劫猎物,就是二人无聊之时的一大乐趣,樊家什么也不缺,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能不能抢到猎物并不重要,关键是两个人很享受从别人手中抢东西的快感。对他们来说是乐趣,但对别人来讲可能就是噩梦,猎物被抢走是小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反抗过程中被打断了手脚。 “站住!孙禹,你小子上次是不是被打残了,进山一天连只兔子都没逮住?” 樊壮扔掉手中的狐狸,站起身提着铁棒拦住了孙禹的去路。 “我表弟今天有事没有过来,所以今天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不管你小子是真没打到猎物,还是将猎物都藏了起来,我给你两条路选择。” 反正就是一个乐趣,有没有猎物都无所谓,既然表弟今天在家修行没有过来,自己可以好好的耍一下威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樊壮可不会在意孙禹的感受。 “第一条路,还是老规矩,打败我,这条路以后你随便走,我绝不拦你;当然,如果你不想挨打的话,还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在我面前认输,然后磕三个头,叫一声爷爷,就可以离开了,以后在我面前你也不叫孙禹了,叫孙子。” “你叫我一声孙爷爷,我都不一定收你当孙子。” 愤怒到极点的孙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双手也紧紧地握住残棒,瞪着对面的樊壮缓缓的举了起来,做好打上一架的准备。 在樊壮面前,孙禹从来就没有输过气势,即使打不过,即便被打伤,也要迎头冲上去,因为有一次主动的认输,就会永远成为心中伤疤。 师傅只传授给了孙禹聚气口诀,也没告诉他应该怎样利用元气战斗,对于孙禹来讲,与几天前相比较,除了力量增强一些,还没有任何的优势能战胜樊壮,孙禹拼着再次被打晕一次,也要彰显自己的反抗之意以及心中的怒火。 但孙禹没有意识到,或者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手中的残棒,就是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在孙禹想来,这根锈迹斑斑的残棒,碰到樊壮的铁棒,不折断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孙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抡起残棒对着樊壮便是狠狠得砸了下来。 樊壮原本就是一名武者,最近才开始了修行,他从来也没有将孙禹当做值得重视的对手,看着孙禹毫无章法的招式,瞥了一眼那根锈迹斑驳的半截铁棒,就像是看着一名婴儿手持木棒向自己扑来一般,没有任何的威胁xìng。 “哼,真是找死,我就不信打不服你……” 孙禹连番的反抗也让樊壮有些不爽,其他人都是在自己的武力威胁下,乖乖的把猎物孝敬给自己,只有这个孙禹,明知道打不过自己,却每次都逞强动手,今天一定要打得他缺胳膊断腿。 想到这里,樊壮一声冷哼,也不再留情,举起手中铁棒蛮横的迎上孙禹的残棒,同样没有任何的花哨招式,两个棒子便是撞击在了一起。 “咔……”一声脆响传出。 “噗通……”紧接着又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啊……”随着一声痛苦的惊呼,然后就是两对惊愕的眼神交织在了一起。 两人的打斗瞬间结束,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场中出现了戏剧xìng的一幕。 樊壮此时呆呆的坐在青石路上,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目瞪口呆的盯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铁棒。就在刚才,两个棒子碰撞的刹那,樊壮瞬间便感觉到从棒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沿着手臂灌入到自己的身体内,一声脆响传出,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眩晕,等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青石地上,更难以置信的是,手中的铁棒也只剩下了一半,居然被震断了? 看着急速颤抖的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樊壮感觉胸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难耐,口中发甜,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体内不断翻腾的火辣气息,将口中的鲜血艰难的咽了下去。樊壮双目赤红的盯着对面,因为孙禹正毫发无损的手持残棒,一脸无辜的神情睁大眼睛瞪着自己。 樊壮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自己看来不堪一击的孙禹,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了如此大的力量,可以让自己受伤,而且还打断自己手中jīng钢打制的铁棒? 樊壮想不明白,孙禹更是一头的雾水,因为吃惊所以才会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地上惊骇莫名的樊壮。从来没有在樊壮身上讨到过一点便宜的孙禹,原本是抱着再一次被打伤的心理准备迎战的,没想到自己不但莫名其妙的抵挡住了樊壮的进攻,击倒了这个傻大个,并且还将他的铁棒连带着打断,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孙禹将刚才发生的事归结为运气,但依然感觉非常的迷惑。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若是在以前,决定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除了在丹田内开辟了一个体内空间,力气比以前增大一些,也没有其他什么特殊之处了吧。 “难道是这根残棒的原因?” 孙禹有些不太确定的想道,便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过程。 当时举棒砸向樊壮,两根铁棒碰撞到一起的时候,残棒中传出了一丝轻微的震动,而这种震动似乎并不是因为撞击而产生的反作用力,好像是从孙禹手握的残棒底端内部传出来的,之后就是铁棒折断之声,而樊壮则是目光呆滞的快速倒退几步,重重的跌坐在了青石之上。 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便暂时不想。经过了刚才的事情,虽然对残棒更加好奇,但看着嘴角渗出鲜血、眼神的樊壮,孙禹还是想尽快的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 “傻大个,你今天也尝到被人打是什么滋味了吧,铁棒也断了,身体也受伤了,认输吧,不过我可不想认你这种龟孙子,以后别再挡孙爷爷的道就行了。” 樊壮用手中的半截铁棒撑地,咬着牙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身形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引起了剧烈的咳嗽,用手随意抹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血渍,其煞白的脸庞之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认输?咳咳……孙禹,在这方圆百里,你是第一个让我流血的人,今天老子不放干你的血,我樊壮可没脸回樊家庄了。” 樊壮从未莫名其妙的吃过如此的大亏,血脉中隐藏的野xìng也被彻底的激发出来,看着孙禹就犹如盯着待宰的羔羊般,yīn狠狠的说道。 两人各举半截铁棒,如受伤后的独狼,再次舍命般的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第十三章 血色的云朵 - 残棒 - 残棒 () ( ) () 看着樊壮狰狞歪曲的面孔,听着不寒而栗的冰冷声音从其口中吐出,孙禹的脸sè也逐渐变得凝重,眼神凌厉起来。 樊壮的凶名是打出来的,虽然年少,却绝对是心狠手辣之人,说得出做得到,行事毫无任何的顾忌,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如果樊壮下杀心的话,孙禹自问毫无胜算的机会。 孙禹杀过野兔,宰过山鸡,但没杀过人,若是几天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做出一个杀人的决定,但如果现在给他一个机会,面对黑龙殿的红衫男子,孙禹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挥下手中的铁棒,为了至亲之人,孙禹觉得自己会下杀心。 樊壮为了自己的乐趣接二连三的羞辱孙禹,在意外被打伤之后,对孙禹动了杀心,这种完全视他人生命如草芥,视自己的尊严不容受到任何挑战的理当然想法,孙禹自问是做不到的,但做不到并不意味着不明白,更不意味着能接受。 孙禹非常确认的一点是,自己为了救至亲之人可以动杀心,为了阻止对自己有杀心的人,同样也要下杀心,樊壮动了杀心,要致孙禹于死地。从小自立生活的孙禹,不仅过早的懂得了生活的艰辛,更明白生命的脆弱,如果今天不能将樊壮的杀心抹除或者将樊壮除掉,孙禹自己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孙禹握紧了手中的残棒,双眼一眨不眨的仅仅盯着樊壮,刚才能够碰巧打伤樊壮、击断他的铁棒,应该完全是手中残棒的功劳,关键时刻从棒身之中传出莫名其妙的震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但现在也只能默默祈求,再次出现奇迹,化解掉眼前的危机。 樊壮手持半截铁棒,恶狠狠的向青石路上吐出一口血痰,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血渍,瞪着猩红的双眼,对孙禹说道: “虽然还不太明白你小子到底用了什么妖法,但打伤了我,你就要做好用命来偿还的准备。” 孙禹神sè冷静,冷漠说道:“樊壮,你来樊家庄的这几年,被你打伤打残打死的人有多少?你何曾在意过,你从来也没想过用你的鲜血、用你的命去偿还吧。” 不知是因为受伤引起的疼痛,还是因为听着孙禹的话有些刺耳,樊壮的粗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嘴角的肌肉有些抖动,手提半截铁棒向前踏了两步,如铁塔般的身躯逼近了孙禹。 孙禹没有理会樊壮的动作,继续说道: “你用自己的乐趣,换取别人生存的机会。所以,若是我足够强大,丝毫不会介意将你打伤打残甚至将你打死,以免有更多的人遭到你的毒手。” 孙禹没有很强的底气战胜对方,但还是说出了一番很有气势有道理的话,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底气更强一些。 樊壮所奉行的是强者为尊的法则,这里面当然包括恃强凌弱、欺男霸女、弱肉强食,他从来也没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误,所以对孙禹的话嗤之以鼻,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正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樊壮非常清楚自己身体的强悍程度,元气修为也达到了聚气第二重,虽然刚才没有动用体内丹田之中的元气,但仅凭肉身的强大也足以伤害到孙禹,没想到结果却大出所料,受伤的是自己,而孙禹却毫发无伤。 对于这种局面,樊壮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他可不认为孙禹可以在短短几天之内力量就暴增了好几倍,用一根锈迹斑斑的半截铁棒一招就能将自己打的如此狼狈,所以,他开始觉得孙禹手中的半截锈棒有些古怪。 樊壮虽然长相粗犷,但绝非鲁莽之人。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情之后,缓缓运转体内的元气,握棒的右手掌心光芒一闪脚踏青石身躯高高跃起,举起半截铁棒便砸向孙禹,比原来短了一半的铁棒,如果就这样砸下去,根本就砸不到孙禹,因为棒身够不到他的身体,但樊壮依然毫不犹豫的重重挥下铁棒。 面对樊壮的主动进攻,孙禹瞬间就做出判断,铁棒好像打不到自己,但樊壮应该不会故意如此,更不会犯这样明显的错误,所以感觉很奇怪,有刹那的动作迟缓,尽管如此,孙禹还是挥动手中残棒迎了上去。 哪怕是刹那的时间,有时候对战斗的影响也是非常巨大,孙禹迟疑的瞬间,樊壮的铁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在孙禹的面前劈落。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自地面上传来,旋即,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了青石之上。 孙禹听到响声的同时,骤然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打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瞬间便是穿透肌肉骨骼,落向地面,手臂之内随之传出火辣辣的疼痛,如针刺骨髓一般。 挥动残棒的动作戛然而止,孙禹快速的收回手臂,发现上面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不断的向外淌着鲜血。 孙禹神sè诧异的握着残棒,垂下了滴血的手臂,快速的向后倒退了几步。原本打不到自己的铁棒为什么会伤到自己,路面的青石之上为何会有裂痕产生?孙禹想要知道答案,然后看向了樊壮的铁棒。 黑sè的铁棒依然还是半截,被紧紧的握在樊壮手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在断口之外延伸出了一个淡淡的白sè棒影,与铁棒完美的合为一体,黑sè的半截棒身表面也有淡淡的白sè光晕缠绕。 “难道是白sè的棒影伤到了自己?” 孙禹看着樊壮手中的铁棒,疑惑不解。 樊壮可不会施舍仁慈留给孙禹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一棒击中之后,便是乘胜追击,紧接着又挥棒扫向孙禹,因为他目前的修为还很低,不能维持元气凝形成棒的状态很长时间,加上身体上的伤势,樊壮想要速战速决。 樊壮的棒法师承樊家的一名高级武者,以攻为守,只进不退,一往无前,招招狠辣。而孙禹则没有任何的套路可言,只能胡乱的挥舞残棒,凭感觉躲避樊壮的攻势。 樊壮将丹田内的元气灌入铁棒之中,不仅有铁棒之形,更有铁棒之实,并且威力倍增,每挥动一次,会有一个淡白sè的棒影脱离棒身击向孙禹,棒影所过之处,草碎木断,尘飞石裂。 孙禹强忍手臂上的疼痛,手握残棒左避右闪,面对樊壮的凌厉攻势,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樊壮刚刚受了伤,并且有意识的躲避着有些古怪的残棒,不知孙禹已被棒影抽飞了多少次。尽管如此,孙禹身上的皮袄也被棒影撕裂,破烂不堪,肌肤之上血肉模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痕 孙禹全力的应付樊壮的进攻,并未注意到,体内流出的血水混着汗水,顺着手臂流入手掌,然后慢慢的渗入到残棒的铁锈之中,铁锈之下是残棒的本体,血水沾到本体表面之时,很奇妙的被棒身迅速吸收。 面对樊壮的凶猛攻势,孙禹难以招架,不知该如何通过今天这一关。突然,孙禹感觉自己握住残棒的右手掌心暮然传出一阵火烧般的灼痛,犹如手中猛然间多了一个火球,疼痛难耐。此时的孙禹,正在想尽办法躲避樊壮铁棒的虚影,无暇顾及其他,慌乱之中出于一种本能,在后退之中瞅准机会,将手中炙热的残棒狠狠的抛了出去,砸向樊壮。 樊壮虽然受伤,但凭借强悍的身体,jīng湛的棒法以及聚气第二重的修为,已经将孙禹打的遍体鳞伤,完全压制住孙禹令其毫无还手之力,樊壮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将战斗结束,并且是绝对的胜利。 越打越勇的樊壮,本yù尽快结束战斗,看准孙禹后退的空档,脚尖点地高高跃起,旋转身躯顺势踢出右腿,狠狠的抽向了孙禹,而恰在此时,孙禹的残棒飞了过来。 身体高高跃起的樊壮,调动丹田内所剩不多的元气灌入右腿,眼见锈迹斑斑的古怪残棒朝自己飞来,虽说想要躲开,却无法借力,只能是与残棒碰撞到了一起。 樊壮的师傅曾告诉过他,当修为达到虚境后期的时候,修行者就可以踏空而行,也就是说能在空中飞,樊壮此时却有些迷茫的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并且飞的很高,很快,身下是茂密的山林,身边是快速向后飘去的云朵,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 樊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飞起来,并且身体却骤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眼见周围的世界也是越来越暗淡。他感觉很困,倦意不可抵挡的袭来,于是缓缓的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然后再也没有睁开。 孙禹伤痕累累的身体背靠一棵粗壮的松树,缓缓的跌坐在地,神情呆若木鸡,几乎是忘记了喘息,目瞪口呆的就看到一幕震惊的画面。 樊壮在空中踢向残棒,然后他的身体就犹如炮弹一般,骤然被反弹出去,刹那间便是快速的飞向高空,掠过断剑山脉茂密的山林,也不知落在了何处。 作为罪魁祸首的残棒,则是诡异的停留在了空中。 孙禹被惊得如同丢了魂魄一般,仰头看着直立在空中的残棒有些失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悬浮在空中的残棒,断口朝上,底端缓缓的弥漫出了一片火红之sè,异常的鲜红,自棒身之中向外渗透着,如雾气般不断翻腾涌动,片刻之后,猛然之间似突破牢笼的猛兽,一团充满浓郁血腥味道的火红气浪以残棒为中心迅猛的向四周扩散。 刹那间,林中腥风大作,枝断石飞,如一场血雨腥风席卷而过。 气浪弥漫如火球般灼热,并带有浓郁的血腥味道,瞬间便将孙禹吞噬,处于气浪之中的孙禹紧紧抓住身旁的松枝,身体被气流托了起来,如同秋风中的一片枯叶,无力的左右摇摆着。 孙禹几近昏厥,依靠着本能紧闭双唇,压制胸腹间不断上涌的呕吐之感,血腥气浪犹如从孙禹身体之中穿透而过,身上的伤口渗出更多的鲜血,却是瞬间被蒸发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当孙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躺林间的地上,稍一动弹,便引得身上伤口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扶着身旁的松树挣扎的站了起来,抬头看向空中。 残棒依然诡异的悬浮在空中,底端多出了一团如云朵般的血红sè气雾,包裹着残棒不断的翻腾着,并且,能够看到有着红sè的气泡自棒身之中冒出,气雾依然在持续的扩大着。 在红sè气泡的冲击下,粘附在棒身上的铁锈则是一块一块的被剥离,向下掉落,但尚未落到青石路上,眼见着化为缕缕青烟消失在空中。 不断膨胀的血sè云朵,几个呼吸间就完全将残棒包裹了进去,血云翻滚的越来越激烈。当膨胀到一定程度后,却又是骤然的开始向内收缩,片刻之后,血云便凝聚成如巴掌大小的一个红sè云团,停留在了残棒的断口处。 突然,有着刺目的金红sè光芒自其中迸shè而出,血云犹如一轮烈rì,令人目眩不敢直视。 仅是瞬间,光芒收敛而回,血云在残棒顶端略一停顿,光华一闪,飘至孙禹的面前。 孙禹的嘴巴大大的张着,眼睛瞪得滚圆,早就被眼前的情况震惊的傻掉了。双手扶着松树眯着眼睛看着空中的红rì,当意识到血云脱离残棒向自己飞来时,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小腹一暖,血云便从眼前消失。 第十四章 八十一道山门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感觉小腹一暖,血红sè云团消失在了眼前,旋即,一**的暖意自丹田内传出,不断滋润着孙禹全身的肌肉骨骼,伤口的痛感也是快速的减轻,疲惫不堪的孙禹瞬间就感觉到体力在逐渐的恢复,力量感自体内源源不断的滋生。 身体上的变化让孙禹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略一沉吟,盘膝坐于一块青石之上,双手结印,双目微闭,默默念动聚气口诀。 按照师傅所教的运气之法,孙禹的神识沉入体内。 一个巴掌大的血sè云团占据了孙禹体内丹田的大部分空间,鲜红yù滴的血sè异常刺目,云团内仿佛蕴含着狂暴不羁的能量,随着云团的缓慢旋转,似有闪电雷鸣之声不断传出。 血sè云团在丹田空间内悬浮,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完全静止不动。 随着孙禹口诀的念动,一缕绿sè的元气进入丹田空间,即将要触碰到血云之时,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旋即,如遇蛇蝎般,被猛烈反弹狠狠的撞击在丹田空间内壁之上,孙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抖动,双眉不由得蹙起,血sè云团之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恐怖的威压,不容受到任何的侵犯与惊扰。 丹田内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朵云,自残棒之中冒出的血sè云朵,虽然没有给孙禹带来任何的伤害,而且瞬间就治愈了身上的伤痛,但血云好像对吸入体内的元气产生抵触,在多次尝试之后,孙禹确信了这一点。 不知这对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孙禹有点不知所措。正yù站起身的时候,血云突然震动了一下,极其轻微,一缕细如毛发的红sè血丝自其中游离而出,恋恋不舍的围着血云飘游几圈之后,似是得到军令一般,冲出了丹田空间。 孙禹的身体便是一滞,瞬间就瞪大了双眼,脸sè变得煞白,一滴滴冷汗自额头顺着脸颊滴落,孙禹觉得体内突然之间好像多了一根烧红的绣花针,正沿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如针扎火烧一般,疼痛难忍。所过之处,血脉仿佛被烈火点燃,脉壁燃为灰烬,血液蒸发。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盘膝坐于青石之上的孙禹,全身已被冷汗打湿,但依然紧咬着牙关,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绣花针如一条火龙般游走着,孙禹体内原来的一条血脉被彻底焚烧为灰烬,与此同时,却重塑了新的通道,贯穿着小腹丹田至腹上左胸。 火辣辣的灼痛持续时间不长,就快速的消失,孙禹默念口诀,丝丝缕缕的绿sè元气不断的进入丹田空间。 孙禹发现,在空间内壁之上,已是多了一个米粒般大小的洞口,洞壁颜sè鲜红,红sè之中隐隐带有金黄的光芒闪烁,一条金光闪烁的血脉通道在体内形成。 正在诧异之时,血云再次抖动,又一缕血丝脱离而出,很快的就进入了金sè通道,这一次,孙禹没有丝毫的痛感,也察觉不到血丝到底去了何处。 自血云脱离残棒而出,进入体内丹田空间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孙禹都无法理解,也无力阻止,只能被动接受静观其变。 第二缕血丝脱离血云进入金sè通道之后,过了约莫一刻钟,体内依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和异常情况发生,孙禹略感安心,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正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识海中,突然闪起了一个非常明亮的光点,如一盏夜明灯在夜sè中闪烁。 光点似乎很遥远,又像是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孙禹是闭着眼睛的,但他在识海中却能清晰的看到光点。 孙禹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希望可以拿到眼前观看,好像是明白了孙禹心中所想,几个闪烁间,光点快速的飞了过来,悬浮在孙禹眼前,照亮了识海世界。 光点并不是一个点,而是棒子,是一根金光闪闪的铁棒,残缺的铁棒,与孙禹捡到的那根残棒一模一样。 识海中的残棒,棒身乌黑锃亮,是一种很纯粹的黑sè,似有漩涡在绑身上不停的旋转着,如黑洞般可吞噬万物,看着残棒,孙禹感觉犹如立身于悬崖之上,山风呼啸,随时都有可能掉入无底的深渊一般。 残棒散shè着金光,为原本漆黑的识海带来了光明,虽然体积很小,却如一座金山,金光闪闪,发出万道光芒。金sè光芒长短不一,粗细不等,如同真实物体可握在手中一样,仿佛由亿万颗微小的金粒井然有序的聚集而成。 孙禹突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乌黑的残棒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残棒犹如一个有生命气息的生灵,能够感受到孙禹的意识,虽然不能用语言来沟通,却可以用意识感应到相互的存在。 慢慢感受着残棒的气息,孙禹接收到了很多的情绪,不甘、愤怒、狂暴、孤独以及浓郁的忧伤,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向父母诉苦,仿佛是等待了漫长的岁月才找寻到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对象,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愫。 残棒的气息很不稳定,刚刚还在倾诉委屈不满,下一刻却是风云突变,瞬息间,一股暴戾、杀戮、桀骜不驯的霸气喷薄而出,孙禹感受到这种气息之后,受其影响,无尽的杀意自心底暴涌。 随后,气息又归于平静,如和风细雨般轻拂而过飘然落下,似讲述着过往岁月的沧桑,种种往事娓娓道来。 残棒传达出很多种带有不同情感的气息,孙禹的情绪随着残棒气息的变化而改变,这让孙禹产生了莫名的兴奋不安,正在回味思索之时,残棒断口处传来了一丝波动,孙禹感应到对自己的召唤。 残棒上被利刃斜切的椭圆形断口,光滑如镜,似一方湖面,清风掠过,如波浪般泛起阵阵涟漪。孙禹觉得自己正快速的向断口处飘去,而原本小臂粗细的断面骤然间放大到几十丈,迎面一个波浪扑来,没有冰冷湖水击打的刺痛,孙禹只是感觉整个世界突然之间陷入了黑暗,也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能清晰听到身体之内传出的砰砰跳动之声,并能感应到这种跳动所引起的身体轻微颤抖。 很快,黑暗消失,孙禹发现自己又进入了一个与识海不一样的世界,是一片荒芜的大地,四周荒凉一片,看不到尽头,没有丝毫的生机存在。突然起了一阵风,苍茫世界里的黄沙随风滚动飞扬,风中有种熟悉的气息,比识海中的残棒所散发出的气息浓郁千百倍还要多,除此之外,还多了另外一种气息,异常浓郁的苍凉气息。 茫茫黄沙大地,没有生气存在。孙禹飘了起来,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在空中快速的飞向前方,耳畔风声呼啸,身下卷起滚滚黄沙,也不知飞行了多远的距离,速度才渐渐的慢下来,孙禹轻飘飘的落在黄沙之上。 孙禹站到了一座山门之前,是一道高达几十丈的巨大拱形石门。石门没有门,只是由青石砌成的一个门洞,顶部呈圆拱形,两侧为青石立柱,石门不知存在了多长的时间,青石早已残缺风化,留有深深的沧桑岁月痕迹,青石虽然残破,但门洞依然雄壮,没有丝毫倾斜,坚强而又倔强的矗立着。 青石山门的后面,可以看到十几级向上的青石台阶,台阶延伸到一片雾气之中,浓雾翻腾,无法看清里面的景sè。 站在巨型山门之前,孙禹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卑微,需要将头完全仰起才能看到半圆形的拱顶。孙禹能够感觉得到,牵引自己来到此处的物体,应该就是这个山门,既然来了,那便进去。 想到此处,孙禹向前走了过去,想要进入山门踏上石阶一探究竟。 一只脚将要迈入山门的刹那,脚掌尚未落地便是被阻,异变突生,一股无形的波动自身前产生,瞬间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突兀的出现在身前,阻住去路。 屏障如光幕般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孙禹双手按在光幕之上,一股冰凉的气息伴着柔软的触感传入掌心,光幕也是泛起阵阵的涟漪,孙禹不禁加大了力气向前推去,但无论如何的用力,都无法冲破光幕的阻碍,只能令其产生一个深深的凹陷,然后被反弹而回。 多次尝试无果之后,孙禹放弃了努力,慢慢的向后退去。随着孙禹的后退,光幕则是慢慢的从中间裂开,缓慢的向山门石柱之内收敛,很快就消失不见。 孙禹正在疑惑不解之际,脚下突然传出轰隆隆的声响,如闷雷般响彻天地,大地随之剧烈的摇晃起来,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旋即,荒芜大地之上出现了一条条巨大裂缝,并不断延伸变宽,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裂缝之中破土而出。 眨眼间,黄沙大地上,自裂痕中突兀的升起了很多几乎的拱形山门,与之前见到的并无异样。 孙禹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目瞪口呆,早已麻木的神经再一次受到冲击,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错愕的打量着眼前的奇景。 山门大小一样,形状相同,山门之后同是石阶,石阶之上雾气笼罩,孙禹尝试着踏入山门,发现均有光幕产生阻止孙禹的进入。 数了一下,算上之前的那一道,整整八十一道山门,看似无序散乱的矗立在黄沙大地上。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招呼到此,但应该与丹田内的血云有关,当八十一道山门自地底升起之时,孙禹能够感受到血sè云团在丹田空间内快速的蠕动了起来,显得异常兴奋。 黄沙大地荒芜的令人心悸,孙禹不知此地是何处,心中惶惶不安。 孙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想要找些水喝,但环顾四周除了满眼的茫茫黄沙及青石山门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他想赶快的离开这里,想回家。但不知路在何方,正在焦急无奈之际,一声低沉的兽吼声惊得孙禹身体一颤,猛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 天sè完全的暗了下来,已是深夜,月光似水倾泻而下。孙禹依然盘坐于青石之上,从奇特的空间之内回到现实中,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感觉不到疼痛。 “残棒?刚才进入的荒芜空间难道是这根棒子之中?” 在孙禹身前的青石上,平放着半截棒子,原本锈迹斑斑的残棒,此时在月光下通体泛着黝黑光泽。 孙禹身体前倾,快速的将残棒拿在手中观看,上面的锈迹已经全部脱落,但棒身并不光滑,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却给人一种厚重凝实之感。 “今天发生的太多事情,应该都与这根残棒有关。” 手指慢慢摩擦着残棒,感受着棒身表面的粗糙,就像是在触摸自己的身体一样,孙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与残棒之间会产生这样的感应与联系,也不明白棒身之内空间的八十一道山门到底意味着什么。 孙禹很疑惑,但他莫名的感觉很兴奋,通过那种丝丝的联系,他能感受到残棒对自己的依赖、认可以及无比的亲昵气息。 第十五章 祖师的神器 - 残棒 - 残棒 () ( ) () 圆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笼罩断剑山脉,远处的山林中不时地传出几声野兽的咆哮声,为夜sè增添了几分狰狞。 孙禹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全身不断传出咯吱咯吱骨骼摩擦的声音,身上的伤口都奇迹般的愈合了,而且体力更加的充沛。 摩擦着凹凸不平的残棒,孙禹忍不住的咧嘴笑了起来,甚至比捡到金子时还要得意,就像是刚刚认识了一位相互知心的伙伴,对,就是意趣相投的伙伴这种感觉,让孙禹由内而外的喜悦。 孙禹将残棒别在腰间,抬头望向远处的山林,神sè忧虑。 “不知道傻大个还能不能活下来,如果死了,算他倒霉,就当成是为民除害了吧。” 樊壮被残棒突然释放的血sè气浪击飞,受伤在所难免,夜间林中出巢觅食的野兽很多,即便受伤侥幸能活下来,也难逃成为野兽腹中食物的劫难。 “害人之心不可有,坏事做尽,终有报应,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 虽说并不是直接杀死樊壮,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孙禹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需要找些理由安慰一下自己,不过也略感庆幸,今天的事没有被人发现,否则肯定要遭到樊家的报复。 仙陨大陆的众多大势力,均是以同一姓氏家族为核心的,宗族意识极其浓厚,族内等级森严,直系子弟在族内更是拥有很高的地位,能够享受到很多的资源。樊壮在樊家庄内,同辈人中的地位仅次于樊麟,樊壮的失踪应该会引起樊家的足够重视。 趁着夜sè,孙禹想要尽快赶回去,转身折返至那处茂密的齐腰高的灌木丛处。 “咦,怎么师傅的铁棒变轻了?” 将装有金粒的沉甸甸包裹系在身后,孙禹提起了师傅的铁棒,急匆匆的向山外走去,刚走几步,猛然又停了下来。才意识到,原本异常沉重的铁棒仿佛突然之间变轻了许多。 “不对,不是师傅的铁棒变轻,应该是自己的力量变大了。” 感受着手臂上传出的充沛力量感,孙禹发现了身体上的变化,双臂稍一用力,很轻松的就将铁棒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难道与丹田空间内的血云有关系?” 不知何种原因,在与樊壮的打斗过程中,血云突然自残棒中脱棒身而出,似有灵xìng一般,犹如内部孕育着某种生命。孙禹能与残棒意识想通、气息相印,似乎与血云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血云为什么会隐藏在残棒中,两者之间又有怎样的关联?满脑子想着无法解答的疑问,孙禹回到了孙家村。 “燕子、小磊,我回……” 走进篱笆小院,看着木屋中透出的微弱灯光,孙禹就像以前一样,习惯xìng的喊起了弟弟、妹妹的名字,刚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回来就好,为师还担心……咦,气息威压,这种气息……” 见到神sè有些异常的孙禹走进屋中,盘膝坐于木床上运息调养的孙胜很是高兴,刚想要夸奖几句,猛然间神情一滞,体内元气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师傅,您的铁棒取回来了,这兵器也太重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使得动啊,而且棒身里……” “快把那根棒子给为师看看。” 屋内光线暗淡,调整好心态的孙禹进到屋中,并没有留意到师傅神情的变化,刚刚抱怨了一句,就被师傅出口打断,见其焦急的摸样,慌忙将手中的铁棒递到孙胜面前。 “不是为师的铁棒,你腰间的那一根。” 孙胜的眼睛直直盯着孙禹腰间的半截残棒,毫不理会递到面前的铁棒。因为孙胜从残棒上感应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还伴有一丝淡淡的威压,能够让孙胜产生这种感觉的,到目前为止,仅有家族中的那件神器,而这半截残棒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威压? 仙陨大陆的元气,来源于远古众多神仙的各种法宝武器,也就是神器,神器蕴含无穷无尽的灵气,通过特殊手段可以将灵气提炼而出,因为是神器中的灵气jīng华,所以被称为器元jīng。 器元jīng通常是气体状态,也就是天地之间的元气,除此之外,还有浓缩为液体的器元jīng,一些大的家族更是有能力凝练出晶体形态的器元jīng,无论是液体还是晶体的器元jīng,都是极为稀少并且非常昂贵,皆是修行者修炼的宝物。 拥有神器的家族,将器元jīng提供给族内弟子修炼。每件神器,都有自己独有的气息,而从中提炼出的器元jīng则不可避免的会带有这种独特的气息。族内弟子在修炼过程中,长期大量吸收同一种神器的元jīng,对这种神器自然就会有感应,并有极强的威压对体内元气产生影响。 孙胜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次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师傅,这半截残棒是在山上无意中捡到的,并且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孙禹见师傅急切的神sè,赶紧放下手中的铁棒,将残棒从腰间抽出,递了过去。 孙胜双手微颤的接过残棒,借着油灯发出的淡黄sè光芒,仔细观察着残棒。 “威压虽然很淡,但确实是存在的,棒身侵蚀严重,凹凸不平,重量很轻,也没有金箍,还被利刃斩断?” “即便不是祖师的神器,也应该是有些关联,但气息的威压之中似乎缺少了什么,即使是残缺的,也不应该如此,与神器应有的威名相距甚远……” 孙胜喃喃自语,反复摩擦着坑坑洼洼的棒身,一寸一寸的观摩着残棒。 “难道是器元jīng枯竭了,怎么可能?” 孙胜都被自己想到的理由吓了一大跳,随后马上又否决了。 千百年来,仙陨大陆上还未曾出现过元jīng枯竭的神器,哪怕是残缺的,也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器元jīng,为族内弟子所使用,支撑一个家族千百年长盛不衰。孙胜实在想不出什么人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够将一件神器的元jīng尽数抽出。 “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尝试一下,不过……” 孙胜慎重考虑了许久,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孙禹,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问道: “小禹,这根……残棒你是怎么捡到的?” 孙禹看着师傅时而凝重、时而激动不停变幻的神sè,心情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师傅是不是知道这根残棒的来历。 听到师傅问话,孙禹收回心神,讲述起了经过,便是连同心中积攒的疑问也是和盘托出。 从进山寻棒开始,至发现金粒以及生出金粒的残棒,然后是与残棒断口相连的钨铁矿,下山后与樊壮打斗,血sè云团从残棒中飞出,进入丹田空间,然后识海中出现金光闪闪的残棒影子以及棒身内荒芜世界中从地底突兀出现的八十一道雄壮山门。孙禹毫无隐瞒的将整个过程给师傅讲述了一遍,因为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孙胜来解答。 因为体内气息的异动,孙胜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残棒上,此时听着孙禹的讲述,孙胜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也更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残棒极有可能就是孙府真正祖师的神器。 孙禹听从孙胜的吩咐,同样盘膝坐于木床上师傅的对面,身体放松,闭目调息。孙胜心神一动,一丝神念自眉心脱体而出,便是进入到来孙禹的体内。 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红sè云团静静的悬浮在孙禹丹田空间内,孙胜的神念刚一触碰血云,便犹如遭到雷击般,身体猛烈的抖动了一下,双眉紧蹙,神念也消散于无形。孙胜顿时瞪大了双眼,脸sè煞白,紧紧的盯着孙禹,呼吸也是逐渐的沉重起来。 过了好半响,孙胜压制住内心的震惊,看着对面的弟子,神sè凝重的说道: “你体内的血云,不是寻常之物,为师只能窥探到里面蕴含有异常狂暴的庞大能量,不太确定究竟是何物。” 孙胜沉思片刻后,继续讲道。 “血云隐藏在残棒之中不知有多少岁月,既然能认可你,并进入你的体内,大可不必担心,这也是一种莫大的机缘,也许对你今后的修行会有极大地好处。” 神念被毁,孙胜的心神有些疲惫,也让他对血云的来历有了一个假想,但不敢贸然确定,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刚收的这个弟子可是得到了天大的机缘,不知rì后在修行路上能否跨过仙凡之隔。 孙胜极力压制着体内翻滚的气血,自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枚绿sè的丹丸,屋中瞬间药香弥漫。将丹丸放入口中吞下,数息之后,面sè逐渐的恢复红润,气息也渐趋平稳。 “师傅,您的身体没事吧?” 孙禹感受到了孙胜气息的变化,关切的问道。 “这根残棒,很可能与为师的家族有着莫大的关联。” 不知是绿sè丹丸的药效发挥了作用,还是心中极度的兴奋所致,jīng力不济的孙胜,双目却是逐渐变得异常的明亮,缓缓摇头摆了摆手,深感欣慰的看着孙禹,略显疲惫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孙胜奔波一生,足迹几乎踏遍仙陨大陆的千山万水,就是为了寻找真正祖师的神器,但一直无福获机缘,没有寻得任何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即将归西之前,机缘之下收的弟子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最大心愿,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场机缘。 孙胜将残棒放于身前,再一次释放出神念,很快的便触碰到了残棒的断口,如湖水般微波荡漾的轻柔断面,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瞬间静止凝固,变得如铜墙铁壁一般,阻挡了所有气息、神念的进入。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应到残棒的气息,它刚才在阻止师傅的意识进入棒身中,残棒,就好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孙禹清晰感应到了残棒传递过来的信息,有些不安的对孙胜说道: “修行者只有与本命兵器之间,才会建立息息相印的联系,这种联系的产生不可强求,只能各凭机缘,既然能够残棒主动的选择你,自是有因果缘由,并且……” 神念被阻,孙胜虽有些失望,但略一思考便释然,神器岂是凡兵可比的。 孙胜深邃的目光望着孙禹,语气凝重的继续说道: “这根残棒,很有可能是为师家族的真正祖师的神器,既然与你有缘,并且成为你的本命兵器,你要好好珍惜,切记不可让残棒落入旁人之手。” “神器……师傅的祖师的神器?“ 孙禹有些不知所措,但非常的兴奋,因为之前师傅给他讲了神器在仙陨大陆的独特地位。 “师傅,这半截铁棒就是您祖师当年的神器啊!” “应该是,不知是被什么人给斩断了。” “师傅,您的祖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祖师他……不是人。” “师傅,您祖师……” “小禹啊,为师的祖师今后也是你的祖师了。” “是,师傅……祖师叫什么名号?” “祖师姓孙,名悟空。” 仙陨大陆上,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位修行者能够拥有神器级别的本命兵器,即便是元jīng枯竭的神器也是史无前例,孙禹能与残棒气息想通,估计与血云有很大关联,而血云极有可能是祖师留在残棒内的jīng血。 想到这一点,孙胜能够确认,从棒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威压绝不会错,残棒虽然与族内古籍上对祖师神器的记载极不相符,但可能是由于器元jīng枯竭或被切成半截残棒导致。 “小禹,今晚还要再做一件事情,你在旁边仔细观摩,不要打扰为师。” 孙胜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一下,祖师神器内的元jīng是否已经枯竭。 第十六章 元精枯竭 - 残棒 - 残棒 () ( ) () 师徒二人来到院中,孙胜盘膝坐于凉棚内,孙禹则是按师傅的吩咐,搬来一块平时用作椅子的青石墩摆在院子zhōng yāng,然后将残棒横放于青石之上,站到了师傅身后。 圆月西移,月sè朦胧,夜风微凉,篱笆墙下的草丛中断续的响起蟋蟀的鸣叫声,篱笆外的小溪中,不时响起蛙叫声,虫鸣蛙叫虽然单调却并不让人感觉烦躁,反而更衬托出深夜独有的那种孤寂。 孙胜面sè凝重的看着青石上的残棒,似乎在思索着很重要的事情,十数分钟后,才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也变得炽热而明亮。 只见孙胜突然站起身,来到院子zhōng yāng的石墩前,一掀长衫双膝跪地,面朝残棒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而后重新回到凉棚内坐下,缓缓阖上了双眼。 孙禹诧异的看着孙胜,不知师傅是何用意。 数息之后,孙胜右手探入腰间,像是攥着了什么东西,抽出后猛然洒向了院子zhōng yāng的上空,皎洁的月光下,一片五颜六sè的光点自孙胜手中飞出,围绕着残棒悬浮在空中。 “灵元晶?” 孙禹发现院中悬浮的光点中,有几粒是白颜sè的,与自己之前见到的那粒类似小石子般的灵元晶极其相似。 “共有十八粒,难道这些各种颜sè的小石子都是灵元晶,这么多的灵元晶要用来做什么?” 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孙禹并没有出声询问,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也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孙胜抛出一片五彩光点后,双手十指或曲起或伸出,不断的交叉重叠,快速变幻着繁琐的手印,随着手印变动,悬浮着的十八粒光点慢慢的飘动起来,而光点散发出的各sè光芒也在逐渐变盛。 孙胜的手印,变幻速度越来越快,五彩光芒终于相互汇聚在了一起,在手印骤然停止的刹那,十八粒颜sè各异的光团也停止了飘动,眼前勾勒出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光芒图案。 “这是……手掌?” 孙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十八粒光点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六七丈大小的五彩光团图案,几乎占据了整个小院,而光团的形状则犹如一只掌心朝上、五指摊开的右手手掌,五根手指颜sè各异,自大拇指到小拇指依次分别为黑sè、红sè、绿sè、紫sè和白sè,宽大的掌心则是呈现淡淡的金黄sè,异常诡异的一只光芒手掌,在月光下不停的闪烁着,而摆放有残棒的青石,则正好处于金sè掌心位置。 手掌光团成型后,孙胜再次双手快速结印,速度极快,快到孙禹根本无法看清师傅的指法及手印的形状,数息之后,孙胜猛然停止结印,双手缓缓分开,于胸前虚抱成球状,双掌之间,光芒绽放,有着许多不同sè彩的光点,而光点之间,有白sè线条相连,白线如蛛网般相互交错将光点串起,形成一张非常美丽的光网。 光网在孙胜胸前缓慢旋转着,孙胜的双眉似是抖动了一下,眉心收缩舒缓之间,光网骤然一滞,其中的光点交替闪烁,快速的飞出,瞬间融入到院中巨大五彩手掌掌心之中。 随着光网的进入,五彩手掌光芒大盛,五根颜sè各异的手指似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颜sè更浓,也更加的凝实,并缓缓的向上曲起,缓慢而又异常坚定的握起,变掌为拳,狠狠的将青石墩及残棒紧紧攥在手心。 五彩手掌曲指成拳,光芒自指缝间迸shè而出,五种颜sè的手指强有力的蠕动着,光芒中的十八粒灵元晶不断闪烁,每次的闪烁都有波纹荡出传递到手指中,同时,似有浑厚低沉的佛音传入孙禹的耳中,时快时慢,语调时高时低,但原本应该使人清净祥和,能够净化人心灵的佛音,却让孙禹感觉到一丝烦躁之感逐渐的自心底升腾。 蛙叫虫鸣骤然而止,夜风自断剑山脉袭来。从孙禹的耳畔轻拂而过,掠过光芒四shè的五彩拳头。 异常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只见拳心的青石墩在微风中似乎抖动了一下,旋即,便有石片一块块的剥落,但尚未落地瞬间就化为粉尘随风而去。 仅仅数息,一块近百斤重的青石悄无声息的被夜风吹散的无影无踪。而摆放在青石上的残棒,依然是静静的悬浮,被五彩光芒拳头紧紧的握住。 孙禹的神情呆若木鸡,满脸的不可置信,怔怔的望着院中如梦境般的画面。 恍惚间,孙禹觉察自己身周突然之间多了五尊金光万丈的佛像,不绝于耳的低沉佛音自佛像口中传出,佛像虽然慈眉善目、体态庄严,却让孙禹感觉浑身的不舒服,身体骤然一紧,一股莫大的无形压力疯狂的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身体仿佛被五座大山挤压,令孙禹丝毫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仅仅残棒传递过来的一丝气息,就压的孙禹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残棒在五彩巨拳的紧握之下,需要承受多大的力量。 尽管如此,残棒并未像石墩那样碎裂化尘,依然纹丝未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孙禹早已脸sè苍白,汗流浃背,却紧咬牙关,默默抵抗着身体四周强大气息的挤压。 孙禹知道,因为自己与残棒之间建立了联系,所以才会感同身受,体会到残棒的处境。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即将要彻底跌入黑暗深渊之时,丹田空间内的血sè云团猛地抖动了一下,一波浓郁的血sè气浪在丹田内扩散,如风暴般瞬间就冲出了孙禹的身体,撞向正在快速蠕动的五彩巨拳。 红sè气浪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淹没巨拳,盘膝坐于凉棚内的孙胜如遭受重创一般,噗的一声,便是一口黑sè的血液喷出,紧接着就大声的咳嗽起来。 血sè气浪中不时地传出气体爆破的声音,时间不长,气浪又快速的收缩,重新又汇聚到孙禹体内。 孙禹顿感四周的压迫气息消失,身体骤然一松,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从失神状态中清醒过来。 院中的巨拳早已消失不见,地上零星的散落着许多的五彩光点,而残棒,依然安静的躺在院子zhōng yāng。 “咳咳……” 身旁传出孙胜无力而苍老的咳嗽声。 “师傅,您的身体没事吧?” 听到孙胜的咳嗽声,孙禹慌忙站起身来,扶住了师傅的身体,担忧的问道。 孙胜的脸sè煞白,已经没有丝毫的血sè,眼眸黯淡无光,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捂住胸口沉重的喘息着,单薄的身体也是不停的剧烈颤抖,胸前的衣衫渐渐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好半响后才停止了咳嗽。 孙胜缓缓抬起右手一抹,擦掉嘴角咳出的带着黑丝的血线,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腰间一探,手中多了两粒绿sè的丹丸,一口仰头吞下,扭头对孙禹说道: “为师需要安静调养一两天,你将残棒和灵元晶先收起来,好生保管着。” 孙禹慌忙答应,将孙胜背起轻放至屋内木床上,见师傅开始闭目调息,便转身退了出来。 “完好无缺。“ 孙禹来到院中,首先捡起残棒仔细的查看了半响,发现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坏,孙禹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这些都是灵元晶啊,不知师傅用灵元晶对残棒做了什么事情,好像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师傅的旧伤复发。“ 孙禹看着手中闪闪发光,五颜六sè如小石子般大小的十八粒灵元晶,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摇头苦笑,仰头看了一眼暮sè尽消、朝霞初染的天空,转身走回屋中。 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的休息,心神不断的遭受着冲击,孙禹早已筋疲力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回屋确认师傅没有异样后,来到另外的一间木屋,重重的倒在床上,和衣而睡,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窗外rì月交替,时光流逝,当孙禹从睡梦中自然醒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孙禹翻身下床,来到了孙胜的床前,见师傅依然闭目调息,但脸sè已恢复红润,气息也很平稳,便放下心来,并未出言打扰。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孙禹迫不及待的想要饱餐一顿,随之便生火切肉忙碌起来,要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犒劳一下师傅和自己。 时间不长,鲜香扑鼻的山菇炖野鸡,让人垂涎yù滴的红烧兔肉以及两大盘喷香酥软的面饼,相继被摆上了饭桌。嗅着满屋的饭香,孙禹使劲的咽下不断涌出的口水,正在犹豫要不要等师傅调息好后一起吃饭,屋中传出了一声孙胜的轻咳声。 “师傅,您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做好了饭菜,你也一起吃吧!“ “咳咳……好,先吃饭吧,还真是有点儿饿了。“ 孙胜这两天的元气及神念消耗很大,原本身上就有很重的伤势,血sè气浪冲击五彩巨拳的瞬间,神念更是受到极大创伤,体内被压制的毒素再次扩散,留给孙胜的时rì已经不多了。 饭还是要吃的,面对饭香的诱惑,师徒二人风卷残云,很快便将饭菜席卷一空,当然,绝大部分还是落入了孙禹的肚子。 “祖师的神器,元jīng应该已经是枯竭了,为师用灵元晶布置阵法却没有炼化出丝毫的元jīng,不过,这也许正是残棒能够成为你本命兵器的原因之一。“ 饭后,孙胜重新盘坐于木床上,将孙禹叫道身前,师徒二人交谈了起来。 “元jīng枯竭?“ 孙禹有点难以理解。 “仙陨大陆上没有出现过元jīng枯竭的神器,也从来没有修行者将神器作为自己的本命兵器。“ 说到此处,孙胜看向孙禹,神sè中充满了难抑的激动和无限的期望。 “师傅,元jīng枯竭之后,神器还能算作是神器吗?“ 孙禹很快便抓住了孙胜所说这两句话的关键点,急切的问道。 “元jīng枯竭的神器,依然还是神器,而且,你体内的血云与残棒有着极强的关联,危机时刻,也许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回想起当晚的情景,孙胜仍旧心悸不安,在布置出自己所掌握的最强阵法―五佛朝心禅音阵后,不仅没有从残棒中炼化出一丝的元jīng,反而引发了血云的感应及其强烈的对抗,阵法被冲破后,自己的神识受到重创,以致伤情加重。 孙胜现在可以确定,自从血云认可孙禹并进入他的丹田空间那一刻起,孙禹与血云和残棒之间已经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这对孙禹而言,无疑是极大福缘,但孙胜同样也有疑惑。 “残棒内的八十一道山门,不知道是不是与元jīng枯竭有关,只有你的神识能够进入棒身中,对你而言,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重要意义。rì后随着你修为的提升,应该能找到这些答案,为师没有办法解开了。“ 孙胜略微停顿了片刻,继续讲道: “为师的家族中,珍藏着残缺的古籍,上面有关于祖师的一些文字记载,虽然不是很完整,但对你了解残棒和祖师的过往会有不小的帮助,rì后你前往为师的家族,可以参阅。“ “师傅,元jīng枯竭的神器,能不能够重新注入元jīng?“ “千百年来,世人竭力从神器中获取元jīng,从来也没想过要将到手的元jīng返还给神器,普通的本命兵器,需要注入元jīng提升战斗力。至于神器级别的本命兵器能不能吸收元jīng,为师不清楚。“ “师傅,另外的半截残棒会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遗落在什么地方,也许至今还没有被人发现,或许早就已经永远的消失了……仙陨大陆很大,为师未曾踏足过的地方还有很多。“ 对于孙胜而言,祖师的神器同样有着诸多的未解之谜,但自己时rì不多,只能寄希望于弟子身上,祖师既然选择了孙禹,孙胜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将自己的毕生心血倾注于孙禹身上。 第十七章 器阵师 - 残棒 - 残棒 () ( ) () “师傅,这些灵元晶是做什么用的?” 孙禹从床头的竹篮中取出一个蓝布包,放在孙胜面前打开,里面是师傅让他收起来好生保管的十八粒五颜六sè的灵元晶。竹篮的最下层,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里面装有孙禹捡回来的金粒。 “仙陨大陆上有一个伟大的职业,而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地位甚至比修行者还要高,被世人称为器阵师。” 孙胜看了一眼身前的灵元晶,并未直接回答孙禹的问题,神情略显自豪的对孙禹继续讲道: “为师的修为不是很高,仅仅是达到了虚境第八重,但为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器阵师协会的中级会员。” “器阵师?” 孙禹依稀记得,孙胜在与黑龙殿的红衫男子打斗之时,被对方认出了器阵师的身份,并惨遭毒手受重伤。 孙禹并不了解器阵师是怎样的一种职业。 “器阵师之所以在仙陨大陆上有很高的地位,与神器的存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似是看出了孙胜心中的疑惑,孙胜笑着讲道: “神器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元jīng,虽然在自然状态下也有元气逸散出来释放到天地之间,但数量很少,且极其缓慢,天地间的元气并不纯净,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办法将逸散出的元气收集到一起,供修行者最大限度的吸收炼化,而器阵师则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简单来说,器阵师能够用五元素相互之间千变万化的自然规则,催动灵元晶布置的阵法,从而提炼出神器内的元jīng。” 现在想来,孙胜机缘巧合下能够收到孙禹为弟子,应该说是老怀安慰,所以,孙胜希望孙禹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仙陨大陆上一名优秀的器阵师。 “仙陨大陆上拥有神器的家族,都需要聘请器阵师作为自己家族的客卿长老,来维持灵元晶阵法的正常运转炼化神器,从而源源不断的提取出元jīng供族内弟子修炼。但器阵师的数量本就不多,而其中的优秀者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器阵师是各大家族争相拉拢的对象,器阵师在任何一个大家族内都会享有极高的待遇。当然,如果家族内部能够培养出一名器阵师,对家族而言则是极大地幸事。” “师傅,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器阵师?” 听着孙胜的介绍,孙禹对器阵师有些心动。 “器阵师之所以数量极少,就是因为有诸多修炼条件上的限制。” 孙胜微微一笑,见孙禹对器阵师产生了兴趣,心中也是异常的高兴,随即将器阵师的修炼详细的进行了讲解。 想要成为器阵师,首先要在修行的聚气阶段,分别凝练五元素的种子于丹田空间内,并要不断的吸收天地间的元气滋养五元素种子,令其不断的成长壮大,以便在需要之时能够有充沛的五气为我所用。 五元素,即是五行,是指金属、树木、流水、烈火及土壤五种物质,五行之间顺生逆克,相互演化,反之又相互毁灭。 五行,亦是五气,金、木、水、火、土五种元气,一般情况下的元素种子分别为白sè、绿sè、黑sè、红sè及黄sè,颜sè各异,且相互之间蕴含着yīn阳交替的万物衍化规则,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修行者需在聚气第一重阶段,于丹田内凝练成元素种子。随着丹田空间的不断扩大,吸纳的元气不断凝聚增加,修为会逐步得到提升。而器阵师首先要寻找到五元素种子并能炼化提取,因为要凑齐五种元素种子,为保持相互之间的自然均衡,器阵师修为的提升在最初阶段比其他的修行者要慢上很多。 其次便是灵元晶。器阵师需要用灵元晶布置阵法,灵元晶是远古时期修炼佛法的得道高人,在圆寂之后,金身火化时遗留世间的神奇晶体。 得道高人所修佛法不同,修为境界各有所异,从而使得灵元晶的形状千奇百怪,有的如小石子一般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有的则成盛开的莲花形状,更有极为珍贵的佛形灵元晶,其sè彩也各不相同,有白sè、黑sè、绿sè、红sè、黄sè等各种颜sè。 远古时期的得道高人,毕生修炼佛法,坐化后金身灭亡,但生前所修的无限佛法,会全部封存于灵元晶内。用灵元晶布置的阵法,运用五行之术催动后便可以激发灵元晶内封存的无尽佛法能量,形状越是奇特,表明蕴含着异常庞大且独有的佛法能量。 除了具备五行元气及灵元晶之外,器阵师还需要jīng通阵法。天地之间的万物,或是rì月星辰或是一草一木,皆可看作是自成体系形sè各异的独特阵法。 器阵师需要对阵法具有极高的领悟天赋,能够洞悉yīn阳交替、五行变化、万物衍生的现象,明悟出千变万化之中遵循的天地规则,唯如此才可布置出借助天地之力的强大阵法。 当然,许多的前辈高人也传承下来不尽其数的奥妙阵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千百年来,许多的阵法已残缺不全或失传,所以,一个完整且强大的阵法在仙陨大陆上亦是弥足珍贵。 “师傅,灵元晶里面是不是还能装东西?” 听着孙胜的讲解,孙禹对器阵师也逐渐的有了深入的了解,用手指捏起一粒灵元晶好奇的问道。 “将空间阵法灌入到灵元晶内,看似小石子般实心的灵元晶,内部会被激发出一个dú lì于外部世界的内部空间,空间可大可小,根据阵法的强弱以及灵元晶蕴含能量的大小而定,所以,灵元晶也是非常好的空间存储器。” “每粒灵元晶都有独特的灵xìng,也有许多不同的用处,rì后成为了器阵师,你就会慢慢发现的。” 虽然有重伤在身,但孙胜依然不惜消耗jīng力为孙禹解惑,不仅如此,孙胜内心早已做好了决定,要趁自己体内的毒素彻底发作之前,至少为弟子凝练出一种元素种子,让孙禹顺利迈出成为器阵师的关键第一步。 “把你捡回来的金粒拿出来,为师帮你从中提炼金元素种子……放心吧,只需消耗一部分就足够了。” 见孙禹惊讶中带有不舍的吝啬神情,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道: “等你将来成为了器阵师,金银这等身外俗物,想要多少便有多少。这些金粒来源于祖师的神器,不同于凡物,蕴含不少的灵气,可以炼化出纯度极高的元素种子,对你的修为提升也有极大帮助,如果当做普通的钱财花掉,实在是暴殄天物。” 听完师傅的话,孙禹便也不辩解,咧嘴嘿嘿的尴尬笑了几声,慌忙从竹篮中取出装有金粒的包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屋中顿时金芒四shè,亮堂了很多,即便是孙胜,神情也难免有些动容,随意的捡起一个金粒,轻轻的摩擦着,感受着其中浓郁的灵气。 半响之后,孙胜收回心神,命孙禹在屋中腾出了一小块空间,准备炼化金粒。孙禹便是一阵忙活,当重新坐回到孙胜身边时,见师傅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亮晶晶的火红sè物体。 “红sè的莲花……莲花形状的灵元晶?” 孙禹认出了师傅手中的物体。 孙胜手腕一抖,红sè的莲花飞出,似一团耀眼的红sè火焰悬浮在了屋子zhōng yāng,随着孙胜手印的变化,红sè莲花开始慢慢旋转起了,并不断膨胀变大,时间不长,莲花就变得如饭桌般大小,缓缓的静止在空中。 莲花散发着淡淡的红sè光芒,花瓣为红sè,呈盛开状态,共有五瓣,莲花中心生有一团黑sè的、倒圆锥形状的硕大莲蓬,莲蓬之上均匀的分布着五个蜂窝状的孔洞。莲花虽无茎叶衬托点缀,却栩栩如生,能清晰的看到花瓣上深红sè的彩纹以及略带紫sè的镶边。 孙禹仿若进入梦境一般,看到了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高傲的孤立于微波荡漾的湖面之上,随微风轻轻的摇曳着。 孙禹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美丽的莲花,忽然,眼前一片金sè光点闪烁,旋即,莲花之上多了许多悬浮着的金粒,紧接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光网自孙胜手中飞入莲花光团,猛然之间,原本异常平静的莲花骤然光芒绽放,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一**能力涟漪不断的叠加着,似乎要奔涌而出。 “莲瓣聚蕾……闭合” 孙胜一声轻喝,五瓣莲花开始缓缓收拢,数息之后,莲花便是完全的闭拢,悬浮的金粒也全部被包裹在其中。略一停顿后,收拢而成的红sè莲蕾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孙禹只能是见到一团红sè的影子在眼前晃动,一**的气浪被搅动的扩散出来,吹起了床上的棉被,掀翻了外屋地上的饭桌,一只准备出洞觅食的老鼠,闻风又缩回来洞中。 孙胜紧闭双眼,眉头蹙起,眉心的肌肉快速蠕动着,气息越来越沉重,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似乎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屋中的气浪渐趋减弱,红影也是由模糊不清变得清晰起来,转速逐渐缓慢,最终又恢复了静止,停在空中。 随着五片花瓣的同时盛开,孙胜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白sè的眉毛抖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孙禹定睛看去,发现包裹在莲花内的金粒已经消失不见,而黑sè的莲蓬上,其中一个孔洞内充斥着一团白,白是纯粹的白,形成一团闪烁的光晕,光晕之内包裹着一个米粒大小的金sè光点,异常的醒目刺眼。 白sè光晕似乎具有极强的穿透力,随着白芒的闪烁,黑sè的莲蓬被白光穿透,在黑白两sè之间交替转换着,很是神奇。 孙胜右手一招,莲花重新幻化为巴掌大小落入掌心,一团指甲大小椭圆形的白sè光晕在红sè灵元晶之上静静悬浮,孙胜收起莲花,将光团递到孙禹面前。 “这就是金元素种子,将其收入丹田内,对你有极大地好处。” 孙禹接过光团,看了一眼脸sè苍白的孙胜,也没有过多的矫情,只是在心中对师傅默默的道了声谢后,便是盘膝坐下后,将光团放入了口中。 孙禹默默念动孙胜所传的运气口诀,cāo控着指甲大小的金元素种子进入丹田空间。只见其在血云旁边片刻的停顿后,就飞速的撞了上去,意想之中的反弹并未发生,白sè光晕紧紧的贴着血云上下翻滚着,似孩子在母亲怀中撒娇一般,流露出深深的依恋与亲昵之情。 片刻后,血云轻轻一抖,白sè光晕欢愉的跳跃而起,在空间内游荡了起来。 随着口诀的念动,金元素种子开始狠狠的冲击着丹田内壁。五元素中,金元素的冲击力最强,丹田空间一点一点的扩大着,一**暖流自丹田扩散而出,在孙禹体内缓缓流淌着。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一抹笑容浮上面庞,孙禹逐步加速了口诀的念动,进入了修炼状态。 樊家庄内,一间弥漫着刺鼻胭脂香粉味道的卧室内,不时地传出啪啪的脆响声,地上已经落满了被摔的粉碎的青花器碎片。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出去寻找了两天,连壮儿的人影都没见着,养着你们有何用处?” 装饰奢华的屋内,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贵妇,正用肥肥的手指指着身前愤怒的咆哮着,地上正跪着几名一身短打扮、腰挂刀剑的武者。贵妇急促的呼吸着,高高耸起的胸口上下起伏,随着其身躯的颤抖,腰间的赘肉不停的剧烈抖动着。 “都滚出去,若明天再找不到壮儿,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贵妇厌烦的挥了挥手,清退了跪在地上的几名武者,转身坐在了香檀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身旁噤若寒蝉、躬身站着的小丫鬟,正要去端杯茶水,给主子润润喉咙,却见贵妇猛然呼的一声又站起身来,带起一股胭脂旋风,旋即,便是踩着地上的碎瓷片走出房间,出了门后,朝着庄内最富丽堂皇的那栋宅院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第十八章 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 残棒 - 残棒 () ( ) () 宽敞的大厅内,一名中年男子端坐于古香古sè的红木桌旁,手中拿着一张信纸正在阅读着,信封放于红木桌上。蓝sè绸缎缝制的衣衫包裹着中年男子略显臃肿的身躯,粗眉下的小眼睛闪着jīng光,胖嘟嘟的脸庞上肥肉轻颤,不时地浮上一抹笑容。 中年男子是樊家庄的主人,樊家家主樊润。樊家世代居于断剑山脉,樊家祖上原本也是以打猎为生的普通猎户,并非大富大贵经商世家。 樊润爷爷的爷爷,极具经商天赋,在集市上大批收购附近猎户出售的皮毛,自己一个人独自外出闯荡,贩卖到距离断剑山脉较远的一些大城镇,返回时,从大城镇中又低价购进大量的生活必需品,在集市上出售,通过不断赚取差价的方式,财富也是慢慢的积累了起来。 传到樊润的爷爷那一辈时,樊家已经积累起巨额的财富。便是请了位风水先生,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建起现在的樊家庄。樊家子孙也早已不再从事打猎的营生,跟随父辈学习经商之道。 樊润最近的心情非常好,平白得了一座钨铁矿,当然值得高兴了。据二弟所讲,这些钨铁矿不同于普通的铁矿石,蕴含着非常充足的灵气,不仅可炼制打造出极品的兵器,还可提炼出大量的元jīng,供修行者使用,是极其珍贵的修行宝物。如果能寻找到好的买主,一定能够卖出一个非常高昂的价钱。 樊润是一名商人,有金银可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拒之门外,所以,当初李江在无意中得知钨铁矿的消息后,樊润立即采取了行动,封锁矿山,将全部矿石占为己有。这可是相当于大把的金银被运进来的樊家庄,并且还是无本的生意,樊润异常的高兴。 樊润的二弟几个月前带着一些钨铁矿已经离开樊家庄,去寻找买主,今天终于是传回了信件,说是已经找到一名愿意出高价购买矿石的修行者,几rì后便可带着此人返回樊家庄。 “二弟办事果然令人放心。” 樊润轻拍桌面,难掩心中兴奋之情。说起樊润的二弟,并非是族中的同胞兄弟,而是结拜的义弟,并且还是一名修行者。 两年前,樊润率领的家族商队在返回樊家庄的途中,突然从空中落下一名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重伤者,正好掉在商队的前面,昏死了过去。樊润当时被惊吓的不轻,首先想到的是赶紧离开,唯恐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樊润并非是具有菩萨心肠的商人,见死不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如果有利可图,就要另当别论了。绕开昏死之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樊润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身受重伤之人,却依然可以在御空而行,说明他是一名修行者,极有可能还是非常厉害的修行者。樊润做生意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对修行者有一些了解,如果自己家族能有一名修行者坐镇,比那些武者要强上百倍不止,家族的生意定会越做越大。樊润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将伤者带回樊家庄。 修行者名叫李江,据他自己所讲,在争夺某件无主的宝物之时,被人暗中打伤,为了活命才逃离至此,想寻找一个安静之所疗养伤势,没想受伤极重,尚未找到静养之所便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李江对樊润的救命之情千恩万谢,在樊家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伤势也得到好转。相处的这段时间,樊润与李江二人感觉甚是投缘,选了一个黄道吉rì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其实也是各取所需,李江需要疗养自己的伤势,而樊润则想要借助李江的力量为樊家的产业保驾护航。 李江在樊家庄常住了下来,还把樊润的独子樊麟收入门下,传授修行之法。 李江的确也为樊家庄带来了好运,不仅发现钨铁矿,现在又找到了买主,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还是对的。樊润放下手中的信纸,不禁感慨万千,正思量着如何对李江论功行赏之时,香粉弥漫,大厅内顿时充满了刺鼻的胭脂味道,樊润粗眉微蹙。 “小弟,呜呜……” 贵妇名为樊圆,是樊润的同胞姐姐,进门后未语先哭,很是伤心的样子。 “唉……不要哭了,壮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也许是一时贪玩,又跑回泽城去了。” 樊润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对自己的这个姐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十几年前,在樊润父亲的极力坚持下,为了维持良好的生意合作关系,樊家将樊圆远嫁到泽城的一个刘姓经商家族。刘家在泽城中也算的上是大户人家,生意做的顺风顺水,但后来因生意竞争得罪了泽城中的其他家族,遭到他人联手报复。 最终,刘家在短短几年时间中就衰落下去,刘家家主、樊圆的丈夫也遭人毒手死于非命,族中之人如鸟兽散,无奈之下,樊圆带着儿子回到了樊家庄,而刘壮也归入樊家族谱,更名为樊壮。 “我已经派人去泽城寻找,应该快有消息传回来了,等麟儿冲关成功达到聚气第三重后,也派他出去找找看。这两小子只知道胡闹,不务正业,整天厮混在一起,也许麟儿会知道一些情况。壮儿虽说相貌粗犷,却并非鲁莽之人,并且修为已经达到聚气第二重,遇到危难自保能力还是有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就好了。” 樊润与樊圆的关系自小就很好,小时候经常受姐姐的照顾,现在自己当了樊家家主,而樊圆孤儿寡母又回到了樊家庄,樊润责无旁贷的要担负起照顾他们母子的责任。 樊圆哽咽着点了点头,偷眼瞥了一下红木桌上的信件,yù言又止的样子。 “二弟刚派人送回了信件,说是已经找到矿石的买主,不几rì便会返回庄内……你跟二弟的事,等他回来后,我再想想办法。” 李江来到樊家庄后,经过短暂的接触,樊圆又情愫萌动,对李江产生了那么点意思,但李江却一直态度暧昧。在樊圆的死缠烂磨之下,勉强在不久之前将樊壮收入了门下传授修行之法,算是权宜之计。 这件事也使樊润左右为难。 “谢谢小弟……” 樊圆起身微微一福,便是离开了大厅。虽说樊润是弟弟,但有族长的身份摆在那儿,应有的礼节有时候也是必不可少。 樊润看着姐姐肥胖轻颤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满脸的肥肉同样轻颤着,端起桌上的茶水美滋滋的品了一口。 天sè渐渐暗了下来,圆月升起。 孙禹的家中,借助透进木屋中的淡白sè月光,可以模糊看到,木床上盘膝坐着两个身影。 此时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原本应该是笔直的光线,但在两个身影四周却变得有些弯曲,如一条条白sè的细蛇蠕动着身躯,欢愉的进入两个黑影身体内。 孙禹默默念动聚气口诀,心神沉入丹田空间,金元素种子依然不知疲倦的撞击着空间内壁,而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元气则被金元素种子吸收,白sè光团中米粒大小的金sè光点越发的明亮。 一波强似一波的暖意,自丹田内涌出,滋润着孙禹的肌肉骨骼内脏,浑身无比的舒畅,让孙禹有种飘飘yù仙的感觉如痴如醉的沉浸其中。 当月光褪去,温暖的阳光照亮木屋的时候,两个盘膝而坐的身影,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聚气第一重仅是修行路上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为师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勤加修炼,万不可懈怠,更不能知难而退,知道吗?” 看着孙禹喜上眉梢的神情,孙胜也是倍感欣慰,但仍然还是劝诫了几句,又继续讲了一些修行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兴奋中的孙禹并未过多的去想孙胜的话外之音,只是连声答应着,在心中记下一些修行要点。 “今天开始,传授你棒法,说起来真是惭愧,家族中棒法的传承几乎是快要断了。” 孙胜神情苦涩的皱起眉头。 “是什么样的棒法,为什么会断了传承?” 孙禹既兴奋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祖师传下来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古籍上记载,当年祖师凭借这套棒法,上天入地打遍三界、斩尽妖魔,树立起无上的威名。” 看了一眼孙禹身前的残棒,孙胜继续讲道: “祖师的这套棒法极难修习,虽说只有七十二种招式,但每种招式却包含有千变万化、难以捉摸的套路。为师终其一生只能算是勉强修习成功其中的一种招式,但在施展时,还必须要凭借银熊的妖元jīng才能发挥出一些威力。” “银熊的妖元jīng,就是你在为师的铁棒棒身中所见到的那只活灵活现的棕熊。“ “世间万物,在机缘巧合之下,吸取大量的元气后,会得到本质上的进化,并逐渐产生灵智,能如人类一般修炼,在修为达到某种层次后,有的甚至能够脱本壳而chéng rén形,例如妖兽便是如此。妖兽在体内生成的妖元jīng,是其生命jīng华所在。” “将从妖兽那里夺取到的妖元jīng灌注到本命兵器后,再配合元气招式的施展,可以将妖元jīng本体所具有的各种属xìng发挥出来,或是进攻或是防御,都会增强战斗力。“ 孙胜也不停顿,知道孙禹缺乏这方面的知识,捎带着将妖元jīng的本质也讲解了一遍。 “祖师当年神通广大,jīng通神妙莫测的七十二种变幻,根据古籍的零星记载,每种变幻可与七十二路变幻棒法相互融合,想要将其全部掌握,艰难程度堪比登天,孙府内至今没有人成功过。” “师傅,这套棒法如此的难以修习,恐怕……” 情绪有些兴奋的孙禹,听着师傅的讲解,心中不免打起鼓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打断了。 “你不必担忧这些,残棒既然主动选择了你,肯定是有某种原因。这套棒法之所以难以修习,即将断了传承,除了招式变幻莫测之外,其次便在于凡物打造的兵器本身,根本无法承受施展招式时元气所产生的能量波动,未伤敌兵器先自损,实在是让人不甘。这也是为师必胜寻找祖师神器的原因之一。” “祖师的神器,来历极大,虽然现在只有半截且已是元jīng枯竭,但作为你的本命兵器,且有血云存在于你的丹田内,所以,你有很大的潜力修习成功这套棒法。” “最重要的是,残棒上留存着祖师的气息,既然认可了你,你就有责任继承并发扬这套棒法,重现祖师当年的神威,rì后你回到家族中,相信老族长也会对你有同样的期待。“ 孙胜面sè凝重的看着孙禹,语气越来越严肃。 “断剑山脉之外的世界很大,很jīng彩也很残酷,如果你想要在外闯荡时能化解层出不穷的危机,想要从神秘而强大的黑龙殿手中救出燕子和小磊,就需要不断强大自身的实力,更需要借助祖师的神器帮助你强大。” “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无法回避的命轮。“ “因为祖师的神器选择了你。“ 暖暖的阳光照在孙禹的脸上,眉心似是蠕动了一下,可能连孙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阳光同样照在残棒的断口上,波纹起伏的断面,依然不急不缓的流淌着,棒身内荒芜的黄沙大地上,一缕光线自空中shè下来,落在其中一道山门的巨大青石柱上,门柱上布满裂痕的一块青石似是轻微抖动了一下,一圈涟漪荡漾开来,但瞬间又恢复平静,从空中shè下的那缕光线也随之消散无痕于这片空间内。 第十九章 找上门来欺负人 - 残棒 - 残棒 () ( ) () 烈rì当空,篱笆小院内,**上身的少年挥汗如雨,正手握残棒挥舞着。一名发须皆白身体虚弱的老者盘膝坐于凉棚内,不时轻咳几声,白眉时而微微蹙起时而缓缓舒展,但始终面sè平静。 老者身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籍,浅蓝sè的封面不时地被微风掀起,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合上,一只仰天吼叫的棕熊图案在封面上若隐若现。 已经连续两天时间,孙胜不仅传授给弟子许多的手印,调动体内元气发挥不同的作用,还将棒法图谱交给孙禹参阅。 孙禹参详师傅交给自己的棒法图谱之后,不知疲倦的勤加练习,随着孙禹时缓时疾的舞动,不断的有“呼呼”风声自棒身之中传出。 这招棒法被称为银熊怒吼,也是孙胜修习几十年只得其形但未领悟其jīng髓所在的一招棒法。 孙禹参照图谱的描绘,已经可以将这招棒法熟练舞动,但动作看起来却有些滑稽。 残棒并非是一根完整的棒子,比起孙禹以前用的松木棒要短上一截,所以,孙禹每次用力的将残棒挥出,总有一种打空的感觉,二三十斤重的残棒让孙禹的身体总是难以很好的保持平衡。 但任何事情贵在坚持,经过这两天无数次的尝试,孙禹已经摸索出如何用残棒舞出一整套棒法。 据孙胜所讲,银熊怒吼修习达到小成时,会变幻出棕熊的某些部位进行攻击,大成时则是一只完整的怒吼棕熊,攻击力极强,而达到圆满时,这些千变万化的套路会合而为一,残棒挥出时却没有任何的变幻,只有单纯的棒法,凭借棒身本体进行攻击,却有逆天般的威力。 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均是如此。 而现在随着孙禹的舞动,只能听到残棒撕裂空气的“呼呼”声音,没有任何的变幻出现,满头大汗的孙禹略显急躁。 “催动丹田内的金元素种子,将元气注入残棒。” 看到孙禹的神sè,孙胜在凉棚内出声指点。将元气输出丹田的口诀,之前早已传授给孙禹。孙胜也想知道,用残棒舞出祖师的招式,会有怎样的威力。 孙禹听到师傅的话后,眼神浮上一抹兴奋。之前一直没有动用元气,只是单纯的修习这招棒法所包含的变幻莫测的套路。孙胜要求孙禹,在完全熟练掌握完整套路之后,才可以将元气灌注到残棒之中。 随着口诀的念动,丹田内的白sè光团中,金sè光点骤然一亮,孙禹掌心白芒闪烁,一团能量波动自掌心涌入到残棒之中。 “嗷……” 一声低沉的熊吼之声自棒身中传出,随着孙禹的舞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sè的残棒光影,光影并未快速消失,而是慢慢的汇聚缩小凝实,当这招银熊怒吼的最后一棒狠狠挥出的时候,伴随着熊吼之声,光影最终变幻成如一根手指大小的弯曲锋利的爪子。 “噗……” 一声撕裂的声响自松木做的篱笆墙上传出,排列整齐紧凑的松木柱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细长爪痕,几乎要穿透手臂粗细的松木柱篱笆墙。 “师傅,是不是这样,刚才飞出的是不是熊掌?” 孙禹看着篱笆墙上斜斜的爪痕,难掩心中的惊喜,立即寻求师傅的认同。 “呵呵……不是熊掌,只能算是熊掌的一根熊爪而已,不过第一次施展就能有此威力,非常不错,招式掌握的很熟练,不过……残棒的功劳最大。” 看到那根利爪之时,孙胜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也是闪烁出一抹震惊之sè。初次使用凝气成形就能做到这一点,除了残棒本身的特殊之外,也证实了残棒作为本命兵器已经完全认可了孙禹。 最为重要的是,孙禹仅是聚气第一重的修为,若不是凭借着残棒,绝无可能做到凝气化形的境界。 “修为还是太低了,需要不懈的吸收元气,提升境界,才能发挥出这一招棒法的最大威力。你继续练习,一根熊爪还远远不够,出现一只熊掌的时候再歇息,为师要回屋准备一些东西。” 在弟子面前,孙胜掩饰着心中的惊喜,转身走回了木屋中,也不知要去做什么。 孙禹微微点头,目送师傅进屋后,略微沉思了一下,又继续舞动起残棒。 松木做的篱笆墙落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影子中横七竖八的点缀着许多不规则白sè光线线条。 “嗷……“一阵低沉的熊吼声传出,篱笆影子中的白sè线条猛然间又多了一个。孙禹气喘吁吁的停止了修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提着残棒来到水缸旁舀起一瓢清水仰头灌了起来。 “少爷,就是这家。“ 一瓢水还没喝完,身后突兀传来一个男子略带谄媚的声音。孙禹端着葫芦做的水瓢转过身来,看到了站在篱笆小院门口的三个人。 为首的一名少年长相yīn柔,身着红衫,正笑眯眯的打量着三间木屋及不大的篱笆小院。 红衫少年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中年男子,左侧之人一身黑衫,身材魁梧,面庞上一条自额头延伸到耳根处的刀疤如一只深红sè蜈蚣趴在脸上,异常醒目恐怖,刀疤男眼神冰冷,眨也不眨的盯着孙禹。 右侧之人身材瘦弱,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手中还提着两只野兔,正幸灾乐祸般的对着孙禹冷笑着。 “樊壮,你来我家做什么?” 孙禹认出了来人,红衫少年正是樊家庄樊家族长独子樊麟,樊壮的表弟。 “听说你拜师学了很厉害的棒法,所以过来找你切磋。顺便也想打听一下樊壮的下落,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樊家庄了。“ 樊麟将目光从凉棚内的石桌上收回来,盯着孙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讲道。 “有没有修习棒法是我自己的事,今天我没有兴趣跟你切磋,傻大个回不回家跟我更没有半两银的子关系。“ 孙禹将剩下的半瓢水一口饮尽,把葫芦水瓢丢进水缸,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咧嘴露齿微微一笑,平静对视着樊麟的目光缓缓讲道: “我还有事情要做,不欢迎你来我家。“ “小兔崽子,敢这么对我家少爷讲话,小心我……“ 见孙禹一副轻慢的态度,樊麟身后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即气愤至极的尖声怒喝,正要作势上前教训孙禹,樊麟头也不回伸手将其拦下,目光移至孙禹手中的残棒上,眼角有意无意扫了一下松木篱笆上的爪痕,讲道: “以前在山脚下的路口相遇,每次都会切磋一番,这次我屈尊上门请教,难道你就不敢应战了?除非你心里有鬼。“ “这么说,你是找上门来欺负人了?“ 听着樊麟轻声细语但咄咄逼人的言语,孙禹的笑容逐渐收敛,面sèyīn沉。 “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要是不想被欺负就打败我,你好像从来也没有对樊壮屈服过吧,莫非现在怕了,不战而退?“ 孙禹怒目圆睁,沉默着。 “我记得你以前用的是一根松木棒,现在怎么换成了一根破破烂烂的铁棒,并且还是半截的?“ 孙禹瞪着樊麟,依然沉默。 “听说前段时间,孙家村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被人给拐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回来……“ 孙禹用力的握住手中残棒,指节发白,棒身微微颤抖。孙禹很清楚,樊麟是在激怒、逼迫自己出手与之一战,想以此查证樊壮的失踪是否与自己有关。 孙禹正在气愤填膺之际,木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几个人耳中。 “修为的提升,不能一味的独自修炼,也需要不断的战斗,生死搏命之间,才能感悟到更多的规则,修为jīng进的更快。“ 樊麟三人听到屋中的声音,面sè皆是微微一惊,刀疤男子双眉紧紧蹙起,常年在刀口上混生活的经历,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看了一眼木屋,俯身在樊麟耳畔轻语了几句。 樊麟的神情也逐渐凝重,正yù开口讲话,木屋中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 “小孩子之间打架,其他人旁观即可,老夫是没有jīng力插手这种琐事的,也请两位武者在凉棚内喝碗清水,休息片刻。“ 话音落下,敞开的木门中一前一后飞出两只大海碗,轻飘飘落在凉棚内的石桌上,碗内的清水微微荡漾着,却没有洒出一滴。海碗落下带起一阵风,放在石桌上的破旧蓝皮书籍,被这股轻风托起,眨眼间飞入木屋中,旋即,两扇木门“啪“的一声紧紧关闭。 不仅樊麟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孙禹也是惊愕的看着瞬间发生的这一切,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心中对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仅仅是因为师傅展露出的高深修为,更主要的是可以此震慑樊麟等人,使得那两名武者不敢胡来。 樊麟已收敛起最初面对孙禹时的那种俯视的高姿态,眼睛眯起盯着孙禹,想要看透孙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奇遇,竟然有一位高深莫测的修行者给孙禹撑腰。半响之后,才转头向身后的二人微微点了点头,刀疤男与尖嘴猴腮男子对视一眼,走入凉棚内在石桌上坐了下来,双手放于腰间,目光不时地的瞥向紧闭的木门。 “孙禹,再问你最后一遍,樊壮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们兄弟俩作恶多端,迟早要遭报应,也许是苍天先把他给收走了,给你一个jǐng告。“ “不要以为有修行者给你撑腰,就可以狐假虎威,樊家庄也并不是只有武者,并且你是打不过我的。“ “原来是打不过你,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孙禹是一个重于行轻于言的人,很少与人在言语上进行输赢的争辩,但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与樊麟针锋相对的斗起嘴来,也许是为缓解一下心中的兴奋与不安。 能不能打赢樊麟,孙禹心中没有把握,但很期待。跟孙胜学习修行之前,孙禹与人打架完全是单纯凭借**的力量胡乱瞎打,没有任何的章法招式可言,因此胜少败多,即便是胜也是惨胜。 但现在却不同了,从拜孙胜为师踏上修行之路到现在短短数天时间内,孙禹不仅开辟了丹田空间,在师傅的帮助下凝练成金元素种子,修为达到聚气第一重,还初步掌握用祖师的神器施展出不完全的一招棒法,所以,孙禹很想知道自己比以前到底有多大的进步,而樊麟无疑是一个检验自己实力的很好对手。 樊麟起初并没有将孙禹放在眼中,一个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穷小子,不值得他重视,但樊麟怀疑樊壮的失踪与孙禹可能有关系,因为孙禹身上有让樊麟略感钦佩的xìng格。 以前在山脚下拦路强取猎物之时,孙禹是唯一一个没有服过软的人,宁肯被樊壮打伤打晕,也要奋起反抗。所以,如果孙禹具备足够的实力,是能够对樊壮构成威胁的人。 今天来到孙家村,进入孙禹家的院门,樊麟发现了很多令自己诧异的地方。孙禹一反常态的不想应战以及其手中的残棒,篱笆上的爪痕,神秘的修行者,这些都让樊麟无法不进行更多的猜测。 同时樊麟也很好奇,即使是孙禹拜师学习修行之法,短短几天时间内,能有多大的修为可以打败樊壮,难道孙禹的天赋比自己还要高很多? 右手至腰间一探,樊麟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剑柄漆黑如墨,剑鞘呈深红sè,光泽鲜亮,通体似有红sè光晕包裹。樊麟握剑缓缓向前迈出两步,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沉声说道: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彼此彼此。“ 孙禹手提残棒,离开水缸走向院子zhōng yāng,停在了距离樊麟三丈远的对面。 烈rì已渐变成夕阳,即将隐入到远处的断剑山脉之中,劳作了一天的村民陆陆续续返回村中。孙禹家在村东头,很多的村民在院门口经过,看到院中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驻足在篱笆墙外观看。 “禹哥,发生什么事了?“ 虎子背着药筐拨开人群从外面挤了进来,看到院中手持长剑的红衫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就认出了樊家庄的樊麟。慌忙放下药筐取出一把药铲,快步来到了孙禹身旁,瞪着樊麟讲道: “禹哥,如果有什么公子哥在你家撒野,我孙虎帮你把他干掉。“ 孙禹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虎子结实的肩膀,感激的说道: “虎子,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不要插手,我一个人就够了。“ “禹哥,这人我可是非常了解,不仅心狠手辣,并且拜修行者为师修炼很长时间了,你一个人打不过他。“ 孙虎满脸担忧的扭头对孙禹轻声讲道。 “以前的确是打不过,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帮我把街坊邻居都打发走了吧,小孩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你站在屋门口看着就行了,不要让其他人进屋打扰到我师父休息。“ 孙禹不容置疑的说道。 孙虎自小跟随三叔采药、配药,虽说身材壮硕魁梧,与普通人打架还可以占些便宜,但如果面对修行者,即便是像自己这样的初入门槛者,也只能是被动挨打的份,帮不上太多的忙,有一份共患难的情谊就够了。 紧紧握住手中的残棒,对于走上修行路后的第一战,孙禹充满了期待。 第二十章 剑断 - 残棒 - 残棒 () ( ) () “铛……铛……” 剑棒相交,篱笆小院内不时传出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 泛着似火焰般跳跃能量光芒的红sè长剑,每次与残棒的碰撞,都会产生深红sè的能量波动,以撞击点为中心荡漾开去。 孙禹手握残棒抵挡着樊麟凌厉的剑势,一波胜似一波的滚烫红sè气浪不时冲击到孙禹的身体,顺着体表的毛孔侵入到身体之中,一股燥热烦意在体内升腾。 表面坑坑洼洼、漆黑如墨的残棒,没有一丝光泽泛出,没有能量波动,却每次都能异常蛮横的弹开红sè剑芒,锋利的剑刃砍在棒身上,没有留下丁点的剑痕。 樊麟一改往rìyīn柔神情,面sè凝重,虽然气势一往无前,舞动赤剑步步紧逼,能够将孙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但心中早已激起惊涛骇浪。 樊麟手中这把烈虎赤剑,是在师傅李江的极力推崇下花重金购得,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与孙禹手中的残棒相交时,却犹如砍上一块坚硬无比、岿然不动的千斤巨石,不仅不能将其斩断,剧烈的反震之力反而令剑身轻颤,引起樊麟握剑的右手酥麻疼痛。 “这破破烂烂的半截铁棒有些古怪,不像是普通兵器。” 樊麟心中暗暗有些惊愕,原本以为凭借这把烈虎赤剑就能轻松取胜,现在不得不收起轻敌之心。剑招陡然一变,借助一个反震之势,樊麟退出战圈,跳到距离孙禹丈许远的地方。 “有点意思,原来你最大的依仗是这半截铁棒,不过可惜,兵器再好,凭你现在的修为也只能是暴殄天物。” 樊麟心中虽然嫉妒,却面露讥讽之sè。 “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仅仅凭借半截铁棒,你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面对红sè炽浪对身体的侵蚀以及樊麟凌厉赤剑的攻击,孙禹更多的是挥棒左挡右拦,没有催动体内丹田中的元气种子,也没有来得及将银熊怒吼中千变万化的套路施展出来,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孙禹太缺少实战的经验,还不懂得怎样才能把本命兵器、体内元气以及棒法招式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正如孙胜所讲,没有通过生死搏命的战斗,就不会快速的成长。 看着向后退开的樊麟,听着有些刺耳的讥讽,孙禹平复了一下体内依旧存留的燥意,用手摩擦着残棒,目光寒若冰霜的冷冷讲道: “半截残棒也是能打死人的,更何况是你这种人渣。” 樊麟的面sè逐渐yīn沉,双目似乎要喷出火焰一般变得赤红,死死的将孙禹锁住。 院中的两个少年沉默对峙着。 篱笆小院内异常寂静,凉棚内的刀疤男是一名高级武者,名叫张弩,被樊家族长指派为樊麟的贴身护卫。张弩对院中刚才的打斗并未太过在意,而是用更多的jīng力关注着木屋,如临大敌一般,神情一直都很紧张。 另外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名为侯涛,同样也是一名准高级武者,更擅长出谋划策,溜须拍马的技艺也非同一般。侯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中二人的打斗,在观察到樊麟执剑的右手出现极其轻微的颤抖时,一双三角眼jīng芒闪动,浮现出一抹诧异之sè,但转瞬即逝,目光随即看向孙禹手中的残棒,三角眼缓缓眯起,双目微蹙。 站在紧闭木屋门口之前的孙虎,则时刻关注着院中孙禹与樊麟的打斗过程,手中攥着药铲不时地挥舞一下,神情同样是万分的紧张,心中暗暗想着,一旦出现危险的情况,随时要做好准备冲上去,将处于不利境地的孙禹救下来。 西边的天空sè彩斑斓,断剑山脉的主峰断剑,在火红sè晚霞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红芒。玉盘般的落rì缓缓下沉,红sè光线慢慢减弱,当最后一缕余晖隐入山中,有风自断剑山脉中吹了过来。 晚风微凉,从篱笆小院中掠过。 樊麟双目中跳跃的火苗随风摇曳了两下,似乎被晚风吹灭一般消失踪影,与此同时,烈虎赤剑赤红sè的剑身瞬间光芒更盛,手臂高抬,剑尖指向孙禹,一股更加炽热的能量波动自红sè剑芒中奔涌而出,搅乱驱散了微凉的晚风,化为一条赤红sè匹练闪电般袭向孙禹。 孙禹念动口诀的同时快速挥动残棒,一面尺余大小的整齐白sè光屏在棒身前端出现,光屏刚刚形成,红sè匹练便轰击在了上面,一圈能量涟漪扩散而出,白sè光屏微微轻颤,随即一道裂痕在光屏上缓缓蔓延开来。 孙禹一声轻喝,再次催动体内丹田中的金元素种子,通过残棒将白sè元气注入到棒端的光屏之中,裂痕缓慢的复原,当即将被不断注入的元气修复之时,又一条红sè匹练狠狠的击在光屏上。 “咔嚓……” 一声细微的清脆响声传来,白sè光屏瞬间碎裂,化为点点白光消散在空中,而两条红sè匹练并未消失,迎面袭向孙禹。 孙禹举棒相迎,其中一条匹练似火蛇般击中棒身,溅起一片火花消失不见。另外一条则贴着孙禹的左侧脸颊瞬间飞过,“噗……”的一声洞穿孙禹身后的木屋,一个手指粗细的焦黑孔洞出现在松木做的木屋外壁上,一缕青烟袅袅升腾。 孙禹感觉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灼痛,一股焦糊的味道飘进鼻孔中,伸手往脸上一摸,没有血液流出,但是能够触摸到一条浅浅的伤疤,左侧的整个脸部肌肉仿佛收缩凝固了一般,钻心的疼痛让孙禹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哈哈,你的元气是金元素属xìng,而我的恰好是火元素属xìng,正好可以克制你。并且修为比你高,元气充足,看我今天怎么活活把你烧死。” 樊麟哈哈大笑了两声,看着孙禹脸上的灼伤疤痕,畅快的讲道。 不待孙禹有所回应,樊麟再次快速的舞动起了赤剑。 “赤炎火箭……” 樊麟一声怒吼,一条条手指粗细的红sè匹练喷薄而出,幻化为一支支燃烧的火箭,将孙禹笼罩其中,令其无处躲藏。 一股势不可挡的热浪扑面而来,看着在瞳孔中迅速放大的无数根红sè火箭,孙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口诀念动,丹田内白sè光团中的金sè米粒骤然一亮,化为无数更加细小的金sè光点弥漫整个光团,如夜空中的无数繁星闪闪发光。 金光点点的光团抖动,旋即猛然冲出体外,瞬间便是形成一层薄弱蝉翼的白sè光膜,将孙禹的身体包裹在其中。白sè光膜中,密布着无数的细小金sè光点,光点之间有金线相连,犹如蝉翼上细如毫发的纹理,流光溢彩。 如骤雨般密集的火箭倾泻而下,看似一点即破的薄薄光膜,瞬间就插满了无数闪烁光芒的炙热火箭,就像一只浑身长满红sè长刺的刺猬,缩成一团,根根红刺直立。 光膜内密密麻麻的红sè凸起向着内部延伸,想要将光膜刺破,然而却没有一根火箭成功。红sè箭头隔着白sè光膜快速的刺向孙禹,但尚未触碰到孙禹的身体,火箭前进的势头逐渐变缓,红芒也越来越暗淡,当火箭的红芒即将散尽之时,光膜骤然向外弹起,光芒暗淡的火箭尽数被震碎成细小的红sè光点,飘散在空中。 光膜击溃火箭,猛然收缩,瞬间便是化为一面带有点点金光的白屏,快若闪电般的冲向樊麟。 来不及躲闪的樊麟发出一声闷哼,便被白屏拍飞,重重摔到篱笆墙上,砸倒了一排松木棒。 樊麟挣扎着爬了起来,刚yù讲话,“噗……”的一声,却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晃几下,险些再次摔到。 张弩和侯涛几乎同时从凉棚内跃出,冲到樊麟身旁。张弩将自家少爷护在身后,jǐng惕着孙禹的一举一动。侯涛则殷勤而焦急的从怀中向外掏着瓶瓶罐罐,关切樊麟的伤势是否严重。 “滚开!” 一声愤怒的咆哮夹带着血沫自樊麟口中喷出,蛮横的拨开身前的两名护卫,用手臂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仿佛要将孙禹吞掉一般的怒吼着: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打伤我,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暗中帮你,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樊麟真的是怒了,极其愤怒。 自小到大,没有人打过他,也没有人敢打他。而今天,自己却被一个从未正眼瞧过的穷小子打的吐血,樊麟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修炼这么长时间,怎么会打不过刚刚修行没几天的孙禹。 樊麟跟随李江学习修行之法,至今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但现在的修为只是达到聚气第三重的阶段,进步缓慢,并非是因为天赋不高。用李江的话来讲,樊麟天赋极高,但心xìng不坚,若不能自省自悟,则难有成就。天赋再好,如果没有静心潜修的态度与动力,只能是白白浪费苍天的恩赐。 樊麟自小娇生惯养,有所想便能有所行,为所yù为,如何忍得住寂寞与磨难潜心修行,加之对修为的提升完全是一种无为的心态,反正他也志不在此,打打杀杀的事情自有族中武者去处理,自己无忧无虑的享受奢华的生活最重要。 对此,李江也是很无奈,如果不是樊润的再三央求,早就弃之不顾。受樊润的委托,李江在大城镇的拍卖场上,不惜重金的拍买樊麟修行用的丹药及本命兵器等物品,帮助樊麟走上修行之路。但樊麟对待修行的态度,让李江早已失去对其谆谆教诲的耐心热情,从不强求,顺其自然。 所以,樊麟现在的修为仅是刚刚达到聚气第三重,但在他自己看来,有贴身高级武者的护卫,再加上自身的修为,已经可以在断剑山脉山脚下的这片区域横行无忌了。 樊麟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却栽了一个大跟头,不杀孙禹难消心头之恨。至于樊壮的事情,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金元素种子所变幻的白sè光屏在击飞樊麟后,快速的飞回进入孙禹体内丹田空间,孙禹脸sè煞白,大口的重重喘着粗气,见樊麟没有立即杀过来,只是不停的叫嚣怒吼着,孙禹也懒得理会,趁机暗暗运息调整,平复体内翻滚的气血。 凝练成金元素种子后,孙胜传授了一些口诀,可以催动元素种子进行防御或攻击,但由于孙禹修为太低,只能是一些初级的变幻应用,即便如此,也是极大地消耗体力与元气,孙禹明显感受到元气的不足。 五行相生相克,火克金。樊麟体内的火属xìng元气并非太过稀有之物,而是从一种燃烧的赤炎碳矿中炼化出的火元jīng,如果是面对普通的金元素,有极大地取胜把握,但孙禹体内的金元素岂是凡物可比。 金元素取自金粒,而金粒来源于残棒,残棒本是神器,神器因其特殊xìng在仙陨大陆具有至尊的无上地位,普通的火无法对其构成真正威胁。 “樊大公子,原来你也会耍无赖,打输了还不承认,不服气的话可以接着打,别在那儿干吼,小心把狼给招来。” 孙禹暗暗运转着体内气息,对着樊麟冷嘲热讽,能够将樊麟打伤吐血,孙禹心中很是畅快。之前多次被樊壮打伤打晕的这口恶气,总算是吐了出来。樊壮已死,相信樊麟今后也会有所顾忌,不会再轻易招惹自己。一想到此处,孙禹就有种继续痛打落水狗的想法。 “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吧,我看你今天怎么把我碎尸万段。” 樊麟沉默着,面sè狰狞,胸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从双眼中喷出将孙禹点燃,气息也越来越沉重。握剑的右手不断的轻颤着,一团团红sè的能量波动自手臂源源不断的灌注到黑sè的剑柄中,赤sè剑身似要滴出鲜血一般益发的殷红,一股煞气自樊麟体内喷涌而出。 孙禹敏锐的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笼罩了自己,在断剑山脉中打猎遭遇异常凶残的猛兽时,才能体会到这种被当做猎物时的威胁。孙禹加速了体内元气运转的速度,不断的将体内金元素元气注入到残棒之中,识海中演练着那招银熊怒吼所包含的千变万化的套路,双眼紧紧盯着对面樊麟的一举一动。 “吼” 刺耳尖锐的呼啸声自剑身中传出,剑芒瞬间大盛,樊麟脸sè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快速将长剑高高举起,朝着孙禹狠狠劈下。 “嗜血火虎……” 一只威武的火红sè光芒猛虎自剑身中呼啸而出,赤底黑纹的光芒猛虎仰天吼叫,虎身上红sè光芒升腾,似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般跳跃着。 樊麟剑指孙禹,吐出嘶哑尖厉的吼声。 “孙禹,去死吧!” “吼……” 火虎庞大健硕的身躯高高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的扑向孙禹。 “妖元jīng,嗜血火虎?” 火虎出现之时,孙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若沸腾了一般在体内狂涌,浑身燥热难耐。 孙禹面sè凝重,感觉事情有些棘手,因为自己正修习的那招棒法还没完全掌握,没有把握能够击败樊麟。 来不及多想,火虎卷起一股血sè炽浪,已是迎面俯冲过来,浓郁的血腥味道让孙禹呼吸困难,如匕首般泛着森森白光的锋利牙齿似可断金切玉,死死锁定了孙禹的咽喉。 孙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目,识海中千变万化的棒法快速演练着,某一刻,棒影戛然而止,棒法中止在其中一个动作上。孙禹缓缓的举起残棒,看似异常缓慢的举棒挥出,棒过头顶,在空中却留下了一道道白sè的棒影。 “嗷……”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熊吼,孙禹陡然睁开双眼,极其自然的将残棒挥出。 “银熊怒吼……之熊爪。“ 残棒落下,三根毛茸茸的黑sè锋利爪子,似三把尖刀从棒身中掠出,抓向火虎,激烈的碰撞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了。 与火虎庞大的身躯相比,三根利爪渺小至极,但弯曲而坚硬的利爪,势如破竹,疯狂的撕扯着硕大的虎躯。利爪之下,火虎徒劳挣扎咆哮着,却无力阻挡锋利熊爪对身体的撕裂侵蚀,血sè的光芒骤然暗淡,仅仅数息,如真实般的熊爪穿体而过,赤sè的光芒火虎变成光芒碎片消失在了空中。 黑sè利爪势不可挡,扯碎火虎后并未停下而是一往无前,抓向了樊麟。 火虎妖元jīng受创,樊麟又一口鲜血喷出,神情顿时萎靡了许多,面sè惨白,看着飞向自己的三根利爪,还来不及震惊与质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也意识到生命对自己竟是如此的宝贵,他感到了恐惧,来自灵魂深处的真正恐惧。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jīng疲力竭的樊麟无力挥剑砍向利爪。 “锵……“ 似金石相交的一声脆响传出,烈虎赤剑剑身从中断裂,赤sè剑芒瞬间黯淡消失。 “噗……“ 三根弯曲的熊爪划过樊麟右侧俊美的面庞,三道深深的血痕清晰醒目的留在苍白面颊上,右耳也是被生生撕得粉碎。 “啊……“ 樊麟扔掉断剑,用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右侧面庞,倒地翻滚着,不停的痛苦嚎叫。 第二十一章 刀断 - 残棒 - 残棒 () ( ) () 双方施出各自最强的招式,战斗也在瞬间结束。银熊利爪撕裂火虎,捎带着也撕破了樊麟的面皮,看着在地上翻滚嚎叫、痛苦呻吟的主子,两名贴身护卫也从之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赶紧跑上前去。 两人并非不想出手搭救樊麟,而是根本就没来得及,当然,也有孙胜之前的震慑。 张弩抬起右手,果断的击向樊麟脑后,令其昏迷,侯涛查看了一下樊麟的伤口,脸上三道深深的爪痕触目惊心,耳廓也不知被撕扯到了何处,算是彻底的被毁容,顾不得惋惜,慌忙取出药物敷上止血,并将一粒药丸放入樊麟口中,帮其吞服下去。 “修行者的战斗果然与众不同,即便是初入门径的修行者没想到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张弩站起身来,看着孙禹讲道。 进入篱笆小院之后,这是张弩第一次对孙禹讲话,其身材魁梧,手臂的肌肉上青筋如小蛇般乍起,带有长长伤疤的面相凶残恐怖,说话的声音却没有太多的霸气外露,反而是瓮声瓮气。 “作为高级武者,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与修行者痛快战上一场,不知我这把砍刀能不能抵挡得住你的残棒。” 说话间,张弩的手中突兀的多了一把刀,一把极大的刀,大刀的长度与张弩身高相当,几乎是孙禹身高的两倍,漆黑的刀身近一尺宽,刀刃寸许大小,泛着森森白光。 “嘭” 张弩单手握住刀柄,随意的将其插入身旁的地上,铺在其脚下的巨大青石被硬生生的从中一切为二,宽大厚实的刀身插在青石之上纹丝不动,细小的碎石颗粒被震的在青石上不停的跳跃翻滚,一股煞气自张弩身上席卷而出。 距离三丈远的孙禹感觉地面猛地一颤,看着张弩身旁巨大的砍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砍刀,看样子约莫有二百斤的重量,比师父的铁棒都要重,普通人拿都拿不动,高级武者的力量肉身果然强悍,兵器也是如此的变态。” 孙禹小声的嘀咕着,心中暗暗吃惊,同时也叫苦不迭。在刚才的战斗中,元气和体力都消耗极大,没有恢复之前,面对张弩这样力量狂暴、**强悍、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搏杀的凶神恶煞,孙禹心中没底,毫无把握取胜。 正在思索着对策之时,身后的屋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孙胜慢悠悠的从屋中走了出来,站到孙禹的身旁。 “师傅……” “刚才的表现不错。“ 孙胜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的刀虽然大,但肯定无法抵挡这半截残棒,不过老夫倒是对你的砍刀很感兴趣,想借来参详一番,不知你可否割爱?“ 孙胜手捋白须,面露微笑,神sè自然,似与熟人聊天一般,轻描淡写的对张弩讲道。 神秘的修行者站到了面前,张弩双目jīng光一闪,面sè凝重的打量孙胜片刻,双手于胸前抱拳,略微躬身,瓮声讲道: “前辈若打败了我,不仅这把刀可任意拿去,张弩这条命也任由前辈处置。“ 明知会败,甚至会死,但张弩却必须要打上一场。主子身受重伤,而作为贴身护卫却毫发无损,回到庄内必是无法向樊家交代。 其次,作为一名已经达到顶峰的高级武者,一直渴望着在武道一途上能更进一步,有机会与这位神秘的修行老者交手,也许可以让自己参透某些东西,成为跨过那道门槛的契机。 当然,张弩也清楚,如果今天倒霉丢了xìng命,就谈不上其他的任何事情。 “呵呵,知难而进,好魄力,老夫佩服。你的这把刀,不仅大而极重,且隐隐有一丝灵气缭绕,并非凡物,敢问是用何种材质打造而成?“ 张弩看似粗犷凶残的外表,却是心思极其慎密,不然不可能在刀口上存活至今,面对孙胜以晚辈自称并表现出必要的谦恭,孙胜对其不免刮目相看,倒是生出一些好感。 张弩取出大刀时,凭借器阵师敏锐的感知力,孙胜从刀身上觉察到了一丝熟悉的灵气波动,他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前辈果然神眼如炬,这把刀名为斩岳刀,可断金切玉,刀重二百七十八斤,全部用钨铁矿打造,重金聘请五名匠师历时两月有余锤炼而成。“ 见孙胜对自己的斩岳刀很感兴趣,张弩的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神sè显露一丝自傲,原本狰狞的面庞却是显得更加恐怖。 “钨铁矿?原来如此。“ 孙胜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孙禹曾对他讲过,残棒的断口处连接着钨铁矿,由此而推测出钨铁矿的产生与残棒有很大关系。 “若老夫全力出击,你没有丝毫的获胜机会,于你不公,念你还算爽直坦诚,老夫只用两成修为与你对战,只要你将老夫逼退半步,就算你赢,如何?“ 张弩略一沉吟,躬身抱拳讲道: “多谢前辈成全,请赐教。“ 孙禹快速退到惊魂未定的孙虎身边,将他拉到稍远的地方站定,有些得意的讲道: “虎子,刚才我威风吧?现在我也是修行者了,都是师傅传授的,以后再有别村的人欺负你,禹哥我帮你出头。“ 孙虎还是第一次看到修行者相互之间的战斗,尤其是自己的好兄弟还打赢了樊家小恶霸,心中也是异常的兴奋,满脸羡慕的讲道: “威风,太威风了,看着你打的那个小王八蛋嗷嗷叫,比配制出一副外伤药还要高兴,想不到修行者会这么厉害,你师傅是不是更加厉害?“ “那是当然,师傅的境界比我高太多了,都能在天上飞,对付那样的……” 孙禹朝张弩努了努嘴,不屑的说道:“一根手指头就足够了,别看他的刀……” “咦,真的是一根手指头啊。” 兄弟二人正在小声嘀咕的时候,孙虎发现了院子中的变化,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夜sè渐浓,圆月高升,清冷的月光笼罩大地,凉风自篱笆小院中轻掠而过。 孙胜负手立于院子zhōng yāng,身前悬浮着四粒绿sè光点闪烁,光点的绿芒瞬间大盛,眨眼间就汇聚成一根尺许大小的绿sè光芒手指,静静悬浮。光芒手指内的四粒绿sè光点不时有着能量波动扩散而出融入到光芒之中,手指也益发的凝实清晰。 “灵元晶?原来前辈还是位器阵师……” 张弩手中有一粒花大笔银子购买的灵元晶,用作空间存储器,对于灵元晶的来历和威力,以及器阵师在仙陨大陆的地位,都有一些了解,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碰到,眼前的这位神秘的老者就拥有令无数修行者向往的器阵师身份。 器阵师的修为可能不会太高,但却可以用神奇的灵元晶布置阵法,通过体内五元素催动阵法,将灵元晶内蕴含的庞大佛法能量激发出来,不仅可以炼化出神器中的器元jīng,用在其他方面同样能发挥出巨大威力,比如说与敌对战。 张弩双目陡然寒光迸shè,煞气升腾,手握刀柄一提,便将斩岳刀举过头顶,脚掌猛跺地面,身体高高跃起,斩岳断海般的恢弘刀势狠狠劈向孙胜。 悬浮在空中尺许长的绿芒手指骤然闪亮,瞬间出现在庞大的森白刀芒之下。 “嘭” 一声巨响,绿sè光芒大盛,骤然照亮了整个篱笆小院,张弩感觉手臂一麻,整个臂膀仿佛震碎了一般,就像斩岳刀真的砍到一座金石山岳之上,胸中气血翻滚,“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倒飞重重的摔到远处。 “咳咳……” 张弩拄着巨刀,挣扎着站起身来,咳出的鲜血将斩岳刀漆黑的刀身染成了红sè。 看着依然面露微笑负手而立的老者以及老者身前的绿sè光芒手指,张弩满脸的震惊与不甘,仅一招,却也明白了自己与修行者之间的鸿沟差距。 张弩对自己身体的强悍程度极其自信,仅是手中这把斩岳刀,在整个樊家庄内便无人可以舞得动,但没想到面对器阵师,自己的全力一击不仅无功而返,仅是反震之力就让自己身受重伤。 张弩长期在刀口上混生活,也是一位狠辣角sè,一招受挫反而激发了他更加旺盛的斗意,钢牙一咬,双手握刀再次冲了过来,将自己压箱底的招式毫不保留的全部施展出。 篱笆小院内顿时传出“砰砰”巨响,伴随着绿芒闪烁,势可斩山的刀锋不停的狠狠砍在绿芒之上,绿sè光芒手指轻灵飘动,忽左忽右,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轻易的抵挡住了一波猛似一波的刀势。 如此持续了片刻,在击退一招刀锋的泰山压顶之势后,绿芒手指猛然弯曲,光芒一闪消失不见,下一刻瞬间出现在了的刀身侧面,然后轻轻弹出。 “锵” 一圈能量波动自手指和刀身相交处激荡开来,宽大的刀身轰然从中断为两截,张弩手握着半截斩岳刀从地面上被击飞而起,狠狠的撞向篱笆旁的水缸。 “嘭” 水花四溅,破碎的陶片四shè飞出,落满了一地。 击断斩岳刀,绿芒手指一闪,飘到孙胜面前,化为四粒绿sè光点落入掌心,孙胜手腕一翻,光点消失不见。 张弩从泥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五脏俱焚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强行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气血,拔掉扎在身体上的锋利陶片,如同血人一般,向前走了两步,提刀来到孙胜面前,双手托刀,单膝跪于地上。 “谢前辈手下留情,张弩任由前辈处置。” 孙胜的确没有下杀手,如果那一指弹到张弩的身上,断为两截的就会是他的身体。 “呵呵,倒是条汉子,凭你的身手不致落魄沦为家奴,相信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以后自求多福吧,至于这把刀……” 半截刀身上,残留的血液缓慢向下滴落,凹凸不平的断口处同样沾满了张弩的鲜血,极其不易察觉的慢慢向刀身内部渗透着,斩岳刀似有似无的灵气波动似是增强了一分。 “这把刀材质特殊,蕴含充足灵气,可惜你无法催动使用,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现在虽然断了,却依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兵器,且与你机缘未断,留下来继续使用吧。” 孙胜右手虚空一抓,远处地上的两件半截兵器飞入手中。 “老夫留下这两件残兵即可,你们速速离去吧。” 看着孙胜手中的两样物品,张弩有些疑惑不解,却并未出声询问,略一愣神,收刀拱手致谢后,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孙禹,起身来到凉棚内,背起依旧昏迷的樊麟向院外走去,侯涛则是捡起地上已剩半截的烈虎赤剑,头也不回的跟在后面快步追了上去。 “咳咳……” 片刻之后,当三人的身影隐入夜sè之中,孙胜手捂胸口才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带有黑丝的血液。 “师傅,您的身体怎么样了,先回屋休息一下吧。” 孙禹慌忙跑了上去,扶住孙胜有些摇晃的身体。 最近几rì,孙胜不时会咳出带有黑丝的腥臭血液,看着身体rì益虚弱的师傅,孙禹也能猜到,孙胜被黑龙殿的红衫男子所伤后,虽有丹药驱毒,却一直并未痊愈,并且还有逐渐恶化之势。刚才与张弩打斗之时的风轻云淡也应该是强装出来的,现在身心松懈,气血逆攻,自然会受到反噬。 “将这两样东西收好,会有用处,为师今晚先休息一夜,明天再与你解释。” 照顾好师傅回屋休息后,孙禹叮嘱了一下孙虎,就让他背着药筐回家。 看了一眼放在屋中地上的两样物品,孙禹也有些疑惑不解。 月光洒进屋中,烈虎赤剑的半截剑身泛着淡淡的红芒,斩岳刀的半截如墨刀身上,寸许宽的刀刃闪着森森白芒。刀剑残兵相交,静等黎明的到来。 第二十二章 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残棒 - 残棒 () ( ) () 第二天,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之后,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师傅,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处?” “为师想知道,元jīng枯竭的残棒能不能够吸收器元jīng,从而恢复神器原有的威力,这两样残兵可以提供不同的器元jīng。” “拥有器阵师的身份果然方便!” “岂止是方便就可简单形容,以后你会慢慢体会。” “器元jīng怎样取出来?” “为师稍后会用灵元晶布置阵法炼化提取,你在旁边观摩学习。” 经过一夜的运息调养,孙胜的面sè红润了许多,不过依然透着浓郁的疲惫之sè。 “这两样残兵中都蕴含器元jīng,斩岳刀由钨铁矿炼制而成,钨铁矿由残棒而产生,刀身中的器元jīng最有可能被残棒吸收。而剑身中的器元jīng不知来源于何处,为师不能确定能否被残棒吸收,不过,这些都需要验证。” “师傅,您的身体……” 孙胜摆了摆手,打断孙禹的话,无奈讲道: “为师命中注定当有此劫难,不必牵挂,不过,能够收你为徒也算蒙苍天眷顾,为师已深感安慰,如果没有你,祖师的神器不知何时才能重现世间,所谓祸兮福所倚,便是此理。“ 烈rì已高高升起,rì光透过木门上的缝隙shè进屋中,似一把把光剑刺了进来,白sè的剑身中,微小的灰尘颗粒无忧无虑的漂浮,欢快的翻腾着。 略显灰暗的木屋内,正zhōng yāng已经悬浮着四根颜sè各异但长短粗细相同的光芒短棒,短棒悬空平放、分东西南北各占据一个方位,呈十字相交状,四根短棒的相汇处,天然形成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凹洞。 盘坐在屋内床上的孙胜曲指轻弹,便有一团白光自其指尖飞出。 噗 一簇白sè火焰在四根光芒短棒相汇的中心凹洞内燃烧起来,火焰很微弱,却瞬间使屋内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光芒短棒与火焰交融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篝火。 下一刻,放在地上的红芒断剑发出一声轻颤,旋即离地而起,在孙禹兴奋目光的注视下,飞至白sè火焰上方。 孙胜双手快速结印,手印停止的刹那,四根光芒短棒同时产生一**能量光圈向中心点汇聚,凹洞内微弱的白sè火焰骤然明亮,股股热浪迅猛的扩散出来,与此同时,四根光芒短棒逸散出淡淡光晕,光晕不断的膨胀扩大,最终形成一个球形的透明能量光罩,将光芒短棒做成的篝火包裹,其上方悬浮的断剑也被笼罩其中。 光罩内,白sè火焰不断的卷起火花,很快便是沾附上散发着淡淡红芒的断剑,开始疯狂的向剑身内部侵蚀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剑身一点点被白焰吞噬,不停的发出“兹兹“的响声,时有红sè粉末自剑身上飘落。 白焰疯狂燃烧,能量光罩也被渲染为白sè,散发着淡淡的白芒。一只飞蛾自屋角木缝中爬了出来,被光芒吸引,拍打着灰sè的薄翼,飞向闪烁白sè光芒的能力光罩,距离光罩尺许远时,刚刚触及到光罩散发出的淡淡白芒,飞蛾的身体从头部开始迅速的消失,几乎是眨眼之间,整只飞蛾就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师傅,白sè的火焰是什么?好像温度很高,能够把赤剑烧成灰烬。“孙禹微仰着头,目光一直死死盯着上方的能量光罩,无比好奇的问道。 “妖萤噬火,有一种妖兽叫做妖萤,从妖萤的妖元jīng中能够提取炼化。妖萤噬火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威力,但在吸收灵元晶的能量后,萤火则威力大增,可燃金噬铁,是快速炼化出器元jīng的一种辅助妖火。“孙胜神sè轻松的对弟子说道,显然,用灵元晶布置出这样的一个阵法,对他的元气消耗不是很大。 “提取兵器中的器元jīng都需要妖火辅助吗?“孙禹问道。 “如果需要在短时间内快速炼化的情况,必须要有妖火或真火加以辅助。“孙胜微笑的说道。 “妖火,真火?”孙禹皱了一下眉头。 “许多妖兽的妖元jīng都具有火属xìng,从中可以炼化出妖火,妖火的威力强于普通的火焰成百上千倍,威力很大,对修行者也有很多的好处,至于真火……” 孙胜流露出了一种无限向往的神情,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 “仙陨大陆上有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三种真火,都是神奇而强大的存在,与其称之为火,倒不如称之为妖。” “真火成妖了?”孙禹收回目光看向了师傅,眼眸熠熠生辉。 “可以这么认为。真火凝天地至纯jīng华而生,得元气滋养而长,其威力可与神器相媲美。千百年来,也确实有一些前辈高人曾捕获并炼化真火,而真火的主人无一不成为天地间的至强者,但在这些强者陨落后,真火重获zì yóu并慢慢拥有了自主意识,凭借它的前任主人留在其身上的记忆烙痕,开始走上修行之路。“ “据说三种真火都早已脱壳修炼chéng rén形,加之有着比普通妖兽高出很多的灵智,行踪更是捉摸不定,几百年来,未曾有人成功捕获过任何一种真火,更谈不上将其炼化占有了。“ 孙胜看了一眼孙禹手中的残棒,略有所思的继续讲道: “将来能否捕获真火,需要凭你的能力和机缘了,但作为器阵师,至少要拥有一种妖火,而妖火同样有强大与弱小之分,只要能获取一种强大妖火,同样会成为你的极大助力。” “真火如此强大,那炼化器元jīng岂不是变得很方便。” “呵呵,对于炼化普通的兵器,妖火就足够了,但如果是快速炼化神器中的器元jīng,只能是依靠真火,并且还要有强大的灵元晶及阵法才能成功,当然,你的修为也要不断加深才行。” “……” 在师徒二人交谈的过程中,球形能量光罩内,逐渐弥漫出一种红sè的气体,而白sè火焰依旧熊熊燃烧着,炽热白焰包裹着的赤剑仅剩下约手指长短的一小截。 又过了片刻,红芒赤剑的剑身终于彻底消失,变成了地上堆着的一小撮红sè粉末。 孙胜伸手一招,妖萤噬火飞入掌心,一小簇白sè的火苗欢快的摇曳跳跃着,孙胜手掌一翻,将火苗收入一个白sè的灵元晶内。 球形能量光罩内,已经充满了淡淡的红sè气体。孙胜双手结出一个奇特的手印,光罩发出一声轻颤,旋即迅速收缩,当缩至约莫拳头大小时,红sè气体颜sè加深,变得如血液般异常鲜艳,也益发的浓郁粘稠。 孙胜的手印并未解开,光罩继续快速收缩,眨眼之间,红sè气体便是凝聚成一滴指甲盖大小的鲜红液体,一圈圈燥热的能量波动自其中扩散而出。 孙胜伸出右手两指,轻轻的将血sè液体虚空捏住,拿到近前仔细端详一番,似是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孙禹取过残棒放在身前。 残棒的断口处,依旧似湖面般微波荡漾着,突然,一滴红sè液体自空中落下,像是被清风托着一般,轻飘飘落到湖面上。湖水波澜不乱,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水纹一波一波依然慢慢的涌起然后落下。 红sè液体没有如真的血液一般消融于湖水中,而是似一粒刺目的血sè翡翠,不断的漂浮着被湖波击打推送着,片刻之后,波纹终于将其慢慢冲出湖面。 “唉……” 孙胜用手接住从残棒断口处滑落的血sè器元jīng,不由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孙禹也看的明白,残棒不吸收器元jīng,或者说是不吸收其他神器上的器元jīng。 这对孙胜师徒二人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师傅,这把断刀里的器元jīng也许可以被残棒吸收,钨铁矿本就是由残棒而产生的。” 孙禹很坚定的对孙胜讲道。虽然现在的修为极低,但他从断刀上却隐隐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与残棒传递给他的气息很相似。 孙胜微微颔首,便把赤剑的器元jīng收了起来,旋即,目光转向放在身旁的断刀,从刀身上,他同样能感应到带给他淡淡威压的一丝气息。 炼化断刀中的器元jīng,耗费的时间要长上很多,妖萤噬火的白焰缓慢而坚定的吞噬蚕食着黑sè刀身,在白焰吐出一些黑sè的粉末之后,焰火则是变得有些虚幻。 在孙胜的cāo控下,由灵元晶汇聚而成的四根光芒短棒,有着阵阵涟漪传出,源源不断的将一股股能量灌注到白sè火焰之中,虚幻的烟苗跳跃着重新的凝实,更加欢腾而兴奋的卷向黑sè刀身。 透过门上的缝隙,阳光刺入屋中的光剑缓慢划动,当光剑消无声息变短最终消失的时候,能量光罩内的黑sè刀身也终于全部被白焰吞噬掉。 孙胜收回妖萤噬火,地上多出了一大堆黑sè粉末,将原来的红sè粉末完全掩盖,屋zhōng yāng,能量光罩包裹着一团浓郁的黑sè雾气静静悬浮着。 如前次一样,在孙胜的cāo控下,光罩快速收缩,片刻之后,像一颗核桃般大小的圆球液体形成,漆黑如墨,如同黑洞一般,即便是在灰暗的屋中依然清晰醒目,一波胜似一波的能量涟漪自其中扩散而出,将地上的粉末冲散的无影无踪。 如墨汁般的残刀器元jīng,被孙胜小心翼翼的轻送到残棒断口处,尚未接触到湖面,突然,有一阵风从棒身中吹出,紧接着,自湖底产生一个细小的漩涡,漩涡成形后便开始疯狂的旋转,不断膨胀变大,到达湖面时,漩涡的巨口几乎占据了整个湖面,并且迅猛的冲了出来,如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将断口处如墨的悬浮圆球器元jīng一口吞噬下去,随后,漩涡快速回收,逐渐缩小,很快便沉入湖底消失不见。 湖面骤然恢复如初,微波轻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 师徒二人神sè激动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残棒,漩涡消失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始终都没有任何异样产生,而残棒在吞噬器元jīng后除了轻微抖动一下,再也没有丝毫的异常出现。 孙禹拿起残棒仔细查看了一下,握在手中前后舞动一番,有些不确定的对孙胜讲道: “师傅,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孙胜急切问道:”重量有没有增加?“ “重量?感觉跟以前差不多。“孙禹不明白师傅为什么首先要问重量,如实答道。 “可能是吸收的器元jīng太少了,如果有更多的话,可能会有变化,不过现在至少证明,残棒能够吸收钨铁矿内的元jīng。“孙胜微笑着,有些兴奋的讲道。 “钨铁矿都在樊家庄内,已经被樊家据为己有。“ 孙禹愤愤的讲道,表情有些沮丧。 “钨铁矿由残棒而生,本应属于残棒所有,现在残棒已经成为了你的本命兵器,钨铁矿就应该属于你,不管是谁占有了,都要还回来。“孙胜面sè一沉,对孙禹讲道。 “师傅,樊家可不会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的。“孙禹对樊家没有丝毫的好印象,也不记得樊家做过什么善事。 “那就一直打到樊家吐出来为止。“孙胜说出了一句霸道至极的话。 苦苦找寻了几十年,终于在重伤归西之前见到了祖师的神器,并且还收了一个将祖师神器作为本命兵器的关门弟子,虽有不甘却也老怀安慰。现在知道本该属于祖师神器的东西被他人占据,并且还是有可能恢复神器巨大威力的钨铁矿,如果不能拿回来,孙胜死也不会瞑目,就算是拼着老命也要夺回来,祖师的神器岂容亵渎。 第二十三章 弥天,大罪 - 残棒 - 残棒 () ( ) () “打进樊家庄抢钨铁矿?“ 孙禹有些愣神,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吃惊的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望着孙胜。以前,只有樊家欺负别人,还从没有人敢找上樊家打人抢东西,孙禹最多也是在心中意yín一下,或者面对樊壮等人逞一时的口舌之利,真要到樊家找茬,纯粹是找死。 “害怕了?“ 孙胜似笑非笑的歪着头盯着孙禹。 “以前的确是害怕,也常被樊家人欺负,虽然曾有过这种想法,因有所顾忌,却不敢送上门去找死。“ 孙禹紧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残棒,面露坚毅神sè,继续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尽快强大起来,正如师傅所讲,需要经历更多的历练,正好也借此机会替附近的村民出口恶气。“ 说话间,孙禹眉宇间露出难掩的兴奋。 孙胜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师傅,樊麟是睚眦必报之人,被我打伤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我们不去樊家,相信也会再次找上门来。“ “如果他敢再来,老夫不介意让樊家断子绝孙。“ 仙陨大陆奉行强者为尊,拳头厉害就意味着道理,过度的迁就反会被视为懦弱,面临抉择之时必须要坚毅果断,优柔寡断极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刀下冤魂。 孙禹自小到大未曾离开过断剑山脉,保留着浓郁的朴素山村生存观念,尚未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这对他今后在外面世界的闯荡未必就是好事,必要的时候,孙胜需要作出一个表率。 “先不要理会这些,为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与你交代。“ 说着话,孙胜掌心便是多了一粒白sè的灵元晶,手腕一抖,灵元晶就飞至孙禹面前。 “这粒灵元晶是几十年前在一处神秘墓穴中偶然所得,名为弥天,为师在其中布下了空间阵法,随身携带用作空间存储器,今rì便把它赠送给你。“ 孙禹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这粒灵元晶就是在断剑山脉中第一次见到重伤后的孙胜时,帮其寻找的那粒灵元晶。弥天入手微凉,表面光滑,形状犹如一颗极不起眼的鹅卵石,微弱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芒,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在弥天表面有着细如蛛网般的纹路,密密麻麻且极有规律的均匀分布着,将整个灵元晶包裹。孙禹用指腹轻轻摩擦,却丝毫不能触摸到纹路的凹凸痕迹。 “那些纹路便是阵法,存储空间的大小与阵法的强弱有很大关联,弥天应该有着非凡的来历,以为师的修为,施出的最强阵法也只能开辟出一个不大的空间,但在其中内部应该还隐藏着一些东西,所以,为师把弥天传给你继续使用,希望可以发现它其中的秘密。“ 孙胜无限惆怅的对孙禹说道。 “师傅,怎么样才能使用?“ 孙禹致谢之后,满目的期待之sè,有些急切的问道。 “呵呵,为师已经将原来的元神烙印抹除了,你现在还没有修炼出元神,可以先将jīng血滴在上面,你的神念就能与弥天建立联系。“ 孙胜笑呵呵的讲道。 孙禹按师傅的吩咐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残棒断口边缘轻轻一抹,一滴殷红的jīng血冒了出来,“啪嗒“一声,jīng血滴在弥天之上,瞬间便渗透了进去,消失不见。 孙禹心意一动,一缕神念脱离识海,进入了一个白芒光团,视线短暂受阻之后,眼前变得豁然开朗。 弥天内被孙胜视为不大的空间,在孙禹看来简直就是一片小天地,将断剑山脉的几十座山峰整体搬进来都能装的下,一望无垠的大地上,青草葱郁,白云漂浮在蔚蓝的天空之上,孙禹便是这片天地的主宰,空间内的一切,甚至连每一块青草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并且能cāo控着随自己的心意而动。 这片空间的尽头,矗立着许多排列整齐的垂直高大石壁,高达万仞的石壁表面光滑如镜,反shè着空间内的景象,而石壁后面的空间则完全被隔绝开来。 “师傅所说隐藏着的东西,应该就在石壁之后吧。“孙禹这样想着。 空间内的草地上,一栋三层白sè木质楼阁异常醒目,吸引了孙禹的好奇心。进入楼阁一层,一股夹杂着墨香和药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房间被一条通道分为两半,一边是大量的线装书籍和手绘地图,而另一边则是摆满了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药匣和玉瓶。 楼阁二层则排列着许多不知什么材质制作的尺许高的佛塔,有的塔尖有着颜sè各异的淡淡光芒闪烁,细看之下,竟然全部都是灵元晶。而屋子正zhōng yāng的空中,还悬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红sè盛开莲花,正是当初孙胜用来炼化金元素种子的莲花形灵元晶。 楼阁三层空荡荡的空间内,只有一黑一红两块木牌放在屋zhōng yāng的石桌上,黑sè的木牌正面雕有一根金光闪闪的铁棒,背面则写有一个“孙”字。另外一块红sè木牌的正面,镶嵌着五粒指甲盖大小的球形灵元晶,东西南北方向的四粒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芒,处于正zhōng yāng的一粒,光芒略有暗淡,背面则是龙飞凤舞的篆刻着一个大大的“器”字。 “阁楼内的物品,是为师毕生积攒下来的心血,连同弥天一并都传承与你,望你今后善加利用。” 孙胜郑重的看着孙禹,神sè凝重的继续讲道: “至于每样物品的作用,为师会用元神烙印传入你的识海。” 孙禹盘膝坐于孙胜身前,闭目调息。突然,有着一丝清凉气息自眉心进入识海,瞬间便化为海量信息扩散开来。孙禹微微蹙眉,感觉识海内一阵刺痛,但却没有作出任何的抵抗,任由繁杂的信息冲击着识海。 数息之后,识海中的痛感消失。 但就在孙胜的元神烙印即将消散之时,无意间触碰到了孙禹识海中金光闪闪的残棒虚影,刹那间就被吸附上去并融入了棒身之中,师徒二人对此都没有丝毫的觉察。 “师傅,残棒怎么不能被收入到弥天内?” 孙禹将弥天放入腰间的衣服内,反复尝试了几次将物品放入取出的cāo作过程,掌握诀窍后,在尝试着把残棒放入弥天内的空间之时,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 “灵元晶内的存储空间,并非所有物品都能收入,更何况还是残棒这种神器级别的物品。” 略一停顿,孙胜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讲道:“但弥天应该也并不是凡品,也许是因为弥天现在的空间没有完全打开的缘故,等你发现它的秘密之后,说不准就能放进去了。“ 师徒二人关于弥天又交谈了一会儿,孙胜又向弟子详细了解了一下樊家庄的情况,仔细叮嘱明天去樊家夺取钨铁矿的事情,便回屋运息调养。 孙禹很兴奋,坐在木床上如饥似渴的汲取吸收着识海中的信息,不过,从中也间接的知晓,师傅的时rì所剩不多,能撑到现在完全是依靠消耗大量的丹药及元气,对体内毒素的勉强压制,不过这并不能长久,并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攻心毒发而亡。 一抹忧伤不由得涌上心头,再想到明天抢夺钨铁矿,还要面对樊家的众多武者及一名实力未知的修行者,孙禹的心情益发沉重,到了后半夜,才抱着残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远在几十里之外的樊家庄内,此时却是火光冲天,血流成河,一片血腥残忍的场面。 “李江,你就是一个禽兽,想我樊润有恩于你,樊家更是待你不薄,可你为何要带人杀我樊家全族之人?” 樊润肥胖的身躯跌坐在台阶上,衣衫凌乱不堪,右腿自膝盖以下被利刃齐齐的斩断,血如泉涌般自断口处喷涌而出。一双小眼睛如铜铃般圆睁,赤红似火,沾满鲜血的右手颤抖着伸出,指向身前之人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大哥,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钨铁矿内蕴含充足的灵气,对修行者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也是小弟我迫切急需的修炼宝物。你我虽是结拜兄弟,相信视财如命的你也不会将钨铁矿拱手相让与我,这才出此下策,今天带着庄兄回来,就是要带走这些钨铁矿。” 台阶下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材瘦弱,面sè略显苍白,同样的是一对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说话的声音尖锐刺耳,皮笑肉不笑的对樊润说道。 “你想要钨铁矿夺取便是,庄内的武者无人可以拦得住你,何须还要灭我樊家满门、焚烧庄园?“ 看着庄内不断燃尽坍塌的房屋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满地死尸,樊润愤怒至极的对李江咆哮着。 “嘿嘿,那些不堪一击的武者,在修行者看来跟废物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斩草要除根,斩蛇要断头,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未知的遗患。“ 李江yīn森森冷笑几声,上前一步微微前倾身躯,对着樊润继续讲道: “在这偏僻的山区,别说是你小小的樊家死上百口人,就算是死上再多十倍的人也不会引起外界的关注,更不会有人为你来主持什么公道,所以,你只能认命含冤赴黄泉,放心吧,念你两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会将你樊家族人全部火化合葬于此的,让你们在yīn曹地府依旧团聚。“ “禽兽不如的白眼狼,两年前我瞎了狗眼把你救回来,早知你是如此的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当初就该将你碎尸万段喂狼吃,我樊润死后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樊家族人的冤魂也不会放过你……“ 樊润发现了远处地上怒目圆睁的樊圆的尸体,悲痛yù绝的不停徒劳怒骂着,伸手抓起身旁可用的东西狠狠得砸向李江。 “李江,赶快将此人解决掉,还有正事要办。“ 站在李江身旁之人,身材短小jīng悍,目露凶光,对李江沉声讲道。 “呵呵,庄兄稍安勿躁,樊家虽不入你的法眼,但在这偏僻之地也算是富饶人家,有些积蓄,待我将樊家的藏金之地拷问出再杀不迟。“ 李江转头笑呵呵的讲道:“庄兄身家雄厚,自不会在乎这些散碎金银,可先去后院的钨铁矿处,我随后就赶去与庄兄汇合。“ 此人名为庄岱,是李江此次借寻买家为由找回来的帮手。庄岱肤sè微黑,双目猩红,此时浑身染血,向外散发着浓浓的血腥煞气,如同刚刚从杀戮场走出的杀神一般,手持齐眉长的一柄滴血月牙戟刀。 “哼,想不到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一声冷哼,庄岱踩着地上浸泡在血泊中的冰凉尸体,转头向外走去。 见庄岱走了出去,李江倒提着一把青sè长剑,yīn狠的冷笑着走向正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樊润。 李江本是一强盗,当初就是在抢劫一家钱庄的过程中,被钱庄的修行者守卫打成重伤,半生修为尽失,还差点丢了xìng命,逃到此处之时,恰好被樊润施手救起,随后便在樊家庄内平静的生活了下来。 两年的时间内,李江其实一直都在收集各种药材疗伤,企图修复体内遭到重创的丹田及经脉,对樊家人将其本xìng也掩藏的极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樊润结拜,收樊麟和樊壮为徒,跟樊圆**玩暧昧,生活的有滋有味,伤势也逐渐有所好转。 治疗伤势需要的药物,可以从孙虎家里购得。但要想恢复受伤之前的修为境界,就需要吸收大量的jīng纯元气。在无意间发现蕴含灵气的钨铁矿后,李江看到了希望,同时也产生了一个残忍的念头。 在利诱樊润将钨铁矿全部挖掘并运回樊家庄后,以寻找买家为由把庄岱这位煞神领了回来,借庄岱之手杀尽樊家之人,然后再与庄岱平分钨铁矿,这才造成了樊家血案。 李江本是凶狠残暴的强盗,杀人放火没有丝毫的心里障碍,更何况是借他人之手,如果不是他伤势未愈,修为没有恢复,相信也不会搞得这么麻烦,早就直接在樊家庄内杀人抢矿了,也不用作出跟别人平分钨铁矿这种亏本的买卖。 樊家庄内一处偏僻的庭院中,满满的堆积着几十丈高的钨铁矿,在不远处火光的照耀下,发出黝黑的光芒,矿山之前,庄岱凶神恶煞般的面庞上,嘴角微翘,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冷笑,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十数分钟后,李江终于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看来从樊润口中套出不少好东西,收获颇丰,站到庄岱身旁后说道: “庄兄,没想到吧,在这种偏僻之地,还有如此蕴含灵气之物?“ 庄岱微微点头说道: “确是有些出乎意料,从钨铁矿中炼化出的器元jīng纯度极高,就连砚城拍卖行的二掌柜都称赞不已。“ 李江笑着说道: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批钨铁矿一人一半,庄兄你看如何?“ 庄岱颔首认可,手腕一翻,便将月牙戟刀收起,说道: “那就开始收吧,如此多的矿石,重量不轻,恐怕需要耗费点时间。“ 说完便要动手,似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 “尸体的数量都查点过了吗?“ 李江身躯一滞,微露一丝尴尬的神sè,说道: “查点过,跑了两人,一名武者和一名不成气候的小崽子,但都身受重伤,且体内深中剧毒,应该不足为虑。“ 庄岱浓眉陡然蹙起,略显不满之sè,砸吧了一下厚厚的嘴唇,厉声喝道: “这种事怎能疏忽大意,务必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丝毫的祸患。” 李江讪讪讲道:“庄兄教训的是,请庄兄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处置,一定不会留下遗患。” 李江对庄岱很了解,这位煞神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喜怒无常,惹恼了他,一戟就能把自己给解决掉,虽说自己对他曾有过救命之恩,但那毕竟已是十几年前之事,根本就抵不过庄岱的恼火,眼下只能先安抚下庄岱,收起钨铁矿后再做其他的安排。 远离樊家庄的一条羊肠小路上,一位浑身染血、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微弯着腰,背后背着一人,重重的喘息着,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去,每迈出一步,足迹上都会留下点点血渍,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这两人正是逃离樊家庄的张弩和樊麟。 此时,趴在张弩背上的樊麟已是奄奄一息,不时无意识的咳嗽两声,夹杂黑sè血液的浓痰不停的顺着嘴角滴落。 在一颗大树旁边,张弩停下了脚步,转身漠然的看了一眼身后,樊家庄的方向已是一片火海,夜空都被染成了红sè。张弩的双目中似是也燃起了仇恨的熊熊烈火,刚毅面庞上的那道似蜈蚣的伤疤好像蠕动了起来,显得极其狰狞暴戾。 片刻后,张弩收回了目光,神sè恢复如常,低眉瞥了一眼后背上气息已经极弱的樊麟,回过头来望着横亘在眼前比夜sè还要漆黑浓郁的断剑山脉,缓慢而坚决的向着前方走去,不久之后,二人便是隐入了延绵不绝的山脉之中。 第二十四章 峡谷相逢 - 残棒 - 残棒 () ( ) () 睡梦中,孙禹被外面噪杂的叫喊声突然吵醒,紧接着,外屋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扇破旧的木门被敲的“砰砰”震响。 “禹哥,快起来,出大事了,禹哥……” 孙虎的大嗓门在屋外不停的叫喊着。 孙禹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也不下床,直接把窗户打开将头探了出去,说道: “虎子,深更半夜的你喊什么呢,出什么大事了?” 虎子慌忙跑到窗前,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急促的说道: “禹哥,出大事了,樊家庄着大火了,听说还死了很多人,附近许多村子的人都跑去抢东西了,你去不去?” 孙禹顿时一愣,微微蹙眉说道:“你听谁说的?” 虎子说道:“大家都这么说,错不了的,你出来看看樊家庄的方向,大火现在还烧着呢。” 孙禹噌的一声便从窗户处蹿到了外面,顺着木梯爬到屋顶。村落之间没有山峰等凸起物,仅分布着零零散散的一些树木,但遮挡不了视线,基本上都是较平坦的地势,被村民开垦出来并分割成一块块的农田,种上了谷物蔬菜等农作物,所以,视线很是开阔。 孙禹举目望去,孙家村的东南方向,火光冲天,一片火海照亮了黎明前的夜空,正是樊家庄的位置发生了大火,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有不少的人群正从田地中穿越,蜂拥般的朝着火光处汇聚。 “虎子,知道樊家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孙禹急忙从屋顶上爬了下来,急切的向孙虎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听说是晚上有人从樊家庄外路过,听到里面不时的传出惨叫声,并有不少的房屋发生了火灾,就爬到院墙上向里面观看,发现庄内地上躺着许多的死人,惨不忍睹,庄内已经血流成河。” 孙虎有些莫名兴奋的继续讲道:“禹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樊麟、樊壮那两个王八蛋说不定也被人杀死了。” “你先过去,自己要小心一点,歹徒就在附近也说不定,随后我跟师傅一起过去。” 孙禹叮嘱了孙虎几句后,赶紧又翻窗进屋,找师傅商量。 “师傅,您醒了,樊家庄……“ 孙禹回到屋中,见孙胜已经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睁开了双眼,便要想将樊家庄的情况讲述一下。 “刚才你们说的话,为师都已经听到了,看来要抓紧时间赶过去才行,不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一定要把钨铁矿拿回来。“ 孙胜打断了孙禹的话,面sè凝重,同样显得有些急切的说道。师徒二人来到屋外,孙胜看着东南方向,略一沉吟,取出三枚绿sè的丹丸,一口吞服了下去。 孙禹已经知道,这种丹药名为碧樱丹,是由一种叫做樱沙草的药材炼制而成。碧樱丹可在短暂时间内激发出体内的最大潜能化为元气,令修行者的战斗力得以短暂提升,但这种丹药对身体具有一定的反噬作用,药力消失后需要运息调养,补充足够的元气才能得以恢复。 “走过去怕是来不及了,你闭上眼睛,为师带你过去。“ 吞服碧樱丹后,孙胜略显焦急的对孙禹说道。 孙禹明白了孙胜的意思,慌忙回屋取来残棒,兴奋的站到师傅身旁,紧紧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孙禹骤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气体托了起来,脚掌离开地面之后,猛然在空中快速的飘动起来,似乎有着一缕强大的吸力牵引着身体向着前方飞去,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 十数分钟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孙禹双脚也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孙禹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股股热浪席卷开来,不时传出松木燃烧时发出的“啪啪“声响,还伴随有房屋不断燃尽坍塌的“嘭嘭”声音。周围的空气很燥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香味,松香中却夹杂有浓郁的恶臭腥味。 樊家庄的正门,写有“樊家庄”三个烫金大字的楠木门匾,被两侧粗大松木门柱上吐出的火蛇卷入,瞬间就被火焰吞噬掉。门前原本威风凛凛的两座石狮,此时狮身之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烬及松木碎炭,没有了往rì的雄风。 樊家庄周围已经有不少的村民赶了过来,大家都站在远处看着火焰熊熊燃烧,不时地交头接耳用手指指点点,相互交谈着什么。没有人救火,因为火势太大,附近又无水源可用,根本就无法扑灭大火。至于冲进去救人,看着火光冲天的庄园,即便里面没有发生血案,里面的人也是被活活烧死了。 樊家作恶相邻,为祸百姓,遭此厄难也算是报应。 从天而降的孙胜师徒二人,则站到了人群的外围,没有引起村民们的注意,看着面前的火海,孙禹有些慌张的扭头对孙胜问道: “师傅,现在怎么办?” 这么大的火,不可能进去找钨铁矿,站在三十余丈之外都能感受到热浪袭人,大火之中的温度可想而知。 闻言,孙胜正在犹豫间,突然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双目jīng光一闪,猛然抬头望向火海后方的上空。 孙禹顺着师傅的目光也是抬头望去,滚滚浓烟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自火海中腾空而起,急速的朝着远处的断剑山脉飞掠过去。 “哼,果然有修行者先一步下手,抢夺钨铁矿来了,没那么容易。” 孙胜一声冷哼,旋即便是抓起身旁的孙禹,身体腾空迅猛的追了上去。 “哎,刘老弟,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影从火海中飞了出去,你有没有看到。“ 人群中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眨了眨眼睛,神sè疑惑的对身边的人问道。 “我说黄大哥,在山中打猎时你的箭法可是最棒,全凭的你这双眼睛,现在怎么眼花了?这么大的火,什么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还是飞出来,你以为是神仙啊,就算是一只鸟从上面飞过也能被烤焦吧!“ 旁边一位较年轻的俊朗汉子轻笑了一声,有些不屑的回应道。 “难道是火焰太大,眼睛刚才被火光晃了一下?“ 中年汉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用手揉了揉眼睛,却也并未太在意,想来年轻男子所说的话也有道理。 黎明来的很快,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驱散了山峰间淡淡的薄雾。当孙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断剑山脉之中,立身在一条十几丈宽的窄长峡谷内,许多从两侧山崖上滚落的巨大青石杂乱的分布在谷底,经过岁月的侵蚀,依然稳稳矗立着。巨石间有溪水,浅浅的清泉冲刷着溪底的鹅卵石缓缓流淌。 对面五六丈远的地方,一块巨大青石之上,站着一名短小jīng悍之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孙胜师徒二人。 “老顽固?“ “煞神?“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浓浓的诧异情绪。 “呵呵,真是想不到,在这种地方都能与你这尊煞神狭路相逢。“ 孙胜看着对面之人,笑呵呵的讲道。 孙禹看得出来,师傅与对面之人应该相识,虽然是在笑着说话,但眼中惊讶之sè隐去之后,却浮上浓郁的凝重神sè,看来对面之人也并非是一个泛泛之辈,事情好像变得有些棘手。 “不是冤家不聚头,老顽固,废话少说,你一路追踪至此,不知意yù何为啊?庄家和孙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对面之人正是庄岱,其浓眉紧蹙,看着孙胜yīn森森的问道。 “樊家庄内的大火和血案,是不是跟你有干系?“孙胜神情一凝,质问道。 “老顽固,我可没听说过你们砚城孙家在这偏远之地,还有樊姓的亲戚,真是好笑,我庄某见多了攀附权贵之人,却还没见过认死尸为亲的人,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庄岱面露讥讽之sè冷笑着说道。 “庄岱,你休要胡言乱语,怪不得庄家家主会将你逐出家门,你完全是咎由自取。“ 孙胜厉声喝道。 “你……“ 被戳中伤疤,庄岱也被气得有些语塞,面sè青红变幻不停。 “樊家人的死活与老夫无关,但有一样存放于樊家庄内的东西是属于老夫家族所有,今天必须要收回来。“ 孙胜继续说道。 “奧,我很想知道,你孙家有什么贵重物品存放在樊家庄了?“ 庄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面露故作惊讶之sè,似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钨铁矿。“孙胜盯着庄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 听到孙胜说出掷地有声的三个字,庄岱的瞳孔骤然一缩,双目微眯,眉梢轻微的抖动了几下,不过瞬息就恢复如初,对视着孙胜如炬的目光。但这些细微的动作被孙胜尽收眼底,让孙胜心中有了一点眉目。 “钨铁矿?哈哈……想不到你孙家会比我庄某人还无耻,据我所知,钨铁矿是樊家发现并挖掘开采出来的,本就属于樊家所有,什么时候改姓孙了?” 庄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面容却是有些狰狞。 “庄岱,老夫可没有时间与你讲什么笑话,钨铁矿确是与孙家有着重大关联,至于个中缘由,你还没资格知道。” 待到庄岱停止笑声,孙胜面sè微凝讲道。 “好,好,我没资格知道,我也不稀罕知道,钨铁矿就在樊家庄内,你自去取回孙家就可以,何须赶来追我?” 庄岱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神sè。 “庄岱,老夫见过的神器比你碰过的女人都要多,玩小把戏你还嫩点,如果不是闻到了腥味,你庄岱怎么会大老远飞到这里来?” 孙胜有些愤愤的说道。 “老顽固,就算是被你看穿了又能怎么样?实话告诉你,钨铁矿确是在我手中,但跟你孙家没有半两银子关系,如果你为老不尊想抢的话,我庄某奉陪到底便是,何必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庄岱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认了此事。说话间,手腕抖动,一把月牙戟刀便是出现在手中,尾端狠狠的顿在脚下青石之上,如蛛网般丝丝细小的裂缝出现在青石上蔓延开去。 “刚才便说了,老夫要拿回本属于孙家的东西,即便讲清缘由,相信你也不会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看来今天这一战是在所难免。” 孙胜神sè一肃,暗自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你明白就好,我庄岱到手的东西,还真没有人能抢的走,虽然老顽固你有器阵师的身份,但凭你仅是虚境第八重的修为,还是远远不够的。” 庄岱冷笑着,随之将目光转向了孙禹,说道: “聚气第一重……老顽固,即便你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寂寞的,至少还有一名弟子可以给你陪葬。” 一直安静站在孙胜身旁的孙禹听到这句话后,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残棒,狠狠的瞪向庄岱。 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孙胜与庄岱分属两个不同的家族,似是有些恩怨,庄岱的修为应该比孙胜要高,且是心狠手辣之人,而孙胜还有重伤在身,孙禹有些担心,想要帮助师傅战斗。 刚yù说话,孙胜的声音传入孙禹耳中。 “你站到旁边去,不要插手。没想到夺矿的人竟然是庄岱,为师没有太大的把握打败此人,但拼上这条老命也会把他拖住,你要见机逃走,想办法去砚城孙家,去找你师娘再做安排。” 声音被元气包裹,没有丝毫的外泄,不怕会被对面的庄岱听到。 闻言,孙禹便是一愣,眼圈有些发红,却没有转头去看师傅,而是依旧攥着残棒,死死的盯着庄岱,倔强的微微摇了摇头。 孙禹之前面对樊壮等人,宁肯被打伤打晕也从未逃避过,这次肯定也不会逃走,虽然有被打死的危险,但如果产生了这种念头,面对生死之局,就会丧失掉原本就很渺茫的取胜机会,并且,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从而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磨灭掉所有的斗志。孙禹很清楚这个道理,虽然知道师傅是为自己好,但他不想那么做,他固执而盲目的相信师傅,也相信自己手中的残棒。 孙胜环顾了一下峡谷四周的风景,感慨说道: “这里的确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不过可惜,让你的尸骨腐烂在这里,真是大煞风景。“ 庄岱一声冷哼,说道:“老东西,不要逞口舌之利,在砚城人多口杂,又碍于你器阵师的身份,不能对你下手,但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来帮你。“ 话音落下,庄岱双目寒芒一闪,大喝一声,身体腾空而起,一股异常磅礴的能量波动自体内扩散而出,一**灰sè的能量灌注到月牙戟刀之中,戟刀瞬间灰芒大盛,一道丈许长的灰sè匹练狠狠的劈向孙胜。 孙胜面sè略显苍白,右手一挥,铁棒银熊出现在手中,体内并不浑厚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孙胜跃入空中举棒迎向戟刀。 砰砰砰 山谷中顿时传出能量光团的不断爆破声,伴随有山崖岩石碎裂坍塌滚落的声响,同时还有金器相交的沉闷响声。 孙禹站在谷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空中的战斗,虽然还没有能力参与到这种层级的战斗之中,但孙禹依然做好了随时出手支援师傅的准备。 另一个方向,距离断剑山脉较远的一条田间小路上,一个身形瘦弱、面sè苍白的中年男子,正乐呵呵的啃着一只烧鸡,慢悠悠的向着远处走去,中年男子正是樊家庄血案的始作俑者李江。 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李江偶尔会扭头回身望上一眼,看着自己生活了两年时间的樊家庄被大火燃烧为灰烬,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之sè,转过身来肯上一口鸡肉,边走边品味着口中的肉香,也许是想到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一抹yīn森森的笑容在其略显苍白的面庞上浮现,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一些,向着远方走去。 第二十五章 血肉祭神器 - 残棒 - 残棒 () ( ) () 嘭 一声沉闷的金器撞击声在山谷中响起,两道身影自能量爆破圈中倒退飞出,狼狈的落在谷底的溪水中,激起两片水花,夹带着拳头大的鹅卵石shè向两侧的崖壁,浅浅的溪底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 孙胜脸sè惨白,唇角有血液渗出,大口的急促喘息着,气息紊乱而沉重,胸口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灰sè长衫上出现了几道寸许长的刀痕,身体上的伤口流出略带黑丝的血液将长衫染成一片片的黑红sè。 孙胜手持铁棒,冰冷而凝重的目光jǐng惕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庄岱。 庄岱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中占了上风,身上没有出现明显的伤痕,稳住身形后,平复了一下气息,面露讥讽之sè,看着对面有些体力不支的孙胜说道: “想不到你身受重伤还如此逞强,怪不得都叫你老顽固,你现在的战力只能发挥出全盛时期的五六成,更加不是我的对手。” 孙胜冷冷的说道:“胜负还未分出,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正如庄岱所言,孙胜的伤势很重,在刚才的打斗过程中,因为过多的消耗元气,体内原本受到压制的毒素已逐渐开始蔓延,不仅战力下降近半,就连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终结,但孙胜已别无选择。 “哈哈……看来我要感谢那位重伤你的人,听说器阵师都收集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灵元晶,等你死后,我会替你好生保管的,真是没想到,此次断剑山脉之行收获会如此之大。” 庄岱笑的很开心,无论怎么看,今天都会必胜无疑,并且还会有丰厚的战果,所以他很高兴。大笑之后又饶有兴趣的看向孙胜手中的铁棒,继续说道: “我对你孙家的棒法也很好奇,等夺了你的铁棒,定要好好琢磨一番,今天要将你搜刮的干干净净。” 孙胜煞白的面sèyīn沉似水,冷笑着说道:“你就不怕把你给撑死?” “撑死总比饿死好,我庄某的胃口一向都很大,再多的东西都能吃得下。” 庄岱笑呵呵的说道。 孙胜一声冷哼,身形再次腾空而起,催动体内丹田中的元气源源不断的通过手臂注入到铁棒中,铁棒光芒渐盛,一只巴掌大小的棕sè光团自棒身中分离,光团疯狂而贪婪的吸收着棒身中的能量,迅速的膨胀变大,刹那间,一只近十丈庞大的光芒棕熊在空中成形,仰头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吼声在谷内回荡,远远的传了出去。 孙胜的面庞没有丝毫血sè,显得更加苍老,体内的元气几近枯竭,几乎全部注入到了银熊之中,光芒银熊微微低头,俯视着谷底的庄岱,一圈圈能量波纹隐隐扩散而出。 突然,银熊庞大的身躯自空中猛然落下,巨大的脚掌带起一股旋风狠狠的跺向庄岱。 庄岱不仅没有躲闪,反而迎了上去。其双脚猛踏地面,短小粗壮的身躯高高跃起,双手紧握月牙戟刀一抖,便是狠狠的刺向了熊掌。戟刀前段的白sè尖刃泛着淡淡的灰sè光芒,瞬间就与熊掌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 “砰” 巨响传出,庞大的熊掌落在的谷底,碎石纷飞,溪水断流,两侧崖壁上的数十块巨石被震落轰隆隆的滚入谷底。 “踩中了。”孙禹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 但话音刚落,银熊身躯却是猛的一阵摇晃,仰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只见一团灰芒撕裂熊掌自其中激shè而出,落在银熊前方的空中,灰芒凝聚,露出了庄岱的身形。 虚空而立的庄岱,身上的衣衫有些破烂,沾满了污泥,湿漉漉的顺着衣摆向下滴落着污水,显然是刚才被银熊的巨掌踩入溪水中。 庄岱手持月牙戟刀,怒目圆睁,身形刚稳,一声厉喝响彻山谷。 “苍狼噬月。” 随着月牙戟刀的劈落,一条身躯达十数丈的光芒苍狼自戟身的灰芒中猛然跃出,苍狼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银熊。与此同时,一只熊掌也迅速的抬起,迅猛的拍向苍狼。 苍狼的速度明显要快上一分,如利刃般的尖牙抢先死死的咬住银熊的咽喉,用力的左右摇摆撕扯着,银熊的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咆哮声,随着其愤怒的一声吼叫,如磨盘的熊掌重重的拍在了苍狼的脖颈上。 “嘭” 随着一圈能量光波的迅猛扩散,苍狼巨大的身躯被熊掌抽飞,在空中翻滚着撞击到了山谷一侧的崖壁上,整个山谷似是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巨石滚落,烟尘飞扬。 有风掠过,吹散了谷中弥漫的烟尘,两只巨兽渐渐的显露而出,依然在空中咆哮的对峙着。 银熊的咽喉处被生生撕咬下一片光团,整个身躯的光芒都变得有些暗淡,而苍狼的颈部则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熊掌掌印,深深的凹陷于灰芒之中。 两败俱伤。 孙胜与庄岱均是目光冷峻而jǐng惕的注视着对方,片刻之后,几乎同时,二人不约而同的手印翻飞,各自cāo控着银熊与苍狼再次厮杀到了一起,山谷内顿时地动山摇,碎石飞shè,野兽的咆哮低吼声在谷内回荡不息,震耳yù聋。 孙禹在谷底躲避着纷飞的碎石,看着空中惊心动魄的打斗,心中热血沸腾,紧握着残棒也想参与到其中,但他根本就插不上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孙胜,只能是密切的关注空中的战况。 庄岱手印变幻间,一股股磅礴的能量自月牙戟刀中传出,融入到越战越勇的苍狼体内,灰芒苍狼益发的凝实雄健,攻击也益发的勇猛有力,而银熊则明显有元气枯竭的迹象,光芒逐渐暗淡,肢体已是被撕咬的残缺不全。 孙胜脸sè煞白,银牙一咬舌尖,一口jīng血猛然喷出,瞬间便融入到了铁棒中,银熊仰天一声吼叫,吸收着铁棒上传递过来的jīng血能量,瞬息间,一只光芒熊掌竟是变成了深红sè,其中有着狂暴的能量翻腾涌动,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极其暴戾的狠狠拍向扑面而来的苍狼后腰。 “砰” 狂暴的空气爆破声响起,两头光芒巨兽同时炸裂开来,气浪呈圆形似实质海浪般连续的扩散而出,撞向两侧山壁,气浪下的谷底则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截断了溪水。 两道身影在气浪的冲击下倒飞而出,银熊元jīng受创,孙胜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黑血喷出,身体重重摔到谷底的岩石之上,将身下的青石砸碎。挣扎着坐起后,孙胜手捂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铁棒落到了远处的溪水中,光芒渐敛。 “师傅……” 孙禹大喊一声,慌忙跑了过去,扶住孙胜不断颤抖的身体,刚yù说话,孙胜又是一口黑血猛地喷出,洒落在孙禹放在身旁的残棒上,将残棒染成黑红sè,散发出一股腥臭气味。 孙胜的jīng神萎靡到了极点,体内毒素应该已经失去控制,正快速的吞噬着仅存的生机。 孙胜艰难的睁开眼睛,右手摸索着在腰间取出了一把碧樱丹,约莫有七八粒,颤抖着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混着黑sè的血液吞了下去,重重喘息着,断断续续的对孙禹说道: “为……为师……会想办法……拖住他……你带着残棒……速速……“ 话未说完,孙胜骤然瞪大了双眼,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眼中jīng芒闪烁,缓缓转头看向了放在地上的残棒。 孙禹被孙胜的变化惊吓了一跳,险些跌坐到溪水中,起始以为是碧樱丹发挥奇效,将师傅从冥界边缘拉了回来,但转瞬之间,就发现了出乎意料的情况。 孙禹识海中金光闪闪的棒影光芒渐盛,陡然一颤,一个虚幻的棒影分离而出,略一停顿,“唰“的一声,猛然自孙禹眉心飞出,金光一闪,没入到略有感应的孙胜眉心之内。 孙胜便是jīng神一振,坐在地上单手拍向身旁的一块巨石,“啪“的一声脆响,青石碎成粉末,借助反震之力,孙胜身体腾空而起跃入空中,伸手一招,染着黑血的残棒飞起落入了手中。 残棒入手,孙胜仔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残棒,面sè煞白但露出狂喜之sè,不禁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似是要将几十年来的不甘全部发泄出。一股股雄浑而磅礴的能量涟漪,夹带着一股煞气自孙胜体内扩散而出,被血渍染黑的衣衫无风鼓动,发出急颤的“咧咧“声响。 庄岱手握月牙戟刀踏立虚空,感受着孙胜猛然间攀升数倍的强大能量波动,原本因孙胜摔落喷血而显露喜sè的面庞,逐渐凝重yīn沉了下来。 庄岱的修为已达到了虚境第九重,比孙胜整整高出一个等级,但现在,孙胜的体内莫名其妙的传出了一股异常磅礴的能量波动,令其修为瞬间便是达到了虚境第九重的境界,并且隐隐有超出虚境的迹象,看着孙胜手中的半截残棒,庄岱有些急躁不安起来,隐隐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而出。 残棒原本是在孙禹手中,庄岱并未留意,此时却在眨眼间带给了孙胜如此大的变化,让庄岱不得不重视。 残棒普普通通,表面坑坑洼洼,没有光芒闪烁,在阳光的照耀下,仅是反shè出淡淡的铁器本身的黑sè光泽,但庄岱却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自残棒中传出,令他很jǐng惕。 庄岱不想在yīn沟中翻船,他需要抢占先机,手腕一翻,将月牙戟刀收了起来,双手快若闪电般的结出一道道繁杂的手印。随着手印的变幻,一股异常jīng纯的灰sè元气自其丹田内喷涌而出,在空中快速蠕动成形,转瞬之间,一柄光芒四shè的方天戟在庄岱身前显露。 方天戟戟柄呈青sè,丈许长短,柄身上有几道清晰可见的长长裂缝蔓延。如枪般的前段尖刃泛着森森寒光,而两侧对称的闪着白芒的月牙戟刃却是残缺不全,月牙被折断,断口凹凸不平,似是被某种钝物震断。 方天戟出现的瞬间,一股气息猛然间扩散开来,站在谷底的孙禹感受到了一缕强大的苍凉威压扑面而来,双腿不由得颤抖,有种跪地顶礼膜拜的冲动。 孙禹抗争着没有跪下,抵抗着身周气息对自己的压迫,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的发丝慢慢滚落。 汗珠滴落的瞬间,突然,一丝清凉之意从丹田内中扩散,凉意在身体内缓缓的流淌,轻易的就冲散了四周元气的挤压,孙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身体的舒畅,有些惊愕的抬头望向空中。 祭出方天戟后,庄岱连续两口jīng血喷出,微黑的面庞刹那间变得苍白狰狞。方天戟青sè的戟柄被jīng血染成红sè,泛着血腥气息,白sè寒光闪烁的戟尖和残缺的月牙侧刃也是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猩红之sè。 庄岱舌尖舔了舔嘴唇,面露yīn森森的笑意,伸出有些微颤的双手将方天戟握住,瞬间,便有一股血sè气浪以庄岱为中心凭空产生,迅猛的扩散出去。处在血腥气浪之中的庄岱,煞气陡然攀升,如同煞神临世,即将展开一场残酷血腥的杀戮。 孙胜双手轻抚残棒,感受着岁月在棒身上留下的印痕,想象着祖师当年的无上英姿,激动不已。这并不是孙胜首次触摸残棒,但绝对是与众不同的一次,也将会是最后的一次。 摔落谷底后,体内原本被压制的毒素趁机扩散,沿血脉攻心,孙胜本来已经不抱有任何生存下去的希望,在吞服掉仅有的几粒碧樱丹后,本意想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息、耗尽仅有的元气为孙禹创造逃离的机会。 也许是祖师显灵,一缕能够与残棒气息想通的元神不知何故回归到他的识海,一道金光闪闪的棒影在其识海中出现,瞬间就化为亿万的金sè光点,迅速的融入到身体中的每一处肌肉骨骼经脉内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躯转瞬间爆发出了无穷的能量,一股热流自心腹间升腾,在全身各处流转。 孙胜感觉不是自己在拿着残棒,而是自己的身体就是残棒的一部分,感受到了残棒的饥渴气息,孙胜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血肉生机,毫不保留的全部的炼化成磅礴的能量注入到残棒中。 孙胜的苍老面庞上,皱纹急速的加深干瘪,似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全身的肌肉也是变得松弛萎缩,并不高大壮硕的身躯骤然缩短了一截,唯一不变的是依旧明亮的双眸,jīng光闪烁。 吸收了孙胜血肉jīng华的残棒,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普通至极。 血腥红sè气浪翻腾着奔涌袭来,孙胜抬头,双目中jīng芒一闪,两道白sè寒光疾shè而出,迅猛的击在气浪之上爆裂开来。 嘭嘭 红白光芒碰撞之处,犹如实质般的金器相击,瞬间传出两声连续的沉闷巨响,气浪炸裂开来卷起滚滚烟尘,刹那间便弥漫了整个山谷,遮住了阳光,阻挡了视线。 第二十六章 神器之威 - 残棒 - 残棒 () ( ) () 狭长的山谷内,烟尘散尽,两道虚空而立的身影显露出来。 孙胜手握看似普通至极的残棒,双目jīng芒闪烁,凝视着庄岱手中的方天戟。 由于体内血肉生机的流失,孙胜的身体严重萎缩,原本合身的衣衫此时显得异常宽松肥大,在强劲山风的猛吹下随风剧烈荡动,发出咧咧声响。衣衫上已经凝固的黑sè血渍,不时地被山风剥离脱落,掉入小溪中。有些浑浊的溪水被成片的染成了红sè,红中带黑,溪水缓缓流向远方。 庄岱两口jīng血祭戟之后,面sè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中的方天戟在阳光的照shè下,泛着刺目的红芒,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向四周弥散。 庄岱的双目闪烁着血腥之sè,瞪着身形发生异样变化的孙胜说道:“老顽固,不管你用了什么秘法回光返照,今天你都必死无疑。“ 听着庄岱嘶哑刺耳的声音,孙胜一声冷哼,说道:“庄家的神器方天戟,老夫是见过的,你用元气演化而成的这柄戟,不过是形似而已,并且你的元气不纯,即便你把jīng血喷干也不能发挥其三成的威力,何来资本在老夫面前狂妄。“ “形似?哈哈……形似的神器也是可以把你这将死之人斩于戟下的。倒是你孙家的神器,是不是被人给削断了,才需要你耗费全部的血肉之躯来祭活,我看你是自寻死路。“庄岱讥讽着反唇相讥。 “……反正你也是必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孙胜略一犹豫,便将实情简略道出,他不认为庄岱能够在自己使用残棒,全力一击之下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根残棒的确是我孙家的残缺神器,但并不是家族中的那一个,且早已元jīng枯竭,并成为老夫徒儿的本命兵器。蒙祖师神灵恩赐,将死之时能借来一用,可以死在孙家祖师神器之下,不知是你庄岱几辈子修来的福缘。“ “神器元jīng枯竭,成为本命兵器?“ 庄岱小声嘀咕着,有些疑惑不解,心想孙胜是不是将死之时老糊涂了,因为这两件事情都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 不仅是庄岱,对于仙陨大陆上的几乎所有修行者而言,都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因为至今尚未出现元jīng枯竭的神器,更没有任何一个修行者的本命兵器是神器。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庄岱没有对这些问题深究下去。祭出家族神器所耗元气极大,需要速战速决,想到此处,庄岱手腕抖动,腰身一挺,戟尖遥指孙胜,一声怒喝响彻山谷:“老顽固,受死!“ 话音未落,庄岱单足狠踏虚空,一圈气浪自脚下喷薄向四周扩散,身体如炮弹般爆shè而出。 孙胜双目jīng光凝聚,形若干枯松枝的双手握住残棒缓慢举过头顶,空中留下一道道残棒虚影。 转瞬间,泛着猩红光芒的戟尖迎面刺来,直奔孙胜眉心,血腥气浪如牢笼般将孙胜禁锢。 孙胜面庞上松弛的褶皱被掀起,然后撕裂剥落,面皮如破损的面具般一块块飞入空中,露出里面森白的骨肉,但没有一滴血液流出,画面恐怖至极。 孙胜身形未动,依然稳稳立在空中,如同雕塑一般,神sè更是极度的平静,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眼中却是闪烁着狂喜的jīng芒,高举过顶的残棒微微轻颤。 就在戟尖即将刺入眉心的刹那,孙胜看似随意的挥下了手中的残棒。 没有能量气浪扩散,没有轰鸣声响传出,时间仿若停止了一般,棒身与戟尖极其jīng准的相抵在一起,两道身影似凝固般停滞在空中。 有风吹过,顺着狭长的谷底掠向溪水的源头。 孙胜双眸中的jīng芒渐敛,数息间就变得暗淡无光,旋即眼帘下垂,两滴浑浊的泪珠自眼角缓缓流出滴落。被残棒几乎抽干了血肉的身躯,包裹在肥大的染满血渍的衣衫中,如一片树叶般随风飘落下来,落向谷底。 “师傅……“ 一直在谷底观战的孙禹,早已眼圈发红,此时再也无法忍耐,热泪夺眶而出,大喊一声向前跑去,展开双臂接住自空中飘落的孙胜。 孙胜的身体很轻,并且入手之后没有丝毫的肉感,只能感觉到是一层肉皮包裹着一具人形骨架。 孙禹心中一阵绞痛,为了击败庄岱,孙胜竟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孙禹仰天一声怒啸。 “庄岱,我要你偿命!” 孙禹胡乱抓起脚边的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将丹田内的金元素元气疯狂的灌注其中,青sè的鹅卵石白芒绽放,“嘭”的一声,瞬间化为了白sè粉末自指缝间喷出,孙禹一愣,摊开右手看着掌心残存的粉末,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 忽然,空中传来“啪”的一声轻微响声,孙禹抬头望了过去。 悬浮在空中的残棒,似是感应到孙禹的悲愤情绪,轻颤了一下。 抵在棒身上的方天戟红芒逐渐暗淡消失,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自戟尖产生,迅速向戟身蔓延,一直延伸到戟柄底端,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间布满了戟身。 劲风吹过,方天戟自戟尖开始,一寸寸的化为灰sè光点飘落在风中,刹那间消失不见。 面sè狰狞,双目圆睁的庄岱,身体依然保持原样停留在空中。劲风自上而下吹了过来,庄岱圆睁的双目逐渐眯起扭曲,旋即有黑白相融的粘稠液体自眼角喷出,狰狞的面庞向两侧拉伸,显得更加恐怖可怕。 风继续吹,似是增强了几分,“砰”的一声,庄岱的头部似被挤压的熟透了的西瓜般,突然爆裂开来,紧随其后,身躯、四肢相继发出炸开的砰砰声响,血肉四shè横飞,仿佛空中骤然间下起了血雨肉雹,谷底一片血腥残暴景象。 劲风在谷底掠过,沿着浅溪水面逆流而上。潺潺流动的溪水冲刷着青石,发出哗哗声响。 原本一块没在溪底的鹅卵石,渐趋露出了水面,溪流速度减缓,片刻之后,这块鹅卵石露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直至完全显露出来,在烈rì的照耀下,湿漉漉的石面很快就被阳光烤干,而谷底流动的溪水则消失了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轰隆隆 地底似是传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声,这块鹅卵石滚动了一下,眨眼间消失不见,突然有着一个黑黑的洞口出现在鹅卵石原来停留的位置。同样的事情在谷底连续的发生着,地底传出如万马奔腾般的持续巨大声响。 转瞬之间,劲风如同唤醒了沉睡在谷底之下的一头凶兽,凶兽仰天怒吼咆哮,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又如同千军万马在地底奔腾,雷鸣般的沉闷轰响在谷底回荡叠加,奔向远方。 山谷猛然间被撕裂开来,一道深不见底、数丈宽的长长裂缝刹那间出现在谷底,整个山谷地动山摇,巨石从山崖上翻滚落下,犹如世界末rì来临一般,烟尘弥漫遮天蔽rì,两侧崖壁上的参天古树被滚落的巨大青石拦腰砸断,庞大的树冠随巨石一起落入谷底的深深裂缝之中,不见踪影。 孙禹抱着师傅左避右闪,远远的向后方退去,好不容易来到安全地带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烟尘飞舞、依旧传出轰鸣巨响的远处山谷,孙禹有些后怕,胸口剧烈起伏发出砰砰声响。 “难道这就是残棒的威力,比自己打出的熊爪可要强大千万倍。” 孙禹心中暗暗吃惊。 将师傅小心翼翼的平放在松软的青草地上,孙禹双膝跪在旁边,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双手无措的停留在空中不知该做些什么。 “咯……咯……” 孙胜的喉结蠕动了几下,嗓间发出怪异的声响。 “师傅……”见孙胜有了动静,孙禹有些惊喜的哽咽着喊了一声。 “咯……咯……“ 伴随着喉间的干涩声响,孙胜惨不忍睹的面庞上,嘴角残存的面皮极其轻微的抖动着。 “师傅,您……有什么话要对弟子交代?“ 孙禹慌忙低下头,将耳朵凑到孙胜唇前。 “畅……快,为……师高……兴……“ 孙胜干瘪的双唇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深陷的眼窝中,眼帘轻颤,似是要睁开眼睛,但努力了几次最终只是睁开了一点点缝隙。 “看……看到残……棒的威……力,为师……死而……瞑目,咯咯……“ 断续的讲完这句话,孙胜发出有些刺耳的笑声,声息渐小,片刻后,孙胜终是吐出最后的一口气息,含笑而终。 孙禹早已泪流满面,又一位亲人离他而去,心中积蓄的悲愤喷涌而出,伏在师傅身上嚎啕大哭。 山谷中久久回响着少年伤心yù绝的恸哭声。 近一个月的相处,孙胜倾囊相授,将对外面世界懵懂无知的孙禹引导上了修行之路,也对其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这对一个年仅十五岁、父母早亡、相依为命的弟妹被掠的少年来讲,这份感情是弥足珍贵的,孙禹早已将这份情感当做亲情来看待,亲人的逝去,让孙禹悲痛yù绝。 孙胜的尸体逐渐变得冰凉,枯黄的皮肤包裹着的骨骼,漆黑似炭,毒素早已深入骨髓,整具尸体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味。 孙禹调整情绪,从附近捡来一些干枯的残枝断木,搭起一个简易的火架,把师傅的尸体平放了上去,跪地重重叩首,然后用火石把枯枝平台点燃。 看着升腾而起的火焰将孙胜的尸体吞噬,孙禹沉声哽咽说道:“师傅,您放心吧,弟子对天发誓,rì后必会找上庄家,寻到黑龙殿,为您雪耻报仇。“ 一团黑烟自火焰上翻腾着升起,随风飘向远方。 一个时辰之后,孙禹从弥天中取出一个原来装有丹药的楠木空匣子,还留有淡淡的药香,将师傅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收起放入其中,合好匣盖,存放在了弥天内白sè楼阁三层的石桌上,随后,孙禹起身向着峡谷中走去。 rì头西移,阳光已不是那么的刺目。峡谷内恢复了平静,但一片狼藉。谷底中,自刚才打斗的地方向溪水源头方向延伸出了一个万丈深渊,从两侧崖壁上滚落的碎石断树,全部滚落其中。 孙禹站在深渊边缘,再次暗暗感叹残棒的神威。 在深渊边沿的一块巨大青石上,孙禹发现了残棒,断口朝下插入青石之中。孙禹慌忙走了过去,双手握住棒端用力的拔了出来。 咔嚓 拔出残棒的刹那,青石也发出一声碎裂的声响。孙禹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本命兵器,并未发现有何异样,才放下心来将其背着身后。 随后,孙禹又找到了孙胜的铁棒,棒身中的银熊依然憨态可掬的沉睡着,看起来并无异样。孙禹将其收入弥天内,紧接着又开始搜寻起来。 孙禹寻找的很仔细,不时地蹲下身翻开滚落下来的碎石,或者捡起粘在血肉上的布料查看,约莫半个时辰后,孙禹兴奋的举起了手中的一截红sè皮带,上面有六个指甲盖大小的孔洞,其中的三个孔洞上镶嵌着黑sè灵元晶,孙禹小心翼翼的用溪水把皮带上的血肉清洗干净。 庄岱已死,灵元晶上的元神烙印也自动消除。孙禹将jīng血滴在了黑sè的灵元晶上,心神一动,一缕神念依次进入到三粒灵元晶内查探,片刻之后,孙禹终于发现了其中一粒灵元晶空间内存放着大量的钨铁矿,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皮带收了起来。 孙禹环顾了一下地貌已变化极大的山谷,辨别了一下方向,转身便是朝着谷外走去。 第二十七章 丰厚的收获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翻越山谷,离开断剑山脉,回到孙家村时,天sè完全暗了下来,夜空中繁星点点,静静散发着淡淡的凄冷光辉。 走进篱笆小院,推门进入屋中反手将门关好,孙禹也不点灯,抹黑来到床边,取下后背的残棒放在床头,身体后仰躺了下去。一股倦意袭来,身心疲惫的孙禹很快便沉沉的熟睡了过去。 清晨,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进屋中,屋檐下鸟巢中的几只黄喙雏鸟吱吱喳喳的欢愉鸣叫着。 孙禹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目,刚yù起身洗漱,窗格被人重重的敲了两下,紧接着便传来孙虎的声音: “禹哥,还没起床呢?” 孙禹躺在床上伸开四肢舒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腰身一挺,身躯跃起双脚站到了地上,朝着窗外说道: “虎子,进来吧,门没上锁。“ 孙虎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着的事物“嘭“的一声放在了木桌上,眉飞sè舞的说道: “禹哥,昨天怎么没有在樊家庄内看到你,许多人都从火灾废墟中挖出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有几个人还捡到了一包散碎银子,争夺之中差点动手打起来。” “我跟师傅临时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去成。” 孙禹编了个谎话搪塞过去,拿起桌上的事物问道: “这些就是你从樊家庄内捡回来的?” 孙虎带过来一个脸盆和几个盘子,全是黄铜打制,表面都被大火不同程度的熏黑,金黄sè光泽已暗淡,上面铸着的jīng美花纹也已经模糊不清。清洗干净之后,还是不错的生活用品。 “樊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我家里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回头你再去挑两件。” 孙虎不屑的撇撇嘴,紧接着面sè一凝,有些惊恐的凑近孙禹,低声说道: “樊家庄内有许多被烧焦的尸体,并且都是残缺不全的,那些武者也都被全部杀死了,听说是那个叫李江的修行者所为,李江为了抢夺樊家的财宝,动了邪念才杀人放火的。” 孙禹知道,在樊家庄内杀戮灭迹放火的是庄岱,至于李江有没有参与其中以及他现在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很肯定,这一切应该都是因钨铁矿而起的。 孙虎有些神神秘秘的继续说道: “樊家庄内的钨铁矿也不翼而飞,那么多的矿石一夜之间就都不见了,一些老辈人说,钨铁矿是属于断剑山脉的神物,不然怎么会长出乌枝赤叶草那样神奇的草药,所以,现在都被山神收回去了。” 如果是在以前,孙禹也许会相信这样的传说,不过现在,只是微微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腰间,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存在怎样的凶险,但为了寻回燕子和小磊,也为了完成师傅的嘱托,孙禹肯定要离开这里,走出断剑山脉独自去闯荡,他暂时还不想破坏虎子心中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即便这种认知是错的,也会有它存在的道理和作用。 送走孙虎,胡乱吃了点东西,孙禹从腰间取出那截红sè皮带,将上面镶嵌的三粒黑sè灵元晶取了下来放在身前。 孙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十数分钟后,一丝神念进入最大的那粒灵元晶,孙禹昨天已经粗略看过,这粒灵元晶的存储空间最大,里面堆放着积成小山般的钨铁矿。 但他并不知道,樊家庄内的钨铁矿已经有一半被李江带走,庄岱这粒灵元晶内的并非是全部。 虽然夺回了这些钨铁矿,但孙禹现在没有能力炼化提取其中的元jīng供残棒吸收,因为他还不是一名器阵师。即便是最基本的五行元素种子,也还需要木、水、火、土四种元素才能凑齐。确认钨铁矿到手后,孙禹便将这里灵元晶收入弥天内,放在了白sè阁楼内。 随后,孙禹将神念探入到了第二粒灵元晶内,一间房屋般大小的空间中,摆放着三个大小一致看似很沉重的红木箱。孙禹好奇的打开了第一个红木箱的箱盖,顿时金芒四shè。 “金子?“ 孙禹满眼的金光闪烁,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齐腰深的木箱内装有近半箱的黄金,有整块的金砖金条金锭,还有许多散碎的金块金粒。看着满眼黄灿灿的sè彩,孙禹心中一阵狂喜,忍不住拿起了一块金条,爱不释手的左右端详,好半响,才渐渐压制下心中惊喜。 将金条放了回去,孙禹不由得看向了另外二个箱子,相继打开之后,脸上的喜sè更浓。 第二个红木箱内白花花一片,装有满满的银锭及碎银。最后一个红木箱中则是五颜六sè光彩夺目的珠宝首饰,足足有半箱之多,首饰上雕刻有美轮美奂的jīng致图案,sè泽光鲜亮丽,一看便知皆是价值连城之物。 细看之下,孙禹发现有些珍珠首饰上还沾有黑sè污点,取出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亮珠子放在掌心,用指甲把上面的污点剥落,却是风干的血渍。 孙禹心中一惊,想来这些金银珠宝定是不义之财,不知庄岱从何处搜刮抢夺而来的,这次却都是便宜了孙禹。极力控制住心中收获意外之财的惊喜,孙禹将这粒灵元晶也收入到弥天内的白sè阁楼中。 最后一粒黑sè的灵元晶内只有两件物品,一柄月牙戟刀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瓶。月牙戟刀是庄岱的本命兵器,戟身内有着一团灰芒,可分辨出内部有一只苍狼的模糊轮廓若隐若现,孙禹把戟刀丢在了一边,取出了玉瓶。 玉瓶入手温润光滑,瓶身上雕刻着一柄极其jīng致的方天戟图案。孙禹轻轻摇晃了几下,发出铛铛的清脆悦耳响声,似是金属撞击玉器的声音,并隐隐有能量波动扩散而出。 孙禹打开瓶盖,倾斜瓶身,一滴液体从瓶口滚了出来落入掌心。突如其来的一股巨力压在了手掌上,似是在掌心猛然间放上一块十几斤重的石头,孙禹不由的身体前倾,险些从床上栽落下去。 “怎么这么重?“孙禹震惊的发出一声感叹,调整好姿势后,仔细端详起了手中的物体。 物体呈球形,黄豆粒般大小,似是被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薄膜内是灰白sè的粘稠液体,有细小的杂质颗粒在其中上下翻腾着。这粒液体与掌心的接触点仅为极细微的一个圆点,并非像水滴一样平摊开来,灰白sè圆球随着手掌的微微颤抖而在掌心缓缓滚动,一股股磅礴的能量扩散而出。 “这是……液体的器元jīng?” 孙禹猛地想起,孙胜曾从张弩的半截断刀和樊麟的半截断剑中炼化出两滴液体器元jīng,其中一滴黑sè的被残棒吸收,而红sè的则放在弥天内送给了孙禹,一直都还没来的及查看。孙禹慌忙取出那滴红sè的器元jīng,放在另一只掌心。 “果然也很沉重。”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沉甸甸感觉,孙禹确信,这滴灰白sè的液体应该是从某种兵器中炼化而出的器元jīng,但显然纯度不是很高,还留有杂质在里面。 孙禹略一沉吟,收起红sè的器元jīng。缓缓调节气息,口诀念动,丹田内包裹金粒的白芒蠕动,瞬间便分离出一缕白sè元气自口中飘出,缭绕在灰白sè器元jīng周围,手掌移至唇边,孙禹一口将其吞服了下去,紧接着双手快速结印。 器元jīng被元气包裹慢慢沉入丹田内,猛一抖动,薄膜“啪”的一声破裂,一股雄厚的能量波动扩散而出,磅礴的灰白sè气浪狠狠的撞击在空间内壁,灰白sè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丹田内的灰白sè雾气却远远的避开了血云,金元素种子此时却异常的活跃了起来,疯狂的吞噬着雾气,白sè光团一点点的膨胀并变得益发明亮,而光团中的米粒般大小的金sè光点也更加的璀璨夺目,不断的吸收着光团中的能量。 一**蕴含jīng纯能量的热流自丹田内传出,滋润着全身的肌肉骨骼内脏,孙禹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无比的呻吟声,陶醉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中。 孙禹通过师傅传给自己的元神烙印得知,液体器元jīng是大量元气浓缩的jīng华,极其珍贵,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可以直接吸收增强修为,对修行者而言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孙禹现在仅处于聚气第一重阶段,且器阵师的修为同等程度的提升,比其他的修行者需要消耗更多的元气,所以,孙禹知道以后将会需要更多的器元jīng才能使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 每种器元jīng都蕴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能量,而每种元素种子只能吸收与自身属xìng相同的能量。当金元素种子吸收完灰白雾气中的金属xìng能量后,丹田内的灰白雾气便淡了很多,金元素光团也逐渐停止了吞噬。 当孙禹庄开眼睛时,已是深夜,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屋中。孙禹起身握拳舒展身躯,浑身传出骨骼摩擦的咯吱声响,感受着四肢传来的力量感,孙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孙禹几乎每天都在钻研学习孙胜烙印在识海中的信息,最主要是关于如何修行及成为器阵师所必需的阵法、灵元晶等各种海量知识。 除此之外,孙禹还翻阅了弥天空间内,存放在那座阁楼一层中的许多书籍,这些书籍所记载的内容很广很杂,不仅对修行、阵法有很详细的介绍讲解,还对仙陨大陆的概况进行了简单的描述,包括一些较大的家族势力、地域划分等等,让孙禹这个懵懂少年对外面的世界有了粗略的了解,也勾起了他的极大好奇之心。 第二十八章 三句话,两件衣服,一本书 - 残棒 - 残棒 () ( ) () 天还未亮,孙禹便早早起床,洗漱之后刷锅做饭,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才穿戴整齐提着一个竹篮走出了家门。 孙家村的西北方向,靠近断剑山脉的一个小山坡上,齐膝深的野草随着晨风摇摆着,草间正在啃食绿叶的蚂蚱被一只突然趟过的草鞋惊吓,薄翼发出“噗噗”声响四散飞起,落在丈许远的地方,隐入草丛重新寻找味美汁多的草叶。 山坡上一处较平坦的地方,一个土包孤零零的隐在草丛中,土包顶端放着一叠黄仙纸,纸上面压着一块较大的土疙瘩。黄仙纸不知放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经历多少次的风吹雨打rì晒,早已破损不堪,皱巴巴的贴在土包上。土包前有一个用几块青石搭建的简易供台,三只破旧的空碗胡乱的摆放在上面。 土包是一座坟墓,孙禹的父母便是葬在这里。仙陨大陆民间有夫妻合葬在一起的习俗,生前同床,死后共眠。 孙禹在坟前站定,轻放下竹篮,围着土坟走了一圈,把四周新长出的野草拔掉,仔细的清理了一番,这是孙禹每次来上坟都做的事情。 土坟朝yīn的方位,新增了一个田鼠洞,洞口旁边堆起了细软的松土,上面还留着杂乱而清晰的爪印。孙禹略愣了一下,看了半响最终却还是没有理会,走回到简易的供台前方。 将供台上的三只碗并排摆好,掀起身边竹篮上盖着的白sè薄棉布,从里面端出了一大碗犹带热气的炖肉,匀倒在供台上两侧的碗里,又取出四五张香喷喷的面饼放在供台zhōng yāng的碗中。 竹篮的最下方放着厚厚的一叠纸钱和黄仙纸,孙禹搬起土坟顶端的土疙瘩将黄仙纸放了上去,然后重新放好土疙瘩。 孙禹双膝跪地,重重三叩首,抬起头来时已经眼圈发红,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取过纸钱在供台前点燃,低声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了三句话: “娘、爹,弟弟和妹妹被坏人抢走了。” “我明天就出去把他俩找回来。” “等我带着燕子和小磊回来后,再一起来看你们。” 话未说完,孙禹热泪止不住的横流,泪水中有委屈不甘,也有坚韧不屈,孙禹把纸钱一张张放在火堆上点燃,沉默的看着纸钱燃尽,回想着留在记忆中的过往生活中的那些难忘瞬间。 在生燕子和小磊的时候,母亲产后大出血去世,当时孙禹五岁,两年后父亲因抑郁度rì引起旧疾复发而亡,孙禹对父母的容貌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生活的艰辛也让他没有太多的童年趣事可供回忆。 父母双亡后,孙禹独自挑起家中的重担,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原本以为就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但没想到造化弄人。 苍天不仅夺去了他的父母,还要让他们兄妹三人天各一方,孙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接受这一切,然后踏上前途未知的寻亲之旅。 苍天把所有都收走之后,将孙胜派到了孙禹面前,孙胜引导孙禹走上修行之路后命丧断剑山脉,当一切都离他而去的时候,不知何种原因,无意间发现的来历非凡的半截残棒却留在了孙禹身边,成为他的本命兵器。 如果说苍天的意志没有神灵来安排,那只能说是远古仙贤的智慧穿越千年的时空绽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响午时分,孙禹才返回家中,匆匆吃过午饭,刚想再次出门,忽然想起三叔和虎子上山采药应该还没回来,孙禹便收拾起了行囊,为远行做准备。 孙禹家祖祖辈辈以耕田打猎为生,仅能维持基本的温饱生存需求,家中更是没有祖传的宝物,也未购置过值得盗贼光顾的贵重物品,只有一些破旧的农具,简易的桌椅板凳和不知用了多久的锅碗瓢盆以及缝补了好几层补丁的几床被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说是一贫如洗,不足为过,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这些都是没有必要带上的。 孙禹取过床头的竹篮,从最底层翻出了两件衣服。这是孙禹准备送燕子和小磊去学堂前,特意从集市买回布料后请三婶缝制的新衣服,上面分别绣着龙与凤两只神兽的图案,但还未来得及穿上,只是试了一下合不合身,姐弟二人便被黑龙殿的人掠走了。 孙禹眼圈发红,抚摸着依旧崭新、被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两件衣服,想着燕子的坚强懂事,小磊的纯真善良,不由得感觉神伤心痛,不知道姐弟二人是不是还在一起,燕子还能不能照顾到小磊,两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孙禹摸了下湿润的眼睛,便将两件衣服仔细的用布包起,收入到弥天内的阁楼内。 随后,又从竹篮中拎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打开之后,是数十粒黄灿灿的金粒,其中还夹杂着几块散碎银子。 金粒是发现残棒时捡到的,孙胜在炼化金元素种子时用掉了一些,布包内的是剩余部分。而散碎银子则是孙禹通过打猎售卖皮毛积攒下来的银两,除了rì常的开销,便只是剩下这些。 看着布包内夹杂在金粒中的碎银,想着从张岱的灵元晶内获取的大量金银珠宝,孙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穷人。即便自己勤劳耕作、拼命打猎一辈子,也不可能积攒下那些财富的万分之一,所以说,辛苦劳作不会使人富有,即便你愿意付出更多的汗水和代价,也只能换回仅可维持生存的温饱。 孙禹挑选了几件自己换洗的衣服,又用油纸将家中风干的熏肉全部包了进去,一起放入弥天内。 环顾四壁,孙禹觉得家中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了。 傍晚时分,孙禹来到了孙虎家。 三叔父子二人正在院中分拣刚刚采摘回来的药材,见孙禹进门,孙虎停下手中的动作招呼道: “禹哥,你来的正好,我们也刚从山上回来,一会在这吃晚饭,正想过去叫你呢。” “小禹来啦,把你那位师傅也叫过来一起吃,虎子说你师傅是位老神仙,让你三叔我拜识一下,顺便也求求他传下几副灵丹妙药的药方。” 三叔也乐呵呵的抬起头,对孙禹开玩笑般的说道。 “即便给你药方,也不可能配制出灵丹妙药。”孙虎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三叔虎眼一瞪,浓眉挑动,怒骂道:“臭小子,你敢怀疑老子的配药术。“ 孙虎脖子一缩,顺手拿起一颗药草,在自己的老子眼皮底下摇晃了两下,说道:“这是什么?这是凡间生长的药材,即便有灵丹妙药的药方,即使您老的配药术再高明,用这些普通的材料难道还能配出灵丹妙药?那得需要仙境生长的药材才可以炼制的出来。“ 三叔一愣,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声冷哼,转移话题说道:“你小子先别管什么灵丹妙药,要是再不跟老子好好学配药术的话,给你再好的药材也是浪费。” “我一直都是好好学的。” “放屁,若是你好好学的话,昨天的那副药能浪费那么多的蓝银花,还有……” 夕阳的余晖中,父子俩针锋相对的莫名争吵着,孙禹不禁摇头苦笑,也不劝说,在石桌旁的石墩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根野山参,摆弄着长长的参须,不时地拿到鼻下闻上一闻,感受着小院中的温馨氛围。 猛然间,孙禹似是想起了什么,右手置于腰间略微停顿,一本泛黄的书籍便是出现在了手中,封皮有些破损。 “三叔,我师父已经先回家了,他听说你对配药术有钻研,临走前让我把这本书交给你。”孙禹说这话便把书递了过去。 “白……古……水?这是什么书?”三叔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师父说这本书里不仅讲了许多的配药术,而且还介绍了如何炼制丹药,好像还提到了灵丹妙药什么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本书中的确写到了这些内容,只是孙胜并没有说过,是孙禹在翻阅弥天内的书籍时在楼阁内的一个角落内,偶然发现的,胡乱翻看了几眼。今天听到三叔父子间关于灵丹妙药的对话,突然想起便拿了出来,反正自己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白古水?禹哥,这是书名还是人名,怎么这么奇怪?” 孙虎也把脑袋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随口问道。 “你懂什么?老神仙送的书自然不是你能看得懂的,先把屋里的那几本书看完了,再让你看这本,对了,小禹,替三叔谢谢你师傅。” 孙禹还未说话,三叔又借机教训起了孙虎,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书收入怀中。 孙禹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却是造就了一位极富凶名的炼丹师,在仙陨大陆上声名远播,令世间无数的修行者爱恨交加。 孙禹和孙虎自小关系要好,孙禹也时常到孙虎家蹭饭,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三婶很快将饭菜摆上了石桌,三叔家药材很多,每次做菜都会放上一些强身健体的草药,菜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四个人有说有笑有骂有怨,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三叔家中常备着药酒,解乏补体,孙禹也喝了一些。 饭后,孙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来意。 “什么,你要出去寻找那俩小娃?外面那么大,人海茫茫,如何找得到?” “是啊,禹哥,你哪都不认识,怎么找啊,等你跟师傅学好了修行,长了本事再去吧。” 三叔和孙虎满脸的惊愕与担忧。 “我师傅是很强大的修行者,并且去过仙陨大陆的很多地方,他会带着我一起去寻找的。” 孙禹只能再次将孙胜搬出,来说服三叔和孙虎。 三叔是看着孙禹长大的,知道他自小就很有主见,见孙禹说的笃定,且还有一位老神仙陪同,便不再勉强阻拦,不过依然有些忧虑,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叹,端起茶碗喝尽了茶水,声音低沉的问道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怎么找你,万一……我怎么对得起大哥啊!” “三叔,我现在也是修行者了,并且会修炼的越来越强大,不会有事的。我会先去砚城孙家,师傅的家就在那里,燕子和小磊对我很重要,找到他们后我就回来,也许一年,也许十年……”孙禹强忍心中的悲痛,面sè平静的说道。 “禹哥,既然你决定了,我就支持你,等我学好了配药术,到砚城去找你,帮你把他俩找回来。”知道劝解也是无用,孙虎激情澎湃的说道。 “臭小子,别跟着添乱,到屋里多拿几包药出来……另外把床头的蓝布包也取过来。” 三叔yīn沉着脸对孙虎吼道,好像要将胸中的憋闷全部发泄出来。 孙虎一缩脖子,忙不迭的答应着,匆忙起身跑进屋中取东西。 “外面不比在家里,一切都要靠自己,凡事要小心,多忍让,不要意气用事,吃亏是福……”三叔对孙禹不停的叮嘱着,心中的慌乱与无奈溢于言表。 不大一会,孙虎从屋中把东西取了出来。 “三叔没什么送你的,这几包外伤药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另外,这个包里是几十两银子,收起来留在路上用吧。你家的房子和田地三叔替你照看着……” 孙禹的眼睛瞬间湿润,强忍着随时会滚落的泪水,不停的点着头回应着,接过了草药,却是把银子推了回去。 “三叔,我师傅给了我足够的银两,这些就留在家里用吧。” “你这孩子,还跟你三叔客气,家里边能用什么银子,吃饭看病又不用花钱,再说了,凭你三叔的配药术,赚点银子还不容易,赶紧收起来。” 三叔眼睛一瞪,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孙禹赶紧把包银子的蓝布包也接了过来,他知道,如果不收下这份情意,三叔肯定会真的生气。 “虎子,明天你不用去采药了,去送你禹哥。” 见孙禹收下银两,三叔面sè缓和了一下,转头对孙虎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孙虎便赶了过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大包裹。 “禹哥,这是我娘给你准备的肉干,还有几件连夜赶制的衣服,你都一起带上吧。” 孙虎边说边把包裹塞给了孙禹。 孙禹也没推辞,笑着接了过来。 “虎子,送给你一样东西。“ 孙禹顺手递给孙虎一粒灵元晶,说道: “这个叫灵元晶,可以用来装东西,你把手指伸出来……” 孙禹昨天原本想要留下一些金银给三叔家的,但没想到三叔却把自己的积蓄都送给了自己。 孙禹便在弥天内挑选了这粒灵元晶,已经由师傅布置好了空间阵法,可以作为存储器,里面放了不少的散碎金银,一起送给孙虎,同时也把使用方法也都教给了孙虎。 “禹哥,这东西真神奇,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装东西,咦,还有一个包裹在里面。”虎子兴奋的琢磨起了灵元晶。 “虎子,里面的物品是留给三叔的,以后你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也可以放在这里。” 孙禹说这话,把包有肉干和衣服的包裹放入弥天内,示范给孙虎看。 两个人简单的闲聊了一会,倒是驱散了不少离别前的悲伤。 锁好门窗,站在篱笆小院内,孙禹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生活十几年的木屋,紧了紧身后背着的残棒,决然的走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小叮当 - 残棒 - 残棒 () ( ) () 夜空下的漆黑茂密森林中,摇曳的篝火若隐若现,火焰上架着的野猪后腿肉已经被烤的外焦里嫩,不时有金黄的油脂滴入火中,发出吱吱的声响,肉香四溢。 盘膝坐在篝火旁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略显青涩稚嫩的面庞被火光映得通红,遮掩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困倦。闻着扑鼻的浓郁肉香,少年双眼光芒闪烁,取过火架上的烤肉狠狠大口撕咬下一块,美美的咀嚼起来。 一根通体漆黑的残棒平放在少年身侧,棒身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接近断口处的棒身上,密密麻麻的凹洞中留有血渍,有的颜sè鲜红,有的则因为时间较长变得发黑。 少年当然便是rì夜兼程赶往砚城的孙禹。 离开孙家村后,参照孙胜提供的简易手绘地图,孙禹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在经过一个小城镇时,犹豫了很久经过讨价还价才决定花二两银子买下一匹白马当脚力赶路,虽说收获了一笔意外之财,但过惯苦rì子的孙禹,二两银子已经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了。 但路途并非是一马平川,更多的则是崇山峻岭、河湖溪流,十几天之后,面对一片横亘在眼前的不知名连绵山脉,孙禹忍痛将跑不动的白马送给山脚下一对耕田的父子,换得一顿饱餐后才继续上路。 孙禹现在所在的这片森林,距离砚城依然还有很长的距离。森林很广,走了一天时间才刚刚达到接近中心的位置,临近傍晚,孙禹设套逮住一只野猪,美美的享受一下野味,晚上略作休整,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白天赶路晚上修炼,虽说艰辛却也充实,孙禹并未感到有多苦,想的更多的则是到了砚城孙家后,一定要凑齐五元素种子成为器阵师,并且要掌握祖师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尽快变得强大起来。唯有如此,才能从黑龙殿手中救出燕子和小磊。 柴薪燃尽,篝火渐息,夜风呼啸而起,袅袅升起的青烟随风消逝。 浓密的灌木丛中,突然闪耀起两簇明亮的磷火,磷火一闪而逝,下一刻,一只线条优美,全身布满黑sè斑点的白尾灵豹幽灵般现出身形。 白尾灵豹xìng猛力强,尤以速度著称,善藏匿偷袭,又被称为幽灵豹。白尾灵豹数量极少且很难捕获,其最大的价值是一根近三尺长的白尾,可做为众多奇药的药引。白尾价值千金,且有价无市。 白尾灵豹借着月光下参天古树yīn影的掩护,jǐng惕的观察着四周,悄无声息的来到树下,嗖的一声轻轻跃起,动作敏捷轻盈,身躯贴着树干向上爬去。 离地三丈的一根横伸粗壮树枝上,孙禹正平躺着酣睡,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面对毫无防备的猎物,白尾灵豹加快了速度,锋锐的利爪深入树干却没有发出声响,仅两三个呼吸间,便窜到孙禹身旁。 白尾灵豹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即将咬住孙禹的咽喉之时,唰的一声长啸,一抹黄芒闪烁,从侧下方闪电般刺入圆圆的白尾灵豹头颅,另一侧毛茸茸的短耳炸裂,噗的一声,喷出几片血sè的花瓣。 砰 紧接着,白尾灵豹的尸体从巨树上重重摔落下来,孙禹也猛地惊醒,手握残棒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看着地上惨死的灵豹尸身,脸sè逐渐变得煞白,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因为自己的一时懈怠,险些命丧于此,难免有些后怕。 悦耳的铃声响起,月光下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十几丈外走了过来,伴随着略显稚嫩的童音: “本姑娘需要这头畜生的白尾,只是顺手救了你而已。” 一个似冰心美玉雕琢的小女孩来到近前,对着呆若木鸡的孙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迅速取出一把短刀,熟练的将白尾灵豹的白尾切了下来,小心谨慎的装入一个大号的玉盒,白嫩的小手一抖,短刀和玉盒就消失不见。这才转过头来对孙禹说道: “别用那种好奇和感恩的眼神看着我,本姑娘从河边一直跟踪这畜生追到这里,终于逮到机会一击shè杀,说起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看你长得不算难看,也不像是坏人,看着还算顺眼,虽说救了你一命,却也是顺手而为,你我算是扯平了。” 孙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有些石化,看着眼前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却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语,孙禹眨了眨眼,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该如何接话。 “有没有外伤药和能吃的东西?” 铃声清脆,小女孩莲藕般的洁白手臂向前伸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孙禹。 “啊?啊,有,有……” 孙禹本能的答应着,取出吃剩下的烤猪腿肉块递了过去,小女孩接过来闻了闻,对着孙禹“嘻嘻”一笑,转身坐在身旁的一截枯木上,毫无顾忌的大吃起来。 孙禹这才缓过神来,茫然一笑,仔细打量起了小女孩。小女孩约莫仈jiǔ岁的样子,白皙的肤sè,晶莹剔透。一头紫发被红绳扎成两个羊角辫,不时地摇摆着。 小女孩的五官极其标致,唇红齿白,圆脸大眼,鼻尖挺翘,眼眸清澈,标准的一个美人坯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女孩上身穿一件不知什么材质的红sè短袖衣衫,露出了如莲藕般的半截手臂,皓白的左手腕上,系着两只紫金sè的小铃铛,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下身则是一条仅能遮掩半截大腿的红sè超短裤,脚上套着一双毛茸茸的黑sè皮靴,有些破损,鞋底和鞋帮上沾满了泥巴。 尤其醒目的是,露在外面的右腿上包着白sè的布条,隐隐有着鲜红的血液渗出。 “看够了没有?要是看够了就赶紧把外伤药拿出来。” 吃完肉块的小女孩把油乎乎的双手在白尾灵豹的皮毛上随意的抹了几下,抬头对孙禹说道。 孙禹打量着小女孩,惊叹于她标准长相的同时,也在揣测眼前这位可爱的小美女,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片危险无处不在的森林,猛然听到这句话,不由的一怔,脸sè微红,慌忙取出一包外伤药递了过去,说道: “这是我们村最好的大夫配制的外伤药,很灵的。” 孙禹也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对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女孩无由来的产生信任,并有无限的好感,好像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自己都会去满足,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刚救了自己的xìng命? 小女孩把药接了过去,坐在地上开始一层层解开包在腿上的布条。 “我叫孙禹,小姑娘你叫什么?” “不要叫本姑娘为小姑娘,本姑娘一点都不小,只是看着小而已。” “那你今年几岁?” “这么庸俗幼稚的问题本姑娘没有兴趣回答,也不记得。”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如果你闲的没事,请帮本姑娘敷药、包扎伤口,不要总是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只见小女孩白生生的小腿肚子上,不知被什么野兽硬生生撕咬下拳头大小的一块皮肉,深可见骨,有着鲜红的血液渗出,触目惊心。 原本蹲在地上的孙禹,看着突然伸到自己眼前的血淋淋伤口,瞳孔骤然一缩,不由自主的一声惊叫向后跌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没合拢。 对于孙禹的反应,小女孩似是很满意,笑眯眯的说道: “这点小伤就能把你吓成这样了,本姑娘应该问问你才对,为什么一个人居然敢在这么yīn森可怕的山林中过夜?” 看着对自己的伤口浑不在意的小女孩,孙禹有点自愧不如、不知所措的感觉,虽说也曾多次的受伤流血,但还未受过如此重的伤。这个小女孩却可以风轻云淡,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孙禹平复了一下心情,取过外伤药开始为小女孩敷药、包扎伤口,小女孩一言不发,自始至终笑眯眯的盯着孙禹的面庞,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杂质。偶尔也会瞥上一眼孙禹身旁的残棒。 “好了。”孙禹轻拍了拍手,说道。 “伤口好了?”小女孩惊讶的看向小腿肚子。 “……包好了。”又不是灵丹妙药,这么大的伤口哪能一下就好。 “你的药,好像很灵啊。”小女孩似是很满意的样子,旋即收回目光望向了另外一侧,说道: “虽说少了白尾,但白尾灵豹的毛皮也是稀有之物,价值连城,若是遇到识货的主,说不定还能够狠狠的宰上一笔银两,你剥下来带上吧。” 铃音悦耳,小女孩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白尾灵豹的尸体,大眼睛闪动着期盼的神采,嘻嘻一笑,说道: “白尾灵豹整rì生活在yīn暗cháo湿之地,所以豹肉腐酸恶臭,无法食用,却唯有豹心肉质鲜美,是难得一见的美味,要不要尝尝?” 篝火重新燃起,豹心被切成小块串在一根树枝上,孙禹在上面撒了一些调料后架到火焰上方,小女孩看到孙禹取出几种调料的时候,眼睛明显闪亮了一下,比她初次见到孙禹手中残棒时的眼神还要明亮,当然,也是因为她当时掩饰的比较好,孙禹并未留意。 “我……本姑娘的名字叫彩铃,不过,家人都叫我小叮当,你也可以叫我小叮当。” “小叮当……好名字,听着响亮。” 两个人并排坐在篝火前,片刻的沉默后,开始了真正意义的交流。 