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新婚夜,把闪婚的首富老公冲活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凤家世代信风水,今年却测算出本家财运到头。 八十年财运生生缩成了二十年。 为了抱住京城首富殷家的大腿,延长本家财运,曾亲口与我断绝关系的京城豪门凤家夫妇竟破天荒地再次打通了我的电话。 用我车祸住院的奶奶威胁我回凤家与他们见上一面。 而她们大费周章把我引过来,只是因为京城首富殷家选中了凤家养女凤微雪的生辰八字,给病重的殷家家主冲喜! 凤家舍不得让凤微雪去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不肯放弃殷家开出的诱人条件,就逼着我替凤微雪结这个婚…… 凤家—— 凤南天捏准了有奶奶在我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冷漠催促道: “行了,不想老太太出事就赶紧把婚书签了,明天我派人送你去殷家。” 说着,从保姆手里拿过文件夹,打开,摊在桌子上。 我走近一看,是份大红底色烫金龙凤双喜花纹的婚书,上面用毛笔赫然写着: ‘两姓联姻,一朝缔约,请奏苍天,八方诸神,日月见证。 自古阴阳相交,乾坤和合,今有良人,赞配佳缘。 立此婚书,盟誓今生,生当共枕,死当同穴,两不相疑,恩爱白头。 愿以精魂奉养,交以元神,若违此约,永坠地狱,烈火焚身,无怨无悔。’ 粗一看,只是封普通的玄门婚书,细一看,分明就是卖身契! 精魂奉养,交以元神,这是要逼我要用自己的精魂为他续命…… 不过,这封婚书上诡异的远不止这一点。 还有,新郎的生辰八字! 命多七杀,今年犯凶神,七月会有血光之灾。 父母宫亲缘薄,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命盘…… 此八字,寿短命苦,天生的五弊三缺。 可为什么他会是京城首富。 “栀栀,把这封婚书签了,你奶奶那边,我保证她不会有事。”凤南天递过来一支钢笔催促。 凤微雪那朵盛世大白莲也嘴欠的说着风凉话:“是啊,姐姐,签了吧,只是冲喜而已。” 我压下心底的怒意,攥紧五指,拿起婚书,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问她们: “这婚书真的只是冲喜吗?这个八字,应该是个死人。” 而且,已经死了半个月…… —— 我叫秦栀栀,是京城凤家的大女儿。 二十年前我被养父从凤家的眼皮子底下偷走,抱回了远在二百多公里外的望仙村,给我养母压子。 当年村里流传着一个说法,夫妻俩如果结婚多年生不出儿子,注定命中无子,可以收养一个命格贵重的女儿,这样女儿的气运就能为夫妻俩的子女宫添子。 彼时,我养父正好带着养母来京城大医院治病。 养父偷走我的时候,只知道我父母是有钱人。 他一直都记得村口算命先生说的那句,能投胎到富贵人家的孩子,命格都贵。 于是,他果断趁着某夜京城下暴雨,医院大范围停电,跑到新生儿观察室将我偷走了,连夜带着我养母和我搭上回老家的火车。 只是没想到我八字太硬命格太强,非但没能给他们带来一儿半女,反而将他们两口子都给冲没了。 我流落在外的二十多年里,我亲生父母在我失踪的医院里领养了一个弃婴。 这个弃婴就是凤微雪。 外面的人都说凤南天夫妻俩是因为痛失爱女才领养与爱女同一个医院出生的凤微雪,两口子对凤微雪好,也仅是将凤微雪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的替身。 可实际上,我这个亲生女儿才是他们宝贝养女的替身。 凤微雪幼年时期得过重病,怎么治也治不好。 凤南天两口子为了让凤微雪好起来,不惜亲自登门前去拜访某位玄门大师,送了不少礼花了大把钱,才成功让凤微雪拜入那位大师的门下。 后来凤微雪跟着那位大师不但治好了病,还学了算命卜卦的本事。 三年前凤家千金以玄门大师的嫡传弟子身份下山回京城,一时名声大噪,风光无限。 凤南天夫妇也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位给自己脸上添光的闺女,才会更加看不起我。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十八岁就误打误撞拜入了天行山五阳观门下。 如今的玄门祖师爷是我师兄,玄门第一人是我师父! 凤微雪的那位师父见了我恐怕都得喊一声师叔奶奶! 唯一丢人的是,我入门晚,只会给人看八字把个脉施个针。 玄门那些法术……学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勉勉强强可以显摆两招。 但只能来两招,不能再多了。 连我家青阳师兄都说我只在理论知识上有天赋,实战方面就是个战五渣。 原本这个月青阳师兄给我卜了一卦,再三叮嘱我不能往北方走,不然会遇见大麻烦。 可在我接到凤家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麻烦我必须得碰一碰了。 为了奶奶,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替凤微雪嫁去殷家。 凤南天两口子依旧咬死殷家家主没死,还喘着气。 也许,是他们也不知道殷家家主的真实近况。 我在网上搜了大半天,总算是搜到了一丁点捕风捉影的消息。 按照殷家家主的八字来算,殷家家主出事的方位在京城正南方。 而网上正好有热心网友爆料,八月十二号,也就是农历七月初三。 京城南五环外的高速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祸现场是一辆旧黑车与一辆豪车相撞。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司机和后排的男子是被抬出来的,据说两人满身都是鲜血,后排男子看起来伤势更重点。 可当天本地的新闻并没有报道这件事,出车祸的两人后续是生是死,网上也没有任何信息。 在京城,能将消息压得这么彻底,也就只有首富殷家能办到了。 我咬牙在婚书上签完字,凤南天让人把我和他的基因检测报告及婚书一起送去了殷家。 当晚,殷家就迫不及待的给我送来了一身红嫁衣。 我看向保姆手里捧着的大红绣凤凰古式嫁衣,一眼就确定殷家家主确实已经遇难了。 至于殷家为什么急着让我嫁过去,无非是因为我的八字克殷家家主。 神魂镇的住殷家家主的怨气。 婚书签了,我也有办法解除婚约。 但殷家这位家主,实在太惨了! 我换好宽袖曳地的凤凰嫁衣,戴上凤冠,自己给自己化好浓艳的新娘妆。 下了楼,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冷冷说: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我们可是在黄纸上签了合约,敬告了鬼神。 我嫁过去,你让人治好我奶奶,我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们凤家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凤南天脸色复杂地低声承诺:“你奶奶没事,只是轻微骨折,已经让人治疗了。” 我攥紧双手,怨恨地盯了他片刻,咬牙跟着殷家的人上了来接亲的豪车。 夜里十点,我被殷家的保镖送进了殷家家主卧室。 刚进卧室,我就察觉到房间里的磁场不太对。 不,应该是整栋楼的磁场都不对! 这里被下了夺命的邪阵,住在这里的人不但会精神失常神志不清,还会身体越来越差,直至暴毙…… 是殷家人干的! 我一步步朝躺在床上的男人走去…… 男人紧阖双目安静躺着,长相比我想象中的好看。 剑眉凤目,高鼻薄唇,面若冠玉,俊逸非凡。 我在婚书上见过他的名字,殷长烬。 今年二十八岁。 只不过他的面相,和我根据他的八字推出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这个面相,帝王之姿,根本不是普通人。 难道他不是真正的殷长烬? 还是我本事不到家,推错了…… 眼前这个男人天庭饱满,相貌堂堂,怎么就倒霉摊上个这么烂的八字! 我艰难挪动步子,还想再走近些,好看仔细点…… 一缕异香钻进了我的鼻腔,我不舒服地打了个喷嚏。 但,下一秒,我就陡然意识到……自己中圈套了! 来不及寻找罪魁祸首,我脑子一昏,浑身无力地往床上倒下去—— 身体好像被一股力量支配,丝丝灼热感从灵魂深处钻出来,密密麻麻渗进我全身毛孔。 我咬住舌头企图保持住那几分仅剩的清醒,可随着鼻息前的香气愈发浓烈,我坠入深渊的速度也骤然加速—— 人是怎么钻进他被窝的,手又是怎么攀上他腰肢、扯去他身上衣物的,我混然不知。 只知道在自己最难熬的时候,是他冰凉的体温在给我纾解不适。 该破产的殷家,没想到竟然会用这么恶心的手段! 完了,这家伙要被我害惨了…… 那回事的过程有点难熬,因为迷香的缘故,我几乎没怎么忍耐就直奔了主题。 可为什么,他会有反应?! 要是我师父知道我饥不择食连尸体都动…… 肯定会嫌弃死我。 呜我完啦,我不干净啦! 我被折磨到发疯时,恍惚感觉到,他的胸膛,好像有了轻微起伏…… 本以为是错觉,但,完事后我昏倒在他身上,隐约又感觉到…… 他的手指,动了下。 次日大清早,一道惊雷撕裂黯沉天空,直直劈在了殷家高楼窗外。 我浑浑噩噩清醒几分,全身骨头像被车轱辘碾过一般,又酸又疼! 大早上打旱雷可不是个好兆头。 只是还没等我脑子彻底清醒,我的脖子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猛地掐按在枕头上—— 男人眼底狠戾的怒意扑面而来,嗓音沙哑,却阴沉且威慑力极强,激动质问:“放肆,你怎么敢……” 我突然被掐得上不来气,原本还罩在灵台的朦胧睡意顷刻消散,强烈的窒息感逼得我顾不上考虑别的,下意识狂打某人的手背,痛苦呵斥:“放、放开!” 男人听见我的声音,睁开暗红底色的幽冷凤眸,眼底划过一丝惊诧:“怎么会是、” 勒在我脖子上的大手立即松开。 我捂着脖子终于一口气喘上来,艰难的撑着床坐起身,难受地睁大朦胧双眼,定睛一瞧…… 眼前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短发干练,剑眉星目,眉宇微拧,暗红深眸神秘而幽冷,鼻骨高挺,薄唇轻抿。 长得一副俊美冷艳的天人姿容,看我的目光颇为意外不解。 而且,男人不但脸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玉颈宽肩,皮肤白皙,胸肌发达,腹肌紧实且有八块…… 不愧是首富,平时还蛮注重健身的! 但,我的视线从他沟垒分明的腹肌缓缓向上移,落回他那张恍若天人,清隽熟悉的脸……猛吞一口口水。 心脏砰砰跳得比刚才看见他八块腹肌时还猛烈了! “诈、诈尸了!” 呜我就知道我八字太硬命中缺德,活人能冲死,死人能冲诈尸! 我翻身就要下床逃命。 可腿刚伸出被窝,后颈就被某人缺德地从后提溜住,又把我拎了回去。 “诈……”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男人强势捂住了。 而与此同时,我整个人也倒进了男人冰冷的怀抱里……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性感的胸肌! 夭寿了,这丫的活着的时候没少练啊! 男人语气疲惫,颇为无奈地放轻声:“别叫,我没死……” 我啪一声把青阳师兄给我画的驱鬼符贴在了他的脑门子上。 男人俊美清冷的脸更黑了,咬咬牙,说出剩下的那个字:“透。” 男人的手还捂在我嘴上。 我怔了一下,满脑子都是:符失灵了? 没关系,我还有! 就在我疯狂翻着嫁衣袖子找第二张符纸时,男人默默拿开捂在我嘴上的手,揭了自己脑门子上的黄符,“别找了,我还活着。” 黄符飘飘荡荡落回我手边,我狠狠一僵,抽了抽嘴角。 扭头对上他那双阴郁的眸眼,我咕咚吞咽了一口凉气。 啥情况? 好像,真没死! 我怀疑地斜眼看他,壮着胆子伸手,往他心脏处摸摸。 还真有起伏! 不死心地再拿起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 的确是阳寿未尽,死里逃生的脉象! “你不是已经死半个月了吗?!”我忍不住惊问。 第一卷 第2章 新婚老公他有八块腹肌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眉头微拧,把手腕收回去,淡漠道: “我确实是在半个月前出了车祸,但抢救过来了。 我没死,只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各项指标都越来越差,从抢救室出来的第二天,他们就迫不及待把我接回家,不想再治疗我。 一周前我身体太虚弱,心跳停止,他们以为我死了,就盘算着怎么转移我名下财产与手底股份。 在这期间,为了避免公司董事会大乱,他们并没有把我的死讯公布出去。” 瞟了我一眼,他满眼倦意的揉了揉太阳穴:“至于你……你是怎么回事?” 我听完前因后果,这才松口气坐直身体: “三天前,殷家传出你得重病的消息,要找女人给你冲喜。 后来殷家找到了凤南天,说凤家那个千金小姐凤微雪的生辰八字适合给你当老婆。 如果凤南天愿意把凤微雪嫁给你,就把京城几个值钱的项目交给凤南天做。 凤南天又想得到你们殷家的项目,又舍不得凤微雪,就把我送过来了。” 他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狐疑问我:“你?又是谁?” 我垂头丧气:“我是凤南天和他老婆的亲闺女,凤微雪是凤南天抱养的,她没有生辰八字,凤南天为了给她过生日上户口,就把我的生辰八字借给她用了。” “所以凤南天就把你送过来了?”他黑着脸问。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低头抓紧被套沉声说道: “我奶奶在他手里……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派人去撞我奶奶,把我奶奶囚禁在自家开的医院里,如果我不来给你冲喜,我奶奶凶多吉少。” 他听完不悦动怒:“凤南天这个混账!” 我不好意思的说下去:“咳,昨晚可不是我主动的啊!是你家里人不地道,在屋里放了迷香!” 他眼底凝起几分愧意:“嗯,是我不好。” 我看着他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 但同一时间,我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于是我斟酌几秒钟,厚着脸皮继续盘算: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啦,嗯我就不过分追究你占我便宜这件事了。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不用留下来给你陪葬了…… 但是,看在我为了你牺牲这么多的份上,首富大佬,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我两眼放光的搓手指,努力向他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愣了下,幽冷眸光倏然清澈:“你要钱?” 我咳了咳,见有戏,立马纠正: “这叫精神损失费!那个啥,我失身给你就不说了,重要的是你吓到我了,你不是首富嘛,钱在你手里那不就是废纸嘛!” 他一本正经的考虑:“你要多少?” 我认真的迅速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够奶奶颐享天年了。 首富大佬天真反问:“一个亿?” 我瞬间被呛咳出声! 一、一个亿?! 我做梦都没梦见过这么多…… 然而,替自己辩解的话到嘴边却成了: “一个亿、也不是不行……”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万一首富大佬觉得我太贪心,连一百万都不肯给我了怎么办! 呜,我这不争气的嘴。 果然,首富大佬陷入沉思,低声喃喃重复:“一个亿……” 完了完了完了…… 首富大佬:“可以,但……” 他为什么说话大喘气啊,听他说话跟坐过山车似的! 我刚想问但什么,谁知首富大佬突然毫无征兆握住我的肩膀,猛地将我压倒在床上…… 后脑勺撞在枕头上,我心下一惊,颤颤抬眼看着那名丰神俊朗,清风霁月的年轻首富,心脏都要被吓得跳上嗓门眼了。 年轻首富眉眼如画的暧昧凑近我耳畔,握住我无处安放的指尖,霸气道:“不如做我夫人,我赚的钱,有你一半。” 我如遭雷劈:“啊?” 首富脑子抽筋了?! 他淡定加筹码:“你知道,我是京城首富,整个京都最有钱的男人。嫁给我,你想要多少个一亿,我都能给你。” 他说着,手竟然握住了我的腰。 掌心在我腰窝摩挲的力度,激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颤抖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欲哭无泪:“大哥我配不上你啊!”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京城首富! 而他却像是打定了主意,陡然握紧我腰肢,吓得我魂都要飘了。 “如果我死了,我的钱,都是你的。”首富大佬说的轻描淡写。 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条件就有点诱人了啊…… “可是、大佬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点。”我脑子里嗡嗡的,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年轻首富依旧很平静,揽着我的腰,疲惫的直接在我身畔躺了下来:“都睡过了,草率吗?” 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你最好还是祈求上天能让我活久点,这样我就能赚更多钱给你。” 我嘴角抽搐,小心把他的手从我腰上拿开:“大佬你真会开玩笑……” “凤栀栀。”他突然叫出我这个名字。 我一激灵,震惊的抬头看他。 他收回手臂,平躺睡下,阖目冷静道: “五阳观紫阳圣人的师妹,精通算命,道医,也是迄今为止,世上唯一一个会用鬼门十三针的玄门女弟子,你看命盘很准,我的命盘,怎么样?” 我紧张的抓住被子,实话实说:“很烂,众叛亲离,命中多舛的命盘。你这次车祸,也是你父亲派人干的。” “还有呢?” 我犹豫片刻,说:“你家人为了让你死,在殷家布了夺命阵。” 首富大佬嗯了声,虽然是简单的交流,但压迫感却十足: “和你做个交易,你帮我破了家里的夺命阵,我帮你,把你奶奶救出来。” 我哽住。 他说下去: “你清楚,以凤家的行事作风,他不可能轻易将你奶奶放回去,可能还会利用你奶奶,逼迫你回来,继续做他的傀儡。 与其被迫回殷家,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做了首富夫人,凤家,乃至整个京城,都没人再敢瞧不起你。” 我低头,不敢出声。 他似看出了我的顾虑,沉声道:“三年,这三年内你为我办事,我养你,三年后你如果还想离婚,我和你签绝婚书。” 这么一说,我更心动了! 我悬着心,壮了壮胆子翻身面向他:“那个,你怎么知道,我是五阳观的人?” 他阖目休息:“我和紫阳圣人是故交,他以前和我提过你,京城这些世家的动向,我了如指掌。你的身份,不难查。” “原来是自己人啊。”我猛松了口气,躺平看天花板,抹了把脑门子的冷汗尴尬道:“你早说你是看中我的能力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贪图我的美……” 我反应过来,赶紧闭嘴。 差点把心里话倒出来了…… 躺在旁边的男人没忍住笑了声。 我绷紧的精神慢慢放松,“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首富大佬稳重道:“等。” “等?” “嗯,等我的人把公司清理干净。” 我躺在床上琢磨: “你的命格虽然烂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殷家的夺命阵。 我来的时候留意过,殷家到处布的都是邪阵,而且阵法比较高级,处理起来可能不容易。” 身旁的男人呼吸沉了几分。 我见状坐起身,果断拍拍首富大佬的肩膀安慰他: “不过没事,别怕,我师父是玄门最牛批的男人,从今往后我罩着你!” 男人睁开幽冷深邃的眸子,也坐起来,勾唇:“就你?” 这两个字成功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掐腰认真道:“你瞧不起我?虽然我打架不行,但是我摇人快啊!” 我在玄门的人脉超广的好不好,二十八宿,雷部三十六将,天上地下都没有我摇不来的人! 见首富大佬还是不太信,我接着忽悠他:“你留下我,不就是看中我的能力吗?首富大哥,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首富大佬听罢,抬起灿若星辰的眸子,弯起唇角,伸手力度适中的捏住了我下颌,再度凑近我,俊美无双的容颜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而我也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的认真看他。 男人剑眉凤目,眉眼间,透着薄薄的寒意。 暗红底色的眸子幽深且神秘,眸里像藏了一池揉碎的繁星,熠熠生辉。 清澈眸光拨散眉眼间的三分寒意,这样瞧着,反而没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轻抿的薄唇,唇色因刚苏醒的缘故,还有些苍白。 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相貌属于攻击力比较强的类型,皮囊俊美,骨相也超然,天生自带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霸总长成他这样,也是名符其实了。 实话实说,这张脸……蛮合我审美的。 给他当老婆,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倒也不吃亏…… 我盯着他的脸,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他满意的眯了眯狭长凤目,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也许,我留下你,单纯是看中你这个人呢?” 我愣住:“啊?” 他脸上有了温暖的笑意,松开我的下巴,向我伸来一只手:“殷长烬,合作愉快。” 我迟钝的把手送过去:“凤栀栀,殷总,合作愉快……等等你手给我看看!不该啊,我八字推长相的本事不该错的这么离谱啊!我研究一下你的手相!” 他:“……” 首富大佬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人是早晨醒的,公司是上午九点半整顿干净的。 由于我俩目前这尴尬关系,我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殷家了。 他起床后特意打电话让人给我送了件合身的裙子。 让我意外的是,他只是抱了我几次,竟能和对方准确无误的报出我的衣服尺寸。 连送来的衣裙都是我平日里偏好的朴素淡雅风格。 殷家上下被他的人完全控制住后,他才放心拿上西装,和我打了招呼,说是先去会会自己亲爹,让我在房间里等着他。 于是,他前脚离开,我后脚就偷摸拿出手机给我的紫阳师兄打了个电话。 打了三通都是无人接听,气的我恨不得立刻冲上五阳观去把紫阳师兄的破老人机给摔了! 这破手机八成是又哑巴了! 幸好我清楚紫阳师兄的一贯尿性,坚持不屑的打到第五通,终于和紫阳师兄顺利对上了线。 手机那头的紫阳师兄好像刚起床,打着哈欠和我说话: “小师妹啊?早啊,今天怎么有空给师兄打电话了,啊对,上次你带来的小饼干快被你几个师侄偷吃光了,下次记得再给我带点过来啊。” “先把小饼干往边上放一放!师兄我有重要的事问你,你认识京城首富殷长烬吗?”我躲在窗边压低声谨慎问。 紫阳师兄啊了声,又哈哈两声,“认识啊,长烬兄嘛!” 我脸黑:“您老人家都八十有三了,叫人家二十八岁的小伙子哥哥,要脸吗!” 紫阳师兄干笑笑,硬气道:“小伙子也是你叫的?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了,干嘛突然问起他?” 我尴尬向他告状:“我现在在他家呢,走不掉了。” 紫阳师兄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担心,反而还提起兴趣问我:“哦,你在他家?你怎么跑他家去了。” “这个事说来话长下次我方便再和你细细讲来,我只是、听他说,他和你是故交,想确认一下,摸摸他的底,他现在要和我做交易,我有事求他帮忙,他也有事要让我办!” 紫阳师兄思考了一下,徐徐道来:“他啊,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和我们五阳观的关系,可谓是渊源颇深!” 我:“哦!怎么个颇深法?” 紫阳师兄淡定道:“说起来我还欠他个人情,你知道去年咱们玄门的祷神祈福大会吗?那可是办的相当有排场。” 我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师兄你主持的嘛!” 紫阳师兄骄傲道:“就是他出资赞助的。” 我诧异惊呼:“啊?” 紫阳师兄不好意思的又咳了咳:“我俩是很熟,我……欠他钱。” 我梅开二度:“啊?!” 紫阳师兄丢人的连忙道:“那个,他有事需要你办你就帮个忙,就当是替师兄还个人情了,大恩不言谢下次你过来师兄请你吃烤全羊,辛苦你了小师妹!” 说罢不等我再回话就手快的挂断了电话。 我:“???” 他欠殷长烬人情为什么是我还! 不过,现在完全可以确认殷长烬是友军无误了。 打完电话没多久,首富大佬就一身黑衣气场摄人的大步流星赶了回来。 两名保镖在他进房间后迅速把守住房门左右,看样子是事情处理的很顺利。 “走吧,下楼,带你去见家里人。”殷长烬在我跟前停下脚步,朝我伸来一只大手。 第一卷 第3章 殷家风水局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递上去,站起身谨慎问他:“先给我讲讲,你家里的成员?” 殷长烬动作自然地牵住我手,带我走出他这足有两百平的大卧室,出门按开电梯: “我父亲殷立疆,后妈蒋燕,后妈嫁过来以后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只比我小一岁,叫殷河书,女儿今年二十二岁,叫殷锦书。 我祖父早年患癌症去世,祖母健在。家里还有四叔殷志国,四婶夏子荷,以及他们的女儿殷芷。” 电梯下行,抵达一楼,缓缓开门。 我跟上他的脚步很不理解:“你四叔四婶竟然也住在你们家。” 他说:“早年我父亲和四叔一起去外地做生意,途中遇见仇家,是四叔替我父亲挡了两刀。 我家落魄那几年四叔为了保护殷河书兄妹俩,间接导致自己的亲儿子被仇家开车撞死。 后来殷家翻身,家里情况好起来了,我父亲就把四叔一家接过来一起住了。” 我点点头:“明白。” “不过我平时不住在这里,我在京郊有栋别墅,等你把家里的阵法破了,我们就搬回去。” 我一口答应:“行。” 我去过凤家两回,以前只觉得凤家已经极尽奢靡了,现在亲眼见到殷家的内部情况,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殷家这处住宅的占地面积都快赶上一个大学了,凉亭、草坪、仿古长廊、喷泉、荷花池……应有尽有。 简直像是把公园搬回了家。 前后共有六栋风格各异的别墅楼,都是按着聚财的风水格局建造的,中间还特意挖了个大游泳池,北边进风,南边聚财,风生水起。 殷家建这座宅子的时候,肯定请了高人来看过。 初一看,会被别墅楼的精致奢华而吸引,仔细瞧,才发现这座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有讲究。 比如正南方的那棵老槐树,下面多半埋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猜到我的心思,低声和我说: “这个宅子是殷家老宅,这片地百年前就是我们殷家的,只不过十年前我们家落魄,殷立疆把这座宅子卖出去了,前五年我才想办法把宅子收回来。 殷立疆嫌宅子被别人住过不干净,就花了三个亿重建,这里的风水格局,都是殷立疆布置的。” “这里的风水局不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布置的,应该是殷立疆想布风水局旺自己,可现在的京城首富,是你。” 我觉得有点复杂,还有些可笑。“父亲嫉妒儿子,想夺儿子的权,为了光明正大吞占儿子的财产,不惜用邪术要儿子的命。” 男人握着我的手指收紧,偏过头,深深凝望我:“从今天开始,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我深表同情地拍拍他手背:“放心,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利益共同体!” 首富哎,给他办事可比我开算命馆来钱快多了。 他接着带我走进一栋装修豪华,金碧辉煌的高楼。 看起来像是殷家专门招待客人的会客厅,一进去我就被六米挑高房顶的一长排水晶灯给亮瞎了狗眼! 会客厅的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干净得能清晰倒映出人影。 厅内正中央摆着一张大理石圆桌,配套的椅子都是镶水晶宝石,女佣人们统一着装正训练有素地上着菜。 餐桌四周已经坐了人,由于桌子够大,所以殷家那一大家子坐过去也显得稀稀零零。 他牵着我的手,不打招呼就找个位置坐过去。 现场的气氛颇显凝重,殷长烬入座后,淡淡道了句:“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一桌子人立马动筷子埋头开吃。 他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我碗里,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殷立疆冷脸带着情绪夹素菜摔进餐盘里,殷长烬的后妈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剩下的人各有心思,但谁都不敢先开口触殷长烬霉头。 满屋子也就只有我吃的贼香,毕竟俗话说得好,不要脸的人最先享受美好! 殷长烬一开始还是隔个半分钟给我夹一次菜,十来分钟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夹菜的速度跟不上我炫饭的速度了…… 最先打破尴尬气氛的是殷长烬奶奶,老人家在我拿纸巾准备擦嘴时和善握住我的手,慈祥笑道:“这就是凤家那小丫头?长得端正,烬儿你有福了。” 殷长烬对这个奶奶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边给我夹菜,边耐心回应:“嗯,她很优秀,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呛了声,差点没拿住筷子。 真不愧是首富,谎话随口就来! 老太太倒是挺满意我,笑眯眯地拍拍我肩膀: “好啊,这也算是命中注定。本来我还在怪你爸,就这么把凤家的小丫头带来了,万一把人家孩子吓出个好歹……幸好你没事,这丫头真是我们殷家的福星!” 老太太话音刚落,对面那穿高定抹胸长裙,披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孩就阴阳怪气的接上说:“对啊,死人都能给冲活,可真是堂哥的大福星!” 跟她坐一起的蓝裙子小姑娘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她:“姐,你别乱说,哥哥会不高兴的。”接着冲我扯了个甜甜笑容:“嫂子好。” 我立马招手回应:“嗨……你好。” 娇气的女孩犯了个白眼:“马屁精。” 紧接着啪的一声摔筷子,朝我耀武扬威: “我听说,你之前是在乡下长大的,你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了,后来你和一个老东西又主动找到凤家,想骗钱,被凤家扫地出门了。 怎么,你就这么想做凤家千金?为了这个身份连冲喜的事都干,你还要不要脸!” 此话一出,震惊众人。 蓝裙子小姑娘吓得魂都要没了,拼命拉她胳膊阻止她:“姐,你这是干什么呢。” 而其他人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压根没打算阻拦。 殷家父母和殷河书假装没听见,殷长烬四叔两口子则满脸挂着讥笑。 老太太也听不下去地凝声呵斥:“芷儿!” 殷芷理直气壮地拍桌子站起身,一腔怒意的朝我吼: “怎么了,她有脸做还不许人说了?!奶奶,她就是个江湖骗子,你知道吗,她在外面开了家算命馆,为了骗钱竟敢假冒微雪的身份,抹黑微雪!” 哦,原来是凤微雪的好朋友,怪不得一见我就对我敌意这么大呢。 “大伯要的人明明是微雪,该嫁进殷家的也是微雪,她算什么东西!”殷芷不知死活地指着我叫嚣。 殷长烬重重放下筷子要动怒,我将手放在桌子下,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 我稳住了他,淡定叹气: “我也知道我不算东西啊,可是凤微雪她不肯嫁过来啊。我是身世低贱,拿不上台面,可我八字好啊! 要不然,咱爸怎么会特意选我来给长烬冲喜呢,你说是吧,爸!” 我这一声爸给老东西喊得浑身一激灵,像是被屎糊住了嘴似的,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殷长烬后妈笑得极难看,连忙打圆场:“啊对,芷儿你别胡说八道,赶紧给你嫂子道歉坐下吃饭!” “大娘!”殷芷见没人帮她就撒泼跺脚:“你看她,乡野村姑,还是个女骗子,她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和我们同桌吃饭!堂哥,这个女人哪里比得上微雪了!” 我气死她不偿命的顺手就挽住了殷长烬胳膊,嘴角扯出一抹招牌假笑:“我是一无是处没资格和你平起平坐,但谁让我家长烬就好我这一口呢。” “你、不要脸!”殷芷气急败坏地低头找了一圈,拿起高脚杯就要往我脸上泼。 关键时刻我当即出声打断:“殷芷,你最近桃花煞当头还是悠着点吧,小心有血光之灾!” “你还诅咒我!” “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还同时和两个男人见面,单独相处超过一个小时,出门往东走撞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那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小孩。 这两天你是不是又找了新伴侣,并且在房事后总觉得头晕目眩,肚子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而且有落红的症状?” 她的脸色,越听越惨白,拿着酒杯惊恐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谦虚道:“在下略通医术,会看面相。奉劝你一句,赶紧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晚了不但孩子不保,你的小命也有危险。” 旁边的小姑娘抓住重点,天真地惊呼道:“孩子?!姐,你怀孕了!” 殷立疆冷冽的目光也瞬间落过去,没好气的质问道:“你未婚先孕了?!” 殷芷第一反应却是紧张否认,“不!我没有,我没有未婚先孕!” 下一秒,恼羞成怒地拿起高脚杯就往我脸上泼:“你这个死贱人胡说些什么呢!” 危急关头,殷长烬猛地一把将我护进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替我挡下了殷芷泼过来的酒水…… 我下意识缩脑袋往他怀里躲,等酒水哗的一声全泼殷长烬背上,才意外地睁开眼,愣愣看着他。 “殷长烬……” 终究是老太太忍无可忍地震怒拍桌子呵斥道:“好了!闹够了没有!” 殷芷哑了声,畏惧地看着殷长烬,颤抖着放下高脚杯,“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殷芷的母亲见状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赶忙拉自己女儿坐下去,慌张赔笑:“长烬啊,你妹妹年轻气盛你别和她计较,来人啊,赶紧给家主拿件干净外套!” 年轻女佣人迅速把干净西装送过来,但被殷长烬一个冷厉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 殷家四叔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教训道: “芷儿你可真是不像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新夫人进门正是新鲜矜贵的时候呢,你也敢冒犯!快,给你堂哥堂嫂道歉!” 殷芷不服气:“爸……” 殷家四叔面不改色,声音放沉:“道歉!” 殷芷被逼得没有退路,害怕的偷瞄了眼殷长烬,咬牙别扭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我错了!” 殷锦书乖巧的招呼老太太:“奶奶,姐姐已经认错了,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殷长烬放开我的肩膀,坐正身子,脸色阴沉地刚要问罪,老太太就先出声训斥道: “瞧瞧你们这一大家子,叔叔不像叔叔,妹妹不像妹妹!芷儿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殷家四叔厚脸皮当做没听见,四婶尴尬笑笑:“妈你教训得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芷儿。妈你别动气,先吃饭吧。” 老太太剜了笑意牵强的四婶一眼,接着从手腕上褪下一枚翡翠镯子,郑重的放进我手里,和颜悦色地与我说: “这镯子,是我婆婆当年传给我的,一直都是家主夫人的象征。原本该传给长烬母亲的,可长烬母亲命不好,走得早。今天,我就替长烬母亲,把这镯子传给你。” 我一眼就认出这镯子是千年前皇家的东西,高透无暇,这品相,价值得上亿吧! “奶奶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 我不好意思的推辞,可老太太却拍拍我的手背坚决道: “听话,别拒绝,你是烬儿看中的姑娘,就是我认定的孙媳妇,板上钉钉的殷家夫人,戴上这只镯子,才能避免有些拿鼻孔看人的家伙轻视你。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这是家主夫人的尊严。” 这话明显是说给殷芷听的,殷立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而他的续弦夫人此时则盯着我手里的镯子,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 “奶奶给你,你就拿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殷长烬就主动把镯子接过去,顺手戴在了我的腕上,戴完还不忘炫耀一句:“这镯子,衬你肤色。” 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价值上亿的翡翠镯子都可以衬我尸体肤色了! 这难道就是跟着首富混的快乐吗,开局就送亿元珍宝。 老太太看着我俩四目相对的样子可能有点思想跑偏,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满意, “行了,下午你们俩就去把证领了吧。至于婚礼,不着急,我让人给你们挑个好日子再办!” “啊?领证!”我震惊的脱口惊呼。 喊完就后悔了。 老太太眼底划过一丝不解:“对啊,烬儿现在醒了,那你们俩肯定是要先去把证领了才行,总不能让你无名无分……” 不等老太太说完,身边的男人就平静且娴熟的握住我左手,一锤定音:“栀栀高兴糊涂了,我们等会就去民政局。” 第一卷 第4章 密室里的魂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噎住。 首富大哥你怎么能说谎都不脸红呢。 老太太这才放心的又笑起来:“好,早领证早安心!” 对,你们是安心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又掉坑里去了呢…… 饭后,他的人从车库里开出来一辆超拉风的加长豪车。 他带我坐进去,亲自开车,在离开殷家两公里的一段开满丹桂的马路旁靠边停下。 确认环境安全了,我才抓着安全带,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猛吸一口气,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地烦他: “我们难道真要去领结婚证?可、我没带户口本。要不然我们开车在外溜一圈再回去,然后骗他们领了? 我这可是为你考虑,结婚证一扯,我二不二婚无所谓,你这身份要是二婚,传出去不好听。” 他修长玉指夹着一张黑卡送过来,豪气发话:“不限额,随便刷。” 我呛住,立马认怂,态度端正的双手接过黑卡:“哎好嘞老板,老板大气!” 开玩笑,这世上谁能和小钱钱过意不去呢! “户口本在哪,我带你过去取。”他瞧了眼后视镜里的我,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配合地打开手机导航,“我在北郊区太平路有一个算命馆,平时我就住在那里。” “我知道。”他按照导航转动方向盘发动汽车。 “啊?你怎么知道?”我没骨气地往黑卡上哈口气,用袖子擦两遍才揣进包里。 他安静开车,隔了很久,见我靠在副驾座位上昏昏欲睡,才语气极轻地启唇说: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下午三点。 拍完证件照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迅速往两个红本本上盖了钢印。 从民政局出来,我举着那本崭新的结婚证迎着太阳光看,感觉这两天的经历像做梦似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栀栀小姐。”他客气的向我伸来一只手,我把指尖搭上去,“殷总,以后多多指教。” 老板你放心,以后我绝对是你最忠实的合作伙伴,指哪打哪! 友好的握完手,他去停车场找车,我小跑着跟上:“接下来去干嘛?” 他绅士的先给我开了车门,护送我上车,随后坐进驾驶位启动汽车,平静道:“回去带你认认门,晚上办事。” 我秒懂。 回去的路上,我换个舒服姿势继续打瞌睡。 他见我又睡了,调高空调出风口,拿了张毯子搭在我身上。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心大,像个孩子。” 回到殷家,殷长烬先带我去向老太太交差,接着把家里人居住的位置都告诉了我。 晚饭殷长烬是让人端上楼的,吃完我趴在他的大床上无聊翻杂志看,他的助理敲门走进来,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内容送给他看,恭敬请示: “老板,您看一下这样写可不可以?” 他简单扫了眼,“嗯,拿给夫人看看。” 助理又稳重地把电脑送到我跟前,礼貌递给我:“夫人,您看一下这篇新闻稿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闻言,视线从杂志上移开,一头雾水地坐起身,接过笔记本电脑。 才瞟了新闻稿的前两行,我就被那些文字的信息量给惊住了! 他要对外公布自己结婚消息,还把我是凤家大女儿的身份给抖出来了…… 短短几行字,除了没泄露我是玄门五阳观的弟子,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上面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前几天他生病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在他身边,让他有了想和我组建一个家庭的想法。 于是我俩就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领证结婚了,但由于我不太喜欢热闹,所以我俩共同决定暂时不举行婚礼,等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再商量婚礼事项。 尤其是上面那句凤家大小姐秦栀栀,运用之妙,我都不敢想象这通新闻发出去凤家得面临一场多大的狂风骤雨! 有钱人撒谎,真的不打草稿。 “你要公布我们领证的消息?”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坐在书桌前边处理文件,边回答我:“是。” 我尴尬咳了咳,本着维护雇主名声的原则,轻轻提醒:“那个,其实可以写是我对你一见钟情,这样显得你形象更高大上一点。” “无所谓,我的确对你,一见钟情。” 呵,我不信。 “那行吧,你想怎么写怎么写。”我把笔记本电脑还给助理,继续趴回去看杂志。 谁让您是我老板呢。 “消息放出去,省得凤家那边坐不住。”他把文件夹交给助理,继续吩咐:“公关部门都通知了吗。” 助理郑重道:“已经办好了老板,只要消息一发出去,我们的水军就会第一时间冲去凤家公司的官博,黑掉凤家公司的网页,给凤家点颜色看看!” “很好,办好了公关部门集体涨薪。” “好的老板!”助理一听涨薪,当即就像打鸡血了似的,抱着电脑就麻溜离开了房间。 我再次意外昂头:“我刚才没听错吧,你们还请水军?” 他淡定合上钢笔:“基操而已。” 不等我再问,突然捂住胸口痛苦皱紧眉头,疼得闷哼一声。 我一怔,迅速翻身下床,光着脚就冲到了他的书桌前,拿过他的手腕认真把脉。 “是夺命阵在影响你,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他脸色不大好的扶额冷静回答:“快两个月了。” 我换他另一只手腕把脉,“也就是你出事前一个月,你家就已经摆好了夺命阵,并且已经影响到了你。” 他点点头:“我平时都在京郊那处宅子居住,很少回这边老宅,这边的情况,我也不怎么留意。” “但这边是你的出生地,准确来说这边才是你的根,如果在你的出生地布置法阵,那法阵的效果会更好。” 我放下他的手,接着说: “但是我刚才发现,影响你的力量不止一种,另一种也是对你有害的邪术,只是威力远不如夺命阵,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你的这间房子里,被人放了脏东西。” 他眉头拧的更深了:“这个房间里也有脏东西?” 我拿过随便丢在沙发上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黄符,又抽出一根香,熟练的指尖夹住篾香往下一倒,香头再翻上来,已经燃起了一缕青烟。 我将黄纸放在燃烧着香头引火,黄纸迅速被火舌吞噬,松手的那一瞬,黄纸的灰烬径直朝他的办公桌右侧上锁的一竖排小抽屉飘去。 “东西应该就在这里。”我蹲下身,指着那一排抽屉说。 他半信半疑地用指纹依次将三个抽屉打开。 抽屉里除了成堆的文件,不出意外还有盒红布裹着的东西。 东西放在文件的夹缝里,与印泥搁在一起,小小一枚还没有一个巴掌大,不仔细瞧,都留意不到。 他眼神很好地捕捉到异物,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要拿,却被我先一步拍开了。 “别碰,脏。”我替他将红布裹着的东西拿出来,他肃色问我:“这是什么?” 我谨慎解开红布,把红布扯下来后,将里侧的诡异图案展示给他看: “这是玄门一种催命的阴阳术,上面画着的图案是七星杀人符。这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去年春天就放进来了。” 把红布先放在地上,我捧着那只翠玉方块盒,揭掉方块盒封口的朱砂符,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堆像水泥灰一样的齑粉。 “那这个呢?”他脸色凝重地问我。 我说:“是骨灰,这里面应该是出意外死掉的人的骨灰。 七星杀人术属于玄门的中高级阴阳术,拿意外惨死的人骨灰起术,再用七星符辅佐,红布包裹,放在仇家的卧室,离仇家越近越好。 这样就能让仇家被煞气影响,轻则头脑不清醒,体内阳气缺失,卧病在床,重则,气绝身亡。” “能算出来这东西是谁放的吗?”他镇定地直击重点。 我尴尬扶额:“老板,我是算命的不是真神仙,你问我还不如问监控摄像头来得实在!” “也是。”他无奈低吟。 “不过我看你刚才是用指纹解锁的,这些抽屉你应该也不常用,想查出东西是谁放的也容易,只需要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打开这抽屉就行。”我信心满满道。 他想了想,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公司财务部门有几个人会过来拿资料,他们手里有备用钥匙。” “你的下属也想要你这个老板的命?他们之中竟然有懂玄门阴阳术的,那你可得当心了。” “或许不是他们想要我的命,而是有人收买了他们。” 这么一说我就好像明白了。 我把红布与骨灰盒收进包里: “还好你不常住这间卧室,不然你早就出意外没命了。这些东西我明天给你处理掉,现在的任务,是趁着天黑我们赶紧去探探你家布置的这个夺命阵的底!” 收拾好东西,我利落背上包,拉上他的手拽他一起出门。 殷家财大气粗,家里的楼房也是每人一栋,这样就方便了我们深更半夜悄悄行动。 为了让我们今晚的行动更顺利,他提前就发消息给老宅里的保镖队长,让队长把所有巡逻人员都给召集到会议室开批斗大会去了。 我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先带他去找上午看见的那棵老槐树,再趁着那片地方灯光昏暗,从包里掏出小铲子。 掐算了一下方位,从槐花树下往东走五步,再往北走三步,下铲子开挖。 光线太暗,殷长烬怕我看不清,还特意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蹲下来给我照明。 往下挖了大约有五十公分,终于见到了一件脏得发绿的玩意儿。 他要将东西拿上来,又被我拦住了。 “你别碰它,脏,不安全,万一划伤手,东西沾了你的血就不好办了。” 我拉开他的手,帮他把那个神秘玩意儿从土坑里拿出来。 抹去东西表面上的泥土,我才看清它原来是个青铜人像。 但人像的背后,赫然刻着殷长烬的生辰八字。 “这就对了,这是夺命阵的一个支撑点,青铜通灵,这是样老物件,应该是古代王侯的陪葬品。 青铜人在墓里几百年不见天日已经阴气很重了,如果再在它背上刻活人的名字,那可是会夺活人的魂的!” 我掏出纸巾包裹好青铜人,放眼往南边看,虽说夜晚这片地偏僻,光线弱,但还是能看见正南方树木的长势都不太好,树上枯叶多,连花圃里的月季都不开花了。 脏兮兮的手往衣服上抹了抹,我赶紧捞住他手腕,拽上他往前头走: “我可能看漏了,这也许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夺命阵这么简单!这其实还是个摄魂阵!” 他嗓音沉重:“摄魂阵?” 我说:“对,先杀你魂魄,再夺你性命。” 他可能是被惊住了,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我拽着他来到了一处仿古建筑的阁楼前,阁楼檐下只有几盏水晶灯在孤独地亮着,四周都黑漆漆的一片,半点多余光亮都没有。 阁楼的左右后三方都被大片竹林给包围了住,夜风吹着竹林叶片哗哗作响,而阁楼本体,怨气冲天,阴气袭人! “这里是藏书阁,殷立疆特意找高僧过来看的风水,画的图纸。”他淡淡出声向我介绍。 我问他:“你能进去吗?” 他想了下,点头。 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阁楼正门右侧,在旁边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串长长的数字。 密码输入正确,阁楼大门咔的一声自动解锁。 他推开阁门,屋里的感应水晶灯瞬间亮起来,乍亮的明光闪得我眼都花了。 等双眼适应了屋内的光亮,我才从包里掏出罗盘。 罗盘一拿出来就被屋内的磁场给扰得指针方向大乱,缓了将近半分钟,指针才从躁动转为平静,磁针直指右侧方向。 我带他跟着指针的指引,走到了一堵从上到下堆满书籍的墙面前。 “这后面应该还有空间。”我提醒他,他明白我的意思,在书墙前徘徊观察了几分钟,随后把手伸进放书的一个格子里,扭动暗格的机关。 很快,整栋书墙都平稳地往右移动,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新墙,墙上有个红木小门,小门已经因为机关触动而完全敞开了。 走进去,就是殷立疆搞出的藏书阁密室。 密室里黑漆漆一片,没有装灯。 屋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有青铜器,也有瓷器,以及一堆来及不明的怪异神像。 乍一看,这里只是间收藏贵重古董的密室,可仔细留意就会发现,这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被放上了铜镜。 “手机借我用用。” 我抢走殷长烬手里亮着光的手机,站到屋子大梁下,调整手机的电筒光角度,明光同时照亮四面铜镜,铜镜折射出的四道光恰好汇聚在正前方靠墙的一只做工精致,雕刻神秘图形的古老瓶子上。 “找到了!”我欣喜打着光快步走过去。 但,等我看清瓶子的样式后,我却觉得心头一寒…… 他跟上我,看了眼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我抽了抽唇角:“魂瓶。” 第一卷 第5章 回门偷天玺珠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很聪明猜测道:“装人魂魄用的?” 我昂头对上他清冷的视线,有点发怂:“这玩意至少三千年了,你爸真是大手笔,为了对付你连这种老古董都能搞到手。” 他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只要能弄死我,他会不计代价。” “这个样式的魂瓶,我在我师兄的手记里见过,叫朱刹噬魂宝瓶,瓶子上雕刻七只小鬼,三条锁链,意为锁住别人的三魂七魄。 这只魂瓶原本是朱色,据传是用人血所染,可能在下面埋得太久了,才褪色成这种青灰色。 你爸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不然普通玄门大师恐怕连这只大凶的魂瓶都认不出来!” 他一贯的冷静淡定:“你能破吗?” 我苦了脸:“得先试试。” 他安静地盯着我思考一阵,把手机接过去,“注意安全。”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能不能降得住还不好说。 但可以试试,大不了明天我搬救兵再战! 我放慢脚步走近那只上了年纪的魂瓶,抬指化出一张黄符打算破阵。 然而在我开始念咒语时,魂瓶的瓶盖好像动了下。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没过几秒钟,瓶盖又动了下,这次还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瓶子里,有东西! 我收了符纸,壮着胆子向魂瓶走去。 想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货色,只有掀开瓶盖这一个办法。 于是,在瓶盖叮当一声,又被里面的力量顶起来两厘米时,我快速伸手压住瓶盖,再猛地一掀—— 刹那间,无数团凶猛的黑气从魂瓶里飞出来,煞气直冲我面门,撞得我连连后退数步。 “栀栀!”男人着急迈到我身边,抱住踉跄后退的我,用自己的后背帮我挡住煞气的伤害…… 强劲的飓风刮得我们睁不开眼,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余光扫见又一团黑气朝他飞过来,当即就挣开他的怀抱,拽着他胳膊将他扔到了背后。 抬手化出一张黄符,我凝声念咒: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光速现覆护真人!驱!” 一声令下,黄符乍现金光,瞬间弹撞开无数黑气涌动的恶灵。 “不行,这魂瓶里装的恶灵太多了!” 我下意识捞住他的手,本来想说我再试试它们的深浅,可低头无意瞥见他手背上的两条乌黑伤痕,我又怔住了。 他受伤了。 这些恶灵我能硬刚几个回合,可他不行,他只是个普通人,就我这三脚猫功夫打起来未必能护住他。 所以安全起见,还是撤吧! 我往他手里塞了张护身符,随即快步跑向魂瓶安置处,在那些恶灵折返回来齐齐攻击我时,抬手化出新符纸,指尖一甩,符纸自行燃出火光。 点燃的黄符扔进魂瓶,屋里盘踞的恶灵也顷刻全被吸进瓶子中。 不等恶灵们反应过来,我就把瓶盖重新盖上,还咬破中指血,在瓶盖封口处画了个封印符。 办完这一切,我拽上殷长烬逃离密室:“打不过了,跑吧!” 他或许没料到我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但还是很配合的一路善后,带我从安全路线回了自己的卧室。 进了他的大房子,我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放开他的手,热到额头冒汗。 问他要了消毒水与医用纱布,我敬业地蹲在地上给他处理手背的伤口: “魂瓶里装的都是千年恶灵,你父亲应该是想先索你魂魄,再利用那些恶灵吃掉你的魂,夺命阵的阵心就是那只魂瓶,魂瓶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对你影响很大。 不过你的命是真硬,魂魄离体半个月也没被魂瓶给收进去,怪不得你爸这么急着要我来给你冲喜呢,我的这个八字,按理来说,克你。 他在你屋子里燃犀角香,为的就是让咱俩阴阳相合,这样我就能压得你万劫不复,镇住你的魂魄让你永不超生。” 但他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我的话上,而是全程盯着我给他包扎的动作。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哪里受伤了。”他闷声道。 我小心给他包好手掌: “如果你没有在关键时候护住我,我肯定会受伤。那些煞气已经侵入你体内了,我这里有驱浊气的丹药,是我师兄炼出来的,你记得每天清晨服用一粒。” 从包里摸出一只小白瓷瓶,我把东西放在他的书桌上。 他扶我站起来,“所以,你能解决吗?” 我活动活动手腕,“有七成把握,但如果能得到天玺珠的话,就更好办了。” “天玺珠?” 我重重点头,认真向他解释: “天玺珠是玄门一件很厉害的宝物,可镇妖邪,几百年前玄门内部动荡,大量玄门宝物流入凡间,被普通人当成传家宝占有收藏了,天玺珠就在其中。不过一年前,天玺珠曾在龙门拍卖会上出现过。” 他想了想,倒了杯茶递给我:“凤家出价六千万,把它拍走了。” 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解渴:“东西在凤家那就更简单了。” “明天就是你该回门的日子了,我陪你一起去。” 我理所当然地果断道:“你当然得陪我一起去了,咱俩好歹是正经结的婚,演戏要演全套嘛!” 更何况我还需要老板你帮我打掩护呢! “明天我和凤南天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天玺珠……” 我不等他说完就亢奋接上:“把天玺珠偷过来!” 他呛了口茶,一脸迷茫地看我。 我:“怎么了有问题吗?” 他思纣了下:“嗯,也不是不行。” 我就知道,我与首富大佬所见略同嘛! 刚喝完茶水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无奈抱怨:“你这茶也不行啊,一点也不扛困。” 捶捶还酸痛的肩膀,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是老板,床让给你,我去沙发上睡。” 他没有再说什么,见我已经不客气地在沙发上躺了,继续处理那些深更半夜发过来的邮件。 耳边时不时传来点击鼠标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文件,那细碎的响声才彻底消匿在寂静房间里。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酸软的身体被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我睡得晕晕沉沉,艰难睁开眼皮,看见他那张俊美清贵的脸,疲惫嘀咕:“殷长烬,你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一贯冷漠的嗓音柔软许多,语气温和: “你见过谁家新婚夫妻分床睡的?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还有必要避嫌么?” 好像,也是哎。 但,不是说好只演戏吗? 就这样演到一张床上去了……真的好吗? 身体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那一刻——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做人,不能没苦硬吃。 大床明显比沙发舒服一百倍! 他绅士地在我身边躺下来,顺手还给我盖上了丝绸面的薄被子。 也许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他刻意和我保持了距离,我俩中间至少还能再睡半个人。 入夜,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 寒凉的风丝钻进我骨头缝里,又麻又疼。 我下意识蜷住身体往被窝里钻,察觉到身边有暖意,就没出息地偷偷摸摸往那地方凑。 不能碰到他,我只是想蹭一蹭他身上的暖气…… 果然,刚往他身边挪近十公分,他周身的暖意就已经让我瞬间好受很多。 我这倒霉的风湿病可真会挑日子,早不复发晚不复发,偏偏现在发作了起来。 以前在山上好歹还有紫阳师兄帮忙做驱寒丸,眼下我暂时没法回五阳观,只能自己熬着了…… 可能是我瑟缩的动作吵醒了他,罩在头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寒气浸体,我疼得倒吸一口气。 但下一秒,某人的手臂就箍住我的腰肢,将我搂腰提进他怀里。 用自己的体温护住我。 我顿时被吓得屏气凝神不敢吱声,僵着身体半天没敢动弹。 他他他、这是在干嘛! 我心跳如鼓地咽了口口水,脸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半天才敢伸手稍微推推他。 “殷、殷长烬……” 他沉声询问道:“抖了半个小时了,怕冷?往我身边贴有什么用,这样才能暖和。” 首富大哥人也太好了吧…… 我瑟瑟可怜的缩脑袋解释:“不是怕冷,是风湿病犯了。” “嗯,明天我让人给你多准备两件厚衣服,再用艾草贴止止痛。” “好……那个,你要不然先松开我?” 这样抱着有点怪怪的。 “有没有觉得这样,身体好受点?”他问。 有一说一,是好受很多。 但有些不太像话。 我尴尬咳了咳,整理措辞:“这样是暖和,但我怕耽搁你休息……” 他压低声不容置喙:“那就这么睡吧。栀栀,你我是合法夫妻,你要学会适应我作为丈夫存在。” 我听不太懂,“啊?” 我们俩的婚姻不是交易吗…… 他静了静,又安慰我一句:“更过分的事我们都做过,抱一下而已,别害羞。” ‘更过分’这三个字成功让我老脸发烫,耳根发红。 头一夜,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但他也没吃亏嘛! 罢了,反正这种事我占便宜,他乐意抱就抱吧。 我不太好意思地乖乖闭上眼,在他怀里安静睡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动了动身体:“你胳膊松些,勒着我腰了。” 他脾气很好地听话松了一点。 “你这样睡、不难受吗?” “不。” 可是我难受啊! 半分钟后,我默默撑起上半身,把他的胳膊放在了枕头上。 “首富大哥。” “嗯?” “你压到我头发了。” “……” 我生无可恋地躺下,枕着他胳膊换了个舒服姿势闭上眼。 “你以前没抱过女人睡觉?” “我为什么要抱女人睡觉?” “我看电视剧里有钱的大老板出门谈生意身边都是美女环绕,左拥右抱的。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 “你是第一个。” “啊?” “你是第一个睡在我床上的女人,所以,你要负责。” 确认了,首富大哥竟然还是个清纯青年。 就是有点黑心肝。 我抓起被子盖脸上,有气无力道:“我很穷的,没钱赔你。” 他顺手帮我撩开长发,当心着不敢再压到:“没关系,我有钱,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 可能他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和我结婚,一张结婚证分走半身财产,与破财比起来,家人的算计才更让他痛心吧。 翌日一早,我睡醒,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 穿好衣服下楼,殷家的佣人刚好摆完早餐。 五十来岁的阿姨见我顺着楼梯下去,立马笑逐颜开地迎过来客气和我说话: “家主算得可真准,让我七点半把早餐做好,夫人果然七点半就下楼了!” 我打了个哈欠问阿姨:“殷长烬呢?他出门了吗?” 阿姨不好意思地替他解释: “一早就急匆匆赶去公司了,临走前让我转告夫人,他已经安排好了送夫人回娘家的车,夫人先回凤家等他,他忙完就去找你。” 我哦了声,淡定去餐桌前吃早餐。 早餐做得很简单,两个鸡蛋一碗牛奶燕窝羹,还有一笼小笼包…… 小笼包这种食物能出现在首富家的餐桌上,属实意外。 不过,也的确符合我的口味。 记得我大学没毕业那几年,寒暑假会有一段时间在山上暂住,山上饮食清汤寡水,除了面条与馒头,其他带馅的面食做得很少。 有一年冬天我胃口不好,我师父就带我下山找了家饭馆子开开荤,饭馆里就有小笼包,我师父看我喜欢吃,临走还打包了好几笼。 只是刚揣回去就被我那群师侄们给无情偷吃光了。 但从那以后,我师父每回出关找我,都会给我带一笼小笼包。 后来师父又闭关了,算起来我已经两年没吃到师父买的小笼包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偷跑哪地方潇洒去了! 早饭吃饱,我拿上自己的小挎包上了殷长烬准备好的车。 半个小时的车程,司机就带我出现在了凤家豪宅的大门口。 下了车,我望着高调奢侈的凤家豪宅大铜门,生理性的不适,越看越生厌。 虽然我是个不被承认的野种,但殷长烬面子大啊!单是送我回来的豪车就有三辆,保镖就有八个! 合理怀疑殷长烬是害怕我被凤家揍才给我这么多保镖壮胆。 我正准备去叫门,小吴助理却着急打断道:“等、等等,夫人!殷总让我们准备的礼物,我先去拿上!” 礼物? 来不及思考,小吴助理就已经打开了三辆车的后备箱。 好家伙,里面装的全是好东西! 名牌包、名牌香水、名牌手表、甚至还有金银玉器与一些天材地宝! 我惊讶小跑过去,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那几盒子灵芝人参上,“血、血灵芝!” 那灵芝通体血红,足有一个男人的巴掌那么大。 旁边的人参我也一眼就认出来,是三千年的。 还有养心的地罗草,死人吃过都能再续半个月命的伽罗根。 这可全是山里的好宝贝啊! 第一卷 第6章 你以为他真在乎你?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小吴助理憨憨地把我注意力往旁边引:“夫人,你看这些,这些你肯定喜欢。” 他说的东西,正是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与奢侈品包。 还真让他猜错了,我穷久了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 从盒子里拎起一条丝巾,我不理解地问小吴助理:“送丝巾,是有什么寓意吗?” 小吴助理诚实摇摇头:“没有,主要是这丝巾挺贵,一千两百万一条。” “一千两百万!”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立即把丝巾给丢进去,搓搓手嫌弃道:“这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这么贵!” 小吴助理镇定道:“藕丝做的。” 我:“……”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藕知道它的丝能卖这么贵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香水是不是也挺贵?” 我拿起一瓶包装最简单的试探着问小吴助理,小吴助理咳了咳:“这个相比之下便宜点,只要五百万。” 贫穷再次打破了我的认知。 幸好后面两车的后备箱都是些补品,不然我真得替殷长烬肉疼死! 不过,越看这些好东西我越觉得不甘。 这么值钱的宝贝疙瘩凭什么送给他们。 “夫人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小吴助理发现我不高兴,立马有点诚惶诚恐。 我昂头仔细扫了眼跟过来的这群保镖,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名三十来岁的保镖身上。 “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问。 那保镖听我这么说,顿时就忍不住地湿了眼眶,捂住嘴憋着眼泪,呜咽道: “我、我女儿……出车祸了,老母亲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小吴助理意外地瞪大眼,“那你怎么不请假呢!你家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声不吭?” 保镖抹着眼泪苦涩说: “缺钱啊,我女儿的手术费得三十多万,母亲要做心脏手术,也需要好几十万。 我要是请假了,哪来的钱给她们治病。”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他,又把那朵血红血红的大灵芝端给他, “回去用符水泡血灵芝,灵芝水给你母亲喂下,能为你母亲治病。 泡完水的血灵芝不要扔,用另一张符纸压着,在家门口东南方向的枣树下挖个坑,把血灵芝埋进去。 血灵芝消失后,你女儿的身体就好了。” “这、这是……” 保镖不敢置信地捧着灵芝不知所措,我认真说: “这是玄门的救命法子,血灵芝千年难得一遇,本来就是灵性特别强的东西,灵芝水能让人长寿。 你用完灵芝却没有吃掉灵芝,而是把灵芝埋进土里,灵芝遇土可复活,这道符能帮助灵芝逃命。 血灵芝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会让你的女儿好起来的。 但是,你要切记,不可对灵物起贪心,不然你的女儿就回不来了。” 血灵芝吃了能长生不老,他如果一时被欲望迷眼,那他的女儿就彻底没救了。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保镖捧着血灵芝感激涕零,但小吴助理却为难了,拉住我的胳膊小声提醒: “可是夫人,这些都是殷总要送给你父母的……” 我耍赖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把东西送给凤南天和沈碧珠吗? 那是不是就证明,这些东西是为我而送的,四舍五入就是送给我的对不对?” 小吴助理一脸苦相:“夫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挑了块名牌手表塞进小吴助理手里:“送你了!” 小吴助理:“???” 我接着又把几条大金链子分给旁边的保镖,还多塞了只人参给最年轻的那个: “你爸身体不好,拿这个回去泡酒可以延年益寿!” 年轻保镖瞬间懵住,半晌才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回过神:“夫、夫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你们老板买的,就当是你们老板发给你们的奖金了!” 我说着,还厚着脸皮把后备箱里的灵芝人参地罗草全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急得旁边的小吴助理直伸手: “夫人,够了够了,再塞真没有了……夫人你这包怎么看着不大却这么能装呢!夫人真不能装了,再装就没东西了!” 好东西被我全贪了下来,只留下几株品相一般的普通灵芝与人参灵草。 最后的最后,我又摸了几块上等好玉走,东西扫荡过一遍,我把包放车里,这才拍拍手大功告成地允许小吴助理带上礼物进去。 小吴助理看着后备箱里空缺的那一小部分,头疼地拍拍脑袋,欲哭无泪。 殷长烬提前和凤家打过招呼,所以看在殷长烬的面子上,保镖只按了两声门铃,凤家的佣人就打开了大门。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回来即便有殷长烬的人在,凤南天两口子竟然也连装都不屑装。 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为了做做样子出来迎接我,只是让我去会客厅见他们。 还让佣人半路把小吴助理他们拦住放礼物去了。 直觉告诉我,凤南天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如我所料,我一进会客厅的门就看见了两张极为难看的大长脸,以及满地的碎瓷片,坐在沙发上哭红眼,委屈抽泣的凤微雪。 凤南天见到我,攥紧双拳压着怒火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回来!” 我淡定找个位置坐下来:“不是我有脸回来,是我不回来怕别人说我不给你脸。” 沈碧珠愤怒拍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满腔怒意地指着我厉声呵斥:“是不是你,让殷家公布了你的身份!” 我平静道:“不是你们把我以你们亲生女儿的身份送到殷家的吗? 我现在嫁进殷家了,殷家对外肯定是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再说,你们不希望借助联姻,沾沾殷家的光吗?” 凤南天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我,指责道: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殷家发布那样的公告,还特意写明凤家只有你一个千金小姐,微雪是我们抱养的! 殷家这么说,让我们微雪以后怎么见人?你就这么急着逼走微雪,好给你腾位置吗?!” 殷长烬还加了这么一条?这不但是逼着凤家认我,还等同于告诉所有人凤微雪不是名正言顺的凤家千金。 凤家从前就是立爱女人设,对外宣称凤微雪只是我的替身,现在我回来了,如果凤家不能妥善处理我和凤微雪这两个女儿的关系,怕是以后有的是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 “我早就说过,你们凤家的门我不屑进,是你们自己求我回来替你们女儿出嫁的,是你们亲口承认了我的身份,你们还怕外人知道? 殷家想怎么写又不是我能干涉的,你逼我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要面临这种情况!” 我不卑不亢地回怼过去。 沈碧珠被气到面目扭曲,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用着命令语气咬牙切齿道: “今天之内,你写一则通告,就说你感激微雪这么多年替你照顾父母的恩情,自愿认微雪为妹妹,以后微雪就是凤家的二小姐,代替你在父母跟前尽孝,以你自己的名义发出去!” 这话,倒真把我气笑了。 他们自己想保住凤微雪的凤家千金身份,但碍于我的存在又不好亲自出面帮凤微雪说话,就想利用我承认凤微雪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把凤微雪留在凤家,好让凤微雪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给予的疼爱与荣华富贵…… 可是,凭什么呢? “我要是不干呢?”我反驳。 沈碧珠气急败坏的抓起一只青瓷茶碗就狠狠砸碎在我脚下,锋利的碎片溅起来划破我的小腿,“你敢!” 我哽了哽,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她,走近她两步,沉声质问: “我为什么要感激她?感激她命好替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感激她抢走了我的亲生父母,还是感激她几次想弄死我,逼我代替她嫁去殷家?” “你确实应该感激微雪,要不是微雪把自己的好姻缘让出来,你能当上首富夫人吗?” 沈碧珠面目狰狞的无情斥责: “微雪没有抢走你父母,是你自己没那个命!就凭你也配和微雪比,你只是个被拐走的乡下野丫头。 微雪是我和南天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们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她又这么乖巧孝顺,你哪一点比得上微雪了? 凤栀栀,你就不该回来!” 我咽了口凉气问:“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即便早就接受了事实,可在他们面前,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会这么讨厌我……只是因为凤微雪比我更有价值吗? “是,当年我和南天确实是盼着你出生,盼着你成长,可你命不好,刚生下来就被人偷走了。 我是因为想你才收养了微雪,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微雪陪在我和南天身边。 母亲与孩子并不是一朝分娩就有感情,是需要时间相处培养的。 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穷酸气,为了做凤家千金不择手段伤害微雪。 要不是你第一次和微雪见面就把微雪推下楼梯,我和南天或许还会容得下你和那个老东西。 但你刚出现就搅得我们全家不安生,我又怎么会允许你这种歹毒的女人进凤家家门!” 提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至今还记忆深刻。 那天,是我养父的头七,我奶奶在乡下操办好养父的后事,决定带我来凤家认亲。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以为他们也像我一样,盼着亲人团聚,一家团圆。 可当我来到奢侈气派的凤家豪宅,见到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亲生母亲时,她身边已经有了自信娇媚的凤微雪。 奶奶向她诉说当年的那些事时,她眼里尽是鄙夷,奶奶把我推到她跟前,她却是下意识用手帕捂鼻,拉着凤微雪后退。 凤微雪诬陷我推她摔下楼梯,沈碧珠想都没想就上来甩了我一巴掌,还让人把我和奶奶轰出凤家,扬言我和奶奶是骗子。 而早就确认过我身份的凤南天,彼时一句话没说。 奶奶不甘心地跪在凤家门前哭着求她们再认认我,但等来的却是他们让保镖把我和奶奶揍了一顿。 从那天开始我就坚定地告诉过自己,我没有爸妈,我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 我和她们解释过,我没推凤微雪,可没人信。 又或者说,她们就算清楚真相,也不会管我…… 毕竟那时候的凤微雪可是声名大噪为凤家光耀门楣的玄门大师嫡传弟子。 凤微雪一贯喜欢装乖扮善,见凤夫人指着我鼻子骂,当即踩着高跟鞋哭唧唧的来拱火: “妈,你就别为难姐姐了,姐姐也是心里有气,觉得我占了她的身份抢了你和爸全部的疼爱,姐姐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我也认了。 我可以不做凤家千金,我只想陪在你和爸身边,只要让我还留在凤家,就算做个伺候妈的佣人我也愿意。” 这话一说出口,凤南天顿时就坐不住了,态度强硬的命令: “你肯定是要留在凤家的,你以前是凤家千金,现在以后也都是!我看谁敢挤兑你! 凤栀栀,你以为你用手段让殷长烬公布你的身份,害微雪被人嘲笑,你就能逼走微雪了吗,不可能! 就按你妈的话办,这公告必须发!” “要发你自己发!” 我恼火地反怼回去: “凤南天,是你用我奶奶威胁我回到凤家还把我的姓改了回来,你别忘记了,三年前你们夫妻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我们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姓氏的陌生人,你凭什么命令我给你办事!” “你不发,那我就去找老东西,让她跪下来求你发。”沈碧珠磨着牙根狠声威胁。 我心头一跳,又怕又气地咬住牙关,强装镇定地盯着她: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嫁给殷家家主了,你们该把奶奶还给我。” 沈碧珠冷静下来,见提奶奶好使,就蹬鼻子上脸: “早知道殷家家主没事,你连进凤家门槛的资格都没有,想让我们放了你奶奶也容易,你自己回殷家,解除婚约。” 我差点被她的算盘珠子气笑了:“解除婚约,让凤微雪嫁过去?” “老东西在我们手里,你有的选吗? 我现在只有两个条件,一,发公告承认微雪的身份,二,告诉所有人,说之前是你嫉妒微雪,才以死相逼要替微雪嫁过去,现在你知错了,决定解除婚约,把这段好姻缘还给微雪。”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贪。 “你没看完殷家发的公告吗,我和殷长烬已经领证了。”我淡淡道。 “什么?”沈碧珠不敢置信地错愕道:“他真的愿意和你领证?!” 我沉声说: “因为他说我适合做他夫人,我是他家里给他娶的,他为了对我负责,就带我领证了。 当时他家人为什么指定要我嫁给他,凤家又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联姻机会不给凤微雪,却强塞给我,原因是什么,你们多少也都猜到了点。 你们觉得,殷长烬醒过来了,他会允许你们想一出是一出随便给他换老婆?” 眼见着大好的上位机会没有了,凤微雪止住哭泣脸色难看地用力攥着沈碧珠手臂,沈碧珠极其失望地怒骂道: “大师说得对,你就是个丧门星!” 想了想,又肆意嘲笑道: “你以为你嫁给殷长烬就能舒坦过首富夫人的日子了?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回门怎么会不陪你。” 第一卷 第7章 烧了凤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不陪我回来,或许不是因为瞧不起我呢,而是因为瞧不上凤家。”我存心气她。 “你!”沈碧珠扭头吩咐旁边的女佣人:“把她给我按住,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种!” 只是没等女佣人们围上来,小吴助理就已经带着保镖赶回来了。 小吴助理快步赶到我身后,有点生气地抱怨: “凤家的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故意给我们指错路,害我们在宅子里兜了快一个小时圈子了!” 他们被人拖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瞥见旁边气势汹汹的女佣人,小吴助理拿出架子呵斥道:“干嘛呢!老早就听见凤夫人在屋里嚷嚷要教训野种,野种在哪呢?” 凤南天两口子见小吴助理过来给我撑腰了,顿时收敛住嚣张气焰,一个假客气,一个做贼心虚。 “吴特助,今天是你陪栀栀回来啊,都怪佣人们不懂事,我都不知道你来,吴特助快坐。” 凤南天虚伪地展露笑颜,礼貌和小吴打招呼。 小吴助理白了凤南天一眼, “夫人在这,我们就不坐了。我们老板说了,凤家是夫人的娘家,让我们在凤家规矩点,别让人在背后蛐蛐我们没个正形。 本来该是我们老板亲自陪夫人回来见长辈的,但我们老板早上有急事去公司了,就让我们和夫人一起来,还警告我们夫人要是在凤家少一根头发回去绝对饶不了我们。 所以凤总,我们夫人要是有什么得罪您和凤夫人的地方,还望凤总和凤夫人多担待,毕竟我们夫人命苦,打小就不在两位身边,和两位不亲也正常。” 凤南天黑着脸勉强笑笑:“没有,吴特助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计较呢。” 沈碧珠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憋住不满,见拿我没办法,只能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倒是凤微雪,这会子装起来大度了,柔柔弱弱的走到小吴助理面前,软声搭话: “还劳烦吴特助亲自跑一趟,吴特助辛苦了。对了,我看吴特助印堂发黑,不如我给吴特助算一卦,占占吉凶?” 小吴助理不假思索地抬手阻止:“还是不了,我们老板不许我们搞封建迷信!” 凤微雪:“啊?” 我趁机站起身和凤南天说:“我出去走走。” 凤天南黑着脸不好拒绝,点点头,挥手让我滚了。 临走,我偷偷和小吴助理交换了个眼神。 在凤家豪宅的花园亭子里站了十来分钟,小吴助理就脚底生风赶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团符纸,兴奋道: “说了!天玺珠在凤微雪手里,应该就藏在凤微雪的房间。” 我回头放眼看向花园另一头那栋气派的青瓦别墅楼房,抓了一把槐树叶子洒在地上,卦象上显示那楼里有凤微雪布的阵法,想直接闯进去偷天玺珠胜算不大。 但卦象又显示,今天我会遭火劫。 位置也在那栋楼房。 得,不用费力气了,直接趁乱抢就行了! “你手底下人有找到我要的东西吗?”我问小吴助理。 小吴助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方形盒子,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一枚赝品天玺珠。 “夫人一早给了我照片,我就让人去找手艺师傅用水晶直接雕了颗一模一样的出来,你看,连里面的彩虹纹都仿出来了!” 还别说,这仿的也太细节了,我早前就想着能仿个五六成像,只要保证一眼看过去假的不太明显就够了。 谁知这结果也太出乎意料了,现在两枚珠子放在一起,估计就连我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办得好,回去我一定告诉你老板,让你老板表扬你!”我赶紧把天玺珠揣进包里。 小吴助理嘿嘿傻笑着,“哦对了夫人,我们老板刚才发信息给我,让我转告你,他被董事会给绊住了,午饭可能赶不过来了。” 我听罢点点头:“这样啊,没事,公司的事要紧。” 小吴助理怕我多想就帮忙解释说: “夫人你别怪老板,老板之前出了那事,命都快搭进去了。 老板昏迷那些天老爷子趁机转移公司财产还偷偷给公司大换血,把公司内部重要部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折腾得公司一团糟。 虽然老爷子没敢公布老板的具体情况,但董事会那些老狐狸不是瞎子,有些家伙猜到老板可能已经死了,为了巴结老爷子这个未来董事长,提前站队老爷子和老爷子结成了联盟。 还有的股东们自己也蠢蠢欲动,在私下拉帮结派想取而代之。 老板这次平安度过一劫,回到公司难免会面临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老板他肯定是在乎夫人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告诉夫人这事……” 我挥挥手不计较,“没事,你不用和我解释,我都知道。” 不就是队友有事来不了了吗,我自己能解决! 要不是为了偷天玺珠,我才不会上赶着来凤家找不痛快呢。 偷完就收工。 瞟了眼小吴助理还宝贝攥在手里的符纸,我轻轻提醒:“这符纸可以烧掉不要了。” 小吴助理憨憨请求:“那个,夫人你可以把这张符纸给我吗?这符纸真有用!我刚贴凤南天身上,凤南天就什么都说了!” “这符纸只能用一次,用多了不起作用,你想要我回去再给你画一张。” 小吴助理惋惜不已:“哦……那夫人,我真的印堂发黑吗?” 我好奇:“你不是不信封建迷信吗?” 小吴助理心直口快:“玄学不算迷信!” 我无奈安抚他:“印堂是有点发黑,但问题不大,不是什么灾,只是最近一个星期会破点小财,下周一开始就转运了。” 小吴助理拍拍胸脯猛松一口气:“啊那就好,那就好!” 中午,由于殷长烬没来,这顿午饭吃得无比耳根清静。 凤南天没吃几口就提前走了,我吃饱饭擦完嘴准备离开,但刚站起来就被凤微雪一脸殷勤地拦了下来。 “姐姐,妈知道你今天要回门,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说着,凤微雪还亲昵地挽住我胳膊,热情冲门口佣人喊了声:“把东西拿过来吧!” 我不自在地拧眉,把胳膊抽出来。 礼物?我才不信她们母女俩会好心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呢。 佣人听见凤微雪的命令,立马快步捧着一副木托盘走过来。 红木托盘里放着的是一枚翡翠玉佛项链,玉料是不错,冰种高透价格不菲。 可我却一眼就看出玉佛上被人下了咒! 这东西要是戴在我脖子上,不出半个月我就得被玉佛吸成干尸吧。 凤家能干这事的人……毋庸置疑只有凤微雪。 我扭头看向凤微雪,凤微雪对上我冷漠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笑着把项链拿起来,阴险道: “这可是妈妈的陪嫁,姥爷给妈妈的好东西,原本在姐姐刚出世的时候就该给姐姐戴上的,可惜姐姐后来不是被人偷走了嘛。幸好现在回来了,这枚玉佛项链现在给姐姐也不晚。来,我帮姐姐戴上。” 话音刚落,手就已经朝我伸过来了。 我后撤一步躲开她的手,镇定说: “凤夫人也知道,我是个粗鄙不堪的乡下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戴在我脖子上万一我不识好歹让它磕着碰着了,岂不是辜负凤夫人的一番好意?吴特助,把东西收起来,感谢凤夫人的礼物。” “好的夫人。” 见小吴助理要来拿玉佛,凤微雪突然一把抓住我肩膀,眼里盛满寒意的勾唇笑着威胁: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妈的气,不肯原谅我,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尊敬姐姐,但这只玉佛是妈的陪嫁,对妈来说特别重要。 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就是为了弥补姐姐。姐姐,你可别让妈寒心啊。” 沈碧珠哐的一声把勺子摔进汤碗里,“不识货的乡下野人,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冷笑笑:“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么亲热,你又不是我妹妹。我的确是个不识货的乡下人,既然这玉佛这么贵重,凤小姐你不如替我接受了凤夫人的好意?” 凤微雪攥在我肩膀上的手指用力,指尖暗暗掐进我的肉里,面上依旧保持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发狠: “姐姐又赌气了,妈给你的礼物,姐姐不能不收。来,我给姐姐戴上。” 她还要把玉佛挂在我脖子上,我生气反抗,抓住她手腕拒绝:“我不要!” “姐姐,妈送的礼物,你不能不要。”凤微雪眉头一挑,手上用力。 而就在我坚决反抗,与她互相推搡的时候,玉佛突然被她扔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掉在沈碧珠脚边的地板上,摔裂成了无数瓣…… 我愣住,下一秒凤微雪拉住我的手,再猛地松开顺势往后一倒,尖叫一声,摔在地上。 “姐姐,你干嘛推我!” 相同的戏码再次上演,凤微雪倒在地上泪眼盈盈,沈碧珠惊讶站起身,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三步并两步气势汹汹朝我迈来,抬手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瞬间觉得脸上一阵火燎般疼,耳朵也被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得嗡嗡响,两眼发黑,差点站不稳。 “夫人!” 沈碧珠还想打我,被惊慌失措的小吴助理抓住胳膊阻止下来。 小吴助理甩开沈碧珠手臂怒斥道:“凤夫人,别太过分!” 这是她,第三次打我…… 第一次是奶奶带我来凤家认亲。 第二次是凤南天让我替凤微雪嫁去殷家的那晚。 我不肯答应替嫁,她扇了我一巴掌,骂我是上不得台面的野种只配给半死不活的人冲喜。 沈碧珠被小吴助理拦住,碍于殷家的势力,她只能就此罢手,心疼地把摔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凤微雪扶起来护进自己怀里。 “凤栀栀,你就是个灾星!是老天爷怜悯我们凤家才让你一出生就被别的倒霉蛋偷走,让我们凤家躲过了一劫。” “凤栀栀,你害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又来祸害我们凤家!早知道你是个祸害,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凤栀栀,你都已经离开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祸害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 “凤栀栀,活该你养母死得早,活该你养父把你当牛做马的虐待!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你养父怎么不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祸害呢!” 字字诛心的言语像刀子般割在我心脏上,我猛地昂头,对上她那厌恶仇恨的目光,突然有一瞬的胆怯委屈…… 小吴助理听不下去的上前一步护住我,没好气打断: “凤夫人,看来凤家的确不怎么喜欢我们夫人,但我提醒凤夫人,少说话,不然我们老板可不是好惹的,老爷子做出的那些承诺,老板随时都可以收回!” 沈碧珠怒目圆瞪的喘着粗气,听小吴助理这么说,才不服气的老实闭上嘴。 凤微雪靠在沈碧珠怀里,炫耀似的偷偷朝我讥讽勾唇,接着又冲沈碧珠梨花带雨地撒娇: “妈,你别和姐姐生气,姐姐只是在赌气,她也是您的女儿啊。” 沈碧珠极度厌恶地瞥了我一眼,故意把字眼咬得无比清晰:“我只有你一个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 说完,不服气地又剜了眼小吴助理,抱着凤微雪转身上楼。 “这凤家人也太过分了!”小吴助理窝火地替我打抱不平:“明明夫人才是亲生女儿,现在把养女当成宝,什么人啊!哪有爹妈不要亲生女儿的!” 回过头赶紧来安慰我:“夫人你别难受,不过是个小小凤家,惹毛了让我们老板整死他们。” 我假装不在意地耸耸肩:“算了吧,反正咱们这次来是办事的,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你们老板很忙,别给他添是非。” “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她们娘俩会生事端了,所以才不让我们动手保护你?要不然凤夫人那一巴掌怎么敢打下来!” 我淡定道:“我这是在钓鱼呢!” 小吴助理半信半疑:“能钓到吗?” 我信心满满:“钓不到就用网捞,捞不到就下水抓。啊对了,你们可以提前撤了。” 小吴助理犹豫不决:“可老板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 我认真说:“你们在这她们怎么敢肆无忌惮地动手呢?没关系我能行,放心,你别忘记了我是会玄门法术的!” 小吴助理磨蹭半晌,才点头:“好,那夫人你千万要小心。” “没问题。” 一场闹剧结束后,我被凤家的人安排去二楼客房休息,小吴助理他们则顺水推舟的跟着凤家佣人去后面客厅吃饭喝酒了。 客房上头就是凤微雪的卧室,在三楼。 听佣人说凤微雪住的那层楼平时根本不许她们上去,只有一个专门伺候凤微雪,在凤家待了近十年的赵阿姨,以及凤南天两口子可以上去。 上面又被设了法阵,可见藏了不少好东西。 如果能在凤家多住两天,我肯定能找到破解法阵的办法,偷偷溜进去。 但时间太紧,我今晚就要走,破解法阵的事急不得,这又是凤家地盘,强闯进去大概率会惊动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火打劫。 朱砂设下的法阵最怕的就是水火。 赌一把,后顾无忧! 我安心在客房睡午觉,下午两点半,我被一道门锁咔擦声给惊醒。 从床上弹坐起来,一睁眼就看见满屋子的浓烟…… 烟是从门缝里渗进来的。 而我快步赶到门口,想开门,却怎么扭动门把手都打不开……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佣人们的惊呼声:“着火了,快来救火啊!一楼的电线冒火了!” “夫人还在二楼呢,快喊夫人小姐下楼。” 随即是凤微雪的声音:“妈,我扶你下楼!赶紧切断楼里电源啊!” 门肯定是被凤微雪趁机锁上的。 不过,既然老天乐意帮我这一回,我一定得把握住机会。 想趁着楼里失火要我命,我也不介意让火势来得更猛烈些! 我立即熟稔捏诀念咒:“风、火、雷、电、破!风来!” 话音刚落,窗外就掀起了强劲狂风,火势一遇穿堂风,顿时燃烧得更猛烈,火焰犹如天降岩浆,于整座别墅楼内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焚烧,肆意吞噬—— 外面的尖叫声一拨盖过一拨,好像还有什么人跌下楼梯的声音。 第一卷 第8章 怪我来迟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夫人小姐你们赶紧跑啊!” “废物东西,还不快赶紧来扶住我妈,这种时候你们竟然一个个先跑了,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哎呀,我的腿,我的脚!” “妈,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啊妈,这火太大了,再不跑就出不去了!” “不行啊微雪,我站不起来了,好像骨折了,微雪,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我从包里掏出一块砖头,盯住目标门锁,一砖头下去,门锁瞬间被劈飞。 我扔掉砖头,伸手勾开嵌在门体的锁内部机关,猛地用力,门锁便咔嚓一声打开了。 拉开房门,我捂住鼻息趁乱猫着腰从长廊另一头爬上通往三楼的步梯时,凤微雪还在另一侧下一楼的步梯上搂着摔伤的沈碧珠指着那群抛弃她们独自逃命的佣人骂骂咧咧。 我提前算过了,这场火灾没有人遇难,至于沈碧珠被摔断腿,纯属她的报应! 我迅速赶上三楼,二楼的浓烟已经扑上来了,我弯腰摸到凤微雪房间门口,按下门把手…… 没推开,上了锁。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符纸,往门锁上一贴,用青阳师兄教我的破门术,一掌推开了凤微雪卧室的门! 时间紧张,我不能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天玺珠,更何况凤微雪的房间很大,至少有一百五十平。 不但柜子多,奇怪的瓶瓶罐罐也多,而且天花板上还吊着红绳与黄纸铜钱。 一进门,我就察觉到一股极强烈的阴邪之气…… 也不知道凤微雪在这间房里究竟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屋内的小法阵已被由下而上的汹涌火气削减了大半力量。 我抬手化出符纸,指尖一甩,符纸自燃,接着把符纸上方的火焰送至门口墙边挂着的红丝带下方, 用火引燃丝带,强行用火破了凤微雪房里剩余的阵法。 这样,即便她发现阵法破了,也会以为是楼里失火所致。 运气差点,回头这间屋子还在不在都难说…… 天玺珠灵气重,我放出师父送给我的灵蝶,灵蝶只在屋内扑扇着翅膀巡视了两圈,就成功找到了天玺珠的具体方位。 就在凤微雪床头柜子里! 不知是不是对自家安保系统太有信心了,还是忘记设防,她的床头柜竟然没有上锁! 我拉开床头柜,灵蝶也趁机飞进去,乖乖落在了里侧一只黑色镶贝檀木盒子上…… 我拿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珠子绽着五色光华,流光溢彩,奇美非常。 是天玺珠无疑了。 我麻利地将赝品换回去,把真品放进挎包。 正准备善后跑路,却被柜子里的一道符纸给吸引去了目光…… 是一张画毁的七星符! 凤微雪……怎么会画七星符? 余光瞥见门口火焰窜上来了,我来不及细想,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把那张七星符给一道偷出来。 关好柜门,我尽量让屋内一切如常。 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把门重新锁上—— 回到二楼才发现一楼的火势太大已经把所有出口堵上了,而且二楼的木板走廊也被火焰烧成黑炭,随时都可能让踩上去的人坠进火海,岌岌可危。 万不得已,我只能原路返回三楼,再上四楼。 四楼是楼顶天台,这种大楼房失火,火势又是从下面烧上来的,去天台最安全! 可当我快步跑上四楼,好不容易暂时脱离危险,刚停下脚步缓上两口气时,凤微雪母子竟也从另一侧的步梯狼狈爬上了天台。 两人与我目光相接,意外愣住。 熊熊大火焚烧着整座别墅大楼,远处隐约有火警车鸣笛渐近的声音。 火焰在强风的加持下疯狂往楼顶窜,楼下的佣人们见状皆是昂着头惊慌喊叫着:“夫人,小姐!你们小心啊!” “夫人,当心啊!” 火苗顺着步梯口扑出来,凤微雪吓得尖叫一声,扶着一瘸一拐的沈碧珠连连往天台边缘靠。 凤南天收到消息匆匆赶来,见妻女都被困在天台上,脸色煞白地急躁指挥:“都在这杵着干什么,进去救人啊!” 旁边的保镖怯懦道:“董事长,火势太猛了,早就进不去了……现在进去等于送死啊!” 吴特助与殷家的人也惊愕地跑了过来,瞧见我也被困在天台上,着急冲我喊话: “夫人!你别害怕,已经报警了,救火车马上就来,你千万要小心点啊!夫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板非踹死我啊!” 我脸黑,无语腹诽:演过了哈,有这么夸张吗? 本来我是打算在天台上老实待到救火车来的,可谁知四楼的通电线路也突然冒起了火花。 墙上电线噼里啪啦炸得银光四溅,电光点着了露天搭建的小木亭。 眼见着就要攀上旁边那些花里胡哨的建筑了,再不挪位置怕是没等到楼下火窜上来,我就先被楼上的火给烧成灰了。 不过好在我包里带了绳子,这个高度,目测用绳子跳楼,问题不大! 我翻挎包掏出麻绳,环视一周寻找合适的栏杆系绳子。 凤微雪母子俩还蠢兮兮地站在风口被浓烟熏得大喊大叫,我回头看了灰头土脸怕得跳脚的沈碧珠一眼…… 紫阳师兄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年要不是师父路见不平救了我一命,我也不可能平安活到如今…… 我拿着麻绳想了想,或许,可以暂时和凤微雪合作,把沈碧珠先放下去。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在脑子里捂热,沈碧珠就趁我不注意,抄起旁边一条断裂的木棍,猛地朝我后脑勺挥过来—— 我顿时眼前一黑,脑子一阵强烈眩晕,后脑勺疼痛欲裂…… 痛苦地摔倒在地。 “雪儿,她有绳子,快,我们跳下去!”沈碧珠抢走我手里的绳子,欣喜把东西送给凤微雪。 凤微雪得了便宜还卖乖,茶里茶气地故作犹豫:“那姐姐呢?” 沈碧珠厌恶地瞟我一眼,恶狠狠道:“不管她!她本来就不该活着。” 说完,拉上凤微雪去旁边栏杆系绳子。 我艰难抬手,摸了摸疼痛难忍的后脑勺,掌心一片温湿。 青阳师兄说得对,可怜别人就是在伤害自己,我就不该对她们生出圣母心! 凤微雪系好绳子就烧了辟火符搂着沈碧珠下去了,四楼的建筑已经被火烧得开始坍塌往下掉梁木。 我没时间再等她们落地把绳子还给我,踉跄爬起身,我扶着脑袋东倒西歪地往栏杆边上走,心里默念了一个辟火咒,又从包里找出青阳师兄给的救命符,翻身直接跳下去—— 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就要看青阳师兄的符咒灵不灵了! 也算凤微雪和沈碧珠倒霉,两人在拉着绳子降到二楼时绳子突然从中断裂了。 于是我前脚砰地一声砸落在地,后脚她们娘俩也尖叫着砸下来,摔得四脚朝天面目狰狞了—— 托青阳师兄的福,我从四楼摔下来侥幸没被摔成肉泥,只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移位了,肩膀好像也骨折了。 “夫人,小姐!”凤家的仆人一窝蜂涌上去关心凤微雪和沈碧珠,而沈碧珠缓过劲来的第一反应则是检查自家女儿有没有受伤。 “雪儿!没事吧,胳膊腿有没有被摔坏,我的雪儿啊,幸好你福大命大!” 我趴在地上愣愣看着沈碧珠心疼地将凤微雪搂在怀里,明明她自己也摔伤了,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去检查凤微雪的身体…… 沈碧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女儿,是真的疼爱。 “夫人……”小吴助理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一扭头,疼痛的身体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捞进怀里,强势地打横抱了起来。 “老板。”保镖们怯怯往后退了一步。 我惊讶:“殷长烬?” 殷长烬低眸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皱了皱英气的剑眉,语气轻柔:“摔疼没有?怪我,我来迟了。” 是他来,我就放心了。 我主动抬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往他耳边靠,假装和他亲近撒娇,实际上是在小声与他通气: “不迟不迟,东西到手了,咱们可以走了。” 他默默搂紧我,同样暧昧地将唇贴在我脸颊,浅声问:“沈碧珠打你了?” 灼热的吐息染红了我的耳垂,我有点不自在,但又不敢乱动让人发现端倪,只好老实说:“她们一家都是疯子。” 听完我的话,他脸色复杂地用大掌揉了揉我肩膀,眼神不善地找凤南天算账: “凤董就是这么替我照顾我夫人的?还是凤董觉得,有老爷子给凤家撑腰,我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凤南天老脸难看地支支吾吾解释:“这次、是意外。” “意外?所以你太太就趁着意外给了我夫人一棍子?凤南天,你不想在京城混了可以知会我一声,我成全你。” 他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压迫感。 凤南天措手不及:“不、不是这样,殷总,碧珠她也是一时情急糊涂了。” “原本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还想把手头几个项目交给凤家办,现在瞧起来,凤董是看不上我这个女婿的一片好意了。” “不、不是,殷总我……”凤南天老脸苍白的想辩解,沈碧珠却不知死活的硬气打断道:“殷总,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还要征求殷总的同意吗?” 殷长烬冷冽的目光落在刚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黑灰的沈碧珠身上,沉重嗓音携着丝丝愠怒: “她现在是我妻子,殷家家主夫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凤太太,你做错了事,念在我夫人与你有一丁点血亲关系的份上,我不对你下手,但这笔账我不能不和你算,就由你的养女代你承受吧。” 说完,没等凤南天两口子反应过来,殷长烬就给小吴助理递了个眼神,小吴助理秒懂,一个手势身后保镖就一拥而上,强行按住了凤微雪。 沈碧珠惊慌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凤微雪诧异地被吓红眼眶:“你们干什么……” 小吴助理朝保镖队长点点头,保镖队长随即反手就一巴掌扇在了凤微雪那张精致俏丽的小脸上—— 沈碧珠尖叫出声,踉跄一步。 凤南天不敢得罪殷长烬,只能干站在旁边,低头攥紧双拳一言不发。 紧接着保镖队长从腰间抽出伸缩钢棍,一棍子挥下去,凤微雪当场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保镖们扔开凤微雪,凤微雪摔躺在地上,沈碧珠赶忙扑过去抱住凤微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嚎啕大哭。 “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就不止还回去这么简单了。”殷长烬冷冷睨了凤南天一眼,抱上晕乎的我,大步流星离开凤家。 沈碧珠还抱着凤微雪扯嗓子哭嚎着,凤南天看着殷长烬抱我离开的背影,咬咬牙,愤恨斥责:“哭哭哭,还有脸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静静等着闹剧结束,没阻止殷长烬的报复,反正,让他们知道我有人撑腰也好。 我被殷长烬塞进副驾,他上车,关上车门,伸手摸了摸我手上的后脑勺,目光莫名的温柔,还带着一点……心疼? “我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好。” 他放软声:“是不是特别疼。” 我大大咧咧道:“现在好多了,就是有点晕。” 他抽了几张纸巾帮我擦血:“我就不该让你回凤家受委屈,天玺珠我可以买。” 我摇摇头,“她们可能不会卖给你。” 他帮我擦血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我从包里翻出那张没画好的七星符,把符纸交给他:“你看。” 他一眼认出:“七星杀人符?” 我颔首:“玄门中人画符,每个人画符的习惯都不一样,所用的纸张、朱砂用量、辅助材料都不同。 画符的朱砂粉是要自己调配,为了符文颜色的稳定性,一般会加上白酒,胶液,以及一些草药粉,有些符还需要加入雄黄或狗血。 我调配朱砂粉的时候,喜欢往里面加金箔与栀子花粉,这样画出来的符好看,还香。 而昨天我在你柜子里发现的那块画着七星符的红布,还有盒子封口的朱砂符,上面有股淡淡的桑树粉味,桑树粉可以掩盖朱砂墨汁异味,画符之人用桑树粉,通常是因为画符时,朱砂里加了狗血或公鸡血。 我早上又把东西拿出来研究了一下,发现那符的朱砂里,加了蛇血,还是母蛇的阴血。 这张符是我偷天玺珠那会子在凤微雪房间里发现的,这符上,就有桑树粉的味道,仔细闻还有蛇血味。 再结合两样物品上符文的起笔习惯,我确定你房间里放着的那样脏东西就是凤微雪弄出来的。” 这样说,七星杀人符是凤微雪画的,凤家也想让殷长烬死。 凤家对殷长烬存了坏心思,天玺珠这种可破局的玄门法宝凤家当然不可能卖给殷长烬。 殷长烬拿着符纸沉思片刻,道:“知道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他靠过来伸手拉安全带给我扣上,自己也扣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提议道:“我们不用去医院,不是什么大伤,去路边诊所就可以。” 谁知他却一口拒绝:“不行,去医院我放心。况且你这伤怕是要缝针,诊所的医生医术不行,你会疼。” “缝针……”我心里开始发怵了,苦着脸委屈说:“不缝可以吗?” 他无奈掌住方向盘,深深看了我一眼,勾唇:“先让医生看看,伤口不严重就不用缝针。” 我垂着脑袋欲哭无泪。 “对了,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说。 我无精打采,按习惯选择:“坏消息喽。” 他挑眉:“我派人去你奶奶医院看望你奶奶了。” 奶奶…… 我顿时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期待地看着他:“然后呢?” 他说下去:“你奶奶听说你嫁给了我,心脏病吓犯了。” 第一卷 第9章 殷总你是不是很记仇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啊?”我六神无主地慌张追问:“那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他淡定说: “接下来是好消息,好消息是我的人接走了你奶奶,把你奶奶安排在殷家的医院里,已经找专家会诊过,问题不大,静养几天就好。 