不知为何,小叮当也收起之前讲话的语气以及对孙禹抵触的情绪,显得也更加真诚,这反而让孙禹感觉有些不适。 虽说只是初次见面,气氛却也算融洽。 “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被一条可恶的鳄鱼咬了一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要去砚城,路过这里。” “你的铁棒不错。” “山里面捡的,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出来寻找药材。” “用药材去换银子?” “用药材给家里人治病。” 孙禹不时转动一下串着豹心的树枝,随手向篝火中添加枯木。 “你的修为太低,不然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小女孩好像有些失望的说道。 “你能看出我的修为?”孙禹便是一愣,有些惊讶。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本姑娘能看出的事情还多着呢。”小女孩有些不屑的说道。 “那你的修为有多高,能在空中飞吗?”孙禹好奇的问道,说完后马上又有些后悔,让人听起来像是在跟一只鸟说话。 小叮当却是毫不在意,扭头嘻嘻一笑,说道:“本姑娘的修行跟你们人类可不一样。” “我们人类?难道你不是人?”孙禹瞪大眼睛,诧异的问道。 “跟你说不明白,不说了。”小叮当嘟了嘟嘴,旋即眼底有着一丝狡黠之sè一闪而没,对着孙禹笑眯眯的说道: “从这里再往前走,有一条贯穿这片森林的河流,想去砚城,必须要过河,但河中有一条很厉害的鳄鱼。” “你就是被那条鳄鱼咬伤的?” “是本姑娘大意才受了伤。” “你想让我帮你去报被咬之仇?” “本姑娘从不赊欠人情,你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不需要回报,我帮你。” “这么快就决定了?你有可能会被吃掉的。” “实在打不过就跑呗,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 “你那么相信本姑娘?” “因为你刚才救了我一命,如你所说虽是无心,却是事实。” 豹心烤好了,的确是不同于普通的肉香,不知什么原因,其中竟是夹杂着类似于花香的味道,咬上一口,肉质细腻,满口清香,没有太多的油腻之感。 两人相视一笑,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低头开始大快朵颐。 两人很快便将豹心吃的jīng光,孙禹取出水袋递了过去,小叮当接过来毫无淑女形象的猛灌了几口,然后一抹嘴,吐出一口清香,仰头看着北方的遥远天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脸。 “娘亲,预言应验了,孩儿真的遇到了这个人。” 小叮当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第三十章 心花待放 妖核未凝 - 残棒 - 残棒 () ( ) () 晨光穿透雾薄薄的白sè雾气,洒向广袤的森林,光线似利剑般斜刺遮天蔽rì的浓密树冠,形成万千柄光芒长剑,点缀着略显昏暗的林间空地。 柴薪燃尽,篝火已熄。 孙禹蹲在白尾灵豹的死尸旁边,眉头紧锁。 “什么,当诱饵?” 孙禹猛然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显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扭头望向站的远远的小女孩,捏住鼻子的右手也下意识松开,指向表面略有腐烂的豹尸。 白尾灵豹的豹皮昨晚已被孙禹剥了下来。也不知小叮当用了什么手段将白尾灵豹瞬间杀死,豹皮只有头部略有损坏,其余部位均是完好无损,应该能够卖出一个高价。 在树上休息了一夜,清晨醒来后,简单吃了点干粮,小叮当便指使孙禹想办法收起豹尸带走,说是可以当做诱饵使用。 “这豹肉比那什么都臭,什么东西会吃这种玩意?小叮当,你不会是为了拿我开心才让我带上这豹肉的吧?” 双手捂住口鼻的小叮当把头摇的拨浪鼓般,羊角辫左右甩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显出一副要多无辜便多无辜的神情。 孙禹看着小女孩像是遭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知道她并未说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动手做起来准备。 片刻之后,孙禹抱回来许多不知名字的树叶,手中还抓着几根细长的青sè藤蔓。树叶极其宽大厚实,孙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快速用树叶将豹尸里三层外三层覆盖,然后如同包粽子一般包裹的严严实实,最后取过韧劲十足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上面并打了个死结。 孙禹已是憋得满脸通红,做好这些之后,才大嘴一张,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心意一动,将包裹好的白尾灵豹尸体收入了弥天空间内。 见孙禹将豹尸收起,小叮当才慢慢的靠了过来,不时用粉嫩的小手在面前左右煽动着,驱赶依然弥漫的淡淡恶臭气味。 来到孙禹近前,似是解释一般说道:“那条鳄鱼最喜欢发臭的死尸了。” 孙禹取出水袋,蹲下身清洗着双手上沾附的血渍,有些疑惑的问道:“豹肉奇臭难耐,豹心却馨香无比,这白尾灵豹还真是奇特。” “这都不懂,真是孤陋寡闻,以后怎么在外面混?” 小叮当撇了撇嘴,在孙禹身旁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也就是我们运气比较好,碰到了一只心花待放,妖核未凝的妖兽。如果是凝出妖核的白尾灵豹,别说是享受美味了,你的小命恐怕早就没了,本姑娘再厉害也救不了你。“ “心花待放,妖核未凝,那是什么东西?“孙禹毫不在意小叮当的挖苦,微微蹙了蹙眉,不由反问道。 小叮当随手摘下脚边的一朵野花,举到眼前把玩着,略一沉吟,说道: “白尾灵豹极具灵xìng,自出生之rì起,便可吸天地元气纳入体内,藏于豹心处,rì久即可生成花心,心花凝聚元气rì益生长凝实,待到元气饱和之时,便是处于心花待放阶段。“ 小叮当盯着手中的野花,继续说道: “若机缘巧合,能够夺得天地造化,即可心花怒放、结出心果,也就是妖核。妖核就犹如人类的丹田,是妖兽强大生命力及战斗力的结合体,jīng华所在。也只有凝结出妖核,在兽界才能算是真正的进化为妖兽,自此便是开始漫长的修妖之路。“ “而yù成为真正强大的妖兽,还需将妖核进化成妖元jīng,这就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更是不可缺少天大的机缘。“ “豹心已形成心花,所以才会有馨香味道,若凝结出妖核,白尾灵豹则等同于走上修仙路的修行者,就不能轻易猎杀了,其他的妖兽同样如此。对待以速度著称的灵豹,必须一击毙命,若失手,不仅再难捕获,遭其反击,则有xìng命之忧。“ “修行者的**,对于妖兽来说则是大补之物,可以提升妖核的等级。反之,妖核可被炼化提取其中的jīng华,修行者吸收后便可提升自身修为。“ “但是,妖核另外一个最大的作用则是入药,可以成为各种神丹妙药的药引。“ 说到此处,小叮当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暗淡,似是触动的什么伤心事。 师傅曾对孙禹讲过妖元jīng的,但并未提起过妖核,原来只有在凝结出妖核后,才能进化出妖元jīng,并且还要经历最初的心花怒放的阶段。 孙禹正在听的津津有味,并未留意到小叮当神情的变化,但猛然间也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 “咬伤你的那条鳄鱼不会是普通的鳄鱼吧,是不是已经凝结出了妖核,妖核没有取到反而被咬伤了?“ 小叮当神情已恢复如初,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孙禹一阵无语,盯着面前的小女孩看了好一会,终于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继续问下去。 似是猜出了孙禹心中所惑,小叮当扔掉手中的野花,站起身扭头望向森林深处,稚嫩的面庞上显露出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符的凝重神情,其中还夹杂着稍许的恐惧与强烈的不安,清脆的童音中却是有着一丝沧桑之感,略显嘶哑说道: “只要能治好娘亲的病疾,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否则,后果……“ 小叮当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哽咽,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着雾气升腾。 孙禹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哭鼻子,尤其是小女孩,慌忙站起身来,扛上残棒,当先转身迈开大步向森林深处走去,头也未回的说道: “不就是一条鳄鱼吗?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怎么一棒子把它砸成两截,敢伤害本大爷的救命恩人,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别说是一只妖兽,就算是神仙,本大爷也照打不误。“ 听着孙禹的胡言乱语,小叮当破涕为笑,娇小的身躯跳跃着灵巧的跟了上去,随即便是传出悦耳的铃音,腿上的伤势似乎已无大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快速的隐入森林中。 “小叮当,你的家人还真是放心,竟然会让一个小女孩独自外出寻药。“ 林间光线昏暗,地面湿滑难行,为避免路途枯燥,孙禹便无话找话的与小叮当闲聊着。 “有什么不放心的,本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小叮当嘴角上扬,仰头望向孙禹,肉嘟嘟的圆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旋即又略显兴奋的说道: “其实这次是与大哥一起出来的,但为了尽快凑齐药物,才分头寻找的。连大哥那么厉害的人对我都很放心呢,说是正好让我借此机会历练一段时间。“ “你大哥很厉害,有多厉害?“孙禹不禁问道,到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最厉害人物,无疑就是自己的师傅了,而孙胜的修为仅是虚境第八重,至于虚境之上是什么样的境界,孙禹还没有切身的感受。 小叮当目露羡慕敬仰崇拜的神sè,紧接着却是狡黠一笑,神神秘秘的说道: “具体的境界不清楚,大哥从未说过。总之你明白是非常厉害就行了,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大哥可是最疼我了,让他随便指点你几招,就会让你的实力jīng进,不过他的脾气不好,你一定要诚心求教才行啊,嘻嘻。“ 两个时辰之后,眼前光线骤然明亮了许多,视野豁然开阔。一路穿行而来,林中不是有鸟鸣兽吼入耳,此处却变得寂静无声,前方隐隐传出哗哗声响,似是水流之声。 小叮当神情一凝,慌忙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孙禹跟在小叮当身后,悄无声息的爬上一颗参天古树,蹲在离地十余丈的一段横枝上。顺着小叮当的手指,孙禹举目望向远处。 一条大河横亘在眼前,贯穿整片森林流向远方,河面极宽,波光粼粼。 河岸距离林边有着一片宽广的河滩,河滩上极不协调的分布着许多的黑褐sè凸起物,呈长条形,宽高各丈许,长五六丈,如一堆堆巨型土包杂乱的排列着。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 孙禹没有明白小叮当为何要指给自己看这些,正要扭头询问之时,其中的一座黑褐sè土包突然动了起来,顶部缓缓的生出了一排高耸尖锐的棘刺,在rì光下闪着森森幽芒。 随即,土包升起离开了地面,却是底部转瞬间多出了四条布满黑sè鳞片的短腿,托着巨型土包速度极快的冲至河边,哗的一声缓慢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孙禹瞪大双眼看着河滩上的那些巨型土包,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半响后,才转头看向小叮当,神sè怪异,目光瞥了一下依然包扎着的腿部,说道: “这……这些就是咬伤你的鳄鱼?“ 仅从外形上看,眼前的鳄鱼根本就不存在咬伤小叮当腿部的可能xìng,因为哪怕是将她给整个人吞了也不够塞牙缝的,那些犹如小型丘陵般的鳄鱼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这些鳄鱼个头太大,咬我的鳄鱼块头要小上一些。“ 小叮当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河面的中心处。 孙禹松了口气,暗暗庆幸,亏得自己之前还夸口将鳄鱼砸成两截,对上这等庞然大物,自己那点修为还真是拿不出手,估计一铁棒砸下去,最多就是给这些鳄鱼挠挠痒,弄不好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不过,当听了小叮当紧接着说出的话,孙禹惊得险些从树上摔下去。 “这些大块头只是看门的小兵小卒而已,不足为虑,本姑娘今天要你帮忙杀的是它们的老大,棘背帝鳄王。“ 第三十一章 硬木弓,黄沙箭 - 残棒 - 残棒 () ( ) () 自小在断剑山脉中打猎的孙禹,至今所见过的最大野兽是身长近一丈的灰熊,那只灰熊受伤被激怒之下,一掌将碗口粗的松树拦腰拍断。 此时的孙禹,看着河滩上那体长超过五丈的棘背帝鳄,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直流。 更令其难以置信的是,如果这些庞然大物还只是小兵小卒,那小叮当口中的棘背帝鳄王将会是怎样的恐怖存在? 即便是兵卒,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凶残暴兽,哪怕是一只也很棘手,更何况这里有如此多的数量。 孙禹大致的数了一下,仅河滩上约莫就有二十余只,河面下不知还隐藏着多少。 “看你那摸样,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小叮当压低声音,似笑非笑略带戏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孙禹稍显苍白的面sè问道。 “只是有些吃惊而已,从未见过这么庞大的鳄鱼,但还不至于害怕,你一个小女孩都不害怕,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孙禹强作镇定,不动声sè的暗中快速平复心中的情绪。 “棘背帝鳄全身的鳞甲极坚,硬度可比金石,虽体型看似笨拙,但捕猎时行动却是十分的灵活,全身唯一的弱点便是眼睛。而棘背帝鳄王则很少从水中出来,除非是自己的族群遭受攻击或者是出现极具诱惑的猎物。”小叮当轻声的说着。 孙禹面sè有些凝重,眉头微微蹙着,问道:“小叮当,你说的办法好像有点冒险,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成功?我现在有点不大放心。” 二人在赶路途中,小叮当便将此次的猎杀计划简单的说了一下,孙禹当时对棘背帝鳄也没有太直观的印象,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当时想着小叮当也不会害自己。 此时,当在看到河滩上的那些如丘陵般的鳄群后,孙禹不由的有些犹豫起来。如果依然按照小叮当的办法做的话,孙禹也许会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放心吧,本姑娘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对本姑娘的本事你要有信心,而你对自己更要有信心,不然的话,你手中的那根破棒子早晚要被别人抢走。”小叮当有些不耐的摆了摆粉嫩的小手,有模有样的拍着没有丝毫凸起胸脯,略带大人的口吻开导着孙禹。 闻言,孙禹双目jīng芒一闪,因为小叮当第一次提到了残棒,顿时有些jǐng惕了起来,又有些诧异的问道:“小叮当,这跟别人抢我的残棒有什么关系,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会抢我的残棒?” 小叮当坚挺的鼻尖微皱,大眼睛一瞪,扁扁嘴,轻喝道:“你怎么这么罗嗦,现在不是说这种问题的时候,等取到妖核离开此地后再说。” 孙禹便是神情一滞,讪笑着便不再说话,收回目光转头望向了远处河滩上的那些黑褐sè土包。 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孙禹自知已无路可退,与其被动勉力为之,不如转变心态,尽全力一搏。与人对战从未退缩过,难道还会惧怕几只个头有些大的鳄鱼?更何况自己已走上了修行之路,正好检验一些修炼的效果,并且还有祖师的神器在手,何惧只有? 只是感觉很惊愕的是,听小叮当的话语,好像她对残棒有所了解,这让孙禹无由来的疑窦丛生。 “你要仔细记住周围的地形,准备按计划行动,本姑娘会保你平安的。”耳边再次传来小叮当捎带命令语气的话语,打断了孙禹的思考。 对于这位总是自称“本姑娘”的小女孩,孙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是初次相识,却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并且会莫名其妙的对其的产生宠溺怜爱之情,与面对燕子或小磊时的心境有些相似,即便是舍身涉险但孙禹却丝毫感觉不到小叮当对自己有任何的恶意,为何会如此? 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孙禹便暂时压下心中的诸多疑惑。 望着远处的河滩,孙禹的眼神陡然jīng芒闪烁,神情瞬间变得坚定而凌厉,右手于腰间一抹,便将白尾灵豹的尸体从弥天内取了出来,顿时,一股淡淡的腐尸的恶臭气味弥漫开来。 孙禹单手抓住豹尸,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向河滩上的棘背帝鳄鳄群狠狠的甩了出去。 被树叶包裹、藤条捆绑的豹尸,如一个绿sè的肉粽子翻腾着飞向鳄群,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嘭”的一声响,重重的砸在了其中一只鳄鱼的棘背上,藤条瞬间崩断,绿叶散落,腐肉被震碎成好几块,从鳄身上滑落。 散发着恶臭的豹尸从空中落下时,被砸到的那只棘背帝鳄,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上的几片鳞甲,却是连闭合的眼皮都未抬起。 但在数息之后,随着浓郁的腐尸气味的扩散,几乎在同一时间,河滩上的所有棘背帝鳄都猛的睁开的双眼,如利剑般的瞳孔迸shè出yīn森森的寒芒,一排排锋利的背棘骤然直立起来,如土丘般的庞大身躯随着其头颅的转动,迅猛的扭动了起来,急迫的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天地万物的确是异常的奇妙,就比如眼前,对于人类而言奇臭无比的腐尸,在某些物种看来,却是无与伦比的美味佳肴,是苍天的恩赐。 孙禹站在树上看着远处的动静,有些担忧的说道:“鳄鱼真的会吃这种臭肉?“ “会的。“小叮当答道。 “即便是吃,若是河滩上的那些棘背帝鳄先把豹尸给吃了,就引不出棘背帝鳄王了。” 小叮当站直了娇小的身躯,目不转睛的盯着河滩方向,神sè显得有些凝重,却是不容置疑的说道:“如果是普通的腐尸,也许就被吃掉了,但白尾灵豹的腐尸,那些大块头可没有胆量吃。” 小叮当话音刚落,河滩上的鳄群猛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嘶鸣声刹那间响成一片,孙禹抬头望去,顿时被河滩上出现的一副怪异画面震惊的目瞪口呆。 成群的棘背帝鳄里三成外三层的围成了一个圆圈,鳄头全部朝向圆圈的中心,那里赫然便是孙禹抛过去的白尾灵豹的腐尸。 最接近豹尸的几头棘背帝鳄微张着血盆巨口,不时有粘稠的液体稀稀拉拉的滴落,如灯笼般大小的金黄sè鳄眼中,漆黑sè的如利剑般瞳孔有着冰冷的凌厉之意,更是显露着无尽的贪婪之sè,但贪婪中却又夹杂着莫名的恐慌。 棘背帝鳄庞大的身躯下,布满鳞甲的巨足缓缓地抬起,yù向前迈动却又迟迟不敢落下,仿若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一般,最后只能是又重重的落回原处。 处在圆圈外围的棘背帝鳄则时不时扬起狰狞恐怖的头颅,四足用力,移动庞大的身躯朝着圆圈的中心前移,还不时地会扭头转向河流的方向,不断的发出低沉而焦急的嘶鸣声。 “棘背帝鳄鳄群等级森严,鳄王拥有着绝对的权威,白尾灵豹的腐尸对棘背帝鳄而言,相当于人类中的灵丹补药,只有强大的鳄王才能享用。” 小叮当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继续说道:“棘背帝鳄王听到嘶鸣声,应该就会出来了。” 孙禹缓缓扫视着远处的河面,想象着棘背帝鳄王的样子,双手不由握紧了残棒。 烈rì照耀下的河面,水流不是很急,泛着点点的白光,偶尔会有不知名的红sè鱼儿猛然跃出河面,红鳞一闪,溅起一簇水花,便又重新潜入水中。 时间不长,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突然有着金光闪烁,随即,一条金sè细线在河面若隐若现。 片刻后,金线便是清晰了起来,自河中心急速的划开河面冲向河滩,金sè的细线逐渐变长变宽,几个呼吸间,伴随着一声刺耳威严的嘶鸣声,一只全身被金sè鳞片覆盖的棘背帝鳄冲上了河滩。 孙禹的浓眉跳动了几下,眨了眨眼,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难道那只金sè的……就是棘背帝鳄王,怎么差距这么大?这也太小了点吧。” 小叮当却神sè凝重,漂亮的大眼睛骤然变得明亮了许多,仅仅盯着远处刚刚出现的金sè棘背帝鳄,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喃喃的说道:“个头小并不表示能力弱、地位低。” 不怪孙禹会惊讶,有了之前的视觉冲击,实在是这条金sè的棘背帝鳄王除了鳞甲的颜sè之外,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最主要的是,其身长不过一丈,体型与河滩上的那些黑褐sè棘背帝鳄相差了好几个等级,简直是没法比。 尽管体型小,但就在它出现在河滩上的瞬间,却如王者降临一般,那些体型庞大的鳄群骤然沉寂了下来,自动让开了一条通向不远处豹尸的道路,鳄头均是匍匐在地上,极其的顺从,似恭迎君王的到来,眼神中尽是恭敬臣服,丝毫看不出之前面对豹尸所表现出的那种狂暴的兴奋,以及蠢蠢yù动的贪yù。 烈rì下金芒闪闪的棘背帝鳄王,一声嘶鸣之后,冰冷而残暴的目光无视匍匐在地恭迎自己的棘背帝鳄,很快便锁定了几十丈外的豹尸,金黄sè瞳孔一凝,四肢上的金sè鳞片骤然快sè的蠕动了起来,矫健而灵活的身躯瞬间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感,犹如一道泛着金sè光芒的利箭迅猛的离弦疾驰而去。 “好快的速度,小叮当你……”孙禹话未说完,扭头一看,身体一僵,不由的愣住。 不知何时,小叮当手中已凭空多了一张硬木弓,弓极大,甚至比小叮当的身躯还要大,弓臂与弓弦均是浓郁的幽幽黑sè,泛着神人心魄的森森幽芒,古朴中透出一股深邃之意,磅礴大气,犹如面对漆黑无尽的苍穹,并且,似有一缕苍凉厚重的气息始终缭绕在弓身上。 即便是孙禹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穷小子,猛一下都能看的出来,这张弓绝非凡品。 由于弓太大,乍一看,手握巨大硬木弓的小叮当显得很滑稽,就像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抱着件不知道该怎样使用的玩具,煞是可爱。 小叮当虽然可爱,但却不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猛然之间,不知小叮当做了什么,一股雄厚磅礴的气息自小叮当体内涌出,瞬间便贯入到了硬木弓中。 “咕” 弓弦骤然微颤,发出一声震慑心神的轻鸣声。孙禹顿觉自己的神识一痛,出现了片刻的空白,身形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此时的小叮当,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人与弓似融为一体,一股锐不可当的磅礴锋芒冲天而起,霸道之极。 小叮当左手紧紧握住漆黑的弓臂,右手伸向了左手腕的下方,下一刻,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按在了一个紫金sè铃铛上。 紫金铃铛的表面金sè流光一闪而逝,却未有悦耳的铃音传出。 几乎在紫金铃的光芒逝去的瞬间,似流水般的一股黄沙自铃口处喷涌流淌而出,金黄sè的沙粒似具有灵xìng一般,不断的蠕动变幻,眨眼间,一支如筷子般粗细,闪着紫金光芒的黄沙箭成形。 小叮当两根手指捏着黄沙箭,轻轻的搭在了弓弦上。 黄沙箭的箭头、箭杆、箭羽均为金黄sè的沙粒组成,其中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紫sè沙粒。箭头的棱角很是分明,尖锐锋利,箭杆笔直凝实,异常的光滑,箭羽轻薄匀称,也是沙粒构成。 整只箭浑然天成,微如毫芒的细小沙粒,极其紧凑的排列在一起,神妙难言,真是巧夺天工。 漆黑sè的硬木弓与紫金sè的黄沙箭,弓箭合一,没有任何的突兀与不自然,反而显得异常协调,气势更盛。 小叮当的手臂骤然紧绷,黑sè的弓弦被缓缓扣动,伴随着断续的吱吱声响,弓弦被拉开,但并未满月,甚至连一半都未到。 但小叮当原本红润的面庞,此时已略显苍白,这应该已是达到极限,看来仅是拉开此弓,便是需要消耗不少的元气与体力。 小叮当双目微眯,锁定了目标,箭尖随着目标的奔驰而轻微的移动着,始终瞄准着河滩上金sè的棘背帝鳄王。 一丝丝紫金sè的气流在箭尖凝聚,并缓缓地旋转了起来,犹如风车一般,但很快便是形成了一道细小的漩涡,急速的旋转起来。 箭在弦,引而待发。 远处的河面上,依旧波光粼粼,孙禹和小叮当都未留意到,就在硬木弓被拉开的那一刻,又有一道金sè的线条悄然浮出河面,在烈rì下闪烁着金sè光芒。 第三十二章 夺妖核,斗鳄王 - 残棒 - 残棒 () ( ) () 棘背帝鳄王如一道金sè光影,数息便蹿出几十丈的距离,猛的停在了豹尸前丈许之外,金黄sè的冰冷瞳孔中,透出浓郁的喜悦与贪婪神情。 腐臭的白尾灵豹尸体,对于已凝结出妖核的棘背帝鳄王,不同于普通的食物,更是绝佳的补品,棘背帝鳄王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一顿大餐,让自己的修为可以更进一步。 棘背帝鳄王已初具灵识,颇具jǐng惕xìng的围着豹尸转了一圈,在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仰头发出一声王者的嘶鸣,暴戾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棘背帝鳄,像是宣示自己的无上地位一般。随后,猛地张开写盆大口,似锯齿般排列错落有致的利齿狠狠的咬住了豹尸,美味终于吃到了口中。 棘背帝鳄王咬住豹尸的瞬间,被金sè鳞甲覆盖的身躯出现了刹那的停顿,yù带着美味转身返回巢穴中。但鳄头尚未扭动,猛然间,一抹黄芒快若闪电般自空中斜刺而来,直奔鳄头,一闪而逝。 嘭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传出。棘背帝鳄王的整个头颅,以眼球为中心骤然爆裂,红白相间的血肉脑浆以及脱落的金sè鳞甲四处横飞,其中还夹杂着光芒闪闪的金黄sè沙粒。 一颗约莫人头般大小的白sè球体,泛着淡淡的白芒,自爆裂的棘背帝鳄王的头颅内飞出,滚落在一旁的河滩上。 棘背帝鳄王全身金sè鳞甲堪比金石,唯一的弱点便是眼睛。就在棘背帝鳄王咬住豹尸、尚未转身的停顿刹那,小叮当的黄沙箭离弦飞出,利箭似闪电般刺入棘背帝鳄王的瞳孔,箭尖所凝聚的如实质般的黄芒将其头颅瞬间撑爆,威风凛凛的棘背帝鳄王顿时失去了生机,身躯砰的一声重重倒砸在了河滩上。 四周匍匐在地的鳄群,被场间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的发出恐惧的嘶鸣声,倒退着庞大的身躯向后躲闪,但仅数息时间,在逐渐感受到一直笼罩在身体上的王者威压消失不见,在确认了金sè棘背帝鳄王生机全无之后,嘶鸣声渐趋平静。 尤其是看到了那颗泛着光芒的白sè球体时,恐惧瞬间便被狂热所取代,所有棘背帝鳄的如剑瞳孔骤然凝实,露出了凶残及贪婪的目光。 几乎是同一时间,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高亢嘶鸣声,突然间,整个河滩剧烈的颤动起来,如万马奔腾、闷雷轰鸣,原本围在四周的二十余只棘背帝鳄疯狂的奔跑起来,冲向了圆圈中心的白sè球体。 泛着淡淡光芒的白sè球体是棘背帝鳄王的妖核,吞食同类的妖核,可成倍的提高凝结出自身妖核的几率,而凝结出妖核便可称王,享受整个族群的侍奉,若有大造化,更是能踏上修妖之路。 妖核对任何的妖兽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所以在看到那个妖核后,鳄群开始变得极度的疯狂。 在小叮当所拟定的计划中,击杀棘背帝鳄王成功后,抢夺妖核的任务由孙禹完成。 所以,就在鳄群变得疯狂之前的短暂瞬间,孙禹的身影快速的从茂密的森林边缘冲出,抢先一步在两只棘背帝鳄庞大身躯的夹缝中闯入圆圈,如猛虎扑食般飞身扑向妖核,紧接着顺势向前方一滚,便站起身来,妖核已被孙禹收入了弥天空间内。 刚刚站起身的孙禹反手自身后一探,抽出了残棒,左脚重重一跺地面,右脚尖猛地旋转蹬地,毫不停顿的转身朝着右侧飞奔而去,整个过程一蹴而就,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孙禹转身飞奔的同时,四周的棘背帝鳄也疯狂的快速冲了过来。尽管孙禹的出现太突兀,从冲入圆圈到收起妖核飞奔而出,仅是极短的时间,但爆发出惊天气势的鳄群,并未因妖核的消失而停止狂奔,而是调整着方向,显得更加的狂暴,巨口中发出急促而混乱的嘶吼声。金黄sè的巨大眼眸全部变得愈加赤红狂热,目标便是抢夺了妖核的孙禹。 这些黑褐sè的棘背帝鳄尚未开启灵智,紧紧凭借兽类的本能便做出反应,妖核突然的消失,定是被眼前出现的用两只脚跑动的小个头异类抢走了,那便吃掉异类,夺回妖核。 并且要再快一点,否则就会被其他的同类抢夺了。鳄群如势不可挡的黑褐sè怒浪,从四面八方涌向同一个目标。 孙禹很冷静,早已压制住心中最初的那种恐惧,在冲出森林之前,便将身体调整到了最佳战斗状态,飞身闯入鳄群,收起妖核后飞速转身狂奔的途中,突然作出了一个急速转身的动作,出人意料的又往回飞奔。 能够做到华丽的转身,借助了残棒了力量。孙禹手握残棒在身前重重一撑地面,奔跑的冲势骤减,身形借势猛地一顿,强行向左侧调转身躯,做到了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孙禹依然还是在圆圈内,四周则全是狰狞狂暴的鳄群,原本是在后方追逐孙禹的一只棘背帝鳄,突然发现抢夺了妖核的异类,转身朝向自己飞奔而来,就像是送向嘴边的一顿美味大餐,不由得惊喜若狂,更多的粘稠液体从微张的巨口边不停的滴落,奔驰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异类,憧憬着美味大餐的这只棘背帝鳄,瞪着变得极度赤红的双目,突然感觉面前有一抹黄芒闪逝,几乎同时,耳边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眼前泥沙飞shè,原本平坦的地面骤然出现了一个深坑。 这只狂喜的棘背帝鳄来不及做出反应,前爪踏空,头部猛地向深坑中扎去,飞奔中的整个庞大身躯在前冲的惯xìng下离地翻腾被抛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狠狠的摔落在了圆圈内。 紧接着,河滩上瞬间响起了鳄群此起彼伏悲惨凄厉的嘶鸣声,怒吼声,身躯撞击、骨骼断裂的砰砰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混乱场面,此时已站在了鳄群之外的孙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息,胸口却依然剧烈的起伏着,面sè苍白。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看了一眼远处高树上的小叮当,孙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能够死里逃生,小叮当有巨大功劳。 就在刚才,孙禹转身狂奔的途中,小叮当的又一支黄沙箭离弦飞出,深深刺入那只狂喜的棘背帝鳄身前的地面上,金黄sè的箭气深入地面之下,爆发出了极大的威力,将地面轰出了一个深坑,便造成了之前的悲惨状况。 那只棘背帝鳄倒飞落地的瞬间,四周如怒浪般的鳄群根本无法停住飞奔的巨大身躯,更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全部硬生生的冲撞到了一起,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身躯异常庞大的棘背帝鳄,再加上狂奔的速度,撞击在一起后所造成冲击力不容小觑。 孙禹则借助场面的混乱,快速的冲出了鳄群来到外围。看着身前由二十余只死伤的棘背帝鳄堆成的肉山,嘴角抽搐,心跳又加快了一些,耳边不时会传来凄惨痛苦的嘶鸣,河滩几乎被鲜血染成红sè,无数的碎裂鳞甲粘着血肉散落的到处都是,血液逐渐汇成一条鲜红的溪流,缓缓流向不远处的河中。 站在远处高树上的小叮当,见到孙禹有惊无险的拿到了棘背帝鳄王的妖核,也是非常高兴,略显苍白的脸蛋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续shè出两支黄沙箭,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 正要想带着孙禹快速离开此地之时,目光无意的望向河面,神情顿时一肃,猛然瞪大了双眼,一抹惊慌浮现在胖嘟嘟的脸蛋上,原本已放松的面庞骤然再次绷紧,来不及多想,小叮当拼命挥舞着手臂,朝着远处河滩上的孙禹打着手势,并焦急的高声呼喊着:“孙禹,快点跑回来,又有一只……” 远处,一道金光自河面悄然浮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冲向河滩。 又一只棘背帝鳄王出现了,紧随其后,还有四只黑褐sè的棘背帝鳄也同时冲上了河滩,从两侧极快的的奔向森林的边缘。 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孙禹难免有些不适。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味,让孙禹产生了目眩窒息之感,胃部如翻江倒海一般恶心难耐,忍不住弯腰呕吐了起来。 孙禹没有看到小叮当的手势,也没有听到呼喊声,更是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弯腰呕吐的孙禹,突然感觉地面猛然颤动了起来,眼角的余光一撇,似有一道金sè光芒从侧面迅猛的扑向自己,来不及躲闪,孙禹便是抡起残棒,猛地挺直腰身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 金器相交之声轰然传出,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孙禹趔趄着倒退了几十步才狼狈的稳住身形。 孙禹感觉自己的手臂如断裂般刺痛,体内气血不受控制的猛烈翻腾涌动,五脏六腑如错位震碎般火辣辣的灼痛,口中一甜,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孙禹猛地抬起头,布满赤红血丝的双目望向前方。 前方十余丈外,一只丈许长的金sè棘背帝鳄王微张的巨口发出低沉的嘶鸣,白sè的利齿在阳光下反shè着森森白光,冷若寒冰的瞳孔死死盯着孙禹。 “怎么还有一只棘背帝鳄王,小叮当不是说只有一只吗?” 孙禹面sè惨白,顾不得细想,刚才的一棒,不仅没有伤害到棘背帝鳄王,反而让自己有所震伤,但至少xìng命是暂时保住了。 孙禹暗暗念动口诀,运转丹田内的元气,迅速的调整体内的气血。 “孙禹,快将妖核扔掉吸引棘背帝鳄王的注意力,找机会返回森林,我用沙箭帮你阻截,不要逞强,你不是它的……啊……”小叮当焦急的呼喊声从身后飘了过来,但话还未说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还伴随有砰砰的沉闷撞击声及咔咔的撕咬声。 孙禹心中一惊,不知小叮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抹忧sè在面庞上浮现。但面对眼前随时会扑杀过来的棘背帝鳄王,孙禹无暇也不敢转头回望。 只能在心中祈求小叮当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偷袭未成,金sè的棘背帝鳄王似是很愤怒,鳄头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怒嘶,丈许长的身躯前一刻还仿若金石般岿然不动,下一刻却似一支离弦的黄金巨箭,如飞般奔驰而来。 孙禹并未躲闪,也未依小叮当之言取出妖核,骨子中的野xìng与倔强,被眼前的凶兽彻底的激发了出来,选择了应战。 一旦做了决定,孙禹的心中到时没有的丝毫的恐惧之感,赤目中的瞳孔一缩,脚尖点地,握紧残棒便是冲了上去。 孙禹舞动残棒,银熊怒吼的招式早已无比的纯熟,夹带着呼呼风声,对着棘背帝鳄王的头部狂砸,一时之间,只见棒影飞舞,残棒与金sè鳞甲的砰砰撞击声接连响起。 孙禹的招式虽熟练,力量却明显不足,同时还要不断躲避泛着森森白芒的利齿,而棘背帝鳄王的金sè鳞甲却堪比金石,防御极强,孙禹的攻击虽然棒棒命中,却并未产生实质xìng的威胁。 河滩上血泥横飞四溅,孙禹的呼喝声与棘背帝鳄王的嘶吼声混在了一起。虽然知道眼睛是弱点,但孙禹根本就找不到刺伤棘背帝鳄王双瞳的机会,并且,随着搏斗的继续,孙禹逐渐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并且身上的兽皮衣服已被利齿划开了很多的口子,血液不时的渗出。 孙禹一声大喝,残棒迅猛挥出,一只如实质般的熊掌凭空显现在空中,掌上的五根尖锐利爪重重的拍了出去。 啪啪 棘背帝鳄王的两颗颗森白利齿被熊掌击中,随着两声脆响从中折断,鲜血瞬间喷shè而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响彻天空。孙禹借着反震之力快速的后退十余丈的距离,稳住身形后重重的喘息着。 此时的孙禹,面sè苍白,身上已多达十余处伤口,鲜血沿着破损的兽衣涌出。虽略显狼狈,却神情亢奋,对身体上的伤痛毫不在意,双目异常的明亮,jīng芒闪烁。 “师傅果然说的很对,只有在生死搏杀之间,才能激发出无限的潜质。” 孙禹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仿若沸腾了一般,丹田内的血云轻微一颤,一股狂暴的情绪与力量瞬间弥漫充斥了全身,孙禹jīng神一振,残棒再次挥向同样已是愤怒至极的棘背帝鳄王。 第三十三章 因残,棒即枪 - 残棒 - 残棒 () ( ) () 森林边缘处,生长着几棵粗壮挺拔的穿云松,也不知已生长了多少年,树干的直径超过一丈,高耸直冲云霄。 此时,在其中最粗的一棵穿云松下,围着四只黑褐sè的棘背帝鳄。四只棘背帝鳄都没闲着,其中的两只正合力啃伐着树木,用尖锐的利齿从不同方向啃噬穿云松的树干,旁边已堆着许多撕咬下来的木屑与碎木。 另外的两只棘背帝鳄则甩动着布满坚硬厚实鳞甲的鳄尾,交替着抽打着树干,不断发出砰砰的声响。鳄尾的每次抽动,都会使穿云松的树干猛烈的震动一次,随着树干被啃噬的越多,震动的幅度越大,看样子,用不了多久,这棵穿云松就会被四只棘背帝鳄伐倒。 小叮当就在这棵穿云松上。 第二只棘背帝鳄王出现的时候,小叮当的确也是吃了一惊,慌忙高喊提醒孙禹,原本还想要shè出一支黄沙箭,阻截棘背帝鳄王帮助孙禹逃回森林,没想到却有另外的四只棘背帝鳄冲到了树下,拼命的啃伐、撞击自己所在的这棵穿云松,直奔自己而来。 看着四只棘背帝鳄的行动如此的协调合作,定是接受了棘背帝鳄王的命令,也不知棘背帝鳄王是如何发现小叮当的藏身之所的。 树干猛颤,脚下一滑,站在高树上的小叮当失去平衡,惊叫一声差点从树枝上摔落下去,稳住身形后,小叮当却是慌忙再次高声提醒孙禹,自己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她很清楚棘背帝鳄王的可怕之处,仅凭孙禹现在的修为,正面对战的话根本不可能取胜,能够保住命就已经是非常的万幸,所以,宁肯丢掉妖核,也不能让孙禹冒险发生意外。 但事情的发展已超出了小叮当的掌控范围,远处河滩上,孙禹与棘背帝鳄王已经展开了生死搏杀。 “真是个大笨蛋,早知如此,真不该拉上你过来帮忙。” 小叮当很是无奈,更多的是担忧孙禹会出现意外。 在四只棘背帝鳄的干扰下,高耸的穿云松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小叮当身形不稳,无法瞄准shè击帮助远处的孙禹,而黄沙箭对树下的四只庞然大物却无法造成太大的威胁,离开高树又会立即遭受围攻。 小叮当非常的焦急,忍不住用右手去摸系在左手腕上的两只紫金铃,轻声喃喃自语道:“等这次回去,再也不偷懒了,一定要勤加修炼,提升修为,然后让大哥帮我把第二只铃铛的禁制解除。” 砰 随着一声金器相交的猛烈撞击声,孙禹的身体倒卷而出,重重摔落在了河滩上的血水中,溅起一片黑sè污泥,夹杂着破碎的鳞片和血肉。 棘背帝鳄王的身躯也是一顿,没有立即再次的冲过去。刚才的激战中,虽说孙禹完全的被压制住,却并非一味的被动挨打,从棘背帝鳄王身上也是讨到了不少的便宜。 鳄头上许多的金sè鳞甲出现了粗细不一的裂痕,尤其是眼睛周围,鳞甲上面的金sè光泽明显已暗淡了许多,不时有血液从鳞甲相叠加的缝隙中渗出流入眼角,棘背帝鳄王金黄sè的双目中布满了密密的血丝,逐渐变得赤红刺目,看上去显得更加狰狞嗜血。 棘背帝鳄王已极其的愤怒,首先是因为它已经感受不到伴侣的任何生命气息,它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它非常的焦躁不安。 其次,它没想到眼前的小个头异类如此的难缠,不仅动作灵活,让自己的多次进攻扑空,而且攻击力大气沉,每一棒的力道都会穿透鳞甲传递到肌肉骨骼上,棒棒刺痛,即便是最引以为豪的金甲都被砸坏了不少。自从凝结出妖核成王后,还从未受到过如此大的侮辱。 新仇旧恨,让棘背帝鳄王很生气。 孙禹从血泥中站了起来,脚下正好踩到半片光滑的鳞甲,没有站稳,一个趔趄险些再次跌倒,极快的用单手撑住残棒站直了身躯。面庞上沾满了血sè的污泥,已看不到容颜,只能看到明亮的双目,从孙禹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只能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冷静,平静至极。 孙禹手腕一翻,摊开了手掌,掌心已然出现三粒滚圆的丹药,红彤彤的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的辛辣味道。 一抬手便送入口中,孙禹胡乱的咀嚼了几下,混着血水吞咽了下去。瞬间,一股热流自丹田喷涌而出,内在体内迅猛的扩散,滋润着全身的肌肉骨骼经脉腑脏,快速缓解着伤口的痛楚。 随着药效被吸收,体力的恢复,孙禹暗暗念动口诀,一团白芒猛的自体内飞出,停在了身前空中,赫然便是丹田内的金元素种子,白芒内有一颗泛着金sè光泽的金粒。 金粒高速的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啪“的一声轻响,突然爆碎化为无数更加细小的颗粒,而包裹着金粒的白芒则是迅速的蠕动变幻,瞬间就变化为了一道尺许长宽、轻薄如翼的光幕,成千上万颗细微的金粒均匀分布在光幕内,结成一面金sè光幕。 光幕成形,孙禹一声轻喝,单手执棒前伸,金光一闪,光幕便飞向了残棒前端。 残棒分两端,其中的一端有被利刃削断的痕迹,断口呈倾斜的椭圆形,椭圆形的表面并非是凝固的,而是奇异的液体,似是一个微波起伏的湖面。 湖面的边缘,即残棒断口的边沿则天然形成一个带有弧度的斜刃,斜刃很锋利。 孙禹习惯于将有断口的这一端作为残棒的前段,而另一侧成为后端。 金sè的光幕如一张轻盈的金箔,在孙禹的cāo控下无声的接近了残棒的前段,在接触断口的刹那,金箔猛地一颤,而后迅速的蠕动,瞬间便将整个前段包裹。 原本通体漆黑的残棒,骤然平添光彩,前段变得金光闪烁,丝毫不亚于棘背帝鳄王鳞甲的金sè光泽,斜刃则锋芒毕露,更加的锐利。 虽说只是包上了一层薄薄的金sè光幕,但堪比点石成金。 就在金sè斜刃成形的刹那,孙禹感觉自己手中的残棒已然变成了一杆枪。 一杆金芒闪烁、寒气逼人的金枪,一杆锐气十足、无坚不摧的金枪。 金sè的斜刃便是枪头,漆黑的棒身即是枪柄,浑然一体。 孙禹双目寒芒闪烁,右手一抖,金枪微颤,嗡鸣声传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轰然爆发。 便在此时,十余丈外,已极度愤怒的棘背帝鳄王飞奔冲出,恐怖狰狞的锯齿泛着森白寒芒,一声刺耳的怒嘶挟带恶臭的腥风迅猛的席卷了过来。 孙禹屏息提气,収枪回撤,右脚猛蹬地面,身形向左侧急速翻跃,落地后顺势前冲,将将避开了棘背帝鳄王的锋锐利齿。 一击未成,棘背帝鳄王狰狞的鳄头仰天嘶啸,猛的向右侧横摆,布满鳞甲的粗壮前足高高抬起,朝着滚落在地的孙禹狠狠的踩了下去。 刚yù起身的孙禹,感觉到一片黑sè的yīn影瞬间笼罩了自己,眼角余光瞥到了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巨型鳄足。 哼 孙禹一声冷哼,也不躲闪,腰身一扭,举臂骤挺金枪,猛地向上刺出。 嘶 伴随一声震耳yù聋的凄厉鸣啸,巨足不仅没有踩下去,骤然一滞,旋即猛的一颤,却是再次高高的抬起,足底已赫然多了一个血洞,洞口不大但极深,鲜血喷涌而出。 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孙禹的金枪直立,噗的一声直接刺中棘背帝鳄王的足掌,虽说全身覆盖着极坚的金甲,但足底并没有,只有厚厚的肉茧子。 金枪如穿豆腐一般,毫不费力的刺了进去。 棘背帝鳄王痛苦的发出一声嘶鸣,受伤的前足让其有些站立不稳,致使其庞大的身躯朝向另一侧倾斜。 孙禹收枪疾驰如飞,在棘背帝鳄王尚未稳住身躯的短暂时间里,猛地跺地弹跳,身形高高跃起,翻身便站到了棘背帝鳄王的上颚之上。 棘背帝鳄王怎能忍受如此的羞辱,猛然张大巨嘴,剧烈的扭动头颅,想要将孙禹甩出去。 孙禹极力的调整着身体的平衡,利用巨嘴张开上颚抬起形成的坡度,借势迅猛的朝着棘背帝鳄王的头部冲了过去。 棘背帝鳄王头部前段泛着嗜血腥芒的赤红双瞳,似要喷出火焰一般凝视着疾驰而来的孙禹。 看着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异类,棘背帝鳄王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益发猛烈的扭动头颅。 金sè的鳞甲表面异常的光滑,孙禹无法在鳄头剧烈晃动的情况下保持身形的平稳,向前疾驰的身体仅停留了极短的时间,便被横着甩了出去。 就在被甩出的极短时间内,孙禹将手中的金枪对着棘背帝鳄王的头颅狠狠的掷了出去。 看着呼啸破风而来的金枪,棘背帝鳄王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极细的线条,刹那间便感受到了枪头上所蕴含的极强烈危险气息,其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之前所感受到得一抹黄芒,而就是那抹黄芒杀死了另外的一只棘背帝鳄王。 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下一刻,棘背帝鳄王便感觉自己的头颅如爆裂般轰鸣剧痛,眼前原本明亮的世界忽然变得漆黑无光,紧接着身躯急速的下落,仿若坠入到了无底的黑暗深渊之中,慢慢的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凝聚孙禹全身力气的金枪,被掷出后似一支利箭般飞驰,噗的一声便狠狠的刺入了棘背帝鳄王双瞳之间的眉心。 金sè的枪头势不可挡,一触便瞬间刺破眉心的金sè鳞甲,枪头上所蕴含的力量砰然爆发,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没有任何的停顿,枪身几乎全部贯入到了头颅内,只留下一截不足一尺的黑sè枪身露在外面。 一枪毙命,随着响彻长空的一声绝望的悲鸣,棘背帝鳄王失去生机的身躯缓缓的倾斜,轰然重重摔倒在了河滩上。 被甩到远处血泥中的孙禹,此时才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棘背帝鳄王,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吐出一口血sè浓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忍着浑身的剧痛,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目光呆滞的盯着棘背帝鳄王的死尸看了好半响,孙禹才渐渐平复心里的那种莫名情绪,是兴奋紧张,又或者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终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后,孙禹的双手也渐趋稳定,不再颤抖,这才走上前,将没入棘背帝鳄王头颅内的金枪拔了出来。 噗 一抹血箭喷shè而出,染得孙禹浑身是血,犹如洗了一个血水浴,浓郁恶臭的血腥气味令其险些晕厥。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混乱而沉重的砰砰巨响,地面颤动,孙禹摇晃着身体转身望去,却是四只体型庞大的黑褐sè棘背帝鳄,自森连边缘朝着自己急速的奔腾而来。 站在棘背帝鳄王的尸体上,孙禹的双眉抖动了几下,粘在上面的泥污簌簌的落了下来,露出的眉宇已是拧到了一起,孙禹刚刚有所放松的心神骤然再次绷紧,危机还未彻底的解除。 “怎么又出来四只?经过刚才的厮杀,身体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不可能斗得过四只棘背帝鳄,即便是逃跑,现在连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办?“ 孙禹急速的思索着,狠狠一咬牙。 “实在不行,只能是放弃妖核了。“ 就在孙禹yù取出妖核之时,飞奔而来的棘背帝鳄,在即将接近孙禹之时,不知什么原因,跑在最前方的一只忽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啸,听起来很急促,随即便在孙禹诧异的目光中强行转变方向,血水污泥飞溅之中,朝着河边奔驰而去,后面的三只紧随其后,很快便扑入河水中消失不见。 “孙禹,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你想要把本姑娘给急死啊。“ 目瞪口呆的看着河面发愣的孙禹,突然听到背后传出急促的娇喝声,孙禹身躯却是一震,如释重负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叮当的安然无恙,也让孙禹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扭头看着一脸怒容奔跑过来的小女孩,孙禹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其浑身浴血的摸样,怎么看都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孙禹却顾不得这些,提着残棒,便yù迈步走过去。却是只觉得脚下发软,一步迈出尚未落下,便觉眼前发黑,然后天旋地转,坠入了万丈深渊。 孙禹的身体从棘背帝鳄王的尸体上慢慢的倒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怀璧其罪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立身于一片荒漠之中,一股苍凉荒芜的远古气息笼罩全身,整个世界毫无生机,死寂沉沉。前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大地如被巨手撕裂一般,出现了宽大的裂缝,一道雄壮的山门突兀的自地底升起,紧随其后,第二道、第三道……轰鸣声接连响起,数息之后,共八十一道古老的山门已是矗立在了荒漠上。 散发远古气息的山门刚一出现,生机全无的世界立即传出呜咽的风声,似是一种被压制无尽岁月的yù望,因为得不到释放而发出的强烈yù求,如干枯的大地渴望雨露滋润,花草树木乞求阳光雨水一般急切。 “这里是残棒的内部空间,我怎么又到了这里?” 孙禹终于意识到了身在何处,当初在得到残棒之时,血云突然出现然后莫名其妙的进入到孙禹丹田后,被某种神秘力量所牵引,孙禹的神识曾到过这里一次。 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细在记忆中搜刮了很久,却是一无所获。 孙禹又饥又渴,饥肠辘辘,浑身没有丝毫的力气,感觉整个身体内部空空荡荡,jīng气神似是被抽空了一般,就犹如此时的荒漠世界,如饥似渴的渴望汲取各种养分。 正在饥渴难耐之时,突然馨香扑鼻,一股清凉甘甜之意在口中化开,孙禹身躯一震,猛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中,有一道模糊的娇小身影正站起转身离开,走向不远处闪烁跳跃着的篝火。 困意袭来,眼帘无比的沉重,孙禹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再次醒来时,孙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兽皮上,四周漆黑一片,远处有兽嘶虫鸣声隐隐传来。 “原来是一场梦。” 孙禹回忆着识海中进入的荒漠世界,不由得轻声喃喃自语。 “啊,你终于醒过来了?本姑娘的丹药果然神奇。” 听到孙禹的声音,小叮当猛的转身,惊喜若狂的冲了过来,闪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道:“刚才给你吃了一粒治疗体内伤势的药丸,外伤药你得自己取一些出来,本姑娘屈尊给你敷上,不然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姑娘不是要对你一辈子负责,那就亏大了。” 听到前半句话,孙禹顿觉有一股暖流在体内升腾流淌,心中暗道,自己的涉险果然没有白费,正要感激涕零,然后就听到了后半句话,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既好奇又好笑的无奈瞪了小叮当一眼,抬手便要自弥天空间内取三叔留给自己的外伤药。 右手松开残棒,稍有动作,钻心的刺痛便是瞬间自手臂传来,刹那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 “啊”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孙禹嘴角不有的一阵抽搐,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忍不住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刚刚变得有所红润的面sè骤然却又是苍白无sè,豆大的汗珠自额头密密的渗出,顺着鬓角滚落。 疼痛难耐,孙禹眼前一黑,便是失去了知觉,竟是痛晕了过去。 “真是没出息,这点小伤都挺不住,如何能成大事!”看着五官几乎扭曲到一起,即便昏迷后好似依然忍受极大痛楚的孙禹,小叮当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转身离开。 如果孙禹此时听到小叮当的话,估计能够从昏迷中气得清醒过来,全身几百块骨头如同错位一般,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他一介肉身凡胎之人,如何能挺得住?即便是虚境强者,也需耗费不少的元气才能抵御的住。 在与棘背帝鳄王生死搏杀的过程中,孙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虽说没有致命伤,但脏腑受震、遍体的伤口致使失血过多,身体极其的虚弱。 由最初的莫名产生恐惧,到陷入危机后绝地反击,再到舍身疯狂的搏杀,孙禹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改变,在战斗中由被动变得主动,更没有顾忌身上的伤势,只想着要活下来,但并不是选择退缩、逃避的方式活下去,而是要在拼尽全力的勇敢搏杀中,凭借勇气、智慧和心中的那份执着取得最终的胜利方式,哪怕是付出再大的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杀死棘背帝鳄王之后,在见到小叮当平安的刹那,孙禹jīng神顿时一松懈,而全身的伤势也是瞬间爆发了出来,由此才致使昏迷晕倒。 rì月交替,时光流转,不知不觉间便已过去了七八天时间,在这期间,孙禹从昏迷中醒来后,自弥天中取了外伤药,还取出一些师傅留给自己的疗伤丹药交给小叮当,帮自己服下去。 而在小叮当的悉心照料下,孙禹的伤势也逐渐的好转了起来。 这几天时间,小叮当白天打些猎物带回来烧烤,晚上则打坐修炼,每天按时给孙禹喂药敷药,这让孙禹很是感动,万分的感激。 看着在自己周围忙碌的娇小身影,孙禹有些不忍,想尽量不麻烦小叮当,但奈何伤势太重,行动不便,只能感激涕零的连声道谢,小叮当倒也泰然接受,却不时的要出口讽刺孙禹几句如何的没出息。 孙禹也早已习惯小叮当并无恶意的挖苦,一笑而过。 随着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孙禹对小叮当的来历益也是发的好奇,奈何几番追问未果之后,便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孙禹对小叮当的好感与rì俱增,孙禹能够感受的到,小叮当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真正的关心,如妹妹对哥哥那般的关心照料,这让孙禹不由想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燕子和小磊,想着要尽快把自己的伤势养好,提升修为,将弟弟和妹妹找回来。 又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孙禹从睡梦中醒来,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深深的呼吸着林中的清新空气,孙禹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泰,身体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心中很是高兴,朝着坐在不远处的小叮当走了过去。 篝火上架着大块的兽肉,已被烤的焦黄,诱人的油脂不时的滴入火中发出吱吱的声响。火堆旁,坐在一段枯木上的小叮当正低着头,聚jīng会神的端详着放在膝盖上的残棒。 孙禹疗伤的这几天,小叮当时不时的会拿着残棒研究,表现的特别有兴趣,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偶尔还会胡乱的舞动一下,毫无招式套路可言,更有一次,几乎将孙禹气得吐血,小叮当居然将洗净的猎物串在残棒上架在篝火上烧烤,孙禹看见后拼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再次被烧伤的危险扑了过去。 这可是神器啊,祖师的神器,还是孙禹的本命兵器,能不能烧坏暂且不说,主要是对师门不敬,对祖师不尊啊。 孙禹当时便恶狠狠的发誓,再也不会让小叮当碰一下残棒。尽管如此,在小叮当百般道歉、千番哀求的情况下,并对着苍天作出恶毒之极的起誓之后,孙禹心中一软,才允许小叮当可以再多玩耍几天。 “玩了这么多天还没够啊,看出这根棒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知道小叮当是不是知晓了残棒是神器的秘密,孙禹在篝火旁的枯木另一端坐下后,扭头问道。 “的确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小叮当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残棒,双手在棒身上轻轻的摩擦着。 孙禹眉梢一挑,急促的问道:“什么地方不同?” 小叮当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配上其胖乎乎的脸蛋,煞是好看,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不是一件完整的神器,而是一根不完整的铁棒,不同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被人砍断了。” 孙禹神情一滞,先是惊讶而后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几句话倒是有意思,果然认了出来。 小叮当将残棒递还给孙禹,问道:“这根铁棒你是如何找到的?” 孙禹接过残棒放在旁边,起身走到火堆旁,撕下一块烤熟的兽肉送到小叮当手中,又撕了一块留给自己,重新坐在枯木上后,边吃边说起了当rì的情景。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孙禹发现小叮当对残棒异常的感兴趣,似是知道一些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所以,孙禹也未隐瞒,挑选了一些主要的情况进行述说。 孙禹知道,小叮当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也许会帮助自己更多的了解残棒,残棒与孙禹之间已产生了某种神识上的联系,是孙禹的本命兵器,但残棒上还有太多神秘的地方,孙禹尚未得到答案,有机会多了解一些也没有坏处。 “可惜是残缺的,师傅希望我能找到另一半,恢复这根铁棒的真正威力。” 说完经过后,孙禹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不仅如此,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丝毫感应不到残棒的元jīng波动。” 小叮当秀眉微蹙,疑惑不解的说道。 “师傅曾说过,极有可能是已经元jīng枯竭。” 孙禹想起了孙胜炼取残棒器元jīng未果的事情,解释说道。 “这就更是奇怪了,若是元jīng枯竭,即便是神器也不能久存于世,必将早早的消散于天地之间,假使凭借通天神术贯入元jīng,因器与jīng本源不同,极难彻底融为一体,也就无法恢复其真正的威力。” 小叮当思索着继续说道:“虽说感应不到元jīng的波动,但断口处却又有奇特的能量界限,并且最让本姑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残棒能隐隐散逸出唯有神器才特有的一丝威压,尤其是神识异常敏感之人或是修为深厚的强者,会对这种神威感应的非常强烈,这对目前的你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孙禹正要将手中的一小块香喷喷的烤肉放入口中,听完最后的一句话,双目jīng芒一闪,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征询的目光望向了小叮当。 小叮当一声叹息,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孙禹一脸诚恳的说道:“没有听说过,什么意思?” 小叮当顿时气结,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烤肉,看着面前的空气使劲的咀嚼了起来,好半响才咽了下去,似是与刚才的那口气一起吞入肚中,这才对身旁一直yù洗耳恭听、求知若渴的无知少年讲了起来。 “对啊,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听完少女的名词解释,孙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小叮当的话非常认可,随即便真的有些担忧了起来,不知道砚城会有多少像师傅那样或者比师傅更强的强者,若被人发觉来抢的话,凭自己现在的修为,还真是没有能力保得住残棒,并且残棒还不能收入到弥天空间内,无法隐藏,的确是个麻烦事。 小叮当不再理会孙禹,低头认真对付起手中油腻腻的烤肉,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快朵颐,胃口极好。 而孙禹则变得胃口全无,低头摆弄着残棒,小声嘀咕着:“怪不得几天前,小叮当说会有人来抢残棒,原来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今天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想到这一点,孙禹猛地抬头望了过去,瞬间便捕捉到了小叮当明眸中快速闪过的一丝狡黠,看着依旧继续狼吞虎咽的小叮当,孙禹赶紧取过一袋清水,殷勤的递到小叮当面前,面露微笑的说道:“不用吃那么快,又没有人跟你抢,那些肉都是你的,先喝口水。” 见小叮当顺手把水袋接了过去,孙禹便继续说道:“你说过从来不欠人情的,我帮你取到了棘背帝鳄王的妖核,而且还是两颗,这个人情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小叮当头也不抬,说道:“棘背帝鳄王的鳞甲价格不菲,两张鳞甲都给了你,并且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本姑娘可是救过你两次xìng命的大恩人,这还不够?” 孙禹一听,顿时没了脾气,虽明知小叮当最终应该会想办法帮助自己,但总不能在言辞上太落了下风,正想着如何措辞之时,在残棒上随意抚动的手指突然产生一种滑腻之感,这种感觉一触而过,孙禹很是诧异,因为残棒的表面是极其粗糙凹凸不平的,没有丝毫的顺滑之感,难道刚才的感觉是错觉,孙禹便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残棒。 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仔细一看之下,孙禹顿时瞪大了双眼,一个原本并不应该存在于棒身上的物件,赫然映入眼帘。 第三十五章 临别送宝 - 残棒 - 残棒 () ( ) () 残棒漆黑的棒身并不光滑,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如古老岁月在上面留下的斑驳痕迹。棒身中间的位置,孙禹的指腹接触的地方,约莫一根手指宽的圆环紧紧的套在了棒身上,圆环极薄,同样为漆黑sè,与棒身的颜sè极为相似,如果不是特意的查看,极难发现。 孙禹的手指在圆环表面轻轻的摩擦,指腹能感受到一股冰凉之意传出,手感略带滑腻,完全没有金属的质感,表面密布着极为复杂的不规则纹路,看不出是何种材质制作而成。 自得到残棒之后,孙禹对棒身的每个细微之处都了然于心,可以十分肯定,棒身上原本并没有这只圆环,应该是最近这几天才被套上去的,但自己居然没有丁点的发觉。 “本想晚点再告诉你的,本姑娘也可以多获取一些好处,没想到却被你提前发现了。” 小叮当吃完了手中的烤肉,起身走到火堆旁又撕下一只被烤成金黄sè的兽腿,边吃边说道:“这只圆环套在棒身上,会形成一种禁制,可以掩盖残棒的气息、藏匿神器的威压。” 果然是小叮当做的,悄无声息的的便提前解决了孙禹携带残棒的潜在危机,倒是省去了孙禹出口相求的程序。 不过随即,孙禹却产生了一丝疑惑,问道:“小叮当,你可千万别骗我啊,这只圆环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 正在捧着烤肉大快朵颐的小叮当一听这话,顿时大眼睛一瞪,满脸的怒容,红润的唇上沾满了油脂,轻喝道:“这可是大哥当年送给本姑娘的宝贝,犹豫了好久才决定送出的,你要是不领情,觉得没用,赶紧的还给本姑娘。” 说着话,小叮当油腻腻的小手已经抓向了残棒,便要抢过去。 孙禹见状,观小叮当神情不像是作假,慌忙向后躲闪并急切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叮当秀美挑动,质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孙禹将残棒放在身后,满面堆笑的说道:“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残棒是我的本命兵器,上面突然多了一件如此神奇的宝贝,我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感应到,只是对此觉得奇怪而已。” 小叮当神情稍缓,怒容顿消,翻了翻白眼,依然有些不悦的说道:“大哥送出的宝贝,自有其神妙莫测之处,据大哥讲,这只圆环对神奇本身的威力没有丝毫的影响,仅仅是遮掩神器那种独特的神威,阻挡其他强者对神器的感应,而你与残棒之间的联系并不会受到干扰。更何况,就凭你那处于刚刚起步阶段的修为,即便是有什么影响,估计你也不可能感应得到。” 孙禹这才有所放心,更不会在意小叮当对自己的jīng神打击,问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残棒是一件神器?” 小叮当喝了一口清水,红润的脸蛋微微扬起,自信的说道:“只要是修为低于大哥的人,就无法感应得到神器的真正威压,所以,本姑娘觉得,从今往后,能够窥探出这根破棒是神器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孙禹对小叮当崇拜不已、句句不离口的大哥很是好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追问道:“小叮当,你大哥到底有多高的修为啊,你告诉我吧,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小叮当故作神秘的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有机会本姑娘一定会介绍给你认识的,到时候你当面请教一下就会知道大哥有多厉害了。” 见小叮当不肯细说,孙禹便不再纠缠,但突然又想起另外的一个疑问,问道:“小叮当,你大哥当初为什么要送给你这只圆环。” 小叮当一脸的傲气,喜滋滋的说道:“大哥对我最好了,当然是担心本姑娘的神……” 话未说完,企却是突然顿住,扭头盯着正显露一副果然如此神情的孙禹,发出一声明显不冷的轻哼,嗔怒道:“哼,居然学会套本姑娘的话了,偏不告诉你。” 看着继续捧起烤肉大吃的小叮当,孙禹呵呵一笑,便不再追问,想来小叮当的出身来历定是不凡,并且必是随身携带着神器。 孙禹想起了当rì的那张巨大的漆黑硬木弓,还有可以随意变幻出黄沙箭的紫金铃,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时,小叮当的左手腕上,孙禹曾见过的两只紫金铃已经不见了,而那张硬木弓也不知被小叮当放在了何处,想来应该是随身有存放物品的奇异空间。 想到此处,孙禹很是感激与庆幸,不由得满含深意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刚yù正式的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小叮当手背胡乱一抹沾满油脂的嘴角,打了一个饱嗝,拍着滚圆的肚皮说道:“总算是吃饱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了。哎呀,光顾着吃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大哥还曾经说过,如果神器的元jīng充沛,并且完全被催动,达到极限时,就会突破圆环的禁制,到时候就无法遮掩气息了。不过,这一点你暂时可以不用考虑。” 孙禹便是一愣,问道:“不用考虑,为什么?” 小叮当嘴角上扬,满含深意的说道:“残棒没有一丝的元jīng波动,就像是一个空心竹竿,只不过是铁做的而已。最为关键的是,催动神器需要极为雄厚的元气作为基础,而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看你的资质,也就是属于中等,也许还要偏下一点,所以本姑娘大胆的推断,你可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孙禹刚把剩下的烤肉取了过来,送到嘴边正yù咬下去,听到小叮当的解释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小叮当,能不能不要总是打击我啊,你要知道,男人是需要鼓励的,你要是多夸赞我几句,没准几年之后,我也可以变成像你大哥那样的超级强者呢。” “扑哧” 闻言,小叮当顿时前仰后合的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笑话一般,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好半响才停歇,站起后转身走开,轻飘飘的传到孙禹耳边一句话。 “本姑娘很是期待,你成为超级强者的那一天。” 小叮当没有说谎,的确是非常的期待,娘亲曾说过,预言之子能否顺利成长变强,以及变得有多强,非常的重要,以至于娘亲不惜动用一滴jīng血,并付出损耗十年寿元的代价占卜了一卦。卦象究竟如何,娘亲并未细说,只是告诫小叮当与预言之子间会有深厚的机缘,需要善加把握。 想着娘亲当rì的祝福,小叮当才果断的把那只圆环送给了孙禹,虽说是大哥耗费不少的心血才炼制而成的宝贝,小叮当却也心甘情愿,回头想办法讨大哥欢心,再讨要一个。 小叮当的馈赠并不仅限于此。 吃饱喝足之后,孙禹盘膝而坐,开始了久未进行的修炼。金元素种子当rì在孙禹昏迷后,便已自动回归到丹田之内,白芒内金粒的光泽略有暗淡,想来应该是在之前的打斗中,凝结出金sè枪头时有所损耗造成的,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 孙禹念动口诀,吸天地元气,纳于丹田之内,充实着丹田空间内淡淡元气形成的薄雾。 血云依旧静静的悬浮在空间内的正zhōng yāng,但孙禹能够感觉的到,表面看似平静的血云,内部却蕴含着无比庞大狂暴的能量,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其中的雄厚能量化为己用。血云来自于残棒,所以,两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只要能找出这种关联,孙禹相信,自己也许会受益无穷。 想要成为器阵师,需要凑齐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种子,孙禹在师傅的帮助下,目前也只是凝练出了金元素种子,还缺少四种。师傅曾说,凝练五元素种子的材料必须要慎重选择,品质越好则打下的基础越坚实,成长起来之后的威力则会越强。 金元素种子来源于残棒,属于神器级别,但如何才能寻找到同级别的材料来凝练其他四种元素种子呢? 透入林中的光线逐渐暗淡,夜幕降临,孙禹慢慢张开了双眼,恰在此时,身后传出了脚步声。小叮当提着四只鲜血淋淋的野猪腿走了出声来,“啪”的一声便将猪腿仍在了孙禹身前,揉着肩膀说道:“这附近的猎物都被你吃光了,找了一整天才打到一只野猪,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姑娘要休息一下。” 孙禹也不反驳,嘿嘿一笑,开始生火烤肉,忙碌了起来。时间不长,浓郁的肉香便四处飘散,让人垂涎yù滴。 小叮当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对孙禹的手艺夸赞不已,调侃说道:“孙禹,你的修为能否变得像大哥那样强大,本姑娘暂时还不确定,但你烤肉的手艺现在已经远远超过大哥十万八千里,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即便是修行无前途,将来开间烧烤的小店,也一样能衣食无忧。” 孙禹哭笑不得,对小叮当无时不在的打击,已实在是无奈,也乐得听之任之。两个人边吃烤肉边交谈着,不时传出几声小叮当银铃般快活的笑声。 小叮当今天的话特别多,不停的说着或经历或听到的趣闻,像是故意不想让自己的思绪有丝毫的停顿,或许是不想让离别的哀愁涌上心头。 孙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坐在旁边陪着小叮当或听或笑或说,却有一丝隐隐的忧伤情绪始终萦绕在心头。 夜很深了,火堆中不时传出啪啪的爆裂声,坐在枯木上的两个人渐渐的沉默了下来。 好半响后,小叮当站起身,轻声说道:“本姑娘明天就离开这里了,要赶到与大哥约好的地方汇合,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遇。” 孙禹轻笑着说道:“下次相遇,再给你烤肉。” 小叮当嘻嘻一笑,扭头说道:“你还真想开烧烤店啊,也许大哥会对你很感兴趣的,本姑娘奉劝你,还是尽快提升修为吧,不然,到时候大哥可能会把你给烧烤了。” 说完之后,小叮当转身回去休息了。 孙禹仰头望去,目光穿过头顶枝叶交错间的空隙,看着漆黑天幕上闪烁的点点繁星,思绪起伏,一丝牵挂与不舍,一份关切与寄托徒然而生,在心中深深的烙下了印痕。仿若回到了孙家村,自己正坐在屋顶仰望着星空,屋内则是熟睡中的燕子和小磊。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盘膝而坐的孙禹身上。小叮当昨晚已悄然离开,没有与孙禹再告别。孙禹起身来到小叮当休息的地方,一个巴掌大小、做工jīng致的小木盒摆放在一方石块上。孙禹知道,这是小叮当留给自己的,一股暖意瞬间在心间升腾流淌。 木盒沉甸甸的,孙禹拿在手中轻轻的打开,顿时,一片五颜六sè的光华迸shè而出,木盒中赫然放着两颗鸡心般大小的石子,小巧玲珑、圆润晶莹,更为奇特的是,每颗小石子均呈现绿、赤、黄、紫、白各不相同的五种颜sè,在阳光的照shè下,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sè彩,似五sè彩虹般绚丽夺目。 “灵元晶?五种颜sè的?”孙禹喃喃自语。 第三十六章 五彩土元素 - 残棒 - 残棒 () ( ) () jīng致的木盒内,摆放着两颗鸡心般大小的五彩石子,散发出似彩虹般柔和美丽的光泽。 孙禹将两颗五彩石拿在手中,触感顺滑,似有一丝暖意传出,虽个头不大但质量很重,沉甸甸的感觉比同样大小的灵元晶要重上很多。 取出五彩石子之后,木盒内底部的一行黑sè小字映入了孙禹眼帘,之前一直被五彩光晕遮掩没有发现。 “五彩之石,补天孕灵”。 孙禹轻声念出,思索了半响,却不甚明了。“五彩之石“,应该是这两颗小石头的名字,原来不是灵元晶,而是五彩石,但“补天孕灵”又是该作如何的解释? 正在孙禹疑惑不解之时,身躯突然猛地一震,自丹田内突然传出一股强烈的能量涟漪波动,数十条极细的血丝挣扎着从血云内抽离而出,似cháo水一般冲出丹田在体内游走,最后顺着手臂涌向掌心。 瞬间,数十条血丝便是自掌心离体而出,交缠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爆裂形成了一团浓郁的血sè雾气,将五彩石子紧紧的包裹住,雾气猛烈的蠕动翻腾,不断的冲击着五彩石,似是要想尽办法渗透到其内部。 孙禹不知道血云为何会对五彩石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惊讶且紧张的看着掌心的奇特景象。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血sè雾气才渐趋安静了下来,似是放弃了努力,依恋不舍的自掌心消褪,回归丹田空间重新融入到血云之中。而掌心的两颗五彩石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表面没有被雾气沾染上丁点的血sè,更没有产生裂缝允许血丝进入其中。 “难道五彩石与血云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否则如何解释发生在刚才的异动。” 片刻后,孙禹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心中疑惑再生。 将五彩石放入木盒内收好后,孙禹准备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后开始继续赶路,自从遇到小叮当至今r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从地图上来看,此地距离目的地砚城,还有不短的路程。 火堆上架着的烤肉渐渐变得焦黄,孙禹有些失神,依然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目光有些空洞的呆呆望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五彩石,五彩石……石……头,石头?” 突然灵光乍现,孙禹双目陡然瞪圆,迸shè出兴奋的光芒,重重一拍大腿,惊喜的站起身说道:“五彩石是石头,而石头为土属xìng,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用五彩石炼制土元素呢?而且五彩石与血云似乎也存在某种神秘的联系,小叮当送出的应该也不会是普通的事物。” 想到此处,孙禹的面sècháo红,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期待神情。 怀着激动的心情上路,三rì后,出于安全的考虑,孙禹在前进的路途中找到了一个较隐蔽的山洞,洞口很小,仅容一个人弯腰进出,且被垂落而下郁郁葱葱的农牧藤蔓所遮掩,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孙禹掀开藤蔓,从洞口钻了进去,山洞内部的空间倒是很大,借着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清洞内的情况。 山洞纵深有七八丈,宽五六丈,洞顶布满了叠加在一起的破损蜘蛛网,洞壁凹凸不平,却没有砍凿的痕迹,似是天然而成。地上还存留着一些已经风干的兽类粪便,几块颜sè已变黑的兽骨散落在角落里。 孙禹点燃了几支火把,分别插在洞内四周的石壁上,火光顿时将整个山洞照的明亮如昼。然后又仔细查探了一下洞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现较新的痕迹,确认了不是某种野兽的巢穴。 孙禹选了一块平坦的青石,略微打扫了一下便盘膝坐下,开始聚气修炼,吸纳天地元气入腹,调整着体内的气息,准备开始凝练土元素种子。 时间不长,孙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右手于腰间一探,掌中便多了一团红芒,红芒内是一朵盛开的美轮美奂的莲花,五片红sè的花瓣栩栩如生,花心处是一簇黑sè,似是手掌般托着一个倒锥形的黑sè莲蓬,莲蓬上有五个排列有序的孔洞。 赫然便是孙胜曾凝练金元素种子的莲花形灵元晶。 孙禹手腕一抖,红芒在划出一道红线,红sè的莲花飞出停在面前的空中,随着一段晦涩的口诀从孙禹口中传出,莲花猛然膨胀,几个呼吸间便扩大了几十倍,红芒更盛。 一颗五彩石已被孙禹取出捏在了手中,就在莲花停止膨胀的瞬间,曲指一弹,五彩石被弹出,五彩光芒似彩虹般留下一道弧线,准确的落在了红芒内,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稳稳的悬浮在了黑sè的莲蓬上。 孙禹动作不停,另一只手中已刹那间多了一块红sè的木牌,木牌巴掌大小,上面嵌着五粒指甲盖大小的灵元晶,其中的四粒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分别呈现青sè、黑sè、赤sè、黄sè各不相同的颜sè,而正zhōng yāng的灵元晶则是白芒,但与其他四粒相比光芒略有暗淡。 红sè木牌刚一出现,孙禹便快速的咬破食指指尖,小心翼翼的将一滴鲜血滴在了闪烁着黄芒的那粒灵元晶上,黄芒骤然大盛,伴随着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波动扩散,一片光华自其中闪电般冲出掠至空中。 而木牌上原本散发黄芒的灵元晶,则刹那间变得暗淡无光,似所有的光芒瞬间被剥夺的一干二净。 孙禹抬头望去,只见空中巨大的莲花形灵元晶旁边,停着一张丈许长宽、线条纵横交错繁复至极的光网,而光网的正中心处,似站着一个尺许大小的虚幻人影。 在见到虚幻人影的那一刻,孙禹顿时瞪大了双眼,先是一惊,待到看清楚孩子后,错愕中慌忙起身跪地叩拜。 虚影虽说模糊,却也能够分辨的出相貌,与真人并无两样,身着灰sè长衫,须发皆白,面sè慈祥,目光深邃,赫然便是孙禹的师傅,孙胜。 孙胜的虚影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孙禹,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并没有说话。随即便脚踏光网转身一起冲入红sè莲花之内,似飞蛾扑火般的消逝,消融在一团红芒之内。 散发着红芒的莲花猛然一震,荷瓣微颤,似是具有的生命一般,开始在空中缓缓的旋转了起来,随着旋转,五片红sè花瓣慢慢的聚拢到了一起,将悬浮的五彩石严密的包裹在内,就在花瓣完全闭合的一刹,莲花旋转的速度骤然提升,眨眼间便已看不清莲花的形状,只能见到一团红影在空中快速的转动闪烁。 孙禹重新盘膝坐好,想着刚才所见师傅的虚影,心头发堵,鼻头一酸,不觉间,眼中已蒙上了一层雾气。 几个月之前,孙胜为救双胞胎弟妹,与黑龙殿之人打斗受伤,收孙禹为弟子之后,当时便已自知命不长久,在孙禹将残棒带回之后,孙胜便猜测出残棒的来历身份,对残棒能主动认同孙禹并成为其本命兵器的事实感到极为震惊。祖师的神器都已跟随孙禹,孙胜更无藏私之意,同时也甚觉无比欣慰。 为了确保孙禹能够传承自己的衣钵,孙胜将毕生的收藏及全部家底都放入到弥天一并传给了孙禹,不仅如此,身为器阵师的孙胜想的更为长远,在身死魂消之前,为孙禹做了周详的准备。 凝练元素种子需要复杂的条件,孙禹尚不具备,而借助他人帮忙对于毫无任何底蕴及名声的孙禹来讲,存在极高的危险,甚至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孙胜不放心,因此才想出一个完全之策。 孙胜在敦促孙禹修炼的间隙,不惜耗费jīng血,生生分离出了四道元神分别温养于灵元晶内,以便孙禹可以在独自凝练剩余的四种元素种子时,通过jīng血激发,借助孙胜的元神cāo控莲花形灵元晶,可成功完成凝练过程。 而莲花形灵元晶一直存在于弥天中的楼阁内,孙胜将使用方法及各种口诀均通过神识烙印的方式传入了孙禹的识海内,所以,孙禹只需要能够寻找到合适的元素材料,便可依法凝练出元素种子。 师恩厚重,孙禹铭记于心,不敢忘。 山洞内,红芒高速旋转所释放出的强劲气息,瞬间便掀起一股狂风,洞壁上的火把猛烈的摇曳几下后,相继熄灭。洞口处没有光线透shè进来,应已是夜间,洞内变得漆黑一片。 黑暗中,唯有悬在空中的一团似火焰般的红芒不停的闪耀、旋转,席卷起排山倒海般的气浪瞬息便充斥了洞内的每一个角落。 狂风在洞内肆虐,发出震耳yù聋的呼呼声响,不时有碎石从洞壁上簌簌的掉落,又被狂风卷起甩出砸向另一侧的洞壁,如此往复不停,直至被撞击成粉末形成一股沙砾风暴。 孙禹早已躲闪到了靠近洞口处的一个凹陷角落中,将头部护的严严实实,心中却觉万分的奇怪:“记得上次师傅凝练金元素种子时,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啊!怎么这次如此的困难,并且时间还挺长,是五彩石的原因还是自己的cāo控有误呢?“ 孙禹蜷缩在凹洞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山洞内才总算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红芒转速渐缓,最终缓缓地停止了转动。 啪 一声轻响传出,五片莲花花瓣慢慢绽放,待完全盛开之时,露出了里面的黑sè莲蓬。 孙禹点起了火把,洞内重新被照亮。 鸡心大小的五彩石已经消失不见,但莲蓬上其中的一个凹洞内,却散发着一片耀眼的黄sè光芒,似实质般厚重、凝实,而黄芒之内,则是散逸着白、绿、赤、黄、紫五种柔和sè彩、米粒般大小的土元素种子。 “五彩土元素种子,终于凝练成功了。“ 孙禹欢呼雀跃的喊道,在此之前,孙禹非常的担忧,毕竟是第一次独自进行凝练,若是失败,不仅会浪费掉小叮当送给自己的一颗五彩石,而且还将损耗师傅的一尊元神,两样都是弥足珍贵之物。现在成功了,孙禹激动万分,这意味着,距离成为器阵师又跨进了一步。 孙禹将五彩土元素种子取出放入口中,瞬间感觉一团温润滑入体内,缓慢的游动着,孙禹快速的运息将其包裹住,慢慢的引导着,片刻后,元素种子便进入了丹田空间。 黄芒中的五彩土元素种子进入丹田空间的刹那,原本静止的血云骤然猛颤,一缕浓郁的血丝陡然分离而出,如一条细蛇般围绕着五彩土元素种子不停的盘旋缠绕,表现出强烈的亲近感,久久不肯离去。 血云这种出乎意料的反应,与当初金元素种子进入丹田空间内的情景完全不同。 五彩土元素种子虽微小如米粒一般,却似具有某种强大的吞噬之力,丹田空间内的元气薄雾迅猛的翻腾涌动,一丝丝元气快速的汇聚而来,眨眼间便全部贯入到了黄芒中的五彩米粒之中,元气薄雾变得更加稀薄,而吸收大量元气的五彩土元素种子却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缠绕着一缕血丝的五彩土元素种子,吸收完空间内的土属xìng元气之后,在不大的空间内游荡了一圈,最终稳稳的停在了血云的正下方,而那一缕血丝也没有回归血云,而是死死的缠住土元素种子不放。 孙禹缓缓的开阖双眼,伸手一招,依然停留在空中的莲花形灵元晶迅速的缩小飘落在了掌心,孙禹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到了弥天内。 虽然在修行路上前进了一小步,喜悦过后,孙禹的眉头微微皱起。首先是看到血云与五彩石之间的纠缠,不清楚两者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渊源;其次则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丹田空间需要继续开辟,元素种子也需凑齐才行,而元素种子的成长更需提供海量的元气,总之一句话,想要变强,就要克服前路中的重重艰难险阻。 当天际的一缕晨光若隐若现之时,孙禹离开了山洞,继续朝着砚城的方向出发了。 两个月后,肩扛残棒的孙禹站在高山上远眺,一座雄壮的城池映入眼帘,远远望去,城墙高大漆黑似墨,整座城似一尊异常庞大的巨兽,静静的趴在那里。 砚城,终于到了。 第三十七章 进孙府 - 残棒 - 残棒 () ( ) () 赤砚山脉延绵数千里,峰峦起伏,怪石嶙峋,数千丈高的山峰有几十座,峰顶直刺云霄。这些山峰中的绝大多数,以半山腰为分界线,之上常年被皑皑白雪覆盖,终年不化,而分界线以下,则是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枝繁叶茂。 唯独主峰有所不同,自半山腰以上,却是寻不到半点的积雪,质地坚硬的山石裸露在外,呈赤褐sè,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异常醒目。 主峰山顶更为奇特,并非是尖状,而是一个方圆近百丈的平台,似是一方巨大的砚台,不知是人为打磨还是天然而成,也没有人能说清已存在了多少岁月,赤褐sè的砚台上,有一大块极其平台的地方,可视为研磨之处,而在其旁边,则有一条近十丈深的不规则凹槽,可视为盛放墨汁的地方。 赤砚山脉就是由此而得名。 砚城则是建在距赤砚山脉不远的平原之上,城墙高大厚实,为漆黑sè,如墨。以砚城为中心,周围是数百个大小不一的村落,村mín zhǔ要以务农为生。村落中家家户户均是住在黑sè砖瓦砌成的房屋里,与砚城城墙的砖瓦一模一样,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似是为了衬托赤砚山脉主峰上的巨型砚台,村落中的房屋犹如一个个墨点滴落在山脉旁的平原上,而砚城则是最浓重的一点墨。 砖瓦之所以全是黑sè,并非故意为之,而是有着奇特的原因。材料是挖取赤砚山脉旁边的粘土,加入山脉中流出的泉水,混合制成土坯后,用土窑烧制而成。 粘土是赤sè,配上清澈冰凉的泉水,但烧制成的砖瓦却莫名的变为了黑sè。这种黑sè砖瓦用来砌房最为合适,不仅坚固耐用,而且房屋中冬暖夏凉,住着很是舒服,所以受到当地人们的喜爱,并被广泛使用。 看着村落中一栋栋黑sè砖瓦砌成的房屋,孙禹很是好奇,但也并未过多的在意,询问了一位在田间劳作的老汉,确认前方那座雄壮的城池便是砚城后,便是加快了脚步,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砚城内的街道笔直宽广,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街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 孙禹边走边看,目不暇接,心中暗叹不已,果然是大城市,比起孙家村附近的集市,要热闹繁华千百倍不止。 孙禹虽然兴奋,但因心中有事,便压制住闲逛的念头,经一位路人指点,响午时分,便站在了位于城东头的一座府院正门前。 府门高大气派,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一块漆黑s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两个烫金的大字“孙府”。 “总算是到了。” 孙禹轻声感叹了一句,走上石阶来到门前便要叩门。 刚刚抬起右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喝:“哎,干什么的,哪里来的山村野夫?” 孙禹一身破旧的兽皮遮体,路途风尘仆仆,风餐露宿,一路赶来蓬头垢面,外形也实在是不咋地,旁人一看,明显与砚城中人的穿着打扮不同,被人称为农夫猎户也不奇怪。 孙禹便是一愣,停止动作转身看去,只见门前石阶下正走来两人。当先一人是位温文尔雅的少年,十七八岁,身形挺拔,一袭白衣胜雪,郎眉星目,手摇折扇,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傲气。少年虽器宇轩昂,面sè却是呈现出一种极不健康的苍白,似是体弱身虚之象。 跟在其身后之人同样是位少年,似是随从,一身灰衫,身材不高,相貌普通,面sè黝黑,一对小眼睛一刻不停的滴溜溜乱转。 灰衫少年一只手中提着几包糕点,另一只手正指向孙禹,趾高气扬的问道:“就是说你呢,来我孙府何事?” 孙禹双目微眯了一下,隐藏住眼底的一丝愤怒,并未急着说话,面sè平静的看着二人走上台阶来到近前,才抱拳一拜,说道:“在下孙禹,来孙府找人。” 灰衫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孙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说道:“孙禹?找人?不会又是想混进来偷东西的吧。” 孙禹狠狠的咬了咬牙,双颊鼓动,面sè依旧平静的说道:“我找牧雪晴。” 灰衫少年小眼睛快速的转动一下,说道:“牧雪晴?女的?没听过孙府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到别处去看看吧。” 说着话便要伸手去推孙禹。 一直未开口的白衣少年,在旁听到牧雪晴三个字后,眉宇微皱,似是思索,瞬息间“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拦住灰衫少年伸出的手臂,道:“等等。” 说完便仔细的端详起来孙禹,微微一笑,问道:“你认识牧雪晴吗,她是你什么人?” 语气轻柔,不急不缓,让人听着如沐chūn风,但不知为何,孙禹却感觉浑身的不舒服,不由得后退一步,如实答道:“牧雪晴是我师娘,还未见过面,是师傅命我来找她的。” 白衣少年眼底快速的闪逝一抹笑意,随即露出惊讶的神sè,说道:“果然如此,随我进来吧。” 说完便转身推门而入,灰衫少年慌忙跟在其身后走了进去,低声问道:“三少爷,咱府上有叫牧雪晴的人吗?该不会是这小子……” 话未说完,脑后便“嘭”的一声挨了一折扇,白衣少年扭头骂道:“混账,连师伯母的名讳都不记得了?” 灰衫少年一缩脖子,也不生气,讪讪问道:“师伯母?哪个师伯母?” 白衣少年星目一瞪,说道:“废物,棒槌门!” “啊……” 灰衫少年一声惊呼,瞪大了小眼睛,瞬间恍然大悟,扭头再次轻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孙禹,抿嘴偷笑。 白衣少年偏头吩咐道:“你先带他过去,回头再来找我。” 说完便径直离去,走出几步之后,脚步却是猛的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孙师伯以前都会带着徒弟一起回来,这次怎么只把新收的弟子单独派回来了?” 灰衫少年领着孙禹拐上了一条岔道,孙禹默默的跟在后边朝前走去,对于前面两位少年的对话并未留意,也无心观赏院内的建筑景致,心中只是想着待会见到师娘后该如何面对。 约莫十数分钟后,走在前面的灰衫少年伸手指向小径的尽头,回头说道:“那座小院便是棒……门,牧师伯母的居所,我还有事,你自己过去吧。“ 说完,不待孙禹道谢便转身快速的离去。 孙禹抬头望去,一座木制小院映入眼帘,院子不大,院墙全部由手臂粗细的笔直松木制成,一根根被截成长短一致的圆松木,被绳索相互紧挨着捆绑在一起,围成了一个丈许高的院墙。 院门由同样粗细的松木制作,门框则是由三根尺许粗的松木构成,两根作为立柱,分立两侧,另外一根作为横梁平放于顶端,最让孙禹称奇的是,门框顶端横梁上,插着一个大大的“棒“字,一笔一划均是由松木组成。 目光越过院墙,孙禹看到,院内的房屋同样也是由松木建造。这种处处彰显圆棒结构的院落,与周围黑砖黑瓦建成的建筑明显有些格格不入之感,有点不那么的协调。 并且,这座院落明显处于孙府内的偏僻之地,若不是有人带路,还真是难以寻到。 孙禹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最多就是好奇而已。迈步上前正yù进院,却见木门被人从内侧轻轻拉开,一道红sè人影蹑手蹑脚的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从院里倒退着走了出来。 孙禹刚yù说话,却见红影猛地转身,速度极快,朝向这边冲了过来,孙禹没想到红影的速度如此之快,想要躲闪却已是来不及。 嘭 只听一声沉闷的身体撞击声响起,两道身影快速的倒退,随即便响起了怒喝声:”谁这么不长眼睛,竟敢往姑nǎinǎi身上撞,我跟你拼了。“ 红sè身影嗖的一下便再次的冲了过来,一股红sè气浪猛地向四周冲击,其手中已然多了一根赤sè铁棒,举起便是当头一棒。 孙禹慌忙出言解释:“不要打,我是来找人的。“ 说话间,红sè身影已跃至身前,一声厉喝:“姑nǎinǎi管你找什么人,先打完了再说。“ 赤棒携带红sè气浪席卷而来,似泰山压顶之势直奔孙禹面门,情急之下,孙禹不敢大意,反手抽出缚在后背的残棒,双手握紧两端奋力向上横挡。 铛 金器交击声迅猛的扩散,红影似是发出一声轻咦,身形一顿,借助反震之力两个后空翻稳稳落地。 而孙禹则噔噔噔趔趄后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双臂酥麻,刚yù再次解释,红影却已再次扑来。 “有两下子,竟能接下姑nǎinǎi一招泰山压顶,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接下几招。“ 孙禹心中这个憋屈啊,怎么就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主,连让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明明是她撞了我,反而还有理了?想到此处,孙禹也懒得解释了,既然非要打,那就打完了再说,握紧残棒便要前冲。 恰在此时,一个声音自院内响起,声音柔和中带着一股威严,却有些中气不足:“小娇,又在胡闹,还不住手?本来在罚你面壁,怎么又偷偷溜出来了?“ 前冲的红影身形猛地一滞,红芒一闪,手中的赤棒消失,转身迎向正走出木门的一位中年妇人,双手挽住其手臂,叫声说道:“师娘,您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不是小娇胡闹,是里面实在是太无聊了,想去找大师兄切磋一下,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一个找上门来欺负咱的人,所以才打了起来,师娘您千万别生气。“ “知道师娘身体不好,还不让人省心,哎,你这丫头啊,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嘻嘻,小娇才不嫁呢,能一辈子陪着师傅和师娘就知足了。“ 孙禹胆战心惊的收起残棒,望向院门处。 红sè人影是位身着红衫的年轻女子,身材苗条,容颜娇美,柳眉修长,双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瓜子脸,肌肤似雪,乌黑的发丝直垂腰际,可以说是绝sè丽人,却周身透着一股古怪jīng灵的气息。 刚从院内走出的妇人,约莫四十余岁,身着质朴的白sè素衣,干净整洁,相貌雍容,一双凤眼天然生威,眉宇间却隐显一丝忧愁,面sè略有苍白。 在孙禹猜测对方二人身份的同时,中年妇人也在打量着孙禹。在见到残棒时,目光闪烁略有停顿,最后突然死死的盯住孙禹的腰间,凤眼猛地睁大,瞳孔一缩,伸手向前一指还未说话,却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红衫女子慌忙轻捶其后背,急促的问道:“师娘,您怎么了,外面风大,回屋休息吧。“ 好半响,中年妇人才止住了咳嗽,但脸sè更加的苍白,双眸却是jīng芒闪烁,依然盯着孙禹的腰间。 弥天放在孙禹的腰间,弥天是师傅的至宝。 “小娇,把这位小哥请进客厅说话。“ 数息后,中年妇人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向院内走去。 红衫女子嘴角一撇,不悦的说道:“师娘,他……“ 话未说完,一声怒喝传出:“闭嘴,传讯你大师兄和二师兄,你三人速来见我。“ 红衫女子娇躯一震,顿觉要出事了。 师娘居然发火了?自来到棒门,极少见到师娘发怒,除非是对师娘来说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虽说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师娘发火,但肯定与眼前这个乡下少年有关,想着刚才师娘猛的身躯颤抖和情绪的剧变,红衫女子狠狠的瞪了孙禹一眼,不敢耽搁,化为一道红影闪电般自孙禹身旁冲了出去。 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中年妇人神sè的变幻,孙禹均看在眼里,不经意间用手摸了摸腰间的弥天,已大概猜出自己的师娘应该便是这位中年妇人。 孙禹小心翼翼的跟在其身后向院内走去,从轻颤的背影中可以看出,中年妇人正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悲痛。 孙禹紧走两步赶了上去,躬身施礼,道:“晚辈孙禹,来孙府求见牧雪晴。“ 走在前面的中年妇人脚步一顿,却并未停留,继续走出几步之后,才缓声说道:“牧雪晴?是我。“ 噗通 孙禹双膝重重跪地,朝着中年妇人深深一拜,泪珠夺眶而出,哽咽说道:“弟子孙禹,拜见师娘。是弟子没用,请师娘责罚,师傅他老人家为救弟子家人遭人毒手,已……已……呜呜” 说道此处,孙禹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好半响,才传来牧雪晴颤抖的声音:“你先起来,到屋中详细说给师娘听。” 第三十八章 棒门的处境 - 残棒 - 残棒 () ( ) () 松木建造的客厅很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脂香味,屋内的摆设随意而简朴,桌椅等家具均是松木所制,屋壁上挂着几幅泼墨山水画,增添了一丝清新之意。 屋内的气氛很压抑,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变得沉重,令人呼吸困难,时间仿若已停止,定格在了某一刻。 屋中有五个人。 一身白sè素衣的牧雪晴,端坐在厅内首位的一张木椅上,手中拿着几页纸张,正急速的翻阅着,偶尔会传出纸张摩擦的哗哗声。 不知道已看了几遍,捏住信纸的双手轻微的颤抖着,牧雪晴原本苍白的面sè变得更加毫无血sè,一双凤眼通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噙满时则顺着眼角滴落,已打湿了衣衫。 这几页纸张,是孙胜重伤后亲手所书的信件,嘱咐孙禹务必要亲手交给师娘。 牧雪晴身旁的木桌上,放着一个楠木匣子,木匣旁边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sè木牌,上面雕着一根金光闪闪的铁棒。 孙禹依旧跪在地上,跟随师娘进屋后,便将孙胜如何受伤,之后收自己为徒,最后在与庄岱的战斗中死去的经过详细的述说了一遍,并取出盛放孙胜骨灰的楠木匣子,孙府的木牌以及那封信件。 师傅写给师娘的信,虽说一直带在身上,但孙禹没有偷看过那几页纸,不知道师傅写了些什么内容,但孙胜曾叮咛过孙禹:不要讲残棒的来历轻易告诉他人。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孙禹,保住残棒。所以在述说的过程中,孙禹省去了残棒的真实身份来历。 在孙禹刚开始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那红衫女子便带着两个人急匆匆的走进屋中,三人对牧雪晴敬称师娘躬身施礼后,便一直站在孙禹身后。 左侧之人是一魁梧大汉,身穿粗布衣衫,打着几块补丁,却也干净,满脸的络腮胡,眼睛极大,双目炯炯有神,脸上的横肉透着一股凶煞气息。胸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如生铁锻造般的肌肉,似蕴含着火山喷发般的狂暴能量。 居中一人似是白面书生,肤sè白皙中透出红润,相貌英俊潇洒,身形挺拔玉树临风,一身蓝衫微尘不染,天生一副笑脸吉相,讨人喜欢。 右侧则是那红衫女子。 孙禹猜测,这三人应该便是师傅之前所收的三名弟子了,相貌与师傅的描述相距不远。魁梧大汉名为暴郎,是大师兄;白面书生名为白羽,是二师兄;红衫女子名为莘娇,是三师姐。 随着孙禹的讲述,暴郎双目凶光迸shè,脸上横肉抖动,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手臂上如小蛇般的青筋鼓动;白羽的笑相变得呆板,脸部肌肉僵硬,比哭还要难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莘娇则是容颜通红,瞪着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看着师娘的神sè变化,几次yù言又止,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牧雪晴终于再一次的读完了信件,有些茫然的扭头看向了桌上的楠木匣子,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在上面抚摸,目光时而柔和时而朦胧空洞。 屋内寂静无声,谁也不敢打扰师娘。 良久之后,似是度过了极其漫长的时间,当外面天sè暗淡,屋内光线变暗的时候,传出了牧雪晴干涩沙哑的声音:“点烛灯,摆香炉。” 莘娇身躯一震,急促的问道:“师娘,师傅他……” 牧雪晴无力的摆了摆手,没有转头,悲痛的说道:“你们的师傅已……已驾鹤西去,孙禹没有说谎,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小师弟。小禹,你也起身,都给师傅上柱香。” 很快,一切便准备妥当。 牧雪晴起身站在楠木匣子前,点燃了三根清香,插入香炉,顺手拿起那几页信纸,微颤着在烛灯上引燃,待渐燃成灰烬后,也放入了香炉内,喃喃说道:“老头子,你安心去吧,信我已经收到了,就算舍了这身老骨头,也会帮你把遗愿完成。” 说完便坐了回去,取出一方布帕擦拭着红肿的眼睛,面容憔悴,似是瞬间苍老了几分。 暴郎、白羽、莘娇、孙禹依次上前敬香跪拜。 “师傅,您老人家放心去吧,我暴郎在此立誓,此生与黑龙殿不死不休,定会为您报那一剑之仇,师弟师妹们我也会尽力照顾好,不再让您老人家挂念。” “师尊,弟子无能,没有福分继承您器阵师的衣钵,白羽虽不成器,却也有几分骨气,此生与黑龙殿势不两立,并且,为师傅报的大仇之前,绝不娶妻。” “师傅,您老人家最疼徒儿了,您和师娘对徒儿视若己出,而今,徒儿还未来得及尽孝道,您却……徒儿以后会照顾好师娘,不再胡闹,不惹师娘生气,师傅您若在天有灵,就佑我棒门雪恨扬威。” “师傅,弟子见到师娘了,您放心吧。您的教诲和厚赠,弟子铭记永生,您的遗愿,弟子也会帮您完成,不辜负您老人家的对徒儿的一片恩情。” 待得四人拜完,牧雪晴起身,莘娇疾步上前搀扶,关切的说道:“师娘,小娇扶您回房休息吧。” 牧雪晴一声轻叹,用手轻拍莘娇的手背,说道:“师娘没事,这身老骨头还能经受得起风浪,孙禹今天刚到,你们三个师兄师姐留在这里陪他说会话,找些合适的衣服给他,把房间安排好,再准备些吃食,这些天赶路也吃了不少的苦。” 牧雪晴看了一眼孙禹,说道:“小禹,过来见过你师兄师姐。” 孙禹慌忙上前躬身行礼,说道:“孙禹拜见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 暴郎和白羽点头回礼,只有莘娇置之不理,牧雪晴一声轻叹,也未责备,说道:“今后你们四人要相互帮衬,和睦相处。” 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放在桌上的那块黑sè木牌,顺手将其抓起放入腰间,眉宇间忧愁渐浓,继续说道:“师娘要去趟族长那里,如此大事相瞒也瞒不住,家族早晚都会知道。不知道家族长老会的那群老狐狸会有什么态度。” 暴郎浓眉一挑,眼底闪过一抹凶芒,上前一步说道:“师娘,我陪您去,那帮老混蛋要是敢出言不敬,我……” 牧雪晴凤目一瞪,喝道:“住口,你什么你,你那火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如此下去,定会招惹祸事。都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院门半步。” 说完便推门而出,步伐沉稳,不急不缓的朝着院门外走去。 “师娘不会有事的,族长应该不至于如此的绝情。” 白羽看着牧雪晴逐渐消失在夜sè中的背影,轻声说道:“现在先把小师弟安排好,师妹,麻烦你……” “我还有事,师娘是吩咐你们去做的。” 莘娇一扭脸,扔下一句话后,便匆忙的循着牧雪晴的步伐向外走去。 暴郎扭头说道:“二师弟,就麻烦你给小师弟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要给师傅守灵。” 说完便走了过去盘膝坐下。 白羽无奈的一声叹息,说道:“早就知道会如此。走吧,小师弟,二师兄带你回房间。” 边说边向前走去,孙禹忙不迭的连声致谢。 “你的三师姐莘娇,就是那种泼辣蛮横的xìng子,一张嘴实在是厉害,惹不得,许多人背后都称她为小辣椒,但师妹人漂亮,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只要是她认为你是好人,认可你,那就是真对你好,没得说。” 白羽在前面带路,向孙禹解释道:“今天小师弟你刚来,就和她发生误会打了一架,谁对谁错二师兄我也清楚,再加上师傅逝去的噩耗,师妹只是心情不好,耍些小脾气,过两天就好了,小师弟你不要在意。” 孙禹连称不敢,想起师傅也曾提过莘娇的xìng格,确实如此,知道三师姐没有恶意,也没有产生任何的愤恨。 “大师兄暴郎,人如其姓,脾气太火爆,碰到丁点的火星就能被点着,被大家称为暴狼,大师兄虽然长得不咋地,相貌凶残,但为人正直,认死理,路有不平,就算是遇上阎王爷也敢冲上去打两棒,不管有什么后果,得先让自己憋着的那口气顺通了再说。” 白羽摇着头感叹说道:“大师兄重情重义,难得啊,就是惹得麻烦多了点。” 白羽的步伐突然顿住,转过身来,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面门,说道:“本帅哥,就是你的二师兄白羽,这人啊,但凡长得帅气一点就会遭人嫉妒,所以呢,他们都叫你二师兄什么小白脸,可我不在乎,不就是一个名号吗?被人喊又不会掉层皮,怕什么?再说了,你二师兄我就是多交了一些女xìng朋友而已,平时为她们出些主意排忧解难,这有什么错?总比那些表面仁义道德、正人君子,背地里男盗女娼、**抢掠的要好上千百倍吧。” 孙禹一路点头应承着,心中对这位健谈的二师兄佩服的五体投地。 怪不得在刚才在跪拜师傅骨灰之时,会有令人略感诧异的誓言。 说话间,白羽推开一扇木门走了进去,很快便点起了油灯,屋内顿时变得明亮。 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靠内侧摆着一张木床,床上有崭新的被褥,屋zhōng yāng则放着一张木桌和几把配套的椅子,桌上有一把茶壶和几只茶杯,均是黑sè。 “小师弟,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了,虽说简陋却也干净,回头二师兄再给你挑几件合身的衣服送过来,你这身兽皮就先收起来,在砚城里打不了猎,穿成这样容易被人围观。” 白羽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壶晃了晃,说道:“咱棒门在自家孙府内就已经遭受了不少的白眼,出了门咱可得争气。” 孙禹已几次听到“棒门”被人提及,而师傅却没有说过,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师兄,棒门是怎么回事?” 白羽意味深长的看了孙禹一眼,放下手中的水壶,表情凝重的许多,坐在了椅子上,稍许沉吟片刻,说道:“我就猜到师傅他老人家没有跟你提及,哎,说起来有些可悲啊……” 随着白羽的讲述,孙禹慢慢听明白了。 因师尊不同,道法相悖,且修习的兵器有异,孙府内分为几个派系。 孙胜所在派系名为棒门,门内弟子的本命兵器均为铁棒。 棒门原本是孙氏家族最大的派系,实力雄厚,天才辈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经过几百年的岁月,棒门已rì渐衰落,人才凋零,再没有出现过资质惊艳的弟子,往rì辉煌一去不复返,到如今,传到暴郎这一辈,在孙禹来之前只有三名弟子,人丁单薄。 棒门在孙府内难成气候,几乎已经淡出了长老会的视野。 尤其令人费解的是,孙氏家族的神器便是一根铁棒,棒法本是立足之本,按说棒门应不至于落魄至此。 究其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铁棒作为神器,其jīng髓没有被真正的发现并掌握;也有的说是铁棒并不存在棒法上的奥义,更有甚者说铁棒的jīng华已被外人窃取。 对此,孙家的高层从未有过公开的定论。 道法不通,人则思变。取棒法之所长,为我所用。 与其在棒法这条看不到希望的道法上迷茫求索,倒不如通过其他道路走捷径,反而却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所以,在孙府内,刀剑枪矛等各种兵器派别逐渐的崛起,将棒门地位取而代之。 传到孙胜这一代后,凭借其器阵师的特殊身份,才能苦苦的支撑着棒门的存续,但至今仍未有任何的气sè,如果不是有所依仗,孙家的长老会恐怕早就取缔了棒门,将资源用在家族的其他地方。 “现在师傅仙逝,仅剩下师娘和我们几个师兄弟,即便是家族念旧情,长老会的几位长老恐怕也不会同意。” “若无意外,如此下去,棒门从孙府内除名是迟早的事。” 白羽满脸的无奈沮丧,神情黯淡,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黑sè的水壶,陷入了沉默。 第三十九章 条件与试炼 - 残棒 - 残棒 () ( ) () 孙胜曾说过,棒法在孙家并未得到很好的传承,祖师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他自己穷其一生也仅仅是掌握了其中的一路变幻,施展时还需要借助妖元jīng才能发挥出威力,而孙家仅存的一位老祖宗为研究棒法,已闭死关百余年未出,对族内事务不闻不问。 孙家除了孙胜和这位不知生死的老祖宗,再无第三人掌握其中的任何一路棒法。 而孙胜作为一名器阵师,也许是发现了其中的症结所在,所以才会花费几十年的jīng力,走访仙陨大陆的名山大川,就是为了寻找孙家真正的祖师的神器。 孙家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全族几乎都不知道,族内作为高度机密而隐藏着的一个事实:孙家现在所拥有的神器铁棒并非是一件真正的神器,而是神器的仿制品。 孙氏族谱中首位记入的名讳,并非是孙家真正的祖师,而是祖师所收的一名弟子,据传这位弟子还是远古时期的一位皇室王子,原本也并不姓孙,后不知何种原因随其师尊改姓为孙,孙家由此而传承至今。 虽说只是神器的仿制品,但毕竟也是属于那位王子的本命之物,且有几分其师尊神器的神魂,可媲美一件普通的神器,且蕴含的器元jīng也是很充沛。 孙胜分析,七十二路变幻棒法无法真正传承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此,所以,想要兴盛棒门,壮大孙家实力,唯有找到真正的祖师的神器。 夜sè已深,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油灯已熄灭,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孙禹睁着眼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黑暗辗转难眠,回忆着师傅曾说过的一些话。 初入孙府,接触到棒门,孙禹再次强烈感受到了师傅对自己的期望竟是如此之大,因为真正的祖师的神器,此时就在自己手中。 孙禹猛地坐起,抹黑取过床头的残棒,拿在手中轻轻的摩擦着,沉甸甸的半截铁棒,让孙禹体会到了肩上责任的沉重,想着rì间师娘眉宇间的忧愁,师兄和师姐的不甘与愤怒,一股热流自胸腔喷薄而出,如沸腾般的热血在体内快速的奔流。 孙禹想了整整一夜,黎明前才晕晕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孙禹被客厅方向突然传来的一声愤怒咒骂吵醒,仔细一听,是暴郎的声音。 屋内木桌上放着几件昨晚白羽送过来的衣服,孙禹随手取过一件黑sè衣衫,慌忙套在了身上,走出房间赶了过去。 尚未走入客厅,远远便听到了暴郎几近咆哮的怒骂:“这帮老东西,还有没有一点人xìng?刚一听到师傅仙逝的消息,便亟不可待的想要解散棒门,老子舍了这身xìng命,也要先把他们卸成八块。” “别那么大声吵吵,不是师弟说你,大师兄就你那点修为,再过一百年也不一定能碰到长老会的人一根汗毛,怎么卸?”紧接着传出二师兄白羽的声音。 “碰不到怎么了?老子修为现在是有点低,但卸不了老的,难道小的还治不了?专挑那些最受宠的小子,我让那帮老爷爷心痛死。”大师兄暴郎恶狠狠的说道。 “对啊,这个办法还真行,我怎么就没想到。那帮孙子都交给大师兄对付,但那帮老狗的孙女都交给我来对付,既然他不仁,也别怪咱不义,一定要让那帮老狗后悔着进棺材。”白羽一声惊叹,似是发现宝藏般兴奋。 “啪” 两位师兄弟正说得起劲,牧雪晴重重一拍木桌,厉声喝道:“都给我住口,再胡言乱语,各领受棒罚五十棒。” 暴郎和白羽顿时一缩脖子,不敢吱声了,乖乖的坐回了椅子上,但眼眸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着。 莘娇容颜略显憔悴,狠狠的瞪了两位师兄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师娘手中。 牧雪晴双目充满了血丝,眉头紧锁,雍容的面庞上透着深深的疲惫与忧虑,惨白的面sè虽说平静若水,但微颤的身躯却显示着此时其内心的挣扎与极度的不平静。 一身黑衫的孙禹走了进来,依次向几人行礼问安。屋内虽气氛压抑,但几人见到孙禹后,也瞬间的产生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好一个俊朗少年,身形挺拔,合身的黑衫贴体,眉清目秀,双眸中带有一抹俊俏的气质,面庞偏瘦,鼻梁直挺,薄嘴唇,用美男子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 自小穿梭于山林中打猎,在田间劳作,风吹rì晒雨淋,也没有让孙禹的肤sè变得如猎户和庄稼汉般黝黑,依然是白皙中透着润滑。 自认为相貌还算不凡的白羽,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孙禹,啧啧称奇道:“人靠衣衫马配鞍,此言果然不虚,想不到小师弟竟是如此的英俊,二师兄我甘拜下风。” “看来收拾那帮老东西的孙女,用不着我这二师兄出马了。”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只黑sè的茶杯盖带着风声自莘娇手中掠出,朝着白羽飞shè了过来,二师兄身子侧转,抬手用双指稳稳夹住,慌忙低头向牧雪晴认错:“师娘,弟子口快一时又说漏了嘴,您千万别生气,我保证再也不说了。” 说完便是讪讪的看了一眼正向自己使眼sè的莘娇,慌忙坐回了木椅上。 牧雪晴凤目生威,便是瞪了一眼白羽,而后看向孙禹,说道:“小禹来啦,做吧,师娘有些事情要与你们说。” 牧雪晴喝了口茶水,轻叹一声,目露无奈神sè,扫视了一圈屋内的四位门下弟子,缓声说道:“你们的师傅已经不在了,棒门现在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刻,族长和族内长老会的五位前辈经过商议,除了族长和大长老,其余四人均是反对棒门继续存在下去。” “但在族长和大长老的极力坚持下,长老会才勉强同意了暂时保留棒门,时间是一年,一年之内若无法完成长老会定下的条件,棒门依旧会被孙家除名。” 暴郎xìng子急,问道:“师娘,什么条件?” 牧雪晴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棒门弟子必须全部进阶到家族神器的黑sè领域。” 话音一落,除孙禹外,屋内其余三人听完后顿时愣住,几乎同时瞪圆双目,张大嘴巴,显然是极为的吃惊。 牧雪晴似是想到的大家的反应,对其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并且这一年之内,家族将对棒门的资源供应减半,一应开销自行解决。” 啪……啪…… 寂静一片的客厅,突然先后传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听完牧雪晴的话,暴郎最初以为听错了,难以置信,疑惑的目光看向白羽,见其轻微的点了点头,猛然间回过神来,抓起面前的茶杯就朝着门口重重的砸了过去,砸完后好像还不解气,又抢过白羽手中的茶杯盖扔了出去。 暴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的呼呼喘着粗气,双手插在腰间,虎目圆睁瞪着门外,仿佛外面此时就站着长老会的几位长老,若非是顾忌师娘在场,估计会破口大骂,然后抄起家伙就奔着长老会杀过去。 白羽没有理会暴郎的激烈反应,微微低下了头,双目眯的更细了,变成了一条极细的缝隙,若有人此刻与其对视,会看都自那细缝中,正迸shè出如雷电般的jīng芒。 莘娇秀眉紧蹙,鼻尖微蹙,皓齿深深咬住红唇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鲜血yù滴。 只有孙禹有些茫然,不知长老会定下的这两个条件会带来怎样的不好影响,竟让棒门的师兄师姐如此的愤怒难耐。 屋内一片死寂,气氛沉重。 良久,莘娇打破了沉默,说道:“师娘,这算是哪门子的条件,他们明显就是欺负人。虽说师傅常年不在家族中理事,但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将搜集到的一些奇珍异宝交予家族,并且多次耗费心神为家族改进阵法,难道他们就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 莘娇越说越气愤,满面通红,继续说道:“全部弟子进入黑sè领域?家族年轻一辈中,一共才有几人进入了黑sè领域?” “咱棒门现在是大师兄的修为最高,却也仅能达到白sè领域的高端,即便能突破一步,也就是刚进入到黄sè领域的低端,还需连续突破中端、高端,才能冲击到黑sè领域。” “也就是说,一年内要过五关,其中有两关还是跨域突破。孙家被视为天赋最高的大少爷,最快时一年内也只是突破了四关,有一关是跨域突破,难道大师兄的天赋能超过孙家大少爷?更何况,二师兄和我的修为与大师兄还差着一截。” “孙禹……小师弟的修为应是最低,一年内突破到黑sè领域的可能xìng根本就不存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与其说是条件,倒不如说是判给棒门的一道死刑令。” 莘娇满面怒容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对于长老会的决定极为的忿忿不平。 白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说道:“师娘,师妹说的一点都不错。如果说第一个条件给棒门设置了一道高不可攀的陡峭屏障,那第二个条件简直就是要釜底抽薪、绝人后路。” “吃喝拉撒睡等各种生活开销都需要银子,而修炼更是需要向家族交纳费用,咱棒门本就过得节俭,rì常还需做工挣银子补贴,才能勉强维持生计和修炼的开支,若一应开销自己解决,咱棒门光是为了吃饱肚子就要整rì奔波,哪里还有时间和金银用在修炼上,就更谈不上破关冲领域了。” 白羽的天生笑脸早已僵住,没有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是尴尬、自嘲和不甘的愤怒,最后说道:“如果这也算的上是条件的话,那就是真没天理了。“ 暴郎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要吃人般瞪大双目,盯着面前的地板一言不发。 孙禹不算是不太明白,但大概的意思也能听得出。孙家的长老会明面上说起来是给了棒门机会,但却有着设障抽薪的令人不耻手段。知道棒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冲破那道门槛,就是要让你知难而退,趁早解散,免得浪费族内的资源。 牧雪晴神sè依旧看似平静,对于弟子的分析不置可否,却是说道:“你师兄妹三人能否突破到黑sè领域,就看各自的机缘造化了,至于生计方面,师娘自会有安排。“ 白羽眉梢一挑,注意到了牧雪晴似是话中有话,抬头疑惑的问道:“师娘,难道不应该是棒门的所有弟子都突破到黑sè领域吗?“ 牧雪晴凤目看向孙禹,说道:“长老会不认可孙禹的身份,还不能加入棒门。” “真是欺人太甚。”白羽难抑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 孙禹搜的一声起身,便要说话。 牧雪晴摆了摆手,说道:“想要得到孙家的认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家族会安排两关试炼,若通过,便可成为孙家认可的棒门弟子,若有一关败退,则马上离开孙府。” 牧雪晴略一停顿,扫了一眼孙禹的腰间,说道:“离开之前,长老会的前辈会强迫你留下一些东西,你师父传给你的遗物都将归孙府所有。” 孙禹紧握双拳,指甲划破了掌心,刺入血肉之中,有殷红的鲜血顺着拳口滴落。 噗通 孙禹双膝跪地,声音有些哽咽:“师娘,弟子的龙凤胎弟弟和妹妹不幸被歹人掳走,我此生的愿望便是能寻回他二人,过上平淡的生活,仅此而已。” 孙禹掷地有声的说道:“但师傅他老人家因弟子的家人而受伤,为弟子的修行耗尽生机,若师傅嘱托的遗愿不能完成,弟子至死不离孙府。不要说是两关试炼,即便是刀山火海,弟子也会义无反顾的去闯,并且绝不给师傅和师娘丢脸。” 牧雪晴动容颌首,说道:“小禹,起来吧。师娘相信你师傅的眼光不会看错你。” 白羽慌忙上前把孙禹拉了起来,有些心痛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还是穿着兽皮的野人呢?这身黑衫你二师兄我平时都舍不得穿,忍痛才送给了你,你可要多加爱护,不然我看着肉痛。” 白羽的一句话缓和了屋内压抑的气氛,牧雪晴也是露出了一丝略有苦涩的笑容。 莘娇轻声问道:“师娘,小师弟要通过哪两关试炼?” “坐棒和棒法。” 牧雪晴说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凤目内双眸jīng芒闪烁了几下,目光越过孙禹的肩头,盯着其身后的那根漆黑的残棒,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章 同门情谊深(上) - 残棒 - 残棒 () ( ) () “小禹,你师傅的死,师娘不会责怪你,也许是早已命中注定的事。”牧雪晴看着孙禹,柔声说道。 吃过简单的早饭之后,孙禹的几位师兄师姐都各自离开,不知去忙些什么事情,牧雪晴却把孙禹单独留了下来。 在之前的谈话中,牧雪晴已告诉大家,孙禹将在第二天参加族内举行的入门试炼,两关均通过,则孙家认可孙禹的弟子身份,若有一关通不过,孙禹则需要离开孙府。 孙禹有些不明白,难道拜师学艺还需要如此多的麻烦过程?当初师傅好像也未曾提到过这些。其实孙禹并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堂而皇之的借口而已,家族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贪图孙胜的遗留之物。 孙禹若通关失败,则传自孙胜的遗物必须要留在孙家。棒门虽说rì渐衰落,但在族内高层看来,不是因为孙胜的资质太差、领导无方,而是因为他太固执,且不务正业,常年在外奔波,jīng力全部放在了游山玩水上面了,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没有凭借其身份对家族带来实质xìng的好处。 但孙胜是器阵师,仙陨大陆令多少人神往的职业,手中肯定会有价值不菲的宝物,比如灵元晶、炼器阵法等,这些对家族有很大的诱惑力。 “你师傅在信中提到了残棒,说了你与残棒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牧雪晴继续说道,神sè渐趋凝重,时刻观察着孙禹的反应。 孙禹闻言本能的有些微惊,虽说有心理准备,但当被人提及时难免有些不适,就像自己的最大**被人当众揭晓了一般。孙禹不明白牧雪晴想要说什么,但知道师娘应该没有恶意,极力压制住心中的那丝紧张,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孙禹神情坚毅,抬头说道:“师娘,残棒已成为弟子的本命兵器。” 牧雪晴微微一笑,有些满意孙禹的反应,说道:“你师傅很欣慰,虽死却也了却心中一大夙愿,因为他几十年的心血没有白费,找到了真正的祖师的神器,师娘也替他感到高兴。” 说话间,牧雪晴的双目有些湿润,抬手用布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你师傅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成长,师娘也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尽管现在的你修为低弱,但师娘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必会在仙陨大陆上绽放异彩,因为你是祖师选中的人。” “但你若想了解祖师、了解残棒的一些历史,渴望快速的成长,现在必须要留在孙家,因为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师傅让你来砚城找师娘也是有此目的。所以,明天的试炼,也许会非常的艰难,但你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说到最后,牧雪晴凤目双眸陡然变得凌厉似刀,直刺孙禹。 孙禹猛然间感觉似有寒意袭来,虽无摄人心魄的杀意,却能让人清醒jǐng觉。慌忙起身应道:“多谢师娘的提点,请师娘放心,弟子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厚望。” “孙家长老会的那些长辈,一直以来就对你师傅的行事不满,他也从未解释过什么,但师娘知道,除了渴望寻找到真正的祖师的神器外,他还在寻觅能继承其器阵师衣钵的传人。” 牧雪晴的神sè恢复如常,说道:“你的两位师兄和师姐都不合适成为器阵师,但你也许会有不错的潜质,不然,你师傅绝不会允许你对弥天滴血认主,将其视若生命的宝物赠送于你。” “你师傅的传承,师娘希望你能发扬光大。” 说完后,牧雪晴站起身向外走去,柔和的声音缓缓传出,略带着一丝疲惫。 “这些都是后话,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吧,回房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试炼。” 孙禹目送师娘离开,沉吟了片刻,随即也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想着刚才与师娘的对话,心情逐渐变的有些沉重、忐忑和迷茫。 原本来孙家是为了见师娘、报师恩,提升修为以后,再去寻找燕子和小磊的下落。但无奈的是刚入孙府,就要被迫直面孙家纷争的风雨,已是身不由己。 “小师弟,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孙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到屋前推门而入,刚跨进门槛,屋中便传出略显焦急的责问声。 孙禹便是一个激灵,抬头看去,惊讶的说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师娘叮嘱明天试炼的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暴郎正抱着一个黑sè的坛子坐在桌旁,应该是一直在等孙禹回来。 黑坛封着口,被暴郎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似乎很是珍贵的样子。 “大师兄找我有事?“孙禹好奇的问道。 “有点事,先把门关上,后面没有人跟着你吧?“暴郎前伸着脖子小声问道。 看到暴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孙禹不禁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不敢大意,依言关好门,走过来做到桌对面,笑道:“大师兄,没有人跟着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暴郎咧嘴嘿嘿一笑,将怀中的黑坛轻放在桌上,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坛身,神秘的说道:“有宝贝送给你,赶紧拿茶杯接着,千万要拿稳了啊。“ 说着话,暴郎便伸手取下了黑坛的封口,顿时,一股极其浓郁的酒香自坛口处向外四溢,香气入鼻,孙禹便是jīng神一振,笑道:“好酒!大师兄,你要请我喝酒啊,可明天还要参加试炼,我怕……“ 话未说完,孙禹面庞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身体蓦地站了起来,目光却是死死的盯住坛口。 见到孙禹如此反应,暴郎便是得意的笑道:“岂止是好酒这么简单?这可不是普通的酒,你大师兄可是珍藏了十几年,本来是准备留给未来的媳妇和儿子喝的……“ 孙禹神识震荡,几乎没有听到暴郎说的话,只是被震惊的有些失神,因为就在刚才,酒香入体后,丹田空间内原本一直安静悬浮着的血云,猛然间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显得极为兴奋与渴望,似是饥饿了好几天的独狼嗅到了猎物的气味,想要猛扑过去逮住猎物饱餐一顿。 竟能引起血云如此的反应,看来这酒来历不凡啊,果然是宝贝。 “……小师弟我可告诉你,一定要帮大师兄守住秘密啊,这酒的事可不能让你二师兄知道,不然定是保不住。在咱棒门,我只是在入门拜师时各送给师傅和师娘一杯,那可都让大师兄心痛了好几天。但为了让你通过试炼,今天也送你一杯,算是为小师弟接风。只要喝了咱的酒,大师兄包你明天一切顺利。“ 孙禹极力压制着体内的血云异变,慌忙颤抖着双手捧起一只茶杯,催促着暴郎倒酒,笑道:“大师兄的厚赠,孙禹定会铭记于心,也会保守秘密的。大师兄快些倒酒吧,光闻着酒香,都快要馋死了。“ 暴郎哈哈大笑,小心翼翼的抱起黑坛,缓缓的倾斜坛身,慢慢将里面的酒水倒人茶杯,没有洒出一滴,倒至茶杯七八分满。 孙禹瞪圆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杯中的液体。 似是果酒,颜sè异常的鲜红,没有丝毫的杂质,似融化后的玛瑙一般晶莹剔透,与其说是酒水,倒不如说是酒浆,略有稍许的粘稠。 孙禹的双手有些抖动,杯中的浆液微荡,顿时,浆液似是幻化成密密麻麻的数百颗米粒大小的玛瑙般在杯中滚动,然后又瞬间融合为一体,随着荡漾,便再次分散成极美的颗粒,奇幻无比,浓郁的酒香让人如痴如醉。 血云的躁动越来越厉害,显得迫不及待,似乎马上就要冲出丹田。 孙禹不敢耽搁,担心会引出什么不好的后果,赶紧将茶杯送到嘴边,仰头一口喝下。 即便是几十年后,每次与大师兄把酒言欢之时,孙禹首先想到的依然是这杯浆液的味道,回味着当时的那种极品仙味。 浆液入口即化,达到极致的醇香甘甜,伴有一丝清凉之意在体内流淌,如清泉。 但随之却是陡然一变,清泉化为了一股股温润的热流,将其全身的骨骼肌肤内脏都洗涤了一遍,丝丝暖意在体内升腾,孙禹顿觉无比的舒泰畅快,神清气爽。 数息后,孙禹便是发现手臂皮肤上的细小毛孔处,有着许多的黑sè粘稠液体排出,带有一股难闻的汗臭味。 就在浆液入口的瞬间,血云也动了,几十根血丝从血云中快速的剥离而出,眨眼间便是组成了一张纵横交错的血网,迫不及待的冲出丹田,入口的近三分之一浆液被其兜住,似是成功抢劫的劫匪一般,雀跃着冲回了丹田,噗的一声就钻入血云。 一阵猛颤之后,血云似喝饱nǎi水的婴儿,逐渐的安静了下来,颜sè却是变得更加殷红,突然,从其内部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模糊不清,随后便彻底的平静下来,就像婴儿打个饱嗝后便美美的睡去。 孙禹收回心神,自然是对大师兄的美酒称赞不已。 暴郎早已将黑坛重新封起,紧紧的抱在怀中,嘿嘿笑道:“小师弟,这酒与元jīng不同,但都是修行之人的大补之物,器元jīng化元气入丹田,提升修为;而这酒,入体则是洗髓炼筋,改变体质,极益修行。大师兄就以这杯酒,预祝你明天的试炼成功。“ “记住,一定要保密。“ 走到门口,暴郎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才开门探头左右观察了一下,快速的离开了。 孙禹坐在桌旁,回味着刚才那一杯浆液的香甜,温馨的暖意在心间升腾。 响午时分,孙禹正在床上盘膝而坐。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即,白羽从外面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东西,满面微笑着说道:“小师弟,饿了吧,二师兄给你买了烧鸡,还有……咦,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白羽身躯一僵,猛地愣在原地,使劲的翕动着鼻翼,快速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便在屋内四处的寻找了起来。 “二师兄,别找了,什么都没有,我刚洗完澡,洗掉了厚厚的一层污垢,是我的体香。“ 孙禹走下木床,开玩笑般说道。 “体香?你的?“ 白羽嘴角一撇,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是檀香木,还是厨房的香料啊?算了,不找了,赶紧吃饭吧。“ 桌上放着红sè的食盒和一个灰白sè的包裹。 白羽从食盒内依次拿出来几样熟食摆在桌上,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试炼,尤其是要多吃肉,二师兄给你买的都是肉,有烧鸡、酱牛肉、红烧肘子,小师弟,这可都是二师兄用攒了一个月的私房钱买的,你可都要吃光啊。“ “让二师兄破费了,等通过试炼,我请二师兄到砚城最好的酒楼吃一顿。“ 听着白羽的话,孙禹再次难以抑制的感动,心中却是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孙禹想到,在长老会提出的第二个条件中,说是要对棒门的资源供应减半,且开销自行解决,这让大家气愤不已。难道棒门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一应开销需要家族的供应? 生计怎是如此的艰难? 在孙家村时,孙禹兄妹三人过着并不是富裕的生活,当时以为,生活在大城镇中的人,应该都很有钱,过着富庶的生活,从来都不会为衣食住行而发愁。现在看来却并非是如此。但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机。 “想不到小师弟的嘴巴还挺甜,能不能去最好的酒楼吃饭无所谓,有小师弟这句话,二师兄就很满意了,不过有点可惜,没钱买酒了,不喝酒也好,临阵醉酒是大忌,没啥好处,容易误事。” “小师弟如果想喝的话,等试炼成功,成为正式棒门弟子,二师兄和大师兄凑钱,给你喝庆功酒。” 白羽摆好肉食,在桌旁做了下来,略带歉意的说道。 孙禹心中五味俱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哭又想笑,却是哭不出又笑不出,神sè有些怪异。 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情绪,说道: “二师兄也一起吃吧,这么多的肉食,一个人吃不完。” 白羽说道:“吃不完没事,留着晚上作夜宵吃,二师兄很忙的,一会还要出去办事。” 说话间,白羽伸手取过桌上的那个包裹,慢慢打开。包裹应该是用了很长的时间,已被洗的有些发白,但很干净。 “二师兄借你一样东西,不过小师弟你要听好了,是借,借的意思就是用完后需要再还回来的。“ 白羽面露严肃之sè,神情郑重说道。 边说边打开包裹,一件纯白sè的事物显露出来。 白羽双手在上面轻轻的摩擦着,似是爱抚着心爱的女子一般,轻柔中饱含宠爱,温和说道:“这件内衫是我家世代祖传之物,自从离家那天便一直穿在身上,从未离过身,明天的试炼若有危险,这件内衫也许会保你平安。“ 第四十一章 同门情谊深(下) - 残棒 - 残棒 () ( ) () 白羽从干净的灰白sè包裹中取出了一件纯白sè的内衫。 内衫是由材质普通的棉布缝制而成,但若仔细观察,却会发现在纵横交错的棉线之间,掺杂着许多密密麻麻的散发淡淡光芒的极细白线。白线比棉线还要细上很多,但却给人一种极其坚韧的感觉。 白线纯白似雪,当成千上万的这种白线交织在一起时,淡淡的白芒连成一片,将略显灰sè的棉线遮掩,看起来整个内衫都呈现纯白sè。 内衫的后背、前胸及左臂的位置上,均有着一些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划痕,似利刃尖物所致。但这些划痕无论深浅,均未能穿透看似极薄的内衫,只是让此处的光芒变得有些暗淡,就像是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 “据祖辈相传,内衫在缝制过程中加入了世间极为罕见的雪蚕丝,这种雪蚕丝虽细柔如发,却坚韧若钢,刀砍不破,剑刺不入,是防身护体的宝贝。” 白羽展开内衫对孙禹说道:“这件雪蚕衫曾救过我们家祖辈好几代人的xìng命,这次的试炼虽说不会伤及xìng命,但以防万一,二师兄还是忍痛决定把它暂时借给你一用。” 孙禹很感动,连声道谢:“多谢二师兄的深情厚谊,试炼之后,定会及时归还。” 盛情难却,孙禹也未拒绝,双手将雪蚕衫接了过来。 雪蚕衫入手顺滑,触感极佳,带有一丝温润的暖意,且极轻,比孙禹所穿黑衫要轻上很多。 孙禹将雪蚕衫折叠好放在床头,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转身问道:“二师兄,有件事想要请教。” 站起身正yù告辞的白羽闻言,便又重新坐下,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孙禹走过来坐在白羽对面,问道:“明天的试炼有两关,棒法很容易理解,但另外一关为坐棒,初次听到,不知是怎样的试炼方法?“ “是应该提前告诉你,也好有所准备。坐棒的试炼其实与家族的神器有直接关系。“ 白羽略一思索,便解释道:“主要考验的是被测试者能够承受多大限度的神器威压,承受度越高,就表明你的体质与神器的器元jīng契合度越深,而契合度深,则意味着将来可炼化的器元jīng越多,转化而成的元气越纯。” “总之,这项试炼最终只证明一件事:通过被测试者的体质从而判断出有多大的修行潜力。” 孙禹仔细的听着,有些紧张的问道:“若是处于聚气第一重,二师兄觉得我能承受多大的威压?” 白羽哈哈一笑,道:“小师弟不用忧虑,坐棒的试炼与修为的高低没有丝毫的关系,只与被测试者的体质有关。后天的修为越高,并非意味着能承受的威压越强,除非能修炼到脱胎换骨的阶段后,改变自己的先天体质。“ “每个人的体质与生俱来,无法选择,是独有的;而神器的威压则带有祖师的气息,同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只有孙氏家族的嫡系子孙,所能承受的威压最高,因为有其源自血脉的传承,虽说经历了几百上千年,有所稀薄,但依然是最高的。“ “而外姓之人,只能凭各自的机缘造化了。“ 说到此处,白羽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目露惊喜之sè,笑道:“孙禹,孙?对啊,怎么这么巧,小师弟不也是姓孙吗?五百年前与孙府之人没准就是一家呢。如此想来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一关兴许能轻松通过。“ 白羽起身拍了拍孙禹的肩膀,有些兴奋的说道:“小师弟既然被师傅选中,定有不凡之处,说不准承受度还能超过那帮孙家的嫡系子孙呢。不用想太多,好好休息、吃饱睡足就足够了。二师兄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孙禹再次道谢,目送白羽离去。 rì头西移下沉,渐隐入远处的赤砚山脉。屋内光线变暗,孙禹便点起了油灯,灯芯散发着淡黄sè的柔和光芒。 灯光摇曳,清香扑鼻,一道优美玲珑的红sè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在低头擦拭残棒的孙禹有所察觉,蓦然抬头,惊呼道:“三师姐,你怎么来了?“ 莘娇推门而入,笑靥如花,闻言却是秀眉柳梢一挑,道:“怎么,怕三师姐来找你打架,不欢迎啊?“ 孙禹赶紧站起,笑道:“三师姐说笑了,师姐能来,孙禹高兴都来不及,哪能不欢迎呢。“ 孙禹确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莘娇也会来找他。 莘娇展颜一笑,微微颌首,然后背着双手在屋内缓缓扫视了一圈,突然确是秀眉一蹙,问道:“小师弟,你是不是吃肉喝酒了?“ 孙禹心道:这鼻子怎么都这么灵敏? 却也如实答道:“师姐闻出来了?是大师兄和二师兄rì间带来一些肉食和酒水,便吃了。“ “这俩货果然藏有私房钱,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莘娇目露狡黠光芒,一脸的坏笑,喃喃说道。 但很快便收起那古怪jīng灵的神情,没有让孙禹看到,莘娇轻咳两声,正sè说道:“没事,师姐就是怕你小小年纪贪杯误事,影响了明天的试炼。以后不要跟着你的两位不成材师兄学坏,更不要贪yù这些穿肠而过之俗物,小师弟你要记住,努力修行才是正道,元jīng才是修行者的根本。“ 孙禹很想笑,看着装模作样的莘娇,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像是五六岁的小女孩正一本正经的教训犯了错误的长辈。 莘娇的年纪与孙禹相当,甚至可能还没有孙禹大,但毕竟是师姐,孙禹也没反驳,压住笑意,忙不迭的连声应下。 眼角余光偷偷撇着点头应诺的孙禹,莘娇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倒不是因为记恨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愉快,现在总算有机会找回面子,而是因为棒门终于有个人比自己小了,至少是排名比自己低。 以前总被两位师兄呼来唤去,心有不甘。但从今以后,总算可以以师姐自居了,高兴的时候还能带着小师弟上街逛逛,让其当个跟班,多有面子,那种感觉该有多好啊。看以后那几个狐狸jīng还敢不敢再嘲笑姑nǎinǎi我。 想到此处,莘娇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洋洋得意,难掩的窃笑带到了娇容之上。 孙禹看着莘娇,便是有些发呆。不可否认,三师姐笑起来还真是美,极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虽看的有些着迷,但孙禹有点不明白三师姐为何发笑。 小意的问道:“三师姐,你找我有事?“ 莘娇又是一声轻咳,容颜恢复如常,说道:“师娘吩咐我过来送给你一样东西,也许会对你明天的试炼有帮助。“ 说话间,莘娇手中已多了一只黑sè的小瓶,便yù递给孙禹。刚伸出却是又收了回去,神情略显犹豫,瞬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般,另一只手在腰畔一探,又一只红sè的小瓶出现,莘娇将两只小瓶同时递向孙禹,说道:“这两只瓶中各装有一滴器元jīng,是孙家神器铁棒的器元jīng,当年师傅用阵法炼取后留下的。你今天晚上炼化吸收后,坐棒这一关或许会容易些。“ 孙禹知道器元jīng的珍贵程度,有些迟疑,没有立即去接。 大师兄酒浆,是因为血云的强烈反应,不得已要喝;二师兄的雪蚕衫,只是借,用完还是要换回去的。这两样虽说是盛情难却,却是有孙禹自认说的过去的理由,但师傅留下的器元jīng,在棒门应自有其深意,若自己炼化吸收了,怕是有些不妥。 见孙禹不接,莘娇便有些不高兴,虽说也能大概猜到孙禹心中所想,但依然是不悦,语气变得有些冰冷的问道:“小师弟,你是不好意思要呢,还是觉得两滴太少了? 一股寒意袭来,孙禹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慌忙解释道:“师姐误会了,主要是因为师傅留下的器元jīng太珍贵,受之有所不安。” 莘娇双目一瞪,脸sèyīn沉,喝道:“有什么不安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师娘说了,你留在这里,对棒门很重要。所以才会送给你一滴器元jīng,你若不接受导致试炼通不过,惹师娘生气,难道就安心了?到时候长老会的那帮老家伙看咱棒门的笑话,难道你就安心了?还有那帮狐狸jīng,天天嘲笑你三师姐,难道你也能安心?你灰溜溜的离开孙府,让师傅背上识人不明、双目蒙尘的污名,这你也还能安心?” 孙禹算是再次领教了这位姑nǎinǎi的厉害,一连串直刺灵魂的质问,让孙禹不敢出口承认,只能是乖乖的赔礼认错,恭敬的接过两只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明天的试炼若通不过,这罪过估计会很大,仅三师姐就定是饶不了自己。” 孙禹心中暗暗的想着莘娇的可怕。 莘娇气得喘着粗气,高耸的胸部剧烈起伏。 孙禹正担心这位姑nǎinǎi会不会没有消气,会继续的骂下去,却猛地听到扑哧一声,莘娇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异常高兴,娇躯前仰后合,没有丝毫的淑女风范。 这让孙禹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 莘娇好半响才止住莫名的笑声,喜滋滋的盯着孙禹看了半响,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连说两不错,便要转身离去。 孙禹不明白莘娇为何发笑,想问却又怕惹出麻烦,便压制住了好奇心。但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说道:“师姐,你刚才说,师娘给了我一滴器元jīng?” 莘娇已走到门口,似还在回味刚才所想的事情,听到孙禹发问,便顿住身形,有些疑惑的扭头说道:“对啊,怎么了?” 话音未落,便见莘娇玉手一拍额头,掀起了一片刘海,懊悔说道:“坏了,一生气说漏了嘴……师傅曾经也偷偷的送给我一滴器元jīng,反正三师姐现在留着也没多大用处,想着若能够帮上小师弟也好,就一并送给你了。” 莘娇转过身来,面容依旧残留笑意,闪亮的黑眸转动,闪烁着狡黠之sè,说道:“既然让你知道了,师姐便不客气了。师娘说,师傅已将器阵师的衣钵传给了你,所以,等小师弟成为真正的器阵师后,再把这两只小瓶还给师娘和我吧,但还回来时,师姐可不希望这两只瓶子是空的。” 孙禹顿时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心中涌动感激之意。器元jīng对修行者而言岂能无用?莘娇舍不得自用,却是送给了孙禹,这份礼物的确不轻。 孙禹强忍夺眶而出的热泪,声音有些哽咽,道:“师姐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瓶子装的满满的。” 莘娇笑道:“这还差不多,要是小瓶装不下,就换成大瓶子,师姐就更高兴了。” 话落,红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夜sè中,似是还隐隐传来极为开心的娇笑声。 孙禹最终没有想明白莘娇到底在笑什么,但心中却是暖意流淌。 感受着师娘、师兄和师姐的真心关爱,孙禹觉得很温馨。 虽然孙家还未承认孙禹的正式弟子身份,并且还要极力阻止自己留在孙府,但棒门却已将他当做真正的小师弟来看待了。不仅一直称呼孙禹为小师弟,各自还拿出珍藏之物赠与孙禹,想尽办法帮其能顺利通过试炼。 这份关护让孙禹油然而生一种归属感。 棒门,让孙禹产生了家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 门徽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闭目盘膝坐在床上,莘娇送来的两滴器元jīng已被其炼化吸收。 丹田空间内,涌动着器元jīng转化而成的浓郁元气,空间再次扩大了很多,金元素和土元素快速的旋转着,疯狂的吸收着弥漫在周围的元气. 血云似乎还在处于醉酒之中,静静的悬浮着。 随着孙禹念动口诀,元气浓雾翻腾不息,逐渐的幻化为一只猛虎形状,不知疲倦的冲撞着丹田空间内壁。一**暖意在体内扩散,而不时溢出丹田的元气,则随着血脉流淌,不断滋润着孙禹的每一寸肌肉骨骼及五脏六腑。 因为目前只是处于聚气阶段,尚未达到通脉,孙禹无法cāo控元气在体内脉络中游走,只能通过血脉随血液的循环,一点点融入到身体各处的细胞,虽说缓慢,却也能增强肉身的机能。 牧雪晴让孙禹吸收孙府神器的器元jīng,并非是为了提升其修为,最重要的目的是在孙禹体内留下祖师的气息,有了这个气息的存在,在测试与神器的契合度时,则会轻松一些。 但这毕竟不能彻底改变孙禹的体质与血脉,只能是将契合度提高一定程度而已。 整整一夜,孙禹都处于修炼状态。 当窗外的夜sè发白之时,孙禹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慢慢开阖双目,眼中jīng芒闪烁间,体内猛然传出啪啪的一阵响动,一股令人兴奋的力量感完美的融入到了肌肉骨骼之中,全身所蕴含的充沛力量感让孙禹甚至觉得,若此时再遇到棘背帝鳄王一战,或许自己会胜得更轻松些。 器元jīng果然与众不同,液体的尚且如此,固体、晶体的器元jīng,不知会有怎样的奇效。 孙禹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背上残棒,便来到了客厅。 牧雪晴、暴郎、白羽、莘娇,四个人都在。桌上摆着饭菜,没人动筷,都在沉默着。 孙禹以为大家都在等自己,慌忙上前行礼,然后在最下首落座。 没有人理会孙禹。 随即,孙禹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两位师兄和师姐似是压抑着委屈,耷拉着脑袋,显得很是垂头丧气。而师娘虽面sè平静,却是目光凌厉,威目扫视着众人。 “人到齐了,都把头抬起来,我有话说。” 牧雪晴神情坚决,盯着众人的眼睛说道:“这衣衫必须穿,不仅今天要穿,而且从今往后要经常穿。有什么丢人的?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标志而已,但那是棒门的门徽。” “这几件衣衫,你们的师傅一直珍藏至今,就是希望有一天棒门的弟子能以穿上这身衣衫为荣耀。你们可倒好,还说什么怕被人耻笑,你们知不知道,几百年前,能穿上这衣衫的人,都是家族天才中的jīng英,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许多人想穿都不一定能穿的上。” 被训斥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没有人敢反驳,最后将目光看向了白羽。 白羽一脸苦笑,硬着头皮顶了上来,说道:“师娘,您别生气,我们一会穿上就是。您先喝口汤。” 莘娇赶紧拿起汤碗开始盛汤,白羽一脸笑意,继续说道:“师娘,这衣衫被师傅珍藏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今天想起来让我们几人穿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牧雪晴凤眼白了白羽一眼,没有丝毫怒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道:“因为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会对棒门产生敬畏,都会记住棒门的门徽。今天,也同样是棒门复兴之路的开端。“ 桌旁陷入了一片安静,莘娇盛汤的手顿在空中,与两位师兄对视了一眼,确认没有听错之后,目露诧异之sè,随即,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孙禹。 如果师娘所言是真的,这事只能是与小师弟有关。因为棒门今天也没啥大事,只是孙禹要参加试炼。想到此处,几人更是疑惑不解了,小师弟参加试炼的成败都还未知呢,怎能会与棒门的复兴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几个人也知道,师娘是务实之人,言出必有因。应该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理由在其中吧。 牧雪晴看向孙禹,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充满了鼓励,说道:“小禹,今天的试炼你务必要全力而为,不要有什么顾虑。无论如何,这里还是孙家,而孙家的神器毕竟是铁棒。“ 孙禹对这句话不尽理解,但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几人围桌匆匆的吃完早饭,然后各自拿到了一件崭新的衣衫。莘娇手中的是红sè,而孙禹和两位师兄的则是黑sè。与普通的衣衫在样式上并无区别,但在后背的位置,却绣有一个明显的标志。 在看到衣衫上的门徽之后,孙禹的神识猛然间便是一颤。 一根金光闪闪的铁棒破水而出,似要顶破天穹,异常霸道的矗立在海面上。铁棒棒身漆黑如墨,两端镶有金箍,如一轮初升的曜rì般散发着万道金芒。铁棒下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起伏间尽被光芒染成了金sè的花朵。 这就是棒门的门徽。 这画面竟是如此的熟悉与亲切。孙禹缓缓闭上双眼,识海中出现了同样的画面。 当初在血云进入体内之后,这幅画面便出现在了孙禹的识海之中。孙胜与庄岱大战之时,识海中的铁棒还曾分离出一丝神识进入到孙胜体内,助孙胜将庄岱一棒砸成血雨肉雹。与衣衫上的标志相比,识海中的画面要显得更加真实。 孙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天意。 在牧雪晴万分期待的目光中,几人迅速的穿好带有棒门门徽的衣衫,三黑一红,很是合身。 牧雪晴满意的点了点头,帮莘娇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着说道:“师娘就在这里等着棒门凯旋而归,你们三人要把孙禹小师弟平安带回来。“ 几人都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含义,会心的相视一笑,便朝门外走去。 牧雪晴站在门口,盯着孙禹的背影,缚在背上的那根残棒随着走动微微摇晃着。朝阳自东方升起,霞光万道,照耀在残棒上,反shè着淡淡的光芒。 “棒门不会消失,而且,今天会是棒门开始崛起的rì子。“牧雪晴喃喃自语的说道。 孙家是砚城四大家族之一,虽说在其中的实力最弱,但孙府也在城中占据了极广的面积。 在孙府的zhōng yāng位置,有着一座比院内所有建筑都要高大的黑sè殿宇。大殿为正方形,气势恢宏,雄壮古朴,透着岁月的沧桑。 奇特之处在于,大殿的四个角上,均有一根粗壮的圆形立柱,与大殿齐高且dú lì于大殿之外,在每根圆柱的顶端,各有着一条粗大的漆黑锁链与大殿的四角相连接。隐隐有着无比强大的气息蕴藏在大殿之内。 黑sè大殿的殿门前,高高的石阶之下,是一片由黑sè石砖铺就的广场。广成为圆形,极大,约莫能容纳上千人。铺在广场上的黑sè石砖排列的很整齐,刻意码成了一圈一圈的圆环状。以广场中心为圆点,砖块之间呈辐shè状的缝隙被密封的严严实实,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仅保留着圆环状的缝隙。 若从高空俯瞰,感觉就像是在湖面中心投入了一粒小石子,水波被激起,一圈圈圆形波浪向四周荡漾开去。 黑sè的广场正中心,也就是最小的那个圈,圈内并非是黑sè石砖,而是白sè,异常醒目。似是玉石一般洁白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如果整个广场是一片漆黑的夜空,而中心的白sè圆圈就像是一轮夜空中高悬的圆月,倾泻着似水的光华。 此时的广场四周,聚满了人群,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不时有着各种议论之声响起。 “孙府以前招收弟子,好像从没摆出过如此大的阵仗,需要通过两关的试炼,而且还是由族长和长老会共同主持,真是奇怪。“ “就是啊,这次的七个候选人中,听说有三人还是孙家嫡系,这就更奇怪了,难道孙家子孙还需要参加试炼才能入门当弟子?“ “这些都是族内高层决定的事情,咱这外姓弟子最好不要胡乱猜测,免得惹祸上身。“ “听说大长老的长孙,也在这七人之中参加试炼。“ “不会吧,难道是那位被认为天资可与族长长子孙潇相媲美的孙凌?” “刀门的一位同乡悄悄的对我说的,不会有错。” “对,我也听说了,确是如此。不仅是孙凌,而且族长的三公子也会参加。” “啊,你说的可是那位花花……三少爷吧。” “小声点,注意祸从口出。“ “咳咳,诸位师弟,我觉得大家最应该关注的不是这两位,而是另有其人。“ “那请教这位师兄,不知你所说的是哪一位啊?“ “当然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芊芊师妹了。“ “小魔头?三长老的宝贝孙女也在其中啊,这次的试炼绝对有看头了。” “说话怎如此不堪入耳,什么小魔头?你就不怕舌头被三长老给割下来。” “哎,几位师兄,你们有没有听说,棒槌门也有弟子参加这次的试炼。” “不可能,你听错了吧?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加入棒槌门,除非那人脑袋被驴给踢了。” “这事好像是真的,我听三少爷身边的人说过。孙胜师叔在外游历遇害,仙逝之前所收的一个弟子,不过孙家好像不认可,所以也就需要一起参加今天的试炼。” “那棒槌门人丁凋零,难逃解散的命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是无所谓的事了。” “说的也是,谁叫那帮人平rì就喜欢耍弄棒子,没有前途,并且一个比一个怪癖,就没有正常人。” “所以才会被诸位师兄弟称为棒槌门啊。” “可叹至极,小生自加入枪门后,在府内偶遇棒槌门的莘师妹后,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棒门解散,也可稍许了却这份情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辣椒虽说xìng格怪了一点,但也算的上是绝sè佳人,怎么可能会对你这种无名的柔弱小生平素生情,简直是痴心妄想。” “嘘……别说了,棒槌门的人来了。” 一路走来,孙禹和莘娇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被暴郎疑似为受风着凉,一个劲的埋怨白羽没把小师弟照顾好。白羽委屈的阵阵翻白眼,直接无语。 暴郎带路,拨开拥挤的人群,在广场的边缘,人群的前方,选了一处算是宽敞的地方,四个人盘膝坐下,然后便是听到了身后的窃窃私语声。 “你有没有发现,我感觉棒……门的人好像与以往有点不同。” “与以往不同?原来不是有三名弟子吗,加上要参加试炼的那名新人,不正好是四个人吗?” “我说的不是人数,好像是气质不太一样了,还有……衣服。” “咦,后背上的那个图案……“ “想起来了,原来那是棒门的门徽,一个闪光的棒槌。“ 听着身后的议论声,暴郎双拳紧握,怒目圆睁,便是要站起来。莘娇秀眉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压制住胸中的怒火。 坐在二人中间的白羽早有防备,知道这二位可受不得这种胡言乱语,本来心中就因为穿这身衣服而有所不情愿,更何况遭人如此嘲讽。 眼看暴郎的魁梧身躯就要站起,白羽迅猛的将其拉住了,但此时已来不及阻止莘娇,只见红影一闪,便是冲入了人群。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传来。 “哎呀“ 一名男子半边脸庞出现了五指红印,身形趔趄倒退,险些跌倒在地,口中不由发出一身呻吟之声,却是被莘娇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和痛苦的呻吟声,顿时让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都知道这位小辣椒不好惹,谁也不敢吱声了。 “以后有谁再敢当着姑nǎinǎi的面,说棒槌两个字,姑nǎinǎi就用棒槌把他砸成肉酱。“ 莘娇暴怒的厉喝声在广场上传开,因气愤导致高耸的胸部上下不停起伏,但在某些人开来,却是平添了一种异样的诱人美sè。 “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又惹莘师妹生气了?真是吃了熊心豹胆,滚过来领罚。“ 数息的寂静之后,温和中带有丝丝yīn柔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人群分开,一位郎眉星目的少年,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试炼开始 - 残棒 - 残棒 () ( ) () 一袭白衣胜雪的少年,手摇折扇,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缓步走出,来到莘娇面前站住,满面微笑着说道:“莘师妹,何须生气,本少爷帮你教训一番这些人如何?” 莘娇余怒未消,瞟了一眼这位面sè带有病态苍白的三少爷,一声冷哼,理也未理,便转身走了回去。 来人正是孙家族长的三公子孙傲,孙禹进孙府之前,在府门前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孙家族长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孙潇、次女孙素素,皆是人中龙凤,天资颇高。唯独三子孙傲,原本资质也算不错,却被其母宠溺过度,娇生惯养,整rì的贪图玩乐,寻花问柳,落下花花公子的名号。 孙傲还曾向莘娇示爱,但被无情的遭拒。不知什么原因,莘娇极其的讨厌、甚至是厌恶此人。 见莘娇未理会自己,孙傲面sè依旧平和,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悦,呵呵一笑,带着身后众人却是跟了过去。 在见到孙禹之时,目中闪过惊讶之sè,笑道:“想不到孙禹小兄弟竟是如此的俊朗,尤其是在配上这件光鲜夺目的衣衫之后,更是帅气,与当rì所遇之时的蓬头垢面、兽衣遮体,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差点就没认出来。“ 这就是故意的打脸,既然你莘娇不给我孙傲面子,本少爷为什么要对你棒门客气? 跟随在孙傲身后的人群中便有窃笑声传出。 暴郎与莘娇刚熄的怒火便要再次燃起,孙禹却是抢先一步上前,恭敬行礼,说道:“那rì多亏三少爷带路,才让孙禹才得以进府。“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孙傲苍白的面庞笑意更浓,随意摆了摆手,说道:”棒门极少会有人主动加入,更是缺少像你这样的谦恭有礼之俊杰,不过可惜了,今rì之后你便要离开孙府,明rì本少爷会备些砚城的特产,让孙禹小兄弟带着上路。“ 毫无遮掩的讥笑声自孙傲身后传来,当rì的那名灰衫少年也在其中,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时借机看向莘娇的傲人身材,露出无耻的垂涎之sè。 孙禹便是微微一笑,强行压下胸中似火山喷发般的怒意,说道:“无需三少爷挂念,孙禹从未想过明rì要离开棒门。“ 孙傲哈哈大笑,带着众人转身离开,在距棒门众人不远的一片空地上盘膝而坐。其身后的人群不时交头接耳,朝向孙禹等人的方向指指点点,偶尔会传出几声讥讽的笑声。 暴郎和莘娇同时甩开被白羽拉住的衣袖,冷哼着盘膝坐在广场上,显得义愤填膺。可也不可奈何,谁让人家是族长的三公子呢,能怎么办?只能是生生闷气。 “小师弟,今天的试炼,你若能把那个混蛋打败,大师兄再请你喝……一杯酒。”暴郎咬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就一杯酒?小师弟,你若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师姐我到典当行当掉一只镯子,请你到砚城最好的酒楼墨香楼大吃一顿。”莘娇显然被气得不轻,气血上涌,娇容通红,极厌恶的瞪了远处一眼。 “好了,都别说气话了。孙傲是嫡系,小师弟如何能胜,只要能超越那几名外姓之人就可以了。” 白羽面sè平静的看向孙禹,冷静的说道:“不要受到这无赖的影响,平息静气,好好准备马上开始的试炼。” 孙禹点头应下,遥遥看了一眼孙傲,便是盘膝坐下,闭目运息养神。 广场周围汇聚的人群还在扩大,许多人已经涌入到黑sè石砖之上,盘膝而坐,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争辩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广场上的喧哗声才渐趋平静,人群的目光汇聚到了同一个方向。 孙禹觉察到四周的变化,睁开眼睛举目望去。发现黑sè大殿之前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多了六把太师椅,已有六道身影端坐其上。 其中,有四名发须皆白的灰衫老翁,一名满头银发身着紫衫的老妪。五名老者看不出年纪,但jīng神饱满,面sè红润,眼眸深邃,似可洞穿人心般令人生畏。 一名气势威武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几位老者之中,其面庞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神情严肃不怒自威,无形中似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息自其体内扩散而出。 “那些老者便是长老会中的五位长老,我也没见过几次,还叫不出名字,只知道那名老妪是三长老,而那位中年男子便是孙家族长。”白羽小声的对孙禹解释道。 孙禹微微点头,看向了族长的身后,问道:“族长身后站立的一男一女是何人?” “族长的子女,男的叫孙潇,孙府内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已被内定为族长的接班人;女的叫孙素素,不仅容貌动人,天资聪慧,而且修为仅次于她大哥孙潇,但待人冷漠,不苟言笑,从未见其笑过。” 白羽似有些遗憾的说道。 听着白羽的介绍,孙禹定睛望去。 孙潇站在族长身后左侧,眉宇间那抹神sè与族长倒是极其的相似,面庞冷峻刚毅,双眉浓密似刀,配上其威武的身形,就像一柄未出鞘的重刀,刀锋隐藏,刀气内敛,但刀若出鞘,似可断玉碎金。 孙素素身着素衣,比起孙潇,显得要柔弱很多。肤sè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的垂落在身后,面庞清瘦,秀美似剑,双眸冷若寒冰,整个人的气息极冷,似冰天雪地中的一尊极美冰雕,再如何温暖的阳光也无法将其体内的严寒驱除。 石阶上,坐在最右侧的一位老者缓缓起身,深邃的目光扫视着广场,下方的人群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咳咳,老夫孙腾,是长老会的五长老,也是今天试炼选拔弟子的主持者。” 老者一声轻咳,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广场扩散,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许多人有疑问,为何我孙府史无前例的要通过试炼选拔弟子,老夫便在此解释一二。这是为了能将修行资源集中用来培养真正有潜质的弟子,而不是浪费在一些无用的废物身上。长老会已决定,自今rì起,所有入门弟子均要通过试炼,才能获得家族认可。” “不仅如此,长老会还决定,所有弟子每隔一段时间,要定期举行门派内的比试,进入名次者,家族有重奖,但对于不符合要求者,将会被剥夺弟子身份,并驱逐出孙府。” 话音一落,广场上的安静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喧闹的哗然声。原本以为只是会对新人进行选拔,没想到今后还会牵扯到自己,不由得惊讶不已。 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一部人神情很笃定,面露浅浅的笑意;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显得很惊慌不满,忐忑不安,面露忧sè。 “为了以示公平,包括孙氏的嫡系子孙,也要遵从长老会的决定,孙府将一视同仁。”孙腾又补充了一句。 坐在广场边缘的孙傲发出一声冷笑,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嘲讽道:“这帮老狐狸,老jiān巨猾,真以为本少爷看不穿你们的伎俩?” 五长老似是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双手向下虚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已入门弟子的试炼是后话,暂且不论。今天,孙府将进行第一次的弟子选拔试炼,规则很简单:采取末尾淘汰制,每一关的最后一名自动落选,将被孙府拒之门外。” 孙腾双目微眯,仰头粗看了一下rì头,算算时间,便转头朝向黑sè的大殿看了一眼,似是发出了某种信号。 轰隆…… 数息之后,黑sè广场中心的白sè圆圈猛然间传出一阵轰鸣声,一根手指粗细的白芒似利箭般自其内shè向空中,紧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成百上千条白芒喷shè而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丈许高的白sè棒芒,随着棒芒的出现,整片广场似乎都在轻微的颤动。 “试炼正式开始,第一关为坐棒,被叫到名字者自行进入棒芒内,接受试炼。” 孙腾的声音再次传来,稍一停顿: “第一位,孙凌。“ 话音落下,人群中便是走出一位身材欣长,面容英气逼人的少年,其身形一掠,快速的冲到了棒芒之前,然后一步跨入其中。 棒芒对视线没有遮挡,只见笼罩其内的孙凌盘膝坐下,神sè平静,然后双手掌心朝下,慢慢贴在的身下的白sè圆圈之上。 刹那间,便有一声轰鸣传出,孙凌盘坐的身影随之慢慢向上升起,并非是虚空升起,而是其身下升起一截白sè的棒子,将其从地面托了起来。 白棒上升到大约一尺的高度时,略有停顿,就在停顿的同时,一圈白芒似波浪般以白棒为中心向四周猛的扩散而出,广场地面上紧挨白棒的那一圈黑sè石砖,便被镀上了一层白芒,就像是秋rì清晨地上落下的一层寒霜。 紧接着,白棒继续上升,达到两尺的高度时再次停顿,又有一圈白芒扩散,被覆上寒霜的黑sè石砖扩大到了第二圈。 白棒不断升起,白芒一**扩散,广场上以白棒为中心,形成的白圈一环环扩大。 广场四周,不断的想起低声的讨论和惊呼声。 “孙凌的潜质被认为与孙潇相当,不知道能否也达到当初少族长的圈数。“ “难说啊!少族长几年前便达到了十八圈,这项纪录至今无人能破。“ “快看,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到第十圈,不愧是嫡系,轻松就能破十。“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是孙家嫡系子孙,都能达到十圈以上。“ “是啊,第十圈是个分水岭,外姓之人能超过十圈,就会被认为是极难得的人才了。“ “已经达到十四圈了,白棒还在上升,但速度好像有些慢了。“ “没错,从孙凌的表情来看,似乎已感到不适,不知还能上升多少。“ “十六圈了,还有两圈便能追平孙潇……孙凌,坚持住“ “孙凌,别放弃,再加把劲。“ …… 鼓励加油声随之在广场四周响起,许多人激动的起身振臂高呼,看来孙凌的人气倒也不弱。 此时,广场中心自地面升起的白棒上,丈许长的棒芒内,孙凌的身躯似在微微颤抖,面sè显得有些苍白,双臂绷得笔直,掌心依旧死死的贴在身下的棒顶上,像在忍受着一种极大的痛苦。 以白棒为中心,似霜的白芒已扩大到了十六圈。 “快看,白棒又开始动了!” 随着一声惊呼,却见棒芒内的孙凌,唇角有着鲜血溢出,面sè变得更加煞白,毫无血sè,轰鸣声中,白棒又上升了一尺,广场上的白圈也终于扩大到了十七圈。 “还有一圈就能追平少族长了,孙凌,挺住啊!” “好样的,孙凌,你是刀门的骄傲。” 呐喊助威声再次响起,震耳yù聋。 高高的石阶上,族长微微偏头,对身旁一位圆脸老者说道:“孙凌资质的确不错,在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中算是佼佼者了,大长老果然是教导有方。” 圆脸老者抬手捋须,满面喜悦如沐chūn风,对族长的话很是受用,谦虚的笑着说道:“族长过赞了,凌儿确是费了我这老头子的一番心血,但这孩子太要强,过刚易折,与少族长比起来,今后还需要不少的打磨才是。” 站在族长身后的孙潇,似是并未听到二人的对话一般,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便在此时,广场上突然传出了一片心痛的惋惜声,只见棒芒内的孙凌,双掌似是被震离了身下的棒顶,与此同时,棒芒也逐渐的淡化消失,白棒四周覆上白芒的圆圈则停留在了第十七圈。 “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大长老轻叹一声,虽说惋惜,但圆脸上也却并未有不悦之sè,毕竟十七圈已经意味着是极为不错的资质了。 棒芒消失后,白棒则缓缓下沉,于此同时,覆在黑sè石砖上的白芒也一圈圈渐次消褪,直至白棒完全沉入广场之下,白芒也是尽数消失,恢复如初,只留下中心的一圈白壁,就是白棒的顶端。 五长老孙腾起身宣布:“孙凌,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十七圈,契合度为上等。” 听完结果,孙凌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苍白的面sè看不出有太多的笑意,对着石阶上方施礼后,便走回了人群。 “第二位试炼者,董莽。” 孙腾低沉的声音猛然清朗了许多,在广场上回荡,明显蕴含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第四十四章 赌约 - 残棒 - 残棒 () ( ) () 五长老孙腾话音落下,一位身形壮实的少年便是走了出来。 少年身材不高,满脸的憨厚,双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肤sè黝黑,穿着一件无袖衣衫,双臂裸露在外,手臂上青筋如小蛇般乍现,肉身的力量感极强。 五长老微微颌首,看着董莽走向广场中心,面上不由的浮现出期待的神sè,稍稍还略带一丝紧张。董莽是孙腾的外孙,自小就受其外公的宠爱,外表虽憨厚,却也聪慧,懂得上进,并非是四肢发达的莽夫之辈。资质也算是尚可,唯一让孙腾倍感遗憾的是,董莽不是孙家的嫡系。 五长老根据董莽的特点,自小便注重其肉身的修炼,虽说没有正统血脉,孙腾却对其有着不小的信心,曾预测,至少坐棒的成绩会达到十一圈以上,绝不会输于孙家普通的嫡系子孙。 轰鸣声响起,董莽进入棒芒之内,开始了坐棒。 白棒一尺尺升起,白圈一环环扩大,众人都想看看,这位外姓之人能取得怎样的成绩。 白羽看着广场中心的白棒,对孙禹说道:“在进入那道棒芒之后,双手掌心要贴紧白棒的顶端,白棒就会自动对进入者的身体进行施压,直至无法承受之时,将手掌抬起,施加在身体上的威压就会消失,测试也就会结束。” “在此期间,白芒所能辐shè到的石砖圈数越多,意味着契合度越高,一般情况下,孙家嫡系子孙均能超过十圈,而外姓之人则会少于十圈,但这并不是绝对,也不排除一些特殊情况,就要看每个人的机缘造化了。” “小师弟若能达到十圈,也许就不会成为最后一名,所以,到时候若能坚持,便要挺住。” 孙禹点头应下,向远处望了一眼,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二师兄,那座黑sè大殿是做什么用的,和这片广场似是有所关联。” “等你成为正式弟子后,便会有机会进入其中,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白羽笑着说道,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孙禹的问题。 “还不是多亏师傅,时时的完善其中的jīng妙阵法,为孙家节省了一大笔银子,现在这帮老家伙不仅不感恩,反而还要落井下石。” 暴郎有些气愤的说道:“小师弟等会坐上去后,坐出个百八十圈来,让他们看看,师傅收的弟子有多牛逼。” 白羽和莘娇同时翻了翻白眼,直接过滤掉了大师兄的气话。 仅数息时间,广场上就已蔓延出了九个白圈,而棒芒内端坐的董莽,神sè依旧轻松,看不出什么异样。 又是一声轰鸣,白棒上升,第十个白圈产生。 人群中便传出阵阵惊呼声。 “外姓之人能达到十圈,果然不简单啊。” “董莽肉身强悍,体质本就不错,应该不会就止于此的。” “董莽是五长老的外孙,虽说是外姓,却多少也具备一些稀薄的孙氏血脉,再加上五长老rì常的一些调教,达到十圈不足为怪。” “原来如此,但却也能为外姓之人争些光。”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第十个白圈产生后,董莽先前的气定神闲却是消失不见了,面sè逐渐变得凝重,但双目神sè异常的坚定,额头、手臂上开始渗出密密的汗珠,顺着黝黑皮肤上凸起的青筋滑落。 董莽坚持着,数息之后,白棒终于再次开始缓缓上升,虽说缓慢却也持续不断。 轰鸣声起,白棒猛地一顿,又一圈白芒扩散而出,将广场上的第十一个黑sè石砖染成了白sè。 董莽还在坚持,粗壮的手臂开始有些颤抖,肌肉紧绷着,微黑的面sè浮现出一抹苍白,厚厚的嘴唇紧抿,牙关紧咬着。 广场四周的人群也渐趋安静,只能听到四周重重的呼吸声,似是与董莽感同身受,在抵抗着身周无形的压迫所带来的痛苦。 五息,十息,十五息,二十五息,四十五息……,时间在无声之中悄然的流逝,猛然间,一声压抑已久的低沉咆哮声骤然响彻广场上空,董莽仰天嘶吼,将胸中的那口闷气喷呼而出。 旋即,众人便是震惊的发现,就在董莽仰天怒吼之时,白棒竟然没有丝毫停顿的快速连升两尺,然后速度稍缓但也依旧在持续攀升着,轰鸣声继续传出,与董莽的吼声尾音交织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当广场上一切都恢复平静之时,董莽已抬起变得极为通红的双臂,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面sè惨白,但眼中的神sè却是极其的亢奋,似是捡到宝贝般兴奋不已。 棒芒渐敛,广场上的白圈定格在了第十四圈。 哗…… 人群沸腾了,瞬间便爆发出了震耳yù聋的欢呼声。 “竟然能在最后关头突破身体极限,连破三圈,果然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仅是这份毅力,便是超出同辈之人不少。” 族长看着白棒上的赤膀少年,目露难掩的赞赏之sè,抬头转向孙腾,笑道:“五长老目光如炬,教导有方,真是令人佩服啊。” “哈哈,族长过誉了,老夫这外孙就是根骨强壮点,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五长老哈哈一笑,面上神光焕发,嘴上说的谦逊,心中却是早已乐开了花,若不是注意场合,指不定会怎样一番自夸呢。 “董莽,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十四圈,契合度为中上等。” 孙腾的低沉嗓音仿佛瞬间变得清爽嘹亮了几分:“下一位,孙芊芊。” 人群尚未从董莽的惊人表现中平静下来,“孙芊芊”三个字一出,就像是在沸腾的油面上又扔入了一根火把,火焰瞬间蔓延开来,热浪升腾而起,人群似滚烫的油锅般沸腾起来,欢呼呐喊声直冲云霄。 甚至还隐隐有口哨声传来,但口哨声仅发出一半便是戛然而止,紧接着就传出拳肉相击的砰砰声和痛苦的哀嚎声。 看着广场上热血沸腾、情绪高涨的人群,石阶上坐在太师椅中的那位紫衣老妪,略显不悦,双眉微不可查的向上挑了几下,却也并未出声制止。 广场上欢呼的人群自动分开,一道曼妙身影闪现而出。 一名少女身着蓝sè衣裙,缓步走来。少女身形纤巧,肌肤皓白如雪,脸蛋微圆,唇若樱桃眉如画,大眼睛漆黑光亮,嘴角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勾人心魄的媚笑,说不出的柔媚妖艳。 “哼,狐狸jīng,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许看。” 莘娇一声冷哼,遥遥瞪了蓝衫少女一眼,硬生生将已是看的目瞪口呆的白羽扳了过来,然后轻拍了拍目光发直的孙禹的后脑,嗔道: “还有你,不要被二师兄带坏了。“ 莘娇似是对孙芊芊有着天然的敌意。 孙芊芊莲步轻移,面露妩媚之sè,似是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在人群的夹道欢呼声中缓缓的走向广场zhōng yāng。 似是很早便注意到了一身红衫的莘娇,孙芊芊并未如大家想象的那样,直接走向广场中心,而是在中途拐了个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停在了棒门弟子几人身前,两位绝sè丽人的目光如雷电般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孙芊芊媚眼一扫,娇声道:“想必这位便是那个孙禹吧,想不到竟是如此的英俊帅气,棒门总算是有可以撑得起门面的人了,不像某些人,没有自知之明,总是自以为倾国倾城,其实却时时展露泼妇的潜质。“ 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本就如此,孙芊芊的声音中似有一种穿透灵魂般的魅力,让人神魂轻颤,心底痒痒,麻酥难耐至极。 “是啊,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明明是水xìng杨花,招蜂引蝶,勾三搭四之流,却整rì的装腔作势,好似身后有几十座贞节牌坊般,身不如妾。“ 莘娇却是毫不示弱,一声冷笑,秀目寒芒闪烁,声若冰霜的反击道。 孙芊芊媚眼流转,依旧笑靥如花,看向孙禹说道:“棒门就要解散了,孙禹小哥若不嫌弃,可加入我针门。芊芊绝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委屈,我针门可是没有悍妇的。“ “我小师弟天资绝伦,灵台清明,岂会轻易受妖狐迷惑,身不如妾之人只配做仆役。“ 莘娇面容益发的冷若寒霜。 “那赌上一局如何?“ “难道会怕你不成?“ “坐棒此关,我若胜过你的小师弟,那他便加入我针门,为仆两年,任我随意驱使。“ “难道你那么肯定自己会赢?“ “那是当然。” “你若白了呢?” “我若败了,小女子愿……为妾为仆,任由棒门处置。“ 周围渐趋安静下来的人群,听着两位丽人的针锋相对,早已呆若木鸡。 任何时候,女子之间的争吵想来都极具观赏xìng,更何况还是两个如此绝sè的尤物。 试炼本就已经刺激不断,没想到就要突增一个赌注奇特的赌局,周围的弟子们顿时兽血沸腾,唯恐天下不乱般跟着高声欢呼起哄。 莘娇气血上涌,面sè涨的通红,狠狠的瞪着孙芊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噪杂催促之声,莘娇心中的悔意却是渐浓。 “头脑一热,又上了这个狐狸jīng的当……这如何是好,若答应,小师弟必输无疑,可若退缩,当着孙府如此多人的面,丢死人了,以后如何出门见人?可小师弟的人生,并不是自己因为赌气,就有权轻易交到他人手中的,该如何是好?“ 面对着骑虎难下之局,莘娇银牙咬动,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自这两位姑nǎinǎi一开始对话,站在一旁的白羽便知道要出事,可阻止已是来不及了,现在面对两难之境,笑脸已是变成了苦瓜脸,这两位的厉害他可都是领教过,哪一个都惹不起,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暴郎更是无奈,怒视着孙芊芊,心思电转间暗下决心:“以后娶妻,首先当是温柔贤惠,通情达理,对人和蔼,哪怕相貌丑陋一点也无所谓,容颜美如仙女,虽说看着赏心悦目,但这脾气也能把天给捅破了。“ 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的孙禹,此时也不好退缩,苦笑着上前一步,站到了莘娇身旁,躬身施礼,说道: “芊芊姑娘,只是一场比试而已,不必太认真吧!大家都同住孙府,不至于用如此大的赌注,无论谁输谁赢,想来都会沦为他人的笑柄。能否换个其他的赌注?“ 孙芊芊就像没有听到一般,理也未理会孙禹,只是媚态百生的笑眯眯盯着莘娇,心中却是暗道: “你一个即将被赶出孙府的乡下小子,有什么资格跟本姑娘讨价还价。好不容易有机会将莘娇激到了这个地步,并且是对自己如此有利的局面,为何要退?“ 孙芊芊也的确有底气这么做,在其面前如命草芥的孙禹,只不过是其借机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孙禹一声轻叹,笑道:“既然芊芊姑娘如此有把握,棒门自然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孙禹虽然不才,却也不能在女子面前退缩,这场赌局,我就替师姐应下了。也请孙府的诸位师兄弟做个见证。“ 旋即,孙禹抱拳向四周转了一圈。 人群在短暂的安静之后,顿时响起海啸般的叫好与惊叹声,众人并未想到孙禹会自己主动接下这场必输的赌局,何来的底气? 孙芊芊柳眉一挑,睫毛抖动,媚眼快速的闪掠一抹诧异神sè,瞟了瞟孙禹,说道:“倒是有些魄力,也好,等入了针门,倒是可以值得塑造一番。“ 莘娇等人却是露出惊慌焦急之sè,几人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小师弟自己倒是痛快的答应了,现在反悔都已来不及。“ 看了一眼转身走向广场中心的那道蓝sè身影,沉思片刻,孙禹便盘膝坐下,面露凝重之sè。 “小师弟,师姐刚才……” 莘娇想要对孙禹解释一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真正是懊恼至极,不知道师娘知晓此事后该有多生气。 “师姐,不用担心,还没比试,我不一定会输的。” 孙禹安慰了莘娇一句,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孙禹之所以会应下,首先是形势所迫,棒门被孙府几乎所有人视为将弃之物,被逼迫至此,实属无奈,只能是奋力一搏;其次则是孙禹来到这个广场后,心神便是莫名的紧张万分,感觉到体内似有一些异常发生。 每当广场中心的那根白棒升起之时,其丹田空间内的血云似都会感应得到,并且有种奇特的波动会传入神识内,像是某种怀念,带有淡淡的伤感。 孙禹不知道血云为何会有如此的情绪传出,但只要是血云有反应,孙禹便是知道,事情的发展也许与所有人的猜想并不一样。 这就是孙禹应下赌局的最大底气来源。 第四十五章 纵欲过度的苦果 - 残棒 - 残棒 () ( ) () 时间不长,五长老孙腾的声音便是传了出来。 “孙芊芊,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十五圈,契合度为上等。” 广场四周的人们显得极为兴奋,高声呐喊着、恭维着,并用怪异的眼神时不时看向孙禹等人所在的位置。 听完孙腾宣布的结果,莘娇秀眉微微蹙起,眼眸中流露出极为不安的神sè,红唇微启,想要说点什么,yù言又止。却是见到孙禹依然处于闭目养神中,似是没有听到刚才的结果,神sè平静。 白羽和暴郎同样显得手足无措,心中忐忑不安,面对这样的结果,与广场上的大多数人一样,二人虽不想承认,但认为在赌局上孙禹输的可能xìng极大,几乎已成定局。 白羽望了一眼广场中心正在缓缓下沉的白棒,右拳重重的砸在身下黑sè石砖上,扭头对暴郎说道:“反正已是如此,接下来就看小师弟的表现了,听天由命吧。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对棒门很重要,就麻烦大师兄回去向师娘禀报一声,听听师娘对此有何看法。” 暴郎点头应下,见莘娇也未表示反对,便起身向人群的外围走去。 “这个结果倒是在意料之中,十五圈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石阶上,族长从广场上收回目光,偏头看向一侧说道:“对于刚才的那个赌约,三长老如何看?“ 身着紫衫的三长老面sè微黄,脸上布满了浅浅的皱纹,在其面无表情之时,看起来相貌极凶,没有丝毫的慈祥之sè,与山村中的巫婆倒是极为的相似,目中时刻迸shè凌厉光芒,寒意十足。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由着他们便是,何须理会?“ 三长老眼皮都未抬一下,神sè冷冷的说道。 族长的浓眉上挑,眼底闪掠一抹不满的神sè,说道:“虽说是小辈的意气之争,怕也有些不妥。“ 三长老双目微眯,望着广场上的某处,说道:“有何不妥?那孙禹今rì试炼必不能通过,由此,便会失去弟子身份,与其被赶出孙府,留在府内为仆却也是他的福气。“ “只要他的弟子身份得不到认可,那粒灵元晶就会顺理成章的归为孙家所有,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族长怎会觉得不妥?“ 孙家族长的浓眉皱紧了一些,说道:“若真如三长老所言,倒也无不妥,但就怕会有意外发生。刚才我用神识探查了下,发现那叫孙禹的年轻人,其修为虽说极低,但体内似是隐隐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探测不出是何物,总有种让人心悸之感,心神有些不宁。“ “族长过虑了。“三长老依旧面不改sè的说道: “坐棒此关测的便是体质血脉,只要他不是嫡系,血脉不纯正,用任何的方式也不可能取巧,祖师的神器,岂如凡兵般不堪。“ 族长无奈,心中却隐隐有股燥意悄然间缓缓升腾,一声长叹道:“如此最好。“ 孙芊芊从白棒顶端走了下来,媚容略有些苍白,但神sè傲气,朝着石阶上微微一拜,便转身走向人群,路过莘娇等人身前时,并未停顿,只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几人,便在前后相拥中走向自己的位置。 似是已取得赌局的胜利一般,稳cāo胜券,高傲的不得了。 看着如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的那道令人厌恶的蓝sè身影,莘娇面sèyīn沉似水,纤长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发白,被气得着实不轻。 “下一位,邹桑。“ 五长老话音落下,过了半响后依然没有人走出来,场内众人便有些纳闷,又过了片刻,才见一位腰间赘肉颤动,身材肥胖的少年手背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少年的身形几乎是同龄人的三倍不止,走路带风呼呼的喘着粗气,似是走路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其相貌更是算不的英俊,眼小脸大厚嘴唇,随着其硕大身躯的前行,双颊上肥肉轻颤。 见到是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出现,人群中顿时便有笑声传出,有些人则是在心中暗想道:“看来长老会的决定还是对的,的确应该通过试炼选拔弟子,不然什么样的人都能进的来,良莠不齐。“ 孙家族长的眼角余光向右侧淡淡的瞟了一眼,但很快便收了回来,目露沉思神sè。 在其右侧,三长老的身旁,是一位大腹便便的老者,正悠闲的闭目养神,上半身仰躺在太师椅中,看也不看下方场中的情景,仿佛今天的试炼与其没有关系一般。 这位老者便是四长老,而邹桑此次yù加入的便是四长老的门派矛门。 四长老掌管整个孙府的账房,府内早有传言,四长老不仅借职务之便假公济私,而且在招收弟子方面暗中收取贿银,资质、相貌都是其次,只要能出得起足够的银两,便可成为孙府的弟子,加入到矛门进行修行。 邹桑的出身算是不错,是砚城外某个大村庄中邹员外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家财万贯。 孙府中的许多人都认识邹桑,在看到这位刚刚出场的公子哥后,有关那些传闻的可信度,似乎又是提高了不少。 按理来说,若传言是真,四长老不会赞同长老会的决定,因为如此一来,通过选拔确定入门弟子,财路肯定就断了,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四长老极力支持,而且气定神闲,神sè不像是作假。 这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轰鸣声中,棒芒形成,邹桑肥硕的身躯跨入其内,一环环白芒向四周缓慢的扩散着。一圈、两圈……五圈、六圈,当白芒达到第六圈后,白棒便是停止了上升。 只见棒芒内的邹桑,白净的面庞此刻已是变得如猪肝般紫红,双目充血,汗如雨下,原本就极为肥胖的身躯似是又膨胀了一圈,但其胖乎乎的手掌依旧死死贴在棒顶上,双手如烧红的烙铁般,有鲜血从毛孔处渗出。 邹桑明显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充血的小眼睛变得赤红,睁大到了极限,眼角似要被撕裂般,目光却是死死的望着前方,摆出一副宁死也不抬起双掌的架势。 看着棒芒内的一幕,充斥在广场四周的讥讽嘲弄声渐渐消失,见邹桑如此的顽强抗争,气氛慢慢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片刻的静寂之后,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嗓子:“胖子加油!“ 紧接着,加油声从广场四周断续的响起,很快便连成一片。 “邹桑,加油啊。“ “胖子,你还欠我一顿墨香楼的烤肉呢,想就这么轻易离开孙府可不行啊。” “邹桑,你若就这点出息,你拜托我给兰兰师妹送信的事情,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胖子,加油!“ …… 不知邹桑是否能够听到众人的喊声,轰鸣声再次从地底响起,白棒缓缓的向上升起,一寸、两寸、三寸……看到这一幕,广场上呐喊助威的人群变得更加兴奋,但欢呼声仅仅持续了数息便是戛然而止。 刹那的沉默之后,便是传出了叹息声。 只见棒芒内的邹桑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双掌瞬间便被震离了棒顶,面sè煞白,神情萎靡到了极点,一团淡淡的血雾在其身周弥漫。 就在邹桑双掌被弹开的刹那,白棒刚刚升起的高度尚未达到一尺,旋即便是骤然一沉,又下降到了原来的高度,白芒依旧停留在了第六圈。 邹桑艰难的站起身,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唇角流出的鲜血,然后又抹向了眼睛,其视线模糊,有泪珠顺着眼角不停的滴落。 邹桑神情迷茫,忘了手背上沾有血液,如此一来,惨白的面庞顿时被鲜血涂成了一个大花脸,但自己却浑然不觉,自棒顶上下来后,步伐不稳,身躯有些飘浮的走向人群。 没有人再次嘲笑,只是静静的看着,难掩神sè中的无奈之意。 “邹桑,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六圈,契合度尚可。“ 五长老低沉的声音传出,听不出情绪上有任何的波动,但其目光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之sè,淡淡的望了四长老一眼。 身材肥硕的四长老依旧坐在太师椅中在闭目养神,似是睡着了一般。今天的阳光不是太强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的确会让人产生困意。 五长老微不可查的一声冷哼,收回目光后大声宣布:“下一位,孙傲。“ 似是故意想要把四长老惊醒一般,亦或是将胸中一只憋着的闷气吐出来,总之声音很大。 孙傲白衣飘飘、潇洒至极的走向广场zhōng yāng,想象中高亢的欢呼声并没有从人群中传出,只有跟随孙傲一起进场的那帮人雀跃着呐喊,显得很是突兀,与四周的氛围极不协调。 人群似乎依然还将注意力放在正走下场的邹桑身上。 这位孙府三少爷的眉头便是一皱,笑容可掬的面庞渐变成yīn沉之sè,看着脸上血泪横流的邹桑,二人在即将擦肩而过之时,孙傲极其厌恶的低声喝道:“哭什么哭,还不嫌丢人的?谁让你那么贪吃,这就是纵yù的苦果。白痴。“ 邹桑恍若未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慢慢从孙傲身边走了过去。 白羽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来,看着走下场的邹桑说道:“太好了,谢天谢地,这关的最后一名估计准是他了,小师弟的胜算提高了不少。“ 半响后,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白羽稍许诧异的扭头望去。 只见孙禹依旧闭目盘膝而坐,神sè平静。而莘娇却秀眉依然蹙着,神情没有丁点的放松,不时的回头张望一下,紧张的坐立不安。 莘娇听到了白羽的话,却依然在担心刚才的赌局,即便孙禹能达到六圈以上,不是最后一名,但能超过十五圈吗?那场赌局还不是照样会输掉,也不知道师娘听到后会是什么态度,暴郎怎么还不回来? 白羽见莘娇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想法,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话,目光转向了场中。 孙傲已坐在了棒顶之上,连续几声轰鸣之后,白棒已升起了不少。 但事情的发展很是出人意料,时间不长,众人便是诧异的发现,白棒上升的速度骤然降低,甚至出现了即将停顿的迹象。 ……第七圈、第八圈、第九圈…… 自第七圈开始,每增加一圈,所间隔的时间就会延长很多,白棒上升的速度则是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第九圈后静止不动了。 哗…… 广场短暂的沉寂之后,猛然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陈师兄,我没有看错吧,怎么忽然停在了第九圈就不动了?“ “张师弟,不瞒你说,我也很纳闷,是不是这位三公子想蓄势而发,一鸣惊人?“ “孙家嫡系轻易就能突破十圈,历来都是如此,更何况孙傲还是族长之子,血脉纯正,根本就用不着蓄势。“ “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但也不排除有些特殊的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现在还不好说,再等等看吧。“ 各种猜测质疑声不断响起。 此时棒芒内的孙傲,神态可用恐怖来形容。 原本略显病态苍白的面sè,已变得甚至比其身上胜雪的白衣还要白上几分,犹如在臭水沟中浸泡了好几rì的一具死尸,浮肿的厉害。鼻孔处不停的流淌着黄sè的粘稠液体,不知是鼻涕还是其他的什么物质,看着异常的恶心,随着其身躯的颤抖,黄sè的液体有不少滴落在其衣衫上,极其醒目。 孙傲平rì的风度早已消失不见,盘坐的身躯不时的会剧烈的抖动一下,眼神涣散,温文尔雅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彻底的崩溃。 石阶上,族长双目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似要喷涌而出,只听咔嚓一声,轻按在椅臂上的双手轻微一抖,竟是将手臂粗细的楠木材质生生握碎,重重吐出似火的几个字:“慈母多败儿。“ 其身后的孙潇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楠木碎屑,似刀的浓眉抖动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冷峻,面无表情的望着棒芒内的弟弟。 面sè冷漠的孙素素,神情略有波动,目中却是闪动着丝丝担忧之sè。 广场zhōng yāng的白棒迟迟未动,场内发出的质疑声渐趋高涨。 在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众人便是见到,孙傲的双掌终于颤抖着离开了棒顶,随即,棒芒缓缓消褪。 “放弃了吗?怎么回事,第十圈都未到呢。“ “不是说嫡系都能轻松破十吗?“ “难道孙傲的血脉……“ “住嘴,不想活了?没看见族长在上面的样子,都快要吃人了,小心一掌拍死你。“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你们都不去藏书阁读书吗?我记得曾有本古籍提到过这种情况。” “我们哪像师兄这般出众,没有为家族立功,又无充足银两,如何进得去藏书阁?这位师兄既如此说,想必定是知道这其中的因由了,可否赐教一二?” “咳咳,赐教不敢当,相互探讨一下。须知每个人的体质乃天生注定,但也可在后天改变。我想诸位都知道,若修炼到脱胎换骨阶段,便可让体质发生超凡脱俗的改变,这便是后天的一种变化。” “这些我们都知道,可这与孙傲有何关系?” “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后天的改变有好也有坏,脱胎换骨的变化当然是好的,但有些人本来天生体质很好,但若不善加维护,再好的资质也会变为废柴,三公子的情况大概便是如此。” “三公子如何不善加维护了?吃穿不愁,从未受过伤,吃过苦,吃喝玩乐生活自在,怎就成为废柴了?” “问题就出在这上面,吃喝玩乐便是好事吗?年纪轻轻就每rì的花天酒地,肉身怎能吃得消?天天醉心于花红柳绿之间,致使jīng气神过度消耗,如何靠其温养身体?不知不觉间,即便是有过人的天生资质,也会慢慢的消磨退化,直至最终蜕变为废柴。这与血脉传承无关,只是过度纵yù的苦果而已。” 众人想起了孙傲的“花花公子“名号,如此一分析,便恍然大悟。 有此果,必有其因。 孙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上场时对邹桑说的话,此时却被广场周围的众人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这是何等的讽刺。 第四十六章 坐棒 - 残棒 - 残棒 () ( ) () 坐棒试炼的等级划分并不繁琐,白芒超出十五圈则是上等,十圈到十五圈为中等,其中,十圈至十二圈又细分为中下等,十三圈至十五圈为中上等。十圈之下则为尚可。 之所以会如此简单明了,是因为契合度仅是修炼资质中的一个参考而已,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即便是尚可的等级,但若rì后有大机缘,其成就未必就会小。 尽管如此,坐棒的试炼还是依然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 正如众人所分析的那样,孙傲虽为孙府的嫡系,血脉纯正,但纵yù过度,被酒sè掏空了身体,其如今的体质,恐怕连外姓之人都不如。 邹桑同样如此,但他并不是贪图酒sè,而是放纵口舌之yù。邹员外家境殷实,怎可能会亏待了自己的独子,而邹桑饮食不节制,如今也只能吞下苦果。 人与兽的不同之处,其中之一便是随yù而为,还是制yù择行。 五长老轻咳一声,对族长的过激反应视而不见,高声宣布道:“孙傲,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九圈,契合度尚可。” 孙傲起身走向人群,随手取出一方白sè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鼻孔内淌出的粘稠液体,然后又低头极其认真的在前襟上抹了几下,白sè的衣衫上顿时被涂成了一片黄褐sè,极不雅观。 孙傲虽神sè恢复如初,依然隐隐显露着天生的那股傲气,但面容更加的惨白,眼神黯淡无光,看着越抹越脏的衣衫,终于变得有些恼怒、厌恶,面庞扭曲了一下,便将手中的丝帕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之前的潇洒气度早已消失殆尽,神情萎靡的坐在了原先的位置。其身后的人群一片安静,没有欢呼,也没有人敢上前劝慰,有的只是同情和被掩饰后的鄙夷神sè。 广场上鸦雀无声。 “下一位,孟幽。” 片刻的沉寂之后,五长老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位少年应声从人群中站起,其身形矫健,步伐平稳,在全场寂静的注视中缓步走向广场中心处。 走出的少年浓眉方脸,五官端正,神sè略有紧张,但掩饰的极好,目不斜视。 也许是因为前面已有两位未达到十圈的试炼者,形势对其极为有利,看似信心满满的样子。 广场的一个角落里,白羽和莘娇相互对视了一眼,满目的惊讶,也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没想到孙傲的成绩如此不堪,还真不值得将其作为一个对手来看待,以前是高估了这位三少爷,平时牛皮哄哄的,关键时刻却是一个草包。 广场四周产生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碍于其身份,并未表露出什么。 受这种情绪的影响,对于孟幽的上场,大家反倒显得平静了许多。 “让一让,借光过去。” “哎哟,你没长眼睛啊?踩到我的腿了。” “你聋了?都说了让一让,你听不到能怨我吗?” “我说你……得,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算我倒霉。” 人群后方突然发生了一阵sāo动,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渣的汉子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 观看试炼选拔的弟子均是盘膝而坐,不少人被撞被踩,但当气愤的扭头yù喝骂之时,见到来人的摸样,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正是暴郎回来了。 大师兄刚刚来到近前,尚未坐下,莘娇便焦急的问道:“师娘怎么说的,有没有生我的气,说了什么对策没有?” 暴郎一屁股坐在黑sè的石砖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神sè变得有些古怪,似是在思索着该如何述说。 莘娇便有些不耐,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大师兄你快点说,师娘到底说了什么?” 白羽也目光满是期盼的盯着暴郎,想知道师娘对此事的态度。 孙禹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面sè却显得平静很多,虽然一直在闭目运气调息,但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即便是孙傲出人意料的试炼结果也未能引起其心绪上的起伏。 他在仔细感受丹田内血云所发生的一些微妙变化。 孙禹的目光转向了暴郎,恰巧与大师兄扫视过来的异样眼神相遇,暴郎凝视了孙禹好一会,才微微错开了眼神,瓮声瓮气的说道:“师娘好像有点生气。” “啊!就知道会如此,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就不该与那个小狐狸jīng斗气,弄得小师弟平白受到牵连。现在可如何是好?” 莘娇异常懊悔的自责道。 “先不要着急,师娘好像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 暴郎神sè依旧怪异,目光转向莘娇,说道: “师娘说小师妹怎如此的不会下注,并且赌注太小。说你平时的机灵古怪怎都没有了,若孙芊芊那种小魔头到棒门为妾为奴,谁能养得起?更何况,三长老那老巫婆怎会轻易答应。” “师娘的建议是你要更改赌注,选择金银等财物,对于棒门来说或许更为实惠一些。” 白羽便是一愣,眼睛眨了几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莘娇艳丽的红唇逐渐变成了O型,瞪大闪闪发亮的双眸盯着暴郎。 两人皆是表现出不可置信的惊愕神情。 见二人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暴郎便有些着急,说道:“你们别这样盯着我看,我说的都是真话,一路跑过来,我自己都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师娘最后说了,只要我们相信小师弟就行了,师傅的眼光定然不会有错。” 闻言,几人便扭头看向了孙禹,却是更加的疑惑不解。 难道小师弟有把握能赢? 孙禹同样满脸错愕之sè,双手一摊,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有些不懂,神情也不像是作假。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茫然相顾。 孙禹隐隐也能猜到一些。应该是师傅写给师娘的信件中说了一些什么,而牧雪晴凭此信息推测,孙禹在坐棒的试炼中应该会有不俗的表现,所以才会如此的放心,并在出门前叮嘱孙禹可以尽情的发挥。 尽管如此,孙禹也不大确定,不敢贸然说出。 几个人谈话之间,广场四周的噪杂之声渐起,孟幽的坐棒试炼正接近尾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白棒停止了上升。 片刻后,五长老起身宣布:“孟幽,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十二圈,契合度为中下等。” 石阶上,一位发须眉毛皆白的老者微笑点头,其脸庞消瘦,面sè红润,看着广场上的孟幽,深邃的双目闪烁着慈爱的光芒。 这位老者便是长老会中的二长老,此刻,看起老怀安慰的神情,想来对于孟幽的表现极为满意。 孙家族长并未在意这场试炼,面sè依旧yīn沉似水,怒目望着广场的一隅。孙傲便是坐在那里,看起来神sè似是已经恢复了过来,正若无其事的样子与身旁之人高谈阔论着。 孙家族长余怒未消,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道,自己怎会生出如此的一个废物,真是家门不幸。 至此,参加试炼选拔的七人已是完成了六人,只剩下孙禹。按照名次的高低排序,依次为:孙凌十七圈、孙芊芊十五圈、董莽十四圈、孟幽十二圈、孙傲九圈、邹桑六圈。按照试炼之前五长老宣布的末位淘汰规则,孙禹只要能超过六圈,便不会是最有一名,即可通过此关。 但仅仅是如此,还远远不够。 因为与孙芊芊有赌约在前,若未超过十五圈,则依然还是输,虽会留在孙府,但身份却是针门的下人了。这种结果,无论孙禹,还是棒门都是不能接受的局面。 所以,最完美的结果便是,孙禹能超常发挥,突破十五圈,从而就能留在棒门,又可赢得赌约。 但棒门众人心中丝毫没底,丁点的宝物都没有,即便是孙禹自己也不能很确切的保证能赢,却唯有他们的师娘牧雪晴表现的异常笃定,。 十五圈不是那般轻易能够突破的,前面的外姓之人中,最好成绩是十四圈的董莽,但其身上多多少少流淌着些许孙家的血脉,虽说不纯但至少是存在的,所以才会有如此高的成绩,而孙禹虽说也姓孙,但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难道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师娘的自信到底来源于何处? “坐棒此关的最后一位,孙禹。” 五长老话音落下,全场出现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断断续续的传出了各种的议论与猜测,翁翁的噪杂声不绝于耳。 “听说这孙禹yù加入棒门,不知是真是假?” “消息倒是真的。只是不知道衰败至此的棒门有何吸引力。” “就是啊,孙府其他的门派,哪一个不是上百人之多,人丁兴旺,唯独棒门却是寥寥几人而已,而且毫无前途可言,完全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怪不得听说马上要被长老会解散了。” “真是可惜。孙胜师叔身为器阵师的尊贵身份,却整rì的在外游历,没有心思整治门派,才会破落至此,实在是令人惋惜。” “不过这棒门倒是也有几分骨气,竟有胆量接受孙芊芊的赌约。“ “这有何值得称赞的?我倒觉得是极愚蠢之极,明知是必输之局,却还硬撑门面,简直是自取其辱。“ “孙芊芊的成绩为十五圈,暂列第二名,想要超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孙禹还不是嫡系。“ “看来今天过后,针门要增加一名男子仆役了,到那时,棒门的脸面可要丢大发了。“ “不知长老会的人对此会有何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棒门本来就不受长老会待见,这次正好趁机继续打压一下棒门,也许孙芊芊的行为还是三长老属意的呢。“ “难道族长也会置之不理?不管怎么说,棒门毕竟也是属于孙府。“ “族长如何干涉?长老会决定的事,即便是族长也不好断然否决,再说了,他连自己的子女都管不好,权威早已大不如以前了。“ “如此说来,孙禹是必输无疑了?“ “无论从其资质,还是孙府对待棒门的态度来看,定然是必输无疑。“ 广场的一角,一群女xìng弟子盘膝而坐,一身蓝衫的孙芊芊光彩夺目,众星捧月般被围在zhōng yāng。 “芊芊师姐,难道我们针门真的要收一名男子作为仆役?“ “当然,送上门的大礼为何不要。“ “不知道掌门会不会同意。“ “nǎinǎi那边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去说服。“ “我看那孙禹倒也是白净俊俏,生的一身好皮囊,做仆役有点可惜了。“ “怎么,难道你看上他了?你若是在外出历练之时,表现的出sè,师姐我可以向nǎinǎi帮你说一句,把他送给你也不是不可。“ “芊芊师姐说的哪里话,师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此资质平庸的小白脸我可看不上,如孙凌师兄那般的俊杰倒是可以考虑。“ 广场上人声鼎沸,各种议论声听着让人心烦意乱,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孙禹是必输之人,应下那个赌约便是自取其辱。 石阶上,几位长老如老僧入定一般稳稳的安坐,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面sè平静异常,对于他们而言,那场赌局的输赢无关大局,最多可看做是三长老的一个后备手段。 长老们都很清楚,即便这一关孙禹能侥幸通过,但下一关就未必能过。 族长面sè依旧带着怒气,在听到孙禹的名字后,眼中快速的闪现一抹不安,却也只是刹那便消失不见。 因为他实在是想象不到,一个仅是聚气第一重的小毛孩,即便是再有本事,难道还能翻天不成?静观其变吧,还是想想明rì之后,该如何教训那个孽子,否则着脸面实在是丢不起啊! 听到五长老喊出自己的名字后,孙禹微微一笑,与二位师兄和师姐对视了一眼,便起身迈步走向广场中心。 议论声减小,人群渐趋安静了下来,众弟子带着各种不同的目光看向走出来的少年。 孙禹面带浅浅的笑意,双手伸向后背稍稍调整了一下残棒的位置,让绣在黑衫后背上的棒门门徽显得更加醒目清晰。 站在棒芒前深吸一口气,孙禹毫不犹豫的一步便跨了进去,如前面几人一样,盘膝坐下,紧接着,双掌紧紧的贴在了身下的白棒顶端。 刹那间,一道道柔和的光芒穿透掌心,顺着手臂,快速的充斥了孙禹身体中的每一寸肌肤骨骼内脏,一股暖意在体内瞬间升腾而起。 孙禹坐在棒顶,感受着体内骤然发生的变化,缓缓闭上了双眼。 坐棒开始了。 第四十七章 第一滴血 - 残棒 - 残棒 () ( ) () 黑sè的广场中心,丈许高的棒芒内,孙禹盘膝而坐,双手掌心紧紧贴在了身下的棒顶之上,顿时,一种如沐chūn风般的轻柔之感自掌心传入体内。 孙禹缓缓闭着目,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就在手掌贴在身下棒顶之上时,孙禹便感觉到有气浪自棒内涌出,气浪似有穿透之力,顺着掌心贯入手臂。 这股气浪进入手臂之后,瞬间便是化为了极小的白sè光点,数不尽的白sè光点顺着手臂游走,融入到肌肉、骨骼之中,有的则进入血脉,消融到血液之中。 当这些白sè光点即将全部融入体内之时,又有一波气浪冲入了手臂,同样是化为无数的白sè光点补充进来,沿着手臂进入到身躯,继续在孙禹体内游走、消融。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停。 最初,白sè光点消融在体内之时,孙禹只是有些酥麻的感觉,有点痒。随着一**气浪的不停贯入,更多的光点融入体内,酥麻之感渐变成了丝丝的暖意,似有一股能量顺着掌心进入了体内,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很是惬意舒畅。 就在孙禹感觉到体内产生暖意之时,耳畔的轰鸣声传出了三次,身体被白棒缓缓的托起,广场上的白芒也是扩展到了第三圈。 越来越多的白sè光点充斥在体内,这些光点似有灵xìng一般,一个个欢呼雀跃着,争先恐后的四处乱窜,然后慢慢的完全消融。 孙禹的身体此时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而白sè光点便是雨滴,海绵如饥似渴的疯狂吸收着从天而落的雨滴,仿佛可以将整片天地的雨水全部吸光一般。 孙禹的身体发热,身躯逐渐升温,丝丝暖意很快的转变成了股股热浪,似体内正慢慢燃起一个火炉般炙热难耐,热量堆积,无法压制也不能向体外散逸,燥意升腾。 随着轰鸣声响,身下的白棒继续上升,白芒则是达到了第六圈。 干燥的海绵认为自己能吸光所有的雨水,但很快便是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的地方已经由白sè光点积成水洼,而更多的光点依旧不停的涌入了进来,似乎越来越猛,渐变成迅猛的暴雨,但海绵已经吸的饱和了,无法再多吸收哪怕是一滴的雨水。 孙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一点点的膨胀,仿佛随时都会有被撑破的危险,浑身的胀痛让孙禹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开始产生颤抖。 又是一声轰鸣响起,白芒达到了第七圈。 数不尽的白sè光点依旧在疯狂的涌入,孙禹的身体似要爆裂开来,现在已不仅仅是肿胀感,难忍的疼痛感也从身体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肉、五脏六腑、每一条血脉甚至是每一滴血中传出。如有千万条虫子在体内啃噬着血肉身躯,孙禹的身躯颤动越来越厉害。 孙禹尝试着默念口诀,调动丹田内的元气抵御这种痛感,但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白sè光点不仅无视元气的存在,而且还加快了速度,如洪水从崩溃的堤坝中疯狂的涌入体内。 孙禹不想轻易放弃,更不敢放弃。咬紧牙关,紧闭双目,双掌依旧紧贴棒顶,死死的抵抗着体内似怒涛汹涌般一波胜似一波的痛感。 因为孙禹在等,期待血云如希翼的那般有所反应。 身下的白棒依旧缓缓的上升,但速度已是变得极慢,片刻终于后猛地一顿,一圈白芒扩散,停在的第八圈。 白棒顶端的棒芒,似是可以隔绝外界的声音,坐在其内,仿若置身于一间静寂空旷的房屋内,四周安静无声,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胸口处传来的砰砰声响,那是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 孙禹从未想到过,竟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之声,这就是生命的旋律,生机存续的节奏,有力而持续。 孙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身周一片安静,但广场上人声鼎沸,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没有一刻的安宁。 “果然也是资质平庸之辈,看样子到第八圈就要撑不住了。” “不过也算是幸运了,之前有邹桑垫底,倒也不至于被淘汰掉。“ “不被淘汰也不见得就是幸运,别忘了那个赌约,孙芊芊可是达到了十五圈,孙禹若果真停止在第八圈,还不是照样会输掉。“ “距离十五圈还有近一半,孙禹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若所料不差应该也撑不了多久,即便能再有突破,顶多也就是一两圈,可没有任何意义。“ “真想不明白,当初为何要应下赌约。“ “不然怎么叫棒槌门呢?好戏就要开始了,等着看戏吧。“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孙芊芊身周的那些女弟子,则是显得更加兴奋,叽叽喳喳的吵闹着,仿佛已将孙禹视为了囊中之物一般,争论着该将门中的哪些事务交由孙禹去做。 石阶上,孙府的几位长老及族长表情一如之前,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但正是眼中所显露的那份安宁与淡然,显示了心中所想,那便是静等孙禹抬起手掌主动放弃试炼,或是手掌震离棒顶而被迫停止。无论哪种结果,眼下都是即将到来事情,这几乎是所有人此刻的想法。 莘娇等人更是忐忑不安,目光紧紧盯着白棒上的小师弟,焦急的期待着,一直渴望着会有奇迹发生,但眼见小师弟表情痛苦,身躯也开始颤抖,几人的心便是高高的悬了起来。 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不会。 最先发觉场中有异变发生的是四长老。 微微仰躺在太师椅中,始终闭目养神的四长老陡然睁开了深邃的双目,眼眸中骤然迸shè出凌厉的光芒,其肥硕的身躯瞬间便是从太师椅中弹了起来,动作灵敏至极,与其身材形成极强的反差,身后的太师椅都被突如其来的反震之力甩出去几丈远的距离。 四长老双目jīng芒闪烁,面露疑惑诧异之sè,定定的望向了白棒顶端。 石阶上的其余几人均是被四长老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数息后,族长和其余几位长老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起身,淡漠的神情渐趋凝重,齐刷刷的望向了广场zhōng yāng。 孙潇和孙素素则显得有些茫然,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几位长辈发现了什么好奇的事情,也顺着几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棒芒内的孙禹表情似乎显得更加的痛苦,白芒依旧定格在了第八圈,好像没有任何的异样发生。 广场四周的人群,同样没有感觉到有何异样,依然高谈阔论着。 随着体内白点的越聚越多,孙禹忍受的痛苦越来越重,眉宇紧紧的拧到了一起,面sè微微扭曲,毫无血sè,但他还在坚持在等待,决不能放弃。 但孙禹知道,自己的毅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力不从心,若血云再无动静,恐怕就真的撑不住了。 无数的白sè光点充斥在孙禹的肌肉骨骼五脏六腑之中,几乎要将其身躯撑爆,但唯独丹田空间内,却找不到哪怕一粒的光点。 就在孙禹处于崩溃边缘之时,丹田空间内,血云终于动了。 噗 在孙禹听来犹如天籁之音的一声轻响雪云中自传出,随即,一滴血液自其中被挤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孩童在玩闹中,突然张开红唇吐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 血滴围着血云开始滴溜溜乱转。 这滴血液指甲盖般大小,并非是纯粹的鲜红之sè,而是殷红中带有丝丝的金黄之sè,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记忆中,这是自血云内分离出的第一滴血,比起以往的血丝,看着更具有血液的真实感,唯一的怪异之处在于,这滴血液中存在着金丝,散发着丝丝的金芒。 当初血云在进入孙禹体内之时,曾用剥离出的血丝强行打通了一条血脉连通着着丹田和左胸,这条血脉的脉壁同样闪着淡淡的金芒,看起来异常的坚韧。 血滴围着血云快速的旋转了几圈,而后便是如同接到了命令一般,飞向那条金sè的血脉,转瞬间便顺着脉络抵达左胸,进入了一直砰砰砰急速跳动的心脏。 孙禹正在忍受着全身无处不在的胀痛感,几乎就要晕厥,当血滴突然闯入心脏,骤然带给孙禹一种无与伦比的刺痛感,如一枚钢针猛然刺入心脏般的那种疼痛,即便时间短暂,刹那便是消失,但孙禹依然是被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衣衫。 孙禹的身躯瞬间僵硬,紧闭的双目猛然瞪大,漆黑的双瞳如时间静止一般定住不动。 没有人注意到,即便是孙禹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其睁开滚圆双目的刹那,如墨的瞳孔上,突然地浮现出了一丝金黄之sè,极淡极细,缠绕在瞳孔之中,如漆黑夜空中多了一道金光闪闪的河流,有些诡异。 刺痛令人心悸,但一闪而逝,胀痛感瞬间便再次充斥了孙禹僵硬的身躯。 血云吐出的那滴血液,在进入心脏后,便与孙禹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如雨滴落海,再也寻不到踪迹。 心脏的跳动骤然加速,血液如同沸腾的河流般沿着血脉奔流,被输送到孙禹的每一寸肌肤。这股血液显得更加狂暴不羁,横冲直撞,某些脉壁脆弱之处,直接被撞击的破裂开来。 噗 孙禹僵硬的身躯猛然一震,血sè上涌,面sècháo红,随着一声闷哼,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孙禹顿感体内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充斥体内的无尽白sè光点之间,多了一些金sè的光点,金sè光点数量不多,但夹在中间却是异常的醒目。 那些如jīng灵般跳跃的白sè光点,正在寻找着能容纳自己的空间,但孙禹的身体已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无法被其吸收。 金sè光点的突兀出现,起初并未产生太大的异动,一粒刚yù从其身旁跃起的白sè光点却是猛的顿住,而后便迅速后退。 啪……啪啪啪…… 极轻微的响声传出,那里白sè光点骤然消失不见,紧接着,第二粒、第三粒……金sè光点旁的所有白sè光点几乎是瞬间便被其吞噬干净。 金sè光点意犹未尽,慢慢的开始旋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了一道金sè的漩涡,如张大的兽嘴,疯狂的吞噬着白sè光点。 同样的情况在孙禹体内的骨骼、肌肉、五脏六腑间都在发生。 血云吐出的血滴,溶入到了孙禹的血液之中,然后消融在了身体的各处。 在其体内形成了无数个金sè的小漩涡,如无数个无底洞般吸收吞噬着充斥在体内的白sè光点。 身体上的胀痛感快速的消失了,而被吞噬掉的白sè光点似是彻底的化为一种能量融入到孙禹的肌肤之中,一**暖意在体内四处流淌。 数息后,充斥在孙禹体内的白sè光点终于被吞噬的干干净净,随即,掌心处便涌入了更多的光点,顺着手臂进入身体。 金sè漩涡继续旋转吞噬着。 自四长老发现孙禹的异样,至新的一波光点涌入孙禹体内,仅是半盏茶的时间。 而广场四周的人群,只是看到面sè惨白、浑身颤抖的孙禹在即将撑不住时,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叹息声,幸灾乐祸的嘘声轰然爆发,似乎意味着孙禹的试炼就要结束了。 也有一部人注意到了石阶上几位长老和族长的异常反应,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孙禹吐血,暴郎一拳狠狠的砸向身下的黑sè石砖,有细小裂纹蔓延开来。莘娇的秀目中噙满了泪水,梨花带雨,已经快要哭了出来。 白羽的面sè有些苍白,眼睛微眯着望向广场zhōng yāng的白棒顶端。 猛然间,白羽的瞳孔一缩,一丝兴奋的光芒在其眼底闪现,还未惊呼出声,紧接着,兴奋变成了震惊,身体如弹簧般跃起,嘴巴张的极大,愣怔怔的望着前方。 与此同时,许多人都发现到了广场zhōng yāng的异变,惊呼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在黑sè大殿的地底之下不知多深的地方,砌着一间石屋,屋内闪着微弱的淡黄sè灯光。一位衣衫破烂的老者在屋zhōng yāng盘膝而坐,身上落满了灰尘。若不是看到起微微起伏的胸膛,也许会被认为是一尊雕塑。 同一时间,这名老者长及胸前的两道白眉极其轻微的抖动了一下,粘在上面的尘粒随之簌簌飘起,落在了其身旁的一根血sè铁棒之上。 第四十八章 灵根之体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的体内,骨骼、肌肉及五脏六腑间产生了无数的金sè小漩涡,疯狂的吞噬着自白棒顶端涌入体内的白sè光点。导致孙禹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般,即便是再多的白sè光点也能吞噬干净。 轰鸣声响起,白棒开始上升,轰鸣再响,白棒再升……频率越来越快,白棒几乎是毫不停顿的蹭蹭迅猛上升。 广场地面上的白芒毫无停滞的随之一圈圈扩大,第九圈、第十圈……第十五圈……第二十圈…… 四周的人群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断的发出惊愕的尖叫声,起初的惊愕渐变成了震撼,当白芒达到第二十圈时,尖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广场骤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广场中心,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置信的目光汇聚到了棒芒内的那道黑sè身影。 白棒依然在上升,白芒继续扩大,许多人都已忘了去数到底已有多少圈,一个个仿佛失去魂魄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灵根之体!” 石阶上,族长和四长老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四个字,其余的几位长老也是目露错愕之sè,神态不再平静,定定的望着广场中心。 孙潇冷峻的面庞波澜骤起,双目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身体猛然间散发出一股无形气浪,在其身后似形成了一柄刀,但瞬间便又崩散在空中。 孙素素冷漠的容颜浮现惊讶之sè,双目凝神望向孙禹,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关注孙禹的相貌,之前的孙禹,与路人甲无异。 广场四周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白棒上升的引动的轰鸣声,人们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白芒还在继续扩大,突然,不知道是谁急切的喊了一嗓子:“快退,白芒蔓延过来了,离开广场!” 众人仿佛从睡梦中被惊醒了一般,纷纷急速的转身争相恐后的向广场外跑去。人太多,并且许多人来不及反应,顿时,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今天观看试炼的弟子很多,大部分人都盘坐在了广场的黑sè石砖上,但都是处于五十圈以外。因为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成绩,呆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孙禹却带给众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也给孙府带来了一次踩踏事件。 白芒依然在一圈圈的扩大,眼看便要达到第五十圈,呆在靠前的人群出于本能,想要躲避蔓延而来的白芒,才慌不择路的转身向后方跑去。 但许多人来不及起身,便被涌过来的人流踩在了脚下,怒骂声、呻吟声接连响起。仅数息时间,虽然绝大数都已退到了广场之外,也有一些不幸被踢伤筋肉、踩断骨头的弟子倒在了广场内痛苦的哀嚎着,还有一些则是脑袋淌血,直接被踢晕了过去。 白芒如波浪般平静的漫过这些人的身体,继续向外围扩散着,直至抵达广场边缘,将最后一圈黑sè石砖覆上了白sè才停止。 就在白芒迅速蔓延开来的时候,白羽拉起暴郎和莘娇抢先一步向人群的后方跑去,早早便跑出了广场的范围。 被众人视为洪水猛兽般的白芒,其实并无害,只有坐在白棒顶端之时,才会有试炼中产生的效果。但众人都未经历过这种情况,有如此的反应也属正常,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受伤者。 五长老没想到会出现如此的混乱场面,连忙高声制止众人,但没有产生丝毫的效果,等人群终于稳定下来后,伤的伤,晕的晕,广场上躺了一地。 看着倒地呻吟的伤者,五长老气得嘴唇直颤,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厉声喝道:“都胡乱跑什么,别说那白芒无害,即便是有害,危机关头只想自己活命,不顾同门生死,还有没有仁义之心,同门之谊,真是枉费各掌门对你们的教诲。” “各门将属于自己门派的伤者马上抬回去医治!” 闻言,有几个人小心翼翼的伸腿到广场的白芒之内试探了一下,发现确实并无不适,便快步的跑入其中搬运伤者。 时间不长,广场上伤者的便被清理一空。 原本黑sè的广场,此时却是白茫茫一片,如同冬rì的清晨落了一场雪。最zhōng yāng高耸一根白sè的粗壮棒子,棒顶端坐一身黑衫的孙禹。 广场四周的人群仰头望向棒顶的少年,均是目露敬畏神sè,再无先前的讥讽嘲弄之sè。 现在也没有人在意圈数了,十圈,十五圈,十七圈,这些数字在孙禹面前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白羽有些木然的望着场中,脸上依然显露难以置信的震惊。 暴郎从白羽手中缓缓抽出衣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抓住自己的胡须猛一使劲,疼痛感让暴郎呲牙咧嘴,便是大吼一声:“不他娘的是做梦啊!” 然后一蹦老高,仰头对着孙禹喊道:“小师弟,牛叉啊,我让你坐个百八十圈出来,你还真就坐出来了?并且还不用出手就弄伤弄晕一大片,过瘾啊。” “比大师兄可牛多了,真他娘的给棒门长脸,大师兄改主意了,决定请你喝两杯酒了。” 身旁众人纷纷带着鄙夷之sè看向这位大师兄,棒门之人果然是薄情寡义,看到众多的伤者,幸灾乐祸不说,还如此的抠门,请人吃饭就喝两杯酒? 莘娇的红唇早就张成了何不拢的O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的滚圆,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之间,白棒就蹭蹭的往上窜,而且眨眼间整个广场都变成了白sè? “赌局……赢了吗?” 莘娇有些茫然的问道,不知是问自己,还是在问白羽。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那场与孙芊芊的赌局。 白羽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眨了眨眼,口中喃喃应道:“嗯,赢了。“ 然后似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抬起手指向棒顶的孙禹,大声喊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亏得我那么关心你,有这等本事居然不提前告诉二师兄,让我们担惊受怕不说,打个赌还他娘的被逼着答应,早知道这样,刚才的赌局就应该赌大一点,至少也要从针门赢个老婆回来。看你小子下来后,二师兄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本以为孙禹的大师兄已是难得的奇葩了,一听这话,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位二师兄毫不逊sè。 听到赌局二字,莘娇振奋了许多,闪动着大眼睛摆头左右寻找,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目标,一群垂头丧气的女弟子,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jīng打采,一身蓝衫的孙芊芊赫然在列。 莘娇双手一插小蛮腰,朝着那个方向便是喊了起来:“小狐狸jīng,睁开你的媚眼看清楚,我小师弟是不是天纵奇才,岂是你这种妖媚之人可比的?十五圈就了不起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告诉你,要不是这个广场只有八十一圈,我小师弟就奔着一百五十圈去了,远超你十倍。真是自不量力,就你这样的也配当我小师弟的妾奴?“ “不过,想赖账是不可能的,有孙府诸位师兄弟作证,根据赌约,我们就勉为其难,你明天来我棒门先当个门童吧。“ 身旁众人顿时倒下一大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棒门不愧为棒槌门啊。一门三弟子均是奇葩,这位小辣椒更是葩中之葩。 孙芊芊进过最初的诧异之后,早已是懊恼至极,瞪着一双媚眼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孙禹竟是达到了八十一圈。当然,这是场间中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众目睽睽之下的赌注,怎能毁约? 这下子可是让莘娇那泼妇占尽了风头,现在也只能是求助于nǎinǎi了。想到此处,孙芊芊可怜楚楚的便望向了台阶上方。 三长老面sèyīn沉的似要滴出水来,原本就是极凶的面相此时显得更加可怕,对自己孙女望来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神sè冷冷的望着棒顶的孙禹。 五长老上前一步,干咳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嗓子,面无表情的宣布道:“孙禹,坐棒试炼结束,成绩为八十一圈,契合度为……“ 说道此处,五长老忽然打住,扭头看了一眼族长,见其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重新环视寂静的人群,高声说道:“孙禹为灵根之体,契合度为圆满。“ 哗…… 在刹那的沉默之后,众人爆发出来海啸般的哗然声,瞬间便席卷了整片广场。 “竟然是极少出现的灵根之体?“ “想不到棒门如此的好运,会有灵根之体加入。“ “据说灵根之体的修行速度极快,若是让砚城的其他几大家族知道,说不定也会过来拉拢。想不到这次的灵根之体会出现在孙府。“ “砚城,在今后一段时间,可能要变得不平静了。“ “砚城是否平静,与你我干系不大,现在我已经是无法平静了。“ “师兄何出此言啊?“ “芊芊师妹就要沦为棒门的门童了,为一群棒槌守门,这叫我于心何忍、情何以堪啊。“ “师兄大可不必担忧,三长老的护短可是出了名的,她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宝贝孙女任由棒门处置呢?“ “这件事说起来也怨不得棒门,只能说是孙芊芊倒霉,招惹到了一个灵根之体。“ “这位师兄,小弟刚修行不久,对于这灵根之体不甚了解,可否劳烦解释一二?“ “好说,好说,这灵根之体说起来世间少有,这种人天生体内伴生灵根,故而被称为灵根之体。“ “灵根又有何说法?“ “灵根乃天地所生之神物,极少现于人间,更不应出现在人体内,但天怜苍生,时不时便会选中一婴儿,在其体内种下灵根。此婴儿长大之后会吸收天地万物之灵气,成就自身,替天行道。“ “原来如此,那世间岂不是没人敢惹灵根之体了。“ “这可未必,传说是如此而已。并且灵根之体一旦暴露,将来反而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啊,此话怎讲?“ “灵根之体在修炼至脱胎换骨境界之后,据说灵根会结出灵果,而灵果据传是可与神器相媲美的天材地宝,这对于任何的修行者而言都具极大的诱惑力。” “福兮祸所依啊。” “这种体质有何独特之处?” “灵根之体之所以说契合度为圆满,是因为这种体质对于各种神器的器元jīng,均可毫无障碍炼化吸收,并且能完美的融合,所以,其修炼的速度是其他普通修行者所不能比拟的。” 广场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孙禹没有听到,对自己的试炼所造成的混乱场面也没有看到。 体内形成无数的金sè漩涡后,孙禹便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发生的神奇变化。 白sè光点不断的涌入,然后被金sè漩涡吸收,最后化为无数的细小暖流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身体舒畅无比。 孙禹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上升,也就意味着白芒在扩大,虽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也能大概猜到众人的反应。在心中默数着超过十五圈后,孙禹便不再去关心圈数了。 既然已经赢了赌局,师娘又吩咐全力以赴,并且血云不出所料的帮自己化解了危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随血液溶入到体内的金sè光点有何更深的意义,但血云应该不会伤害了自己,既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那就静等结果。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棒芒消褪,白棒缓缓下沉,广场上的八十一道白圈环环逐次回缩。 孙禹睁开双眼,听到了五长老宣布的结果,自己也被这种情况吓了一跳。 至于什么灵根之体,孙禹不明白,只是知道这些与血云有着密切的关系。 感受着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孙禹突然有些不适,被如此关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孙禹暗暗想到。 四长老挺着前凸的腹部,双目微眯,看着随白棒一起下沉的少年,见其面露些许的迷茫、羞涩之sè,在众人渐起的欢呼声中有些手足无措,嘴角便是微微上扬,似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灵根之体?好像不对。若果真如此,为何会被逼出一口鲜血之后才畅通无阻?若不是,却又为何能达到八十一圈白芒,实现圆满?并且最初从其体内传出的那丝微弱波动,不像是其体内原有之物,似有淡淡的熟悉之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四长老喃喃自语。 第四十九章 长老会的妥协 - 残棒 - 残棒 () ( ) () 在广场四周人群齐刷刷的注视下,孙禹起身向场外走去。周围渐趋安静了下来,众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广场上身背残棒的少年。 孙禹很快便找到了师兄师姐几人的所在位置。暴郎魁梧的身躯猛烈的挥舞着粗壮的手臂,站在寂静的人群中突然大声的喊道:“小师弟,这边这边。” 想找不到都难。孙禹加快了脚步。 暴郎几人都显得异常兴奋,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之前的忧虑早已一扫而光。谁也没想到孙禹竟会是灵根之体,坐棒这一关毫无争议的取得了第一名。但让人不解的是,师娘为何会提前知道孙禹能赢?观察孙禹在试炼之前的言行,好像即便是他自己都还不确定。 不管怎么说,能赢就好。 孙禹走了过来,几个人又是一番说闹,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并未太过出格,之前则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各人宣泄了一下胸中的闷气而已。 几人正在说闹间,石阶上,五长老的低沉声音传出。 “弟子选拔第一关坐棒试炼结束,排名依次为孙禹、孙凌、孙芊芊、董莽、孟幽、孙傲、邹桑,根据此前定的规则,此关被淘汰者为邹桑,其余六人进入下一关试炼。” 五长老略一停顿,抬头看了一下rì头的位置,接着说道:“第二关为招式试炼,规则不变,半个时辰之后开始。” 孙禹几人盘膝而坐,与众人隔开了一段距离。此时,也没有人不开眼再来打扰棒门,哪怕是在谈论起孙禹时,也会将原来脱口而出的棒槌门三个字改为棒门,免得招来一些麻烦。 “二师兄,第二关试炼不是棒法吗,怎么改成招式了?”孙禹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羽早已恢复了原本的笑相,说道:“对你来说,招式不就是棒法吗?你的本命兵器是什么?” 孙禹摸了摸身旁的残棒,说道:“铁棒。” “对啊!你使用铁棒,所谓的招式试炼必然就是棒法。” 白羽说着话,似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孙禹放在身边的残棒,问道:“小师弟,咱棒门四人用的都是铁棒,每人的铁棒虽说外形不是很好,但至少也要打造一根完整的吧!怎么你的铁棒是个半截的,并且看着还是如此的陈旧?” 孙禹尚未想好如何回答,暴郎却插话道:“好看有个屁用啊!那花花公子好看,坐在棒上还不是被吓得鼻孔流脓,要我说啊,关键是好用就行。” “是不是好看,的确不是最主要的。” 莘娇用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净,眉眼间表露着难掩的喜悦,能够赢上自己的死对头孙芊芊一局,确实很令她兴奋不已。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黑sè大殿,说道:“师傅和师娘都说过,孙府的神器虽然是铁棒,但棒法却rì渐衰落,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若不能找到并解决这个问题,棒门在孙府内将永无出头之rì。” 孙禹没有回答白羽的疑惑,却好奇的问道:“两位师兄和师姐所修习的棒法,难道也是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几人对视了一眼,均是露出一丝苦笑,白羽轻咳一声,说道:“是,但也不是。” 孙禹便是一愣,这算是什么答案,目露询问之sè。 “最初的时候,的确是修行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但毫无威力可言,即便是师傅他老人家,也要借助妖元jīng才能发挥出些许威力。因此,棒法反而限制了我们几人的修为jīng进。” 白羽有些郁闷的对孙禹继续解释道:“无奈之下,师傅根据我们几人的特点,对铁棒进行了改造,从那棒法中也演化出相应的一些招式。尽管如此,威力依旧是差了一些。” 听完白羽的话,孙禹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想要发挥出七十二路变幻棒法的威力,除了使用祖师的神器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师傅好像也曾提到过。 如果可能的话,帮助师兄师姐提升一下武器的威力也是好事。但现在自己的能力所限,还远远不够,至少要先凑齐五元素种子,成为初级的器阵师之后才有可能做到。 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孙傲已换了一件整洁的衣衫,脸上残留的令人作呕的液体也被擦拭干净,看了一眼孙禹等人的所在位置,起身便yù走过去,但眼角余光一扫,见到一壮硕的男子正朝那个方向走去,目中顿时闪过一道畏惧之sè,苍白的面sè又加剧了几分,在身后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又重新坐了下去。 向孙禹等人走去的男子正是孙潇。 孙傲在家族中唯一惧怕的人便是他这位大哥,母亲对其溺爱有加,孙素素对其很是怜爱,而其父,孙氏族长早已对其失望之极,就当是没有生这个儿子,没有太多的感情投入。所以,在面对这三人时,孙傲总能使用不同的办法达到自己的各种目的。 唯独面对孙潇,孙傲却有一种天生的惧意,在其面前噤若寒蝉,任何的心思仿佛都能被大哥看穿,而孙潇对其也是较冷淡,每次看向孙傲的目光都如刀锋一般,锐气逼人,也从未表露过兄弟之情,至少孙傲的感觉如此。 有孙潇在的场合,能不碰面就最好。这就是孙傲一直以来与孙潇相处的态度,免得自找麻烦,见面后浑身不自在。 孙潇一路走来,吸引力不少人的目光,少族长的名头还是有些威望的,一举一动受人关注,更何况还是孙府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 孙潇面庞冷峻,目不斜视,如一座铁塔般在孙禹等人面前停了下来。 锐利的目光盯着孙禹尚显稚嫩的面庞,过来好一会而,才开口说话,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你很不错,只是修为太低了点。若下一关通不过,我会以少族长的身份向长老会求情,让你成为孙府的正式弟子,继续留在棒门也行。” 孙禹面sè平静,说道:“多谢少族长抬爱,试炼选拔若是一场公平竞争,孙禹还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孙府的认可。” 孙潇刀眉微挑,目光闪烁,说道:“要知道,公平与否,是掌权者的文字游戏而已,但你若如此自信,我便期待你再展神威,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你何时来找我都可以。” 说完后不待孙禹回应,便是转身离去。 莘娇撇了撇嘴,看着孙潇的背影,有些不屑的说道:“现在知道小师弟是灵根之体,跑过来献殷勤,先前还不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什么第一高手、少族长,我看就是一个势利小人。” 暴郎随声附和道:“师妹说的对。见到小师弟的本事了,明知道不会被淘汰,还要过来卖一个便宜人情,这事办的不地道。留在棒门也行?这是什么话,小师弟本就是棒门之人。” 白羽却是面sè渐趋凝重,双眉微微蹙起。孙禹能否通过下一关尚未可知,正如孙潇所言,公平本就是有权者所披的一件华丽外衣而已,任何地方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难道孙潇是在传达某种信息? 拒绝送上门的好意,平白得罪一位少族长,这可不见得是好事。不过看孙潇的表情,丝毫并未在意孙禹的态度,也许只是过来表达一种善意而已。 白羽如此在心中想道。 孙禹同样不理解孙潇的行为,但也并未细想,与师兄师姐打过招呼后,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准备下一关的试炼。 在一间黑sè石砖砌成的大厅内,六个人围桌而坐。厅内气氛有些沉闷压抑,几个人都显得面sè凝重,微低着头,似乎各有心事,想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说话,都沉默着。 孙氏族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环视一圈各有所思的五位长老,打破了沉默。 “更改之前的决议,必须要将孙禹留在孙府内,认可其弟子身份。传闻百年来才出现一次的灵根之体,对孙家来说意义重大。” “可那粒灵元晶……” 片刻的沉默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但很快便被族长打断。 “既然认同此子的弟子身份,灵元晶当然归其所有。孰轻孰重,难道还用解释吗?” “孙禹是孙胜师兄的弟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他不可能进棒门,牧雪晴虽是女流,却并非平庸之辈。我看一些形式上的东西就不要计较了。” 大长老微微颌首,很是赞同的说道:“那粒神秘的灵元晶固然重要,但灵根之体若能成长起来,为我所用,对孙家而言,价值丝毫不弱。再者说,目前府内并无具备修习器阵师资质的好苗子,那粒灵元晶目前也无大用,只要认可了孙禹的弟子身份,灵元晶同样不还是会属于孙家。” 五长老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出:“既如此,也好。只是不知道孙禹是否全部继承了孙胜的衣钵,若能培养出一名器阵师,对家族而言极为重要。” 大长老略一沉吟,说道:“孙胜之前所收的三名弟子,老夫至今尚未发现有何可取之处,更无丝毫修习器阵师的资质。依据孙胜的xìng子,这最后的一名弟子即便不具备那种资质,也会对其强行传授。” 四长老挪动了下肥硕的身躯,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一些,不急不缓的说道:“眼下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预定的试炼是如期进行还是略作调整?” 邹桑的淘汰,仿佛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影响,面sè平静如常。 场间又是一阵沉默。 “如期进行,难度不能降低。” 二长老打破沉默,继续说道:“这是第一次试炼选拔弟子,需要立起一个标杆,虽说尚未知晓孙禹的棒法如何,但也不一定会落为最后一名。即便是末位,以其灵根之体的特殊缘由,家族认可弟子身份,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五长老微微皱眉,略有不悦,反驳说道:“当初决定试炼选拔的事情,很大的原因就是为阻止孙禹入府,如今既然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认可其弟子的身份,那便要更改当初的决议,否则对其他人而言是不公平的。” 二长老白眉一挑,问道:“怎么就不公平了?各凭本事而已。” 五长老不屑的扫了二长老一眼,冷冷的回应道:“是否公平,你我心中有数,难道还要点破吗?” “好了,都别争执了。” 族长高声喝道,作出了决定。 “难度降低,以示公平。也为以后的弟子选拔树立标杆。” 四长老微不可查的用眼角余光瞟了二长老和五长老一眼,心中暗暗好笑:这两个老狐狸,任何时候都想着为自己捞好处。 族长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三长老身上。 三长老自始至终面沉似水,眼神yīn鸷,面相显得极其可怕,看来心情很是不佳。 能高兴的起来吗?众目睽睽之下输了一场赌局,自己的宝贝孙女要去给别人当门童,换做任何人也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是极其护短的三长老了。 可这又能怪谁,自食苦果。 族长沉吟片刻,目露复杂之sè,问道:“三长老认为该如何?” “你们都已经定好了,我这老婆子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三长老声音有些沙哑,脸上的皱纹似乎加深了一些,眼帘渐渐下垂,遮住了目光,继续说道:“试炼结束后,我便带着那死丫头到棒门赔礼道歉。”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便是愣住,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三长老一向护短强势,从来也未见其给人赔过礼道过谦,看来为了孙芊芊,这次算是豁出老脸了。 短暂的愣怔之后,族长慌忙躬身说道:“三长老能以家族大局为重,我代表家族向三长老表示谢意。” 三长老颌首安然受之。 五长老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暗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取其辱。” 四长老却是皱起眉头,目露诧异神sè望向三长老,此时却只能看到其微颤的面庞,无法看到眼中目光,隐隐有着一丝不安在三长老心中升起。 第五十章 棒之变(上) - 残棒 - 残棒 () ( ) () 黑sè广场四周显得有些噪杂,盘膝而坐的人群看似散乱,实则分成了许多的小团体,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依然在谈论、争辩着第一关的试炼结果,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少族长孙潇突然找上孙禹,这自然也成为了众人热议的话题,猜测着双方谈话的内容。 孙禹仍在闭目调息,准备下一关的试炼,身旁的两位师兄和师姐则一扫之前的忧虑悲观情绪,神情振奋不已,时不时的会看向孙禹一眼,这个小师弟实在是越看越令人喜欢,越看越顺眼。 但偏偏有人却不觉的孙禹越看越顺眼,反而倒是越看越扎眼。 孙傲便是其中之一,此时正带着那名灰衫少年走了过来。 虽然坐棒一关,仅是取得倒是第二的成绩,勉强过关,孙傲做为孙氏嫡系血脉却未达到十圈,本是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但孙傲却毫不在意,换了件干净的白sè衣衫后,自我感觉依然良好,还是那位风度翩翩的三少爷。 棒门几人见孙傲走了过来,原本愉悦的心情瞬息大打折扣,却也是静观其变,倒要看看这位花花公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在棒门诸人身前站定,孙傲审视了闭目调息的孙禹好一会,微微颔首,见后者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朝身后使了个眼sè。 灰衫少年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三少爷屈尊过来,是想要送给棒门一个大大的人情。” 略一停顿,见诸人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灰衫少年神sè微凝,继续说道:“孙禹的资质确实不错,但想必其兵器也是铁棒,而棒法在孙府内的地位,你们也清楚,不说也罢,所以,在第二关的胜算不大,且前途无光,若通不过被迫离开孙府,则会是一大憾事,所以,孙禹若答应以后跟随三少爷,三少爷便会在这一关做些手脚,甘愿落为最后一名,送给孙禹留在孙府的机会。” 棒门诸人像是看傻子一般盯着面前的二人,莘娇嘴角上扬,秀目出讥讽的笑意,似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响起,说道:“谁说使用棒法就不可能通过招式的试炼?这种事可是说不准的呢,身为孙氏血脉嫡系,坐棒试炼达不到十圈的人都已不稀罕,更何况是瞬息万变的招式试炼了。” 暴郎怒目瞪圆,寒芒迸shè,接着说道:“我看是有人心虚了,难道还需要做什么手脚吗?某些人注定就会是那个最后一名,何必假惺惺的卖一个虚假人情、空头银票?” “你们……”灰衫少年面sè一沉,就要发作。 孙傲却是看似毫不生气,微微一笑,制止了灰衫少年,说道:“即便能得到孙府的认可,但留在即将解散的棒门不也一样没有前途吗?只要能跟着我,三少爷保证孙禹能享受到更丰富的修炼资源。“ 莘娇撇了撇嘴,一声冷哼,道:“三少爷你还是省省心吧,这种事情现在你可没有资格作出什么保证,更何况我家小师弟也不需要。“ 孙傲知道孙禹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说话时便一直观察着后者的反应,但孙禹始终面sè平静,双目紧闭,连眼睫毛都未抖动一下。 孙傲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嘴角抽搐了一下,终是愤然的拂袖而去。 灰衫少年盯着不识抬举的几人,伸出手指挨个指了一遍,恶狠狠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走着瞧。“ 见两个跳梁小丑怒气冲冲而去,白羽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同为孙氏的血脉,孙潇与孙傲的差距也忒大了。“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第二关试炼选拔开始了。 “第一关坐棒,考验的是身体资质,是血肉之躯与神器器元jīng的契合度,接下来,将进行的试炼,考验的是兵器,是招式,也是战斗的天赋。“ “修行之路不会是平坦的康庄大道,随时随处都可能面临生死搏杀,能否生存下去,凭借的是智慧,但更需要实力。“ 低沉的声音传出,广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五位长老和族长等人已回到了石阶之上。 五长老话音落下,黑sè广场地底猛然传出一声震耳yù聋的轰鸣声,最zhōng yāng的白圈刹那间迸shè出刺目的光芒,如一轮曜rì般,让人无法直视。 数息后,光芒收敛,众人抬头定睛望去,与之前不同,只见白圈之上,多了一道白sè的人影。 人影五官模糊,看不清面貌,只能辨认出是一具人形摸样,且并非是真实的肉身,似是喷shè而出的白芒凝聚而成。 尤为醒目的是,由实质般白芒凝成的人影,手中握有一根漆黑的铁棒。白影和黑棒颜sè的反差异常明显,并且,铁棒是真实的铁棒。 白芒人影显现后,似具备灵智一般,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右手持棒重重戳在地面。 嘭 伴随一声闷哼,一股气浪自白芒人影中席卷而出,呈圆形似波浪般向四周迅猛扩散。 “这道白sè芒身的修为达到通脉第五重。试炼的规则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用最少的招式将芒身击出其脚下的白圈即可。“ “参加试炼的六人修为,均停留在聚气第一重,虽说与芒身差了不少的等级,但在之后的通关过程中,芒身只守不攻,且并不需要将其击败,只需将其逼退出脚下的三尺白圈。所以,各位可尽施手段,不会带来伤亡。” 五长老略一停顿,目光缓缓的扫视了一圈广场,便宣布道:“第二关,招式试炼正式开始,第一位,孙凌。” 话音落下,孙凌自人群中掠出,冲向了芒身。 孙凌手中握有一把大刀,刀柄漆黑,丈许长短,刀身长二尺,并非是常见的弯月形,而是宽直笨重的刀型,更像是砍刀,白刃寸宽,泛着森森寒芒。 刀如闪电,斜劈、横斩、上撩、侧抹,孙凌势如下山猛虎,只进不退,瞬间便与芒身战了起来。 芒身持棒左挡右挑,闪躲腾移,将孙凌的凶猛攻势轻松化解,且其身形一只都未离开脚下的三尺白圈。 凌厉的刀锋掀起阵阵狂风,刀刃似风中的道道白sè闪电,对准芒身轰击而去,雷鸣般的器鸣声响彻广场。 芒身颇具灵动之感,其修为等级要高出孙凌不少,但由于腾挪范围受限,且面对攻势无法反击,只守禁攻,无法全力发挥,平直的二尺锋刃偶尔会砍在其白sè的身躯之上。 芒身由白芒凝聚而成,并非血肉之躯,刀锋落在其上,只听到噗的一声响,大刀便是透体而过,如同砍向一团雾气般,没有丝毫的凝滞之感,伤口处仅是迸shè出刺目的白芒便是瞬间的愈合,看似对芒身并未造成任何的伤害。 孙凌身形矫健,舞动大刀越战越勇,没有丝毫顾忌的只攻不守。芒身执棒抵挡,左躲右闪,化解了大部分的攻势。 广场四周的人群看着场中的情景,不时传出低声的议论声。 “仅是聚气第一重的修为,便将刀门的凌风刀法掌握到如此程度,孙凌果然不同凡响。” “陆师兄言之有理,孙凌为嫡系,再加上其出众的契合度,来rì成就必将不凡。” “已经施出了五十招,应该会有所效果了。” “恩……但还远远不够,毕竟修为太低,孙凌的速度似乎有些减缓,如此持续下去,百招之内恐难过关。” 嘭 刀棒相交,冲击波迅猛的四散喷shè,孙凌的身形被气浪震退,趔趄后退六七丈,大刀猛地撑地才稳住身形。 而芒身依然停留在白圈之内,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芒身比之刚凝聚而成时,白sè的光芒要暗淡了许多,散发出的威势也有所减弱。看来在刚才的打斗过程中,被刀锋砍中对其修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由此可见,虽然芒身比参加试炼的六人修为高出不少的等级,但随着其体内所蕴含能量的消耗,修为会逐渐的降低,如此一来,迟早会被击出脚下的三尺白圈。 关键在于,如何才能耗费最短的时间,用的招式最少? 场外众人知晓这一点,孙凌也看的明白。 深吸一口气,孙凌微微屈膝,脚掌重重一跺脚下石砖,双手握紧漆黑的长刀刀柄,锋刃向上一挑,便是再次冲了过去。 狂风骤起,万千刀芒瞬间便笼罩了芒身,一股龙卷风平地而起,势如猛龙盘旋,每一道风便如一把砍刀,风刃快若闪电般不时地落在芒身之上。 铛…… 噗…… 刀棒的撞击声,锋刃劈过芒身的声音不时自风中传出,偶尔还伴随有白芒四shè而出。 孙禹观察着场内的变化,再加上白羽在一旁的低声解说,便是明白了通过此关的关键。 同时,看着广场zhōng yāng那道由风刃汇成的龙卷风,孙禹对孙凌的大刀和刀法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孙胜曾对他讲过,孙府内棒法rì渐势弱,而根据棒法衍化出的其他兵器及招式却rì渐势强,大刀与相应的刀法便是其中之一。 孙凌的兵器是一柄大刀,但在孙禹看来,却是一根铁棒与一柄砍刀的完美组合体。 铁棒衍生出了大刀,棒的长度和刀的锋利得到尽数发挥,而凌厉的刀法则进一步将这种优势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可见孙府那位创立刀门的前辈,也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只是不知道这凌风刀法是从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中的哪一路参悟而来,若用手中的残棒施展这路棒法,不知威力如何? 想到此处,孙禹便在心中默默记下凌风刀法的一些招式,想象着若是棒法,该如何使出这一招,在脑海中不停的演练着。 时间又过去了约莫十数分钟,场中突然传出孙凌的一声暴喝,刀芒形成的龙卷风骤然收缩,像千万把刀同时落在了芒身上,风声呼啸着席卷而过。 铁器的撞击声陡然密集的如鼓点般响起,刺目的白芒自风中喷涌而出,一道白影被狂风冲击着不停的后退,其脚下的黑sè石砖划出了两道寸许深的划痕。 风声渐息,孙凌喘息着收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急促,但惨白的面sè却是露出了喜sè。 芒身已被击出了白圈,由光芒凝聚而成的身躯愈加的淡化了许多,想来通脉第五重的修为又降低了不少,手中漆黑的铁棒也残留着道道白sè的刀砍痕迹。 “这么快吗?好像才一百多招,但凌风刀法似乎尚未全部使出,隐有未尽之意。”孙禹喃喃自语的说道。 石阶上,五长老孙腾缓缓起身,上前一步说道:“孙凌,招式试炼结束,成绩为一百五十六招。” “下一位,董莽。” “铁锤?” 只见走向场zhōng yāng的董莽如一位大力士般,不高的身躯上肩扛一柄通体黝黑发亮的铁锤。锤头为球形,直径约为两尺左右,带给人的厚重感极强,锤柄半丈长短,光滑油亮。 铁锤看似异常的沉重,但董莽步伐稳健,身形挺直,气息平静,显得很是轻松。 在看到那柄铁锤的刹那,孙禹便是惊呼出声。 “锤门的人都是肉身强悍,喜欢使用能最大程度发挥出身体力量的兵器。在修行的过程中,元气也会偏向于强化肉身,所以,修为的提升会有所缓慢,但身体强度却是远超出普通的修行者。” 白羽不时会对孙禹作出解释,让这位小师弟对孙府的情况了解多一些。 “棒……锤……” 想着铁棒与铁锤之间的关系,孙禹脱口而出,说出了两个字。 “棒槌?” 暴郎和莘娇几乎异口同声,目露惊讶之sè,望向孙禹。 沉吟中的孙禹便是一惊,明白说走了嘴,想到师兄和师姐对“棒槌”这个词很是敏感,定是误会了,便咧嘴一笑,说道:“不是棒槌,而是棒与锤,我在想铁棒与铁锤之间的关系,师兄和师姐误会了。” “棒域锤能有什么关系?” 暴郎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若非要说有关系的话,我觉得就是铁棒顶端多了一个球而已。” 白羽望了一眼董莽肩上的巨锤,补充说道:“不仅是多了一个球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重量。锤比单纯一根铁棒要重上十几倍不止,所以,击打力肯定要增加不少,且威力定然会成倍扩大。” 听完两位师兄的话,孙禹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棒之变(中) - 残棒 - 残棒 () ( ) () 变棒为刀,杀气更浓;变棒为锤,煞气更重。 刀侧重的是锋利,无坚不摧;锤强调的是重量,破碎万物。 孙禹拿起残棒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二三十斤的重量,与铁锤比较,的确是轻了许多。 广场zhōng yāng,芒身重新站入白圈,伴随一声轰鸣,耀眼的白芒自地底喷涌而出,瞬间便是贯入到芒身之内。原本已变暗淡的身躯重新的凝实,刹那间已是恢复到通脉第五重的境界,持棒待战。 嘭! 漆黑的铁锤重重的顿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的巨响,锤头触碰的黑sè石砖顿时变得粉碎。 握紧锤柄,董莽面对芒身憨憨一笑,手臂上如条条小蛇般的青筋乍现,一声厉喝,只见一道黑sè旋风呼啸着直奔芒身而去,刹那间便将其围拢。 砰砰砰! 仅数个呼吸间,随着几声沉闷的金器相交之声,董莽的身形便是倒shè而出,手撑锤柄深深的喘息了几次,略显苍白的面sè渐趋凝重。 在几番重锤的轰击下,芒身纹丝未动,铁棒硬撼铁锤,将董莽的凶猛攻势轻松化解。 两个境界的修为差距,岂是轻易便可跨越? “定鼎锤!“ 董莽提气一声怒啸,舞动着铁锤再次扑了上去。 圆锤上下翻飞左右横扫,气势越来越猛,犹如一股滔滔黑sè洪流,延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的狠狠冲击着芒身。 铁锤外形笨拙,舞动之后势如怒浪,重如山岳,极难收力。 但董莽却是神sè轻松,不停的借势换招。 铁锤呼啸向下斜砸,芒身急速抽身躲闪,董莽招式不停,手腕向上一旋,jīng悍的身躯顺势侧转,手臂接着用力一甩,锤球擦着地面黑sè的石砖以董莽的身体为中心轴倾斜着飞旋而上,直奔芒身头部。 铛 芒身横棒格挡,一声震耳yù聋的撞击声传出。 董莽不退反进,双手同时握住锤柄,腰马合一,上半截身躯向左侧一歪,铁锤已被抡至脑后,腰身向右猛转,高速飞旋的锤头又狠狠轰向芒身左肋。 轰 没有退路的芒身来不及躲闪,且活动范围受限,只能竖棒硬扛,棒锤相击,冲击波自碰撞处轰然扩散,刺目的白芒自芒身内四溢而出。 董莽的攻击一波强似一波,铁锤形成一股黑sè的旋风,与其说是董莽在舞动铁锤,更像是铁锤挟飓风带着董莽的身躯飞舞,而董莽则是灵巧的配合着铁锤的轨迹而动。 “锤门的铁锤虽说形状不同,但均是实心打造,重达二百斤左右,普通人提都提不起来,没想到董莽却能舞动的如此威猛。“ “气势强盛,攻击猛烈,招式连贯,但效果确实弱了一些,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锤,芒身似是还会坚持一段时间。“ “定鼎锤法讲究的便是一锤定音,董莽毕竟是修为太低,虽能施展出招式,却还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 “此锤法重攻击,弱防御,若芒身不受限禁攻,如此的打法恐怕董莽没有丝毫的机会取胜。“ 随着试炼的进行,广场四周的人群开始品头论足,各抒己见。 孙禹的神sè专注,观察着董莽的每一个招式,识海中用残棒沿锤法的轨迹演练变幻着,但孙禹双眉渐渐蹙起,因为他发现若用残棒使出定鼎锤法,毫无威力可言,也体会不到这套锤法的任何jīng妙之处。 除非是残棒的重量至少增加十倍,甚至是更多倍,才可能会有效果。 想到此处,孙禹的神情便是突然有些暗淡,想起了师傅的话。 孙胜曾断定,残棒已是元jīng枯竭,若想恢复其神威,需要贯注元jīng,由此重量必会增加。 已经证实,残棒只能吸收原本属于自身的器元jīng,例如从钨铁矿中炼化出的器元jīng。孙禹还未成为一名真正的器阵师,被保存的钨铁矿也就暂时无法炼化。并且,成为器阵师,尚缺三种元素种子。 更何况,这也仅是孙胜的推测,若钨铁矿中的元jīng全部被残棒吸收后,不能恢复如初,那又该如何呢? 用其施出七十二路变幻棒法,还能否发挥出神威? “小师弟快看,董莽就要通关了。“ 莘娇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孙禹的思路。 话音未落,场中猛然传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孙禹抬头望去,只见两道人影自声响处倒shè后退,冲击波形成的气浪沿广场石砖四散翻腾蔓延。 烟尘落定,芒身已是退出其脚下的圆圈丈许之远,身躯光芒已变得暗淡无光,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庞显得更加飘忽不定,已分不出五官。 对面站立的董莽,气喘吁吁,大口的呼吸着,脸sè煞白汗如雨下,衣衫湿透紧紧贴在身体之上,握锤的双手手指发紫,骨节泛白,微微有些颤抖。 看来刚才的打斗,对董莽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不过最终还是过关了。 看着站在白圈之外的虚幻芒身,董莽有些艰难的扛起铁锤,身躯摇晃了几下,但随即便是稳住身形,露齿咧嘴又是憨憨一笑,转身向场外走去。 四周人群顿时响起了欢呼呐喊声,对董莽的过关表示祝贺。 “咳咳……董莽招式试炼结束“ 五长老轻咳,双手向下虚压,待广场上的声浪渐歇之后,宣布道:“成绩为二百五十六招。“ 哗! 场间传出哗然之声,各种议论声又起。 “与孙凌差了一百余招,虽说修为是同一等级,但这差距还真是挺大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者存在天赋的差异,更有兵器招式的原因,无法定论。“ “不过看董莽的神sè,对这个结果似是很满意。“ “尚未正式修炼便有此等成绩,很是说得过去。接下来就看其余几人的表现了。“ 五长老稍作停顿,低沉的声音传开。 “下一位,孙芊芊。“ 广场上再次爆发出震耳yù聋的呐喊声,众人欢呼雀跃,但紧接着,欢呼的人群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缓步走出的蓝衫少女,许多人不时会扭头望向坐在广场一隅的孙禹几人,目光复杂,面sè有些古怪。 真不知道那场赌局该会如何收场? 身着蓝衫的孙芊芊目不斜视,神sè如常,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向广场zhōng yāng。 “哼,强装镇定,你就装吧,等试炼结束,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这只小狐狸现出原形。“ 莘娇一声冷哼,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坏笑,盯着远处的孙芊芊冷冷说道。 “三长老的凶名在外,而棒门的根基太弱,这种事情虽说是我们有理,但也不能闹得不可收拾。“白羽锁着眉头,缓声说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这赌局若是小师妹输了,孙芊芊可不会有什么仁慈心肠之举,绝不会放过小师弟的。“暴郎一瞪眼,有些不悦的说道。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但孙芊芊肯定不会到棒门当门童。不过三长老虽说护短,也会顾忌面子想办法弥补。“ 白羽思索着,缓缓说道:“所以,要看三长老是否能满足师娘提出的要求了。“ “师娘提什么要求我不管,总之我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孙芊芊在我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莘娇秀目圆瞪,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 白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明白女孩的莫名恨意为何如此的深入骨髓,令人费解。 “二师兄,她的兵器是什么?“ 在见过大刀和铁锤之后,孙禹更关心的则是孙府内其他门派的兵器。 “针门修的是身法和暗器。“ 白羽看着远处的孙芊芊,说道:“她的兵器是针。“ 芒身早已重新凝聚而成,在白圈内挺身而立。 孙芊芊的娇小身躯在丈许之外站定,美目凝视着芒身,娇容淡漠,神sè平静。 四周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均是屏息观看。 未见孙芊芊有何动作,却见芒身猛然挥棒于身前横挡。 叮! 脆响传出,一根通体闪亮的钢针刺中铁棒,针尖撞击棒身迸shè出点点星芒。 啪! 钢针无力的掉落在石砖上,落地有声。 随即,孙芊芊手腕抖动,一把寒芒自其掌心激shè而出,很快便连成一片。孙芊芊一双玉手连番猛甩,针芒如疾风骤雨般笼罩了芒身。 芒身单手握住铁棒中段,手腕飞速旋转,漆黑的铁棒在其面前幻化为一轮黑sè的圆盘,将箭羽般密集的针芒抵挡在外,没有一根钢针穿透圆盘的防御刺中芒身。 转瞬间,白圈之外,已散落了一地泛着点点白芒的钢针,有的已变得弯曲,有的则是断为两截。 “锁魂针本是暗器,其威力在偷袭中才可最大限度的发挥,如此光明正大的正面攻击,恐难凑效。“ “言之有理,并且,这门暗器极难掌握,虚境之下的修为都无法真正施展出锁魂针的可怕杀伤力。这一关的试炼,对孙芊芊来讲可能要吃亏了。“ “言之过早,难道你忘了针门独有的无影无踪身法?“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孙芊芊突然动了起来,看不清其步伐,只见其身影在丈许外围着芒身开始高速的跑动,速度越来越快,数个呼吸后,便只能见到一片蓝sè的身影围着芒身高速旋转,早已见不到孙芊芊的身影。 随着孙芊芊的身影消失,一片片白芒不断的自蓝sè光影中飞shè而出,从四面八方将芒身瞬间笼罩,让其无所遁形。 芒身转动黑sè圆盘,将身躯隐于其后,奈何针芒太多,偶尔会有锁魂针从其光芒凝聚的躯体上穿透而过,刺目的白芒随之会短暂的四shè溢出。 千万根钢针索命般飞速疾落,刺入芒身之上的越来越多,其身躯不时漏出刺目白芒,逐渐变得暗淡。 片刻之后,蓝sè光影向外一掠,孙芊芊蓦地现出了身形,其玉手一翻,一件事物便是出现在其掌心。 “针锥杵?“四周传出了惊呼声。 孙芊芊掌心正握着一根近丈许长的杵状事物,最顶端是一根闪着寒芒的锁魂针,比之前的要稍大些,紧挨其下的一层则是三根锁魂针包裹着第一根,再往下则是九根包裹其上的三根……以此类推,针锥由上千根的锁魂针密集排列在一起,似一柄利杵,杵尖寒芒闪烁,孙芊芊甩手便将其掷出,重重的击在黑sè圆盘上。 叮……叮叮叮…… 第一根针断了,三根针断了,九根针也断了……跟多的锁魂针接连折断,但旋转的黑sè圆盘却也是缓缓慢了下来,时间不长,当最后一簇锁魂针重重轰在圆盘之上时,伴随叮叮叮的密集脆响,身形有些虚幻的芒身趔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白圈之外。 孙芊芊停下身形,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煞白的面sè终于显露出一丝轻松神情,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断针,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便是面无表情的向场外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孙芊芊并未走回自己的阵营,而是朝着孙禹等人的所在位置而来。 似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原本欢呼声四起的人群陡然间又安静了下来。众人心中隐隐有着一丝兴奋与好奇,难道又要开一场赌局不成? 石阶上,孙氏族长的面sè逐渐yīn沉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 棒之变(下) - 残棒 - 残棒 () ( ) () 全场鸦雀无声,在无数双古怪目光的注视下,孙芊芊莲步轻移,来到孙禹等人面前站住。 孙芊芊惨白的面sè已略有缓和,但神情显得很是冰冷,与第一次站在孙禹等人面前所展露的自信和妩媚神sè截然不同,也没有了与生俱来的那份傲气,至少是没有表现出来,掩饰的很好。 看了一眼秀目圆睁瞪着自己的莘娇,扫视一眼目露戒备紧张神sè的白羽和暴郎,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神sè淡然的孙禹。 “你敢不敢与我再赌一局?” 孙芊芊冷冷的问道,眼底却闪露着极淡的期盼之sè。 孙禹轻声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白羽抢先反问道:“为何要再赌?” “因为我要把输掉的赢回来。” 孙芊芊依然盯着孙禹,回答白羽的问题:“我不相信你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好。” “不知芊芊师妹这次想用何物作为赌注?” 白羽毫不在意自己被视若空气,笑呵呵的问道。 孙芊芊稍微犹豫,银牙狠狠一咬,皓白玉手翻转,一根寒芒四shè的锁魂针和一本蓝皮小册子出现在其掌心,然后盯着孙禹一字一顿的问道:“这些够不够?” “锁魂针法?” 白羽张大嘴巴,惊愕不已,愣怔片刻后,扭头看向了孙禹。 四周人群同样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居然将针门锁魂针的修炼之法拿了出来,这赌注太大了。” “与其说是赌注大,倒不如说是孙芊芊的胆子更大一些,不愧是三长老的宝贝孙女,有恃无恐。” “这锁魂针虽说珍贵,但毕竟也是身外之物,若能此局胜出换得zì yóu之身,也算是值得。” 孙禹收敛笑意,看着孙芊芊手中之物,虽说不知道这根针有何非凡之处,看四周众人的反应,也能猜到定是非同小可。 沉吟片刻,孙禹面sè凝重的说道:“师娘禁止门内弟子赌博,上一次已经惹得师娘很不生气,所以不能再赌了。“ 白羽在一旁抿嘴忍住笑意,暗道小师弟倒也寻得好理由。而莘娇却是有些着急,不停的偷偷眨着眼睛,示意孙禹应下赌局。 “这么说你是不敢赌了?“ 孙芊芊俏脸变得yīn沉似水,声音冷冷的问道。 孙禹面sè淡然,说道:“不是不敢,实在是不想再次惹师娘生气。“ “哼!“ 孙芊芊一声冷哼,双拳紧握,怒视着孙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扭转娇躯愤然疾步而去。 “你怎么刚才不答应?正好可以借机让这小狐狸输的jīng光,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莘娇看着孙芊芊的背影,有些不满的气鼓鼓说道。 “上一次的赌注她都没法还,难道还真要让她进棒门当门童?而这锁魂针法更是非同小可,即便是再次赢了,咱棒门也不敢收啊!“ 白羽在一旁解释,看了一眼孙禹,目光复杂说道:“况且招式的试炼,比较麻烦,小师弟不一定能赢。” “二师兄说的对,这一关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万一输掉了这局,咱棒门不就亏了吗?”孙禹笑着补充道。 莘娇美目闪烁,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想起了第一次鲁莽后的悔意,不由得歉然一笑,便也释然。 孙禹此时想的更多的是另外一件事。 铁棒居然可以像钢针般施展,不知道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中的哪一路,可以幻化出如此奇妙的招式? 锁魂针形状大小与绣花针相似,与铁棒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难道残棒还能缩小为锁魂针般大小作为暗器使用偷袭敌人? 越是想不明白越是好奇,孙禹对师傅曾提到过的藏书阁充满了万分的期待,因为里面古籍对残棒有些零星的记载,虽不全面,但至少能了解的更多一些。 “孙芊芊,招式试炼结束,成绩为二百三十二招。” 五长老宣布完结果,略微顿了顿,说道:“下一位,孙傲。” 白衣飘飘的孙傲手执一把长剑,昂首挺胸的走向场内。 孙禹目光一凝,望向长剑。 剑长四尺有余,比普通的剑要长上三分,剑鞘为青sè,上面嵌着几块美玉,通体雕有美轮美奂的花纹,装饰的极其美观。 剑柄为白sè,浮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神兽白龙,龙身为柄,龙头位于剑柄上方,一簇黄sè长穗系在龙嘴之上。 孙傲在距芒身三尺处站定,右手握住剑柄猛地拔出长剑。 吼…… 伴随一声清脆的龙吟响彻,四尺长剑出鞘。 剑身流畅,宽约一寸,两刃泛着森森寒芒,看起来锋利无比。剑棱处有一条极细的血槽,流光闪烁,为剑身增添了一丝灵动之感。 白sè的剑身配着剑柄的龙首,宛如一条白龙被孙傲握于掌心。 “竟然是玄铁打造的白龙剑?”众人发出阵阵感叹。 “孙素素还真是疼爱这位亲弟弟,如此的宝物都舍得送出手。” “据说这柄剑是几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孙素素花费一百六十两黄金竞拍而来,极其的锋利,可吹毛断发。” “不仅如此,白龙剑在舞动之时会有龙吟传出,若修为深厚,便能激发出隐藏在其内的龙威,那威力据说可成倍增加。”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场中的孙傲已是仗剑舞动了起来。 阵阵嘹亮的龙吟声传出,白龙剑漫天飞舞,仿若遮蔽了阳光,将芒身笼罩于白sè的剑芒之下。 剑似飞龙,吞吐自如,剑芒寒气凛冽,如霜似雪,黑sè的石砖上仿若严寒冬晨降下的冰霜,落满了一地。 寒霜如冰,冰似剑,片片寒霜犹如一把把锋锐的利剑,随着龙吟声疾刺芒身。 冬霜满地,冰锋袭人,无数柄霜锋小剑随着白龙剑的舞动而起,剑芒耀眼,剑气纵横。 铛铛铛 刹那间,金铁碰撞声陡然响起,一团寒气在场间弥漫,孙傲与芒身激战到了一起。 “想不到孙傲竟能把霜锋剑法练到如此jīng妙的地步,也算是对得起手中的白龙剑了。” “孙素素于神器铁棒之前静坐两年,竟是真的参悟出来这套剑法,果然天赋秉异。” “据传孙府今后会增加一个剑门,门主便是孙素素。仅凭这套霜锋剑法,便应足以。“ “我看倒未必,孙傲施出的招式虽说刚柔并济,潇洒自如,的确是妙不可言,剑招jīng湛至极,但威力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凌厉,倒是有些华而不实之感。”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确如此人所言。 白龙剑似龙飞凤舞一般,煞是好看。黄sè剑穗随剑飘扬,更显神妙,白衣飘飘的孙傲身随剑动,倒不像是杀敌,反而更像是一名舞剑的舞者。起初之时由剑招所引动的凛冽霜锋也逐渐的失去了寒气与锐利,煞气锐减,似正被暖rì缓缓的消融。 石阶上,站立于族长身后的孙素素面sè有些yīn沉,冷漠的容颜寒若冰霜,秀目之中隐隐有怒气升腾,贝齿轻咬红唇,恨不得立马掠入场内,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将霜锋剑这等jīng妙绝伦的剑法练到如此不堪的境地,更是侮辱了白龙剑,真要把人给气死了。 孙潇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刀眉抖动,双目微眯,收回目光后望向广场zhōng yāng的孙傲,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无奈叹息。 听着身旁诸人的高谈阔论,孙禹对霜风剑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孙素素静坐神器铁棒之前两年才悟出的这套剑法,应该也是由七十二路变幻棒法的其中之一衍化而来。 铁棒变长剑,又是一种变幻。 对于孙素素本人,孙禹也是顿生敬意。若非天资秉异之人,别说是两年,即便是二十年也未必就能从棒法中领悟出jīng妙剑招,独创一派,更何况还是一妙龄女子,忍受孤寂枯坐两年,仅是这份毅力也是常人难以企及。 “在族内弟子的一次比试之中,曾我见过孙素素施出这套剑法,招式虽说与此时的孙傲相同,但其威力确是天壤之别。所以,不是说剑法和宝剑不行,而是用剑的人不行。” 暴郎神情隐隐有些兴奋,双目熠熠生辉,望着广场zhōng yāng瓮声说道:“孙傲体虚jīng散,恐怕仅是发挥出了此剑招不足三成的威力。” “孙府神器为铁棒,但棒法式微,盖因诸多前辈研习一生而不得要领。孙府中也不乏天资卓越之人,参悟之时另窥门径,反而从棒法中领悟到其他的兵器招式。这霜锋剑便是其中之一,而之前的各种兵器也是如此。” 白羽神sè复杂,看了一眼孙禹的后背,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师弟的兵器应该是你后背的那根残棒吧。咱棒门虽弱,却也不能丢了门面,你若执意修习棒法,rì后我和暴郎、莘娇凑点银两,为你打造一根jīng钢棒子吧,换掉残棒,免得又要被那帮混蛋们嘲讽。” 孙禹心中一暖,然后又是一惊。 暖意流淌是被师兄师姐们的诚意感动,惊则是因为孙禹突然有点害怕失去残棒。 这种惧意来的很是突然,虽说对于残棒的许多秘密还不甚了解,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孙禹意识到,无形之中,自己对残棒慢慢的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情愫,似是血肉相连的那种感觉。 不知道这对孙禹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 孙禹笑着说道:“谢谢师兄和师姐的心意,但这残棒外形虽不雅观,却是师傅当初为我选定的兵器,并且到现在用着也是顺手习惯了,还不想换掉。等什么时候想换了,在告诉二师兄一声,请师兄和师姐为我破费。” 残棒的秘密现在还不能说,孙禹只能如此搪塞过去。 这边正在交谈中,突然四周传来一片噪杂的喧闹声。 抬头望去,却见场中的孙傲已停止了试炼,面sè惨白的执剑站立,额头上虚汗淋淋,打湿了前襟。 芒身有些虚幻,握棒挺立,但依然是双脚踏在白圈之中。 “时限已到,一炷香燃尽,孙傲试炼结束。成绩为五百二十招,未将芒身击出白圈,此关未通过。” 随着五长老平缓低沉的声音传出,孙傲仰头发出一声力竭怒吼,似是要将胸中的怒气与不甘尽数吐出。 啊…… 嘶哑的吼声响彻广场上空,随即孙傲颓废无力的低下头,身躯微晃着,弯腰捡起地上华丽的剑鞘走向场外。 “有点可惜了,看样子芒身也快要顶不住了,或许再有个二三十招就会成功。” “终究是失败了,若是生死之战,哪里会有或许,只能怪自己学艺不jīng。若芒身可以反击,凭孙傲的修为恐怕撑不过三十招。” “坐棒成绩出人意料的少于十圈,招式试炼又是如此的不堪,孙氏三公子的名头今rì之后可是更加的响当当了。” “嘘……这种话最好还是不要乱讲的好,须知隔墙有耳,免得招惹麻烦。‘ 广场四周的人群窃窃私语。 “哼!” 看着孙傲的虚弱身影,莘娇冷哼一声,说道:“如此的水平,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妄称暗中做手脚为小师弟铺路,真是笑话。“ 暴郎讥讽笑道:“看来小师弟不用担心第二关被淘汰了,这位三少爷还真是送了一份大礼。“ “小师弟早已没有被淘汰之忧。” 白羽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上一关结束,在知道小师弟是灵根之体时,长老会就应该已经决定了不会将小师弟赶出孙府。所以,正如师娘所讲,小师弟只要尽情发挥便可,至少不要让其他人的成绩干扰了你。” 孙禹点头应诺,心中却是隐隐有着一丝不安。自己只会一路棒法,并且还不能彻底的发挥其威力,不知道这一关能否顺利通过。 “下一位,孟幽。” 手持一杆长枪的孟幽迈步上场。 孙禹眼神一亮,暗道:“果然有枪,自己的残棒倒是也可以作为枪来使用。接下来就看一下这衍化而来的枪法到底有多厉害。” 在来到砚城之前,孙禹将残棒化枪,刺杀了一只棘背帝鳄王,但当时只是灵光一动,危难时刻也谈不上任何的招式可言,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观摩孙府的枪门前辈从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中参悟出的枪法,或许还能为我所用。 孙禹面露兴奋神sè。 第五十三章 出场 - 残棒 - 残棒 () ( ) () 枪为铁枪,漆黑枪柄,银sè枪头。 枪杆不知是何材质,丈许长短,笔直粗圆光滑黝亮,后端稍粗,愈往前端愈细。 枪头长三寸呈菱形,侧刃薄而锋利,枪尖锐利,泛着白sè银芒。 “这种枪被称为星舞枪。” 见孙禹对各种兵器都极为的好奇,白羽便在一旁轻声解释道:“枪门的子弟绝大多数都使用这种枪,并修习星舞枪法。” “星舞枪?”孙禹眉头微皱,略带疑惑神sè重复了一句。 白羽便是呵呵一笑,说道:“听着有些怪异吧。别着急,看完枪法就明白名字的由来了。” 说话间,身形挺拔如抢,缓步走向立于广场zhōng yāng芒身的孟幽,突然速度猛地加快,如一只猎豹猛然提速奔袭猎物,矫健的身躯迅捷而勇猛。 长枪被拖在孟幽身后,银sè枪头与黑sè石砖间高速摩擦,迸shè出一道白sè火花,似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在广场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疾驰中,孟幽骤然收枪前扎,枪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双手同时握紧黑sè枪柄,手腕一抖,枪身急颤不息,道道残影闪现而出。 临近芒身,银sè枪头如梭,急收猛刺,令人眼花缭乱,紧紧数息时间,不知已刺出了多少枪,枪棒碰撞,砰砰之声连绵响起。 银枪刺出,如疾风骤雨般猛烈密集,偶尔会有刺目的白芒自芒身中散逸,只守不攻的芒身时而中枪。 出手便施出如此锐不可当的攻势,孟幽的气势愈发上扬,声势渐盛,引起四周人群的一片赞叹,高声为其呐喊助威。 如此大好势头,却见孟幽陡然撤枪,手腕翻转,舞出一个漂亮潇洒的枪花后,身形急速跃起,忽左忽右,或高或低,枪随身动,身随意动,变幻莫测。 孟幽身躯跃动的越来越快,黑sè枪柄逐渐模糊,渐变成一条条黑影,旋即黑影连成一片,犹如一张漆黑的幕布,幕布遮挡了孟幽的身影,不知其身在何处。 幕布之前,散发着寒芒的银sè枪头仿若有千万根,银光闪耀,齐齐的刺向芒身的头部、胸前、后心、双肋和四肢,让其无所遁形,无处躲闪。 就像黑sè的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的星辰,银sè枪头便是星辰,寒星点点,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似是美丽的星辰在夜sè中飞舞一般,美轮美奂。 若身处这片夜幕下,就会切身感受到,头顶的每颗星辰的每一次闪烁,便意味着死亡气息的降临,在这片空间之内,星辰主宰着一切。 “星舞枪竟是由此得名,果然不同凡响。” 孙禹啧啧称奇,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不仅是孙禹,围在广场四周的人群也是惊叹不已,为枪法着迷,更是为孟幽将此枪法修习到人枪合一的境地而称赞。 见孙禹看的痴迷,白羽却是苦涩一笑,叹息道:“刀法凌厉,铁锤定鼎,绣针锁魂,长剑霜锋,枪芒星舞,蛇矛潜水,每一个都是jīng妙绝伦,令人羡慕。唯有我棒门,徒有其形,棒法势弱。“ “由棒法衍生出的兵器招式都是如此的令人惊叹折服,而作为其本源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为何却是如此的沉寂与平庸?孙氏祖师当年既留下神器,可为何却不传下铁棒的修习之jīng髓?“ 白羽不禁有些激动,显得很是气愤与不甘,说到此处,便是沉默了下来,情绪瞬间低落至低谷。 孙禹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受白羽情绪的感染,大家都默不作声,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不停,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孙禹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中时,耳畔传来如海浪拍击岩石般轰鸣巨响的欢呼声。 定睛望去,只见身躯变得虚幻的芒身已是狼狈跌躺于白圈之外。 “孟幽,招式试炼结束,成绩为一百九十七招。“ 五长老宣布完结果,深邃的目光环视全场,很快便是锁定了棒门几人的所在位置,稍微停顿,面露一丝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轻咳一声,一改之前的低沉嗓音,提高声调朗声说道:“最后一位,孙禹。“ 众人循着五长老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孙禹即将出场,每个人都是万分的期待与好奇,灵根之体会不会如之前的那一关,带来出人意料的惊喜?又或者是被打回原形,依旧是平庸的棒法? 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看着两位师兄和师姐投向自己的鼓励目光,孙禹微微一笑,重重点头,便是转身,昂首阔步的走向了广场zhōng yāng。 前面五个人的成绩排名已经明朗,由高至低依次为:孙凌,孟幽,孙芊芊,董莽,孙傲。其中,排名第一的孙凌仅用一百五十六招便通关,而最后一名的孙傲为五百二十招,且并未通关。 仅从目前的局面上分析,孙禹有着巨大的优势,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通关,无论招式的多少,都不会被淘汰。 但正如白羽之前所言,长老会虽不希望棒门继续存续,却也不会毫无长远目光的将具备灵根之体的孙禹逐出孙府,所以,此关试炼无论结果如何,孙禹都会留下来。 孙府高层现在所关注的,是孙禹在棒法上的天赋,更确切的说,是修行功法上的潜质。 孙胜所收弟子,毫无疑问的都是用棒,但当意识到棒法的突破无望之时,便会另辟蹊跷。若能省去这一步骤,吸收灵根之体加入本门派系,再配上jīng妙绝伦的兵器招式,孙禹定会极快的脱颖而出。这等机会,几位长老谁也不会轻易放过。 孙禹可以留在孙府,但不一定要留在棒门。 待在棒门,灵根之体也要变为废柴,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与其事后懊悔,倒不如在未正式确定孙禹为棒门弟子之前,将其收入本门派系。 四长老表现的最为迫切,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深邃的双眸jīng芒闪烁,紧紧的盯在孙禹身上,似要将其看穿一般,观察着孙禹的一举一动。 坐棒一关被淘汰的邹桑,便是yù加入四长老统领的矛门。眼见其他门派均有新弟子加入,四长老心中难免会有一股酸意。而对于孙禹这个人,似是隐藏着一些秘密,四长老对其很感兴趣。 大长老、二长老和五长老同样是jīng神抖擞,调整坐姿,一改之前懒散无谓的神态,面sè隐隐显露兴奋之sè,对孙禹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三长老一直微垂的眼帘缓缓收起,双目平静如镜,苍老的面sè一如既往的yīn霾而冷漠,看不出情绪上的任何变化,只是漠然的注视着走向广场zhōng yāng的那道挺拔身影。 此时,若是面对面正对三长老的面庞,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孙氏族长的眼眸熠熠生辉,微不可查的扫视了一眼几位长老,面露丝丝笑意,没有任何的焦急与不安。孙禹加入任何一门都可以,只要不离开孙府,你们随便怎么挣都无所谓,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情。 孙府的两位佼佼者,孙潇和孙素素更是对孙禹投以万分的重视。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难免都会有自傲的心理,各不服气,若有机会定是要一争高下的。眼见一位天生异体的少年在孙府内出现,两人岂能视而不见。 灵根之体就很了不起吗?那只能说你的运气不错,但修行路上能否顺利成长起来,仅凭运气是远远不够的,苍天不会永远的对你眷顾。 修行一途,难若登天。 孙芊芊所在的地方倒是比较安静,气氛有些沉闷,没有了之前的嬉笑打闹。原本一群容颜亮丽的女弟子,此时面sè显得苦闷不甘。孙芊芊本人更是如此,媚态全无,秀目圆瞪,似要喷出火焰一般将整个棒门焚烧燃尽。 孙傲远远的望着孙禹,狠狠的淬了一口痰,怒骂道:“一根破棒子而已,灵根之体难道还能飞上天去不成?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只要留在孙府,不怕没有机会教训你。“ 孙禹稳步行走,已从后背反手缓缓的抽出残棒。漆黑的残棒平淡无奇,也是普通至极,就像是一根厨房的烧火棍一般,被孙禹随手捡来握在手中用作武器。 四周低声的议论、窃窃私语隐隐传出。 “半截棒子?怎么兵器还是一件残缺不全的?“ “谁知道呢?孙禹刚从乡下过来,也许是还买不起jīng钢打制的铁棒。看来加入棒门的人显然都是极有特点。” “虽说是半截,却也是棒子,也就是棒法。不知孙禹的棒法修习的如何。” “还能如何?灵根之体并非就意味着所修的兵器招式同样惊骇世俗。孙府可是几百年都未有在棒法一道上出类拔萃之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尚未入门的外人。” “言之有理,棒门的其余几人都已知难而退,放弃的单纯的棒法另辟捷径,想来孙禹若留在孙府,不久的将来定然也会有所改变。” “那是当然了,不如此当真就可惜了令人羡慕不已的灵根之体。” “看几位长老的神sè,对孙禹好像都有那么点意思。” “是啊,棒门还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天生异体之人,尚未正式入门,便要被其他门派盯上,看样子要被几位长老抢走了。” “这能怪谁?根基弱,任人欺,即便是一府之内,也并非是那般的和睦啊。” 有关孙禹与棒门的各种议论猜测之声,自人群各处不停的传出,翁翁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烦意乱。 孙禹此时却是心静如水,隔绝了外界的噪杂,看着白圈之上的芒身重新凝聚,想着自己所掌握的那路棒法,手臂用力,握紧了残棒,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脚掌猛踏地面,身形跃起,挥棒直冲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 芒身 - 残棒 - 残棒 () ( ) () 孙胜曾讲过,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其实只有七十二招。招式不多,贵在jīng。若残棒完好无缺,且在祖师手中,定是招招山崩海啸,天塌地陷,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 没有人的修为达到祖师当年的通天境界,所以,孙府内无人可以将这七十二路棒法的威力施展到极致,哪怕是一招都不能。 尽管如此,千万年来,不知经过多少前辈高人的闭关苦思,终是另辟途径,找到了可以最大限度的施展每一招棒法神威的方法。 其中之一,是最为繁琐艰辛但也是最为有效的方法,就是将每一招的棒法幻化为成百上千招。之所以要如此,寻求的便是万河汇海的天地之理。 祖师挥出一棒,即为一招,此招如海,怒浪滔天,毁天灭地。普通修行者却无法一招挥出这一棒的威力,而想要实现如此的神威,则需要舞出百棒、千棒,甚至是上万棒。千万条奔腾的河流汇聚起来,虽不是海,却也能形成如海的气势。 第二种方法,相对而言,则要容易一些。便是借助天地生灵的妖元jīng。每一招棒法与祖师的七十二种变幻相呼应,若能寻到每种变幻生灵的妖元jīng,并在施展棒法之时将其催动,便可提高招式的成功几率,同时增幅威力。 两种办法并非相背而行,而是相互交织,可同时使用。 万河汇海达到极致,便应是万招化千,千招化百,百招化十,十招归一,即是合而分至分而合,若借助妖元jīng则更是如虎添翼。 孙胜有本小册子,它记载了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中的“银熊怒吼”这一招所分解出的九百余种招式,同时在其本命兵器内,有一只银熊的妖元jīng。 在与黑龙殿之人的激战时,曾催动妖元jīng施出这一招;拦截庄岱夺取钨铁矿时,孙胜耗尽自己所有生机,以血肉之躯祭奠神器,并借助与残棒产生的一缕联系,仅是挥出一招棒法,便山谷崩裂,庄岱人亡神消。 孙胜此生只是研习了“银熊怒吼”这一招,因为专注所以强大,能够做到万河汇海的极致,将九百余招化为一招,但也是在机缘巧合在神魂与残棒产生了丝丝联系下,从而借助残棒才施出的一棒。 令孙胜此生无憾,强大无比的一招棒法。 现如今,孙禹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孙胜的境界,甚至不及其万分之一,仅是熟练掌握了分解而出的全部九百余种招式,还无法实现分而合。只能是熊掌掠出,而非是整只银熊,更不是完美的一招。 能做到如此地步,应该还是借助了残棒本身的力量,若换一根普通的铁棒,恐怕其威力要弱上很多。 砰砰砰! 棒棒相击的猛烈碰撞声连续传出。孙禹舞动残棒,将银熊怒吼的招式逐一施展。其身形灵动而猛健,残棒翻飞砸挑,攻势猛烈。芒身同样执棒相迎,显得游刃有余,将孙禹的残棒抵挡,并一一化解。 芒身只守不攻,在前面几人的通关过程中便是如此,凭借其通脉第五重的修为及手中的一根铁棒,最初都会轻而易举的将各种兵器的攻势抵挡。 对于芒身轻松化解自己的招式,孙禹起始并未感到任何的意外,依旧持续的舞动残棒出招。 但时间不长,一种怪异的感觉涌现心头,孙禹注意到了到异样。 芒身能轻易化解银熊怒吼的招式,并非是由于高出孙禹不少修为等级的差距,而是因为芒身好像能提前预测到孙禹每一招的轨迹及力道。 突然意识到此处,孙禹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后背凉飕飕的直冒冷汗。就像是九百余条河流流向某处要汇成汪洋大海,但芒身却奇妙的清楚知道每条河的流经路线,提前采取措施将河流截断,令其无法万河汇海。 难道是孙府的长老们故意设障,刁难棒门,阻止自己通过此关? 很快,孙禹便是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若是在试炼之前,存在这种可能xìng倒也说得过去。但在知道自己是所谓的灵根之体后,则完全没必要如此。终归是要让孙禹留下来的,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让其进一步降低对孙府的好感? 若不是长老会的事先安排,那就有可能是这具奇怪芒身的问题。难不成这具没有血肉之躯,不具神魂的芒身,掌握着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孙禹被自己的猜测再次惊出一身冷汗。若果真如此,芒身岂不是太神奇了?如果有办法可以让芒身舞出棒法,自己在旁观摩,是不是就能很快掌握全部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孙禹显得很兴奋,手中残棒的舞动速度也陡然变幻,时而疾如骤雨般猛烈、时而缓如老牛般迟钝,不是为了攻击,目的就是要验证芒身的防御是否如想象中那般未卜先知。 孙禹并不知道,多年以前,同样的事情也是发生在他师傅的身上。 芒身的由来,说起来也简单。 由灵元晶布置阵法,将神器铁棒所蕴含的器元jīng引导而出并汇聚于一处,其中残留着孙氏始祖当年的微弱气息,在阵法之内,滴入始祖血脉传承的jīng血,通过cāo纵阵法便可产生芒身,并且可以通过需要调整阵法,使凝聚而成的芒身修为有所不同,而其修为的高低,是由贯入其内的器元jīng多少而定。 这片黑sè的广场之下,便有一道繁复至极的阵法,是由某位器阵师大家多年以前亲手布置。 当初之所以要凝聚芒身,家族的本意就是为了研习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希望借助始祖的气息与神器的器元jīng相结合,利于参透掌握棒法。 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不知何种原因,芒身倒是凝聚而出,却不能舞动棒法,并且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像是活靶子一样,无论对其如何的攻击蹂躏,均是硬扛,只守不攻。 芒身无法施展出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但在无数次的尝试过程中,孙胜也是注意到,芒身虽说不能舞动棒法,但似乎很是熟悉这套棒法,即便是从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中分解出的招式也能被其轻易识破。 尽管如此,芒身也失去了其原本的意义。无奈之下,芒身也逐渐的变为孙府内用来试炼的工具。 更令孙胜感到郁闷的是,棒法的招式在芒身上没有任何的效果,但由棒法衍生而出的其他兵器门派招式,却能不同程度的克制芒身。 孙胜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所以,芒身的出现,不仅未给棒门带来丝毫的好处,反而加速了棒法的势弱,棒门的凋零,成全了孙府内的其他门派。 毕竟不是太光彩的事情,孙胜并未将芒身的怪异之处告知他人,孙府内的许多人对此并不了解。在他们看来,始祖所留神器现今的用途,更多的是提供源源不断的器元jīng,以及从无人能掌握的棒法中参悟出能够超越棒法的其他兵器招式,至于棒法的传承,好像意义已经不是太大了。 百招之后,孙禹果断的中止了棒法,停下身形。因为他已经能够肯定,如此持续下去,银熊怒吼的九百余种招式即便全部施展完毕,也很难凑。 孙禹目光闪烁,微微蹙着眉头,望着芒身沉思着。 见到孙禹停止了攻击,而芒身似乎并无减弱的迹象,观战的人群难免又开始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棒法果然是不行,已经过了百余招却丝毫未占到任何的便宜。” “不过棒法招式倒是称得上是熟练流畅,只是这兵器本身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怎么是个半截的残棒?” “这有何大惊小怪的?孙禹刚从小山村中来到砚城如此大的城市,尚未来的及打造兵器也很正常,或许是囊中羞涩也说不准,想当初,你我二人刚入孙府之时,不也是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吗?” “话虽如此,但形势已经变了,当初也没有设置试炼选拔弟子的规定。眼下来看,依靠这根残棒,恐怕孙禹想要通过此关有点困难了。” “兵器倒是其次,关键是棒法。记得半年以前,在一次酒席之上,曾听一位加入刀门已五年之久的师兄提到过,广场zhōng yāng的这具芒身自出现至今,从未被棒法招式击败过,即便是身为器阵师的孙胜师叔,同等修为之下,当年也未取得一场胜利。” “如此说来,修为仅是聚气第一重的孙禹想要顺利通过此关,怕是难上加难了。” 白羽等人更是面露焦急神sè,对于芒身与棒法之间的令人费解之事,几人略有了解。在拜孙胜为师的最初之时,几人便是修习的棒法,也曾有过几次用棒法攻击芒身的经历,但不出所料的没有凑效,之后,孙胜为几人各自的兵器均进行的改进。 为了不影响到孙禹的心境,也由于白羽断定孙禹定会留在孙府,所以在其上场之前并未将这种情况提前告知孙禹。 当初孙胜为几人改造兵器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让弟子因为自己的坚持而固守毫无jīng进可能的棒法,进而贻误弟子的终身成就。 虽说兵器是有所变动,但白羽几人依然死心塌地的留在棒门,而对于棒法的修习也未曾放松。 因为他们始终相信,身为器阵师的师傅如此的坚持以及对棒法的终生守护,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某种理由。所以,他们也在坚持,在等待谜底揭晓的那一天。 或许白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之所以未告诉孙禹,心中隐隐有一种想法:具备灵根之体的孙禹,或许会有所不同,期待着奇迹的再一次发生。 而现在,白羽几人有些懊恼。在孙府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师弟好像再次的证明,棒法已经没落,其他的兵器招式能够做到的事情,棒门的弟子却做不到,即便是具备特殊体质之人也做不到。 “果然是银熊怒吼的棒法。” 石阶上,孙氏族长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当年的孙胜师兄,也曾无数次尝试,但这招棒法从未在芒身上占到过便宜。孙禹想要通过此关,看来难度不小。” 二长老也是收回微微前倾的身躯,说道:“这样也好,可以让此子知难而退。免得在错误的道路上一直错下去,若不能善加利用灵根之体,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五长老一声长叹,道:“可惜了始祖的棒法,真的是要后继无人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无人能领悟到棒法的jīng髓,如何传承?”大长老淡然说道:“不过,所幸的是,家族前辈另辟门径,才有了你我如今的门派,这也算是一种独特的传承吧。总比眼睁睁看着棒法的彻底消失要强上一些。” 四长老对于几人的讨论充耳不闻,看着孙禹如行云流水般的棒法招式,微笑颌首,道:“棒法中不乏灵动之意,的确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倒是值得好好栽培一番。” 随即,却是面露疑惑神sè,不解的说道:“只是其手中铁棒为何是一根残棒,孙胜的铁棒难道没有传给孙禹?再者说,身为器阵师,手中应该有不少的好兵器,为何却是如此的寒酸?” “关于这一点确是令人不解。” 族长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说道:“之前所收的几个弟子,孙胜为其打造的兵器均是不凡,难道这残棒也非凡品?” 四长老微微摇头,说道:“感应不到丝毫的特殊之处,没有威压,无妖元jīng,甚至是觉察不到其内蕴含着器元jīng,明显是一根真正的残棒。” 话音刚落,四长老微眯的双目却是一凝,旋即陡然瞪圆,不可置信的望着场内,惊呼出声:“化气凝形?这怎么可能?” 长老们均是目露震惊之sè,族长神情错愕,喃喃道:“难道是残缺的妖元jīng?” 却见场中的孙禹,在片刻的停歇之后,突然又重新动了起来。依然是银熊怒吼的棒法招式。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与之前的不同之处在于,残棒的劲气更盛,棒风呼啸,似是野兽的低沉怒吼。 猛然间,一只仿若真实的毛茸茸熊掌,利爪闪烁着黝黑的光芒,在全场的一片哗然声中,从残棒内快速的掠出,狠狠的拍向了持棒的芒身。 第五十五章 熊掌震全场 - 残棒 - 残棒 () ( ) () 在证实芒身会提前预知“银熊怒吼”棒法后,无奈之下,孙禹停止了舞动残棒的身形,定睛看着眼前立于白圈内的怪异芒身,摇头苦涩一笑,心中却也庆幸,暗道:“看来这一关想要顺利通过,是极难的事情了,幸好没有答应与孙芊芊再赌一局。“ 想到此处,孙禹倒也释怀一笑,既然被认为是所谓的灵根之体,如二师兄所言,定然会留在孙府,那此关就没有了通不过被淘汰的顾忌。 师娘也叮嘱过,可以尽最大努力而为,想来也是有一定的原因。 既然如此,就放开手脚一战,权当是一次棒法的修习了。 如在孙家村的篱笆小院内,烈rì下无数次的练习那样,孙禹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然后缓缓闭目,口中默默念动口诀,调动丹田空间内的元气。 元气涌动,冲出丹田后在体内流转,很快汇聚到手掌处,瞬间便是灌注到残棒内。 下一刻,孙禹的双目陡然睁开,眼眸jīng芒一闪,旋即身形前冲,舞动残棒袭向芒身。 依旧是“银熊怒吼”的招式,但气势却是一变,陡然攀升。 残棒破风呼啸而过,与空气摩擦接连发出尖啸声,劲风渐起,当啸声骤起,风声鹤唳,两者相汇之时,低沉的嘶吼声自残棒中猛然传出。 吼…… 随着棒法招式的渐进,吼声难抑。只见孙禹的身形越来越快,待到变得有些模糊之时,一声刺耳的怒吼猛然自残棒中呼啸荡出。 与此同时,一只熊掌挟带着凌厉攻势,随声波疾掠而出,狠狠的拍向芒身。 啪…… 仿若真实的熊掌上,利爪漆黑如墨,坚如金石,泛着光晕,与芒身格挡而来的铁棒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火花迸shè间,气浪翻滚四散。 正如孙禹所料,芒身jīng准的预知到了熊爪的轨迹,轻易将之阻挡,而两者之间存在的较大修为等级的差距,却让芒身几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实质xìng伤害,仅是有一些必不可少的能量消耗,以及在本就变得斑驳不平的铁棒上增加几道利爪的划痕。 “哼!“ 孙禹一声冷哼,神sè凝重,身形再度掠出,残棒影影绰绰,数息之后,又是一只熊掌飞掠而出狠狠的拍向芒身。 激战中,孙禹xìng格里的坚毅与韧xìng被彻底的激发,骤然加快了口诀的念动速度,丹田内元气涌动,在体内疯狂奔流汇聚,源源不断的被注入到残棒内。 砰砰砰…… 熊掌自残棒内接连迅猛的疾掠而出,从四面八方不断的袭向芒身。随着孙禹的速度愈快,熊掌的数量逐渐增加,待到最后,掠出的熊掌竟是连成了一排,相互叠加如疾风骤雨般,几乎是在瞬间同时重重的轰击在芒身手中的铁棒上。 轰…… 冲击波形成的气浪,自撞击点轰然爆散开来,掀起了滚滚烟尘。 飞尘散尽,只见芒身手中的铁棒棒身上斑驳骤增,表面看起来受损很重,但芒身光芒略有散逸,却依然挺立于白圈之内。 显然,刚才的连续攻击并未凑效,尽数被芒身用铁棒拦下。 孙禹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胸口的起伏加剧。尽管消耗掉大量丹田空间内的元气,虽未击中芒身,却也并未让孙禹感到太多的沮丧与疲惫,反而让其更加的兴奋,眼中闪动着炙热的火焰。 “既然你能预知招式,并全部抵挡,那就看看你到底能接多少招,我就不信耗不死你。“ 孙禹心中发狠的暗道,厉喝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对于孙禹而言,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行。虽说之前观看了几种由七十二路变幻棒法衍化而来的兵器招式,并在识海中演练琢磨,但毕竟并未实cāo,且效果如何也不确定。终是不如银熊怒吼来的实惠,所以也不能轻易施出。 就像是遇到了天敌,自己的所有手段对方都有防备,且能克制,所以,只能是拼时间,在战斗中创造机会,若运气好或许也能取胜。 孙禹沉浸在棒法的世界中,对于外界的事情无暇顾及。 此时,场外的观看人群中早已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球。孙禹认为自己的攻击无效,而众人却早已不去关注芒身是否变得暗淡,只是目瞪口呆的惊望着那一只只挟带凌厉杀意的毛茸茸熊掌,半响说不出话来。 呼…… 全场鸦雀无声。好久之后,众人才长长的呼出一口闷气,伴随着喉结的蠕动,惊讶声、疑惑声轰然四起。 “陈师兄,我没有看错吧。那是一只真实的熊掌?“ “应该不会有错,肉嘟嘟的掌心,锋锐的利爪,柔软的绒毛,都与真实的熊掌无异。“ “聚气第一重的修为怎会催动妖元jīng?这怎么可能,难道与其特殊的灵根之体有关?“ “从未听说过,也不曾从古籍上见过有这样的记载。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我感到吃惊的事情。“ “陈师兄,难道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 “你仔细看看孙禹手中的残棒。“ “残棒?有何奇怪的,不就是破破烂烂的,还被削去了一截。作为正常的铁棒来使用施展招式,看着倒是的确有些滑稽。“ “你是猪脑子吗?看仔细一点,那熊掌是从何处而来?“ “当然是妖元jīng了,难道还能凭空产生?根据那只熊掌的形状、大小、颜sè判断,应该是银熊的……不对……苍天啊,没有……没有妖元jīng,怎么能没有?那根破棒中竟然没有银熊的妖元jīng,苍天啊,怎么会这样,那又是那里来的熊掌,并且与真实的银熊熊掌无二?” 惊呼声陡然冲天而起,众人惊问苍天,就像是暮然见到了极其不可思议之事,错愕惊叹不已。 类似如此的情景,广场周围比比皆是,嗡鸣的声浪中充斥着极度的疑惑不解以及难以置信。 白羽有些木然的机械般捅了捅身旁的暴郎,连续几次,早已呆若木鸡的暴郎才有了反应,但双目瞪得滚圆,僵硬的扭动脖颈,迎上白羽的目光,却是抢先结结巴巴的说道:“熊……熊……” 莘娇柳眉一杨,因惊讶而张成O型的红唇终于合拢,银牙碰撞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秀目瞪向暴郎,娇喝道:“熊什么熊,看你的熊样。” “熊掌!竟然幻化出了熊掌。我不会是做梦吧。莘娇,掐我一下,看看痛不痛?” 暴郎终于停止结巴,理顺了胸中气息。 莘娇闻言,嘻嘻一笑求之不得的应允。 咯吱…… “哎呀,痛死了。”娇呼声传出。 “不痛啊,没感觉。“暴郎莫名其妙的说道。 却见莘娇满脸怒容,嘴角微翘,表情极度委屈的再次瞪了暴郎一眼,怒喝道:“你这身皮肉难道是钢铁打造的不成?差点把我的手指折断。” 原来,莘娇的纤巧玉指,按上暴郎手臂的肌肉后,稍一用力,就如同拧上了一块带有体温的铁块,差点就伤了自己的手指。 暴郎本就处于震惊之中,全身绷得紧紧,原本健硕的身躯更是肌肉似铁青筋如钢,难怪莘娇反遭受了无妄之灾。 说闹之间,几人也是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你们怎么看?” 白羽轻声问道,短短的几个字,但却能够听出声音微颤,带有极力压抑后的兴奋与疑惑。 “一个字,牛;两个字,真牛。” 暴郎脱口答道,满面红光,难掩其心中的激动与惊叹。 “当初在达到通脉第一重的境界后,我曾借用师傅的铁棒尽全力施出此招,在催动妖元jīng后方可勉强凝成半只银熊,且也只是虚幻的身躯。想不到小师弟却是如此的……牛叉。” 暴郎此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孙禹了。 “前几rì与小师弟初次见面之时,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 莘娇回忆着当rì的情景,闪亮的黑眸转动着,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现在想来,感觉小师弟手中的残棒很特别,至于什么地方特别,却是无法确切的说出。能够将银熊怒吼的招式修习到如此的地步,也许与那根残棒有关。” “你没有没有留意到,那根残棒中是否有妖元jīng?” 白羽双眉紧锁,再次问道。 暴郎与莘娇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神sè。 莘娇刚yù开口询问为何会有此一问,白羽却用极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仔细看过,残棒中没有妖元jīng存在。“ 暴郎与莘娇的神sè由不解刹那间变为骇然,神情剧变。 没有妖元jīng?这意味着什么? “凭借聚气第一重的最底层修为,在兵器内并无妖元jīng存在的情况下,孙禹却是将妖元jīng的本体形态施展而出,最为骇人的是,孙禹所用的棒法,是祖师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白羽抬起微颤的双手,在僵硬的面庞上使劲的上下搓动了几下,猛甩了甩头,深深的吸入一口气,略一停顿,然后长长的吐出。 “如此看来,若说棒门还能够继续存续下去,甚至是重新崛起,恐怕也唯有这个小师弟能担此重任了。“ 白羽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话,便不在言语,目光定定的望着场中。 场间众人之所以感到如此的震惊,是因为孙禹的表现彻底颠覆了修行界的普遍认知。 若想实现化气凝形,必须要具备两个条件。 首先是本身的修为至少要达到聚气第二重阶段以上,在此境界之后,被开辟的丹田空间内才可能有充沛的元气提供能量。 第二个条件便是要求兵器内需有妖元jīng。因为这决定着体内元气以何种形态出现在体外攻击敌人。孙胜的本命兵器铁棒内有银熊的妖元jīng,在施展棒法时,通过催动妖元jīng,体内元气会幻化为银熊的本体形态掠出,而不是其他的妖兽形态。 简言之,孙禹必须是修为达到聚气第二重,且残棒内有妖元jīng的情况下,才可能在舞动残棒之时出现毛茸茸的熊掌。 可现实却是,两个条件都不具备,但孙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莫名其妙的做到了化气凝形,攻势凌厉的熊掌呼啸掠出,并且还是一连串的出现,须知这种攻势对元气的消耗极大。 到底是何种原因,才出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广场四周的众人茫然不解。 石阶上,诸位长老与族长也是微蹙着眉,面露疑惑神sè,各自思索着。 第五十六章 失败 - 残棒 - 残棒 () ( ) () 石阶上的几人,眼中皆是快速的掠过一抹诧异之sè,数道惊疑的目光齐刷刷的望着场中。 “不对。” 孙氏族长极其肯定的说道:“那半截铁棒中连根熊毛都没有,更不可能存在妖元jīng。” 四长老目光微凝,思索着缓缓说道:“即便是有妖元jīng,仅凭他聚气第一重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催动?并且,那熊掌与真实之物并无两样,我想诸位也都清楚,这得需要多高的元气jīng纯度,以及对棒法何等深入骨髓般的纯熟度。问题是此子是如何做到的?” “确是如此。” 大长老微微颌首,神态严肃,说道:“孙胜研习此棒法几十年,修为更是已达虚境顶端层次,再借助其铁棒内的银熊妖元jīng,全力一击也未必能凝形至此。” 五长老有些不大确定自己的推测,犹豫的说道:“难道与灵根之体的特殊体质有所关联?” “从未听说过此等怪异之事。” 二长老眉间皱起,沉吟着道:“藏书阁的所有书籍,老夫均有过目,却不记得曾有哪本古籍对此有所提及,只言片语也未见过,这本就于理不合。” 族长望向场内,凝神盯着孙禹手中的残棒,目光变幻着,沉声说道:“那根残棒我探测过多次,没有丝毫的异样之处,从中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元jīng波动,也无银熊的妖元jīng存在。而孙禹的修为更是低的不值一提,由此推断,也只能归结为天生异体的原因。” 四长老目露欣赏神sè,说道:“想不到此子对棒法的领悟竟是如此之高,仅凭一根破烂残棒就能舞出如此之威。不错!” 大长老神情复杂,意味深长的叹息道:“孙禹天赋秉异,这一点毋庸怀疑,但能否击退芒身同样也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这关系到孙禹执念于棒法,还是做出其他的选择。” 闻言,长老们面面相觑,旋即便是重新凝视场中,各人的目光急速的闪烁着,四人的心思自有不同。 三长老一直未曾开口说话,但古井无波的双目中却是罕见的泛起阵阵涟漪,冷漠且平静的面庞也是渐趋凝重,神sè若有所思。 当初孙禹从断剑山脉中捡到残棒带回家中,身受重伤的孙胜在瞬间便是感应到了残棒对其产生的淡淡威压,虽说不是很强烈,但也确实存在。 而今,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残棒,孙府内却是无人觉察到丁点的神器威压,无疑,这要得益于小叮当给残棒套上的那枚漆黑sè的圆环。 一指宽的圆环,上面密布着晦涩难明的纹路图案。正是这枚薄薄的圆环,让孙府众人感受不到残棒的丝毫波动,使其显得更加普通平凡。 此时的孙禹同样不知道,这枚神奇的圆环通过遮掩残棒的气息,已经欺骗了所有的人,间接的保护了自己。他只是更加专注的舞动残棒,将“银熊怒吼”的招式施展到了极致。 铛铛铛! 自残棒内随野兽咆哮声接连暴掠而出的熊掌,极其强势的与芒身手持的铁棒不断的硬撼在一起,器鸣震荡扩散,气浪翻腾不息。 而对于场间众人的震惊与疑惑,孙禹则是无暇顾及。 踏上修行之路,自开辟丹田空间,修习棒法之始,孙禹便是能够用残棒施展出化气凝形的境界。 由最初的一只熊爪到现在的整只熊掌,孙禹已经习以为常,认为师傅传授给自己的这套棒法本该如此,这也是自己一点点不断进步的证明。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外人看来这却是一件颠覆xìng的事情。 当初孙胜也很惊讶,但并未表现的太过难以接受。重伤难愈,命在旦夕是其中一个原因,其次更是因为见到真正祖师的神器,毕生夙愿得偿,由此带来的冲击远比一只熊爪要震撼很多。神器,自然要有些出奇之处。 孙禹想当然的认为,有熊掌自残棒内掠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最不正常的应该是这该死的芒身。 无论从任何的角度、多快的速度对其进行攻击,总是能够被其抵挡住,巧妙的躲避锋芒,将攻势完全化解掉。 无法击中身躯,不能对其造成最直接的伤害,所以,只能是通过不断的对撞间接消耗掉其体内蕴含的能量。 芒身能够坚持,但血肉之躯的孙禹却是不能永远的耗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丹田内的元气几近枯竭。孙禹心中开始变得有些烦躁,舞动残棒的身形随之也渐趋变缓。 恰在此时,五长老低沉的声音响起再次,清晰的传入孙禹的耳中。 “一炷香的时限已到,试炼结束。” 孙禹收棒回撤,身形后掠,其神情黯然,心中不由的产生淡淡的苦涩之感,甚感疑惑不解。 “终究是失败了,这该死的芒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哗 随着孙禹撤身停下试炼,众人呆呆的望着场中的画面,刹那的沉默之后,猛然爆发出震耳yù聋般哗然声,各种议论猜测随之响起。 “竟然败了?能施出化气凝形的境界,怎么会失败?“ “真是难以置信。看孙禹的攻势,若从实力上分析,即便是与之前通关成功的几人对战,取胜的几率也是非常的大,可为何却不能击退芒身?“ “难道真的是棒法的原因?“ “谁知道呢?总之是失败了。“ “实在是可惜,长老会不会真的将孙禹淘汰吧!“ “怎么可能?可遇而不可求的灵根之体,哪个家族会舍得逐出家门?即便是棒法未通过此关试炼,孙府不是还有很多其他的兵器门派任由孙禹挑选吗?“ 广场的一隅,棒门的几人面sèyīn沉,也在低声的交谈着。 “怎么会这样呢?小师弟的棒法可以说是无可挑剔,比起你我三人都要强上不少,威力更是只强不弱,怎么会失败?” 暴郎微黑的面庞涨的通红,情绪有些激愤,神情疑惑的问道:“是不是长老会的那几个老家伙在背后做了一些手脚?” 白羽眼角余光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旋即瞪向暴郎,低喝道:“在外面不要胡乱猜测,免得再次给棒门惹来麻烦。” “幸好没有与那媚狐再次打赌,否则,现在真要后悔死了。” 莘娇玉手轻拍高耸的胸口,长吐一口气息,感觉有些庆幸,接着却是乐观的说道:“失败了也没关系,你不是也说了吗?反正是能留下来的。并且,小师弟至少已经展露了诸多的不凡之处。” 不知莘娇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微翘,竟是展颜窃喜,喃喃说道:“棒门有了小师弟,总算是有了一个随时可拿得出手的人。” 白羽眼球一翻,白了一眼身旁的两位同门,无奈的低声说道:“你们难道忘了吗?当年,师傅在芒身上几乎都未曾占到任何的便宜,更何况是修为极低的小师弟了,失败也算正常,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这里的阵法,即便是师傅,多年来也一直是在维护修补,若非是获取了高级器阵师的资格,便无人可以轻易动其根本,所以,长老会即便有心做一些手脚,也是无能为力,真个仙陨大陆都没有几个高级器阵师,更何况是砚城。” 白羽的眉头缓缓蹙起,继续说道:“现在看来,小师弟的确不凡,能够留在孙府已是毫无悬念。但试炼失败,尤其是棒法这一关未能通过,对棒门来讲,却并不意味着是什么好事。” “并且,对小师弟本人也是很关键。之前,孙禹对其他门派的兵器招式尤为的感兴趣,经此一败,他是否能依然对棒法持有执念,还是产生了不同的想法,更换兵其他的器,放弃棒法,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远处石阶上,只见长老们正围拢在一起,似是在低声商榷着什么。 五长老也在其中,尚未宣布结果,看来孙氏家族的高层还没有完全的统一意见。 白羽收回目光,微蹙的眉头便是皱的更紧,轻叹一声,苦笑道:“若是哪位长老相中了小师弟,提出极具诱惑xìng的条件,孙禹离开棒门加入其它门派的可能xìng也不是没有。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恐怕除了三长老,应该是没有人对小师弟不敢兴趣。” 暴郎和莘娇二人并未想的如此深远,闻言愣怔了片刻,神情惊愕,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身形微僵的看向了场中的孙禹,神情也是变得极为复杂。 细细想来,白羽说的也并无道理。 孙禹来孙府刚刚几rì时间,与棒门并无太深厚的感情,若是得知留在棒门无法为其修行提供太多的帮助,反而会限制其修为的提升,如此的情况下,孙禹会做出何种选择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亘古不变之理,修行界也是同样适用。 四周人群噪杂,广场zhōng yāng,芒身身躯内的光芒略有暗淡,但依旧站立于脚下的三尺白圈之内,毫无灵动之感的模糊面庞呆呆的望着前方。 孙禹漆黑的双瞳瞪着芒身,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额头渗出的汗滴顺着略显苍白的面颊滚落,打湿了前襟,胸口急速的起伏着。 片刻后,其双眸中的怒意渐隐消失,随之却是缓缓升腾起炽热的烈焰,表情也是变得刚毅而坚定。 芒身便是棒法的克星,导致通过失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同时,却也激发了孙禹的斗志,对隐于芒身之后的秘密,变得愈发好奇,若能将其破解,或许整个棒门都会受益极大。 石阶上,围拢在一起的长老们逐渐的坐回太师椅中,各个神情肃穆,看不出喜怒哀乐。 五长老一声轻咳,迈步上前,手掌向下虚压,待到广场上声浪渐歇后,才开口宣布道:“孙禹在一炷香的时限内,施出了六百一十三招,并击退芒身,所以,判定为通关失败。“ 鸦雀无声。 