但她最近不宜大喜不悲,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去看望她,等再过半个月她情况稳定点了,我再陪你去看望她老人家。” “你把我奶奶从凤家医院里接出来了?”我高兴得差点都忘记脑袋还流着血了,开心抓住他胳膊激动道:“你没骗我?” 他宽纵地轻声提醒我:“别闹,我在开车。” 我反应过来,立马撒开了爪子,尴尬道歉:“不好意思,我、我忘了……” 他脸色温和,“你是不是低估了首富的能力?带走一个人而已,凤家敢拦着么?”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低声下气地求他们放过我奶奶了。” 我后悔不已,向他抱怨告状: “你都不知道他们多过分,还让我公开说,我感激凤微雪替我照顾父母,所以要认凤微雪为妹妹。 让我告诉别人,我是嫉妒凤微雪才使手段替嫁给你,要我和你解除婚约,然后给凤微雪机会,让凤微雪嫁回来。 还真让你说准了,他们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奶奶。后来我还是提你名才镇住他们。 呸,我又不傻,他们以为你快不行了的时候,让我过来冲喜,为凤家换财运,眼见着你活了,又后悔了,想嫁了,他们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我凭什么把这段婚姻还给她,我嫁给你可是首富夫人,就算没实权但好歹名头吓唬人啊! 我还没适应有钱人的生活呢,现在让我还回去,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他听着我的碎碎念倒也不烦,专注开车,偶尔扭头看我,目光温暖和煦:“谁说没实权,传家宝都给你了,还觉得没安全感?” 我哽住,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这不一样嘛。” 自由恋爱和协议婚姻,是不同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这个首富夫人体验卡就到期了。 “栀栀。” “嗯?” 他突然说:“后排有花。” “啊?”我好奇扭头,还真见到后排座位上放着一束皎白的栀子花! 怪不得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清爽花香呢。 “你买的?送谁的?”我欣喜问。 他边开车边回答:“路过花店,看见玻璃展台后面有栀子花,就顺手买了一束,给你的。” “给我的?”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我伸手把花拿过来,心里有点小感动:“谢谢。” 他沉默片刻,说:“他们抛弃了你,你现在有资本不要他们。你不是没人在乎,你值得更好的。” 我怔了下,心尖某个地方陡然酸软。 是因为猜到我今天回来会受打击,所以才特意买花哄我的吗? 首富大哥果然是个好人! 他把我带去医院清洗了伤口,由于伤得还挺严重,需要打麻药缝针,还需要剃一些头发。 打麻药缝针我忍了,但剃头我着实有点接受不了。 我可怜兮兮的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祈求医生,问他能不能不剃…… 医生碍于我身份特殊,只能一回又一回地朝殷长烬投去为难目光。 殷长烬拿我没办法的思考很久,最终在他的争取下,医院只剃了我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地方…… 虽然不多,但很致郁。 缝完伤口,他又带我去骨科接了肩膀。 接骨不能打麻药,于是满科室都回荡着我的惨叫,殷长烬的西服袖子都被我抓出了褶皱…… 医院是殷家的,殷长烬全程消费挂账。 接完骨,殷长烬拿了杯热奶茶给我:“喝点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疼了。” 我哆嗦着伸出手,把奶茶接过来,想哭却哭不出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老板。” 殷长烬:“我知道。” 我呜咽的告状:“首富夫人的待遇就这吗?刚才那个医生给我接骨,手劲也太大了吧!” 殷长烬:“回头我批评他。” 我抑郁低吟:“我的头发,我的脑子……” 殷长烬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蓝色绒面盒子,把盒子打开,将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送到我眼前,耐心地哄:“别难受了,送你。” 我萎靡地昂头,在看见盒子里的亮晶晶项链时,瞬间精神抖擞:“钻、玉、水晶……不对,这什么玩意儿来着?” 他说:“这是迦叶蓝宝石,世界上只有这一枚最纯净,据说磁场很干净,戴上会走好运。” “那应该、挺贵吧。”我心动得想伸爪子。 他点点头:“比今天送你父母那些礼物加起来都贵。” “那、这么贵,你送我?”我有贼心没贼胆地别过头,心痛拒绝:“我不要,太贵了,我收精神损失费也是有度的。” 他却主动把项链拿出来,直接给我戴在了脖子上。 突然的靠近,让我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送你你就要,我早就告诉过你,结婚领了证,我的就是你的。” 冰凉的项链挂在我的胸口,我僵着身体不敢乱动,不自觉地红了脸:“殷长烬……” 他帮我扣好项链,闷声说:“我们结婚了,再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我,被人听见了不好。” 我脑子宕机了几秒,“啊……那我怎么称呼你,叫你,长烬?” 为什么有点羞耻…… 他答应:“也可以。” 拉住我的手,带我站起来:“我陪你去看看奶奶。” 我抓着奶茶还处于脑子凌乱状态:“不是说现在不能刺激奶奶吗?” 他轻轻回:“可以隔着病房门看一眼,你亲眼见到你奶奶,也能放心了。” “哦。” 奶奶被安排在高级病房养病,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口看过去,奶奶正在休息,脸色也还正常。 我没有进去打扰奶奶,看见奶奶的人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奶奶的心脏病不算严重,不用转去京城最好的医院,在自家医院照顾最安全。 上次车祸,她的一条腿被撞骨裂了,现在还不能下床。 也算老太太命大,听说那天沈碧珠是想让人把老太太撞瘫痪的,谁知车撞上老太太的时候被石墩子挡了下,这才让老太太逃过一劫。” 我趴在病房门上忿忿不平道: “凤家一家三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祖上积累的财运都被他们败光了!要不是殷家出手拉了他们一把,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该破产了!” “凤家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老东西看上了凤家,想和凤家联手合作,要凤家女儿配婚就是个契机。现在凤家的产业大部分都是靠殷家的资金支撑,凤家表面依旧风光,可实际上已经离不开殷家了。 以后凤南天和殷立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殷立疆或许也在庆幸嫁过来的不是凤微雪,而是你了吧。” “你的意思是,如果嫁过来的真是凤微雪,你父亲就会害怕凤家转头投奔你这个女婿,到时就不好控制凤家了?” “嗯,是这个意思。” 我唏嘘感慨:“还真是阴差阳错。不过,看凤家今天的意思,她们确实更想投奔你。” 他突然抬手揽住我,眸光晦暗:“她们不是想投奔我,而是想除掉我。你别忘记了,我死了,妻子是第一继承人。凤微雪也是玄门的人,她能瞧出来,我这个命盘,不是长寿之人。” 我僵住,恍然大悟,“原来当首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可怜了,有这么多钱却不能过舒心自在的生活。 周围的人算计他,连亲爹都想要他的命……空有万贯家财却孤立无援,难怪连婚姻都愿意拿来交易。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短命的!”我义正言辞地安慰他。 他低眸瞧了我一阵,选择相信:“嗯,我信你。” 我捧着奶茶吸了口:“你说咱们这算不算互相救赎?我帮你消灾解难,你帮我摆脱凤家。你如果娶的不是我,可能真就活不成了,我如果嫁的不是你,不知道还得被凤家利用威胁多少回。” 他沉默片刻,说:“遇见你,是老天爷的恩赐。” 我呛了口奶茶,脸一红,尴尬地昂头看他,弱弱说:“也没这么夸张。” “走吧,先回家。”他很自然地搂着我,要带我走。 我有点不适应,但又不好意思挣脱开他的怀抱,只能心不在焉地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秘书了。” “你今天来得还挺及时。” “吴特助和我说你不许他们跟着,我不放心你,就赶紧过来了。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水火无情,那种情况下你就算早早赶过来了也没法救我,我有师兄给的保命符,摔不死的。” “但你会疼,刚才你缝针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都忘记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再也不乱跳楼了。” “……殷总,你是不是很记仇?” “何以见得?” “我随随便便一句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谁要是惹你,肯定得被你记一辈子。” “……” 回到殷家,殷长烬牵着我刚进豪宅大门就撞上了拎着名牌包,打扮得像只成了精的桃花妖的殷芷。 看样子,是准备出门赶晚场。 “呦,怪事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堂哥提前下班,想不到凤栀栀你还真有点手段!”殷芷得意地撩着鬓角碎发,一派目中无人的傲娇样。 殷长烬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殷芷不服气的撇撇嘴,拎上镶钻的包扭着细腰大摇大摆离开:“嘁,家主真是了不得,娶个骗子进门,等着吧,迟早有你后悔的那天!” 我回头瞧向殷芷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你这个堂妹玩得挺花。” 殷长烬好奇问:“怎么?” 我和他说: “她生性风流,同时和好几个伴侣交往,重要的是,她这段时间撞上了桃花煞,还误打误撞背上了两条人命,现在这两只冤魂就跟在她身边找她索命呢。 不过,我都已经提醒她了,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听呢?” “有生命危险吗?” 我点头,肯定道:“有,她有流产的迹象,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下来。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克她,就算孩子流掉,婴灵也会想带走她。 加上她被冤魂给缠上了,我说她有血光之灾,并不是在吓唬她。她这次,凶多吉少。 但凡她肯心存敬畏,听我的话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就算受苦难熬,也好过突然流产终生不孕……” 殷长烬拉着我往住处方向去,淡淡解释: “她不会听你的话的,她和凤微雪是好朋友,你说完,她肯定会去找凤微雪核实,也许是凤微雪本事不如你没瞧出来,所以她才敢笃定你在骗她。 更何况,她不能去医院,一旦去医院被殷立疆与别人发现,她和周家的联姻就泡汤了。” “联姻?她要结婚了?”我诧异不已,都有联姻对象了还能玩这么花,我敬她是条汉子! “殷立疆和殷志国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周家也属于京城五大世家之一,财力仅次于谢家殷家。 当初周家是打算和谢家的外甥女祝遗梦联姻的,谁料到祝遗梦在青州遭遇了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 祝遗梦昏迷不醒这几年周家并没有解除与谢家的婚约,可去年祝家大小姐突然清醒了,醒来后就以配不上周家公子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谢周两家没办法,联姻的事只能就此作罢。 殷立疆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设计让殷芷与周家公子偶遇相识,私下和周家达成了协议,定下了这个婚约。 再过半个月就是殷芷和周家公子的订婚宴,你觉得现在殷芷敢让自己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吗?”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昨天在饭桌上殷家老爷子他们为什么听见殷芷怀孕的消息反应那么大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算了不管他了,先办你的事要紧。”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和他小声说: “今晚不适合办事,明天正好是月末,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破了家里的摄魂夺命阵。” “好,明晚我提前回来。” 他再次牵住我的手,突然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抱进怀里,暧昧地说了句:“夫人太粘人了,刚进门就要抱。” 我:“啊?” 第一卷 第10章 一条命换一盆草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下一秒,佣人端着茶盘路过,眼神怪异地望着我俩,惊讶且胆怯地弯腰打招呼:“家主、夫人……” 他旁若无人地搂着我回去:“晚上想吃什么?” 我呆愣的回答:“都、都行。” 他演技极好地温柔道:“那我看着帮你安排。” 我吞了口口水:“行!” 等上了楼,回到房间,他的手才从我腰间松开。 我猛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拍胸膛:“殷家的宅子跟龙潭虎穴似的。” 他倒了杯热茶送给我,歉意道:“让你跟着我一起提心吊胆了。” 我接过茶杯扭头看他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合作伙伴嘛,你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拿了你的钱,给你消灾,和你同甘共苦是应该的!” “我是怕,你嫌我命太烂,觉得自己救不了我,放弃了我。”他沉声说。 “虽然你的命是很烂……”我信心满满:“但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嗯,我信。”脱下西装外套,他回到办公桌前签文件:“晚上我临时有几个会,在家里开,你在卧室好好休息,我去对面书房睡。” “成。”我点头一口答应。 “家里不是很安全,你在楼上待烦了可以到附近转转,但是千万别随便进什么地方。这栋楼所有房间你都可以随便玩,还有,夫人,你确定不和我加个联系方式?” 他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好像确实没问他要过联系方式…… 好友没加,连电话号码都没记! 很好,别人的老公是家养的,我的是放养的。 我立马识趣地掏出手机,尴尬笑笑:“那,加个好友?” “我加你。”他拿出手机,起身大步迈过来扫码。 成功加上好友,他又给我发了串数字:“这是家里门锁密码。” 又一串。 “这是卧室保险箱密码,还有家里日用银行卡的密码。” 最后一串数字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有点看花眼了:“这又是什么密码,这么长!” 他无奈:“我手机号码。” 我豁然开朗:“嗷!明白了。” 随后快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发给了他,“这是我的。” “嗯。”他拿着手机简单操作一通,才放下,继续签文件。 我捧起手机盯了上面的傍晚乌黑风景照头像很久,点开好友资料,上面只显示他是国内顶尖的重点大学毕业,还有他的年纪,连昵称都是真名,个性签名啥都没有。 “我是京大毕业的。”我说。 他云清风淡地嗯了声,夸了句:“这学院不错。” “我是想说,你原来是我隔壁大学的!以前我和室友经常去你们学校食堂蹭饭呢!”我有点小激动,“你们学校的饭很好吃!” 他顿了下,抬头时眼里有了笑意:“我明天让人去请那里厨子过来上班,专门给你做饭。” 我受宠若惊地放下手机,默默在沙发上躺下去:“我怎么感觉,遇见你转运的是我呢!有钱人的生活不要太快乐。” “你要习惯有钱人的生活,习惯,有我的存在。”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打了个哈欠:“行吧,在我们还没有一拍两散之前,我得先好好享受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翻了个身,我刚想躺着睡,脑后一阵刺疼就让我瞬间清醒了。 对了,忘记后脑勺缝针了。 只能勉强趴着睡了。 我蹬掉鞋子,趴着眯了十来分钟,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不想自己动身,只能睡眼惺忪的求助他:“老板,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没两秒,我听见了空调温度调整的声音。 抱住抱枕继续睡,半梦半醒时,有人拿了件毯子盖在我身上。 大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有股凉意渗进我后脑勺的伤口处,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我们,不会一拍两散。栀栀,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不会再把我弄丢了是什么意思? 我双眼艰难睁开一条缝,见到的却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睡醒一觉,殷长烬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个懒腰,肩膀骨头还疼着。 人都没清醒呢,门口却响起了轻轻两道敲门声。 接着是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嫂子,我可以进去吗?” 是殷锦书? 我赶紧穿上鞋,整理好裙子和头发,快步迈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小姑娘就捧着一束白色栀子花冲了进来,天真烂漫地笑着说: “大哥让我把车里的花顺路带进来,他在对面书房开会,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对了嫂子,晚上想不想出去吃?我知道市中心开了家特别火的网红烤鱼馆,你要不要过去尝尝。” 栀子花被她拆开包装,插进了一只素胎白瓷古董瓶子里。 我犹豫了下,推脱道:“还是不了吧,晚上我随便吃点就行。” 小姑娘赶过来热情地拉住我手, “嫂子你别和我客气,是大哥让我带你出去吃晚饭的,大哥说你刚过来,人生地不熟在家里可能会无聊,他又没时间陪你,就让我带你出去逛逛。” “是你哥让你过来找我的?”我谨慎地再次确定。 小姑娘点点头:“对啊,嫂子你别怕,在家里我和大哥关系还不错,大哥很照顾我,虽然我和大哥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大哥和二哥谁对我更好,我还是清楚的。” 殷长烬既然放心让我和殷锦书接触,那就证明这小姑娘心肠不坏,是个可以一起玩的人。 “网红烤鱼店,也还行吧。”我放下戒备,松口答应:“那我拿件外套,你有安排车吗?” 殷锦书两眼放光地欢快答应,“嗯,车就在门口,坐我大哥的车!” 还真是殷长烬的意思,不然也调不动他的司机送我们出门。 我随手拿起床上的杏色外套,挎上自己的小包,跟着殷锦书出了卧室门。 路过对面书房门口时,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会议的争吵声。 殷锦书说的那家网红烤鱼店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商场大楼里,生意确实很火爆,我们赶过去时门外已经排了一个小广场的队伍了。 幸好殷锦书提前预定了VIP位置,我们过去无需排队就能走会员通道进去吃饭。 殷锦书很有经验地挑了个靠窗座位拉我坐下,这个方位扭头就能看见外面的高楼大厦,路边的霓虹彩灯,车水马龙,繁华盛象。 而且放眼看去,正前方就是红砖绿瓦的古皇宫遗址。 两种风格的建筑出现在一幅画面里,颇有一种古今文化碰撞之美。 “嫂子你能吃辣吗?我点的是麻辣口味,你要是不喜欢辣口的,我现在还能让服务员更换套餐。”殷锦书心细地询问我。 我脱下外套搭在椅靠上,“能吃,我从前就特喜欢吃麻辣烫。” “麻辣烫?”殷锦书很感兴趣地坐直身:“嫂子你还喜欢那东西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殷锦书可是首富家的大小姐,应该没吃过那种小摊上的食物。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 “嗯,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镇上有卖大锅煮的麻辣烫,虽然不太干净卫生吧,却是我能吃到的最有味的食物,后来到了京城也没改掉这个爱好。” 殷锦书满眼笑意地激动道:“我也喜欢吃麻辣烫!嫂子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哎!” 我意外地好奇问:“你一首富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喜欢吃这种、普通人才会吃的东西?” 首富家不应该是一天三顿山珍海味吗? 殷锦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时候,我妈不怎么管我。而且嫂子你应该还不清楚我们殷家的发家史。 殷家是在五年前,我大哥成为家主掌管家族企业后才重新成为首富的。 我爷爷在的时候,殷家是京城真正的第一强,爷爷过世,爸接管家族企业后,家里就越来越不景气。 我刚出生,爷爷就仙去了,我妈先前为了争家产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可我不争气,是个姑娘。 所以我上小学初中那段时间,家里条件越来越差,我又是女孩,不受重视……再后来,我爸欠了很多钱,把祖宅都给卖了。 我也不得已,只能出去刷盘子,勤工俭学。小时候能吃上一顿麻辣烫,我就感觉很开心。” 说着,殷锦书勉强抿唇微笑,像是在安慰自己:“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那年我在游乐园卖果饮,是大哥不顾众人的异样目光把我接回家的。如果没有大哥,我可能、就没有家了。” “难受的过往就不要想了,我们要学会往前看。”我想了想,递给她一张三角符:“这是我师兄画的好运符,随身携带可以趋吉避凶,消灾解难,还能走好运!” 殷锦书开心地把符收下,拿着三角符看了好一会儿,新奇问: “对了,嫂子你真的也是玄门中人吗?你也会给人看事?” 我倒了杯柠檬水颔首: “看事是出马出道的说法,玄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靠背后的仙家给人解决问题,而我们是靠自己。我们玄门中人修炼越深,道行越高,看东西办事越准。” “那嫂子你会看八字吗?”殷锦书激动问,我重重点头:“我入门晚,但在看四柱八字方面上比较有天赋。拿手本事也是看命盘。” “那,等我以后有结婚对象了,就让嫂子给我合八字!”殷锦书心思单纯地天真道。 我顿了下,抿口柠檬水笑笑没说话。 要怎么和她说……她这个面相,命中姻缘薄弱,还易招渣男呢。 趁着还没上菜,我出烤鱼店去了趟商场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时,突然听见门外有男女在低声攀谈。 “你离开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 “那她呢?她可是你正牌女友,要是被她知道你背着她偷偷来见我,她饶不了你。” “呵,我怕她?” “那她哥呢?” 男人抽了口烟,自信道:“我们又没发生什么,老朋友见个面,还不行?” 女人暧昧纠正:“是前女友。” 男人沉笑:“她啊,很缺爱,只要我哄哄她,给她买束花,买个小蛋糕,她立马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那我呢,你准备,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乖宝,等我顺利当上了他们家的女婿,你还愁没有安身之处吗?当务之急,是把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拿掉。” 呸,又是一对出轨的渣男贱女。 我擦干手上的水渍,嫌弃地离开卫生间,临走瞥了眼靠墙幽会的狗男女。 男的长得不怎么样,一脸破财相。 女的印堂发黑,看样子肚子里的那个娃已经不是头胎了。 心疼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女孩三秒钟。 回烤鱼店的路上,我突然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灵气,是仙草! 还是可以养护元神的通明草! 这种好东西就连天行山上都找不到一株,没想到竟能在人间遇见。 我觅着灵气的踪迹,找到了商场南边一家卖花草的店。 一气宇不凡,衣着低调却不失强者气度的五十多岁老爷子刚从花店里走出来。 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怀里捧着的一盆花,正是我想要的通明草! 我想也没想就快步跑过去,拦住老爷子的路。 老爷子身后的保镖顿时警惕地习惯性抬手摸向腰间。 但好在老爷子人还比较和善,一个手势阻止了保镖,笑吟吟地看着我问:“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理直气壮地指了指他身后保镖怀里的花:“我想买你刚买的花。” 老爷子慈祥笑着:“哦?这盆花已经被我买了,你想要,可以再等几天,花店重新进货了再来买也不迟啊。” 我执着祈求:“我就想要这盆,爷爷,你出个价,我买,多少钱我都买!” 老爷子身后的保镖也被我这么一闹给绕迷糊了,没好气地拒绝:“我们先生家又不缺钱,不卖不卖!” 老爷子回头看了眼那花,也好言好语地和我说: “小姑娘,真不是爷爷我不近人情,不肯卖给你。爷爷的老伴身体不好,她平时就爱养点花草,这花她还没见过,带回去她肯定喜欢。” 老伴……我立马抓住了突破点,说:“爷爷,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这位老爷子命贵,有文昌帝君庇佑,面相只能看眼前事,手相可以看近年事,而四柱八字,可以看一生事。 一见面就要人八字肯定不行,但能见一眼手相,手相和面相结合,也能把他的家庭环境摸得大差不差了。 老爷子似乎很感兴趣,慈祥道:“呦小姑娘还会看手相啊,可以可以,正好我也信这个,给我看看。” 老爷子正要把手递过来,身后那保镖却不放心阻止: “市、先生,家里已经有章先生了,您的手相还是不要让来路不明的人乱看,说不定外面的人都是招摇撞骗的呢!” 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我皱眉反呛了句:“外面骗子多是实话,但你见哪个骗子只为骗一盆花的?诽谤别人,小心回去又被狗咬。” 保镖僵了下,半天,激动冲我吼:“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被狗咬了!” 我淡定道:“因为你今年走伤财运,先被狗咬,再被赔钱,天降横财。” 保镖彻底绷不住的偏头与同伴相视一眼,抱花的同伴无奈耸肩。 老爷子见状,更加满意地把手摊开,送到我眼前: “来,小姑娘,知道你的厉害了,快帮我看看。” 我拿过他的手,看了眼掌纹,他掌中的信息瞬间被我了然于心:“你是当官的,还是挺大的官。” 老爷子低调一笑,“还有呢?” 我说:“你儿子比较有出息,有个早夭的女儿,还有个小女儿,小女儿最近怀孕了,是个男胎。” 老爷子嘴角弧度渐渐收敛:“都说对了。” 我继续道: “你年轻时候的那些遭遇我就不说了,捡要紧的告诉你,你老伴的身体从去年开始就不太好,有玄学上的原因,也有她本身底子就不好的原因。 她劳碌一辈子,今年又撞太岁,所以现在处于卧床不起的状态,你家里已经有人替你解决玄学上的问题了,但效果甚微。 你老伴还是觉得夜里身上冷一阵凉一阵,而且每到十五月圆夜,你老伴还容易看见脏东西,遇见怪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我胳膊就被老爷子给激动抓住,老爷子心急地开门见山问我: “你说的都对,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镇定的回答他:“我是五阳观的弟子,你把这盆花卖给我的话,我能治好你老伴。” 老爷子思考良久,“五阳观,紫阳道长是你什么人?” 我淡淡说:“他是我师兄,我师父是他师伯。” 第一卷 第11章 他是解毒良药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老爷子抓着我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深吸一口气,感叹道: “缘分啊,章先生之前就和我提起过紫阳道长,只是我去了天行山三趟,都没能见到紫阳道长。没想到,现在竟然遇见了紫阳道长的小师妹。” 老爷子赶紧给身后人使眼色:“这花我送你了,还请小道长一定要救救我老伴!” 看在花的面子上,我掐指算了下: “您老伴去年拜过中岳庙,路上乱拜了一座山头,山头里镇压的都是些孤魂野鬼,现在那些孤魂野鬼来找您老伴索要供奉呢。 您老伴最近总觉得心脏不适,睡觉的时候喘不过气,是因为有东西压在您老伴的胸口。 您家挂的桃木剑、开过光的铜葫芦用处不是很大,您回去以后,去楼顶,把盖在顶层遮雨的那层防水布扯掉,砖头拿走。 然后把家里的花全部搬到卧室窗台上,这样奶奶就不会觉得胸口闷了。至于桃木剑,可以挪到客厅悬挂。” 随手化出一道灵符,交给老爷子: “这张符压在奶奶枕头下,可以让奶奶睡个好觉,身体好起来。明天我有别的事要忙,后天,你派人来接我,我去你家里,帮奶奶治病。” 老爷子惴惴不安地接过符纸,连连点头:“好、好。对了,还没请问小道长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呢?” 我把花从保镖怀里抱过来:“我叫凤栀栀,我家在……” 还没想好要不要让他们去算命馆接我呢,谁知老爷子却先惊讶反问:“你是长烬的媳妇?” 长烬? 我愣愣点头:“对、对啊。” 熟人? 老爷子松口气,好笑道:“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我和长烬熟着呢!没想到啊,长烬竟然有福气娶到了你。” 说完,老爷子抬手拍拍我的肩,心情大好:“我后天派人去殷家接你。” 果然是老熟人,首富的老熟人……是大官也正常嘛。 我高高兴兴地搂着花回到烤鱼店,殷锦书已经独自面对一大盘烤鱼无聊到怀疑人生了。 “嫂子你去买花啦?再不回来鱼丸都要被我吃光了。”殷锦书见我落座,热情地帮我捞了一勺小配菜。 我把通明花稳稳当当地摆在桌子里侧,防止被油烟溅到,“是啊,路过花店看见这盆花,觉得比较少见就买了。” 殷锦书凑过去欣赏了一会儿:“你和大哥一样,大哥也喜欢种这些稀奇古怪的花,大哥在京郊的宅子里,卧室有两盆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的彼岸花。也不嫌那花阴气重。” 我拿筷子夹鱼肉放进嘴里,“彼岸花虽然阴气重,但并不是什么晦气的花,彼岸花在佛家经典与道家传说里,都是寓意吉祥的天花。” “我不懂这些,只是听二哥说,那是坟头花。” 殷锦书好心给我夹了块鱼腹肉,我欣然接受: “这就是世俗偏见,人们忌讳死亡,不敢正视死亡,就连带着忌讳一切与死亡相关的东西。 我师父说过,人活一世,只是生死轮回中的短暂一幕。 死亡有时候带来的并不全是痛苦恐惧,死亡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人清除这一世的不愉快与不甘心。 就像电脑系统,用久了垃圾太多也是需要重装系统才能正常使用。” “嫂子你的观点,倒是和大哥不谋而合,大哥以前也经常劝我看淡生死直面世事无常来着。”殷锦书埋头大快朵颐。 我拿着筷子沉默一阵,“你大哥,可能是经历太多,看透了。” “可不是么,嫂子我和你说啊,我大哥以前的性格可孤僻了!也许是大哥的亲妈走得早,爸又不喜欢大哥,所以大哥的性情比较偏执……甚至还有点凶狠。 家里还没欠债的时候,大哥因为佣人没按他的要求给他泡茶,就一杯子砸破了佣人的脑袋,爸一怒之下就把大哥赶出了家门。 不久家里老宅就抵出去了,爸也消失了,妈为了躲债带着二哥回了外公家,奶奶也被四叔四婶接走了。我在私下也找过大哥,但都杳无音讯,过了好几年,大哥再次出现,整个人都变了。” 我认真听殷锦书讲述殷长烬的过去,“整个人变了?” 殷锦书重重点头: “对,我小时候,其实很怕大哥,但大哥消失几年后再出现,就变得很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办事雷厉风行。 虽然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么冷漠,但对我却很照顾,很有耐心。我知道,大哥那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委屈才变成这样的。” 从殷长烬的八字上看,他少年时期确实受过很多折磨,而且身体也不太好。 他本来身体就差,接手殷家这些年更是耗尽了精神,熬干了心血。 半个月前又被殷立疆那么一算计,没死在车祸中已经算是老天爷开恩了。 所以我才要通明草养着他,虽然现在说不准他还能再活多久,但有通明草在,至少能为他多续上几年寿命。 “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大哥的。”我拍拍殷锦书的手背,坚定承诺。 殷锦书顺势握住我的手,报以一笑:“堂姐说你是骗子,是为了钱才嫁给大哥的,我不信。大哥说他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我给她夹菜:“快吃吧,等会鱼都烤得不好吃了。” 殷锦书露出甜甜笑容,拿起筷子吃得贼香。 我看她吃东西,自己都越来越有食欲了。 十来分钟后,她突然不好意思地用期待眼神盯着我,脸红问道:“嫂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一个人的面相?” “看相啊,可以。”我不假思索地答应。 她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送给我看:“这个。” 我抿了口果汁,视线落在五官还算周正的男人脸上,定睛一看……猛地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人不是……” 不是我在洗手间门口遇见的那个渣男吗?! 殷锦书傻兮兮地问我:“不是什么?嫂子你见过他?” 我抽了抽嘴角,反问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殷锦书羞红了耳根,低头忸怩道:“恋爱关系……不过我们是地下恋,我妈嫌他家太穷,学历低,不许我们交往。” 我赶紧吞口凉果汁压压惊:“咳,锦书啊,要听妈妈的话。” 殷锦书失落放下手机:“我们、是高中同学,高二在一起的,到现在都六年了。是我追的他,我不在意他家庭条件不好,也不在意他学历低,只要他对我好就够了。” 我干笑笑,是啊,对你好只是看中你的家世,对你好现在正和自己的前女友约会,算计着怎么用你家的钱去养他的心头好。 我扶额为难的敷衍:“那个,看相需要静心,回去我再给你细说。” 殷锦书天真的没多想,哦了声,继续埋头吃美食。 晚上八点半,我们俩吃饱喝足地离开烤鱼店。 殷锦书看着手机聊天界面的那个亲吻表情红着脸提起精神,兴奋地挽着我胳膊要带我去逛商场。 我掐指算了下那渣男的大致方位,正巧,就在附近。 为人看了这么多年命盘,我比谁都清楚恋爱脑有多难带,说一万遍,比不上亲眼瞧一次。 虽然解决方式过于简单粗暴,太残忍,但却是最有效的法子。 于是我趁殷锦书在店铺外看人做美甲的机会,指尖化出一张符纸,迅速贴在她的后背上…… 下一秒,她就神使鬼差地失去意识,木讷往东头走去。 三分钟后,殷锦书和渣男迎面撞上。 此刻,渣男的手还搂在怀孕的前女友腰上。 殷锦书僵了两秒,双眼一红,拎着包转身就回来。 渣男见状赶紧收回不安分的爪子,心急地撵上殷锦书,拉住殷锦书胳膊,试图狡辩:“锦书,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殷锦书脆弱地湿了眼眶,甩开渣男的手,委屈哭诉:“我都看见了,还是误会?” 渣男不死心的理直气壮道:“我只是、拿她当普通朋友?” 殷锦书生气反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今晚加班?你来见普通朋友,为什么不敢带上我?她回来了,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渣男嘴硬道:“我也是刚知道,我骗你是我不对,可我不是害怕你多想吗?锦书,我知道你没安全感,我是不想让你焦虑害怕!” “够了!你真是让我恶心!”殷锦书拿包砸退渣男,气鼓鼓地朝我大步流星赶过来,拉住我的手恼怒道:“嫂子,我们回家!” 这样,应该能让殷锦书看清渣男的真面目了吧。 被渣男这么一刺激,殷锦书没了逛街的兴致,拉我上车后,一路催促着司机开快点,回到殷家就直奔自己的住处憋屈痛哭去了。 我无奈抱着通明花按电梯上楼,去殷长烬的卧室。 电梯门一打开,正好撞见出来拿文件的吴特助。 “夫人你回来了。”吴特助欣喜和我打招呼,“在哪买的花,这么好看!我帮你搬。” 不等我回话吴特助就把我怀里的花盆接了过去,好心帮忙把通明花送进房间。 我跟上吴特助的脚步小声问:“还没开完会呢?” 吴特助道:“这才哪到哪,第二场会议刚开始。后面还有两场会,大约得开到凌晨两三点才能结束,所以老板才决定今晚睡书房,就是不想让夫人熬夜干等着。” “他以前经常开会到半夜吗?”我放轻声。 吴特助撇撇嘴:“不能说经常,一个月,总有两三次吧。这些年来老板一个人撑着殷家的企业公司很不容易,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家还得处理一些加急文件,睡眠不足都是常态。” 这么折腾,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当首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特助帮我把花盆放在了卧室阳台上,拍拍手里的文件夹好脾气和我说: “没什么事我先去对面会议室了,最近天气转凉,夫人你晚上早点休息。” 我点头应了声好。 吴特助离开时还特意帮我带上了卧室门。 我回到阳台,看着花开正好的一大盆通明草,伸手摸摸那紫茵茵的花瓣。 留着再欣赏几天吧,用不了多久,这些花草都得被我炼成丹药。 十点钟,我打着哈欠回到床上进被窝睡觉。 关灯,刚进入梦乡,就又感觉到丝丝凉意钻得骨头缝疼…… 明明已经把窗户关上了,还是觉得冷。 每次老毛病复发我都有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的感觉……睡得迷迷糊糊时,我不自觉地往外侧挤…… 直到差点摔下床,我才猛地想起来,那个人今晚住书房,没回卧室。 身上的疼痛不适折磨得我手脚冰凉,无论我怎么往身上贴暖宝宝都压不住骨缝深处的寒意。 莫名开始怀念、昨晚的那个温暖怀抱。 煎熬了整整一夜,天刚亮,我就迫不及待地窝着一肚子火,气冲冲给青阳师兄打电话。 驱寒丹,我需要他的驱寒丹!他再不出手救我我就要疼死在外面了。 青阳师兄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按照惯例,我每次有急事找他,得给他打三遍电话才能成功联系上他,这回当然也不例外。 第三遍电话拨打出去,手机那头长响半分钟等待铃声后,青阳师兄才兴致勃勃地激动接听:“小栀栀,有事?” 我垂头丧气的一腔怨气道:“师兄,我冷。” 青阳师兄静了静,“风湿病犯了?地址给我,我把东西寄给你。” 我眼前一亮,精神起来:“好啊,记得发次日达,越快越好!师兄你不晓得,我都疼得一夜没睡着觉了……” 电话那头的青阳师兄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紫阳师兄插话打断,“寄什么寄,你忘记了吗,最近观里不能开炉炼丹!” 青阳师兄:“啊?” 紫阳师兄贼兮兮地提醒道:“你师侄昨天没通知你?今天要清洗炼丹炉,至少一个星期观里不能开炉炼药了。” 青阳师兄还是一头雾水:“没有啊,我没听说啊,炼丹炉还要清洗吗?” 紫阳师兄接连咳嗽好几声,怪里怪气地咕哝一句: “你还年轻,有许多事不懂,总之最近观里炼不成药了。” 我顿时心如死灰,快要哭出来的隔着手机委屈质问:“那我呢!我怎么办,我要疼死了啊——” “丫头别哭别哭。” 紫阳师兄为老不尊的连忙安慰: “倒是,还有一个现成的法子。丫头啊,其实有件事你师父骗了你,你还记不记得,你这毛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努力回想了下,说:“被师父救了以后,突然就有了。” 紫阳师兄镇定道:“是也!当年玄门的邪术师想取你精魂修炼,是你师父正好路过,顺手救下了你,你这个老毛病,也是在那时候落下病根的。 如今你每逢天气转凉就会全身疼痛,倍感冰冷,你以为是风湿病,实则不然,真相是你中了寒毒。 当年那些邪术师把你泡在冰池里,你被冻了太久,寒气浸体形成了毒,才会每次发作都让你这么难受,辗转难眠。 你师父害怕吓着你,才告诉你,你这毛病只是普通的风湿。”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啊?” 紫阳师兄接着说: “你身上的寒毒普通丹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根治,你得去找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待在他身边,离他越近,你身上的寒毒化解得越快! 不然,你的寒毒会越来越严重,再过两年你可能会疼到瘫痪,丧失生活自理能力!” “啊?!” 我再次发出惊恐尖叫,被紫阳师兄的话吓得头皮发紧心跳加速,不知所措的声音打颤追问: “那就没以后别的办法可以解毒了吗?这一时半会的让我去哪找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啊!” 青阳师兄在电话那头小声质疑:“寒毒?我怎么没听师伯说过?” 紫阳师兄给了青阳师兄一拂尘棒子,敲得青阳师兄嗷嗷乱叫,“你师伯嫌你是大嘴巴子,不想告诉你!” 青阳师兄顿时委屈起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呢!” 紫阳师兄懒得搭理他,续上话题: “我记得,长烬兄就是阳中带阴的八字,他就是我说的,现成的法子。你现在不是就住在他家吗?没事多往他身边蹭蹭,你的寒毒自然而然就会被压制下去了。” 他的长烬兄……我想起来了,确实是阳中带阴的八字! 原来他可以帮我压制化解寒毒,怪不得前天晚上我睡在他怀里,身上就不冷不疼了…… 敢情他是我的解毒良药啊! 第一卷 第12章 找殷长烬陪睡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呢,电话那头的青阳师兄倒是先亢奋起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小栀栀在长烬大、咳,首富家里?小栀栀怎么会在他家里呢!” 紫阳师兄按住发癫的青阳师兄:“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做情趣。” “老天开眼啊,这么多年了,他总算肯过心里那道坎了!” “呵呵,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接受的好不好……” “不行,我得去找老黑老白确认一下。” “确认个毛线,他俩还没爬上来呢!” 我越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我的这两位师兄哪方面都好,就是容易间接性发癫,随时随地大小疯。 既然解决办法已经得到了,我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在两位师兄又准备发新一轮疯时,果断挂掉了电话。 离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近些,多往他身边蹭蹭…… 我的寒毒又是晚上发作的最厉害,难道是要我每晚都粘着他一起睡? 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本来就是要一起睡……昨晚,算个例外。 而且首富大哥晚上休息也没有什么打呼噜磨牙的坏习惯,和他一起睡,我稳赚不赔,还能治病……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从前天晚上的经验来看,光躺在一张床上,效果还不太好。 想驱寒,至少得挨着睡。 我太主动,会不会让他尴尬多想? 要不然,直接和他说?反正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我为他办事,他养我,我想让他陪睡,也得有他需要的东西可换才行。 他是京城首富,对外界的需求量本来就不高……我有什么,是他可需要的呢。 我靠在床上思来想去半晌,正考虑着呢,扭头,目光无意落在桌上摆着的小茶点上……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没有物质需求,那就上精神陪伴。 想当年我做养生汤的手艺可是五阳观一绝,连向来口腹之欲寡淡的师父都夸过我做汤如琼浆仙露,养胃舒心。 我师父那么挑的老人家都爱极了我做的汤,我就不信还不能征服他殷长烬。 拿汤换陪睡,我们这是双赢! 趁着天还没大亮,佣人刚进厨房忙活,我也果断地穿好衣服下床直奔一楼小厨房。 在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中动作娴熟地处理食材,开火,加水煲汤。 住在有钱人家就是方便,要做什么汤需要什么食材打开冰箱就有新鲜的,连冰箱保鲜层里的笋都是一早刚挖好,刚送过来的。 也许是从没见过首富家的人下厨房,我做汤时仅有一名常给楼上送饭的阿姨敢靠过来和我说上两句话,帮我打下手。 剩下的佣人们都躲在旁边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七点钟,我端着煲好的汤上楼。 但好像赶得不怎么巧,我刚上去,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一身墨色西装的男人大步流星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眼圈发黑的吴特助: “上午公关部还有个会议,下午董事会例会,老板,你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端着汤盅愣在房间门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这么忙,应该没时间喝汤了吧…… 谁知他看见我,本来走向电梯的步伐突然停住,转头竟向我走了过来。 “没休息好?眼睛都有血丝了。”他瞧了眼我手里端着的东西:“自己做的早饭?” 我点点头,诚实告诉他:“昨晚,冷。” 他皱眉:“没开空调?” 我垂头丧气:“开了,还是冷。” 他抬手试了下我的额温,精准捕捉到重点:“是冷,还是疼?” 我没瞒他:“又冷又疼。” 他叹了口气。 我见有机会,捧着汤询问他:“给你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他几乎没有思考,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和吴特助说: “上午的会议让段凤臣帮忙顶替一下,下午董事会例会取消,去公司通知完,你今天放假。” 吴特助肉眼可见地重新活过来了,眼里萎靡的光再度灿烂,惊喜地抱着档案袋连连点头答应:“好好,老板,我这就去通知!”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逃了出去。 他揽着我的肩,带我进卧室,“晚上睡不着,白天应该补补觉,这么早就起来做早饭不是更累吗?” 我陪他在沙发上坐下,心虚地捧着汤盅,腾出手把勺子递给他,“你尝尝这汤味道怎么样?” 他没有多想,接过汤盅,拿勺子舀起一口品尝,“还是这个味道……” “什么?”我歪头好奇问。 他顿了顿,目光躲闪:“我的意思是,夫人做的汤,比阿姨做的好喝。” 看来对我煲的汤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喝,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做给你喝!”我讨好的凑近他表忠心。 他瞥了我一眼,挑挑眉:“每天做倒也不用,天渐凉了,你早上多睡一会儿,不用为了我特意早起,会着凉。” 首富大哥是真君子啊,这人品,简直好的没话说,身上一点也没有万恶资本家的影子! 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嗯,那个,我做汤给你喝……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他听见我提交易,脸上竟然没有浮现出一丝反感的神情,依旧轻声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 这么平静,让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低头脸红:“我、想、你……” 他:“嗯?” 我尴尬的横下心,一咬牙全说完:“晚上陪我睡!” 他陡然呛了一口汤。 我羞窘不已的缩了缩脑袋,支支吾吾解释: “你、别误会……我早上给我师兄打电话要驱寒丹了,但是紫阳师兄和我说,我身上这毛病驱寒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根治,得找到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多往他身边凑凑…… 前天晚上有你在,我能睡着觉,昨晚上太难受了,我、我就是想借一借你的体温……我、没别的意思。” 他怔住:“紫阳说的?” 我认真点头:“对,就他说的!” 他想了想,放下汤盅,比想象中的淡定。 “既然、是他说的,那就听他的。” 虽然,想到他好说话会答应,可……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还是让我略有点意外。 我扭怩的绕手指:“我、不会趁机占你便宜……我就是单纯的怕疼……” “栀栀。”他重新端起汤盅,品尝着我煲好的养生汤,浅声道:“你不用这么诚惶诚恐,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本来就该我为你做。”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温软的力量。 殷长烬仿佛和我以前遇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不过我也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夫人能答应。” 我昂头:“你说。” “我想,以后我在公司中午回不来的时候,夫人能给我送饭。”他说。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好。” 反正我在殷家闲着也没事,给他送饭不是顺手的事嘛。 不过,还有件事我需要征求老板的意见。 “我在太平路有家算命馆,你知道的。但我现在嫁给了你,身份不一样了,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我上半年才续交了两年房租呢…… 他喝完汤,温文尔雅地淡淡说:“我们家没那么多陈腐规矩,算命馆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我给你单独准备了司机,想去的时候让司机送你就行。” 我这是走什么运了,不但撞上了活财神,财神爷还这么通情达理! 我就知道青阳师兄的卦不能全信,上次他不让我往北方走,还说一旦进入北方我不但破财还会倒大霉。 可现在这局面,能叫倒大霉吗?! “老板你人真好,你放心,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把你照顾得生龙活虎的!”我一本正经的拍胸脯向他保证。 他眸光和煦地看了看我,突然拉住我的手,“看你现在精神正足,肯定不想再睡了,正好今天我没事,带你去京城市中心转转。” “市中心转转?” “陪你逛街。”他说。 “但是……” 大哥你今天这叫没事吗?你明明旷了两个会! 不过我也确实好久没去市中心逛街了,听说最近市中心在搞什么商会,全国各地不少富豪都赶来参会了。 京城商圈为了迎接他们各大商场都在憋着劲放大招,整得像开屏孔雀似的,花里胡哨各显神通,热闹非常。 月初那几天我也想过去凑个热闹来着,结果听算命馆隔壁邻居张大姐说,现在的市中心狗进去都得脱层毛,人挤人连只苍蝇都能被挤死,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普通老百姓三环都进不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蹲在门口啃西瓜的算命女先生,偶尔还得兼职陪隔壁大爷下象棋逗鸟。 一个月后,我老公可是京城首富,蹭他的车,京城随便溜。 今天出门他叫了司机,没有亲自开车,陪我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路上他还在巷口买了两个肉包子给我,让我当早饭吃垫垫肚子。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可京城的路依旧堵得不像话。 我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打瞌睡,加上车总是走走停停,晃得我有点晕,于是我趁他低头用手机回复工作信息的间隙,靠着真皮椅背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打瞌睡的我从座位上甩飞出去。 幸好被身边人及时伸胳膊挡了一把,我才重新安全靠回去…… 只是,不知不觉我就从靠着椅背打瞌睡的姿势,变成了枕着他肩膀睡觉的姿势…… 是什么时候凑过去的,我全无印象。 “对不起老板,刚才前面有车急转弯……您没事吧,夫人没磕着哪里吧?” “没事,夫人没伤着,你继续开车。” “好。” 他没有推开我……那就是允许我靠在他身上睡觉了? 有一说一,靠着他睡,比上一个姿势舒服多了。 “晕车?”他索性伸手把我抱进怀里,让我枕着他的左臂臂弯,趴在他腿上睡。 我含糊点头:“嗯,有点。” 他温柔抚着我后背,小声和我说:“就快到了,忍一忍。” 我嗯了声,趴在他身上睡眼惺忪的夸他:“老板,你人真好。” 这样都没把我推出去。 他拍着我的背,放轻嗓音和我说话:“夫人也很好。” “你让我趴一会儿,我脑袋有点晕。” “嗯,想趴多久都可以。” 我闷头往他臂弯里埋埋,鼻息前,是他衣服上的淡淡茶香,还挺好闻。 “你身上的茶香闻着好舒服。” 和我以前接触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只有他身上是最好闻的香味。 “嗯,书房点了青茶熏香。”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身上带我喜欢的香味的男人。” “你只喜欢茶香?” 我摇摇头,和他聊天反而好受很多: “不是,我以前接触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有的人身上臭臭的,有的人一身烟味,还有的人身上是鱼腥味。 我也做过不少大老板的生意,他们虽说不至于身上发臭,可大部分都有种让我不适应的怪味,只有小部分,我在他们身上能闻见花香草香。 就像我的青阳师兄,他身上有股兰花香,但是仅有你身上的香,能让我脑子清醒。” 紫阳师兄说了,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每个人身上的磁场、力量都不一样,有的人为人阴险狡诈,身上就会磁场混乱,力量浑浊,气味难闻。 有的人仁义良善,周围磁场纯净,甚至生来自带灵气,气味就会是香的。 而我天生感应能力过强,因此才会闻得到这些。 所以殷长烬身上的香味,并不是简单的熏香,而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清香…… 从玄学角度来讲,一般魂体带这种清香的人,都有帝王命。 偏偏他的八字又烂得出奇,他的命,也许是涉及天机,所以我至今也没能算出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你喜欢就好。”他体贴地帮我整理肩后乱发。 我趴在他怀里安静一阵,接着闭目养神。 没多久,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口。 我被他叫醒带下车,司机继续开车去地下停车库。 商场内人来人往,里面的露天步行街挤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的有钱人。 我被他牵着带进步行街,由于商场的人流量太大,我只能抓紧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敢落,以免被人群冲散。 大约走了半里路,步行街上的人群才慢慢稀少些。 露天步行街两侧都是些卖水果奶茶与小吃杂货的商铺,再往里走,好像藏了个游乐场。 “吃糖葫芦吗?”他牵着我,轻声问。 我摇摇头:“早上吃饱了,吃不下去别的东西了。” 第一卷 第13章 他是在撩人吗?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那会玩套圈吗?”他说着,带我停步在一个套圈游戏的摊铺前。 我看了眼地摊上摆着的小礼物,不愧是京城,套圈游戏的奖励都比我老家那个小县城的高大上。 有当下最火爆的娃娃店里的小熊玩偶,还有纯银酒杯、九尾狐手办、泡泡机、老鹰风筝……最便宜的小礼品也是一只会发光的双层粉红兔子气球。 摊铺外挂着写满游戏规则的牌子,上面的收费标准是一百块二十个圈。 平均一个圈五块钱,贵是贵了点,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我拿出手机,扫码付了一百元,旁边的自动出圈架子上立马哗哗啦啦放出了二十个铁圈圈。 拿过铁圈,我分给身边男人一半:“我准头不太行,先小玩一把。” 他接过东西,好脾气地问我:“想要哪个?” 我望着满地的小礼物思考片刻,指着最中间那只毛茸茸的粉红兔子玩偶说: “要它,不过等会儿你先试着套两次,如果感觉不好套就立马换个目标,紧着好套的下手。” “听你的。”他抬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信心满满地深吸一口气:“我先试试。” 然而,我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菜,连扔两个圈都没碰着兔子一根绒毛…… 拿出第三个圈时,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次要是还不中就代表我和小兔子真的无缘,后面就得换新目标了。 但,天意弄人,第三个圈扔过去,套是套中了,但没套牢,圈从小兔子耳朵上又弹飞了出去…… “哎,我这烂运气!不行,我好像找到手感了,再试试!” 我不服输地又相继扔了三个圈出去,可这次更过分,第三个圈明明都已经套着小兔子脑袋了,但谁知末了竟又从小兔子的大脑袋上滑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我算是知道那只兔子为什么是短耳兔了。 这简直是光明正大的耍阴招,短耳兔无论怎么套,套不上的概率都占百分之九十! 除非,是圈从上往下垂直掉落,才能完全套中短耳兔。 果然,无商不奸,从小我奶奶就不许我玩这种游戏是正确的! 最后四个圈飞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有点被气急眼了,结局就是,白白浪费了十个圈在一只我注定得不到的小兔子身上。 我扔完,轮到殷长烬扔,前五个圈也意料之中的没套着东西。 我无奈歪头靠在他胳膊上,“看来我们俩一样,准头都不行。”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不要兔子了,它不好套,你换一个套呗。” 他从容不迫地再次扔出去一个,这回打着了小兔子的脑袋,差点把小兔子从展示台上砸掉下去:“我觉得,我能套中。” 得,他和我一样,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趁他还在为套兔子而努力,我扭头环顾四周打起了别的游戏的主意。 不远处有个猜球在哪只碗里的游戏,奖品也是毛绒玩偶。 这游戏好啊,这不专业对口了吗!我最擅长寻物找灵了! “长烬我们等会去玩那个!”我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话音刚落,目光就扫见他将最后一只圈扔出去,下一秒,铁圈准确无误的套在了短耳兔的脖子上—— 他握住我的手,眸光温柔,慢条斯理道:“套中了。” 套圈铺的老板见状赶紧从柜台里拿了只脖子上系蝴蝶结的新兔子送过来,和善的夸奖道:“这位先生真厉害,最近半年,先生是第一个套中这只兔子的人。” 他顺手接过兔子,送给我,温文尔雅道:“运气好而已,第一次和夫人过来玩,我夫人旺我。” 老板笑着看了看他,又瞧了眼我:“好啊,先生和您太太看着就很有夫妻相,工作再忙还是得多抽空陪媳妇,两位以后可要常来啊。” “一定。” 夫妻相?他这面相普通人可配不上……之前青阳师兄给我算过婚姻,当时还说我姻缘不太好,情路坎坷来着。 见我抱着兔子不撒手,他挑眉问道:“好玩吗?” 我揉揉小兔子软和的脑袋,开心点头:“好玩啊,这兔子很可爱!还是你厉害,没想到真能把兔子套过来。” “对了,你刚才说,还要去哪玩?”他动作自然的揽我肩膀,带我接着往前走,我抱着兔子立即回答他:“前面,那个移物换影!” 他扫了眼那店铺,眼底攒出笑意:“奖品还是毛绒玩偶。” 我爱不释手的摸着小兔子脑袋,认真说:“老板你要学会欣赏可爱的东西,毛茸茸的小玩偶能令人心情愉悦,不信你摸摸。” 我抓住他的手往小兔子脑门上放,引导他抚摸兔子软绵绵的绒毛,“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心情舒畅。” 他听话的摸了两下,随后却弹了把小兔子的脑袋,“哪有男人对毛绒玩偶感兴趣的。” 我哽住,“也对哦,这东西一般都是女孩子才喜欢,男生……我不是很了解,你们男人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啊?” 他的手,悄无声息的握到了我腰上,指腹触碰到我腰肢上的那一瞬,我心底一麻,犹如过电般的酥痒…… 我僵住身体,他没有再做更近一步的行为,搂着我的腰温声说:“我看见夫人,就会心情很好。” 我抱着兔子一时不知该回什么话,心猿意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那个、我们赶紧去玩下一个吧!” 他这是,在撩人吗…… 为什么我每回听他说这种温情话,都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我不会,真要走桃花运了吧! 移物换影的小游戏规则是猜中球在哪个碗里就有毛绒娃娃拿,一局十次,交钱一百。 但这回,我还没来得及扫码付款,就被他抢先一步拿现钱支付了。 手艺娴熟的老板迅速挪移着桌子上的一排深蓝瓷碗,不一会儿我们就被他绕得眼花分不清东西刚才究竟被放在哪只碗下了。 “这位先生,猜吧!猜中了后面的毛绒娃娃随便拿。”中年老板双目绽着精光,胸有成竹的大手一挥说道。 我和殷长烬相视一眼,几秒钟后,他选了一只:“中间那个三号碗。” 中年老板见状笑眯眯的质疑:“哦?确定吗?选定离手,胜负自认哦。” 殷长烬点头,确认道:“就要三号碗。” “恭喜——”老板一手翻开一只碗,目露玩味:“先生你猜错了!” 三号碗翻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反而是他左手翻开的那只一号碗下,正躺着一颗碧绿色的玻璃小球。 殷长烬是个能玩得起的人,亲眼见到结果,意料之中地点点头:“再来。” 第二回再玩,我提起精神聚集注意力紧盯着那只藏了小球的碗不放,等老板刚停手,我就笃定地指着二号碗说:“在这个里面!” 老板用相同的话术反问我:“哦?确定吗?” 我百分百确定地点头:“就二号!” 我可是一直盯着他的碗和手,绝不会出错。 谁知第二只碗翻开,里面竟也是空空如也。 老板随手翻开五号碗,得意地炫耀:“小姑娘,猜错了吧。不但错还错的很远呢!” 这人还真有点本事! 我不甘心地捞起袖子:“再来!” 鬼知道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的小游戏竟然没一个手气好的。 后面的三场我还是每一场都出乎意料的、输了…… 当然输的人不止我一个,殷长烬也没猜中过。 还剩下最后三把,我有些气馁地抱着兔子恹恹叹气。 但,就在那中年老板起手变幻花样时,我突然察觉到这老板的桌子下有股异样力量在悄悄涌动…… “二号。”殷长烬平静地说出答案,话音刚落,那股力量又波动了起来—— “好,二号,买定离手哦!” 老板笑嘻嘻地要去翻二号碗,但我却抢先一步压住老板的手,另一只手掌撑在桌子上,掌下蓄起法力,强行压住桌下的暗流涌动,淡定凝视老板,及时改口:“不,一号。” 老板顿时收起脸上笑容,探究目光与我视线相接,被我逼得骑虎难下,犹豫半晌,只好乖乖翻开了一号碗。 玻璃小球果然在碗里! 好啊,原本我并不想用外挂作弊占便宜,没想到他这么玩! 那我就只能奉陪几把了。 老板尴尬得咳了咳,见这局面也不好耍赖不认,只能妥协道:“小姑娘眼力真好,现在可以挑一只娃娃了。” 我气死人不偿命道:“不急,剩下两把玩完一起挑。” 老板抽了抽嘴角,眼神一个劲往桌底下瞥。 而他桌下那小东西早就被我用法术镇住了,这会子根本动弹不得。 老板僵着脸上表情,磨磨蹭蹭地继续起手开始挪移桌上瓷碗,等他停下来,我才和身边人说:“你来选吧。” 殷长烬毫不犹豫地选择道:“我觉得,在三号。” 老板一怔,笑得极为勉强,翻开三号碗拿出玻璃球:“先生眼光也不错啊……” 说完,偷偷往桌底踹了两脚,踹得我掌下压住的小东西一阵乱颤。 最后一局,老板刚停手,殷长烬就随手翻开了一只,拿出里面的玻璃球,“三只娃娃,夫人,挑!” 我心头一喜,立即把兔子塞进他怀里,趴在桌子上仔细看了遍放娃娃的架子,伸手点了三只:“小熊、猫咪、还有那只蓝色海豚!” 老板一脸土灰色地乖乖去存物箱里拿了三只新玩偶给我。 我拿到娃娃心满意足地转身准备离开,但……余光瞥见桌下的东西有想冒头的趋势,我顺手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亲密地和他靠在一起,用自己身上的灵气护住他:“我想吃东西了。” 身后桌下的脏东西果然老实地缩回去了。 “想吃什么?”他帮我收着毛绒玩偶,耐心问我。 我想了下:“馄饨,前面正好就有馄饨店。” “嗯,好。” 去商场天桥下的馄饨铺子要了两碗香喷喷的馄饨,我拿勺子拨开馄饨上的香菜。 刚才竟然忘记和老板说我不要香菜了…… 一勺子香菜刚扒拉到碗边,他突然把我的碗给拿了去,将自己的馄饨换给了我。 换给我的这碗馄饨里一点香菜都没有。 我诧异昂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竟挑了一小堆香菜在手边的纸巾上…… 这个挑香菜的速度,我自愧不如啊! “你吃那碗,香菜都给你挑干净了。”他从容将勺子放进换过去的馄饨碗里,搅了搅。 我拿着勺子愣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他看了我一眼,笑笑:“瞧你刚看见碗里有香菜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喜欢香菜。那碗我没动过,你放心吃。” 我不好意思地咬唇:“那个,我有点挑食。” “这不是挑食,只是个人喜好罢了。” 他将一小碟辣酱送给我,轻声道: “栀栀,永远不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在我面前无需掩藏,我也不会,我们都做最真实的自己。在外人面前伪装太累,只有看见你,我才会觉得轻松很多。”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磁场比较契合呢,我和你在一起也觉得很轻松。” 按理来说,这种协议婚姻,他是甲方我是乙方,我该低他一头被他压榨才对。 可他,一点也没让我感受到压迫感。 “我也认为,我们比较合适。”他优雅地拿着勺子喝汤。 我咬了口馄饨,凑近他些问:“你能吃辣吗?” “还可以。” 我立马用公勺舀了点辣椒酱给他:“有人陪着一起吃辣也很快乐!” “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做一辈子饭搭子。”他说。 我抿唇笑笑:“你可是首富,你平时多忙啊,以后能不能经常回家吃饭都难说。” 他抬手帮我抹掉嘴角的红油:“你在,我肯定回去。” 我僵住,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对上他清澈温柔的眼眸,我顿觉脖颈发热。 心虚地一把捂住发烫的耳朵,我赶紧送了个馄饨进嘴里。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他说话,总是会脸红心跳…… 一定是我不经常和男人接触,没经验!所以才容易自己乱想…… 对,一定是这样! 安静一阵,我心虚地转移话题:“对了,你妹妹殷锦书似乎很崇拜你。” 他点点头: “锦书是个单纯的姑娘,当年蒋燕带着河书回娘家躲债,却把锦书撇下来,任她自生自灭。锦书那几年过得很苦,后来我把殷家的产业拿回来了,就把她接到了身边。 她从小经历的苦难多,刚回到我身边时就像只惊弓之鸟,我说话声稍稍大些都能吓到她。没过多久我把老宅买了回来,家里人都搬回来了,她才稍微胆大些,这几年慢慢恢复正常。 不过她小时候受过刺激,加上殷立疆和蒋燕平时并不怎么在意她,所以她现在还是很内向,胆小,缺少自信。 你可以信任她,我救过她的命,她对你这个嫂子也会真心相待的。” “我和她接触过一晚,她性格确实很好,很温柔。但是,她谈恋爱了你知道吗?”我问殷长烬,他顿了下:“不是分手了吗?” 我担忧道: “没分手,背着你们偷偷谈着呢。那个男生我昨晚也撞见了,他正和前女友在商场卫生间门口约会呢,还说要当你们殷家的女婿,用你们殷家的钱养自己怀孕的前女友。” “他前女友怀孕了?”殷长烬瞬间黑了脸,眸光渐冷。 第一卷 第14章 给他渡灵气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说: “不是他的孩子,他前女友应该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找他接盘,他又恰好对前女友余情未了,所以才会背着锦书和前女友偷摸约会。 昨晚我已经想办法让锦书撞破他和前女友在一起了,锦书很生气,回去就把自己锁起来哭了。 但我担心他们一时半会分不开,从面相上看,那个渣男不好甩,会一直缠着锦书,锦书心又软,我怕她往后会在渣男身上栽跟头。” 虽然这是他妹妹的私事,但妹妹遇见这种事,当哥哥的应该有知情权,毕竟要以防万一……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留意。”他平静答道。 我放心地嗯了声,继续吃饭。 吃饱喝足后,离开馄饨铺子我们又去附近的商铺玩了一圈。 怀里原本的四个毛绒玩偶顺利变成了八只。 他见我搂着一堆玩偶不太方便玩别的项目,就通知了司机过来,让司机将赢来的玩偶全部带回了车里。 玩到下午三点,我玩累了,游乐场的游戏项目也都体验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个枪击游戏。 游戏规则是规定时间里连中三发靶心可以获得一个半米高的熊娃娃,连中五发是一米高的羊驼,连中十发是一米五的粉色大猫…… 我相中了那只大猫,可我清楚用枪我也许一发靶心都打不中…… 我趴在围栏上看别的小情侣一起拿枪打靶子,突然想问问殷长烬会不会用枪。 但,又怕他不会,我提出这个要求太过为难他,会让他没面子。 他买完糖葫芦回来,见我满眼羡慕地盯着那些圆状环形靶子,把糖葫芦送给我:“这个还没玩过,去试试?” 我拿过糖葫芦,失落道:“还是不了,我不会用枪。” “不会用枪又不丢人,这不是上战场,游戏而已。试试,或许试两回就有手感了呢。”他理智地鼓励我。 我犹豫着还是不敢靠近:“可我怕我一枪也打不准。” “我也打不准,我陪你,这样我们一起丢人。”他牵住我的手,温和怂恿我。 我昂头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被他眼底的真诚柔软给打动了,狠下决心点头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反正他这个首富不常在外露面,不至于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认出来,就算我俩倒霉真的一枪都没中,也不会被人笑话八卦…… 他说得对,游戏而已,重在参与嘛! 我拉着他走到摆满玩具枪支的摊铺前,他付了钱,帮我挑了只好握的短枪。 稳重地给枪上膛,随后把枪塞进我手里。 绕到我身后,扶住我腰肢,低头薄唇附在我耳畔轻吐兰息,有条不紊地指挥: “盯紧靶心,手臂抬高,枪与视线齐平,放松,不要紧张,打歪了也没事,有我。” 我按照他的方法盯住靶心,努力端平手臂,枪口对准靶心。 “开枪。”他一声令下,我顿时紧张得一颤,手指扣动扳机。 可谁知关键时刻我才发现,我力气不够,扣不动…… 我不甘心地用另一只手配合,双手齐上,才勉强砰地一声开了枪。 但结果是,两手一起上就没法瞄准靶心,这一枪开完,子弹直接打在了靶后的砖墙上…… 我深感挫败的失落低头,“我就说我准头不行。” 他安慰的捏了捏我腰肢,轻声慢语的鼓励:“再来。” 我没信心的想打退堂鼓:“不了吧,你来,我连扳机都扣不动。” 他好脾气的耐心安慰我:“再试一次,相信我,这次能中。” 我努了努嘴:“要是不能中呢?” 他道:“不能中我赔你十只小熊玩偶。” 这样说的话,心里舒服了。 看在十只小熊的份上,我再次抬起手臂,瞄准靶子,聚精会神地对准目标,艰难抠动扳机…… 关键时刻他突然一手从后搂住我的腰腹,一手握住我的手,帮我持平手枪,不假思索地对着靶心开了一枪—— 子弹砰一声穿透稻草扎成的靶子,正中红心! 我瞬间惊住,他不是不会用手枪吗? 而他根本没给我多想的时间,带着我的手,接着砰砰又是好几枪,在我懵圈的过程里,连中六七个靶子! 短暂的停歇后,他默默收紧我的腰,一边对准下个目标,一边凑到我耳旁轻轻说: “别怕,有我在,不会伤着你。” 话音刚落,带着我的胳膊就瞄准了旁边三个新靶子,果断三枪,把把都准确无误穿透红心…… 十枪打完,枪膛里还有几颗子弹,他果断把目标重新放在旁边的气球上,连续潇洒开了九枪,每一枪都击中目标,气球的爆炸声与子弹出膛的声音像串鞭炮般,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直到他从我手里拿下枪,将枪放回铺子上,我才从强烈的震惊感里醒过神…… “刚才那几枪……”我木讷昂头,对上他温软的目光,猛吞了口口水,陡然忍不住亢奋道:“实在太过瘾了!” 捞住他胳膊,我好奇问他:“你不是不会用枪吗?你枪法好准,能不能教教我!” 他扶住我的肩,勾唇低声和我说:“可以,有空我在家里教你。” “好啊好啊!”我连连点头,刚才的激动劲还没过,抓着他的胳膊,开心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只粉色大猫:“长烬我要这个!这个可以带回去放床上抱着睡!” 他心情不错的和老板要了那只大猫,老板把猫送进我怀里,有些沉,他看我抱着挺费劲,就很有绅士风度地把猫接过去,搭在自己臂弯上。 “我帮你拿,还玩吗?”他体贴地牵住我,我摇头:“不玩了,我们先回去歇歇,今晚还有大事要办呢。” 他顺从地颔首:“好。” 我贪婪地往他身上蹭蹭,摸了一把又软又香的大猫,畅快道:“今天,是我从小到大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真没想到,这份快乐竟然是我金主爹给的。 “以后我提前做攻略,带你去别的地方继续玩。” “好啊,不过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 路边有小孩踩着滑板车经过,他伸手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最近忙点,准备给公司内部整顿一通,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在家办公。” “你确实应该休息了,我探过你的脉象,很虚弱,需要用药补补,我研究一下,过几天给你制丹药。” “你还会炼丹?” 他好笑道,我认真点头: “当然啊!刚学的,我的紫阳师兄和青阳师兄都是炼丹高手,虽然我才和他们学了一年,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就算炼出来的仙丹没用,也不至于把你吃出个好歹。” “嗯,我信你。” 和他相处这几天,似乎,他和我说过很多次相信我…… 呜老板人真好。 下午四点多,我与他从外面回到殷家大宅。 刚下车,扑面就是一股极阴之气。 我下意识捞住扶我下车的男人胳膊,亲昵挽着他往住处走。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警惕蹙眉,压低声:“怎么了?” 我昂头,看向老宅上空阴沉沉的天色,默默将他胳膊搂得更紧: “你家里多了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玩意我还不清楚,不确定是不是和那个摄魂夺命阵有关。” 他沉下眸色,忧心忡忡道:“要不然今晚先不动手。” “不行。” 我一口反驳,目光落在他那张愈渐苍白的冷俊容颜上, “已经影响你了,摄魂夺命阵本来就是多留在殷家一天,你就多危险一分。现在又加上那东西一起威胁你,我怕今晚不动手,你会撑不到明天。” “栀栀,你不能冒险。”他握住我的手,我镇定拍拍他胳膊:“别担心,我可是五阳观的人,就算学艺不精,但对付这些臭鱼烂虾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还想再阻止,我却先低声打断:“今晚你要和我一起行动,家里住着的这些人就靠你解决了。别慌,我们有天玺珠!” 他思虑再三,见我坚持,只好点头:“嗯,你保护好自己。” 我故作轻松地调侃了句:“我不仅会保护好自己,还会保护好你呢!放心!” 就算打不过,我还可以摇外援呢,一点也不带怕的。 上楼进入卧室,我一脚刚踏进门,就看见地上显现出了几只香灰脚印。 “有人进你房间了!” 我凝声和殷长烬说,殷长烬皱了皱眉头,从容走到书架旁,拨开绿萝茂密的叶子,从花盆里拿出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的数据线连通电脑,他打开外置储存文档里的视频文件。 视频播放器里倍速播放着今天房间里的监控记录,安静了大约五分钟,上午十点五十八分,殷芷偷偷摸摸进了房间,先是在书桌前翻了一阵文件,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枚钥匙,轻车熟路地蹲下身,打开书桌右侧上了锁的三只抽屉。 像是早就摸清了殷长烬的放置习惯,目标很准确地抽开最后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公司印章。 又从怀里掏出几张表格,把表格放在桌子上用章依次盖了红印。 盖完,将东西放回原位,重新用钥匙将抽屉上了锁。 最后拔出钥匙,紧张兮兮的禁止离开。 本以为她偷进殷长烬房间只是为了做这一件坏事,谁知没多久,殷芷再次推开房间门,径直走到书桌前,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把黄符塞进了书桌旁的一本哲学书里。 塞完,从包里摸出一片小纸人,拿起桌上殷长烬用过的签字笔在小纸人身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双手合十,把纸人压在掌心,向四面拜拜。 嘴里不住地小声咕哝着: “拜天拜地拜八方鬼神,让他瘫痪让他死,让他下不来床,让他断掉生机!殷长烬,怪只怪你平时做事太绝,是大伯和爸要你的命,你别怪我!” 念完,掏出打火机把手里的纸人点燃,丢在地上烧掉。 害怕在地上落下痕迹,殷芷离开前还特意用脚把黑色灰烬踢到书桌下。 做完一切,做贼心虚地快速跑出房间。 偷偷进来的人果然是殷芷。 “这是厌胜术。”我话音刚落,扭头就看见一滴血掉在了殷长烬的手背上,视线抬起,才发现他在流鼻血! 我一秒也不敢多耽搁,绕到书桌另一侧迅速翻开殷芷动过的那本书,从里面拿出索命的黄符,凝声念诀:“诸恶退散,百无禁忌,破!” 黄符顿时在指尖起火,焚烧起来。 我丢掉燃烧的黄符,一把握住殷长烬的胳膊,帮殷长烬把脉。 怪的是,仍旧摸不出殷长烬的阳寿几何。 只能探到他身体极度虚弱,如果不赶紧破了那个邪阵,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看他还在流鼻血,人也精神恹恹颓废得很,我顾不上别的,捧住他的脸就把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唇上—— 他陡然眼里有了光,意识清醒,怔怔地靠在椅子上瞪大双目,任我为所欲为。 两瓣唇压着他冰凉的薄唇,我闭上眼睛聚精会神,把自己体内的灵气渡给他。 金主爹你可不能死啊!我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还要靠你呢! 幸好我师父当年给我喂了不少仙草灵芝,在我体内存了不少灵气,我这才有多余的灵气养着他。 还是师父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 我压在他身上给他渡了几口灵气,直到他缓过劲来,我才从他怀里爬出来。 “好了,这下没事了。”我喘息着背靠桌边说。 他愣了半晌才回神,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的脸这会子好红。 我尴尬地咳了声,心虚地试图解释:“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哈,我是把我的灵气渡给你,你刚才脸色很难看,我是怕你万一有个好歹才……这样的。” 首富大老板这么纯情的吗,睡都睡了,亲一下怎么反而受不住了…… “我、我知道。”他俊脸发红,目光躲闪地起身,用纸巾擦去手背上的鲜血,咳了咳:“你先歇一会,等天黑我们再去藏书阁。” “好。” 我表面淡定的去沙发那边坐,可实际上,心跳得好快! 不行,亲一下我也受不住。 但我这是为了救人! 对,我单纯是害怕他挂了没人当冤大头养我,就是这样! 我心猿意马地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但心越静,脑子里的想法就越不受控……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刚才……与他唇抵唇的感觉。 他的唇,好软。 咦,我这都在想些什么! 协议婚姻是不能当真的,更何况他是谁,京城首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平时追他的女孩有多少,他见过的女人恐怕比我吃过的馒头都多! 他是为了保命才迫不得已和我结婚同居的,我不能只顾着贪图美色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万一……,咳,反正不能对他乱动心思,不然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商人,向来重利不重情。 六点,外面的天黯沉下来。 晚上老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殷河书与殷锦书守在老太太房里作陪。 殷立疆两口子还没从外面回来,殷芷在房间练琴,至于殷志国两口子则带着一帮生人在自己的那栋楼里打麻将。 外面的保镖保安都安排好以后,殷长烬带我悄无声息地再次溜进了殷家的藏书阁。 阁内密室打开,昏暗的光线里,青铜小人伫立在墙角,四面铜镜安静地搁置在原处,里侧供桌上的朱刹噬魂宝瓶旁被人撒了白米。 看来是有些人等不及了。 我从包里掏出火折子,打开氧气隔绝盖,用力吹燃火折子里的燃料,借着火折子的光,拉殷长烬一步一步,走近那只陈旧的魂瓶。 “这魂瓶被人动过,而且魂瓶附近有米,是在供养恶魂。” 我拿火折子靠近供案, “案上还有香灰,应该是下午刚点的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殷立疆下午又请了高人过来作法收你的魂。 而殷芷在你房中用压胜术也是这个给魂瓶作法的人指使的,为的就是里应外合,用压胜术配合噬魂夺命法阵,让你于今夜十二点,发病暴毙。” 第一卷 第15章 赵灵官:你摇我来救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殷长烬脸色阴沉的低声道:“上次是车祸,这次是暴毙,我这个亲爹对我可真是用心至极。” 我握紧他的手,安慰他:“先别想太多,等会儿你到旁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我先把这魂瓶里的恶灵给解决掉!” 他很听话的颔首:“好,你千万要小心。” “没关系。” 我松开他,他果断躲进了墙角的一尊青铜人神像后。 我等他躲好,抬手化出一根香,用火折子点燃。 随后把火折子放在供案边上充当蜡烛,一手执香,一手将供桌上的白米擦下去。 米粒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我掏出符纸,用法术把符纸相继送贴在四面青铜镜上。 头顶的法阵顿时被压下一半力量。 可就在我向前一步走近魂瓶时,魂瓶前方竟突然多出了另一道陌生力量,那阴邪的法力强行弹开我,不许我触摸魂瓶。 殷立疆找来的高人还真有两下子,在魂瓶法阵中下了加持术。 不过我也不是吃白饭的,就算我本事差劲,可我有天玺珠在手,天玺珠乃玄门法宝,专克妖邪。 我指尖化符,心底默念咒语,猛地出手,符纸飞出指尖,顷刻黄符以一化十,环绕着魂瓶悬浮在半空—— 口中继续念着咒语,黄符上的朱红符文蓦然红光乍现,一道强力,破了魂瓶附近的保护罩。 我见状迅速上前,一张红符贴在魂瓶上,而魂瓶感应到保护罩失效,瓶里的恶灵立即蠢蠢欲动,不安分的纷纷撞击着魂瓶的瓶盖—— 为免夜长梦多,我掏出天玺珠,施法将天玺珠送至魂瓶上方,天玺珠华光万丈洒落,立时就镇住了瓶里的恶灵。 而就在我准备念咒语利用天玺珠净化那些恶灵时,魂瓶后方猛地飞出一团黑气,猝不及防就重重撞进了我的身体里,震得我险些心脏移位—— “栀栀!”殷长烬神色慌张地朝我跑过来,但同一时间,那股黑气还震飞了魂瓶的瓶盖,青铜盖哐当砸落在我脚下,无数只原本被天玺珠压制的恶灵趁机躲进黑气,目标明确地朝殷长烬攻击而来—— “长烬你当心!” 他蹲下身抱住我,我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地上猛一压,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恶灵的伤害…… 恶灵穿透我的后心,我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仿佛被撕裂般的剧痛感。 “栀栀……” 我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接着在心里默念法咒,用意识驱动护身的灵力挡下恶灵的袭击。 不久,我身体周围聚拢出一层淡淡的银光,银光阻止恶灵继续靠近我,我这才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周围情况。 “长烬,先起来。”我扶着被我扑倒在地,魂不守舍的殷长烬从地上爬起来。 刚站稳脚底重心,我就猛地看见自己脚下,还有头顶,甚至整间密室都被人下了新阵法与结界…… 至于刚才攻击我的黑气,则是从魂瓶后的一尊牌位里飞出来的。 “殷立疆大概率是猜到我们来过密室,并且要在今晚动手了,现在外面有人正在往屋里施法,那个人不好对付,你保护好自己,遇见危险时千万不要管我,我有师兄给的护身符,死不了。” 我握住他的手臂谨慎交代,说完,又把自己脖子上的桃符摘下来,塞进他手里:“你拿着它,恶灵就不敢靠近你了。” 我打算往前走,殷长烬突然一把扯住我,不放心道:“我和你一起,别丢下我。” 我本来是想安抚他,让他乖乖找个地方待着等我的,可他说别丢下他时软了嗓音,眼里装满了无助与恐慌……他可能是害怕这种情况下,我会扔掉他不管他。 算了,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还是把他放在身边吧! 我没多犹豫,牵住他的手带他一起过去:“我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害怕你在我身边有危险,但你不放心,那你就跟紧我,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沉默住,没回应我,只是暗中抓紧了我的手。 我和他来到供案旁,拿过靠墙的牌位,牌位上赫然用毛笔写着:泰山三爷爷神位。 “泰山三爷爷是谁?”殷长烬好奇问,我说:“是泰山脚下修炼的老妖,玄门里修炼阴邪玄术的人会供奉他。” “你有把握解决它吗?” 我昂头看了眼房顶的金光法阵,“有没有把握都得上了,外面的人在和我斗法,拖得越久越危险。” 说完,我拉住殷长烬的手,带他猛地朝西边一面铜镜闯去—— 外面空间太小影响我发挥,镜中世界通虚无,把东西引进这里我对付起来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不过,让我没料到的是,镜子里的世界竟然是一片古战场。 战场上将士们的尸体还没完全被掩埋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迎面的风森冷刺骨,脚底土地被血浸的殷红,头顶乌鸦一阵阵飞过,鸦叫声又引来不少恶灵破镜而入…… 我用法术化出灵符和那些恶灵交手,默念咒语把天玺珠收进来,再将天玺珠抛进半空,强行镇住那些恶灵。 “快跑!”我拉上殷长烬往城门里跑,但刚跑出去没几步,一道邪力就迎面挡住了我的脚步,还气势汹汹地想攻击我。 我抬手凝聚法力挡开那股子邪气,见他始终不肯让路,没办法,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我把殷长烬护在身后,拼尽毕生所学,在周身化出无数道灵符,猛地出手,灵符顺着我的指示撞向那股邪气。 但紧要关头有几只恶灵竟想搞偷袭,幸好我反应得快,一把拉开殷长烬,一脚踹散了那只恶灵,又一掌劈退了剩下几只…… 不过外面的人又开始加大力度趁火打劫了,我被那人和恶灵联手给缠的应对不暇,气喘吁吁的拽上殷长烬打算躲:“对方人太多了,我们占不到上风的,先逃!” 但就在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后两秒,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东西敢从后对我下黑手,我感觉到脖子凉的那一瞬间已经晚了…… 即便我躲得快,那玩意也还是扯掉了我一把头发! 回头看见地上那一缕长发,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更恼了! “死东西,本来就秃,还薅我头发,我和你拼了!” 这可是你惹我的,本来还想让你们多蹦跶两秒,给你们一条往生路,没想到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头可断血可流,头发它不能没有! 摇人,我现在就摇人! “法印金身,开辟泰斗,华光普照,感化万物,辅帝镇万灵,点金诛千邪,奉令,召泰山神宫乾元大仙尊赵灵官至!” 我极为熟稔地掐诀念咒语,用力一甩指尖黄符,黄符末端瞬间燃起了金色火焰,“死东西,你拿泰山妖邪对付我,我就请你泰山真神对付你!” 黄符往空中一丢,顿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狂风骤至,吹得空中飞窜的那些恶灵连连后退。 紧接着一名玄衣广袖仙袍,脚踩金光,墨发高束玉树临风的仙人翩翩降落在我跟前,威仪万千地冷斥道:“本灵官奉令至,尔等,灭!” 言罢,一掌神力盖过去,万千恶灵秒化灰烬,被揍得连个渣都不剩了。 “诛邪已灭,收神通,交令。”玄衣灵官淡定的负手转身,我客气的赶忙凑过去道谢:“感谢赵灵官救我狗命,回去我一定用瓜果香烛供奉你!” 赵灵官惬意地甩了甩广袖,熟络得不正经起来: “瓜果供奉就不用了,帮你的忙这都小意思,不过这还是你第一次召我出来,以前你在山里总和你那些师侄打架我还能理解,怎么刚来人间就和凡界的玄门术士杠上了?” 我尴尬地咳了咳,心虚摸鼻子:“不是我要和他们杠,是他们干坏事欺负我的人,他们要杀我老公。” “啊?你老公?谁啊!” 赵灵官立马探头朝我身后看过去,但,却在看见殷长烬那一瞬间,脸一僵,猛地呛住: “咳,不会是这个吧!你你你、你摇我下来是让我帮你救他?!” 我自认理亏的小声嘟囔:“我、嗯,刚嫁的……京城首富,可有钱了!” 赵灵官抽了抽嘴角,抬手指着殷长烬:“那你知不知道京城首富其实就是……” “感谢仙人救命,回去我用最好的水果鲜花供奉你。”殷长烬突然一把抓住赵灵官的手指,眸色森冷的打断赵灵官的话。 我好像,看见赵灵官哆嗦了一下。 “啊不不不!” 赵灵官怪异的连忙抽出手指头,往后连退好几步, “那个,我最近对鲜花水果过敏,啊就是这样!那个啥,我们帝君还等着我回去干活呢,先不陪两位玩了。” 说着转身踩上金光就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御风而去的背影:“这么急,赵哥你不留下吃个饭?” 殷长烬来到我身边,淡淡附和一句:“是啊,留下来,我好好招待你。” 赵灵官差点一脚踩空从金光上掉下来。 逃命似的挥挥袖子拒绝:“不不不不,不了!下次再聚,下次!” 我疑惑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不能理解的喃喃道:“赵灵官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可能是修炼把脑子修坏了,有点抽风。” “我看着也像。” 恶灵都被赵灵官解决了,我伸手收回天玺珠,跟他说:“首富大哥,剩下的就要看你了!” 他拿起我的手,看着手腕上几道被擦伤的口子,轻声道:“交给我就好,夫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只要钱到位,我命都可以给你! 离开铜镜里的虚无世界,我们出来后,四面铜镜突然全部裂开,法阵被破,那只古旧青铜魂瓶也彻底变成了废物。 我拎上瓶子和他相视一眼,秒懂。 离开藏书阁,外面果然有人搭了祭坛,只不过桌上的香烛已经从中折断,供案也被劈成了两半,仪式被毁,满地的纸钱翻飞。 至于设祭坛的那个黄袍道士这会子则躺在地上疼的哎呦哎呦叫,凤微雪蹲在道士身边焦急的关心询问:“师叔你没事吧师叔……” 殷芷和殷立疆两口子此时愣愣的站在祭坛边,看见我和殷长烬完好无损的出来,脸上皆是浮现出惊慌神色。 殷立疆转身就要走,但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开口就喊:“爸,你们在干嘛呢?” 殷立疆身子一顿,老脸顿时全无血色。 蒋燕虚伪的笑着搂住殷立疆胳膊,底气不足的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只是在、在祈福!” 殷芷那个蠢货似受了极大的惊吓,双手死死紧攥着,一脸不服却不得不假惺惺赔笑配合:“对,在做祈福仪式……” 可惜,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我和殷长烬早就心知肚明了。 “那你呢,凤微雪,你怎么在我家?”我故意把‘我家’两字咬得特别清楚。 凤微雪不甘的咬了咬唇,狠狠瞪我一眼,却又极快的变回白莲花模样,乖巧懂事的朝我笑笑:“我来看看姐姐和姐夫。” 殷芷倒挺仗义,抬起胳膊将凤微雪护在身后,高傲地昂了昂下巴:“微雪是我找来的,怎么了?我带我朋友来我自己家,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刚才听凤小姐,叫这个道士师叔?” 我故意询问,凤微雪脸上一冷,看了眼摔在地上起不来的中年男人,假笑着介绍:“啊对,这是我师叔,玄门青藤大师。” “那大师怎么摔在地上呢?来我看看。”我佯作要走近,凤微雪赶忙阻止:“不用!我扶师叔起来就行。” 说着,蹲下去把那个狼狈的老道士搀扶起来。 老道士一瞥见我手里的魂瓶,又被吓一激灵,“你、你!” 殷长烬走过来给我撑腰,冷声道:“今晚都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祈福?不过看样子,各位好像没如愿。” 殷立疆听殷长烬说话,立马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脯:“你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殷长烬冷睨他一眼:“殷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这是藏书阁,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敢乱进!”殷立疆黑着脸,看殷长烬的眼神恨不得将殷长烬千刀万剐了。 “哦?父亲你怕是忘记,殷家宅子的产权证上,写的是谁名字。”殷长烬淡淡反呛回去。 “你!”殷立疆抬手指着殷长烬就要骂,蒋燕理智地强行抱住殷立疆胳膊,皱眉朝殷立疆摇了摇头:“立疆,别。” 殷立疆忍了又忍,最后只能重重哼了声,骂一句:“逆子!” 我探头看了看桌案上的黄符,故作惊讶:“这符可不像是祈福的符哦。” 殷立疆等人心虚怔住,面面相觑,却没一个人敢多说话。 半晌,凤微雪茶里茶气的笑着道: “姐姐,我知道你也懂一些玄门知识,但姐姐你学的浅,你会的那些,都只是表面浅显的东西,给人家算算命看看八字还行……这些高深的东西,姐姐还得再研究研究,看不懂也正常。” “是吗?”我没好脸的冷漠道:“我是本事不到家,不如凤小姐聪明,玄门大师的嫡传亲弟子,说话也更有公信力。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祈福也好,杀人也好,都没成,回去复盘一下,涨涨记性吧!” 我不耐烦地把魂瓶丢到殷立疆脚下,吓得殷立疆蒋燕措手不及地后退几大步,脸上全无血色。 “这破玩意儿太晦气了,不适合放在家里,要不是看在爸你有这癖好的份上,我早就拿出去砸烂卖钱了。” 我拍拍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挽住殷长烬胳膊,霸气宣布: “我呢,是没多大本事,但是照顾我家长烬还是绰绰有余,爸妈,你们放心,往后我一定会保护好长烬,谁敢伤害我男人,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失去所有在意的东西,让她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殷芷和凤微雪此刻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臭水沟的泥水了。 殷立疆狠狠剜了我一眼,愤恨的带着蒋燕转身离开。 我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喊:“爸妈,你们不祈福了啊?” 殷立疆两口子听我这么喊,跑的更快了。 “凤栀栀!”殷芷三步并两步了迈到我跟前,瞪大美眸恶狠狠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狐狸精!别以为这样就能迷惑得住我哥,哥!你别听这个贱女人胡说八道……” “殷芷!”不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殷长烬严肃打断,斥责道:“不想死,滚!” “哥你……”殷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我,仍旧一万个不服气:“好啊,我滚!哥你真是无可救药!” 殷芷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只剩下凤微雪和他的师叔还留在原地,用着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姐姐,阿芷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姑子,她就是性子直了点点,姐姐你又何必这么厌恶她呢……姐姐你在家里怎么做都没事,现在,殷家毕竟不是你的娘家,你还是要懂得收敛才对,别让姐夫为难。” 凤微雪软糯糯的小声说话,搞得真像我在凤家欺负过她似的。 “姐夫,你别怪姐姐,姐姐从小在乡下长大,过得很苦,听说还被卖去给人家做童养媳过……”凤微雪眼神怯怯地盯着殷长烬道。 而殷长烬听见这话,攥在我手上的修长玉指突然拢紧。 第一卷 第16章 我不会看上别的女孩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恶心得不行,“你才给人做过童养媳呢!你有病就去治,在这绿茶什么!” 童你大爷,你全家都是童养媳! “姐姐,你怎么这样没素质……” 凤微雪装得清纯唯诺,目光从头至尾都没从殷长烬身上挪开过。 “姐夫,你别怪姐姐,姐夫你最近休息不好吗?我这里有安神符,姐夫你带在身上,多休息,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 你就茶吧,谁能茶的过你啊! 她掏包要拿符,殷长烬很不给面子地拉上我就走:“凤小姐以后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来殷家!殷家的保安,该换了!” 凤微雪拿符的动作一顿,俏脸霎时红得发黑。 嘁,碰壁了吧,装! 殷长烬拉着我刚走几步,身后那死道士就不要脸地大声喊道:“这个妖女是祸星!殷家碰上她,迟早完蛋!” “你才是……”我扭头就要和他一决高低,但肩膀被殷长烬捞了回去,他拍拍我肩膀:“别理他。” 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保镖队长的电话。 “老板。” “把藏书阁门口无关紧要的人扔出去,以后,凤家人与来路不明的道士不许进殷宅!” “明白。” 保镖行动很快,我们还没走远,保镖们就把老道士和凤微雪拖了出去。 “放开!放开我!我堂堂凤家小姐,你哪来的胆子敢碰我!我让我爸扒了你的皮!” “妖女,你等着,我们迟早还会再见的,妖女,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越想越气,趁殷长烬不注意蹲下身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碎石就朝死道士砸了过去。 “啊!” 石头正中道士面门。 我挺直腰杆骂回去:“死东西,你来啊!有本事来咬我啊!下次再见我也不会放过你!王八蛋!” 骂完,心里爽了,脑袋却又疼了。 我捂着脑袋乖乖转回身:“啊我的脑袋,我的头发!” 殷长烬见我这样,没忍住沉笑出声。 我窝火地歪头看他,不解问:“你干嘛?笑什么!” 殷长烬没良心地拍拍我脑袋:“没笑什么……夫人真可爱。” “我都秃了还可爱!”我生气晃他胳膊:“赔我精神损失费!” 他好脾气地顺着我,“好,我赔。先回去,我看看你脑袋。” 我低头委屈:“哦……” 卧室。 他拨开我的头发,帮我看头皮伤口:“还好,没伤着缝针的地方。” 我趴在床上抑郁:“我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啊。” 他帮我整理好肩上长发:“医生说了,需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才能去拆线。” 我欲哭无泪:“那我岂不是还要等个把月才能长头发?” “没事的,头发挽起来就看不见秃的地方了。”他安慰我。 我还是郁闷,趴在软枕上,枕着胳膊扭头看他: “家里的夺命阵已经破了,以后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再敢算计你了。”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蛋糕,用勺子切下一块喂我:“给你的奖励,张嘴。” 我也不客气,一口就把蛋糕吞下:“就一块蛋糕啊?”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殷家的股份,还是单独的公司,或者想做什么生意。” 我想了想,摇头:“那还真没有,我主业是算命,有个算命铺子,不过房租都交过了。” “那我把算命铺子买下来。”他豪气道。 我闻言,感激的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真诚地承诺:“首富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我跟你混了!” 他宠溺地瞧我一眼,“乱关系了,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哥。” 我张嘴吃着他送来的蛋糕,“现在是,以后就难说了。” “怎么讲?” 我撑起身子,一本正经地伸手拍拍他肩膀: “我知道,你是万不得已才和我结婚的,我和你的婚姻,也只是一场交易。你是首富,等你什么时候看上别的女孩了,我们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他有点带情绪地切掉一块挺大的蛋糕:“我不会看上别的女孩。” “那可不一定,虽然我之前算你命里姻缘不好,但桃花还是有几朵的。嗳,首富大哥,你有没有遇见过……有好感,或是看得顺眼的姑娘,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啊,我会看面相,看一眼就知道你俩有没有戏。” 他好像不太高兴,把块头挺大的蛋糕塞进我嘴里,有意堵我的嘴,冷着脸沉声道: “凤栀栀,你有没有心眼,我和你,现在可是合法夫妻,你想给自己戴绿帽子?” 我含着一大口蛋糕无辜道:“我这不是为了老板你的未来考虑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未来。” 他皱着眉,气得还不轻,思考一阵,把我没吃完的小蛋糕放床头柜上,无情道:“你还是别吃了!” “别啊,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关心你啊老板。”我急着向他表忠心,但,刚才一紧张,就把一口蛋糕全咽下去了…… 要噎死了! “我、我!”我慌张地立马坐起身,抓住他手腕不放,艰难道:“殷长烬我、噎、噎……” 他一怔,当即起身去给我倒温茶水,快步赶回来,坐到我床边把我揽进怀里,喂我喝水:“笨蛋,这都能噎着。” 我咕咚咕咚连喝好几口水才一口气缓上来,把蛋糕噎下去,可怜兮兮地控诉: “明明是你,故意往我嘴里塞这么一大块……我和首富大哥心连心,首富大哥却想要我命!” 他给我抚后背顺气的动作陡然僵住。 下一秒,突然把我用力搂住。 我捧着杯子迷茫眨眼:“你干嘛?” 他抱着我深吸两口气,安静很久,才说:“栀栀,我不会想要你命,永远不会。”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靠在他胸膛上,耳朵发烫…… 虽然这情况挺吓人的,但是他怀里的温度,我喜欢! 刚觉得发寒的后背,立马就不冷了。 这床伴质量真不错! 睡前我先去洗了澡,他等我收拾完才进的浴室。 待他洗完回来,我已经趴在被窝里抱着毛绒小熊安逸地闭上眼享受舒适的睡眠状态了。 “瞌睡了?”他小心掀开被子,躺下来。 我抱着小熊乖乖点头:“今晚总算能好好休息一回了。” “过来,睡我怀里。” “啊?” 不等我睁开眼,他就一臂将我捞进了怀抱中,温柔揽好:“不是需要我陪睡么?你离得那么远,能暖和?” 我心虚咽了口口水,僵在他怀里不太敢动:“哦。” 不过,他的怀抱,的确能缓和我体内不适…… 我的寒毒未来真得倚仗他了。 他顺手撩开我的长发,允许我枕着他胳膊侧身睡,而这样睡的好处就是能避免压到我后脑勺的伤口。 “你去沐浴的时候,万江河市长给我打电话了。” “市长给你打电话,有事吗?”我问。 他提起被子往我肩上遮一遮,“他说,明天让身边的张秘书来接你去他家,他正好休息。” “接我去他家?”我忽然想起昨天在商场遇见的那个中年老爷子,他原来是市长,怪不得是当大官的手相呢。 我思考了一阵,和他坦白:“我欠他一个人情,昨天答应他要帮他给他老伴治病来着。” “万市长是个好人,性子耿直,为官清廉。他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和他老伴少年相识,他最落魄的那几年是他老伴不顾父母反对坚决带着三万块钱嫁妆嫁给他,帮他度过了那场难关。 后来这些年他们互相扶持,感情极深,市长夫人是万市长的贤内助,没有市长夫人,万市长也爬不到现在的高度。 不过,老两口恩爱一辈子,却有一个心结始终没能解开。” “心结?”我思纣着问:“是那个早夭的女儿?” 他颔首,“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正好出生在万市长任江省公安厅厅长时期,那几年江省正在大力开展扫黑除恶活动,全省扫黄扫黑。 万市长带头捣毁了一个黑恶势力的老巢,但在收网时漏掉了一个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为了逼万市长放过自己的亲爹头目,就伪装成医护人员去医院抱走了万市长刚出生两天的女儿,跑到医院大楼的楼顶举着孩子,试图用孩子的命换自己亲爹的命。 只是万市长身在其位,又为人正直,宁愿牺牲自己的孩子也不愿放过违法之人,结果就是罪犯嫌疑人恼羞成怒,把孩子直接从八层楼的楼顶摔了下去。 孩子是当着万市长和他夫人面摔下去的,听说落地的时候,直接被摔成了一滩肉泥。 市长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昏死了过去,从那以后身上就落了病根,后来虽然他们又有了小女儿,但大女儿的死一直是两口子的心病阴影。 市长夫人年纪大了就迷上了烧香拜神,为的就是祈求神明能让自己女儿早日投胎,早入往生。” “人的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市长大女儿的死虽让人惋惜,但市长和他老伴命里注定是一儿一女,大女儿会夭折,就算没有被歹徒摔死,也会病死。” “但他女儿却是以一种最惨烈的死法离开他们的,夫人你能洞察人的命数,当然知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可他们是普通人,没有上帝视角,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没了,还是在自己明明有救她的办法,却被迫放弃的情况下没的。 午夜梦回,万市长或许也曾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吧。” 我撇了撇嘴,认同点头: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身为旁观者当然能做到云清风淡一句话概括他们的命运,可当局者,却是剜心抽骨的痛。” 打了个哈欠,我抱着小熊往他胸膛上埋埋:“你说,为什么有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儿女,有的父母,却能做到对儿女全无感情呢。” “命数吧,你不也说了么,人的命天注定,有的人天生子女宫亲情薄,子女缘浅。”