广场上瞬间变得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大家屏息静气,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压抑着心中的焦急疑惑,大气都不喘一口,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五长老身上。 因为任何人都知道,凭借孙禹在坐棒和招式这两关中的优异表现,现在的成绩已经不能说明任何的问题,而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众人很期待,也很好奇。 第五十七章 我不服 - 残棒 - 残棒 () ( ) ()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汇聚而来。 五长老不由得挺直腰身,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威严,重新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但依旧是低沉的声音传出。 “招式试炼全部结束,根据各人成绩排名,因为孙傲和孙禹均是未通过此关,参照之前定下的规则,两个人将同时被淘汰。“ 嗡…… 话音刚落,鸦雀无声的广场便瞬间爆发出惊涛怒浪般的质疑诧异声,全场为之哗然。 所有人齐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五长老白眉微挑,神情刹那间变得凛然,双目凌厉如电扫向全场。然后,便是缓缓的抬起右脚,向前迈出了一步,脚掌“啪”的一声重重跺在黑sè石砖上。 风云突变,人群头顶的天空突然变得昏暗无光,似有黑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广场上空凝聚,遮挡了明亮的阳光。 与此同时,众人顿感头顶似有山岳般的威压倾泻而下,瞬息间,即便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人群中的噪杂声戛然而止。 大家艰难的仰头望去,身躯蓦地僵住,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广场的上空,一柄由乌云凝聚而成的铁锤赫然悬浮,黑sè的铁锤百丈大小,锤头内云雾翻腾,散发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令人心颤不已。 “哼!” 一声冷哼,五长老厉声喝道:“难道你们对长老会作出的决定有异议?” 长老会的权威不容质疑。 随着喝声落下,悬于众人头顶的巨型铁锤猛地一颤,比之前强上数倍的气息威压喷薄而出。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如瀑布般急速的垂直砸向人群,众人惊恐万分,想要躲闪,奈何身子如被定住一般不听使唤。 眼看就要轰至头顶,然而在距离丈许远近之处,却又嘎然止住。 呼! 孙府的弟子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倘若这铁锤真的落在身上,即便能保住xìng命也会是身残重伤的下场。 众人心中想着,看来五长老还是有分寸的,几位长老的修为高深莫测,但脾气似乎都不怎么好,还是不要触怒的好。 大家憋着气,连一声咳嗽都不敢发出。 广场瞬间再次变得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此时,五长老的左脚才缓缓抬起,跟进一步,“嗒“的一声轻响,旋即,广场上空锤消云散,温暖的阳光自头顶洒落。 二长老的眉角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面带讥讽的笑意。 四长老撇了撇嘴,暗道:“这就要开始抢人了?仅凭这种雕虫小技,怕是不够。“ 看到被自己震慑的众人,刹那间便安静下来的广场,五长老的嘴角浮现一丝傲然的笑容。 随即,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似是无意间扫向了广场zhōng yāng,淡淡的望了孙禹一眼,高声说道:“长老会经过紧急磋商后,慎重的作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决定。孙禹此关虽说被淘汰,但鉴于其灵根之体的特殊体质,孙氏家族将破格认可其为孙府弟子的身份。“ 如此结果才应该是意料之中,但慑于五长老的神威,依旧处于噤若寒蝉中的人群并没有声响传出。 五长老微笑的面容稍显尴尬。 为了能拉拢孙禹加入到锤门,五长老借机施展了一下神威,却没想到用力过猛,孙禹是否被镇住还不清楚,至少将孙府的弟子震慑的不轻。 略一停顿,五长老有些不悦的宣布:“本次的弟子选拔试炼到此结束。众人各回自己的门派勤加修炼,为领域进阶……“ “我不服!“ 五长老话音未落,鸦雀无声的广场上,一道突兀而尖锐的声音猛然响起,异常的刺耳,语气中带有极度的愤怒与不甘。 所有人陡然愣住,目瞪口呆,不禁露出震惊无比的神情。 如此时刻,难道还有人胆敢触怒五长老? 大家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旋即便是面面相觑,惊愕神sè更甚,人人表情古怪。 人群本是盘膝而坐,围在广场四周。此时,却有两道身影如鹤立鸡群般,昂然挺立其中。 一身白衫的三公子孙傲和身着蓝衫的孙芊芊。 众人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是孙傲的声音,孙芊芊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不对,我听到的是两个人的声音。“ “别吵吵了,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坐好看着就行了。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怕引火上身,难道你们也不怕?“ 人群在短暂的sāo动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大家的眼底深处中,隐隐有着一丝兴奋神sè浮现。 孙芊芊秀眉轻蹙,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孙傲,微张的红唇缓缓合拢,心中暗道:这花花公子的胆子还真是大,倒是替我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过也难怪,面子上过不去啊。 同时,孙傲也注意到了孙芊芊,扫了一眼后却并未在意,倒是增加了不少的底气。 孙傲面露愤怒至极的神情,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怒视着石阶之上的五长老。 “我不服!“ 生怕别人不知道刚才的话是自己所说,孙傲朝着石阶又傲然的重复了一句。 发言被打断的五长老,身形微微一滞,神sè变幻不停,缓缓的转头,似有火焰在其深邃的眼眸中燃起,眼看便要喷涌而出。 下一刻,待到看见站立的两道身影后,五长老的嘴角却不由的抽搐了几下,脸sè顿时黑成了锅底。 若是寻常弟子,恐怕现在早已被五长老一巴掌抽飞而去。但这两位的身份有些特殊,即便是五长老,也不得不强行压下胸中暴怒的烈焰,白眉抖动不停,双目逼视两人片刻后,才冷冷的问道:“有何不服?“ 孙傲却是毫不畏惧,目光直视五长老,说道:“依照成绩,孙禹用的招式最多,本是最后一名,所以他才是应该被淘汰之人。“ 略一停顿,孙傲继续说道:“至于以什么理由将其破格留在孙府,应另当别论。但为何我也要被淘汰?” 五长老双眉倒竖,怒气勃发,气得胡须乱颤。 少顷,却是怒极反笑,冷笑道:“老夫之前便已讲明,你二人均未通过此关,所以皆是被淘汰之人,这与招式成绩已经无关。况且,这是长老会作出的集体决定。” 五长老冷漠的说道:“当众违抗长老会的决议,难道你就不怕受到族罚吗?” 五长老的心中早已气炸了锅。 真是不消停的活宝啊,就你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换做是我,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怎的还有脸面站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显眼? 嚣张跋扈到如此的地步,即便你是族长之子又如何,当真老夫不敢罚你不成? 已经说得明白,这是长老会的决定,你的老子一族之长作为长老会的一员都已认可,你有何资格不服? 真是愚蠢之极。 “我不管这些,只知最后一名不是我,那就不应被淘汰。他能破格被认可,却为何不能为我破格,难道灵根之体就比孙氏宗族的血脉重要?” 孙傲毫不在意五长老的言语,同样显得更加怒气冲冲,并且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混账东西!” 处于崩溃边缘的五长老便要发作,身后却是猛然传来犹如雷鸣般的一声暴喝,桌椅粉碎。 孙氏族长如一座被压制已久的火山般轰然爆发,双目赤红,苍白的面庞抖动着,双手急颤。 突然,其右手抬起,对着下方广场陡然一掌拍出。 嘭! 只听一声闷哼,来不及躲闪的孙傲便是身躯骤然飞起,在众人头顶倒shè而出,重重的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满目惊骇万分的孙傲,艰难的起身,刚yù张口说话,却是手捂胸口“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惨白的面容更是变得毫无血sè,眼球一翻,竟是昏死了过去。 “将孙傲带入家族的禁闭阵法,禁足半年。” 孙氏族长满面充斥着浓郁的厌恶及鄙夷神sè,厉声喝道。 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几名弟子,手忙脚乱的将昏厥的孙傲快速的抬走了。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大家屏息静气,人人噤若寒蝉,惧怕族长的怒火殃及自己。 谁也没想到,几乎是瞬息之间,族长果断出手,将事情解决掉了。 孙氏族长,名为孙雷。人如其名,行事雷厉风行,暴怒之时雷霆万钧。 孙雷虎躯上前两步,目如雷电,视线转移,怒视着场中唯一站立着的孙芊芊,声若洪雷,中气十足。 “你又有何不服?” 容颜早已变得煞白的孙芊芊,闻言如遭雷击一般,娇躯猛的一震,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目光不敢与孙雷投shè而来的雷芒相对,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偏移了视线,最后落在了三长老身上。 三长老的面sèyīn沉似水,眼神冷若寒冰,身躯微颤,苍白的嘴唇抖动着,终是什么也没说,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缓缓摇头移开了目光。 见到三长老的反应,孙芊芊顿时感觉如坠冰窟,眼圈瞬间通红,媚目蒙雾,泪如雨下,很是委屈,极其不甘的跌坐在地,垂头哽咽着低声哭泣。 孙雷挺立如松,神sè不变,环视全场。 没有人敢与其对视,众弟子纷纷躲闪着低下了头。 雷目缓缓扫视,最后落在了依然停留在广场zhōng yāng的孙禹身上。 孙禹昂首挺胸,面sè平静,坦然迎上了着孙氏族长的目光。但其握着残棒的双手微微颤抖着,骨节发白,显示着此时其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孙雷凝视着场中的少年,怒容渐敛,看着孙禹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眸,略显稚嫩却坚毅倔强的面庞,有着片刻的失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轻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是猛然转身离去。 神情复杂的孙潇和孙素素,与几位长老匆忙施礼,便是跟随孙雷一起,绕过恢弘的黑sè大殿,身影隐入了后方的庭院中。 呼! 直至孙雷的身形离去消失,笼罩在众人身周的那种压迫窒息之感才彻底的消散。大家重重呼出一口压抑的气息,心神松弛了下来。 族长怒雷震天,即便是长老们也要暂避其锋芒,更何况是普通的弟子,根本无法承受。 五长老愣怔片刻,与石阶上的另外几人对视一眼,相互极有默契的微微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旋即不约而同的望向场内的孙禹。旋即便是齐齐迈步,走了过去。 三长老稍一犹豫,扭头望向下方人群内的那道蓝衫少女,依旧微低着头,消瘦的双肩依旧不时的耸动。 双目中掠过一抹疲惫无奈之感,见其余几位长老已经走下了石阶,三长老便也不再停留,跟在几人后面走向了场内。  第五十八章 诱惑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收好残棒,转身走向场外。步伐沉稳,面sè平静,看不出有何异常。 谁也不知道,在其内心深处,此时却是惊涛骇浪,气血翻涌。 就在刚才,孙氏族长孙雷暴怒之际,孙禹突然间莫名感到浑身发冷,似是遭到雷击般,一股奇妙的波动瞬间传遍全身,甚至连其手中的残棒都受到波及,无由来的发出一丝轻颤。 起初,孙禹并未在意,以为是受到五长老和孙雷所施神威的影响才会有此反应。 孙禹也确实被震撼到了。 但当这股波动消失之后,丹田内的血云却是猛然蠕动起来,传递给孙禹的情绪是些许的兴奋及隐隐的不安。 孙禹不知道那股神秘的波动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何会引起血云的如此反应,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每次血云的异动,都意味着将会有奇特的事情发生,这一次会是什么呢? 莘娇率先扑向走过来的孙禹,玉手高扬“啪”的一声轻拍在其肩膀,闪烁着喜悦神sè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孙禹微笑的面庞,兴奋的说道:“恭喜小师弟,成为孙府的正式弟子。” 说完,便是挽住了孙禹的胳膊,喜不自禁。 被一位美女如此亲密的接触,孙禹还是第一次,身躯不由得一滞,面sè涨红,带着腼腆的一丝羞涩。 对孙禹来讲,这应该算是本能的一种反应。 莘娇却是毫不在意,紧挨着孙禹,迎上对面走来的两位师兄。 “小师弟,好样的!这一关虽败犹荣。” 暴郎咧嘴嘿嘿笑道:“师傅还真是偏心啊!一定是没把棒法的诀窍jīng髓传给我,不然的话,当初我怎么会苦修三年都未达到小师弟现在的水平?” 莘娇立马红唇翘起,秀目瞪了暴郎一眼,嗔怒道:“不准说师傅的坏话,小心我告诉师娘。要怪也只能是怨你的资质平庸,就你那如铁似石般的一身皮囊,怎能比得上小师弟的灵根之体?” 暴郎不以为意,憨憨笑道:“确是如此,不仅是我,我们三人又何尝不是呢?体质上没有特殊之处,并且在棒法一途上毫无可取之处,但小师弟却不同,若能继续将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发扬,棒门也许便能恢复昔rì荣光,完成师傅的夙愿。” 孙禹并未觉得莘娇和暴郎的对话有何暗示,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说道:“师兄和师姐过谦了,这次能够得到孙府的认可,侥幸的成分要多一些,灵根之体什么的,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至于棒法……” 孙禹略微停顿,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残棒的秘密暂时还不能说。 白羽一直观察着孙禹,并未开口说话,见其说到关键之处突然停下,眼神便是微微一凝,眉头蹙起,快速的与暴郎、莘娇对视了一眼,旋即三人齐刷刷的望向孙禹,充满期盼的神情中带有忐忑不安。 恰在此时,周围噪杂的人群突然渐趋安静,原本正yù离去的一些弟子,在同伴的提醒下也是停下脚步,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向了这边,注视着棒门弟子几人所在的位置。 师兄弟四人也终于意识到身周的异样,抬头看去,均是微微一怔,满目的惊讶。 却见几位长老正缓步走来,人人面带微笑,而目光皆是聚焦在了孙禹身上。 白羽几人顿时目露jǐng惕神sè,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莘娇则是依然紧紧抱住孙禹的一只手臂,又情不自禁的加大了一些力量。 见几位长老在身前停住,孙禹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神情有着一丝慌乱,毕竟是初次面对孙府的高层,并且各个都是修为深不可测。 孙禹想要躬身施礼,却发觉手臂被师姐紧紧的抱住,尝试了一次后没有抽出来,便很是疑惑的扭头看了莘娇一眼,发现师姐满面的戒备敌意表情,显然是对于极为长老的到来表示极度的不欢迎。 眼角余光一扫,孙禹才意识到,不仅莘娇,两位师兄同样是如此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疑惑,但转念一想很快又释然。之前,长老会作出故意刁难棒门的决定,师兄和师姐对其表示反感也是情理之中。 孙禹自觉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心绪反倒是逐渐平静了下来,任由几位长老的深邃目光在其身上游走,腰身挺直,神情镇定自若。 长老们对棒门其余几人的敌意视而不见,或者说毫不在意,上下打量了一遍孙禹,好像对其感觉甚是满意,当然是除了孙禹身上所穿那件绣有棒门门徽的黑衫,以及其身后所背的那根残棒。 五长老率先开口,看着孙禹笑道:“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过来所为何事,你可知道?” “晚辈还不甚了解,还请诸位长老明示。”孙禹满面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长老找自己有何贵干。 五长老双目微眯,观孙禹并无做作神态,便是呵呵一笑,道:“那老夫便直接问,对孙府内其他的兵器招式,你感觉如何,或者说是否感兴趣?” “原来是问这事。”心中如此想着,如实答道:“试炼中有幸观看了其他的兵器招式,感觉甚是jīng妙绝伦,都很感兴趣。” 听完孙禹的回答,白羽等人的面sè变得有些不大好看。 但长老们却都是瞬间喜上眉梢,jīng神为之一振。既然有兴趣,那就好办了。 四长老抢先急迫的说道:“孙禹,虽然矛门没有弟子在第二关有所表现,但你要知道,矛门的游龙矛法不仅在孙府,即便是整个砚城,都是有着赫赫威名,绝不会比府内其他门派的功法要差。” “你着什么急?” 五长老有些不悦的瞪向四长老,说道:“好与不好,差与不差,应该是由别人来评价,光是自吹自擂谁会相信。” “你们几个老家伙当然是不着急了,今天都有新弟子入门不说,并且还显摆了一番各自的兵器招式,我不对孙禹提前告知矛门的情况,不就明显吃亏了吗?”四长老扭头反驳道。 大长老上前一步,也不理会那边的争吵,低声说道:“孙凌在招式试炼中取得第一的成绩,自是能够证明,刀门的凌风刀法有着与众不同之处,若你想学,老夫将亲自传授。” 孙禹便是一愣,旋即反问道:“学习凌风刀法?” 被大长老钻了空子,五长老慌忙插话道:“定鼎锤法才是真正的不同凡响,关键时刻能够一锤定音,刚才空中突现的铁锤威震全场,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这老东西,怎如此的不知羞耻,在小辈面前大言不惭。” 二长老神sè鄙夷,目光瞥向五长老,呵斥道:“你是何等修为,场内弟子修为又是如何?其中的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如何能够作数?” 说完,二长老转向孙禹,语气刹那间变得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说道:“铁锤那等笨重兵器,乃是粗人莽汉所用,并不适合你,而星舞枪法却是截然不同,收放自如,潇洒飞扬,最为主要的是,抢与棒较为接近,由棒法转为修习枪法,要容易的多。” 孙禹好像有点明白几位长老的意图了,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难道几位长老是想让我学习你们各自门派的兵器招式?” 长老们忙不迭的齐齐点头,神sè中饱含了万分的期盼。 孙禹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索。 其他门派的兵器招式虽说jīng妙,但毕竟是由棒法衍化而来,最为关键的一点,正是由于不能掌握七十二路变幻棒法,才会分化出如此多的门派,难道要舍本求末?并且,自己手中有残棒,却有极大的希望修习这套棒法。 想到此处,孙禹苦笑着婉拒,道:“非常感谢各位长老的盛情厚爱,但仅仅是学习其他的招式,对我的修行没有太大的帮助。” 交谈至此,孙禹尚未真正明白长老们的真实意图,因为他心中从未想过要离开棒门,更是将长老们的盛情误解成是为了提升其棒法,所以很单纯的拒绝了。 但发须皆白的长老们早已不单纯,历经沧桑,满脑世故,对于孙禹的婉拒,他们误读为一种变相的谈条件,心中更是暗道,这小子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啊。 好吧,既然诱惑力不够,那就再提高筹码。 五长老的目光扫向孙禹背在身后的残棒,说道:“孙府内各种兵器的打造,均是由老夫的锤门负责,若你同意修习铁锤,老夫定为你用最好的材质,量身打造一柄绝世神锤。比起你背的那根烧火棍强上万倍不止。” 烧火棍? 若师傅听到,肯定要跟五长老拼命了。孙禹顿觉好笑的摇了摇头。 “兵器就能决定一切吗?须知传承最为重要。” 二长老见状,不屑的瞥了五长老一眼,扭头对孙禹说道:“老夫的藏书阁中,保存着数不尽的古籍孤本,一代代传承至今,不知有多少孙府的弟子从中受益,若你跟随老夫修习枪法,藏书阁你随时都可以进。” “看来你俩真是老糊涂了,斗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有丝毫的长进。” 大长老上前一步插话道:“修行修行,修行者修行依靠的是什么?当然是元气。孙府内什么地方元气最充沛?当然是神器殿。那座恢弘古老的黑sè大殿是由谁掌管呢?当然是老夫。“ 大长老自问自答,最后得出了结论:“所以,只要孙禹能修习刀法,老夫保证,肯定为其预留殿内任何领域内最好的一个席位。” “咳咳……“ 干咳声传出,四长老挺着大肚向前挪了挪,看着孙禹清澈的眼眸,极其认真的问道:“在这仙陨大陆上,想要很好的生存下去,你知道最主要的是什么?” 孙禹愣怔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道:“是不是要具备高深莫测的强大修为?” “狗屁!” 四长老小眼睛一瞪,问道:“世间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走上修行之路,难道他们就活不下去了,普通人不照样过着平和而幸福的生活?” 感受着四长老逼视而来的目光,孙禹不得不微微低头,脑海中快速的猜测,片刻后,才小心谨慎的回答道:“若普通人也算在其内,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事物,应该就是银两了。” “孺子可教也!” 四长老双目jīng芒闪烁,语重心长的教诲:“生存需要金钱,修行更是离不开银两。而老夫便是掌管着整个孙府的账房以及家族的大部分生意,所以,只要你同意加入矛门,老夫保证你此生不再为金钱发愁。” 孙禹终于听明白了,几位长老是在拉拢自己加入他们各自的门派,而并非是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提升棒法。怪不得会跑出如此诱人的条件。 想到此处,孙禹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坚毅,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是棒门的弟子,今生只习棒法。“ 为了让几位长老死心,孙禹加重了语气,说道:“更不会离开棒门。” 闻言,几位长老的笑容顿时僵住,满眼殷切期盼的神sè也是瞬间转为惊讶以及难以置信。 在不远处围观的弟子,听着长老们提出的优厚条件,早已眼红的不得了,认为孙禹真是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可没想到,孙禹却是断然拒绝了长老们的好意,顿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样,百思不得其解的盯着孙禹。 棒门的弟子,怎么都这么不识时务?  第五十九章 凯旋 - 残棒 - 残棒 () ( ) () 孙禹的回答,惊落了一地的眼球和下巴。 几位长老盛情相邀,并各自提供如此丰厚的条件,众人却没有想到孙禹会断然拒绝。 要知道,对于孙府的弟子而言,随便任何一位长老所说的条件,都极具不可抗拒的诱惑力。 即便你孙禹是灵根之体,有自傲的资本,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依然要留在孙府内修行,如此一来,趁手的兵器,充沛的元气,古籍的传承,修行的花费等等,也就是几位长老所提的条件都显得极为重要,为什么要断然拒绝? 最令人费解的是,留在即将解散的棒门修习毫无希望的棒法,注定是不会有大好的前程。而此时,恰好是离开棒门的最佳时机,其他的几个门派可任意的挑选,并且还附带让人羡慕不已的优厚条件,没有理由拒绝啊。 五长老扫视了一眼神情不断变幻的白羽等人,收回目光后看着孙禹的眼睛说道:“若是你顾忌牧雪晴,或者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倒是大可不必,老夫可以亲自出面替你说解,牧雪晴乃是顾全大局之人,若你同意,相信她也不会刻意阻拦。” “正是如此。” 四长老略显焦急的说道:“我等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身为灵根之体,留在棒门是很不明智的结果,并且在孙胜离去后,棒门内已无人可继续传授你棒法,若现在改修其他的兵器招式,凭借你的异体及资质,修行之途定会一rì千里,远不是修习棒法可比拟的。” 生怕孙禹作出错误的决定,四长老分析着其中的利弊盈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加重语气说道:“棒门能给你的,孙府内的其他门派都能给,只多不少;牧雪晴不能给你的,我们几个老家伙却能给,并且绝对会让你满意,也更加的有利于你修行。” 最后,四长老作出结论:“所以,你不能因为顾忌一时的薄面,而将自己的一生都作为赌注押在棒门上。” 对于孙禹的拒绝,不仅孙府的弟子们惊讶不解,几位长老更是倍感疑惑错愕。 按照他们的想法,此时的孙禹早已应是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犹豫不决的思索着应加入哪个门派才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但他们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只是对你的兵器招式感兴趣,仅此而已。 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在自己满腔热忱,且认为胜券在握的情况下,猛然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即便是年轻小伙都有可能得一场小病且心灵创伤,更何况是年纪已近百岁的几位长老。 对于长老们逐渐yīn沉下来的面庞,孙禹视而不见,依旧决然而坚定,表情平静,毫不做作的肯定道:“我从未想过要离开棒门,师娘和师兄师姐对我也很好,至于棒法……” 孙禹略微停顿,眼底快速的闪掠一抹忧伤神sè,说道:“师傅曾对我说过,铁棒和七十二路变幻棒法是千年之前孙氏家族的立族之根本,若棒法没落,甚至连传承都断了,家族便会失去根基。” 几位长老的身躯猛的一颤,神情震惊无比,用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孙禹,没想到孙禹会替孙胜说出这些话,这不就是说我们几个老家伙忘本吗? 旋即,隐隐有怒火在长老们的体内升腾,面sè都变得极不好看。 恰在此时,突然有微风吹拂而过,风中有丝丝暖意,似是带着体温一般让人心境平和。 暖风起于黑sè大殿,掠过广场上的人群,孙禹掷地有声的话语随着这股清风飘荡,敲击着众人的胸膛。 “师傅的遗愿,便是振兴棒门,传承七十二路变幻棒法,我身为弟子,有义务去完成师傅的心愿,证明棒法很强大,师傅的坚持也是对的。” “哪怕是棒门只有我一个弟子修习棒法,棒法的传承也不会断。” “所以,请各位长老不用再劝说了,孙禹绝不会离开棒门加入孙府内其他的门派。”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孙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很奇怪的是,不仅广场上的几百人听得清清楚楚,呆在孙府内不同地方的许多人也都听得真切。 距离孙禹最近的几位长老神情更加的怪异,刚刚浮现的怒容悄然敛去,神sè恢复如常,眉头却是微微的蹙了起来。 一间古香古sè的宽敞大厅内,端坐桌旁的孙氏族长,端着茶杯刚刚送到嘴边,双目却是陡然瞪圆,手指颤动,滚烫的茶水自杯中洒落滴入手掌,但孙雷好像浑然不觉,愣愣的望着前方。 棒门内,牧雪晴正将一柱燃香插入香炉,手臂猛然一滞,便是定在了空中,哀伤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面sè震惊但旋即却是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任由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慢慢滚落,似是忘了手中的动作。好半响后,才颤抖着完成了手中的动作。 广场上,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完孙禹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是什么原因,灵魂深处似是受到了某种触动,尤其是由孙禹这样一位刚刚加入到孙府的外人说出这些话,更具震撼的威力。 四长老双目微眯,重新打量起站在面前的少年,看着那稍显稚嫩面庞上的坚毅神情,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赞赏之意。 片刻之后,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双手负在身后扭头离去,就在转身之时,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自其口中传出。 “若是你改变了注意,随时欢迎来矛门找我。” 其余几位长老也是叹息着相继离开,看各自的表情,均是显露出极大的惋惜之意。 三长老最后一个离开,但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神情淡漠的站在一侧,冷眼旁观。 基于种种原因,莘娇等人也没有主动上前寒暄。 赌注的事情,整个孙府都已传遍,不了了之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关系到双方的一个颜面问题,而现在的形势对棒门也是极为的有利,且看三长老如何的应对了。 虽说孙芊芊不会真的到棒门做仆役,但针门至少也需要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解决此事。 围在四周的孙府弟子逐渐的散去,三三两两的并肩而行,相互间依然在议论争辩着,而话题的焦点,无疑是让整个试炼过程跌宕起伏的棒门弟子孙禹。 时间不长,偌大的广场上已是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棒门的四名弟子。 孙禹有些失神,愣怔怔的望着远处石阶上古意盎然的黑sè大殿,不知道在想什么。 莘娇依旧紧紧抱着孙禹的手臂,轻轻的摇晃了几下,俏脸洋溢着难掩的兴奋与喜悦,微仰着头,笑道:“小师弟,你简直是太帅了,师姐都有点喜欢上你了。” “噗嗤!” 暴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戏谑的笑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没有一点温柔贤惠的女人味,就算你想嫁,小师弟可不一定敢娶啊!” “大师兄怎么也取笑我,以后你惹了祸再也不帮你给师娘说情了。”莘娇娇嗔道,秀目瞪了暴郎一眼。 暴郎顿时面sè一变,慌忙上前卑躬屈膝的赔笑认罪。 白羽神sè倒是轻松,一副笑相恢复如初,神sè飞扬,朗声说道:“都别闹了,今天出门前,师娘嘱咐我们三人要将小师弟平安带回去,时候不早了,也要回去向师娘禀报一下。” 孙禹收回心神,目光扫过两位师兄和师姐,露出一张淳朴的笑脸,重重一点头,笑道:“怕是师娘已经担心的不得了,二师兄说得对,赶紧回去才好。” 旋即,孙禹的神情变得有些无奈,偏着头望向莘娇俏皮的容颜,苦笑着说道:“师姐,我又跑不掉,不用抱得那么紧,整条胳膊都酥麻了,你若还担心的话,换成另外一条胳膊给你抱着也行。” 闻言,白羽等人便是哈哈大笑,暗道:小师弟果然也是有趣之人。 rì头西沉,余晖洒落庭院,落在几人的后背之上,棒门门徽闪烁着金sè的光芒。 一路说闹着,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四个人便是回到了棒门。 刚刚迈步走入院落,便是闻到了扑鼻的香味,紧走几步,却见满满的一桌饭菜已经摆放在屋厅内,香气四溢,一身素sè衣衫的牧雪晴端坐桌旁,正满目欣慰的迎接几名弟子的凯旋。 孙禹便是微微一怔,相识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这种场景在记忆的深处似曾有过,但已经变得很模糊,只能闪现一些零散的片段。 依稀记得,火红sè的太阳已不是很刺眼,缓缓下沉,即将隐入断剑山脉之后,孙禹光着脚丫,浑身泥泞,手中提着一个依旧滴水的竹篮,走进自家的篱笆小院。 竹篮内装着不少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都是与孙虎一起在孙家村外的小河中捞了一天的成果,两人各分了一半。 篱笆小院内的石桌上,也是已经摆好了喷香的饭菜,见到有最爱吃的红烧兔肉,孙禹扔下竹篮便要跑过去抓肉吃。 木屋内却是突然传出呵斥声,孙禹被强行带到水缸旁,从头到脚被冲洗干净,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后,才迫不及待的冲到桌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孙禹不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感觉手臂骤然一松,从记忆中回到的现实。 却见莘娇已从身旁跑了出去,兴奋的喊道:“师娘,小师弟太厉害了,长老们已经认可了他的弟子身份,并且,小师弟还是灵根之体,在坐棒试炼中达到了八十一圈。” “灵根之体?” 牧雪晴微感诧异,旋即温婉一笑,望向孙禹,说道:“能留下来就好,是不是灵根之体倒不是很重要。” 孙禹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灵根之体。” 牧雪晴莞尔一笑,看向孙禹,略带一丝戏谑的神情,问道:“那些长老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回到棒门?” 莘娇又挽住了牧雪晴的手臂,有些愤愤的说道:“才不是呢,师娘你可不知道,长老们的脸皮真厚,最后都在抢小师弟呢。还都提了不少的条件,诱惑小师弟过去。” 莘娇冷哼一声道:“哼,为老不尊,一个个的都看不起棒门。” 莘娇银牙咬的咯咯响,对几位长老恨得咬牙切齿。 “那后来呢?”牧雪晴不徐不疾的问道。 “小师弟毫不犹豫的就断然拒绝了。” 莘娇一脸的得意,看向孙禹,神情自豪的说道:“不仅如此,小师弟更是慷慨激昂、语重心长的告诫了几位长老,告诉他们不要忘了,孙氏家族的立族之本是棒法。” 莘娇越说越是兴奋:“师娘,你真应该在现场看看,长老们的表情实在是太jīng彩了,全都被小师弟的话给镇住了。” 莘娇眉飞sè舞的继续说道:“师娘,小师弟的棒法也是特别的厉害,你是不知道……” 被莘娇滔滔不绝的一顿猛夸,孙禹不由的感觉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面庞也是微微变红,却也不好出言阻止。 白羽和暴郎笑呵呵的在一旁听着,不时的点头附和。 “好了,都坐下,咱们边吃边聊。师娘特意从酒楼点的饭菜,再不吃就要凉了。” 牧雪晴心中同样是非常的高兴,更加欣慰孙禹能在长老们面前说出那些话。出言打断了口若悬河的莘娇,招呼几人坐下吃饭。 五个人围桌而坐,暴郎伸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黑sè坛子,“啪”的一声拍掉泥封,顿时,醇厚的酒香四溢。 暴郎将每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动作轻柔,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酒水洒出浪费。 孙禹微微一笑,虽说这坛酒很香,但丹田内的血云并无任何的反应,与当rì大师兄给自己喝的那杯酒相比,应该就是普通的酒水而已。 牧雪晴神情一肃,凤目在几人的面庞上缓缓扫过,停顿了片刻,说道:“这顿酒,是师娘替你们的师傅喝。今rì之后,棒门因为有了孙禹,会与以往变得极大不同,而棒法也不会再甘心平庸没落下去。你们的师傅,甚至是师傅的师傅,棒门至今的所有弟子,已经期盼这一天很多年了。所以,这杯酒意义重大,一定要喝干。” 牧雪晴的声音逐渐变得微颤,说完,便是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白皙的面sè瞬间变得通红。 今天棒门在孙府内扬眉吐气,白羽等人也是很激动,相互对视一眼后,也是喝尽了杯中酒。 暴郎放下酒杯,不由感慨的说道:“师娘,咱棒门现在只有四名弟子,若能多几个人就好了。” 牧雪晴双眸溢满了笑意,温和的说道:“也许不止是四个人呢。” 莘娇亮晶晶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难道师父还收了其他的弟子?” 牧雪晴微笑着,夹起一块糖醋鸡翅放入莘娇的碗中,意味深长的说道:“棒门的弟子可不都是你师傅收的。” 白羽握筷的右手一滞,愣怔片刻才缓慢的伸出夹起一块红烧肘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若有所思。 莘娇却并未多想牧雪晴的话,也不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她此刻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看了一眼牧雪晴,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娘……那个赌注……怎么办才好?” 牧雪晴展颜一笑,道:“什么怎么办,你这丫头难道又糊涂了,师娘问你,是不是赢了?” “是。“ 莘娇见牧雪晴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便爽快的回答。 “既然是赢了,等着收赌注就行,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 “有人现在应该更着急,你们几人安心吃饭就行,师娘心中有数。“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略带娇媚之声: “牧师叔母可否在屋内,孙府三长老前来有事相商。” 牧雪晴微微一笑,放下碗筷,却是坐着未动。  第六十章 赔礼 - 残棒 - 残棒 () ( ) () “孙芊芊!” 莘娇目露兴奋神sè,扔下碗筷跳起来便yù冲出去,但刚跑出两步便意识到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便猛地顿住身形,扭头又讪讪的重新坐了回去。 偷偷瞥了一眼牧雪晴,见其并未有怒sè,才稍许安心,偏头朝孙禹做了个鬼脸,便眼观鼻、鼻观心,等待师娘的吩咐。 孙禹等人也全部放下碗筷,三长老辈分高,出去相迎也是情理之中。但见牧雪晴没有起身出迎的意思,便也是都坐着未动。 外面天sè渐暗,屋内已点燃数盏油灯。窗是开着的,晚风不时从窗外吹拂而入,淡黄sè的灯焰左右摇摆,偶尔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响,却极难被吹灭,虽说忽明忽暗,却也将屋内照的明亮。 过了片刻,见屋内没有人回应,院外话音再起。 “牧师叔母可否在家,针门弟子孙芊芊前来登门赔礼道歉。” 虽然说话的人未变,但前后两句话所表明的姿态却是截然不同。 牧雪晴微笑,凤目看向白羽,轻点了点头。 白羽便起身推门走出去迎客。 时间不长,门外传来脚步声。 牧雪晴这才起身离开餐桌,走向正厅。孙禹等人紧紧跟在其身后。 暴郎有些不理解,心中纳闷。平rì师娘和蔼可亲,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极少摆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几位长老在孙府内地位崇高,师娘对其也一向礼数有加,听刚才说话的内容,门外显然是三长老带着孙芊芊前来了结赌约之事,即便是棒门占着理,如此冷落了心胸狭窄的三长老,怕是也会遭其怨恨。 牧雪晴知道,即便自己有所怠慢,三长老也会不以为杵。因为心高气傲的三长老能亲身前来,就很能说明问题。再有便是,只要孙禹留在孙府,棒门今后将不会平静,不可避免也会搅得的孙府不得安宁,说不准府内上下还将受益于孙禹,所以,现在已完全没有必要去迎合府内任何一人。 白羽伸手延客,一紫一蓝两道身影迈步走入厅内,果然是三长老和孙芊芊。 牧雪晴面sè平静,上前几步略一施礼,说道:“牧雪晴率棒门弟子见过三长老。未出门远迎,还请三长老莫要责怪。” 三长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面上皱纹扭动,似是笑了笑,声音略显嘶哑,说道:“老身没那么多规矩,同属孙府,无需多礼。” 孙府内人尽皆知,三长老的规矩最大。 牧雪晴便是展颜微笑,请三长老上座。 莘娇扫了一眼三长老身后的孙芊芊,恰好与其投来的目光相对,四目一触即分,两人同时偏过头去。 三长老名为孙岚,虽为女流却能跻身长老之列并统领针门,其本身修为实力及威望可见一斑。在孙府内也是极为强势之人,今rì自降身份来棒门实属无奈之举。 处在孙府内偏僻之地的这座木制小院,孙岚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甚至已经淡忘了它的存在。在这一点上,不仅是三长老,其实孙府内的许多人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孙禹出乎意料的为灵根之体,并鉴于其在招式试炼中的惊艳表现,长老会必然要将孙禹留在府内,甚至还出现了试炼结束之后长老们用尽手段劝其加入各自门派的一幕。 拜入名师门下,自是荣耀。反之,门下若有资质极佳且前程无量的弟子,何尝不是幸事。 伯乐在,而千里马难寻。 若不是迫于形势,兴许三长老也会极尽其能善诱孙禹加入针门。但是,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孙女却无端惹出麻烦,在孙府几百名弟子的眼皮底下,孙芊芊与莘娇设立赌约,其中还牵扯到了孙禹。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是必赢的局面,没想到却是输得极惨。 事已至此,孙府上下所有人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总要有一个结果。 棒门更需要说法,毕竟这事是孙芊芊针对棒门弟子的挑衅。 若赌注乃是寻常之物,倒也好办,问题却远非如此的简单,双方赌的都是人,这就难办了。 所以,三长老孙岚带着孙芊芊来到棒门,相商也罢,赔礼也行,总之要了结此事。 双方对此心知肚明,谁也没急着先开口提及,只是慢慢品着莘娇端出的茶水。 普通的粗茶而已,难道还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三长老微微蹙眉,不知是觉得茶难喝,还是不适应厅内沉闷压抑的氛围,轻轻放下茶杯,从紫袍衣袖中取出一物。 “临来之前,长老会委托老身将此物交与孙禹。” 三长老依旧是淡然的目光,越过牧雪晴望了一眼其身后的孙禹,旋即收回目光落在牧雪晴身上,缓声说道:“棒门有如此天资秉异的弟子加入,真是可喜可贺,针门却是没有这般福气。” 坐于对面的牧雪晴欠身,笑道:“三长老过誉了。虽说府内门派诸多,但同属孙氏家族,棒门也不例外,棒门之幸亦是孙府之幸。” 闻言,三长老神sè未变,心头却是不由一震,早便听闻棒门的牧雪晴虽极少露面,却并非寻常女子,果真如此,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是透着大气磅礴之意,不简单。 见到三长老手中之物,白羽等人并未太过惊讶,牧雪晴却是眼底浮现一抹诧异,也是一闪而逝,只有孙禹显得有些好奇。 孙禹见师娘看向自己微点了点头,便心领神会上前躬身施礼,从三长老手中双手接过物品。 原来是一块白sè的木牌,正面雕有一根金光闪闪的铁棒,背面则是一个“孙”字,不知是何材质所制,入手微温,沉甸甸的。 孙禹记得,师傅孙胜便是留有一块这样的木牌,除颜sè不同之外,与自己手中的这块木牌并无异样。 “这是孙府弟子身份的证明,也是进入神器殿的必需之物。” 见孙禹有些不解,牧雪晴便开口解释道:“劳烦三长老特意给你送过来,一定要好生收好,勿要遗失。使用之法有不明白之处,可随后向师兄师姐请教。” 孙禹慌忙点头应下,向三长老道谢后重新退回到师娘身后。 牧雪晴心中觉得一阵好笑,什么时候开始,一块普通的白sè领域腰牌,也要由长老出面亲自交到新入门弟子手中?这种礼遇,孙府近百年内从未有人享受过。 虽然这样想着,但牧雪晴也清楚,三长老无非是要借此缓和一下对自己不利的局面,这个情棒门必然要领。至于是不是真的由长老会决定委托三长老送过来,还是说三长老自己争取而来,倒也无需计较。 见牧雪晴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苦心,三长老便是略微安心,接下来的事才是今天此行的主要目的,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应该阻碍会变得小一些。 想到此处,三长老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身着蓝衫的孙芊芊眼眶有些红肿,想来是自觉委屈痛哭了不短的时间。不过情绪已是恢复平静,但依然是极不开心的样子。 孙芊芊上前几步,犹带泪痕的俏脸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在牧雪晴等人面前低头行礼,娇弱弱的说道:“芊芊年幼无知,因虚荣心作祟,逼迫莘娇师姐参与赌局,并牵连到棒门和孙禹师弟,心中深感懊悔。” 的确是后悔的不得了,若早知输得如此之惨,孙芊芊无论如何也不会自讨苦吃。苦涩一笑,接着说道:“赌局,是我输了,是我自取其辱。今天前来,便是赔礼道歉,恳请师叔母看在同属孙府的情份上,原谅芊芊这一回。” 说着话,似是又有些哽咽起来,娇躯微抖,双肩耸动。 见此情景,孙禹同两位师兄不由的生出怜惜之情,心中的怨意也早已有大半烟消云散。 牧雪晴没有说话,依然面sè平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般的少女。 “既然你都承认自己年幼无知,念在三长老和师娘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的道歉,我也接受。” 一道清爽的声音突兀响起,与孙禹等人的怜香惜玉不同,莘娇却是直接无视孙芊芊的楚楚可怜相,毫不留情的冷淡说道:“但是,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这场赌局因为被一些心术不正的弟子刻意散播,现在已是闹得孙府内人尽皆知,这件事已经关系到棒门的荣辱问题,而我身为棒门的一名弟子绝不会等闲视之。” 莘娇的声音变得极其清冷,目光直视孙芊芊,说道: “既已无知,怎能无信?我不希望你被大家误认为一个言而无信之人,所以,也不会阻碍你实践自己的赌注承诺。” 孙禹几人顿时目瞪口呆,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暗道:这巴掌抽的如此“啪啪”作响,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换做平时,若遭受如此的羞辱,孙芊芊定会反唇相讥,且会以更加的刻薄尖酸方式,甚至会抄家伙大打出手,但想到来之前三长老的嘱托,便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不顾形象的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水,带着哭腔,说道: “赌注事涉甚大,并且距离砚城每五年举办一次的族比仅剩一年多的时间,与其兑现对你我都无益处的赌注,倒不如用另外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方式解决此事。” 孙芊芊泪眼婆娑,俏脸上的淡妆尽毁,却也硬气的迎上莘娇的目光,说道:“我自知理亏,你尽可耻笑羞辱于我,但对棒门有益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 莘娇依旧面sè平静且理直气壮,嘴角一撇,讽道:“我可不相信你会做出什么对棒门有利的事情。” 啪! 啪! 连续传出清脆的响声。一只未开口说话的牧雪晴和三长老,几乎同时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 孙芊芊和莘娇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三长老毫无表情的扫了孙芊芊一眼,目光望向牧雪晴,说道:“老身这孙女自小娇生惯养,净是胡闹闯祸,还望牧师侄莫要见怪。“ “三长老言重了。“ 牧雪晴笑道:“如芊芊这般天生丽质、聪慧的女子,自小得些宠爱也是应当的,不碍事。“ 见牧雪晴到如此地步,却始终不提赌注之事,三长老无奈暗叹,道:“芊芊所言非虚,老身今rì前来确是为了赌注之事。牧师侄看了这样东西,想来应会满意。“ 说着话,三长老又从衣袖中取出薄薄的一张纸。未见其有何动作,纸张便是如鹅毛般悬浮飘荡,轻轻的落在了对面的桌上。 其他人倒还好,唯有孙禹见到三长老如此高深的修为,心中惊叹不已,暗暗称奇。 牧雪晴望着三长老凝重的面庞,不敢大意,将那页纸拿到近前看了起来。 转瞬间,其平静的表情便是骤然一凝,紧接着,蹭的一声从椅上站了起来,捏住纸张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神情变得极为震惊与不可置信。 三长老面容一松,对于牧雪晴表现出来的反应很是满意,微微颌首,同时也相信,就目前棒门的处境来讲,自己开出的条件是棒门无法拒绝的,看来之前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孙芊芊更是如此想法,轻哼一声,稍带着鄙夷神sè扫视了莘娇一眼,退回到三长老身旁。 孙禹倍感疑惑好奇,心中猜测,究竟是何物,竟会让师娘表现的如此失态?  第六十一章 观砚楼 - 残棒 - 残棒 () ( ) () 白羽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牧雪晴面sè依旧有些凝重的坐在椅子上,眉头微锁,似是在思索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三长老和孙芊芊已经离开棒门,辞别前说的明白:“赌局之事就此了结,并且这是对针门和棒门都极为有利的结果。” 白羽将二人送出门外,三长老站在圆木围成的院墙内,看着月sè下院门顶端的那个大大的“棒”字,凝视了片刻,不知心中在想什么,最后喃喃自语道:“若你还在,若师傅还在,棒门怎会衰败至此,孙府怎至于沦落为砚城四家族末席?” 说完后便是一声长叹,似又苍老了几分,在孙芊芊的搀扶下,离开了棒门。 看着那道略显佝偻的背影,白羽莫名有些伤感,回想着三长老刚才的低语,更是有些疑惑。 难道三长老与棒门还有些什么渊源吗?她口中的他是谁,师傅又是谁?难道都与棒门有关? 虽然想不通,但白羽也并未过多在意。现在更令他感到好奇的是,三长老留下的厚礼到底有多重,竟能够让一向波澜不惊的师娘如此的失态动容。 刚刚跨入厅内,却听莘娇大声的惊呼道:“观砚楼一半的份额归入棒门名下,利润与孙府平分?” 白羽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趴倒在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无比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再重说一遍。” 莘娇的呼吸有些急促,面sècháo红,难以自禁的兴奋异常,玉手轻颤着,将一页纸张小心翼翼的递给满面惊愕的白羽,说道:“这是观砚楼的契约书,原本针门的三长老拥有一半的份额,现在归入了棒门名下,上面还有孙氏族长的公证画押,不会有错。” 暴郎也是慌忙凑了过来,站在白羽旁边歪着脑袋,仔细看起了那也契约书。 孙禹没有动,对于观砚楼、契约书什么的也不甚了解,不过见师娘和师兄、师姐因为那薄薄的一张纸,均是有如此超常的反应,想来应该是件大事。 片刻后,白羽和暴郎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复杂,从契约书上收回目光看向了牧雪晴。 大厅内寂静无声。 牧雪晴的眉宇依旧微锁,并未急着说什么,似是尚未想通心中的疑惑,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孙禹,扭头对白羽说道:“将观砚楼的情况,对小禹讲一下。” 说完后,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细啜一口,已是凉茶。牧雪晴的眉头皱紧了一分,莘娇慌忙接过茶杯,重新续上开水,轻轻的放在师娘的手边。 白羽已将契约书谨慎的放在牧雪晴身前的木桌上,拉着孙禹向旁边走去,略一思索,便是不疾不徐的轻声讲解了起来。 既然已经成为了棒门的正式弟子,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孙禹了解的更清楚一些。随着白羽的讲解,孙禹慢慢有了一点头绪。 孙府在砚城内拥有不少的产业,包括酒楼、客栈、炼器店、杂货店等多个行业。每份产业中,家族都占有一定的份额,由此获取利润维持整个家族的正常运转。 除此之外,各个长老以及家族内的一些重要人物,也会相应的拥有不同比例的份额。 观砚楼便是其中之一,孙府与三长老各自占有一半的份额。这座砚城内排名第二的酒楼,近一年来生意异常的火爆,不仅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入,而且隐隐有着取代墨香楼地位的趋势。 需要提及的是,一直以来,墨香楼毫无争议的被认为是砚城酒楼第一家。而墨香楼则是属于砚城第一大家族庄氏的产业。 观砚楼的生意正是蒸蒸rì上之时,利润收益可观,不知让多少人眼红的不得了。 正是这样一个聚宝盆,三长老却是因为一场晚辈间的赌局,拱手让给了棒门。这就意味着,今rì之后,这家酒楼的收入将会有一半属于棒门。按照其现在的发展趋势,即便是五成,也是一个令人垂涎不已的数额。 三长老怎会舍得这棵摇钱树?棒门能从中得到哪些实惠?惊喜之余,些疑问也是逐渐的涌上众人心头。 牧雪晴神sè已是平静,沉默片刻后,将众人唤了过来,说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 莘娇似是有些不甘的抢先说道:“观砚楼一半的份额,虽说诱惑力不小,但与孙芊芊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不过,这种交换却是可以解决棒门的许多问题,修行所需费用之事也能迎刃而解。“ “三长老拥有的产业可不仅仅是这一家,她完全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暴郎依旧显得很兴奋,能够有银子花在修行上是令人高兴的事情,说道:“观砚楼的生意最好,三长老能将其拥有的一半份额送出来抵消赌注,也算是表达了极深的诚意。“ “难道与之前长老会作出的决议有关?“ 白羽思索着说道:“一年之内,家族对棒门的资源供应减半;并且,棒门所有的弟子均要进入黑sè领域。这两项难题必不可缺的便是银两,难不成三长老是为了补偿那个决议才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牧雪晴的细眉挑了挑,凤目jīng芒闪烁,问道:“若是长老会因为小禹的缘故,yù对棒门进行某些补偿,那也应该是出让家族的份额才对,为何却变成了送出三长老的那一份?并且,你认为赌局与长老会的决议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白羽便是一怔,这一点上确是说不通。 牧雪晴继续说道:“契约书上写的清楚,那一半的份额不是送给参与赌局的莘娇,也不是受到牵连的孙禹,而是送给棒门。孙府内的许多人都不希望棒门继续存在下去,假若一年后棒门真的被迫解散,你们觉得这些份额会怎么样?” “肯定是要归入孙府。”莘娇闪动着大眼睛。 “尽管如此,棒门却有了不被解散的极大可能xìng。” 白羽笑嘻嘻的接着说道:“观砚楼每月的利润,可是实实在在的白花花银子。有了银子,便可以做许多原来奢望却不能做的事情,那两个条件,似乎都已不是问题。“ “那是当然了。“ 暴郎嘿嘿笑道:“咱棒门也没有产业,以前需要家族不断的提供资源过来,并且,为了能更好的修行,咱师兄妹还要经常到外面做工多挣些银两,倒也不是怕吃苦受累,主要是耽误修行。“ 憧憬着今后的生活,暴郎继续说道:”若观砚楼能提供给棒门充足的银两,一年的时间之内,请师娘放心,我们师兄妹三人,不对现在是四个人,全部进阶到黑sè领域也并不是不可能。小师弟虽说修为最低,但凭借其灵根之体的优势,提升的速度不一定会比我们慢。“ 莘娇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牧雪晴的手中,说道:“师娘,我觉得大师兄说的有道理。这次虽说没有彻底惩治孙芊芊,却也是换取了不少的好处。你之前不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牧雪晴对莘娇的话不置可否,吹了吹漂浮在表面的劣质茶叶,抬头望向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孙禹,问道:“小禹,你有什么看法?“ 孙禹一愣,完全没想到牧雪晴会问自己,略一思索,因为毕竟对情况不了解,没有发表对此有什么看法,只是问了自己较关心的问题:“师娘,银两对于修行者是不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孙禹听大家的讨论始终离不开“银两“二字,再联想到试炼结束后,四长老对自己说的话,便意识到修行与金银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非常重要的关系。 牧雪晴点了点头,微笑道:“不仅是有极大的帮助,应该说是必不可少之物。“ 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牧雪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孙禹的眼睛看了一会,旋即苦涩笑道:“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弟子,在孙府内修行rì常所需花费的银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任何的收获,都需要付出金钱。“ 闻言,孙禹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流露出惊慌的神情。因为在灵元晶弥天之内,有着几箱金银珠宝。这一点倒是为孙禹增添了不小的底气。 孙禹现在所关心的事情,便是如何通过在孙府内的修行,提升自己的实力,并掌握七十二路变幻棒法,以及成为一名合格的器阵师。当这些都能实现的时候,棒门地位的提升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师娘,我想尽快的开始修行,早一rì掌握棒法。“ 孙禹神情坚毅,铿锵有力的说道:“咱不差钱!“  第六十二章 金银铺就修行路 - 残棒 - 残棒 () ( ) () “不差钱?” 暴郎、白羽和莘娇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反问了一句,三对瞪大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位“口出狂言”的小师弟。 暴郎心直口快,提醒道:“小师弟,我们说的钱,可是真正的黄金白银,你有?” 孙禹便是一怔,没有立即说话。倒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主要是被两位师兄和师姐的反应吓了一跳。 短暂的迟疑,让暴郎等人误以为孙禹只是一时的口误而已,并没有继续深究。 而牧雪晴也并未太在意。一个刚从山村中出来的少年,即便是有钱又能有多少。而对于自己的夫君,牧雪晴更是很清楚,除了各种灵元晶和一些书籍收藏的多一点,就跟一个穷光蛋差不多。 虽说器阵师在许多家族都被奉为贵宾,收入不菲,但孙胜的jīng力不在于此,况且,他的钱很大一部分也是用来购买灵元晶等物品,所以,孙禹也不可能从他师傅那里得到太多的金银。 牧雪晴依旧想着那份观砚楼契约书的事情,借口身体不舒服,先回房间歇息去了。 饭桌旁便是只剩下师兄弟四人。牧雪晴回房前,嘱咐白羽等人给孙禹讲解一番在孙府内的修行事宜,于是,几个人边吃喝,边谈起了修行之事。 三长老用一纸酒楼的契约书,换取了之前的赌注,从得到的结果来看,正如孙芊芊所言,对棒门是有莫大好处的,关于这一点,从棒门各人的反应便能看出。 对此,孙禹的确也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金银钱财到底会给一名修行者带来多大的影响? 随着白羽不疾不徐的解说,孙禹逐渐对此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莘娇在旁与暴郎拼着酒,在喝醉之前,引用了师傅的一句话:因为凡人、神仙、妖魔、鬼怪俱存,所以,说金银在仙陨大陆上是万能的也不为过,鬼推磨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至于为何有此一说,莘娇没有办法回答,当初师傅只是说,若有机会,在仙陨大陆上走一遭便会明白了。 远的不讲,仅是孙府之内,即便是一名普通弟子,修为的每次提升,都与金钱密不可分。 首先是修行者的根基之本,元气。 试炼之时,孙禹所见的那座黑sè大殿名为神器殿,顾名思义,孙氏家族的神器铁棒便是存放于其中。这座已有近千年历史的大殿,也是孙府弟子的一个重要修炼场所,因为神器殿是充沛元气的来源之地,比外界存在的天地元气浓郁无数倍。 根据元气浓郁的程度,神器殿内分为三个领域,由低到高依次为白sè领域、黄sè领域和黑sè领域。 三长老交给孙禹一块白sè的木牌,意味着孙禹目前最高只能进入大殿内的白sè领域修炼,吸纳元气。而随着修为的提升,便会逐次由白sè领域进入黄sè领域,最后是黑sè领域。 长老会之前针对棒门作出的决议中讲明,一年的时间之内,棒门的所有弟子均要进入到黑sè领域。这一点首先便是对修为提出的硬xìng要求。除此之外,能否达到这个要求,金银所发挥的作用尤为重要。 原因很简单,神器殿并非对弟子无偿开放,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后才可进入其中修行。并且,不同领域的费用也不相同,而每个领域内又分为低端、中端、高端三个不同的等级,费用也是有着差异。 另外,即便是同一领域的同一个等级,根据停留时间的长短,也会有相异的费用支出,当然是时间越长,费用越多。 神器殿内用灵元晶布置着阵法,也正因为有着阵法的存在,才使神器殿在家族内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其中当然是少不了器阵师的功劳,因为师傅是器阵师,所以,白羽着重提到了这一点。 其次,便是本命兵器。 没有多少人会像孙禹这样好运,偶然得到了一根残棒,恰好残棒又是来历非凡,并且还成为了他的本命兵器。 绝大多数人,至少需要打造一件适合自己的兵器。之所以说是至少,是因为随着其自身修为的增强,若兵器不能承载与之想匹配的战力时,则意味着需要更换更加高级的兵器。 兵器是否趁手,会直接影响到战力的发挥,好的兵器会是如虎添翼,反之,则会成为累赘。同等修为之下,兵器的jīng良与否或许会成为胜负的决定因素。 由第一件兵器至寻找到自己的本命兵器,需要经历或漫长或短暂的时间。而兵器的好与坏,最主要的便是通过材质及做工来分辨。不言而喻,越是好的材料,jīng工打造,其价格越高。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兵器与众不同,如神兵利器一般,由此便决定了购买材料、巧匠打造均是需要花费昂贵的金银,并且会是一笔令人咂舌的支出。 说到兵器,则不得不说妖元jīng。 妖元jīng能够成倍增加兵器的威力,所以,修行者非常向往能够拥有与自己的兵器招式相融的妖元jīng。但妖元jīng并非能够轻易获得,由花心结出心果,再凝成妖核,最终进化为妖元jīng,在此漫长的过程中,能够撑到最后的妖兽少之又少,而产生妖元jīng的妖兽,已是初步的开启了灵智,战力自是不凡,想要将其捕获并非易事,甚至需要赌上生命。 对普通修行者而言,拍卖场是获取妖元jīng的一个极佳场所。但面对众多的竞拍者,价格却是令人头痛不已的难题。不过,从另一方面讲,总比挺身涉险进入深山老林直接猎杀妖兽要划算的多。 除非组团或者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十足的把握。 有了兵器,不可或缺的便是功法招式。 孙府内的各门派,都有jīng妙的兵器招式,这是诸多门派执掌人传承至今的智慧结晶,虽说均是脱胎于棒法,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兵器招式已是自成一定的套路体系,其威力不容小觑。甚至有些人得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结论。 门派内的弟子想要修习兵器招式,可以,但需要交纳银两。根据各个招式的jīng妙程度、威力强弱,费用自是不同。 说到此处时,白羽思索片刻后,才谨慎的告诉孙禹,因为师傅已经仙逝,孙禹若坚持要修习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只有两条路可以尝试。 其一便是进藏书阁。 关于这一点,孙胜也曾对孙禹提过,藏书阁内有一本七十二变幻棒法的图谱,这本手绘图谱据说是孙府始祖的遗留之物,有着近千年的历史,非常的古老与珍贵。 白羽曾听师傅讲过,普通弟子若想借阅这本图谱,不仅要付出数额巨大的金钱,还需要另外一项条件,便是在外出历练之时,为家族立功,有功于孙府之后,便可进楼观阅。 至于达到怎样的功劳,却没有定论,届时将有长老会进行评判。 而另外的一个途径,便是直接参悟神器铁棒。 白羽都为自己说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参悟神器需要极高的悟xìng自不必说,能否有这样的机会尚未可知。因为能够近距离接近神器之人,不仅在修为上需达到黑sè领域的层级,更需要得到孙府长老会的特批。 换句话说,只有孙氏家族血脉传承且天赋秉异的弟子,才有可能见到神器真容参悟。例如孙素素。而外姓弟子无论如何的出sè,终究也是外人,除非得到孙府高层极大的信任、真正被视为家族的成员,才会有这样的机遇。 所以,对于孙禹而言,修习棒法的难度比起其他的弟子要难上很多,不仅需要花费数额不菲的金银,更是需要有为家族立功的机会,并把握住。 白羽有些微醉,说道:“仙陨大陆上的修行之路,毫不夸张的讲,就是用金银铺就的一条崎岖山路。” “每迈上一个台阶,便需要多铺上一方金砖银块,若有一rì能登顶俯瞰,也许会发现脚下的山峰已是变成一座金银之山。” 孙禹没有喝太多的酒,而是不时的为师兄和师姐斟酒。暴郎已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莘娇则是处于半醉不醉之间,歪斜着身躯靠在暴郎壮硕的身体上,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听完二师兄的话,孙禹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钱财的作用如此之大,修行者为了获取金银,若是不择手段的话,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白羽刚yù说话,开口却是打了个酒嗝,握筷的手指微抖动了一下,好容易才夹起一块肉皮放入口中,囫囵吞下后,又抿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才慢吞吞的说道:“仙陨大陆的贫富差距极大,财富几乎全部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确切的讲,是掌握在各个家族手中。整个仙陨大陆,本就是被大大小小的成千上万个家族所割据。” 白羽又夹起油腻腻的一块肥肉,美滋滋的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普通人家生活清贫,即便是去抢也没啥油水,所以没什么人惦记。而各大家族传承至今,虽说财富积累的不少,自然也是底蕴极为的深厚,修为高深者众多,也许隐藏着不出世的老妖怪也说不准,同样没有人敢轻易犯险抢夺。” 说着话,白羽微眯的双目陡然间闪烁出异样的神采,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令其振奋的事情,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有着超级大家族的震慑作用。” “超级大家族?”孙禹似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称呼。 “对,超级大家族。” 白羽神sè有些激动,说道:“仙陨大陆上有着为数不多的几个超级大家族,这些家族的势力范围极广,治下有着许多的大大小小家族,可称为附属家族,为了防止在自己的势力之内出现混乱的情况,大家族会分派代表常驻在一些重要城镇要塞,他们不会允许出现你所想的那种情况。” “虽然不能彻底的禁止,但至少能在某种程度上进行遏制,使作恶之人有所顾忌。” “孙氏家族是大还是小?”孙禹有些好奇。 白羽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竹筷,说道:“别说是孙氏家族,即便整个砚城,也只不过是乌氏家族势力范围内的一块弹丸之地而已。你觉得是大还是小?” 孙禹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乌氏家族……” 白羽摆了摆手,说道:“等你以后就会慢慢的了解,现在多说也是无益。” 孙禹微微一笑,没有就此深问。孙胜留给他的一些书籍中,对于大陆上家族的分布有所提及,以后有时间需要再重新翻阅一下。 将黑坛中最后剩余的一点酒水倒入白羽的杯中,孙禹又是问出了心中另外的疑惑:“修行的花费如此之多,难道孙府内的几百名弟子均是来自于殷实之家?” 闻言,白羽刚刚端起酒杯的右手微微一滞,旋即又重新放了回去。苦涩一笑,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倒不是,有钱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弟子都是通过帮助家族做事,用赚取的银两修行。” 孙禹便是一愣,听这话的意思,成为孙府的弟子,怎么感觉像是给家族做长工一般,修行反倒成了附属品一样,若是这样,修行之路岂不就更加的艰难缓慢? 想到此处,孙禹暗中庆幸,没想到庄岱的那几箱金银珠宝,这么快就能帮上自己的大忙。 同时,孙禹也有些明白,在得知观砚楼一半的份额归入棒门,为何师娘和师兄、师姐的震惊反应会是如此之大。 看来,棒门就是差钱啊!  第六十三章 就差钱 - 残棒 - 残棒 () ( ) () “以上这些只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还有修行功法、口诀、储物灵元晶、器元jīng、疗伤丹药等等各种物品,作为修行者,哪一样都需要花费银子购买,并且价格不菲。” “总之一句话,没有金银,妄谈修行。” 白羽仰头,猛饮杯中酒,喉结蠕动,酒尽杯空。重重放下酒杯,顺手抄起一只鸡腿猛啃,大快朵颐。 孙禹起身沏了一壶浓茶摆在白羽面前。 “二师兄也不瞒着你,咱棒门很穷,就差钱。” 鸡腿啃到一半,白羽含糊不清的说道:“孙府内其他的门派弟子众多,例如最多的刀门,弟子人数超过五百,即便是最少的针门也有近二百人。弟子多意味着门派的各种收入也是非常的可观,由此,便可依靠着家族建立自己门派的产业。” 白羽神情变得有些黯淡,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但棒门确实人丁稀薄,更无产业支撑,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师傅他老人家也是志不在此,而师娘又很少抛头露面。若不是顾及师傅的器阵师身份,孙府每年调拨一些银两过来,棒门的一应花销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师傅每次游历归来,都针对家族里的阵法进行维护,也正是有此一点,孙府才不会太过为难棒门。现在师傅仙逝,可以说棒门于家族已没有任何的价值,反而成为了一种累赘,长老会作出解散棒门的决定也是必然。” 白羽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不管三长老是出于何种目的,若观砚楼一半的份额归入棒门,不仅能够避免棒门的尴尬处境,而且,更有助于我们师兄弟几人的修行,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白羽慢慢啃着剩下一半的鸡腿,眉头却是微微的蹙起,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直至手中只剩下一根骨头后,才说道:“只是不明白,三长老为何突然会对棒门如此的大方,将这样的聚宝盘拱手相让,缓解棒门的燃眉之急。” 孙禹不想去琢磨这些问题,并且,想到三长老每次看自己时的眼神,便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岔开话了题,看着白羽问道:“二师兄,你和大师兄、师姐三人,rì常的修行如何?” 白羽闻言,苦涩摇头一笑,抿了口茶水,说道:“都是穷人,身无分文,修行之事只能算是勉勉强强。” 随着白羽的讲述,孙禹才了解到两位师兄和师姐在孙府内的修行生活并不顺畅,很是艰辛,三人均是在家族经营的产业中做工。 大师兄暴郎在炼器店做工,靠着浑身的蛮力和吃苦耐劳的品格,烧炭、溶材、制模、锻造等等各种工序样样肯干,会干,已经成为店里不可或缺的金字招牌。 虽说每rì挥汗如雨,但暴郎从未抱怨过,首先是收入比最初之时翻了好几番,此外,用他自己的话来讲,便是多活动活动筋骨,可以强健,这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二师兄白羽相对来讲要轻松很多,因为小时候在学堂学过一阵子算术,进入孙府后由师傅推荐,负责部分家族产业的账务核算,是脑力劳动者。 但白羽却丝毫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整rì的与数字和金钱打交道,看着每天经过其手令人眼红不已的金银数额,没有一厘一毫属于自己,白羽总是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哀伤和挫败感。 若不是需要用每月赚取的那点微薄银两换取修行时间,白羽早就远远的逃离那些厚厚的账本和枯燥的数字。 三师姐莘娇则是在家族经营的胭脂店中做工,每天为来店里花银子的雍容贵妇、千金小姐们涂抹胭脂,博得客人欢喜后便能卖出几盒脂粉。 但莘娇本是泼辣xìng格,哪里适合时时的陪人笑脸,所以,通常三五天能卖出一两盒就算不错了。有时候不经意间得罪了某位大户人家的妇人,惹得大闹一通,引得店里的掌柜发怒,莘娇便要倒霉,可能一个月的工钱就会被克扣掉大半。 不过,好在有两位收入算是稳定的师兄照顾,每到月底,三人的工钱凑在一起,除去必要的rì常开支,大部分是平均分一下,用来花费在进入神器殿内吸纳元气。 三人白天辛苦做工,晚上才会有时间修行,即便是如此,每月进入神器殿的时间也是少的可怜,并且每次都是意犹未尽,因时限已到而被迫离开,惹得暴郎许多次都开口骂娘。 如此一来,修行定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修为的提升以及修炼领域的进阶也是被不断的推延。若恰巧赶上突破瓶颈的关键时刻,因元气的突然中断,则只能无奈的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下一次机会。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金钱所致。 金银让无数的修行者爱恨交织。 也许正是有此原因,仙陨大陆上的商业也是异常的发达活跃,金银作为货币的流通量极大,各大家族均是纷纷建立钱庄来适应这种趋势。 孙禹为二师兄续满了茶水,问道:“孙府内的所有弟子都是如此吗?” “不仅是孙府,据我所知,许多的家族内部。没有银两而有想要修行,只能是遵循这条路。” 白羽在桌上的碗盘间仔细的搜寻着,突然,微眯的双目骤然一亮,身躯前倾,夹起较远处海碗内浓汁中隐着的半粒四喜丸子,将其放入口中喜滋滋的慢慢品着,似是很满意的咽下肚后,才继续说道: “天地之间有免费的元气,但极其的稀薄且不jīng纯,于修行者增益不多,而通过吸收由神器内的器元jīng,直接转化而来的元气,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话说回来,这银两花的也值!” 让孙禹略有惊讶的是,二师兄的单薄身形,饭量却是很大,好像肚子永远也填不饱一般。说着话,白羽又捡起身前盘中剩余的几粒盐炒长生果,扔入口中咯吱咯吱的嚼着,感慨万分的说道: “穷人家的孩子,若无机遇改变命运,便只能是rì复一rì周而复始的不断重复如此的艰难修行路。当然,富家子弟也还是有很多的。” 长生果越嚼越香,白羽边说边狠狠的咀嚼着。 “富家子弟富有多金,不仅不用整rì辛苦为家族做工赚取银两,而且在修行的其他方面也是能够随意的购买各种资源。想吸纳元气时便进神器殿修炼,看中了上好的炼器材料掏钱便买,实在是令人羡慕不已。” 白羽感叹道:“所以,能摊上有钱的爹,哪怕是干爹,对于修行者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造化。” “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别说是二师兄说的。” 扭头看了看已经熟睡过去的莘娇,白羽把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笑道: “你三师姐自小便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在哪里长什么样,于是,她就经常地幻想着,自己的父母也许哪会天突然的出现,最主要的是父母还非常的富有,如此一来,莘娇便会得到一大笔财富,我和暴郎也能沾沾沾光,就可以安心修炼了。” 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一次醉酒之后,莘娇说出的这些话,不过可惜,那一天一直都未到来。” 莘娇斜靠在同样沉沉睡去的暴郎身上,双颊残留着醉酒后的红晕,显得更加俏丽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孙禹收回了望向莘娇的目光,若有所思的问道:“如此一来,因为银两的多寡,岂不是很快就会拉大师兄弟之间的修为差距?” 白羽耸了耸肩,说道:“确是如此。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孙府内有许多的弟子,修为足以进阶到更高一级的领域,但就是因为手中银两不足,便也只能无奈停留在原来的领域。或者为家族多做一份工,这样才能赚取足够数目的金钱用来修炼。” 孙禹将所剩不多的半盘猪肚端到二师兄面前,又帮其续满了茶水。 白羽继续说道:“修行已经成为有钱人的特权。当然,有钱的公子若不能很好的约束自己,经不住大千世界的诱惑,不专心修行,而是醉心于酒sè之中,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白羽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孙傲试炼时的表现,小师弟你可是都看到了,这便是极大的耻辱,就连族长都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与其同胞兄姐比较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说到这位孙家三少爷,孙禹倒是想起了在试炼之前,五长老曾宣布,任何人都需要经过试炼选拨过关后才会认可其弟子的身份。即便是孙氏血脉的子孙也不例外。 这些孙氏子弟修炼,是不是也要交纳费用呢? 白羽吃着猪肚,听完孙禹提出的疑问,略一思索,说道:“据我所知,但凡弟子进入神器殿,均要支付银两,哪怕是少族长孙潇也不例外。” “一个家族能够传承几百年,自有其存于世间的道理。随着家族的发展,许多的规矩都是需要立起来的,至少不能让人诟病。” 白羽又沉思片刻,说道:“因为虽说是族长之子,但家族毕竟已经不是属于某一个人所有,无论是拥有孙氏血脉传承子孙,还是外姓的弟子,均是属于家族的一个成员,有此规矩,也算是彰显公平。“ “虽说如此,但毕竟还会有所不同。首先便是孙氏子孙,凭借着得天独厚的血脉优势,吸纳天地元气比起外姓弟子要顺畅很多。另外,神器铁棒无论怎么说也是人家代代相传物品,是属于自己家的东西,几百年传下来,必定会有一些独特的修炼法门诀窍,这便是世家的一种底蕴。“ 白羽仰脖饮尽温茶,抹了抹嘴,见桌上再也找不到可以入肚的食物,这才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笑道:“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虽说也是要花银子,但他们可不需要做工赚取,从家族长辈那里取来便是。左手进,右手出,这才是真正的令人羡慕啊!” 银月高悬,已是深夜。 师兄弟二人在酒桌旁聊到很晚,离开之前,先是将暴郎和莘娇抬回了房间,一切都安顿好后才各自回屋休息。 躺在床上,回想着白羽所讲的话,孙禹辗转反侧,整整一夜都难以入眠。  第六十四章 有钱了 - 残棒 - 残棒 () ( ) () 次rì醒来,已是烈rì当空。 孙禹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后便匆匆的赶往大厅。昨晚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太多,窗外的天sè发白之时才沉沉的睡去,一觉竟是睡到近晌午时分。 经历了试炼,能成为孙府棒门的一名正式弟子,孙禹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对于孙府的情况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通过这几天与白羽等人接触,孙禹对棒门的环境也很喜欢,大家对他都很照顾。 孙禹现在迫切希望能开始修行,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既然一切都需要花钱,并且棒门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孙禹已经决定要将那几箱金银拿出来交给师娘,也可以让两位师兄和师姐不再为修行的花费发愁。 虽说三长老将观砚楼一半的份额送给了棒门,可以缓解棒门一直以来面临的金钱危机,但观牧雪晴眉宇间依然隐带忧sè,似乎事情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最主要的是,孙禹心甘情愿的想要将这些得自庄岱的金银留在棒门。 虽然自小生活清贫,对金银财物也充满无限的向往,但这几箱财物若能使棒门的境况有所改善,孙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可以看做是为棒门的复兴崛起之路铺上了第一块基石。 并且,师傅曾说过,只要能成为器阵师,便会不愁金银之事。孙胜在说这句话时,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棒门并没有因为他是器阵师而得到这方面的好处。但孙禹希望自己能用器阵师的身份去赚取银两,那样会更过瘾很多。 大厅内很安静,空无一人。孙禹喊了几嗓子,也是无人回应,步入侧厅,却见饭桌上摆有一份饭菜。 孙禹走过去,发现瓷碗下压着一张纸条。 “外出办事,安心等待。”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羽”字。 孙禹狼吞虎咽的吃完饭菜,略微歇息片刻,等的无聊,走出大厅来到了院内。简单舒展了一下筋骨,便是抽出残棒舞动了起来。 骄阳下,残棒生风不时传出低沉的嘶吼声。天气很热,孙禹已脱下外衫,赤膊修习着银熊怒吼的招式。 自从跟随师父习得这一招棒法后,孙禹已经不记得练习了多少次,并且也有过几次对敌的经验,但除了开始阶段进步明显之外,已有好长时间停滞不前了。 念动口诀催动体内元气灌注残棒,全力一击的最强威势仅是一只熊掌,即便是注入再多的元气也是如此。并且,在招式的运用上同样是无法再进一步,对于其中的每一招孙禹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遗憾的是却不知该怎样做到由繁入简。 孙禹也曾尝试着从中抽减几招,却发现不仅整个套路的攻防漏洞百出,而且,还致使棒法所蓄之势骤然凝滞,威力顿减数倍不止。 看来,将一气呵成、环环紧扣的九百余种招式突兀的增减,即便残棒是七十二路变幻棒法的始祖,也不行。 若是能进入到神器殿修行,随着实力的提升,会不会寻找到突破的契机? 脑海中闪念转动,孙禹依旧挥汗如雨,不厌其烦的挥舞着残棒修习棒法,完全没有留意到,院门处已是多了一个人。 牧雪晴已经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静静的看着孙禹一遍遍的重复相同的招式,不禁想起多年以前,也是在这里,一个少年手持木棒,不知疲倦的整rì演练。 抬腕拭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牧雪晴从久远的记忆中回到现实,并未出言打扰孙禹,而是收敛心神,调整情绪,径直向屋厅内走去。 孙禹的眼角余光恰巧扫到牧雪晴,便是停下身形,胡乱的擦净汗水,穿好衣衫,喊了声师娘,快步跟了进去。 原来,牧雪晴是去处理观砚楼的事情。突然要参与到一家酒楼的经营中,肯定要有许多繁琐的手续需要办理,仅凭一张契约书是远远不够的。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牧雪晴先是面见了孙氏族长,再次确认此事,在得到孙雷的肯定答复后,牧雪晴的忐忑心情才稍许平复,虽依然有些疑惑,但也并未深究。 辞别之时,孙雷神情郑重的说道:“孙胜师兄常年在外游历,但我知道其心系家族。仙逝之前还为家族收了一个好弟子。孙雷代表整个孙氏家族对孙胜师兄表示敬意和感谢,棒门也是孙府的一份子,rì后,棒门若有麻烦,孙府不会坐视不管。” 这番话,算是一族之长对棒门做出的承诺。 牧雪晴很是诧异,虽说孙雷对解散棒门一事也持反对意见,但之前却并未表现的如此坚决与果断,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这种改变?并且,从刚才的谈话中得知,三长老能舍得送出观砚楼一半的份额,孙雷应该在其中做了不少的努力。 若将孙雷的反常言行归结为孙禹拥有灵根之体,牧雪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这种体质虽说稀少,也会令孙雷重视,但不致使其对棒门如此的鼎力支持。 牧雪晴觉得,也许,就是自己心中所猜测的那个原因,但孙雷没有说,所以也没有问。 不管怎样,只要是对棒门有利的事情,便是好事。 随后,牧雪晴又去了家族的账房,完成了几份文书的签字画押事宜。从账房先生处了解到,观砚楼的一半份额,虽说归入了棒门名下,但并不需要棒门参与经营,账房每月会把账目及所赚取的利润一半,交由棒门核实查收。 牧雪晴对此没有异议,反倒暗自高兴省去了不少的烦事,只要在棒门坐等收银子就行。她并不担心账房在账目上做些什么手脚,若有那必要,何必会多此一举的将份额送给棒门? 原本还要去观砚楼看看的,后来想了想便是放弃了。反正酒楼是由家族出面经营,并且,孙府上下已是人尽皆知这则消息,棒门只要闷声发财就可以了。 有了如此的一棵摇钱树,棒门弟子也用不着每rì辛苦做工赚取银两了,暴郎、白羽和莘娇三人,已经分别到各自做工的店里讲明缘由,做一些善后的事宜,还未回来。 孙禹面sè微红,胸口依旧起伏着,额头上的汗珠刚刚擦净,很快又冒了出来。每次修习棒法,对体力的消耗都极大,需要运气调息才能尽快的恢复。 茶杯太小,在牧雪晴笑眯眯的注视下,喝完第五杯凉茶后,孙禹才感觉全身舒泰清爽了许多。 砰砰砰 孙禹放下茶杯后,右手于腰间一抹,随着连续几声重物落地的响声,三个齐腰高的红木箱子突兀的出现在了屋厅内。 正在思索事情的牧雪晴也是猛地被惊了一下,神sè惊疑,目光在木箱与孙禹之间不停的跳跃,不明白孙禹要做什么。 随着箱盖被孙禹逐次的打开,牧雪晴被震惊的再也坐不住了,身躯僵住,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整个屋厅都被金银之sè照亮,更是充盈着珠光宝气。 “师娘,这些金银珠宝是师傅的战利品,从庄岱那里得来的。”孙禹嘿嘿一笑,说道。 “战利品?”半响后,牧雪晴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心绪平静了下来,重新坐到椅子上,神sè严肃,凤目生威,望着孙禹问道。 “是,那rì在断剑山脉的峡谷内,庄岱被师傅击杀后,弟子从其掉落的灵元晶内找到了这几箱财物。反正弟子也用不着,若能帮助棒门度过难关,就最好不过了。”孙禹看着师娘,诚恳的说道。 牧雪晴明白了孙禹的心意,很是感动于这种质朴的心xìng。不由得嘴角上扬,面露微笑,盯着孙禹清澈的眼眸看了好一会,复又将目光投向了摆放在地上的三个红木箱,若有所思。 假如棒门没有接收观砚楼的份额,或许牧雪晴会欣然的接收这几箱金银珠宝,因为确实可以为弟子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但现在棒门的处境好转,倒是没有必要再这么做。 并且,通过孙胜的信件,牧雪晴已经知道孙禹家中的变故以及其手中残棒的来历,孙府不可能永远留住孙禹,找到黑龙殿寻回龙凤胎,并且为师傅报仇,才是孙禹最终想做的事情。所以,这些财物留在孙禹手中最为合适,以备在仙陨大陆上闯荡中的不时之需。 “小禹,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心意师娘也懂。棒门现在有了观砚楼的份额,金银之事已不是问题。反而是你,将来在外面闯荡,多带些盘缠总是有好处的。” 牧雪晴看着孙禹,表情认真的说道。 “师娘,等弟子成为了器阵师,就不怕没有银子花了,这些还是留在棒门吧!。“孙禹很有自信的说道。 “现在你不是还没有成为器阵师吗?况且,即便是拥有器阵师的身份,需要花费金银的地方也是非常多的。” 牧雪晴走到了那箱珠宝前,弯下身取了一颗夜明珠拿在手中观看着,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两箱金银,你自己留着便可,先收起来吧。” 见师娘态度坚决,表情严肃,有催促之意,孙禹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意念微动,弥天内便是涌出一股极强的无形吸力,瞬间,两个红木箱便是从屋厅内消失不见。 牧雪晴看着孙禹的动作,目光微凝,略感诧异,没想到孙禹竟将弥天运用到如此娴熟的程度,倒真是具备成为器阵师的潜质。 收回心神,看着剩余的红木箱,牧雪晴面sè凝重的说道:“这些珠宝来历不明,材质成sè倒是上乘,有几件还是极为罕见的珍宝,应不是普通小家族所有之物,不知庄岱那盗贼从何处得来。你带在身上恐会招惹麻烦。师娘会尽快寻机会,暗中将其典当出手。” 牧雪晴将手中的珠子丢入木箱内,看向孙禹,笑问道:“换取的银两便归棒门,可作为你们师兄弟四人的各种修行费用,如此处置,你觉得如何?” “师娘想的周全,弟子听从安排便是。”孙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既给棒门留了银子,又可免去不必要的祸事,孙禹当然没有异议。 见孙禹点头认可,牧雪晴也不再多言,手臂轻挥,便是把装有珠宝的红木箱收了起来。 次rì清晨,朝阳初升。 棒门的四名弟子同时出现在了神器殿的石阶之前,孙禹仰头望着面前的恢弘大殿,心cháo澎湃,兴奋不已。 终于可以进入神器殿修炼了!  第六十五章 神器殿 - 残棒 - 残棒 () ( ) () 登上高高的石阶,近距离观看神器殿,孙禹顿觉震撼难言。 世间竟有如此雄伟恢弘的建筑? 站在其面前,莫名的会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无力之感。坚实厚重的黑sè墙体斑驳不平,有着明显的风化痕迹,彰显着几百年岁月的沧桑,历经风霜而岿然不动。 神器殿的正南,有着依次排列的三道巨大石门,半圆形的拱门颜sè各不相同,分别为白sè、黄sè和黑sè,代表着神器殿内逐次提升的三个领域。 此时,天刚蒙蒙亮,每道石门之前却已经有着弟子在排队,等候进入大殿内。白sè石门之前的队列最长,人数最多,约百余人,黄sè石门次之,黑sè石门前则是人数最少,只有寥寥数人。 孙禹等人站在了白sè队列的末尾。 目前,棒门四名弟子手中的木牌均为白sè,但又各自有所不同。 暴郎的等级最高,已进入白sè领域的高端区;白羽和莘娇则是不相上下,略低一级,为中端区;孙禹是新人,级别最低,是白sè领域的低端区。 既然同一领域内分出了三个等级,所需费用当然是不尽相同。 昨rì午后,牧雪晴又出去了一趟,傍晚时分才匆匆的赶了回来,然后便立即对大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棒门的弟子今后可以专心修行,不必再为银两之事发愁。并当场便是甩出一箱散碎银子,并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将其中的一部分平分到了暴郎等四人手中,并解释说是孙胜留给棒门的财富,在尚未拿到观砚楼的利润之前,先用这些银两作为修行费用。 暴郎等人自是欣喜若狂,有了这些银两,在神器殿内想呆多长时间便呆多长时间,不会再苦恼于费用不够的问题。 孙禹还是第一次见到银票,有些好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发现在其左下角,印有一方形印戳,是个鲜红sè的“乌”字,每张皆是如此。 在听完白羽的一番解释后,孙禹才明白,银庄的存在,为金银这种贵重金属的流通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而砚城内,便是有乌氏家族经营的钱庄,可随时提供银两与银票之间的相互兑换。 随着队列的缓缓前移,十数分钟后,孙禹等人终于来到了白sè拱门前,只见门洞内坐着两个人。 其中的一名中年男子,身形削瘦,双目深陷,尤为奇特的是其双眉呈八字形,开口说话声音尖锐刺耳。另外一位则是名佝偻着背的老者,一身灰sè长衫,发须皆白,看不到面容,因为一直低着头,对通过门洞的弟子看都不看一眼。 在二人身后的洞壁上,贴着一页纸张,借着透进来的光线,孙禹定睛望去,几行大字映入眼帘。 “白sè领域修炼价目表:高端区,每五个时辰三两银子,中端区每五个时辰二两银子,低端区每五个时辰一两银子。” 虽然有着心理准备,孙禹依然有些乍舌不已,若在孙家村,一两银子可进学堂学习一年的时间,但在这里却只能是享受在低端区修炼五个时辰而已。 修行还真是一件烧钱的事情。 “棒门弟子暴郎,高端区十个时辰。” 暴郎将木牌和六两银子放在木桌上,豪气万丈的说道,话语中透着十足的底气。 中年男子扬眉扫了一眼,神sè平静,提笔在面前的账簿上写了几个字,便将银子收了起来。 低着头的老者则是伸出干枯的右手,掌心盖向桌上的木牌。接触的刹那,温和的光芒自其指缝间迸shè而出,光芒出现的时间极短,瞬间却又收敛消失,随后,老者的手掌才慢慢收回重新缩入袖内。 暴郎一脸的喜sè,小心翼翼的将木牌放入怀中。 白羽和莘娇依次交纳完费用,每人四两银子,可以在中端区修炼十个时辰。 若在以往,三人需要做工四五天,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才可以凑足各自五个时辰的修炼时间,并且每次都有意犹未尽之感。现在有钱了,一次xìng就都延长到了十个时辰,将以前浪费在做工上的时间都要补偿回来。 轮到孙禹之时,中年男子的神情起了细微的变化,收起桌上的二两碎银后,定睛凝视了孙禹片刻后,旋即嘴角上挑,露出一个略显生硬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中年男子为何独对自己的态度有变,孙禹仍然微笑着躬身施了一礼。 依旧低着头的老者已经收回了手掌,孙禹取过木牌扫了一眼,发现并未有何明显的异常之处,只是感觉握在手中之时,似乎比之前有更多的暖意不停的传入掌心。 “二叔,你怎么看?” 待到孙禹四人通过门洞后,中年男子对着面前的空气问道。 片刻之后,始终低着头的老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我都瞎了二十多年,已经看不清了。” 中年男子闻言神sè变幻,表情诧异的扭头看向老者,不知道一向断人极准的二叔,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老者终于抬起了头,双目却是空洞洞的,眼眶中竟是真是什么都没有。 “明明透着一丝怪异的气息,却无法捉摸到根源。棒门的这名新弟子,恐怕不仅仅是具备灵根之体那般简单。” 瞎眼老者说完话,又重新垂下了头。 短暂的沉默后,嘶哑的声音再次传出,似铁器摩擦般,入耳令人心神骤紧。 “以后多加关注此子,灵根之体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砚城,庄家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几个小崽子,若发现有何异动,无需留手。” 闻言,中年男子表情骤然一肃,郑重的点了点头。 通过狭长的门洞,眼前豁然开朗。 孙禹眨了眨眼,震惊无比的看着神器殿内的奇观。 大殿的正zhōng yāng是一根七八人合抱般粗大的黑sè石柱,直抵高高的大殿顶端。 以此石柱为中心,殿内建有三层塔状环形平台,最低的一层为低端区,也是距离中心的石柱最远,但面积最大。低端区往上三丈便是第二层的中端区,面积稍小;再往上三丈便是第三层高端区,距离石柱最近,面积却是最小。 三个环形平台均是黑sè,每一层的台面上则有序的排列着许多的白sè圆圈,散发着极淡的光芒,显得异常醒目。每个圆圈的直径为二尺左右,仅能容一人盘膝而坐。 一位先前进入的弟子,在低端区寻了一个白圈后,在上面盘膝坐下,片刻后,丈许高的一道光柱便是陡然升起,将其身形笼罩在内。这名弟子神情一震,似是很享受的摸样,缓缓闭目,双手结印,很快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孙禹环视高低不同的三个平台,发现每层都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许多这样的光柱,里面皆是有着盘坐的身影。不同之处在于,越往上,透过光柱所见的身影越是模糊,尤其是高端区,光柱内似是充满了极其浓郁的白sè雾气,且不断的翻腾涌动着,其中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已经停留在高端区有段时间了,做梦都想再进一步,若能有充足的时间在这里修炼的话,大概一个月左右便能进阶至黄sè领域。” 暴郎神情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各自寻个位置修炼,我先上去了。” 说着话,也不待他人回应,暴郎已迈步踏上了通往第三层的石阶,几次跳跃便是攀了上去,很快的寻到一个靠近石柱的白sè圆圈,迫不及待的开始了修炼。 莘娇秀目狠狠得瞪了暴郎一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大师兄忒不负责任。” 旋即便是收回了目光,神sè略有焦急的在第二层平台上不停的来回扫视着,显然也是想要寻个好的位置修炼。 白羽则是呵呵的笑着,为孙禹简单介绍了三个平台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在大殿内修行的方法,最后又细细的叮嘱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在确认小师弟完全理解之后,才与莘娇一起走向了第二层平台。 按照白羽所讲,所谓好的位置,无非是距离中心的巨大石柱较近的白圈,每一层的平台均是如此。因为在这样的白sè圆圈内修炼,可以吸纳到更jīng纯更浓郁的元气。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应因人而异,若修为无法达到相应的层级,而只是一味的追求元气的浓郁度,强行选择这样的位置吸纳元气,则会引起反噬,反而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要量力而行。 孙禹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缓步登上了第一层平台,左右环视一下,便在最外围的边缘处随意寻了一个位置,盘膝坐在了白sè圆圈内,随后,伸手自怀中取出白sè的木牌。 走近之后才发现,在每个白sè圆圈的旁边,都有一个陷入台面之下约莫寸许深的凹槽,大小形状与白sè木牌一模一样,正好能将其嵌入进去。 白羽之前已经叮嘱过,门洞内的老者用了特殊的功法,已将木牌的使用时限设定为十个时辰,木牌放入凹槽后便会自动激发阵法,旋即,白圈内会升起光柱,而时限一到,木牌内的能量耗尽之后,光柱会自动消褪,此次修炼便是结束。 孙禹小心谨慎的拿着木牌,调整好角度后,轻轻的放入凹槽内。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木牌上雕刻着的金光闪闪的铁棒,陡然变得明亮很多,瞬间便是散发出如实质般的金sè光芒。 与此同时,孙禹感觉身周猛然升起了一道白sè光柱,将自己笼罩其中,丝丝暖意自身下的白圈内传出,淡淡的白sè雾气也随之慢慢升腾涌动,逐渐的弥漫了整个光柱。 一种似曾相识的体验,骤然将孙禹的身躯包裹住。  第六十六章 修炼 - 残棒 - 残棒 () ( ) () 断剑山脉中,许多山峰的半山腰处,天然形成了丈许大小的池塘。尤其令人称奇的是,其中的池水并非冰凉清澈,而是带着热度,且水质浑浊,常年有着热气升腾。 孙禹和孙虎尝试了很多的池塘,终于寻到一个水温适度的小水池,只要有时间,两个人便结伴进山泡上半天,美美的享受一次热水浴,比洗冷水澡要舒服的多,并且还发现这种水具有舒筋活血的功效。 孙虎更是绞尽脑汁,思索了半月之久,才为这种天然带有热度的池水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温泉。 此时,孙禹感觉自己仿若就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温泉中一般,丈许高的光柱成形后,构建了一个看似封闭的空间,一股股热浪自身下的圆圈中不断涌出,浑身舒泰无比。 数息后,整个光柱的内部空间便是充满了白sè的雾气,身在其中的孙禹并未因此觉察到窒息之感,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快意。 雾气翻腾间,股股热浪冲洗着每一寸肌肤,身上的毛孔甚至都自动舒张开来,大口的吸允着光柱内的雾气。 孙禹知道,这些雾气来源于孙府的神器铁棒,是通过灵元晶布置的异常繁杂阵法,进而将其中的器元jīng引导而出,才形成了身周的这些雾状元气。 所谓聚气修炼,便是要将器元jīng转化而成的元气纳于体内,并开辟丹田空间,以便提升修为。 孙禹并未急于开始修炼,出于好奇,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捅向笼罩自己的光柱。噗的一声响,薄薄的柱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指洞,雾气便如泄洪的水流般猛然喷涌而出,散逸到了光柱之外,很快的淡化消失。 正在孙禹不知所措之时,指洞已开始自动修复,几个呼吸间便是恢复如初,雾状元气停止了外泄,但逃逸到光柱外面的元气却是无法收回了。 孙禹很是惊讶,不禁感叹阵法的神奇妙用以及器阵师的伟大。 收回心神,缓缓闭目,孙禹开始了聚气修炼。 随着聚气口诀的念动,光柱内的白sè雾气似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顺着鼻孔形成两道气流进入到孙禹的体内,在肺腑间游走一圈,便是归入了丹田。 白雾入体,孙禹顿时感觉到这些元气的jīng纯与浓郁,比外界天地间的元气要强上十几倍不止。似筷子般粗的元气小蛇在体内游动,却不会感受到丝毫的不适,又犹如一股暖流在肌肤骨骼五脏六腑间流淌,所过之处均享滋养。 孙禹不由得加快了口诀的念动,贪婪的吸收着周遭的jīng纯元气。时间不长,光柱内的雾气随之变得淡化了不少。 孙禹的眉宇刚刚皱起,便觉身下的白圈再次有着热浪传来,雾气则是源源不断的涌出,瞬间就又充斥了光柱内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往复,循环不停,保证了光柱内元气的浓郁度始终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水平。 孙禹已经不担心元气会被吸光,而是将心神集中在体内。 血云是丹田中很独特的存在,高傲而孤独的静静悬于空间的正中心。在以往的修炼过程中,纳入丹田内的元气对其有所忌惮,无法靠近血云,选择远远的避开。而血云则是对普通的元气不屑一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雄鹰看地面上的蝼蚁,任其自生自灭,可有可无。 现在,情况却是发生了变化。 被孙禹引导着纳入丹田的元气,先是异常活跃的在空间内四处乱窜,可时间不长,似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疯狂的涌向空间中心,旋即紧紧的粘附在了血云之上,几乎是刹那间便将血云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随着越来越多的元气贯入丹田,并且不约而同的全部汇聚在血云周围,元气形成的雾气变得益发浓郁厚重,几乎将血sè云朵完全的遮掩。 孙禹也是甚感诧异,明明并未觉察出血云有何动静,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情况发生?自己还仅仅是处于聚气第一重,按照常规,纳入体内的元气,更多的应该用作开辟丹田空间,为今后的修行之路奠定基础。如今元气全部被血云吸引住不动,即便是念动口诀也无法驱动元气,这该如何开辟丹田空间? 还有一点令孙禹比较担忧的是,以往位于丹田内的金、土两种元素种子,对元气会疯狂的吸收,然而此次,由于血云的强力吸引,两种元素种子虽表现出对元气极大的垂涎渴望,不断的闪烁着白sè和五彩的光芒,却未能得偿所愿。 尽管不清楚血云到底有何意图,孙禹并未因此停止修炼,依旧如饥似渴的吸收着源源不断涌入光柱内的jīng纯元气。 自修行之rì起至今,孙禹体内的丹田已被开辟成直径为尺许的一个球形空间,此时,随着元气的不断涌入,包裹着血云的白sè雾气越来越厚,眼看即将充满整个空间之时,异变陡生。 包裹血云的厚重元气层陡然剧烈的翻腾起来,随即,似被吞噬一般骤然向着中心坍塌收缩,片刻后,透过渐趋凝实的元气可隐约见到拳头大小的血sè云朵,其颜sè已变得更加鲜艳。 终于,不断翻腾的元气凝聚成形,幻化为无数根如麦芒似绣花针般大小不一的元气棒,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血云周围。如同空间内突然多了一只因受惊吓而缩成一团的刺猬。 疑惑不解的孙禹尚未来的及思索,便觉血云猛地一颤,一股奇异的波动夹带着狠厉的劲道,自其中扩散,布满四周的元气棒受到冲击,犹如亿万支离弦之箭,疾shè而出,瞬间便是轰在了空间的内壁上。 啊…… 整个丹田轰然颤抖了起来,涓涓细流般的热浪在小腹处骤然扩散,刹那间便是传遍的孙禹身躯的每一个部位,让其忍不住的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全身舒畅至极。 片刻后,丹田渐渐恢复了平静。无数的元气棒因为能量耗尽,已经消失不见踪影,变成了弥漫在空间内的稀薄雾气。 金元素和五彩土元素种子则是急速的旋转起来,顿时形成两道细小的漩涡,借机贪婪的吞噬这些残存的雾气。 血云蓄力一颤,如箭雨般的元气棒同时四散飞shè,一击之下,几乎将吸纳的元气耗尽,却也将丹田空间扩大了近一倍的幅度。 原来血云是要帮助自己开辟丹田空间,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拒绝。若是自己通过念动口诀,想要达到如此的效果,恐怕要消耗近十倍的元气与时间。 孙禹惊喜万分的感觉到,血云所散shè的元气棒冲击力极强,自己无论用多快的速度念动口诀,也是无法达到这种效果。 有了血云的帮忙,倒是能够事半功倍。师傅曾经讲过,对修行者而言,将来修为成就的高低,与丹田空间被开辟的大小有着很重要的关系,空间越大,便具备极强的提升修为的潜能。 想到此处,孙禹心中不禁窃喜不已。 正yù趁热打铁,再次吸纳元气补充到丹田之内,却突然发觉身周的暖流似是消失,而元气也是变得不再浓郁。 孙禹睁开双眼,这才发现笼罩身体的能量光柱已经不存在了,白圈旁的凹槽内,白sè木牌上闪闪发光的铁棒也是失去了光泽。 “好快啊!十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孙禹恋恋不舍的收好木牌,起身舒展身躯,由元气转化的热流已是充斥了全身的所有骨骼关节,稍一用力,便是发出了连续不断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充沛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虽然感叹时间流逝的太快,但初次在神器殿内修炼便尝到莫大甜头的孙禹,并未感到沮丧,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好办。 暴郎、白羽和莘娇三人也是面露喜sè的从修炼中退了出来,看样子,显然也是收获不少。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连续修炼如此长的时间,真是太过瘾了。” 暴郎双手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手背上青筋乍起,骨节摩擦传出啪啪的声响,继续自信满满的说道: “若是每天如此,一个月左右,必能进阶到黄sè领域。” 见到大师兄如此兴奋的摸样,孙禹等人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若有充足的银两作为后盾,能够专注于修炼,不仅是暴郎,白羽和莘娇同样能够进步神速。 棒门有银子了,不差钱。 接下来的时间,棒门的四名弟子除了吃饭睡觉,兴起之时,甚至不眠不休,整rì的都在神器殿内拼命的修炼提升修为。 十数rì后,低端区最内侧的一个位置,白sè光柱缓慢的虚化消退。孙禹盘坐的身影随之显露出来,其双眉微蹙,神sè有些古怪,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天如往常一样吸纳元气修炼,然后借助血云之力开拓丹田空间,但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连rì来的修炼,丹田空间已是被扩大了十余倍之多,随着空间的扩大,元气棒撞击内壁所产生的效果大不如当初几rì那般明显。不是因为血云的力道减弱所致,恰恰相反,而是因为元气棒无法承受血云逐渐增强施加其上的力道。 空间的扩大,元气棒需要承载更大的力量才能达到开拓空间的效果。 所以,需要吸纳更加jīng纯的元气。 想到此处,孙禹提出来进入到中端区修炼的想法。 闻言,两位师兄和师姐当场怔住,怪异的眼神看着孙禹。 暴郎将头摇的似拨浪鼓般,神情严肃的说道:“你的修为尚未达到通脉阶段,若强行进入到中端区修炼,恐无法承受神器的威压,不妥。” “凡是yù速则不达。” 莘娇正sè劝解道:“小师弟你想成为器阵师,则更是如此。凑足元素种子前,在低端区吸纳元气已是足矣,何必冒进?” “师兄,师姐,难道你们忘了?我可是灵根之体,在修炼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孙禹无法说出血云的秘密,只能以独特体质为借口。 “继续在低端区修炼,对我而言已是没有太大的帮助。” “小师弟言之有理,尝试一下也未必不可,一旦有危险,再及时中止修炼便可。” 白羽沉思了片刻,神sè略显凝重的望着孙禹说道:“我们知道你想要尽快的变强,但也一定要量力而行,切勿勉力为之。” 孙禹重重点头答应,目中充盈着感激的神sè。 交纳了四两碎银后,在门洞内那名中年男子诧异的目光中,孙禹重新进入神器殿,这次确实登上了中端区的平台。随意选了一个最外沿的位置,盘膝做好后,将木牌放入了凹槽内。 旋即,孙禹便被瞬间升起的光柱笼罩其内。 