他轻声回应我的问题。 我点头:“老板,咱俩可真是同病相怜。刚知道我不是养父亲生女儿的时候,我也幻想过会有一个美满的新家庭,一对慈祥温柔的父母。 那天我怀揣着激动喜悦进了凤家,却被凤家的保镖打出门,原本我和凤南天沈碧珠就是陌生人,不该会那么失落难受的,可……我太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了。” 他摸着我的头,认真听我说话,问我:“你养父,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我嗯了声,“我很小的时候养母就去世了,村里人都说是我命太硬克死了养母,养父是个老赌徒老酒鬼,对我、动辄打骂,幸好有奶奶在我身边,奶奶很疼我。” “以后,不敢有人对你不好了。”他温声安慰我。 我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应答: “嗯,老板,咱们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就算父母不爱,我们也要活得潇洒自由!睡觉,明天还要出去干活。” “好。” 他拍着我的肩,像在哄小孩睡觉。 等我快要睡着了,才轻轻把小熊从我怀里拿出去,凑过来,往我额头上浅浅落一吻。 “栀栀,对不起。” —— 早上八点,我从他的身边清醒过来。 他等我睡醒才起的床,我人还坐在被窝里走着神呢,一抬头,突然见他站在床边背对着我换起了衣服…… 白衬衫脱下随手扔床上,白皙的宽肩,线条优美的脊背,肌肉紧实的腰腹……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却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身材这么好,那他的腹肌一定很好摸吧…… 对了,我昨晚靠在他怀里睡了整整一夜,为什么没有……一不小心摸到他的胸肌腹肌呢! 我越想心跳越快,假装没看见地往床上一倒,背对着他捞起被子把自己捂严实。 “中午回来的话,我再和你联系,出门让保镖跟着,路上小心。”他换上一件黑衬衫,耐心交代我。 我哦了声,蜷在被子里不好意思看他。 他披上西装外套,见我还缩在被窝里,拿我没办法地坐过来,伸手揉揉我脑瓜子: “还睡?那我让刘姨把早饭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起床了再下去吃。” 我闻言赶忙掀开被子坐起身:“不、不睡了……我起床,现在就起床!” 麻溜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我穿着睡裙套上拖鞋,急匆匆往卫生间跑: “我先去洗漱,你去楼下等我,我五分钟、十分钟一定下去。” 第一卷 第17章 您是我的小师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低笑一声:“好。”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外加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去衣柜里找衣服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衣帽间的衣柜一拉开,里面竟挂满了各式各样、适合本时节穿的崭新女装…… 有复古风格长裙、旗袍、兔毛大衣、宽松的阔腿裤,最右侧单独的柜格里还挂着二十多套名贵奢侈的礼服裙。 上层放着洋气的高定帽子,以及好几盒一眼贵的刺绣丝巾……下层则是整整两排超有设计感的漂亮高跟鞋…… 这整整一柜子的衣服鞋子,简直是无数女孩的梦想啊! 不过,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高调了。 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美的设计……穿出去太招摇了。 虽然首富夫人这个身份更招摇…… 但我的主业可是算命先生,穿这么贵气出去给人算因果福祸,会被人质疑能力的! 我在衣柜里找了一圈,总算翻到了自己心仪的衣裙。 是件织金绣彼岸花的墨色马面裙,裙摆红花开得如火如荼,织金的料子行走间宛若一池揉碎的月光。 风格神秘且低调,再搭配一件看起来稍稍普通些的真丝墨色上衣,一双黑色高跟鞋,活脱脱一玄门女术士,看着就业务能力超强! 把自己打扮好,我站在落地镜前最后再整理一遍,看着镜中宛若脱胎换骨的自己,我不由感慨地叹口气。 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穿身价立马就上去了。 回想我从前穿的那些衣服,每件不超过一百……可能是看起来就很穷,以至于我好几次给人算命都被人砍卦金。 这身衣服,即便低调,可无论是布料还是设计,都足够称得上高档。 跟着首富大哥混,我这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上去了! 收拾完,我一路小跑着出门进电梯,下楼。 餐厅里,刘姨和几个女佣人正在摆放早餐。 殷长烬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被吴特助缠着签文件。 “昨天老板你没去,不知道老殷总有多过分,他竟然想越过你主持董事会例会!他明显就是想图谋不轨,挑战老板你这个董事长的权威! 幸好关键时刻段总监出面吓唬住了那些人,段总监那张嘴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把老殷总给说得下不来台,搞得老殷总丢人死了。 老殷总临走还警告段总监不要乱说话,让段总监等着瞧呢!” 殷长烬签完一本合同,打开另一份文件,淡定道:“把凤臣放在公司,我放心。我相信他的实力,有他在公司乱不了。” “那的确乱不了,毕竟在公司能和段总监过上两招的人也就只有范助理了,对了老板,范助理和谢助理出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我还真有点想他们……” “你是想有人陪你一起挨骂了吧!” 殷长烬无情拆穿他的小心思,冷漠道: “他们今天就能回公司,你也忙了一个月,等他们兄弟俩到任,你就去行政那里请半个月带薪假期,流程走OA,我给你批。” 吴特助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激动地又从身后掏出一沓文件: “老板你简直是我的神,是我的光,既然这样,老板你今天辛苦点,把剩下这几份也签了,签完我就能开心的去海边度假了!” 几份文件哐哐往殷长烬桌子上一砸,殷长烬抬头,冷脸看他:“……” 吴特助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太没人性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忙给自家老板捶背,讨好自家老板: “哎呦老板,我知道您人最好了,多签几个字而已,您受累画几笔,等我从海边度假完回来给您带贝壳,带纪念品!” 殷长烬嫌弃拧眉:“我对贝壳不感兴趣。” “但是……” 吴特助正说着,忽然看见我,顿时话头一转: “夫人肯定喜欢啊,到时候我给夫人多带些海里的特产啊,纪念品啊!我听说小姑娘都挺喜欢五颜六色的贝壳,我过去以后多捡点,回来给夫人串成一条项链。” 殷长烬签名的动作停住。 我打个哈欠一身轻松地走向他俩:“吴特助要出去度假啊?” 吴特助殷勤地给殷长烬揉肩,“对啊,我早就有这想法了,这不是公司太忙没来得及实现愿望么!” 殷长烬头疼地捏捏太阳穴,冷酷揭穿他: “是么?我怎么听说,去年你休年假去爬了华山,今年春节你去临海地区赶了庙会,三月份你还跑离城去相了场亲,结果人家女方嫌你抠搜,没看上你呢? 今年一共就上了九个月的班,你放了八十天的假,外加迟到三十二次,早退七十次,旷工八天,有三回技术部门找你,你都在相亲! 请了三次假,一次你大哥结婚,一次你母亲过四十八岁大寿,一次你小侄子满月。你告诉我,你嫂子是猫吗,结婚四个月不到孩子满月了!” 殷长烬不耐烦地一把文件拍吴特助身上,吴特助手忙脚乱地赶紧接住那些签好的合同文件,厚着脸皮嬉笑忽悠: “那、那我大嫂就不能未婚先孕嘛!现在大家都追求自由恋爱。哎呀老板,我虽然懒了点,不靠谱了点。 但您说,哪次您找我我不是随叫随到,哪怕我正相亲呢,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抛弃未来女友屁颠跑来找你了。 你知道么,我一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身强体壮正是奋斗年纪的小伙子,以我这优越条件,放相亲市场多吃香吗? 可就是因为老板你,我现在都快被相亲角那些大爷大妈拉进黑名单了,他们啊,说我这人太上进了,总是事事以老板为先,不顾家。 老板啊,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离开我,谁还这么崇拜你,把你当成光啊!”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小吴助理是有点搞笑天分在身上的。 殷长烬脸更黑了,压沉声憋着怒意道: “滚!你被相亲对象拉黑,难道不是因为你每次相亲都只请咖啡,连束花都舍不得给人买,临走连咖啡店的免费纸巾都顺,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手底的人!” 纸巾都顺……比我还抠? “老板你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京城这是什么地方? 寸土寸金,租一间厕所每个月都要两千块钱,我还打算攒点钱在京郊买个小别墅呢,到时候把我爸妈都接过来享福。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些相亲的姑娘不是要车就是要房,每个月就那万把块的工资,要我在市中心买学区房! 有些人更过分,知道我在老板你手下混,直接要求我给未来大舅子小舅子走后门,让他们进咱们公司实习! 你说,这种拉低咱们公司档次的事,我能干吗!” 吴特助说得头头是道,殷长烬无奈深呼吸,把手里堆积的文件全签完扔给吴特助:“行了,你闭嘴吧,吵得我头疼。” 吴特助紧忙收拾好怀里的文件,没心没肺的胆大念叨:“老板你珍惜我吧,等范哥谢哥回来,他俩更吵。啧啧,公司里新换的发财树又要因公殉职喽。” 整理完重要文件,吴特助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惊讶道:“夫人今天这身打扮很不错哎!不愧是老板亲自挑的衣服,果然很衬夫人!” 我恍然,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昂头问殷长烬:“房间里一整柜的新衣服都是你帮我挑的?” 我还以为是他安排人随便买的呢…… 没等他回话,吴特助就帮着解释道: “肯定啊,除了老板,谁的眼光能有这么准? 本来我提议让锦书小姐帮夫人挑的,可老板非要自己上手才放心,有好几套都是老板特意从品牌店现定的! 你身上穿着的这件就是,老板只看一眼就说夫人你会喜欢。” 他……猜的没错,我的确喜欢这个风格。 我在他身边坐下,“没想到老板你还挺懂女人心思的。” “也不是每个都懂,只是恰好懂夫人。”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枚黑檀木簪子,浅声说:“夫人,转过去。” 我听话的老实转个身,背对他坐。 他撩起我肩后长发,手稳力轻的用簪子挽起我的乌黑头发,“这样就看不见秃掉的地方了。” 我摸摸自己的脑袋,正好,秃掉的地方被挽好的发髻遮了住。 知我者,金主也! “老板你实在是太体贴了!”我开心地不吝夸赞。 小吴助理站在边上没憋住笑出声,趁机逮住我问: “哎对了,夫人你上次说我这周会破财,这周都要过去了,我也没破财啊!该不会是我放假期间会破财吧?要不然夫人你再帮我算一算吧,我这到现在还没破财,心里有点不踏实。” 我无语扶额:“哪有人盼着自己破财的。这周是要过去了,但现在不还没过去么。你今天回公司注意点,最好口袋里不要装太多钱,不然装多少漏多少。” 小吴助理半信半疑:“今天?可我今天就要放假了啊!嗯,那我今天就不随身带银行卡了,避免破财。” 殷长烬看我已经完全清醒了,握住我的手,带我去餐桌前吃早饭,“今天去万市长家,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头:“知道,你办事也要小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黄符,递给他:“这是紫阳师兄画的辟邪符,你随身携带。” 他拿过符纸,紧了紧眉心问我:“为什么不给我你画的?”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功力太浅,画的符不太顶用,紫阳师兄是半仙,在上头是有编制的,他画的符绝对好用,防身效果很强!” 看他迟迟没把符纸收下,我抢回黄符折成三角形,替他做主,把符塞进他的口袋里:“犹豫什么啊,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他有些愣神,几秒钟后才把桌上的热牛奶递给我:“知道了,夫人不必担心,我命硬,死不了。” “死不了最好,我还等着你赚钱给我花呢!”我不客气地伸手拿小笼包,顺便还给他带了一个:“你尝尝,小笼包很好吃的。” 他拿过小笼包,看我一口一个小笼包的憨样不禁弯起唇角,“嗯,是好吃。” 他把小笼包送进嘴里,陪我一起吃的同时还招手让吴特助过来同桌吃早饭。 只是吴特助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小笼包,用筷子夹起一个盯了很久,难理解的嘀咕: “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老板家的早餐不一直都是牛奶鸡蛋和一些营养小点心吗?什么时候吃上小笼包了。” 殷长烬冷睨了吴特助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 九点半,殷长烬与吴特助离开殷家去了公司。 我在家里没闲多久,万市长的车就进殷家来接我了。 市长的车开出殷家时正好和殷志国的车擦肩而过,殷芷还特意按下车窗探头出来看了市长的车很久,两眼充满不解。 车子行驶至东郊,在宽敞的公路上疾行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市长的住宅。 市长家在郊区一片人烟稀少的空地上,前方是一条弧形公路,右方有水,左侧树木青葱,住宅两侧干净空敞,屋前屋后花草养育得极好。 一看就是个风水极佳的阳宅方位。 玉带缠腰,主官主贵。 这处宅子建造前,市长应该特意请人来看了风水。 不然,放眼整个京城,比市长身份尊贵的人屈指可数,市长放着繁华地带的大别墅不住,跑来荒郊野岭建宅子实在过于舍近求远多此一举了。 除非有人告诉他,这里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利官运亨通,聚财聚气。 司机把车开进宅院,在宅子主楼客厅外停了车,亲自过来给我开门,客气地请我进去。 我昂头看了眼宅院的大致布局,低调,雅,却不失贵气。 与殷宅的奢华不同,市长家的建筑规格顶多算普通有钱贵人的住处,院子里青石砖铺地,多种松柏,门前两棵桂花树,一棵银杏树。 院墙边栽满藤草与铁线莲,边角处种着一棵石榴树,一棵杏子树,还有一棵桃花树枝头都伸出院墙外了。 院子里除了标配花草,还有四只仿古大水缸,水缸里开着睡莲养着金鱼。 主楼是栋三层中式别墅建筑,楼顶摆着一排整齐的稀有花草,宅子没问题,人住进去不但养身,还能心情愉悦,精神舒畅。 但问题在于,宅子上方笼罩着一层阴云。 乌云遮日,阳气无法照射下来,即便宅子里有花草的灵气滋养着,可阴气过盛还是会直接导致花草灵气日渐凋零,供养不了这家人。 这也证明,宅外无事,祸端是从宅内滋生的。 难道市长夫人的病并不仅是拜错阴庙那么简单? 想查出具体情况,还是得见着人才行。 正好市长今天休假在家,我刚下车,人还没走进客厅,市长老爷子与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就客气地赶忙迎出来接我。 “小栀啊,你总算来了!路程远,坐车累了吧,快先进来喝口茶。” 市长老爷子热情伸手拍拍我后背,我昂头看他身边的男人,好奇问:“你也是玄门中人?” 青年男人眉目温和地憨笑挠头: “小师祖眼光真毒!我叫章怀英,是诸瑶山青横观张道长门下徒孙,我师祖叫紫阳道长一声师兄,所以我应该称呼您为小师祖。” 第一卷 第18章 她身上有地府的宝贝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恍然大悟:“你就是市长先生身边的高人!” 章怀英脸一红,尴尬解释: “啊不,我哪是什么高人啊,我也是个半吊子,只是在京城这些玄门人士中侥幸算是有点本事的,承蒙先生看得起,把我留在身边做个军师,平时给先生占个卜,算个吉凶。 这次的技术活还是得小师祖你来才行! 我早就听师祖说过,青阳师祖前几年突然多了个看命盘特准的小师妹,只是青阳师祖平时特宝贝这个师妹,一直把她藏在五阳观里舍不得放出来,因此外界还没人见过这位小道长。 没想到啊,头几天我还和先生说打算去五阳观再试试,现在就遇见了小师祖!小师祖简直是天降救星!” 我明白的点点头,礼貌朝他揖手一礼:“章先生,幸会幸会。” 他手忙脚乱的回礼:“不敢不敢,师祖叫我怀英就行。” 万市长心情甚好的笑道:“既然都沾着亲带着故,那就省事了!都别客套了,进去喝茶。今天是在家里,小栀就别称我市长了,我这个岁数,做你爷爷正好,你叫我万爷爷就行!” 我顺从地报以一笑:“好,万爷爷。” 万市长带我们走进一楼大厅右侧的茶室,招待我们落座,拎起一壶刚煮好的热茶,给我和章怀英添上。 “没想到和小栀竟然是在前天那种情况下见面的,早知你就是长烬的小媳妇,我也就不用愁得接连好几夜睡不着觉了!” 万市长深叹一口气,无奈道: “我老伴的身体坏了有一阵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老年病,年轻时候累得厉害了,老了抵抗力不行,才会突然发作,病来如山倒。 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好几遍,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我又想着,也许是往嵩山跑一趟累着她了,才会全身不舒服,等卧床歇个个把月也许就能缓过来了。 但谁承想越歇越严重,没过半个月就连床都下不来了。 我这才迫不得已把小章给接到家里,让他帮忙看看。 这一看果然是被东西缠上了,但小章也没办法彻底解决,小章在家里挂的桃木剑八卦镜,有用但不多,而且只有小章在的时候你奶奶神智才会清醒点,小章一走,家里就乱套了。 没法子,我只能把小章一直留到现在,但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和你说的一样,每到阴历十五月圆夜,你奶奶就总说床头有东西,窗外有东西。” 我抿了口热茶水问他:“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吗?花草,还有灵符。” 万市长点头:“当然,按着你的嘱咐,灵符一直在你奶奶枕头下压着,花草也都搬到卧室窗台了,这两晚你奶奶总算能正常休息了!” 章怀英欣喜插话:“那符我看过,好厉害,我画都达不到那个效果!” 我捧着茶杯厚脸皮道: “当然啦,那符是我青阳师兄画的,我青阳师兄从小就跟着执法堂的堂主学习佛道两家的理论知识,修炼佛法道术,后来又跟着东岳大帝学了好几年本事,他愿意入五阳观纯属是为了救人,要不然他好几年前就成仙去了。” “青阳道长我也有所耳闻,听说现在手上还总管南方一带出马仙事务。”章怀英羡慕不已:“也就只有小师祖,才有这本事从青阳道长手里拿符。” “青阳师兄是我的灵符供应商,我这还有紫阳师兄画的符呢,但得留着在紧要关头用。” 章怀英迫不及待地又问:“对了小师祖,你说我们夫人是因为拜错了阴庙才会被脏东西缠上,到底是哪里的阴庙这么厉害,连符箓桃木都对他们无用?” 我抿了口茶认真道: “天下仙山,要论哪些灵山仙气最重,除了昆仑就是五岳,五岳之中,东岳为首,因此有点道行的妖灵们喜欢在东岳附近修炼。 而中岳位于天地之中,是汲取日月精华的好地方,中岳神宫附近的仙气没有东岳神山强盛,所以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山间野灵更喜欢在中岳一带活动。 中岳庙附近有很多老百姓们私下建的野庙,这些野庙供奉的东西大多连建庙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就随便起个名字,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供奉野鬼野妖的地方。 为了求一方安稳,旁边的住户会长年累月地给庙上香,添贡品,那庙没有明确说是哪位阴人的,加上又有香火供奉,于是山里的野鬼野妖们也会争着抢着占为己有,那些阴庙隔三岔五就会换一批主人。 而受了香火供奉的野鬼野妖当然和普通的鬼魂精怪不一样了,他们根本不怕桃木剑八卦镜,他们怕的是天雷。” “原来是这样。” 章怀英豁然开朗的点点头,万市长脸色阴沉的回忆: “那天小栀这么一说,我回来就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景。确实,去年秋天我和慧玲一起去嵩山爬山,本意是想放松一下,下山途中我们听当地老百姓提到中岳庙,慧玲就说想去拜拜,我也没拦着。 这女人上了岁数,就容易多思多虑,求神反而能帮她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那会子我陪她一起去中岳庙上了香,还找里面修行的道士摇了签。所幸摇出来的签是好签,签文大致意思是,心想事成。 慧玲很高兴,但又坚持要拜一拜山脚下沿途的其他小庙。我看她难得心情舒畅一回,就随她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小庙的确阴气很重,大多都建在路边草丛里,有的甚至不注意都留意不到。 大些的庙也就一米高,里头半米窄,放着一两个叫不上名的神像,和放大版的神龛差不多,烧纸烧香都在庙门的门槛外。 还有的,就是两三块石头堆成的,前头立着神位,慧玲是觉得,反正礼多人不怪,多拜拜没坏处,谁知道这一拜还真拜出了问题!” 章怀英倒吸一口气明白过来: “难怪缠着夫人的东西像阴魂又和阴魂不太一样,出门在外是讲究礼多人不怪,可夫人去上香的时候只点了香烛,没有烧纸钱上贡品,那些深山里的野庙仙是最贪的,你不主动交过路费,它就能跟到你家里来欺负你。” 我端着建盏茶杯冷静摇摇头: “奶奶被缠并不单是因为她拜庙的时候没上贡品,还有,她给那些野庙添的香火太薄。 三炷香怎么够多只阴魂分,更重要的问题是,奶奶在拜庙离开后,不小心踢倒了旁边一座小石庙神位前的香炉。 在它们看来,奶奶不仅漏掉了它们,没给它们送香火,还踢倒了它们的饭碗,这让他们怎么不生气。 还有一点,怀英说对了,你们没交过路费,却给它们上了香,这就等同于你从人家收费路段走,人家本来没打算搭理你们,可你们却主动上前给它们递根烟,临走还不给钱。 这么干,你说它们会不会追出来找你们要账?” 市长老爷子猛拍一下脑袋,悔恨道: “原来是在这方面出了岔子。当时去嵩山散心是临时起意,提前并没有做功课了解当地的风土民俗。 慧玲也是在去东岳庙的路上看见附近有老人家拄着拐杖去给那些阴庙上香烧纸,才想着顺路一道过去拜拜,慧玲和我都以为那是好庙。 虽然我们也对山里的部分奇特风俗有所耳闻,就像我们家东边那座大山,山里也有一些泥巴或石头垒的小庙,可我们这边山里的庙都是供奉山神土地神的,谁知别的地方还供奉阴魂妖怪。 这次,可真是我们自己大意了,引火烧身啊!” “灵气重的地方难免会吸引不少灵怪聚集,就像东北,家里供奉胡黄柳白灰五仙的比比皆是。人类习惯它的存在,就能和它和谐相处。 那些阴庙也是,附近的居民害怕冲撞它,或者有事求它,就会给它上香送钱,那些东西受了香火修炼就会事半功倍。 可那些东西到底还是凡物,没有修成仙,身上戾气重,所以脾气古怪心眼小,喜欢斤斤计较。” 我放下茶杯,市长老爷子又给我续了一杯,我接着说道: “不过,也幸好是中岳庙附近的阴庙,拜了顶多人不痛快,要是换做别的野山野庙,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做人家的替死鬼丢掉性命。” 市长老爷子紧张蹙眉,“那小栀丫头,你有办法解决这事吗?” 我信心满满:“当然有,我前天既然答应你老人家给奶奶治病,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 章怀英殷勤问:“那小师祖,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我可以给你帮忙打下手。”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挠头憨笑:“也可以向您老学习学习嘛!” 我尴尬僵住,无奈咳了声:“你能同我学习到些什么,我也是个渣渣……而且我还年轻着呢,你别‘您老您老’的称呼我,都把我喊的和市长爷爷一个年龄段了……” 章怀英拘谨的笑笑,市长老爷子也叹口气,好笑摇头,威严发话: “好了小章,小栀还是个年轻孩子呢,没必要这么一板一眼!大家就当朋友处,也别论什么师祖徒孙了,听着怪生疏的。” 我连连附和:“就是就是!” 章怀英整理状态坐直身,妥协道:“那好吧,听市长先生的!我就不和小师祖见外了。对了,小师祖打算用什么方式把那些东西请出去?” 我淡定安排:“那些东西呢,不是特别坏。正好,你帮我去准备香烛,金元宝,还有贡果,要最新鲜的水果,香要成把的粗香,还有一挂鞭炮。” “这样就能把它们请出来吗?”章怀英怀疑道:“之前我用黑狗血都没能把它们逼出来,那些东西是硬茬,恐怕现在要的不止是贡品。” “所以我们要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去把供桌安排上,香点燃,贡果摆上。剩下的听我指挥。”我坚定说道。 章怀英虽说不太相信我的办法能成,但还是听话地帮我办事去了。 半个小时后,章怀英按照我的指示将一切布置完成。 供桌摆在院子正东方,桌上不但供奉了水果,还添了一整颗猪头。 烛火点燃成把的大香,插进供桌正中间的香炉里。 两名保镖听从我的指示蹲在地上烧元宝,我拿起桌边的毛笔,蘸了些朱砂,在黄纸上写下承诺书。 写完,把黄纸交给保镖,让他们混着金元宝一道烧掉。 院子里烟雾缭绕的烧着东西,我则跟着市长老爷子进了二楼市长夫人的卧房。 市长夫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昏睡状态,市长老爷子惆怅道:“吃过早饭后,慧玲就上来睡觉了,现在院子里动静这么大都吵不醒她。” 章怀英不放心地补充: “夫人每天都这样,持续了将近三个月了。好像每天都有睡不完的觉,还只在上午睡,而且无论外面怎么吵,她都醒不过来。 但十二点过后,她就会慢慢清醒,起来吃午饭,吃完午饭一点到三点这两个小时会脑子迷糊,有时候拉着市长先生怀念从前。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是年轻姑娘,才嫁给市长先生,还经常……满屋子找大小姐。” “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儿?”我问。 章怀英欲言又止,重重点头。 我知道他不方便和我多说,赶紧找台阶:“大小姐的事,我听长烬提了几句,爷爷你节哀。” 市长老爷子抹了把脸,深呼吸,假装释怀:“无妨,都过去了,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我从包里摸出治疗工具,走到市长老伴的床前:“先干正事,我先把奶奶身上的阴气逼出来。” “好。” 市长老爷子与章怀英也快步走过来。 我展开收纳银针的布包,挑了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长针,招呼章怀英:“火!” 章怀英慌里慌张的环视卧室一圈,手胡乱往身上一通摸,最后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一声,习惯性用给人点烟的姿势护着火,把打火机凑到我跟前。 “师祖,来!” 我抽了抽嘴角,“……” 僵着手臂,把银针往火上过一遍消毒。 视线放回市长夫人身上,五十来岁的年纪,不像沈碧珠与蒋燕那些豪门阔太太,用最好的护肤品最好的医美条件把自己脸蛋保养的水润有光泽。 市长夫人这张脸,黯淡无光,皮肤粗糙,眼角数道深刻的细纹。 甚至有几分显老,和乡下五十来岁种菜园的大娘皮肤状态差不多。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 市长老伴年轻时肯定跟着市长吃了不少苦。 我气定神闲的拿针,用指腹探准她脖子上的穴位,打算下手。 章怀英见我这架势茅塞顿开,激动吼了声:“这是传说中能把死人扎活的鬼门十三针!” 咋咋呼呼,吓我一跳。 我拿针的手一抖,不悦拧眉:“噤声。” 这玩意我可不常使,万一扎错了多丢人…… 章怀英马上乖乖闭嘴,“明白明白。” 接着用崇拜的眼神注视我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看出心理压力了。 我聚精会神的口中默念咒语,手里银针通体金光一晃。 我抓住时机,一阵扎进她的天神穴—— “诛邪褪散,避!” 言出法随,刹那无数缕黑气从市长老伴的身体里争抢着涌出来,破窗而出—— “快,点鞭炮,红布!” 章怀英反应迅速的掏出手机,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出去,下一秒,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仗声。 市长老爷子将买好的红布递给我,我拔针,单手接过,两手一抻,红布稳稳盖在市长夫人的身上。 把床头柜上的筷子竖进水碗里,筷子先是笔直地挺立着,我稳重地捏诀传话: “欠你们的,万江河及其夫人会加倍补上,连祭尔等九日!还望尔等好来好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话音刚落,水碗里笔直树立的筷子就不悦跳动了一下。 这是它们不同意的讯号。 我捏着诀正思考如何忽悠它们来着,忽有一道阴气从背后袭来,我敏锐察觉到,一转身,谁知没等我出手,那道阴气就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外力给打散了…… 什么情况,谁把人打跑的?! 随即,我听见小鬼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不好,这女人身上有神物庇佑!” “阴间的,是阴间的东西!就在她脑袋上!” “不行了,她来头不简单,再冒犯咱们会被鬼差抓的,快跑。” 屋内的黑气一哄而散。 竖在水碗里的筷子哐当砸落在碗边。 “走了!它们走了!”章怀英激动大叫。 我一头雾水的心里犯嘀咕,伸手摸摸脑袋。 我脑袋上有什么? 指尖碰到黑檀木簪子…… 就一支簪子而已…… 难不成师兄为了给我防身,在我脑袋上贴符了? 第一卷 第19章 去给殷总送汤喝!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床上的市长夫人此刻终于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睁开眼,挣扎着要坐起身,不明状况地扫视了一遍我们,视线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江河,你们都站在我床前干什么?这姑娘是谁啊?” 万市长坐过去,扶着自家夫人体贴介绍: “慧玲你忘了吗,这就是我前天和你说的小道长,她刚才已经把你身上的问题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脏东西吓着你了!” 市长夫人迟钝地点点头,精神不济:“原来是个姑娘啊,你总小道长小道长的叫,我还以为是个年轻小伙子呢!” 说着就要掀开红布与被子起身:“小姑娘替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我可得好好谢谢小姑娘才行。” 我紧忙伸手扶住市长夫人胳膊,阻止市长夫人下床,礼貌道: “奶奶你太客气了,我来给您治病,本来就是为了还债。” 市长夫人满眼欣赏地看着我,温和道:“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本事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章怀英开心道:“夫人你肯定猜不到,这小姑娘论辈分还是我小师祖呢!” 市长夫人震惊住,“原来都是一家人啊!怪不得比章先生还厉害。” 章怀英憨笑:“那可不,她是五阳观紫阳道长的师妹,五阳观可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圣地,更是天下玄门之首,就现在身在凡尘的这些玄门术士先生,个个见了五阳观的人都得称一句祖师爷爷祖师奶奶!” 市长夫人温柔笑着:“这么厉害?我也对五阳观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无缘过去拜拜。对了,我听说你们玄门不还搞了个什么联谊会吗?传闻里面也是人才济济。” 章怀英收了嘴角弧度,嫌弃道: “那里面啊,有本事的确实多。虽然我也进了那个联谊会,但我和他们的处世修炼理念不同,他们都是些肤浅的贪财之辈,见钱眼开,什么事都干,毫无下限。 原本也不是什么正规的群体,只是近几年入会的人比较多,所以名声慢慢传扬了出去,和玄门正规协会不一样的。” 那个玄门联谊会我也听说过,对外宣传是玄门弟子在俗世抱团取暖的组织。 实际上是有心之人想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对抗以五阳观为首的玄门弟子协会。 现在的玄门术士分两类人,一类是像我几位师兄那样,躲在山上不问世事,遵循天意,不干扰世间一切法则,偶尔碰到有缘人才会出一回手,其他时间都躲起来睡大觉。 即便如我一般入了世,需要靠手艺吃饭,也时刻铭记不可伤天害理的原则,旨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能办的事就办,有违天理的事给多少钱都不搭理。 另一类,就是像凤微雪师父那样,修炼随心,做事毫无底线,只要钞票给得多,金主仇家的祖坟都能挖。 他们把自己会的玄门道术当做可炫耀的资本,一辈子都在追名逐利,当然,普通人也根本请不起他们办事,他们平日都是专门去那些有钱人家做祖宗的。 什么五鬼运财,借对家气运,利用风水学暗中对付竞争对手,以及帮金主杀人……只要钱到位,他们什么缺德事都敢干。 这类人,几乎都进了那个玄门联谊会,刚入门的小萌新想进会拜师学技术,老油条想入会和联谊会里的那些元老共享资源。 毕竟想做有钱人的生意,最简单的捷径就是有前辈介绍。 而玄门联谊会在招人的时候就已经扬言过,只要入会,联谊会所有人资源共享,且联谊会的会长和京城五大家族都关系匪浅,有这层优势在,等同于进会就有了铁饭碗,随时都可能一夜暴富。 相比于师兄他们既要考核个人能力,又要考核人品,流程繁杂还每年只有百分之一成功进会率的正统玄门玄术士协会,别人搞出来的玄门联谊会的确更香。 当初连我都动了想进联谊会的心思,只可惜我胆小,我怕坏事多了遭雷劈。 “说起来啊,前几天我去会所吃下午茶,碰见了凤太太和她的漂亮女儿,她女儿是什么玄门大师的嫡传弟子,还说有个师兄就是玄门联谊会的,要介绍给我帮我排忧解难呢!” 听市长夫人这么说,市长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蹙眉追问:“你答应了?” 市长夫人摇摇头: “当然没答应,我还是更信任咱家的章先生,我和凤太太是打过两次麻将,但凤小姐师兄并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 我宁愿一直这么病着,也不想让陌生人打着给我看病的旗号赖在家里,更何况你是市长,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市长拍拍自家老伴后背: “你考虑得对,我和那个玄门联谊会的副会长有过一面之缘,之前我怕他们生事特意去视察过。 那家伙,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去年他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厮混,都闹到派出所去了! 我何尝没想过请他们来给你治病,但我怕他们耍阴招,不到最后时刻我还真不敢和他们扯上关系。” “幸好现在遇到了小师祖,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请小师祖就行了!” 章怀英正直地和市长夫人说:“还有个事夫人或许更没想到,小师祖就是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凤家大小姐!凤太太的亲女儿!” 市长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和气地拉住我手,心疼道: “原来是你这孩子,相貌好,脾气也好,还有礼貌,一点也不像你妈、沈碧珠说的那样!前几天我还在和江河说,这当妈的怎么就那么狠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 我不好意思咳咳:“没什么,我和凤家只是名义上有关系,我一出生就被抱走了,他们和我没感情很正常。” “那殷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殷立疆两口子都不是善茬!你嫁过去他们给你委屈受吗?多好的孩子,可惜没个靠山!殷家是京城首富,你这样没背景的姑娘过去肯定是要受冷眼的!凤南天两口子真是狼心狗肺,虎毒还不食子呢!”市长夫人越骂越激动。 市长见状握住夫人肩膀安抚她情绪:“好了慧玲,长烬不是没事吗?长烬我了解,这孩子嫁给他不会受罪的。” 市长夫人忽然想起来,紧紧攥住我的手追问: “孩子啊,长烬对你怎么样?他啊,以前常来看我和江河,性子是冷了点,但人心细!属于面冷心热类型,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多担待,实在委屈就来找我和江河,我们给你撑腰!” 我感受到市长夫人的善意,抿唇甜甜一笑:“奶奶你放心,长烬对我很好,他人很温柔,我嫁过去以后都是他在给我撑腰。” “那就好。” 市长夫人处事周全地指挥市长老爷子: “江河,长烬的媳妇头一次到家里,你得按规矩给人包个红包。衣柜夹层抽屉里有一条粉水晶项链,你拿来送给这孩子,就当是我们给长烬和这孩子的新婚礼物了。” 市长老爷子和善的点头答了个好,起身去找。 我不大好意思收他们的东西,追过去阻拦:“那个,市长爷爷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来给奶奶治病的,您不用给东西……” “那不成,你今天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谢礼该收的,总不能真的只给一盆花吧。” 市长坚持要去柜子里拿礼物,我站在边上不知所措。 但,趁他拿东西的功夫,我突然察觉到柜子里有股阴寒之气…… “等等!”我叫停了市长老爷子拿东西的举动,有几分冒犯的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开光的黑曜石菩萨。 市长老爷子好奇问:“怎么了?” 杵在边上傻呵呵的章怀英见情况不对也快步赶过来,一眼就瞧出黑曜石菩萨不对劲。 “这菩萨,是从哪来的?”我面无表情询问。 市长夫人下床,走近说:“这是我小女儿嫣然去年过年在普华寺给我求的,有什么问题吗?” 小女儿送她的? 我瞧了章怀英一眼,章怀英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把黑曜石菩萨还给市长,淡淡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黑曜石属阴,奶奶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阳气轻,不太适合戴黑曜石。” 市长夫人点点头,看着那块菩萨吊坠,心事重重地叹气:“我知道了,孩子也是一片孝心。” 给市长夫人驱完身上的阴气,市长热情地要留我在家里吃饭,被我不自在地拒绝了。 但临走市长夫人还是强行把家里刚炖好的排骨汤舀了一保温食盒,塞进了我怀里。 我拎着市长夫人给的汤和他们告了别,章怀英借机送我出市长家。 迈出大门后,章怀英才和我说了市长与他小女儿之间的恩怨。 “当初大小姐的离世对市长老两口打击很大,市长夫人三十岁才生了小小姐,因为心里对头一个女儿愧疚,市长老两口就特别宠爱这个小闺女,宠的她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小姐出生后,不管市长夫人给小小姐买什么东西,都买双份的,另一份,给早夭的大女儿。 市长被调来京城任职,在这里盖了房子,还特意给大女儿留了一间屋子,市长夫人每年都会给大小姐过生日,过忌日。 由于小小姐青春期比较调皮任性,市长夫人就从不许小女儿进大女儿的房间,有一回小小姐在学校和人攀比,要买一件奢侈品,那时候正赶上市长升职在即阶段,夫人不想落人话柄,就拒绝了小小姐。 结果小小姐为了拿到钱,就撬了大小姐的屋子,把大小姐屋里的所有礼物全偷走卖了。 夫人得知这件事很生气,打了小小姐一巴掌,小小姐一怒之下,任性的直接把大小姐的屋子烧了,还把大小姐的遗像给摔碎砸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此举彻底伤透了市长和市长夫人心,从那以后,这件事就像扎在老两口心头的一根刺,市长和夫人再也不愿意多管她了,就连五年前小小姐说要嫁给一个小公务员,市长都没有阻拦。 或许是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知道即便阻拦小小姐也不会听,反正那回连我都能看出来姑爷不是个好东西,市长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小小姐结完婚,和家里来往并不多,每次过来还都是替丈夫索要官职,逼着市长先生给姑爷走后门行方便。 去年除夕夜,小小姐回来了,黑曜石菩萨应该就是当时送的,但年夜饭父女俩就闹得很不愉快。 小小姐让市长把姑爷调去油水厚的岗位,市长这人又正直,坚决不肯给姑爷走后门,那晚姑爷和小小姐没少给市长甩脸子。” 我听完,忍不住揣度:“市长闺女难不成会因为记恨自己父母,给他们送这种折寿的东西?” 章怀英见张秘书和车在远处等着,压低声和我八卦: “这还真说不准,小小姐嚣张跋扈,刻薄面相!被市长两口子都溺爱得无法无天了,上高中的时候带头在班里搞霸凌,吓得市长夫人立马给她转学了。” 我摇头:“啧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市长这辈子官途太顺,总要在别的地方欠缺点。市长家的事我不好多嘴,那黑曜石菩萨你记得及时处理掉。” 章怀英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 我正要过去找车,章怀英突然一把拉住我,祈求道:“小师祖,我以后能去殷家找你吗?我想跟着你长经验!” 我耸耸肩:“这个你得和长烬商量,我们家的事他做主。” 章怀英失望地拉长脸:“小师祖你能不能出息点,你嫁给他不该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嘛,你应该把掌家大权拿过来,让他听你的!” 我淡定反驳:“可是他会给我好多好多钱啊,还会给我买很贵很贵的礼物。” 章怀英没良心地怂恿:“你降住他,他的所有钱都是你的!师祖你不能被眼前这一点点的甜头迷了眼,你要为长久打算!” 我叹气:“可他给了我一张黑卡哎。” 章怀英:“……那、倒也不是屈服一下。” 我无奈摇头,和他挥手告别上了市长的车。 开车的张秘书热情询问我:“凤小姐,我直接送你回殷家吗?” 我嗯了声。 “好嘞!”张秘书熟练地启动车子,一脚油门急速行驶在郊区宽敞的公路上。 我抱着保温食盒安静坐在后排座位上,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想了想,突然改变主意。 刚刚市长夫人盛汤的时候我可是闻见了香味,而且市长夫人煲汤用料很讲究,这一食盒的排骨汤里不知加了多少味珍稀药材,喝下去包强身健体! 今天出门办事也没来得及给殷长烬做汤,不如就拿市长夫人的汤顶上。 他那虚弱身体,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就没日没夜地加班忙活,是该想法子给他好好补补了! 掏出手机,我本来想直接给他发信息的,但看了眼现在这个时间点,十一点半,他应该还没下班。 吴特助说他是个工作狂,现在改道去他公司应该能赶得上午饭。 犹豫片刻,我决定换个人骚扰。 前几天为了在凤家办事方便我和吴特助加了好友,今天他这个列表躺尸的好友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我快速在吴特助的好友聊天框里输入了一个:在? 然后发送。 吴特助那边秒回:在在在!夫人有何吩咐? 信息末尾还加了个猫猫敬礼的小表情。 我问:你老板在干嘛? 吴特助:开会吖。 我:又开会?他怎么每天都在开会。 吴特助:哎,昨天老板旷了两个会,今天肯定要补上,不过我刚才进去添茶,听见里面的几位老总在做总结了,看样子十来分钟就能结束。怎么了?夫人你找老板? 我:想! 吴特助:来! 我:方便? 吴特助:包的! 我:地址。 吴特助当即发了个位置分享给我。 另附上一句话:到了通知我,我下大楼接你! 我:谢! 吴特助:不用! 和吴特助精简的沟通完,我赶紧把手机定位交给了张秘书:“张秘书,麻烦你把我送到这个地方吧!” 第一卷 第20章 跟在女明星身后的女恶灵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张秘书分出余光瞟了眼我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朗声笑道: “凤小姐是要去找殷先生啊,殷家的创宏集团办公大楼我去过,不用导航。” 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拿回来,傻笑笑: “奶奶不是给了我一食盒的排骨汤嘛,带回去放冰箱里,等他晚上回家再过一遍火就没什么香味了,还不如我现在直接给他送过去呢。” 张秘书听完,边开车边调侃: “凤小姐和殷先生处得还不错啊!先前外面还传谣言,说凤小姐是替凤二小姐嫁给殷家的,殷先生喜欢的是二小姐。 是凤小姐你仗着自己是凤家亲女儿,利用凤总夫妇对你的愧疚,逼着凤二小姐把这桩婚事让给你的。外面还说,殷总烦透了你,想退婚呢!” 我愣住,尴尬道:“连你们都听说了啊……” 张秘书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对啊,殷家和京城五大家族在京城的地位可不一般,政府当然也会留心关注。而且有些消息传扬出来不就是想让人听见的吗? 咱们不想知道都难。原先市长先生和夫人也对你印象不太好,可自从市长前天见到你本人,回来的路上市长就说,你的言谈举止得体有礼,是个好姑娘。” 我无语叹息:“我这才嫁到殷家几天,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坏我名声了。什么枪凤微雪的婚事,当初长烬命悬一线的时候凤家不肯把凤微雪嫁过去,怕凤微雪守活寡,硬逼着我去给长烬冲喜。 长烬从鬼门关逃回来了,他们又后悔让我白捡便宜了。还长烬喜欢凤微雪,长烬估计连凤微雪的面都没见过两回!” “还有这事?”张秘书惊诧道:“这我们还真没听说过,只知道殷先生前一阵出车祸,的确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市长先生想去看看殷先生,都被老殷总给阻拦下来了。” “他们有钱人家,没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勾心斗角,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 张秘书赞同点头:“可不是么,一年前我们大公子回来给市长先生过寿,凤家还有意把二小姐许给我们大公子呢。” 我愣住:“你家大公子,奔四了吧?” 张秘书挑眉: “大少奶奶是病死的,我们家孙小姐都上中学了。商政联姻是巩固家族势力最好的办法,凤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真能和市长做亲家,以后商场上的事就更顺利了。不过我们大公子当时有女朋友了,没看上凤二小姐。” 我嘴角抽搐干笑笑:“凤家可真是、可惜啊!” 可惜凤微雪白白错失了一根高枝。 从市长家到殷家公司大楼的距离比直接回家近一半,创宏集团大楼坐落在紧挨市中心的一片商务开发区,地段极好,环境也十分安静。 这片商务区是专门给国内一些大公司做总部建大楼的,国内顶尖品牌公司的最高决策层都聚在这一片,因此安保工作也做得极致严格。 如果不是因为开车送我进来的是张秘书,加之我坐的这辆车车牌号过于显眼,我一个人怕是连商务区的大门都进不来。 车子驶进高楼聚集区域,短短几分钟我已经看见了几十家国内知名品牌的总部大楼。 七八十层的高楼大厦直耸入云,别致的楼体设计看得人眼花缭乱,走在这条长路上,压迫感不明觉厉。 十多分钟后,我终于见到了创宏集团的庐山真面目—— 集团总部设立在商务区正东方,大门外安置着一块侧躺的巨石,石头上用金字写着创宏集团,后面是高大霸气、设计感极强、用白水晶垒成的巨型大门。 托市长家车牌号的福,我们的车不用下去接受检查就能直接驶进去。 进门是片超大喷泉,旁边绿植被修剪得一丝不乱,青石地面干净如洗,放眼整片园林区域,竟连枚枯黄的叶子都没有。 车子沿着主干道行驶很久,最终停在了集团办公大楼的楼下。 汽车前脚熄火,后脚就有保镖过来开车门,接我下车。 张秘书按下前座车窗和我打招呼:“我就送到这了,凤小姐你自己上去吧!” 我点点头:“谢谢张秘书。” 张秘书打个响指,“别客气。”车窗重新升上去,张秘书一脚油门沿着前路绕行出大门。 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客气询问:“这位小姐是市里派来视察的吗?” 我回头连忙解释:“啊不是,我是来找殷长烬的。” 保镖面露难色地耐心又问:“不好意思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一顿,搂着保温食盒尴尬道:“预约没有,不过吴特助说他下来接我。” 我说着掏出手机,给吴特助发了个我已到达的表情包。 吴特助那边也是很给力的秒回:收到! 保镖见状没有多为难我,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小姐先进大楼吧,我陪您在大厅区域等吴特助。” “好。” 创宏集团办公大楼的一层是个招待厅,宽敞明亮奢华大气的装修风格,只一眼就震惊到了我…… 头顶圆形水晶灯铺满将近四百平的招待区域,右侧电梯人来人往,左侧休闲区还有咖啡机榨汁机,每张招待客人的小桌子上还有新鲜果盘与高档糖果。 前台也设计得很高大上,一共有八位小姐姐帮忙指引前来寻求合作的富豪上楼。 整座大楼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金碧辉煌! 豪,实在太豪了,我都怀疑墙上镶嵌的装饰物是不是四个九纯金了! 保镖很和善地给我送了杯咖啡,守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等吴助理。 只是咖啡刚喝一半,吴特助就一路小跑着出了门禁,激动向我招手:“夫人!你久等了,刚才我正要出门被二少爷给缠住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保镖看吴特助现身,识眼色的悄然离开。 我拎上保温食盒淡定道:“没事,我不急。我能上去吗?” 吴特助点头如捣蒜:“当然!我这就带你上去。” 吴特助刷卡解了门禁领我往大楼里侧区域走,按开电梯,再次刷卡按八十八楼。 电梯上行,吴特助把门禁卡交给了我:“老板昨天就安排了,让行政多备一张能上八十八楼的卡。呐,这张是你的!” 我接过卡,新奇地翻看着,“他记忆力真好。” 反馈效率也是真高!刚说的话,后脚就把事情办妥了。 “这栋大楼每一层的部门都不一样,八十楼以上是高层的办公室会议室。普通员工是上不去的,除非提前有预约,秘书办才会给员工个人的卡加权限,允许员工刷卡上去。 你手里这张卡是全公司最高级别的门禁卡,八十八层楼你可以随便上,千万别弄丢了哈。” 吴特助认真嘱咐我,我郑重点头,“明白!” 电梯高速上行过程中,吴特助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地可怜兮兮央求我:“那个夫人,你那有没有什么招财的符?” 我:“啊?” 吴特助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 “不用招外财,保财不外泄就行!夫人你不知道,你算得实在太准了,我今天刚回公司就被范哥和谢哥堵在秘书办连骗带抢忽悠走了本季度所有奖金! 本来还指望着这笔奖金去海边包个海景房呢,现在可好,只能去海边露营了,我都肉疼死了!” 我明白过来,拍拍吴特助的肩膀安慰他:“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你两位哥哥是在替你挡灾呢!” 吴特助僵住:“啥?” 我从容道:“你是愿意破财还是愿意被海风刮飞?再说那点奖金对你来说只是小小小财,你不要这么抠好不好?” 吴特助欲哭无泪:“可是那够我住好几天海景房了,呜呜,没了那笔钱会让我假期幸福感直线下降!” “那你把钱要回来,等你被风卷海里,被海浪埋海底你就老实了!”我吓唬他,他哽住,捂住脸痛苦咬牙:“算了,那还是破财吧!呜我的钱!” 电梯打开,我跟着吴特助走出去,但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一出好戏—— 明亮的走廊另一端,一身穿高定红礼裙,烫着大波浪卷,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正厉声训斥着一名女秘书,脚边还有摔碎的咖啡杯与一滩乌褐色液体…… “我说过了我只要半糖,你是聋了还是没长脑子!信不信我让长烬把你开除了!” 小秘书唯唯诺诺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李小姐,我给您再冲一杯。刚才我的确听您说,您要全糖……” 戾气逼人的女子一听这话更生气了,恼怒地甩起手里皮包就往小秘书身上砸,怒吼道: “错了就是错了,你还敢污蔑我!怎么,看你们总裁办的人不待见我了,你们这些秘书也跟着瞧不起我? 我告诉你,等我拿了今年的影后奖,我一定让总裁办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好看!到时候我让殷总把你们一个二个全都开了!” 提到影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名明艳妩媚的女人还真有点眼熟……是了,我在电视上见过!她演过好几部古装剧,是去年全网爆款影视宫廷剧的女主。 只不过剧最火的时候被人爆出包养小白脸,有特殊癖好塌房了。 从那部剧后,近一年都没再见到她演的剧了。 “她怎么会在殷长烬公司?” 我自言自语,吴特助立即带我换条道走,避之不及的无奈道: “是我们集团旗下影视公司的签约女演员,今天非要来见老板,老板本来懒得理她的,但她、是四爷的干闺女。 四爷坚持要捧她,集团没办法,只能认了。她有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仗着这层关系一口一个干哥哥的喊殷总,今天更是蹭四爷的卡来了八十八楼,见不到老板就闹。” 我八卦地凑近吴特助问:“她喜欢你们老板?” 吴特助诧异:“这么明显吗?” 我很有经验地得意道:“一个女人,总缠着一个男人,不是有仇,就是有爱。” 吴特助干笑:“我觉得像有病,我们老板那眼光,能看上她?” 我故意逗他:“万一你老板口味清奇呢?” 吴特助脸黑:“夫人,你和老板真的是自由恋爱吗?” 我:“啊……” 吴特助推开殷长烬办公室的门,送我进去:“我嫂子要是遇见我哥的绯闻相好,非得把我哥的皮扒了,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淡定地质疑老板口味。” 我耸耸肩:“你老板的皮,我敢扒吗?” 吴特助不要脸地咳了咳:“没人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我:“……” 吴特助刚把我送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交代上两句,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轰炸声。 “不行了,二少爷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让我现在马上去财务部门一趟。” 吴特助看完信息火急火燎地拿上手机就走:“夫人你先在办公室坐一会儿,老板马上就来!” 我哦了声,抱着保温食盒目送他脚踩风火轮火速离开。 我在殷长烬的办公室找个位置坐下来,环顾四周将办公室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办公的地方装修倒是一如既往的简约大气,黑色办公桌,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哲学道学佛学的书籍。 落地窗边放了几盆绿萝,另一头是皮质沙发,黑曜石茶桌。 空敞地摆了张小型会议桌,看来还真是工作狂,办公室这种地方也不放过。 我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觉得无聊,就想起身到处转转。 可走到紧闭的两扇褐色大门前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一股阴煞之气! 殷长烬的公司里也有脏东西? 我好奇地拉开门—— 猛地发现,外面的阴煞气息更重……那些东西,好像并不敢靠近这间办公室。 我提起警惕,目光顺着阴气发散的轨迹寻找源头,最终……目光锁定在大楼露天喷泉池另一头玻璃护栏边的红衣女明星身上。 阴气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而她身后,正站着一只……满身血痕,脚尖立地,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 怨气这么重,大白天都能出来了,可见那恶灵的本事有多强。 看她胳膊上与脖子上那些直线伤痕……伤痕旁还有缝补的痕迹…… 像是,死后被人分尸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恶灵,她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女明星? 女鬼察觉到我的目光,僵硬昂头,血瞳陡然瞪向我,吓我一激灵!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恶灵下一秒竟然消失了…… 就这么轻易离开了,不像是要来干票大的啊,难道是找错人了? 我不明所以地转身,打算回办公室。 然而,就在我神游天外时,那女明星突然踩着高跟鞋快步追了上来,我反手关门,她一把推住。 我一怔,回头,见到她不理解地问:“怎么了?” 女人一改刚才飞扬跋扈的形象,娇媚地冲我抿着烈焰红唇笑笑:“你是来找长烬的?” 我点头:“对啊。” 女人视线下移,落在我怀里的保温食盒上,紧接着好心指引:“我知道长烬在哪,呐,就在那间屋子里,你去找他吧。” 她纤纤玉指遥遥一指,我顺着她指尖方向看去,是另一间看起来更高大上的屋子,高门紧闭,瞧不出是干什么用的地方…… 女人脸上堆满娇艳笑容,扶着我的肩膀好脾气道:“你去找吧,到时候见到长烬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来了,让他赶紧回办公室。” 原来是想借我达到见长烬的目的啊。 她考虑周到地拿出一张卡塞给我:“这是门卡!赶紧去吧,当心汤凉了。” 提到汤,我觉得她说得对,这都是快一个小时了,再不喝等会儿真凉了! “谢谢啊!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我不客气地拿上门禁卡就快步往那间屋子门口走。 身后女人轻漫的回了句:“不谢。” 我有点急,小跑到房间门口,拿出门卡往门锁上一扫,听见滴地一声果断推开门闯进去—— “老板我给你带了汤,你怎么还没下……” 我人跑进去,话还没说完,一只玻璃杯就突然袭向我,幸亏我反应快往边上一躲,装满热水的玻璃杯才啪的一声摔碎在我脚下,没砸着我…… 下一秒就是某个男人的滔天大怒:“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滚!”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 眼前是个会议室…… 会议长桌两边坐满了西装革履、脸红脖子粗的公司高管。 正前方,会议桌尽头,是眉心紧锁,一脸阴沉的殷长烬。 刚才拿水杯砸我的是个发福的中年老男人,老男人这会子还是两眼冒火一副凶相,仿佛我迟出去一秒他都能用意念把我烧成灰…… 殷长烬见进来的人是我,眉心舒展,黯沉的眸底缓缓亮起光。 我望着眼前这个压迫感极强的画面,心虚胆怯地吞了口口水,完了,那女人坑我! 第一卷 第21章 白无常:丸辣!我看见了老板的前妻!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搂紧怀里的保温食盒,我歉意低头:“对不起对不起!” 转头就走! 但人还没走出会议室,我就听见殷长烬冷冷道了句:“散会!” 随后是男人急促追上来的脚步声。 “老婆,等我。” 我:“……” 我步伐一顿,差点原地石化! 他是怎么用这么清冷高贵的嗓音喊出这么腻歪亲昵的称呼的! 不等我大脑飞速运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来到我身边,顺手一臂揽住我的腰,护着我往办公室方向走:“怎么突然过来了。” 耳边轻软的磁性嗓音,让我头皮发麻。 我老脸发烫,心猿意马地僵硬回答: “我、突然有的想法,我不知道你还在开会,是吴特助下去接的我,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刚才吓到了?” 我一个劲摇头:“没……” 身后会议室那些高管意料之中的嘈杂了起来。 他没管别人的骚动,揽着我回去。 “你给我带饭了?” 我尴尬说:“不是,我在市长爷爷家忙完已经十一点半了,市长夫人非要留我在他们那吃午饭,我没干,市长夫人就把家里炖的排骨汤舀了一食盒给我。我闻着这汤挺香,就想带给你尝尝。” “有你炖的香吗?”他眉眼柔和地轻轻问,过于小心的语气像是在呵护一件随时会碎的瓷器…… 我哽住,正直道:“应该差不多,我明天再给你做汤,你今天先尝尝市长夫人做的,她加了好多名贵药材呢!” “你嫌我虚?”他笑问。 我皱眉:“不虚吗?” 他没良心地捏了把我腰肢,意味深长道:“应该不虚。” 我头皮一酥,这家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才舍得把胳膊从我腰上收回去,但不搂腰改牵手了。 推开办公室大门,里面突然冲出一抹红影。 速度之快差点让我误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红煞! 不过红影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殷长烬。 “殷总你终于回来了!伦家好想你啊!” 娇媚的女明星目标明确地径直往殷长烬身上扑—— 关键时刻殷长烬拉着我的手往边上一闪,成功令那女明星扑了个空。 女明星用力过猛扑空后差点把自己扔出办公室,尴尬地踉跄了一下,回过头不死心地接着扮嫩跺脚撒娇,夹着嗓子冲殷长烬抱怨: “哎呀干哥哥!你怎么总是躲着人家嘛,人家今天是有正事要来和你商量……” 说着还想对殷长烬动手动脚,但被殷长烬一个冷厉眼神给吓得退了回去。 女明星不开心地嘟嘴,余光瞥见殷长烬拉着我的手,立马大小姐脾气就上头了。 猛一把推开我,不许我碰殷长烬,厚着脸皮挽住殷长烬胳膊张口就胡说八道: “殷总,她是谁啊,刚才就是她偷走我的卡,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会议室打扰你们,我都和她说了,你在开董事会,但她根本不理我,这种没规矩的女人你干嘛还留在身边啊。” 殷长烬没好气地甩开她:“滚!再碰我一下,后果自负!” 见他生气,那女人委屈地鼓了鼓腮帮子,虚伪地示弱: “我错了嘛,殷总,我今天真有要紧事找你,你让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女人出去,我想,单独和你说……” 最后那半句话,语调上浮,颇具挑逗…… 啧啧啧,殷长烬这烂桃花啊。 不过,她勾搭殷长烬也就算了,污蔑我就过分了! “你……” 殷长烬启唇要帮我辩解,我一把将他扯到身后,硬气地怼回去: “刚才明明是你告诉我殷长烬在那间屋子,我第一次来,怎么知道那是会议室,而且卡也是你给我的,怎么就成了我偷你东西了。 这位女士,麻烦你追男人的时候不要拿无辜人的名声当垫脚石,这样只会显得你品行很卑劣。” 女人愣了下,美目怒瞪,诧异地抬手指着我,不可思议道:“你敢反驳我,还说我品行卑劣?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冷声道:“众生平等同为人类,我凭什么要惯着你,你污蔑我在先还不允许我说出真相了?” 女人气急败坏的白了脸,冲殷长烬跺脚控诉:“干哥哥你看她!” 我抬高声打断:“叫他也没用!你是四爷认的干闺女,和他本来就没关系,你有这闲工夫赖着他不放,不如多去烧香拜佛积积阴德,我奉劝你一句,你要再这么肆意妄为,迟早会遭天谴的!” “你、说什么?”女人眼底浮上一丝恐慌。 我说:“你印堂发黑,身上三把火已经被熄灭了两把,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劝你一句,善恶终有报。” “胡说,你胡说!”女人心底秘密被我拆穿,恼羞成怒地扬手就要打我:“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可惜我没给她巴掌落下来的机会,指尖蓄起灵力,轻易就挡下了她的巴掌。 她举在空中的胳膊迟迟落不下来,用力往下压了两回都没成功,也许是因为心虚,过了两秒,她脸色苍白地拿上包就转身快步跑出了殷长烬的办公室…… 女人落荒而逃,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这才收下指尖法术,但在法力沿着手臂回归身体时,一双手的腕部狠狠刺痛了下。 疼得我差些没搂住怀里的保温食盒。 “栀栀!”他及时托了把我手里的食盒,顺便把东西接过去,一条手臂缠在我腰上撑住我。 我痛苦的捂住手腕,疼得指尖发颤额角冒汗,咬牙双腿发软地有气无力道:“手腕疼……” “手腕?”他赶紧扶我去沙发上坐下,俯身蹲在我腿边,耐心温柔地把我一双手腕握在掌中,拇指轻轻打圈按压我腕口疼痛处,“我给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 我呆坐在沙发上,抬头傻傻看着身边这名体贴入微的俊美男人……难得,世上会有这种既有钱又有颜待人还温柔的好男人。 怪不得会是京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抛开他首富身份不谈,他的人品性格的确很适合做人生伴侣。 “还疼吗?”他小声问我,我后背上的热汗消退了一层,被他这么一揉,还真不那么痛了。 我松开眉头摇摇脑袋:“好很多。” “那我再给你多揉一会儿。”他就蹲在我腿边,与我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见他身上的清茶香…… 说来也奇怪,每次待在他身边,我都有种特别舒适的安全感。 闻见他身上的香气,我的心情也会不自觉慢慢平静下来。 男人的下颌线平滑且优美,浑身散发着尊贵儒雅气息,一身黑色西服衬得他盛气凌人,清凉如玉。 清隽的俊容精致如冷玉雕琢而成,眉眼如画,在别人面前总是眼底仿若藏着一泊寒水,无情无欲,还有几分冷酷。 可每每私下和我单独相处,他眼里的光总是温暖如煦阳。 清心寡欲的霸总,其实还有体贴柔软的一面。 这一点,和我师父还真像。 青阳师兄说,在师父没有收我入门之前,他老人家超凶,脾气特差,虽然不常露面,但每回现身都能把紫阳师兄那个快两百岁的小老头训得像孙子。 折腾得紫阳师兄都快对师父他老人家生出心理阴影了,以至于近几年每次一听见师父要出关的消息,紫阳师兄都吓得满五阳观躲,唯恐被师父逮到又揪出什么错处。 师父对外人凶是整个五阳观公认的事实,但对我却是个例外,也许是因为我运气好,长相品行都恰好合师父眼缘。 也许,是碍于我是个女孩,观内从上到下只有我一个小姑娘,我师父怕我玻璃心一骂就碎,到时候我想不开有个好歹为他徒增罪孽…… 揉了挺长一段时间他才停下来,无意昂头,清澈眸光撞上我直勾勾盯着他发呆的眼神,他怔了下,随即好笑问:“看什么呢?” 我没有隐瞒地告诉他:“看你啊,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和他一样外冷内热。” 他好奇:“嗯?谁?” 我收回手腕坦言道:“我师父。” 他起身,陪我坐在沙发上:“五阳观的师祖?” 我用力点点头,来了精神: “我刚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观里的小师侄们都在赌我能在师父手下撑多久。他们说师父是整个五阳观最不好惹的人,就连紫阳师兄在师父面前都只有当缩头乌龟的份。 观里辈分小的弟子们平日里在师父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据说很久以前五阳观有个小弟子就是因为得罪了师父,被师父一掌劈得魂都飞出去了,地府鬼差看见都不敢收! 他们说师父性情古怪,脾气很大,从不让人靠近自己伺候自己,师父的住处也只有五位道长能随意出入,跟着师父,以后我有的是罪受。 我一开始也被那些小辈弟子给唬住了,看见师父靠近,就觉得面前好像站着一只会吃人的大老虎。 但后来,和师父相处一阵才发现,师父人很好,很温柔很有耐心,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凶残。 要不是我无意撞见师父一个眼神就把白阳师兄新收的徒弟吓到尿裤子,我还以为师父对每个人都像对我一样和气呢。” “他,有那么凶残吗?”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白水递给我。 我凑过去悄悄和他说: “对别人确实很凶残,估摸是看在我是个女孩的份上才对我很有耐心。你也是,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看起来冷漠无情,可在我、咳,在熟人面前就很好说话,比如吴特助啊,他都敢使唤你干活。” 他听罢想了想,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哽了下,迷茫地抬眸看他。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我接过水杯喝两口,缓过气赶忙把旁边的食盒抱过来,拧开盒盖关心道:“你饿不饿?都过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汤还热不热。” 好在,保温盖拧开,里面香喷喷的排骨汤还热气腾腾的。 “还烫着。”我拿出食盒配套的汤匙,舀出一勺,吹吹,送到他唇边:“快喝。” 他眉间染笑:“你喂我?” 我一僵,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好像还没这么熟…… 老脸滚烫地立马把食盒连同勺子一起送给他:“我、我顺手了……你自己来吧。” 他好脾气地勾起唇角,把食盒拿过去,第一勺竟然喂给了我:“夫人先喝。” 我愣愣地啊了声,想要拒绝,但对上他一双温柔清眸,我莫名有种、于心不忍的感情。 乖乖张嘴,把第一口汤喝了。 汤是什么滋味我没品出来,我只知道,他用了我喝过汤的勺子…… 他一点也不介意勺子上有我的口水。 而且他喝了两口后,还又送了一勺过来,“汤炖得是不错,夫人你也喝,等会是想在办公室吃午饭还是想去食堂吃?” 我本来是不好意思和他同喝一碗汤的,但他都叫夫人了…… 算了,合法夫妻,共用一个勺子怎么了,他都不嫌我,我还矜持什么。 我红着脸张口把汤喝了:“食堂人多吗?” 他道:“这个时间应该都回来午休了,你怕人多麻烦,我们去四楼高级餐厅吃。”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不方便。” “我很方便。” 他一勺接一勺地喂我,本来是我特意带给他的,结果被我自己吞掉了将近一半…… 他又要喂我时,我赶紧捉住他的胳膊拦下去:“不喝了,再喝喝饱了。” 他心情不错地这才收手,自己喝几口:“上午忙完了,下午有安排吗?” 我摇头:“暂时没有。” “我下午还有几个文件要审批,需要等下面的部门报上来,不如你就在这陪我,晚上我们一起回去。”他浅声提议。 我一口答应:“好啊。” 反正殷家我也不熟,没有他在,一个人是挺无聊的。 “那我现在带你去吃午饭。”他牵着我的手起身,我停了一步:“等会还回来,我就不带包了。” 摘下肩上的挎包,我渐渐地习惯了被他牵手的感觉,整了整身上的裙子:“好了,我们走吧。” 他嗯了声,抬手护在我背上,陪我一起离开总裁办公室。 原路乘坐电梯下楼,他带我从办公大楼另一个出口离开,绕了两片园林才到公司的食堂。 创宏集团的地盘实在太大,我又天生方向感差是个路痴,被他带着绕了两条路我就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怕跟丢了找不着他,我下意识把他手抓得更紧了。 直到进入食堂内部,我才稍稍放松下来。 不过他好像失策了,现在这个点食堂里还是人来人往,员工一桌挨着一桌。 他这老板的身份本就很吸睛了,旁边再加上一个我,没几分钟整层楼里的目光就都唰唰投在了我们身上。 “总裁,您今天怎么也来食堂了。”路上正好遇见一戴着银框眼镜的年轻领导,年轻领导殷勤迎上来打招呼,看见他身边的我,犹豫问道:“这位小姐是?” 他大方承认:“我夫人。” 这个坦白速度,委实震惊到了我。 我错愕地昂头看他,他似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低头与我四目相对,在年轻领导与附近员工不敢置信的眼神前,接着补充: “我夫人是凤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名门千金,温柔善良,还是名校毕业,我对夫人一见钟情,好不容易才把夫人娶到手,正好今天带出来给你们认一认,以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这就带我出来认人了……我被大家稀奇惊讶的眼神给盯得浑身不自在,怂包地往他身边藏。 他索性抬手抱住我,低声呵护:“我夫人内向,以后谁敢欺负她,我定不轻饶。” 年轻领导与走过来的几名领导面面相觑,半晌,机灵地笑着保证:“原来是夫人!是我们眼拙,刚才都没认出来。” 旁边几名年轻人附和道:“没认出来正常,夫人平日里比较低调,都没怎么在外界露面过,这次是咱们运气好,正好撞上了!” “夫人和总裁感情真好,瞧着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之前官网上公布总裁结婚的消息,我们着实吓一跳,今天还真就见到夫人了,夫人你好,我是研发部的经理我叫张力……” 那年轻人说着还想伸爪子来找我握手,只是没等他碰着我,身边这小心眼的男人就一把将我护起来,寒着脸替我拒绝: “好了,我夫人初来乍到,你别吓着她,该吃饭去吃饭,我带夫人上四楼。” 戴眼镜的年轻领导秒懂他的意思,一巴掌拍开研发部经理的爪子,尴尬提醒道:“这是夫人,夫人的手你能随便碰吗!” 尔后礼貌地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夫人,我这兄弟整天写代码把脑子写坏了,总裁,我送你们。” 殷长烬揽住我先行一步:“不用了,你们继续。” 几名年轻小领导止步在原地,客气地目送我们离开。 另一头的女员工们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就是总裁的夫人?凤家那个被乡下佬偷走的女儿?不是说总裁是被逼着娶她的吗?怎么看起来,总裁很喜欢这位夫人?” “对啊,这两天论坛里不还有人爆料,说总裁喜欢的其实是凤家二小姐凤微雪吗?大小姐嫁过来,是抢婚!” “我先前是站总裁和二小姐的,毕竟二小姐可是玄门大师的亲传弟子,而且长得也美,现在看来我好像吃到假瓜了。现在这位夫人虽然没什么背景,有点配不上咱们总裁,但只要总裁喜欢一切都不是事。” “总裁还不够喜欢吗,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撒开过夫人的手……凤家那位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好鸟,凤家这些年要不是手底生意越来越差劲,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跑来咱们创宏求合作。 几年前咱们创宏刚崛起,凤家仗着自己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可都是拿鼻孔看咱们创宏,凤家那位千金小姐来咱们这,更是颐指气使,嚣张的很。” “说起这个,我也想起来了,凤家二小姐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就是只笑面虎,几年前的凤家二小姐顶着玄门大师亲传弟子的名头刚回京城,可谓是风头正盛,商圈不少大公司与大家族的老板家主都争着抢着去奉承恭维她。 其中当然不乏有商圈极优秀的年轻企业家追求她,但凤家直接放话出去,说自己的女儿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绝不考虑联姻。 据说当年小殷总也在追求她,所以她才能出入创宏集团,结果人家压根没瞧上小殷总,还当着总裁的面羞辱小殷总……她们凤家也没想到,殷家会再次成为首富。” 我其实还想再多听一会儿的,但尴尬的是,即便殷长烬已经刻意放慢了步伐,给我偷听的机会,我们不知不觉也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再贪心偷听就露馅了。 没办法,我只能老实踩上电梯,陪殷长烬一起上去。 从二楼经过,站上三楼的梯子,我终究还是没憋住地好奇问了殷长烬:“小殷总是你弟,殷河书?” 他扶住我的腰肢保护我站稳重心:“嗯,他是运营部门的总监,公司人习惯称呼他小殷总,殷立疆是老殷总,殷志国是四爷。” “哦。”我捋清这些称呼,点点头:“殷河书追求过凤微雪?那殷芷为什么还能和凤微雪成为好闺蜜,不尴尬吗?” 他一手扶着电梯扶手,气定神闲地给我解释: “殷河书与凤微雪是校友,算是凤微雪的学长,殷家还没彻底落败之前,凤微雪给殷河书写了情书。 不过殷河书生性一肚子花花肠子,加上家境优渥,又有首富之子的尊贵身份在外,当时眼高于顶,就没看上凤微雪。 凤微雪为了讨他欢心,又是送零食又是送爱心午餐,他在外打架受了伤,也是凤微雪逃学去照顾他,对他很是上心。” 我认真听故事,稀奇道:“原来是凤微雪先追的殷河书。” “后来殷家被殷立疆祸害败了,他就跟着蒋燕去外祖家逃债,一夜之间从首富家的大少爷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破产债主,学校当然是不能再去了,他外公托关系私下把他的学籍从贵族学校转到了贫困县的一个重点中学,他和凤微雪也就此分别,往后多年未见。 我收拾完殷家的烂摊子,创立创宏后,他们才从外面回来。经年再见,殷河书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抽了,突然想起凤微雪的好了,便主动追求起了凤微雪。 但他最落魄的那几年,反而是凤微雪人生最顺利的时光,他不再是首富家的少爷,凤微雪却是玄门大师的得意弟子,两人地位完全互换,身份早已不对等。 加上那两年创宏刚起步,凤家是瞧不起我们殷家的,京城这些大家族,都不信我们殷家会东山再起,凤微雪当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讨好他,当着他的面演情深义重了。 为了打消殷河书对自己的想法,凤微雪就让殷河书给她脱鞋,还当众羞辱殷河书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把殷河书气的差点跳楼。 至于殷芷,她们是后来才成为闺蜜的,殷芷有一阵子痴迷玄学,凤微雪就借着自己是玄门中人的优势缠上了殷芷。”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还得留一线,毕竟天道好轮回,日后说不准谁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殷家风光时,凤微雪凑上去讨好,殷家落魄,凤微雪就翻脸比翻书还快,肆意羞辱。 结果现在殷家又崛起了,当初瞧不起殷家的凤家,现在反而要厚着老脸来求殷家庇护…… 风水轮流转,简直是往死里转。 说话间我们已经爬上了四楼,四楼有许多家高档餐厅,各个口味的菜品应有尽有。 但我不太想吃大餐,就拉着殷长烬去自助选餐那边简单拿了几样小菜。 我拿了糖醋里脊,还有一盘炒蘑菇,他则拿了一碟鱼,一份青菜。 四楼比一楼清静许多,用餐的人也比较稀少。 我分了双筷子给他,压低声问:“殷总你是不是不常来食堂吃饭?你这样的大人物,就算过来也要提前清场吧?” 他接过筷子,先给我夹菜:“是不常来,以前要么回家,要么在办公室解决。” “以后我们可以多来食堂吃饭,接接地气,吸一吸人气,不然你身体太弱了,阳气养不回来还会出事的。” “好。”他随和应允。 我精神放松地吃着碗里米饭,见他总是把荤菜往我碗里摞,自己吃青菜,看不下去地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殷总,你不能挑食,现在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呢,只吃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柔和道:“那夫人帮我夹,夫人给什么,我吃什么。” 说完,顿两秒又补了句:“我很好养。” 我差点呛住,耳根发烫地小声纠正:“明明是你在养我。” 我是心脏有毛病么,为什么最近总是听他说话就心跳加速…… 心乱如麻地继续给他夹糖醋里脊,他倒听话,把我夹的荤菜全吃进了肚子。 午饭解决完,他回办公室忙工作,我则躺在他的沙发上无聊拿他平板刷剧。 电视剧只看了半集,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再醒来,平板被人放在茶桌上,我身上还遮着一件男人的西服外套。 胳膊抵在沙发扶手上,撑起身体,我看见办公桌前的俊美男人还在认真翻看着手里文件。 落日余光穿进玻璃窗,温柔洒在他清隽的侧容上……有点神秘,好看的像幅画。 忽然发现……他好像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长得帅,性子好,为人坦诚,待人真心…… 协议婚姻……也是婚姻嘛,还不错! “醒了?”他的目光从手里文件上抬起,落在我身上。 我趴在沙发上想滚一圈活动筋骨,点头回应:“嗯,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怎么也不喊我……” “多休息是好事,也就睡了三个半小时,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告诉我。”他一如继往地有耐心,翻开一页文件,在白纸上签名。 我搂着他的衣服,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爬起来,“我随你便,你都忙一下午了,不累吗?” “还好。想喝点什么,我让秘书给你送过来。”文件放回桌子上,他合了钢笔体贴问我。 我摇摇头:“这点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没什么想喝的。”无聊地走到他书桌前,拉个椅子坐下,趴他桌上继续犯迷糊:“我再醒醒神,你不用管我。” “好。”他答得很轻。 阳光有点刺眼,我索性拿他衣服盖在脑袋上挡一挡…… 可能是他办公室比较暖和的原因,我趴在桌子上不觉间又睡着了。 半梦半醒时,隐约感觉脑袋上的衣物被人拿了下去…… “栀栀……”男人的声音清澈好听,蛊人心神。 额头一凉,男人的薄唇吻在我眉心,竟让我生出几丝贪念…… 是梦吗。 手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等他有所反应,我就拧眉嘤咛出声:“别赶我走,别……” “栀栀?” 梦里猛地掀起疾风骤雨,惊雷阵阵—— 熟悉的小屋子,可我却想不起来那里是谁家。 只知道我害怕那雷声,天边闪电如血,映得我一身血红…… “别劈我,别把我赶出去,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惊雷在我耳边轰得我耳鸣,我无助地站在大雨里,又冷又怕,漫无目的的往前逃,却突然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拽进了一个漆黑山洞里—— 洞里有人把我按在地上,踩着我的脑袋,脚底用力碾压…… “你以为他真的会来?就是他把你交给我们的!他嫌你烦,你说你怎么就这样不识趣呢?人家不喜欢你,你还非要赖在人家身边。” “实话告诉你,来之前,他让我好好教训你,给你涨涨记性。” “你嫁给他,不就是贪图他的钱吗?装什么纯情呢!他亲口说了,一个丧门星,就算玩死了,也没关系。” 昏暗的山洞里,潮湿的泥土糊满我的脸,无数双手将我死死压在黑暗中,有个高大恐怖的身影,手里拿着寒光凛凛的刀—— 猛地抓住我的手,朝我的手腕狠狠划下去…… 我痛苦尖叫,嘶声痛哭,望着满地的血聚流成河……一切,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把我丢给那些人,为什么、为什么!” “栀栀,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别怕!” 身体被一个温暖怀抱禁锢住。 可我还是很烦躁,很痛苦,我好像看见自己的双手在流血,看见另一个狼狈的自己,被满地的鲜血包围,淹没…… “栀栀,你醒醒!”他晃着我的身体试图把我从梦魇中救出来,也许是无计可施了,陡然低头吻住了我的唇,往我口中渡了一道凉意—— 熟悉的灵力抵达五脏六腑—— “师父……” 再次清醒,我撑着书桌坐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喃喃:“怎么越睡越累。” 身边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含情脉脉的,好像还有几丝悲怜之色。 “殷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不解地问。 他牵强扯了扯嘴角,握住我的手,“夫人好看。” 咦,又来。 我难受闷咳两声,转头要去找水:“我去喝口水,睡上火了。” “好。” 我从茶桌上拿个玻璃杯,去门口饮水机接热水。 但好巧不巧,我刚接完一杯六十度温水,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下一秒,冲进一黑一白两道青年男人身影。 “老板我们回来啦!有没有想我们,我们很想你啊——啊!” 鬼知道白衣青年为什么一看见我激动的呐喊就变成了嘶声惨叫…… 叫着叫着还哆嗦起来。 “妈、妈呀,前妻!” 第一卷 第22章 被他揉进怀中肆意索吻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在喊啥? 什么七? 穿着黑衣的男同志看见我也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但下一秒,黑衣大哥就强势一巴掌捂住白衣青年的嘴,焦急呵止他:“乱叫什么,憋住!老板还在呢,你活腻了?!” 白衣青年僵住,这才颤颤巍巍地安静下来…… 我端着水杯默默滚回殷长烬身边待着,这两位不会是撞邪了吧,精神状态有些许吓人。 殷长烬仗义地起身把我护在背后,嫌弃地睨了眼门口目瞪口呆的两人,冷声道:“闹什么?吓坏我夫人,拿你们试问!” “夫夫夫、夫人?!”白衣青年扒开嘴上的大手,一双漆眸瞪得更大了,“现、任?啥情况!” 黑衣大哥淡定的猜测:“我回来以后,瞥了眼公司官网,官网头条就是老板迎娶凤家大小姐的新闻。这位应该就是、凤小姐?” 白衣青年抽了抽嘴角,憨傻的心直口快道:“可你当时不是振振有词的说,老板肯定不会任人摆布随便娶媳妇吗!” 黑衣大哥尴尬握拳遮在唇边,咳嗽两声,“被逼着娶的和本来就想娶的,那能一样吗?谁知道凤小姐就是老板早就想娶的那个……” 纵使他说得小声,我也还是听见了全部。 我是殷长烬早就想娶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怔怔地昂头看他,目光落在男人冷俊完美的侧容上,心里不由得乱糟糟。 殷长烬无声捞住我的手,握在掌心。 沉默片刻,冷脸问话:“事情都办好了?” 两年轻大哥这才正经起来,老实赶过来回话:“办完了,善后工作已经处理干净了。” “老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吧!我们哥俩最靠谱了!” 殷长烬扫了眼嬉皮笑脸的白衣青年,无情泼冷水:“无咎办事我放心,但你,和靠谱两个字沾边吗?你不给无咎拖后腿就已经算无咎走运了。”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我也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无、嗯助理啊!” 白衣青年看着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相端正,面如冠玉,性子也好,大大咧咧地像个长不大的鲁莽少年。不甘地迈到殷长烬跟前,没良心的拆自家哥哥台: “老板你忘记了公司里的发财树都是怎么噶的吗?要论靠谱,我哥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黑衣青年双臂环胸惬意反呛: “啊对对对,我是不小心伤害了公司几盆发财树,你呢?两个月前你拿老板笔记本电脑刷直播,看人家美女批命,结果一杯奶茶全倒老板笔记本电脑上了! 害老板去给公司部门经理开会的时候怎么按都打不开电脑,被迫散了会。说起来,老板还不知道那台电脑是被你搞坏的呢!” “我、你,老黑你怎么能告我状呢!”白衣青年心虚连退好几步,拉开与殷长烬之间的距离,生气的一脚踩黑衣青年脚背上,踩得黑衣青年嗷嗷大叫好几声。 “小白,你干啥!” “我还想问你呢,说好的帮我保密呢,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必得拉你垫背!” “我不说老板就猜不到吗?你天天偷拿老板电脑玩,专门刷一些美女主播的直播间,还有美腿小视频,老板上回开董事会电脑弹出好几次擦边小弹窗。 气得老板会议一结束,就把电脑丢给了秘书办,让小吴给电脑从内到外使劲杀一次毒,那会连电脑自带的扬声器都被小吴给杀成哑巴了!” “……呜,人活着还不能有个爱好吗?” “谁家爱好是看美女批命,明知道那是假的,还被人骗了三万块。” “……” 看来,这两位就是吴特助口中那坑蒙拐骗样样在行的卧龙凤雏,殷长烬身边最受信任的范助理与谢助理了…… 这么闹腾,很难想象殷长烬这样安静的上司,平时是怎么受得了他们的。 但,这性格我喜欢! 这两位虽然行为离谱精神异常,但一看就是好相处的耿直人。 眼见着卧龙凤雏就要在办公室里打起来了,殷长烬随手扔了份文件给他白衣青年,制止道:“好了,一回来就吵嘴,下辈子投胎就该让你们做哑巴。” 白衣青年瘪嘴:“老板~” “你再来这死出,我把你扔出去!” 白衣青年顿时捂住嘴,乖乖手动消音。 黑衣青年低头憋笑,稳重随和的请示殷长烬:“老板,我们已经去行政那边报告到岗了,小吴回家休假,从今天开始我俩跟着你,接下来有什么活要安排给我俩吗?” 殷长烬顺手拿过椅子上的外套,遮在我肩上平静道:“公司没什么事需要你们出手,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替我保护好我夫人。” “我们保护夫人,那你呢?” 白衣青年心直口快地好奇问,殷长烬剜了他一眼: “这几天我还要来公司办事,不能时刻陪着栀栀,她对殷家不熟,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无聊,你们帮我护好她,别让她被殷志国一家子算计了就行。” 黑衣青年点点头:“明白。” 殷长烬接着向他们介绍我:“这是我夫人凤栀栀,凤家流落在外的大女儿,记清楚了,别把她和凤家那个弄混了。” 白衣青年激动证明:“看!我就说吧,老板肯定看不上那个凤微雪!也看不上那个叫李月牙的小明星!” 简单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殷长烬再向我介绍他们:“范无咎,谢必安。我助理,有事安排他们去做就行。” 我喃喃重复了一遍他们的名字,感觉不对劲:“范无咎谢必安……无常爷?” 白衣青年猛地呛了声,忙摆手解释:“那个,碰巧!同名而已,同名而已!” 黑衣青年和善地与我道:“夫人以后叫我小范,叫他小白就好。” 我轻轻哦了声,有礼貌地报以一笑:“叫我栀栀就行,栀子花的栀。” “栀子花……怪不得老板这些年突然喜欢上了栀子花,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啊。”白衣青年故作阴阳怪气。 我怔了怔,一头雾水:“啊?” 范无咎暗中给了小白一胳膊肘,赔笑着解释:“栀栀你别听他说胡话,他成天疯癫无状,我和老板都习惯了。” 白衣青年:“呸!” 殷长烬脸色略显奇怪,揽住我的肩安静片刻,道:“天黑了,我带你回家。” “好。” 又可以蹭大老板的车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蹭过一次他的车,我今天坐市长家车时总觉得车座太硬不舒服。 人啊,享过一次福就没法吃苦了。 殷长烬收拾完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带我和两位助理大哥一起下了办公大楼。 司机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范大哥打开车门,我和殷长烬坐进后排,他与白助理则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驾驶位与副驾位上。 车子平缓开出公司大门,上了广阔大道。 路上副驾位的小白好奇心极重地扭头找我八卦: “栀栀你是凤家的女儿?你怎么会突然变成凤南天那老王八蛋的闺女呢!” 我无奈歪头靠窗户: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生活在望仙村,我妈走得早,我爸酗酒还赌博,我爸一直盼着我能给我妈带来一个儿子,但可惜他没能如愿。 我妈走后,他也相看过不少新媳妇,但他命里夫妻宫受创,子女宫无子,那些相亲的女人们不是嫌他穷就是嫌他赌,脾气差,最后一个也没成。 头两年他还对相亲颇有信心,后来可能是失败太多次,相亲相得他麻木了,他渐渐就放弃了,不抱希望了。 他心里郁闷,脾气也日愈暴躁,成天抱着啤酒喝,赌博赌得好几宿不回来。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他把自己喝死了。 我那会子在京城上大学,是奶奶借邻居家的电话联系上我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我请假回家奔丧,出钱给我爸处理完后事,我爸下葬那晚我奶奶突然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我爸不是我亲爸,她说我是我爸和我妈从京城大医院里偷回家的。 我爸把我抱回去时,我脚上还挂着一个牌子,那牌子上写着我父母的名字,还有家庭住址,我爸扯掉那牌子本来是要丢进火盆里烧掉的,是她多留了个心眼把牌子藏了起来。 我上大学后奶奶就拿着牌子四处打听我亲生父母的事,最后终于打探到我父母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与家主夫人。 我爸没了,我奶奶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她想让我在京城有依靠,想让我像个正常女生一样生活,就把我带到凤家去认亲了。” 范助理开着车,不解问道:“二十岁,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吧,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凤家有位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我耸了耸肩:“凤南天嫌我一身穷酸味,不肯认我呗。” 小白听完义愤填膺道:“什么垃圾人,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那你和我们老板又是怎么……突然结婚的?” 我坦白道:“因为你们老板出车祸没命了,殷立疆想用凤微雪的生辰八字压制你们老板的冤魂,好让你们老板永世不得超生。 可凤微雪对外公布的生辰八字其实是我,这个真正的凤家小姐的生辰八字,而凤微雪自己也不乐意嫁给一个死人,凤南天心疼凤微雪,就找人开车撞了我奶奶,逼我现身和你们老板签婚书,给你们老板配阴婚。 幸好你们老板命大,我俩结婚第二天他就醒了。” “配阴婚!”小白摇头啧啧两声,“他们还真敢想,老板,没想到您老人家还有被人逼婚的一天啊。” 殷长烬脸黑,“闭嘴!” 范助理长叹一口气,唏嘘道:“栀栀你这命真是太坎坷了,幸亏遇见我们老板,你放心,以后有我们老板在,任何人都别想再欺负你。” “我脾气挺大的,以前也没人欺负我。” 刚说完,范助理一个刹车害我后脑撞在了椅靠上。 我瞬间疼的呻吟出声,捂着脑袋弯腰:“我的头……” 范助理看了眼后视镜关心道:“你脑袋怎么了?” 殷长烬见状熟练的把我揽过去,按在腿上,用指腹揉了揉伤口旁的头皮:“回门那天被凤南天老婆砸了。” 小白吸了吸鼻子:“老板你没有砸回去?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范助理再次给了小白一拳头,“胡说什么,老板会当着栀栀面这么残暴吗?” 我:“……” 殷长烬:“……” 回到殷家,刚迈进楼房客厅的门槛,一黑衣保镖就迎了上来,恭敬通知殷长烬:“家主,老太太让您和夫人今晚一起过去用晚饭。” “知道了。”殷长烬随手把外套扔给范助理,牵着我体贴道:“先带你上楼加件外套。” “好。” 范助理和白助理留在楼下没跟上来,进入卧室,他去衣帽间给我挑了件衣摆有金线莲花刺绣的黑色大衣,像伺候小孩子一样亲自帮我穿上。 “入秋了,晚上多穿点衣服保暖,别把自己冻坏了。” 现在的天气的确越来越凉,我一到晚上就想往他身边蹭…… 毕竟,他真的很暖和。 整理好自己的大衣,我克制住想往他怀里凑的冲动,见他身上只有一件衬衣,小声问:“你不冷?” 他挑眉:“我火气旺。” 我:实名羡慕啊! 他忽从旁边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枚米色绒面小盒子,盒子打开,竟然装一枚亮晶晶的钻石戒指。 戒面是镶满亮钻的银色栀子花,钻体晶莹剔透,似水无暇,灯光一照还能折射出淡淡五色光。 好看优雅,还贵气! 他执起我的手,不出意外地把戒指戴在了我的右手无名指上,眸光温暖道: “今天拍卖行有场会,压轴拍卖品就是这枚栀子花钻戒,是国内顶尖钻石设计师刚设计出来的一款新品,我让人拍了下来,你我结婚这么多天我也没找到适合的戒指送你,这枚就当做是我们的婚戒了。” 婚戒啊,戴在手指上沉甸甸的啊,谁能拒绝得了这么一位有钱有颜还大方,动不动就送宝石钻戒的老板啊! “殷总。” “嗯?” “我们好像才刚认识没多久……” 他抬起幽深的眸:“怎么?” 我举着爪子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但我好像被你惯得脸皮越来越厚了。” “怎么说?” 我厚颜无耻的宝贝护住钻戒:“你刚把东西拿出来,直觉就告诉我,你肯定是送我的……关键第一次收你东西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可现在,我好像收得心安理得……一点也不觉得不踏实!” 他揉了下我脑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老公送你的东西,有什么不踏实的。” 我歪头怀疑:“殷总你、谈过恋爱吗?” 他淡淡回答:“没。你呢?” 我爱不释手地摸着钻石戒指,“也没,我母胎单身狗。” “所以,我算初恋?”他眼里藏着笑。 我哽住,猛吸一口气羞窘低头:“现在、还没恋呢。” “栀栀,你抬头。”他说。 我听话昂头,好奇:“干嘛?” 他忽然大手捞过我的后脑勺,不给人多想的机会,揽我入怀,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陡然浑身一颤,震惊的瞪大眼,全身血液刹那沸腾,老脸燥热滚烫。 他他他他、他这是在干嘛? 唇上凉软的触感,好舒服,有点上瘾…… 他亲了我! 可我为什么,连反抗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说,我根本没想过拒绝他。 证都领了,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心跳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掌用力摁压我的脊背,把我往他怀里揉…… 过分亲密的接触让我一时间脑子昏昏沉沉,眼前犯模糊。 他张唇贪婪地往我唇上辗转反侧,深情索取,一双泛着深红底色的冷眸不觉间添了几分沉醉之意。 收敛着吻了我一会儿,他放开我,大手还护在我身上,醉眼迷离地低眸凝望着我,浅浅道:“夫人,你心跳好快。” 我老脸更烫了,羞涩地咽了口口水,“我、初吻,没、没经验。” “无妨。”他低头,抵着我的额,眼底深情款款:“我也是,不会笑话你。” 还笑话我?大哥你突然来这一招,我受不住啊! “老板你、到底想干嘛?”我心乱如麻。 “不干嘛。”他将手搭在我的腰上,抵着我额头阖目道:“只是想告诉夫人,我们现在就可以、恋爱。” 第一卷 第23章 我老婆,还是你老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恋爱? 我耳鬓滚烫,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猛速…… 他的意思是,想和我谈恋爱? 不行啊,这样我会当真的…… 他是谁,京城首富,殷家家主,创宏集团的董事长,年纪轻轻便已立于商圈巅峰……而我只是个破算命的。 他身份尊贵,想要女人,京城多少豪门排着队想把自家闺女送过来伺候他。 我算什么。 虽说这辈子开局摸到了一手好牌,投胎到凤家,有一对豪门父母,可后来我的人生简直是一路下滑跌入谷底。 要不是绝处逢生,被师父与五位师兄拉了一把,我现在怕是早已投胎成了另一个人。 凤家认回我纯属被迫,就算我现在担着凤家千金的名,可整个京城谁又会真把我当做凤家小姐呢。 在他们眼中我仍旧是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乡下土包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殷长烬你别这样。”我心慌意乱避开他灼热真诚的目光,底气不足地低喃:“开玩笑也得适度。” “我这样,像开玩笑?”他握住我的指尖,像怕吓着我,刻意轻声:“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只是说,栀栀,我们可以先从恋爱开始。” 我绷紧脊背连咽好几口口水:“我、我们之间差距很大。” “哪里大?” “你很优秀,是京城首富,你想要老婆京城有的是豪门千金愿意对你交付真心。” “我对她们不感兴趣。” “我配不上你的,我们身份不对等……” “我是殷家家主,你是凤家大小姐,五阳观的嫡传弟子,如何不对等?” 我不敢做梦,哽了哽:“你也知道我这大小姐的身份就是个虚名……” 他突然再次把我按进怀里,温柔呵护:“可京城首富的夫人,不是虚名。栀栀,留在我身边,试一试,可好?” 我被他这通操作给惊得说不出话,脑子一片空白:“当初不是说,三年……” 他揉揉我的脑袋,如实交代:“那时怕吓到你,权宜之计罢了。栀栀,你过来,我就没打算再放你离开过。” 我猛吸一口凉气,他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按照我多年看狗血言情剧的套路,他不应该,即便有这想法也不会让我察觉,等我越陷越深了,再告诉我真相? “但是,咱们才刚认识没多久,殷总,你了解我吗?你这个恋爱……谈的也忒草率了吧。” “谈恋爱不就是为了互相了解么?还是说,栀栀你觉得我不好?”他的指腹缓缓滑过我的掌心,悄然与我十指相扣。 我闷在他的肩膀上猛吞口水:“你当然很好,我是、怕你后悔!”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后悔的是夫人呢?”他调侃。 我哽住,假装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可是首富,我跟着你吃喝不愁,可比我自个儿开算命铺赚钱轻松多了,而且傍上你这个大款,以后凤家就拿我没办法了。” “栀栀,你相信天意吗?” “天意……” “既然上天安排你来到我身边,那就证明你我有缘,我们不如就顺应天意。” 顺应天意…… 其实,老实当他夫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和人谈恋爱,殷总,我……” 他没等我说完就开口安抚道:“别怕,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栀栀,你只需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愣了很久,才迟钝地点头:“哦……” 想了想,我没忍住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怀疑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了?你不会生病或是受刺激了吧。” “没有。”他拿下我的手,沉稳地搂住我:“有些话,早就该和你说了。” 我靠在他怀里,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他一直搂着我不放,我犹豫了下,抬手拍拍他后背:“我们、该去见奶奶了。” 他嗯了声,这才松开我,牵着我的手带我出门,“今天应该有外人在,饭桌上不用太拘谨,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管。” “好。” 由于晚上这顿饭是殷家的家宴,范大哥和白助理不方便一起过去,因此下楼后殷长烬就安排他俩去后面餐厅和保镖队长一起吃吃喝喝了。 两位助理都是好打发且好脾气的人,两人勾肩搭背离开时还高兴嚷嚷着要去和保镖队长斗地主,赢保镖队长的小钱钱。 家宴设在殷家单独的宴会厅里,我和殷长烬赶过去那会子,家里的厨师团队们已经把开胃菜给上完一波了。 宴会厅内,一尘不染的白地板上倒映着正上方似瀑布般流光溢彩的水晶灯灯影,年轻的女佣人们规矩站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 厨师长把两碟摆盘精美的小菜轻轻放在转桌上,穿西装的侍者小心翼翼自里屋展柜里取来一瓶高档红酒,将红酒开塞,倒进醒酒器。 做完这一切,招呼专门的人用清水洗高脚杯。 如殷长烬所料,家里今晚确实来了别人。 我和殷长烬刚从容落座,老太太就和善地笑着向我们解释: “长烬和栀栀过来了,今晚月牙来看你们四叔,正好玉池也来家里瞧芷儿,我就想着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不如都留下来吃顿饭热闹热闹,让人把你们小两口也喊过来。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栀栀多认认京城五大家族的合作伙伴,这整天被长烬你拎在身边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老太太话音刚落,殷芷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语调上扬,故意讥讽: “大哥现在可宝贝这位凤小姐了呢,去公司都要带在身边,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果然是新婚燕尔,小两口最情深意浓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份情义又能维持多久呢? 奶奶是该让她多见见世面,毕竟咱们殷家是首富家族,可和普通的小门小户没法比,更何况是乡下那些穷人了。 这以后凤小姐出门要是连五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都不认识,咱们殷家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说咱们不会教媳妇的。” 早就落座在殷志国两口子身边的李月牙这会子也一副自家人做派,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今天去公司见到了凤小姐,凤小姐可是连会议室的门都敢乱闯,公司那些董事都在私下说的可难听了,说凤小姐……比公司端茶倒水的仆人还不懂规矩,没有教养。” 我深吸一口气,这群人,我不招惹她们,她们又来犯我! 昂头正想怼回去,但谁知一抬眼,视线落在殷芷挽着的那名年轻男人身上……我不由愣住。 那熟悉的眉眼,一如既往喜欢浅色西装的穿衣打扮,即便时隔一年多没再见,他再次出现,上回与他相见的画面还犹在眼前…… 周家公子,玉池,周玉池? 原来是他。 故人重逢,他再瞧见我亦是面上一喜,意外道:“栀栀,你真的在殷家?” 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拧了下眉,戒备地看向周玉池,悄然握住我的手,平静道:“夫人,你们认识。” 平缓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问句,倒像是陈诉句。 不过当场反应最大的还属殷芷。 殷芷没算到我和周玉池是老相识,诧异瞪大眼,扭头盯着周玉池抬高声问:“玉池,你和她认识?你们怎么会认识呢!” 周玉池敷衍笑笑,推开殷芷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贯温文尔雅: “殷小姐不知道,我和栀栀是一个大学的校友,我是栀栀直系学长,比栀栀高两届。” “你们两个竟然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她怎么会和你同一所大学!”殷芷不相信地瞪大美眸,转头又来质问我:“你不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吗?你怎么会有资格上京大!” 浓妆艳抹的女明星抚弄了一把波浪卷发,附和着讥讽: “就是,连凤二小姐都没能考上京大,你怎么可能会和周少是校友? 周少,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就算你和凤小姐是旧相识,不好让凤小姐在这种场合下不来台,有心抬举凤小姐,也要看凤小姐有没有这个实力受周少你抬举啊。” 周玉池淡淡一笑: “李小姐说笑了,殷家是什么地方,家主迎娶家主夫人难道不做背调么?栀栀的确是我的学妹,当年她是她们县的高考文科状元,全市排名前二十,高考放榜前一天就被京大的招生办给抢先录取了,单是京大给的奖学金就有二十万,这事在当地上过新闻,你现在去网上搜一下应该还能搜到。” 殷芷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立马打开浏览器搜了遍,可却在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俏脸一白,愤恨地关上手机,气不打一处来的嘴硬道: “学习好又怎么样,不照样还是沦为街头骗子,为了钱不择手段,抢了微雪的身份,还抢微雪的姻缘!玉池你可别被她的虚伪面孔给骗了,她面上清纯,实际上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下贱货!” “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嫂子呢!”殷锦书为难地看了眼她,又瞧向我,有意提醒:“大哥还在这呢。” 殷芷毫不畏惧地再次挽住周玉池胳膊,昂了昂下巴咄咄逼人:“那又怎样,有脸干见不得光的事,还没脸承认么?” 我忍无可忍地正要张口反驳,殷长烬忽然握住我的手,拦住了我。 我憋住想怼回去的话,默默承受下来。 算了,忍,谁让人家是首富家的小姐呢! 但,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候在边上等候指示的一名中年阿姨突然三步并两步迈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照着殷芷妆容精致的俏脸上狠狠呼了一巴掌—— 巴掌之响亮,吓我神魂一激灵! 这什么情况? 殷芷显然也被打蒙了,僵了两秒钟,颤着指尖捂住迅速红肿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可思议地瞪着中年阿姨,又气又委屈地拖着哭腔撒泼大吼: “你干什么呢!你活的不耐烦了敢打我!” 殷志国两口子也这才醒过神,当即就猜到了实情,恶狠狠看向殷长烬,恼怒至极地兴师问罪:“殷长烬,你想干什么!” 我震惊地吸了吸鼻子,偏头看他。 原来不让我动手,是因为他会动手…… 中年阿姨严肃呵斥道: “殷芷小姐目中无人,冒犯家主夫人,我只是奉家主之命代为管教! 殷芷小姐,于公,你是殷家的堂小姐,家主与家主夫人才是殷家的主人,在女主人面前如此言行无状,实在失礼,没有教养! 于私,夫人是你的堂嫂,身为妹妹多次言语侮辱堂嫂,实在不像话,殷芷小姐,家主以前不常回家,不代表他就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训完殷芷,中年阿姨又转身不卑不亢直面殷志国: “四爷,殷家规矩,除了老殷总,你不可直呼家主名讳。四爷你教女无方,要是你无暇管教殷芷小姐,我可以代劳。” 一句话堵得殷志国老脸发紫:“反了反了,大哥,你可得为我闺女做主啊!” 殷立疆端着长辈架子,不满地问罪:“长烬,我劝你见好就收!” 殷长烬不屑地睨他,“我不对女人动手,你们也别逼我。四叔,有些东西我能给你,也能收回来。殷芷要是再这么惹是生非,殷家就不要待了,滚回京郊自己家待着。” 殷芷捂着脸憋屈抽泣:“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殷长烬冷漠威胁:“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栀栀一句坏话,我就把你扔给段家,让他们的人好好治一治你!” “段家……”殷芷目露怯色地默默往周玉池身后退,害怕地自言自语:“段家可是黑道上的……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殷芷亲妈夏子荷见势不对立马起身拉住殷芷服软: “哎呀,小姑娘们之间有误会拌个嘴而已,无伤大雅,当不得真的!来芷儿,快给你嫂子道歉,你哥最近在外忙工作已经很累了,你就别惹他不开心了。” “妈!”殷芷不甘心的反抗,夏子荷狠狠剜了殷芷一眼,暗中给殷芷使了个眼色,硬拽着殷芷走过来给我道歉:“芷儿乖,快给你嫂子说对不起,你嫂子大度,肯定会原谅你的。” 这个四婶,还真是精明得很,好话都被她说尽了。 殷芷迫于殷长烬的威压,只好满脸不情愿地走到桌子另一头,面向我气呼呼的敷衍了句:“对不起,行了吧!” 我假装没听见,不想看她。 殷家老太太看我还闹着情绪,慈祥地拉过我手发话: “芷儿是被老四两口子给惯坏了,是得让她懂点规矩,栀栀受委屈了,奶奶都知道。这孩子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生她的气了,而且你看,今晚家里还有客人呢。” 老太太这是在提醒我,殷芷丢人可以,殷家在外不能丢脸。 我看了眼圆桌对面不敢吱声的李月牙和站在不远处的周玉池,周玉池此刻也走过来帮忙搭台阶:“是啊栀栀,殷小姐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再怎么说殷芷都是他的未婚妻,我要是在这种场合不给殷芷留面子,就等同于存心和他过不去。 周玉池从前帮过我,我没必要闹得他心里不痛快。 没办法,我只能冲殷芷扯出一抹假笑,善解人意道:“妹妹知错就行了,我接受妹妹的道歉。” 如此虚情假意的我,换来了殷芷一个凶狠的白眼。 殷长烬用余光扫了遍众人,没说话。 老太太打量着殷长烬的脸色,笑着招呼殷芷和周玉池落座:“芷儿,玉池,坐吧。别管他,长烬这孩子打小就不爱笑。” 不是打小不爱笑,是不稀罕对这些虚情假意的亲人笑吧。 待众人都落座后,厨师们开始上第二批热菜。 其中有碗芙蓉蒸鸡蛋放在了我的手边。 我一看见这道菜,瞬间就认出这是殷长烬母校食堂师傅的拿手好菜…… 他还真把学校食堂的师傅请来了。 我意外地扭头,对上他正好看过来的温暖眸光。 他瞧出我想问什么,抬手捞过我的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与我浅声咬耳朵:“尝尝,是不是味道没变。” 我猛吞一口凉气,点头:“嗯。” 他随即给我盛了一小碗蒸蛋。 殷锦书隔着殷长烬给我夹菜,欢喜道:“嫂子,吃虾,还有那道桃花玉露团也好吃。” 殷锦书是个小吃货,听她的嘴巴绝对享福。 “好啊,谢谢锦书。” “来一勺玉露团。” “嗯,又酸又甜的!” “特意做的酸甜口味,单做甜会腻,还有这个,鸳鸯酪。”殷锦书伸着胳膊给我夹菜,几筷子夹完竟觉得殷长烬碍事了,没良心地要求殷长烬:“哥,你能不能和嫂子换个位置,这样我不方便。” 殷长烬夹四喜丸子的动作一顿,一脸不悦地把丸子放进我碗里,反问了句:“我老婆,还是你老婆?” 殷锦书嘁了声,“行,你老婆,等你明天去上班就是我的了!” 殷芷见锦书和我亲近,很不爽地夹菜塞进嘴里:“白眼狼!” 殷长烬后妈蒋燕尴尬笑笑,倒是乐见其成:“锦书自小就和长烬亲近,爱和她嫂子玩挺好的。” 殷志国冷哼一声,不再管我们这边的事,招手让人来倒红酒。 女佣人往一桌人手边的高脚杯里倒上半杯红酒,殷志国晃着红酒趁机问李月牙:“让你们去拍卖会玩一圈,你们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回来?” 李月牙小声嘟囔:“没看见想要的呗,一开始我的确瞧中了两样,但周少非说,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是最值得一拍的,我和芷儿妹妹身上一共就带了三百万,怕前面挥霍了拍不到压轴品。” 殷立疆没好气道:“一身小家子气!有什么不敢挥霍的,举了牌喊了价东西就是你的,回家让人把钱打进拍卖行账户不就行了!说得像我们殷家出不起这些钱似的!” 李月牙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难以启齿的说:“那个压轴拍卖品……起拍价三个亿。” 殷志国一愣,面上嚣张表情瞬间凝固,压低声强装镇定:“三个亿……是挺贵。” 殷立疆重重放下筷子,瞪着殷志国与李月牙父女,振振有词道:“三个亿算钱吗?就算是三百个亿,我们殷家也能出得起!” 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殷河书今天竟破天荒地开口了:“怎么出?把你的公司卖了吗?还是求求殷长烬,让他帮帮忙?” 殷立疆当众被下了面子,差点被自家亲儿子气死:“河书!吃你的饭!” 殷家二少爷吊儿郎当地哼哼两声,接着淡定吃饭。 听这意思,殷家的财政大权都在殷长烬手里,殷立疆和殷志国手里其实没几个钱…… 不对,三百个、亿! 还是很有钱的,只是没有殷长烬这么阔罢了。 周玉池很有涵养地笑着解围: “殷伯父,都怪我思虑不周,我是提前得知今天这场拍卖会压轴品会是件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的消息,才想着等压轴拍卖品上场,亲自拍下来送给殷小姐当订婚礼。 谁知道失算了,拍卖会的压轴品被一位神秘人给翻倍喊价拍了去。” 殷芷母亲夏子荷笑着搭话:“原来周少是想给芷儿一个惊喜啊,哈哈,那个、压轴品究竟是件什么样的稀世宝贝,竟会有人翻倍抢着拍?” 殷芷不耐烦地拿着筷子道: “哎呀,是枚特别漂亮的钻石戒指!戒面是朵花,由一枚大钻和九十九枚小钻镶嵌而成,钻石用的是岚月湾的钻,据说那种天然钻一克难求,每年只有二十克流通到市面! 那钻石在光下会产生五色光,佩戴在身上,光彩夺目,绝对是全场焦点! 更重要的是那枚钻石还是首饰设计界泰斗刘老先生的收官之作,意义非凡,谁要是得了那枚戒指,整个京城的名媛圈都不敢瞧不起她!” “花、戒指……” 我吃得正香呢,突然发现殷锦书正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盯着我无名指上的栀子花钻戒…… 戒指? 我猛地意识到,我手上就有一枚花型钻戒……也是殷长烬从拍卖会拍来的。 而且,好像和她描述的差不多,一枚大钻,几十枚小钻。 戴在手上,光彩夺目的。 李月牙接上她的话惋惜道: “我们都已经把戒指从三个亿的起拍价喊到二十亿了,结果半路突然杀出个陌生男人,说是替他老板举的牌,开口就是四十亿,周少不服输地跟了八十亿,谁知那个男人直接喊到了两百亿!” 我的妈呀,两百亿! 我顿时一口汤呛进嗓门里,捂住嘴疯狂咳了起来。 不行,这两百亿的钻戒戴在手上太奢侈了,把我这双手剁了都不值两百亿啊! 我心虚的想把戒指偷偷摘下来,但倒霉的是,还是被对面那眼尖的女明星给发现了。 “不对,戒指,就是她手上那枚!”李月牙噌的一下站起身,指着我手上的东西大喊。 众人目光皆被李月牙这一喊给吸引了过来,殷芷本就看我不顺眼,这会子见东西出现在我手上更窝火了,站起来就愤怒指着我逼问: “这戒指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从哪弄来的!” 我不知所措时,是殷长烬握住我的手给我撑腰,“我送的,有意见?” “你送的……”殷芷踉跄一步,委屈得想哭,跌坐下去哽咽道:“这是我的!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第一卷 第24章 金主爹好像掉眼泪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周玉池拍拍殷芷的后背安抚她:“好了殷小姐,我回头再带你去别的地方挑选钻戒。” 转而又与殷长烬客气说:“原来这枚戒指是殷总拍下来的,难怪,京城有如此雄厚实力的,除了殷总,别无旁人。” 殷长烬冷冷道:“这是我送给夫人的婚戒,夫人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区区两百亿又算什么,我既然娶了她,把我全部身家都给她也无妨。” 为什么感觉殷长烬这话说的,有点给我拉仇恨……他的身家,他的亲爹和四叔还惦记着呢! 再去看殷立疆与殷志国的脸色,如我所料,黑得像锅底。 周玉池笑笑,目光深深地望向我:“看来,殷总对栀栀很不错,栀栀在殷家没有受委屈。” 我:??? 这是能说的吗,我们好像并不熟。 殷长烬暗暗攥紧我的手,语气淡淡:“这就不劳周总费心了。” 一旁的老太太见饭桌上气氛压抑,举起高脚杯笑着转移话题: “好了,今天玉池是来和老四两口子商量订婚的事,别的暂且不提,玉池,长烬,来喝一杯。” 周玉池微笑着拿起酒杯敬老太太:“奶奶,请。” 不过,周玉池身边的殷芷好像被气过头了。 殷芷脸上没有血色地捂着肚子,痛苦皱眉,察觉到不适起身要离席:“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周玉池体贴跟上:“我送你。” 而她们转身离去时,我却看见,殷芷身上散发着浓浓黑气…… 是那东西发作了。 不出意外,下一秒,殷芷臀部裙子渗出了血色…… 殷锦书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惊恐地疾声喊住殷芷:“姐,血!” “血……”夏子荷慌了神,着急脱下自己外衣小跑过去。 殷芷不明状况地伸手摸了把,颤巍巍地将手掌拿到眼前一看,顿时心虚的身子一歪,靠进周玉池怀里:“血、怎么会、这样……” 夏子荷手忙脚乱地把外衣遮在殷芷的裙子上,周玉池扶住殷芷怀疑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 殷芷激动拒绝:“啊不!不用!我只是、只是生理期……对不起,我失态了。” 一把抓住夏子荷胳膊,殷芷颤抖着打发周玉池:“玉池,你别跟过来了,我妈照顾我就成……我没事,我好好的,我上去换身衣服!” “那好,要是收拾完还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周玉池儒雅地将殷芷交给夏子荷,夏子荷搂住虚弱的殷芷连连答应:“好,周少你别担心,芷儿向来身体弱,躺下休息一两个小时就恢复了。” 说完,撑着步子踉跄双腿发软的殷芷离开了小宴会厅。 佣人们快速用抹布清理干净殷芷在宴会厅地板上留下的血迹,殷立疆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憋着怒意,招手让周玉池回来:“玉池,来,和我再喝两杯。” 周玉池礼貌地顺从坐下,接着向殷立疆敬酒:“殷伯父,请。” 可惜,两人一口红酒刚下肚,坐在我身边的老太太忽捂着胸口痛苦地一头栽在了餐桌上。 “奶奶!” “妈!” 殷家人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全都围到了老太太身边,殷立疆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喊人:“来人啊,刘医生呢,让刘医生赶紧过来!” 我离得近,迅速伸手往老太太脖子上试了试,“是心脏病复发了。” 殷立疆恼火的用力拍开我手指,眼神狠戾地瞪我,斥责道:“你算什么东西!别碰老太太!河书,过来帮忙扶你奶奶回去。” 我着急阻拦:“不行!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移动,会出事的。”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不移动,就让老太太趴在这里吗?” 殷志国面目狰狞地指着我大吼:“耽搁了老太太的治疗,要是老太太出什么事后果你担得起吗!” 我见殷河书就要上手挪人了,先一秒按住殷河书胳膊,坚持己见据理力争: “我懂医,刚才我试了奶奶的脉象,奶奶现在情况很不好,如果胡乱移动会导致老人家受不住,有性命之危的!” “你懂医?你一个乡下野丫头懂什么医术,即便会点皮毛也不能拿老太太的性命开玩笑!你让开!”殷志国扯开我胳膊,猛一用力把我甩得重心不稳后退两步撞进殷长烬怀里。 殷长烬扶住我的腰,冷脸护着我,不悦的看向殷志国殷立疆兄弟俩。 殷家的家庭医生很快就拎着急救箱到达现场,拿出听诊器,将老太太粗略检查一遍后,冲殷立疆摇了摇头:“老太太情况不容乐观,老殷总,还是尽快送医院吧,老太太这次发作得太急,恐怕凶多吉少。” 医生话刚说完,蒋燕就夸张地哭嚎了起来:“哎呀妈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可不能抛下我们这一大家子独自去了啊,你走了河书与锦书怎么办啊!” 殷锦书还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逢上这一幕,胆小的无助哭起来。 “奶奶,奶奶你可不能有事啊!” 殷河书神情严肃地说:“我去调车,现在送奶奶进医院。” “现在去医院已经晚了!”生死关头我也不敢耽搁,再次向殷立疆请求:“爸,我有办法让奶奶醒过来,你让我试一试。” 殷立疆仍旧不肯给我机会,一口拒绝: “你给我滚!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嫁到殷家就是家主夫人高高在上,可以自以为是了,让开!再耽搁时间,我妈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我见拦不住他,一时情急的口不择言:“奶奶这个情况怎么能移动!你这样会害了奶奶的,她可是你亲妈!”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殷志国帮腔讥讽道:“别以为会点蒙骗人的小把戏就天下无敌了,要闹也得分场合,亏老太太平日里那么疼爱你!” “就是。”李月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江湖骗子罢了,凤家都嫌你丢人不肯认你,能有什么本事,还能起死回生不成?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眼见趴在桌上的老太太气息越来越弱了,我心急的昂头,把最后希望寄托在殷长烬身上。 “长烬,你信我!” 殷长烬怔了下,搂在我腰上的手臂无声收紧,片刻,深情凝望着我,沉声道:“我信。” 话音刚落,他一个手势,守在小宴会厅外的保镖们便冲进来迅速控制住在场所有人,把殷立疆与殷志国从老太太身边拉开。 殷志国怒目圆瞪的嚣张破口大骂:“殷长烬!你疯了,你这是在杀人!” 殷立疆气到老脸发青:“孽障啊!” 殷长烬没搭理旁人,松开我的腰柔声和我说:“去吧,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走到老太太身后,从口袋里拿出针包,拔出一根细长银针。 紧接着在众人注视的灼热目光下,快刀斩乱麻地将针插入老太太脖后穴位里—— 并指用力点了老太太背后几处阳穴,我再次抬掌按在老太太后背,用内力帮她疏通心脉…… 不过,在我帮老太太治病时,我无意看见……老太太脖后皮肤上,有条黑线…… 又是邪术。 这些歪门邪道频繁出现在殷家,以前只是对付殷长烬,现在连老太太都不放过了。 我咬牙加重掌心内力,手掌猛一往老太太背上按压,老太太立即一口气上来,提起脊背。 我随手把银针拔出,大功告成后退两步。 老太太也总算从昏厥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哎呦,我的心脏啊。” “妈,你醒了,你终于好起来了。”殷立疆推开挡着自己保镖冲过去,心疼地握住老太太手,“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妈你……哎!” 老太太皱眉深呼两口气,拍着胸脯安抚殷立疆:“没事,妈没事。” 殷志国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嘟囔:“怎么可能,她还真有本事起死回生……” “奶奶你吓死我了。”殷锦书呜咽地凑过去,扑进老太太怀里抽泣,老太太慈爱的抚了抚殷锦书脑袋,“没事了乖孙,奶奶这不是缓过来了吗?” 殷锦书乖巧地抹去脸上泪痕,拉着老太太的手帮我邀功: “奶奶你这次能转危为安,都是嫂子的功劳,是嫂子用针扎了你的穴位,然后又用很厉害的法术把你救醒的!” “原来是栀栀啊。”老太太和蔼地朝我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满眼欣赏的夸赞:“我就知道,栀栀很聪明,很厉害。奶奶真是没白疼你!” 我温柔笑笑:“奶奶你没事就好。” 余光留意到那家庭医生被殷志国偷偷打发了出去,看来,老太太身上的东西,和他有关没跑了。 晚上九点,我洗完澡穿好睡衣躺在床上刷附近的娱乐八卦小视频。 殷长烬沐浴完出来,身上换了件干净且染着淡淡茶香的墨色衬衣。 也真难为他了,为了迁就我连晚上休息都得穿着衬衫与长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老板,奶奶身上也被下了邪术。”我边刷着搞笑视频,边和他说话。 他扣好衬衣的扣子,平静地嗯了声,“夫人觉得,是谁做的?” 我坦言交代:“应该和殷志国殷芷脱不了干系。”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明白地爬起来,坐在床上琢磨道: “他们用邪术害你,是因为你是殷家的实际掌权者。你死了,你的财产就能落到他们手里,他们就能不劳而获,踩着你的尸骸过上荣华富贵,万人之上的好日子。 但奶奶又没有挡他们的道,奶奶身上更没有值得他们觊觎的东西,他们干嘛要对奶奶下手啊。 而且,你爹看起来还是很亲近孝顺奶奶的。殷志国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收拾好,走过来掀开被子,与我躺在一张床上。 “我知道原因,你想听么?”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睡过去。 我习以为常地听话往他身旁一倒,枕着他的胳膊兴致正浓,“要听!” 他单手拎起被子罩住我,把我往怀中搂近些,压低嗓音徐徐讲述: “我是长房长子,一出生就被祖父寄予厚望,我自小是跟在祖父身边长大的。祖父并不怎么喜欢父亲与四叔,祖父看中的,是二叔殷建恒。 可偏偏二叔英年早逝,我祖父遗憾至极,剩下三房也就只有我父亲大房还像话,三叔风流张狂,四叔一肚子坏水还没脑子,至于我父亲,我祖父对他的评价是城府太深,心思太重,心狠手辣。 但我祖父又说,成大事者哪一个手上没有沾过脏东西,想掌控整个家族,必须得我父亲这种有胆有识还有手段的人来。 原本我祖父已经说服自己培养我父亲做他的接班人了,可不久,他突然查出二叔的死与殷立疆有关。” 我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殷家秘闻,咬着手指头追问:“你二叔是殷立疆害死的?” 他拍拍我的后背:“算是吧,二叔有哮喘,当年发病就是因为殷立疆在二叔的食物里动了手脚。” 我不由感慨:“殷立疆是个狠人啊!” 他说下去:“可惜那时祖父也清楚,殷家这些子辈里,只有殷立疆可堪重任。 真把殷家交给三叔或四叔,恐怕百年基业用不了多久就被败光了。 为了大局着想,祖父被迫继续培养殷立疆,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殷立疆害死二叔这件事始终是祖父心头一道伤,打那以后祖父虽然事事偏袒殷立疆,却一直不肯给殷立疆好脸。 我三岁那年,祖父突然把我抱去了他的院子里,开始带我学着经商算账,几年后,他发现我脑子比殷立疆好使,且对他听话孝顺,祖父就起了把殷家交给我的心思。 祖父离世之前曾立下遗嘱,要把他手里几处旧产业全部交给我继承,但碍于我年少未成年,那几处产业就暂时交给他的心腹打理,遗嘱上说,等我结婚,那些产业就要全部归还给我。 在此之前一切听奶奶的安排,遗嘱也在奶奶手里。奶奶耳根子软,前几年殷家落败,殷志国与殷立疆哭着去找她索要那些产业维持生计,她给了。 但由于遗嘱上白纸黑字写明了那些公司产业属于我,所以就算他们把产业要走,也只能算代理。” “所以殷志国对奶奶下手,是因为……那些产业,他不想归还?” 我思考一阵,说: “遗嘱是等你结婚了就要把产业还给你,你这回,误打误撞真和我结婚了,他们应该更害怕你把那些产业索要回来吧? 他们该集中火力对付你才对,伤害奶奶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 他阖目,呼吸沉重: “遗嘱在奶奶手里,当年祖父立遗嘱,奶奶是见证人。奶奶虽说溺爱自己的儿子,但也是有原则的人,祖父留下的话她不会违背。 奶奶把那些产业的使用权交给了殷志国与殷立疆,可公司的最终决策权还在奶奶手里,殷志国是害怕奶奶想起这一茬,要把产业还给我。 换而言之,他们要想把那些产业霸占为己有,最先须得解决的,就是奶奶。” 我埋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借他的体温保暖:“豪门无父子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为了钱连自己亲生母亲都算计。” “栀栀,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是没有亲情真情可言的。”他语气消沉。 我枕着他的胳膊低声安抚:“没关系,殷总,至少我不会算计你。” 他抬手撩开我额角的碎发,吐息温热:“我知道。” 他拍拍他的肩膀,“那你要把祖父的遗产要回来吗?” 他说:“当然,只是现在,我想看看殷志国他们会为了钱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咬了下嘴唇:“我给你的符你有没有听话随身携带?” 他嗯了声:“有。” “那就行。” 他沉默良久,忽然问:“栀栀,你还没给我讲过你小时候的事。” 我裹紧身上的被子唯恐寒气浸体,“我小时候……没什么可讲的。我的童年很灰暗,过得并不如意。” 他的手覆在我后脑勺上,哽了哽:“是不是很苦?栀栀,有没有什么人对你失过约,让你伤心?” 我闷头趴在他胸膛上回忆一阵:“有。” “嗯。” “我刚记事那年,有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他是个病秧子。他本来不是我们村的人,只是他妈妈为了给他治病把他带到了我们村的神婆家里暂住。神婆每天都给他熬很苦的中药,他喝得上火,总是发脾气。 正好那段时间我爸总让我去神婆家买纸钱与黄表给我妈做五七,神婆家旁边有棵特别大的枣树,我每次过去都会顺路去捡树下落的枣子,有次我捡枣,突然听见附近有人在呼救,我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个男孩摔进了土坡下的水沟里。 他太虚了,摔进去就爬不上来了,我就跑下去把他从水沟中拽了出来。然后,我俩就认识了,成了好朋友,他那人啊,少爷脾气,喝药总喊苦,我就约他每天喝完药在枣树下相见,给他洗枣子吃。” 他把我往怀里搂紧几分,哑着嗓子浅浅问:“然后呢?” 我继续回忆:“然后我俩天天在一起玩,他妈妈不让他乱蹦乱跳,我就带他去爬树抓野兔子,自从我俩玩熟了,他每天都全身脏兮兮地回去。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有一个多月吧,后来,他妈妈要带他回去了……他和我说,还会来找我。我等了他很多年,到现在也没见过他。” 说起这件事,我心里莫名酸疼了起来。 从记事起,我爸就总是打我,他是第一个给我擦着药,告诉我总有一天会带我远离望仙村的人。 但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越想心越疼,眼眶还不自觉变得湿润,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失约了,你生他的气吗?”他压抑开口问。 我摇头,心情低落地闭上双眼: “两年前我去他的村子找过他,他家邻居告诉我,他好几年前就去世了,是重病身亡,也许他想过去找我,只是他身体太差无能为力。 如果我能早点主动去找他就好了,至少能送他最后一程……也不知道隔了那么多年,假如可以再见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或许认不出了吧,不过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后面的话更像是我的自言自语。 他搂在我身上的一双手臂收得太紧,勒得我都喘不过来气了,我难受地推推他:“金主爹你要把我勒死了!” 但下一秒,我竟感觉到,一滴冰凉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第一卷 第25章 殷家千金的艳照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长烬你怎么了?”我关心昂头,可没等我看清他的脸,脖子就被人重重砍了一手刀—— 我两眼一闭,倒头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无边黑暗。 身体被他松开了点,他温柔亲吻我的额头,下颌冰凉湿润。 “他是个浑蛋,辜负了你。” “栀栀,对不起。” —— 早上九点,我被手机信息铃声给吵醒。 不情愿地从温暖被窝里爬出来,下床穿衣服,我扭头瞥见床头柜上的纸条,上面苍劲有力豪迈大气的钢笔字正是殷长烬写的。 ‘我去上班了,中午回家吃饭,睡醒记得下楼吃早餐。’ 我拿起纸条看完他的留言,低声念叨了句:“还蛮体贴。” 洗漱好打着哈欠从步梯下楼,一楼客厅里,范大哥和小白哥正搂着一盘葡萄追剧。 “栀栀你起来了?”小白哥拍拍手迎上来,照顾周到:“老板说了,要提醒你吃早饭,呐,蛋炒饭、皮蛋瘦肉粥、阳春面你选一个。” 我揉揉惺忪睡眼问他们:“你们吃了吗?” 范大哥放下果盘走过来,“还没,等着你一起。” 我鼓了鼓腮帮子点头:“哦,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小白哥大大咧咧:“你不用管我们,我们什么都吃。” 我提议:“那,阳春面?” 范大哥颔首:“可以。”自顾自走向厨房,穿上围裙:“阳春面我拿手,我给你做。” 我跟过去扒在厨房门上好奇观望:“范大哥还会做饭呢。” 范大哥挑眉好脾气道:“没办法,我弟弟挑食,以前为了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研究过食谱。” 小白捧着葡萄凑到我身边带我吃:“洗干净的,可甜了。别管他,他喜欢做饭。” 我拽了颗葡萄塞进嘴里,“要不我给你打下手?” 范大哥熟练地抄起铁锅,先开火烧水,再去洗菜打鸡蛋:“不用,你去餐厅等着就行,十分钟就好。” 小白许是怕我不好意思,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客厅带:“走走走,我们追剧去。” 我也不和他们见外,听话地与小白一起去电视前看古装电影。 很快,十分钟刚到,范大哥就把三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给端上了餐桌。 “阳春面好了!” 我坐过去开心道:“好快。” 范大哥递给我一双筷子,笑着说:“当然,快,唯手熟尔!” 小白在我对面落座,夹了个炸蛋给我,“别客气栀栀,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你随便吃,我哥做饭味道还不错,不比家里阿姨差。” “还有这碗甜乳,吃完阳春面记得喝掉,对身体好。”范大哥把东西放在我手边。 “对对对,多吃点,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过分热情的两位大哥突然给我一种……他们在养孩子的视感。 我吞了口阳春面一个劲点头:“嗯,知道了。” 饭吃一半,小白神秘兮兮地和我八卦道:“昨晚殷志国那边半夜三更悄悄请了个中医,不知道是要给谁看病。” “看病?还是中医?” 小白边吃边说:“对啊,我瞧见了,就是个老中医。” 我斟酌道:“应该是给殷芷看诊的。” 范大哥不解地问我:“殷芷怎么了?” 我说:“她怀孕了。” 小白呛了口汤,兴奋道:“殷芷怀了?谁的?不会是那个未婚夫的吧!难道她俩早就暗通款曲了?” 我摇头:“不是周玉池的,是殷芷在外面的桃花债的,殷芷造下的孽太重,不但孩子生不下来,还有个亡灵跟在她身后,想索她的命。” 范大哥听完倒不意外:“她那样的人,被脏东西缠上也是报应。” 我赞同,“嗯。” 筷子往碗底捞了下,竟然捞出了一个荷包蛋。 “有荷包蛋哎。”我惊喜不已。 小白也捞了捞自己的碗底,失望找范大哥要说法:“哥,为什么我没有!” 范大哥勾唇笑笑:“要让着妹妹。” 小白:“……你过分了啊!给我打个荷包蛋不是顺手的事吗?” 范大哥好脾气道:“习惯打一个蛋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也打个荷包蛋。” 小白委屈拉长脸:“又给我画饼,老板给我画也就算了,你也学会了!” 我听着两人拌嘴,精神放松地吃荷包蛋。 但,脖子疼疼的…… 我不自在的揉了揉。 小白心细地赶紧问我:“小栀栀你脖子怎么了?” 我活动了下肩膀,“没事,可能是睡觉落枕了,脖子酸痛酸痛的。” 范大哥一口面呛住,脸上表情怪怪的,赶紧拿纸巾擦嘴:“没、没事,落枕好治,养养就行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 吃完饭,我算了下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回算命馆了,打算回去瞧一瞧,万一有生意呢。 范大哥和小白哥本想跟着我一起过去,但我觉得反正来回就一两个小时的功夫,我回去只是看一眼就又回来了,实在没必要辛苦他二位跟我一起跑,便说服了两位大哥安心在家里等我。 殷长烬安排的车就在家门口,我拎着包准备出殷宅大门,却正巧,撞见了脸色煞白、精神异常的殷芷。 殷芷的身上还在往外散发着黑气,是那恶灵在吸食她的精元。 眉心发黑,看来她并没听我的忠告,最近又去找人鬼混了……还一夜三个! 我并不屑于和这种私生活混乱,人品差劲的富家千金打交道,反正这几天我们相处得也不是很愉快,和她撞上,我选择当做看不见直接走。 然而见我光明正大地无视她,她倒发癫地主动撵过来抓住我胳膊纠缠道:“你什么表情?怎么?看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耐烦地甩开她,扫了眼她平坦的小腹,凝声道:“你还不去医院检查?” 昨晚不是看过老中医了吗,难道她突然转性愿意做个人,想留下这个孩子了? 她嘴唇发白,瞪大双眸咬牙切齿的怒吼: “你再造谣我撕了你的嘴!凤栀栀我告诉你,我已经去找微雪算过,微雪说我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厉鬼,还有,我只是天冷了身体弱宫寒才出血,医生给我把过脉,我并没有怀孕! 我警告你,你要是胆敢到玉池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昨晚的老中医没把出她怀孕了? 撞上骗子了吧! 我冷淡地看着她说: “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而且,我和周少也没有那么熟。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毕竟名声钱财都没有小命重要。” “你!”她还欲撒泼发怒,我却拎着包转身就迈出了殷家大门的门槛。 这种人不值得和她浪费口舌。 看在她是殷长烬堂妹的份上,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过了,至于她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她的造化了。 司机把我送到太平路的算命馆门口,我下车,抬头见算命馆的门敞开着,心下一喜。 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算命馆,屋里果然有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在帮忙擦拭架上桃木法器。 “二叔!”我欢快小跑向他,扑到他跟前给了僵住动作的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庆幸地嬉笑道:“我就知道,算命馆的门开着一定是你过来了。二叔,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中年男人听见我的声音,猛吸一口气,小心放下手里的法器与抹布,心疼地把我从怀里捞出来,眸光慈爱温柔:“小丫头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二叔都担心坏了!” 我乖乖冲他一笑:“我不是给你发信息报平安了么?你的老人机又坏了?” 中年男人叹息道:“不是手机坏了,信息我收到了,只是我还没见到你的人,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你说你嫁到殷家,殷家可是京城首富,二叔也不敢去找你。 老太太现在也正住着院,我不方便去探视,我想知道你这孩子还好不好,只能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算命馆等几个小时。 好在,今天张大娘说家里蒸包子,让我留下吃午饭,我这才没错过和你见面的机会。” 我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布满黑疤的长辈心底暖暖的,也就只有他和奶奶才会在我出事时,这么真心实意地紧张担忧我了。 二叔是三年前来算命馆打零工的,那时我还在上大学,虽说有京大每年二十来万的奖学金,及学杂费全免的特权,可我还是清楚地认识到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赚钱的能力。 光靠吃学校的奖学金维持我和奶奶两个人的日常开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奖学金顶多只能养我四年,我如果能学会自己赚钱,就能靠自个儿的本事让奶奶跟着我衣食无忧了。 于是我偷偷用学校发的奖学金在昌河路那边租下了一个小店面,专门给附近的老头老太算命看相占吉凶。 收入不高,但足够我和奶奶日常开销。那边的算命铺才开半年,我就因为看命盘太准而广受郊区老头老太们的喜爱。 他们会主动给我介绍很多生意,久而久之,那一片方圆五六十里家家都晓得我算命贼准,测吉凶从未失过手。 甚至远在百十里开外的县乡镇里的老人家也会特意在周六周日赶早坐公交车过来排队找我算事。 算命铺生意红火起来了,我也越发忙碌,很多事靠自己都张罗不过来了。 所以,那年冬天我计划找个助手帮忙看铺子,给算命馆打杂。 原本我是想找个年轻人来帮忙的,毕竟年轻人精力充沛有干劲,可还没等我付诸行动,我就遇见了二叔……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腊月天,我因放寒假可以全天泡在算命馆里,就将算命馆的开门时间提前到了早六。 雪天没什么人出行,算命的人更少。我一开门就看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一名单衣薄衫,瘦骨嶙峋,差些被雪埋住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昂头,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更把我吓得差点当场腿软尖叫起来。 他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想找我讨口热饭吃。 本着修行人要时刻不忘积德行善的原则,我把他带进了算命馆,奶奶给他煮了两碗热面。 他吃完面,才和我们说起他的悲惨遭遇。 他本来也是个有点小钱的个体户老板,可十来年前他的生意出现了问题,导致一夜之间负债累累。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老婆十月怀胎,却不幸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他的女儿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不见了踪迹。 他苦苦寻找十几年,至今都没有女儿的下落。这十几年来他拼命赚钱还债,就在前几个月才刚把负债清干净。 但一个月前,警方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以为是有女儿下落了,欣喜不已,可电话那头确实劝他不要再找了的消息,因为他的女儿很有可能在多年前就已经遇难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有朝一日找到女儿和女儿团聚当成精神支柱,猛一听见这个噩耗,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卖了房子,打算四处流浪,找个地方安静等死,如果我没有提前开门,我家的算命馆前应该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站。 至于他的脸,说是他妻子死后仇人在他家放了把火,他命不该绝死里逃生跑出来了,可一张脸却被烧毁容了。 我听了他的经历,觉得他太可怜,不想看他那样堕落下去,就把他留在了算命馆里打杂。 这一留,就是近四年。 而这四年里,我和奶奶在尽量温暖他,他也在努力温暖我们。 前年京城地震,不少小型超市都被震塌了,我记得,那天他以为我被压在废墟里,当场就失控地冲向了满地断井残垣,哭着徒手扒开那些水泥板,一双手都被伤得血肉模糊…… 从那以后,我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些年来他也早已把我当成了他的亲闺女,每年我生日,他都会主动承担起父亲的角色为我买蛋糕,陪我许愿,还给我包红包。 我和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我却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父亲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吧。 “二叔我没事,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嘛!”我笑着回应他。 他松了口粗气,拍拍我的肩膀心有余悸: “殷家没有欺负你吧,殷长、殷总他对你怎么样?孩子啊,要是在殷家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二叔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替你讨个公道!” 我拉着二叔的胳膊去边上坐: “没有,谁敢欺负我啊,我可是有防身功夫的!殷长烬对我很好,他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不明事理。 二叔你知道吗,他一点都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那样没脑子还偏执狂,他啊,虽然表面上高冷,实际上……人可体贴温和了。” “那就好,他没欺负就好。我总担心你进了殷家会不适应那边的生活。” 我笑着说:“是有点不适应,殷家那一大家子,明面上一团和气风光无两,可背地里肮脏事多了去了,亲人之间勾心斗角的,看着就头大。 我算知道殷长烬为什么不爱说笑,平时总是板着脸懒得搭理旁人了,生活在那种家庭氛围里,人不被逼疯也抑郁了。但我运气好,成了殷家人却有殷长烬护着,生活也算滋润。” “那些大家族,哪一个清白,手上干净,更何况殷家是首富家族。” 二叔去旁边给我倒杯水: “只要他愿意护着你,就足够了。我听说殷总为人正直,做生意讲诚信,而且殷总今年也二十有七了,他弟弟殷家二少绯闻满天飞,他却洁身自好从没和人闹过绯闻,该是个人品好的年轻人,说不定正是你的良配呢。” 我接过二叔送来的水杯叹道:“长烬以前是没出过什么花边新闻,但我觉得快喽。” 二叔不理解地问我:“怎么说?” “长烬四叔认了个干女儿,是他们集团旗下的签约女明星,我看她一见到长烬就直勾勾的盯着他,而且她最近的事业情况会有所波动,我算过,她这次事业波动是有贵人相助,我猜这个贵人就是殷长烬。” 二叔双手搭在腿上坐直腰身,认真思考道:“女明星要想炒作,最好的办法就是造绯闻,小栀,你可要把你老公看紧了。” 我耸耸肩悠哉放松道:“还用不上我,殷长烬是个正人君子,别人想炒作八成也只能来阴的,不可能真和他发生点什么。” “你就这么信他?” 我信心满满地点头:“我俩相处的时间是不多,但他为人如何我大致也摸清楚了。他不近女色。” 身体虚得很。 二叔唇角上扬,这才满意嗯了声:“对了,老太太怎么样了?” 我捧着水杯,“没多大事,被殷长烬接去了安全地方疗养了,等过一阵奶奶身子好点了我再带你去看望奶奶。” “那就好。”他想了想,接着打量我的神色,小心翼翼问:“丫头,凤家两口子,是不是又伤了你的心……” 我一怔,刚才还暖乎乎的一颗心顿时凉半截,低头喃喃:“没,反正我也没把他们当爹妈看,我又不在乎,怎么会伤心。” 失望了太多次,我要是再认不清现实就是蠢了。 二叔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用力捏了捏,一双深邃的眼睛晦暗浑浊。 我喝完水就去帮二叔一起打扫卫生,屋里这些法器因为有二叔隔三岔五地来收拾所以并没怎么落灰尘。 擦完一遍屋里的东西,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 我拿出手机点开查看,是吴特助给我分享的一则娱乐八卦新闻。 这个吴特助,休假还不忘吃瓜,真是没救了。 刚腹诽完,我的目光无意落在了标题正主身份的字眼上——殷家千金、大尺度、艳照! 我激动地赶紧点开新闻详情—— 本以为是殷芷造孽遭天谴了,没想到映入视线的那张脸是殷锦书…… 这条新闻不知是有心人故意而为还是娱乐记者太激动手快按发布忘记了打马赛克……新闻配图,竟然是高清无码的床照! 女主人公是锦书,男主人公正是那个算计锦书养小三的渣男! 第一卷 第26章 夫人是最重要的人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赶紧点开殷长烬的聊天框,给空白的聊天界面发出了第一条信息:在? 让我意外的是,殷长烬竟秒回:嗯,还没回家? 他怎么知道我没回家……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知道我行踪正常,毕竟送我过来的司机可是他的人。 我回:在算命馆见到了二叔……呃就是在算命馆帮忙的一位叔叔,我们认识好几年了,算是一位亲人。这几天都是他在帮忙打理算命馆。 他:辛苦二叔了。 我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锦书的事,你知道了吗? 他:已经让公关部门去处理了,发布新闻的记者刚被扣下问责。 我:哦。 既然他出手了,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没过两秒,他发来了新消息:我在回家的路上,顺路去接你? 我想了想:好。 发生这种事殷家肯定要乱成一锅粥,他是该回家主持大局。 我也想知道,锦书和那个渣男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叔见我一直趴在桌上回消息,走过来询问道:“是不是殷家那边有什么事?” 我收起手机站直身,望向他歉意道:“对不起二叔,长烬说他一会儿顺路来接我,我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吃午饭了。” 二叔闻言嘴角依旧挂着和煦笑意,捡起桌上的小摆件擦拭,大度放心道:“去吧,他对你确实不错,还真是新婚燕尔,你才出来多久他就想你了。回去吧,有事给二叔发信息。” 我不好意思的低头脸红道:“他不是想我……他只是提前回家处理一些事,正好顺路。” 二叔看了我一眼,心情大好:“创宏集团和这里,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哪里顺路了,我看啊他就是一会子不见你想念的慌,新婚夫妻都这样,二叔是过来人,都懂。” 我被他说得老脸发烫,尴尬的羞窘嗔怪:“哎呀二叔,真没有……” “行行行,丫头你说没有就没有。” 二叔拿着摆件,不自禁地回忆起旧事,眸眼渐潮湿: “当年我和我老婆刚结婚的时候也这样,我老婆人美心善,和我谈恋爱那会子我还是个穷光蛋。我啊,家世不错,但打小也是在山沟沟里长大的。 我祖辈有点家底,可惜家底都被大伯霸占了去,我爸妈过世得早,我和丫头你一样,小时候是跟着一位远房姑婆长大的。 不过我学习争气,考上了大学,赶巧我大伯又车祸身亡了,他和妻子离婚了,一辈子没儿没女,所以家里的产业才被我捡漏继承了。只是,那点产业在我妻子的娘家面前,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大学毕业创业那几年,我几乎输光了全部家底,一天三顿吃泡面,她跟着我,并没有嫌我没出息,日子苦。 她要嫁给我,她爸妈是一万个不同意,可她就是不服软,还以死相逼,后来带着一笔不少数目的嫁妆嫁给我,这才帮我渡过了难关。 她啊,一辈子都在为我着想。” 我心情复杂的浅浅安慰:“人的生老病死我们都不能左右,是二婶命苦,没能和二叔长久,二叔,节哀。” 他抹把眼泪笑笑:“是啊,可我就是觉得亏欠她,栀栀,我弄丢了我们的女儿,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 我叹气,却又不理解:“二叔你还是不肯相信我的技术,我都找你要了好几回你女儿的生辰八字了,你给我算算,或许是生是死,我能给你一个准话。” 二叔顿了下,低着头精神颓靡地转身,往后院走:“算了,我怕结果,承受不住。” 也是,对于二叔来说,没有他女儿下落,就是最好的消息,一旦有了明确答案,就连最后一分希望都没有了。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任他去了。 不过二叔虽然毁了容,但我有一回无意看见了他的掌纹。 手相上显示的信息是,他这辈子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命。 他不该窝在算命馆里虚度光阴的。 奈何,我劝不动他。 十分钟后,殷长烬的车停在了算命馆门口。 我小跑着出门,隔壁五金店铺的大娘眼尖地瞧见我,大老远拿着蒲扇热情招呼道: “小栀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刚回来又要走啊?” 我一脚已经迈上车了,扭头礼貌回应她:“一个小时前刚回的,我现在有事要先走。” 殷长烬体贴地朝我伸手,我也不见外,乖乖把指尖搭进他的掌心。 五金店大娘八卦地探头接着往车里看,瞅见殷长烬,瞬间激动地从板凳上跳起来: “小栀啊,这谁呀!看起来蛮有钱,长得也不错!你的新客户?还单身不,留个联系方式介绍给你小妹妹啊!” 我爬上车坐好,顺手关了车门,扒在车窗上冲大娘喊道:“大娘你别想了,他是不单身,他是我老公!” 大娘一头雾水僵住:“哦?你啥时候嫁的人!啊不,你啥时候谈的恋爱!” 我耿直道:“刚谈,嗯……刚嫁。” 大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赶出来的二叔生气打断: “干嘛呢,我女婿!挖墙角也不带往自己人墙根挥锄头的,你家小妮子年纪还小,让她去沉淀几年再说吧。” 大娘掐腰假装生气:“哎呦你这个老李头,人家小栀老公什么时候成你女婿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自己没闺女就想霸占人家闺女!” “去去去!”二叔脾气火大的挥手:“别搁这胡说八道。”尔后站在门口叮嘱我:“回家吧,照顾好自己,算命馆这边别操心,有事二叔给你打电话。” 我冲二叔笑着点头:“好。” 回过神,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还在殷长烬掌心里放着。 我紧张的要把爪子收回来,但他却用力攥紧我的指尖,不打算放开。 我老脸一热,默默放弃反抗。 算了,他想握就握吧。 “我们走吧。”他说。 我颔首。 司机收到指示启动汽车,临走,殷长烬还特意深深瞥了眼算命馆门口的二叔。 “他就是你说的叔叔?”他握着我的手问。 “嗯,是。” 他想了想,突然转移话题:“脑袋后的伤口还疼吗?过两天就可以去拆线了。” 我伸手摸摸,“不疼了哎。” 他揽过我肩膀:“我帮你看看。” 我老实的顺势趴在他腿上,由着他拿掉我脑后长簪,拨开我的发根检查伤口。 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我的头皮,他浅声说:“愈合的不错,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 我赖在他腿上偷懒,嗅着他衣服上的淡淡香味,静下心:“好。” 车子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他的手搭在我肩后有节奏的拍打着,像是在哄小孩睡觉。 “殷总。” “嗯。” 我故意出声逗他:“你以后肯定很会带闺女。” 他怔住:“何以见得?” 我一本正经的闭着眼说:“因为殷总你养我就能养的很好啊。” 情绪稳定,有钱有颜,简直是人生伴侣顶配。 他拍打我肩膀的动作停住,下一秒却把我往怀里捞了捞,俯身将薄唇贴在我耳畔,软语诱人:“夫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单纯会养老婆而已。” 老婆…… 我脸颊滚烫,心虚捂住脸蛋,被他一句话撩得心慌意乱,支支吾吾呢喃:“殷总你、你怎么有点不正经……过分。” “在夫人面前再正经就是装腔作势了,栀栀,想知道我会不会带闺女……给我生一个,我实践给你看。”他附在我耳边轻吐灼气,唇边挂着好看的弧度。 我噎住,脑瓜子嗡嗡的。合理怀疑他在勾引我,谁家正经男人……要契约老婆给他生孩子啊。 我底气不足地扭头埋他腿上,“之前不是说好了,三年嘛。” “什么三年,我说过什么?”他气定神闲地不承认。 我:“……” 见我无语,他厚颜无耻的揉揉我脑瓜子,耐心地哄:“好了栀栀,既来之则安之,嫁给我就乖乖做首富夫人,我赚钱给你花。” 这话说完,我还没发表言论呢,前排的司机倒是先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殷长烬目光扫过去,司机立时调整状态压下嘴角弧度,心虚咳嗽两声不好意思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刚才失态了。” 殷长烬大度地没打算追究他,他竟又不怕死的接着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这么哄着一个人……老板原来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他这么说,我更无地自容了,红着脸往他怀里蹭了蹭:“殷长烬,都怪你!” 他搂着我好脾气的勾唇,“好,怪我。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怎么能和夫人比,夫人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他……难道是缺爱?所以身边出现一个不算计、不带有目的接近他的人,他就会轻易交付真心? 哎,原来当首富也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有了钱,却少了真情。 回到殷家,刚进会客厅就见到殷立疆夫妻俩与殷志国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瞪着跪在客厅内的殷锦书。 殷家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优雅地喝咖啡,瞧见我和长烬进门,叹口气解围: “好了,这事就交给她哥哥处理,老大啊,我知道你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光教训这个丫头也没用。” 殷立疆被气到面目扭曲,指着抹眼泪的殷锦书咬牙切齿和老太太争论: “妈,她干出这种事简直是有辱门楣,我们殷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裸照啊,在床上的裸照,我们殷家不要脸吗? 这事外面人知道了,不得指着咱们殷家的老脸唾弃!这个荡妇,干出这事放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殷志国一副小人得志面孔,坐在边上煽风点火: “可不是,芷儿一个礼拜后就要和周家订婚了,出了这事,你让芷儿以后怎么见人啊!大哥大嫂,你们平时都是太惯着她了!” 蒋燕越听越窝火,气急败坏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殷锦书跟前,二话没说狠狠往殷锦书胸口踹了一脚,指着殷锦书就面红耳赤地破口大骂: “我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你的?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这么下贱呢,是个男人你就敢睡?还让人拍了裸照,我要是你就找条绳子上吊自尽算了,省得拖累我们全家跟着你被人戳脊梁骨!” 殷锦书羸弱地被踹趴在地,委屈害怕地呜咽哭着: “爸妈,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事和他没关系,求求你们不要怪他,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事到如今你还在帮着他说话,怎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你和他结婚?想都不要想,殷锦书,早知道你是这么下贱的女人,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接回殷家!” 殷立疆骂着骂着火气又上头了,抄起旁边的棒球棍就要殴打殷锦书。 “锦书!”我慌忙冲过去把那瘦弱的小姑娘护在怀里,殷立疆的棍子虽然及时收了住,没打下来,却也在看见我以后更加目眦欲裂:“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你护着她?好!那我就连你一起打!” 他发了疯地挥起棒球棍,只是没等他一棍子打下来,殷长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令他与蒋燕两人顷刻失去所有嚣张的资本—— “你打她试试?殷立疆,动她,你们死。” 棍子在我头顶二十公分距离处硬生生停住了。 “殷长烬!”殷立疆扔掉棒球棍暴跳如雷。 殷长烬迈开长腿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淡淡道:“地上凉,起来吧。” 我搂着浑身哆嗦哭得直抽的殷锦书从地上爬起来。 殷锦书害怕的把头埋进我怀里,靠在我胸口委屈呜咽。 我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抚她。 “说起有辱门楣不知廉耻,锦书远不如您二位发挥得好。” 殷长烬老神在在地从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优雅剥开: “二十多年前,我母亲还在世,殷立疆你就迫不及待的在外养情妇,还有了孩子。当初你和蒋燕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二人在酒吧纵情声色的照片被人打印出来贴在公司门口的公示墙上,街头传单上都印着你们两个的补肾药广告,现在,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殷家谈门楣廉耻。” “你!”殷立疆的脸被气紫了,捂着胸口上不来气。 蒋燕那张保养得当的老脸上亦是一阵青一阵白。 殷长烬继续平静放大招:“殷家现在我做主,你们不配发表意见。四叔,前几天在我这偷走的工程报表,好用么?” 殷志国手上一抖,咖啡杯差点没端稳。 “我已经财务部门核查本年度的账目了,有些人,怎么拿出去的怎么还回来,别逼我动手。”殷长烬剥好手里的橘子,从容将橘子皮放在茶桌上。 殷立疆与殷志国做贼心虚的咬牙不敢再说话,兄弟俩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负气阔步离开了会客厅。 老太太见状笑着安抚殷长烬:“烬儿啊,你爸妈糊涂,别和他们计较。既然你回来了,那锦儿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辛苦你和栀栀了。” 拍拍殷长烬手背,起身找借口开溜:“奶奶身体不好,就不在这陪你们了,先回去休息了。” “奶奶我送你?”我客气一句,老太太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栀栀你留下来陪陪锦儿,她今天也被吓坏了。” 这老太太,表面看起来慈祥和蔼,实际上为人可精着呢。 待老太太也离开会客厅后,锦书才可怜巴巴从我怀里出来,小心翼翼走到殷长烬面前,委屈喊他:“哥……” 殷长烬冷着脸审问:“不是说早就分手了吗?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 锦书怯怯抠手指头,拖着哭腔小声说:“一直都没分手……哥,我是真心爱他的!” 殷长烬目下平静无澜:“那他呢,他是不是真心爱你?” 殷锦书啜泣着努力证明:“他爱我,他当然爱我!” “爱你,还和怀了孕的前女友纠缠不清?” “哥,他都已经向我解释了,都是误会,他们那天晚上只是单纯的吃个饭,他们没有发生什么……” 殷长烬蹙眉,眸光发寒:“难道一定要发生些什么,才不算误会?” 殷锦书瘪嘴: “哥,他是爱我的,他和我说他离开我他活不了。 哥你知道吗,我不理他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借酒浇愁,我看见他因为我自残,把自己双手都砸出了血,我真的好难受。 他哭着抱着我说,要怎么样才能证明他真的爱我的时候,那无助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 得,恋爱脑晚期,彻底没救了。 殷长烬捏了捏眉心,情绪控制得很好:“那照片与视频,又是从哪来的?” 殷锦书抹着眼泪还在为渣男找借口:“我不知道,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在他房间装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殷长烬反问:“竞争对手能潜进他家,在他的卧室装监控?” “或、或许……” 殷长烬恨铁不成钢地甩出一封文件袋: “殷锦书,你还能再蠢点么!发布视频的精准IP已经查到了,就是他本人发出来的。” 第一卷 第27章 殷总是怕夫人不能生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什么?” 殷锦书身子一抖,不肯接受地摇头反驳: “不是、不是他,哥你一定是查错了误会了,他怎么会录这种视频,更不可能把这种视频发出来!哥,明明他也是受害人啊!” 我听不下去的出声帮殷长烬证明: “锦书,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网红烤鱼店吃东西的那晚吗? 你给我看了他的照片,从面相上看他就是破财薄情相,而且我之所以不肯告诉你他面相上反映出来的信息,就是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误打误撞和他碰过面了。 你知道我是在哪碰见他的吗,在洗手间门口,他和那个女人搂搂抱抱,还说,你很缺爱,只要他买束花,买块蛋糕哄哄你,你就会老实回到他身边,等他顺利当上殷家上门女婿,他就有钱养着那个怀孕的小三了。 锦书,那个女人肚子里怀的虽然不是他的种,可他愿意拿钱给那个女人打胎,就是为了与那个女人背地里再续前缘。 你以为那晚,你为什么能迷迷糊糊撞见他和那个女人,是因为我不想看你蒙在鼓里,在你背后贴了符,我以为亲眼所见能让你看透他,没想到你竟然……” 我话还没说完,殷锦书就崩溃地嚎哭着打断: “谁让你管我了!谁要你让我撞见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你们说的话我一点也不信,你们和爸妈一样,就是嫌他穷,诬陷他!” 我哑住。 很好,恋爱脑晚期。 殷长烬见她失去理智连我都怼,加重语气斥责: “你蠢够了没有!殷锦书,你想和谁在一起我不会干涉,也懒得管! 但身为你的哥哥,我不会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坐视不管,你知道,不危及你小命的事,我向来都是纵你去做,我要是想收拾他,他现在还有命在么!” 从怀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殷长烬不客气地按开回放,下一秒,录音笔里就传来了那渣男献媚讨好的声音: “大哥,嘿嘿,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和你见外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为了殷小姐的名声,我愿意娶殷小姐。 我呢,今天连户口本都带来了,只要大哥你同意,我和锦书随时都能去民政局领证。” “锦书和你在一起的视频,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事情发生以后,我立马就想到了锦书,我一个大男人没脸没皮,锦书是个姑娘家,这被人看见我怕锦书承受不住。 大哥,我想过了,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娶锦书,到时候再由大哥出面,对外宣布我和锦书早有婚约,这样,正常未婚夫妻在一起滚床单,外人应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嘿嘿,还是得麻烦大哥你,先把我从原公司调过来,大哥你想啊,我现在的身份说是锦书未婚夫谁信啊!” “你想要什么职位?” “大哥我不贪心,就部门经理就行了,我这人啊,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从基层干起,不能给大哥丢脸嘛。” “创宏集团的部门经理,呵。看看吧,这是锦书的银行流水。” “大哥你什么意思……” “你一个电子公司的小组长,一个月月薪八千,锦书一个月可支配的生活费二十万,其中有十五万以上,都转给了你。” “那是、那是锦书放在我这存着的。” “对,你和她说,要攒彩礼。但是昨天,你刚陪一个女人打完胎,你把那个女人安排在你在郊区的小区单元房里。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在欺骗锦书的感情,这视频,是你自己发出去的。” “大哥你说什么呢……那只是、我表姐,我亲表姐,我怎么会陪别的女人打胎呢!” “你怕是低估了创宏集团的调查水平。” “我……是!那是我老同学,我只是不想让锦书误会。而且,那钱是锦书主动给我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可以和锦书结婚,但是结完婚后,你不能进殷家集团工作,你和锦书也要搬出殷家,作为锦书的哥哥,我会给锦书一套别墅,作为陪嫁。” “什么!你要我和她搬出殷家?我为什么不能进创宏集团工作,哥,你这可不道德,锦书都和我说了,她手里也有创宏集团的股份,而且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她出嫁你就只给一套别墅?你让我们婚后喝西北风吗?!” “锦书,是我的继妹,她出生那年,我母亲和殷立疆还没离婚,他和殷河书都属于私生子女,做我的妹妹,还不够格! 锦书手里的股份,我会在她出嫁前让她签了股权转移书,据我了解,她很喜欢你,为了你应该会答应把股权转移给我。” “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不、那是我们的股份,为什么要转移给你!” “你们不是深爱对方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殷家的一切,当然要还回来。难道,你不想和她结婚? 况且,没有股权,以你现在的经济情况,加上锦书在你那存的钱,你们的生活不会拮据。只要你肯努力,总有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时候。” “不、不,我不能、不能!大哥,我求你,求你别对我们这么残忍,你和锦书血浓于水啊……” “还有第二个选择,五千万,离开锦书。” “五千万……” “你选一个,别让我久等,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 “选好了么?” “我选、不!五千万不够,我要,八千万!”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呵呵,殷总,你可是京城首富啊,全国最有钱的人,八千万对你来说只是洒洒水啦,你挥挥手,每分每秒就有上亿资金进账,多出来的三千万,你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你不缺这点钱,可我缺啊,而且,你妹妹也值这些钱。” “你不是深爱锦书么?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爱情,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实不相瞒殷总,我其实不喜欢她,是她先追的我,要不是看在她是殷家小姐的份上,我早就和她分手了! 殷总,就这样,八千万,我离开殷锦书,不然,我是男人,风流点没什么关系,哪个男人没搞过几个女人,再说我身上又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就算再被人抖出去几次,也无所谓嘛。 那些男人们只会羡慕我睡到了首富家的千金小姐,锦书就不一样了,出了这事,我看以后京圈,有哪个家族会娶一个被玩烂了的女人!” 后面的话许是过于不堪入耳,长烬在男人嚣张的言论说完就按停了录音笔。 这会子再看殷锦书,她那张娇俏的面容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双手紧攥,脊背绷得像根随时都会断掉的弦……全身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霜唇吐着森凉气息。 “我手底的人想查什么事,从未失手过。你心里清楚,我不会骗你。”殷长烬起身,再次把文件袋送到她手里,“自己打开看看,身为你兄长,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 殷锦书憋着哭声,满面泪痕地颤颤伸手,接过文件袋,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封口。 掏出里面的文件,瞧了眼写满密密麻麻代码的截图图片,又翻完剩下几页,捂嘴泣不成声地拿着文件转身跑开…… 我目送着锦书狼狈逃离,回到长烬身边,“她信吗?” 长烬捞住我的手,握紧:“我没有处理那个男人,只是让人把他赶出了集团大楼。”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锦书,继续在那男人手上吃亏,让锦书彻底看清那个渣男?” 他颔首:“这孩子的性格我了解,她太容易心软。” “还是缺爱。”我感慨叹息。 “嗯。” 我昂头看他,故意逗他:“你也挺缺爱。” 他愣了下,低眸痴痴看我,忽然捧住我的脸往我额头落了一吻。 我惊住,他亲完煞有其事道:“我命好,没有所托非人。” 我紧张吸了下鼻子,这人怎么越来越……没底线了。 —— 隔天,殷长烬特意请假没去公司,陪我去医院拆脑袋上的线。 不过拆线之前,他又特意给我约了全身体检,我和他说我身体很健康,他却仍不放心,坚持要把我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高级医院的体检项目繁多,检查结果却是立检立出。 我做完最后一项检查穿好衣服,人还没出检查室呢,护士就已经把报告送去殷长烬那边了…… 我不理解地转头问身边陪伴的护士:“为什么体检结果不能先给我看看?” 护士歉意笑笑:“不好意思夫人,是殷总的意思。” “哦。那我有病吗?”我又问。 护士为难的目光躲闪道:“夫人,等您去找殷总了,殷总应该会给你看体检报告单的。夫人您放心,别多想。” “哦。”我整了整身上的裙子,离开检查室去找殷长烬。 但路走一半,我突然想起殷长烬给我的簪子好像落检查室了。 我转身匆匆折返去找,可走到检查室门口,我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用力推,就听里面的护士压低声嘲讽道: “她还有勇气问体检报告,真是笑死人。” “可不是么,她以为豪门太太就这么容易当的?更何况还是京城首富的夫人,殷总今天突然给她安排体检,不就是想看看她的身体有没有毛病吗? 嫁进豪门,要是身上有个什么传染病,遗传病,或是不孕不育……那可就完蛋喽!” “就像前两天,盛兴集团的张总,他可是直接带了两名情妇过来做检查,就是因为他老婆不能生! 张总当着咱们面就讲了,当初结婚的时候忘记带他老婆做全面体检了,现在离婚也离不成,早知道他老婆不孕不育他是绝不会娶他老婆进门的。 要知道张总在没得知他老婆不能生之前可是出了名的宠妻,后来为了有个孩子,都在外面养七八个女人了!” “豪门啊,注重血统,更何况殷总可是京城首富,殷总的妻子必然也要是身体健康,智商达标的出色女人! 这位夫人,我听说,她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了,在农村长大的,凤家就是因为她性子不好人品恶劣才不肯让她认祖归宗! 要不然哪有父母不要亲生女儿,把养女当做宝贝疙瘩捧在手心呢,殷总娶她,也完全是迫不得已。” “可我看殷总对这位夫人好像还不错。” “殷总是什么人,名校毕业的高才生,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首富,在外人面前他肯定是会给自己夫人面子的,好歹是领过证的。殷总要是真爱她,怎么可能只领证,不办婚礼呢!” “就是就是,我刚才可听见殷总悄悄安排赵教授了,要我们着重检查夫人的脑子!” “啧啧,殷总为夫人安排的可是本院最贵的体检套餐,什么脑子妇科,都能查得清清楚楚,做完神经科的检查后,我看见赵教授拿着报告单跑着去找殷总了,你说咱们这位夫人,不会真的脑子有病吧。” “哎,要是真的检查出个好歹,这位夫人可就在殷家待不长了。” 我身体僵硬地握着门把手,愣在了检查室门口……心里乱糟糟的,一阵寒凉。 殷长烬,原来你非要带我来体检,是为了确认我符不符合做你夫人、为殷家传宗接代的标准…… “哎呀时间到了,我得先去查房了。”女护士急匆匆打开门。 我反应迟钝地昂头,来不及找地方躲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夫、夫人……”女护士脸一白,神情局促。 里面正捂嘴说笑的护士们闻声立马变了脸色,正经严肃地低头恭敬向我打招呼:“夫人。” 领班护士心虚的扯了扯嘴角,笑得牵强,怯怯询问:“夫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稳住浮乱心态,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温和笑笑,径直走进去拿桌上簪子:“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你们这里了,你们先忙。” 护士们面面相觑尴尬地用目光交流,我拿了簪子便转身快步从检查室离开,一秒也没多停留。 身后那些护士们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还没走远她们就迫不及待议论起来: “夫人刚才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开门的时候,夫人正好打算推门……” “嘁,听见又怎么样,自己真的没毛病又何必怕别人说,再说她这个豪门少奶奶能当多久都难讲呢!” “你小声点,别没事惹事……” 我脑中思绪乱成了一团,脚下步子越迈越快。 他是怕我有病,所以才带我来体检,我还以为他是关心我…… 呵,是我天真了,豪门哪有真情呢? 真怪,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这段婚姻是场交易,他只是想利用我求平安……他想活,所以才迫不得已接纳我,我不该把他的温柔体贴当真。 可为什么,发现他把我当成工具人的真相后,我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堵得难受。 我不该贪心,不该被首富夫人的名利迷惑,更不该……天真地以为,我们俩或许真能合适地过完一辈子。 抬眸看见主任医师办公室的门牌,我下意识顿住步子。 心中五味杂陈地再次抬腿,放轻脚步。 像个见不得光的贼,无声息地靠近那扇门。 “夫人的身体,确实不好,而且……不是很好治,殷总,您没必要为她……” “夫人的脑部神经遭受过重创,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张报告单上显示的信息,只能确定一点,不影响生育。” 不影响生育这五个大字恍若晴天霹雳劈在我的头顶,我狼狈踉跄后退,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眼泪不受控制地涨满双目,胸口突然被死死堵住,喘不上来气…… 窒息到崩溃。 耳边再次传来某人清冷的吩咐声:“这些报告,不要让夫人看见。” 第一卷 第28章 我发誓,真的很喜欢,很爱……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所以,他说的与他试一试,现在开始谈恋爱,只是为了和我进行正常的豪门夫妇生活流程…… 先确定我是不是有病,再让我沦为生育机器? 我猛地捂住胸口,痛苦到站不稳。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大不了一拍两散,谁爱给他生孩子谁生,逼急了老娘不伺候了! 我快要被憋死过去了,但幸好范大哥和白大哥及时赶过来一把扶住了我。 “栀栀,你怎么了!” “栀栀你心脏不舒服?医生呢!” 我颤声阻止他们喊人:“没事,我没事……” 办公室里的人也被两位大哥这么一喊吸引了出来,只是他们拉开门跑到我跟前时,我已经用针刺进自己右手虎口穴位,让自己缓上一口气了。 “栀栀。”殷长烬捞住我的手满眼担忧,“自己能解决吗?” 我忍下想甩开他的冲动,硬着头皮颔首:“我没事。” 白大哥扶着我胳膊着急嘟囔:“这还叫没事啊,都疼出汗了,正好赵教授在这让他给你检查检查……” 我没好气地拒绝:“我有没有病我自己清楚,我可以医好我自己,不用麻烦你们了。” 说完,我扔下他们自顾自的头晕眼花往拆线的地方去。 “你惹她了?” “你说什么呢老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啊,今天都没见过她!” “那,老板你惹她了?” “我、不知道……” 他后来还是放心不下地快步追上了我,陪我一起去拆了线。 医生把我脑袋后的黑线拆掉,又给我的伤口涂了药水,细心叮嘱:“还需要大约一个星期才能完全愈合,期间不能吃辛辣刺激食物,也不要洗头。” 我恹恹回应:“哦。” 反正不洗头熏得也不是我自己。 “殷总,夫人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可以出院了。”医生恭敬与他交差。 他点点头,等医生走后才拿过我手里的发簪,亲手给我挽起长发,耐心问我:“怎么了?刚才是在生什么气,我哪里做错了么?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我心里呵呵。 虚情假意! “没有,我开心,开心死了。”我不冷不热地回应。 他眼神迷茫地怔住,过了一阵,牵起我的手温声哄我:“好了夫人,我哪里做错了,回家你告诉我。早上没吃饭应该饿了吧,回去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了饥饿感。 算了,回家,回家就和他说清楚,得和他签份协议,三年!三年一过必须放我走,不然我现在就离开殷家,我就不信他还能一路打上五阳观找我! 我憋着怒气站起身,甩开他要走,他忽叫住我:“栀栀。” 我烦躁地顿下步伐,但他竟脱下自己的外衣从后给我围住了腰。 浅声贴在我耳边提醒:“栀栀,你那个来了。” 那个、姨妈…… 完了完了我早上起床瞥了眼手机上的记录软件,是提示今天会来那个……但我转头就忘记了! 什么都没带…… 我怂包的紧张兮兮,“啊?我、我是不是弄裙子上了……你别把衣服给我,会弄脏的……我、我怎么出门啊,怎么回去啊,我、我包里忘记带了。” 我急得想哭,不知所措的在他怀里念叨。 他温柔搂住我,“小事。” 随后长臂一捞,霸气地把我直接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双脚离体那一刹我心头猛一跳,条件反射地猛一把抱住殷长烬脖子…… 直到他抱着我快步走出科室,我才慢慢回过神。 “殷长烬你干嘛……”我吞了口口水。 他光明正大抱着我迎接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有良心道:“抱你回去,就不会被人发现了。车就在楼下,别紧张。” 我张口欲言又止,考虑到实际情况,默默放弃了反抗。 他抱我从电梯下楼,上了范大哥的车,我待在车里有点坐立难安,总怕弄脏了车里座椅。 这种豪车清洗起来也不便宜吧…… 路上他竟看出了我的顾虑不自在,冷不防地把我拉进他怀里,托着我的腰将我放在了他腿上…… 我登时吓得脸颊滚烫话都说不利索了:“殷长烬你你、你别这样……” 会弄脏你衣服的! 他倒一点不介意,剑眉微挑,凤眸深深,“别怕,你是我老婆,怎样都没关系。” 我对上他那双深情的眉眼,本来还气到梗塞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怎么长得这么……合我眼缘呢。 剑眉凤目,鼻梁高挺,五官立体且精致,连轻抿的两片薄唇都这么性感…… 视线往下,优美的下颌线,领口松开了一颗扣子,正好能让人看见那颗凸出诱人的喉结…… 完了,想摸,手已经不听话地伸过去了! 他扫见我越伸越近的那只手,唇角上扬,不给我反悔的机会,抓住我的手就往他喉结上按! 指腹触碰到那处硬硬的东西,他亦略显紧张地哽了下,喉结不自觉滚动…… 异样的手感疯狂刺激着我的中枢神经,我头皮发麻绷直脊背,心脏突突猛跳! 震惊之余,还想再摸摸…… 完啦,杀人啦……哪有这么色诱人的啊! 他人长得这么好又这么有钱,挑媳妇标准高点应该没毛病吧…… 再说他也没有向别人透露出我身体不好,就要换了我的信息啊。 这么好的男人,就算一拍两散也得先亵渎几次才好回本…… 一时间无数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嘈杂喧哗发表意见,我咕咚咽了口口水,厚颜无耻地又摸摸……突然回神! 不安分的爪子赶紧收回来,我脸烫得厉害,丢人的别过头不敢再看他。 呸,我真该死啊,怎么才发现我也是个好色的人呢! 他见我这样,眼底的柔光沉寂几分,静了静,突然搂着我的腰,直接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脑袋,又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老天爷啊,让我死吧…… 做人怎么可以无赖到这个地步呢! 而他竟然就这么搂着我,枕着我心口,坐了一路。 直到下车,我才终于脱离了苦海…… 白大哥把车门打开,我麻溜地从他身上滚下去,岂料跳下车时腿一软差点当场给白大哥跪了。 白大哥抽了抽眼角:“栀栀你晕车?脸怎么这么红?” 我心虚拒绝白大哥要伸过来扶我的手,脑子空白地胡言乱语:“没、没事,我醉氧!” 白大哥:“……啊?” 魂不守舍地跑回卧室,我沐浴完才想起来以前没用完的东西都在算命馆那边的卧室里,当初来殷家来得急,换洗衣服都没带何况是那东西。 完了,这下又得麻烦了。 我无奈换上干净衣服,想着也许能去找家里的佣人或锦书借一包。 然而卫生间门打开,我却看见门口的板凳上放了一包新的…… 难道,是他? 我没时间多想,拿走东西躲回卫生间。 把自己收拾好,才磨磨蹭蹭地再出去。 我穿着睡衣回卧室,他已换好干净衣服,且帮我冲好了一杯红糖水。 “我让刘姨给你炖了燕窝,得等半个小时,先把这杯红糖水喝了。”他将水杯送进我手里,我脸红喃喃:“我不喜欢喝红糖姜茶……” 行吧,我承认我挑食,不吃葱姜蒜还有香菜。 他拉起我另一只手,握在温暖掌心帮我取暖:“没有姜丝,纯红糖水。手一到这时候就这么凉,等会我把空调打开。” 我哽了哽:“那个、白天不冷,开空调热。” 他考虑一下,说:“那我留下来陪你。” 我惊讶:“不是说下午还要过去吗?” 又旷工。 他道:“我留在家里陪你休息,你比工作重要。” 我被他堵得没话说,只能闷头喝红糖水掩饰心乱。 中午他让刘姨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惜我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点就回房间睡觉了。 我的身体从前受了寒,这种时候也会比正常女孩更难受,不但痛经还身上发冷。 好在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疼的时候就多睡觉,睡个两三天便算熬过去了…… 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硬扛,现在竟然有人陪了。 头一天身体总是会比其他时候更难受,我趴在床上疼得睡不着,搂着小毛熊郁闷到怀疑人生。 他从后捞住我的腰,温柔帮我揉小腹:“很疼?” 我蹭蹭小毛熊点头,闷闷发声:“嗯。” “肚子有点凉。” “我体寒……” “没事。”他将我按进怀里,从后紧紧抱住我,把自己的胳膊贡献出来给我当枕头:“我帮你取暖。” 说实话,这种被他严实包裹着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腰酸背痛的,睡不着。” “要不然,我让小白去给你拿点止痛药?” “不了,止痛药会让我失眠。” “那我给你多揉揉。” “嗯。” 我都这样了,也懒得和他计较赌气了。 一下午都在睡,晚上我不想下床,他就让人把晚饭端上来,好说歹说哄着我多吃了几口。 夜里,天一冷我就习惯性地往他怀里钻。 睡得迷迷糊糊那会子,我忽然感觉到唇上一软……竟被他偷亲了。 我浑浑噩噩不高兴推开他,生气哼哼:“你别亲我,你这个渣男。” 他噎住,拍着我的肩膀问我:“我怎么、成渣男了?” 我神志不清地委屈说:“你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 他着急争辩:“我喜欢,谁说我不喜欢你。” “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很喜欢你,很爱……” 我扶住沉重的脑袋,他炙热的吐息扫得我脸颊痒痒的,“殷长烬。” “嗯。” “你别玩我……” “没……” 不等他话说完,我就烦躁地昂头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本能的搂住他脖子,脑子里乱糟糟的,张唇熟练地啃咬、压着他贪婪索取…… 肆意与他亲近的行为,仿佛早已在梦中做过千百次。 —— 生理期头两天我几乎都在卧室里睡大觉,至于殷长烬,也打着照顾老婆的幌子光明正大不去公司躲我身边偷懒。 急得他手下那位段总监深更半夜给他发信息写小作文骂他。 他看完,顺手把信息删了。 屏幕那头的段总监:“???” 第三天我总算是好些了,能蹦能跳了,他也恋恋不舍地穿好正装,上车去公司收拾烂摊子了…… 虽说这三天里我无数次想起和他重新正式地签一份结婚协议的事,可每每看见他那样体贴入微的照顾我,我的想法都没能成功说出口…… 会不会,是我误会他了? 可亲耳所听,他还不让赵教授把我的体检结果告诉我,又怎么解释。 我越想越惆怅,只能蹲在门口的花圃里无聊挖坑。 范大哥和白大哥瞧我这模样,跑过来陪我。 “栀栀,你怎么了?最近这几天为什么总觉得你心事重重的?” “小栀栀,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们俩说啊!闷在心里多难受!” 我闷头挖坑,想了很久,才歪脑袋试探他们: “范大哥白大哥,你说殷芷她怀着孕嫁给周玉池,等结婚后周家才发现真相,那周家的脸不得丢尽了啊?” 白大哥陪我一起蹲在花丛边上,点点头:“肯定啊,周玉池刚结婚头就绿了,别说他自己了,整个周家都得抑郁。” 范大哥淡定地发表不同意见:“也不一定会出事,只要殷芷结婚前把孩子打掉,周家就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我双手托腮:“可过几天殷芷就要和周玉池订婚了。” “听老板说,殷芷与周玉池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八。过几天只是订婚仪式,订婚又不需要领证。” 范大哥斟酌着说:“何况现在离腊月初八还有三个多月,殷芷如果不去做流产手术,到时候肚子也该大了,这事想瞒也瞒不住。” 我唔了声,“那周家还算走运,婚期订的迟,完美避免了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喜当爹的悲剧。要是早两个月,那可就难说了。” 白大哥摇头啧啧感慨: “届时丢人的就不止周家喽,还有殷家。首富家千金与钟表大亨周家的大公子联姻,在外人眼里看来,这本是一桩强强联手的商业好姻缘。 但婚后不久就爆出首富千金未婚先孕怀上野种,周家大公子天降横祸头上发绿喜当爹,这新闻的炸裂程度都能载入世界商圈史册了!” “不,以周家与殷家在京城及整个商圈的地位,出了这种事就算周家发现了,为了自家未来的发展与大家族的脸面,周家多半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暗中找殷志国算账,不逼得殷志国割块肉,周家不会善罢甘休。这种极度丢脸的事,大概率是会选择私了。” 范大哥心思缜密地预判: “除了前面这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殷周两家根本不会成功联姻。如果周玉池与殷芷真的早两个月结婚,而殷芷又没在婚前解决掉肚子里的这个野货,也许,连婚前检查这一关都过不了。” 总算是说到重点上了,我立即追问:“婚前检查?豪门结婚,还要查身体健康?” 第一卷 第29章 三界牌,催命符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范大哥颔首:“对,豪门娶少奶奶,婚前检查是必备项目。毕竟豪门和普通人家不一样,普通人家生孩子怕养不起,豪门怕生孩子养不住。 豪门的产业多,为了培养出最优质的继承人,豪门的当家人一般会要求自己的儿子媳妇生得越多越好,加上豪门联姻,其实有很多时候会为了争权夺势,偷偷近亲结婚。 像谢家的夫人,就是谢家家主的亲表妹,谢家夫人一出生就被当做准谢家少奶奶培养。 谢家老夫人当年为了让儿子顺利继承到家业,就和娘家达成了协议,只要她娘家愿意举力辅佐她儿子,以后她哥哥的女儿就是谢家的准家主夫人。 于是谢夫人幼年就被送到了别家养着,随了别人的姓,谢家就是用这种方式瞒天过海顺利躲过民政局的调查近亲结婚的。 而近亲结婚最大的弊端,就是生的孩子容易养不大,谢夫人嫁到谢家前后为丈夫生了六个儿子,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个。 谢家老太太多年前唯恐这两个孙子也长大,便暗中为她儿子安排了好几个情妇,只要怀孕了,孩子生下来了,就出一大笔钱买断孩子与亲生母亲的关系,把孩子记在谢夫人名下。 谢家如今五位公子,除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剩下的都是私生子。” 我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哇,听着像古代皇室一样,为了权势近亲结婚,疯狂生孩子。” 白大哥拽了朵小雏菊调侃:“那可不,虽说人家家里没有龙位要继承,可是人家家里是真有矿要继承啊!” “就因为大家都以为豪门的孩子不好养,所以现在的豪门为了家族的兴旺,近些年豪门公子哥在结婚之前都会带着未婚妻去体检,着重检查女方妇科。 查妇科,是为了确定女方是否有生育能力,那个检查查不出女方是否打过胎,但怀孕是肯定能查出来的。” 范大哥说完,我沉默片刻,“我和殷长烬领证的时候,没有做过婚检。” 白大哥咬着一根草果断道:“老板又不在乎你有没有生育能力,再说你身体这么好,有什么可查的。” 但前些天,他还是带我去医院查了…… “他真的不在乎吗?他可是殷家家主。”我垂头低喃。 “哈?”白大哥一脸不解,拍了把我的肩膀笃定道:“他肯定不在乎啊,更何况以他的能力,就算你身体哪里不好,他也能想法子找人给你治好!” “对,我们老板是首富不错,但他对子嗣这些事,至少暂时是没考虑的。而且他现在只关心你好不好,他、总之不要把他当人看就行。”范大哥心直口快。 白大哥呛了下,马上补充:“我哥的意思是,不要把他当普通人看就行,我们老板思想很先进的!” 我低头踟蹰:“是么,你们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管我们老板是怎样的人,他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白大哥自顾自地对天叹气:“他啊,尝过失去的滋味,你好不容易又回到他身边,他恨不得把自己有的全给你,相信哥,我们老板对你是一片真心,他绝不会让你后悔失望!” 我蹲在地上,鼓腮发呆。 或许真是我误会了? 他这两天耐心照顾我,对我的体贴,都不像假的。 白大哥突然又往我肩上拍了巴掌,煞有其事地假装高深: “我都懂,女孩子么,这个时期容易多想,还会暴躁。不过你要看在我们老板为了你,连去找人借那啥的事都干了的份上,对我们老板有点信心,他一个大男人,以前还没干过这种、不好意思的事呢!” “啊?哪啥?”话问出口,我才猛然猜到他说的是什么! 脸蹭的一下就烫起来了,我尴尬吞了口口水,丢人地低头假装挖坑:“他、找谁借的?” 我就知道那天的东西是他拿过去的。 “还能有谁,他把楼里的佣人问了遍,连刘姨都问了,好不容易找到…… 刘姨说那牌子不好,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找锦书小姐借,锦书小姐正在蒋燕夫人那里挨批斗呢,就那么被老板给火急火燎喊出来了…… 那天锦书小姐激动得都快给老板磕了,后来再送过去的,也是锦书小姐买的。” 我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 让他一个大男人跑去到处给我借这东西,实在是为难他了。 我咳了两声意图掩饰心虚:“他、没和我说。我……和他认识的不久,我知道他性子好,但我怕……怕我配不上他,我们不合适。” 范大哥扶着我站起来,理智道: “你也说了,你和他认识的不久,还没相处几天怎么就能断定你们不合适呢? 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只要是真心相爱,就有相守偕老的资格。 栀栀,你不要被他首富的身份吓到,也不要被任何外在原因影响,你把他当成一个简单的男人,用心去感受他对你的爱。 这些年来,别人能看见的,都仅是他身上的首富光环,他身处高位太多年,世情冷暖他只能感受到冰冷,唯有在你身边他才能体会到一份单纯的温暖。 你以为他和你结婚,真的只是权宜之计,仅是为了与殷立疆他们作对么?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来协助自己达到什么目的,他不想娶的女人,就算全世界都逼着他娶,他也不会妥协,让任何人如愿。 他之所以愿意接纳殷立疆送来的你,不过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满脑子都在回荡一句话:他真的很喜欢你—— 白大哥也帮衬道:“偷偷告诉你小栀栀,我们老板他暗恋你,早就喜欢你了。不信你回去翻翻衣柜,他领带上的暗纹都是栀子花,还有他的袖扣,高定水晶材质的,里面也雕着栀子花。” 暗、暗恋我? 什么时候!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疑惑地问白大哥,白大哥耸耸肩:“是你忘了而已……” 我忘记了?可我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 多余的话两位大哥也没再和我讲,我半信半疑地回到房间,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衣帽间的领带柜。 而答案,正如白大哥所说,他的每一条领带上几乎都有栀子花暗纹。 还有他的袖扣,里面也盛放着一朵栀子花。 我被眼前的答案惊住,我和他,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他可是首富,怎么会暗恋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算命先生。 难怪,刚见面那天,他发现我躺在他身边本来是想掐死我的,却在看清我的脸以后放开了我,眼神也由凌厉变得温暖…… 我帮他破殷家的夺命阵,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拿命护我。 原来,一见钟情是假的,可喜欢我,是真的…… 殷长烬,我到底该不该信你。 —— 下午,老太太喊我和锦书一起去她那喝茶。 阳光正暖,佣人在院子里摆了张茶桌,锦书趴在我身边研究做果酪,老太太则优雅地靠在躺椅上听戏。 “老太太,您喝茶。”年轻漂亮的茶艺师端着莲花品茗杯,小心送给老太太。 老太太在佣人的服侍下坐起身子,接过茶杯小抿一口,忍不住欣喜赞叹:“好,还是今年的碧螺春香!茶汤色泽清透,入口回甘,唇齿生香。” 殷家老太太今年已七十有三,但岁月似乎格外心疼优雅精致的女人,并没有在她脸上落下多少痕迹,连一头长发都是乌亮有光,看起来既有精神,还显年轻,和外面五十来岁的老大娘外形状态差不多。 听范大哥说老太太当年学过戏曲,所以为人豁达思想超前,而我也发现,学过戏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会打扮,会穿搭,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稳重优雅感。 老太太喜穿旗袍,今天身上穿着一件牡丹蝴蝶的深蓝袍子,肩上搭了层银色真丝刺绣流苏披肩,头发梳起,用一根银簪挽在脑后。 边品茶,嘴里还边哼着一段风雪配。 “当年老爷子在的时候,也喜欢品碧螺春,我年轻的时候原本是不喝碧螺春的,我喝铁观音,但是你们爷爷啊,那人坏得很,总说碧螺春这好那好,比铁观音香气清透,硬要我陪他一起品碧螺春。 这不,品着品着,就爱上了。老爷子走得早,我每次喝这茶,都能想起他,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品茶听戏。” 锦书往我嘴里塞了个葡萄,强颜欢笑地问老太太:“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爷爷。” 老太太摇头笑笑: “一生伴侣,如何能忘掉呢。当年我和你爷爷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婚后,竟是意外的合拍,我被他身上的儒雅气质吸引,他啊,说他喜欢听我唱戏。 每次我装扮起来,他都亲自给我画眉,偶尔还陪我来上一两段。 那个年头,学戏被视为不入流,我才嫁到殷家来的那会子,你太奶奶就看不惯我,总在背后说,好歹是世家的大小姐,怎么喜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吓唬我说唱戏的不能入祖坟,给我吓得当晚就哭了。 你爷爷知道这事后,拉着我的手就往我婆婆屋里闯,朝着我婆婆就喊:我就喜欢听芸笙唱戏,怎么了?以后谁死了不能入祖坟都不一定呢,家里的事现在都交给芸笙来管了,以后再欺负芸笙,芸笙私下断你口粮你别来找我哭!” 我捏着玻璃吸管搅动杯里奶茶,笑着羡慕道:“爷爷真是个好男人,霸气侧漏!” 老太太吃着茶,赞同点头: “是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你们的爷爷。可惜,他走得早,这些年来我其实也不好受,总是做梦梦见。 梦里面,他总会温声问,芸笙啊,你冷不冷,吃得好不好,孩子们都孝顺吗,你要多活几年,我还能再等几年,你要是下来早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托腮听得心酸:“爷爷他也牵挂奶奶。” 老太太笑得温柔: “我知道,你爷爷这辈子重情重义,对我和孩子们都很好。说起来,家里这么多孩子,我也就只能在你和长烬身上看见自己和老爷子当年的影子,我们啊,一开始也不熟,但你爷爷就是护着我。” “家里的管家爷爷不也经常说,大哥和爷爷性情相似,行事风格如出一辙嘛。”锦书剥开葡萄不停地投喂我,我吃的身上都冷了。 老太太眉眼染笑地嗯了声,“是啊,长烬打小就在你爷爷和我膝下长大,谁养大的像谁嘛。其实老大和老四也挺好,只是你爷爷偏心老二,老二走了对他打击有点大。” “听说过几天堂姐订婚,三叔也回来啊?” 老太太蹙眉:“那个混犊子,回来也是要钱的,就欠他侄子收拾他!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不像话!” 锦书把制好的果酪送给我:“三叔只是爱自由,三叔挺好的,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 “那是因为家里的孩子,他就喜欢你和长烬!不过你们兄妹俩能这么亲,真让我想不到,锦书啊,再怎么说河书也是你哥哥,你总得亲近亲近,不然你妈总不高兴。” “我倒是想亲近他们啊,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平等瞧不起所有人,爸妈又不喜欢我,要不是大哥护着我,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你啊,也是被你妈当年的行为伤到了。”老太太摇摇头一脸无奈,品着茶,忽然又好奇问:“栀栀,锦书说你会玄门道术,你说,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 我吃着果酪喝着奶茶平静回话:“当然有啊。人生来就有三魂七魄,阳寿尽时,魂魄的归宿就是阴曹地府。祭祖,老祖宗都是能收到的。活人的思念,阴人也能感受到。” 老太太放眼看向远处,情绪低落:“那我以后,还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老爷子么?” 我怔了怔,复又笑着确定:“能的,奶奶,只要思念不减,就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我啊就喜欢听你说话,你这孩子可比家里的孩子们懂事多了。” 老太太展露笑颜,放下茶杯道: “既然这样,今年寒衣节得多给你们爷爷准备点东西。让老爷子知道,我和孩子们都记挂着他。也求他多保佑孩子们,保佑老大和老四平安,老大我是不操心了,主要是老四…… 哎算了,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咎由自取,他贪心不足,被他侄子压在手下也是活该。银杏黄了,天冷了,哎……” 我见老太太缩着肩膀叹气,心细站起身:“奶奶我去房间给你拿件外套。” 老太太招招手:“张妈,和家主夫人一块去,她不知道我衣服放在哪。” 旁边的中年佣人恭敬低头:“是。”转头礼貌地替我引路:“夫人,这边请。” 我客套颔首,跟着她一起去老太太卧室给老太太取衣服。 老太太年岁大了腿脚不方便,卧室就在一楼,没两步路就能到。 “老太太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张妈打开屋内一面衣柜供我挑选。 我从里面拿了件与她今天穿的旗袍比较搭配的黑色刺绣外套,关上柜门,岂料一块白色东西竟顺着柜门缝隙掉了出来,摔在我的脚下…… 我赶忙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可在看清那物件的模样时,不禁脊背一寒。 张妈见状不等我问就好心解释:“夫人,这是四爷给老太太的护身符。” “护身符?”我皱紧眉心,只觉得荒唐。 这哪里是护身符,分明就是催命符! 第一卷 第30章 和他一拍两散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张妈说: “是啊,四爷平日里最孝顺了,这护身符据说是从西边的藏传佛寺里求来的,老人随身携带能延年益寿无病无灾。 原本是要老太太戴在脖子上,或是压在枕头底下的,可老太太最近总说一枕着它睡觉就做噩梦,还喘不过来气,想着可能是天寒了时令变了,她周身的磁场和这东西犯冲,于是才把这枚护身符给摘下来放进柜子里收着。 可能这两天小娟她们给老太太收拾屋子熨衣服的时候粗枝大叶了,没把这枚护身符收好,夫人你拿衣服才不小心把它碰掉出来。 没关系,这东西老太太也无心摔了几次,还挺结实,夫人你把东西给我,我来安置就行。”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把那物件还给张妈。 当然结实了……这可是人骨。 奈何我只是个刚嫁进来的新孙媳妇,要是直接拿着东西当老太太面把话挑明了,说不准会落得个挑唆婆婆与叔公的罪名。 再说,儿子与孙媳妇哪个最亲,老太太心中明镜似的,即便老太太信了我的话也不一定会震怒生殷志国的气……老太太出生世家,又当了大半辈子的豪门女主人,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肯定懂。 这是她们的家事,而我是个外人。 张妈将那玩意宝贝的放进木质礼品盒子,我拿上衣服离开老太太房间,路上思考片刻,掏出手机给锦书发了条消息:“帮我个忙。” 隔了几秒钟,锦书给我回了个:好。 我放心松口气,殷奶奶,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进院子迎着和煦的暖阳走到老太太身后,将黑色刺绣外套披在了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低头瞧了眼,笑眯眯地拍拍我手背:“不错,审美不错,懂得着装色彩搭配,你这孩子见识还挺广。” 我回锦书旁边坐下,笑着回答:“奶奶谬赞了,我只是上大学的时候修过美术专业的课程,懂一点点冷暖色调怎么调配比较和谐。” 老太太抚着胸口刺绣牡丹花感兴趣地问: “你是京大毕业的?还是高考市状元?你啊,还是太低调了,上回要不是玉池说,我们都不晓得你这么厉害呢。京大,可是个好学校。” 我谦虚道:“和长烬比还是差远了。” “你和他比,那孩子就不是个正常人,明明高中学习成绩稀碎,高考竟然一鸣惊人了!家里这些孩子数他当年考的最理想,锦书连一本都没考上呢!” 锦书不好意思的嗔怪:“哎呀奶奶,你又嫌弃我,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子!” 老太太慈祥笑着。 锦书趁机把手机拿出来,翻开一张照片,假模假样地问我:“嫂子,你看这个东西,模样好奇怪啊,像块动物骨头似的。” 我立马意会,凑过去配合:“这可不是动物骨头,这是人骨。” 锦书吃惊道:“啊?人骨?这、他们搞这东西干什么!” 我放慢语速解释,生怕另一头的老太太听不见: “这东西叫三界牌,算是一件文玩,西边地区比较常见,正常市场不流通,有人想要只能通过不正规渠道入手。 原本三界牌是指动物的头盖骨,有人以为动物死后头盖骨里封着动物的三魂七魄,把动物头盖骨挖出来打磨抛光带在身上把玩能滋养自己的魂。 可后来有些心理变态的人觉得动物头骨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怪癖了,就直接用人头骨。” “人头骨?”锦书诧异惊呼,“你是说这东西是人的……” 我淡定点了点她的头顶:“就是这个部位,天灵盖。” “啊?”锦书被吓得身上一颤,小脸发白:“玩人的头盖骨,这是什么癖好啊,他就不怕有鬼……” 我道: “这种阴邪之物当然会对他的气运产生影响,更甚者,会影响他的寿元。 不过在西边的某些佛寺里,会有人专门售卖这东西,有的人购买只是为了把玩,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有的人购买,是居心叵测想害人。” “害人?” “是,人的头盖骨压根不是什么三魂七魄聚集之处,极阳之物,而是邪怨之气最深的极阴之物,长期把玩佩戴,那东西会吸走主人的阳气精元,严重的,要她性命都不为过。 我记得青阳师兄以前和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男子去那边旅游拜佛,在佛寺里买了一枚三界牌,误把三界牌当成了护身符送给自己八十岁的老母亲,结果没几个月老母亲就猝死过世了。 后来他才知道,三界牌,是靠生人滋养,压根不是什么护身符而是催命符。” 锦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 随即话锋一转神助攻道: “我记得四叔上个月也去了趟西边拜佛,听堂姐说那边的邪物可多了,她本来看上了一串项链,以为是什么特殊材质做的宝贝,谁知刚拿到手就被四婶给夺走甩回去了。 后来才晓得那项链是人的手指骨串出来的,幸好四叔和四婶对那边的文化比较了解,不然堂姐就倒霉了。” 原计划里……没有这一茬的。 我默默在茶桌下朝锦书竖起大拇指,这句话,简直神了! 锦书趁老太太发呆,冲我挑眉欣喜回应。 果然,我俩话音刚落,老太太就抖着声魂不守舍地朝锦书挥手:“锦儿丫头,把你手机上的照片拿给我看看。” 锦书乖巧地把手机送过去。 老太太看了眼照片上的东西,霎时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 不过如我所料,老太太并没有当场挑破那些事,只是六神无主地把手机还给锦书,扶着椅子转身回房,“我冷了,先回屋暖着了,你们姐妹俩在外面玩吧……” 女佣人扶着老太太回了房,锦书看着老太太走进楼的背影,两步退回我身边:“嫂子,你说,奶奶会信四叔想害她吗?” 我叹气:“自己的亲骨肉,肯定难以接受。” 说完,我抬手化出一张符纸,交给院子里的年轻佣人:“把这张符压在老太太枕头下,压惊的,除了老太太,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年轻佣人低头回应:“是,夫人。” 收拾完烂摊子,锦书挽着我胳膊离开,我担忧地问她:“这两天,你怎么样了,那个渣男有没有继续纠缠你?” 锦书失落低垂着脑袋:“嫂子,对不起,那天是我太激动了,口不择言。” 我轻声安慰:“没事,谁还没有个叛逆的时候呢,只要能阻止别人伤害到你,我和你哥被你误会多少次都值。” 锦书感动地歪头靠在我肩上,瘪嘴道:“他昨天又约我见面了,我问了他在我哥那的事,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我猜测:“死不承认?” 锦书颔首:“对,他还在骗我,说都是我哥逼他的,还说我哥要追杀他,挑拨我和我哥的关系。” 我说:“这种人,你还爱吗?” 锦书委屈道:“失恋的滋味不好受,但我也绝不会再自欺欺人,原谅他了。” “那就好,锦书,你是个很好的姑娘,配得上更好的。” “嫂子,幸好我遇见了你,你让我看清了渣男的真面目,幸好我有哥哥,不然、我肯定会羞得找条绳子上吊的。” “没事,都过去了。” 晚上,殷长烬下班回来竟帮我带了件新裙子。 白大哥把装衣服的精致包装盒送进我怀里,“呐,快去换上看看,我们老板亲自给你挑的!” 我捧着包装盒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送我新衣服,衣柜里不是有很多……” 范大哥道:“这不是普通的裙子,这是礼服。” 我懵住:“啊?” 殷长烬长腿一叠靠在沙发上同我细说:“明天公司有个舞会,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小姐都会过来参加,你也要陪我过去。” “舞会啊……”我明白点头,犹豫道:“可是我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去了会不会给你丢脸。” 他眸光温柔地望着我,弯唇笑说:“栀栀,只要你过去就是给我长脸。” 这话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低头羞红脸,抱着包装盒心猿意马地赶紧去更衣室:“那、我先去试试。” “嗯。” 迈进更衣室关上门,我紧张地打开包装盒,里面水光潋滟的淡蓝色料子一眼就惊艳到了我—— 我轻手拿起长裙,裙身料子很薄,但不透,长裙垂感极好,攥在手里真像是一泓清水。 礼服是衣袂飘逸风格,仙气十足,水蓝底色,上面罩着轻盈柔软的水光纱,衣袂裙摆晃动间,宛若皎洁月光洒在清澈的湖面…… 裙摆上还零零散散缀着圆形贝壳片装饰,似鲛人腿上白色的鳞,美到令人惊叹。 我谨慎地将长裙换在身上,生怕自己手劲大了些,稍不留意就扯破了裙子上薄似蝉翼的银纱。 胸口是做银纱花瓣叠加的设计,层层柔软花瓣隐隐透出抹胸的淡蓝底色。 腰带是用银丝编成的流苏,袖子也做了荷叶边,长裙曳地,三十公分的裙拖优雅端庄,行走间,如风起水涟,晃动一湖温柔月光…… 裙身的尺寸完全是根据我的身材来收的,腰部肩部完美贴合,前面的裙摆刚好到脚面,就算不穿高跟鞋也不会误踩到。 这样精致高贵上档次的礼服,我不仅是第一次穿,还是第一次见。 我拎着裙摆走了两步,随后打开更衣室的门穿出去给他们看。 “我换好了。”我站到殷长烬与两位大哥面前,转个圈供他们欣赏。 殷长烬抬眼看我,不觉怔住。 范大哥满意笑道:“不错啊,这裙子的确很衬你。” “主要是人长得好看,肤白貌美,穿什么都惊艳。”白大哥绕着我看一圈,笃定道:“就穿这身,明天一定能甩那些女明星八条街!” “女明星?还有明星过去?”我疑惑问。 白大哥点头道:“是啊,创宏集团旗下有好几家影视公司呢,咱们平常看的电视剧几乎有一半都是自家艺人演的。 像糊掉的李月牙,还有最近刚拿了个最佳女二号的余宓,以及上半年的爆款剧女主姜岚都是咱们集团签下来的,集团一年一次的联谊舞会她们肯定要来凑个热闹啊!” “明天还会有大量媒体过去直播采访,栀栀,你是董事长夫人,全场地位最高的女人,不用紧张,也不用和任何人抢风头,你只需要过去露个面和老板一起当个吉祥物镇场子就成。”范大哥耿直道。 吉祥物、这个形容差些噎死我。 不过做吉祥物我喜欢,流程简单还不用干活,只需要吃吃喝喝跟着殷长烬长见识就行。 我当即朝他比个OK的手势,“明白!” 见殷长烬还没发表意见,我特意走近他两步,张开双臂问他:“殷总,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吗?” 