暴郎等人则是紧张的站在光柱外,做好了随时取出凹槽内木牌的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可以随时出手终止孙禹的修炼。 光柱笼罩的刹那,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几乎同时袭向了孙禹,令其身躯便是骤然绷紧,刚刚闭合的双眼也是陡然睁开,一丝难言的怪异神情在其面庞上闪现。  第六十七章 血云的地盘 - 残棒 - 残棒 () ( ) () 万丈高楼平地起,若地基不稳便有坍塌的危险。 修行同样是如此。聚气第一重需要为修行之路打下根基,所开辟丹田空间的大小,决定了rì后的修为高度。 孙胜所传授的聚气口诀,便是开辟丹田空间的一种功法。仙陨大陆上传承至今的功法口诀不计其数,但各有强弱之分,且修行者的体质资质也是不尽相同。由此,必然会造成修炼的基础千差万别,也就是所开辟的丹田空间大小不一。 空间越是宽广,便意味着可容纳的元气数量越多,对修为的提升越是有益。 在这方面,血云的存在,确实是帮了孙禹一个大忙。 血云疯狂的将涌入丹田内的元气吸拢在身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便强横的将幻化出的无数元气棒轰击丹田内壁,开辟空间。这比起聚气口诀的威力要强上十数倍不止。 普通的修行者,在聚气第一重阶段,当修习的聚气口诀达到极限,丹田空间无法被继续开辟之时,只能在空间内积蓄元气,逐渐提升修为,直到丹田内充满足够的元气之时,即达到聚气第五重。此时,则需要修习新的功法,进入通脉阶段,打通全身的经脉。 一般来讲,白sè领域的低端区,足以支撑修行者达到聚气第五重,只有修为提升到通脉阶段后,才能进入中端区。 孙禹依旧停留在聚气第一重,这便是当他要求进入中端区修炼时,门洞内的中年男子惊讶,白羽等人紧张的原因。 但孙禹并不在意这些,只知道血云似乎对当前丹田空间的大小显得不是很满意,有着继续开辟的意愿,但低端区的元气有些不给力,所以,孙禹毫不犹豫的想要进入中端区,虽然还不确切的知道血云是出于何种目的,如此的在意丹田空间,总之对孙禹来讲是一件好事。 其实,孙禹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丹田内的五元素种子尚未齐全。 yù成为器阵师,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只有当丹田内的五行之气达到平衡之时,才可再进一步。所以,尽快凑齐五元素种子,对孙禹而言,也是一项重要任务。 但此时的孙禹可无暇顾及这些,当光柱升起的刹那,如身躯泡在温泉中的舒畅之感,顿时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因为元气更加的浓郁,令孙禹倍感惬意舒泰。 然而,还未来得及尽情享受jīng纯的元气,却是异变陡生。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四面八方袭突然向孙禹,其身躯不由得微微一僵,心神骤紧,甚至连体内血液的流动都减缓了几分,呼吸也有些变得极为不畅,逐渐急促了起来。 孙禹陡然睁开双目,他能感受得到,这股威压与光柱内的元气jīng纯度与浓郁度有着直接的关联,威压便是来自于元气。若想顺利吸收这些元气,则需要具有能够承受这种威压的修为,即通脉,否则,无法在中端区继续修炼。 难怪师兄和师姐有所担忧,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 怎么办?硬撑的话,对自己的修行绝无半点好处,一个不慎,反而会损伤心脉。可是若不如此,难道就这样放弃,等待修为提升后再继续在此修炼? “也不知何时才能凑齐五元素种子。” 孙禹无奈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光柱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包裹在身周的无形压迫感则是不断的增强着,孙禹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血脉收缩,似发生了痉挛一般,面庞开始变得有些扭曲,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孙禹感觉得到,隐隐有着难言的痛楚麻酥之感传遍全身,犹如万蚁噬心般,所有的骨骼肌肉异常的难受,刺痛难耐。 处于痛苦煎熬中的孙禹左右为难,正在不知所措之时,突然觉察到体内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孙禹的肌肉骨骼内脏中,陡然出现了许多极其细微的金sè光点闪烁,旋即,这些光点急速的旋转了起来,瞬间便是产生了无数的小型漩涡。 随着漩涡的疯狂转动,仅数个呼吸之后,孙禹便觉身心骤然一松,周遭难耐的威压感减弱了很多。 孙禹闭目缓缓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这些金sè漩涡如当rì坐棒试炼时一模一样,不断的吸收着光柱内隐藏于元气中的白sè光点。而随着白sè光点不断的被吞噬掉,融入到孙禹的体内,身周的压迫感逐正渐的消退,最终达到孙禹的身体正好能承受的程度。 孙禹又仿若置身于温泉中一般,很是享受的样子,睁开眼朝着光柱之外的师兄师姐展颜轻松一笑,示意自己并无异样,旋即闭目进入了修炼状态。周遭不停翻滚涌动的雾气,很快就形成了两道白sè气流,顺着孙禹的鼻孔进入体内。 暴郎早已被惊的瞠目结舌,眨了眨眼,愣怔片刻后才不可置信的说道:“竟然真的成功了?小师弟还真是奇葩啊!修炼仅半个月凭借聚气第一重的修为就冲上了中端区,这……这也太有点不可思议了吧!” 白羽和莘娇也同样感到疑惑不解,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两人的修为要比孙禹高出很多,能在中端区修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孙禹却凭借最初级的修为也达到了相同的水平,难道这便是灵根之体的异于常人之处? 不怪师兄师姐不理解,实在是发生在小师弟身上的怪事太多了一些。 白羽发出一声轻叹,晃了晃脑袋,说道:“难怪当初长老们争抢着要收小师弟为徒,果然是有道理的。如此看来,棒门弟子中,小师弟极有可能会是第一个冲入黑sè领域之人,并且绝对用不了一年的时间。” 暴郎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说道:“今后我们三人需要加倍修炼才行,若是拖累了棒门,罪过可就大了。” “别感叹了,去交银子,继续修炼!” 莘娇倒是干脆,见孙禹已经无恙的进入了修炼状态,脆生生的娇喝一声,转身便是走向了门洞处。 暴郎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无奈苦笑着与白羽对视了一眼,两人稍一犹豫,却也是快步跟了过去。 金sè光点来源于血云中的一滴血,归根结底,无论是抵消威压还是开辟空间,都是血云在前后忙活着,成为了孙禹修炼中的一大助力。 并且,孙禹能真切的感受到血云所传递给自己的情绪变化,在这一点上,与残棒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血云如同具备意识一般,如此辛勤的帮助孙禹筑造修行根基,到底所求何物,有何目的? 若只是单纯的发挥神通,助孙禹神速的成长起来,倒也无所谓。至少从目前来看,并无表现出对孙禹有任何的恶意,而且还多次的化解了孙禹所遭遇的难题。 不管怎么说,在神奇的金sè光点帮助下,解决了修炼中的威压问题,接下来的时间里,孙禹便心无旁骛的继续吸纳元气修炼,而血云则是尽职尽责的不断开辟丹田空间。 随着纳入丹田内的元气益发的jīng纯,血云每一次蓄力之后,散shè出的元气棒已变为手指粗细,且更加的凝实,力道更强劲,开辟空间的效果则是越发的明显。 唯一令孙禹感到异样的是,元气虽说极为的jīng纯,却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总是感觉缺失一种灵动之感,难道与那些被吞噬掉的白sè光点有关联? 孙禹没有办法求解心中的疑惑,便也不再费神去思索,开始安心的修炼。 丹田内无数的气棒每一次蛮横的撞击空间内壁,都会令孙禹享受到阵阵暖流自丹田中向全身扩散的快感,比泡温泉有着更加明显的舒筋活血效果,并且还能温养心神,令人甘之若饴。 rì月交替,时光流转。又是过去了半月时间,孙禹的修为依旧是停留在聚气第一重,但同样的问题再次的出现,中端区的元气变得无法满足血云继续开辟空间的yù望。 当孙禹如前次那般提出更高的要求时,两位师兄和师姐半响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无言的呆呆看着孙禹交纳了六两碎银,缓步登上了高端区。 即便是灵根之体,也不能如此的逆天吧! 直至光柱升起后好长时间,三人才面面相觑的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难以置信的神sè。 难道这就是所谓真正的修行天才? 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从低端区冲上高端区,并且是在修为不提升的情况下完成了这样的连续升级,当初,即便是孙府的少族长也没有达到如此的神速吧! 若是长老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白sè领域入口处的门洞内,中年男子与瞎眼老者正在低声的交谈着。 “二叔,侄儿只听说过灵根之体能够毫无障碍的吸收各种神器的器元jīng,却从未听闻凭借初级的修为可以无视神器的威压而吸纳元气。” “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实,有时反而更容易被假象所迷惑。” “难道此子身上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不透。” “丝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此子每次修炼之时,族中的神器都隐隐有极轻微的嗡鸣声传出,不知是何原因,若不是有强大的阵法将其压制,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是不是要禀明家族?” 瞎眼老者沉思了片刻,轻轻的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空洞洞的眼睛望着面前的空气。 在高端区修炼至第六rì时,血云突然的停顿了下来,不再继续的开辟空间,而是任由涌入丹田内的元气在空间内随意涌动。 难道又同前两次一样,达到了极限? 正在猜测之时,血云陡然又动了起来,却不是弹shè元气棒开辟空间,而是犹如一片真实的云朵般,在空间内四处的漂浮转悠,却也并非是随意的游荡,而是有目的xìng,就像是一只猛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那般。 半响后,血云才重新回到了空间的正zhōng yāng,恢复原本的摸样,任由jīng纯的元气在其身旁弥漫流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血云将开辟的丹田空间,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孙禹诧异的推测着,真不知道这片神秘的血sè云朵还要带给自己多少的惊奇。  第六十八章 赤砚异变 - 残棒 - 残棒 () ( ) () 血云有灵xìng,孙禹被认为是灵根之体,便与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血云来自于孙氏家族棒门真正祖师的神器,残棒虽然已被孙胜推断为元jīng枯竭,且本身残缺不全,但孙禹总感觉这其中似隐隐有一些不为人知秘密。 就比如现在,血云帮助孙禹极其强势的开辟了体内的丹田空间,并且效果要远远超出运用聚气口诀所能达到的功效。在进入神器殿之前,丹田空间仅是直径为尺许的一个球体,而经过月余时间的修炼,孙禹震惊的发现,丹田内已是千丈方圆的宽阔空间,可自称一片小天地。 而血云俨然将这片奇异的空间视为了自己的领地,似领主一般高高在上,俯视着不断涌入的浓郁元气滋养这片天地,甚是满意。 两粒元素种子如久旱逢甘霖般,白芒内的金sè光点不停的闪烁着,金元素贪婪的吸收着jīng纯的元气;土元素则是散发着绚丽的五彩光泽,似彩虹般美丽,元气疯狂的涌入其内,缠绕在上面的那条血sè的细线,颜sè也是更加的鲜红灵动。 孙禹驱动丹田内的元气化为利器,尝试着冲击空间内壁,却发现犹如蚍蜉撼树般艰难,没有丝毫的效果。 丹田空间已成,这片千丈方圆的天地之间,悬浮着片小小的血sè云朵,丝丝缕缕的元气jīng华汇聚其中,随着孙禹不断的修炼,会逐渐变得越来越浓郁,越凝实。 棒门有了金银作为坚实的后盾,并且有牧雪晴的全力支持,孙禹等人便专注于修炼,几乎全部的时间都是用在了神器殿内。 此时的砚城,却因为一个爆炸xìng的传言,突然变得沸腾了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赤砚山脉。 赤砚主峰出现异变,必有奇珍异宝即将现世。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之前,砚城第一家族的庄家。 砚城四大家族中,庄家凭借着强大实力以及雄厚的财力,毫无争议的居于首位,即便是乌氏家族派往砚城的监管者,对庄家也要礼让三分。 在砚城之外三十余里处,距赤砚山脉较近的一片略显荒凉之地,建有一个偌大的砖瓦烧制基地,九座二十余丈高的赤sè土窑错落有致的排列着,每天,其中的几座土窑窑顶,都会冒着滚滚浓烟,许多的jīng壮汉子,肤sè黝黑,赤膊着上半身,满头大汗的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土窑的前方空地上,整齐的码放着上百列烧制好的或是长形,或是方形的黑sè石砖,均是上好的建筑材料,远远望去,煞是壮观。 砚城内外几乎所有的建筑,即便是砚城雄伟高大的城墙,都是由这里烧制的砖瓦建造而成。 砖瓦漆黑如墨,质坚量重,且冬暖夏凉,能带给居住其中的人很舒适的感觉,所以极受欢迎。 这座砖瓦烧制基地,属于庄氏家族。仅此一项产业,每年便可以为庄家带来不尽其数的财富。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庄家的这个聚宝盆,突然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状况。 一直以来,土窑出窑的砖瓦全是黑sè,但不知是何原因,近期,黑sè的砖瓦上出现了淡淡的赤sè,并且随着一窑一窑的烧制,砖瓦上的赤sè逐渐的加深,当烧制到第二十三窑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黑sè,出窑的砖瓦完完全全的变成了赤sè,与赤砚主峰顶端的颜sè一模一样。 尤其令人惊愕的是,这种赤sè砖瓦还蕴含着似乎永远也无法冷却下来的热度,入手便有丝丝灼热感传入掌心。 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还能够从中感应到若有若无的元jīng波动,却是非常的微弱,极难炼化吸收。 砚城的百姓早已习惯了冷热均衡的黑sè砖瓦,对于带有热度的赤sè砖瓦并不买账,所以,窑厂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 庄氏家族的高层震动,长老会做出了彻查此事的决定。经过缜密的调查,首先排除了烧制工序上可能存在的失误,其次又确认了烧制砖瓦的土质亦无问题,最后便将目标锁定在了水源上。 土窑的后方,有着几个巨大的深坑,烧制石砖的粘土是就地取材,积年累月下来,随着无数次的挖掘,便是产生了这些人为造成的巨坑。 其中一个深坑的坑底有一片湖,湖水浑浊,水源并非是地下水,而是赤砚主峰上的溪流汇聚而成,湖水与粘土混合后,用模具做成砖瓦粗坯晾干后,在土窑内经过几rì的烧制便成砖瓦。 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渠,引导着溪流汇入坑底的大湖中,与往常相比,渠沟中的水位明显降低了很多,且流速减缓。由此推断,或者是溪水的源头发生了某种异变。 庄氏家族派出了几人调查此事,逆流攀登赤砚主峰,寻查砖瓦颜sè突变的症结所在。 赤砚主峰很独特,峰顶巨大的砚台奇观自不必说,半山腰处的赤青两sè分水岭也堪称壮丽。 分水岭之下,古树成林,郁郁葱葱,满目尽显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发之sè。上方,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一片赤sè的不毛之地,寸草不生,没有丝毫的生气。 另外有一现象令人生疑,赤砚主峰并非是这片山脉中最高的山峰,尽管如此,按常理来论,其高度决定了峰顶应有皑皑白雪才是,因为即便是周围比之低上几分的山峰,顶端均是常年积雪。 更为奇妙的是,明明没有雪层,却又细细的溪流长年累月自山上缓缓流淌,水质清澈,有如甘泉。 如此完全迥异相悖的景观,在同一座山峰上显现,虽说可用天地奥妙、鬼斧神工来解释,但必然的存在某种因果循环之理。 奈何人力有限,天道无尽,千百年来,竟是无人能够窥探到其中的秘密。 庄氏家族的人沿着溪流,攀登至赤砚主峰的分水岭处,尚未平复气息,便被眼前的异变震惊的目瞪口呆,疲惫的身躯也是不由得僵住。 半山腰处,水缸般粗细的松柏古树、茂密的灌木,原本是生机勃勃、枝繁叶茂,此时却变得枯黄衰败,尽数枯萎,仿若生机全被抽取了一般,显得死气沉沉。 本是随风摇摆的柔韧枝条,像是被烈火烘干烤焦的样子,随时都可能会被劲风吹折断落。 自分水岭往下十余丈的范围之内,皆是如此。湿滑的山体表面也是渐次变得干枯龟裂,颜sè赤红。 山风呼啸,夹带着滚滚热浪袭来,令人窒息难耐,更觉口干舌燥。 众人运息护体,迈步上行踏入赤sè的山体,顿感犹如置身于火焰之上,身周被灼热的气浪包裹住,呼吸间似有火焰顺着口鼻入体,五脏六腑则像被烈火焚烧般灼痛。 庄家的人不敢继续停留,快sè的退回到分水岭下方,纷纷取出水袋仰头大口猛灌凉水,这才感觉凉爽一些,驱散了体内不少的燥热。 突然又察觉脚下有所不适,旋即便是惊愕的发现,鞋底已是被烧焦变得漆黑破损,有的还出现大小不一洞口,应是踩在热度极高的赤sè砂砾上所致。 赤砚主峰不知因何原因,温度在急速的攀升着,分水岭之上尤为明显,普通人已是无法立足,即便是停留片刻也非易事。并且,这种趋势还在扩大着,向着山体的下方蔓延,绿sè生机渐消,野兽如大祸临头般四散逃避。 夜sè来临之后,站在远处遥望,赤砚主峰宛若一朵赤sè的火焰,照亮了夜空,浓郁的热浪翻腾,似是有火焰跳跃,随夜风摇曳着。 砚城中的居民感受着随风带入城中的热度,不知道这座安静了几百年的山峰因何突然之间发生如此的异变,惊骇不已。 难道将有天灾降临此处? 正在人心惶惶之际,乌氏家族派驻在砚城的副监管出面辟谣,并断言,此乃天材地宝即将现世之征兆,并非天怒降灾。 乌氏家族在砚城拥有较重的话语权,威信极高,此言一出,砚城居民的恐慌情绪便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极度的兴奋与期狂热,隐隐带有一丝贪婪。 砚城四大家族表现的尤其为甚,都动了心思,产生了觊觎之心。 能够产生如此匪夷所思的天地异象,想必这宝贝定是不凡,若能找到并收入家族,必将带来无尽的好处。这样的机遇岂能错过? 砚城顷刻间变得暗流涌动。 迫于形势,砚城的那位副监管宣布,两rì后乌氏家族将集结砚城各家族,共同前往赤砚主峰寻宝,算作是族比之前对各家族弟子的一次历练,但在此之前,乌氏家族不允许任何的家族私自进山寻宝,一旦发现,定不轻饶。 乌氏家族的总监管,因为一些事由,暂回家族尚未归来,所以,砚城的诸般事宜均是副监管做主。 副监管发了话,算是暂时压制住了砚城内蠢蠢yù动的暗流,也令某些家族因有所忌惮而放弃了一些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毫不理会世人的任何情绪。 两rì之后的清晨,砚城尚未迎来东方的朝阳,城市中心偌大的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以历练为名的寻宝争夺战,在万众迫不及待的期盼之中,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六十九章 砚城四家族 - 残棒 - 残棒 () ( ) () 乌氏家族派驻砚城的副监管,凭借着极大的威势,不仅快速的稳定了人心,而且,以此为锲机,为几方势力的夺宝安上了一个历练的名目。 砚城背靠赤砚山脉,各个家族选派jīng英弟子深入山脉中历练的传统由来已久,或是猎杀妖兽获取妖元jīng,或是探险洞穴,搜寻天地灵物。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为家族内的弟子创造提升实力的机会,但能否把握住,就需各凭机缘造化。 而乌氏家族的代表,也希望通过历练,有更多的青年俊杰能够崭露头角,并且在随后举办的每五年一次的砚城族比中大放异彩,由此,便可为乌氏家族选送出许多优秀的弟子,而作为砚城的监管,从家族中所获得的奖赏自是丰厚无比。 这两rì,孙府内热闹非凡,各门派正忙着选拔优秀弟子参加此次历练。 被选上的弟子,自是心情激动,万分的期待,因为这是家族对其实力的认可,另外,此次历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到赤砚主峰寻宝,若福缘深厚,能够寻到那未现世的宝贝,岂不就可以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即便是自己无福独享,若能够帮助孙府夺得天材地宝,就是立了大功一件,家族定会论功行赏。 总之,能够有机会出去历练见识一番,无疑是好事一桩。 而落选的弟子则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止。 孙府内共有六个门派,其中的刀门、枪门、针门、矛门和锤门,均是挑选出了五十位资质不错的弟子。而人丁稀薄的棒门,仅有四名弟子,并且,大师兄暴郎赶上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需要在神器殿内修炼,无法外出历练。由此一来,代表棒门参加历练的便只能是白羽、莘娇和孙禹三人。 上月月底,棒门已经收到观砚楼送来的一笔金银,数额相当可观,除去必要的开支,牧雪晴毫不犹豫的将这些银两便是分发给几名弟子,用于修炼。 牧雪晴在生活上没有过高的奢华要求,更多的是希望棒门内的弟子能够不断的修为jīng进,将棒门的传承延续下去。 得益于此,不再为修行费用所困,暴郎等人便是心无旁骛的在神器殿内修炼,而效果也是显而易见。 暴郎的修为已是达到开窍第五重,触摸到了虚境的门槛,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至虚境初期,一旦突破,便意味着能够进阶到神器殿的黄sè领域修炼。 所以,暴郎很干脆的放弃了历练的机会,并信誓旦旦的保证,等几人回来时,定会见到不一样的大师兄。 白羽和莘娇的修为在这段时间里也是提升了不少,分别进入到了开窍第二重和第一重,已由白sè领域的中端区进阶到高端区。 孙禹的状况最是令人匪夷所思,修为依旧停留在聚气第一重,若按常理推断,这等初级的修为仅能勉强在白sè领域的低端区修炼,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只是用了月余时间,棒门的这名新弟子便是在不提升修为的前提下,进阶到了高端区。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即便是牧雪晴也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孙府的高层,时刻关注着棒门这位拥有灵根之体的弟子,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仅仅是灵根之体,尚不能对这种怪异的进阶速度进行合理的解释。 孙禹倒是毫不在意他人对自己所产生的诸多疑惑,只是一心想着提升修为,唯有如此,才能有强大的实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于孙禹而言,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凑齐五元素种子,因为丹田空间内的五行平衡之后,修为才能得到再次的提升,这也是成为器阵师必不可少的条件。 当从师娘口中得知有机会外出历练,并且还是寻宝之时,孙禹显得特别的兴奋,双目顿时煜煜生辉,因为他瞬间便是想到自己无意间寻到残棒时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喜,暗想着好运会不会再次的降临。 当天一大早,孙府内近三百名弟子集合完毕后,浩浩荡荡的前往砚城的中心广场。 此次历练寻宝,孙氏家族的少族长孙潇被确定为领队,五长老孙腾从旁协助。既然是历练,未来的家族之长,当然也在被考验之列。 孙潇面sè冷峻,气势如虹,一马当先的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孙府内的许多弟子,对这位少族长崇拜不已,望向孙潇的目光也是满含敬畏之意,不仅仅是因为其超越常人的修行天赋,更是被孙潇行事磊落、为人光明的xìng情所折服。 所以,虽然孙潇的年纪不大,但在孙府内已是建立起极高的威望,即便是在整个砚城,提到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孙潇必然会名列其中。 异常宽广的中心广场位于砚城的正zhōng yāng,全部是由黑sè的石砖铺就而成,占地面积极广,是乌氏家族为了举办族比而特意修建的场地。 此时的广场上,已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在孙府的弟子到来之后,砚城四家族便是齐聚于此。 人群聚集在广场的zhōng yāng平台四周,庄家、向家、程家和孙家各占据一方,此次历练,每个家族均是选派出了由几百名弟子组成的阵容,声势浩大。 时辰尚早,乌氏家族的那位副监管还未赶来,众人虽说心中焦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待。 孙禹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场面,心神震撼不已,不停的左右环顾,好奇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人群。 似是看出小师弟心中的疑惑,不待其发问,站在一旁的白羽和莘娇,便是相互补充着将其余四个家族到场的主要人员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庄家为砚城第一家族,选拔出来参加此次历练的弟子人数当然也是最多,有六百人之众,几乎是孙府弟子的两倍还要多。 孙禹顺着白羽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对面人群方阵之前,一位身着白衫、看似书生打扮的美男子,背负着双手傲然挺立,五官极其的俊美,生的如同女子一般令人百看不厌,尤其是那双眼睛,时时闪动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神sè。 此人名为庄杰,是庄氏家族的二少爷。 据白羽的了解,庄杰的相貌俊朗,xìng格看似温和,待人也是谦谦有礼,实则内心极其冷酷无情,为人更是yīn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外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白羽着重点了一句,庄杰有位同胞兄长,名为庄豪,二人极其要好。与庄杰不同,庄豪痴迷于修行一途,极少在外抛头露面,但被公认为是砚城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 庄杰身后不远处,一位佝偻着背的瘦骨嶙峋的老者,微闭双目养神,似是站着睡着了一般,对于身周的一切置若罔闻。 庄府的弟子各个昂首挺胸,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极度的傲气,表达着此次寻宝的志在必得之意。 众弟子神情虽然高傲的很,但却时不时的扭头扫向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阵营,表情显得无比亢奋,眼底闪掠难掩的火热,似是已经寻到了宝贝一般。 吸引庄府弟子目光的是向氏家族的弟子方阵,向府的弟子与众不同之处在于,男女弟子各占了一半,约莫五百人左右。其中有二百余名容貌秀美、身形苗条的女弟子,穿着统一的天蓝sè服饰站在人群中,如此的景观,想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躲避不时扫视过来的目光,想必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向府弟子的最前方,站着一位身着火红sè长裙的绝sè丽人,肌肤白皙如玉、表情冷艳若冰,眉目流盼间自有一番高贵气质,如仙女下凡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向瑶是向家族长的千斤小姐,也是公认砚城的第一美女。巾帼不让须眉,向瑶不仅有着倾国的容颜,更是秀外慧中,将其家族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的仰慕者,对其魂牵梦绕。 孙禹从白羽看向向瑶的眼神推断,二师兄应该也是众多的追求者之一。 向瑶的身旁,站着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面庞严肃,不苟言笑,一双星目看向那些扫视过来的垂涎目光,寒芒迸shè,更显凌然之气,不由得让人脊背发凉。 砚城四家族之一的程家,众弟子特征同样突出,尽是jīng壮男子,个个身形魁梧高大,肌肉结实,小臂上的青筋乍起,给人的力量感极强。 程府四百余名弟子的领队程岩,更是如此。 程岩身材高大威猛,相貌粗犷凶悍,皮肤黝黑,体型壮硕却也匀称,黑白分明的眼眸冷漠而孤傲,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野xìng的气息。 据白羽所讲,因为程氏家族拥有的独特神器,程府弟子的修炼以修肉身为主,所以个个身强体壮,筋骨不凡。 程岩在这方面的天赋更是极高,身躯健壮的不得了,再配合其扎实的修为,据说战力极强,其突出的表现在几位同胞兄弟之中较为抢眼,已被确定为程家的少族长。 在程岩身后,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始终面露微笑,给人如沐chūn风般的感觉。其滚圆的身躯比起孙府的四长老还要足足大上一圈,如一座肉山,浑身的肥肉不停的轻颤着。 庄家、向家、程家和孙家,近两千名弟子围在广场zhōng yāng的平台四周,而在四大家族的外围,还有着一个不小的人群。 这个人群的构成比较复杂,有的是砚城四大家族之外的,一些较小家族的弟子;有的则是并不属于砚城,却是在近rì恰好路过此地的修行者,这些人均是没有太强的实力和背景,无法与四大家族相提并论,所以不能能参与到寻宝的行列之中,尤其是在砚城副监管给寻宝按上一个历练的名头后,则更是如此。 但既然有天材地宝即将现世,总要去开开眼,碰碰运气。虽说赤砚山脉处于乌氏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宝贝毕竟是无主之物,若是由四大家族之外的有缘者寻得,那便是天意如此,即便是乌氏家族也只能认同。 但前提是这些人得守规矩,不得干涉到乌氏家族所召集的这次历练,否则,必然会招致乌家的不满,从而引火上身。 当天边的第一缕晨光穿透天际的云朵,照shè到砚城中心广场上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去,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zhōng yāng的平台上,满面微笑的扫视着众人,略带矜持的拱手致歉: “让诸位久等,甚是过意不去,老夫乌愁在此深表歉意。” 乌氏家族的砚城副监管,在万众期盼之中,终于赶了过来。  第七十章 各凭运气 - 残棒 - 残棒 () ( ) () 一道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缭绕在zhōng yāng广场的上空,熙熙攘攘的人群渐趋安静了下来。 zhōng yāng平台上的老者身着灰衫,面sè红润,发须皆白却显得神采奕奕。 “老夫乌愁,砚城副监管,承蒙各家族抬爱,担任此次历练的总领队,还望诸位多与配合。” 乌愁的心中其实很不爽,暗道自己怎会如此的倒霉,偏偏在乌鼎**内办事之际,遭逢此等烦事。 以往,砚城的各类大小事情,均是总监管乌鼎出面主持,乌愁很少参与,最多也就是从旁协助。 因为乌愁最怕麻烦,心中所想尽是吃喝玩乐之事,曾发誓要在有生之年享尽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所幸砚城也一直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过超出可控范围之外的事情,并且有乌鼎主事全局,所以,乌愁的生活每rì过的极其悠哉。 但是,此次之事,看来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而对于所谓的宝贝,乌愁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乌氏家族的宝库内,什么样的天材地宝没有?这种穷乡僻壤之地,难道还能出现什么逆天的珍品不成? 就让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们去争个头破血流吧! 见乌愁现身,砚城四大家族的领队均是眼神一亮,对这位副监管躬身微微施礼。 庄杰呵呵一笑,一扫之前的不悦神sè,说道:“乌监管言重了,是我等劳烦乌监管才对。乌氏家族治下有方,乌监管更是胸怀若谷,能够出面主持此次历练,甚是我砚城四家族之幸。” 庄氏家族的这位二少爷,当真是当仁不让,俨然将自己看做砚城四家族的领头羊,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摸样。 闻言,乌愁却是很受用,微微颔首,环视一圈平台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朗声说道: “想必各位已是心急如焚,本应即刻前往赤砚主峰寻宝。但为避免产生纷争,出发前,老夫尚有几句话需要提前讲明。” “请乌监管明示,但讲无妨。” 庄杰又是抢先笑道。 另外三家的领队看似并未在意庄杰的言行,将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了乌愁身上,侧耳倾听。 “历练寻宝,但凭机缘,宝贝乃是无主之物,自是福缘深厚者得之,诸位应当明白此理。” 乌愁逐渐收敛笑容,神情一肃,深邃的双目迸shè出一抹jīng芒,说道:“能够寻得宝物者,有权自行处理,或者送与他人,甚至是交给自己所属的家族,老夫一概不加任何的干涉。” “不过,若有人胆敢财迷心窍,在老夫眼皮底下公然因私yù,抢夺已属于他人的宝贝,乌氏家族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伴随着砚城副监管威严的话音落下,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威压,自其体内陡然扩散而出,瞬间便是笼罩了全场,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顿觉呼吸困难,似有一座山峰自头顶落下,难以抗衡的压力临身,令双腿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仿若随时都可能会被无形的恐怖气息压垮。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人群中的孙禹心神骤然绷紧,身躯无法动弹的僵硬在原地,一种莫名的惶恐情绪陡然蔓延至全身,似是面临着极大的凶险境地,却又无法逃离。 好在这股令人窒息难耐的威压并未存在太久,仅是数个呼吸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扭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脖颈,偏头小声的问道:“二师兄,这位乌副监管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白羽的面sè略显苍白,眼眸中明显带有畏惧之sè,远望平台上的老者,声音微颤的说道:“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总之应该是非常的强,像你我这样的修为,在人家面前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乌愁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希望在自己主持的这次历练中发生什么大乱子,否则,传回家族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既然是寻宝而非夺宝,那就是谁能寻到宝物便属于谁,自己只需要在一旁监督即可。相信凭借着乌氏家族的偌大名头,对一些存在非分想法的人,能够起到一定震慑的作用。 之后的事实证明,乌愁明显低估了众人对于天材地宝的争夺yù望。更没想到的是,在砚城旁边安静矗立了几百年的这座山峰,竟然会隐藏着堪比神器的宝贝。 也许正是乌愁的这种心态,决定了其一直得不到家族的重用,终生也只能是担任一个副职的结局。 “此外,根据赤砚主峰出现的异变推断,若有宝物现世,定也是隐藏于其异常庞大的山体之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各个家族参与此次历练的弟子又是人数众多,鉴于此,老夫倒是想到了一个完全之策。” 乌愁的神情有些沾沾自喜,说话间,手中已是多了四块寸许长宽的黑sè木牌。 木牌上面分别刻有“东、西、南、北”四个红sè楷体字,高举过顶向四周展示一圈后,乌愁便将四块木牌翻转了过来,有字的一面朝下,然后胡乱的摊在了掌心。 “就是采取抓阄的方法,劳烦各家族的领队,到老夫的近前抓取一个木牌,木牌正面所写的方位,便是你所属家族在赤砚主峰上可以活动的区域。由此,四大家族各占据山体的一个方位寻宝。不知诸位是否认同此法?” 这种办法虽说看似荒唐,导致寻宝的范围受限,但正如乌愁之前所言,本就是各凭机缘之事,若苍天注定要送你一场造化,自然便会选对方位,并且,还可避免几个家族同时发现宝贝所引发的争夺与分配不公带来的麻烦。 闻言,几位领队均是低头沉吟片刻,想通了此节后便是点头表示认可。 唯有庄家二少爷庄杰表现的略有迟疑。 庄家财大气粗,势力最大,弟子的人数也是最多,此次寻宝也是志在必得,但若按此法行事,寻获宝物的机会定然会降低很多。 可眼见另外三家并无异议,自己一家孤掌难鸣,庄杰也只好无奈点了点头认同此法。但其心中是否还打着其他的算盘,就不得而知了。 庄杰、向瑶、程岩和孙潇四人同时走上平台,各自选取了一块木牌,随后,乌愁当众便宣布了抓阄的结果。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为庄家、程家、孙家、向家。 见众人没有表现出异议,随即,乌愁便是一声令下,近两千人的历练队伍浩浩荡荡的赶往赤砚主峰。 在人群的最后方,远远的跟着百余名并不属于四大家族的修行者。 不得不说,乌愁之前的震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些人原本心中存在的一些想法也是有所收敛,尽管如此,依旧心有不甘,吃不到肉,还是希望能够喝到汤,所以,也并未彻底的放弃跟随着历练的队伍上赤砚主峰的想法。 一个时辰之后,黑压压的人群终于来到赤砚主峰山脚下,很快就自动分成了四个队伍,按照之前各个家族选定的方位,在领队的指挥下,开始向上攀登。 半山腰的分水岭处,是异变最先开始的地方,若是有天材地宝出现,则存在于分水岭处的可能xìng最大。所以,四个家族的领队不约而同的带着家族弟子,快速的直奔主峰的分水岭处。 赤砚主峰的山体异常庞大,即便是几百人横向延伸开来,在同一个方位的侧面上攀爬,依旧是显得绰绰有余。四个家族倒是互不干扰,各自急速的向上移动着。 孙家抽中的是南侧山体,因为rì照充足,只见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林间的灌木也是生长的极其茂盛,不可避免的对众人上行的速度产生了影响。 孙禹默默的走在队伍中间,神情却是显得越来越激动,因为他已经能够确定,山上有宝物,并且定是不凡。 因为随着不断的接近半山腰分水岭处,丹田空间内的血云不时的会抖动一下,传达着某种莫名的情绪,似是恐惧中呆着隐隐的兴奋。 当孙府的弟子终于攀到接近分水岭处时,看着眼前的异变,均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几rì前还是郁郁葱葱的粗壮树木,已全部变得枯萎干瘪,似是被地底下传出的热度烤尽所有的生机而死,并且这种情景依然在不断的向下蔓延着,甚至能够用肉眼看的,前一刻还是翠绿的嫩叶,下一刻却是变成枯黄的秋叶,然后啪的一声轻响,随风碎裂飘散成无数的碎屑。 股股热浪源源不断的自地底升腾而起,蒸烤着赤砚主峰。 分水岭之上,赤sè的山体表面,颜sè加深了很多,巨大的岩石均出现如蛛网般的密密麻麻的裂纹,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变成石屑。 现在,修为较低的修行者站在分水岭上方,已是无法停留片刻,主峰的上方天空,气流翻腾涌动,就连飞鸟也是远远的避开此处。 孙潇征求了五长老的意见后,便是在分水岭的下方不远处选定了十余个位置,随后大手一挥,眼前多出了许多的铁镐、铁锤、铁锹、铁桶等各种挖掘山洞的工具,可见是早有准备。 每人取了一样工具,遵从着孙潇的指挥,便开始动手挖掘。 虽说酷热难耐,但大家依然显得很是亢奋,若能寻到宝物便是机缘,即便不能据为己有,也能从家族内获得其他的物品作为补偿,所以,个个干劲十足。 唯有一个人除外。 棒门的三名弟子,也是各自取了一柄铁镐,与另外的几十余名弟子分在一起,被派到了孙潇指定的其中一个位置。虽然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埋头挖掘了起来,但孙禹却是呆呆的站着,迟迟不肯动手。 不知道孙潇和五长老是凭借怎样的依据,选出的这些位置,但孙禹却是明白,孙家的运气不好。 宝物在分水岭处的山体内部无疑,但并不是靠近南侧,而是东侧,也就是庄家的方向。 若是按照孙潇的指挥,即便是在这十几个位置上挖穿了山体,也是徒劳。 根据血云的指引,想要寻到宝物,只能是在偏向东南方向,倾斜着纵深向山体内挖掘,并且还要赶在庄家之前,如此才会有希望。 想到此处,孙禹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否则的话,宝贝就要平白落入他人之手了。 可是,到底怎样才能说服孙潇呢?  第七十一章 你要相信我 - 残棒 - 残棒 () ( ) () 进入孙府后,孙禹只是在弟子试炼选拔当天与孙潇有过一面之缘,此后便再无接触,但对这位少族长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不是很厌恶。 孙禹通过血云的动静,隐隐能够大致判断出宝贝所在的位置,但如何才能说服孙潇,取得他的信任呢? 两人的地位差距太大,孙潇是家族的少族长,修为极高,且有着孙禹无法匹敌的威信,所以,孙禹自问在孙潇面前,说出的话恐难以令其信服。 血云与残棒的秘密,是绝对不能随便说的,灵根之体倒是勉强能算作一个理由。孙禹又环顾分水岭上下所出现的异变,发现并无哪个地方有着特别之处,几乎全部一个摸样,据此说明也同样没有太大的信服力。 皱眉苦思了半响,也未找到一个自认尚可的理由,孙禹便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不再迟疑,啪的一声扔掉手中的铁镐,径直朝着孙潇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羽和莘娇均是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不解的对视了一眼。 自来到分水岭处后,二人便注意到了小师弟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神情怪异,但也并未过多的在意。第一次外出历练,难免会有些不适应,过些时rì自然便会好起来。加之此处的环境恶劣,孙禹的修为又低,有些情绪也是可以理解。 现在,突然见到孙禹扔了挖掘工具,带着情绪的直奔孙潇而去,生怕这位小师弟惹出什么麻烦,二人慌忙追上来拦下了孙禹。 孙府少族长的脾气可不温和,惹怒了他对小师弟可没半点好处。 白羽和莘娇拦在了身前,看到二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孙禹便是知道师兄和师姐误会了,是在担心自己惹祸,便笑着说道:“师兄师姐,我有话要对孙潇讲,是有关宝物的事情。” “关于宝物?”刚想劝解孙禹一番,闻言,白羽的表情便是一滞,神sè顿生疑惑之意。 “对,我能隐隐感应到山体内宝物的位置,想去告诉少族长,免得胡乱挖掘,最后一无所获。” 孙禹对二人也不隐瞒,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若是连同门的师兄和师姐都不相信自己,说服孙潇的可能xìng则是更低。 白羽当场便是石化,手中的铁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莘娇更是诧异的哑口无言,红艳的嘴唇张成了O型。两个人均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盯着面前的小师弟。 分水岭处本就是燥热难耐,白羽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了许多,口干舌燥,心跳都加快了很多,极其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伸了伸脖子,声音微颤的问道:“你真的知道宝物的……位置?” “二师兄,如此重大的事情,若是没有仈jiǔ成的把握,小师弟怎敢胡乱开口?虽然说不出太确切的原因,但我的确能感应的到,也许是与灵根之体有关。” 孙禹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若是孙潇信了我的话,能寻到宝物,不仅对孙府,对棒门都是有着极大的好处,所以,师兄和师姐一定要帮我。” “是不是埋得很深?” 白羽并未急着答应,而是看着孙禹的眼睛思索了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孙禹瞬间便是明白了二师兄的意思,点了点头。 若是能够轻易的挖出来,三个人就可以直接动手了,一旦挖到宝物,自然便会归棒门所有。孙禹既然说需要求助于孙潇,则说明很难挖掘。 “把暴郎拉过来也不行?”莘娇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孙禹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若是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倒也不是不行,但眼下我们需要争取时间,因为还牵扯到了庄家,仅是依靠着棒门的力量,恐怕很难做到,宝物的位置在……” 孙禹将宝物所在的位置,对师兄和师姐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白羽和莘娇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显然对孙禹所说的话已是完全的信任,又听完宝物所在的位置后,二人也是意识到了情况的复杂。由此看来,只能是依靠孙府的整体力量,才有可能将宝物寻到。 话虽如此,但能否取得孙潇的信任却是关键。三个人心中都没有把握,不过,总是要试一试。 看着走过来的三名棒门弟子,站在一棵干枯古树旁的孙潇,神情便是一肃,如刀般的浓眉缓缓蹙了起来。 孙禹紧走两步上前躬身施了一礼,没有半句废话的直接说道:“少族长,棒门弟子孙禹有事禀报,我是灵根之体,对于宝物的存在位置,隐隐能够感应的到,所以,想请少族长定夺。” 闻言,孙潇的表情骤然凝重了许多,浓眉舒展眉梢挑动了一下,眼眸有jīng芒迸shè而出逼视着孙禹,似是两柄快刀砍了过来。 孙禹顿觉脊背凉飕飕的冷汗直流,目光如刀的说法,果然不是虚言。但孙禹依然面sè平静,明亮的眼眸直视着孙潇。 盯着孙禹如静湖般清澈通亮的眼神,片刻后,孙潇才沉声发问,从话语中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或者是惊讶的情绪。 “你能确定?”并不是首先问宝物的位置。 “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孙禹面sè平静。 “你们棒门的三名弟子为何不偷偷的去挖?”孙潇的目光很凌厉。 “棒门属于孙府,不敢独享宝物。”孙禹认真的回答。 “果真如此?”孙潇的嘴角微翘。 “凭我们三人的力量,想要挖出宝物来,很难。”孙禹讪讪的说道。 “在哪个位置?“孙潇的身子向前倾。 “靠近东侧山体。”孙禹伸手指向了一个位置。 孙潇朝向那个方位望了一眼,便是沉默了下来,眉宇再次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孙禹所言的真伪,又或者是权衡其他的事情。 “调拨其他门派的三十名弟子,由你指挥挖掘。” 片刻后,孙潇依旧是毫无情绪的看着孙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少族长,庄家本就占着地利,且人数众多,所以,时间对于我们来讲很重要,三十人恐怕不够。” 虽然孙潇某种程度上相信了自己的话,但孙禹好像并不满意,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站在孙禹身后的白羽和莘娇,二人的额头早已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目露焦急之sè的盯着孙潇。 “你想怎样才满意?”孙潇好像有些不悦,神情陡然威严的问道。 “想请少族长相信我,仅此而已。”孙禹迎着孙潇逼视而来的目光,毫无惧sè的说道。 “我为何要相信你?” 孙潇目中寒芒更甚,上前一步逼视着孙禹问道:“灵根之体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并且,若你的判断失误,得不到宝物不说,还有可能平白得罪庄家,你以为那庄杰是那么好惹吗?” 孙禹顿觉一股威压笼罩全身,一时语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脸sè青一阵白一阵,一种无力之感自心底莫名而生。 虽说预想到了这种结果,但当真正面对之时,才发现得不到他人信任的委屈,是多么的不好受。 但事实也确实如孙潇所讲,没有充足的把握而贸然引起庄家的敌意,殊不明智。 站在一旁的莘娇本就对孙潇看不顺眼,见其始终板着一张死人脸,不禁秀目圆睁,有些恼火的瞪了过去,怒斥道:“我家小师弟为何要说谎?欺骗你这位少族长难道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若不是棒门人手不足,谁会稀罕与你们分享宝物?” 莘娇很气愤,孙府中从未有人真正瞧得起棒门,而对于此时孙禹心中的感受也很理解,不由的提高了声调喝道。 “得罪庄家又怎么了,庄家就那么可怕?你堂堂孙府未来的少族长,如此的患得患失,如何能取信于族内弟子?再者说了,有乌氏家族的副监管在此,谁敢放肆?” 莘娇的声音很清脆,如百灵鸟般,若在平时是极其动听的,此时,一连串如爆竹般夹带着怒火般的质问,在气势上顿时压过孙潇,也吸引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孙潇被逼问的哑口无言,怒视着棒门的这位小辣椒,脸sè瞬间便是yīn沉了下来,黑红sè的面庞如同猪肝般难看,气的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的颤抖着。 却也没有办法,孙潇早就听闻棒门小辣椒的蛮横,无视孙府的任何权威,今天还真是领教了。 几人身周的滚滚气浪不停的翻腾着,仿若骤然间温度提升了好几倍,令人窒息。 孙禹沉吟片刻,咬了咬牙,右手一翻,掌心便是多了一个白sè的物件,语气坚定的说道: “若是少族长觉得棒门弟子所言不可信服,我愿用此物作担保,孙禹向少族长借用一百五十名弟子,如果不能寻到宝物,这粒灵元晶便任由孙府处理。” “弥天?” 热浪涌动,人影一闪,五长老突然出现在了几人身旁,盯着孙禹的掌心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粒灵元晶正是师傅传下来的的弥天,五长老觉得如何?” 若非迫不得已,且有着十足的把握,孙禹是绝对不会如此随意的将弥天取出来示人。 对于这粒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的灵元晶,不仅孙禹看的无比重要,孙府的高层更是对其有着不小的觊觎之心。 见孙禹竟是将弥天取出表示自己的决心与信心,孙潇和五长老均是微微动容,收起了之前心中的各种不屑与猜测,重新审视起了孙禹,思考着棒门的这位新入门弟子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是不是真的要将此次寻宝的赌注压到这名少年的身上? “若是寻到了宝物,弥天自然要归还于我,同时,棒门也要分得一半的宝物。” 既然下了如此大的本钱,当然要为棒门争取一些好处。 孙潇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却并未立即做出回应。 五长老只是盯着孙禹手中的弥天观看。 作为此次历练的领队,孙潇拥有所有事情的决定权,五长老只是从旁协助。 少族长也是属于被历练的范围之内。 孙潇的面sèyīn晴不定,思索了片刻,终于是大手一挥,便将孙禹掌心的弥天卷走,面露刚毅神情,凌厉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孙禹,语气极其郑重的说道:“终归凭借的是运气,这次就依你又何妨?不过有言在先,若到时候寻不到宝物,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孙禹如释重负的长长出了口气,又转身对着孙腾施了一礼,笑着说道:“还有一事需劳烦五长老应允,普通的挖掘工具恐会延误时机,所以,为了赶在庄家之前寻到宝物,冒昧想多请些锤门的弟子,使用兵器开挖,如此一来,提前获取宝物的几率就会大上很多。” 五长老展颜呵呵一笑,毫不犹豫的便是答应了下来。 五长老孙腾很期待的想要看看,这位在试炼中一鸣惊人的灵根之体,还会为孙府带来怎样的惊喜? 第七十二章 寻宝 - 残棒 - 残棒 () 孙潇倒也爽快,一声令下,按孙禹的要求,一百五十余名弟子便是集结完毕。这些人均是孙府内各门派中的jīng英,其中,锤门的人数最多,达到了四十余名,人人手中持有一柄漆黑的铁锤,可见五长老对此事确是比较重视。其他人手中则是持有铁铲、铁镐等各种挖掘工具。 孙府此次历练,共选出了近三百名弟子,由此一来,几乎是一半的力量被孙禹支配。孙潇将剩余的弟子重新分组,依然指定了几个重点位置进行挖掘,即便是掩人耳目,也要做的像模像样才行。 赤砚主峰的山体大致呈圆形,所以,并没有太过明确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区域划分,但主峰的山体极大,即便是人数最多的庄家也不可能将整个东侧全部挖开,只能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选择几个重点,向山体内纵深挖掘。 分水岭处的异变,四个方向几近相同,很难推断出宝物到底在山体内的何处,以及埋在多深的地方。但认为在山体zhōng yāng处的人占据了大多数。所以,四个家族均会选派一只最强的队伍,集中力量奔着山体中心的最深处而去。 幸运往往会垂青少数人。 孙禹借助神秘血云,感知到宝物位于山体内偏向东侧的地方。孙府若想获得宝物,只能是在山体内朝着东侧方向挖掘。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若庄家碰巧选对了正确的方位,孙府就要在时间上抢占先机。 孙禹划定了一个范围,挖洞寻宝便正式开始。一百五十人被分成了五个小队,轮流开挖,因为洞口不可能开的很大,能容纳十余人同时进出即可,洞口太大反倒会影响进度。 首先是锤门的弟子用铁锤砸碎岩石,后面的人则是用铁镐、铁铲等工具,不断的向外清理碎石。两个时辰后,另外的小队顶替之前的队伍,如此循环往复,不分昼夜,五个小队轮番上阵。这样既可以保证一百五十人都能以最大的体力投入到挖掘之中,不至于过度的疲劳,又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砰砰砰…… 整座赤砚主峰热闹非凡,喧嚣无比,沉闷的撞击声自山体内向四面八方传出,如雷鸣般响彻这片天地,四周山峰上的飞禽走兽受到惊吓,远远的避了开去。许多的巨石碎块被不停的清理出来,沿着山体轰隆隆滚落而下,砸断了无数粗壮的树木,摧毁了许多野兽的巢穴。 这座安安静静沉睡了数百年的山峰,终于不再平静,自此之后,也是变得千疮百孔,而那些被挖开的深洞,也永远的被保留了下来,见证着一段传奇。 山洞的挖掘已经进行了十六rì时间,深入到山体内的长度已达三百余丈,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天材地宝的迹象。 不仅是孙府如此,另外三个家族同样如此,没有丝毫的收获。 与最初的几rì相比较,各家族内弟子的热情逐渐降低,导致挖掘进展均是有所减缓。 随着不断的深入,山洞内的温度持续的攀升着,比蒸笼都要高出几十倍,通脉修为之下的弟子,无法催动体内元气形成气甲护体,根本不能随着山洞的深入而继续挖掘。 孙禹能感受到宝物的位置,所以,每天都需要他进入山洞内,异变能够随时调整挖掘的方向。但孙禹的修为极其低下,仅是在洞内百余丈处便支持不住,幸好有师兄和师姐的照应。 白羽和莘娇二人不惜耗费体内元气,凝成能容两人的气甲,轮流护着孙禹深入洞底。 当两人的元气都耗尽的时候,孙潇则是咬牙切齿般无奈的为孙禹撑起了护甲。堂堂孙府少族长屈尊为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做起了保驾护航的事情,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但其他修为较高的弟子均是投入到了挖掘之中,无闲人可用。 五长老修为最高,需要在洞内时刻防御着意外情况的发生,避免弟子的伤亡,无暇顾及其他。 孙禹毫不理会孙潇那张快要变成锅底的黑脸,心中暗想:等着吧,等宝贝出现的时候,就知道我孙禹对孙府的功劳有多大了。 有这位心情欠佳的少族长在一旁督促,孙府的弟子不敢偷懒,夜以继rì的轮番开工。为了加快进度,另外的近一百五十人中修为较高的弟子,也是加入到了这个山洞的挖掘之中。可见孙潇也是下了狠心,完全将赌注压到了孙禹的身上,输赢在此一举。 虽然洞内的环境很是恶劣,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但孙潇已经许诺,凡是此次参与挖掘的弟子,均会记上一功,回府后论功行赏。若能挖出宝物,则奖励翻番,所以,众人的干劲依然保持的不错。 又是过去了半月时间,已近黄昏,天sè渐渐暗了下来。 砚城的副监管乌愁正闭目盘膝坐于一座山峰顶端的光滑岩石上,并非修炼,而是在心中盘算着过两rì回到城内后,该如何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对面的赤砚主峰山体内,不时地传出如闷雷般的响声。突然,乌愁的双目陡然睁开,眸中jīng芒闪烁,几乎是同一时间,赤砚主峰东侧山体的一个洞口处,迅猛的喷shè出一道赤sè气浪,如同一条火龙般在空中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瞬间便是点亮了整个夜空。 “终于挖到了么。” 微笑着刚yù起身的乌愁,忽然身躯一滞,旋即神sè疑惑的又望向了南侧山体。其中的一个山洞黑乎乎的洞口,突然变得如同黑洞一般,骤然产生了强大至极的吸力,气流急速的旋转起来,形成龙卷风般的漩涡,疯狂的朝着洞口内灌入。 乌愁心神震动,面sè凝重,眉头微微的蹙起,刚才的惊喜一扫而光,喃喃自语道:“一出一进,难道是两个家族同时找到宝物?这下可麻烦大了,看来一番争夺也是在所难免。先去看看宝物,再来定夺。” 话音尚未落下,岩石上盘坐的身影一闪,便是消失在了原处。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山洞的挖掘工作依然在继续,借助着火把的亮光,孙禹等人发现,洞中岩石的赤sè已是变得异常红艳,且带着极高的热度,内部似有着红sè液体缓缓流淌,股股热浪透过岩层喷涌而出。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孙禹。任谁都看的出来,若继续挖掘,必然会引起高温熔岩的外泄,到时候大家的处境会很危险。 此时,处于少族长护体气甲保护下的孙禹,倒是显得非常的兴奋,激动不已的告诉大家,再往前深入约莫两三丈的距离,便会有宝物出现。 孙潇和五长老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的孙禹所讲的话,神sè带有矜持的亢奋。因为两人的修为高,透过前方的高温赤sè岩石,已隐隐能感知到有庞大的元jīng波动传出,说明定是有宝物。 少族长孙潇有些讪讪的看了一眼孙禹,庆幸最初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相信了孙禹,不然的话真就是追悔莫及了。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该如何清除掉隐于岩层后面的岩浆?若是不小心浇到了身上,虚境之下无人可以抵挡。 五长老神sè渐趋凝重,右手掌心突然有着黑sè光华闪烁,元气凝聚间,一柄丈许长的黝黑硕大铁锤出现在其手中。 “所有人跟随少族长后退五十丈,各寻场所躲藏,老夫自有办法破了这层熔岩。” 五长老握着铁锤向前走去,沉声说道。 孙潇神sè一肃,也未犹豫,朝着孙腾的背影躬身施了一礼,便yù带着众人向后方退去。 若想无伤亡且快速的解决眼前的障碍,也只有修为最高的五长老亲自出手能够应付。 唯一让孙潇有所担忧的是,这些炽热熔岩的产生,必然与存在其后的宝物有着关联,若是强行突破进去,会不会令宝物受损? 形势所迫,也只能如此。 恰在此时,陡变突生。 轰隆隆…… 孙潇等人尚未转身,岩层之内猛然传出震耳yù聋的沉闷响声,伴随有极强的空气呼啸之声,整个山洞都是猛烈的摇晃起来,颤抖不停,洞壁上的石块纷纷被震落。 众人站立不稳,身躯晃动,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惊疑不定的望向前方,难道是五长老提前动手了? 岩层之前,五长老孙腾手握巨锤,呆呆的站在岩层之前,并未有何动作。但其表情却是骤然剧变,目露一丝惊恐之sè。 就在那声巨响传出的刹那,五长老感应到岩浆之后,原本安静的能量波动陡然莫名的沸腾了起来,狂暴的气息奔涌翻腾,犹如决堤的山洪般爆发出势不可挡的奔流之势,正朝着某个方向喷涌而去。 震动依然在持续,且越来越剧烈,整个山洞仿若随时都会坍塌掉。尤其令人惊慌的是,随着那层赤sè的岩层石块被不断的震落,似铁水般的红sè岩浆吱吱的冒着热气,自石缝中咕咕的激shè而出,昏暗的山洞都被映成了红sè,洞内的温度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后退,快!” 五长老当机立断,身形急速后掠中暴喝出声,收起巨锤的同时,双手快速结印。 雄厚的元气自五长老体内喷涌而出,随着手印不断翻飞,元气在其身前迅速凝结,幻化成尺许大小的透明元气光幕,光华闪动,光幕飞出,几个闪烁间便是暴涨十几倍,如一张大网般与山洞四壁紧密的相连,就像是在众人与岩浆之间竖起了一道拦截屏障。 屏障刚刚成型,赤sè岩浆便是如泄洪般迅猛的奔腾而出,势如猛虎,岩层瞬间坍塌崩溃,岩浆不可匹挡,眼见就要撞击到元气屏障之上。 五长老于三丈外停下后掠的身形,表情肃穆,衣衫鼓动,右手单掌猛地向前推出。一团黑sè雾气自其掌心凝聚,黑芒闪烁,刹那便是没入屏障之中。 光幕猛颤,一圈黑sè涟漪沿着其表面荡漾开来,整个屏障陡然变成了漆黑之sè,磅礴的能量波动隐隐自上扩散而出,比之前显得更加凝实厚重。 五长老面sè微白,重重的喘息了几次,为光幕加固,显然消耗了不少的元气。但其神sè依旧凝重,气息高速的运转,准备应付屏障被熔岩冲毁的最坏结果。 孙府众弟子心惊胆战的站在五长老身后,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个个心惊胆战、神情惊恐不安。 此处已是山洞内八百余丈的深处,向外跑已是来不及了,若此时有大量的熔岩暴涌而出,必将面临灭顶之灾,无处躲藏。 所以,众人祈盼五长老的手段能够凑效,否则的话,所有人定会葬身在高温的熔岩中,尸骨无存,神魂俱灭。 大家屏息静气,忐忑不安,紧紧的盯着急颤的黑sè元气屏障,此时,因为颜sè变黑,已看不到屏障之后的情景。 过了片刻,却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刚刚还在面临着的生死危机,难道说已经莫名其妙的化解了?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心中疑窦丛生之际,异变再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黑sè屏障并未被赤sè岩浆冲破毁掉,反而是突然朝向着山洞的内部骤然凹陷,似是受到某种突如其来的强大吸引力所致。 这股吸力急速的增强着,即便是身在十余丈之外的众弟子也是有所感应,身躯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前移动。 不待孙潇下令,众人皆是采取了行动,在屏障被破掉之前的一刹那,死死的抓住身旁洞壁上突起的石块。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空气爆破响声,元气屏障终是被吸力撕扯破裂。震耳yù聋的声响在洞内回荡,气流被搅动的如同怒浪般向着洞内深处疯狂的灌入,许多人的身体被气浪托了起来,在空中摇摆不停,遭受着气流中夹杂的无数散碎石子的撞击。 呻吟声、痛呼声顿时响起,但很快便被淹没在呼啸的狂风中。 时间不是很长,尚未达到众人的极限,这股莫名的气浪便是减缓消失。 大家站稳身形略一查看,虽然受了一些轻伤,但依然甚感侥幸,若不是有五长老的元气屏障作为缓冲,且及时的采取自保措施,也许就会被气流卷入情况未明的山洞深处。 山洞内平静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孙府众弟子,不约而同的望向山洞深处,神sè无比的激动,眼神炙热。 山洞深处,如梦幻般的的缤纷sè彩映入众人的眼帘。 到底是怎样的宝物,有如此的神威,竟yù将整座赤砚主峰化为熔岩? 同时,心中又是无比的忐忑不安,刚才的异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七十三章 三色真火金花 - 残棒 - 残棒 () 山洞深处,入眼尽是火红之sè,红艳中又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金黄,似乎还有着其他的颜sè,几种sè彩若即若离,绚丽多彩,如梦幻般异常的美丽。 五长老一马当先,便是朝着山洞的尽头掠去,孙潇大手一挥,孙府众弟子神情亢奋的紧随其后,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快速的跟了上去。 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差点在最后关头命丧于此,现在宝物就在眼前,岂能错过此等机遇而止步不前? 那股疾猛的气浪平息之后,山洞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很多,已不需气甲护体。 棒门的三名弟子跟在孙潇身后,白羽和莘娇受了一些轻微的外伤,倒也不碍事。修为最低的孙禹,身上倒是没有伤痕,在气浪肆虐之时,孙潇抢先用气甲将孙禹护住,并用自己的魁梧身躯挡在外面,为孙禹抵消了不小的冲击。 孙禹满含感激之情的望了望孙潇的背影,对这位少族长的感观又提升了不少。 丹田内,血云传达着一种极度喜悦的情绪,显得很是兴奋,看来宝物应该就在眼前了。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众人走出山洞的尽头,来到山体内一个异常宽广的空间,在进入这个孕育天材地宝的神奇洞府的刹那,所有人皆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洞府内有着一大一小两个池塘。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位于正中的大池塘,占了洞府几乎三分之二的面积。池塘中的液体,也并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不停向外汩汩冒着气泡的岩浆,如鲜血般的赤sè熔岩将整个洞府都映成了红sè,股股热浪自滚烫的岩浆中涌出,弥漫充斥了整个洞府空间。 最先汇聚众人目光的并不是岩浆池塘本身,而是位于其中心的一株已完全绽放的花朵。 花朵很大,一根丈许长短、手臂粗细的花茎傲然挺立于岩浆池面之上,花茎顶端盛开着一个三瓣花朵,每片花瓣均是呈扇形,尺许大小。花朵的下方则对称的生长的两片宽大的如芭蕉般的叶子。 更加令人称奇的是,这株花朵所呈现出来的五彩斑斓的sè彩,花茎呈赤黄sè似金,表面密密麻麻的缠绕着许多金丝,使得整个花茎看起来呈螺旋式生长。 两片如芭蕉的叶子同样也是金黄sè,厚实的叶片散发着金sè光泽,与真实的黄金并无两样,相互交错纵横的叶脉犹如一条条金sè小蛇在上面蜿蜒游动。 三片花瓣的颜sè各异,并不单一,分别呈现青、白、红三种sè彩,白的像雪,红的似血,青如翠竹,而三sè花瓣的正中心,则是拳头般大小的一个淡黄sè花蕊。 这样的一株巨型花朵,并且盛开的如此绚丽缤纷,却是没有丝毫的芳香气息散逸,不仅如此,众人定睛望去便是发现,无论是花瓣还是花蕊,均有着奇异的火焰缭绕其上。 每片花瓣上,都是有着与之颜sè相同的火苗不停的跳跃着,不时的挽起许多的漂亮小火花,煞是好看。 花蕊则犹如在妖艳的三sè火焰中翩翩起舞的一名少女,身着淡黄sè衣裙,忘我的扭动着腰肢,展现曼妙的舞姿,美丽至极。 众人还注意到,在距离这株盛开的花朵不远处,还有另外的一株,却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圆圆鼓鼓,饱胀的似乎随时都会破裂一般,青红白三sè火焰相互融合缠绕其上,惹人喜爱。 世间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奇特花朵,并且还是生长在高温炽热的岩浆之中? “三sè真火金花?”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一道惊呼声突兀的响起。 砚城副监管乌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洞府之内,神sè诧异的盯着熔岩中的奇异花朵,显然也是非常的吃惊,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等天材地宝,若是提前知道,真该自己偷偷的挖走,可是现在已悔之晚矣。 不怪乌愁心中懊悔,实在是三sè真火金花太过弥足珍贵。 天地间有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三种真火,任意得其一者,无一不成为世间的至强存在。而这种三sè真火金花,却是将三种真火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火属xìng元jīng,jīng纯到了极致,是仅次于神器的宝物。 相对而言,完全绽放的花朵意味着三种真火完满的结合,比起花蕾更具诱惑力。 孙府众人听着乌愁简短的说明,感受着三sè真火金花不断散逸出的浓郁灼热元jīng,终于明白赤砚主峰陡生异变的原由,均是目光火热的望向岩浆池塘zhōng yāng的花朵和花蕾。 孙潇神sè很是激动,迈步上前便yù取回宝物。 “且慢!” 乌愁突然伸手阻拦。 孙潇的浓眉挑动了一下,目光微凝,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向了乌愁,沉声问道:“乌监管有何赐教?” 乌愁的表情很是纠结,苦涩一笑,说道:“孙公子,稍安勿躁。三sè真火金花现在还不能取,需要等一等庄家的人。” 孙府少族长的瞳孔骤然一缩,面sè瞬间yīn沉了下来,有些不悦的冷冷问道:“难道当初乌监管所立下的规则不作数?你是亲眼所见,宝物乃是我孙府最先发现的,取之理所当然,为何要等庄家?” 面对孙潇如刀的目光,乌愁也不生气,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转身望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正因为规则作数,才要等庄家的人赶过来。你们并不是唯一寻到此处的人。” 顺着乌愁的目光望过去,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了异常,因为进入洞府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三sè真火金花之上,并未留意到,其实还有另外的一个洞口也是通到了这里,正是东侧庄家的方向。 既然庄家也找到了这里,为何却没有人现身呢? 孙府众弟子正在疑惑之际,突然,破风声响起,有人影自东侧的洞口中急掠冲入了洞府内,身形尚未站稳,当先一人已是yīn森森的怒喝道:“我庄家发现的宝物,岂容外人染指?” 正是庄杰率众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庄府弟子个个双目赤红,全身弥漫着一股煞气,怒瞪着孙府众弟子,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孙潇心中暗想,难道庄家之人见我孙府寻到了宝物,竟是眼红到了如此的地步? 一路赶过来,庄家二少爷的心情本就极其的不好,在见到孙府之人已先一步来到了洞府,更是愤怒之极。就连宝物三sè真火金花也只是一扫而过,便不再理会,心中想着的是,首先要将孙府这个麻烦解决掉,等把宝物取回家后再仔细端详也不迟。 庄杰早已把宝物视为了囊中之物,否则的话,付出近五十人死亡的代价,如何向家族交代? 在挖洞寻宝之初,庄杰同样是认为宝物存在于山体内正中心的可能xìng较大,便指定了一个约莫两百人的队伍全力挖掘,但也没有将赌注全部压在上面,又把剩余的四百余人分成了几个小队,选定其他几处处可能存在宝物的位置挖掘。 恰巧就有一支小队选对了正确的方位,寻到了宝物所在的位置,并且是比孙府早先一步挖开了洞府。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庄家的幸运却变成了这只发现宝物小队的噩梦,且无意中也挽救了孙禹等孙府众弟子的xìng命。 就在洞府被庄府弟子挖开的瞬间,内部积存的炽热熔岩如决堤的洪水般轰然喷涌而出,五十余名庄府众弟子虽说有所防备,却根本没有办法抵挡的住。 三sè真火金花所释放出来的jīng纯能量,不知道在洞府内蓄存了多久,一旦有了宣泄的洞口,便势不可挡的如滔滔大河般奔涌而出。 再加上洞府内的高温热浪,一股脑的全部落在了庄府弟子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除了一名达到虚境中期修为的强者,在付出一条腿的代价后,才拼命逃出去之外,两名虚境初期的强者以及近五十名修为在虚境之下的弟子,均是葬身在了炙热熔岩之中。 得知如此惨烈的消息之后,即便是庄杰这等薄情寡义之人也是动容,急速的赶来途中,当亲眼看到山洞内逐渐冷却的岩浆中,还存留着的许多森森白骨,令庄杰心中获取宝物的喜悦都有所渐趋冷却,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更加令人气愤的是,在火急火燎的进入洞府内,却发现孙府之人已经出现在了此处,庄杰胸中的怒火瞬间便是熊熊燃烧了起来,心中暗道:孙潇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是赶在自己之前来抢宝物,真以为我庄杰是好欺负的吗? 此时的庄杰还不知道,孙府之人也是挖洞寻到了这里,并非取巧抢先过来夺宝。正如孙潇并不了解,庄家是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之后才寻到了此处洞府,并间接的挽救了孙府一干人等的xìng命。 孙家的确是幸运的,且不说在孙禹的指引下寻到了此处,若是早上一分打开洞府,必将面临与庄家一样的灭顶之灾。谁也没想到在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祸水东引,洞府内的岩浆和热浪全部涌入到了东侧的山洞,而外面的令空气则是通过南侧的山洞,迅猛的灌入进来。 这才出现之前孙禹等人面临的危险处境,所幸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此劫。 洞府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孙潇与庄杰怒目而视,各不相让。 乌愁苦着脸,上前一步,刚yù开口劝解,却听南侧和东侧的两个洞口处,同时有着破风声传出,显然是又有人快速的赶了过来。 事情越来越麻烦,这位砚城副监管的脸sè也一点点的yīn沉了下来。 这一次的麻烦,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早知如此,当初真该代替乌鼎那小子回家族处理族比之事,想到此处,乌愁心中的悔意更甚。 第七十四章 各凭本事 - 残棒 - 残棒 () 赤红sè的岩浆池塘不停的汩汩冒着气泡,滚滚热浪翻腾间,绽放的三sè真火金花,微微的摇曳着,青红白三sè花瓣上火焰跳跃,火苗不时的卷起sè彩缤纷的细小火花,显得异常妖艳。 另一株花蕾在旁边微微的晃动着,似一柄五彩斑斓的铁锤,锤头就像是一团绚丽的火焰,肆意的炫耀着独特的风采,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洞府内突然连续传出了破风声,旋即,四道身影飞速的掠了进来。 孙禹扭头望去,向瑶与那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最先现出身形,从东侧的洞口处掠了进来。紧随其后,程岩和一位身材滚圆的老者自南侧的山洞,气势强盛的冲了进来。 山体内的洞府打开之时,东侧和南侧洞口处产生的动静很大,程家和向家在第一时间便是发觉,并且不约而同的急匆匆赶了过来。既然有人已经提前寻到了宝物,能不能分一杯羹另说,总要过来亲眼看一看的。 四人尚未稳住身形,便将目光聚焦在了三sè真火金花之上,除了向瑶略有矜持之外,其余三人的眼眸中皆是涌动着灼热的占有yù望,似熔岩般足以将人融化。 砚城四家族终是到齐,洞府内的气氛却是陡然紧张了数倍不止,加之洞府内空气燥热难耐,修为低下的弟子顿觉呼吸不畅,如身处火炉中一般,仿若身体就要燃烧了起来,异常的难受。 乌愁苦着脸,皱紧了眉头,神sè复杂的暗暗叹了口气,站在众人之前沉声说道:“宝物既然找到,四大家族也已到齐,诸位稍安勿躁,且听老夫唠叨几句。” 三sè真火金花就在眼前,个个如狼似虎,但没有人敢贸然出手抢夺,若因此成为众矢之的,下场可是好不到哪里去。 “老夫在寻宝之前便是讲过,谁先寻到宝物,那宝物便归谁,但最终的结果是,庄家和孙家同时寻到了此处洞府,所以,三sè真火金花理应归庄家和孙家共同所有。” “庄家不敢苟同!” “孙家不同意!” 乌愁话音未落,两道充斥着极度不满情绪的反驳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庄杰和孙潇瞪大眼睛,均是感觉莫名其妙,难以置信的望着乌愁,神sè甚是愤怒,若不是看在乌家的面子上,估计此时已动起手来。 二人很是不明白,这位副监管为何会有如此一说,明明是我家先发现的,怎么还要跟另外一家平分? 刚刚到来的向家和程家四人,闻言便是一怔,脸庞上均是有着惊讶之sè掠过,心中疑窦丛生。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好像有点麻烦,有麻烦就好,说不定还可以趁乱顺手摸鱼。 乌愁的神sè变幻不停,双目jīng光闪烁,在庄杰和孙潇二人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眼底深处有着丝丝的寒气涌动,洞府内的温度都似乎有所降低。 自认为还算公平的一段话刚刚说出口,便是招致了二人的强力反驳,虽说有所预料,但乌愁依然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质疑,神sè微凛。 “乌副监管,明明是庄家最先打开的洞府,发现了宝物,这与孙家有何干系?为了寻到此处,我庄家近五十名弟子葬身于高温熔岩之中,尸骨无存,若是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都不能得到一个公正的说法,那些刚刚逝去的冤魂如何得以安息?” 正处于极度愤怒之中的庄家二少爷,面对乌愁的神sè变幻视而不见,依旧理直气壮的yīn森森说道: “听闻乌副监管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言行恪守规矩,不知今rì因何要偏袒孙家?” 乌家虽说在砚城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但庄家势大,并自认占着理,所以并不是特别的有所忌惮,面对天材地宝的诱惑,当然要据理力争。 “简直是胡言乱语,一派胡言!” 未待乌愁有所反应,孙潇便是扭头怒喝,浓眉倒竖,似两柄大刀随时都会砍落下来。 “我孙家进入此洞府之时,分明未见有人在此,何来你庄家率先寻到此处宝物的说法?若非是乌副监管出手阻拦,孙家早就将宝物取走,恐怕你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你不仅是蛮不讲理,而且还诬蔑乌副监管,你到底是何居心?” 孙潇虽说疑惑并愤愤不平,但也并未失去理智。既然庄杰已经让乌愁很不爽了,自己倒是没有必要再火上浇油。孙家在砚城四家族中排在末尾,反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这种机会,拉近一些与乌氏家族的关系。 “孙潇,你休要狡辩,也用不着扣帽子,若无庄家弟子率先打通这里,首当其冲承受厄难,你现在焉能安然的站在这里乱讲一通?” 庄杰依然毫不顾忌的继续讲道:“庄家弟子挽救了你孙氏家族的xìng命,不图报恩不说,居然还与我抢夺宝物,你有何资格,有何脸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寻宝本就是凭借运气之事,各觅机缘。你庄家的伤亡天注定,与我孙家何干?” 随着庄杰和孙潇二人针锋相对的言语之争,洞府内的众人也渐渐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越是如此,越是不禁让人感叹,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乌愁压抑着心中的不快,没有发怒,正皱着眉头,盘算着该如何解决眼前这件棘手的事情。 虽说凭借乌氏家族的威势以及自己的实力,也能够压制住庄家和孙家,但这并不是上上之策,必定会留下隐患,授人以柄,乌家在砚城的威信也会有所降低。 “咳咳……” 沉思片刻,乌愁清咳两声,声音不是很大,但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随着洞府内的热浪扩散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孙潇与庄杰,顿觉咽喉间突然多了一团柔软的事物,堵塞其中而发不出声响,二人的争吵也是戛然而止。 “事情的经过,想来诸位都已大致了解。洞府是庄家最先发现,并因打开此处而造成了许多的弟子伤亡;但很巧合的是,孙府也从另一个方向挖掘到了此处,紧随庄家之后打开洞府,并由此躲过一劫,首先进入洞府。” 乌愁不急不缓的说道:“所以,老夫才做出了宝物给庄、孙两家共同所有的决定。当然,若是两家对此不满意,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不待众人发问,神sè已是平静下来的砚城副监管,笑眯眯的继续说道:“三sè真火金花暂且由乌氏家族保管,待乌鼎总监管从家族内归来后,再做定夺。” 闻言,场间刹那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神情古怪的看着乌愁和蔼可亲的面庞,虽然没有人言语,但人人心中都是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这位副监管。 暂且保管?说的倒是好听。 如此的天材地宝若是进了乌氏家族,难道还能完好无损的拿回来?谁敢去索要?退一万步讲,即便能拿得回来,到时候若三sè真火金花的元jīng被炼化掉,到哪里去说理? 看来乌愁对这件宝物也是动了心思,若是再争论下去,弄不好真要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庄杰的眉梢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扫了一眼眉头皱紧的孙潇,咬着牙望向乌愁,yīn冷的说道:“如乌副监管所言,若宝物归两家所有,又该如何分配?” 闻言,乌愁呵呵一笑,说道:“确是有些为难,假如有两株一模一样的三sè真火金花,事情倒也好办,但天不遂人愿,花朵和花蕾各有一株,相信谁都想要得到花朵。” “所以,老夫决定,孙家和庄家的领队当场进行夺宝,能者得知,各凭本事,你二人中若有一人能将花朵和花蕾全部夺走,另一家也只能认命。” 孙潇与庄杰对望一眼,沉思片刻后均是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乌愁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见二人已是向前迈了一步做好了准备,便不再耽搁,一声令下,两道身影便是急掠而出,同时冲向了熔岩池塘的正zhōng yāng。 孙潇和庄杰的修为都是处于虚境初期,但略有差异,庄杰稍高一些,前不久才突破至虚境第三重,而孙潇则是虚境第二重巅峰,若论战斗力,二人应是在伯仲之间。 池zhōng yāng三sè真火金花所在的位置,距离众人所站之地约莫十余丈,两三个呼吸间,二人便是掠近宝物。 身形稍许靠前的庄杰并未急着去抓三sè真火金花,而是突然在空中强行扭转身躯,手中已是突兀的出现了丈许长的一把方天戟,顶端两侧的月牙戟刀映着身下赤sè的岩浆,闪烁着如鲜血般的腥红光芒,庄杰俊美的面庞微露浅笑,却是显得如此狰狞,挥动方天戟狠狠的劈向不远处落后半个身体的孙潇。 “哼” 似是早有防备的孙潇目中寒芒闪掠而过,面带寒意一声冷哼,一柄漆黑大刀已被握在手中,手腕翻转体内元气疯狂的灌注其中,全力迎了上去。 铛 刀戟瞬时便硬撼在了一起,爆发出刺耳的金器撞击声响,火花溅shè间,孙潇的身形便是略有减缓,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 借着反震之力,庄杰快速后掠的过程中,已是收起方天戟,身躯前倾空出两只手同时抓向了相距并不远的两根金sè的花茎。 看着近在咫尺的宝物,一股难掩的灼热贪婪神sè在庄杰的眼眸中涌现,其嘴角也有着一抹弧度掀了起来,然而,就在庄杰布满气甲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金sè花茎之时,其身下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尖啸,一抹红sè光影快若闪电般的自岩浆中冲出,带着恐怖的杀意直奔其左胸袭来,来不及多想,庄杰迅速的回撤左手护于胸前,身躯慌忙向右侧急转,须臾间将将躲过了那抹红影。 电光火石间,庄杰的右手还是趁机抓住了那株含苞待放的花蕾,躲过红芒后,左手伸出yù再次抓向左侧的那株花朵。 但已经来不及了,恰在此时,一柄泛着森森寒芒的大刀夹带着呼呼的风声,怒砍落下。 孙潇急掠而至,刀锋劈落 庄杰不得不再次回撤左手,却见寒芒闪动,刀刃侧翻,伴随孙潇的一声厉喝,砍落的大刀又是拦腰猛地向上疾挑,直奔庄杰的身躯。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 不是庄杰被拦腰斩断,而是花蕾的金sè花茎自岩浆表面往上一寸处,被庄杰猛地折断,随着其手腕一抖,便是消失不见。 原来,在大刀砍过来之时,庄杰前倾的身躯不得不向右侧躲闪,借着避开刀锋的瞬间,右手用力,迅速的将三sè真火金花的花蕾收入了储物空间。 仅仅收获花蕾的庄杰并不满足,收起花蕾后yù回掠再夺绽放的花朵,却是尖啸声再起,刚才的那抹红芒从其身侧闪现飞掠而来,庄杰顿觉阵阵寒意自心底升腾,后背发凉,心中大骇,心神骤紧,不敢大意,取出方天戟便横扫了过去。 想不到孙潇竟然隐藏着如此狠辣的手段,虽然还不清楚那抹红芒到底是何物,但当其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庄杰便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杀意,且气息不弱,足以对自己造成伤害,若非如此,唾手可得的花朵与花蕾早就应该同时收入囊中。 嘶…… 随着一声令人心生寒意的嘶啸声,红芒极其灵巧的躲过了方天戟,却是绕过了庄杰直奔其身后急掠而去。 咔嚓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与刚才相同的脆响声再次传出。 这一声脆响意味着什么,庄杰很清楚,心中顿时一惊,面sè变得更加yīn狠狰狞,赤目中闪现猩红之sè,抬头恰好见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那一株sè彩缤纷的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正被孙潇握在手掌,花瓣上绚丽多彩的火焰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后,消失在了空中。 孙潇已趁机将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收了起来。 庄杰手持方天戟,满面怒容,眼中似要喷shè出火焰一般的瞪着前方,但随即却是眼神猛地一凝,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sè。 随着花朵被孙潇收起,那抹红芒发出的尖啸声骤然急促了起来,其体内涌动着比之刚才强上几倍的暴戾杀气,迅猛的直奔孙潇而去。 望着这一幕,庄杰yīn沉的面sè也是有所和缓,身躯一滞,随即眼中浮现疑惑不解的神sè,难道那抹红芒不是孙潇施出的手段,怎么对他也是有着如此大的杀意? 第七十五章 赤磷金丝蛇 - 残棒 - 残棒 () 红芒的确不是孙潇施出的手段,而是一只妖兽。 “赤磷金丝蛇?” 当红芒第一次出现,自岩浆中掠出偷袭庄杰之时,乌愁的瞳孔骤缩,瞬间便是认出了这只妖兽,但并未出手干预。 当时,孙潇与庄杰处于争夺三sè真火金花的关键时刻,乌愁若是贸然参与进去,不管是何种目的,难免会再生枝节,引起孙、庄两家的误会,这是砚城副监管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此外,天材地宝一般都会与某种妖兽相生相伴,就犹如雷鸣总是伴随闪电般,天地规则便是如此。宝物须有妖兽的庇护才能安全生长,从而得以不断的吸收天地之jīng华;妖兽则时时的要从天材地宝那里得到滋养,宝物本身所蕴含的独特灵气于妖兽而言,是凝聚妖元jīng的必需之物。 所以,如三sè真火金花这等宝物周围,隐藏着一两只妖兽也不足为奇。 从另一个角度看,赤磷金丝蛇又何尝不是一种宝物呢?这种生活在高温熔岩中的小型妖兽,虽然无毒,却具备极强的攻击xìng,穿透力刚猛至极,且其速度快如闪电,袭敌之时可完全做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其不备,若能将之收服驯化,绝对是危机时刻保命的一种利器。 乌愁始终面带微笑,站在一旁关注着二人在岩浆池塘上方夺取宝物,直至庄杰与孙潇分别先后抢到花蕾和花朵之后,才觉时机成熟,便yù将赤磷金丝蛇收为己有。 其实,二人争夺宝物的时间极其短暂,仅是数个呼吸之间的事情,但整个过程却是一波三折,孙潇的心情更是跌宕起伏。 起初,掠向三sè真火金花之时,中途受庄杰狠狠的一击所阻,孙潇愤怒于丧失抢夺宝物的先机,眼见庄杰要将花朵和花蕾全部取走时,一抹红芒突然出现袭向庄杰,让其没有全部得手。孙潇心中一喜,暗想真是天助我孙府,趁机挥刀攻向庄杰,这才侥幸夺得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 宝贝到手,喜不自禁的孙潇收起花朵后,便yù速回岸边,没想到红芒却是跳过了庄杰直奔自己而来,感受着背后锁定自己那抹凌厉杀机,一股寒意不由得自其心底升腾而起,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直流。 红芒前一刻还是自己的福星,此刻却变成了催命符,这到底是何物?孙潇暗暗叫苦,却也来不及多想,便yù返身挥刀击杀红芒。 孙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帮其阻下身后红芒的竟是乌副监管。 危难关头,乌愁果断的出手了。 嗡…… 一只泛着乌黑光芒的能量光罩,陡然在乌愁摊开的掌心中掠出,光华闪动间消失不见,下一刻,已是出现在了孙潇的后背,伴随着一声破风的嗡鸣声,瞬间便是膨胀到了丈许大小。 嘶…… 红芒眼见即将击中孙潇的后心,似是突然也意识到了某种危险,急掠中陡然发出一声尖啸,却是没有丝毫停滞的刹那间改变了方向,朝着身下的赤sè岩浆逃逸而去。 就犹如一道红sè的光线照shè在光滑的墙壁上,瞬间反shè而出,动作极其的流畅迅疾,却又显得很是诡异。 “哼,想逃?没那么容易。” 五长老一声冷哼,深邃的眼眸中jīng光闪烁,双手瞬时结出了一个奇怪的印发,乌黑的光罩就像张开的巨嘴,砰的一声猛然合拢,便将红芒笼罩在其内。 光罩内,红芒徒劳的横冲直撞,想要寻到突破口,却始终无法冲破光罩,只能令其不停的急速颤抖,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乌愁的手印连续变幻了几次,而乌黑的光罩急速的缩小,表面的黑sè光泽也是越来越浓郁,震动的幅度逐渐减弱。 数息后,光罩变为尺许大小时便停止紧缩,其内的红芒不知是受制光罩的能量无法抵抗,还是筋疲力尽已无力反抗,终于现出了本来面目,停止了不断的闪掠,安安静静的躺在光罩中。 孙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急掠中忽觉身后杀气全无,也未回头,趁机加速飞掠至岸边。在五长老身旁稳住身形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息,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便是迫不及待的扭头望去,才知道千钧一发的时刻,是砚城副监管为自己化解了危机。 孙府少族长对着乌愁躬身施礼,真诚的双手一揖致谢。 “老夫可受不得如此大礼。” 乌愁手忙脚乱的摇头摆手,眼角余光瞥见庄家二少爷望过来的yīn森森眼神,恨不得要吃了自己一般。虽然并不畏惧庄家,心中却是莫名的极度不爽,最终还是引起了误会。 乌副监管呵呵一笑说道:“这只小型妖兽名为赤磷金丝蛇,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丝毫不亚于三sè真火金花。既然你们庄家、孙家都不感兴趣,那老夫便将之捕获养着,也算是多了一个解闷散心的乐趣。” 说话间,乌黑的能量光罩已是悬浮在了乌愁的身前,众人闻言,很是诧异,纷纷定睛望去,见光罩里面果然是一条半尺长的小蛇。 赤磷金丝蛇约莫小拇指粗细,浑身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呈赤金sè,颜sè异常的鲜红刺目,且带有极强的金属质感。尤为特殊的是蛇头,呈现菱锥形,如枪头般锋芒毕露,泛着金sè光泽,给人一种震慑心神的压迫感。 嘶…… 对于汇聚而来的各sè目光,赤磷金丝蛇视若无睹,不时的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闪动一对迸shè冰冷寒芒的三角眼,抬起高傲的头颅环视着四周,极具灵xìng。 赤磷金丝蛇泛着赤金sè光彩的强劲身躯,忽而盘成圆盘形状,忽而又缓缓的舒展开来,异常的灵动,好不自在,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愤怒与焦虑,更是没有丝毫的囚徒意识。 见到这条小蛇如此的具有灵xìng,且令庄杰和孙潇都有所忌惮,许多人看向乌愁的目光中便是掺杂了一丝羡慕嫉妒恨。若是自己能够收服这只妖兽,那该有多好啊,可惜没有机会了。 “快看,岩浆开始凝固了!” 众人正在感慨之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闻言,大家急忙扭头望向身侧的池塘,便是诧异的发现,之前不停汩汩冒着气泡的赤sè熔岩,正逐渐的冷却下来,一点点的开始凝固成岩石,洞府内的温度也是急剧的下降着,干燥闷热之感快速的消失。 赤砚主峰异变的源头,应该便是三sè真火金花,现在宝物被庄家和孙家取走,一切也就恢复了正常,众人在想通这一点后,对于岩浆的冷却,也就释然。 宝物虽说寻到了,但注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向家和程家运气不好,此次寻宝一无所获,心情可想而知。而得到宝物的庄家未必就很满意,付出伤亡近五十名弟子,仅是夺得一株三sè真火金花的花蕾,让庄杰无论如何也是高兴不起来。但结局已经这样,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孙家非常的满意,几乎每个人的连上都洋溢着难抑的喜悦心情,少族长孙潇更是如此,心情很激动。极为少见的竟是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并且,忍不住的回头望向棒门的那名新弟子。 这一次的寻宝,还真是多亏了孙禹,否则的话,很难收获如此的宝物。等回到家族后,一定要重重的奖赏孙禹一番才行。 看到孙禹的神情,孙潇却是有些疑惑的愣了一下,因为与其他人不同,孙禹的眉头紧皱着,目光在洞府内不停的扫视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竟是连孙潇望过来的眼神都没有留意到。 难道这小子还想在洞府内在寻找一件宝物不成? “咳咳……” 恰在此时,乌愁干咳了两声,朗声说道:“既然宝物已经找到并且有所属,此次历练便是到此结束吧。老夫的任务也算完成。呵呵……在此感谢诸位给了老夫一个薄面。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各自出山回砚城吧,为不久之后举办的族比早做准备也好。” 在洞府内扫视了一圈后,见众人没有表示异议,乌愁便伸手抓向身旁的乌黑光罩,准备离开此处。 砰 突然,一声震耳yù聋的空气爆破声响起,乌愁伸出的手臂猛地一滞,却见困住小蛇的能量光罩轰然爆裂。 嘶…… 赤磷金丝蛇终于冲破光罩,金sè光华一闪,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已是快若闪电般的冲进一个山洞内,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逃跑的方向正是南侧,孙府弟子打通到此处的洞口。 乌愁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尴尬的收回僵住的手臂,干笑两声,说道:“想不到这赤磷金丝蛇竟是具备如此高的灵xìng,懂得积蓄力量,迷惑众人,并且敢于耗尽一半的妖元jīng,哪怕是自损元jīng也要逃离此处,真是难能可贵,可惜了,与老夫无缘。罢了,让其自寻机缘吧!” 闻言,众人均是神sè一震,满目的火热,皆是望向了南侧的洞口,不言而喻,都是起了一些心思。 孙禹的眉头依然皱着,神情带有浓郁的疑惑之sè,似是在思索着某个重要的问题而不得其解,就连赤磷金丝蛇的逃逸,都没有令其投以更多的关注,反而令孙禹的眉宇皱的更紧了一些。 岩浆已完全的冷却凝固,孙禹终于收回了目光,却是转头望向旁边的一个较小的池塘。里面不是岩浆,而是开始有着泉水的波纹闪现。 池水荡漾,波光粼粼,突然,一道黑芒在水面几个闪烁消失不见。捕捉到这幅画面的孙禹,双眸顿时变得明亮了许多。 但与此同时,眼角余光一扫,孙禹很巧合的注意到,程氏家族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也是不时的看向那个小水池,眼神闪烁着炙热的贪婪之sè。 孙禹心中暗道:难道他也发现了吗? 稍许沉吟片刻,孙禹悄无声息的上前几步,走进了五长老,压低声音在其耳畔轻声的说了几句话,五长老顿时神情剧变,瞳孔收缩,扭头顺着孙禹的目光望了过去。 刹那间,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身影快速的自人群中突然飞掠而出,冲向了角落里较小的那个池塘。 在众人即将离开此处之时,又是一场宝物争夺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第七十六章 锦芦银须鱼 - 残棒 - 残棒 () 赤砚主峰山体内,宽阔的洞府中,就在众人即将离开之时,突然有两道身影自人群中破风而出,快若闪电,几乎是同时飞掠至角落里的一个丈许方圆的小池塘。 由于事发突然,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到看清两道人影的面容后,更加的疑惑不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个人怎么无故又起了冲突? 洞府内存在一大一小两个池塘,大的那个位于正中心,很是醒目,便是生长出三sè真火金花的赤sè岩浆池塘,在花朵和花蕾都被摘走之后,现在已经完全的凝固成岩石了。 但进入洞府之初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生长三sè真火金花的岩浆池塘上,没有人留意另外的那个小池塘,或者说是看到了但并未给予太多的关注。 因为是紧挨着满是高温熔岩的大池塘,小池塘内的泉水已是全部蒸发掉,池底干枯,池中也没有岩浆,只是分布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各sè小石子,如鹅卵石一般,并不引人注目。 此时,随着岩浆的凝固,洞府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很多,原本没有一滴水的干枯小池塘,却是无声无息的骤然间多出了半池泉水,波纹荡漾间,水位不断的上升,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小池塘内便是神奇般的重新蓄满了池水。 因为有血云的存在,孙禹很早便注意到了这种异状,并且知道小池塘内定然也存在宝物。当见到池面上不时有黑芒闪动时,孙禹就更加坚信了血云的判断。 本yù等待众人离开后,再返回来取宝,但当孙禹意识到程家的那位老者好像也发现了小池塘内的宝物,并且准备出手之时,孙禹不得不放弃之前的想法,只能借助于孙府的力量夺得此宝,总不能让肥水流入外人田。 孙禹来到五长老孙腾身侧,神sè平静,目光越过洞府zhōng yāng望向角落里的小池塘,轻声细语的说道:“五长老,对面的小池塘内突然蓄满了泉水,池中应有不凡之物,并且,程家也有人注意到了。” 孙腾原本古井无波的双目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有着一抹jīng芒闪烁,面露微笑的面庞也是陡然凝滞,一股强大的气息自其体内狂涌而出。 孙禹的话音刚刚落下,疾风骤起,孙腾的身影已是急掠而去。都没有确认孙禹所言的真伪,直接便是抢先出手了。 之前的事实已经证明,棒门的这名新弟子在寻宝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优势,否则孙府定然不会寻到此洞府。既然孙禹说池中有不凡之物,自然便是有宝贝存在,最主要的是,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了池中的宝贝,机不可失,只有先夺过来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孙腾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冲了过去,yù抢占先机。 紧随孙腾身后,站在程岩身旁的那位身材胖乎乎的老者也是陡然腾身而起,单脚猛踏程岩结实的左肩,啪的一声闷响,其身躯便如一颗圆形炮弹般弹shè飞出。 孙腾并未理会身后急掠而至的破风声,身形抢先一步跃至小池塘的上方,右手握拳看似缓慢的向下探出,旋即,身下小池塘中的泉水仿若受到一股无形气劲的强力挤压,波澜骤起。 砰 随着一声巨响,池面的中心处猛地向下塌陷,泉水被推挤到四周,然后被激起一圈由整池泉水所构建的圆形水柱。 孙腾正处于透明水柱的zhōng yāng,其目光疾如迅雷般环视一周,眨眼间便锁定了目标。其右手变拳为掌,五指张开,如出水蛟龙快若闪电般伸向右侧水柱壁上的一抹黑芒。 电光石火间,陡变突生,一只闪着黄sè光芒的锥状尖锐利刃泛着寒光,突然斜斜的刺入水柱之内,恰好落向孙腾的手掌与那抹黑芒之间,与此同时,另外的一只手掌在水柱之外出现,从相反的方向同样迅猛的抓向黑芒。 孙腾的眉梢不由得抖动了一下,面sèyīn沉似水,心中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如此狠辣的手段,倒是符合程空那个老混蛋的风格。 程空便是一直站在程岩身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那位老者,身材滚圆的程空是程府的三长老,掌控着程府内兵器打造的产业,可以说与孙腾是同行,二人也算是竞争对手,生意上常有交集,纷争不断。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半分犹豫,要么选择继续去抓黑芒得到宝物,但同时极有可能会被利刃刺伤;或者是放弃宝物,就可以避免受伤。 孙腾狠狠一咬牙,面sè瞬间苍白了很多,眼神却是陡然变得凌厉,手臂没有片刻的停滞,毫不迟疑的抓向了黑芒。 噗…… 一抹血泉自孙腾的手臂上喷涌而出,一个鲜血淋淋的洞口赫然出现。泉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利刃刺穿了孙腾的右手小臂,不知飞向了何处。 虽然孙腾在刹那间凝出了气甲护体将手臂护住,但似牛角形泛着黄芒的利刃依然将其击碎,可见其也并非凡物。 被人偷袭受伤,五长老怎能咽下这口气? 此时,其右手已是牢牢的抓住了黑芒,旋即,借势身躯猛地侧转,左手中已是突兀的出现了一柄漆黑的巨锤,泛着黝黑光泽的锤头顺着身躯飞旋了大半圈,蓄力已足,夹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响,重重的轰在了来不及躲闪的程空滚圆的身躯上。 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气浪奔腾,两道身影各自翻滚不停的从冲击波中倒退,均是有些狼狈不堪,几乎要触碰到洞府两侧的内壁之时,才将将的站稳了身形。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程空的面庞上早已见不到任何的笑容,瞬间变得煞白,嘴角还残留着丝丝的血渍,其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怨恨不甘之意,显然是挨实了孙腾的铁锤,不仅宝物没有得到,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程岩双目微眯,迈步便要上前,却是被程空伸手拦阻。众目睽睽之下,宝物已经被别人抢到,若再动手恐怕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对面孙腾的面sè更是不善,虽说抢到了宝物,却是气息不畅,重重的喘息着。双目赤红,眼中有着火焰升腾,怒视着程空,恨不得再次冲过去,用铁锤将那个肉包子砸成肉饼。 哗 此时,水柱才自空中轰然落下,溅起了无数的水花,犹如在洞府内降了场骤雨一般,原本大池塘内刚刚凝固成的岩石还留有余温,泉水洒落在上面发出兹兹的一片响声,团团雾气弥漫而起,洞府内燥热的空气顿时变得湿润凉爽了很多。 孙腾与程空二人夺宝的过程极其短暂,众人还未来得及插手,电光石火间便已结束。众人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均是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表情透着古怪,心思却是各不相同。 哼 望着程空发出一声冷哼,孙腾收起铁锤,毫不理会淌血的手臂,急着看向了手中攥着的事物,迫切想要知道夺得的宝物到底是何物。 “锦芦银须鱼?” 鸦雀无声的洞府内,又是率先响起了乌愁的惊呼声,顺着其诧异惊喜的目光,众人也是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孙腾手中抓着的正是一尾半尺长的鱼儿,鱼身细长扁平,背部密密的鳞片漆黑如墨,泛着黝黑的光芒,似有一层光晕缭绕其上,鱼目并非呆板凝滞,而是显露出一丝恐慌的神情,很有灵xìng,马蹄形的鱼嘴快速的一张一合,身躯不时的扭动挣扎几下。 这条鱼的更加奇特之处在于鱼须和鱼尾。鱼须有两对,吻须极短,颌须却是极长且粗大,四根须均是银白sè,有淡淡的光芒包裹其上;而鱼尾则是分成三叉,犹如三片肉质肥厚的芦荟叶,寸许长短,就像翡翠般绿莹莹水灵灵的,煞是好看。 “乌副监管识得此鱼?” 见乌愁喊出了鱼儿的名字,五长老眼神一亮,便出言问道。实话说,对于手中之物孙腾确实不认得,不明白到底是何物有何用途,恰好借此机会请教见闻多广的乌愁。 “认得认得,当然认得!” 乌愁满面笑容,忙不迭的说道,紧走两步来到了孙腾身前,双目放光。 “呵呵,五长老还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够收获如此珍贵的疗伤灵兽,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疗伤灵兽?” 孙潇已经站到了五长老身旁,面露疑惑好奇之sè,手中拿着刚取出来的疗伤丹药,本yù递给五长老服用,闻言却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试一下便知。” 乌愁朝着孙潇摆了摆手,笑吟吟的说道:“不用丹药,有了这尾锦芦银须鱼,五长老的伤口很快便能愈合。” 说着话,乌愁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捻起了一根银白sè的颌须,将末端放在孙腾手臂的伤口上,沾染上鲜血的颌须似是触电一般,猛地抖动了几下,锦芦银须鱼的黑sè身躯也是陡然猛烈的扭动了起来,yù从孙腾的手指间挣脱而出。 依乌愁所言,孙腾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将锦芦银须鱼捧在掌心,似三片芦苇叶的鱼尾骤然闪亮,散发出一个绿莹莹的光团,光团慢慢的扩大蔓延,很快便将手臂上的伤口笼罩其中。 众人均是好奇的围在四周,瞪大眼睛注视着孙腾的手臂。只见被锥形利刃洞穿后的伤口先是停止的淌血,然后在生机丰盈的绿sè光团中缓慢的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是神奇的生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人群不禁发出了阵阵的惊呼感叹声,片刻之后,刚才还是血淋漓的洞口,此刻却已是长满了新肉,伤口竟是完全的愈合,如神迹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太神奇了,这看似奇特的鱼儿竟有如此的奇效!” “是啊,能得到如此的宝物,岂不是犹如又多了一条xìng命?” 众弟子议论纷纷,目光灼热,皆是有点眼红。 传闻世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存在,但世人不尽相信,今rì亲眼目睹了疗伤灵兽的神迹之后,相信对仙丹的传言也就更加的信服了。 此时,另外三家看向锦芦银须鱼的目光,已是毫不掩饰的有着强烈的占有yù望,能够疗伤保命的灵兽,任谁都想得到,程空更是追悔莫及,若提前得知是此等宝物,哪怕出手再狠一些也无所谓。 五长老更是难以自抑的喜悦,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已并无大碍,甚是高兴,得此宝物,受点伤倒也值得了。 为孙腾疗伤之后,锦芦银须鱼明显变得有些萎靡不振,身躯似乎缩小了一些,其背部的黑sè光泽有所黯淡,并且,缭绕其上的黑sè光晕消失不见,鱼尾无力的拍打几下后,便是一动不动躺在掌心,灵动的鱼目变得呆滞无光。 见到锦芦银须鱼发生了如此的变化,孙胜有些愣神,难道这尾灵兽只能用一次就要死掉了? “不要紧,锦芦银须鱼每次疗伤都会消耗很多体内的灵气,温养一段时间便会恢复。” 似是看出了孙胜心中的顾虑,乌愁在旁边又解释了几句。 闻言,五长老便是迅速的取出一玉质圆形器皿,尺许大小,跑到池塘边盛满了泉水后,将锦芦银须鱼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鱼儿一入水,鱼尾轻摆,便是在其中缓缓的游动了起来。 孙腾顿时放下心来,旋即谨慎的将其收入了储物空间。 见宝物被孙腾收起,砚城副监管又是在此,即便有人产生了某些想法,也只能暂且压下。 