他可是真正的金主爹,别人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成不成。 他回过神,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身边坐下,总算是发了话:“我觉得很好,很漂亮。” 我赞同地扯着袖子翻看:“我也觉得这裙子很漂亮,你眼光真不错。” 白大哥跑到饮水机前冲咖啡: “可不嘛,何止是眼光不错!还很有先见之明。这裙子从布料到版型设计都是我们老板亲自严选,做主定版的。 花了五天五夜的时间,三个知名大设计师轮班倒才做好这件独一无二的礼服,本来是想在中秋节那天送给你,当做节礼的,谁知道公司高层今年突然提前了联谊舞会的日期。” 范大哥端来一杯咖啡递给殷长烬: “往年都是阳历十一月才会举办,今年提前了一个月,说是十一月公司还要搞另一个五周年庆典,十二月底有年会,都压在一块举办容易忙不过来,就送了提前举办联谊舞会的申请给老板。 老板体恤他们平日工作忙,也想给他们减轻点负担,就签字通过了。这件礼服,也不得已提前送到了你手里。” “公司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拜高踩低,你穿这件礼服过去绝对能镇住场子,何况那些大明星也要过去,她们日常出个门都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涂个十来层粉,各个品牌的新款礼服几乎都是刚出来就被她们派人给提前抢了,明天这种场合那肯定更是百花争艳,栀栀你可是我们的人,不能被她们给比下去了!” 我晓得白大哥是在给我加油打气,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不能和那些大明星比,不然我会容貌焦虑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比外形肯定要逊色她们很多,不过我可以换个赛道,比老公!只要我站在殷总身边,我就已经秒杀了所有人。”我一本正经地说。 白大哥举起咖啡杯认同道:“这倒是,再有名气的明星,在咱们老板跟前也得收敛着点。不过明天凤微雪也要过来,还有李月牙。” “凤微雪?”我想了想,明白颔首:“联谊舞会,凤微雪是凤家的人,过来参加也正常。” “你忘记了?凤家最近和殷家有合作,殷芷又将要与周家联姻,现在正趾高气扬地炫耀着呢,凤微雪是殷芷的好闺蜜,创宏办的舞会,殷芷肯定要拉上凤微雪显摆一把!” 范大哥又送杯咖啡给我,只是没等我伸手把咖啡杯接过来,就被殷长烬给无情地先一步截胡了。 “你现在不适合喝咖啡,我让刘姨给你煮了奶茶,过一会就能送上来。” 他这、体贴得也太过了吧…… 我无奈:“哦。那我去更衣室把这身礼服换下来吧。” “不着急,礼服没那么金贵,你多穿一会儿,我想看。”他低声要求。 我不好不同意,只能乖乖应了个行。 两位助理大哥向他汇报完公司的几件小事后就急着回去歇息了,我陪他吃完晚饭,沐浴好就钻进被窝里一门心思玩手机。 而他则继续在书桌前整理公司事务,等他处理好电脑邮箱的文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你洗头了?” 他像往常一样,躺下来,从我身后抱住我。我玩小游戏玩得正起劲,敷衍地嗯了声,回答他: “好久没洗了,难受,我已经尽量避着伤口了,不会有事的。而且明天还要陪你一起出门,你也不想我臭烘烘的站在你身边给你丢脸吧。” “应该喊我的。”他抱紧我,软下磁性嗓音:“我帮你洗,更安全点。” “不要。”我疯狂滑动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理直气壮道:“我没有让别人帮忙洗头的习惯,而且青阳师兄说了不能随便让人摸脑袋,会破财的。” 他顿时不悦:“你都和我在一起了,还怕破财?” “我知道,你是我的财神爷,但是财这回事么,只嫌少不嫌多,更何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帮人洗头发……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都结婚了,还论授受不亲?”他故意将薄唇贴在我的耳根旁,语气里满是不爽。 过于亲密的动作,竟给我一种早已和他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我想起先前在医院的事,心里还是不太痛快,闷头玩游戏小声嘟囔: “结婚了又怎么样,反正也没打算做真夫妻。对了,我正好想和你说…… 殷总,为了保证你我双方的人身权益,我觉得我们还是签份协议比较好。 毕竟白纸黑字比口头承诺更有用直观,就按我们刚认识那天,你说的那样来,三年,你养我,我为你办事。 三年一到我们就各回各家,各不相干。 当然这个三年是最长期限,现在殷家的夺命阵我已经帮你破了,你如果觉得用不上我了,也可以提前终止合作。 殷总,我感谢你替我救出奶奶,这段时间你对我很照顾,你对我的好我会铭记在心的。” 第一卷 第31章 栀栀,我不许你比我先死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话说完,抱着我的男人身上清冷感明显沉重压抑了许多,迟迟都没给我任何答复…… 难道,是生气了? 的确,这话说出来是有点得罪人,可相比于他拉我去体检查我有没有生育能力的行为,这压根不算什么。 查一个女孩是否能给自己生孩子才是最伤人的举动。 他低沉的呼吸声回荡在我耳侧,四下安静得让人心慌,我魂不守舍地捧着手机,指尖操作越发不走心, “那个,反正我们也没有感情,首富夫人的生活我也已经体验过了,我算不上是个良配,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而且我、也达不到你们豪门对当家夫人的要求标准。 你要是想提前终止合作,等奶奶好点了,我就带奶奶回老家。我可以远离凤家,原本来京城就只是为了生活方便,现在不方便了,我可以有多远躲多远,没有谁,是离开别人活不下去的。” 我尽量用平缓低浅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样至少不会激怒他。 但等了很久,他还是没回应。 手机里的游戏闯关失败,我猜不透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是嫌我知道的太多,盘算着在我走前杀我灭口就行! 新的一关我没好再开,我提心吊胆地关上手机,试探着喊他:“殷总?” 他听见,终于有了回应,但……回应是把我往怀里按得更紧些。 “这两天到底在气什么?怎么连这种想法都有了,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所以连你也要丢弃我?” 他说的很轻,明明是极温暖的言语,可我却听出了丝丝伤感与无助…… 仅一句话,我好像就明白了他的内心所想,他不希望我走。 怕我也不要他。 我哽了哽,绝情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心里某个地方不自觉柔软下来,忍不住低声哄他: “我没不要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做首富夫人,我命不好,八字硬,承不住这样好的人生。” “栀栀,我只想要你,我想你永远都别离开我。”他将下颌倚在我肩上,大手护着我的腰,柔弱却霸道:“嫁都嫁了,夫人,认命吧。” 我咕咚吞了口凉气,事情的发展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殷长烬,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过分?” “没有。” “我应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嗯,当然有,你可以选择每天清晨都被银行的到账信息吵醒,也可以选择看谁不爽,就拿钞票拍肿他的脸,还可以选择喜欢什么品牌,我们直接收购。” “你不觉得这样太奢侈浪费了吗……” “没办法,你老公手里最不值钱的,就是钱。” “我说的未来不是物质方面,是精神方面……” “你看上了比我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了?” “那倒没有!” 他收了收手臂,怜爱至极地亲吻我耳廓:“所以,我还是可以满足夫人的精神层面的。” 我顿时耳根烧红,“你怎么这样呢……你还是那个叱咤商场,五年从落败家族破产大少爷干到首富的殷总么?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有一说一,他这个首富有点、恋爱脑。 “夺舍是小说里杜撰的。”他狡辩。 我认真道:“那按照玄门的说法应该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 他揉了把我脑袋:“你觉得为夫像孤魂野鬼?” “按照我多年看豪门类型小说的经验,我提离开,你如果真不想放我走会有无数种手段折磨我,唯独不会服软。” 他护着我柔声说:“所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可你在别人面前的样子,的确像能使手段暗杀他全家……” “对别人会,对你不会。”他攥住我拿手机的手,轻言慢语:“栀栀,你是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 我是他、想娶的人…… 脑子里思绪乱成一团,还没理出个头绪,抱着我的人忽然帮我点开了游戏下一关,陪我玩下去:“夫人真笨,这种小游戏初级都通不过。” 我哽住,顿时心生不服:“哪里笨了,这可是人民大学的技术团队研究出来的智力小游戏,看似简单很伤脑的好不好!” “我一定比夫人通关快。” “……你别过分啊,我们之间……有智商鸿沟的!你这是以强欺弱!” “那我帮你通关,今晚助你冲进高级模式。” “那得打好久,你明天不是还有事么?” “无妨,要是打完还不想睡觉,我带你出去吃夜宵。” “殷宅离夜市很远的。” “我开车带你去。” “也行……” 万万没料到,这次又被他两三句话给打败了。 天知道,我和他竟然无聊到躲在被窝里打了四五个小时的游戏。 最初的目标确实是打到高级局,可岂料进入高级局后游戏就改变了玩法,由单机变成了联网双人对战模式。 我就好奇尝试了把,结果被对方虐成了狗头。 偏偏我又是个好胜心极强的女人,一局结束,我一放下手机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对惨败的那一局的复盘…… 于是半夜一点半我默默又打开了游戏,誓要连线对方杀出一条血路。 然后没有悬念地被对方按头杀了三局。 第四局,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抛开道德底线把盯着我输了三回,心累到无法表达,刚合上眼的殷长烬给摇了起来。 看他连杀对方六回才狠狠出了口恶气。 而六把打完,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我歉意地赶紧拍拍他后背好言好语哄他睡觉,总觉得和我在一起睡以后,他的睡眠质量受损严重…… 次日早上九点,我和他才从床上爬起来,收拾收拾下楼吃午饭。 舞会定在晚上,是以中午我们还可以在家颓一阵。 我打着哈欠坐在餐桌前,单手撑住脑袋醒神。 他轻手揽住我肩后长发,用黑檀木簪子帮我挽住。 范大哥做了四份火腿蛋炒饭端上来,见我人还迷糊着,不禁笑道:“怎么哈欠连天的,还没睡饱?你和老板昨晚熬夜了?” 白大哥没良心地分着勺子说:“老黑你这话问的不对,人家小两口晚上在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怎么了!” 我接了勺子,挖起一大口蛋炒饭塞嘴里,吐字不清的颓废道:“没干什么,昨晚和老板一起打游戏呢,一不小心就打得忘记时间了。” “打游戏?” 白大哥新奇反问,重复确认: “你半夜不睡觉拉着老板打游戏?哎呦我的天,真没想到有一天老板竟会熬夜打游戏,以前老板熬夜都是在工作的。 栀栀你可不晓得,我们老板是个超级工作狂,创立创宏那几年,他一天顶多只睡三个小时,别说打游戏了,喝口水都没时间。” “所以他身体不好啊,长烬我和你说,你要是再不多养养,你这身体就被你折腾废了。”我吞了几口蛋炒饭,突然想到一个事,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只收纳盒,转头命令他:“张嘴!” 他听话地把嘴张开,我抠动收纳盒机关倒出一粒丹药,手快的塞进他嘴里,“咽下去。” 他不疑有他的吞咽入腹。 范大哥惊讶问我:“你给我们老板吃什么了?” 白大哥一本正经说胡话:“不会是耗子药吧!” 范大哥忍不了地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耗子药,我看你长得才像耗子药,有耗子药也先塞你嘴里!” 白大哥:“呜你又打我!” 我收好东西接着吃饭:“是我刚制的丹药,养身体的。” 加了不少好东西呢,上回从凤家门口贪来的那些顶级草药都配进去了。 还有通明草,我已经把它整株连叶带花都给封进了坛子里,只奈何就算用最高阶的灵符去炼,也得等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用。 “丹药,栀栀还会炼丹呢!”白大哥顿时两眼放光,“能炼长生不老药吗,给我整一颗。” 我:“……” 我要是有那本事,紫阳师兄的五阳观观主之位都得让给我坐! 范大哥拿他没办法地阻止他再胡说八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等会老板把你扔出去。” 白大哥傲娇的哼了声,埋头炫饭。 殷长烬把自己碗里的肉粒挑给我:“多吃肉,养胖些,现在太瘦,抱着硌人。” 我脸黑,不高兴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他: “就硌你!怎么能怂恿女孩子长胖呢,长肉容易减肥难,我来你这天天吃好东西,估计体重早就偷偷涨了好几斤。” “以前你那些师兄们都不怎么会养你,自己吃清汤寡水,也带着你一起受罪。” “那叫修身养性。”我随手不道德地把碗里鸡蛋丝挑出来,放到他碗边:“这个给你。” “我也有鸡蛋。” 我厚颜无耻:“我不喜欢吃鸡蛋白。” 他:“……” 后来,他默默允许我把自己这边的鸡蛋白全挑给他,然后光明正大换走他的牛肉粒。 白大哥在对面看得两眼发直,犯贱地伸勺子要去顺范大哥的,却被范大哥两筷子打到怀疑人生,委屈巴巴的嚷嚷了半个多小时自己没人疼没人爱…… 饭后范大哥和白大哥承包了整理厨房的家务活,我则坐在电视机前歪头靠在殷长烬肩上看宫斗剧。 看得正起劲,一保镖突然径直走进来,送给他一袋药,“老板,这是赵教授刚刚让人送过来的,服用剂量写在里面那张纸条上。” “嗯,知道了。” 我趴在他肩上指着袋子里那些红黄药丸问:“这是什么药?你生病了?” 他拆开袋子,拿出两包送到我手里: “这是给你拿的,养神经的药物,前些天带你去体检,检查报告上说你神经衰弱,应该是之前被凤家吓到了,我就让赵教授拿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顺便给你压惊的特效药。” “他是不是和你说……我脑子不好。”我低头沉声问。 他不甚明白地拧眉:“神经衰弱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和脑子有什么关系?” 我拿着药别过头嘟囔:“你带我去体检不就是想检查我有没有病……” 适不适合给你当老婆么! “的确是为了检查夫人体质怎样,但,也是为了尽早给夫人调养。” 他搂住我,真挚说: “我不知道夫人你从前过得都是怎样的生活,也不晓得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你从凤家过来,看起来是个健全的姑娘,可实际上夜里总会惊厥做噩梦,你畏寒惧冷,就像一个外表精美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的瓷娃娃。 如果我不及时修复你,无论未来我怎样珍视你,把你放在手心呵护,你也会有碎掉的那天。 凤栀栀,我不许你比我死得早……你该长命百岁,该世世无忧。” 真诚的言语悄然打动了我的心,我昂头不可思议地看他,胸膛里那颗冰冷多年的心脏越发跳动有力。 原来我真的误会他了。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检查我生育能力的事,但好巧不巧,锦书带着舞会化妆师跑过来给我化妆了。 “哥,嫂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收拾收拾去公司啦!” 卡在嗓门眼的话被我硬咽了回去。 人都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赖在他怀里不去,只能乖乖站起来和他说:“那我先去化妆了……” 算了,等从舞会回来再说。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我手,“去吧。” 我被锦书拽去了一楼旁边的更衣室,先换上好看的礼裙,再被化妆师各种折腾,里一层外一层的上妆画眉涂口红。 捯饬了将近一个小时,妆造师才把我这件完美的作品送出去交差。 水蓝色的礼裙,头发被梳起盘在脑后,鬓边戴着蓝水晶浪花状发饰,脸上的妆画得自然服帖,杏眸桃腮,柳眉樱唇。 真不愧是跟过剧组画过女主演的大手子,上的妆既能无限放大脸部优点,又不显假,不至于妆前妆后像换头…… 五点多那会子殷立疆两口子与殷志国一家已经先开车离开了殷宅,五点半我和殷长烬才带着锦书慢悠悠赶过去。 车子行驶在广阔的大道上,我不适应摸着脑袋,靠在殷长烬肩上打瞌睡。 农历八月的天已经开始转凉了,太阳下山得早,晚上六点马路上就亮起了橘色路灯。 豪车路过那条常走的黎山大道时,导航突然提示前面堵车,需要等待二十多分钟才能驶上正道。 司机为了赶时间就和殷长烬提议换条道走,那条道虽然偏了些,但却畅行无阻,不用一直堵在路上耽搁事。 这会子正是市区的下班晚高峰,殷长烬看了眼腕上的镶钻表盘,允许了司机绕路从其他道走。 而司机挑的新路线,正是黎山脚下的那条山路—— 许是这条路委实太偏了,政府懒得在路边加装路灯,是以整条大道都是漆黑一片,坐在车内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前方路况全靠车前两大灯照明。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司机也放心大胆地猛踩油门一路往前冲。 锦书坐在我身边往窗外看,搓了搓胳膊脊背发凉: “这黎山可是有名的阴山,白天都阴气重的不行,晚上更吓人。嫂子你看,山上全是碑!” 我靠着殷长烬取暖: “黎山我听说过,据说这边原来是古代的乱葬岗,古代官府在菜市口处斩完犯人就会让衙役把犯人尸体运到这边的后山,直接丢在山坡上。 附近的人也经常会把一些无主尸首扔进去,再后来京城各个区域要开发建商业楼,政府就不允许老百姓私自把先人挖坑土葬了,那些老百姓迫不得已,只能把已故亲人葬进黎山。 这么多年过去,黎山就成了一个大型坟场,埋了这么多阴人尸骨,附近的磁场肯定会有所改变。” “可不是么。” 锦书也往我身边挤了挤,偎着我保暖, “我听说啊,这条道之所以没有人愿意走,就是因为黎山阴气太盛,从这条道过的车辆极容易发生车祸!前年有辆车从这边经过,路走一半,汽车莫名失控撞出护栏,直接栽进了旁边一个石坑里。 石坑明明不深,就算掉下去也不至于死人。但嫂子你猜怎么着,那车掉下去竟然自燃起来了。 等消防救援赶到的时候,车体还没烧烂,车里的人却已经烧焦了,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只是粗略检查一遍,就宣布车主死亡了!” “车主坐在车里,被烧焦了?”我皱眉思索,“那这座山,的确煞气很重。” 第一卷 第32章 拼死护住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还有啊,去年有辆车下雨天从这条路走,结果被山上掉下来的巨石砸中,车顶都砸塌了,里面的一家三口被砸得血肉模糊,刚满月的孩子都成一滩血了!” 锦书话音刚落,开车的司机大哥就崩了心态,欲哭无泪地祈求: “哎呦大小姐我求你了,这种时候就别讲鬼故事了,刚才要不是害怕堵车耽误时间,害老板与夫人迟到,就算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上这条道啊! 这两年司机圈到处都是这边王柳大道的传说,我同行每次开车从这过都在悬着心,等顺利通过上了前头的京海路,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 锦书故意使坏调侃:“那张哥你刚才往这边跑得这么积极,你就不怕这天黑,路上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 司机紧张地拿手帕擦擦额上冷汗,无奈道: “哎呀大小姐啊,本来我就胆小!你还吓唬我!我上这条道不还是……因为我听说我们夫人会捉鬼吗! 而且圈里人都说咱们老板身上有龙气,能辟邪,上回在旁边那条高速出了那么大的事,司机和秘书都没命了,老板却死里逃生…… 实不相瞒,我平常也信玄学信命数,我听我朋友一会算小六壬的老同学说,我们老板这种情况,就是大难不死有神仙护身,以后必定后福无穷,跟在老板身边别的不敢说,绝对死不了。” 我闻言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得,把他老板当镇宅法器了! 锦书也赞同颔首: “确实哎,我也发现我哥命硬,而且遇见什么事总像是冥冥之中有神仙相助,就像上回。不过,说起上回……上回哥你不就是在这附近的高速公路上出的车祸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安静靠着他,准备听他的八卦,毕竟我也蛮想知道他出车祸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 车祸……这附近?! 我陡然惊坐起,猛地想起一个更重要的点! 嫁给殷长烬那晚我曾根据殷长烬的八字算过,他出事的地方就在正南方。 而现在我们所处这个方位,也是京城正南方。 锦书说,事故地点就在这附近,可我从网上找到的爆料,却是京城五环外…… “锦书,你说长烬,是在这附近出的车祸?不是五环外的高速吗?!”我肃色追问。 锦书愣了下,迷茫眨眨眼:“不是五环外啊……不过大哥出事的那条高速确实通往京城五环外,但具体方位……就在前面!” 锦书立马抬手指给我看,认真道: “嫂子你看见前面上方那条横亘的高架了吗?那就是京淮高速,当初大哥就是从那条路走的,赶往江海城去签一份合同,结果意外出了车祸。 那天爸妈本来不让我赶过来的,可我实在太担心大哥了,就逼着家里司机送我过来,我到地那会子高速应急车道上全是警察与救护车。 医护人员先给司机和秘书进行心肺复苏,还搬出了仪器当场抢救,但不幸的是,五分钟后他们还是停止呼吸了。 大哥身上也全是血,我本来想下车找大哥,但是刚打开车门就被突然出现的段凤臣给按了回去,他捂着我的嘴不许我哭喊,还不让我去找大哥。 那一幕真的太吓人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我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不死心地又问了殷长烬一遍:“你真是在这附近出的车祸?” 他晦暗的漆眸愈渐深沉,颔首:“是。” 锦书似猜到了什么,抱住我胳膊怯怯问:“嫂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低头强装镇定道:“今天,是八月初九,上弦月,火日,大阴,主阴魂乱生阳……我们不该走这条路的。” 锦书大惊:“啊?” 我当即掐指算了算,只奈何掐算三遍,答案皆是“空亡”。 空亡——主大凶。 我瞬觉毛骨悚然,默默在心里诵念一遍见世咒,再抬眸,果然见到天上危星大放光芒,偌大荒山阴气重重—— 荒山上恶灵飘满斜坡,个个张牙舞爪等待我们主动进入前方玄门术士早已设下的高级法阵,届时好一拥而上,把我们的魂魄一口吞噬! “如我所料,他们就是想利用长烬出事的地方设阵让长烬再意外出一场车祸。” 我后背发冷的自言自语,然而眼下更关键的问题是,这阵法设得玄妙且是照着殷长烬的生辰八字而下,如果换做往日我倒是有信心搏一搏,可今天…… “今天,是数年难得一见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就算是从前再普通的阴邪阵法在今天都会因为天象相助威力大增,更何况下的是这种必见血的生死阵了。” 车上可是还有他们的亲生女儿殷锦书!难道真要为了钱权泯灭人性吗?! 锦书被我盯得心里发怵,颤巍巍地晃晃我胳膊:“嫂子,你说什么啊,嫂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是啊夫人,你说什么车祸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司机大哥也开始发慌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脱力,一时间整辆车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 “栀栀。”殷长烬听懂我的话,临危不惧握住我的手,脸色阴沉地安排道:“小张,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都听我安排。” 可年轻的司机这会子已经方寸大乱了,脚下疯狂踩刹车,急得额头全是汗:“不好了老板,这车已经刹不住了!不会是真要出事吧,怎么办啊夫人。” 车内氛围顿时紧张到极点,殷长烬攥紧我的手下定决心,镇定指挥:“不要猛踩刹车,慢慢踩,一点点降下速度,冷静。” 司机听从殷长烬的指挥,两手牢牢抓紧方向盘,整个人拼命后仰,背部紧贴着驾驶位椅靠,脚下缓缓送力踩刹车—— 车子的速度在不觉中降了下来,随即殷长烬与我道: “等会车速降到最慢的时候,锦书,用备用车门锁强制打开车门,你和栀栀跳下去!张远,打方向盘,车子靠左边行驶,离旁边的草地越近越好。” 司机提心吊胆地猛吞一口口水,重重点头:“明白老板。” “等栀栀和锦书跳下去,我会找机会稳住你的方向盘,你重复她们的做法,自行跳车逃生。”殷长烬谨慎吩咐,司机诧异反问:“那你呢老板!” 锦书也不放心的隔着我抓住长烬胳膊,泪眼盈盈地害怕道:“对啊哥,那你呢,你怎么办!” 殷长烬一如既往的沉静稳重:“我逃不掉,他们要的是我的性命,我可以试着和他们赌一把。” “老板!”司机抓紧方向盘气喘吁吁地忠心道:“不行,夫人和小姐先下去,我陪您一起赌!” “没必要因为我牵连无辜,都听话,按我的吩咐去做。” 锦书一听这话立马哇的一声哭起来,摇晃着殷长烬的胳膊无助不舍道: “不行,哥,要死我们一起死,让我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 司机抹着眼泪颤声支持:“就是!要死我们一起死,老板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陪你一起去死有什么关系!我不走,我绝对不走。” 锦书薅住我的礼服袖子扯了扯,哭着求我:“嫂子,你也劝劝哥啊!” “都不用说了。” 他眸光坚定地抬手捞过我脑袋,亲昵往我额头印上一个浅浅的吻,温柔似水地与我四目相接,做最后交代: “栀栀,活下去。我还会去找你的,乖……”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满脑子想的,还是如何助我脱困,让我活下去…… “嫂子……” 锦书放声大哭。 殷长烬宝贝地揽我入怀,仿佛在珍惜这转瞬即逝的最后时光,大手在我脑袋上揉了两把,轻声责备锦书: “好了,我有预感,这次的事你嫂子解决不了,太危险了,锦书,替我照顾好你嫂子……我还会回来找你要她的。” “哥!”锦书泪流满面地痛呼。 我靠在他的肩上,能听见他的心脏在平稳地扑通扑通跳动……这人,赴死都这般慷慨镇定,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首富。 我贪婪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气息,沉默片刻,抬手主动搂住他的腰。 他陡然腰背一僵。 我闷在他怀里理直气壮道:“你走了,谁给我暖床?再说你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他还是不放心,搂紧我企图劝阻:“栀栀,不要做傻事。” 锦书擦掉脸上泪痕急忙拉住我这根救命稻草的荷叶袖:“嫂子你能解决?真的吗?!” “太好了,我早就听大海他们说夫人很厉害,懂玄门术法还人美心善,我就知道老板这么好的人不会短命!”司机再次有了希望,连握方向盘的手都不抖了。 “栀栀……”他关心地按住我后背,不愿意让我冒险。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坐直身体平视前方稳住大局: “既然要赌何不赌一把大的!长烬说得没错,这次的阵法是冲着他性命来的生死阵,加上今天日子不好,生死阵的威力会比往日凶猛很多,但我敢试试。 锦书、司机大哥,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决定了,我立刻就可焚符出手破一破这阵法,届时,我们同生共死!” “试、必须试!” 前排的司机大哥这会子突然热血沸腾起来,二话没说就当机立断: “我跟了老板这么多年,老板待我不薄,这次要是能侥幸死里逃生我回去都能吹一辈子牛逼了!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我的命是老板从赌场里救回来的,我下去了继续给老板当司机!” “我也决定了,嫂子我和你们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无论生死,都至少有个照应。 这些年大哥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家人,你们要是有个好歹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我肯定是活不了的。 更何况、哥,如果你们都死了我侥幸活下来,那我就是目睹那些人怎么害你的唯一证人,殷家不会让我活的! 哥哥嫂子,我不好容易才有你们两个至亲,你们别丢下我!” 锦书哭着帮我抓住殷长烬,殷长烬张了张嘴要说话,我抢先一步表明态度: “不管锦书和司机大哥怎么选择,我都是要陪在你身边的,殷长烬你说过,你不想我离开,你想和我在一起。 而且我拿了你的钱就要替你办事,你还是我的法定丈夫。 我凤栀栀这辈子无父无母,只有奶奶和你两位亲属,谁要是敢不知死活的动你们,我一定拼了这条贱命去揍服他!” 不就是一个破生死阵吗,大不了老娘不活了! “栀栀。”他震惊地拧住眉心,凝望我的眼神怜爱且深情。 车子就要驶入那片法阵了,我不敢多耽搁,抬手化出一道黄符于指尖焚尽, “进入生死阵我们的眼前可能会出现幻象,幻象会扰乱我们的神智令我们无法在真实世界正常行驶,所以我们要先闭上眼睛。 司机大哥,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感受到什么,你都只需要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往前冲,不要停,千万不要停! 剩下的交给我来办,只要顺利离开这条路,我们就安全了!” 司机大哥集中精神牢记我的话,质疑道: “可是夫人,闭上眼睛还怎么开车啊,看不见路万一发生别的意外怎么办?” 我重新捏诀念咒,在车子内部布上一层防御结界: “等会儿我会帮你开天眼,你的直觉会告诉你前面的路怎么走,大家一定要牢记,不管感受到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许睁开眼,否则就会彻底陷入无边幻象里。 那些幻象都是刻意按照每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事情编织而成的,一旦跌进去就会行为失控沦为那些邪道术士的傀儡,几乎没有离开幻境、侥幸生还的可能! 还有,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体,只要车里有一个人受影响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所以坚持不住的时候也要想想身边其他人!” “我们知道了夫人,放心,我和锦书小姐绝对不会给你和老板拖后腿的!” “就是!嫂子你要相信我们!”锦书信心满满。 “那现在,闭眼!”我一声令下,同时手快的捂住殷长烬眼睛,司机与锦书也在后一秒听话地紧闭双眼。 男人温热的吐息扫得我掌心痒痒,我压轻声无奈哄了句:“阿烬,别往我手掌吹气。” 他高大的身躯一震,像个被孤立的孩子突然也得到一颗糖,不敢相信地意外问道:“你、叫我什么。” 第一卷 第33章 殷长烬,别害怕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化出黄符给司机大哥开了天眼,之后在一片寂静中回答他:“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有问题吗?” 他脸颊升温:“没、没问题。” 司机按我吩咐猛踩油门,两秒后就成功撞进了那片法阵,刹那间,漆黑的前路化成了一片滔天火海,火势汹涌,不见天地八方。 我迅速捏诀念咒语,只是还没等法咒生效,那凶狠的法阵就喷出一卷火浪,火势强力击碎前后两排四片车窗玻璃,径直朝里面的人喷袭而来—— 我用咒术先设法让殷长烬老实闭眼,腾出手稳住心态捏诀破阵。 掐指念了个破阵诀,结果意料之中,只是稍稍逼退了那些火浪一把…… 我继续念诀用术法抗衡法阵的威力,然而刚坚持两分钟我就有种负重千斤的劳累脱力感,背上渐有热汗洇散开。 司机大哥还在拼了命地踩着油门往前冲,前方的火势愈发凶猛,也证明法阵的威力愈加强大。 我们像是冲进了一个烈火焚烧的隧道,被困在不见头尾的空间里做人刀俎上肉。 而随着法阵邪力加剧,破窗涌进来的火浪也有了真实的炙烫感,司机大哥与锦书都发出了被烫伤的惨叫。 “疼,别烧我、别烧我!” “火,好大的火!烫烫烫!” 锦书被烫得疯狂往我身边挤,司机大哥手臂都被烫出血泡了还坚持攥紧方向盘,脚下油门一分不敢松懈。 我连忙念辟邪咒帮他们减轻痛苦,化出青阳师兄给我护身的灵符,不假思索地贴在锦书与司机大哥身上。 一回头,正见一卷翻滚火浪朝殷长烬扑过去,我连忙朝他伸出手,一把护住他的脑袋用手背替他挡下滚烫火焰。 火舌瞬息在我手背皮肤上燎出十来个小水泡,又辣又疼。 没等我缓口气,那些烈火就再次朝他扑了过来,摆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今天一定要取他小命。 我艰难无力的一手凝聚法术撑着车内结界,尽可能为大家挡住那些飞扑进来的火舌,另一只手保护他还是有些吃力。 没办法,我只能咬着牙,满身是汗的直接爬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用自己身上的护体灵力护住他…… 对手是冲着他来的,故而法阵的大部分火力都聚在他身上。 危难关头,他默默搂紧我的腰,将头压在我的心口。 进入法阵后普通人会陷入失去意识的状态,他竟然还能认出我。 没给我多思考的机会,那法阵就又生了其他变故…… 这次,是光明正大的精神攻击。 无数道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有孩子的,有中年男女的,还有年轻姑娘的—— “爸爸,爸爸救我啊,我不想死!” “狗东西,今天再不还钱,我就把你闺女的手指头剁下来!” “瞧瞧你如今这副鬼样子,老婆没了,闺女死了,你也残了,一辈子还有什么盼头,不如在你死前,把你身上有用的东西给我,我卖点钱,就当是还债了!” “滚一边去,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保你,一个没用的赔钱货,呸。” “立疆啊,你不带她走,我也没办法了,我只能护住河书。” “听我的,带河书走,有多远躲多远!” “锦儿啊,对不起,妈妈只能带你哥哥走,不能带你一起了。要是你也走了,那些人肯定会发现我们逃了,听话,你留在家里为妈妈和哥哥争取逃跑的时间,妈把你哥哥送到安全地方了,就来接你。” “一家子全跑光了,留个小女孩,老大你不是说这孩子是殷立疆两口子的心尖尖吗,这都吊三天了,消息都放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她爸妈来救她?” “怕是已经弃了这个孩子,算了,再这么吊得饿死渴死了,把她放下来,给她喂点吃的喝的,回头让老二找个买家,把她卖掉回回本。” 前排的司机大哥攥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手背青筋凸起,双臂打颤,汗水沿着鬓角灌进衣领,汗湿领口一片,“小蝶、小蝶……爸爸没用……对不起、对不起……” 锦书情绪突然崩溃,蜷缩在角落张牙舞爪地又哭又喊: “妈,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被卖到山里当小媳妇,妈,我以后一定乖,我赚钱给爸爸还账,求你、求你带我走吧……啊!别过来,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我来不及去提醒她们,就听见怀里的男人哽咽着不停重复:“别走,别走……” 下一刻,又一道少女的声音在头顶回荡起来:“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把我忘掉……”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要永远离开你……” “是你,先抛弃了我。” “别走,别走!”他搂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勒得我胸口疼,我赶紧拍拍他的后背附在他耳边轻哄:“没事了阿烬,都过去了,都是假的,没有人离开你。” 那法阵的力量也在不断侵袭着我的神识,只不过我和他们的情况不大一样,我的脑海里一直在闪现着一个陌生的画面—— 电闪雷鸣的雨夜,黑漆漆的山洞,昏暗的光,冷冽的刀刃……划破手腕,挑断手筋,遍地的血。 那一幕幕虽然吓人,却不是我心底最恐惧的记忆。 我还以为我会看见小时候养父拿啤酒瓶打破我脑袋的幻象呢。 不过,我的身体终究还是被法阵影响到了,胸口莫名的疼痛。 可能是累的。 时至如今,我确实没有多少体力可与这个阵法抗衡了。 虚弱的回头看了眼快要支撑不住的司机大哥,我咬咬牙,只能用那一招了…… 我默念咒语,令自己腕部皮肉绽开,溢出鲜血。 接着以血为引,念咒画符—— 紫阳师兄说过,修行之人若逢上绝境,可以自身灵血画符,力求一搏…… 我就不信我的命,还换不来他们三人平安! “朱血符,金光现,除阴邪,化诸煞,血令、启!” 咒语念完,车内原本被邪力重创到几近崩塌的薄弱结界瞬间绽出耀目金光,力增万倍。 司机与锦书渐渐清醒过来,连窗外的烈焰都后退了好几丈。 而我也在念完这句灵咒后,一股重力挤压胸口猛震心脏,痛苦的身上一个寒颤,猛喷了口血出来…… 手腕酸痛无力,身上骨头像被碾碎了一样疼,我头晕目眩地往他身上爬……再抱住他。 我身上有玄门护身灵光,以我为符,应该能护他安好…… 就算是失血过多死了,也能保他顺利离开这片法阵。 “夫人,我好像看见白光了……” “夫人?!” “嫂子你还在吗,你怎么了?” 我昏倒在他身上,大脑空白,肉体宕机灵魂离线…… 不晓得过了多久,隐约感觉到,有人怜爱地把我抱在怀里,心疼地为我处理腕上伤口…… “紫阳这个混账东西,什么符咒都敢教!” “栀栀,疼么……” —— “夫人、夫人你醒醒!我们成功脱险了!” “哥,嫂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栀栀,我们到了。” 男人磁性温柔的嗓音像潺潺流水漫过山涧青石,将我从一片漆黑森冷中唤醒过来。 我迷糊地睁开眼,见是他一直抱着我守护我,不由心底一暖,“殷长烬,我没死吧。” 他宝贝地轻拍我肩膀,低头,侧容贴贴我的脸颊,柔声哄我:“当然没死……栀栀,我们都还活着。” “还活着就行。”我头晕目眩地伸手臂搂住他脖子,乖巧蹭蹭他的脸颊回应他:“还能见到你,真好。” “栀栀……”他嗓中微哽,心疼至极地偏头往我脸蛋上吻了一下,深情阖目:“我也觉得,能与夫人在一起,真好。” 守在我身边的殷锦书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那个,哥,低调低调……我们到地了!” 司机大哥深呼一口气:“幸亏今天有夫人在,不然我们恐怕都要葬身在那条破路上了。” 锦书重重点头赞同:“可不是么!实在太可怕了。真没想到那些人为了对付大哥竟然设下这么恐怖的法阵,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想象到大哥以前都承受过什么……” “好在我们都活下来了!夫人,咱们赌赢了!” “嫂子你刚才可吓死我们了,我们一清醒过来,扭头就看见你手上鲜血淋漓,大哥给你包扎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夫人,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老板吩咐了,先送您去公司大楼总裁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晚点再去大宴会厅也不迟。” 我趴在殷长烬肩上缓了片刻,等脑瓜子清醒点了,才从他怀里出来,瓮声问:“几点了?” 司机大哥看了眼手表,“快八点了。” 我拍拍脑袋让自己多醒醒神,举起胳膊检查袖子:“我礼服被血弄脏了没有?” 殷长烬耐心道:“脏了也没关系,我让人在办公室给你准备了新礼服,这身可以换下来。” 我不同意:“不行,这身是你送我的,而且我真喜欢。本来长相就一般,要是没有漂亮裙子包装我会给你丢脸的!” 完了,刚翻两下就发现袖子上有两滴明显的血渍…… 我颓废地一头栽他怀里:“完啦,我的裙子!” 他静了静,好脾气地哄着我说:“没有弄脏,还能穿。” “我刚才都看见袖子上有血了……” “没有啊,是不是刚醒过来眼睛花了?”他道。 “是么?”我疑惑地再次翻翻袖子,怪的是,刚才明明看见袖角有血的……还挺明显,怎么这会子没有了。“血呢?真是我眼花了?” 他握住我裹着纱布的受伤手腕,很有耐心地告诉我:“肯定是眼花了,夫人的血都耗在了符咒上,没有弄脏衣服。”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到地了?那我们直接下车吧,我记得你们公司舞会是在八点开始,不用上楼休息了,我现在精神好很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真的能撑住?”他不放心地向我确认,我点头:“真没事,现在缓过来了。锦书你呢,你需要上楼歇息吗?” 锦书摇头:“我们三个也就刚出大阵那会子身上不太舒服,头晕眼花,但这一路上已经歇过来了,张哥在上京海路以后还停了五分钟车,我下去透了两口气,现在身体状态完全恢复正常了。” 司机大哥道:“夫人和小姐都不用休息也好,那我们就不用从后门进了,今天是集团的联谊舞会,旗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都要过来。 不出意外公司前后门这会子都围满了记者,要是被那些记者捕风捉影察觉到什么,明天又得在媒体上胡编乱造了。” 锦书捞住殷长烬胳膊认同道:“对啊哥,从后门走万一被那些记者拍到,指不定又要编排些什么样的八卦呢! 你也知道,李月牙和堂姐她们之前就在为这场舞会做铺垫,在外散播嫂子换婚的谣言,你和嫂子如果不从正门走,光明正大的接受那些作者采访抓拍,堂姐和那个凤微雪不得借这个由头把你不喜欢嫂子,跟嫂子在一起纯属逢场作戏的谎言给坐实了! 现在这些记者,没几个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们宁肯相信别人杜撰的流言蜚语,而且更乐意顺水推舟让流言成为事实,他们只想挖到炸裂博眼球的新闻,至于会给当事人带来怎样的后果,他们才不会管。” 司机大哥看了眼后视镜,趴在方向盘上点头:“往年这个时候,还会有不少明星买通稿,专门抹黑对家,每次联谊舞会结束,第二天头版头条上都是神仙打架!” 殷长烬想了片刻,果断安排司机:“那就直接进去吧。” “好。” 殷长烬随即抚了抚我的后背,儒雅启唇:“今晚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 命苦。 经过今晚的事我意识到一个残忍的真相—— 我太菜了,想护住殷长烬这个遭人惦记的香饽饽,必须得多学点更高深的玄门术法。 都怪我当初跟在师父身边太放纵自己总偷懒,没能认真和师父学几招牛批术法。 连紫阳师兄都说我不识好歹,我师父那样厉害,我只要稍稍上进努力一把,跟他老人家学个皮毛,往后下山入世就能在玄门横着走! 奈何那几年我总是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师父教什么我隔天转头就忘,有时候学得紧了还脑瓜子疼。 我师父心疼我,就只教了我几招简单的玄门法术,那些深奥点的牛批术法我不学他也不逼我…… 第一卷 第34章 他们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记得那时候,紫阳师兄与青阳师兄常蹲在石头上念叨我师父,说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肯收个徒弟,不严格训练,把我培养成师门的骄傲,反而事事顺着我,把我当朵娇花儿捂在掌心里护着。 而我本就天生玩性大,再纵着我不束缚我,我估摸得当一辈子的废材,以后出门光会给师父丢人。 可师父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两位师兄念叨这些话的同时他还不忘剥菱角喂进我嘴里。 师父说:她不需要为师门争光,成为玄门翘楚,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好。她也无需什么都会,我活一日,便能护她一日周全。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那么厉害的一位大佬,养出了我这么一个蠢兮兮的徒弟,我确实很给他丢脸。 首富大佬要是再小气点,估摸就要把我退货掉了…… 如司机大哥所说,车子刚驶近集团办公大楼就被一堆扛着设备的娱记给团团围住,追着车拍摄大喊—— “这是殷总的车!” “殷总,身为商业史上最年轻的首富,您说两句吧。” “殷总,听说您和您夫人感情一般,请问您真的是被骗婚了吗?” “殷总,您夫人确定是凤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吗?您夫人有和凤总做过亲子鉴定吗,你确定您这位来历不明的夫人是凤家的真千金?” “殷总,听说上个月您遭遇车祸,情况很不乐观,更有小道消息说您已经过世了,请问殷总,车祸原因是什么,您具体是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您遭遇车祸身体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殷总,殷总!” 我无奈扶额,真不愧是娱乐记者,采访的问题就是刁钻。 公司的保镖们赶忙过来开道挡下那些记者,司机大哥这才勉强提速艰难往前行驶。 “殷总,对于您妹妹前两天被爆裸照的事,您怎么看!” “殷总,听说你暗恋凤微雪小姐,请问殷总最近有没有离婚的打算?” 记者们洪水猛兽般拼命往车窗旁边挤,我歪头靠在他肩上故意阴阳怪气问:“殷总,你原来还暗恋过凤微雪啊!” 殷长烬一愣,皱眉当即否认:“夫人明鉴,他们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噗嗤笑出声。 殷锦书也侧身瘫靠在我身上,无力道:“我哥都没见过凤微雪两回,还暗恋。嫂子,你爸妈真不是个东西,为了捧凤微雪这样欺负你!” 我意味深长地拍拍她脑袋:“彼此彼此啦。” 她:“呜,你扎我心!” 车子停下熄火,保镖们快速赶来开车门接人。 “都让让,我们总裁不接受采访!” “让让,往后退!” 车门打开,锦书和长烬先下了车,只不过让我没料到的是——凤微雪也太脸皮厚了吧,竟然守在办公大楼门口等殷长烬! 她俩很熟吗? “大哥,你终于到了。”殷芷假模假样地挽着凤微雪胳膊走向殷长烬,有意助攻:“我和微雪在这等你好久了,走吧大哥,我们进去。” 旁边的媒体记者们抓到机会立马疯狂按相机快门,其中一男记者有心扯嗓子带节奏: “微雪小姐,听说原本你才是殷总的未婚妻,是你姐姐抢了你的婚事,微雪小姐,你和殷总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凤微雪小脸羞红地抬手撩头发别至耳后,模棱两可地笑着答话:“联姻的事,是父辈们做主。我,的确很欣赏殷总。” 殷芷厚颜无耻地帮衬道:“凤家和我们殷家是世交,我和微雪是多年的好闺蜜,微雪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总喜欢为别人考虑,照顾别人的感受。” 这番话说的,旁边那些记者们两眼都放光了,纷纷举着话筒喊话采访:“微雪小姐,你恨你的姐姐吗?” “微雪小姐,听说凤家家主与夫人为了你不肯认亲生女儿是真的吗?” “微雪小姐,你喜欢殷总吗?” 凤微雪惺惺作态的柔弱回应: “请各位不要议论我姐姐,我姐姐人很好,只是小时候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爸妈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心里有落差,姐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姐姐的。 各位,我是玄门中人,信缘分,有缘自会相知相守,无缘……也是命中注定。” 她说最后那句话时,还特意用娇羞的目光深情凝望着殷长烬…… 为了傍上首富,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 “你胡说什么呢!凤家叔叔婶子明明是被你蛊惑才不肯认自己的亲生女儿,凤微雪,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侃侃而谈装圣母,得了便宜还卖乖!” 锦书仗义地冲过去怼凤微雪,只可惜没等记者们反应过来,那先前带头起哄的男记者就把攻击目标转向了锦书:“殷大小姐,您能说说前几天床照的事吗?” 下一秒无数个记者跟风转移了矛头:“大小姐,听说你私下私生活混乱,请问你与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殷小姐,听说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殷家嫌他穷所以不肯同意你们在一起,于是你们就背着长辈地下恋,是真的吗?” “殷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会嫁给那个穷小子吗?” 锦书说到底也是个年轻小姑娘,被这么多人追问隐私终究还是脸面挂不住,害怕地直往殷长烬身后躲。 “大、大哥……” 殷芷见状虚伪地一把挽住殷长烬胳膊,企图把殷长烬从锦书身边抢过去:“大哥,先进去吧,微雪姐姐等了你很久呢!” 然而,殷长烬却是嫌弃地抽回胳膊,不悦整理袖口,冷声道:“我和她很熟么?凤微雪,你身为凤家的养女,为了争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凤微雪顿时如遭晴空霹雳,愣在原地脸霜白,茶里茶气地装无辜,委屈勉强笑问:“殷、殷总,您在说什么。” 殷长烬眸光森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朝待在车里吃瓜的我伸手,温柔喊醒我:“夫人,过来。” 安静观战的我迟钝了几秒,把手搭上去,揽住裙子立即下车。 双脚踏实地踩在地面那一刻,周围的闪光灯快门声都消停了不少。 我牵着殷长烬的手,老实当个工具人站到殷长烬身边。 殷长烬默默握紧我,接着转身向那些记者们介绍: “我夫人,凤栀栀。我与我夫人是一见钟情,从头到尾,我想娶的都是栀栀,而不是其她无关紧要的人。我家夫人温柔懂事,体贴善良,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抢婚的恶毒女人。” 四下记者们被殷长烬难看的脸色吓得安静下来,殷芷尴尬笑着阻止:“大哥,你别这样,大家也都是关心你,说笑的……” “我讨厌这种玩笑,更不希望那些无稽之谈伤到我夫人。” 他回头将清冷目光落在凤微雪身上,眯了眯冷冽凤目,威压感极强地质问: “我夫人回门那天,你联手凤夫人逼着我夫人退婚,再由你顶上,我夫人不答应,凤夫人先出手打伤我夫人,凤小姐随后又在别墅失火时,将我夫人锁在房间内,企图烧死我夫人。 我夫人侥幸破门逃出去,你们三人同时被困楼顶,而凤夫人为了给你留条生路,抢走我夫人手里的绳子,并且用棍子打破我夫人脑袋,逼得我夫人跳楼逃生才捡回一条命。 你是觉得,我没脑子,才会看上你这种狠毒心肠的女人?” 也许是没料到殷长烬竟直接把真相说出来了,凤微雪措手不及地连连后退,心虚摇头:“我、我没有。” 旁边吃瓜的记者们默默打开了摄像机。 殷芷气呼呼地替凤微雪打抱不平: “哥!你怎么能这样冤枉微雪呢,你怎么对得起微雪的一片痴心。是不是她又在中间挑拨离间,是不是她告微雪黑状!” 殷芷怒不可遏地抬手指着我睁眼说瞎话,凤微雪委屈巴巴的壮着胆子走近殷长烬两步,泪眼盈盈地昂头望着殷长烬:“殷总,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说我……” 话锋一转,她扭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来内涵我:“姐姐,我知道爸妈的态度伤了你的心,可我一直希望爸妈能够接纳你,我喜欢你这个姐姐,姐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我:“你给我什么了?你不会是想说,长烬是你让给我的吧。凤微雪,我手里可是有你爹和我签的协议,需要我公布出来吗? 你爸疼你,舍不得让闺女到殷家受委屈,就把我找了回来。凤微雪,四年前你们一家是怎么不认我,把我轰出门的,你忘记了吗? 当初你们又是怎么威胁我替你嫁过来的,你们都忘干净了?” 凤微雪眼一红,“姐姐……” 我逼近她一步,厌恶道:“凤微雪,或许你真应该去和凤南天沈碧珠做个亲子鉴定,我感觉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凤微雪,凤家千金的身份,我不稀罕!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贪图荣华富贵,身为凤南天的亲生女儿,他们为了你不肯认我,又为了你被迫认回我。 你到处暗示别人,我在凤家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可我,从未在你们凤家过过夜,待过一天。 既然我是那个心狠手辣,人品恶劣,欺负非亲生妹妹的狠毒姐姐,为什么凤南天的公司,你手里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什么都没有呢,为什么你们家,连我的房间,我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凤微雪回答不上憋得脸通红。 “连股份都不肯给,明显是根本没打算认回嫂子,嫂子出嫁,凤家没有出一分钱的陪嫁,嫂子身上穿的龙凤嫁衣也是我们殷家送的! 嫂子回门当天就进了医院,倒是你,凤微雪,你一边霸占着凤家大小姐的身份,心安理得地拥有凤家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一边在网上刷存在感,说嫂子嫉妒你,嫂子贪图荣华富贵抢你姻缘,你扪心自问,我哥什么时候暗恋过你?你和我哥从前见过几回面?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种梦都敢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啊,凤家是把你当独生女养了,你哪来的脸面说,我嫂子想要的你让给她了? 我嫂子想要爸妈的关心,你让了吗?你上次不还在网上说,如果嫂子实在接受不了你,你愿意放弃凤家小姐的身份,可到现在这么久,也没见你离开凤家啊。 你是个养女,就算你再怎么编排嫂子,都改变不了嫂子是凤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的事实!嫂子不屑和你计较,不代表我们殷家不会和你计较!” 殷锦书冷静的替我打抱不平,殷芷恼怒地攥紧拳头呵斥:“锦书,你到底是跟谁一家的!” 殷锦书哼了声,凑到我身边挽住我胳膊:“我和哥哥嫂子是一家的!” 第一卷 第35章 让她去借种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殷芷被气得面容都扭曲了:“好,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护你一辈子!” 凤微雪被逼得没有退路,只能死不承认:“姐姐,我没有这个意思,姐姐,你想要股份早说啊,我可以把股份转让给你……” 她说着还要上来抓我手,殷长烬挡在我跟前沉声威胁:“你敢碰栀栀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凤微雪一哆嗦,吓得不敢乱动。 殷长烬眼神不屑的警告她: “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我的人,碰一下,要你命!不管凤家愿不愿意承认栀栀的身份,有我在,栀栀都必须是凤家唯一的大小姐。如果栀栀想要凤家,我也可以把整个凤家,都送给她。” 言外之意——天亮了,凤家该破产了。 啧,这个味太对了! 旁边的记者们没再发出任何声响,凤微雪面无血色地愣在原地,我猜她此刻的心情大概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炎,把那个带头闹事的记者送去派出所。把他的邮箱地址记下来,明天让法务部的人给他发律师函。”殷长烬无情的吩咐保镖队长,戴着墨镜的保镖队长颔首,一个手势,藏在人群打算偷偷溜的男记者就被几名保镖效率极快的拿下了。 “殷总,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殷芷小姐的意思,我也是拿钱办事啊,殷总求求你不要给我发律师函,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是想混口饭吃啊,求求你了殷总,饶了我吧!我也是拿了殷芷小姐的钱,按她的吩咐办事啊,我还以为是殷总您的意思啊——” 男记者没出息的被吓哭出来,被拖一路,哀嚎一路。 殷芷偷偷打量殷长烬的脸色,害怕地往旁边保镖身后躲。 “今天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要我提点了吧。”殷长烬又去吓唬那些记者。 几名摄像无声关掉机器,记者们很配合地疯狂点头:“知道了,我们都懂,殷总放心,明天的新闻稿一定让殷总满意。” “对对对,我们都听殷总的。” 见记者们都老实了,殷长烬才把胳膊给我:“走吧夫人,外面天寒。” 我欣然挽住他,用礼服袖子遮住手腕上的伤口,跟他一起进集团办公大楼。 锦书进门前接了个电话,没跟上我们。 集团大楼的大宴会厅在六楼,我和殷长烬进电梯正要走,锦书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扒住电梯门。 我被吓一跳,忙连按好几下电梯开门键让殷锦书进来。 “你跑这么快干嘛,扒电梯门太危险了,能不能小心着点,万一伤着怎么办。”我给她揉揉被门夹红的手背。 锦书大大咧咧地深呼口气道:“没事,这电梯夹到人会自己再打开,很安全的!对了大哥嫂子,你猜我刚才不小心录到谁的声音了?” 长烬淡淡问了句:“殷志国的?” 锦书激动地点头如捣蒜,掏出手机,按开一段风景视频,视频的后半截里出现一道遥远的声音,清晰的音色完全可以判断出声音的主人就是殷志国与殷芷,还有凤微雪。 “竟然还是让他们逃过一劫!” “爸,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 “微雪,你不是说那法阵他们破不了,必死无疑吗?” “殷叔叔,那法阵确实是我几位师叔联手所下……我也没想到凤栀栀那么厉害。” “那个小贱人,还真是我低估她了,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东西!” “他们已经进公司了,等会儿怎么和大伯交代啊。” “这次算他们运气好,老天爷不绝他们生路。你大伯说了,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斗!” 视频结束,锦书捧着手机湿了眼眶,昂头歉意地看向殷长烬:“哥……我们猜对了,的确是爸妈的意思。哥,对不起。” 殷长烬瞧了眼自己这个没什么气性的妹妹,无奈道:“与你无关,哭什么,我和你嫂子又没不要你。” 锦书抹了把眼泪,小声呜咽:“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爸妈一定要杀大哥灭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已。”我拉住锦书的手,耐心哄她:“好啦,别掉眼泪,等会妆花了。” 锦书软糯糯点头:“嗯。” 六楼,即便早就预料到了大宴会厅会是如何一副气派景象,可迈进来的那一刻,还是会被奢华大气的装饰风格,美若水晶宫的壮观一幕给震惊到。 地板是擦得光亮能倒映人影的白水晶铺成的,头顶价值不菲的水晶灯光彩夺目,灯下吊着成千上万颗水晶宝石装饰物。 宴会厅正前方供领导们讲话的讲台,中央空出大约四百平的场地供来宾翩翩起舞,左右都有烛光长桌盛放各种小糕点与不同种类的高档酒水。 穿衬衣打领结的服务生单手托着酒盘游走于上层人群之间,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个个衣着鲜丽,珠光宝气。 宴会厅内放着悠扬的舞曲,已有漂亮小姐姐与自己的舞伴站在舞池中央优雅摇晃。 我挽着殷长烬的胳膊进来,一路上都有侍者与富商殷勤打招呼。 “总裁,您和夫人过来了。” “总裁晚上好。” “董事长好。” 范大哥与白大哥见我们到地,立马放下手里红酒杯,大步流星地赶过来迎接:“老板栀栀大小姐,你们总算来了。” “老板你们怎么来的这么迟?我记得我们也就先你们五分钟出发啊,但我们二十分钟前就到了。” 殷长烬压低声:“路上出了点麻烦。” 两位大哥相视一眼,悄然会意。 锦书后怕道:“我们,是从黎山脚下的王柳大道走的。” 谢必安抽了抽嘴角:“什么?你们怎么跑那条路上去了?” 锦书也好奇:“你们路过黎山大道的时候,路上没堵车?” 范无咎摇头:“路上车虽然多,但还算畅行无阻。” 锦书又被吓出一头冷汗:“所以,有可能车载导航被人动了手脚!” 我淡定说:“不止是导航,还有行车记录仪,刹车,都被破坏过。” “刹车也被破坏了?!”锦书强压着恐惧惊呼。 谢必安担心不已:“到底怎么回事?” 我道:“他们借助黎山的阴气,配合今天属阴的日子,属阴的时辰,在黎山脚下那条路设了生死阵。阿烬当初就是在那个方位出事的,一旦阵法大成,他必死无疑。 但好在我们闯过来了。他们没有绞断刹车线,只是动手脚破坏了刹车的灵敏度,只要有人不断猛踩刹车,刹车功能就会因为受损严重而失灵。 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司机大哥前面踩了几回刹车没能把车成功急刹住。阿烬让他慢慢踩刹车,刹车才能正常使用。他们也没想到我们在危急关头不踩刹车,踩的是油门。” 范大哥重重叹口气:“这群畜生!” 正说着,两名西装革履的大老板突然捧着红酒走过来热情打招呼:“殷总,您总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今晚您不打算露面了呢!” 殷长烬客套回复:“王总孙总,别来无恙。” “这位是您夫人?”孙总和善询问,殷长烬偏头看我,介绍道:“是,我夫人栀栀。栀栀,这是广悦建材集团的孙总,大兴钢铁集团的王总。” 我礼貌冲他们点头:“王总,孙总,你们好。” 两位老总的面相都是宽厚老实人,尤其孙总,最近财运不错。 “久仰夫人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孙总说着还冲不远处与其他贵太太说笑的自家夫人招手:“小于,不是要见殷总夫人么,在这呢。” 闻言看过来的富太太有两位,一位面若芙蓉明眸皓齿,穿着白玉兰旗袍,肩上披着一件优雅的珍珠衫。 另一位瘦高大方,打扮得端庄得体,身上穿着银色高定鱼尾裙,戴着一套圆润的珍珠首饰。 两位老总的年纪算不上大,孙总看起来四十来岁,王总要年轻些,顶多三十七八。 因此两位夫人也是肤白貌美,正处于成熟有魅力的女性阶段,看起来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两位夫人赶紧结伴赶来,穿旗袍的太太绕到孙总身边,亲近握住孙总的手。 穿鱼尾裙的太太则娇嗔着责怪王总:“你怎么也不喊我。” 王总满眼爱意地与妻子十指相扣,笑着解释:“这不是老孙喊了吗,你和嫂子在一起,嫂子听见不就等于你听见了么?” “你啊,贫嘴。”王太太佯作不悦地抬手推了下王总脑门子。 这两对夫妻,还真是恩爱。 富人圈的一股清流啊! “这位就是殷总夫人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你好,我是于蕙兰。”孙太太善意朝我伸出手,我不好意思的把手搭上去,礼貌握住:“孙太太你好,我叫凤栀栀。” “听说过,殷总前几天给我们家老王发信息确认合同条款的时候还提到过你,说夜深了,要陪夫人休息,夫人怕黑。当时我还觉得稀奇呢,以往只有殷总熬我们两家的份,没想到殷总结了婚竟然转了性,那么早就完事收工了!”王太太娇笑着打趣。 我有点脸红,尴尬地挽紧殷长烬胳膊冲她笑笑:“我、确实离不开他。” 大暖炉啊! “离不开才正常嘛,更何况你们还是新婚夫妇。”王太太调皮地往我肩上拍了下:“我叫李晴画,老王的正妻!以后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李姐!” “去,说的就像我还有侧妻一样。”王总故意虎着脸责怪。 我看着两人这蜜里调油的状态,心情放松地笑说:“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姐了,不过……”我有意顿住声,勾起她的好奇心。 王太太果然上钩了,歪头问我:“不过什么?妹子你别话说一半不说了啊,我性子急。” 我与殷长烬相视一眼,得了殷长烬眼神应许才坦言道:“李姐你是不是想要孩子?” 王太太一愣:“啊?你怎么知道!我脸上有求子心切四个大字吗?” 王总终归是商人脑子快,立即反应过来,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一番,确定环境安全了才激动试探: “听说,凤家两位千金都会给人看相算命,弟妹啊,你和哥说句实话,哥真的是断子命吗?你姐,真的命中注定子女宫空虚?” 我疑惑道:“谁和你说这些的?什么断子命,子女宫空虚?你和姐姐的面相是有子相,只不过子来得比较晚罢了。” 孙太太拧眉道:“是凤微雪。” 心疼地握住脸色铁青的王太太手,向我诉苦:“妹子,不瞒你说,我这晚画妹子和妹夫结婚十来年了都没有孩子,无子都快成她的心病了! 大小医院都去过了,连民间偏方都喝了,愣是一点也不见效,这两年……连那个都不怎么来了。 妹夫是家里的独苗,晚画妹子一直想给妹夫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行……” 我点点头:“哦……” “几年前,凤家大小姐从玄门大师那学成归来,可谓是轰动了半个京城,我妹夫为了请凤小姐给妹子看命格,前前后后搭了几千万的合同进去,送了几百万的礼金。 结果凤家那位大小姐看了我妹子和妹夫的生辰八字后,竟然说我妹夫是断子命,我妹子子女宫是空的,我妹子两口子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如果想破这个命格,有两个办法。” 我好奇:“啊?什么办法?” 孙太太难为情的看了眼王总两口子,艰难启唇: “一个办法是,让妹夫弄些夭折的孩子,把孩子剁吧剁吧给妹子吃下,还有一个办法是……借种,让妹子去找和自己命格相配的男人……怀一个。” 我听完三观都要被震碎了,不等我吐槽锦书这个嘴替就等不及的上线了:“什么玩意儿?吃死孩子?借、借种?这也太缺阴德了吧!” 王总伤怀叹气:“可不是么,这两个方法我和我老婆都接受不了,是有一阵,我老婆实在是走投无路,准备试试吃死孩子…… 可那天我看见她捧着一碗肉汤一边呕一边哭,我当时就后悔了! 大不了我们不要孩子了,我也不要我老婆受这种委屈!” 第一卷 第36章 锦书眼光着实堪忧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孙太太抓住我的手诚心祈求: “妹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替我晚画妹子和妹夫寻条路!妹子,只要你能让晚画妹子如愿,和我们孙王两家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总开口赞同道:“对,弟妹,只要你能治好我老弟和弟妹,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这两家的友情倒是让人蛮羡慕的。 我淡定伸手捏住王太太的腕部脉搏,静心探了一阵,又换另一只手把脉。 把完,我挑眉胸有成竹道: “有些人的八字是像断子命,但又有真假断子命一说,想确定断子命的真假,还要结合四柱其他的五行属性来看。 有的断子命如果日主本命受到了其他柱上的力量滋润或破煞,就会自动转忧为喜,转真为假,你该是假的断子命,只是给你看命格的人没看出来。 其实不止断子命,还有童子命,天煞孤星命,都是同样的道理,不能因为日主上有哪个不好的神煞在,就直接判定这个人是真的童子命或天煞孤星命。 世间诸事也是这样,都有两面性,有些表面看起来好的东西,因为一些因素,背地里却能伤人,有些表面看着坏,因为受到某些力量影响,背地里却对自己有助益。 至于子女宫虚空,这个更好解,王总你们家这么有钱平时做做好事,多去道观佛寺添点香油钱,或是养养小猫小狗,等缘分攒够了自然就有孩子了。” 王总听完我的解释,激动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我把我和我老婆的生辰八字告诉你,请你再为我们算一算。” 我放开王太太的手腕,“不用算了,我看面相也挺准的,刚才我又替李姐把了脉,你们俩都没问题,而且我之前就是想告诉你们,恭喜两位得偿所愿了。” 王太太与王总夫妻俩听我这么说,一时竟手足无措不敢相信:“什么?妹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 我揭开答案:“有孩子了啊,双胞胎,儿女双全。” “真、真的吗?”王太太像是高兴地过了头,捂住嘴喜极而泣:“我、我有了?我没吃夭折的孩子,也没有背叛老王……” “高兴糊涂了吧,说什么呢!”王总既心疼又亢奋的抱住自家老婆,眼角湿漉漉的:“晚画,我们终于有孩子了,终于……” 我轻轻说:“从两位的面相上看,两位注定要为孩子的问题忧心忡忡十来年,但不是没有孩子,只是两位的孩子来得比较晚。 但俗话又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才我一见到两位,就看见姐姐的肚子前笼罩着一层白雾,是王总身上的贵人之气,所以王总,你和姐姐这次是真的得偿所愿了。 啊不过有一点得提醒两位,姐姐现在算大龄孕妇了,怀孕生产肯定要比普通人艰难,姐姐孕期会频频生病,孕期反应很严重,后期实在难受,建议选择剖腹产,不用选时辰,两个孩子能投胎到你们的家庭里就注定一生衣食无忧,上等命好。 这个是给姐姐的压惊符,孕妇身上火气弱,随身携带避免被什么东西无意冲撞到。” 我随手于指尖化出灵符交给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的王总两口子:“王总,李姐,趁着医院还没下班,你们可以现在去检查一下。” 那两口子这才醒过神,王总接过我给的符,欣喜地一把打横抱起自家媳妇,火急火燎地冲殷长烬道别: “老弟,今晚的舞会我们就不参加了,我要带你嫂子去医院,对,先去医院,再回家给我们的孩子挑个最好的名字!” 殷长烬的目光不觉柔软下来:“好,路上当心。” 孙总两口子大约是被我的实力给惊到了,王总夫妻俩走后,孙太太抹了把眼泪欣慰道:“晚画妹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说完猛一把拉住我胳膊,兴奋问我: “妹子,能不能帮我和老孙也看看!之前凤大小姐说老孙会有外生子,我气得和他闹了两年的离婚!要不是看他成天行程报备,不管什么时候都第一时间回我消息,态度诚恳,我早就不和他过了!” 孙总无辜喊冤: “冤枉啊,我是那种人吗?这辈子我除了你,在外面连别的女人手都没有碰过…… 也不知道那个凤大小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非说我以后会背叛我老婆在外有儿子,我和我老婆已经三个崽了,大儿子都快上大学了,我缺儿子吗!” 孙太太故意和他唱反调:“那说不准,或许是你只想快乐,看上了外面的女人屁股没擦干净一不小心留下了种呢!” 孙总欲哭无泪,大手一挥:“算!今天必须把这事整明白,倾家荡产也要算。” 范大哥和白大哥被这两夫妻逗得躲我们身后偷笑。 我无奈道:“孙总的面相,确实是子多之人。手拿来我看看。” 孙总老实摊开手递给我,我凑上去研究了一下,指着他的掌纹子女线道:“你除了自家三个儿子之外,外面确实还有条岔线外生子。” “好啊,孙青,你竟然真的背叛我了!”孙太太嘴一瘪,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闹起来。 我及时打断:“稳住嫂子!”认真为她分析道:“这个外生子,不是孙总亲生的,只是挂在孙总名下,孙总你细想想在你老家是不是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认你当干爸了?” 孙总仔细回忆一阵,突然和他老婆同时说出一个名字:“二龙!” “对,就是二龙,我老家堂伯的孙子,八年前我和我太太回家看奶奶,堂伯家的小孙子刚好才出生,孩子小小的,夜里总是哭闹吵夜,老家的先生就说孩子命薄,得认个有钱命好的人当干爹,这样才能顺利长大,不然怕孩子夭折。 这事我和我太太商量过,我太太也答应了,只是认干爹那天我太太感冒不能见风,所以是我一个人去堂伯家吃的认亲饭,孩子也只给我一个人磕了头…… 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记这档子事了,没想到问题竟然出现在这里!” 我肯定地点头:“多出来的外生子,就是这个孩子,因为孩子满月那天没有给嫂子磕头,所以挂名只挂在你名下,没有挂在嫂子的名下,这才令你的命中白多出了一个外生子。” “竟然是这样。”孙太太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凤大小姐总说外生子,但她也太不靠谱了,看头不看尾!” 我没有搭话,只是昂头看了看殷长烬,殷长烬一脸欣慰地揉揉我脑袋,脸上神情仿佛在夸:我夫人真聪明。 天知道有个不扫兴,愿意尊重老婆所有喜好的伴侣有多幸运! “哎呀,弟妹啊,今天遇见你我才总算是洗清了多年的冤屈,弟妹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送你!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让人给你摘一颗!”孙总欣喜若狂。 我咳了咳,笑道:“不要星星,我不想被砸死。什么都不要,两位是阿烬的朋友,就是我的大哥大嫂,看个相而已,举手之劳。” “好人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孙总感慨完就去找自家老婆讨说法:“小于你现在总肯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孙太太瞪了孙总一眼,“补偿你个锤子!”接着握住我的手,开心道:“妹子,你真是神算啊!我以后有事还找你!” 我欣然答应:“好啊,有空可以来殷家找我玩。” “一定一定!” 见这边的事都被处理好了,殷长烬才牵着我和孙总两口子打招呼:“那我们先去后台了。” 孙总拿手帕擦擦鼻子,热情道:“去吧去吧,老弟我有空找你喝酒。” 殷长烬剑眉微抬,勾唇道:“喝茶吧,我夫人家教森严。” 孙总幸灾乐祸笑着摇头:“你这臭小子,没想到吧,你也有这一天。” 路上又遇见了几位商圈的有名人物,我应对得体地陪殷长烬同他们打完招呼,没多久,八点十分到,主持人上台宣布舞会开始,创宏集团的段总监替长烬讲了话。 而我和锦书则站在餐桌前聚精会神地研究哪盘糕点好吃。 “这些都是国内糕点大师现做现送的,不过我推荐这块草莓糕,这是许大师做的,他的风格主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让人吃了还想吃。” 锦书把草莓糕送进我手里,我开心尝了一口。 的确和锦书形容的一样,甜而不腻,味蕾盛宴。 我俩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在大宴会厅的北边角落里,完美避开了所有摄像机的镜头,偏偏这个方位视野还挺开阔,放眼就能看见门口形形色色的来往客人。 锦书边吃蛋糕边和我八卦:“嫂子你看,前面那个大秃头,是万和影业的秦总,他身边那名红礼裙年轻女人是他刚娶的小老婆! 秦总和他前妻是白手起家,他没有爬上万和影业老总的那些年里,一直是他前妻陪他风里来雨里去的拉投资找合作方,他前妻原本是万和影业旗下的大导演家千金,独生女,和他结婚以后就拿着老爸的钱疯狂给他铺路。 结果他前些年功成名就了,就和一女明星私底勾搭上了。他前妻知道他出轨以后就坚决要离婚,但他还惦记着他前妻手里的家产,便死活不肯。 恰好那段时间他前妻怀孕了,法律规定女方孕期不能离婚,他前妻无计可施只能咬牙忍了,但没过几个月他前妻就突然流产了。 再后来他前妻顺利和他签署了离婚协议,然而还没隔一个月,秦总就与女明星情妇举行婚礼了,就是现在这位秦太太,小三上位,可有本事了,哄得秦总都不在外偷吃了。 前两年这小三靠着秦总的操作成功从台前转到了幕后,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制片人了。” 我只看了秃头老总与妖艳年轻女明星一眼, “哦,他前妻不是突然流产的,是被他打流产的。怀孕也是他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转移财产。 他向他老婆保证再也不去见小三了,但他老婆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他和小三上床被他老婆抓个正着,他怕他老婆出去乱说就把他老婆家暴了一顿,打流产了。 后来他又用坚决不离婚来逼迫他老婆净身出户,他老婆被打的崩溃了,就答应签下了那份不平等的离婚协议。” “什么?!他还家暴,还逼他老婆净身出户!”锦书大吃一惊,忿忿不平地骂道:“渣男!” “这才哪到哪呢,他现在这个老婆在外给他戴绿帽子,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有牢狱之灾,他这个老婆会抛下他明哲保身。” “报应啊,果然天道好轮回!” 锦书挽住我胳膊继续八卦: “还有右边那两个端着红酒杯说笑的女人,都是当红明星,别看在公共场合亲的像姐妹,私底下打得可厉害了,有一回还互相拽头发,用高跟鞋踩对方!她俩的黑料,百分之九十都是对方爆出来的。” 我没良心道:“因为她俩在追一个男人,那男人和她俩都睡过。” 锦书:“???” 锦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立马乐此不疲地拉着我认更多人:“站在玫瑰花旁边的那个男的,刚出道的奶油小生,颜值超高,就是太单纯,不过憨憨傻傻的也非常可爱。” “他同性恋,是个受。” “那个,武打演员,老戏骨,今年二十八岁,入行二十九年!” 我:“啊?” 锦书咳了咳:“呃他是演二代。” 我恍然:“哦,他家暴。” “还有那个穿皮夹克的,万和影业董事长小公子,风流倜傥……” “浪荡成性,整个酒吧但凡是个女的,他都睡过。” 锦书不死心地指着另一个相貌堂堂,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这个呢!我偶像!去年的最佳男主角,演的角色正义感满满,超有性张力!” 我头疼:“他喜欢闻屎,一天不闻睡不着觉。” 锦书呛住,委屈瘪嘴:“嫂子!你认真的吗?怎么看了这么多男人,没一个、正常的呢?” 我也很无奈:“谁让你眼光独特,竟然欣赏这种类型……” 正说着,余光瞥见穿着白西装仪表不凡英俊帅气的段总监朝我们走过来,我抬了抬下巴: “呐,这个就不错,很正常,虽然家里是混黑道的,但为人正直仗义,且一辈子衣食无忧,气质儒雅有胆有识,命里肯定华盖与文昌贵人多!” 锦书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段凤臣,有点失望:“他啊,有那么好吗?” 段凤臣好奇挑眉,和气笑问:“怎么了?什么贵人多。两位躲在这里干嘛,前面有红酒,来点?” 我忙摆摆手:“不了不了,大晚上的喝凉酒不舒服,身上冷。” 锦书傲娇反问:“呦,段总监不去和老板们喝酒聊天,跑来咱们这干嘛,抢蛋糕啊?” 段凤臣与锦书似是极为熟悉,一点也不拘谨的走到锦书身边,靠着桌沿双手插裤兜悠闲嘴欠地问:“我还以为大小姐会因为前两天的事郁郁寡欢哭鼻子呢,今天一见,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段凤臣你、别过分!”锦书生气地推了段凤臣一把,段凤臣却厚着脸皮朗笑出声:“还是这么小心眼,说几句就急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星星银手链,送进锦书手里:“给你留的,昨天路过珠宝店正好看见,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幸运色是淡紫色,幸运物是幸运星,这条幸运星手链你现在带上正合适。” 锦书拿着镶嵌紫水晶的银手链歪头欣赏一阵,随后满意地将手链戴在自己胳膊上:“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的喜好和幸运色!” “本来还担心你会受影响,现在看来你状态还不错。” 锦书闻言黯下眸中的光,佯作不悦的抱怨:“你现在开心了?真让你说中了!” 段凤臣好脾气地拍拍锦书肩膀,轻声安慰:“没关系的,谁年轻的时候还没遇见过几个人渣,不碍事,就当吃一堑长一智。” “虽然你说得很对。”锦书默默攥紧拳头:“可为什么你的话总让人感觉,很欠揍呢!” 第一卷 第37章 看凤微雪吃瘪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段凤臣憋着笑呛了声,“冷静,冷静!” 我无聊吃蛋糕:“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 “对了,夫人你在这,殷总去哪了?”段凤臣低声问我,我转身抬下巴示意他:“那边呢,正和人聊天呢。” 殷长烬此时举着红酒长身玉立在人群那头和几位董事聊事情,碍于我不能喝酒,他才舍得把我暂时放在这边。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探究目光,他扭头,视线与我相接,微微勾唇。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阵后,继续和人谈话。 段凤臣低笑:“我就说,他怎么舍得把新婚老婆放在外面不管。”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可能啊,我哥特黏我嫂子。”锦书拿颗糖给段凤臣,“你不知道,我嫂子可厉害了!我嫂子简直就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孩!” “之前我还担心,你那么依赖你哥,你哥突然娶了媳妇,你会像殷芷小姐一样接受不了呢。”段凤臣打趣。 锦书翻了个白眼不高兴哼哼:“我和她又不是一类人,我崇拜我哥肯定也会喜欢我嫂子,她就是羡慕嫉妒恨。” 说话间,我竟在来往人群里看见了凤南天与沈碧珠的身影,两人此时在和一长裙曳地、面容姣好的优雅女明星说笑。 不久,一名中年老总过去搭话,又将凤家那两口子带到了长烬跟前。 几人不晓得围在一起都说了什么,大约两分钟后,凤微雪和殷芷也出现了。 凤微雪摇晃着手里红酒杯,面红耳赤地抬眼望着殷长烬。 直觉告诉我,这些王八蛋想挖我墙角。 这会子我们身在宴会厅内,与刚才在门口的局面不一样。 门外围的那些记者都是为抢明天头条的,身上扛的摄影设备仅用做录像使用。 可宴会厅角落里的这些摄像机是实打实的现场直播。 之前在集团大楼下无论发生了些什么,只要殷长烬一句话,就没人敢传扬出去。 而宴会厅内发生的一幕幕,实时转播,没有人晓得凤微雪已经在楼下得罪过殷长烬一回,大家看见的,只有首富与凤家千金相谈甚欢。 段凤臣见我一直盯着殷长烬与凤微雪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摆弄一阵:“这个凤大小姐还真是聪明,绝不放过任何出圈的方式。” 手机递给我,我低头,正好看见屏幕上的娱乐新闻官方号直播,那镜头,放大再放大,恨不得直接怼凤微雪与殷长烬脸上。 直播画面左下方还有一堆网友疯狂刷出来的弹幕: ‘上九天揽月,下四海捉鳖:首富先生真年轻,这颜值,这脸,吸溜~爱了爱了,沉迷首富大人美貌不可自拔! 看见天上猪在飞:提问,要积几辈子的福才能拥有这么年轻貌美的首富大人?!首富大人盛世美颜,信女愿永远做首富大人的舔狗! 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活财神啊,上香上香,给财神爷磕头了,愿财神爷保佑信女工作顺心万事如意同事做人老板不当狗,财神爷,保佑我升职加薪,拳打组长脚踢经理,争取三年把老板踹下那个位置,我坐上去,让他给我舔鞋! 星星猴子:楼上的,牛皮!勇气可嘉! 太白今夜不醉:首富旁边那位美女是谁啊,看起来和首富关系不错。 欲买桂花同载酒:她你都不认识?京城凤家的千金啊,玄门大师的徒弟,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简直是美貌与智慧同时拥有的小仙女! 太空人:首富和凤南天一家在一起,出镜的只有凤小姐,看来八卦新闻说的是真的,首富喜欢的是凤家千金,而不是那个流落在外来历不明的女人。 狠踹瘸子那条好腿:就是,你看他们在一起聊得多开心啊! 小雨滴:我雪姐颜值这么高,又这么温柔善解人意,是个男人都会深深爱上她好不好。 爪巴:同时出镜也不代表首富喜欢她啊,八卦新闻看看就好,豪门的水可深着呢。 太平洋没有水:就是,再怎么说首富现在都是她姐夫了,难不成还想和首富来一段禁忌之恋? 春天蝴蝶:这个平台直播间的网友正常多了,隔壁直播间全都是凤大小姐的水军,把那位首富夫人骂得可难听了,说她是专抢别人男朋友的**,我都听不下去!实在太败坏路人缘了。 这直播镜头的角度也够刁钻,专怼着殷长烬的侧脸与凤微雪的正脸拍,殷长烬的表情看不清楚,凤微雪那春心荡漾的一脸笑倒能拍得高清无损。 “她脸皮还真够厚,就像刚才在楼下丢人的不是她一样。”锦书伸脑袋看过来,忍不住吐槽。 我深吸一口气:“她的心理素质确实不错,我甘拜下风。” 锦书气鼓鼓攥紧拳头,“不能让她再这么嚣张下去,我们要反击!” 我把手机还给段总监,淡定道:“别管她,跳梁小丑罢了,她清楚事实胜过雄辩,不管明天新闻怎么说,今晚的直播只要抓拍到她和殷长烬相处亲近,她就已经赢了。” “赢不了。”段总监深沉的眸底划过一丝奸诈,坏笑着看向我,凑近我和锦书些,语气不正经地小声说:“教你一招最有用的召唤术,我保证他秒怂。” 锦书:“军师快讲!” 段总监傲娇挑眉,装模作样地整理西装,随即后退两步,优雅地挥臂鞠躬,“亲爱的栀栀小姐,能不能邀你跳一支舞。” 我:“???” 下一秒,范大哥和白大哥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一左一右的站在段总监身后,速度之快都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会什么瞬移术…… 范大哥脸黑:“段凤臣,你脑子被门夹了?” 白大哥使出吃奶的劲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段凤臣,我劝你善良。” 段总监没脸没皮地继续玩火,执起我的手:“美丽的小姐,能与你共舞一曲,是在下的荣幸。”低头就要往我手背上亲…… 我被吓得魂都要出来了,疯狂使劲想要抽回爪子:“别别别,冷静!我不要啊……” 然而,没等我把爪子拽回来,手腕一凉,某人就携着一身寒气秒杀过来了。 刚刚他还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和人说话,现在就闪现过来了? 完了,我怀疑他也有瞬移术! 他握着我的手腕,强行把我的爪子从段总监手里拽回来,一脸阴沉的不悦质问:“你想干什么。” 段凤臣吊儿郎当地立直身,斯文慢理整着袖口,气死人不偿命地挑衅:“你不在,我就想邀小美人儿跳支舞,打发一下时间,不然我怕小美人无聊。” “你越界了,滚。”他深眸如水,浸得人骨子发凉。段凤臣依旧不怕死的双手插兜耸耸肩,嘴欠抱怨:“瞧你那小气样,得,不让这位小美人陪我跳舞,那……” 段凤臣目光一转,自然地朝锦书伸手,“殷大小姐,我们去跳一支。” 吃瓜吃得正入迷的殷锦书懵住:“啊?” 段凤臣歪头,眉目风流,主动牵住锦书催促道:“就跳一支,怎么,怕跳的不好我笑话你?” 一番话成功激起了锦书的好胜心,锦书信心满满地拎起裙摆果断答应:“谁怕谁,走,跳就跳!” 于是,段凤臣顺利把锦书给拐跑了。 我尴尬愣在原地,半晌才委屈巴巴昂头看殷长烬,“都是他干的,我可没给你惹事。” 殷长烬凛冽的目光温软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在身上,抱住我柔声道歉:“和他们在一起耽搁的有点久,冷不冷?” 我摇头:“不冷,屋里开着空调,二十六度恒温。” “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带你回家。” 我抬手扒在他肩上:“嗯,好。” 他感受到我的回应,问我:“要不要去见见凤南天与沈碧珠?陪我露个面,我讨厌被她们利用。” 原来他都知道啊…… 我想了想,点头:“好啊。” 他拍着我的后背无声心疼我。 我这个身处舆论旋涡的首富夫人一现身,毫无意外就成了无数个镜头的焦点。 沈碧珠见殷长烬带我过去气得脸都黑了,但面对镜头又不得不表现出和蔼温柔的虚伪嘴脸。 凤南天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倒是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厌恶我。 “栀栀,你也过来了。”凤南天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 沈碧珠装模作样地拉住我手关心我,刻意拔高声,面对镜头:“哎呀栀栀啊,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少,冷不冷?” 说着还要把肩膀上的兔毛披肩解下来给我:“来,披我的披肩,把衣服还给殷总,这孩子,在外面也这么不懂事。” 她伸手要把染着刺鼻香水味的披肩送过来,但我对她身上的一切气息……都生理性的厌恶,恶心想吐。 我不舒服地往后退半步,殷长烬见状护着我拉开与他们的距离,没好气道:“不劳烦凤太太操心,我夫人我自己会照顾。” 说着,还把遮在我身上的西装外套拢紧些,轻拍我肩膀安抚我。 对面的凤微雪看得两眼冒火又不能发作,只能假惺惺地再次走近我们,笑靥如花道:“姐姐和殷总的关系真好,让人羡慕。” 我也不惯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得体的弧度,不急不躁地回怼她: “阿烬和我的关系当然好啊,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阿烬喜欢的是凤大小姐你呢。” “姐姐,当初联姻,是我们不对。现在看姐姐和殷总这么恩爱,我们也就放心了,爸妈可是为了这件事对姐姐十分愧疚呢。” “我还以为,凤总凤太太会对弄丢我二十来年的事愧疚,没想到竟然只愧疚当初送我来联姻,那两位可真是多虑了。 我现在过得特别好,还要感谢凤大小姐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呢,让我一个乡下土包子也有机会体验一把做首富夫人的快乐,更重要的是,我家阿烬温柔体贴,喜欢我喜欢的不行。 凤大小姐眼光的确很烂,怎么就没发现我家阿烬是个惊喜股呢,当初凤小姐要是再坚持几天,现在站在这里令你们被迫点头哈腰的可就不是我了。” 我怼完,心情倍感畅快! 沈碧珠的笑容僵在脸上,凶狠眼神恨不得往我身上凿两个洞,语气温柔地咬牙切齿威胁我: “今天一定要把事闹得这么难堪吗?栀栀,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们,可婚书是你自己签的,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嫁给殷总啊。” 凤微雪演技极好的当场红了眼眶,不安分地往长烬身边去,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搭在殷长烬臂弯上,一开口,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殷总,我知道姐姐心里有气,我要怎样,才能让她开心呢。” 这绿茶,又在借位给自己制造绯闻。 但还没等我出手,风南天就面上挂不住地把凤微雪拽了回去,冷声斥责:“这么多媒体在,你能不能和殷总保持距离,他现在是你姐夫!” 凤微雪委屈跺脚:“爸……” 殷长烬嫌弃地拍拍胳膊,剜了几人一眼:“手不想要,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剁了!” 沈碧珠紧张地立马护住凤微雪。 凤南天攥着拳头,哽了哽,卑微询问:“那殷总,刚才谈的合作……” 殷长烬帮我扶好鬓边的水纹发饰,威严道:“可以,但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关于我夫人的负面信息,你知道,我手里掌握的信息比你们多,不想自寻死路,就少作。” 凤南天脸色很难看的握拳遮在唇边咳了两声:“我明白了,我会让碧珠把那些帖子删干净。” 沈碧珠震惊的瞪着凤南天,“南天!” 凤南天现实冷漠道:“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儿,把咱们全家都搭进去。” 我不禁失笑,呵,是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我,没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我一直都是助他们达到目的的工具罢了。 殷长烬看我状态不好,搂着我体贴道:“我带你去旁边吃东西。” 我点头:“好。” 奈何,我和他刚转身离开,就突然感觉到后背礼服一松,胸口衣物掉下来一截。 幸亏我捂得快,不然就真要丢人了! “怎么了?”殷长烬警惕问我,我脑子里嗡嗡的,后怕地深呼吸,捂着胸前衣物,脸红和他说:“阿烬,我裙子……后背系带松了。” 他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回头狠狠瞪了凤微雪一眼。 好在有他的外套挡着,不然这下真丢人丢大发了…… 他的手臂护在我身后,大手穿过我腋下隔着外套帮我按住往下坠的抹胸衣裙,我一怔,下意识憋住呼吸…… 虽然,他是在帮我。 但他,按在我的…… 我猛咽一口气,瞬间脖子发热耳根发烫。 “大哥,你、碰到了……”我欲哭无泪,想找面墙把自己撞死。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面上也瞬间红了一片,“我、现在没法松手了。” 一松就掉。 成吧,忍!反正更过分的事都做过。 我应该落荒而逃的,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厚着脸皮和他说:“那你、就帮我抓紧些,我报个仇!” 他哽住:“好。” 默默帮我按紧了下坠的礼裙。 我慢慢腾出一只手,捏诀化出黄符,往后一丢,黄符一秒化作老鼠目标明确地往凤微雪裙底钻。 没多久我就听见了凤微雪的惨叫:“啊——老鼠,老鼠!” “别咬我!在我裙子底下,救我,妈,妈救我!” “老鼠在哪呢?微雪你别怕,没看见老鼠啊,这宴会厅怎么会有老鼠?!” “在我裙子底下,把裙子掀起来,啊——爬上我的腿了,妈,妈救我——” 凤微雪被老鼠吓得原地发疯乱跳,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的仪态了,抓起裙子就往上掀。 “够了!微雪你把裙子放下去,这样子成何体统!”凤南天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气恼地呵斥凤微雪。 现场乱作一团,附近不少好心人也凑过去帮忙找老鼠,但凤微雪癫狂的跳了半天,也只换来众人迷茫的一句:“没有啊,没有老鼠啊……” “就是啊,哪有老鼠,凤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凤微雪狼狈的踉跄后退两步,刚从惊吓中缓过神就迫不及待的拉我下水,放声哭出来: “都是你凤栀栀,是你用歪门邪道的邪术吓唬我,我哪里惹你了,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呢?” 第一卷 第38章 亲他,会上瘾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淡定转身,仗着有殷长烬在,有恃无恐地装无辜: “凤小姐你说什么呢?我离你这么远你也能攀咬到我,你怎么不说你半夜睡觉滚下床磕掉牙也是我干的呢? 凤小姐,我真没想到你对我成见这样深,哎,算了,谁让你是凤总凤太太的心尖尖呢,不过我已经向你们承诺过了,我不会去分你的宠爱,凤家大小姐的身份我也不会抢你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敌视我。” 装绿茶的感觉,真爽! 凤微雪这就装不了了,发疯大叫:“啊——凤栀栀!” 沈碧珠也怒目圆瞪地指着我骂:“你这个野……” 剩下那个字还没说出来,人群后就窜出来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手脚麻利地上去便给了她一巴掌,甩得她当场就傻了。 哦吼,遭天谴了。 老太太战斗力十足地甩完沈碧珠反手又一巴掌甩在了正在嚎哭的凤微雪脸上,强行打断凤微雪的聒噪哭声。 “妈?”沈碧珠瞠目结舌,凤微雪大惊失措:“外婆……” 老太太冷哼一声,当着在场所有人面甩甩手腕,黑着脸怒吼: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也没有心肠这么歹毒的外孙女。哦不,准确来说,你根本不是我外孙女。 我外孙女是首富殷总的新婚妻子,你只是在医院厕所里捡来的养女,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外婆,有什么资格姓凤!” 凤南天卑微上前搀扶老太太,“妈,你息怒。” 老太太嫌弃地一把甩开凤南天,指着凤南天的鼻子就骂: “你怎么能这样窝囊呢!一个野种,一个女人就把你拿捏了?碧珠她脑子有病不认我可怜的外孙女,你也脑残是不是! 凤南天啊凤南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天底下哪有当亲爹的偏心到这种地步!难道她凤微雪,真是你的私生女不成?!” 凤南天肉眼可见地慌了神,当即激动自证清白:“妈!我怎么可能背叛碧珠,我怎么会有私生女!我和微雪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 凤微雪也晓得事情闹大了,心虚的扫了眼四面八方的人群与摄像头,憋屈的哭着去拉老太太胳膊,低声祈求:“外婆,你别这样,好歹在外面给爸留点脸面。” “我都说了别叫我外婆!” 老太太猛一吼,震得凤微雪立马撒手后退,可怜兮兮的又挤出了两行清泪。 老太太骂完凤南天又去骂凤微雪,言辞犀利道: “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里都打些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四年前凤南天沈碧珠就知道栀栀的存在,为什么没接栀栀回家,不还是因为你吗? 这次让栀栀回来,栀栀是主动愿意回来的吗?你们让人把抚养栀栀长大的老太太撞了,用人家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性命来威胁栀栀替你嫁去殷家,你们缺不缺德! 现在你又见不得栀栀和她丈夫安稳过日子,成天在网上散布谣言,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人家首富能看中你? 刚才明明是你挑衅栀栀在先,你还敢倒打一耙,收拾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凤家!” “妈!”关键时刻沈碧珠毅然挡在了凤微雪跟前,冷漠道:“我们凤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做主。” “外人?哈哈,我现在都成外人了,沈碧珠,你别忘记是谁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是谁在你爸消失多年杳无音讯带着你乞讨度日。 为了养活你,我吃过树皮啃过观音土,就为了把仅有的粮食留给你果腹,现在你说我是外人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你留在身边,让你跟你那个风流成性的贱种爹喝西北风去!” 老太太登时被气得两眼通红。 可沈碧珠却脸上毫无悔意,眼底甚至涌起了几分厌恶,绝情反驳: “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还要污蔑爸多少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肯消停么? 今天我话搁这,凤家,是我和南天的,我才是凤家的当家夫人,外人谁说的话在凤家都不算! 妈,你老了,我奉劝你手别伸那么长,凤家的事你以后不要管了,凤栀栀也好,凤微雪也好,你都没资格做主!” “够了!”不等老太太再发话,凤南天看不下去地狠斥沈碧珠:“碧珠,对妈尊重点,百善孝为先,你不该这么和妈说话。” 这一幕倒是把我给看糊涂了,我不理解地小声和殷长烬哔哔:“这位老太太,是沈碧珠亲妈?怎么看着像凤南天他妈似的。” 殷长烬揽着我压低声解释: “这位老太太是沈军长的独生女,沈蛟容。沈家虽不从商,也不在京城五大家族之内,但却是从政的第一家族,连万市长都要顺着这位老太太的心意办事。 沈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看上了一经商的小伙子,为了嫁给那个男人不惜和亲爹决裂,自愿从沈家除名,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京城去外地过苦日子。 婚后五年,老太太才有了沈碧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但好景不长,那男人拿走家里全部积蓄搞投资结果落得个血本无归还背上了高利贷,听说那男人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才被骗得倾家荡产的。 男人不是个东西,为活命抛下沈老太太孤儿寡母和小三跑了,一躲就是近十年。 沈老太太一个人在外地生存还要养女儿,最困难的时候给有钱人刷过尿壶掏过茅坑,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大约七八年后沈老军长才得知女儿在外地受苦,食不果腹的事,就下令让手下把沈老太太接回家,这才让母女俩过上温饱生活。 没过两年,那男人又从外地回来了,跪在地上哭着向沈老太太认错诉苦,后来又阴差阳错地救了沈军长一命,沈老太太这才答应和那男人和好。 不过,沈碧珠年轻的时候是沈老太太最宠的女儿,沈老太太一辈子只有这一个闺女,什么好的都紧着沈碧珠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碧珠就不亲近沈老太太了,反而更偏向自己的父亲,好几次都为了抛妻弃女的父亲气得沈老太太进医院。” 我听完犯恶心:“出轨的是她爸,害她娘俩吃苦受罪多年的也是她爸,她不共情为她遭苦遭难的母亲,反而心疼自己出轨的爹,她脑子没问题吧!” 殷长烬道:“沈军长虽然早就不在了,沈碧珠的父亲这些年也借助沈军长生前的帮助在京城商圈有了一席之地,可沈军长当年那些部将还没死完,沈府在京城的地位势力依旧不容小觑,别担心,凤南天不敢和老太太翻脸。” 我漫不经心:“我担心什么,他们凤家的事我只是吃瓜群众。” 如他所说,很快凤南天就窝囊地拉着不服气的沈碧珠给老太太鞠躬道歉了,连凤微雪都被凤南天训出了两行眼泪。 所幸长烬公司的宴会厅大,就算他们一家发生了这种事也不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有兴趣凑过来看热闹,只有几家媒体在那疯狂拍摄存素材。 现场音乐声依旧,舞蹈依旧,凤家这个插曲甚至完全没影响到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段总监与锦书。 但,范大哥手机里的直播间爆了…… 凤南天还在低着头好言好语安抚自家岳母,好戏收场环节颇为无聊,我扯了扯殷长烬袖子:“走吧,撤。” 殷长烬嗯了声,转头把我打横抱起来带走。 我好像开始习惯他的拥抱了,默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他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破天荒之举。 范大哥和白大哥跟着他上了电梯,刷卡按亮八十八楼。 电梯迅速上行,半分钟后叮的一声开门,殷长烬抱着我大步流星往总裁办走,“小黑小白,不用跟过来,你们去自己的办公室等我通知。” 两位大哥规矩点头:“明白。” 帮殷长烬打开总裁办的大门,临走前还顺手把门重新关上锁住。 殷长烬把我放在沙发上,取下我肩头的西装外套随手丢在一边,柔声道:“有更衣室,我等你。” 我抓着胸口的布料,面红耳赤地一把捞住他手腕,昂头对上他深邃神秘的眸,为难咽了口冷气:“我我我、我……” “你怎么了?”他眸光一沉,担心追问。 我羞窘不已地红了脸,难以启齿的支支吾吾:“我、一个人,可能不太行。” 说完,我尴尬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礼服的系带都在背后,上次试穿我只绑了一条系带,但今天是锦书给我绑的系带,用了两条,她的系法和普通系法不同,我不会…… 他看懂了我的意思,目光躲闪地沉默两秒,脸颊泛红:“那,你站起来,我给你整理。” 我也不想麻烦他啊,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啊…… 我乖乖捂着胸口站起来,转身背对他。 他细心地帮我整理后背系带,银色丝带穿梭在衣料间,很快就从后腰处攀上了肩背…… “帮我系个蝴蝶结!”我没心没肺地要求。 他指尖一顿,温热的吐息扑在了我的背上,有点烫…… 男人的吞咽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 半晌,他才哑声答应:“好。” 不过,我觉得他这状态不太对…… 果然没等到系蝴蝶结那一步,他就先一臂捞住我的腰从后搂住了我,臂上收力,我后背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脑子来不及思考,他强势地扳过我下颌,垂首急不可耐的吻住我的唇…… 急促的吻,滚烫且热烈。 我被他的动静惊到,心霎时间差点跳上嗓门眼,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纵他按着我贪婪索取,吻得深深—— 还真让我猜对了,他对我起贪欲了。 我怔忪了好一会儿,没推开他,由他为所欲为。 等完全弄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后,我才迟钝地转身,伸手主动抱住他脖子。 都说了要谈恋爱,亲个嘴应该是必备项目吧。 而且他的唇,真的很软,很好亲。 我微微张唇,学着接纳他,配合他。 他大抵是没料到我竟然全程不反抗,还主动迎合他,潋滟眸光如痴如醉,更加贪婪地将柔软的舌送进来,肆意翻搅…… 大手用力按住我的脑袋,束在我腰上的手臂恨不能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没什么经验地纵容他舌尖挑逗折腾我,心跳越来越快,本已感觉到冷的身体,这会子竟气血上涌,热血沸腾…… 他每收紧我腰肢一分,我也将他的脖子搂紧一点,鼻息交缠,口液相融,我感觉自己的心膨胀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能在胸腔里炸掉。 头有点晕晕的,渐渐喘不上来气。 原来与人接吻是这个感觉…… 好像,会上瘾。 短短两分钟,于我而言却像是渡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我与他的喘息声都愈发沉重,直到我憋的受不住了,我才松开他的脖子,轻轻推了下他的肩…… 他听话放开了我,大手握住我的腰,低头抵着我的额,大口喘粗气。 我也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地闭眼安静调整状态。 他抱我入怀,让我靠在他胸膛上得到短暂休息。 “栀栀。” “嗯?” 他悄然与我右手十指相扣,闷声道:“我认定你了。” 我心跳一滞,漏掉一拍。 心猿意马地安静半分钟,我趴在他胸口上害羞说:“先养好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你还是嫌我虚?” 我呛住,“咳,那个,字面意思,字面意思。” 我懂,男人最怕别人说他虚。 九点半,殷长烬本是想着和外面那些董事老总们最后再打声招呼就带我回家睡觉的。 可中途却被一位啤酒肚的油腻老总给带上了别的楼层,说是有重要的事单独向殷长烬汇报。 我回到锦书身边,继续跟着锦书混吃混喝。 凤家一家许是自知在外丢大发了,提前灰溜溜的离了场。 殷志国与殷立疆一家也稀奇的露了面,这会子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 但让我意外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殷家最受宠的千金是殷芷,与锦书相比,殷芷在社交方面更加出色,谈吐自如,颇有世家小姐风范。 锦书大概是受少年时的经历所影响,在熟人面前倒还放得开,一碰上生人就有几分内向了。 加之前两天又出了那种事,锦书在舞会上总不太敢和旁人多攀谈,唯恐被外人笑话。 可那些老总的太太千金们竟反常的冷落殷芷,个个热络的往锦书和我这边围了过来。 “殷夫人这礼服真好看。” “大小姐身材真好,皮肤保养的也不错。” “我们啊,早就想去拜访夫人和大小姐了,一直没得空,也不敢私自叨扰夫人。” “哎?夫人你手上这镯子,就是传闻里的家主夫人信物,无价之宝的福安玉镯?” 说起这个镯子锦书可就来兴致了,满脸骄傲的认定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家祖传的福安玉镯,也是殷家家主夫人的身份象征! 我们殷家是京城少有的世家大族,据族史记载,殷家的祖上乃是福安王,当年福安王为迎娶福安王妃寻遍天下宝玉,走遍四海九州才在一仙山之巅挖到这一块顶好的翡翠原石,切割开做成这一条手镯。 后来手镯代代相传,被当做家主夫人的身份象征,我嫂子胳膊上的镯子是我奶奶亲自戴上的,我奶奶只见嫂子一面就说了,这只镯子该是嫂子的。” 对面的豪门阔太太们听得两眼放光:“原来老太太早就认可了殷夫人,可见外面传言分毫不可信。” “就是,有些不识好歹的人在外面大放厥词,说什么夫人与殷总感情不和,殷总厌恶夫人,夫人嫁给殷总有名无实……我看她们就是妥妥的嫉妒!” “刚才我们也都看见了,殷总处处护着夫人,那看夫人的眼神都拉丝了!哪里像是感情不和,就算逢场作戏也演不成这么真的。 夫人与老太太只见了一面老太太就放心把祖传的玉镯交给了夫人,可见殷家从上到下已然全部认可了夫人。” “那可不,要知道这镯子,殷家那位大太太可是想要了好多年都没能弄到手……” “大太太是续弦,再说这镯子本来就是给家主夫人的,上一任家主夫人是殷总的母亲,殷总母亲过世不久殷家就落败了。 亏得殷总力挽狂澜,创立了创宏集团才让殷家重新延续往日风光,做回京城首富家族…… 殷家从东山再起那日开始,家主之位便由殷总继任,这镯子自然也是要传给殷总夫人的。” 大概是锦书在殷家的处境外面人都心知肚明,因此她们议论起蒋燕时丝毫不避着锦书,而锦书自个儿也听得津津有味,就差没加入她们了。 我简单和几位太太寒暄两句,正盘算着往哪里躲才能少沾些麻烦,不料李月牙那个蠢蛋竟上赶着来找我不痛快。 “呦,殷总夫人还真是招人喜欢啊,往这一站,这些蝴蝶啊蜜蜂啊就上赶着来扑你了。” 极具挑衅性的话令本在笑脸攀谈的太太们面上一黑,神色明显不悦。 第一卷 第39章 跳水救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李月牙今天也是盛装打扮出席,身上穿着大红色鱼尾裙礼服,胸口缀满夺目的亮片。 上衣深V领设计,背部有四分之三的肌肤都裸露在外,礼服贴身包裹,能完美勾勒出女人性感的胸型与完美的腰线。 脚下穿着奢侈品牌的新品水晶鞋,脖子上挂着一串澳白珍珠项链,浓妆艳抹烈焰红裙,大波浪长发披肩,手里拿着精致的镶钻小皮包。 眼神魅惑,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目光不屑地扭腰摆胯来到我跟前,勾唇讥讽道: “殷总夫人好手段,不过各位可别被某些人的外表给骗了,我记得,之前殷总与夫人毫无交集,从未见过,要不是殷家突然选凤家联姻,殷总也不会和夫人领证。 算起来,殷总刚认识夫人吧。还有,殷总为什么突然选凤家联姻,凤家为什么不把亲女儿嫁给殷总,反而逼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嫁给殷总…… 哦我知道了,凤家该不会是想,把夫人嫁过来分殷家的家产,这样,养女和亲生女儿就都不吃亏,一个霸占殷家,一个独占凤家,夫人,你父亲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旁边年轻些的豪门太太闻言不禁皱眉:“你是李月牙?我们在这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李月牙高傲的双臂环胸,得意昂头:“我劝这位太太,别巴结错了人。殷家的事,我还不了解吗?”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胡言乱语!”蓝色衣服的中年太太肃色斥问。 李月牙目中无人地假装剔指甲内的灰尘, “哎呀呀,我干爹说了,我在外面,不需要知道别人是谁,只需要别人知道我是谁!不服气?不服去找我干爹讲理啊!” 讥笑着说完,拎包得意转身:“行了,不奉陪了,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家庭主妇,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吧。” “你!”年轻太太被气得胸口发堵,中年太太赶紧扶住年轻太太:“好了,和这种小人计较什么!” 身披紫色长裙的妙龄太太挑眉好笑道:“这个李月牙,认了殷家四爷当干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郑姐姐,她还不知道你是朱正大导演的夫人吧。” 中年太太道:“对啊,也没认出你是谢家的当家夫人。” 紫裙太太莞尔一笑:“黎家夫人,你也是。” 太太们相视一眼,皆是摇头无奈。 李月牙这个蠢货啊,这些太太们不经常露面她不认识就以为眼前都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殊不知京城五大家族,殷谢周凤黎,她今天一下得罪了两位。 哦不,加上我,应该是五大家族得罪了三个。 至于那位郑姐姐,影视圈最有名的导演朱正的夫人,和朱正青梅竹马,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相爱十年感情不减,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怀胎三月,胎像不稳。 被李月牙这么一气,大约回去得见几滴血。 欺负了她,李月牙以后想在影视圈混可就难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猖狂了!仗着殷家的势就敢作天作地!真是荒唐极了!一想到我呕心沥血创作的剧本女主要被她演绎,我就浑身不得劲!” 朱太太捂着胸口,颇为同情地看向我: “妹子啊,你可是殷家的家主夫人,没想到你的处境这么艰难。殷家要没有殷总和老太太还有锦书护着你,你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啊,这群人就是老鼠屎!” 我哽住,赶忙解释:“我其实还好,我们平时和他们几乎没什么接触。” “说起来,朱正导演向来选角把控严格,这次怎么敢启用她做女主角?”端着酒杯的张太太问。 朱太太冷笑:“还不是因为四爷发话了,可谓是威逼利诱啊。去年我家先生才看在殷总的面子上签约了华星影视,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早知道这样,我先生绝不会同意华星影视的邀约!” “这个李月牙前些年闯了那么大的祸,四爷竟然敢用她,这事殷总知道吗?” “殷总是创宏集团的董事长,平时管的都是大事,旗下影视公司的事都是分出去让别人管的。” “李月牙她……之前到底是怎么糊掉的?去年整个影视圈突然封杀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八卦地凑过去问。 虽然我去年在网上吃过她的瓜,那时候她包养小白脸有性虐癖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导致她的粉丝被恶心到集体脱粉。 她也一夜之间塌房成了人人喊打的女魔头,更有极端粉丝受不了去她家投屎,每天打开社交平台,弹出来的几乎都是关于她的新闻。 但整个影视圈一夜封杀她的事,还是疑点太多。 明星塌房这种事并不少见,塌房后被一众影视公司直接发文再不合作的还是头次碰到。 而且,上次我在她身后见到那个被分尸的女鬼后,曾在家里测算了下,发现那个女鬼与她之间有很深的因果关系…… 那个女鬼,要么是因她而死,要么是被她所杀。 朱太太朝我们勾了勾手,低声同我们共享内部消息: “其实封杀她,是刘太的意思,就是广电局局长的夫人下的命令。当年被她绑起来下药那啥的那个小白脸、咳,是刘太的小儿子,才十九岁,还在上大学,被她吓得差点这辈子都完了!” “哦?怪不得那时候各大媒体只报导她私生活太乱,而且有不良癖好,喜欢把男人绑起来虐待却不睡。我记得,事情是去年三月份发生的,她在粉丝群体里塌房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据那位不敢露面的受害人指认,她其实是百合。” 我震惊不已:“嚯,百合?她看起来也不像喜欢女人啊。” 倒是整天发癫往长烬身边贴。 朱太太继续说道:“百合也是分情况的,有的单纯是接受不了异性,想找个同性共度余生,抱团取暖,而有的,是有这方面的嗜好,但也没有丧失基本的生理功能,可以和男人同房。” “男女通吃啊?”锦书求知欲极强地好奇探索,朱太太道:“心理不通吃,生理通吃。” 众太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朱太太道: “她自己眼瞎,把在外勤工俭学的刘少爷给当成陪酒男,硬拽着人家去开房,开完房还不干正常事,各种大尺度乱玩。 把人家刘少爷给整恼了,不惜自爆也要拉她下地狱。那天晚上刘少爷突然在社交平台上匿名把李月牙如何玩弄自己的视频发了出去,没过半个小时整个影视圈都炸了。 声势太大广电那边自然也惊动了,刘太一看视频里的人,立马就认出那个受虐者是自己儿子,于是联系各方,命令各大平台紧急删除转载视频下架始发视频源文件。 但李月牙包养小白脸与有特殊癖好及百合属性的消息,还是成功畅通无阻地公布了出去,迫于刘太的威逼,各大影视公司不得不连夜发文撇清与她的合作关系。” “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怪不得被封杀……殷志国的本事那么大吗?官方封杀的明星还敢签约。”我不太理解。 “还不是因为刘局长快完了,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刘局长就被上面悄悄停职调查了。” 朱太太气不打一处来道: “这个李月牙趁机又攀上了殷家四爷,殷家四爷仗着殷家的地位与华星的实力,直接签了她!不过,据我先生在华星的所见所闻,我们俩猜测……李月牙恐怕和殷家四爷……” “有一腿。”我淡定接上。 朱太太诧异瞪大眼:“妹子你怎么知道?” 我哽住:“猜的。” 影视圈的干爹干闺女……朱太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除了有一腿还能是什么? 而且李月牙的面相,本就主淫,是沉沦情欲之人。 锦书倒吸一口气:“四叔他,玩这么花?要是四婶知道……啧啧,怪不得李月牙往日里那么拼命讨好四婶。” 中年太太道:“在这个圈子,出卖身体能得到钱就绝不会让自己当小三的事暴露人前,讨好四夫人,伺候好四爷,她只需要偶尔陪陪睡,还不用负任何责任。 到时候那些钱还可以说是自己辛苦赚来的,做四爷力捧的当红明星,可比做四夫人更有价值。但凡觉得自己有能力当皇帝的人,绝不会选择给别人打辅助。” 谢太太道:“那她,现在打算怎么翻身?突然重回大众视野还要接拍你们夫妻的大制作,网上那群人能放过她吗?” “刘局长完了,刘太近来也格外老实,一家子都被控制了,你觉得这时候她如果站出来喊冤,刘局长一家有精力和她网上骂战吗? 况且我听我家先生说,殷四爷应该去找过刘太了,去年的受害人是刘太亲儿子,一旦李月牙把刘少的真实身份公布出来,后果刘家可能承受不住,刘少得被人耻笑一辈子。 殷四爷用这一招堵住刘太的嘴,到时候李月牙应该会在自己的个人社交平台上喊冤指控对方污蔑,只要网络上没人知道刘少到底是谁,那去年的受害人有没有污蔑李月牙,都不会对刘少本人造成伤害。 李月牙也可凭借洗刷冤屈这出戏,成功复出。至于百合,我先生说他曾无意听见殷四爷让李月牙找个影响力大的男人炒绯闻。” 朱太太说完,锦书表情扭曲地打个寒颤:“不知道娱乐圈哪个清白良家男子又要倒霉喽。” 我明了地点头:“找个影响力大的男明星发生关系,不但可以蹭他流量,百合的说法也能不攻自破,的确是个好招。” 现在的人啊,太虚伪了。 果然网上的娱乐新闻都不可信。 今晚听见这么大的一个八卦,也算是收获颇丰。 我以果汁代酒敬了给我分享八卦的太太姐妹们一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长烬怎么还没下来。 段凤臣办完事先过来一步,见我和锦书都在,好奇问:“栀栀你没去十二楼?” 我点头:“长烬让我在这边等他。” 段凤臣蹙眉,又道:“刚才我从电梯里下来,正好撞见李月牙,她正在和人通电话,进电梯也去了十二楼。” 长烬在十二楼,李月牙也去了十二楼…… 我怎么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呢。 掐指算了下,结果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她就是去找长烬的。 我忙和那些太太们道了别,拉着锦书就走:“我们上去看看。” 段凤臣不着调地笑道:“怎么?还怕他一个大男人栽跟头不成?” 可我,就是害怕他在李月牙那栽了跟头。 影响力大的人,殷长烬算头一个! 十二楼的电梯门打开,我和锦书火急火燎的出去,迎面竟撞上要离开的周玉池。 “栀栀?”周玉池瞧见我,眼底沉霾瞬间一扫而空,欣喜地主动搭话:“你怎么过来了?” 我顾不上和他客套寒暄,直入正题地问他:“周学长,你见到长烬了吗?” 周玉池面色神情一凝,点头回答:“刚才见过,殷总就在前面的观景池旁。你是来,找他的?” “嗯。”知道长烬的具体方位,我来不及和他多说就拉着锦书往有观景池的地方跑。 “栀栀。”周玉池不放心地跟过来。 原以为媒体的摄影机都聚集在大宴会厅,却没想到十二楼也蹲了不少记者与媒体工作人员。 创宏集团大楼每一层都地盘贼大,装修风格极豪气,本来觉得八十八楼有个空中喷泉就已经很牛了,没想到十二楼还能原地挖出一个大观景池。 放眼望去观景池总面积都快比我在望仙村住时,家门口那个大藕塘还大了! 由于观景池附近人造景比较多有点挡视线,纵使我快步跑近,也很难一眼看尽十二楼全貌。 我站在水池边四处张望,人来人往里并没有发现殷长烬的身影。 正打算回头再问问周玉池,岂料下一秒我就听见远方传来砰地一道落水声—— 紧接着就是女人的惊呼声:“长烬哥哥!不好了,长烬哥哥掉进水里了!长烬哥哥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再下一秒,又是一道水花炸开声…… 整个十二楼瞬间乱成一团,工作人员在忙着救人,媒体记者则以八百米每秒的飞速扛着摄影机话筒就往前冲—— “不好,今天的水位有点深,快去喊保镖,让公司里会游泳的人立马赶过来救董事长!” 锦书六神无主地抓着我胳膊颤抖道:“完了,我哥小时候落过水,对水有阴影!” 我一刻也不敢耽搁地拔腿就往混乱中心跑,等我拨开那些碍事的看热闹人群后,正见到李月牙也在水里扑腾,且还故意娇声嚷嚷: “长烬哥哥,你别扒我衣服啊,长烬哥哥,我裙子要开了……救命,救命啊!” 观景池是仿着外面的原生态池塘所建,加之今天的水位本就极高,水底的情况岸上肉眼根本看不见,因此她这么一喊,等同于要把非礼她的这口黑锅强行盖在长烬身上。 而且据我多年不学好在池塘里摸鱼捉虾的经验来看,长烬压根就不在她身边! 在场这些工作人员看热闹的看热闹,装样子的装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想救人,更像是在故意搅浑水,拖延时间。 李月牙这个蠢货,人是在岸边掉下去的,她往水中央扑腾! 等会淹死她也活该。 “锦书,赶紧找范大哥他们调监控!” 我二话没说冲上去就往水里跳,过程中还被周玉池拉了把:“栀栀危险!” 可惜没拉住。 我不管不顾的扑进水里就往深处游,本就惧冷的身子骨在浸入秋日池水的那一刻,宛若坠入无底冰川,疼到骨头僵硬,好似下一刻就能被大幅度疯狂往前游的动作震碎全身骸骨…… 短短几秒钟,身上的疼痛不亚于遭受一场剥皮剜骨的酷刑—— 可我不敢停下来,只能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往暗处游。 我在水下痛苦睁眼,寻觅了十来秒才终于见到他的身影,他坠的很深,这会子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 我努力游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他浑噩睁眼,见到我,心疼拧眉。 想要开口唤我名字,却被水呛住。 我无奈捧住他的脸,低头把唇覆在他的唇上,用被冻到僵硬的舌尖挑开他的牙齿,把体内的灵息渡给他…… 第一卷 第40章 老娘和你们同归于尽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一口灵息渡完,我确认他不会因缺氧而死,这才搂着他,努力游向水面—— 李月牙那个蠢货果然还是玩大了,在我跳下来救长烬的时候她也因不会游泳坠进水里差点被淹死,但殷志国的人当然不会让她出事。 我抱着长烬艰难冒出水面,而李月牙已经被人拖到了岸边,衣不蔽体地送上了大众视野。 锦书和范大哥匆匆跑过来,我见状赶紧抱着长烬迅速游向他们。 “大哥大嫂,把手给我!” “栀栀,把老板交给我。” 我先把长烬送到范大哥手边,等范大哥招呼人拽住长烬了,才体力不支地去抓锦书的手。 “夫人,小心些。” 我是被锦书和几位女秘书拖上岸的,女秘书们细心地立马给我围住吸水的暖和毯子。 范大哥给长烬按吐出几口凉水,扶着狼狈虚弱的殷长烬,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老板,没事吧。” 我不放心地赶过去,蹲在殷长烬身边,伸手摸摸殷长烬的额头。 没有发烧,但他的身子却冰冷得吓人…… 我知道挨冻的滋味有多痛苦,更怕他本就虚弱的身体被寒水这么一浸更雪上加霜,于是想都没想就再次吻住他的唇,继续给他渡灵息—— 他震惊抬眸,欲推开阻止我,奈何我把他抱得太紧,他推不开,还怕用力会弄疼我…… 大约过了十来秒,我才焉巴巴地松开他,无力跪坐在他身畔。 手腕上的纱布早已被血水浸透,艳红的血珠子沿着腕部滑落,洇红湿漉漉的衣裙。 “栀栀……”他心疼揽住昏昏欲睡的我。 静下心没几秒,水池对岸的李月牙就开始狂飙演技了。 “都怪我,是我没能把长烬哥哥救上来……可刚才在水底,是殷总夫人把我拉下去的,我本来会游泳的,我前年还报过游泳班,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承认我和长烬哥哥私下是有来往,不过你们别误会,长烬哥哥怕水,刚才一定不是故意扯我裙子的。” “你们别拍了,我求求你们,这事传出去对长烬哥哥名声不好。” 女人瘫坐在地上,胸口衣物被扯断了肩带,下身裙摆也被撕裂至腰部,长发凌乱贴在光裸的背后,眼尾哭得猩红,整个人都宛若一只被欺负的狐狸小兽。 那些记者们疯狂对着衣不蔽体的她按快门拍照录像,而她简单两句话便将黑锅死死扣在了我和长烬身上。 她是在告诉那些人,长烬趁着落水非礼她,而我妒忌成性故意把会游泳的她按下水,想要谋害她…… 她如今这副样子一旦被传到网上,大抵没人敢质疑首富的人品,但肯定会滋生出她与首富有一腿的流言。 踩着长烬往上爬,流量挣到了,她喜欢女人的事也可以直接被视为污蔑。 算盘打的是挺好,可她不该拿长烬的命去赌自己的前程! 长烬落水以后没有一个人跳下去救,而她呛了水,立马就有人扑下去捞她。 她都被拖上岸了,也没见那些人返回来救长烬。 长烬但凡命再差点,今晚就要被淹死在这片水池里。 如果长烬死了,于她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李月牙也大可以装作模样地在媒体前哭诉自己想救长烬却尽力了。 就凭着她的确跳水试图救过长烬这一点,外界便不会出现质疑她的声音,届时说不准她还能靠长烬的死再收割一波流量。 而长烬没死,她就污蔑长烬在水里非礼她,左右她都不吃亏。 可长烬的命是我的,我做梦都在想着怎么给他续命养身体,她来这一招差点让我多日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我又凭什么放过她! 我气恼地从长烬怀里爬出去,大步流星的走向闪光灯聚集处。 “嫂子!”锦书不放心地追上我。 我带着情绪一把拽开挡在面前碍事的几名记者摄影师,怒斥道:“滚!” 李月牙的女助理见状要来拦我,我一记眼刀扫过去,凝声道:“你敢碰我,你的工作就没了,我说到做到!” 女助理吓一激灵,本能往后连退数步。 围着李月牙的媒体记者们见我现身纷纷扛着设备往后退,识眼色地给我让出空地。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以妖娆姿势侧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裙下一条玉白长腿毫无遮掩暴露人前的李月牙,冷声质问:“你说长烬扒你衣服?李月牙,你还真是无耻至极!” 李月牙不要脸地红着眼眶,顺势作出害怕状,一把抓住我的裙摆就痛哭求饶:“对不起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辞退我,我以后一定和殷总保持距离,我求你了……” 我厌恶至极的吞了口凉气:“真不愧是演技派老戏骨,你们祖师爷戏神见了你都得给你磕一个!不过李月牙,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喜欢干的事是什么吗?我喜欢揭人短,我喜欢扎人软肋,我还喜欢看人笑话!” 说完,我问锦书:“监控调出来了吗?” 锦书很给力的猛点头,随即冲左侧滚动集团信息的大屏幕拍拍手。 大屏幕上立马出现了长烬落水前整层十二楼的监控画面。 为了方便让所有人看清楚,操控大屏幕的同志还特意放大了长烬身边的画面。 “监控、监控不是……”李月牙猛一惊,脸色大变。 我猜她想说,监控不是都被殷四爷关了么。 我还赌,长烬这么聪明的男人,他的地盘肯定容不下别人为所欲为! 监控画面上显示长烬和周玉池说完话,转身又被另一名男人拦下,那名男人还端了两杯茶水,一杯给了长烬。 长烬喝完茶水后就明显不太舒服,总是揉捏太阳穴。 直到路过景观池,李月牙假装去找长烬,可实际上却伸手从长烬身后推了他一把。 长烬落水后,李月牙立马佯作惊慌失措,扔了手里的包跳下了景观池。 但从景观池上方的监控来看,李月牙扑进水里后一直在往池中央游。 可后来,我却是在靠假山花圃那个方向拽出长烬的。 长眼睛的人都能发现,长烬与李月牙落水后根本不在一块。 而且随着监控画面的持续放大,所有人都可清晰瞧见,李月牙是一个人在水中央胡乱扑腾,边扑腾还边利用岸上人的视野盲区,在水下撕扯自己的衣裙。 她的肩带还有裙摆,都是她自己撕裂的。 只是她后来玩脱手了,全身力气都用在撕自己裙子上了,以至于差些被淹死在水里没爬上来。 不过从她在水里扑腾的那两下也能看出来,她水性其实不怎么好,当年报班学游泳八成也是在作秀。 没有人非礼她,也没人拉她下水谋害她,一切真相大白后周围的记者们却是齐齐噤声不知所措…… 我环视众人,冷漠启唇:“拍啊!记录啊!明天我看不见你们的新闻稿,你们都等着收我老公的律师函吧!” 记者们倒吸一口冷气,立马掏出纸笔当场奋笔疾书。 我攥紧十指,忍受身上钻心的疼痛,沉声发话:“今天在十二层的工作人员,都可以申请离职了,给长烬送茶水的那个,送去派出所!” 锦书立正点头:“明白明白!” “至于你……”我弯腰,冰冷僵硬的手指狠狠钳住面无血色的女人下巴:“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 女人花容失色地瞪大双眼,惊恐颤声:“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单纯想揍你!” 眼见李月牙这个底兜不住了,殷四爷匆忙现身呵斥:“月牙!凤栀栀你别乱来!” 我抬手化出一道灵符用无形的结界将殷志国那个蠢货挡在了三百米开外,不等殷志国发疯就拽着李月牙的胳膊把她拎起来强势带到水边。 “你干什么!凤栀栀你这个小贱人你敢对我下手四爷一定饶不了你!”李月牙惊恐挣扎。 我面不改色地阴冷道:“你不是说,你会游泳吗,你不是说刚才是我拉你下水差点害你淹死吗?现在我如你所愿!” “凤栀栀你疯了!”李月牙拼命甩开我的手,而我趁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断了她想逃的念头,一头穷火地狠戾道:“你不该把歪主意打在我老公的身上,你不该和他们一样,想要我老公的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伤害殷长烬,我弄死你!” 指尖骤然用力,指甲嵌进她的脖颈里,瞬间有血沿着我的指缝染红我的手指。 李月牙面目扭曲地痛苦用手捶打我胳膊,我手臂猛一用力,一把甩开她,随后又补了一脚,直接将她踹进了冰冷刺骨的池水里。 “锦书,看着她,谁都不许捞她,让她自己爬上来,爬不上来,就报失足落水意外身亡!” 锦书头次见我发这么大的火,许是被我的失控举动惊到,有些迟钝地连连点头:“好、好!嫂子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不但没事还能再打一架! 收拾完李月牙,我转身果断朝被困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殷志国走去。 “嫂子……” 我抬手撤下结界,殷志国正要耀武扬威冲我兴师问罪,而我却先一步瞄准他那张虚伪老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打得殷志国当场瞠目结舌,三魂掉了两魂。 “你、你打我?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殷志国捂着迅速红肿的半张老脸抬手指着我两眼冒火:“给我收拾这个没大没小,没有规矩的小贱人!” 跟在他身后的保镖欲要动手,我立马狠声威胁:“我才是家主夫人,四爷,你只是暂时借住在殷家,动我,你们担得起后果吗?” 殷志国仗着殷立疆撑腰可以肆意妄为,但那些保镖们不能,他们比谁都清楚今天一旦动了我,来日长烬找他们算账,殷志国作为长烬四叔不会有事,有事的只会是他们这群爪牙。 趁着保镖们面面相觑犹豫不知所措,我利落的又朝殷志国腹部补了一脚,殷志国被我踹得连退两步,不等他回过神,我又一拳头招呼了过去,而这一拳力用的重,直接将他擂倒在地…… 殷志国前一秒痛得哎呦叫摔在地上,后一秒就被窝火发疯的我扑上去掐住脖子狠狠摇晃,恼怒威胁: “我家长烬好欺负不代表我好欺负!殷志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一晚上你两次想置长烬于死地,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好啊,你想杀我老公我就先弄死你!我告诉你我本事大着呢,碾死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逼急了老娘和你同归于尽!你和你那个干女儿,还有我,我们三一起下地狱!” 刚赶到十二层的白大哥见到这一幕惊得立马疏散人群把那些工作人员与记者及殷家的合作商全都赶下了楼梯。 殷志国倒在地上被我掐得翻白眼,拼命攥着我的手腕想要推开我,男女力量本就悬殊,何况我的腕部还受了伤,他似乎发现了我的这个弱点,狠毒的用手指甲抠住我腕部伤口,恨不得凭蛮力掐断我的手筋与骨头…… 我满手是血的咬紧牙,掌心聚起法力继续用力掐他脖子。 反正我是想好了,今天就算是废掉我一只手我也要揍服他! “夫人,夫人快放开,夫人!” 女秘书们快步赶过来拉开我,我这才被迫松开被掐得老脸发紫的臭男人。 “别碰我,让老娘咬死他,咬死他!” 范大哥给不知所措的保镖们使个眼色,保镖们才敢靠近没了半条命的殷志国表忠心,把下气上不来的殷志国架着胳膊拖起来…… 殷长烬怕女秘书们按不住我,虚弱的三步并两步迈过来,从我身后抱住了我,气喘吁吁地安抚轻哄:“乖,没事了,别生气。” 我感受到他怀里潮湿的暖意,不敢再胡来,怕误伤到他。 回头扶住他的胳膊,我不放心又试了下他的额温,好在还正常…… “阿烬我们回家。”我乖乖敛下一身戾气,扶他离开。 他心疼揉了揉我的脑袋:“好。” 但,就在我们走到电梯走廊前时,正撞见殷立疆刚从电梯里出来。 殷立疆看了眼狼狈的我俩,又放眼瞧向水里挣扎的李月牙与被保镖拖着无能狂吼的殷志国。 眼底顿时寒意凌厉。 低声讥讽了句:“殷长烬,你好样的!” 说完,大步迈向观景池,压着怒意命令:“还不快把李小姐捞出来!” 殷志国见到他也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远远就号丧般哭喊:“大哥,你娶的好儿媳啊!” 不行,我看殷立疆也不顺眼。 放开长烬,我扭头就折返回去。 “栀栀!” 长烬没喊住我。 我快步走近站在岸边听殷志国诉苦的殷立疆。 趁他没注意,一把将他也推进了水里! 第一卷 第41章 小黑小白脑子有病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水面砰的一声溅出好大一个水花。 殷志国诉苦的话卡在嗓门眼,瞪大双目,惊恐的眼神不停在水面与我身上来回交替。 我拍拍手,见殷立疆在水里扑腾拼命呼救,大功告成地轻松赶回长烬身边。 这下好了,本来水里只有李月牙一个在嚎,这会子殷立疆去亲自下去找她作伴了。 殷志国愣在岸上,半晌才回过神。 “哎呀大哥啊,大哥你别慌!我这就让人下去捞你!你们这些废物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快把老殷总拽上来,老殷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一个母夜叉进门,简直是家门不幸啊!” “大哥,大哥啊!早知道当初就让那个凤微雪进殷家了,这乡野粗人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电梯门关上,殷志国的叫骂声也被隔绝在了十二层。 白大哥摇头感慨道:“这么多年,除了老板,还没人能把殷志国得罪成这样。不过能同时把殷志国殷立疆兄弟俩都上手揍一顿的,栀栀你还是头一个!” “可不是么,我都没料到栀栀竟然连殷立疆这个后来的都不放过,他就说了一句话……”范大哥唏嘘不已。 白大哥心情极好地掐腰:“一句话怎么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活该!栀栀做得对,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锦书倒是有几分顾虑,抿了抿唇担忧道:“嫂子今天的做法虽然大快人心,可奶奶那边……万一爸和四叔去找奶奶告状,我怕奶奶会对嫂子你有意见。” 有意见是肯定的,再怎么说,殷立疆也是我名义上的公爹。 “不会。”殷长烬心疼护住我,冷声道:“我回去就向奶奶解释清楚。现在,先去医院。”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回我的手腕上,白大哥着急道:“是该去医院,这伤口也太深了!该死的殷志国下手也太狠了,这不得缝好几针才能成?” “又要缝针啊?”我不情愿地默默把手背到身后,委屈道:“缝针太复杂麻烦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那怎么行,会疼的。”殷长烬第一个反对。 我认真道:“真的可以自己解决,我其实有好多师父给的仙丹灵药,吃一颗就能止血加快愈合,只需要把伤口包扎好就行!” 殷长烬拧紧眉,还是不怎么放心。 我攥紧他的手,继续软磨硬泡: “阿烬,我真的不想受皮肉苦了,缝针太可怕了,我怕疼! 而且医院那些药哪比得上仙丹效果好,用仙丹顶多一个星期就愈合了,可去医院缝针,拆线就要等整整一周! 你别担心,这些事我有经验,我以前跟着青阳师兄出门偷鸡摸狗,受了伤青阳师兄都是这么给我治的!” “青阳?他什么时候把你拐跑的!”他俊脸一沉,不悦追问。 我低头恹恹道: “去年啊,我师父闭关以后就把我扔给青阳师兄与紫阳师兄照顾,紫阳师兄都是老人家了,我们年轻人的活动他没精力参加,我大多空闲时间都是跟在青阳师兄身后蹦跶。 青阳师兄可会玩了,他总是带我去探险,但他去的地方不是深山老林就是偏僻的鬼宅,我没什么经验,跟着他总是断腿折胳膊。 青阳师兄怕回去挨紫阳师兄的骂,就让我把师父给的仙丹全拿出来,他挑个对症的塞进我嘴里,这样没两天我身上的伤就全好了。” “青阳那个小浑蛋,让他照顾人他倒成了危险系数最大的那个!”殷长烬寒着脸没忍住低骂了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烬从前难道真的认识我…… 听这语气,应该和青阳师兄也有来往,很熟。 不过也对,毕竟长烬是紫阳师兄的债主…… 保不齐青阳师兄也借过他的钱。 说话间我们已经从公司后门离开上了车。 这次的司机换成了范大哥亲自掌舵! 本来锦书是要跟我们一起走的,但半道被那位早就候在花圃旁的段总监给截胡勾搭上了自己的车,于是车后排就只剩下我和长烬两个人了。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殷长烬终究还是答应我不去医院,允许我自己处理伤口了。 他解下领带,温柔握住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止血。 “回去还得给伤口消毒,伤成这样还非要自己处置,等会儿用了酒精,看你能不能受得住疼!” 我无力趴在他怀里委屈嘟囔:“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 他拿我没办法地轻拍我后背,柔声哄着:“好了,我错了,不说你了……真是个笨姑娘,值得么。” “值不值得,得问你啊。” 我昂头,将下巴倚在他肩上,趴在他怀里下定决心问: “上次你带我去医院体检,我听见护士们说……你是怕我不能生孩子,所以才特意让医院给我做个全面检查。 你还怕我有遗传病,怕我基因不好……殷长烬,我不喜欢被人当做物品一样检查质量,如果你真是这个想法,我会很伤心。 虽然我是你花钱娶的老婆,你如果真想和我当一辈子的夫妻,我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有知情权,可拉一个女孩去检查这些,让我感觉被羞辱,很没脸。 我印象中的夫妻,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假如你只是需要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人,而我又恰好达到你挑工具人的及格线……我不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你。” 他听罢,抚着我的后背沉默良久,“我没这个想法。” 他声音清澈,语气携着醉人的温暖: “你误会了,带你去体检只是怕你身上不舒服瞒着我。栀栀,你的体检报告上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对劲。但我,只会心疼你。 你之前受了太多苦,我怕我不好好照顾你,你会消失不见……我的夫人,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虚弱,可性格却一直这么坚强。夫人,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娶了你的……” 答案……意料之中。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也没有受多少苦,我十九岁那年被玄门的人抓走,在他们的地盘上受了点伤。后来被师父带上五阳观就一直用各种丹药养着,除了怕冷这个毛病还没治好,其他毛病大部分都痊愈了。” “我很后悔没能早点把你带回家……我应该早早娶了你,把你带在身边,这样就能早些养好你……”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体检结果?” “怕你多想。” 他按紧我,低声回答: “上面不合格的检查项目太多了,我怕你知道会怀疑我嫌弃你,所以,为了让你安心,我没让赵教授告诉你结果。栀栀,你也不需要知道结果,我会养好你的。” 所以,这几天的担忧都是我自个儿在瞎捉摸内耗。 果然,老天爷给人一张嘴就是为了让人在迷茫时自己寻找答案与生路的。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想法,我还以为真像护士们说的那样,你是在防着我…… 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狗,你们豪门的事我不了解,我的格局也没法像你这位首富一样大,我很庸俗…… 我们之间差距很大,突然嫁给你,我会自卑不自信……我不该误解你的心意。” 我态度诚恳地向他道歉。 他轻叹息,揉揉我的脑袋闷声说:“没必要,栀栀,你是我夫人,不用说对不起。从你嫁给我那天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走你了,以后有什么忧虑,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我点头:“好。” 前排两位大哥听完我们的话,一个啧了声,一个默默开了瓶汽水。 “闹了这么多天的别扭,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怪不得上次你问我们豪门娶媳妇是不是都得体检。” “都怪我们老板,好心办坏事喽。” “不过我怎么觉得,老板和栀栀今晚的进度条跑得有点快。” 我探头问他:“啊?什么意思?” 白大哥把汽水递给我:“你俩今晚……有点腻歪。在殷家的时候你俩还怪生疏的,怎么参加了一场舞会感觉你俩感情迅速升温,你和老板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有吗?” 其实是有的……主要是,突然开窍,觉得他还不错。 我伸手要去接汽水,但被殷长烬给握着爪子拦了下来。 “还喝凉水,身上又不疼了?” 我猛一激灵,悻悻打消了念头。 “老板,我都工伤了,你是不是得加钱?” “你想要多少我没有?给你的卡也没见你用。” “那这次不要钱了,我想喝奶茶。” “那我回去给你做。” “还想吃麻辣烫。” “给你买。” 小白突然转身,扒着椅靠嘶了声,面色怪异地问我:“你还喜欢吃麻辣烫啊。” 我点头:“对啊,我从小就喜欢吃这东西!何以解忧,唯有麻辣烫。” 小白神经兮兮地低声嘟囔:“我还以为你吃伤了呢。” “才没有,好东西是不会吃伤的。” 范大哥单手开车,搓了搓胳膊,小声自言自语: “可别提麻辣烫了,老板以前一听见这个关键词就发疯,那边都快禁卖麻辣烫了。” 小白也缩了缩脑袋,乖乖把头扭回去:“心病果然还得心药医啊!” “他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倒回他怀里好奇问,他抬手摸摸我的脑瓜子,“别管他们,他俩脑子有病。” 小白阴阳怪气地摇头晃脑:“啊对对对我脑子有病,也不知道是谁,看见那东西就掉眼泪。” 范大哥也反常地附和: “就是,也不知道是谁,站在京大门口望眼欲穿不敢靠近,想去相认,又不敢相认,只能气得回家捏玻璃杯。” “你俩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踹下去!”殷长烬红着脸发怒,范大哥没良心的立马认怂:“踹小白,我开车呢,老板你需要我!” 小白:“???死老黑,你又卖队友!” 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到了家,车子刚驶进殷宅,就被一身穿黑风衣的中年男人给拦了下来。 “小长烬,下车!”中年男人生的一副风流狐狸相,上扬眉吊梢眼,行为鲁莽,潇洒恣意。 抬手敲敲车窗喊人,长烬无奈按下窗户,偏头冷冷问:“你回来了,怎么不去陪老太太?” 中年男人双手插兜:“刚从老太太那回来!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了?” 探头再往我这边看了看,激动道:“嗳你媳妇!我总算是见到了,不过……你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来路上掉水里了?” 小白也按下窗户露个头向他解释:“三爷你只猜对了一半,不是回来路上掉水里了,是在集团办公大楼里落水了!托你那个干侄女儿的福,我们老板和栀栀差点没能回来!” 白大哥叫他三爷?是殷长烬的三叔? 殷三爷闻言眉头一皱,面色微沉,立马回头招呼人:“快拿干净毯子过来,别把我大侄子和大侄媳妇冻坏了!” 回头再看过来,殷三爷紧张道:“胳膊是怎么回事?这么多血!医生呢,把家庭医生也喊过来!” “不用了。”殷长烬打开车门扶我下车,接过佣人手里的干净毛毯先给我披上,护着我往楼里走:“我们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你若是很闲,就在楼下等我们。” 殷三爷快步跟上:“也行,那你们记得收拾完下来找我,大侄媳妇你手上的伤真没事吗?” “真没事。”白大哥拉住殷三爷帮忙解释:“三爷你想八卦我们兄弟俩说给你听!走走走,先去客厅。” “成!” 我被长烬带回三楼房间,他先用酒精给我伤口消了毒,又盯着我拿出师父给的丹药咽下去,最后才体贴细心地给我伤口上药粉,为我包扎好手腕,再用防水胶布裹上。 做完这一切,他放心送我去浴室泡澡换干净睡衣。 我迅速洗完澡换他去沐浴,半个小时后,他穿上一身新衬衣长裤,擦着头发出来找我。 我坐在床边疯狂打喷嚏,身上加了两层毛毯还觉得冷。 他走过来,给我换了件兔毛大衣裹上:“本来就怕冷,还往水里跳,不想要命了吗?” 我拿纸巾捂住鼻子狼狈嘟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淹死。” 他突然伸手,修长的玉指轻钳住我的下巴,深眸华光微漾:“你心疼我?” 第一卷 第42章 一步一磕头把你娶回来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哽住,嘴硬不承认:“我只是不想做寡妇。” 他懂我的心思,揽住我,弯唇疼惜道:“小笨蛋。” 我没出息地往他怀里拱:“笨蛋就笨蛋吧,好冷……你还要去楼下见三爷吗?那你先过去,我等你。” 他用指尖帮我撩开肩头长发,满眼不舍地温柔商量:“我让小白把楼下空调打开了,你陪我一起去。” 我丢掉纸巾,“那好吧。” 伸出脚丫子准备穿拖鞋,他先一步拉开手边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双兔子头棉拖,蹲在我腿边亲自给我换上。 “深秋了,脚上穿暖和些对身体好。” 我裹着毛大衣赶在他起身前,突然往他背上一扑,使坏地搂住他脖子开心道:“背我!” 他很给面子反手托住我,背着我站起身,略为无奈地好笑道:“小磨人精,还是这么喜欢玩。” 我趴在他肩上不撒手的,心情很好地摇头晃脑:“我想试试让首富大人背是什么感觉。” “那你现在体会到是什么感觉了吗?” 我点头:“感觉还不错吧,上面的空气的确比较新鲜。” “身子还是这么轻,得多吃些了。” “才不要,吃胖了我怕你就背不动我了。” “真以为我虚?” 我歪头枕在他肩上故意逗他:“反正也不壮。” 晃了晃腿,我心满意足道:“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我体验完了。” 可他却不乐意了,无奈背我出门按电梯:“我带你下去。” “被人看见不好吧。”我担忧。 他一脸无所谓,“有什么不好的?背自己老婆,有问题?” 我故意用指腹沿着他耳廓勾勒,欣赏着他耳鬓由粉变红,趴在他身上浅浅道:“阿烬,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他不假思索:“跟你,是第一回。” 我噗嗤笑出声:“那你也太会撩了。” 他挑眉,眸眼明亮:“遇见对的人,无师自通。” 电梯门再打开已经到了一楼,殷三爷这会子正在摆弄客厅里的古董花瓶,见他背我下楼,愣了下,随即合理怀疑道:“侄媳妇的腿也摔坏了?” 范大哥与白大哥:“……” 我从殷长烬背上跳下来,一路直奔对着空调口的沙发而去。 一屁股坐在暖风深处,我猛吸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 范大哥送了杯热奶茶给我,我乖乖接下,客气道谢,然后才去回殷三爷: “三叔,我腿没坏,我就是单纯想让阿烬背我一下,我想呼吸上面的清新空气!” 殷三爷抽了抽眼角,接受不了地走到另一个沙发前坐下: “好好好,两年没见你们都这么玩了!稀奇啊,小长烬这狗东西平时被别的女人碰一下都要瞪半天眼,现在竟然愿意背你!婚姻,果然会改变一个人,太可怕了!” “不是婚姻改变了老板,是爱情,爱情你懂么?”白大哥假装一本正经。 “不管是什么……都挺可怕的!”殷三爷说着还拍拍身边位置:“来,长烬我儿,到你叔旁边坐坐!” 长烬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淡定到我这边来陪我坐:“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殷三爷端起刚泡好的一盖碗茶,优雅掀开茶盖,吹吹茶面水雾: “这不是大侄女要订婚了吗?老太太和大哥一晚上连给我打了六个电话催我回家,说是家里的小辈小芷头一个订婚摆席,我这个三叔不到场面上不好看。 而且周玉池他老爹是我的好同学,老四希望我能在小芷订婚那天给小芷撑场子。” “他们倒是想得周到。” 殷三爷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 “老四是怕小芷在周家受了公爹的气,这才想借我的势。 这些年来京城谁不知道,我们这个殷家与你这位新首富明面上是一家,实际上你是你,你老子和四叔是一体。 当年你爸把事情做的太绝,以至于你一直不肯原谅他们,京城敬重你的人数不胜数,可瞧不起他们的,也比比皆是。 没了你这位首富,殷家在其他四大家族眼里算个屁,你爸和你四叔急着让小芷和周家联姻,无非是想借周家的资源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好和你抗衡。 周家,明面上对殷家毕恭毕敬,实际上根本没拿老四一家当回事,小芷面上是低嫁,实则是高攀。就老四心里打什么主意,周家能不知道? 无非是周家自己也想图谋不轨,想借着这层关系从你身上薅点什么,各取所需罢了!” “殷志国如果真能与周家联手,那以后在创宏就更有底气了。” “可不是么,两家一旦联姻,小芷的丈夫周玉池想从创宏这套点什么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况且你别忘记了,小芷手里也有创宏旗下几个公司的股份。到时候殷家的产业,难免不会被周家暗中挪去。” “这都无妨。”殷长烬倒杯茶品了一口:“殷芷与周玉池联姻,眼下是殷志国更需要周家的助力,双方都心怀鬼胎,未必能合作的得心应手。况且就算他们联手,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周玉池他爹当然不会不自量力地和你斗,我担心的是周玉池。那孩子我见过,城府深着呢,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与小芷之间根本没有感情,答应联姻无非是冲着你来的。 当初他想和谢家联姻,为了能分走谢家的钢材生意不惜等了那位植物人大小姐两年,后来大小姐苏醒执意要解除婚约,他转头就和老四勾搭上了。 女人,只是他想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况且,他应该知道他爸在外还有个私生子,周玉池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周家公子,可他妈性格柔弱,在他爸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没有主见,家世也不好。 周玉池要想顺利继承他爸的一切,就必须要在方方面面上压死那个私生子。” 没想到从前温文尔雅的周学长也有个这么糟心的原生家庭。 “照殷芷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是否能顺利完婚都是问题。”殷长烬淡淡搭话,殷三爷八卦的好奇追问:“怎么回事?展开讲讲。” 殷长烬简略回答:“殷芷怀孕了。” 殷三爷更激动了:“谁的?” 殷长烬:“不知道,可能是酒吧里的某个服务生,还可能是公司里的某个男职工。” 殷三爷听得亢奋不已:“厉害啊!我就说,殷芷那小妮子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 白大哥干笑:“这也算、大事?” “贬义。”殷三爷听罢八卦,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搓搓手:“看来我抽空得去善意地提醒老周一下了,不能让他们周家以后戳咱们脊梁骨嘛。” “不用提醒,瞒不了多久的。”殷长烬放下茶杯,接着帮我再收一收兔毛大衣的领口,温声询问:“还冷吗?” 我缩在大衣里摇头:“这边是暖风口,没有寒气。” 殷三爷看不下去地敲敲茶几: “我说小长烬,你们两口子连证都领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喜宴啊?等你办喜事,三叔我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你现在给也不早。”殷长烬腹黑的轻声怂恿我:“夫人,快向三叔问好,有红包拿。” 我秒懂,冲着对面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就甜甜喊了句:“三叔,三叔恭喜发财,三叔财源滚滚,三叔万事如意,三叔是天底下最好的三叔!” 殷三爷一口茶呛在嗓门眼,差点没端稳手里的茶碗,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忙放下手里东西,手胡乱往胸口摸摸,最后伸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 “好了好了别叫了!鸡皮疙瘩都给我叫起来了!不过大侄媳妇你可比小长烬会说话多了,三叔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辈,来,这卡里有五百万,是三叔攒下来的私房钱,今天都给你!” 我不好意思地接下卡:“啊?那三叔你把私房钱都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三叔潇洒一撩头发:“我去找我妈重新要!” 我:“……” 怪不得老太太说他不务正业,回家就是要钱的。 但能从这么一位张嘴啃老的叔叔口袋里要走他的私房钱,足以证明三叔对长烬的确不错。 我本来要把卡还给长烬,但长烬竟直接将卡塞进了我的大衣口袋里,淡淡道:“这是三叔给你的见面礼,你自己留着,不用拘束。” 殷三爷在旁边附和:“就是,和你亲三叔客气什么,大侄媳妇我和你讲哦,小长烬小时候和我最亲了!而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就是没能在大哥赶走小长烬的时候,找到他……这孩子回来以后就性情大变,和我这个三叔也不亲了,呜……” 殷三爷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起来,范大哥看不下去的提醒他:“那个,三爷,我们都和你解释过了,老板不是和你不亲了,老板只是生性不爱和人闹腾。” “你放屁!小长烬打小是我带大的,我能不知道他生性咋样吗?”殷三爷抹着眼泪心疼控诉:“他小时候和我们一起下乡,邻居家的鸡叨了他一口他都能拿菜刀撵出四里地!冬天身上蘸了鸟屎,第二天就拿弹弓把林子里的鸟全打死了!” 白大哥呛了下,伙同范大哥赶忙去拦:“三爷、三爷你冷静点!” “三爷你别说了,再说被打死的就是你了……” 殷三爷一边反抗扒拉他的范大哥与白大哥,一边义正言辞地冲黑着脸的长烬喊: “你们别拦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小时候可记仇了,过年我带他去堂姐家拜年,把他骗进田里点炮仗,我只是炸了他一身牛粪罢了,他扛起大铁锹直接铲了一坨哭着喊着要往我身上砸! 后来还是我老实站住让他投牛粪他才肯罢休,我那不可一世说干就干的大侄子啊,硬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现在我提他黑历史他都不打我了呜呜……” 长烬忍无可忍地捂住我耳朵,沉声道:“别听,都是黑料。” 狠狠瞪了殷三爷一眼,随即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送我回房间。 “他太吵了,把他扔出去!” “好嘞老板!” 于是殷三爷就那么毫无形象地被两位大哥给架着胳膊拖走了…… “大侄儿,你打我啊,你骂我啊!你的戾气呢!大侄儿你这么温柔,叔不习惯啊——” 殷三爷的哭嚎声回荡在整个院落里,殷长烬不耐烦地拧眉,抱我上楼进卧室:“房间里的温度应该上来了,你今天肯定累着了,我陪你休息。” “哦。” 他把我放在床上,为我脱去兔毛大衣。 我主动滚进被子里裹住睡觉,安静等他收拾收拾躺下。 他穿衣而睡,躺在我身畔,把胳膊贡献给我…… 我很上道地拱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很满足地松口气。 今天为了救他灵气耗损太多,一沾床瞌睡就上头了。 紫阳师兄说的真对,有他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栀栀。” “嗯?” “明天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明天不上班?” “不去了,在家陪老婆。” 我心下一暖,越发没分寸的伸手搂住他腰。 算了,就这样吧,什么协议婚姻,又没签合同…… 不作数的。 我们是合法夫妻! 不过…… “你爸有私生子吗?”我突然问。 他闷声回道:“锦书和河书算吗?” 我哦了声:“这情况蛮特殊……那你爷爷有吗?” 他道:“我爷爷和奶奶恩爱了一辈子,只有殷立疆兄弟四个。” 这基因,姑且算合格吧! “怎么了?”他疑惑,我闷头往他胸膛埋埋:“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顺便确认一下。 他揉了把我的脑袋,没再多问,抱着我安静陪我入眠。 次日一早。 我们刚起床,锦书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传话了,说是殷立疆和殷志国在老太太那里告了状,老太太气得不行,点名让我去回话。 殷长烬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说什么也要陪我一起过去挨训。 但早有准备的我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被他们掣肘,于是我一迈进老太太的客厅就松开了长烬的手,哭着朝老太太扑过去—— “奶奶!” 一把勒住老太太就趴在她腿上哀嚎: “奶奶你得给我和长烬做主啊!爸和四叔,实在是太过分了,奶奶如果殷家真的容不下我和长烬,我们可以搬出去住,不在爸面前碍眼。 爸和四叔对我们夫妻俩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不带这么背地里欺负人的!” 原本还脸色阴沉的老太太被我这一哭给彻底搞蒙了,闻言立马扶住我胳膊,着急问道:“栀栀啊,你在说什么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抹着眼泪趴老太太腿上哭得痛彻心扉,哽咽着朝老太太告状: “怎么一回事,爸和四叔应该和奶奶说过了,我承认我昨天的行为有点过激,可退一步讲,爸和四叔就没错吗!” 殷立疆两口子与殷志国一家三口震惊瞪大眼,殷志国狗仗人势的气势汹汹吼道: “凤栀栀!你别在这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你不尊重长辈,你看我脖子都被你勒成什么样了!你还把大哥推下水!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殷芷那个搅屎棍子也理直气壮道:“就是!哪有儿媳妇打公爹和自家叔叔的!昨天楼上那么多媒体,你让外面怎么看咱们殷家!” 见我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老太太也不好发火,只能耐心问我:“栀栀,你为什么要对你四叔动手,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该把你爸推进水里……” 我抓住老太太的手,瘪嘴就哭: “奶奶,是四叔那个干女儿先把长烬推下水的,长烬本来就不会水,十二层那么多人,在长烬落水后没一个跳进去救长烬的,反而都扑向了水里的李月牙,我把长烬拖上岸的时候,长烬脸都紫了!” “什么?!有这回事!”老太太终究还是看重长烬这个大孙子的,冷脸昂头质问殷志国:“刚才为什么不和我说长烬落了水?烬儿怕水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殷志国张了张嘴要狡辩,我当即又拉住老太太的手接着说: “那个李月牙还在水里自己撕开自己的裙子嫁祸给长烬,我实在忍不了,就把监控录像调了出来,上面显示长烬落水是她推的,后来她也是故意跳进水里拖延时间,阻拦别人救长烬,长烬和她根本不在一处水里。 我气急了,就说了李月牙两句,谁知道四叔爱女心切,上来就扇我,还说长烬落水是活该,谁让长烬不同意和李月牙炒绯闻的,长烬就算淹死在水里也是咎由自取,就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下水救长烬的。 因为他们父女俩,长烬差点没命回来,现在还风寒浸体发着高烧呢!”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殷志国瞪大眼睛诧异高呼,老太太赶忙看向完好无损的殷长烬,殷长烬为了配合我,很睿智地当即握拳掩唇闷咳两声。 我根本不给殷志国狡辩的机会,拉着老太太继续哭嚎: “我和四叔说,长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你肯定不会放过四叔,可四叔却说殷家的孙子不止长烬一个,爷爷生前就偏心长烬,长烬享受了这么多年,也该把首富的位置让出来给旁人坐一坐了!” “凤栀栀!你在污蔑我!”殷志国气急败坏,殷芷也跟着大喊:“污蔑!你这是污蔑!奶奶你别信她,她都是瞎说的,我爸绝不可能说出这些话,这个女人心机深重不怀好意,奶奶你可别被她骗了!” “殷芷!昨天你不在十二楼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污蔑?!对,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说的话你们肯定统一口径不认账,可是长烬落水时的监控还在我手里呢,你们要再看一遍吗? 是,我说的话是没有多少可信度,毕竟四叔一早就知道,奶奶和爸还有四叔才是一家人,就算我把真相告诉奶奶,奶奶也不会信!” “你!” 我委屈巴巴地哭诉完,老太太慌忙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神温软下来:“好了孩子,我信,我当然信你了!你是个好孩子,比不得家里这群挑拨离间的拱火精!” 殷芷怒瞪大眼,任性跺脚:“奶奶!” 老太太不耐烦冷呵:“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现在我要听栀栀说!” 殷芷不情愿地咬牙憋下难听话。 我乘胜追击: “奶奶你也知道长烬身体不好,被冷水那么一泡我是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四叔说得太难听,我就顶了两句,谁知道四叔竟然想拿刀行凶。 奶奶你看,我手腕上的伤口就是他刺的!我是为了自保才不小心误伤到四叔……” 我说着还要解开腕上的纱布,然而纱布刚扯了两下,腕口的血就巧妙渗透了出来—— 老太太心疼不已地立即握住我手腕不许我再扯了,“好了孩子!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把你伤成这样你就算掐死老四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为过啊!” 殷志国见老太太此刻明显偏向了我,恼怒地搬起旁边椅子就要和我鱼死网破:“你这个贱人!你砸死你!” 我害怕地往老太太怀里一缩,哭得更大声了:“奶奶,四叔还想砸死我!” “好了!”老太太被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道:“志国!把东西放下!我看不是栀栀想害死你,是你容不下栀栀和长烬!” 殷志国举着椅子的动作僵住:“妈!你怎么能不信我!” 老太太咬牙切齿地骂道: “信你?信你的结果就是差点害死我亲孙子!殷志国,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是你妈,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你想干什么,我能不清楚吗!”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儿子!你今天来告状不就是因为在栀栀这孩子手里没讨到好,想来找我借刀杀人吗!我是老了,不是老年痴呆了!” 老太太骂完,握着我的手给我撑腰:“栀栀,你继续说!” 我抽泣着可怜道:“我没有推爸,明明是爸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爸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殷立疆恼羞成怒,我毅然对上殷立疆那双要吃人的眼神,“奶奶你不信,可以调楼里的监控!” 一句话成功堵死殷立疆,怼得殷立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监控,除了长烬留的那两个,其他的可都被殷立疆给关掉了。 奶奶真要查监控,就成了殷立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好样的!”殷立疆脸红脖子粗地凶完我又去骂殷长烬:“殷长烬,你也好样的!我们殷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爸!”我冷声讥讽:“长烬再不好,也从未想过伤害自己的亲人,没想过要您的命啊。” 此话一出,殷立疆与殷志国兄弟俩皆是心虚的白了脸。 “就是!” 一道吊儿郎当的男人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我扭头看过去,只见是殷三爷双手插裤兜悠闲地赶来做援军了。 老太太烦躁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过来凑热闹!” 殷三爷没个正形的反驳道:“嗳,妈你误会我了,我这次不是来凑热闹的,是来给长烬两口子做证人的。” “做证?你能做什么证!”殷立疆一脸阴沉。 殷三爷绕到老太太身后,讨好地给老太太捶背,顺便吹耳边风: “昨晚上我去找小长烬两口子,正好撞见小范和小谢开车送这对小夫妻回来,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长烬和他媳妇身上都是湿的,长烬的脸啊,惨白惨白的!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这大侄媳妇更可怜,手上全是血,裙子都被染红了!两夫妻还能顺利回家已经算是他们福大命大了,妈,你可不能老糊涂不分是非啊,正经人家哪有老子带着四叔去找奶奶告孙子状的。 爸在世的时候不是说过吗,父慈子孝,父亲慈爱儿子才能孝顺,咱家今天这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爹想和儿子争些什么呢! 是老子先不顾儿子的死活,儿媳妇心疼儿子,和长辈顶几句嘴怎么了?当初爸也没少为妈你顶撞奶奶啊,难道,爸也不孝吗?” “老三,你闭嘴!”殷立疆老脸铁青地呵止,老太太攥紧双手,气急道:“该闭嘴的是你!” 心疼的抬手摸摸我脑袋,似是对三叔的话深感触动,老太太眼眶湿润的慈爱看着我: “当年,我在殷家举步维艰,生活的那样艰难,是你们的亲爹,拉着我的手,护着我一步步往前走。 我清楚为人媳妇的艰难,当初没有你们的爹,我早就死了!现在长烬好不容易有栀栀体贴着,护着,你们又想拆散这小两口,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栀栀说得对,烬儿再无情,也没有想着对自己亲爹下手,也没真拿你这个亲四叔开刀! 如今这殷家又起来了,你们都想争权夺利了,全然忘记当初殷家没落了,是谁凭一己之力挑了当家大梁,撑着这殷家的一片天,带我们回到这祖祖辈辈生活的老宅,过上衣食无忧风光无限的日子! 老大老四,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难道在你们眼中,钱真比骨肉亲情还重要?!” “妈,我……” 殷立疆欲辩解,可老太太已经没耐心再听他们拱火了,厉声打断: “行了!你们兄弟两个都走吧!今天的事,我不管了。我早就说过,现在长烬才是家主,殷家里里外外都由长烬做主。你们要是不服气,就搬出去另立门户,这样咱们就谁也碍不着谁了。” 殷志国一家子听老太太提及搬出殷家,顿时就泄气老实了。 殷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子荷拽住胳膊,用眼神阻拦下来。 片刻后,殷立疆带上气到差点咬碎后槽牙的殷志国愤愤离开老太太的客厅,夏子荷与蒋燕这对妯娌也硬拽着殷芷尾随其后。 闹剧结束,老太太搀扶我起身,慈爱地抚了抚我头发,轻声道歉:“是奶奶糊涂了,奶奶没有弄清事情始末就不分青红皂白生你的气,奶奶对不起你。” “我没事,爸和四叔也不是针对我,他们只是对长烬误会太深。”我茶里茶气地抹眼泪。 老太太无奈叹口气:“都是冤孽啊……算了,你和烬儿先回去歇着吧,老三,你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殷三爷殷勤给老太太捶背,欢快答应:“好嘞妈,正好我也想和妈聊聊天。” 老太太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你啊,整天油嘴滑舌的!” 有殷三爷陪着老太太,我和长烬总算能顺利脱身了。 路上,他帮我重新包扎好腕上的纱布,轻声责备:“不是最怕疼吗?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小心活动了两下僵硬腕骨:“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我是怕疼…… 但我小时候没少被养父揍,也许是揍多了,就皮实了。 “我刚才演得挺像一回事吧!你看奶奶都没怀疑。”我开心和他炫耀。 “夫人是很聪明。”他不吝夸赞地拉着我手道:“看来是我小瞧夫人了,夫人这么机灵根本不需要为夫帮忙。” “我是野山雀又不是真的金丝雀,你别忘了我可是在乡下长大的,乡野村姑大多都有泼妇属性,吵架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低头调侃。 他捏了捏我的掌心,认真道:“不管以前是野山雀还是金丝雀,留在我身边,我都会把你养成真凤凰。” 我昂头冲他笑:“好啊,你养我,我保护你!我们俩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 “好。” 和他说完话,我昂头,却无意瞥见天空掠过一只彩色灵鸟…… 我一怔,旋即麻溜地躲到他身后藏了起来。 他不解:“怎么了?” 我趴在他肩上,探出头再看一眼灵鸟飞过的晴空,好像已经飞走了,看不见了…… 我心虚从他身后出来:“刚刚,我好像看见青鸟了,给我师父传话的那只灵鸟。奇怪,我师父不是在闭关吗?难不成他出关了!” 想到这个结果,我霎时间慌了神, “完了完了,我师父出关看不见我肯定会骂我,我背着他和你结婚他还不知道…… 也不清楚师父平时都喜欢什么样的晚辈,有没有什么厌富心理,我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把自己嫁了,他要是生气又得好多天不理我! 我我我、我先回去给紫阳师兄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要真是他老人家出关了我得赶紧回去负荆请罪!” 男人从后抱住紧张不安的我,温声安抚: “你,就这么害怕你师父?女大当嫁,他难道还要、管着你嫁人?栀栀,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我欲哭无泪地解释: “你是不知道我师父有多疼我,在我的事上我师父心眼超级小!大三那年我师父在我的包里看见一封不知道是谁写的情书,气得好几天没理我! 青阳师兄和我说,我师父活了好几百年也没个媳妇闺女,是把我当女儿养了,自家养的小白菜突然被人盯上了我师父心里容易有怨气! 吓得我后来在学校都不敢怎么和男同学接触。 还有一次,我们同学聚会我被同系学长灌了几杯酒,有点晕,有个学长还要送我回家,半道就被师父给截胡了。 师父把我带回五阳观,还把我一个人丢在木屋里,差点冻死我,后来我去找师父,师父宁愿和紫阳师兄下棋都不理我。 以前师父总嫌紫阳师兄棋艺太差,还说和他下棋等同于受酷刑,那几天师父宁愿天天挨酷刑也不管我,我都快伤心死了! 我去找青阳师兄吐苦水,青阳师兄说,我师父毕生醉心道术无欲无求,是想把我培养成继承衣钵的唯一关门弟子,所以才不想让我沾染上俗世间的情情爱爱! 我现在不但沾染了,还嫁人了,我师父又得好久不搭理我……” 他听罢我的话愣了愣,半晌才说:“也许他不理你,不是因为不想让你谈恋爱呢。” “那是因为什么?”我心乱如麻地猜测:“难道是怕我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不勤加修炼了?可我跟着他就没有老实学习过几天,也没见他骂我……” “好了栀栀。”他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你师父不会生气的。” “你怎么知道……” “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一步一磕头,跪到他跟前,求他把你嫁给我。” 第一卷 第43章 我比较好夫人这一口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噎住,不可思议地歪头看他,心跳加速:“我、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还得你磕头求回来……” “你比奇珍异宝更重要。”他握住我的手给我心安:“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跑。” 我魂不守舍地愣了很久,想通后也反握住他的手,猛松一口气: “好吧!如果师父真的出关了我就带你上山认门,紫阳师兄和你交情那么好,师父应该会看在紫阳师兄的面子上不为难你。 再说你可是京城首富,放眼整个京城找不到比你更优秀的男人了……大不了我再去磨磨师父,前两回他不理我,都是被我磨得受不了了才破功的。” “别怕,有我陪你。” “嗯!” 回到卧室,我第一时间拨通了紫阳师兄的电话,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后,紫阳师兄总算顺利接上了线。 “小栀栀,上次寄的零食已经收到了,下个月记得继续啊!” 我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师兄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零食啊,你都多大岁数了,吃那么多当心高血糖。” 紫阳师兄端着正儿八经的腔调淡定道:“福生无量,我等修行之人,不沾尘俗之病。你师兄我都快把自己寡成低血糖了,吃点零食怎么了!” “行行行,吃!您吃!过几天我再去商场里买点您老没吃过的,低糖的给你们寄过去。” 我无奈妥协,紫阳师兄这才笑吟吟满足夸奖:“嗯,还是小栀栀有孝心啊!对了,小丫头今天打电话回来是又有什么事吗?” 我进入正题:“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我师父是不是出关了?” 紫阳师兄那头猛地咳嗽了好几声,良久才讪笑着问:“丫头啊……你、是不是在外面看见、你师父了?” 我道:“没有啊,不过我看见给师父传话的青鸟了,师父在闭关,青鸟怎么会现在找师父传话。” 紫阳师兄犹犹豫豫:“哦、这个嘛……这个……你师父他的确……” 正说着,长烬端了杯热牛奶给我,体贴道:“刚热好的,喝完我带你下楼走走。” “好。”我接过牛奶。 一回头,紫阳师兄那头清清嗓子已经给出了答案: “青鸟它可能是单纯的闲得慌,想出去遛遛弯,或者是你眼花看错了,青鸟给你师父传话怎么会走京城那条路呢!一定是你看错了,你师父没出关,没有的事!” 我还是不放心:“真的?” 紫阳师兄语气笃定:“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在五阳观,你师父出没出关我能不清楚吗!你啊就别纠结了,他一时半会出不来的。” 我半信半疑:“哦……” 紫阳师兄不明所以地反问我:“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起问你师父了?” 我颓废的实话实说:“我突然嫁人了,还没去禀报过师父,我怕师父出关知道会生气。” 紫阳师兄又咳嗽:“啊,不会。他不会生气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放心好了,他出不了关的。” 我皱眉:“师兄你的话我不太明白,师父不是不喜欢我和别人谈感情吗……” “你师父是不喜欢你和别人谈感情,但不是不喜欢你和他……” 话没说完,长烬突然又喊我:“栀栀。” 我扭头:“啊?” 他脸色有些怪,目光躲闪道:“没事,牛奶要趁热喝。” 我:“哦……” 紫阳师兄那头哑了声,我等不及地催促:“师兄你继续啊。” 紫阳师兄磕磕巴巴地开口: “我的意思是、嗯、是说你师父吧,他为人比较直,他不是不希望你谈恋爱,是不希望你和不靠谱的男人谈恋爱,他是怕你被那些渣男欺骗。” 我恍然:“这样吗?” 紫阳师兄一口认定:“就是这样!你放心好了,凭咱们五阳观和长烬兄的关系,你师父绝不会棒打鸳鸯阻止你俩在一起的!” “哦……” 我脑子还没捋完紫阳师兄给的这些信息,就听紫阳师兄在那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开玩笑,五阳观都是人家捐钱重建的,谁敢破坏金主的姻缘啊,不想活命了么。” 我:“……” 要说刚才我只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现在听见这句话,我终于能百分之百确认师父出关不会找我秋后算账了。 果然,有钱能解决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难事!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把牛奶喝完放心道:“问题应该不大,走吧老板,我们下去赏花!” 他拿件外套给我披上,忽然问:“就这么在意他的意见么?他……只是你师父。” 我低头扣上外套扣子:“他的意见很重要,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他是除了奶奶以外,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长辈。他的话我不能不听……” 怕他失望,我又补了句:“但是我可以和他商量,他最心疼我了,我想要的,他肯定会成全我。” 他抬手,修长手指穿过我脑后长发,捧住我的脑袋。 低眸,目光深深的凝望着我,别有深意的启唇:“栀栀,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我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明媚的阳光落在他清隽俊朗的侧脸上,淡淡的金边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一时间,他像极了从画里走出的绝世美男,眉眼如画,深眸温柔。 首富长成这样,有点没天理啊。 我猛咽了口口水,缴械投降:“行行行,我信你……你别不正经了,快下楼!” 我捞住他的胳膊带他出门。 实在扛不住他这么引诱……再来几次真要破功了。 下午,殷长烬信守承诺带我练了枪击。 他教了我近两个小时,总算能让我成功打中靶心了。 不过练习用的枪支和真枪还是有区别的,就算我现在能打中靶心,等换了真枪说不准又要偏到什么地方…… 刚放下枪坐下歇息,守在园子外的保镖就进来向殷长烬汇报消息:“老板,大兴集团的王总和夫人来了。” 殷长烬用干净手帕擦完枪,放下东西:“请他们去花厅,我和夫人马上过去。” 保镖点头:“明白。” 王总和夫人李晴画,这是赶来报喜了? 殷长烬不急不忙的带我先去洗了把脸,再换身衣服把我裹好才肯放我去找两位老熟人。 待我们过去时,王总两口子已经在花海深处喝起热奶茶了。 “栀栀殷总,快过来!尝尝我亲手煮的玫瑰花奶茶!”王太太热情招呼我俩。 我和长烬坐过去,接下王太太递过来的陶瓷奶茶杯, “李姐王大哥,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喝茶了?昨天的检查,应该没问题吧。” 王太太一脸幸福的娇笑道: “托妹妹的福,没问题,一切平安!孩子很健康,昨晚我们先去用验孕棒验了一次,又去抽了血,半夜拿到的检查报告,我们家老王都高兴坏了,一夜没睡着! 早上我们又去医院预约了其他项目,结果都还可以,不过确实如妹妹所说,医生叮嘱我孕期小心些,说我的血糖有些高,而且年龄也不小了,这时候怀双胞胎多少是有些风险的。” “没关系,撑到差不多九个半月的时候就能剖了,我给你算过,两个孩子都能平安落地。”我抿了口奶茶温和说。 “你啊,就是我们两口子的福星,幸好被你算到了,不然老王还说今天带我去爬山蹦极呢,到时候这两个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王太太说着还从包里掏出两个大红包,强塞进我和长烬手里: “来,都沾沾喜气!我特意让老王去银行取的新钱,连号的!不多,一个红包里就一万块,老王说这叫十全十美。主要是图个好寓意,愿你们夫妻俩也早日怀上小宝宝,抱上大儿子,儿女双全!” 我捧着沉甸甸的红包有点不好意思,脸红地低下头,“姐姐,我们俩还年轻呢……” 再说我和他,也就新婚那夜在一块了。 “年轻好啊,年轻提前做准备,怀了不遭罪。” 王太太笑着看向长烬,好心提醒: “你王哥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身体都快累垮了。殷总你现在有媳妇了,可不能再那么没日没夜的工作了,媳妇要紧。” 殷长烬收下红包,顺手揽住我的腰,淡淡应允:“好,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对栀栀,争取早些给你们的双胞胎生个……妹妹。” 生妹妹?我羞红了脸,尴尬得不自在握住他指尖,小声怪罪:“说什么呢,都还早呢……” 殷长烬却突然不正经起来,抱着我柔声挑逗:“不早了栀栀,我都二十八了。” 我哽住,是啊,二十八……大家族的少爷二十八岁头胎应该都会跑了。 王总憋着笑出声解围: “行了晚画,别逗人家小两口了,栀栀妹子都被你说脸红了,再说生孩子这种事可急不得,更何况我家长烬老弟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栀栀妹子和他在一起怕是够呛。” “那只是对别人。”殷长烬厚着脸皮急于证明自己:“我了解栀栀就够了。” 我耳根发烫的阻止他:“阿烬你别闹,再开我玩笑你晚上睡书房去吧……” “那可不行,哪有新婚就分居的。”他暧昧的用俊脸蹭了蹭我耳尖,没心没肺的压低声勾引道:“再说,夫人也离不开我。” 我:“……” 还真让他说对了! 王太太端着茶杯含笑摇头:“够了,你们这对小夫妻就知道在我们跟前秀恩爱,殷总你以前可不这样。” 王总配合的感慨道:“以前这不是没开窍么!谁知道长烬老弟喜欢玩一见钟情。” 王太太八卦的凑上来问:“栀栀,你和殷总之前真的不认识,没见过么?” 我抬头看了眼目光和煦的男人,摇头:“真的不认识,新婚那晚是我第一次见他。” 王总摸着下巴斟酌:“长烬老弟可不像是愿意联姻的人。” 我拘谨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赶我走……我还以为他、会把我扔出去,原本我也没打算留在殷家,我是为了我奶奶才被迫过来的。” 那会子我想过最差的结果就是留在殷家给他守寡,亦或是被当成工具人利用完,又被撵出殷家…… 知道他没死的那一刻,我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完蛋了,他肯定要找我算账,我睡了他,他掐死我都不为过。 可唯独没有料到他脾气这么好,竟不但没怪我,还和我领证结婚给了我很多钱! 更没料到最初的合作婚姻现在却有了假戏真做的苗头。 “娶都娶了,我得对夫人负责。”他的手一直没离开我腰,怜爱道:“我比较好我夫人这一口。” 对面的王太太听完眼里都快冒粉红泡泡了,双手捧腮激动说:“哇,这也太甜了,豪门联姻先婚后爱!怪不得都说殷家出情种!”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头皮发麻的低头不敢看他,受不了的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姐姐你今天过来就是专程来给我们送红包的?” 王太太闻言这才收了一副快要流口水的花痴样,坐直身咳了咳,正经起来:“嗯其实还有一个事想要麻烦栀栀。” 从包里拿出一张红笺递给我,上面写着一个女孩的生辰八字。 “这是我家小姑子,我老公的妹妹。她快生了,我们想让栀栀给她看一看,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下来。” 我简单扫了眼,冷静道:“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她老公已经没了?” 王太太和王总相视一眼,为难点头: “是啊,妹夫是个警察,半年前出警去抓拐骗孩童的人贩子,结果被人贩子用榔头打死了。 那些遭天杀的人贩子后来为了毁尸灭迹,竟然放把火把妹夫给烧了,妹夫的同事赶过去时,妹夫只剩下一具焦掉的尸体了。 要不是因为妹夫怀里的银怀表,我们都不知道妹夫已经遇害了。” “她老公走后,她就时常身下见血,这段时间一直在保胎,是你们出手给她用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才通过人力强行留下了这个孩子。实际上,这孩子应该在两个月前就流产了的,现在的情况是,她到了预产期却生不下来,对么?” 我认真分析着她妹妹的情况。 王太太听罢连连点头: “对!栀栀你算得太准了!我们这个妹妹啊,她从小就性子孤僻,婆家对她还是不错的,拿她当亲闺女养,可妹夫出事以后她就自己深陷阴影走不出来了,还得了产前抑郁症,精神也出了问题,半夜三更惊醒总喊着妹夫的名字。 她婆婆怕她有个好歹就搬去和她一起住,结果还是每天夜里都拉着她婆婆的胳膊哭着说看见妹夫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久而久之身体吃不消,就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她特别在意这个孩子,我老公怕孩子流产她承受不住打击,就把她送到京城最好的医院请最顶尖的产科医生团队照顾她,给她保胎。 虽然孩子是勉强保下来了,可现在都超过预产期一周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动静,我们也想过剖,但是医生们总犹犹豫豫不敢下刀,再这么耽搁下去,我怕孩子会有个万一……” 王总惆怅内疚道: “我妹妹打小就不在我身边,她刚三岁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爸,她跟着妈。 没几年妈二婚嫁了人,她的继父家里也有位千金,继父不怎么待见她,连同妈也疏远她,她小时候过的很苦…… 长大以后,她恨我和爸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管她,和妹夫结完婚就与家里所有亲人断绝了关系。我和我爸一直都对她心怀有愧,可无论我们怎么示好,她就是不乐意亲近我们。 这次要不是为了保胎,她连我们安排的医院都不肯进。” “她是觉得你们所有人都抛弃了她,所以才不肯原谅你们,她等了你们很多年,一直都没等到你们去接她脱离苦海。”我说。 王总懊恼不已: “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妈那受了苦,小时候有一回我是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哭着求我接走她,但后来妈说妹妹只是单纯在闹脾气,还拿出离婚协议威胁我们父子不许再勾着妹妹。 那年妹妹生日妈还拍了视频,妹妹穿着名牌仙女裙,高高兴兴的对着蛋糕蜡烛许愿,妹妹的继父给了她一个大红包,她开心的叫了那个人爸爸。 我爸也是看了这个视频后,才不许我再给妹妹打电话。我们都以为妹妹过的很好,等多年后我发现妹妹在他们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时,一切都迟了。 我妹妹好歹也是富里生的千金大小姐,她们竟然让我妹妹给她继姐当马墩子,让那个女孩踩着我妹妹上马! 我妹妹全身都是伤痕,他们甚至还想把我妹妹送给合作方大老板,那个大老板根本不是人,他会折磨死我妹妹的!” “我们找到妹妹的时候,妹妹已经二十五岁了,死活不愿意回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家,没想到竟变成了这样。”王太太伤心的抹了把眼角泪水。 我了然于心的颔首,用法术焚去指尖红笺:“她这个孩子本来该保不住的,现在如果非想保,只有一个机会。” 王总着急追问:“请妹子赐教!” 我道:“回家以后,在你妹妹出生的地方东南角摆香案供三个香炉,每个香炉里插三炷香,再烧九百只金元宝,九百只银元宝,用作祭胎神。” 掐指算了下,我正色道:“把你妹妹转移到出生地正东方位置的医院,应该就是、华康医院。” “华康医院?”王太太立即道:“那不是,殷总手底的医院吗?” 我意外:“啊?”回头问长烬:“你们公司旗下那么多医院?” 殷长烬挑眉道:“华康是最不盈利的那个。” 我呛住,“好吧,我还真没想到……不过这不是重点,以下才是重点!” 我看向王总,伸手询问:“带纸笔了吗?” 王总连忙检查了遍全身口袋,之后在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顺便把手掌递给我:“要记什么写我手上就可以!” 王太太翻开包及时道:“我这里有便签纸!” 我拿过纸笔,迅速在便签纸上写一行数字:“这是吉时,还有吉地。你们回去就立马给大小姐收拾,一定要赶在吉时之前到达吉地待产。” 便笺纸交给王太太,王总夫妇看罢诧异道:“这不是、明天吗!明天下午两点半,华康医院住院部三楼三零二!” 我点头:“这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有胎神坐镇,只要你们回去把胎神供奉好了,胎神一定能保佑大小姐平安生下孩子。而且在这间病房里出生的孩子命好,身体健康,长大非富即贵。记住,一定要这间病房!” 王总不敢懈怠地收好纸条重重点头,王太太不放心道: “不过栀栀啊,产妇生孩子都是要去产房的吧。孩子总不能在这间病房里出生,医院也不会允许啊。” 我胸有成竹道: “这你不必操心,生孩子不一定非要在产房,生孩子也是要看什么时辰发动的。孩子该在这一刻出生,是等不及进产房准备的。 而且就算医生们来得快,为了安全起见,硬要将大小姐带去产房生产,只要大小姐的羊水与胎儿血在明天下午两点半之前沾染在了病房里,那间房子的风水也会庇佑她的。” “这就好,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王总想了想,又问:“但,万一明天下午两点半孩子还没动静呢?” 我认真交代:“所以你要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会焚符为你妹妹催产。你们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在两点半之前赶去华康医院,住进病房就行了。” “好,我们记住了!” 王总按捺不住心底的欣喜激动,本来想凑近握我的手,但考虑到我的身份,又立马转头去捞住长烬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老弟啊,你真是娶了个救命的活神仙!” 长烬不自在地推开王总:“老王你太激动了,先松开。” 王总马上撒手,开心地整理身上西装:“好啊,我们两口子这是走了什么运,一下子解决了两块心病!” 王太太搓搓手傲娇道:“我就知道来找栀栀肯定有用!栀栀是真的灵!” 我报以一笑:“所以姐姐王哥,你们该回去准备了,祭品千万不能少,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不过,我忽然想到王总他们好像没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无奈咳了咳,改口叮嘱:“咳,找长烬也一样。” 王太太与王总夫妻俩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好,我们回家给你发消息!” “嗯。” 解决了王总妹妹的麻烦,王总两口子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但,他们走后,长烬却有些魂不守舍。 我托腮歪头问他:“想什么呢?” 他闻言回神,握住我的手,把我捞进怀里抱住:“你是想替那孩子改命?” 我枕在他胸膛上老实回话:“嗯,那孩子的爸爸是个大好人,他是为了救人性命才惨死的,按理来说可以改。” 他沉默片刻,攥着我的大手力度收紧,忧心忡忡:“可这是逆天而行。” “没关系的。”我拍拍他后背哄他心安:“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大不了挨道雷劈。 至少不能让好人寒心。 他没再说话,我想了一阵,忽然昂头,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替人家改命?” 他猛呛住,目光躲闪的哽了哽,“我,猜的。你不是说过那孩子本不该降生吗?” 我恍然大悟,趴回他怀里:“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懂这些呢。” 他温柔抚摸我的脑袋,浅浅低吟:“没有,我怎么会懂玄门秘术呢……” —— 次日,我一早就在客厅正位摆了个香炉,点燃三炷香,为王总的妹妹祈求平安。 白大哥趴在沙发上琢磨: “王总的家庭关系的确很复杂,他父母年轻时离异,母亲后来有了重组家庭,父亲这边也重组了。 不过后妈嫁给他爸多年也没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后妈也是二婚,和头婚丈夫生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到现在还疯狂吸他家的血呢。” “那位王大小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和她老公是自由恋爱,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正好赶上她老公出警,英雄救美后,两人一来二往就有了感情,哪成想结婚才三年她老公就遭遇了不测。 婆家都是高知识分子,公婆一个是银行行长,一个是大学教授。从小被遗弃的女孩嫁进了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忽逢变故老公没了,肯定承受不住。” 范大哥说完,白大哥唏嘘道:“人的命天注定,小栀栀啊,我看你还是不要为别人煞费苦心,说不准孩子不降生在她家也是件好事呢!顺其自然算了。” 我不认同的摇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孩子没了,她肯定也熬不下去了,那在意她的人也不安生。” “你啊就是心善,可即便是凡人也清楚,逆天而行不是好事。” 我拍拍手:“紫阳师兄说过,我们这一身本领原本就是为了渡世人,救苦难,如果空有一身本事却不为世间做些什么,那我们还修炼干嘛。” “从古至今道门这些分支门派总有几脉三观正的发邪,也总有几脉不干人事胡作非为。行吧,我支持小栀栀去渡世人!” 白大哥转头递给我一把大白兔奶糖:“刚从几个小秘书那里顺来的,她们的办公桌上有一盒,我把原味的和红豆味的都挑来了,剩下那些反人类的口味就留给她们无聊打发时间吧。” 我开心用双手接过来:“谢谢白大哥。” 范大哥淡定擦桌子:“那群小姑娘的东西你都敢顺,等她们发现又去咱们的办公室扫荡。” 白大哥贱兮兮的招呼道:“放心好了,我走之前已经把办公桌上的值钱玩意儿都锁起来了,怎样,我有先见之明吧!” “这算什么先见之明,分明就是经验之谈。”范大哥笑着打趣。 白大哥嘁了声,转头又来找我聊天:“栀栀,跟你小白哥哥混,我偷大白兔养你啊!” 不等我回应范大哥就把擦桌子的抹布扔到了小白脸上: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嗷,栀栀身边有老板在还需要你养吗?就老板那个小心眼的性子,要是怀疑你觊觎小栀栀非得把你整成傻子!” 白大哥一脸不服的拿开抹布,小声嘟囔:“他是纯心虚,心虚你懂么!” 我听着两人闲来无事拌嘴,拿他们没办法的笑出声。 在家等了王总一上午的消息,终于,十一点十分,王总给长烬打了电话,火急火燎地要找我。 长烬把手机递给我,我刚要询问怎么回事,王总那头就先等不及地开了口: “栀栀妹子啊,不好了,你给我算的那个吉地已经被人先抢占走了!” 我心下咯噔一声,忙追问细节:“怎么回事?我不是昨天就已经告诉你方位了吗,你们回家后没有提前预定?” 王总那头急得要发疯: “预定了!但今天周家有人也要生孩子,他们也看中了那间病房,今天一早趁我们还没赶到华康医院就先强行住了进去,我们过去以后护士直接一声不吭就带我们去了隔壁病房! 我们都安顿好了才发现门牌号不对,我去找医院理论,可医院那些人说是周家先到的,我们去迟了就算现在和他们换,周家也不会同意,现在闹也闹了吵也吵了,他们就是不肯让步,我爸都快给他们跪下了!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妹妹好像羊水破了,流了好多血,医院那些人都忙着照顾周夫人的外甥媳妇了,把我妹妹搁在一边疼得死去活来,我爸现在坚决要转院,可我妹妹的身体情况经不住这么折腾了啊!” 我听完王总的话头都大了,不可思议地肃声问道:“你已经提前预定了房间,医院凭什么更换你的房间,这是严重违约!” 王总为难地哽了哽,犹豫半晌,说:“因为殷芷发了话,华康医院是殷家的医院,殷芷和周家大公子将要订婚,为了讨好未来婆婆,就……” 后面的话他没再往下说,但我已经猜到了具体情况。 长烬冷着脸接过电话:“老王。” 王总呜咽着回应:“长烬老弟……” 长烬沉声安排:“把电话给旁边的医生。” 不久,王总的电话那头就传来女孩哭着喊疼的嘈杂声,还有男医生的紧张疏导声:“放轻松,别紧张,千万别紧张,很快,很快我们的产科大夫就来了!” 手机交给医生,医生慌里慌张地颤抖开口:“董、董事长!” 长烬压迫感极强的冷冷问罪:“谁允许你们私自调换病房的?” 医生听见长烬的声音被吓得差些当场哭出来: “是殷芷副总,是她强行要调换的,她说那间房的风水好,一定要在下午两点半之前住进去! 董事长这不关我的事,是院长他们的决定,来不及了,现在来不及换回来了,两边的孩子都要生了,王小姐现在情况很不好,产科就剩下我一个医生在了,董事长,我、我不敢剖啊!” 我疾声吩咐:“不能剖腹产!剖了孩子就保不住了,这样,王哥你先把我之前送给姐姐护身符借去给王小姐用一用,把符烧掉喂给王小姐喝,我现在就去医院找你会合!” “好!” 挂断电话,我收拾东西就要出门。 长烬见状拉住我的胳膊,“栀栀,我送你过去。” 我想了下,点头:“好!” 路上是他亲自开车带我去了八公里外的华康医院。 车子驶入医院大门,一路畅行无阻的开到住院部楼下。 他先开车们下了车,随后来接我。 楼下保安拎着电棍痞里痞气的赶过来指着我们吆喝:“哎!楼下不能停车,赶紧把车开走啊!” 殷长烬牵着我,冷脸瞥了保安一眼,淡漠道:“我是殷长烬,让你们院长过来和我说话!” “殷长烬……”保安愣了一下,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呀,是董事长!对对对、对不起董事长!董事长您请……” 我和殷长烬相视一眼,快步进入住院部大厅,按开旁边的电梯。 电梯到达三楼,走在走廊上就能听见两间病房里孕妇的惨叫声。 长廊上护士医生都只顾着往三零二进出,长烬转身去护士站询问情况,我站在原地稍作等待,然一抬头,正巧见到殷芷与凤微雪从旁侧药房里出来。 凤微雪……有她在,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呦,姐姐也来了,是为了三零三的王大小姐吗?”凤微雪厚着脸皮笑靥如花的明知故问。 殷芷趾高气昂的冷哼了声:“还真是哪都有你!” 我冷静下来,没好气的质问:“你是故意的。” 凤微雪扬着唇角得意洋洋:“姐姐你这话说的不对,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 我强压下胸口怒意咬牙愤愤道:“你明知道这样做王大小姐会没命!” 殷芷眯了眯眼恶狠狠反驳:“那又怎样!一个小警察的老婆,命有我表妹的命重要?” 第一卷 第44章 天雷追着她劈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你表妹身体健康,在哪里生都可以,可你偏偏要抢王大小姐的病房,你这是草菅人命!”我压着嗓音不敢高呼,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微雪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地冲我笑说: “姐姐,你说错了,这生孩子么,在哪里生可是有大讲究大学问的,别以为只有你懂给人看八字,八字八字,争的就是个天时地利人和! 时辰与出生地二者有一个拖后腿,就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这间病房是财福二气聚集之地,今天下午两点半,是这一整个月内最好的时辰,而这三零二病房也是这三天之内,整个京城风水最好的吉地。 周夫人外甥媳妇的孩子在娘胎里受过惊发育不好,如果顺其自然以后就是劳碌穷苦命,要是今天在这间房里出生,赶在两点半左右生下来,这孩子以后绝对无病无灾荣华富贵! 怪只怪你们来得太迟了,这华康医院是殷家的产业,只要小芷开口,谁能抢的过?” “凤微雪!你这是在害人!”我生气斥责。 凤微雪挑挑细眉继续挑衅我:“我就是要跟你抢,我就是要坏你好事,凤栀栀,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个孩子吧,它本就不该来到世上!” “你休想!” 我厉声反驳,凤微雪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信心满满道: “你觉得王家,得罪得起周家吗?就算有殷长烬给王家撑腰,现在周家也不会放弃这间病房,而且,王大小姐怕是等不到两点半了,很快,她就会生下一个……死胎。” 说完,她肆无忌惮地低声笑了起来。 是她在背后搞鬼,给王大小姐设法催产,让王大小姐现在就发作…… 提前了两点半的时辰,就算王大小姐挪回了这间房,也于事无补。 她不该为了对付我,害了王大小姐一条命! 殷芷见我没再说话,心情大好的还要羞辱我:“我劝你,别不自量力……” 然而没等她话说完,长烬就出现在我身后,硬生生将殷芷吓得闭了嘴。 “大、大哥……”殷芷胆怯后退。 长烬剜了她与变了脸色的凤微雪一眼,厌恶命令:“滚!” 两人立马识趣的灰溜溜赶紧滚了。 愣在走廊的王总良久才回过神。 他来得巧,刚才凤微雪挑衅我的那些话,他全听见了。 王总失魂落魄地迎上来,红着眼眶哽咽问我:“我妹妹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 的确,如果不能在我选的吉时生子,提前生产,只能生下一个死胎…… 我抓住长烬的胳膊嘱咐:“阿烬你别进去了,对了,你能不能给我找一张医院与住院部所有房间的分布图?” 长烬深深瞧了我一眼,拍拍我手背给我心安:“好。” 我点点头,转身赶紧往三零三病房去。 推开病房门,里面已经围满了王大小姐的家属,王总的老父亲与后妈站在病床边抹眼泪,王大小姐公婆一家子则趴在床头哭得死去活来。 中间还有个白褂子医生在给王大小姐扎针输液。 “孩子啊,你可不能有个好歹啊!医生,医生你救救我家儿媳妇啊!” “产科的大夫怎么还没来!殷家的亲戚是人,我闺女就不是人了吗!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他们的话让我闺女转院!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放过你们!” 路过的护士怯怯探进头传话:“那个,李医生,周夫人让咱们这病房小声些……她们生孩子是喜事,咱们别像哭丧似的……晦气。” 王总的老父亲听罢险些两眼一翻气晕过去。 我烦躁皱眉,拨开人群挤到王小姐床前。 正在忙碌的男医生看到我,惊讶问道:“你是?” 我伸手搭上王小姐的脉,冷静地自报家门:“凤栀栀,我老公是殷长烬,你们董事长。” 男医生倒吸一口气:“董事长夫人!” 我挥挥手示意他靠边站,余下那些家属也都被王总挡在一边,尽量不让他们打扰到我。 我看着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王大小姐,又将指腹贴在她的脖颈上,继续探她的脉象。 情况的确很不好,凤微雪那个害人精用了邪术给她催产,我顶多只能再拖一个小时。 我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女人身下的床褥已经被羊水浸透了一大片…… 放开王小姐的手腕,我从包里拿出针包,取出一根银针,扎进她的天灵盖。 王总气喘吁吁地挤过来问:“栀栀,我妹妹怎么样了,还有救吗!栀栀,我们不要孩子了,求你救救我妹妹,我要我妹妹活着!” 躺在床上疼得胡乱翻身的王大小姐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又哭又喊的虚弱反抗:“不行,不能拿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王总父亲急得老泪纵横:“闺女!你怎么能分不清轻重呢!” 王大小姐态度坚决地痛苦大喊:“爸!我求你,我已经失去了他,我不能失去我们的孩子啊……” 痛彻心扉的哭喊间,我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花瓶动了下…… 我严肃打断道:“现在先别考虑旁的,我既然答应你们会保她母子,就不会食言。” 王总重拾希望喜极而泣:“那就是还有救?!” 我道:“等阿烬把分布图给我,我再赌一把!” 话音刚落,一名小护士就颤巍巍地把医院分布图纸送了进来:“夫、夫人,这是董事长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立刻接过图纸展开细看,看罢医院的格局,掐指卜算。 最终指尖落在图纸的右上方:“东北方向,六层,六零二,住院部四号楼。” 我凝声吩咐身边的医生:“你去悄悄喊几个护士,别声张。过来把孕妇转移到四号楼去!” “四号楼?”李医生有些犹豫:“可是夫人,咱们这里是一号楼,四号楼离一号楼之间有将近一公里的距离,我怕途中孕妇受了风,或者坚持不住……”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后路了。 我抬手化出几张黄符,给在场的所有人分发下去,“不转移过去,王小姐母子俩都凶多吉少!听我的,出什么事后果我担着!” 李医生想了想,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找人!” 王总悬着心拉住我胳膊,“栀栀妹子,是不是有救我妹妹的办法了?” 我颔首,冷静把选中的新吉地指给他看: “这里也有胎神保佑,只不过搬进这间病房,我们就必须要保证王大小姐在十二点四十分到五十分生下孩子,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机会,一旦错过这个时辰,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会残疾。 但如果我们卡着时间赌成功了,大小姐和孩子就会母子平安,这一劫就算是顺利渡过了。” 王总的老父亲擦干眼泪不解问道:“这样能行吗?不是说整个医院只有隔壁病房才是最好的吉地吗?” 我耐心解释: “隔壁病房的确是本月本日风水最好的病房,在那间病房里出生的孩子非富即贵,如果能在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之间出生,那孩子注定一生一世不愁吃喝,身体康健,人生一帆风顺。 隔壁病房走的是正财运,而我新选的这间病房虽然风水气运都不如隔壁,但在离现在最近的时间里,会有十分钟走官运,胎神娘娘会在这十分钟内路过那间屋子。 只要胎神娘娘见到大小姐,大小姐腹中的孩子就有救了,孩子长大以后不会从商,会选择从政。” “不管从商从政,我们都只想要妹妹和孩子平平安安,别无他求!”王总认真道。 “我儿子说得对,只要我闺女和外孙母子平安,就算这孩子长大一事无成,我们王家也是能养得起他一辈子的!”王总父亲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孩子出生的时辰还有这么多学问。” “四柱八字可定人一生命格,就算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孩子,一生的命运也大不相同,哪怕是双胞胎,人生轨迹也不会完全重合。” 我说完,李医生已经带着几名护士匆匆赶进来了。 我退后招呼李医生与护士们推病床出门,之后催促王总他们跟上。 等人走完后,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五分。 还有半个小时。 离开前,我抬手化出一张符纸,点燃往屋内一扔,病房里瞬间又出现了王总等人的身影。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都是障眼法,一道幻象罢了。 迈出病房,长烬迎上来找我:“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 “嗯,选了个新吉地,凤微雪用邪术给王小姐催产,现在就算王家和周家打起来把病房抢过来,王小姐也等不了了,与其在这里空耗,不如另寻生路。 他们去四号楼了,我只有十分钟的机会,胜败全看这十分钟了。” “有信心么?”他牵住我的手问。 我犹豫一阵,打起精神:“嗯,有!” 他抱住我,摸摸我的脑袋鼓励道:“我信你。” 我怔住,愣了很久才抬胳膊抱住他,有点感动:“从小到大,你是除了师父以外第一个无论我做什么都说信我的人……我要是把事办砸了,你就跟我一起丢人吧。” 他弯唇轻笑,温柔得令人沉溺:“没关系,你还有我,搞砸了我替你托底。” 哎,这可是人命,你怎么能帮我托底呢…… 不过,还是很开心。 赶到住院部四号楼,王总心急如焚地在六层等我。 看我和长烬从电梯里出来,紧张兮兮地迎上来请教:“我妹妹已经顺利住进六零二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郑重安排:“把所有人都清出病房,你们先去会客厅等待,剩下的交给我。十二点五十一过,你们就可以去产房看望孕妇了。” 王总犹豫确认:“所有人都要离开吗?可我妹妹现在是在生孩子……” 我颔首,不容置喙: “所有人必须离开,我要施法为你妹妹催产。期间可能会看见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如果你们在,一会泄露天机,二如果你们遭了惊吓,会冲撞到产妇。 你们只需要等半个小时,记得提前把婴儿与产妇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王总虽然不太放心把妹妹单独交给我,但在听见病房里王大小姐那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后,还是咬牙点头答应了:“好!栀栀妹子,我妹妹和外甥的性命交给你了!” 我淡淡嗯了声,“去吧。” 没过几分钟,王总就说服了那些家属离开王大小姐病房,去前面的会客厅等待了。 病房内只剩下王大小姐一个人在床上疼得泪流满面。 我慢步走到病房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眼生不如死的可怜姑娘,随手化出符纸,默念口诀—— 屋内的姑娘突然疼得尖叫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身下床单,身上白色睡衣顷刻被血染得猩红…… “要撑住啊。”我担忧低吟,接着为她焚符催产。 床上的姑娘满头大汗的凄惨嘶叫,哭喊声传遍了整个六层。 王总的父亲坐不住地拉开会客厅大门:“闺女!” 我聚精会神地施法给王小姐催产,就知道王总不靠谱,腾出手在空中画了道封闭灵符,一掌朝会客厅大门打过去。 王总老泪纵横的父亲瞬间就被强力推回了会客厅,下一秒,会客厅两扇高大的朱门就砰地一声严丝合缝的封闭上了。 我接着又翻手在掌心化出了另一种符纸,余光瞥进病房,念诀焚符。 符纸被风卷离我的手掌,带着盈盈火光,翻飞向走廊尽头。 最后,落在一名身穿染血制服的男人脚下…… 不,准确来说,他不是人。 年轻男人脑袋上还挂着淋淋血痕,半条胳膊都被血浸得发黑,发觉自己总算能在阳界显形了,双眼含泪一脸憔悴地紧忙朝我迈来。 步伐落在光滑的白瓷地板上方,地板倒映不出他的身影,他的双脚也无法真实踩在地板上。 男人手里托着自己的警帽,肩头警衔与胸口警号已被人摘了去,满身脏血与泥泞,看起来颇显狼狈…… “快去吧,我已经帮你挡住了捉拿你的鬼差。你要劝她打起精神,她现在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她很疼,也很想见到你。”我望着他凝声郑重道。 他眼眶一热,流下两行清泪,感激地冲我弯腰鞠躬,旋即迫不及待地进入王小姐病房。 两秒钟后,病房里女人的惨叫变成了委屈颤抖的呜咽…… “老公……我这是要死了吗?真好,总算是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白天晚上都在想,很快,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圆了。” 王小姐含泪笑着朝蹲在自己床前的男人伸手,奄奄一息的虚弱用指腹帮他擦拭额角血色,心疼哽咽:“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果然还是离不开我,看看你……现在多丑。” 男人抱住王小姐,将头埋在自家妻子的胸口,启唇沙哑出声:“我没事,依兰,你要撑住,我陪着你,你是不是很疼……老婆,我对不起你。” “赵俭。”王小姐哭着搂紧男人,嘴角却扬起了幸福的弧度:“你个浑蛋!说好了要陪我一辈子呢,你又食言!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说话算话过。不是说好了出完任务就带我去新开的游乐园玩吗!骗子,你个大骗子。” “老婆,我对不起你,只能陪你这一回了。我也很舍不得你,如果有可能……下辈子,我再补偿你。” “赵俭你个浑蛋,我不要下辈子,我要你这辈子就补偿我,我要你回来,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 姑娘死死抱紧他哭得梨花带雨,他心疼扶住姑娘的脑袋,苍凉一笑: “好,我补偿你,老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把欠你的都补回来。老婆,你还年轻,要听话。这个孩子我盼了很久,我很想知道我们的孩子究竟是个闺女还是个儿子……老婆,你辛苦了。” “别再走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 “好,但你要听话,活下来。到了那边,人是要喝孟婆汤的,我就没办法记得你了……所以你活下来,我陪你在阳间,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还要伺候你过月子,你是我们赵家的大功臣,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姑娘抽泣着笑出声:“不许骗我。” 男人诚恳点头,万分疼惜地吻了吻妻子唇角:“不骗你……” 有了赵俭的陪伴,我这才放心的继续加大法力帮她催产。 一定要保证孩子在十二点四十到五十之间降世,不然我们之前做的这些努力就全白费了! “你为他违反了冥界律令。”守在我身旁的长烬突然开口。 我没精力多想旁的,一边努力施法一边和他说: “法外留情嘛,他跟在王小姐身后这么久了,总要让他们夫妻见上一面。何况有他陪在王小姐身边,对王小姐生产有益!” “你不怕,鬼差过来找你算账?”此时的他,神色严肃。 我捏着时辰接着掐诀施法:“逆天改命的事都干了还怕什么鬼差。”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阵,没再说话。 距离十二点四十分越来越近了,而我捏诀的手也因灵力透支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撑下去,不能掉以轻心! “我后悔了,当初师父教我那么多有用的术法灵咒我都不好好学,现在可好,连给人催产都这么费劲!”我自责地疯狂抽取体内灵力维持指尖法术。 “没关系,栀栀已经很厉害了。”他柔声安慰。 我咬紧牙关,额上冒出了冷汗,“我要是把这事办砸了,你就真得跟着我一起丢人了。” 他安静片刻,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气定神闲:“不是说了么,你办砸了还有我给你兜底,不用怕。” 我心下一软,分神昂头看他,对上他那双幽若古井的眸子,心里蛮不是滋味地坚定道:“好,我不怕,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话说完,我感应到时辰已经到了。 立马换道灵符焚烧,口中默念咒语,加大指尖法力。 闭上双目,我安心施法催产,身子周围徐徐凝出一层淡淡的金光护罩。 病房里的女人痛苦嘶叫的厉害,赵俭陪在她身边,深情握住她的手心疼流泪:“老婆,我知道你很疼,忍一忍,很快就好了。老婆,我是浑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老婆!” “赵俭,赵俭你别丢下我,赵、赵俭……”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他名字,他哭着回应:“我在,我没有丢下你,没有……老婆,你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怀孕,不该让你为我生孩子为我疼,我不是东西!” “老公,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啊——” 随着女人一声喊破嗓子的惨叫,我挥手扔出冒着火星的灵符,灵符在半空中瞬间化作一道金光穿透病房的房门,径直飞进王小姐高高隆起的腹部—— 下一秒,婴儿呱呱落地,新生儿的哭声传遍整层病房…… 会客厅的封闭符自行消散,王家人与赵家人火急火燎地开门冲了出来。 “生了,我闺女总算生了!” “我有大孙子了!儿子啊,你的在天之灵看见了吗?我们老赵家有后了,你当爸爸了!” “快去准备红包,医生呢,快喊医生过来给我闺女打营养液,我闺女受苦了,我闺女总算撑过来了!” 赵家添丁的大喜事我没去凑热闹,因为我知道,雷罚就要来了。 我收了法术,伸手拽住长烬就往电梯里跑。 我不能留在这里,会把雷罚和鬼差都引来的。 出了住院部四号楼,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后我才拍拍胸口猛松一口气…… 看了眼外面晴空万里的天,也不知道雷罚什么时候降下来。 “我逆天而行可能会遭雷劈,医院里有没有空敞人少的地方?我去躲一躲,免得误伤到别人。”我问殷长烬。 长烬思索片刻,不慌不忙地拉我往出医院的方向走:“医院人多眼杂,康华医院附近都是荒地,我先开车带你出去。” 我又瞧了眼平静无澜的天空,一时半会,雷罚应该不会出现吧。 长烬考虑得对,医院里面哪有外面安全。 我点头答应,跟着他一起去停车场找车。 医院的停车场建得偏,在一片绿化花园尽头,我跟在长烬身后刚找到车打算开门进去,天空突然响起了异样的闷雷声…… 我一惊,昂头觅声看过去,只见透着银光的云层迅速被片片乌云遮藏在深处,一道闪电骤然亮起,晃得人眼前一花。 紧接着就是一道霹雳从天而降,直直朝我砸下来。 我慌忙连连后退数步,拉开与长烬之间的距离,唯恐雷罚落下他离我太近误伤到他。 然就在我做好准备迎接雷劈时,本已落到我头顶的雷光竟突然被两道赤色外力给击散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胳膊就已被长烬抓住,很快整个人都被长烬按进了车里。 长烬快速上车帮我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极速带我离开华康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车子上了门口大道,长烬继续踩油门加速,车子被他开的几乎要飞起来…… 我歪头靠在他肩上,搂住他一条胳膊有点害怕:“长烬你慢点,我没坐过这么快的车,有点晕。” 他闻言立马减速,体贴问我:“这样有没有好些?” 我拍拍胸口深呼吸:“嗯……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我头顶有两道红光?” 他面不改色地腾出手和我十指相扣:“没有。” 我迷茫点头:“哦。” 是我被雷晃眼花了,还是长烬肉眼看不见那些东西? 但,到底是谁会这么好心对我出手相救呢。 车子一路疾行到一片很大的湖泊旁,湖边种着网红粉黛草,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他停下车,说要带我缓口气。 我开心跑到粉黛草旁,想着刚才的雷罚应该已经过去了,我也就稍稍出格了一小次,老天爷不至于要劈我第二回,现在可以安心缓口气了,就掏出手机打算拍个照。 然而鬼知道我手机刚拿出来,天黑了…… 下一刻,一道惊雷霹雳从天而降,我诧异昂头,眼睁睁看着雷光径直朝我头顶劈下来…… 还真来第二回啊! 我拿上手机站起来就跑,本意是想把雷引远些保证长烬的安全,但谁知道我就扭头往后看了眼的功夫,再回头整个人却撞进了长烬的怀里! 什么情况,长烬什么时候拦在我前面了! 他单手搂住我,用力把我按进怀里护住,我惊慌失措着急推他:“阿烬你别离我这么近会被误伤到的!” 可话才说完,我就听见头顶传来了一声爆炸巨响,我诧异抬头,正见一团金光强行轰炸了劈我的雷…… 我:“……” 这又是谁啊! 我趴在他身上大口喘气,脑子里嗡嗡的。 他见我呆愣着,温柔摸摸我脑袋:“没事了,雷消失了。” 我总觉得,今天我撞见的这些事,很怪…… 我晃了晃脑瓜子从他怀里出来,恹恹道:“阿烬,我们还是回家吧,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静了静,好脾气地答应:“好。” 我扶着脑袋也不顾上透气吹风赏美景了,生着闷气往大道上走。 “这雷劈得也太放飞自我了吧,真是有毒。” 正说着,我再次听见轰的一声—— “啊卧槽!” 电光火石间,一道天雷猛地劈进了我的脊梁骨,我腿上一软,脸朝下摔进了草地里…… 故意的吧! “栀栀!” 我被他从草地上抱起来时,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后背的骨头里好像有电流在窜…… 还是高压的那种!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兄弟俩明明已经驱散了第一道天道,怎么还有第二道!” “老黑你不识数吗,这是第三道!第二道天雷是老板炸掉的,只是谁能想到连老板出手都没能挡下这道雷罚。” “不至于吧,那赵俭生前是有功德的人,死后是可以进地府当公务员的,为他老婆保个胎而已,就算是逆天而行,也不至于追着劈栀栀吧。”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黑你说到重点了……那雷就是追着栀栀劈的!连我们老板的面子都不给!” 抱着我的男人冷冷下令:“去把今日降雷的浑蛋给我带下来!” “遵令。” 不多时,又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朦胧响起:“你别扒拉我啊小白,我席还没搂完呢。” “忍忍吧,我们老板要见你。” “你老板,哪个老板?不对……酆都大帝?!我没惹他吧!” “不是那个,是我们的亲老板。” “亲老板……哎呀我的妈呀!冥、冥……我、我没干啥坏事怎么把我带到他跟前来了,他比酆都大帝还过分啊!” “你冷静点,别腿软啊,就是找你下来问两句话的……” “什么话不能发信息非得当面来啊,妈妈啊,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你还乱劈人……” 男人心疼撩开我鬓角的碎发,威仪质问:“她犯什么错了,为何要追着她劈。” “啊?我今天没劈人啊!” “今日你当职,不是你降的雷,还能是谁?” “大佬你明鉴啊,我今天在昆仑山吃席呢,而且我也没收到降雷的指示啊,您知道的,我们天庭办事都是按照严格的规章制度来搞,我想降雷得先打申请,上头批准了我才能没事咔嚓几声。 如果是上面派发的任务,我们干完是要交工作总结的,你看我今天像是接到过任务的样子吗?” “我瞧着也不像,老板,我和老黑的确是在昆仑山逮着的他。” “那可还有别的雷神接到任务下界降雷了?” “那我得查查,您先等等,我看一下我们的工作群……没有啊,今天只有几名同事被派去协助司雨府的雨神们降雨了,上面没派发任何劈人的任务。” “刚才的三道雷……难不成是……不可能,栀栀只是个普通人类,就算和老板结婚了也不至于被上苍用那种方式对待。” “咳咳,允我说两句,我可以确定我们震雷府没劈过这个女孩……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它干的?放眼天地间,能被因果牵动降雷劈人的,除了我们就是它。这个女孩受的应该不是雷罚,是天罚。” “怎么可能!天罚可是专门惩罚犯错的神、” “小白!咱们先送他回去吧。” “哦……” “天罚……不可能是天罚,你若是……我不可能察觉不出。” …… 我觉得我可能被天雷给劈废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我已经在长烬的车里了。 “醒了?”他关切握住我的手,我低头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很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你没被误伤到吧!”我下意识担忧他。 他一只手掌着方向盘,愣了愣,随即猛踩刹车在路边停住,动作娴熟麻利地解开腰间安全带,猛地侧身朝我压过来,一只大手托住我的脑袋,低头霸道吻住我的唇。 我一惊,瞪大双目出乎意料地盯着咫尺之间那张俊美清隽的容颜,那双柔情百般的眉眼…… 心跳声砰砰如鼓,我一动不动地缩着身体乖乖留在他怀里,视线克制不住地停留在那两片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上…… 呼吸交缠,体温相融,我缩在胸口的手情不自禁往他腰上缠去,鼻尖喘息愈发急促。 他长得,真好看。 与人接吻也好会亲! 第一卷 第45章 性取向这件事,还是要证明清楚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这人是老天派下来考验我的吧……如果真是,那我可能、要动色心了。 一想到他突然把车停下就是为了来亲我,我就有种羞耻感…… 算了,亲都亲了,还能怎么办。 他的大手从我脑后抚至脖颈,大掌贴在我的脖子上,指腹摩挲着我的耳根,有些痒痒。 他哪里是个普通男人啊,简直就是摄我魂魄的男妖精。 他把我抵在副驾驶座位上缠绵了很久,直到我真的喘不过气憋得有几分窒息了,他才恋恋不舍松开我…… 最后一个吻,吻在我的眉心。 他侧身抱住我,暗红底色的幽深凤眸里好似藏了万千星辰,流光溢彩。 怜爱地给我整理头发,这才闷声回答:“我没事,夫人,你吓着我了。” 我面红耳赤地喘着气,害羞低头:“你别担心,我命硬着呢,死不了。” 他把头埋在我肩上,低落祈求:“栀栀,下次别这样了,别丢下我。” 他这是真被刚才那道雷吓着了? 我歉意地拍拍他后背,软声哄他:“阿烬,我不会丢下你的,说好了我会永远保护你,不会食言的。”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胸膛上,像往日威风凛凛的猛虎突然敛下一身杀伐之气,无助地蜷缩在我身畔。 看着让人心疼。 “栀栀,我只有你了。” “……” 更心疼了! 我学着他以前安慰我的样子,摸摸他的头,“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玩死了的,我现在……有你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好像忽然多了个牵挂…… 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看淡,现在我竟想为他活着。 他赖在我身上贪了很久,才松开我继续开车。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小礼物?”他轻声问我。 我摇头:“没有。不过中秋节的礼物你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他眼底攒起笑意:“还想再送,想把夫人想要的,都送给夫人。”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我把手伸给他看:“这么大的钻石戒指你说给就给,我跟着你吃穿不愁,连发饰都是你给我买的,实在想不到还想要什么了。” “以前中秋节,都是怎么过的?” “以前啊,和奶奶一起过的呗,赏月,吃月饼。我和奶奶会自己做月饼,做好多口味的分给邻居们一起吃。” 我说着,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他: “奶奶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要不然中秋节你陪我回去过呗,我,你,还有奶奶二叔,我们一家子过团圆节。” 他未加考虑就点头:“好啊。我和夫人一起过,夫人在哪我就在哪。” 怎么感觉我家这位首富还挺简单清纯呢。 …… 回去以后我才发现我想多了,雷没把我劈废,我身上连道伤都没有。 小锦书趴在我床上听我讲完医院的八卦,开心在床上滚了一圈: “我就知道嫂子出手绝对能赢!早知道我就跟着你和哥一起去凑热闹了!那赵俭呢?他老婆生完孩子他就要走了吗?” 我捏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点点脑袋: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没管他,我给他的符至少够他撑三天,这三天随他在阳界怎么折腾吧。只要……不倒霉撞见鬼差,或是被凤微雪发现就成。” 锦书搂住我的胳膊后怕不已: “呜还好是嫂子你嫁进了殷家,不然我哥就要整天面对凤微雪那个虚伪的坏女人,被她发疯折磨了。” 我趴在床上叹气:“这就是缘分吧,凤微雪现在也后悔,可惜你哥不太吃美人计那一套。” “还美人计呢,我哥这些年都快把自己过成和尚了!之前不少大家族的千金上赶着接近我哥,我哥都不带抬眼看她们的,段凤臣那王八蛋不止一次怀疑我哥的性取向了。” 我琢磨道:“长烬的性取向……应该没问题吧?” 锦书诧异瞪大美眸,“你可是我嫂子哎,我哥的性取向你还不清楚?” 我脸一红,嘴硬道:“那万一和李月牙一样,男女通吃呢。” 锦书:“嫂子我觉得你在玩火,我哥要是知道连你也怀疑他的性取向,他会崩溃的。” 我别过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 虽然的确亲过几次嘴…… 嗯,但是我们的第一次,纯属我强迫他。 从那以后,我们俩每晚睡在一起……都很老实! 我至今连他的八块腹肌都没再摸过呢…… 锦书接受不了地搓搓胳膊,“噫,我这就去喊我哥,让他现身说法证明一下。” 我赶紧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心虚阻拦:“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然而,好巧不巧,殷长烬竟在此时正好回房间。 他进屋脱下外套,看我和锦书滚在一起,不高兴的皱眉头:“证明什么?” 锦书这丫头没良心地撑起身子嘴快答道:“嫂子怀疑你的性取向,哥,你是不是平时证明得不够明显啊!” 我反应过来想去捂锦书嘴巴的时候…… 已经迟了! 我如遭晴天霹雳的默默把身上被子拎起来,盖住头。 殷长烬放外套的动作一顿,脸色陡沉。 不过,他没第一时间收拾我,反而是冷声对锦书下了逐客令:“八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锦书耍赖在他的床上打滚:“不嘛,我今晚要和嫂子一起睡。” 殷长烬:“给你三秒钟,再不滚以后你就别想进这间卧室了!” 锦书:“……呜呜呜呜呜。”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委屈下床跑了。 卧室房门反锁上,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我躲在被窝里没脸见他,不多时,他关了灯,走过来合衣躺下,掀开被子睡到我身边。 我老实躲了两分钟,听他一直没声,就怂包地主动靠过去,搂住他胳膊和他搭讪:“今晚睡这么早?” 他声音平平,没有情绪:“嗯,养生。” 我厚着脸皮往他肩上蹭蹭:“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翻身面朝我,将我从被窝里捞出来,放在怀里暖着。 昏黄的床头灯勉强能让我看清他的脸色,此刻的他神情温柔,面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痕迹。 我就知道他大度! “今晚有点凉,不介意的话让我抱抱。”我没心没肺地转移话题。 他嗯了声,由着我把胳膊缠在他腰上,像个树懒似的挂在他这棵大树上。 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好,正打算闭眼和他一起养生来着,头顶却传来他沙哑的沉吟: “不过,有些事,还是得向夫人证明清楚才行……” “啊?” 手被他攥在掌心,我悻悻地闷在他怀里,说话都结巴了:“阿烬你、松、松开我点……” 然他却用力抱住我,亲了亲,“栀栀,你在害羞。” 我瘪嘴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回话:“阿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他吻了下我的鼻尖,声音粗闷:“还可以更不正经……栀栀,我们是夫妻,合法的,所以无论现在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我心跳得极快,察觉到他按在我手背上的力松了几分,赶忙把爪子抽回来。 不行,再这么勾我,我会疯的。 “阿烬……”我娇声唤着他,谁知尾音刚落,枕边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响起了来电铃声—— 他眼底升腾起一丝明显的不悦,按着我继续霸道亲吻,贪婪啃咬,随手将电话挂断。 大手勾住我的细腰,恋恋不舍。 但两秒钟后,枕边手机再次震动响铃,成功令沉沦情欲的我清醒过来…… 他不耐烦地二度按下挂断键。 然打电话的人就像是与他杠上了一样,他手指刚离屏幕,下一个电话就又追了进来。 素来淡定稳重的他,眼底升起了一抹杀意。 我好笑地抬手推推他肩膀,示意他先接电话。 他被气到脸黑,无计可施地松开我两瓣唇。 伸手摸过手机,接通电话,没好气地压沉嗓音威胁对方:“你最好真有事!” 对方被他吓一激灵,随即慌里慌张地向他汇报:“董、董事长,公司账上又出问题了。” 他拧眉沉思,“我知道了,你们先下班,明天我再安排人过去处理。” 对方颤巍巍的犹豫道:“这次账目差的很大,董事长……要不然我今晚住在公司守着,我怕……” “你守着就能让错账自动纠正?”他冷声命令:“明天一早我让无咎和必安过去协助你查账,今晚你什么都不用管。” 对方听他这么说,猛松一口气:“好的董事长,对不起董事长,打扰你休息了。” 他迅速解决完问题,挂断电话。 我等他躺下来后才乖乖枕着他胳膊往他怀里拱深些:“今晚不过去?” 他搂着我沉声回应:“无非又是殷立疆他们捣的鬼,小事,不急于这一时。” “阿烬,你是不是对他们很失望?” 我低低问。 他哽住,口不对心:“也没有,他们还不配。” “小时候我不晓得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只以为是自己命不好,生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爸去世以后,奶奶才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凤南天和沈碧珠。 她带我去凤家认亲,也许是血缘关系作祟,我见到凤南天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很亲切。 那会子,我还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认我该怎么办。 被他们轰出凤家以后,奶奶总和我说是我的亲生父母心里有落差,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要我给凤南天时间,说等凤南天两口子想通了,就会接我回去团圆。 我嘴上说着不做这种白日梦,可心里还是对凤南天夫妻俩抱有一丝丝希望,但我等啊等,等了好几年,只见到凤南天夫妇频频带着爱女出现在媒体镜头。 你知道我是因为哪件事,对凤南天夫妇彻底失望的吗? 记得那天除夕,有媒体给凤南天夫妻俩做了专访,正好那晚我闲着没事在家看电视,打开就是专访的直播。 他们两口子在节目组里大秀恩爱,专访的标题也是豪门夫妇结婚近三十载,风雨同舟恩爱不减。 在直播中主持人无意问到那个刚出生就不见了的亲生女儿,我记得很清楚,他们说,已经不对找回女儿抱有希望了,但绝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们还说,凤微雪虽然是养女,但他们一直视为己出,有凤微雪在身边,也算弥补了他们痛失爱女的遗憾。 在电视里,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时候主持人还问了个问题……她问凤南天,如果有朝一日亲生女儿回归,接受不了凤微雪该怎么办。 沈碧珠的回答是,身为他们的女儿,如果连这等容人的气量都没有,只能证明女儿在外面被养坏了。 他们养育凤微雪二十多年,不管凤微雪是不是他们亲生,凤微雪都永远是凤家千金,他们的好孩子。” 我尝过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滋味,所以我能共情殷长烬所承受的苦: “阿烬,我们都是被抛弃过的人,我知道每次殷立疆在背后算计你,你心里都很不好受……没关系,以后我陪着你。” 他怔了怔,温柔摸着我的脑袋:“好,我们互相守着对方,他们不珍惜你,我宠你。” “那你呢?”我躺在他怀里好奇问:“你从前的事都没怎么和我说过。” 他拎了拎被子裹紧我:“我从前……没你过得苦,很复杂。你想听吗?” 我点头如捣蒜:“想!” 他像讲睡前故事哄小孩睡觉一般娓娓道来: “我母亲和殷立疆也是商业联姻,我外祖家从政,母亲是上任市长的千金。 母亲嫁给殷立疆两年,才勉强和殷立疆生出一丁点感情,这才有了孩子。 母亲和殷立疆感情最好的时光,应该就是她怀孕的前三个月。 那会子殷立疆还没这么混账,得知我母亲有了身子,对我母亲愈发关怀备至,两人感情也迅速升温。 那时候,我母亲应该想过和他天长地久,好好过一辈子吧。” 我趴在他怀里追问:“然后呢?” 他轻拍我的肩膀说下去: “然后,殷立疆就遇见了蒋燕。 蒋燕和殷立疆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蒋燕原本也是家境殷实的千金小姐,蒋家和我们殷家还是世交。 可惜蒋老爷子后来为了利益和我祖父决裂,本想利用一笔生意陷害我祖父,却作茧自缚害自己进监狱吃了枪子。 蒋家落败后,蒋夫人无颜面对我们一家,就带着蒋燕离开京城投奔远在江南的娘家了。 我母亲怀孕第三个月,蒋夫人因病去世,蒋燕没钱给自己母亲买墓地安葬就孤身来到京城约了殷立疆。 殷立疆一见蒋燕掉眼泪就心软,抛弃怀孕三个月胎像不稳的我母亲,不远千里地坐火车陪蒋燕回江南外祖家。 出钱给蒋夫人制了最好的棺材,全程陪伴蒋燕操持蒋夫人的后事,将蒋夫人的葬礼办的极为风光。 蒋夫人后事处理完,殷立疆就带着蒋燕回到京城,为了照顾蒋燕,特意在北郊买了栋小别墅安置蒋燕,每天公司北郊和家里三点一线地跑。” 我听得津津有味:“他这是在妻子孕期出轨啊!那你母亲呢?她什么时候发现殷立疆在外养小三的?” “女人对丈夫出轨一事向来很敏感,殷立疆在外安了家,我母亲没多久就察觉到了殷立疆的不对劲。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母亲悄悄跟在殷立疆身后,见到了住在北郊别墅的蒋燕。 但我母亲并未大哭大闹,只是默默原路返回,向奶奶打听蒋燕的事。 奶奶并不知道蒋燕被殷立疆接回了京城,便没有设防,将蒋燕与殷立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往事全告诉了母亲。” “你母亲……能承受得住吗?” 他淡淡道: “可能,是两人虽有感情,但却没有达到爱得死去活来那一步吧。 我母亲得知真相后,依旧没有选择拆穿殷立疆。 但有时候事赶事,就是那么巧。 我母亲生孩子那晚,蒋燕肠胃炎住了院,奶奶让人通知殷立疆赶紧去医院陪产,可殷立疆却选择留在蒋燕身边照顾她。 我母亲那夜难产,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顺利产子,却在第三天被护士扶着下楼拿药时,撞见了陪蒋燕去医院开药的殷立疆,彼时蒋燕的肚子都已经显怀了。” 我蹙眉厌恶道:“殷立疆在原配怀孕期间,让小三也怀上了孩子?他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他叹口气,无奈道: “我母亲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了,母亲过世不到一个月,殷立疆就迫不及待地和蒋燕领了证。 蒋燕再进殷家,身边还跟着个殷河书。 殷立疆偏爱蒋燕给他生的河书,对我这个原配儿子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那几年,我在殷家甚至过上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后来是爷爷看不下去,出面把我带到了他与奶奶的院子里,教我读书识字,教我经商。 没多久蒋燕又生了锦书,不过蒋燕不大喜欢这个女儿,我原本是不肯和蒋燕母子接触的,可锦书这孩子打小就粘着我。 自己亲哥哥不去缠,每天翻墙找爷爷找我,我前脚把她赶出门,她后脚就翻墙摔了进来。 那时候奶奶总担心她隔三岔五从墙上摔下来,会不会摔坏了脑子。 有一年锦书生日,找蒋燕要蛋糕,却因为河书起水痘,被蒋燕骂了一顿。 她委屈的没地去,只能坐在我们院子门口哭,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阻止她来见我了。 我想我们兄妹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又过了几年祖父过世,我被迫回到殷立疆身边,殷立疆因为祖父死前立遗嘱把遗产都给我的事记恨我,没少公报私仇。 当然我也没惯着他,和他硬碰硬太多次,他索性把我赶出了殷家。可惜他命不好,我刚走殷家就落败了。” “你独自在外面创业,肯定吃了很多苦。”我眼皮子有点沉,听他讲故事听得瞌睡上头。 他抚着我的脑瓜子轻轻哄:“创业没吃多少苦,这辈子的苦……都用在了找一个人的身上。” 我在他怀里找块舒服的地方睡:“找人?找什么人啊?” “栀栀。” “嗯?” “是不是想睡觉了?” “有点。” “睡吧,我陪着你。” “阿烬,抱抱……” “好。”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死过去的,睡梦之中倒是隐隐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他说:“栀栀,我对不起你……等你都想起来了,会不会不要我。我承认用谎言将你留在身边很无耻,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娶了你,你恨我,我便将一辈子都赔给你。不娶你,我怕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神志模糊的我趴在他怀里无意识喃喃:“你想吃枣子吗……我捡了好多。” 梦里又是哗啦啦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树上的枣子被雨水打落,烂在了地里。 烂了就不能吃了。 “病秧子,把枣子还给我……” “病秧子没有枣子了,栀栀,再给我两个好不好?” 脑子疼,我捂住脑袋偎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不高兴地嘟囔:“不要梦见,不要梦见……阿烬,把他们都赶走!不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陪伴我的人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他的掌心,好暖。 后半夜总算踏实地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殷长烬回公司找人算账去了,我睡到自然醒,看见他一如往常地在床头柜上留了纸条,伸个懒腰心情很好的起了床。 刘姨做的早饭刚吃到嘴,锦书就欢快跑过来等不及地找我八卦了。 “最新消息,嫂子你知道吗,昨天夜里堂姐回来了,脸色很难看,听说是被自己未来婆婆给骂了!” 我吸溜着阳春面不解昂头:“啊?为什么?” 她不是为了讨好周夫人把凤微雪搬过去当救兵了吗? 凤微雪昨天刚为周夫人外甥媳妇挑了个那样好的时辰,周夫人不感谢殷芷也就算了,怎么还翻脸不认人呢。 锦书贼兮兮的和我共享情报: “昨晚你和哥休息了,我偷听到堂姐向爸告状,说是昨天在医院本来一切顺利,就等着孩子卡着时辰落地,未来大富大贵不愁吃穿了。 结果好时辰还没到,天空突然劈下三道响雷,硬是把周夫人的外甥媳妇给吓早产了,孩子捂都捂不进去!” 三道响雷? 昨天劈我的那三道?! 我眼皮子跳了跳,不可思议地追问:“然后呢?” 锦书摇头晃脑地兴奋道: “嫂子你绝对想不到堂姐和那个凤微雪后来干了什么蠢事!她们竟然为了阻止孩子出生,徒手把孩子塞回了母亲的身体!” 我呛了口汤:“什么?徒手塞孩子?!”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疯成了我害怕的样子…… 锦书打了个响指点头: “没错!那孩子下来得急,别的法子已经挡不住了,堂姐就听了凤微雪的话抓着孩子腿把孩子堵回去。 奈何她们两个都是没经验的小年轻,不知道孩子刚出生骨头脆不能使劲。 所以就在塞孩子的时候用力过猛,直接把孩子腿骨折断了,产妇也被折磨的差点送命。 抢救了整整一下午呢,才勉强保住母子俩的性命。” “她们可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原本顺其自然,那孩子还能健康正常地长大,现在可好,一出生就残了。”我唏嘘不已。 我简单利用那孩子的八字掐算一番,得,孩子的一辈子彻底毁了。 没有在选定的吉时出生,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以后孩子聪慧有余,却体力阳气不足。 如果孩子的命运没有被她们强行插手干预,以后虽说是劳碌穷苦命,但一辈子都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家庭,夫妻恩爱子女孝顺,算是小美满命运。 现在好了,孩子长大只会因身体的缺陷而白白错过丧失一个又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 以后别说自给自足了,五十多岁还在啃爹妈养老金,至于姻缘就更别提了……配偶原本的贤妻命被时辰影响成了讨债鬼。 好好的孩子被祸害成这样,我要是周夫人不但会骂她,还想掐死她! “新媳妇还没入门就被婆婆给骂了,堂姐这回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锦书兴高采烈地分享完,见我吃面吃得正香,没良心地直接将我碗抢了去:“这阳春面就这么好吃吗?嫂子你给我吃两口!” 我拿着筷子憋屈阻止:“你别吃我荷包蛋,我特意留的!” 锦书厚颜无耻地又一把薅走我勺子:“你留荷包蛋干嘛?哥一早就出门了,又不在家吃。” 我生气地哼了声:“我留着自己吃的!” “那你下次再吃,今天的归我。” “……” 呜殷家是不给自家大小姐饭吃吗! 中午,殷长烬给我发信息,说他午间有个会来不及回来,晚上可以提前到家。 我看见他的信息略微思索了一下。 他回不来我可以过去啊! 而且我不是答应过给他送饭吗,正好打着这个幌子还能去再陪他个把小时。 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起锅上水煲汤。 今天中午就给他煲个小鸡炖蘑菇,至于主食和菜……就他们公司那个堪比五星级大酒店的员工餐厅,我觉得我的炒菜手艺在它面前就是自取其辱。 还好煲汤我拿手,不然就得先去员工餐厅给他打包了。 清理干净食材,我守在厨房里盯着火候卡时间炖汤。 常在厨房转悠的刘姨见我这么在乎这锅汤,忍不住和善打趣: “殷总要是知道你给他炖了汤,肯定会很开心。没想到夫人竟对殷总这么上心,我在殷家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大夫人和四夫人给老殷总与四爷炖汤做饭呢!” 我掀开砂锅锅盖,适时往里面加几味养身的药材,深吸一口鸡汤的醇香,开心和刘姨说: “我以前在道观也经常煲汤给师兄和师父们喝,我师父就最喜欢喝我做的汤!长烬也喜欢,他最近又是车祸又是落水的,我得给他弄点有营养的补补。” “总归是谁老公谁心疼,看见夫人和殷总这么恩爱,我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刘姨在锅边收拾调料打扫卫生,略带心疼的叹息道: “我们家殷总啊,少年时期那么意气风发,现在倒是越来越沉稳了,他变成熟了,我该高兴才对,可夫人没来之前,我总觉得殷总心事重重的。直到夫人嫁进殷家,我们才在殷总脸上看见笑容。” “长烬生长在这种家庭环境之下,肯定要比其他人考虑的多。”我拿勺子搅了搅汤汁。 刘姨好奇的凑过来神秘兮兮问道:“夫人你大学,是不是在京大上的?” 我点头:“对啊。” 刘姨松口气,和蔼道:“那就对了!” 我不明所以:“啊?什么对了?” 刘姨道:“我们殷总从前喜欢的姑娘,就是你啊!” 我僵住。 刘姨拿着抹布边擦橱柜边笑吟吟说: “之前我们也觉得奇怪,老殷总都这么对殷总了,夫人又是老殷总送来的人,殷总醒来后怎么可能答应这桩婚事。 殷总平日里,可是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和所有异性都亲近不起来。 但为什么,殷总后来却对夫人这么体贴爱护。 前几天我听小谢和小范在厨房议论,说殷总在没有娶夫人之前,就隔三岔五往京大跑,现在夫人娶回家了,殷总的心也回来了。 这些年,我们都知道殷总在京大有喜欢的人,恰好夫人你也是京大的,这不就对上了吗! 原来不是接受联姻,是心尖尖上的姑娘终于成自家媳妇了!” 我匪夷所思的低喃:“长烬,在京大……有喜欢的姑娘?可,京大那么多女学生,不一定是我……” 刘姨一副看透我们的表情,干活麻利,笑着问:“夫人的生日,是不是在春天?应该是二月份。” 我哽了哽:“二月十五。” 刘姨连连称对: “是二月十五!我记得很清楚,两年前的二月十五殷总还特意定了蛋糕,开车送去了京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小谢说殷总每回都只在京大的主干道对面远远看着你,也不主动走近打招呼。 看完你,就原路返回来了。那年他送完蛋糕回家特别沮丧,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喝了一天的酒。” 两年前的二月十五,蛋糕…… 我想起来了! 准确来说是我大一下学期那年。 离家到京城来上大学后,为了多攒点钱给奶奶养老,我平时生活都很简朴,从不在外大吃大喝,每年的生日也都选择不过,不浪费这笔钱。 农历二月十五正是春季开学初期,学习任务轻,我刚步入大学校园就想着多在外面实践实践,顺便勤工俭学赚点钱。 那天我从学校门口的咖啡厅上完半天班回学校,刚进寝室楼就被宿管阿姨给叫了住,还递给了我一盒精致的八寸蛋糕。 我原以为是宿管阿姨给错人了,可宿管阿姨却说,送蛋糕过去的男人一再强调要把蛋糕交到我手里。 而且蛋糕上的确有我的名字。 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有哪个男人知道那天是我生日,还这么有心特意给我送蛋糕。 我向宿管阿姨打探那个男人的外貌长相,可宿管阿姨那个不靠谱的只记得那男人很年轻长得很帅,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还误以为我在学校里找男朋友了。 没办法,我只能接受那个神秘人的好意,把蛋糕拎回了宿舍。 我记得那个蛋糕,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个,上面的奶油甜而不腻,中间夹心是水果酱…… 我还搜了下蛋糕的牌子,一查才发现店里同样规格的蛋糕一个就要三千多! 给我吓得都没敢给室友分太多,一个人独吞了三分之一。 而那天下午上完课,我刚出教学楼就遇见了周玉池学长,他还向我说了句生日快乐。 我诧异地追问他怎么知道那天是我生日,他说,是我开学报到的时候他帮我填写资料无意看见的。 我的生日和他母亲生日是同一天,因此就长了个心眼记住了。 我知道周玉池家里有钱,那天他有特意祝我生日快乐,以至于我到现在还误以为蛋糕是周玉池送的,只是他不好意思挑明,所以才一直含糊其辞不给我明确答案! 原来,当年给我送蛋糕的人是长烬! 我心乱如麻地接着问刘姨:“刘姨你还记得那个蛋糕是什么样子的吗?” 刘姨点头: “当然记得啦,那天蛋糕是小谢从店里拿回来的,说是殷总专门定制的! 在客厅里放了一会儿,我去瞧过,是个白色八寸蛋糕,上面铺的全是奶油栀子花! 在我们市里爱恋蛋糕店定的,包装盒上还画着两只小花狗。 我当时觉得蛮有意思的,还想着殷总什么时候内心这么童趣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小谢取蛋糕的时候手欠画上的。” 栀子花,八寸蛋糕……两只小花狗,还是马克笔画的…… 全都对上了! “哎呀夫人,汤!” 走神间砂锅盖子突然被里面的热汤顶了起来,我慌忙回魂,拿毛巾掀开盖子,顺手扭小了灶火。 砂锅里的鸡汤咕噜咕噜翻着汤花,我放下锅盖,拿起勺子魂不守舍地搅动汤汁…… 长烬,你究竟还有多少和我有关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第一卷 第46章 他和李月牙在酒店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 我被殷家的司机送去了创宏集团大楼。 因着之前来过两次,集团的保安们都眼熟我了,是以我刚进大楼就被两名保安热情地护送进电梯,一路畅行无阻,过闸机连卡都没刷。 电梯按上八十八楼,我拎着鸡汤先去旁边的秘书办找范大哥与白大哥。 秘书办的门是敞开着的,刚走近就听见办公室内传出白大哥的吆喝声: “这把不算!我们再来,我都连着输好几回了,你们不会出老千吧!” 范大哥淡定道:“白,菜就多练。” 女秘书们也跟着打趣:“就是,白老二你自己技术不到家还诬陷我们出老千,强词夺理!” “多向黑老大的学习,看我们的黑老大做事多么光明磊落。” 白大哥气急败坏:“你让他半个小时输三千,看他还能不能光明磊落得起来?” 女秘书吐舌头:“哎呀安啦,大不了晚上我们请你去吃火锅啊。” “吃完火锅我们再去唱个K。” “行吧行吧,看在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原谅你们!来,继续!” 一桌人玩得正开心,我轻步走进去,故意悄无声息地迈到白大哥身后,伸手拍了下白大哥肩膀,突然出声吓唬他:“白大哥!” 白大哥一抖擞,手里刚码好的牌都被我吓掉两张,“妈耶!” 慌张回头,见是我,拍拍胸脯无奈道:“栀栀!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提起手里的保温食盒:“给长烬送汤呢!” 白大哥脸一僵,羡慕地感慨:“真好啊,老板的日子过得真好啊,还有人特意来送汤,呜呜,都没人给我做汤。” 范大哥暂时收了牌,和颜悦色地与我道:“老板还在开会,预计五分钟后会议结束。” 旁边的女秘书们谨慎地捂紧扑克,恭敬有加地向我鞠躬问好:“董事长夫人好!” 我好脾气地挥挥手,把食盒放在一边,“你们在打牌啊,加我一个啊!正好还有时间。” 女秘书们一愣,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 范大哥温和的把牌一摊:“可以啊,不过我们玩得大,一局一千,你舍得吗?” 我信心满满地冲范大哥道:“当然舍得,反正我老公给钱!” 范大哥偷笑:“那成,我们重新发牌。” 白大哥也很乐意重来一局,见秘书们还拘谨着不敢说话,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调节气氛: “你们都愣着干嘛?栀栀比你们还年轻,很爱玩的。她身上可没那些骄奢嚣张的坏习惯,让她输,这样你们就可以去找老板讨债了,不觉得很刺激很光荣吗?” 女秘书们这才相继放下防备,跟着白大哥玩起来。 牌洗好分发完,翻开牌面,确认过眼神,是稳赢的好牌。 “这把你们可要失望了,我的牌超级好!”我宝贝地摸摸牌头,四个二和大小王可都在我这里。 范大哥和白大哥看完牌一脸深沉地陷入了犹豫。 “什么情况,这把比上把还烂?我这都什么运气!” “就是,之前我摸的可都是好牌,怎么栀栀一来我的牌运也差了。” 我没心没肺的嘴欠道:“那是因为你们没遇见我,我可是打牌的老手。都提前准备好一千块吧,目测今天这一把就能赚回小一万。” 白大哥不服输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废话少说,先杀吧!” 于是按照规定,从白大哥开始绕一圈出牌,我倒数第二,范大哥倒数第一。 今天的运气委实好了些,这把牌打出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也有可能是好牌都被我摸过来了,对方手里的牌实在太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打到第三圈,白大哥就有几分力不从心了:“哎我这手啊,等会儿得用老板桌子上的发财树缸里水洗洗手,转转运。” 范大哥闻言当即拒绝:“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让那棵发财树起死回生,你再给洗死了老板又得劈头盖脸地训我!” 白大哥扁扁嘴:“一棵发财树而已,瞧你小气的,噶了趁老板不注意让出纳给采购支钱,再去花市搬一盆不就得了。” 旁边的女秘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白哥,这半年行政那边报销十三盆发财树了!沈主管都打算回家兼职养发财树了,专供咱们公司!老板上午才查完账,要是让老板看见账上多了那么多盆发财树,老板得连我们一起训。” 白大哥勇气可嘉地摆摆手:“哎呀你们放心好了,老板平时那么忙,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的。” “你也就这会子这么有种了,等老板真查到了,你又得抱着老板的腿哭。”范大哥叹气。 我打着牌顺道提醒他们:“我路过爱恋蛋糕店的时候给你们定了小蛋糕,大约半个小时候就能配送过来,写的范大哥手机号,到时候记得收呀。” 白大哥:“呜呜呜我就知道栀栀最心疼我们!” 范大哥好奇笑问:“怎么突然定了这个牌子的蛋糕,听说价格不低。” 白大哥接上话:“口味也是蛋糕界公认的第一!” 我佯作漫不经心道:“正好路过,正好看见,前几年长烬不是给我定过一个吗,突然怀念那个味道了。” 白大哥头脑简单地唔了声: “啊你说那次啊!是我们老板做了很久的攻略才查到这家蛋糕店的,当时爱恋蛋糕店还不是网红店,知道的人不多,很小众。 但是买过的人都给出了好评,说她家的奶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吃了还想吃,就是价格稍贵了点。” “价格对咱们老板来说肯定不是问题,他们家还出了个可以自己设计蛋糕图样的套餐,我们老板为了做那个蛋糕的效果图熬了好几个通宵! 而且那个蛋糕上的栀子花,都是老板自己一笔一笔折腾出来的,在蛋糕店泡了可长一段时间呢。” 范大哥说着,继续丢牌出去。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地低头,瞥了眼旁边的时钟,长烬的会议应该要结束了吧。 “他可真是……傻乎乎的。” 话音刚落,靠墙电脑屏幕里的会议室监控画面突然亮了起来,有人咔嚓一声打开大门…… 我一惊,丢下手里的两个大王拎上保温食盒就跑:“我打完了先去找长烬了,你们记得给钱啊!” 白大哥:“……” 范大哥:“哎栀栀……你急什么,老板又跑不了!” 我慌里慌张地冲出秘书办,昂头就看见长烬带着一群董事与负责人从会议室里迈出来。 稍停一步,等那些董事与长烬打完招呼散的差不多了,我才拎裙子朝他跑过去。 “董事长,之前是我疏忽了,我也没料到老殷总与四爷会做出这种事,险些给公司酿成大患。” “好了老张,董事长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平时办事牢靠,这回也是大意了才让老殷总他们钻了空子,董事长都明白,不会怪你的。” “可我心里就是过意不去,到底是损失了一张底牌。” “过意不去就辛苦些,替我盯紧点,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董事长,我……” 我一路快跑到长烬正对面的走廊上,开心和他打招呼:“长烬!” 他一怔,昂头朝我看来。 而我在他怔愣间已经飞扑过去,旁若无人地搂住他脖子往他身上一跳:“你下班真迟,我来找你吃午饭!” 他迅速抬手揽住我的腰,防止我从他身上掉下去,一见到我,原本无情无欲冰冷幽深的眼神都变柔软了。 “栀栀,你过来了?” 我趴在他身上举起手里的食盒:“给你煲了汤,小鸡炖蘑菇!” 他暧昧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脸,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挑眉:“怎么可能,我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就赶紧忙活完过来了。” 说着,我乖乖从他身上下来,无视他身后的老总和段总监,搂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总裁办带:“快点,等会汤凉了,喝完我们去食堂吃饭。” 他捉住我的手,攥在掌心,温柔似水:“好,栀栀辛苦了。” “给你做汤怎么能算辛苦呢,再说做汤是我的爱好。” 想当年我刚学会煲汤,做出来的汤堪称黑暗料理,口味简直逆天,五位师兄和一堆师侄们被我拽去当实验小白鼠,硬是喝汤喝到差点英年早逝。 后来我好不容易掌握了煲汤的窍门,能把汤煲得色香味俱全,我那几位师兄却因为对我的汤有了心理阴影,死活不肯多喝,最终品鉴我煲的汤,顺道给我提一提建设性意见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师父身上。 而我师父也是唯一一个能忍受我用黑暗料理灌他,最后还能接受我脱胎换骨,用美味汤羹孝敬他的好人…… 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培养徒弟的厨艺,末了却让徒弟的老公捡了便宜…… 不晓得会不会气得当场将我这个不孝徒逐出师门…… 我光明正大地半路劫走了长烬,只余下那位中年老总在原地凌乱。 “这位夫人……不是老殷总的人吗?董事长怎么好像挺喜欢她的……” “谁说她是老殷总的人?她可是董事长的心尖尖,老殷总,纯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了。” 进了总裁办,我拉他在沙发上坐下,打开食盒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来尝尝,今天的汤和上次口味不一样。” 我特意做得清淡了些,还加了不少滋补的药材。 鸡汤的香味正好能掩盖草药的味道,既能补身,也不至于丧失鸡汤原有的鲜气,不会喝着感觉滋味怪。 他乖乖尝了两口,认真评价:“嗯,很鲜,夫人煲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我凑过去,亲昵地和他说:“那以后你想喝什么汤,清淡点的,浓郁点的,都同我说,我给你做!” “好。”他腾出手揉了把我脑袋。 我安静片刻,蹑手蹑脚地往他腿上爬,像是猫儿般伏在他膝上,小声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为什么在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就给我买蛋糕过生日?又为什么始终不肯露面,害我都不知道你原来那么早就见过我,知道我的一切。” 他顿住,良久后,启唇反问,嗓音闷闷的,“是范无咎和谢必安告诉你的?” 我摇头:“他们只和我透露过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没说那个蛋糕的事。是今天我给你煲汤的时候,刘姨无意提起的。” 他哽了哽:“刘姨记性真好,这么久的事还能想起来。” 我缠着他追问:“你告诉我嘛,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到底是在哪?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喝着汤沉默半分钟,说:“你上大一那年在车站给了一个人五十块钱做车费,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 “我记得有这回事……但具体情况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说:“那年,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在火车站与助理走散了,身无分文,是你见我着急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打车回家。” “火车站?是你?”我错愕不已:“你一个这么大的老板,京城首富还坐火车?我当时还真没留心你的长相。” 他放下食盒,温柔抚着我的发,满眼爱意地柔声道:“出差的地方比较偏僻,在最西面,条件很艰苦,没有通高铁,只能坐火车。” 我恍然:“这样啊。” 他轻轻说下去: “那时我本想留你个联系方式好还钱,谁知你走得匆忙,我一晃神你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回公司以后我让人调了火车站内部的监控,让范无咎与谢必安派人照着你的模样去火车站附近找出租车师父打探你那天去了什么地方,可惜打探了两个月也没见任何线索。 直到那年元旦,我被你们学校邀请过去观看文艺晚会,才在大礼堂的角落里再次见到你。” “所以,你从那以后,就经常去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问。 他轻描淡写地自侃:“笨姑娘,我可是首富,查一个女学生的信息还不简单?” 我还是疑惑:“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与实际不符,我也不过阳历生日,我只过阴历生日。” “嗯,你喜欢在学校重要信息表上填身份证的生日,可你的社团报名表上,却下意识填的是阴历生日,身份证上的生日与社团报名表上的生日正好差了一个半月,所以我猜测,二月十五是阴历。 而你老家的习俗,就是只过阴历生日。还有,你曾在发表过的一篇散文里提到,你出生在桃花含苞待放的时节。因此想要确定你在哪天过生日,不难。” 这也忒费心思了吧!就为了给我过个生日,查这么多能佐证的线索…… “那你为什么,从不和我见面?”我浅声。 他撩开我鬓角碎发,莹白指尖划过我的耳廓,有些痒,“怕吓到你,而且,栀栀,我比你大了好几岁,你刚上大学,我已经毕业了。我身后还有复杂的殷家,我怕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会对你不利。” “你比我大几岁有什么关系。原来你不见我,是在保护我。可这种方式太麻烦了,难道就因为有他们在,如果没有冲喜这件事,你真打算一辈子不搭理我,不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应该……不会。” 我在他膝上趴了会儿,突然察觉到他话中的不对劲,意外地从他怀里坐起来,愣愣看着他问: “你不会、那时候就对我有意思吧,你、真的暗恋我?不是,你这种阶级的大佬,怎么会看上我?” 他眉眼温柔, “栀栀,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在你不晓得我的存在时,我早已在暗处窥视你无数次,我像个不敢见光的腐虫,遥遥觊觎着花丛中,最圣洁皎白的那朵栀子花。 不接近你,相思之情绞痛肺腑,接近你,又怕给你带来灾难,玷污了那样纯洁美好的你。 明知将你拉下泥潭是个错误,明知我不配肖想占有你,可我还是,舍不得放下你,忘掉你…… 那些年,我无数次想将梦里这朵皎洁神圣的栀子花折下枝头,藏进胸口,可指尖触碰到它,我又怕她不愿意,怕弄疼了她。 没办法,忘不掉又摘不得,我只能将它深藏灵魂,不让任何人发觉,想着或许这样,也算一种占有吧。”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不禁心跳漏掉一拍又一拍。 他的话,揪得人心疼。 “栀栀,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对你的感情。一见钟情这回事听起来很荒唐,我也觉得、不着调。 可在一次次的隔岸凝望后,我对你的感情日益疯长,你的身影在我梦中就此定居,我想,牵住你的手,同你试一试。 我想将你带回家,做我的殷夫人。哪怕你我从未接触过,我也坚定地认为,我会同你合拍,我能照顾好你。” 像是吃了橘子,心里头酸酸的,夹杂着几分疼。 我大脑空白,却能清晰地铭记住他所说的每个字…… 他身上的温暖与我体温交缠,丝丝包裹住我,我心里有点乱,咬住唇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他善解人意地揉揉我脑袋:“知道现在说这些,夫人还接受不了,乖,不多想,不用急着给回应。” 可这么好的人,如果我不懂得珍惜,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片真情。 言语是组织不出来了,只能用行动证明了! 我昂头,猛地抓住他领带,拽着他往跟前一扯,在他眼底浮现一丝惊慌之色时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贪婪地含住他携着凉意的两瓣薄唇,我伸手搭在他肩上,阖目,认真的亲近他,取悦他…… 他捧住我的脑袋,动情地与我唇齿相抵,相融以沫。 我趁机爬进他怀里,跪在他腿上,长发散落在他肩头。 抱住他的脖子,我尽情放肆地啃了他将近三分钟才舍得放过他。 唇离开他的软唇,我低头痴痴地望着他,默默与他十指相扣:“花不用你摘,可以自己掉落在你的掌心。” 他惊喜地凝望着我,眉眼笑意浅浅:“这么好哄?不怕我骗了你?” 我弯腰伏在他肩上,很有信心地说:“不怕,你不会骗我。” 他双手握在我腰上故意逗我:“哦?何以见得?” 我如实交代:“因为没必要,除了我自个儿,我浑身上下一样值得你图谋的东西都没有。” “你浑身上下,每一样东西都很好。” “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每次你遇见危险,第一反应都是保护我,哪怕你清楚我不会有事,清楚以你的力量并不能和那些妖魔鬼怪抗衡。” “嗯……有那么明显吗?” 我扭头,脸蛋往他肩上蹭了蹭: “有,你知道,我的原生家庭不好,我养母对我勉强还行,养父厌恶我,恨我,只有奶奶愿意给我温暖给我爱。 上学这些年我也没几个合得来的朋友,我性子不讨喜,这辈子感受过的善意与爱,极少。 所以你待我的好,即便不明显,我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从你那晚在殷家藏书阁不顾自身安危抱住我,替我挡下攻击我的煞气开始,我就确定,你未来就算不会很喜欢我,也不可能伤害我。 殷长烬,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从小到大,遇见的,最好最温柔的男人!” “那以后,不离开我好不好?”他箍住我的腰。 我傲娇地趴在他耳边哼了声: “看你表现了,首富大人如果一辈子都不移情别恋不在外找小姑娘,那我就陪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他的低哑嗓音带着微喘,偏头痴迷地看着我,眸底欲色渐浓。 大手不安分地掐住我腰杆,倏地将我往沙发上一压,欺身欲吻我—— 可谁知关键时刻总裁办的大门滴一声,竟被人从外推开了! 传进来的是白大哥那没心没肺的声音:“老板栀栀,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啊!” 他眼底的烈烈欲火登时被白大哥一瓢冷水浇灭,本就自带威严的俊脸霎时阴沉下来…… 范大哥乍一见状,被呛得连连咳嗽,捞住身边那缺心眼的白大哥就往外拽:“走走走,咱们先在外面候着。” 白大哥捧着蛋糕还晕乎着,“啊?为什么在外候着?我找老板和栀栀啊!” 范大哥头疼的压低声提醒:“来的不是时候,你是选择自己出来还是被老板踹出来?!” “啊,不能吧?老板什么时候领地意识这么强了?” “闭嘴吧你!” 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 长烬心累地捏了捏鼻梁,“这两个浑蛋东西,被我惯得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好笑不已,胳膊肘撑着沙发抬起腰背,搂住他脖子,往他脸上亲了口以表安慰:“走吧老板,先去吃饭。” 他怔了怔,随后捞住我的后背,将我往怀里小心一带,暧昧地低头用鼻尖蹭我,吐息灼热:“那你勾出来的火怎么办?” 我羞窘得红了耳根,佯作绝情:“憋着。” 他委屈叹气,带我从沙发上起来:“之前嫌我虚,现在又让我憋着,夫人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我细心给他整理被我扯皱的衬衣与领带,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咳咳,吃饭重要,我们……以后时间还长。” 他极不情愿地接受了事实,深呼一口气,揽住我的腰,“嗯,栀栀说得对,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相爱。” 嗯,是还有很长的一辈子。 不管他阳寿还剩几多,我都不会让他先我离去。 回去还是得多向青阳师兄讨教一下,怎么炼长生不老仙丹。 他牵着我的手打开办公室大门,谢大哥和白大哥正缩在墙角面壁思过,见我们俩出门,白大哥尴尬的假装整理衣服:“啊,其实吃饭而已,不急于一时……” 长烬剜了他一眼:“那你别吃了!” 白大哥瞬间拉长了脸:“不行!我饿着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里慌。” 长烬懒得搭理他,只是安静牵着我的手带我们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白大哥给正好掏手机看娱乐新闻的我发了条信息:“好样的,这么快就把我们这位铁疙瘩老板搞到手了!” 我昂头看了眼悄悄朝我竖大拇指的白大哥,回:“小意思!” 白大哥:“我和老黑的下辈子,靠你了!” 我:“……没问题。”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我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却听身边人肃声发话:“把栀栀拉进公司群里去。” 白大哥差些把捧在手里的手机扔出去…… 心虚地吞了口口水,“好、好……” 两秒钟后,白大哥悻悻把手机藏起来:“老板,搞定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背后长眼睛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去食堂等饭的时间,我看见手机里多了个群。 群里没人说话,静的一批。 本想玩两把消消乐打发时间的,岂料手机弹出了电量不足的消息。 我失落地重新关上手机,还没来得及闲得发慌,他就把自己的手机送给了我。 “密码是你生日,用我的玩。” 我震惊地接下,犹豫道:“你手机里有消消乐吗?” 他淡定给我倒水:“可以下一个。” “我怕我给你玩坏了……” “没关系,我手机你随便玩。”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和他见外。 有钱人的高档手机就是流畅,玩起消消乐切西瓜都不带卡顿的。 害我连吃饭都在疯玩消消乐。 白大哥见我玩得入迷,忍不住调侃:“别家女孩玩游戏都是枪战啊,打怪啊,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喜欢玩消消乐切水果?” 长烬夹了块虾仁喂我,我配合张嘴,边吃边解释:“简单啊,不费脑子,枪战游戏我会晕。” “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高考市状元,竟然玩游戏专挑简单的玩。” 我小声嘟囔道: “我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考的,明明脑子不聪明却突然成了高考状元,还考上了京大。 其实我高考前生了场重病,脑子差点烧坏了。 我奶奶不敢再让我上学了,就给我办了休学手续。 所以我比同级的学生晚一年高考,别人十八岁上大学,我十九岁才上。” 高考前后那段时间的事,不知是不是因为生了病还没好透彻的缘故,我至今脑子里的记忆还是模糊的。 大学期间同学们偶尔会讲起高考考前冲刺有多难熬,考后如释重负有多开心。 可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记得考前冲刺我过得苦不苦,不记得高考完那晚,高三班级有没有从楼上扔书。 我好像没见过室友口中所说的试卷如雪满天飞的壮观景象…… 只记得,拿到京大通知书那天,奶奶拉着我的手哭了很久。 养父说,要想上大学,只能我自己赚钱交学费,他没有多余的钱浪费在我身上。 好在,市里教育局给了我一笔助学金。 养父还想把这笔钱占为己有,是奶奶哭着以死相逼才让我顺利拿着钱坐上来京城的火车。 “栀栀,吃虾。”他夹菜喂我,沉沉道:“头疼就不想了,过去的事,没有回想的必要。” 我点点头,乖乖继续玩游戏。 但玩得正嗨时,他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是李月牙给他发的,上面说,晚上有华星影视的颁奖仪式,请他务必到场。 我当做没看见,没有点开这条消息,等弹窗自动消失后才接着玩。 陪长烬吃过午饭,为了不耽搁他的工作我老实回了殷家。 下午和锦书看了整整五个小时的宫斗剧,脑子都要给我看宕机了。 晚上七点,我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好奇点开一看,内容却是:“国泰酒店8888套房,速来,有惊喜。” 我嘁了声,当做是诈骗信息给手机关了。 十分钟后,我又收到了那个人的新消息: “殷长烬和李月牙现在就在国泰酒店,你不想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什么吗?我只等你半个小时,过期不候。” 长烬和李月牙在一起?还在酒店? 我心下一慌,连忙坐直身,捧着手机刚打算掐指算一把长烬的吉凶,对方的照片就发过来了。 点开大图,上面正是李月牙搂着长烬脖子,在国泰酒店门口亲密相拥的画面。 两人的大半身影都被豪车挡住,从拍摄者的角度看,两人搂在一起像在接吻。 第一卷 第47章 组团蹲局子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得,这次连吉凶都没必要算了! 锦书凑过来看我手机:“嫂子你在看什么……我哥?!我哥怎么会和李月牙在一起!还搂在一起!不像话,这也太不像话了!” 说着锦书这孩子就一根筋地起身打算拨电话找人算账。 我拽着她胳膊又把她拉回身边坐下,镇定道:“激动什么,假的。” “啊?” 我关掉手机,“新型诈骗手段而已。” “诈骗……P的?”锦书傻兮兮地反问。 我拿了根薯条塞进嘴里接着看电视: “P的倒不是,应该是借位。在给我和长烬下套呢,我要是真过去了,场面一旦失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首富夫人深夜前去酒店捉奸,首富与女明星私下开房被曝光,这可是条爆炸性的好新闻,我要是娱记,半夜都得被乐醒。” 锦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样啊。” 我招呼她吃东西:“别担心,你哥能处理好的。” 锦书塞了一把薯条进嘴里: “我不是担心被人发现曝光,我是担心那个李月牙勾引我哥,我哥和嫂子你好不容易才处出感情,要是真被人算计,和李月牙发生关系……嫂子你以后怎么办啊! 嫂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啊!你就不怕你老公被别人抢了吗?” 我靠在沙发上叹气:“如果换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我肯定会担心。但李月牙就算了吧,她前几天才搞出那一茬险些要了长烬的命,长烬现在不想掐死她就已经是长烬有修养了!” “也对。”锦书颔首,放松几分:“可我怕,李月牙和四叔暗算我哥,万一他们给我哥下药……” “不会的。”我很有信心地说:“同一个地方,长烬不可能摔倒两次。” 上次长烬就是喝了他们下药的水精神恍惚失神被李月牙推进水里的,今晚李月牙要是还能算计到他,他这个首富就白当了。 锦书看我稳操胜券,也便不多虑了。 半个小时后,有人给锦书打了个电话,锦书瞧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心虚地起身和我告别:“嫂子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搂着毛绒小熊答应:“好。” 锦书走后,我也关掉电视回卧室洗澡刷剧。 夜里十点,我没等到长烬的报平安电话,却接到了锦书的求救来电。 彼时我正靠在床上研究编红绳,锦书一通电话打过来时我还觉得奇怪,毕竟都在家里,住处也离得不远,她有什么事完全可以直接过来寻我。 谁知电话刚接通我就听见锦书闷声拖着哭腔求救:“嫂子、我在烈火KTV,救我,救我!” “锦书?你怎么了!”我着急询问,但电话那头却传来男人粗犷的恐吓声:“小美人儿,放弃挣扎吧,是你的情哥哥把你卖给我的……” 我再想开口,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锦书出事了…… 我不敢多耽搁,翻身下床随手捞走一件外套就匆匆跑出卧室门。 打电话叫了长烬留在家里的司机,一分钟后车子便已经停在了殷宅门口。 我麻溜上车,和司机大哥招呼:“去烈火KTV。” 司机大哥点头:“明白。”发动汽车,又不放心地多问我一句:“夫人,这么晚了你去那地方做什么?殷总知道吗?” 我坐在后排长呼一口气:“去办件事,你放心,我很快就出来。到地后辛苦你在门口等我一会,长烬今晚有事要忙,我暂时不打扰他。” 司机大哥放下心,加快车速:“明白夫人。” 夜晚大道上的车辆较之白天减少了七八成,因此司机大哥能以最快的速度一条直道将我送至目的地大门口。 车子熄火,我拿上手机打开车门。 下车看了眼高楼上方正亮着彩灯的广告牌,疾步走进KTV一楼大厅。 这种地方向来是阴盛阳衰,白天人影稀少,晚上生意兴隆。 不管是哪个省市,唱歌喝酒的地方都是藏污纳垢的重灾区,锦书被骗到这里肯定要被吓不轻。 走到柜台前,我拦住一位送果盘的服务生,翻出手机里锦书的照片礼貌询问他:“请问你见过这个小姑娘吗?知道她在哪个包间吗?” 年轻服务生习以为常的不耐烦敷衍: “进我们这里消费是不需要实名制的,你想查人我们爱莫能助,店里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生面孔我怎么能记住谁是谁?查监控需要我们老板的权限,老板最近不在店里,真有什么急事可以报警。” 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当真是店大欺客。 算了,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 年轻服务生说完就捧着西瓜果盘脚底生风的溜之大吉了。 我无奈皱眉,跟着服务生走进西边那条光影昏暗的走廊,服务生推门进入其中一个彩灯摇晃的房间,我环顾四周见前后没人,迅速化出灵符燃烧念寻人咒。 幸好之前锦书给我看过她的生辰八字,不然今晚还真不好找。 灵符焚烧罢遗留的灰烬随风慢悠悠飘向走廊尽头,我见此情景立马快步追上。 跟着灰烬七拐八拐绕了好几个方向,灰烬最终才缓缓落在了A998那间房门口。 我确定锦书在这个房间里,伸手推了推门,发现包间门从里面上了锁。 没办法,我只能深呼吸镇定下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板,冲里面喊:“你好,送果盘。” 房间里的音乐声很大,下一秒有男人暴躁呵斥:“滚,不要果盘!” 我置若罔闻地继续敲门:“先生,消费单需要您签字。” 里面的男人彻底恼了,骂骂咧咧地依旧不敢开门: “臭婊子,我说让你滚你没听见吗?惹毛了老子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口气还不小! 我忍无可忍地不再和他废话,上去一脚踹在了包间大门上,第一脚没踹开,我接着再补两脚。 所幸这些包间门锁都不是很经造,我第四脚踹过去,大门门板砰的一声被踹开砸在了墙面上。 我慌张进门,里面昏暗的氛围灯影下,几名老男人正按着锦书一脸淫笑地扒扯锦书衣物。 锦书的嘴被强力胶带封住,瞧见我,哭红的双眼再次湿润,惊恐无助地躺在沙发上嘶声朝我呜呜呼救—— “锦书!”我着急冲过去,二话没说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按在锦书正上方的那个老男人脑袋砸了下去—— 老男人正兴奋地啃咬着锦书脖颈,许是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踹开了,等察觉到有人冲过来时,我手里的烟灰缸已经落在他后脑勺上了…… 老男人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哎呦惨叫,狼狈地从锦书身上滚下来。 至于其他男人们也这才后知后觉的看清局势,怒目圆瞪地放开锦书扑过来找我算账。 “臭婊子你找死!” “敢冲进来坏我们大哥好事,我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名肥头大耳的男人捞起旁边的果盘与板凳就向我投过来。 锦书抓住胸口衣物哭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扯掉嘴上胶布颤抖提醒我:“嫂子当心!” 多亏当年跟着青阳师兄满荒山野岭地跑,如今我这小身板被练得可灵敏了。 闪身躲开他们砸过来的凳子盘子,我弯腰从他们张开的双臂下穿过去,趁他们没留意拽住锦书就跑。 奈何拖着锦书这个受惊过度身子发软的姑娘跑终究还是太影响效率,我们慢了一步,被那三名肥猪男拦在了包间里。 “呦,又来一个漂亮小妹妹啊!” “还是个悍妇,不过我喜欢……” “二哥,那小子还挺够义气啊,买一送一!” 被我砸破头窝在沙发边上的老男人踉跄起身,东倒西歪地挪到兄弟们身边,捂着满头淋漓鲜血,咬牙切齿地冲我狠狠道:“死贱人,敢砸我!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我不姓张!” 我将瑟瑟发抖的锦书护在背后,警惕凝视着他:“你们知道她是谁吗?你们不想活了!” 红鼻子胖男人趾高气昂道:“我管你们是谁!你们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我大哥可是运达汽车公司的老总!今天你敢让我大哥见血,我也要让你们俩挂点彩!” 我冷声自报门户:“你胆敢再碰我们一根头发,我保证让你们后悔终生!她是殷家的大小姐,首富殷长烬的妹妹,今天你们欺负她,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们。” 胖男人们一听这话,却是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首富殷家的大小姐?你怎么不说她是如来佛祖王母娘娘呢!” “吹牛也要提前打草稿才行,还殷家大小姐,殷家千金怎么会来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又怎么会自降身价,和另一个女人争男人?” “就是,我们过来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她被她的小情郎按在地上给另一位大着肚子的小姐舔鞋。” “呵,现在装什么清纯呢,我们来之前她就已经被人上过了,她的小情郎把她两万块钱卖给了我们大哥,我们可都提前说好了,怎么玩都可以!” 不堪入耳的话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我头颅剧烈一疼,恍惚间耳边好似回荡起一道遥远的男人声音,口中说着相似的话: “他不会来救你的!你以为是谁把你送到我们手里的?就是他!” “他厌恶你的纠缠,让我们给你涨涨记性。” “今天,我就先给你一点颜色尝尝……小贱人,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妄想和我妹妹抢男人。” “他不爱你,他巴不得你早点死在外面。你说,我们今天要是强上了你,他知道,会不会嫌你脏?” 尔后,又是婉转清凌凌的女孩说话声: “你昨天失约,栀栀妹妹肯定生气了。这都下了一夜的雨,打了一夜雷了,她还没回来,你不去找找她吗?” 男人冰冷的话音响起,我突然耳鸣了起来,刺耳的电流声钻透了我的头颅—— “不回来最好,这次,只是给她点教训。” “她如果识相,就别再缠着我,伤害你了!” 可我,根本没有伤害任何人啊…… 猛然回神,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努力压下心内怒火,立马扭头关切看向锦书:“小书,他们欺负你了?!” 锦书面红耳赤的含泪哭出声,小姑娘本就脸皮薄,被他们这么一刺激瞬间就想不开起了轻生念头,“嫂子,我给家里丢人了,我不活了!” 说完,转身就朝旁边的那堵墙撞去—— “锦书!”我及时抓住她胳膊把她拦下来箍在怀里,紧张地喘着气安抚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才是受害者,是他们强迫你,该死的也是那些作恶的人!” 锦书情绪激动地趴在我怀里痛哭,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嫂子,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是我给家里蒙羞,当年我就不该回殷家,我该死在外面!” “锦书,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死了你哥怎么办,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你哥那么心疼你你忍心让他为你难受后悔终生吗?” “嫂子……” 锦书靠在我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怪我蠢,一次又一次上那个畜生的当,我没脑子。” 我抚着她的后背,温柔保护她,被那个王八蛋的所作所为气得胸口疼。 “嫂子?呵,你们姑嫂俩说够了没?说完了,我们就该清算今晚的账了!” “小美人,今晚你们两个都休想逃出我们的掌心。” 揣着啤酒肚的老男人满脸淫笑搓搓手,招呼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再次朝我们扑过来。 我连忙把锦书从怀里推开,眼疾手快地摸过桌上水果刀。 拿刀扬手一挥,刺破了率先冲过来的老男人胳膊。 老男人手臂瞬间见了血,连连后退痛得哎呦叫。 剩下那两男人见此幕,一个从前面攻击一个绕到我身后下手。 我用刀逼退了前面那个,可身后的男人却突然靠近一把搂住了我的身子。 我反手拿刀捅进他的手臂,身上束缚一松,后面的男人也疼得尖叫起来。 之前被我砸破脑袋的西装老男人这会子拾起地上的烟灰缸,目眦欲裂的要冲来找我拼命。 但危急时刻锦书一把抄起旁边的木头凳子,趁他没防备,举起凳子就把他猛地砸倒在地…… 他手里的烟灰缸还没来得及扔我脑袋上,自己就先被揍晕了。 剩余那三人见我和锦书的战斗力还挺猛,捞起袖子面目狰狞的不死心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只是三人都负了伤,加之紧要关头锦书突然脑子开窍,跑到旁边拆下麦克风的钢棍支架扔给我,于是我俩一个拿板凳一个用钢棍,成功打得那些浑蛋满屋子抱头逃窜。 “哎呦别打了,胳膊要被打断了!” “别过来啊,别过来!这不关我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碰你呢,都是你男朋友干的,你要报仇也应该去找他!” “就是,你往我们身上撒气也没用,我们给了钱的……哎呦疼疼疼,救命啊,救命。” 锦书这会子却已打红了眼,三个畜生挤在沙发边上抱着脑袋惨叫喊救命,锦书气急败坏地扬起板凳一下又一下往他们身上狠砸,红着双眼哽咽发疯: “让你们欺负我,让你们羞辱我,让你们瞧不起我!你们和他一样都该死,该死!” 我见三人已经被打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便扔下手里钢棍,在他们呼救声渐弱时抓住锦书的胳膊,冷静劝阻:“好了锦书,别闹出人命。” 锦书这才控制住自己崩溃的情绪,扔掉手里板凳,扑回我怀里可怜地放声大哭:“嫂子,嫂子你要替我报仇啊!我要让那个渣男死!” 我拍拍锦书肩膀轻哄:“我答应你,不会让那个渣男好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先带你回家,等你哥回去了我让他找人处理善后。” 锦书抽泣着点头:“嗯。” 可谁能想到,我扶着锦书正准备离开包间,迎面却走进来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看了看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锦书,又歪头扫了眼屋内的四个伤员,脸顿时阴沉下来,态度严肃地通知: “我们是京海区派出所的,接到群众举报,这个包间有人卖淫嫖娼!麻烦两位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卖淫嫖娼? 我拧眉,想不通这是谁报的警,强奸和卖淫是一回事吗? 直到我和锦书跟着警察走出KTV的后门,看见前门那里围了一群身份不明扛着摄像机带话筒的人,我才突然明白一切。 这个死渣男,摆明了是不想给锦书活路! 也幸好这两位警察心思缜密,特意带我们从后门绕道离开上了路边的警车。 上车后,两位民警系好安全带,副驾驶位上的年轻实习警察还好心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我们。 “你们俩什么底细?竟然能把八卦媒体都给引过来。要不是我和师傅赶过来正好撞见,师傅留了个心眼命令禁止他们私自进入KTV,估计刚才冲进去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对你们疯狂拍照的娱记记者。” 我把警察小哥的外套遮在锦书身上,拢住衣领护好她凌乱的胸口,低声敷衍:“应该是冲着那几个男人来的,和我们无关。” 年轻小哥嗤笑:“有一个我们认识,派出所常客,次次扫黄都有他。怎么,我看你们刚才那架势,不像是主动去陪酒的……你们是被迫的?” 我点头,“对,这是我妹妹,今晚被人骗去了那个地方,我接到妹妹的求救电话才赶过来,他们拦着我们不让走,还想对我们动手,我们那是正当防卫,如果不反抗现在说不准已经没命了。” “做得好!”年轻小哥出乎我意料地夸赞道:“遇见恶势力就要敢于反抗。” 开车的青年警察闻言赶忙轻咳一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乱说话。 “具体情况等会到所里慢慢说,我们出勤都是有执法记录仪的,你们还是先好好想想等会怎么交代打人的事吧,我看那四个都伤得不轻!” 乖乖靠在我怀里的锦书一听这话就怒了,磨着后槽牙闷声反驳:“他们该死,都该死,打死他们活该!” 年轻小哥抬手:“嗳,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符合我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我抚着锦书脑袋温声安慰:“好了小书,没事了,都过去了……不怕,去派出所做完笔录我就陪你回家。” 锦书柔弱地往我怀里蹭了蹭,“嗯。” 警车行驶在前往派出所的清冷大道上,一声短信提示音突然从我口袋里传出来。 我拿出手机好奇点开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只有一句话: “你没来,但好戏已经开场了。” 附带一个链接。 我点进去,里面正是一分钟前京华新闻发布的新头条。 标题是:首富殷长烬疑似新婚出轨,夜半酒店私会三线女明星…… 配图,是几张角度刁钻的‘吻照’与‘床照’。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替锦书讨这笔债,哪还有心思看这些捕风捉影的假新闻。 烦躁地关上手机,但下一秒手机屏幕又因收到新短信重新亮了起来。 这次是李月牙给我发的信息,内容简单,却极具挑衅性。 ‘你老公,现在是我的人了。凤栀栀,他根本不爱你,识相的话还是早点退出,免得最后在公众面前丢人现眼!’ 我深呼一口气,直觉告诉我,等会儿他们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烦我。 所以,我选择关机。 明天就去外面重新办张手机卡! 警局。 夜里一点半,带我们过来那两位警察大哥先给挂彩的那四人做了笔录。 了解完情况才到另一间休息室来找我和锦书取证。 “姓名。” “秦栀栀。” “……段锦书!” 我:“???” 锦书给了我一个了解的坚定眼神。 不是,她了解什么啊? 做笔录的年轻小哥:“性别!” 锦书:“男。” 我:“看不出来吗?” 年轻小哥呛住,有耐心地提醒我们:“别闹啊,两位小祖宗,现在我们是在做传讯笔录。” 锦书聪明地指了指青年警察胸口:“你执法记录仪没开。” 两位警察:“……” 年轻小哥:“不是,你这么上道的吗?但我们屋里有监控。” 锦书:“啊?好吧好吧,你重新问。” 年轻小哥:“户籍哪里的?” 我:“安宁县。” 锦书:“我京城原住民。” 年轻小哥正要问下个问题,青年警察突然打断,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 “该了解的我们已经在隔壁了解过了,你确实是受害者,不过隔壁那波人身份不简单,我们只能为你争取到和解的机会。” 锦书生气攥裙子:“为什么和解?” 青年警察严肃道:“你们把他们打成那样,如果不和解,他们以故意伤害的罪名起诉你们,你们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这个过程的压力你们可能承受不住。” 我听明白了青年警察的意思:“你们是害怕,他们起诉玩阴的,到时候我们如果请不到给力的律师,不花一大笔钱去打点,很有可能不但无法让他们绳之以法,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 毕竟,正当防卫和蓄意伤害的定性边缘一直都很模糊,进了法院,蓄意伤害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也可以被人诬陷成蓄意伤害。 “是的。” 青年警察收了纸笔,心善道: “我们只负责审案,至于定罪的问题是要移交给法院,起不起诉由当事人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我们现在只能在我们职责范围内尽可能地保护你们。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要去碰一碰,我们也不阻止。” “所以他们那样对我,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锦书气得小脸涨红,憋屈咬住嘴唇。 青年警察道:“我们都问清楚了,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你前男友而起,我们明天可以传唤他,你可以起诉。” “不用传唤。”我握住锦书冰凉的手:“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私下揍死他! 锦书昂头,泪眼蒙蒙的也连连点头,像是在畏惧些什么,赞同道:“对,不用麻烦你们,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好。” “既然这样,你们通知家人来领你们吧,顺道把和解书签了。”青年警察安排道。 “通知家人……”我为难的和锦书相视一眼,总不能现在打电话给长烬,让他立马来局子里捞我吧……他要是知道我和锦书打架进局子,不得笑话死我们俩。 锦书心虚地拧裙摆:“那个啥,能不通知家人吗?” 青年警察语气决绝:“不能。” 锦书瘪瘪嘴,想哭,扭头问我:“嫂子,怎么办,通知谁?” 我琢磨了一会儿,试着提议:“要不然、打电话给范大哥和白大哥?” 锦书苦着脸:“只能这样了。” “你打。” “哦。” 电话打通,怪的是……来电铃声竟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我和锦书面面相觑,锦书裹紧身上的男人外套,震惊地站起身。 几秒钟后,电话被白大哥接通。 “喂大小姐,怎么了?” 这下更确定了,男人的声音就在门口! 锦书拉上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板后,轻声询问:“谢助理,你在哪呢?” 门外的男人捂住手机急了,赶紧和身边人低声谋划:“问我们在哪儿呢!怎么办怎么办?” 范大哥给他出馊主意:“就说在外出差!反正老板今晚没管我们。” 白大哥恍然大悟的拉长音哦了声,随后不要老脸地通过电话告诉我们:“在外出差呢!” 锦书脸一黑,手快的猛地拉开休息室房门。 于是走廊里的两人与我们八目相对,差点石化。 …… 五分钟后,我们四个可怜兮兮地坐在休息室里,等捞。 年轻警察小哥给我们递了水,憋着笑无奈道: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两个刚因为赌博被带过来,你们就因为打架也跟了进来……你俩还想着打电话求他们捞,他们自身都难保。” 我捧着一次性纸杯无语地望着他俩:“你们不跟着长烬,自己跑出来赌博?” 白大哥尴尬挠头: “嗨,也不是赌博,我就是听说那家酒吧多了个新业务,里面挺好玩,就想拉着我哥去长长见识,谁知才刚进去就倒霉遇见了他们的专项清理行动…… 我俩纯围观,要不然他们能放我们吗?我们刚才还想喊你们来捞我们呢……没想到你们自己也干进来了! 大小姐你也真是,怎么又信了那个渣男的忽悠呢,这回被吓得不轻吧! 没关系,签完谅解书我们老板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话音刚落,负责看着我们的年轻小哥就赶紧掩唇咳了咳,顺手指了下墙角的监控,“那个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哈!” 白大哥:“……” 范大哥捂脸:“现在怎么办,找谁捞我们?老板今晚应该很忙。” 锦书委屈巴巴,想哭:“总不能真喊我爸妈吧,他们要是知道……我就死了!” 白大哥屁颠凑过来:“我想到一个人!” 我:“谁?” 白大哥:“段总监!平时大小姐的事他跑得最勤快了。” 锦书捂头,生无可恋:“不要啊,我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白大哥耸耸肩:“可除了段总监,你放心让谁来捞咱们,咱们今晚的事要是被传扬出去,呵呵呵,爆炸程度不亚于我们老板半夜酒店私会三线女明星。” 很好,这两人的上网冲浪速度也忒快了! 锦书头疼哼唧:“可这事,太丢人了,我没脸见他啊。” 我深呼吸,“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不过大半夜的麻烦他,我有点不好意思。” 白大哥当即直起腰身,精神百倍:“谁?我好意思啊,我脸皮厚!” 我哽了哽,丢人的别过脸:“那行吧,你打电话给王总,让他来捞我,我记得他家在公安系统里有人。” 我救了他妹妹和外甥两条命,他来局子里捞我一把……这要求不过分吧! 白大哥一拍手,亢奋道:“哎呀,怎么把他给忘记了!行,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求他帮帮忙。” 白大哥说完就出门打电话摇人去了。 我摸摸锦书的脑袋,将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取暖。 夜深了,换做往常我早就窝在长烬身边睡着了……今晚可真是事赶事,撞上了。 王总为人倒是仗义,电话打完不到半个小时人就匆匆赶来了派出所。 只不过,他进门的时候身边不但跟着原先审我们的青年警察,还有一脸忧色,紧张兮兮的段总监。 门刚一打开,段总监就快步赶到了趴在我身上闭目打瞌睡的锦书跟前,一把抓住锦书胳膊将锦书晃醒,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关心询问:“锦书!没事吧!别怕别怕,我来接你了!” 锦书人还迷糊着,就被段总监打横抱了起来。 “段凤臣……你怎么来了?”锦书趴在他肩上,看清他的脸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段总监抱着锦书在旁边空位坐下,扯开锦书上身的警察制服,锦书一惊,手忙脚乱地捂住胸口。 他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自己外套,给锦书穿上,温柔回应锦书: “是王总打电话通知我的,你傻不傻?出事了就不能打我手机?算了,我知道你受到了惊吓,先把衣服穿好,外面冷。我们一会儿就能回家了,乖啊别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锦书原本没哭的,听他这么一讲,登时红了眼,感动的抱住了他,哭唧唧的喊他名字:“段凤臣……” 段总监摸摸锦书脑袋,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锦书情绪:“乖,不哭。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我两手托腮静静坐在旁边看戏,嗯……有点磕他俩。 王总仗义的顶着俩黑眼圈来到我身边,大方和两位警察哥哥打招呼:“这是我家妹子,真是麻烦你们了。” 青年警察客气回道:“王哥哪里的话,我们也没想到这两位姑娘是你妹妹,她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带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免得吓出个好歹。对了,那和解书,你还签吗?” 王总冷哼一声,阴着脸道:“和我签和解书,他们也配!小吴,帮忙再扣他们一天,明天我老弟有空,过来和他们仔细说道说道!” “也可以,如果两个姑娘有背景,这种事就不怕被人倒打一耙了,终归是两姑娘吃了亏,那些家伙也该被人治一治了。” “嗯,对了,这两个是我老弟的助理,我一起带回去了。” “可以,你在这张单子上签个字就行。” 王总和青年警察走完流程,领着我们四个出了休息室。 “王总您来得真及时啊,您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以茶代酒敬你,我干了,你随意!”白大哥昂头喝完纸杯里的白开水,豪迈的将纸杯丢进了垃圾桶。 王总好笑不已道: “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们四个竟同时出现在派出所里,哎,要是长烬老弟知道,估计都没眼再看你们了。 幸好我和派出所的同志们都认识,就刚刚那个小吴,之前是赵俭同事,两人关系可好了,我们三还一起吃过饭。” 我尴尬的向他道歉:“对不起王总,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打电话麻烦你来捞我们。” 王总好脾气的拍拍我肩膀:“咱们兄妹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你救了我的亲人,我和晚画还想着明天去找你们报喜呢!” 我歪头关心:“王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总道:“各项指标都可以,长烬老弟特意调了专业的产后护理团队去照顾我妹妹,晚上妹妹已经能下床了。只是医生说我妹妹身子太虚,孩子是她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才生下来的,所以最好还得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那就好。”我舒了口气:“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和长烬没法现场去恭喜……只要母亲身体还行就好,那孩子是个幸运儿,好养活。” “我知道。孩子出世以后的那三道雷……应该没有劈坏你吧?” “没,我命硬,劈不死。” “栀栀,我们王家欠了你两条命。” 我笑着谦虚道:“可别这么说,这都是王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走出派出所大门,王总顿了一步,沉声低问:“栀栀……赵俭他、是不是回来了。” 我也停下,冲他点点头: “大小姐的孩子生不下来,我怕她撑不住出什么事,就把赵俭招了过来。其实赵俭死后,魂魄一直没走,他很挂念自己的妻儿。” “那他能在阳界待多久?” “我的灵符只能保他三天。” “就不能、再多几天吗?” 我意外:“你不怕他?” 王总笑笑:“自家妹夫,怎么会怕。” 从前,我见过老人生前万般孝顺的儿子,在老人过世后得知老人始终放心不下自己,跟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而惶恐难安的求我把阴魂送下去。 那时他说,人鬼有别,就算老人是他最爱的父亲,他也接受不了老人的魂魄像影子般跟在自己脚跟后。 他怕老人的阴魂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我以为,除了挚爱夫妻,这世上没有人能接受被已故亲人缠身,王总也该不例外的,尤其,他还是个生意人。 没想到结果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王总打开车门让我进去,我刚弯下腰,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男人清澈声音—— “栀栀!” 我一怔,心头一喜赶忙直起脊背抬头。 目光所及,男人慌忙从车里下来,风尘仆仆的向我跑来。 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按进怀里。 温暖的体温顷刻将我密密包裹,我开心的抱他,出乎意料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累得大口喘气,手掌抚在我的后脑勺上,使劲把我往怀里揉,深情低吟:“司机说,一直没等到你出来。” “所以,你就着急忙慌的找来了?”我笑。 他阖目,喘息声沉重: “新闻看了吗?我,怕你多想。” 第一卷 第48章 奶奶认出了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恍然,乖乖掏出手机晃了晃: “关机了,我不多看,我知道等你回来你肯定要向我解释,我只听你的话。” “栀栀。” 他深呼吸,歪头情不自禁地往我耳边落下一吻,闷声说: “我们回家,我和你解释……不骗你,我这辈子都不会骗栀栀。” 我信任点头:“好。” 他放开我,捉住我的手向跟随的保镖下令:“进去盯着欺负锦书与夫人的人,通知律师过来对接。” 保镖队长托了托墨镜框,严肃低头:“明白!” 和王总打过招呼道完谢,我被长烬带到了自家车上。 锦书则被段总监抱上了他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带着三辆坐满保镖的黑车于深夜里疾行在寂静无人的大道上,四十分钟后,我们才悄然回了殷宅。 段凤臣用小毯子把锦书裹得严严实实,为了避免被人看见遭闲话,还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住了锦书的脑袋。 锦书那边有段凤臣守着,长烬便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先带我回卧室洗个澡,收拾完已是凌晨四点钟了。 我钻进被窝搂着他胳膊,趴在他怀里闭目养神,他则坐在床上趁空闲用商务笔记本处理邮件。 “今天和人打架了?”他见我不出声,温柔问。 我亲密地往他胳膊上蹭蹭,“他们欺负锦书。” 他合上电脑放在一边,躺下来将我捞入怀里:“没有伤着吧?” 我摇头,“当然没有,你家夫人我打架还是有点力气的。” “下次遇见危险,要给我打电话。”他轻轻说。 我抬胳膊缠他脖子,亲昵地用鼻尖蹭蹭他高挺鼻骨:“好,我记住了。这回不是想着你可能有事很忙吗……” 说着,我忽然想起手机里的那些新闻与短信,腾出手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你今晚,去国泰酒店了?” “嗯,颁奖礼在国泰酒店六楼。” “你还去国泰酒店的套房了?和李月牙同处一室?” “她自己发神经找过来的,我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 长按手机开机键,很快,手机里就传出数十声短信提示音。 他好奇问我:“谁给你发了这么多条信息?” 我把手机递给他:“你猜猜。” 他接过手机滑动翻看,脸色愈发阴沉。 几分钟后,他把那些糟心的信息与新闻删掉。 将给我发信息的陌生号码复制发给自己,锁屏搂我睡觉: “我明天去收拾他,李月牙的号码我替你拉黑了,老婆,她说的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我只碰过你。” 虽然开机时接收的十来条信息我还没看,可据他现在这个反应来推测……应该言辞很过分,不堪入目。 我抓住他的衬衣衣领昂头,翻身将他压住,笑眼盈盈地逗他: “你把信息删了也没用,之前我已经看过好几张照片了。” 他吐息灼热的扶着我后脑勺,目光真挚地同我解释: “都是借位,我刚下车她就故意崴脚摔在我身上,我当时就把她推开了。” 我故意压下身,两瓣唇往他嘴角贴:“是吗?”趁他失神,亲了他一口。 手指悄然滑至他结实的胸膛:“那她有没有,趁机占你便宜?” 他呼吸急促,一把握住我的手,眸眼迷离:“没有。” 我欣然笑弯眼,趁机套路他:“照片上,她好像把你压在沙发上了,她穿得很暴露,背都露在外面……” “她发疯,我根本没让她沾着身。”他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那你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 他情难自抑地咽了口浊气:“我只喜欢栀栀。” 我没良心地奖励他一吻,随后悄然扯开自己的睡衣领口,露出自己白皙如玉的光滑后背。 “栀栀……”他修长的玉指搭在我的肩膀上,目光渐浑浊,克制不住我的搂住我…… “老婆……” 他嗓子沙哑,一身热意。 我清晰察觉到了他的体温有多滚烫。 原来不虚啊。 我坏心眼地配合他,唇畔厮磨了大约两分钟,在他揉着我的肩背想悄然进行下一步时,挣扎着推开了他。 他兴致正浓却被我突然打断,眼底略浮起丝丝委屈,喘息着问我:“怎么了?” 我无视他的需求,哼了声,翻身背朝他不理他: “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小心,和别的女人传绯闻。” “你又勾我。”他不高兴地闷声从后搂住我,昂头埋进我脖子:“我的栀栀学坏了。” 我老实睡在他怀里,“反正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我不高兴你也别想好受。” 他轻笑出声,无奈躺下,只好妥协:“好,夫人惩罚的是,为夫接受。为夫向你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抓住他揽在我腰腹的白皙长指,安全感满满地闭上眼睛:“睡吧阿烬,你已经忙一天了。” “明天不去公司,我陪你睡到自然醒。” “又不去公司,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当心你手底下的老总蛐蛐你。” “他们不敢。哄老婆,比赚钱重要。” 我心满意足地找个舒服姿势睡好:“阿烬。” “嗯。” “认识你真好。” 谈恋爱的感觉也真好。 他捞着我再往怀里带带,握着我的手哄我睡觉。 我快要睡着时,却听他压抑地附在我耳边诉苦: “小磨人精……每天都在考验我的忍耐力。” 他好像,是挺难熬的。 …… 欺负锦书的那四个浑蛋被派出所刑事拘留了,据说要先在派出所蹲十五天,十五天后取保候审。 而那个颇有背景的领头老大在得知自己欺负的真是殷长烬妹子后,吓得魂都要没了,当场对着长烬又磕头又求饶的。 但长烬这人向来有仇必报,即便那浑蛋跪下来求他,他也还是让律师拟了起诉书不打算放过他。 至于那个渣男,先前锦书的事发生后殷立疆也派人去收拾过他,只是都被他侥幸给躲过去了。 直到如今锦书才和我交代,原来他之前顺利躲过一劫又一劫是因为锦书把我给的灵符转送给了渣男…… 当然,我感觉最大的原因还是长烬没有出手。 这段时间长烬被公司与家里的事缠身,无暇腾出空去收拾那个渣男,本来渣男如果肯安生些是能躲过这一劫的,可偏偏他不做人非往枪口上撞。 于是解决完派出所那四个浑蛋后,长烬立马吩咐人去把渣男五花大绑带来了殷家,丢在锦书跟前让锦书泄愤。 惊魂未定的锦书在看见渣男后顿时火气就涌上来了,二话没说搬起椅子就往渣男身上砸,一椅子砸得渣男瘫倒在地疼得嗷嗷叫。 “为什么!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非要毁了我!我就不该不涨记性一次又一次地心软,我不该傻傻地认为你会改!你这个王八蛋,欺负完我还敢卖我! 你真以为我在家里不受宠,我哥是好惹的吗?要不是我求着我哥放过你,你还能活到今天!畜生,你差点就毁了我一辈子!” 锦书砸完人踉跄着痛彻心扉哭起来,渣男在来之前已经被长烬下令往死里揍过一顿了,此时被保镖们像绑螃蟹一般捆得匝实,狼狈跪在地上,满脸青紫。 听完锦书的话男人突然猖獗大笑起来,有气无力地直起身子,昂头,凶狠瞪着锦书: “你给我什么了?我要和你结婚你不干,就连我想进殷家公司你都不肯给我说说话,我要你有何用! 殷锦书,你就是个废物,离了我谁还敢要你,你就是个破鞋,你已经脏了,只有我,不计前嫌地和你在一起,殷锦书,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你这个畜生!” 锦书忍无可忍地夺走保镖手里甩棍,激动地朝渣男身上鞭下去: “你都出轨了,我凭什么和你结婚!以你的能力,你有什么资格进我哥的公司!” 男人被打得闷哼一声,嘴上还是又臭又硬: “以我的能力,进创宏绰绰有余,都是你,你就是个废物,你哥根本不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我进创宏,你哥连八千万都舍不得给你花! 是,我告诉你,那些床照的确是我自导自演放出去的,为的就是逼你尽快和我结婚,拿到你手里的创宏股份! 呵,我出轨又怎样,我的宝贝就是比你懂得取悦我,比你懂得伺候人,我和她在一起我开心!没那个小姐命你偏要有小姐病,就你给我的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 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还不是看中你殷家小姐的身份,还不是因为你哥有本事娶了你我能少奋斗十年,就你,要身材没身材要情趣没情趣,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所以这些年你都是在骗我,你对我,根本没有一丝真心……”锦书接受不了的掩面痛哭。 浑身是伤的渣男跪在地上讥笑: “真心?你不配,你自己心里清楚!出轨怎么了,你不照样原谅我了吗? 殷锦书,你就是贱!我只是纠缠了你一段时间,向你服个软,示个弱,再装装可怜,你就像狗一样自己追上来了。 你口口声声说和我再无关系,我还以为你多么有骨气呢,没想到你昨晚还是来了,我一说我在KTV受了伤你就来了。” “畜生,你别说了,别说了!” 锦书崩溃的一脚踹倒他呵斥他,可男人倒在地上阴笑着继续,字字诛心,不堪入耳: “昨晚那就是个局啊,哈,我本来还以为你这个殷大小姐有多么不好哄,没想到只是一束玫瑰花你就感动了,原谅了,还让我睡了你。 哈哈你们知道吗,殷大小姐昨晚是主动躺在我身下享受的,她还掉泪眼了呢!我差点,都舍不得把她送给别人品尝了。” 男人故意拔高声让客厅内所有人都听见,保镖们见此情形很有素质涵养地相视一眼退出了客厅。 客厅内只剩下我和锦书还有那个渣男在,锦书捂着胸口怒火攻心,含泪指着渣男嘶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那些肮脏的男人?!” 渣男面目狰狞地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因为只有让你长记性了,你才能非我不可啊。殷锦书,以前我还是对你太宽纵了,所以你才敢和我提分手,你才有胆子奢望自己会遇见新缘分! 实话告诉你,昨晚我给你的果汁里下了药,是我从黑市搞来的易孕药,我先和你在一起,再把你扔给那四只肥猪,一夜下来,你肯定会怀孕,至于怀的是谁的,不重要,哈哈,反正他们四个是不会认。 况且,就算他们认了,你殷大小姐敢承认吗?到时候你只能来求我,只要你怀上了孩子,你就只能嫁给我,我还可以借着这一点,狠狠赚你们殷家一笔。 哦对了,媒体也是我联系的,为的就是让你身败名裂!殷大小姐可是个很清纯的女人,如果外面的人,都说殷大小姐风流成性……大小姐你思想这么保守,应该接受不了吧! 可惜,计划没成功,不然今天被绑在殷家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男人说到最后,激动的嗓音几近嘶吼。 锦书恐惧地后退一步,泪如雨下。 刚从楼上下来的段凤臣听见这些话,压制不住愤怒快步冲过来揪住渣男衣领就狠狠给了渣男一拳,红着眸子凶煞大吼: “你个死畜生!枉锦书那样爱你,真心待你,你竟然这么伤害她,你不是人!” 渣男挨了段凤臣一拳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舔去嘴角鲜血。 目光带着挑衅,勇气可嘉地对上段凤臣怒火中烧的眸子,猖獗大笑: “段总监,哈,你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喜欢殷锦书,但是我劝你,还是换个目标吧,这个女人很脏,除了我,没人能忍受得了。 段总监你知道吗,你心疼的锦书妹妹其实早就不干净了,当年她被向殷家讨债的人抓走……” 没等渣男说完锦书就极度痛苦地哭着打断:“不许说,我命令你不许说!” 一张椅子狠狠砸在渣男的背上,渣男呛出一口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当年她被那些讨债的人抓走,早就被人玩过了,还是轮奸! 她的身体早就被那些野男人糟蹋坏了,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她为什么迟迟怀不上我的孩子? 你就没有想过,当年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能从贼窝里逃出来?!” 段凤臣怔住,惊愕的目光慢半拍看向锦书。 “你、你……”锦书捂住胸口身子一震喷出了一口血,两眼一闭痛苦的腿软晕倒下去。 “锦书!”段凤臣立马甩开渣男,大步流星地迈过来接住锦书下坠的身子。 渣男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嘴毒的不停诋毁: “她舍不得离开我,因为我告诉过她,我不嫌她,我不在意。可她怎么知道从那以后我每回碰她都像是在嫖,我觉得恶心,我都要洗很久的澡! 她都已经经历过那种事了,和几个肥猪玩玩怎么了,装什么清纯呢……段凤臣,我不信你能毫不在意!” 段凤臣怒极要去揍他,我出声拦住:“先带锦书回去,这个狗渣男交给我。” 段凤臣红着眼眸捏紧拳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听我的话抱锦书上楼回卧室了。 等听见楼上卧室门关闭的声音后,我才慢悠悠地走到狗渣男跟前。 狗渣男不怕死的硬气昂头,吐了口吐沫:“要杀要剐,我随你便!” 我淡定活动手指关节:“打你,我嫌脏手。我可没那么多力气和你玩拳头,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 弯下腰,我抬手化出一道灵符,趁其不备将符贴在了渣男的脑门子上。 渣男脸一青,下一秒,痛苦地栽倒在地,疯狂挣扎打滚,脸皮因疼痛而扭曲挤拧在一起,恐惧尖叫:“啊——别咬我,别咬我,好大的火——救命啊,救命啊!” 他叫的越惨,我越痛快。 我拍拍手,临走用猛力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边上。 “阳界的法律治不了你,那我们就用阴间的手段伺候你。” 贴上此符,他的身体会被万千厉鬼撕咬啃扯,动一下,如坠火海深渊,会深陷烈火幻境,亲眼见到自己的四肢被啃得白骨森森血淋淋,烧焦钙化。 用此法折磨一夜,以后就算不疯,也会变成脑瘫。 傍晚,渣男被长烬吩咐人丢出了殷家。 至于渣男那个小三,见渣男被揍得连人样都没了,前一秒还在闹着让长烬放人,后一秒捧着大肚子转身就逃,高跟鞋都跑掉了。 入夜,长烬去沐浴,我则从阳台安放花盆的铁架子下拿出一只黑坛子。 坛子里封的是我前些天投了名贵药材与灵符炼制的丹药。 如今已经过去九天了,该开坛焚第二道符。 我按照紫阳师兄教的步骤,化出灵符,念咒,将符扔进坛子里。 符火入坛,刹那坛口喷出烈烈火光。 烈火渐熄后,我低头往坛子里瞧了瞧,里面药材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臭,就是水分有些多。 这个速度也忒慢了点,万一期间长烬又遇见什么事,这个丹不就百炼了吗? 我思索片刻,抱着坛子凑过去,往坛子里吹几口灵气。 我的身体是师父用仙丹灵药养好的,我体内的灵气能救命,也能令坛中丹药速成…… 七七四十九天实在太漫长了,我再给它添把火候。 只不过灵气抽体有点伤魂魄,我吐完灵气把坛子重新封口,抬头间只觉得眼前直冒金光。 身体也像是刚搬过半天砖一样,疲惫虚脱,只余下一丁点勉强能撑住自己的力气。 黑坛子重新放回铁架里,我浑浑噩噩地扶着墙进屋,还没走到床前人就腿一软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许是我摔倒的动静太大,两秒钟后男人打开浴室门快步赶了过来,抱起脑子迷糊的我紧张呼唤:“栀栀!” 我神志不清地睁眼,视线里的光圈白蒙蒙的,男人的轮廓我看得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凭直觉一眼就辩出他是谁—— “师父……”我焉巴巴地张嘴呼唤他,脑中空白记忆凌乱:“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闭关吗……” 抱着我的男人哽了哽,搂我放床上,陪我躺下,大手攥着我的小手,柔声问:“我才多久没看你,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才没有呢。”我委屈地闷声狡辩:“师父,我现在过得很好。” “比和为师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吗?” 我懒洋洋地虚声道:“那不一样……” 他凝声追问:“怎么不一样?” 我说:“和师父在一起,师父疼我,宠我,不会生我的气。现在……师父我嫁人了。嫁的那个人脾气很好,和师父一样爱我……可和他在一起,我却想保护他。 师父,我看不准他的命盘,他的手相我也看不明白,他面相很好,不该短命的……师父,你能不能多给我几颗仙丹,我想拿去养他……” “你与师父在一起,都是师父养着你,可如今,栀栀也有了想养的人……栀栀,师父陪了你四年,他与你相识不过半个多月……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师父?” “没有不喜欢师父,师父很好,但和他对我的好,不一样。师父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才出现,陪伴栀栀,他,每天都陪着我,他看我的眼神很温柔,握着我的掌心,很暖。” “你对他动了心?”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就是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喜欢他靠近的感觉,师父,你从来不会抱抱我……他会。” “师父也会抱你,只是师父不敢。” “我也不敢……一开始还不敢抱他,但每次他有事,我都会很担忧,我怕他没命,怕失去他这缕温暖阳光。” “嗯。” “他会在我冷的时候抱住我,我也不能没有他。” “那让他,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嗯。” “栀栀,别怨我。” 后来,好像是师父捏着我的掌心给我渡神力了,我这才觉得身子舒服很多。 夜里外面刮起大风下了大雨,雷声此起彼伏。 我觉得好冷,伸手胡乱摸人:“师父,阿烬……” 有人惊醒,捉住我的手温柔握住,把我身上的被子裹紧些,嗓音清透:“我在。” 我这才安心继续睡。 但,脑子好疼,头好晕。 耳边莫名想起了一道尖锐的长鸣。 很多道声音在脑壳里打架: “栀栀,你们家的小病秧子不行了!你快去医院看看他啊!” “大嫂子让我们给你带话,她知道你在那小子身边受了委屈,这是穆家欠你的,那小子现在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今天不去,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死前最想见的人,是你啊!” “可他说过,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我……”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肯放过我吗。” “算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小病秧子,你食言了。