对于刚才孙腾与程空争夺宝物一事,乌愁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这其实也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寻找的宝物就是三sè真火金花,一番争夺之后有了结果,乌愁便是宣布了寻宝历练结束。没想到的是,孙家和程家率先发现洞府内还另有宝物,此时再进行争夺也是无可厚非,谁能得到就是真正的各凭本事和机缘了。 所以,即便是没有挖洞寻到此处的程家参与了夺宝,也没有抵触乌愁在寻宝前宣布的规则。 庄家的二少爷庄杰,脸庞已经黑成了锅底,怒气冲天。 孙府众人却是喜笑颜开。现在看来,此次历练寻宝收获最大的当属实力最弱的孙家,无疑,这要归功于棒门弟子孙禹。 此时,寻宝功臣孙禹却是眉头微蹙,表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sè变幻不停,明亮的眼眸中有着兴奋、喜悦,更多的却是疑惑不解。 第七十七章 重返洞府 - 残棒 - 残棒 () 洞府内人影飞掠,乱糟糟一片。 在孙腾收获一尾锦芦银须鱼后,倒是给大家提了个醒,众人也不急着离开了。偌大的一个洞府内,说不定还会隐藏着某种没有被发现的宝物,不仔细的搜寻一番,就这样回去岂能甘心? 乌副监管对此好像也并不介意,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庄府的弟子表现最为抢眼,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各处,对洞府内的几乎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细细的查探了一番,恨不得能掘地三尺,想要再寻一两样宝物出来。 庄杰的心情欠佳,早就失去了往rì的风姿,面sèyīn沉似水,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很是愤怒,气呼呼的样子再配上其俊美的面庞,倒也是别有一番异样的韵味。 此次历练寻宝,庄家派出的人数最多,但仅是收获了一株三sè真火金花的花蕾,并且还是以损失近五十名弟子的xìng命为代价,这与庄杰的初衷相去甚远,与砚城第一家族的名头也是极不相符。若是传回砚城,免不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实力最为弱小的孙家,不知为何却是接连走了狗屎运,不仅从庄杰手中抢走了一株完全绽放的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而且又莫名其妙的发现了一只疗伤灵兽,将锦芦银须鱼也收入囊中,孙家如此的收获颇丰,凭什么? 所以,庄杰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双目赤红,心中无比的嫉妒怨恨,可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心怀侥幸的希望还能再从洞府中寻出一些宝物来,但现实的结果却是让庄杰二少爷失望了,再也没有人寻到任何的宝物。 孙府的弟子个个喜气洋洋,倒是没有如庄府弟子那般狠狠的搜寻,见好就收,免得引起众怒。 没有夺得锦芦银须鱼,而且还与孙府结下了新的梁子,程空的面sè更加的不好看,望着孙府众人的方向,嘴角不时的抽搐几下,心中愤恨不甘的同时,却也是有着一个疑惑。 程氏家族的神器是一只灵兽的兽角,程府之人修炼之时吸纳的元气中,蕴含着极强的灵兽气息,所以,程空在来到此处之后,很快便是感应到了洞府内有着奇特灵兽的存在,一直在暗中用神识搜寻,并寻机捕获。 程空是凭借家族神器的独特之处,感应到了灵兽的位置,但令其感到不解的是,就连修为最高的乌愁都未觉察到锦芦银须鱼的存在,孙府的五长老孙腾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若说是巧合,程空断然不会相信。 向府的向瑶和其身后的中年男子,进入洞府后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参与宝物的争夺。向瑶秀美的容颜依旧保持着冷艳,自始至终波澜不惊,猜不透心中在想什么,孙禹也并未对其投以过多的关注。 倒不是向瑶的相貌不足以吸引孙禹,而是孙禹的心中确实有太多的疑惑没有解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无暇顾及其他。 但向瑶却是注意到了孙禹的存在,并且对其产生了一丝的兴趣。 原因之一在于孙禹的修为。不是太高,而是太低。 洞府内的所有弟子当中,只有孙禹的修为是聚气第一重,其他人则全部处于凝神第三重之上的修为,能够凭借着如此低的修为却能出现在此处,孙禹必定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唯有如此才能够说的通。 其次便是由于孙禹令人生疑的行为。在抢夺锦芦银须鱼之前,孙禹走到孙腾身旁说了一些什么话,之后,孙腾才率先掠出占得先机夺得了疗伤灵兽。就是说,极有可能是孙禹首先发现并提醒了孙腾。这不能不令人生疑。 应该说,向瑶的猜测倒是极准,若孙禹能知道这些,定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向瑶莲步轻移,来到乌愁身前,施礼后面露淡淡的笑意,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转身与其身后的中年男子一同离开了洞府,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洞内。 见向府之人离开,程岩与程空便不再停留,与乌愁遥遥的略一施礼,也从另一侧的洞口快速的离去。 此时,庄府和孙府的弟子,基本上已放弃了寻宝,将洞府内已被翻了个底朝天,均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庄杰的脸sè青一阵红一阵,望向孙潇等人的目光中寒气涌动,也不与乌愁打招呼,有些恼怒的一声冷哼,重重的一甩衣袖,转身掠了出去。 其身后的那位身形略显干枯的老者,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朝着乌愁站立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身形也是飞掠而出。 庄府的弟子紧随其后,既然二少爷和八长老都已经离去,还留在此地有何用处?均是有些垂头丧气的相继朝着洞口涌了出去。 孙潇和孙腾的心情却是极佳,神情兴奋的与乌愁多寒暄了几句,旋即带着孙府弟子沿着来时的洞口,离开了洞府。 见众人都已先后离开,乌愁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总算是结束了,终于能够踏踏实实的回家了,多rì未归,几位夫人定是怨声载道,应该弄些什么礼物带回去呢?” 声音还在洞府内回荡间,乌愁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已是恢复平静的洞府,突然,南侧的洞口中却是传出了说话声。 “小师弟,你瞒着其他人偷偷的硬要跑回来,真的是要继续寻宝?” 是莘娇清脆悦耳的声音,没有掺杂责怪的情绪,倒是充满了好奇之意。 “师姐,回到这里当然是要寻宝了,说不定还是了不得的宝贝呢。” 孙禹嘿嘿一笑,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 “难道洞府内还有更加神奇的宝贝?被发现的那几样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白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有被刻意压制的激动,虽然是在发问,但怎么听都满含期待的意味,显然已经是相信了孙禹所说的话。 “二师兄,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孙禹自信满满的说道。 “小师弟,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把握,庄府的近两百名弟子,几乎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宝物,你会不会感应错了?” 莘娇略带有稍许的顾虑。 “师姐,寻宝凭借的是机缘,若是随随便便的每个人都能寻得到的东西,岂能称之为宝物?真正的天材地宝一定会等到有缘人的出现,而我们便是有缘人。” 孙禹笃定的说道。虽然还不清楚所谓机缘到底是何物,但如此解释,可以为显得有些神秘的事情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说话间,孙禹、白羽和莘娇三人的身影,从洞口中走了出来,重新返回到了洞府内。 丹田空间内的血云很是奇特,能帮助孙禹感受到宝物的位置,正是得益于此,孙府众人才能寻到洞府并夺取了两样奇珍异宝。 当所有人都认为洞府中再无任何的宝物时,孙禹却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并且,自始至终,血云所认为的天材地宝,一直就在洞府之内,没有被发现,也没有被任何人取走。 孙禹最初进入到洞府之时,感应到有两个位置存在宝物,其中的一处就是众所周知的三sè真火金花所在的位置。孙禹起初也是如此的认为,但当花朵和花蕾被取走后,血云却是毫不在意,传达给孙禹的情绪是宝物依旧还呆在原处。 在血云看来,就像是长在庄稼地里的两棵杂草被人拔掉了,而留下的才是真正有用的事物。 而另外的一件宝物,便是位于那个小池塘内中。若不是留意到程空也发现了此处的宝物,担心被程家抢走,孙禹也许不会告诉五长老,将疗伤灵兽留给棒门多好? 至于程空因何能够发现宝物的存在,孙禹也未深究,总归是有些独特的手段吧。 但很快,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疗伤灵兽锦芦银须鱼被五长老夺走后,小池塘内依旧还有令血云兴奋的宝贝。 至此,孙禹也算是由起始的疑惑慢慢的释然,无论是三sè真火金花,还是锦芦银须鱼,虽然被修行者视为难得的天材地宝,但却入不了血云的法眼,就犹如乱草杂鱼一般,是不应该存在,或者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根本就当不得“宝贝”二字。 虽说想通了此节,却让孙禹另生疑惑。血云所具有的灵xìng自不必说,并且能够做到如此的高傲超凡,血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洞府内的真正宝物到底是什么,孙禹还不知道。庄府的近两百名弟子苦苦搜寻一番后,也是毫无收获的黯然离开,肯定是没有找到,又或者看到了但不认得。 总之,宝物就在洞府内,所以,孙禹拉着师兄和师姐,趁孙潇不注意,又偷偷的溜了回来。 当白羽和莘娇从孙禹口中得知,洞府内还有宝物时,两人稍一愣神,却也异常兴奋的返了回来。之前的事实已经足以证明孙禹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凡,并且,小师弟也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 重返洞府,三人的心情都是非比寻常激动。 “在哪里?小师弟,快点告诉我,宝贝到底在哪里?” 莘娇拉着孙禹的手臂,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孙禹紧走两步,来到了位于洞府zhōng yāng的那个大池塘边,指着原本生长三sè真火金花的地方,说道:“就是这里,应该还在下面,需要把……” 话未说完,便是陡然顿住。 孙禹的瞳孔骤然一缩,嘴巴张的老大,猛然瞪圆了双眼,看着前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面sè瞬间凝重了起来,愣在了原地。 随后走过来的白羽和莘娇,顺着孙禹的目光看到眼前的情景,同样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令三人没有想到的是,仅是过去了一个时辰,异变又生,原本已经凝固冷却的岩浆,此时,却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再次化为赤sè液体熔岩,股股热浪翻腾而起,洞府内的温度急速的攀升着。 而相距不足一丈的那个小池塘内,蓄满的泉水开始有着雾气弥漫,片刻后便是沸腾了起来,随着不断的蒸发化为雾气,水位快速的下降着。 被洞府内的异变所震惊,孙禹等人都没有意识到,重返洞府的并非只有他们三人。 一抹红芒自南侧的山洞内若隐若现,直奔洞府而来,赤金sè光华一闪而没,倏然隐入了洞壁上一处狭小的缝隙内。鲜红的蛇信子不时地被吐出吸入。 正是那条从乌愁手中逃跑的赤磷金丝蛇,跟随在孙禹等人身后,也是悄悄的溜了回来。 第七十八章 砖块 - 残棒 - 残棒 () 洞府内,真是一番奇观异景。 正zhōng yāng处,原本已经冷却凝固的岩石,此时,又一点点的开始熔化,赤sè的岩浆自地底汩汩的涌出,如泉眼一般,一圈一圈的向着四周蔓延,滚滚热浪翻腾扩散间,洞府内的温度迅猛的向上攀升着。 旁边不远处,蓄满泉水的小池塘,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整池水都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无数的白sè气泡自池底产生,然后跳跃着浮升从池面冒出,原本清澈冰凉的池水,已经变成了一池沸水,雾气蒸腾,水位不断的下降着。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整池的泉水就会全部被蒸发掉。 之前,孙潇带领着孙府众弟子最先进入到洞府之时,这个丈许方圆的小池塘就已经是干枯的。在三sè真火金花被摘除后,泉水突然自池底冒出并蓄满的池塘,对此,当时并未引起在场四大家族及乌愁等人的重视。 因为山脉中有很多这样的泉眼,不足为奇。以至于随后出现的锦芦银须鱼,众人理所当然的将其视为另一样宝物,并未认为这个水池中还会隐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 就如同起初之时,抢走了三sè真火金花后,再没有人对逐渐凝固的岩浆感兴趣那样,从而错失机缘。 虽说在临走之前,许多人都在洞府内搜刮了一番,最终却是无人有所收获。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此时,看着洞府内的奇妙景观,若说洞府内没有宝贝,任谁都不会相信。 白羽和莘娇显得更是异常的兴奋,心中不禁暗道,小师弟还真是棒门的贵人啊。 孙禹来到孙府后,先是通过一场赌约,赢取了观砚楼一半的份额,解决了棒门弟子修炼的花费问题,今天又是借助其灵根之体的天赋,能够收获天材地宝,并且,孙家在此次历练中的成果最丰厚,而这无疑也应归功于孙禹,回到孙府后,相信定会受到家族重重的奖赏。 看来,距离棒门在孙府内扬眉吐气的rì子,已经不远了。 “小师弟,真正的宝贝到底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莘娇秀目明亮放光,急切的问道。 “应该就在这里。” 孙禹也是很快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伸手向前指去。 “啊!这怎么能取得出来?” 莘娇大声的惊呼道。 顺着孙禹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赤sè岩浆的泉眼处,股股液体的熔岩如喷泉一般从其中不停的喷涌了出来,其四周的岩石也是在逐渐的熔化着。 莘娇蹙起了柳眉,很是焦急的样子。 正如孙禹所言,若宝物在高温炽热的熔岩之中,怎样才能取得出来?三人的修为还远远未达到视岩浆为泉水,可随意潜入浮出的地步。身旁也没有能够抵挡岩浆高温的工具借用从中捞取。虽说都有铁棒在身,但那毕竟是本命兵器,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高温岩浆熔化掉。所以,三人均是有些不知所措。 恰在此时,一直紧紧盯着岩浆泉眼处的莘娇又是发出了一声惊叫,俏丽的容颜上溢满了难抑的诧异与喜悦之情。 “快看,有东西从那里浮上来了,是不是你所说的宝贝啊?” 世间有很多的事情皆是如此,根本就无处追寻因果,只能默默的感叹冥冥之中的天赐机缘。 不断喷涌而出的赤sè岩浆,如同极其粘稠的血液一般,汩汩的自池底冒了而出,就像是大地受了重伤,血脉破损,止不住的流血,满目的鲜红热血,触目惊心。 随着莘娇的惊呼声,孙禹和白羽也是慌忙低头看去,只见有两个如石块般四四方方的黑sè物体,随着赤红sè的熔岩涌动而沉沉浮浮,若隐若现。 片刻后,三人更是惊讶的发现,黑sè石块上似乎还分别连着一截手臂粗细的金sè棒状物,在炽热岩浆的不断冲刷中,金sè棒状物在一点点的熔化着,逐渐地缩短。 “花茎,是三sè真火金花的金sè花茎!” 莘娇手舞足蹈,终于认出了金sè棒状物是何物,兴奋的大喊一声,不待孙禹和白羽有何反应,身形便是急掠而出。 莘娇的动作很快,倒不是为了与孙禹和白羽抢夺宝物,只是想要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将宝物从岩浆中取出来而已。 只觉面前红影一闪,身周滚烫的气浪突然加速的涌动了起来,孙禹的双目被热浪灼痛,不由得快速紧闭眼睛低下头去。待到重新抬起头睁眼望去时,一身红衣身姿曼妙的莘娇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不远处,红扑扑的面颊配上其开心的笑容,煞是好看。 “我拿到宝贝了,两个。” 莘娇神sè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物体,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在孙禹和白羽身前停住后,双手伸出,问道:“小师弟,快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白羽和孙禹尚未来得及细看,便觉身周的温度陡然上升了数十倍,仿若猛然间置身于火炉中,四周尽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整个身躯似乎都瞬间焚烧了起来,灼痛难耐。 二人不约而同的急速向后退去,神sè恐慌不已。 不明所以的莘娇却是又紧走两步,跟了上来,二人不由自主的再次猛退,并同时摆手阻止了yù再次跟过来的莘娇。 “你们两个往后躲什么,这宝贝有那么可怕吗?我拿在手中都没事,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 莘娇有些不悦的问道,望着如老鼠见了猫一般不停向后躲闪的二人,甚是疑惑不解。 白羽和孙禹对视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的神sè。 对啊,的确是如此。莘娇将那两样事物拿在手中都安然无恙,为何我们俩人在其旁边连停留片刻都做不到呢? 暂且压制下心中的万分不解,二人收回目光不约而同的又望向了莘娇的手中之物。 “砖块?” 竟然是两块大小相似,四四方方的黑sè砖块被莘娇拿在手中,但洁白如玉的芊芊手指并非直接抓在砖块上,而是握住了与砖块相连、约三寸长的一截金sè的花茎上,正是三sè真火金花的花茎。 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和花蕾被摘走后,从中折断所留下的花茎。 金sè的花茎与神秘的砖块相连,不禁让人遐想,是不是就意味着,是黑sè的砖块孕育出了三sè真火金花? 若果真如此,黑sè的砖块比三sè真火金花不知要珍贵多少倍。正如孙禹之前所言,是真正的天材地宝了。 想到此处,三人皆是心神震动,看向黑sè砖块的眼神变得逐渐火热,甚至比洞府内的赤sè熔岩还要炙热三分。 乍一看,黑sè的砖块很普通,并无独特之处,就与砚城内外随处可见的那些黑sè石砖一模一样,看起来就是两块破烂的砖头而已。 但定睛望去却会发现,砖块表面的黑sè并非是单纯的漆黑之sè,其中隐隐的掺杂着一种赤红之sè,似有无尽的漫天火焰在砖块内部熊熊的燃烧着,给人的感觉就是,放入其中的任何事物都会毫不留情的被其焚烧为灰烬。 所谓烈焰至极便是如此。 白羽和孙禹所忌惮的灼热也是来源于此,唯有如此的火之jīng华,才可能孕生出三sè真火金花这等奇珍异宝,才会令赤砚主峰陡生异变。 除此之外,吸引三人目光的还有另外一样事物。 黑sè砖块的表面,密密麻麻的缠绕着许多排列整齐的金sè细线,而每一条金线相互dú lì,首尾相接,自成一个封闭的圆圈。 莘娇快速的数了一下,发现两块砖头上各有四十九道金线,数量竟然相同。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差异。 莘娇左手所握住的金sè花茎,相对来讲较粗一些,而与之相连的黑sè砖块上,四十九道金线中的二十道,已是从中断裂,而所有断裂金线的断口处,均是与金sè花茎错落杂乱的交织在一起。 由此可以看出,三sè真火金花的花茎是由这些断裂的金线相互交错缠绕而成,而两片巨大的如芭蕉般的金丝叶,极有可能也与此有着关联。 莘娇右手上的黑sè砖块,所生金sè花茎亦是如此。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四十九道金线中,只有十五道是断裂的,其余的三十四道则是保持着完整。 砖块上似有金sè的流光闪烁。 白羽思索了半响,而后大胆的推测,金线应是某种极强的阵法,因为某种原因将蕴含真火能量的黑sè砖块进行了特殊的封印,但在千百年之后,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一部分金线断裂,封印逐渐有所松动,也正是在这极其漫长的岁月中,封印与被封印,金线与砖块,本是相悖对立的两种物质,竟是相互融合到了一起,奇迹般的生长出了三sè真火金花。 天地万物至奥妙,真可谓之奇幻莫测。 根据封印松动的强弱,可判断出莘娇左手上的砖块,生出的是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吸收的火属xìng能量最多;而右手上的砖块,生长的应该是花蕾,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待到吸收足够的能量后,相信也是能够完全的绽放。 “师姐,难道你就没有丝毫感觉到不适?” 看着莘娇左右两只手各拿一块砖头,饶有兴趣的左瞅瞅右瞧瞧,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孙禹惊愕不已的问道。 “没有啊,不仅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还很舒服呢。就像是……对了,就与在神器殿内修炼时的感觉一样。” 莘娇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心情非常愉悦的说道。 难道师姐的体质适合修炼火属xìng? 若是如此,那就真是一举两得了。 看着被莘娇拿在手中的两块砖头,孙禹清澈的双眸变得更加明亮了起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念头在其脑海中闪现出来。 第七十九章 小石子 - 残棒 - 残棒 () 莘娇把玩着砖块,爱不释手的样子,看得出来甚是喜爱。而白羽和孙禹则是躲得远远的,惊骇不已,神情怪异。 可以说,赤砚主峰惊变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两块砖头,能够引起如此大的变故,可见砖头内部所蕴含的火属xìng能量该有多恐怖。 并且,这两块砖头还是处于被金线半封印的状态。若是金线全部断裂,封印完全的解开,到那时,整个赤砚主峰会不会都要化为炽热岩浆? 想到此处,孙禹不禁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直流,若真是如此,恐怕会殃及到距离不远的砚城也说不定。不过,幸好被提前发现取了出来,也算是为砚城解除了一大隐患。 压制住心中的诧异,冷静下来后,孙禹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该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两块砖头。 毋庸置疑,砖头具有极强的火元素属xìng,并且还是至jīng至纯的真火jīng华,自己不是一直在寻找能够凝炼五行中火元素种子的材料吗? 这两块砖头绝对是最佳之选。从其所引起的赤砚异变,以及血云的反应便可推断出,应该能够与小叮当所赠送五彩石相媲美。 砖块不知从何而来,但能够引动血云有所感应,定然也是远古时期的神物,也许与残棒之间还有某种联系。奇怪的是,为何莘娇与神秘的砖块能够如此融洽的相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机缘? 既然如此,在凝炼火元素种子时,倒是可以多凝炼一颗,让莘娇炼化吸收,对她的修为提升应该有着极大的帮助。 反正砖块有两个,应该足够作为凝炼的材料。 孙禹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闻之,莘娇顿时喜上眉梢,高兴的不得了。 莘娇对砖块的感觉也是很玄妙,虽然说不上原因,但能够感受到身体与砖块之间那种丝丝缕缕的联系。并且,手中的砖块不断的有着热量涌入到体内,对此,莘娇没有发觉到丝毫的不适,反倒觉得很舒畅,就像是在神器殿内修炼时一样。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莘娇的身体对这种热量似乎很是渴望,就好比一直在苦苦找寻着某样物品,然后有一天突然就将其握在了手中,幸福来得如此的自然,莘娇很是舍不得放开。 “不对啊,小师弟你应该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器阵师,如何能够凝炼火元素种子?” 蹦蹦跳跳的兴奋了好一阵,莘娇才猛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貌似孙禹连五元素五元素种子都还没有凑齐,怎么炼? “师姐,这一点就不用担心了。师傅在仙逝之前,他老人家早已有所安排,并且预留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能够帮助我凝炼出剩余的几种元素种子。” 一想到师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孙禹便觉胸口发堵,想着该如何将这份恩情回报给棒门。 “那便开始炼吧。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说着话,莘娇已是将手中的砖块递向了孙禹,看其急切的模样,恨不得孙禹立马就把火元素种子凝炼出来。 “师姐,先别着急,洞府内除了这两块砖头,应该还有另外的一样宝贝。先将宝贝收完了,再作其他的安排。” 孙禹慌忙摆了摆手,阻止了莘娇迈向自己的步伐,为了避免被奇热无比的砖块烤熟,在没有将其凝炼之前,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白羽对莘娇手中的砖块同样很是忌惮,估计心中已是想的清楚,虽然是天材地宝无疑,但与自己是绝对的无缘了。所以,一听孙禹说洞府内还有宝物,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便迫切的想要寻出来。 “小师弟说的对,凝炼元素种子应该需要耗费不少的jīng力和时间,并且要找一个安静的处所才行,最好还是收齐宝物后再安心的凝炼更稳妥一些。” 白羽一边说着话,一边扫视着洞府内的异样之处,希翼着可以寻出一些蛛丝马迹,不过最终却是徒劳。 “小师弟,另一样宝物是什么,藏在哪里?” 白羽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就在那里,应该就是池底。” 孙禹伸手指向了洞府角落里的那个小池塘。 闻言,白羽一个箭步便是冲出,直奔小池塘而去,yù先睹宝物为快。 孙禹笑着紧随其后跟了过去,也是有些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宝物。 莘娇倒是显得兴趣不大,依然对手中的砖块意兴盎然,却也落后两三丈的距离跟在后面走向小池塘。 孙禹三人重返洞府之时,位于zhōng yāng的大池塘内,虽然三sè真火金花已被取走,但因为有神秘砖块的存在,已经冷却的岩浆又开始慢慢的熔化。也正是得益于此,莘娇才能趁机将两块砖头如火中取栗般拿到了手。此时,岩浆终于是彻底的冷却为坚硬的岩石,应该不会再次熔化。 与此同时,发现锦芦银须鱼的那个小池塘内,原本沸腾的泉水已是停止的翻腾,随着水温的下降,池面也逐渐变得平静,但水位已经降低了很多,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泉水很是清澈,清晰可见池底的摸样。 白羽站在池边,弯腰俯身在池底不停的极力搜寻着,可是,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都没有。 白羽虽然依旧保持着兴奋的笑脸,但眉头却是渐渐的蹙了起来,面庞变得有稍许的僵硬,因为池底只有一些鹅卵石般的小石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任何事物了,宝贝到底在哪里? 似是猜出了二师兄的心中所想,站在旁边的孙禹指向了池底,同样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二师兄,那些黑sè的小石子,很有可能就是……宝贝。” “什么,小石子?” 白羽的眼睛不大,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听完孙禹的话,双目猛然瞪得滚圆,显得非常的诧异。 池底那些普通至极的小石子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材地宝? 怪不得庄府弟子搜寻的那么仔细都没有找到,不对,即便是找到了也不可能认得出来。若不是听小师弟亲口所说,并且相信他在这方面的天赋,白羽也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 噗通 清凉的水花四溅,顾不得挽起衣袖,白羽便是跳入了池塘中。 泉水很浅,不及膝盖,池底的中心处,有十余颗似鹅卵石般的黑sè小石子聚在一起。 白羽在池水中急趟了两步,弯腰抄起了两颗,拿到近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小石子的形状不是很规则,如核桃般大小,表面却是极其的光滑,颜sè漆黑如墨,入手冰凉湿润,感觉重量比起同样大小的普通鹅卵石要重上很多。 将黑sè的小石子放在掌心,白羽注意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因为不断的有泉水自其指缝间滴落。 起初,白羽也并未在意,以为是从池底捞上小石子时所粘附着的泉水,但很快发现并非如此。泉水不断的滴落,并且越来越多,仅是片刻间便由水滴连成了水线,哗哗的沿着指缝间流淌而下,有渐成水帘的趋势。 白羽目瞪口呆的看着掌心,手臂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稍有动作就会惊扰了发生在指尖的奇观。 莘娇站在岸边,目光终于从手中的砖块上转移开来,同样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白羽的手掌。 孙禹则是惊喜,非常的惊喜。 之前,只是知道有宝贝,但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即便是现在,看到了白羽掌中的小石子,依然不能确定是何种宝贝,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当然,莘娇手中的砖块也是如此。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砖块是火属xìng确定无疑,此时,刚刚寻到的黑sè小石子,毋庸置疑是水属xìng,是能够凝炼水元素种子的天材地宝。 在同一天内,同一个地方,几乎是同时找到了可以凝炼火与水两种不同元素种子的材料,并且还是真正天材地宝级别的材料,孙禹非常的激动,难以言喻的高兴。 “二师兄,快拿过了让我也看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宝贝。” 孙禹对着站在池中的白羽喊了一嗓子,既然二师兄已经下去了,自己就没必要在跳下去了。 “啊……好,好……” 白羽的身躯似是猛地颤抖了一下,答应之后过了片刻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神sè变幻不停,似是经历着情绪上的巨大起伏。 对于孙禹刚才的喊声,应该只是本能的回应了一声而已。 孙禹眨了眨眼,见二师兄没有任何的动作,便再次出声喊了一句。心中却是有些纳闷,二师兄行事向来沉稳,即便是被宝物所震惊,也不至于到如此的程度吧? 这一次,白羽似是被彻底惊醒了,从自己所沉浸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有些慌乱的来到岸边,将手中的小石子交给孙禹,又急匆匆的转身去捞剩余的那些小石子。 本来想要询问二师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白羽如此的情况,孙禹便将疑惑暂且压下,摊开手掌,观察起了掌心的小石子。 孙禹凝神盯着小石子,发现看似异常坚硬的漆黑光亮表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水珠渗了出来,极其的细小,但却是源源不断,很快便汇聚成较大的水珠滚落至掌心,然后从手掌的边缘和指缝间滴落下去。 的确很是神奇,这些黑sè小石子竟能自动产生泉水? 过了片刻,孙禹却发现了不同之处。刚才在白羽手中形成的泉水很多,自手掌上滴落时足以形成雨帘,但放在自己的手中已是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却是连雨线都无法汇聚而成,依然还是水滴,不急不缓的滚落。 孙禹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二师兄。 白羽站在池塘zhōng yāng,猫着腰,双手伸进池水中正将黑sè的小石子一颗颗的捡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好。捡完之后,又将池底的碎石全部挖开再次寻找了一遍,直至确认再也没有黑sè的小石子后,才走上岸来。 身其上的衣衫早已被泉水打湿,湿的很透,紧紧的贴在白羽修长的身躯上,还粘附着许多池底的泥沙。就像是在小河边玩耍的孩童一般,弄得满身脏兮兮的样子,但二师兄却依然是意犹未尽的表情。 难道这些蕴含水元素的小石子,与二师兄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不然的话,如何解释只有在二师兄掌心中才能发生的异象? 想到此处,孙禹不禁愕然。 看来这次历练寻宝,不仅是孙府的收获颇丰,棒门的几名弟子也是寻到了各自莫大的机缘。 第八十章 莘娇的金手镯 - 残棒 - 残棒 () 自寻宝开始至今,可以说是惊喜连连,孙府夺取了两样至宝自不必说,棒门的三名参加试炼的弟子重返洞府后,更是收获颇丰。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孙禹的功劳最大,更确切的讲,应该是得益于孙禹丹田内的血云。 血云对洞府内的宝物表现的如此急切,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被封印的砖块与黑sè的小石子是极其独特的天材地宝,更有其自身本能的一种需求,就像当初面对大师兄的那一坛香气四溢的酒浆时,血云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此时,也是如此的这种状况。 寻到了宝贝,孙禹等人都很高兴,更为关键的是,这两样宝物与三个人都极为的契合。 具有真火属xìng的砖块,与莘娇的体质很是匹配,看其爱不释手的样子,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二师兄白羽虽然表现的很冷静,但黑sè小石子在其手中所展现出来的异象,已经让白羽的内心猛烈的颤抖,激动不已,似是唤醒了深藏在其血脉中的某样事物,很是飘渺模糊却又真实的存在,这让白羽兴奋的同时感到了些许的迷茫。 孙禹无比高兴的原因是,又找到了两种凝炼五元素种子的绝佳材料,凑齐火元素和水元素这两样之后,仅剩下木元素种子,意味着距离成为真正的器阵师,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小师弟,我觉得这个洞府就很好,能不能在这里凝炼火元素种子?况且,你们两人都不能靠近砖块,这样拿回去也不是很方便。” 莘娇双手举着两块砖头,站在稍远的地方,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满目期待的神sè望着孙禹。 “师姐有令,不敢不从。” 见莘娇迫不及待的兴奋模样,孙禹也不想令师姐扫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洞府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场所,倒也适合凝炼元素种子。 见孙禹应下,莘娇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而白羽则是非常的好奇,没有器阵师身份的孙禹,该如何凝炼元素种子呢? 有了上一次独自凝炼五彩土元素种子时的经验,孙禹已不是特别的紧张,选了一块较平坦的青石,便是盘膝坐了上去。 只见其手腕熟练的向前一甩,一团红sè光芒自掌心飞出,快速的掠至面前的空中稳稳的定住,随着孙禹的默念口诀,洞府内元气涌动,红芒迎风暴涨。 “莲花形灵元晶?” 白羽张大嘴巴,瞪圆双眼,看着那团不断膨胀的红芒,很是惊讶。 “应该是师傅传给小师弟的,我曾经见过这粒独特的灵元晶。” 与白羽相反,莘娇倒是表现的很镇定,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观看着。 当此之际,白羽也无法寻求心中的疑惑,却是对孙禹能层出不穷的施出各种手段,很是钦佩。 完全绽放的五瓣莲花上,当红sè的光芒达到极致时,便是骤然一滞,猛地静止了下来。 之前所见的三sè真火金花比起普通的花朵,要大上几十倍,已经是令人诧异不已,可与此刻悬浮在洞府内的这朵莲花相比,却要逊sè很多了。 “师姐,将两块砖头抛至莲花内。” 孙禹望着面前的空中,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道。 莘娇似是早有准备,没有片刻的犹豫,双手同时向前轻抛,两块黑sè的砖头在空中不停的翻转着落入红sè花瓣内。黑sè的莲蓬上像是存在某种无形的力量,将砖头稳稳的托住,看上去似是砖头凭空悬浮在了莲花之内。 一枚红sè的木牌出现在了孙禹的掌心,已被咬破的食指指尖渗出了一滴鲜血,红艳艳的血滴落在了木牌上闪烁着赤sè光芒的那粒灵元晶上。 刺目的赤sè光芒陡然迸shè而出,幻化为了一张五sè的光网飞掠至空中的莲花旁,如上次一样,孙胜的一道元神赫然站立于光网的中心处。 没有丝毫准备的白羽和莘娇见到师父的虚幻身影,与孙禹第一次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极度的震惊,没想到会有师傅的元神协助孙禹凝炼元素种子,想到此处,二人打消了对小师弟的疑虑。随即,眼圈发红的慌忙跪地叩首,声音哽咽的喊着师父。 孙胜的元神具有一些自主的意识,似乎也是略感吃惊,应该没有想到会遇见自己的另外两名弟子,颔首捻须,面露慈祥的笑意。 稍许停留,孙胜的元神看了看几名弟子之后,便是随光网一齐掠入莲花形的灵元晶内。 五片花瓣缓缓聚拢,莲花轻颤着开始旋转,待到莲瓣完全闭合,将两块砖头紧紧包裹在其内时,莲花便是疯狂的旋转了起来,洞府内顿时刮起了一阵旋风,天地元气大乱。 接下来的事情,孙禹已是无法插手,凝炼火元素种子的成与败,全部交由师傅的元神去完成。 洞府内狂暴的气息肆虐,为避免受到波及,三人已是早早躲到了南侧的山洞内,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的观看。 没有人说话,也许是因为见到了师傅元神的缘故,在默默等待的那段时间,几个人的神情均是有些难掩的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剧烈翻转的气浪渐趋平缓,啪的一声脆响传出,红sè的莲瓣缓缓绽放,数息后,几人便是见到,完全盛开的莲花中,却是依然有两块砖头静静的悬浮在莲蓬上。 “没有凝炼成功?” “失败了?” 三人快速的冲入洞府之内,看着依然存在的砖头,孙禹很是失望,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为何会失败,神情顿时变得很沮丧。 “咦,不对,砖头已经不是原来的砖头了。” 莘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莲花之内,神sè渐趋凝重,语气中充满着绝对的自信。 “看起来,两块砖头都比刚才变小了许多。” 说着话,也不知莘娇使用了什么手段,两块砖头竟是突然颤抖了起来,旋即猛地掠至其身前两尺处顿在空中。 莘娇略一迟疑,便是缓缓的伸出两只手掌分别托住了砖块,举到近前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一、二……二十八、二十九。” “一、二……三十三、三十四。” 莘娇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砖头,口中喃喃自语,细听之下,竟然是数起了数,然后沉思了起来。 孙禹和白羽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难道莘娇发现了什么秘密不成?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微蹙的秀美瞬间舒展,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莘娇雀跃着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块砖头原本均是被四十九条金线封印,因为时间久远,封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导致其中的一块砖头有二十条金线断裂,才生出了三sè真火金花的花朵;而另外的一块则有十五条金线断裂,生出的是花蕾。” 莘娇将手中的两块砖头向前伸出,说道: “凝炼火元素种子之前,两块砖头都是较完整的,且四十九条金线都存在,但现在,你们看,砖头却是变小了,恰好分别剩下二十四和三十四条金线,正好是留有完整封印的那部分。所以,未必就是凝炼失败。” 闻言,孙禹豁然扭头,望向依旧在空中悬浮的红sè莲花。 黑sè的莲蓬上有五个凹洞,其中的一个隐隐泛着红芒的洞口,吸引了孙禹的目光。 之前并未留意到此处,首先是因为砖块的存在,让孙禹错以为凝炼失败;其次便是在五片红sè莲瓣的衬托下,莲蓬凹洞处的红芒显得极其的微弱,若是看的不仔细,则很容易忽略。 此时,凝神定睛望去,只见一簇拇指大小的红sè火苗自凹洞内若隐若现。孙禹念动口诀,莲花形灵元晶轻微的一抖,一簇火苗便是跳跃而出。 孙禹的双目盯着莲蓬,目光愈发的明亮,因为凹洞中仍然有着红芒闪烁,果不其然,又有一簇火苗随着莲花的抖动自凹洞内跃出。 两粒火元素种子,凝炼成功! 孙禹的心中大声的呐喊了一句,异常的兴奋,满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莘娇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从莲花上收回目光,望向手中的砖头。 与火元素种子相比,内心深处,莘娇感觉自己更在意的反倒是这两块砖头。现在既凝炼出了火元素种子,又因为完整封印的存在,而保住了砖头,可谓是两全其美。 正在莘娇因此喜笑颜开之际,南侧的山洞内,突然有着一抹红芒快若闪电般掠出。 嘶…… 伴随着刺耳的嘶鸣声突然的响起,猛然听到这熟悉的尖啸声音,处于喜悦中的孙禹三人皆是身躯微僵,神sè急骤的变幻不停,一股寒意自心底陡然升腾,心神骤紧。 赤磷金丝蛇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那条令孙潇和庄杰都有所忌惮的小蛇,孙禹三人自问还没有能力应付。 但几个人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却是感觉红芒一闪,便在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哪里了,难道不是来偷袭我们的? 孙禹和白羽迅速的左右搜寻了一番,都没有见到赤磷金丝蛇的影子,正在纳闷之际,忽然发现莘娇的身躯变得如同雕塑一般,异常的呆板僵硬,双目眨也不眨,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处,一动一不动。 顺着莘娇的目光望了过去,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直流,张大的嘴巴再也无法合拢。 却见全身泛着金sè光泽的那条赤磷金丝蛇,并没有跑远,而是静静的趴在莘娇掌心里的砖头上,此时,正抬起上半截身躯,歪斜着三角形的头颅,发出令人胆颤的嘶厉啸声,吞吐着寸许长的鲜红sè的蛇信子,极具灵xìng的与莘娇四目相对。 这是什么情况? 嘶…… 赤磷金丝蛇全身依然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但与第一次出现袭击孙潇和庄杰时完全不同,丝毫感觉不到丁点的杀气,好像对莘娇没有任何的恶意。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似尖锥般的蛇头缓慢的垂了下去,布满细小鳞片的身躯左右摆动着,紧贴莘娇皓白的手腕来回蹭了几下,似是表达着某种友善的情绪。 咯咯…… 可能感觉到有些痒,莘娇竟是轻声笑了出来,神sè甚是喜悦。 正在几人放松jǐng惕之时,异变陡升。 金sè的蛇头突然又是抬了起来,猛地张开比头颅大上好几倍的巨嘴,对着莘娇的手掌狠狠的咬了下去。 白羽和孙禹刚刚松懈的心神骤然绷紧,因为距离较近,伸手便是抓向了赤磷金丝蛇。 更加令人没想到的是,莘娇竟然迅速的往回一缩手臂,让两个人都是抓了个空。 “你们干什么?不要惊吓了我的灵兽。” 莘娇毫不理会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的白羽和孙禹,满脸的兴奋,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处。 惊魂未定的二人也是慌忙看去,却见赤磷金丝蛇并未伤害到莘娇,而是伸着脖子,扭动细小的身躯,正在艰难的吞咽一小块黑sè的物体。 “砖……砖块?这条小蛇竟然在吃砖块?” 孙禹大叫一声,很震惊。白羽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 二人呆若木鸡。 数息后,终于将砖块艰难的吞咽了下去,赤磷金丝蛇的腹部微微的凸起了一小块。 莘娇的芊芊玉手在蛇身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小蛇也并未有何动作,倒很是享受的摸样。 吞下砖块后,赤磷金丝蛇并没有要急着离去的意思,而是扭动着身躯来到了手腕处,啪的一脆声,只见光华闪动,蛇尾轻甩,莘娇的左手腕上便是突然多了一只赤金sè的手镯。 赤磷金丝蛇首尾相交缠绕其上,冰冷的眸子望着莘娇,颇具灵动之意,泛着寒意的眼眸闪烁了几下之后,很快就变得朦朦胧胧,旋即缓缓的紧闭,再也感觉不到它的丝毫气息,似是冬眠了一般。 “师姐,你刚才说这条赤磷金丝蛇是你的灵兽?” 孙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莘娇的手腕处,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触摸了几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呀,不然它怎么会自己跑过来缠着我不放?好看吧。” 莘娇将手臂伸向孙禹面前,说道:“它好像需要砖头里蕴含的真火元jīng恢复伤势,吞下一小块后正在慢慢炼化,等全部吸收完了就会醒过来。” 莘娇腾出另一只手,轻轻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很是满意的样子。 “就连乌副监管都没有将它收服,想不到却与我这般亲近,我俩还真有着莫大的缘分呢。” 第八十一章 命悬一线 - 残棒 - 残棒 () 莘娇的左手腕上多了一支赤金sè的手镯,泛着刺目的光芒,金属质感极强,与莘娇白如莲藕般的手臂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正如莘娇所言,化为金手镯的赤磷金丝蛇与她倒是极为的投缘,在吞咽下一小块黑sè的砖头后,便是毫无顾忌的套在了莘娇的手腕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许有一天,在炼化吸收掉那一小块砖头所蕴含的真火属xìng能量,伤势痊愈恢复实力后,就会苏醒过来,真正成为莘娇的一只宠物灵兽。 机缘,如何能说的清楚?或者是前世的因果,又或者是宿命不止的轮回,不管前世今生,还是天涯海角,总是要走到一起。 “小师弟,师姐跟你商量个事。” 把玩了片刻刚刚得到的金手镯,莘娇双手各握着一块砖头笑吟吟的走向了孙禹。 经过莲花形灵元晶凝练出火元素种子后,两块砖头分别耗去了大小不等的一部分,剩下的则是处于被金线完全封印的状态。 也正是因为有着完整封印的存在,与之前相比,那股如身处火炉中的焚身灼痛之感,也是彻底的消失了,所以,白羽和孙禹现在也是能够轻易的接近砖块。 尽管如此,二人均是能够隐隐的感应到,砖块中依然蕴含着犹如火山喷发般的狂暴炙热能量。 “师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孙禹大概能够猜得到莘娇的心中所想,却也没有直接点破,笑着问道。 “这里的宝物都是你发现的,小师弟的功劳最大,你说怎么分便怎么分。不过,师姐却是对这两块砖头特别的中意,并且,这条小蛇对砖头也是情有独钟,又与我很投缘,所以,只要你答应将砖头送给师姐,小师弟你可以随便提任何的条件,师姐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虽说莘娇xìng格直爽,但能够说出这番话,尤其是对同门的小师弟讲出来,心中总是前后思量一番才能下定决心。毕竟所面对的是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而不是被随意扔在路边的两块普通砖头。 “师姐,你多虑了,我心也正是如此想的。洞府内的宝物本就是我们三人发现的,并不是归哪一个人独占,只需要各取所需就可以了。” 孙禹神sè平静的说道:“砖块内所蕴含的火属xìng与师姐的体质最为融洽,而我与二师兄几乎无法靠近,所以,当然要归师姐,并且,凝练出的火元素种子,有一粒也是属于师姐,将其炼化吸收后,相信对你的修为提升应该大有裨益。” 孙禹的心中也确是如此所想,说到此处,孙禹不由得想到了黑sè小石子与白羽之间的奇妙感应。 索xìng全部说清楚,免得让师姐和师兄产生不自在的感觉,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是师兄弟之间,随即,孙禹扭头看向白羽,说道: “那些黑sè的小石子蕴含充盈的水属xìng能量,与二师兄倒是相称,似是存在着某种莫大的机缘,虽然不知道是何种宝物,但归二师兄使用应该是最合适不过,所以,便是归二师兄了。” 白羽的身躯微微一僵,面sè微红,被孙禹说中心坎处,有些不好意思。满含笑意的双眸中充满了感激之意,说道: “都被我们取走了,小师弟两手空空,你自己岂不是要徒劳一场。” 孙禹微微一笑,说道:“我只需要火元素和水元素种子就可以了,等回到棒门后,捎带着也帮二师兄凝炼一粒水元素种子。如此一来,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也没有什么亏与不亏,师兄师姐觉得这样如何?” 白羽和莘娇当然是没有异议,忙不迭的点头认同,心中对孙禹的感激之情又是加深了一分。 面对着天材地宝,能够保持灵台清明,并且能够毫不吝啬的拱手想让,绝非是任何人都具备如此的胸襟与胆魄。 定下了宝物的归属,三人的心情很是愉悦,感激的话自不必多说,白羽和莘娇分别将小石子和砖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既然真正的天材地宝已经找到,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尽快追上孙府的历练队伍,赶回砚城才对。 想到此处,孙禹便yù将一直悬浮在空中的莲花形灵元晶收起,里面还存留着两粒火元素种子。 恰在此时,一道极其yīn柔的声音在洞府内突兀的响起,让人听起来感觉阵阵寒意自心底升腾。 “啧啧……江湖规矩,向来是见者有份,既然我们兄弟三人碰巧赶上了,你们刚才的宝物分配方式,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孙禹等人面容神sè骤变,豁然转身望向了洞口处,只见三道身影施施然的出现在了洞府之中。 “大哥,何故与三个rǔ臭未干的小娃娃说那么多废话,刚才在洞内隐藏那么久,小弟我早就手痒难耐了,动手吧!” 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满脸的横肉,双目迸shè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凶残光芒,犹如一只饿虎盯着眼前弱小的猎物,有些不耐烦的恶狠狠说道。 “呵呵……三弟莫要急躁,总需要问清楚是哪家的弟子,再动手也不迟,若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则是后悔晚矣。” 另一位身材矮胖的男子侧着头说道。 “怕什么,凭借你我兄弟的身手,做的干净利落一些,拿到了宝物,将尸体扔到山中喂狼,我们三人连夜离开此地,谁能查得到?恐怕就连乌家也是奈何不得。” 壮硕汉子目光依旧锁定着孙禹等人,神sè狠厉凶残,犹如凶神恶煞一般,不屑的撇了撇嘴,略有些不满的反驳道。 “都给我住口,不要吵了,这种时候还拌嘴,一路上快让你二人给烦死了,还想不想夺宝物,听你们的还是听我这个大哥的?赶紧夺了宝物速速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 当先一位身材高瘦的男子微微蹙着眉,出声怒喝。jīng芒迸shè的一对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虽然是在训斥身后的两人,目光却一直盯着空中的那粒莲花形灵元晶,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极度贪婪之sè。 听声音,最初的那句话应该便是此人所讲。 曹月、曹rì和曹星三兄弟近rì恰巧受人委托来砚城办事,听闻赤砚主峰有异宝现世,便是随同一干人等跟了过来。 身材高瘦之人名为曹月,三兄弟以此人为首。在等待了几rì之后,见各大家族均是出山回城,本想过来碰碰运气,捡个漏,没想到却是见到了之前的一幕。 三兄弟早已寻到了此处,因见到孙禹三人也是重返洞府,便一直隐藏在洞内某处没有现身,待到见识了洞府内发生的一切,感觉到时机已成熟,这才走了出来。 目的当然是夺宝。 曹月三兄弟的修为皆是达到了虚境初期,完全有资本不将孙禹等人放在眼中,因为实力差距的确太大。所以,自进入洞府后,三人在语言上没有丝毫的避讳,目光中还带着隐隐的戏虐之意,仿若宝贝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仅从修为上讲,曹月三兄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孙禹处于聚气第一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白羽和莘娇相差无几,为凝神第五重,均与虚境的修为境界相距甚远。 听着几人的话语,白羽等人霎时便明了眼前的形势,但岂会坐以待毙,铁棒已是被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哼 莘娇冷哼一声向前迈出一步,手持一根赤sè铁棒怒视着对面三人。白羽则是单手横棒于身前,铁棒上泛着漆黑发亮的光泽。孙禹也是从后背抽出残棒,严阵以待。 曹月等人刚才可是说的清楚,为了夺宝,即便是杀人灭口也是在所不惜。棒门的三名弟子面临着突如其来的生死之局,并且实力差距还是如此之大,几乎没有丝毫的胜算,该如何应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曹月三人甚至是连各自的兵器都没有取出来,目露凶光步步紧逼的走了过来。 “遇上我们曹家兄弟,算你们三个小娃倒霉。若是识相的话,把你们身上的所有宝贝和财物,全部交出来,尤其是什么砖头和小石子之类的,或许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免遭罪受,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伴随着曹月yīn森森的话语,其眼神陡然变得恶毒冰冷至极,面sè渐趋狰狞,似有来自yīn曹地府的yīn煞之气从其体内席卷喷涌而出,缭绕在其身周,yīn风阵阵,整个洞府都是变得yīn森恐怖。 孙禹顿觉一股恐怖强大的气息占据了自己的身心,虽说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却是难以自抑的有着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直流,握棒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起来。 可以说,自开始修行至今,这是孙禹第一次体会到来自虚境之上修行者的真正杀意,恐惧的感觉瞬间便是占据了全身,甚至让孙禹忘记了呼吸,身躯莫名变得僵硬,而识海中则是一片空白。 孙禹想不清楚,这种惧意来自于何处?是曹月充满杀意的煞气,还是源于自己心底本来就存在的懦弱,又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瞬息间,孙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听使唤,耳畔似有金器交击的声响回荡,随即便是传出两道重物落地的闷哼声。 丹田中突然传来一股热流,孙禹僵硬的身躯猛地一颤,似是被惊醒了一般,终于从恍然失神的状态中恢复了清明。 与此同时,孙禹依然感觉身周笼罩着yīn森森的煞气,身躯被其禁锢着无法动弹,如山般的沉重压力自头顶上方倾泻而下,一股yīn寒杀意就要降临。 “还不住手,砚城岂是你三个外人能够撒野的地方?” 紧要关头,一道清冷而高傲的呵斥之声在洞府内响起。 第八十二章 欠下恩情 - 残棒 - 残棒 () 仿若刚刚经历一场恐怖的噩梦,惊了一身冷汗,孙禹清醒了过来,面sè已变得煞白,重重的喘息着,胸口传出砰砰砰的急促心跳声。 瞬息之间,洞府内的形势已是陡然生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稳了稳心神,长长的吁出一口闷热的气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孙禹环视着洞府内的情景。 身前不远处,白羽和莘娇均是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面露痛苦之sè,但其眼神坚毅,双手颤抖的撑着铁棒,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数息之前,就在孙禹被恐怖的气息压迫下愣怔失神之际,师兄和师姐执棒挺身而出,将小师弟护在了身后,但在曹月等人绝对的实力面前,白羽和莘娇仅一个照面便是受伤倒地,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方使用了何种手段。 步步紧逼过来的曹月,目光凶残至极,眼底寒光闪烁,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三人,正如曹星所言,也懒得去理会是属于哪个家族,趁着无人知晓,杀人夺宝后速速离开此地才是上策,免得横生枝节。 曹月转腕之间,手中已是多了一把月牙形弯刀,刀身四指宽,极薄,刀刃如寒月般泛着凄冷的白芒,寒气逼人,摄人心魄,随着一股yīn森森的煞气自曹月体内席卷而出,被灌入到月牙弯刀之内,洞府中顿时传出了似能勾人魂魄的厉嘶尖啸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对于曹月三人来讲,事情的发展不尽如人意,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高傲的断喝声在洞府内骤然响起,犹如具有某种独特的魔力一般,似天籁之音触动灵魂,牛鬼蛇神闻之都要退避三舍。 瞬息之间,洞府内陡然变得宁静了许多。 曹月的手臂也是一滞,月牙弯刀轻颤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声后,便是归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曹月神sè变幻不停,嘴角微翘抽搐了几下,心中暗暗叹息,却也只能无奈的收刀敛息。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曹月听出了这个声音属于谁,并且知道是他根本就惹不起的一个人。 在听到那如天籁般的声音之时,对于曹月兄弟而言,能不能夺得宝物,此刻已是变得不那么重要,该考虑一下如何才能从此处脱身才是最为重要。 就在刚才,向瑶和那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适时的出现在了洞府内。 向瑶一声娇喝,便阻止了正yù行凶的曹月。 “曹家兄弟见过向姑娘。” 曹月神sè变幻间,满面堆笑,表情更是谦卑谨慎,紧走两步来到向瑶近前,忙不迭的躬身施礼。 “哼,你三人几rì前已在会场拍得丹药,却依然留在砚城,并且还yù趁机杀人夺宝,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向瑶一声冷哼,双眸闪烁,目光微扫,俏丽的脸颊上寒意涌动。 曹月身躯一颤,的心中猛地涌上一股骇然之意,面sè瞬间剧变了起来。其身后的曹星、曹rì二人,神sè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暴戾残忍之意,均是微低着头,面庞上满是惶恐谦卑之sè。 三兄弟的眼角余光不时的偷偷瞥向向瑶的身后,就是那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眼神中明显带有深深的恐惧之意。 “请向姑娘恕罪,我等并不知道这三人乃是向府弟子,若是知道,那怕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心生歹意。” 曹月光亮的额头上,有着密密的冷汗渗了出来,话音如寒风中的枯叶般微微颤抖着。因为他非常清楚,那位总是站在向瑶身后,从不开口说话的男子,拥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和残忍的手段。 “不知者无罪,向姑娘您宽宏大量,求您这次放过我兄弟三人,rì后定当厚礼回报。” 说着话,曹月竟是单膝跪地,深深的低下了头。 其身后的曹月和曹星也是如此,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了活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生死面前,哪有颜面自尊可言。 向瑶的秀眉微微蹙了起来,冷冽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略带厌恶的神sè。 其实她的年纪不大,与白羽等人相当。看着身前三位中年男子低声下气的跪地求饶,向瑶没有丁点的得意自傲表情,反而是露出鄙夷的神sè,眼底的寒意更浓,却是一闪即逝。 “他们不是向府弟子,我也并未说要将你三人怎样。所以你们无需如此。” 向瑶退后半步,望着面前诚惶诚恐的三人,又扫视了一眼孙禹等人,风淡云轻的说道: “今rì之rì,既然让我碰到了,便到此为止吧。rì后,你们要想了结的话,也是孙府与你曹家之间的恩怨。” “孙府?” 曹月微微怔了一下,神sè古怪的抬头看向向瑶,旋即便是明白了过来,心中不由的一阵窃喜。 看来今天能够逃过这一劫了,原来那三人是孙府的弟子。孙府虽说也贵为砚城四大家族之一,但与向家比起来却是差上了一大截。 并且,四大家族间明争暗斗,相互争夺打斗还来不及,哪里会出手相助? 想到此处,曹月的神sè渐趋平静,心中确实暗暗琢磨开来。只要没有得罪向家,便没有陷入必死绝地,至于向瑶重返此地的目的,以及与那三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都与我无关,当此之际,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既然如此,我兄弟三人便不再打扰向姑娘,就此告别。他rì必登门拜谢。” 曹月观察着向瑶和其身后男子的神sè,边起身边恭声说道。 “登门就不必了,说起来,几位也算是向府的贵客,从拍卖场购得不少的物品,向府不会干预你们的事情。但是,若孙府得知今rì之事,恐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请几位好自为之,请便吧。” 向瑶神态冷漠,淡淡的说道。 闻言,曹月三人像是得到了赦令一般,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洞府,进入东侧的洞口后便是飞速的急掠而去。直到出了山洞奔出去好远,隐入到山脉内茂密的丛林中,确认没有人跟来后,才真正的舒了口气。 曹月的担心并不无道理,若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向瑶重返洞府后,同样见宝起意,必定不会真的放过他三兄弟,所以,曹月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直到此时,总算是放了下来。三人稍一休整,旋即快速的遁入山林中,远离砚城而去。 洞府内,孙禹的神智已是完全的恢复过来,但并未理会慌张离去的曹月三人,而是先手忙脚乱的从弥天中,取出了两粒疗伤丹药,帮助白羽和莘娇二人服下。 “多谢向姑娘救命之恩,请受孙禹一拜。今rì若无向姑娘及时出手相助,我三人恐怕xìng命难保,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见师兄和师姐盘膝而坐,开始运息消化药力,面sè渐趋和缓,应该并无大碍。孙禹便来到向瑶身前,躬身施礼深深一拜,诚恳的拜谢。 救命之恩,理应大拜。 “原来你便是传闻中,孙府内的那个灵根之体,怪不得。” 向瑶清冷的面庞微微动容,美眸转动,目光从空中悬浮着的莲花形灵元晶上收回,看向来到近前的俊朗少年。 “更加想不到的是,你如此年纪,竟已具备了器阵师的身份,真是难得呢。” 孙府新近收的一名弟子具备灵根之体,这则消息早已在砚城内传开,其他几个家族获悉后惊讶之余,难免有些羡慕且好奇,暗叹孙府的好运。 但孙禹极少出府,专注于在神器殿内修炼,所以,许多人对孙禹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四大家族齐聚洞府内夺宝之时,向瑶便已经留意到了孙禹的特殊之处,没想到重返洞府又是遇到了此人,还恰逢其会的救了这师兄弟三人的xìng命。 此外,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孙禹竟是一名器阵师。 这一惊人的发现非同小可,因为对于现在的向家而言,急需器阵师挽救家族可能出现的一场危机。 “向姑娘谬赞了,器阵师的称谓可不敢当。刚才只是在借助师傅的元神之力凝炼元素种子而已,我还没有取得器阵师的资格。” 孙禹倒也没有隐瞒,径直相告。 对于这位砚城的第一美女,孙禹听二师兄的介绍原本就很是好奇,现在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却也仅此而已,孙禹没有如其他男子那般,表露谄媚讨好之意,心态倒也平和。 “尊师可是孙胜前辈?”向瑶看着孙禹问道。 “向姑娘认得家师?”孙禹问道。 “常听家中长辈提及,却是无缘拜见。前些rì子忽闻孙前辈的噩耗,更是深感痛心。砚城仅有的一名器阵师仙逝而去,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 向瑶神情肃穆,面容微露忧愁之sè。 “咳咳……”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突然传出了几声重重的咳嗽声,回身望去,只见白羽和莘娇俯身吐出了一些胸腹间的黑sè淤血,气sè已是好了许多。 孙禹慌忙跑了过去,将师兄和师姐搀扶起来。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白羽和莘娇都很清楚,服用丹药后,经过短暂的疗伤,现在伤势好转了不少,自然要对向瑶表达一番谢意。 而孙禹则是趁机将莲花形灵元晶收了起来。 经历之前的生死劫难,现在明显不是吸收炼化火元素种子的时机,并且莘娇伤势还未痊愈,孙禹便将两粒火元素种子一并收入了玉瓶内,等回到孙府后再把其中的一粒交给师姐也不迟。 “想必孙胜前辈的衣钵定是传了下来,见你cāo纵灵元晶手法纯熟,他rì定能考取器阵师的身份,不知可否应下向瑶的一个不情之请?” 向瑶随意应付了白羽和莘娇,目光却是一直关注着孙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的眼眸,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杂质和贪婪之意。 在面对向瑶极有自信的貌美容颜之时,孙禹的目光如常,没有在其身上过多的停留,更无火热的崇拜之意,这让向瑶明显有着一丝失落的同时,感觉很诧异,甚至是由那么一点点的愤怒,却也对孙禹越发的兴趣大增。 “向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有话但讲无妨。只要能做得到,孙禹定当尽心尽力而为。” 虽然向瑶只是将曹月三人赶跑,但毕竟施援手救了棒门师兄弟三人的xìng命,有所回报也是应该。 “这可不是我携恩图报啊!而是确有难言的苦衷,希望你不要见怪。” 向瑶面sè微红,显露出稍许的歉意,罕见的羞涩一笑,说道:“先不急,等你获取了器阵师的资格后,再说给你听也不迟,到时候可不要反悔就行。” “不反悔,不反悔,从今往后,向姑娘的事情,便是我师兄弟三人的事情,若是小师弟敢反悔,我这个做师兄的第一个不答应,请向姑娘尽管放心便是。” 白羽擦净了嘴角的血渍,面sè已是渐渐的恢复红润,抢先说道。 这还是白羽第一次面对面,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自己心中的女神,心情自是万分的激动,虽说伤势未愈,但有如此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的利用,眼睛不时的扫向向瑶倾国倾城般的绝美容颜。 虽说有些不礼貌,并且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白羽却是无法控制的见sè心乱,不能保持心神的彻底清明,感觉只要能与向瑶说上一句话,即便是目光能够对视一下,jīng神上也是无比的愉悦。 孙禹微微一怔,见二师兄偷偷的朝自己不停的眨着眼睛,心中便是明了,也未反驳,只是朝着向瑶点点头笑了笑,表示认可了二师兄所言。 莘娇则是撇了撇嘴,鄙视了一眼沉醉于美sè之中的白羽,一声轻哼,转身去捡放在不远处地上的赤sè铁棒。 向瑶明眸转动,瞟了白羽一眼,抿嘴一笑,浅浅颔首,算是回应。 站在向瑶身后的中年男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面部表情也是极其的呆板。孙禹从其身上感觉不到有丝毫的元气波动,甚至连气息都微不可查。若不是能看到其炯炯有神的双目时不时地会转动一下,得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将其视为一尊泥雕也不为过。 就在莘娇转身之后,中年男子的双唇忽然动了一下,并没有出声。旋即,向瑶的秀目陡然一凝,紧接着便扭头望向莘娇的背影。面庞上的笑意敛没,神情恢复了清冷之sè,眉宇渐蹙,眼底快速的掠过一抹诧异。 莘娇的手腕上,一枚赤金sè的手镯,随着衣袖的轻摆在袖口处若隐若现,散发着刺目的金sè光泽。 第八十三章 赠金粒 - 残棒 - 残棒 () 与三sè真火金花伴生的妖兽,是一条赤磷金丝蛇,这条小蛇悄悄的跟在孙禹等人身后重返洞府,在吞下一小块被金线封印的砖头后,便是毫无顾忌的缠绕在了莘娇的手腕上,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向瑶之所以要重返洞府,正是为了捕获赤磷金丝蛇。 向氏家族的神器是一根虎眼鞭,而向府弟子最中意的妖元jīng便是来自于各种蛇类妖兽。蛇身坚韧细长,蛇筋蛇皮是炼制鞭类兵器的绝佳材料。并且,鞭的形态和蛇的体态,在先天上有着极高的契合度,所以,蛇类妖兽的妖元jīng与鞭这种兵器,能够实现完美的融合。 没想到刚进入洞府,便是见到了曹月三人行凶的一幕,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但当见到孙禹那张面孔时,向瑶却是莫名的插手进来。 至于为何没有直接斩杀曹月等人,是由于双方相识,有着许多生意上的往来,对方曾多次来砚城的拍卖会采购物品。并且,从家族搜集的情报上来分析,这三兄弟虽说修为不是太高,品xìng也极差,但极有可能背靠与乌氏家族齐名的某个大家族,所以,向瑶不想惹祸上身,若陷进去太多,恐怕乌氏家族也不一定能顶得住。 而孙禹三人,向瑶与之并不相识,也无交情可言,即便是看中孙禹的特殊身份,想要结交,救下其xìng命的这份恩情已是足矣,没有必要再替孙府杀人。 向家在砚城最大的产业便是拍卖场,如何能够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对于向氏家族未来的掌舵人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须臾间,便是想的清楚明白。 事实也证明,向瑶的做法达到了目的。 在中年男子的提醒下,向瑶注意到了莘娇的左手腕上,如金手镯般缠绕着的赤磷金丝蛇。 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捕获,倒是有些出乎向瑶的意料。 不对,如乌愁那般深厚的修为都没能将赤磷金丝蛇困住,即便当时在逃离后其妖元jīng有所损伤,但也绝不是修为如此低下的莘娇所能够做得到的。 并且,令向瑶甚感不解的是,看赤磷金丝蛇的形态,好像并非是受困,倒像是自愿的留在了莘娇的身边,陷入了某种奇特的沉睡状态。 竟然能够收服赤磷金丝蛇,怎么可能? 向瑶自问,至少自己是无法做到这一步。看来棒门的这位女弟子也是不简单啊! 当此之际,向瑶压制住了心中的疑惑,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不知向姑娘重返洞府所为何事?若是我白羽能帮得上忙,很是愿意效劳。“ 白羽像是丝毫没有留意到向瑶的神情变幻,站在一旁谄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要紧事,之前大家忙着争夺宝物,来去匆忙,倒是忘了参观一下这个有些奇特的洞府,并且,此次历练,说来惭愧,我向家竟是一无所获,心中有所不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次回来看看,说不定如你们一样能碰上什么机缘呢。” 向瑶看着身前的白羽,神sè略缓和了一些,唏嘘不已的说道:“说起来,孙府这一次的收获,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运气,运气而已。” 白羽见莘娇和孙禹差不多收拾妥当,便笑呵呵的说道:“若是向姑娘没有其他什么吩咐,我师兄弟三人便要先行离开,回去晚了,恐遭师娘责罚。” “几位请便,可不要忘记了今rì之约啊!” 最后这句话,向瑶是看着孙禹说的,清冷的眸子中闪烁着莫名难言的情绪。 孙禹三人对着向瑶又是躬身一拜,便沿着来时的洞口匆匆的离去。 洞府内安静了片刻。 “小姐,那条蛇兽要不要夺过来?” 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浑厚,如钟鸣之音,显示着体内雄壮磅礴的气血,可见其修为之高深莫测。 “罢了,终是无缘。” 向瑶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望着孙禹等人离去的洞口,说道:“并且,若孙禹果真拥有了器阵师的身份,rì后定有求助于他的时候,可不能因小失大。” “此子身上有秘密,看不透。” 中年男子毫无表情的面庞上,眉宇极为少见的微蹙了一下。 “先不要理会这些,只要是有一丁点的希望,便要把握住。也幸好家族没有卷入到这次的夺宝之中,不会招惹是非,在家族的危机没有解除之前,万事要低调。” 向瑶面如寒冰,神sè坚毅,收回目光缓缓的扫视了一下洞府,随后,二人便也没有再做停留,身形掠入另一个洞口,快速的离开了此地。 随后的几rì时间,赤砚主峰上历练寻宝的经过,在砚城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收获两件宝物的孙家则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不知让多少人眼红妒忌。 而处于言论漩涡中心的孙府,表面上显得异常平静,却是外松内紧,暗中从各门派中抽掉了不少的弟子,加大对府邸的守卫力度,尤其是神器殿的四周,至少增加了三道隐藏的暗哨。 对于进出神器殿修炼的弟子,更是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并对每rì进入其中的弟子数量进行限制。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要保证孙府绝对的安全。 获得真正至宝的棒门,却是并未受此太大的影响。 落rì的余晖洒在了松木做的巨大“棒”字上,将其染成了金黄sè,似是镀了一层金箔般灿灿夺目。 位于孙府内偏僻角落里的棒门,一如既往的安宁。庭院中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客厅内也没有任何豪华奢侈的家具摆件,一切都是那么的朴素自然。 空荡荡的正厅内,身着素白衣衫的牧雪晴坐在桌旁,眼圈微红,目光呆滞,魂不守舍的样子,神sè木然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空间。 手旁放着黑sè的茶杯,莘娇给沏好的茶水早已变成了凉茶,水面上漂浮着的半片宽大茶叶也终于缓缓的沉到了杯底。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牧雪晴依旧没有从之前所见到的画面中收回心神。 永远无法忘怀,生命中盛开的那朵莲花。 更是无法忘记那道熟悉身影。 虽说早已yīn阳两世相隔,更无法用语言交流,但牧雪晴从孙胜的那一缕元神中看懂了一切。 此生已了,不能长相厮守。 今世有憾,无法rìrì相伴。 夙愿得偿,方知情归何处。 若有来生,与汝携手天涯。 离正厅较远的一间木屋内,淡黄sè的光线有些暗淡,孙禹闭目盘膝端坐于竹床上,面sècháo红,气息较之以前显得延绵悠长的许多,一呼一吸间,身周似有黑红两道细小的气流成形,不停的缠绕在其身体四周,慢慢的旋转着,仿若组成了一面yīn阳相济的圆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孙禹并没有觉察到身周出现的这种变化,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因为丹田空间中,又多了火元素和水元素两粒元素种子,血云产生了稍许兴奋的情绪。 自赤砚山脉返回孙府的当天,莘娇便是兴奋不已的将此次历练经过,叽叽喳喳的全部说与牧雪晴听,并将所得宝物一一展现给师娘看,其中无数次的提到了小师弟如何如何的厉害。 孙禹在师姐心目中的地位,几乎就是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令白羽都有些羡慕不已。 安静的听完莘娇的述说,牧雪晴也是惊叹万分,如此看来,从宝物的价值来看,收获最大的反倒是棒门的几名弟子,各自寻到了深厚的福缘。 并且,孙禹对于孙府的寻宝功劳最大,从家族中得到奖赏也应是必然之事。 牧雪晴没有深究孙禹因何有此觅宝的天赋,也没有对其能与师兄师姐共享宝物的气度过多的赞誉,只是在听到险些遭遇曹月等人的毒手之时,神情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对于向瑶的出言相救,以及随后的携恩图报之嫌,牧雪晴表现的倒也淡然,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最后,牧雪晴提出要观看如何凝炼水元素种子的要求,孙禹当然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牧雪晴如愿的见到了那朵莲花和那道身影,随后,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师兄弟几人见师娘情绪低沉,便悄声退了出来,各自回房休息。 白羽得到了一粒水元素种子,以及凝炼水元素种子之后所剩余的几颗黑sè小石子,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紧随其后,红影闪动,莘娇清脆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小师弟,你不是有话要对大师兄讲吗?我先回房修炼,就不打扰你们了。” 收获一条赤磷金丝蛇,一粒火元素种子以及两块被完全封印的神秘砖头,莘娇迫不及待的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善加利用,提升自己的实力。 暴郎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了解莘娇的xìng子,也不在意,转身看向了孙禹。 “小师弟有话要对我说?” 暴郎依旧是有些憨憨的样子,但细看之下,却又有些不同,jīng气神有了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举手投足一动一静之间,与周遭的一切显得很是融洽,气息的流转顺畅自然。 “首先要恭喜大师兄的修为jīng进,提升到了虚境层次,并且进阶到神器殿的黄sè领域。” 孙禹感受着暴郎与众不同的气息波动,说道: “为了表示祝贺,我送给大师兄一份小小的礼物。” 说着话,手腕婉转,孙禹的掌心便是多了几颗黄灿灿的金粒,黄sè之中还掺杂着丝丝的赤sè。 “金子?”暴郎很是诧异。 “对,我捡到的金粒。”孙禹看着掌心,回忆起了月sè下断剑山脉中的那个美妙夜晚。 “小师弟,师娘给的修炼所用银两,大师兄手中还有很多,虽说进阶到黄sè领域,今后的花费会更多,但也够用,这些金粒你留着自己用就可以。”暴郎摇头推辞。 “大师兄,你先不要急着拒绝,这可不是普通的金子。” 说话间,孙禹强行把金粒塞到了暴郎的手中。 “不普通,难道是……恩?” 话刚说到一半,暴郎的神sè便是骤然凝滞,瞬间就瞪大了双眼,表情变幻,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掌心处。 第八十四章 奖赏 - 残棒 - 残棒 () 回到棒门后,孙禹的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 此次外出历练寻宝,因为大师兄暴郎恰巧赶上要破境冲关,从而无法参加,而白羽、莘娇和孙禹均是在历练中得到了适合自己的天材地宝,唯独暴郎一无所获。 宝物人人都爱,尤其是能够提升自身修为,用起来趁手的宝贝。 暴郎虽说xìng情暴烈刚猛,但为人正直心地纯朴,只会因同门的师弟师妹得到宝贝而高兴,却生不出妒忌之心,更不会因此而有所埋怨。 所以,孙禹想着该如何补偿一下大师兄才好。 思前想后,在弥天内翻腾搜寻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一件令孙禹自认为满意的物品。这也难怪,弥天本就是师傅的物件,随身携带多年,里面若是有适合暴郎的宝物,相信孙胜早就拿出来赠予了大师兄,绝对不会藏私。 而孙禹自己更是穷的可怜,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宝物。 能够称得上是所谓宝物的,也就是一根残棒而已,但却是万万不能送人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箱白银和半箱黄金,这些钱财都算不得宝贝。 最后,便是剩下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个普通的包裹,再无其他。 看着那个已被洗的颜sè发白的包裹,孙禹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某种来历不凡的事物。 孙禹在断剑山脉中发现残棒的同时,也捡到了许多从残棒上生出的小金粒。之后,孙胜用其中的一部分凝炼出了金元素种子,剩下的则一直被孙禹珍藏至今。 残棒本是神器,而得自于神器的这些金粒岂是凡物? 孙禹猜想,金粒应该与在赤砚主峰中捡到的砖块和小石子是同一等级,足以称得上是“宝贝”二字。 此外,金粒中蕴含极强的金元素属xìng,五行中攻击xìng最强,破坏力极大,主萧杀之气的便是金元素,而暴郎彪悍的外形、强健的体魄以及勇猛刚烈的xìng情,正好与金元素有着想通相融之处,所以,两者也许可以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正如孙禹所猜测的那般,金粒被暴郎握在掌心的那一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金粒本就散发着淡淡的黄灿灿光芒,在与暴郎掌心接触的刹那,光芒骤然大盛,一道道金黄sè的光线自其表面迸shè而出,如实质的金sè线条般凝实。 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以金粒为核心向四周辐shè的光芒,突然间很奇妙的发生折shè般弯曲,像是在空中碰撞到了某件物体后反shè而回,又像是被某种强大力量所吸引,所有的金sè光芒全部折shè汇聚到了暴郎的掌心,贯穿而入。 暴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隐隐感到有无数条细小的暖流正在钻入到掌心之中,同时,整个手掌的颜sè也发生着变化,黝黑的肤sè先是变幻成紫红sè,似是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汇聚到了手掌处,开始产生肿胀刺痛感。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毛孔处,似是有着流光溢彩的金sè液体渗出,刹那间便是将整个手掌包裹,仿若是形成了一层金黄sè的护甲。 随着金粒散shè的光芒不断的灌注到掌心,薄薄的一层护甲上,若隐若现丝丝红sè的线条。 咯吱…… 金sè的手掌紧握成拳,不断传出骨节摩擦的清脆响声,随着磅礴至极的能量自掌间传来,强悍无匹的力量感自暴郎的心底油然而生,感觉自己如若轰出这一拳,绝对能够击碎巨石。 仅数息时间,暴郎缓缓的摊开了手掌,金sè的护甲渐次消退,重新融入到皮肤之中,而原本颜sè微黑的手掌,却残留着一些淡黄sè,就像是那些如实质般的光芒与皮肤血肉融为了一体。 暴郎终于知道,孙禹送出的这几颗金粒非同凡响,是能够成倍提升战力的宝物,并且还极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先天体质,从而成就金刚不坏之身。 看着掌心的金粒,暴郎双目烨烨生辉,面庞的肌肉因难掩的兴奋而轻微的颤抖着,咧开嘴巴嘿嘿的憨笑着。 “大师兄,这些金粒你先拿着慢慢的炼化吸收,等过些rì子,我能够凑齐五元素种子成为了真正的器阵师,再帮你凝炼一粒金元素种子,对你修为的提升则是更加的有益。” 孙禹看着暴郎的兴奋摸样,笑着说道。 “啊……还有金元素种子?” 暴郎抬头,喜不自禁的神情溢于言表,爽朗笑道:“哈哈,小师弟你果然够意思,大师兄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在暴郎的执意坚持下,孙禹被生生的拉到了大师兄的房间,又饮了一杯酒浆。 只有这样,才能让暴郎觉得不会亏欠孙禹太多,心中会感到好受一些。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孙禹运气调息片刻,待到jīng气神达到最为饱满的状态后,便是先后将火元素和水元素两粒元素种子,用元气包裹着引导至丹田空间内。 数千丈方圆的宽阔丹田空间内,正zhōng yāng处,血云并未如上次那样,在汲取了半杯酒浆后似醉酒般沉沉睡过去,而是显得异常兴奋,隐隐还有些躁动不安的情绪。 此刻,在血云周围悬浮着四粒元素种子。 白芒内闪烁着一枚黄灿灿颗粒的金元素种子最为饱满充盈,与血云的关系也是极为融洽。 五彩土元素种子最是为神秘,自其进入丹田后,便有一根脱离于血云的血丝死死的缠绕其上。也不知血云与小叮当赠送的五彩石小石子间到底有何关联。 火元素种子则是一簇赤sè的火苗,不停的左右摆动着,能够感觉得到有无尽的灼热能量蕴含其中,而血云的反应很是怪异,明明想要靠近,却又有所忌惮,一副小心谨慎的摸样,尝试了几次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血云对于水元素种子表现的倒是很随意。 用黑sè的小石子凝炼出的这粒水元素种子,是指甲盖般大小的一滴如玉般的晶莹水珠,清澈透亮,水珠中还包裹着一颗奇异的浑圆珠子,泛着淡淡的黝黑光泽。 丹田空间内弥漫着薄薄的雾气,这些丝丝缕缕的雾气是在神器殿内修炼时所炼化吸收的元气。 此时,刚刚进入丹田的水火两粒元素种子的四周,已是形成小小的漩涡,疯狂的吞噬着空间中的元气。 火苗摇曳,欢快的跳跃着,很是欢腾雀跃的样子。 水滴中,黑亮的珠子也是急速的旋转,光泽渐盛。 整整一夜,孙禹盘膝而坐,默念口诀闭目调息,心神全部凝聚在丹田中。 虽说多了两粒元素种子,但并未带来修为的迅猛提升。因为在丹田空间这片dú lì于外界的天地中,五行缺木,yīn阳失衡。 也意味着孙禹yù成为真正的器阵师,尚有一段距离要走。 接下来的几rì,棒门的几名弟子均是关在自己的房间内,或闭门修炼或研究各自的宝物,对于砚城之中的风云突变浑然不知,即便是对孙府内发生的一些变化,也是置若罔闻,毫不理会。 棒门本就是游离于孙府核心的边缘处,有此心态也属正常。但这一次却是注定有所不同,即便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因为最近几rì,在孙府内的长老会议上,被提及最多的,除了三sè真火金花和锦芦银须鱼之外,便是棒门的孙禹。 不仅是孙府的高层,普通弟子间也有着小道消息流传,历练中敢于在少族长面前挺身而出,居功至伟的棒门弟子孙禹,必将会受到家族极重的奖赏。 因为正是凭借孙禹jīng准的判断,孙府才能收获颇丰。 果不其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孙氏家族少族长孙潇,带着几名随从出现在了棒门,代表家族来宣布长老会做出的决定。 与上一次的决议令棒门众人怒火中烧不同,少族长这一次带来了孙府对棒门的奖赏。 孙禹凭借在历练中所表现出的天赋、胆识和魄力,获得了长老会的极大赏识,独自得到了两项奖赏。 其一是在今后的五年之内,孙禹以孙府弟子的身份,不需要交纳费用便可进入到家族的神器殿内,免费在其中的任何一个领域内进行修炼。 另外一项奖励则是孙禹可以免费进入到藏书阁中,参阅其内的各类书籍,期限为半年时间,但禁止抄录。 除此之外,棒门的所有弟子,均是得到了数额不等的银两奖励。孙禹的最多,得到一千五百两,白羽和莘娇的数额相同,为五百两,暴郎虽说没有参与,但也是得到了二百两的奖赏。 白羽和莘娇同样获得进入藏书阁的机会,虽说每次进阁观书,还需要交纳少许的费用,但这对二人来讲,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奖赏。 作为几名弟子的师娘,同时也是棒门现在的门主,牧雪晴今后可以准长老的身份参加族内高层会议,并且自今rì起,享受到家族长老级别的供奉待遇。 孙潇代表长老会宣布完家族对棒门的奖赏后,又与牧雪晴私下交谈了片刻,便是匆匆离去。 来去匆忙,显然是有要事缠身。 得到了奖赏,孙禹等人自是兴奋喜悦。事后才知道,不仅是棒门,凡是参加此次历练的各门派弟子,均是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各种奖励,唯独棒门显得尤为突出。 此事之后,孙府内各门派弟子再提到棒门之时,那种轻蔑与不屑的神sè渐渐有所收敛。 大家都能看的出来,由于孙禹这名具备灵根之体的弟子加入,棒门虽说依旧人丁单薄,被解散的风险也没有完全的消除,但经过此事,在孙府中的地位已经有所提升,并且,现在的形势对棒门而言,也是极为的有利。 观砚楼一半的份额可以保证为棒门提供充足的修炼费用,从近两个月内的表现来看,在约定的时间内,四名弟子进阶到黑sè领域也并不是不可能。 另外,孙禹继承了孙胜的衣钵,极有可能成为一名器阵师的消息,在孙府甚至是砚城内开始流转。 无形之中,孙府内原本极不受待见的小小棒门,开始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 历练寻宝所引起的风波,再加上族比的临近,砚城这座颜sè漆黑如墨的雄壮城池,逐渐开始变得不再如以前那般平静,暗流涌动。 第八十五章 镇魂湖 - 残棒 - 残棒 () 孙府内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两名少年迎着朝霞并肩而行。 其中一人眉清目秀,身背半截残棒,而另外一人则是天生笑相,不断点指着周围的建筑和景致,不时的说着什么。 正是棒门的两名弟子孙禹和白羽,两人结伴yù前往藏书阁。 对孙禹而言,进孙府之前,便是对藏书阁向往已久。因为孙胜曾说过,关于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图谱、孙氏家族的神器以及残棒的来历等等,藏书阁内的古籍,对此有着相关的记载。 若能参阅这些书籍,于孙禹必然有着极大的裨益。 七十二路变幻棒法,至今无人能够领悟其jīng髓之所在。孙胜坚守棒门传承,穷其一生仅是勉强掌握“银熊怒吼”一路棒法,即便如此,也只在借助妖元jīng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一两成的威力。 到底是何等奇妙深奥的棒法,竟然如此的难以修习? 虽然不知道残棒为何会认可孙禹,但孙胜推测,将残棒作为本命兵器的孙禹,却很有机会修习成功。因为当年祖师便是手握这根铁棒,凭借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大闹天庭,斩妖杀魔,做出了许多震动三界的大事件。由此推断,残棒在完美之时,定然也是有着极其不凡的特xìng。 现如今看似一根普普通通的残破铁棒,当初究竟会有怎样惊骇世间的奇特之处? 孙府中神器殿内的那件神器,是孙氏家族始祖的兵器,虽然孙禹在其中修炼果,还没有亲眼见到过神器的真身,却已知晓是一根完整的铁棒。 两件神兵间到底有何相同相异之处呢? 残棒已被师傅断定为器元jīng枯竭,若想恢复其神威,能否将孙氏始祖神兵中的器元jīng灌注到残棒之中? 更加令孙禹好奇的是,孙氏家族的始祖当年拜师残棒的主人,也就是孙胜口中孙府棒法的真正祖师,是如何修习成功的七十二路变幻棒法? 若是能够找到这种方法,是不是能够借鉴为我所用呢? 走在青石路上,孙禹思绪万千,心中的疑惑很多,期盼着在藏书阁内的古籍中,能够寻求到想要的答案。 说起来,得到的奖赏中包含进入藏书阁的机会,孙禹并未感觉到有多么的来之不易,起初还认为,倒不如多给些金银来的更实惠一些。 但与二师兄一路走来,随着白羽滔滔不绝的讲解,孙禹才慢慢的明白,进入藏书阁的机会是多么的珍贵。 原来,藏书阁乃是孙府中除神器殿外,最为机要之地,寻常弟子难得踏入其中。在这方面,神器殿相对来讲倒是简单了许多,交纳足够的银两后便可进入其中修炼。 但是,若想进入藏书阁参阅书籍,只有银两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做出应有的贡献,有功于家族。至于功劳的大小界定,则完全由长老会来定夺。 此外,还要有令家族信任的一位担保人出面,对其身份进行担保也是必不可少。 唯有具备了这三项条件,才可进入藏书阁,参阅书籍。 为何会有如此诸多的条件限制? 对于从未曾有机会进入其中的白羽,也没有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一直以来的规矩便是如此,想来其中应自有不为人知深意。 青石路两侧种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景致很美。因为时辰尚早,四周显得很幽静,晨雾弥漫,微凉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湿意,路上行人较少,只是林深处偶尔会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儿婉转的鸣叫声。 孙禹和白羽迈着轻快的步伐,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朝着孙府的东侧走去。 占地面积极其广阔的神器殿位于孙府的正zhōng yāng处,而藏书阁则建在了正东侧。若从高处俯瞰,两座建筑应处在一条笔直的连线上,但实际上若一直沿着青石路向东行走,并不能直接抵达藏书阁,而是被另外一座有些怪异的建筑阻挡了去路。 之所以称之为怪,是因为它的奇特构造。 整座建筑全部由厚重宽大的青石堆砌,是四四方方的一个正方体形状,约莫七八丈高,看起来并不雄伟高大,且四面无门无窗,掩映在四周粗壮高大的树荫下,坚硬的青石表面却是光滑如镜,犹如被人刻意的打磨过一般。 走到近前,会感受到从其内透发而出的一股古朴悲凉之意,同时,仰首如镜的墙壁之时,令人莫名感到后背凉飕飕的,犹如面对一尊沉睡的凶兽,随时会被其吞噬一般。 看不出这栋建筑有何用处,又为何会建在此处? 感受到其怪异之处,白羽和孙禹快速的沿着石墙下的一条小径绕到其后面,远离了这里。 再次踏上青石路,抬头远望,可见路的尽头有一栋三层木制楼阁。 根据出门前师娘对二人的叮嘱,藏书阁应该就是那栋三层小楼。 重新走上青石路,首先吸引二人目光的,并不是向往已久的藏书阁,而是路旁两侧的两片湖水,以及存在于湖zhōng yāng的亭子。 仅容五六匹马并驾齐驱的青石路两侧,各有一片面积相近、形状一致的大湖。 大湖约莫五十丈方圆,并且呈现规则的八边形状,湖沿用平整的黑sè岩石围砌。 平滑的湖面极静,就像一面镜子,湛蓝的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翠绿的垂柳以及高空之上的蓝天白云,美不胜收。 水至清则无鱼,湖水中见不到半尾鱼儿。 湖面上也没有碧绿青翠的荷叶与婀娜多姿的荷花。 湖水看似清澈冰凉,没有丝毫的杂质,与厨房中水缸内灌满的井水无异。 绕过怪异的建筑踏上青石路,走了数丈距离,突然,不知从何处吹起了一阵风。 微风轻拂,静静的湖面便不再安宁,泛起了片片似银鳞般的波纹,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孙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眉宇微蹙,面露疑惑不解的神sè,左右张望不停。 以青石路为中轴线,左右对称的两片大湖,在湖的中心处,各有一座略显破败的五角亭,两个亭子的造型也是一模一样。 飞檐立柱,五根柱子呈暗红sè,上面的朱漆有不同程度的斑驳脱落,没有丝毫的光泽,看上去年代久远,久未修葺。 亭顶上有泛着淡淡金黄sè光泽的琉璃瓦,檐角飞翘,各雕有不同形状的神兽凝视着下方的湖面。 一块巨大的平坦青石露出湖面,五角亭便是建在其上。 湖面上没有横跨的石桥连接着岸边与湖zhōng yāng的亭子,五角亭便是一座孤亭,也看不到停靠在岸的船只,无法摆渡过去。 五角亭的存在,似乎也并不是为了让人进入其中,因为,空间本就不大的亭子内,有座青sè的山。 是重重叠叠的假山,怪石嶙峋,几乎占据了五角亭的所有空间,山顶直抵亭顶,亭子内再无丝毫的可立足之地。 八角湖中五角亭,亭顶有兽压青山。 大湖名为镇魂湖。 对于大湖的奇异景致,起初,孙禹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觉得很好奇、诧异,但风起之后,顿时心生涟漪,便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因为丹田空间内的血云突然有了反应,急速的颤抖不停,愤怒、兴奋、悲伤等各种莫名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其中又掺杂着稍许的犹豫不决、惊疑不定。这是血云第一次显露出对自己的判断不太自信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血云的极度不安,令其情绪紊乱? 片刻后,孙禹的目光定在了湖中心的孤亭上。 两座五角亭有些古怪,是血云产生异动的根源所在。 难道五角亭中镇压着什么非凡之物? 看着亭内的假山,孙禹心中渐起波澜。 因为根据经验,值得血云动上一动的事物,绝非凡品,并且肯定与之有着某种关联。 想到此处,孙禹的眼神一凝,心头微动,难道又是宝物? 可怎样才能一探究竟? 这可是在孙府之内,不比赤砚山脉。 自棒门一路行至此处,虽然没有见到几个人,但暗中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二人的一言一行,并且,此地距离藏书阁已经很近,戒备更是森严,想要在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查探亭中之物,定是绝无可能。 还有一个原因,令孙禹不敢轻举妄动。 镇魂湖建造的如此怪异奇特,其真正的本意是否就是为了掩盖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若非如此,又该如何解释此处刻意为之的这种奇异景致? 越是想不通的事情,越是好奇,尤其又是与血云有关,孙禹在不知不觉间竟是变得心烦意燥起来,神情显得焦虑不安。 “小师弟,你的脸sè不大好,难道是新生了什么心事?” 白羽见孙禹停下脚步,神sè不宁的摸样,便笑着关切的问道。 “没有心事,只是看到这两片湖的奇异景致,心情就变得莫名烦乱。” 孙禹极力压制下胸中的燥意,勉强微微笑着说道。 “孙府中的传言果然不假。” 看着孙禹的表情,白羽收敛了笑意,若有所思的说道。 “传言?”孙禹很是疑惑。 “据说这镇魂湖建造的如此奇特,是有原因的,五角亭镇压着家族内许多冤死的魂魄,几百年下来,冤魂不散,现在已经能够随意的侵蚀到修为低下之人的心神,元神未凝者尤其为甚,小师弟应该是受到了那些冤魂的影响。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前往藏书阁吧。” 说着话,白羽已是抓住了孙禹的衣袖,快速的掠向青石路的尽头,直奔藏书阁而去。 第八十六章 藏书阁 - 残棒 - 残棒 () 青石路的尽头,一栋木质结构的三层楼阁映入眼帘。楼阁古朴大方,通体漆黑,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丝毫雄伟壮丽的气势。楼檐正zhōng yāng悬有一匾额,“藏书阁”三个烫金大字显得十分耀眼。 朱漆木门是开着的,见左右无人,孙禹和白羽便抬腿走了进去。 眼前的光线骤然暗了一下,孙禹微眯起了双眼。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煞是好闻,令孙禹烦乱的心绪也是渐趋平静了下来,忍不住深深的多吸了几口。 迎面一扇巨大的屏风挡住了视线。 屏风由红木雕制而成,简洁大气,似是一副山水画。 二人来不及细看屏风上的画面,而是而是满脸错愕神sè,齐齐的扭头望向右侧,因为那个方向传来了有规律的轻微鼾声。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因为楼内异常的安静,听起来很是清晰,难免让人诧异。 巨大的屏风与楼壁之间构成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一张黝黑的木制书桌摆放在屏风尽头的拐角处,桌后并排坐着两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其中的一位器宇不凡,肤sè白净,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神sè凝重,正安安静静的盯着手中捧在胸前的一本书皱眉苦思着,似是被书中的某个问题所困扰。 而发出鼾声的是其旁边的另外一位男子,趴在书桌边缘处,歪斜着头枕在手臂上,正在酣睡。黏糊糊的口水顺着嘴角淌到桌面上,不时地还吧嗒一下嘴巴。 读书的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丝毫没有受到鼾声的影响,心神完全沉浸在手中的书上。但随着孙禹二人的走近,似是听到了突然响起的脚步声,眉梢微扬,目光才从书上移开,抬头望了过来。 白羽紧走两步上前,略施一礼后报上了门派和姓名,并说明来意。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表情如常,没有因为被打扰而有不悦神sè,温和的目光在白羽和孙禹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随后,才取出一本账簿放在面前摊开,缓声说道:“少族长为棒门弟子作保,你二人的身份自是没有什么问题,虽说有功于家族,但还是要依规矩办事。” “白羽每次进楼需要交纳五两银子,孙禹在半年期限之内,进楼观书无需交纳银两,并且可以随时进入书阁。” “进入藏书阁,只允许做一件事情,那便是读书。” “若发现做出任何有损于藏书阁和家族声誉的行为,家族会对其进行惩罚。轻则罚银赔偿,重则废除其修为逐出孙府,大罪者甚至会取其xìng命破碎神魂,令其形神俱灭。” 中年男子很熟练的说完这些话后,便将手伸了出来,目光看向白羽。 白羽会意,慌忙把早已准备好的五两碎银恭谨的递了过去。 “能否劳烦师兄告知,有损于藏书阁和家族声誉的行为,具体所指何事?”白羽小心翼翼的问道。 “读书以外的事情都有可能包含在内,到时候自然有我师兄弟二人判断定夺。”中年男子微微蹙了一下眉,似乎觉得自己回答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随后,中年男子便不再理会二人,提笔在账簿上写了几个字后将其收起,重新拿起之前的那本厚厚的书籍,又专心致志的读了起来。 趴在书桌上的酣睡之人,一直未被惊醒,轻微的鼾声不断的传出。 走过屏风的转角,看着藏书阁内宽阔的空间内,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巨大书柜,白羽和孙禹才将思绪从有些奇怪的那两位师兄弟身上收了回来。 漆红sè的高大书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书。 终于走进了藏书阁,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之情,孙禹在其中的一个书架上随手取了一本,有些泛黄的封皮上微尘不染,很是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游龙刀……孙岳。” 孙禹轻声的念了出来,快速的翻阅之后,才知晓原来是一本介绍“游龙刀”的功法书籍,是由名为孙岳的一位孙府前辈所创,书中绘有招式的图谱,并配有简洁的心法口诀说明。 在白羽的提醒下,孙禹发现,藏书阁内的这些书籍都是分门别类的摆放,每个书架上都有标明书籍类别的木牌,上面写着烫金的文字。 依次走过来,看着木牌上标识的书籍类别,二人才明白,一楼的所有书籍,几乎全是各类兵器的功法招式,绝大多数是孙府的一些孙姓前辈所创,流传至今。 蓦地,其中一个书架上的“棒法”二字映入眼帘,满满的全部是介绍各种棒法的书籍。 孙禹顿时双目放光,欣喜若狂的跑了过去,取出一本后便翻阅起来。可是,很快便发现,这本“劈虎棒法”的招式虽说也很jīng妙,却似乎与七十二路变幻棒法没有什么关联,因为孙禹识海中的铁棒虚影在随之舞动之时,显得凝滞不畅,没有丝毫的和谐共鸣之处。 接连翻看了十余本,无论是摆放在书架底层还是高层的书籍,均是如此。这让孙禹原本喜悦的心情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不甘。 白羽也是走了过来,取出一本名为“逆转乾坤棒”的棒法图谱,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很是入迷的样子。孙禹偏头看了几眼之后,神sè黯淡的收回目光,暗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孙禹没有资格评价各类兵器功法的等级高低,能够放入藏书阁的功法书籍,想来应该各有其绝伦独特之处。 例如在试炼中孙禹所见到过的“定鼎锤法”、“凌风刀法”等,在一层的书架上都有副本陈列,所以,这些功法书籍对许多的孙府弟子而言,价值千金,况且,即便有银两也不一定具备进楼观阅的资格和机会。 但是,孙禹的本命兵器是残棒,是孙府中棒法的祖师在远古时所使用的神兵,所以,这就决定了也只有七十二路变幻棒法才能够配得上残棒,其余的棒法再如何的jīng妙绝伦,也无法与之相得益彰完美的融合,不能发挥出残棒作为神器威力的半成。 在一楼的尽头,一条没有扶手的楼梯紧挨着墙壁,向上通往楼阁的第二层。 与二师兄打了声招呼,孙禹独自沿着楼梯上到了二层。 二层同样也是放置了不少的书架,上面摆放着薄厚不一的各种书籍,但细看之下,却发现这一层的书籍却与兵器功法无关,而是关于建筑、草药、病理、炼器、妖兽、占卜、农耕、天文、地理、经商、阵法、史记等等各项杂类的书籍,庞杂繁多,通过这些书籍倒是能够了解到仙陨大陆上方方面面的百科知识。 孙禹的目光在书架的标识上依次扫过,直至走到尽头,皆是如此,看来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第三层了。 噔噔噔…… 心中如此想着,孙禹毫不犹豫的快步登上了藏书阁的第三层。 出乎孙禹的意料,与前两层不同,第三层并没有排列整齐的高大书架,而仅有依次排开的六个房间,看不出是何材质的房间均是有门无窗,门上有烫金大字,分别写有“刀”、“枪”、“针”、“矛”、“锤”、“棒”,孙禹心中一动,这不正好代表孙府内的六个门派吗? 各个房间的门旁把手处,均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看上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孙禹眼神一亮,手腕翻转,便是取出了那枚代表孙府弟子身份的白sè腰牌,看上去形状正好吻合。 孙禹径直来到写有“棒”字的房门前,将腰牌调整好角度后,稳稳的嵌入到了凹槽内。 在孙禹万分期待的目光中,一圈白sè的光晕自腰牌上猛地扩散而去,随即形成一条光芒细线,细线冲出凹槽,沿着房门的边框处逆时针快速的游走了一圈后,只听到咔嚓一声清脆响声,房门轻颤,自动打开了一条缝隙,旋即,白sè的光芒细线也是回归到了腰牌之中。 就在房门被开启的一刹那,孙禹的心神便是猛烈的一颤,因为丹田内的血云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狂暴不安的蠕动起来。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背在孙禹身后的残棒,仿若骤然具备了灵xìng一般,竟然奇妙的轻颤不停,发出连续的轻啸声,似是龙吟凤鸣,听起来异常的清晰悦耳,在安静空旷的楼阁中,久久的回荡不息。 孙禹激动万分却又有些忐忑不安,房间内必然有某样不凡的物品,才能够引起了血云和残棒的共鸣,会不会是正是自己寻找的那套七十二路变幻棒法呢? 就在孙禹打开房间的瞬间,孙府的神器殿内,不少的弟子正盘膝沉浸于修炼之中,陡然间,笼罩着身躯的一道道能量光柱忽然剧烈的摇晃抖动了起来,柱壁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撕裂,瞬间便是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缝隙,其内翻腾涌动的jīng纯元气骤然间便是散逸一空,大殿空间内的元气骤乱,狂风呼啸。 在其中修炼的弟子们被迫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惊愕的睁开眼睛茫然四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底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sè。 片刻后,一切又莫名其妙的恢复如初,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后,孙府高层针对此事做了最为细致的调查,希望寻找到事情的根源,但一直没有确切的结果,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与此同时,在孙府中地底深处的某个昏暗的房间内,似泥塑般一动不动的那位枯瘦老者,依旧紧闭着双目,突然,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啸声透过墙壁传进屋内,回荡缭绕。 老者平缓悠长的气息陡然急促了起来,齐胸长的两道银眉猛然抖动飘舞了起来,如随狂风飘忽不定的蛛网一般,变得更加的凌乱不堪。 数息之后,啸声消散而去,银眉下垂,老者的呼吸恢复如初,但其眉头却是紧紧的蹙了起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