你没来接我,也不记得我……我来找你,或许从头至尾都是个错误。” 梦里,有道消瘦的女孩身影拦住去县城的公交车,奔赴她曾爱过的人。 “医院就在路对面,你过去,进门的时候问问门卫大爷,他会告诉你抢救室在哪……” 马路正中,一辆黑车疾驰而过,女孩没机会躲避,扭头刚看见车影,下一刻就被汽车狠狠撞飞,重重摔倒在马路上,口吐鲜血…… 医院护士推着小车跑出来,医生给女孩简单检查完,让护士将女孩抬上推车,打上吊针。 “快让让,找内科大夫过来,这女孩刚在路上出了车祸,内脏出血!” “赵大夫,隔壁抢救室姓穆的男人情况又不好了……一直在叫他妻子的名字。” “他妻子真是心狠,他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肯来见他,他现在嘴里一直念叨着是不是他老婆不肯原谅他。” “好了,先让刘大夫去顶一下,现在这个女孩的情况才最要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我还记得你家人的电话号码吗?” 推车上的女孩痛苦张嘴,胸口剧烈起伏着:“望、望仙村……穆、穆……病秧子……阿珩……” “你说什么?你也姓穆?姑娘你保持清醒啊,不要睡啊!” 女孩难受的张嘴呕出大口血沫子。 抢救室,六只大灯打在女孩身上,女孩戴着氧气面罩,唇瓣抿动。 “阿、珩……” 隔壁隐约有哭声传来,老人家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儿啊——” 抢救室里,女孩眼角掉下两颗泪,悄然闭上双目。 巨雷砸落,我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脸颊一片冰凉。 他按开床头灯,起身抱住我关心道:“怎么哭了?”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瘪嘴和他说: “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快不行了,要见我。我好像不太想见他,但还是去了医院。 那些人说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越听心里越难过,想见他的冲动就越强烈,但是、但是……我过马路的时候被汽车撞了,我好想去找他,可我没办法。 明明他就在我隔壁……一墙之隔而已……他好像死了,梦里他一直在喊我,喊得我好痛苦。” “都是梦罢了。”他把我按进怀里,眸眼幽深:“乖,很快就会忘掉的,只是个噩梦。” 我用他衣裳擦眼泪,听话地点点头,又陪他睡下。 “你怕雷?” 我低声嘟囔:“应该不怕,但雷声会让我很烦,每次打雷我都做噩梦。” “都过去了,还有我呢。” “嗯。” …… 八月十四,殷家上下在紧张准备着殷芷的订婚仪式,托周玉池的福,殷芷最近又是试礼服又是挑订婚场地,根本没时间捉妖。 而一生致力于拉长烬下水的李月牙在高价请娱乐新闻编排自己和长烬的绯闻后,竟突然销声匿迹了。 当然不排除惹毛了长烬被长烬派人扔到什么犄角旮旯里面壁思过了。 那条绯闻,最终以李月牙的经纪公司发文澄清,怒斥娱乐媒体没底线肆意造谣自家老板与艺人收了尾。 同一天,创宏集团董事会发布公告,一再申明自家老板与李月牙毫无关系,自家老板洁身自好只爱自己老婆,警告那些不知死活的娱乐八卦媒体少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顺便还传达了董事长的最新指示,将在未来一个月整顿旗下娱乐公司影视公司的不良风气,严查旗下公司的劣迹签约艺人。 这一条分明就是冲着李月牙去的嘛,要说劣迹……谁比得过她啊! 中午,我和长烬说好,一起去医院接奶奶回家。 在医院对面的花店里买了束百合,我付完钱,转身却意外见到了周玉池。 “周学长?”我惊讶同他打招呼,他温文尔雅地朝我笑:“栀栀学妹,好久不见。” 我捧着花好奇问他:“你怎么在这?” 明天都订婚了,今天不是该像殷芷一样去各个品牌店挑礼服试妆吗? 周玉池温和地扶我胳膊带我出花店,“我来这里看我姨表妹,本来想买束花带过去的,谁知正好见到你。” 姨表妹……是和王总妹妹抢病房的那个? “哦,她怎么了?”我明知故问,周玉池从容道:“刚生完孩子,孩子有点缺陷,本来在华康医院住院的,我妈嫌那边条件不好,就请小芷把她们母子俩转到这家医院来了。” 啧啧,有涵养的上层人士说话就是不一样。 贼好听。 我哦了声,装作刚知道:“这样啊,那孩子没事吧?” 他陪我走在街边梧桐树下,笑着道:“没事,在娘胎里落的毛病罢了,可能以后走路有些不方便,不过不碍事,他父母养得起他。” 的确,富二代有点缺陷于平常人而言也是瑕不掩瑜。 我抱着花抿唇笑笑:“那就好。” “你呢?”他浅浅关心我:“来医院,看人吗?” 我说:“我奶奶在医院里疗养,今天我来接她出院。” 他轻嗯:“上次在创宏集团,你没事吧,就那么跳下去,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水性好,那池子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啦。” 他叹口气,突然有兴致回忆往昔:“想当年上学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敢爱敢恨的真性情,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过,我也心疼你。凤家有愧于你,是他们不好。” 说起凤家,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周学长你别担心,我不在乎的。” 是他们先不要我,我干嘛还要执着不忘。 “他们把你推进殷家这个火坑,殷家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内部就是一片深渊,你这么单纯,是斗不过他们的。 这两次出事我都在你身边,能看出来老殷总与殷家四爷对你偏见颇深。不过也正常,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怎能入得了首富家族的眼。 栀栀,如果过的不好,可以找我倾诉,我愿意做你的树洞,如果你想,我会想办法拉你出这片深渊。” 他的话,倒让我意外了一下。 拉我出殷家的深渊……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委婉同他说:“周学长多虑了,你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我现在在殷家过得很好,有长烬护着我,没人会欺负我的。” 他抿唇欲言又止,半晌,才话里有话地暗示我: “殷长烬,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首富,国内首富排行榜榜首,他本人其实不像表面看着的那样简单,能当首富的人,城府极深。 这些年,京城这些上层人士哪个身上没有黑料绯闻,殷长烬倒是能做得到洁身自好。栀栀,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难测。” 他是想告诉我长烬有心机不一定会对我用真情? “栀栀,你太单纯了,不适合生活在勾心斗角的豪门。尤其是殷家那种复杂的地方,商人重利重回报,他此时护着你,万一以后他不再保你了,你该怎么办。 你知道殷长烬的母亲是怎么过世的吗?当初他们夫妻俩也曾恩爱和谐,后来老殷总看上了现在的殷太太,导致他母亲在殷家举步维艰,丈夫不爱,还要独自抚养幼子,最终积劳成疾郁郁而终。 殷长烬自幼就不得宠,但却依旧能在被赶出殷家后重新力挽狂澜创办创宏,成为京城首富,这期间他用了多少阴狠手段,是你这个单纯的姑娘无法想象的。 他遭受过背叛,想来余生不会那样轻易相信一个人,栀栀,你的日子会过得很难。” 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我心知肚明的朝他莞尔一笑:“这不是很正常嘛,人要想生存,首先得想法子活下去,然后再排除异己,步步高升,我家长烬还是蛮厉害的。” 他愣了下,另有深意的望了我一阵,不死心的又开口:“栀栀,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告知我。” 我笑着颔首:“嗯。” 说完话,我昂头瞧见长烬从奶茶店出来了,立马向他挥手:“阿烬,这!” 端着奶茶出门的长烬看见我身边的男人,眸光一沉。 随后从容平静的走过来,把奶茶送给我:“香芋味。” 我开心接下奶茶。 手被长烬捉住,无声宣示主权。 “周总,真巧,这都能遇见。”殷长烬冷声打招呼,语气略带嘲讽。 周玉池淡淡一笑:“是啊,真巧,没想到殷总也过来了,我刚才还想着陪栀栀学妹一起去医院看望奶奶呢。” 此话一出,长烬眼底的寒窟瞬间冻成了冰川,占有欲爆发的一把搂住我:“我夫人,就不劳直接周总挂念了。老太太出院最想见到的是家人,周总如若想拜访,改日提前预约。” 嚯,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的醋性这么大。 周玉池也不甘示弱,笑眯眯的回怼长烬:“殷总应该是第一次见奶奶吧,我以前常去看望奶奶,殷总如果有需要,买礼物的时候可以让我给参谋一下。” “周总好事将近,我们夫妻就不麻烦周总了,好意,我们心领。” 周玉池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明天开始,我就该叫殷总一声大哥了。” 长烬睨了他一眼,嘴毒反呛:“那以后栀栀就是你大嫂,记住,别再叫错了。” 周玉池脸青,挑起唇角保持冷静,“既然殷总来了,那我就先告辞。栀栀,下次再聚。” 我抱着百合花鼓腮点头:“哦。” 搂着我的醋坛子手臂一收,不高兴的阴阳怪气:“早就和夫人说过,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夫人又忘记了。外面坏人多,万一遇见居心叵测之人将你拐走了怎么办?” 周玉池唇角不屑的勾了下,转头就走。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赶紧抱住哄哄:“我下次注意,一定听话。” 他低眸痴痴瞧了我一阵,带我往医院方向走:“先喝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把花塞给他,捧着奶茶满足的用力吸几口。 “刚才,不是怪你的意思。”他压低声说。 “我知道啊。”我埋头喝奶茶:“你刚才看他的眼神都快冒火花了,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用觊觎的眼神盯着我老婆。”他酸溜溜的揽着我腰说。 我憋着笑,假装恍然大悟:“哦——但你可能想多了,我和他其实不熟。” 他还赌着气:“不熟连奶奶的喜好都知道?还经常去看望奶奶?” 我老实和他交代:“冤枉啊,我奶奶是知道有他这号人,但我奶奶和他更不熟,他也就误打误撞帮我奶奶买了两次菜。” “那,奶奶会喜欢我吗?”他问。 我认真哄着他:“你要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你可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梦。” 他这才弯唇,脸上有了笑意:“刚才,他在和你聊什么呢?” 我坦白:“他向我说你坏话了,说你城府深,说你家庭情况复杂,暗示我你不是良配。” 他喉间耸动,竟像个孩子般担心起来:“栀栀,你是怎么想的?” 我实话实说:“论名声,我比你差一千倍,我在外人眼里可是抢妹妹姻缘的恶毒女人,也没见你因为她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我。你是首富,你有点手段怎么了,这叫有能力!” 他听罢,放心的揉了揉我腰杆:“突然,希望他和殷芷结婚了。” 我好奇:“为什么?” 他很记仇的阴恻恻道:“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盯着他,收拾他。” 我噗嗤笑出声,“老板,你又变坏了。” 不过,殷芷和周玉池……八成会吹。 因为我发觉,殷芷的印堂,最近黑气越来越重了。 乘电梯上了住院部的八楼,我走到高级病房门口,推开门,年轻女护士正在陪奶奶聊天。 奶奶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在医院疗养的这段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脸色也不似之前那样蜡黄了。 “奶奶!”许久没见奶奶我还是很想念她的,冲进去就往她怀里扑。 奶奶看到我也意外的红了眼眶,连忙抬手抚摸我的头发,关心问道: “栀栀,你没事吧,听护士说你和她们的董事长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有被欺负吧!” 我喜极而泣地趴在她怀里摇头: “我没事,奶奶,具体的我回去路上再和你说。今天我和你孙女婿来接你出院!” “孙女婿?”奶奶目露迷茫,我赶紧从奶奶怀里出来,开心向她介绍:“对,孙女婿,就是这家医院的董事长,殷长烬。” 我说着,还伸手把离奶奶病床有两步路的长烬给拽了过来。 奶奶错愕昂头,长烬像是有点害羞,此时完全没了昔日纵横商场的霸气与稳重,拧紧眉头,脸上神色竟有几分心虚,压着嗓音和奶奶打招呼:“奶奶……” 而奶奶怔了两秒,看清长烬的长相,顿时脸色惨白,捂住胸口情绪异常激动的恐惧大叫: “是你,是你!你又来祸害我孙女!” 第一卷 第49章 给了长烬一巴掌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奶奶?” 我不明所以地急忙捉住奶奶布满皱痕的粗糙老手,惶恐问道:“奶奶你怎么了?护士我奶奶……” 年轻护士忙拿仪器给奶奶检查:“奶奶应该心脏病又犯了,我找药。” 可护士倒进掌心的救心丸还没来得及捂进奶奶嘴里,就被奶奶带着怒意强势推开,药丸洒了一床。 “奶奶!” 我惊愕抓住奶奶胳膊,但奶奶不知为什么这会子变得格外暴躁,甩掉我与护士姐姐的搀扶,掀开被子下床,在我没回过神时陡然薅住长烬的衣领撕心裂肺质问大骂: “你还敢出现,你这个浑蛋,我把孙女交给你你就是那么对待我孙女的?我好好的宝贝疙瘩被你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这个浑蛋!不喜欢我孙女,当初就不该给我孙女希望,我的孩子啊,差点就死在你手上了……” “奶奶,你怎么了,你快松开啊!奶奶!”我扑过去抱住奶奶,企图把奶奶薅着长烬衣领的手掰开。 可奶奶却是越抓越紧,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边骂着,红了老眼,老泪纵横: “你还来干什么,你都死了还想来糟蹋我孙女,我孙女为了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行,你要索命,我的命给你!” “奶奶。”长烬哽了哽,没反抗,任由奶奶薅着发泄怒意,启唇欲解释:“奶奶,我没有……” “你放屁!” 奶奶震怒之下一把掌打过去,清脆的巴掌声惊得我差点魂都要飞了…… “奶奶!奶奶你快清醒点,我是栀栀啊!奶奶你到底把他认成谁了?他是你孙女婿啊,你不能打他!”我拼了命地抱住奶奶,急得掉泪眼。 旁边的护士姐姐慢半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找镇定剂:“夫人你先拦住奶奶,我这就给奶奶打针!” “栀栀你放开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个畜生!” “奶奶!” 挣扎推搡间,我一个没留意就被奶奶推摔了出去,脑门正好磕在了木质床头柜的桌角…… “栀栀!”长烬立马跑过来抱住我,我捂住疼到钻心的额头,猛喘粗气。 奶奶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栀栀……”歉意地蹲下身拉住我的手:“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奶奶不是故意的……” 我靠在长烬怀里,攥紧奶奶粗糙的手指,虚声担忧道:“奶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奶奶眼眶湿润,张了张嘴,长烬却抢先解释:“奶奶只是认错人了,栀栀,别多想。” “认错人了?” 我觉得也像,拉着奶奶疑惑追问: “奶奶,你把阿烬认成谁了?还有,你为什么说,我差点死在阿烬手里……我怎么不记得我以前见过和阿烬长相相似的男人?” 奶奶含泪欲言又止,看了眼长烬,长烬心疼给我揉额头上刚鼓起的包: “奶奶年纪大了,认错人也正常,栀栀,没事的。” 奶奶的脸色变了又变,沉默一阵,顺着长烬的话说: “他、说得对,刚才是奶奶老眼昏花太激动了,现在凑近仔细看……发现也不是很像。” 我听奶奶这么说,放心地松口气。 借着长烬的搀扶从地上爬起来,我牵着奶奶不放心地向长烬确认:“奶奶今天真的可以出院了吗?要不要再观察一阵?” 长烬还没开口,奶奶就坚决道:“不用再观察了,栀栀,我们回家,奶奶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都想你了。” “可是……” 我还是心有顾虑,长烬扶着我帮衬道: “奶奶都在这里困了二十多天了,肯定早就着急了,回家疗养也有益于老人家的身心健康。况且明天就是中秋节,总不能让奶奶在医院过中秋。” 他说得在理,我想了想,点头应允。 亲密地挽住奶奶胳膊和奶奶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 奶奶情绪稳定下来,抹了把眼角泪水点头:“好,好孩子,这些天让你挂心了。” “奶奶,都是我连累了你。” “一家人,说连累就见外了。” 长烬亲自过来接奶奶,出院手续不到两分钟就办完了。 出院后,他开车送我和奶奶去太平路的算命馆。 路上我简单和奶奶交代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以及我之所以嫁给长烬的前因后果。 奶奶听完,不放心地偷瞄长烬好几眼,嘴里不停喃喃:“真的不是他吗?” 我看了眼后视镜里坐立不安的奶奶,还是不太明白:“奶奶,你在医院的时候到底把长烬错认成谁了?” 从小到大,除了在我养父跟前,我还没见奶奶这样又骂又打的对过别人。 “没谁。”奶奶说这话,语气里捎带了几分小情绪:“一个死了好几年的臭小子罢了。” 我哽住,偏头打量长烬的脸色,看长烬并不介意奶奶的不吉利话,这才敢追问下去:“人都已经过世了……咱们家是和他有什么仇什么怨吗?” 奶奶平时性子温和,是村里公认的好大娘,若不是有深仇大恨……不至于动手。 奶奶坐在后排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念叨: “是有仇!他啊,坏得很!早些年和咱们家有过来往,小时候倒是挺懂事,挺像个人,没想到长大了就变成畜生了,仗着自己家里有点臭钱,就不把人当人,当初还想把你买去做童养媳呢! 孩子你从前真是看走眼了,竟会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做了那么多亏良心的事,活该短命早死!” “我也认识他?”我提起兴趣扭头趴在座位靠背上问奶奶:“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 奶奶刚要开口揭晓答案,谁知长烬竟突然一个急转弯加快车速,甩得我脑袋发昏差点吐他车里。 “阿烬!”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捂住心口委屈请求:“你稳点,别这么放飞自我,我早上吃得多等会儿要吐了!” 他闻言,这才缓缓降速,车子平稳下来。 奶奶在后排也被摇得脸色发青,我小声关心奶奶:“奶奶,没事吧?” 奶奶摆了摆手,按开车窗深呼两口气:“没事,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摇散架了!我说小殷啊,你是不是对老太太我有成见?” 小殷……这个称呼差点让我没憋住笑出声。 长烬心虚握着方向盘,闷声道歉:“不好意思奶奶,以前一个人开车放纵惯了。” 我帮他解释:“奶奶你别误会他,他不是故意的,他可是京城首富大老板,以前出门都是有司机的,自己开车的次数并不多。” 奶奶没好气的嘀咕:“开个车都不会,还京城首富呢。” 我无奈找奶奶转移话题:“对了奶奶,你还没和我说那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栀栀!”长烬陡然出声喊我,我:“啊?” 奶奶在后排自顾自道: “哎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况且他那个人,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我们还是不要提他了,不然我怕他夜里跑上来吓唬我。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阴间的玩意儿,能少沾染就少沾染。” “唔。”我点头赞同。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算命馆门口。 二叔收到奶奶今天出院的消息,早早就来算命馆候着了。 车子停稳,二叔小跑过来打开车门迎接奶奶,扶奶奶下去。 “妈,你总算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在医院里闷得急不急?心脏好受些了么?我给你们做了鸡汤面条,先去院子里头歇歇,喝两口水再吃饭。” “老二啊,让你为我忧心了!这是怎么了,我才走半个月你就瘦成这样了?” “还不是挂念妈,害怕你身子吃不消。栀栀这孩子也嫁人了,总不回算命馆,我怕她在婆家受委屈。怪我没本事,连去看你们俩的资格都没有。” “你是孩子二叔,殷家还能不让你进门吗?嫁人又怎么了,你想她就打电话叫她回来!我们家栀栀是嫁给人家当媳妇的,又不是卖给他们殷家了! 首富又怎样,我们家从没想过攀高枝,他敢限制栀栀人身自由,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放过他!” “好好好,妈你先别激动……您老这是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脾气这么大?” “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个遭雷劈的浑蛋,气的!” 二叔陪着奶奶穿过算命馆门店,进了里面的大院子。 我则等长烬锁好车,和他一起进门。 二叔在后头的两层小红砖楼里给我们做了一锅鸡汤面条,他先去盛一碗孝敬奶奶,我早上吃得多,肚子还不太饿,便只要了一碗去喂长烬。 临出门,我还顺了两个熟鸡蛋跑。 鸡汤面条先放在一边,我心疼地拿鸡蛋给他消脸上的肿。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也总犯糊涂,打你的这巴掌用挺大的力气……疼不疼?” 我一边滚动鸡蛋帮他止痛,一边轻轻往那泛红的巴掌印上吹气,“吹一吹就不疼了。” “没事,我不疼。”他捉住我拿热毛巾的那只手,温柔似水地凑过来亲我额头:“倒是你,脑门子现在还有个包,该我照顾你才对。” 我叹口气:“早知道奶奶今早犯迷糊会把你认错,我不该让你陪我一起去医院接奶奶的。”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他环住我的腰,柔声与我咬耳朵:“奶奶是为了保护你,害怕我是坏人伤害你。” “嗯……不过奶奶说的那个人,我到现在也没猜出来究竟是谁。” “奶奶不是告诉过你,他已经死了么。死人……就不要再多想了。” 我点头:“也是。” 给他消肿完热敷了一下,随后端起鸡汤面亲手喂他:“二叔的厨艺也不错,他做的鸡汤面最有味了,你尝几口。” 他乖乖张嘴让我喂。 我见他还挺喜欢吃的,喂完一碗还打算再盛点。 但起身正要离开,他却拉住我的手委屈皱眉:“夫人,别把我一个人放在这,我、紧张。” 他是第一次来我家,和奶奶第一回见面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紧张点我也能理解。 我放下面碗,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那你陪我去后面屋里再盛一碗面。” 他道:“你就吃两口,剩下的全喂了我,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盛。” 我放下碗筷,点头:“哦,那我现在带你去见奶奶和二叔?他们在院子里说话呢,我二叔你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很稳定,人很好。” “嗯。那夫人,等会儿你可要帮我在奶奶和二叔面前多美言几句。” “放心好了,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我拉起他的手给他心安。 他弯腰抱住我,深深叹息,“栀栀,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他抚着我的背压轻声:“我的意思是……应该早点来见奶奶和二叔,明媒正娶,这样突然娶了你,奶奶怪我也是应该的。” 我恍然:“哦,没关系的阿烬,我奶奶和二叔都是比较开明的人。” “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那个不急。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办婚礼。” “好。” “反正证领了,你我,都跑不掉。” “对,我们有证。” 感受到他的情绪没之前那样沮丧了,我这才放开他,从他怀里出来带他去找奶奶和二叔。 院子里,二叔端出来一盘瓜子陪奶奶聊天,见我们过去,默默拉了两个小木凳给我们。 我带长烬在二叔身边坐下,抓了把瓜子努力融入他们:“二叔,奶奶,这是长烬,我老公!” 奶奶不太高兴地深呼吸:“知道了,路上都说了,怎么,重复强调是害怕我们欺负他?” “怎么可能,我是想告诉奶奶,长烬人很好,嗯……重点是我还很喜欢他。” 我乖乖凑过去挽住奶奶胳膊撒娇: “奶奶,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像你讨厌的人,就对他有偏见啊,这段时间要不是长烬一直护着我,我就要被凤家那群人给害死了!” 提到凤家,奶奶才猛地想起来还有他们那一茬,赶紧摸摸我的脑袋问我:“那群坏东西后面没来找你麻烦了吧!” 我实话实说:“她们肯定是见不得我好,找麻烦必不可少嘛,但这几回都是长烬给我撑腰,她们才罢手。” “这么说,也算你这丫头命好,不管怎样,小殷他是京城首富,凤家还是要看他脸色行事的。幸好,小殷他命大,没有死在那些人的阴谋算计中。不然你就算嫁去殷家,没人给你撑腰,你也只有被人拿捏压榨的份!” 我点头赞同:“当初凤南天把我送到殷家冲喜,还用您的命来威胁我,我想如果长烬没有命硬醒过来,凤南天下一步应该是打算软禁奶奶,逼我在殷家给他们当眼线。” “凤家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需要殷家的助力,把栀栀送过去是能缓解暂时的经济危机,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首富不幸没了命,栀栀就是首富的遗孀,栀栀肯定是要住在殷家的,而且,如果非要论遗产继承权,栀栀也在遗产继承人名单内。 有栀栀留在殷家周旋,说不准能促成殷家与凤家更多的合同,凤家完全可以凭借联姻关系,在殷家分的一杯羹,总之,栀栀嫁过去百利无一害。” 二叔冷静分析。 我歪头靠在奶奶肩上:“遗产继承人?可我那时候和长烬还没领证,不算合法夫妻。” 二叔剥着瓜子淡定道: “凤家如果真想赌一把,冒着得罪殷家的风险撕破脸,富贵险中求,照凤家在京城的地位来看,真闹起来不管你们俩有没有领证,结过婚,都是事实。 惹急了凤家把首富死的蹊跷一事抖出来,会给殷立疆他们带来很大麻烦,殷立疆是个精明的商人,拿钱解决麻烦,他还是能接受的。” 我听完好笑的逗长烬:“阿烬你听,你这条命多金贵。” 长烬把剥好的一把瓜子塞给我,面无表情地反问:“五大家族的事,二叔似乎很了解。” 二叔剥瓜子的动作一顿。 奶奶拍着我的肩没好气回应长烬:“老二从前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听说过这些事很稀奇吗?” 长烬抬了抬眸,软下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好奇。” 二叔剥完瓜子也塞给我,低着头沉声道: “我年轻的时候,和五大家族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只不过那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是个一穷二白的流浪汉,还望殷总不要见笑。” “二叔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欠债被仇家报复,放火烧的。” “创宏名下有一家除疤效果极好的医美机构,改日我可以帮二叔预约,说不准能帮二叔恢复原貌。” 二叔又剥开一个砂糖橘:“不用了殷总,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必要白费精力做无用功。”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是不是无用功呢?”长烬语气平平地说。 奶奶闻言也赞同道:“是啊,小殷说得对,你的脸……不能一辈子这样啊,你现在还年轻。” 二叔苍凉一笑,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我:“妈,我都四十五岁了,早就不年轻了。” “那也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万一……以后遇见合适的人,想搭伙过日子,总不能因为这张脸……” “没想过再找人搭伙过日子。”二叔握住奶奶的手,情绪低落:“余生有你和栀栀就够了。” “可是……” 奶奶还想再劝,我却靠在奶奶肩上笑着帮二叔说话: “好了奶奶,二叔不愿意就算了,这些伤疤再动刀子也受罪,而且二叔都是中年人士了,差一步就迈进老年人的队伍了,余生随心而活就好,少点折腾挺好。 再说二叔说的也没错啊,他找不找人搭伙过日子都无所谓,以后二叔是要给奶奶披麻戴孝的,等二叔到了奶奶这个年纪,我给他当女儿孝敬他。” 奶奶叹口气,被我劝服:“行,你们说得都对!栀栀我怎么发现你有些时候和你二叔,真的很像,性子很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们叔侄俩是亲父女呢!” 我惋惜感慨: “我要是有二叔这样的爹,夜里做梦都能乐醒! 不过您老不也说了么,血缘关系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您疼我,就算我不是您的亲闺女您也照样爱着我。 二叔也是,即便我不是他亲女儿,他也像亲父亲那样照顾我。” “我们一家子啊,可能是上辈子走散的亲娘俩亲祖孙!” 奶奶拍拍我的手,又握着二叔心疼道: “我一见老二,就觉得他很亲切,以前也无数次想过如果老二是我亲儿子该多好,可我福薄,一辈子都没个孩子!我是真把老二当亲儿子对待,哎,都过去了,未来咱们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就够了。” 我从奶奶怀里离开,挪到长烬身边,牵住他的手和奶奶说: “奶奶,咱们家添了新成员你还没给红包呢!你孙女婿,如假包换的亲孙女婿,这可是长烬第一次上咱们家门呢!” “哎呦,知道知道!也不是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勾得你五迷三道的。红包当然不会少了,毕竟婚都结了,奶奶还能不认他吗?” 奶奶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红包,亲手递给长烬:“你啊,以后对我们栀栀好点,要是敢欺负栀栀,我就和你拼了这条老命!” 长烬礼貌的双手接过红包,看见奶奶给了上门礼,深沉的眸底总算有了几分暖意。 “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栀栀,绝不让奶奶担心。” “那就好……我们家栀栀的眼光,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也没变,只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奶奶嘴硬心软地看着红包解释: “我们家条件一般,知道这点小钱对你来说看不上眼,但也是奶奶的一片心意,祝愿你和栀栀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我怕长烬不好意思就自作主张拿了长烬的红包,打开一看,幸好,意料之中…… “百年好合就是一百张百元大钞啊?我就知道,看这个厚度就猜到了!奶奶你是不是把你压在枕头底下的那些钱给翻出来包红包了?”我笑着打趣。 奶奶抢走红包还给长烬:“去,你这皮猴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这是给新姑爷的,你拆了像什么话。” 我厚脸皮冲奶奶吐舌头。 长烬扣住我的手温声表明态度:“没事奶奶,反正我们家的钱,以后栀栀管。” 他这是要移交财政大权了? 我歪头靠他肩上笑着拒绝:“才不要,管钱多麻烦,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你养我。” “你啊,可真是不知羞。”奶奶抬手推了下我脑门和蔼嗔怪,“啃自己老公啃得理直气壮,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 “哎呀,事业肯定是要有的,但我们现在还是新婚,新婚让我啃一下又怎么了。”我抱住长烬胳膊没脸没皮的撒娇。 奶奶见我们关系亲密,也渐渐放下了心。 二叔随后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送到长烬眼前,意味深长道:“这是欠你的,补上,新姑爷。” 长烬抬眸看了他一眼,接了红包:“谢谢,二叔。” 看那红包鼓鼓囊囊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万块。 我不好意思道:“二叔,又让您破费了。” 二叔难得地露出笑容:“都是自家孩子,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新女婿上门,这个红包还是小了。” 我抿了抿唇,接受二叔的一片好意,“那行吧,二叔如果真觉得红包小了,就多给长烬做几次鸡汤面条吧,长烬喜欢吃你做的面。” 二叔眼里漾起暖意:“是吗?” 长烬很配合搂住我,“嗯,是,二叔手艺很好。” 二叔闻言目光渐软,一脸慈爱道:“喜欢就好,喜欢以后我给你们多做,我没什么本事,做面条还是有些经验的。” 我趁机道:“明晚我和长烬来家里陪你们赏月吧,二叔记得给我做月饼!” 奶奶点头答应:“好,都回来好啊,团圆节,我们一家人是要守在一起。” 二叔好脾气地摸摸我脑袋:“行,给我们的栀栀做草莓味的月饼。” 我开心不已:“嗯!” 在家里待到下午我才跟着长烬回殷家。 路上,我坐在车里无聊用长烬手机玩地铁跑酷。 长烬将车内空调口打高些,怕冷风吹感冒我,见我玩得尽兴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二叔,对你还不错。” 我玩着手机回应他:“嗯!” “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 我咬住唇角,再次点头: “奶奶是我爷爷的续弦,我养父不是奶奶的亲生儿子,奶奶当年是跟着杂耍团到望仙村的,但被她父亲卖给了爷爷,她嫁进秦家那会子,养父已经记事了。 养父是奶奶带大的,当时爷爷重病缠身害怕奶奶年轻貌美在他死后抛弃养父改嫁别人,就强行灌了奶奶绝子汤,奶奶的身体从那以后就坏掉了,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奶奶含辛茹苦抚养养父成人,可养父自幼就被爷爷的那套理论洗脑了,总认为奶奶不是他的亲母亲,爷爷买了奶奶,奶奶就该给秦家当牛做马。 所以不但不孝敬奶奶,养父活着的时候还经常不给奶奶饭吃,养父赌博输了钱还会去奶奶的屋里抢奶奶卖鸡蛋绣花攒下的零钱。 我小时候,奶奶为了保护我没少挨养父的打。” “你养父,真是枉为人。” “养父过世以后奶奶的生活才好起来,后来有了二叔,二叔年纪轻轻就丧妻丧女,加之破了产,也没有亲戚可投靠,就把我和奶奶当成自己的亲人。 奶奶生病的时候是二叔在床前喂药,我和二叔,二叔和奶奶,其实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比真正的一家人还亲。” “二叔,待你很好?” “特别好。”我认真和他说:“二叔来了以后,每年都给我过生日,就算我生日那天有课在学校不能回家,等周末他也会给我补上。” 长烬单手打方向盘:“那他对你,的确很上心,也该上心。” 我接着闷头玩手机,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新信息。 是殷立疆发给他的,用命令的语气通知他明天必须到场参加殷芷的订婚仪式。 “殷立疆找你了。” “我知道。” 我愣了下:“啊?” 他脸色一变,似刚反应过来,从容回答:“咳,我猜的,应该是殷芷订婚的事。” 我不由朝他竖大拇指:“老板厉害,料事如神!” …… 殷芷的订婚仪式定于中秋节当天,黄道吉日,宜婚娶。 据说还是凤微雪帮忙选的好日子。 作为殷家的家主夫人,我一早就被殷立疆派人通知必须跟着长烬一起到场观礼。 于是还心存侥幸赖在床上不肯起的我,最终被长烬软磨硬泡地抱进了更衣室。 “殷芷订个婚而已,我昨晚玩了大半夜的游戏,现在头昏脑涨的,你就再让我睡一个小时呗。” “先换礼服,到车上睡。” “殷立疆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心大,他就不怕我和殷芷凤微雪她们当场打起来么?” “嗯,夫人尽管打,我替夫人压着媒体。” “……” “你不去,就不怕我被其她女人骚扰?” “谁敢骚扰你啊首富大哥,就你这洁身自好的程度,别的女人碰你一下你回来都得洗掉自己三层皮。” 他见我软硬不吃,没良心地使起了美男计,埋头吻了吻我的脖子,嗓音磁性诱人:“再不听话,为夫帮你换?” 说着,大手还解起了我睡衣的扣子。 我一惊,顿时脑子清醒! 一个激灵捂住衣服,面红耳赤地推开他,磕磕巴巴道:“我我我、我自己来,你先出去等我,我换好去找你。” 他目的达到,这才松开我的腰身弯唇答应:“好。” 等他离开更衣室,把门再次关上,我才可怜兮兮地认命解开睡衣换上礼服。 我还以为就凭我和殷芷的过节,殷芷今天订婚肯定不想看见我呢。 还真是我低估了她。 参加殷芷的订婚仪式,长烬特意给我挑了件淡紫色高定抹胸镶白水晶长裙。 搭上一双栀子花水晶高跟鞋,显得身材格外高挑,凹凸有型。 其实我本人是更倾向于保守点的中式旗袍风格,但长烬却说我年纪轻轻,穿旗袍容易显老,不够灵动活泼。 在这种正式场合下穿礼服则更应景。 我想了下,觉得他说得对。毕竟他是首富,大场合经历得多,应对这种场合如何穿衣打扮他最有发言权。 换好如星辰点缀的淡紫礼服长裙,我拉开更衣室的门去找长烬折腾发型。 殷家有自己的御用妆造师,上午九点,我坐在化妆镜前打着瞌睡玩手机,任由化妆师们对我的脸和脑袋上下其手。 长烬简单换好墨色西装就来陪我,看我玩得昏昏欲睡,便扶住我肩膀没良心地启唇:“公司招了个女助理。” 我昂头:“啊?给谁的?” “给我的。” 我精神起来:“你都有黑白无常两位大哥了,还有吴特助,你怎么还要助理啊!” 他眉眼含笑地捏了捏我肩膀:“忙,助理不嫌多,而且,女孩心细。”说着还把手机递给我:“你看,她很勤奋,事事都做得很周到。”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他手机看,只见聊天界面里那名新助理发了许多条长信息。 一部分是工作内容,另一部分……是关心长烬吃没吃饭,喝不喝咖啡。 更过分的一条是:殷总,今天生理期,请假一天。腹痛,昨晚在殷总的茶水间里见到一包红糖姜茶,拿来应急,希望殷总勿怪。 发完这句还附带一条:今天气温下降,总裁记得添衣,在总裁的抽屉里放了两包巧克力,总裁要是中午没时间吃饭就拿巧克力垫垫肚子。 第三条:总裁,工作再忙也不要忘记照顾好自己。 后面还附带一个可爱萌兔子的表情。 居心叵测,纯居心叵测! 我看完手机里那些蓄意亲近的短信,气不打一处来的坐直身子,瞌睡都没了! “殷长烬,我记住你了!”我气鼓鼓的把手机塞给他,他存心逗我,明知故问:“怎么了,不过是些工作需求。” 谁家好女下属会一日三餐的关心老板吃没吃饭,喝没喝茶,连生理期都要报备啊。 但长烬……也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她。 可还是心烦气躁。 造型师帮我定型好额前的卷发,在我脑袋上别了两朵小巧精致的水晶花发饰,这才大功告成的收了夹板向他交差:“董事长,夫人的妆造已经好了。” 长烬颔首,“嗯,你们可以回去了。” 两名年轻造型师拉上化妆箱礼貌同长烬弯腰鞠躬,转身离开。 白大哥和范大哥正好与妆造师们在门口碰面,打过招呼推门而入,心情极好的找我说话。 “老板栀栀!刚才我路过厨房正好撞见刘姨她们在做小蛋糕,给栀栀拿了一块。” 白大哥献宝似的把蛋糕捧给我,“栀栀快吃,等会儿咱们还要出门。” 我一脸哀怨的把蛋糕接下,叉起一朵奶油花塞进嘴里,惆怅嘀咕:“白大哥,还是你对我好!” 范大哥拿出一只首饰盒子,打开,放在我的梳妆台上:“黑大哥对你也不错,呐,特意给你找的,紫水晶流苏耳坠,配你这身礼服刚好。” 我瞧了眼梳妆镜前的精致耳坠,默默往两位大哥跟前挪:“大哥二哥,以后我跟你们混吧,你们才是真正的大好人。” 看我神色委屈,范大哥忍不住笑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幽幽吐口气,告长烬黑状:“你们老板始乱终弃,背着我都快移情别恋了。” “啊?不能吧!”白大哥八卦的拉张椅子过来坐下追问:“他移谁了?快给我说说。” 长烬剜了白大哥一眼,大手搭在我肩上拿我没办法的自证清白:“夫人又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 我一口吞掉剩下的蛋糕:“现在没有,以后也快了!你都有八个女秘书了,现在又来个女助理,谁家女助理关心老板的一日三餐啊,连生理期还要给你说一声,还有,你那怎么会有红糖姜茶?” “可我不是没回她吗?”他好脾气的和我解释:“刚才是看你一直在打瞌睡,想逗逗你,那些信息我也是今天才看见。” 我还是生气,别过头不理他。 范大哥睿智道:“你说的是那个姓马的女助理吧?她昨天刚被调去运营部门给段总监做助理了,我们老板嫌她不老实,把她给踹出总裁办了。” 白大哥也恍然大悟: “原来说的是她啊!她是吴特助招进来的,当时是看她学历不错,又在大公司干过,这不,她到公司报道的时候吴特助休假回家了,就让她暂时顶替自己的位置给老板打打下手,但老板总觉得她蠢,人才到岗三天就被老板扔去运营部了。” 我:“……那红糖姜茶呢?别告诉我总裁的专属茶水间里会被女秘书放红糖姜茶,你们八十八楼只有那八个女秘书是女孩!” 白大哥不好意思的默默举手:“那个,是我放的,主要是我有段时间挺馋那个味,没有规定说男人不能喝红糖吧……” 我语塞,长烬手底这都是什么神人啊! “夫人这下信了?我觊觎夫人这么久,怎么可能真做始乱终弃那种蠢事。”他从后抱住我:“不过夫人得学会查自家老公的手机,你对我太放心,我没安全感。” 我愣半天,才发觉他原来是对我那晚没有相信他和李月牙的绯闻而耿耿于怀…… 男人啊,真是搞不懂,我那分明是信任他! “那你以后还招女助理吗?”我闷声问他,他挑眉,郑重向我保证:“我身边助理够了,有小黑小白在,不需要再招任何助理。” “这还差不多。” 经他这么一吓唬,我倒真不犯迷糊了。 虽然办法有点缺德,但还蛮管用。 换上范大哥送的耳坠,我补了层口红,跟长烬一起去五星级大酒店参加周玉池与殷芷的订婚仪式。 只是人刚下车,我就在酒店喷泉另一头看见了一身黑气的红衣女鬼—— 女鬼身侧,还牵着一个半人高的鬼婴。 “老板……”白大哥欲言又止。 “先进去。” 长烬牵着我就走,而我扭头盯着站在树荫里的女鬼,心里升起团团疑惑。 “阿烬,我看见鬼了。” 第一卷 第50章 老板输在没有一个靠谱的岳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一顿:“冲着殷芷来的?” 我点头:“是。” 他冷了深眸:“不用管它。” 我听话嗯了声。 殷家与周家联姻可是京圈一桩大事,订婚仪式定在周家名下的万隆大酒店举行,我们过去的时候酒店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进入酒店的桃夭厅,里面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宴会场被布置得颇为梦幻,粉玫瑰做的拱门,吊顶装饰着成千上万颗粉水晶与无数片粉色羽毛。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投放着周玉池与殷芷的订婚婚纱照,讲台放着一条大理石长桌,桌上呈三角状摞着九层高脚鸡尾酒玻璃杯。 旁边则摆着一个十层的团花大蛋糕,蛋糕最上方是两个按周玉池与殷芷形象捏出来的Q版小人。 每张酒席桌上都摆放着十来份伴手礼,桌子中央呈放古董花瓶,花瓶里养着春天才有桃花。 根据侍者给的婚礼流程表来看,十点半,新人入场,在大屏幕下签订婚书,交换订婚戒指,接受亲人祝福,十一点,桃夭厅开席,新人下台向亲朋好友逐一敬酒。 今天的订婚仪式殷志国一共包了八十桌,请的都是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富商及家眷,五大家族更是一个不漏全被邀来了。 一场订婚宴,几乎整来了京城半个商圈。 至于殷志国哪来这么大的脸能翘得动这么多人来捧场,无非是搬出了长烬的名头,用首富的名号来为自家闺女撑场子。 就宴会厅这些老总老板,三分之二都是冲着长烬来的。 喜宴的座位也是提前按关系亲疏远近排好的,我和长烬按照座位表的指示,理所应当地坐上了新人家属那一桌。 殷家三叔和殷立疆两口子已经提前到位了,由于长烬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即便今天是殷芷的订婚仪式,首桌主位也只能长烬坐。 我陪长烬坐下后,长烬低声吩咐白大哥和谢大哥也在旁边落座。 两位大哥经常跟在长烬身边早就习惯了被特权照顾,故而连客气一下都没有,直接拉开椅子落座搂着果盘开吃了。 几分钟后,脸色难看的锦书跟着殷河书也过来了。 而送锦书进来的段总监则去隔壁桌和创宏的几位董事坐在一起。 殷立疆本来就对长烬心里有气,见殷河书与殷锦书过来,黑着脸指桑骂槐: “今天是小芷的大喜日子,你们都拉着一张脸像什么话!来得这么迟,我看你们是根本没把小芷当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喜宴上带,没规矩!” 奈何殷河书那家伙是个天生反骨的叛逆崽,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吊儿郎当道: “是她的大喜日子又不是我的,我开心什么?现在才十点,急什么,不是十一点开席吗?你还怕我赶不上吃午饭?” 锦书在自家二哥身边怯怯坐下,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殷立疆被殷河书怼得脸发青,啪的一声拍响桌子,把攻击目标定在锦书身上: “你又怎么了?兄妹俩整天吵架内讧,成何体统!哭哭哭,再哭给我滚出去!” 锦书身上一抖,被吓得眼泪掉得更猛了。 殷河书不屑地瞪了眼殷立疆,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戳穿他: “看殷长烬不爽你骂他啊!骂我们俩干嘛?真是够窝囊的。” 殷立疆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你!” 蒋燕呛了声,赶紧抓住殷立疆胳膊安抚他: “芷儿大喜的日子,别生气啊立疆。河书你也是,你整天就晓得口无遮拦地气你爸!” 殷河书翻个白眼:“本来就是。” 这一家子私下内讧的场面成功逗笑了殷三叔,三叔扶着脑门笑得肩膀直抖,看得殷立疆脸色阴沉至极:“老三!你有点教养!” 三叔调整状态憋住笑意,昂头装无辜:“没办法,从小我妈就是这么教我的,你有本事当着妈的面骂我没教养?” 殷立疆再次被噎住。 气急败坏的摔桌上果盘。 我朝锦书招了招手:“过来坐!” 锦书懦懦看了眼自家老爸,不敢动身。 三叔从范大哥那抢来一牙苹果:“去啊!你嫂子让你和她一起坐又怎么了?这还要经过别人允许?” 锦书这才敢蹑手蹑脚地起身,正要过来,殷立疆突然发话:“那个位置是小芷的,小芷今天必须坐家主夫人身边。” 锦书刚迈出的步子又憋屈地收了回去。 给我剥坚果的长烬听不下去的冷冷命令:“锦书,过来。” 锦书左右为难地不知所措,关键时刻还是殷河书推了她一把,没好气道: “你想去就去啊!家主都发话了还怕什么,一个座位而已,坐在家主夫人身边就代表受家主夫人重视了?” 殷立疆恼怒呵斥:“河书你闭……”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殷河书言辞犀利地打断:“你要偏这么安排,等会殷芷和她打起来,你别嫌丢人!” 殷立疆被怼得秒怂。 这话殷河书倒不是在吓唬他,他自己也清楚,照殷芷和我的性子,我俩坐一起话不投机是真能原地干起来。 锦书小心翼翼地往我身边挪啊挪,坐下来。 我把手里的橘子分给她一半,凑过去低声和她说:“别怕,我和长烬都在,你爸不敢拿你怎么样。” 锦书拿着橘子点头,眼泪拌饭地吃下去。 我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脸,“咦,你的妆面还蛮好的,不怕水。” 锦书抹干眼泪搂着我胳膊说悄悄话:“我用的化妆品防水,等回家我把链接发给你。” “没问题。” 说话间,周家的一众人也到了。 今天是两家联姻的大日子,殷志国和夏子荷还有周玉池母亲都在后台照顾新人,父亲周家现任家主与老爷子老太太,以及周玉池的叔伯们这会子也落座在首桌。 周玉池的老爹先和长烬打了招呼,之后才去应付殷立疆两口子。 不过周家家主似乎和殷立疆两口子没什么话可说,想与长烬搭几句,可长烬偏偏又是不喜欢与人多说话的性子,只顾闷头给我剥坚果。 最后只能和自己的老朋友殷三叔开怀畅饮起来。 “拾玉!好久不见,你舍得回来了?” 周家家主上去就给三叔一个大大的拥抱,三叔拍拍周家家主后背吊儿郎当道: “还不是你要娶儿媳妇,我大哥和我妈硬是用电话轰炸把我逼回来的!” “啧,你这话说的,我儿媳妇不也是你侄女么?咱们两家这也算是喜上加喜。” “那老周,你以后可要替我多担待着点了,我家这小侄女是个爱捣蛋惹事的姑娘,你以后要是对她有什么不满,打电话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可不能自作主张吓到我侄女啊!” “这是当然,老弟啊,不瞒你说,你要是有闺女我更希望和你联姻,你女儿我肯定当亲女儿养。” “那你可真没这个福气,我呢,现在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不像你,还要承担家族重任,我命好,有个能力超凡的大侄儿,我们殷家现在全靠他撑着,他负责振兴家族,我负责享受人生!” “是啊,殷总年轻有为,让我等钦佩啊。” 两人热络地凑在一起聊得开心,殷立疆小心眼的不悦拧眉,无声白了周家家主一眼。 周家大伯见状,当即很懂人情世故地倒酒去敬殷立疆:“殷大哥,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这一年来您依旧神采飞扬啊!来,我和殷大哥走一个。” 殷立疆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带着蒋燕与周家老大及老大夫人闲聊饮酒。 而周家老大的小公子这会子却心急如焚地捏着杯子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等到我和锦书聊天抽出空抬头看过去,欣喜万分的拿上果汁就要喊我,可我抬指竖在唇边,一个动作又让他失落的坐了下去。 “栀……” 我用口型暗示他:“冷静。” 小公子周月池委屈巴巴哼唧,想哭。 坐在他身畔的周家大哥瞄见我俩的眼神交流,用胳膊肘碰了下周月池,一头雾水地嘶嘶两声,暗示周月池给个交代。 周月池转头趴在自家大哥耳边说了一阵,周家大哥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家大夫人目光扫见我,惊喜地朝我点头笑笑。 我以后我们三人的小动作没人察觉,没想到还是被长烬给抓个正着。 长烬把剥好的坚果塞进我嘴里,靠过来问:“认识?” 我乖乖附在他耳边交代:“我以前的客户。” 他眉头微挑:“你还做过周玉池堂弟的生意,他介绍的?” 我捞过他脖子和他解释:“不是,周玉池不知道这件事,是周家大夫人领着周月池来找我的。” 他明白地哦了声。 余光瞥了眼精神颓靡的周月池,揉揉我的脑袋,有心帮忙:“周三公子,好久不见。” 周月池一愣,目露迷茫地怔了几秒,随即恍过神,赶紧拿酒杯屁颠绕过来,激动万分的回话:“殷总、殷总夫人,好久不见!” 殷立疆与周家大伯那边听见动静,看了两眼没怎么留意。 周月池谨慎地弯下腰,确认旁边人们的话题在继续,才做贼似的蹲下身,把酒杯放在地上亢奋的和我与长烬说: “栀栀姐!原来外面传的首富夫人,凤家流落在外的千金真是你!我做梦都没想到,殷总竟然会成我姐夫!” 我小声逗他:“早就和你说过,人生无常,只要活下去,什么超乎意料的好事都有可能发生。” 周月池憨傻的嘿嘿笑着:“原来栀栀姐你喜欢殷总这一款的,怪不得我哥当年追你你没答应。” “啊?”我呛住,脸红心虚道:“我、你哥、你别乱说啊,你哪个哥当年追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已经感受到长烬的眼神有多滚烫了,但天知道我真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和他哥扯上关系了! 周月池没心没肺道:“我堂兄周玉池啊,你学长,当年他给你写过情书,你没看见吗?” 我更诧异了:“啊?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他写情书肯定是给别人……” 周月池执拗道:“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记错了,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只是我偷瞧的时候那封情书还没有写完,难道是我哥他最后没有送出去?他不好意思?” 我抖了抖唇角,扭头就对上长烬那双幽沉阴寒的暗红底色深眸……得,他肯定生气了。 我手忙脚乱地立马捂住长烬耳朵,扭头和周月池通气: “这种事你别在长烬跟前说啊,我家这口子爱吃醋,气了不好哄!” 周月池傻乎乎地眨眼:“可是,我哥今天都已经订婚了啊,娶的还是他妹妹。” 我欲哭无泪:“那不一样,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和周学长只是普通同学,这话你可千万别再和其他人提起了,不然你就是恩将仇报把我往火坑里推。” 周月池不明所以,但听话:“哦。” 嘱咐完,我才心惊肉跳地拿开爪子,放开他的耳朵。 尴尬地咳了咳,我委屈和他说:“老板,你听我解释啊……” 手腕陡然被他捉住,他稍用力一扯就把我拽进了怀里,黑着脸不悦道:“夫人长本事了,当面就敢捂自家老公的耳朵。” 我吞了口凉气,怂包地撇嘴:“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低头一点不避人地往我耳尖咬了口,沉声惩罚:“下次不许了,有什么事不能让为夫知道,嗯?” 暧昧的吐息扫得我耳边痒痒,我趴在他怀里也不好推他,自认理亏地听话答应:“哦……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没在外乱惹桃花。” 他眼底冰霜融化,搂着我软下语气,捏了捏我的掌心宠溺道:“我夫人这般优秀,就算有人觊觎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怪夫人,只要夫人的心在为夫这,就够了。” 我低头,贪婪地往他怀里蹭蹭,坚定保证:“我的心只在你这,我发誓,包的!” 他这才气息平稳地放了我,没再与我计较。 但,我俩在这嘀嘀咕咕期间,三叔不知什么怎么的也摸了过来,八卦地蹲在周月池身畔,摸着下巴小声琢磨: “你说周玉池那小子最先看上的是我大侄媳妇?啧,眼光不错嘛!就是命不好,没我大侄子走运!” 喝红脸的周家家主也一脸深沉地蹲过来:“什么?周玉池喜欢的是殷夫人?这臭小子,鬼心思真多。玛德,下手晚了!” 我脑子发懵的望着新加入那两位,无奈道:“三叔,周家主,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三叔不正经道:“没看出来吗?我们在聊八卦啊。” 周家主:“我俩上学的时候就爱在课上这么干,啊,是青春的感觉……” 我:“……” 总算知道周家主为什么能和三叔成为好朋友了,他俩,纯同道中人! “哎,还有什么八卦,说出来我们开心开心啊。” 三叔拍拍周月池肩膀催促,周月池都快被吓哭了,瘪嘴委屈道: “殷三叔,二叔,你俩在这我怎么聊八卦啊,二叔你可得答应我,回去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我怕你打不死堂哥堂哥回头打死我。” 周家主仗义拍了下周月池脑袋:“放心,你叔我嘴严实着。”站起身整了整西装外套,临走前还不忘和周月池打招呼:“晚上我请你喝酒,我们回家慢慢聊。” 周月池:“……呜妈!” 三叔还赖着不肯走,厚着脸皮道:“你叔走了,你单独讲给我听。” 周月池脸一垮:“三叔你认真的吗?” 三叔点头如捣蒜:“认真认真!” 周月池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和三叔耳语: “我妈说,你小时候光屁股满大街的跑,我姥姥当年本来是想把我妈说给你的,可我姥爷说,有个光屁股蛋的女婿太丢人,就让我妈和我爸相亲去了,我姥爷还说,但凡你当年多穿条裤子,他都能接受你!” 三叔:“……呜呜呜,老周,你这小侄子不能要了,太伤我自尊了,呜——” 三叔哭着回了座位,我和锦书被他俩绕迷糊了,相视一眼。 我:“什么情况?” 锦书:“不知道啊。” 周月池端起酒杯从地上起来,拍拍衣服:“搞定,姐夫栀栀姐,我回去了!” 这丫的心满意足大摇大摆地绕回自己位置上了。 我靠近长烬求助他:“三叔刚才,是怎么了?” 长烬把服务生刚倒的一杯热水递给我: “他和周月池妈妈是青梅竹马,当年没来得及表白,周月池妈妈就嫁人了。算是,三叔得不到的朱砂痣。” 我豁然开朗,原来风流成性的三叔还有过这么一段爱而不得的故事啊! 仪式将要开场,宴会厅里的音响播放着浪漫优雅的旋律,黎家谢家凤家也都相继到场了,黎家是家主及夫人、两位公子两位小姐出席,谢家来的是家主与夫人,还有三个孩子,外加两个长得极漂亮的外甥女。 凤家,意料之中,来的是凤南天沈碧珠凤微雪一家三口。 他们被安置在旁边的酒桌,只是凤微雪一来就和谢家千金杠上了,似乎是谢家千金的包包装饰链刮到了凤微雪的礼服…… 一开始两人还是小声互怼,互相阴阳怪气,后来也不晓得谢小姐说错了什么话,凤微雪突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把一整杯红酒都浇在了谢小姐身上。 谢小姐自然也不惯着她,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扬手就甩了凤微雪一巴掌,不管不顾的大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泼我!你不过是凤家的养女,拽什么二五八万呢!怎么,说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我就算把你这身破烂撕了我们谢家也有的是钱买一百套赔你!一百套穿不完,我烧给你!” “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凤微雪扑上去要和谢家小姐打架。 两人这么一吆喝,全场的聚焦点瞬间都汇聚在了她们身上。 我默默往长烬身边躲躲:“哦吼,我和殷芷没打起来,她俩倒是先打起来了……” 两家人见状赶紧去劝架,谢家那位侄女祝小姐也忙护住自家表妹,替谢小姐挡了凤微雪一巴掌。 却不料此举却刺激到了凤微雪,凤微雪发疯抓住身体还没痊愈的祝小姐胳膊,用力摇晃撕扯,嘴里还恶毒诅咒: “你和她一样犯贱!你还好意思过来参加小芷的订婚礼,脸皮真厚,前未婚夫订婚,你跑这么勤快做什么!整天装出一副病西施的模样给谁看!你当心命短折寿!” “雪儿,先放开祝小姐!” “凤微雪!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当我们谢家人都死绝了么!” “遗梦!凤小姐,你要是把我家遗梦给折腾出好歹,我们谢家让你凤家吃不了兜着走!” 隔壁桌已然乱成了一团,我忍不了的想过去阻止凤微雪。 握紧拳头起身,但紧要关头,一名身穿蓝裙子的漂亮姑娘不知从哪冒出来,强行拽开凤微雪的手,霸气侧漏的一巴掌扇得凤微雪连退好几步…… “你打我……”凤微雪懵圈的捂着脸,飚出两滴泪。 漂亮姑娘甩甩手,先扶祝遗梦坐下,尔后冷冷望着凤微雪贴脸开大:“打的就是你,妖孽!没规没矩,你父母不肯教好你,那就只能让我来代劳了。” 沈碧珠见自家闺女吃了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激动的站在餐桌前嚷嚷着要谢家给说法:“好啊,你们谢家就是存心欺负我们凤家,你们今天打了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夫人护住漂亮姑娘镇定道:“凤夫人,你太失态了,今天好歹是首富家大喜的日子,殷家家主还在你便闹成这样,委实不像话。” 不提殷家还好,提到殷家凤夫人顿时就换了副嘴脸扭头委屈地朝我们这桌哭着装可怜: “老殷总,我们两家好歹是姻亲,你看谢家如今这么欺负我们凤家,她还在殷副总的订婚仪式上大闹,她们是根本不给殷家面子啊。” 黎家夫人听不下去地站起身主持公道: “分明就是你女儿先惹事,现在怎么怪罪到谢家头上了,你女儿像泼妇一样拽着祝小姐又掐又拧,我们都不瞎,看着呢! 要不是漓小姐出面阻止,祝小姐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皮肉之苦。凤夫人,我们还想问问你,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沈碧珠一僵,紧接着不要脸的祸水东引:“你们两家都是一伙的!我们凤家的女儿可不止微雪一个,你别忘记了现在的首富夫人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你想说,殷总眼瞎吗?” 黎家夫人深吸一口气,忌惮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沈碧珠这话,很难让我不怀疑她就是单纯想骂长烬…… 不过,她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淡定举手:“嗳,别扯我,你之前可没承认我是你女儿,你还让我和殷家退婚,好给凤微雪让路呢,你自己说的,凤微雪才是你亲女儿,我是野种。” 沈碧珠猛地呛咳出声,脸都紫了。 而久不做声的凤南天,我竟在他身上看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局促感。 殷立疆不耐烦地用余光扫我,开口就要拉偏架:“谢利群,管好你家孩子,要是还闹,我就只能请你们出去了!” 谢家家主脸色难看地咬牙冷哼一声,握拳砸在桌子上,“既然参加你们殷家的宴席,要让我妻女蒙羞受委屈,你们殷家的喜酒,不喝也罢!” 谢夫人知道今天真离开会是什么后果,着急抓住谢家主的胳膊,“利群,别这样……” 在场人谁瞧不出来,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谢家肯定要被殷家打压穿小鞋。 被谢夫人护在身后的漂亮姑娘推开谢夫人手,径直朝我们走来。 谢夫人一惊:“漓儿!” 漂亮姑娘三步并两步迈到我们跟前,我以为这姑娘要找长烬这个家主算账来着,下意识护住长烬,但谁知这姑娘步子一停,冲长烬就喊:“父……” 父? 什么情况…… 长烬抬眼,漂亮姑娘哽住,接着又开口:“哥……” 哥?! “呸,不对,叔……” 我:…… 漂亮姑娘纠结了半晌称呼,紧接着转头就来抓我的手,吓我一激灵。 “不管了,婶婶她们欺负我呜——” 我还以为她想来给我一巴掌…… 吓死。 我吞了口口水,扭头不知所措地求助长烬:“这、你家的?” 他淡定嗯了声:“是,我家的。” 锦书:“……谁家的?!” 漂亮姑娘果断强调:“你家的!” 我和锦书同时陷入沉默。 “有点乱,我捋捋。”我一个头两个大。 漂亮姑娘看我宕机了,果断选择折腾长烬: “叔啊!我可是千里迢迢从青州来的,就为了见你和婶婶一面,你要我赶我走吗?” 长烬淡淡道:“我赶得走你?” 漂亮姑娘想了下:“你要是赶我也行,我就和我家那口子说,你让我在你这受委屈,然后晚上你千万别睡太熟,我家那口子指定去掀你家屋顶!” 长烬无奈勾唇,少见地对外人好脾气:“他也来了?” 漂亮姑娘点点头:“对啊,他说钱不够用了到你这搜刮点。” 范大哥和白大哥齐刷刷脸黑,白大哥假装挠头,别过脸去闷声吐槽:“那位大佬可真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范大哥叹气:“我们老板输在了没有一个靠谱的岳父。” 长烬睨了她一眼,轻声发话:“好了,别闹了,去玩吧。” “他们要赶我走呢。”漂亮姑娘可怜巴巴,长烬如她所愿地给她撑腰:“我在,谁敢?” “我就知道您老最靠谱!”漂亮姑娘开心满足地跑回去,挽着一脸震惊的谢家主和谢夫人入座。 这声您老……差点呛到我。 宴会厅里的众人见这情况,自觉地平静下去。 沈碧珠那边也不敢再闹,既然长烬都出面了,她们就算心里不服也只能憋着。 谢家主像是终于出了口气,瞪了凤南天一眼,挥手让人来带谢小姐下去更衣。 “她是我一个故友的女儿,已婚,孩子都很大了。” 我回过神,这才明白:“怪不得喊你叔呢。” 不过,干嘛还要强调……已婚。 “她看起来没我大……是不是结婚很早?”我问长烬,他想了下:“算是吧。” 我鼓腮感慨:“那她嫁的人,一定很爱她,她也很喜欢那个人。” “可不是么,东岳、咳,她老公,自从遇见她,人都被带坏了,以前多么正经的一位大神,现在动不动不是去找蛇、墨玄霄要钱,就是来找我们老板搜刮。” 白大哥托腮长叹:“有时候我就在想,一个大神,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的呢?” 范大哥在边上拆台:“这要问你自己,你脸皮也不薄。” 白大哥:“……” 两位大哥拌嘴的话音落下,十点半,周玉池牵着殷芷的手在司仪的提示下入场。 殷芷今天穿得像个花蝴蝶…… 一身红旗袍,凤尾花暗纹镶着错落有致的红宝石,头上戴着金色皇冠,腕上两只金镯,手里拿着一把红色苏绣双喜字的团扇。 两人按照司仪的引导在台前签婚书,交换定情信物。 殷芷笑得花枝招展,周玉池面色温润,瞧着像挺开心,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眸,却隐隐泛着寒意。 我不在意台上流程进行到了哪一步,只在意今天的菜什么时候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有钱人家的席,期待感直接拉满! 不过殷芷和凤微雪不愧是好姐妹,可能是在后台听说凤微雪与谢小姐发生了摩擦,仪式还没进行完,殷芷就特意将自己的手捧花交给了凤微雪。 拉着凤微雪向所有人宣布,她凤微雪是自己的好朋友,任何人欺负凤微雪,就是在和自己作对。 得了手捧花的凤微雪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中央,耀武扬威的朝谢家小姐递去一个讥讽的眼神。 谢家小姐差点就抓餐盘扔她了。 到了给长辈敬茶这一步,菜还没上。 我有点饿了。 殷芷与周玉池下来敬茶时我还在盘算着等会有没有狮子头红烧大肉丸子。 “大哥,大嫂,请喝茶。”周玉池面无表情地把茶递到长烬面前,殷芷朝我翻个白眼,忍辱负重地也把手里红色盖碗送给我,不耐烦重复:“大哥大嫂,喝茶!” 他们的茶,自然得家主与家主夫人先喝。 我见长烬接了周玉池的茶,便也伸手接了殷芷的那碗。 但谁料到,我刚接住茶碗,殷芷突然噗通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就痛苦尖叫起来: “我的肚子,啊疼,我的肚子……” 她不会想碰瓷吧! “芷儿!” “小芷!” 桌上殷周两家顿时乱成了一团,长烬趁乱把我捞进怀里护住,带着我后退两步。 周玉池蹲下身去扶殷芷,手却从她身下摸出了一把黑乎乎的鲜血…… “血……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周玉池大吼。 第一卷 第51章 召出黑白无常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不到十分钟,殷芷就被急救人员抬上救护车火急火燎地带走了。 第二辆救护车也准备发动离开时,周玉池抓住刚才给殷芷做过粗略检查的女护士胳膊,关切询问:“我未婚妻到底怎么了?” 女护士忙碌着急地随口答道: “初步判断,应该是流产了。 具体情况还要等到了医院由妇产科大夫检查判定,我刚才摸过殷小姐的肚子,大约有三个多月了。 先生您也真是,女人头一胎前三个月正是胎儿不稳的时候,就算要办婚礼也该等到五六个月孩子安稳了再折腾。 殷小姐的情况现在很不好,就怕流产还伴有其他并发症,殷小姐流的血太多了,我们得赶紧给她做手术!” “什么,流产?!” 周家主肉眼可见的青了脸,殷志国与殷立疆也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矢口否认: “不可能!我女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怎么会怀孕流产,你这个小护士再胡说八道,我就告你污蔑诽谤造谣!” 女护士被他这么一恐吓,怯怯闭了嘴不敢多言。 黎家家主佯作漫不经心地咕哝:“怀孕三个月,我记得殷小姐与周公子三个月前,好像才刚交往吧……” 谢家小姐嗤笑一声:“那又怎样,殷小姐向来不拘小节。” 黎家大公子皱眉插话:“可玉池是个有分寸的人……玉池,你还愣着干嘛,赶紧上救护车去医院陪着殷小姐啊!” 周玉池这会子的脸像是开染坊一般,五颜六色的。 拧紧眉心犹豫片刻,还是为了两家人的体面选择跟着医护人员上了第二辆救护车。 “怎么可能,殷芷命中明明没有子嗣,我为她掐算过,她根本不可能怀孕。殷伯伯,你相信我,小芷绝不是流产,肯定是她们判断错了。”凤微雪坚持道。 锦书冷着脸不爽反怼:“是不是流产,你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 凤微雪却下意识退缩了,目光躲闪:“我、我不是家属……” 凤南天见不得自家女儿被为难,出声帮衬:“好了微雪!别人家的事你就不要乱搅和了,既然小芷生病了,那殷四爷,老殷总,我们就先告辞了。” 殷立疆没说话。 凤南天拽上自家妻女匆匆离开现场,余下的家族们也都悻悻前来打招呼,和长烬这位首富告别。 “殷总,既然订婚宴出了情况,我们就先走一步,不叨扰了。” “殷总,我们先告辞,改日再聚。” “殷总,老殷总,下次再聚。” 长烬默许他们先离场,殷志国两口子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着急忙慌地上了救护车,跟着周玉池一道前去医院。 殷立疆面容铁青地与蒋燕及一双儿女吩咐:“先回家换身衣裳,等会我们也过去。” 殷河书双手插裤兜不买账,吊儿郎当道:“我等会还有个生意要谈,你们想去自己去,我没空。” 说完,不给爹妈面子,抬腿就走。 锦书也不太情愿去这趟医院,但迫于殷立疆的眼神施压,只好乖乖跟着殷立疆蒋燕上车先走。 临走前小丫头还偷摸和我说了句:“嫂子等我,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分享给你。” 我欣然接受她的好意,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殷家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我和长烬了,谢家主及夫人才凑过来没好气地吐槽:“要不是看在首富殷总的面子上,这订婚宴谁爱来谁来!” “就是,这殷四爷在圈里的名声烂透了,殷芷这个副总平时在外可没少得罪人,今天出了这种事,怕是很快就要沦为圈里人的笑柄了!” 黎家家主挽着夫人也走过来搭话: “刚才咱们还是太保守了,怀孕三个多月,三个月前周玉池在外地出差,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两个月前才从西北回来。两人的婚事,也才敲定下来。” 黎夫人轻描淡写戳破:“怀的不是周家孙子,那会是谁的?殷副总在外可是出了名的年轻女强人人设。” “这年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设,当初我们和殷副总谈生意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识过殷副总有多放得开?只是如今大家的目光都被殷大小姐的绯闻给吸引过去了。” 黎家家主吐槽完,谢家夫人低声嘲讽:“就那两口子,能教育出来什么好姑娘?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能和凤家那位大小姐处成好朋友。” “一个养女,凤家也不嫌丢人。” “话不能这么说,养女也享受了凤家二十多年最好资源的培养,人家现在可是玄门大师的关门弟子。” 漂亮姑娘陪着祝小姐赶来:“玄门大师?别是什么骗子吧,这年头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被称作大师了?” “漓漓姐这话倒提醒了我,凤微雪当年打着玄门大师亲传弟子名号出山入世,学成归来,我们好像从没见过他师父,不过我听爸之前提过,她师父好像是什么玄门联谊会的名誉会长……” 谢家主闷声接话: “她师父是许广海,我年轻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的确有两把刷子,只是做事手段阴毒…… 当年我伯父请他来家里看坟,结果他看准的坟地已经被人先落了棺,我伯父求他指点迷津,他拿了钱,半夜去把人家棺材炸了。 听说不知施了什么法,让拒不挪棺的坟地原主人儿子全家都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邪门歪道罢了。”漂亮姑娘幽幽道:“真正的高人都在山上,远离俗世。京城这个玄门联谊会,不入流的民间组织罢了。” 长烬回首招呼几家:“今天让诸位见笑了,改日我们再聚,谢家主,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 谢家主客气道:“当然,本来我们过来就是看在殷总你的面子上。” 长烬嗯了声,吩咐范大哥和白大哥:“送几位家主回去,我先带栀栀回家。” 范大哥和白大哥点头,异口同声:“明白,老板。” 离开酒店上了车,三叔也厚着脸皮挤到我们车上,没个正形地拉着长烬八卦:“早上我看你在门口打电话,怎么样,殷芷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长烬淡漠敷衍:“我怎么知道。” 三叔眼底精光毕现,狡猾地挑挑眉,抱胸自信道: “你知道,你肯定知道。都查到自家公司财务部经理头上了,小长烬啊,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向来性子谨慎稳重,除非有十成的把握,否则你轻易绝不会出手。” “财务部经理?”我提起兴趣,好奇问身旁的长烬:“真查到了?” 长烬靠在后排闭目假寐,听我问,这才睁开水墨浓染的深眸,温声向我解释:“嗯,还记得我房间抽屉里的骨灰与七星杀人符么?就是他放进去的。殷芷手里的抽屉锁钥匙也是他给的。” “财务部经理……难怪,还真是你公司出内贼了。”我瞬间明白。 三叔不高兴地耸耸肩:“看吧!我就知道你逮着了!重色轻叔的小长烬,大侄媳妇一问你就说了。” 我不好意思地朝三叔嘿嘿一笑,拿水果糖去哄三叔:“三叔别这生气嘛,给你糖吃。” 三叔看在糖的份上没和我们计较,心情不错地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他们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长烬没有感情地道破事实:“有两年了,两人是在两年前京海大厦那个项目展开时勾搭上的,他一直想追求殷芷,从去年开始两人持续保持不正当关系,至今还没有彻底断掉。” “他有点本事啊,竟然能坚持两年还不被殷芷嫌腻。” “殷芷需要他,他也总在妄想着做殷家的上门女婿,不过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现在才怀上孩子,孩子又是在殷家要与周家敲定联姻事宜时怀上的,殷芷怕是,百密一疏,阴沟里翻了船。” 三叔不禁拍手称赞:“真不愧是创宏集团的员工,脑子就是灵活。” 长烬道:“栀栀早就提醒过她,是她不肯相信栀栀,为她把脉的中医又是个老糊涂,她后来去问过凤微雪,可惜凤微雪没算出来。她这几年特别信任凤微雪,自然凤微雪说什么她就笃定什么。” “凤家那位大小姐算卦灵验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按理说不应该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我大侄媳妇都比她靠谱,那她玄门大师亲传弟子的名号,可真是浪得虚名。” “是因为,殷芷这一胎本就蹊跷,殷芷命中确实没有子嗣,这个孩子也不该来,她是牵扯到了一段因果才导致自己怀孕。但即便如此,孩子也生不下来,流产是迟早的事。 就像花生藤上长了个花生,但捏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用中规中矩的推算八字方式,确实算不出来。” 我说。 三叔嘶了一声:“你这么解释我就懂了,本来命中就不该有,当然算的结果也是零,难怪凤家大小姐会失手。嗳,大侄媳妇,她算不出来的你能算出来,你比她还厉害!” 我不好意思地谦虚道:“也不是,我们主攻的方向不一样,我只会看命盘,她会作法,我们一个学的是文算,一个学的是武斗。” 三叔似懂非懂地点头。 长烬握住我的手镇定炫耀:“我夫人可是五阳观的二代弟子,当然比那些不入流的玄门人士厉害。” 三叔开始习惯了长烬对我的偏爱,抱胸靠在车上嫌弃道:“成成成,你老婆最厉害了,行吗?” 我无奈笑笑,靠在长烬肩上养神。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了锦书的情报。 锦书说殷芷的情况很不好,下身血不知因何原由根本止不住,医生们都抢救两个半小时了还是没能给个准话,只是不停让血库调血过来。 而殷芷之所以突然下身流血,医生们也给了周家明确的答案,就是流产。 周家家主与夫人在得知这个答案后,脸都气黑了。 不过更让周家崩溃的是,医生谈及殷芷流产的原因竟是殷芷性生活过于频繁。 这让之前还能稳得住心态的周玉池也控制不住当场说出了自己从未碰过殷芷的实情,两家父母一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好在长烬命人赶在两家战争爆发前把孩子爹那个罪魁祸首给送去了医院,成功令两家的情绪更暴躁了。 殷志国及其夫人咬死了是孩子爹诱引殷芷,殷芷也是受害人,可孩子爹不是吃素的,当场就供出了殷芷不止和自己睡过,还连续三天在京城的某家酒吧和五个陪酒男彻夜玩过。 气的殷立疆差点怒极攻心打死他。 殷芷的情况不乐观,三叔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先一步赶去了医院。 我和长烬还留在家里躲懒,闲着没事扔勺子,卦象显示殷芷这次凶多吉少,恐怕回不来了。 这么年轻的姑娘突然没了,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还是让人心生惋惜…… 但凡殷志国两口子肯好好教导她,她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下午三点,我正趴在长烬桌子上看他处理工作文件呢,老太太竟一个电话打过来,带着哭腔催促我和长烬赶紧去医院。 我想着可能是殷芷要不行了,老太太才这么着急让家里人都去。 但到了地才发现,他们这把是冲着我来的…… 我和长烬刚赶到手术室门口,老太太就扑通朝我跪下了,拉住我的手含泪祈求: “栀栀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能算到小芷怀孕,肯定有办法救小芷!奶奶求你了,你救救小芷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锦书,站在锦书身后的殷河书沉声为我解惑: “半个小时前殷芷在手术室里大喊大叫了起来,说有鬼要掐死她,医生给她打了好几管镇定针都没用,现在里面的医护人员根本没法给她手术,奶奶打电话给凤微雪了,没人接,现在奶奶的意思是想让你出手救她。” 凤微雪当然不敢接,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她没那个本事起死回生。 “栀栀啊,不管小芷从前和你有什么过节,这孩子纵有千般不好,她也是你们妹妹啊!就当奶奶求你,奶奶给你跪下了,你救小芷一命吧!” 老太太哭着要给我磕头,我手足无措地着急扶住奶奶:“奶奶,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个逆转生死的本事啊。” 岂料话音刚落夏子荷就抹着眼泪抱怨: “我看你不是没有那个本事,你是不想救才对! 老太太上次犯病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你随便两下就把人救回来了,而且殷长烬之前出车祸伤的那么重,和你在一起莫名其妙就好了。 你肯定有法子救小芷,你是记恨小芷和凤微雪关系近才不肯出手相救。 哎呦我的女儿啊,你可真是命苦啊,好歹大家都是一家人,就这么见死不救算怎么一回事。 大哥啊,当年为了你们一家,我儿子都没了,我和志国这些年来将你视为最亲的人,我们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 现在你的儿媳妇明明有法子救却袖手旁观,我儿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他妹妹被家里这么不当回事,肯定心都要碎了!” 殷立疆冷着的脸更阴沉了,开口就用命令的语气逼迫长烬:“今天你们治也得治,不治,你俩就不再是我们殷家的人了!” 长烬不屑瞥他,语气慵懒:“可以,我们分家。” 殷立疆被呛得满脸通红:“你!” 蒋燕在边上帮衬:“长烬啊,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四弟两口子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你就让栀栀帮个忙吧。” 殷立疆愤怒发话:“凤栀栀,今天你要是执意见死不救,那你以后就滚出我们殷家,不再是我们殷家的儿媳妇!” 长烬冷下眸子:“这事,你说的算?” 争执间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弯腰就要给我磕头:“就当我老太婆求你了,栀栀,长烬,你俩不能这么狠心啊,我老四这一门,就剩下这一个丫头了啊!” “奶奶!”我强行架住老太太的胳膊不许老太太弯身,老太太抓住长烬的衣裳嘶声大吼:“长烬!你现在成家主了,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你今天要是不让栀栀救小芷,奶奶我就把这条命还给栀栀!” 说完,老太太爬起身就要朝墙上撞,幸好被殷锦书与殷河书兄妹俩拦了下来。 殷立疆指着长烬口水乱喷的道德绑架:“你这是不孝,你真要你奶奶死在你面前你才高兴吗?” 殷志国跟着阴阳怪气:“我早就说过,他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眼狼…… 我心头狠狠一拧,窝火的三步并两步迈到殷志国跟前。 许是上回的事对殷志国还有阴影,殷志国见我冲过去本能地抬手一把捂住侧脸,忌惮道:“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 我恶声道:“道歉!给长烬道歉!” 殷志国壮着胆子不知死活的讥笑:“我给他道歉?他算老几……” “不道歉,你女儿我不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猛地一变。 老太太停止了哭闹,夏子荷更是二话没说就冲长烬激动跪下: “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骂你!大侄子,你想怎么骂我们都成,只要能让我家芷儿好起来,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求你,求你了!” 说着,还伸手使劲拉了拉殷志国袖子,殷志国面目扭曲地瞪了我一阵,为了自家女儿的性命,终究还是向长烬低头服了软:“大侄子,我错了,我收回我的话,你不是白眼狼,我是。” 长烬冷冷睨了两人一眼,拉住我的手问我:“能行吗?” 我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要对我有信心!” 本来我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可看他们这阵仗,今天我要是真不出手应付一下,长烬以后在殷家就没有清静之所了。 我放开长烬的指尖,转身和殷志国身边的助理吩咐:“把里面的医生都给清出来,一个人也不要留。” 面生的助理吞了口口水,望向殷志国:“四爷,这、能行吗?” 殷志国烦躁地摆摆手:“听她的!” 助理得了允许立即去按抢救室的紧急铃声,没多久,抢救室门打开,助理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医生们穿着蓝色手术服相视一眼,犹豫着相继离开。 等场子清出来了,我才大步迈进抢救室,顺手把抢救室大门重新反锁上。 抢救室内,六只高亮度大灯打在殷芷的下身,殷芷高高曲起的双腿间血流不止,仪器旁吊着一只血袋,检测心率的高科技机器此时发出缓慢的滴滴声。 应该是失血过多人已经休克了,她这会子格外老实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唇瓣抿动却发不出声音,额头虚汗不止。 我伸手捏住她腕间脉搏,还好,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看来,求生意识挺强。 我抬手用法术化出一根银针,扎进她右手的虎口处,稍用力拧动。 昏迷的殷芷朦胧睁开眼,瞧见我,慌张欲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戴着氧气面罩张唇发出极浅的呜呜声。 “醒了?那正好,亲眼看看造下的孽!”我抬指又化出第二枚银针,针尖插进她的中指指腹。 顿时,一股黑气顺着针眼飞了出来,轻若游丝般缓缓落地,随后凝出了两道浑身散发阴寒之气的鬼影—— 女人穿着大红纸衣,披头散发,面目苍白。 她手边的孩子则穿着绿色万寿团纹纸衣,目中无神地呆滞站在母亲身畔。 躺在床上的殷芷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疯狂地张合双唇。 我冷声发问:“你乃阴魂,何故缠着她不放?” 披散着乌黑长发的女鬼幽幽昂头,漆黑瞳孔盯得人身上发毛,涂着红色油彩的长指甲抬起,指着被吓得眼珠子快瞪出来的殷芷怨恨道:“是她、是她害了我……” 我一手附在腰后,悄然化出符纸:“她怎么害你的?” 女鬼苦笑两声,压粗嗓音说: “李浩,是她和李浩一起害死了我……一年前,她为了让李浩帮她办事,做她在公司的眼线,和李浩上了床! 她勾得李浩自认为有朝一日能攀附龙门,成为殷家的东床快婿,从那以后,李浩就对我趾高气昂,动不动就打骂,嫌我配不上他。 李浩在外和她好了一阵,她想让李浩帮她偷殷总的东西,想要李浩手里的一把钥匙,就几度暗示李浩,想和李浩结婚,把李浩哄得找不着北。 后来她目的达到,李浩要她履行承诺,她不想失去李浩这个棋子,也不肯真和李浩结婚,就用我和孩子做挡箭牌。 李浩要和我离婚,她却说离婚的男人名声不好,殷家看重人品,不会找个离婚男做女婿。 李浩那个畜生被她哄得失去理智,就想到了一个不伤他名声的好法子。 那晚,我抱着儿子在阳台上看星星,他先把儿子从我怀里骗走,扔下十九楼,又在我趴阳台惊叫的时候,把我也推了下去。 我和儿子,就这么被他活活摔死了! 可事后,他却不要脸的对外说,我是为了拉儿子才和儿子一起掉下楼摔死的! 是她,都是因为她!她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她这个杀人凶手!” “你原来,是李浩的老婆。”我冷静问她:“那你现在,想让她为你偿命么?” 女鬼双眸浸血,狠声反问:“杀人,难道不该偿命吗?还是,你想保她?” 我余光瞥了眼躺在床上一脸恐惧狼狈瞪大双目的殷芷,言简意赅道出目的:“她是我老公的妹妹,我必须保。” 话音刚落,牵着孩子的女鬼身上便骤然散发更强烈的黑色煞气,愤怒昂头,眼底血色扩散,顷刻匀满整个眼白。 “那她的命,我如果非要不可呢?”女鬼嗓音凄厉,瞬间声音扩大十来倍。 我直视着女鬼冷静道: “那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你主动放弃反抗,我为你和孩子超度,这样你来世可以投个好胎。 要么,我强行送你下地府,你身为鬼魂迟迟不去阴间报道,在阳界为所欲为还企图伤人性命,此举已经触犯了冥界律令。 按下面的规矩,你是要被打入地狱受罚的。” “凭什么?凭什么我和孩子无辜被杀害,凭什么害死我的人还能逍遥法外、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她害死我我为什么不能找她报仇?今天谁也拦不住我,你如果执意要帮她,那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女鬼被我的话激怒,情绪骤然激动,周身煞气顿时掀起一阵森冷狂风,猎猎阴风裹得整间抢救室黑气乱飞桌椅不受控地哐当乱晃,手术床上方的大灯更是摇摇欲坠。 女鬼不甘心地昂头,猛地张嘴狠声嘶叫,尖锐的鬼啸声钻得我耳朵都要被刺聋了—— 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像极了无数双厉鬼的魔爪。绿衣服小孩也陡然双目流血,诡异的孩童阴笑回荡在整间封闭的抢救室。 “你打不过我的,我是厉鬼恶灵。殷芷,你还我命来!” 蓦地一阵阴风袭面而来,我被飓风裹得被迫后退两步,手快地化出灵符,出手和她缠斗。 但奈何她有句话说对了,她是厉鬼,而且已经滞留在人间不少时日,我真和她斗未必能占上风。 灵符贴在她手臂上,下一秒就轰然被烧成了碎片。 她伸出指尖锋利的一双白骨鬼爪要去掐死殷芷,我赶忙反手捉住她的冰冷手腕苦口婆心地劝阻: “我知道你死得冤,说实话我和她有过节也并不想救她,可你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害了自己的下一世! 厉鬼伤人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罚的,而她,就算你现在把她掐死,她也顶多会在枉死城里受几年折磨。 她虽间接害死了你,但说到底你并不是被她亲手所杀,即便有这层因果在,你也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女鬼怒目圆瞪失去理智地冲我咆哮:“那我也要她死!是她害死了我们母子俩,我要她、必须给我偿命!不然,我死不瞑目!” 说话时呼啸的阴风再次直逼我面门袭来—— 我这边刚控制住她,谁知那头她儿子就趁机钻进殷芷的下身,殷芷身子一震,戴着氧气罩骤然张大双眼痛苦呜咽抽搐:“救、救命……” 我想去施法救她,可却被女鬼给纠缠得无暇分身不能靠近她寸步。 “杀你的人是李浩,你为什么不去找李浩报仇?就算偿命,也该殷芷和李浩一起还这笔债!” “如果没有她,李浩就不会狠心杀死我和儿子,都是她勾引李浩,都是她的错,啊——” 女鬼一声嘶吼,伸出锋利尖锐的白骨十指就要朝我掐过来,我手忙脚乱地化出灵符阻挡,力不从心地连连后退: “你这是在选择性逃避现实!殷芷是不该破坏你的家庭,可殷芷也只是想利用你和孩子来掣肘李浩,是李浩自己贪得无厌为了攀附殷家对你们母子起了杀心,殷芷是间接杀人凶手,李浩才是直接杀人凶手!” 女鬼没有理智的愤怒大吼:“是她勾引我老公,都是她的错!” 我拧眉颇感无语, “男人出轨难道不是他与小三双方的问题吗?为什么你只会把错归咎在小三一人身上,李浩但凡是个正直之辈会被殷芷引诱迷惑吗? 自己的男人出了问题,你应该第一时间去找他算账才对!你别犯糊涂,殷芷不是好东西,可殷芷也没有教唆他杀了你和孩子,清醒点吧,你最应该找的人,是那个杀妻杀子的渣男!” “等我杀了她,我再去杀李浩!” “你没有时间杀李浩了,你觉得你杀了殷芷,下面得知消息会放过你?届时鬼差一到,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杀了她我也心中痛快,她才是导致我们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女鬼越说越恼火,一掌劈中我心口将我击得连连后退,又乘胜追击,举起爪子要抓我的脸…… 我站住脚跟,来不及有所反应她的爪子就已经劈下来了。 可就在她指尖将要抓到我的脸颊时,一道奇怪的金光忽然将她狠狠弹飞了出去—— 她痛苦尖叫一声,捂着被金光烫伤的手掌骨头,魂体像个断线的风筝,极速往对面墙上撞…… “啊——是什么东西!烫死我啦——” 我趁机扭头看了眼手术床上的殷芷,她这会子已经被折磨得嘴唇发紫面目狰狞,一双眼睛外凸恨不得瞪出眼眶,额角青筋高高暴起了。 而她隆起的小腹肉眼可见有团东西在里面疯狂乱窜,肚皮被撑得变形,似下一秒那鬼婴就能破皮而出…… 再这么耽搁下去,殷芷恐怕真要没命了。 刚被击退的女鬼缓过气又要来扑我,我不敢迟疑,果断掐诀念咒使出杀手锏:“唤者既见,一见生财,保命护法,勾魂斩鬼,明辨是非,赏善罚恶,奉命,召阴帅黑白无常,索魄收鬼!” 咒语既成,我掐诀的指尖蓦然赤光乍现,神光笼罩。 这还是我第一次召黑白无常,不知道能不能召得成…… 收服厉鬼这种事乃是阴帅黑白无常的本职,按理说,找黑白无常专业对口,而且我总不能一直逮着东岳大帝麾下的赵灵官薅…… 只是从前听说黑白无常干活比较看心情,不知道这会子他们两位老人家心情好不好。 要是召不出来可就完蛋了。 女鬼还不晓得我留有摇人的后手,当下只是被我指尖的赤光给强行挡在了护身结界外。 久久不见周围有其他动静,女鬼龇牙咧嘴地壮起胆子开始反抗袭击那层薄弱的赤光结界。 我手上掐着诀,十秒钟过去了还不见有人来,不由心提到嗓门眼,慌了起来。 完了,这两位不会真叫不出来吧! 我着急的额上冒汗,大脑飞速运转正思考等会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召个好喊的神仙来救命,岂料下一秒,周身阴风忽寒,凉气刺骨。 眼前红光一晃,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期而至。 阴风摇晃着两位阴帅的宽大袖摆,黑色高大背影抬手化出一把赤色烈火,冷声严肃道: “黑白无常,奉令,至!尔等小鬼,休得猖狂!” 第一卷 第52章 是该叫你二叔,还是该叫你岳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还真、把这两位给喊出来了。 女鬼见到黑白无常嚣张气焰瞬间被强制压下一半。 瑟瑟发抖地往后退一步,但却又不甘放弃,想了想,再次张牙舞爪冲两位阴帅扑过来—— 女鬼刺耳的嘶叫声回荡在整间窄小屋子内,声波震得人耳膜都要破裂了。 强大的阴邪煞气直袭两位阴帅,两位阴帅见状也不惯着她,黑无常将手中烈火往厉鬼身上一抛,顷刻间,赤焰烈火将女鬼团团包裹其中,火舌吞噬厉鬼魂体,灼得厉鬼嘶声惨叫。 白无常抬手化出锁魂链,铁链抛向殷芷下身,用力一扯,那青面獠牙的小鬼就被锁魂链给强行扯拽了出来。 “尔等阴魂,危害世间,罪大恶极,本座今日就将尔等带入地府,打入地狱,受剥皮刮骨之刑!” 话音落,白无常一掌便将龇牙咧嘴疯狂挣扎的小鬼打进了地面,小鬼凄惨尖叫一声,没入地板。 “豆豆!”女鬼一身烧伤惊恐呼唤,下一秒也被黑无常一袖子给裹送去了地狱。 屋内阴风煞气迅速停息消散。 被小鬼折磨到面部变形的殷芷满头虚汗,小脸苍白两眼一翻,骤然解脱晕死了过去—— 两位阴帅这个捉鬼的办事效率着实太高了些,全程没超过半分钟就把厉鬼给打下了阴间。 真不愧是专业对口。 黑无常覆手敛了赤焰烈火,沉沉启唇:“阴鬼已降服,黑白无常,交令。” 两位阴帅立在我跟前背对着我发言,我打量着他二老身上散发出的森森阴寒黑气,心底发怵。 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替女鬼向黑白无常求情: “那个,两位大人,能否看在女鬼及她孩子也是受害者的份上,从轻发落她们母子俩?她们虽把殷芷给折磨得生不如死,可终究没有伤其性命酿成大错……” 两位阴帅没有转身,半晌,黑无常大人语气冰冷的开口:“我等只负责勾魂索魄,至于如何处罚,归判官殿管。” 白无常咳嗽了一声,亦是正儿八经道:“你身为阳世之人,莫要掺和阴间之事,善恶终有报,阴阳自有法度来审判,还轮不到她一只孤魂野鬼肆意妄为。” 我悻悻低头,自知无权干涉太多,便老实闭了嘴……不过,白无常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黑无常也耳熟……只是比范大哥声线更低沉粗犷些。 越这么想,我越觉得好奇,突然很想看看两位阴帅究竟长什么样…… “今天多谢两位阴帅出手相救,回去我定用最好的香烛供奉两位阴帅。” 我礼貌向他们道谢,小心翼翼地往他们身后挪,探头想趁他们不备偷瞧一眼, “那个,两位阴帅,不知可否转身一见……” 猛地一步迈到他们跟前去,本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两位阴帅竟转身转得格外麻溜,我连两阴帅的面部轮廓都没偷瞧见,两位阴帅就再次背对我,慌促拒绝: “不成,人鬼殊途阴阳有别,你瞧见我们的脸是会、是会给你带来霉运的!” “就是就是,我们的脸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长得、很丑!老黑更丑!” “你放屁你才最丑。” “你丑你全家都丑!” “再叫我就告诉老、王上你昨天干的好事!” “……好吧,我丑。” 我怔愣在原地,两位阴帅拌嘴的样子,更像了…… 我猛吞了口口水,“那个,我胆大,我不嫌你们丑……实不相瞒两位大人,我觉得你们和我认识的两位大哥很像……” 黑无常咳嗽,压了压嗓子,“哦?是吗?这世间还有和我们兄弟俩像的人?也是仙吗?” 白无常安静片刻,突然嗓音阴柔起来,翘着兰花指就往黑无常身上戳: “哎呀死鬼,他们也像我俩这样关系融洽、情同手足、情深意浓吗?” 黑无常脊背一僵,我也陡然愣住…… 什、什么情况…… 白无常接着又娇羞别扭道:“嗯~死鬼,人家的真面容只能黑哥你看嘛!黑哥你不是总夸人家貌若天仙……” 黑无常:“……呕、” 白无常眼疾手快地掐了把黑无常胳膊,咬牙小声嘀咕一句:“死鬼你要是敢吐我……”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在白无常威胁完黑无常后,又听黑无常娇声道了句:“死鬼,人家说的不对吗?” 黑无常的背影再次颤了颤。 两秒钟后,黑无常当着我的面,抬袖搂住了白无常,字正腔圆地回应:“对!小白儿的脸,只能我看。” 我:“……” 双手合十,我虔诚向他们拜了又拜: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犯两位了,两位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我就不叨扰两位了,我先告退先告退!” 转身就落荒而逃! 我快步走到门前开了抢救室的锁,拉开门,殷家的人都围在门口不放心地等待。 见我出现,夏子荷忙捞住我的手含泪激动问: “栀栀,我女儿怎么样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听见屋里有女人的惨叫声,还有孩子的声音!不会真有鬼吧,我女儿、我女儿现在还活着吗?” 我生疏地推开夏子荷双手:“没死,让医生过来抢救吧,她招惹的冤魂我已经送走了。” 夏子荷闻言激动一喜,扭头就去交代殷志国的助理:“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家主夫人的话吗?快去把医生都叫回来,救我女儿!” 锦书凑过来握住我的手,担忧问我:“嫂子你没事吧,我们刚才在门口看见那些影子了,好像很厉害。” 我摇头安慰她:“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这会子都集中在抢救室里的殷芷身上,我穿过人群找到了坐在走廊长椅上等我的长烬。 “回来了。”他伸手接我,我将指尖搭在他的掌心,拉他站起身:“嗯,都解决了,是李浩的妻子和儿子缠上了殷芷。” “李浩妻子先前不是为了救在阳台玩耍的儿子才不小心与儿子双双坠楼身亡的么?” 我轻嗤:“他是这么宣扬的?” 长烬颔首:“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不少部门的经理组长都去他家吊唁过,公司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还给他发了六万块钱的补贴金。” 我闷声为他妻子抱不平:“那你这六万块钱可真算喂狗了,她妻子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长烬琢磨道:“和殷芷有关?” 我牵着他的手与他简要说明前因后果: “殷芷为了让李浩为自己所用,就和李浩有了不正当关系,殷芷故意误导李浩,让李浩认为帮她办事,有朝一日就能做殷家的上门女婿,你们创宏集团的驸马爷。 可殷芷目的达到却不想对李浩负责,为了不失去李浩这枚好掌控的棋子,她就用李浩有妻有子来堵李浩,还说殷家选女婿看中人品,不接受离婚男。 李浩为了顺利在殷芷身边混出名分,不惜杀妻杀子来解决后患。 李浩妻子死后魂魄滞留人间化成厉鬼纠缠殷芷,就是认为自己的死是殷芷导致的,想杀殷芷报仇。 至于后面的事,我推测真相应该是,李浩杀了妻儿也没能等到殷芷嫁给他,又听说殷芷要和周玉池联姻,这才在两家决定联姻前设法让殷芷怀上自己的孩子。 当然,殷芷怀孕大半原因是李浩妻子的功劳,毕竟李浩妻子的目的,就是让殷芷也经历丧子之痛,让殷芷尝一尝母子俱亡一尸两命的滋味。” 事情交代完,长烬颔首云清风淡道: “嗯,和我查出来的情况,差不多。三个月前殷志国决定和周家联姻,但碍于周玉池在外出差还没回去,所以消息不曾直接公布。 那段时间殷芷私下经常去李浩家和他相会,两人在公司也暗中来往密切,李浩还去药店开过助孕的药物。” “看来李浩是想先斩后奏,以为只要先让殷芷怀上他的孩子,就能搅黄殷周两家的联姻。”我说。 长烬冷冷道:“两人到昨天为止,还私交甚密,殷芷怀孕的事他自己也没发现,不然……不会继续缠着殷芷夜夜寻欢,还把殷芷的避孕药给换成了普通的维生素。” 墙角传来咚的一声,我和长烬齐齐昂头看过去,只见周玉池手里拿着一瓶药,脚下是刚摔洒的一滩水与一个纸杯…… 他身后,则是脸色难看的周家家主,与捧着心口紧皱眉头的周夫人。 一家人刚从药房方向过来,看着,像是周夫人心脏不适,周玉池正打算找地给母亲喂药。 而我和长烬刚才说的话,好巧不巧……全被周家三口给听见了。 我尴尬愣住,歉意同周玉池打招呼:“周学长……你们还在医院啊。” 周玉池铁青着脸,蹲下身捡起纸杯,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筒里,勉强调整状态脸上攒出几分温和笑意: “栀栀学妹,你也过来了。我妈担心小芷,就想着在医院里再等等结果,正好家里的药吃完了,我们路过药房又买一些,正准备去前面休息室给我妈服用了。” “原来是这样。”我笑笑没多说。 周家主客气地走来与长烬打招呼:“殷总,你也过来了。” 长烬揽住我肩膀,夫德感拉满:“嗯,陪老婆一起过来看看。” 周家夫人忍不住踉跄小跑到我和长烬跟前,红着眼眶压低声控诉: “殷总,你身为殷家家主,理应给我们周家一个说法! 这些年来你虽为家主却不约束家中人,你自己都已经被害的差点丢了性命,难道还没有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吗? 殷总,这次联姻是殷周两家的大喜事,可他殷家老四一门却让我们周家沦为了全城笑柄! 我儿子更是被迫在那些人面前默认殷芷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我们周家的脸面丢了,我儿子的名声也烂了,你这让我们周家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周家主见状烦躁地拉住周夫人:“好了,你和殷总撒什么气!造成现在这个结局的人,明明是你们娘俩!” 周夫人不以为然地甩开周家主,碍于医院里人多不好大吵大闹,只能面红耳赤的哭着低声向长烬诉苦: “你身为殷家家主,有权决定家族所有事!可你却放任殷家老四在外招摇撞骗,你们殷家的女孩是没人娶了吗?要骗我们家玉池接盘! 我早就晓得你们殷家大小姐名声不好,原以为殷芷是个听话的,谁知比殷家大小姐还过分,未婚先孕还敢提和我们周家联姻,你们这是骗婚! 殷长烬,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和你们殷家没完!” 周家主心烦意乱地攥紧双手,再次拉住周夫人胳膊,愠怒低斥:“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和玉池栽跟头,这样你就能把家产全都送给外面那个野女人和她儿子了! 老周,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有多少感情,当年你是为了报恩才娶了我,和我有了玉池。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我不也放任你在外面和你的心肝另起炉灶,放任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放了个私生子么! 我扪心自问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从前我在外人面前从不会拂你面子给足你威风,我事事顺着你,为了我们的玉池,我宁愿在周家做个窝囊没有实权的家主夫人。 可老周,是不是因为我在你面前退步多了,你就真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泥人? 这是关乎我儿子的清白名声,我周家有多么重视这场婚事京城人尽皆知,可他们殷家又是怎么做的呢? 把一个不自爱的女儿嫁给我们玉池,这不是在打你的脸,打我们周家的脸吗! 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殷家家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周夫人越说越激动,大有一副长烬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就和长烬鱼死网破的架势。 周玉池想去阻止周夫人,却被周夫人狠狠瞪了眼吓得闭了嘴。 长烬处变不惊的反问:“你想让我给你交代什么?” 周夫人强势道:“你们殷家先不讲道德,把一个怀了孕的女儿嫁给我们玉池,如今满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都知道我家玉池害殷芷未婚先孕了,你就说这事怎么处理吧!” “你们可以把真相公布出去。”长烬毫不在意道。 周夫人咬紧压根又说:“那我们周家这些天浪费的时间精力与钱财呢!你们是过错方,难道不该有所弥补?” 原来,是在这等着长烬呢。 长烬睨了她一眼,冷漠揭穿她的真面目:“当初你们为何要与我殷家联姻,你以为我不清楚?” 周夫人霎时语塞,心虚支吾:“我、我自然……是看中了殷芷,又想着两家若能亲上加亲,自是最好。” “联姻的事全程都是你与殷立疆殷志国三人决定,你们当初,甚至不希望让我知道。 周家和殷家联姻,为的是殷芷手里的股份,而殷志国为的则是能借联姻这层关系,与你周家绑在一起,让你们周家成为他的靠山。 我是殷家家主不错,但你们私下签订婚约,我还能阻止不成?周夫人,你压错了赌注,现在想反悔,是不是太晚了。” 长烬没有感情的说完这些话,周夫人一个趔趄后退一步,悔恨不已: “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是那样的人,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给玉池介绍锦书,虽然名声不好,至少锦书那个孩子是听话的。” 这话听得我一阵别扭,我不自然的凝声插话: “周夫人,我们殷家的小姐不是商铺供人挑选的货物,况且你觉得以你周夫人身份,有资格替儿子求娶我们殷家的大小姐吗? 锦书是长烬最疼爱的妹妹,长烬从没想过将她当成与其他家族利益捆绑的工具人,没打算送她去联姻。”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自己不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凤家千金,要不是殷家抬举你,你能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殷家主,你家这位夫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周夫人咬牙切齿的压低声,找不到撒气对象就逮着我怼。 周玉池面上难看的阻拦道:“妈,你气糊涂了,这位是殷家家主夫人……” 哪成想周夫人此刻已被气昏了头,开口就恶狠狠的拆台: “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她是谁!不就是你上大学时喜欢的那个乡下来的小学妹么? 我见过她,还不止一面!真没想到这女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原以为只有你一个蠢蛋被她迷惑住,没想到连殷家家主也被她勾搭上了。 当初殷家为何择选凤家联姻,别人不清楚我能不清楚么!她只是个用来冲喜陪葬的替代品,什么凤家千金,说不定她本来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乡野村姑,凤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迫不得已才对外宣称她是亲生的! 呵,凤家找了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如今亲女儿找到了,怎么舍得丢在殷家不管不问。 某些人,别真以为自己麻雀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她可真是疯了,连自己儿子都能无差别攻击。 周玉池被周夫人骂得面红耳赤,周家主听不下去地拉住周夫人要带走她:“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家!” 然周夫人却不给周家主面子,用力挣脱开周家主,气喘吁吁地委屈责怪:“这么多年你有真正关心过我们母子吗?你凭什么嫌我丢人现眼!” “方才你提到,栀栀嫁给我是为了陪葬,这是谁告诉你的?”长烬眯了眯狭长的凤目,眼底寒意凛冽。 周夫人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当然是殷芷和我说的,你们殷家的这些事,她还没嫁到我们周家来呢,就已经向我抖了个干净!” 殷芷这个嘴上没把门的! 长烬抬手护住我,冷脸给我撑腰: “我夫人若真像你所说的那么不堪,你儿子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接近我夫人。 栀栀嫁给我,就是我殷长烬唯一的妻子,我殷家名符其实的家主夫人,你瞧不起她就是瞧不起我。 周夫人,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来往了,周家的几个项目我会通知秘书办撤销。 至于补偿,谁和你签订的联姻协议,你去找谁要。” 见长烬真动了怒,周家主紧忙来说好话: “哎长烬老弟,这都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你可不能当真啊,我们周家那几个项目要是没有创宏帮忙,就完了啊! 况且上头也是看在合作方是创宏的份上才放心把项目交给我们长临,你突然撤销合作,市长那边我没法交代啊!” “我夫人,是我殷长烬此生最重要的人,我要是纵容你们欺负她而袖手旁观,我有什么资格做她丈夫。” 长烬态度坚决地拉着我离开: “项目的事,周家主自己解决。身为周家夫人却口不遮拦,总要有人给她涨涨记性。” “长烬老弟,长烬老弟你别……” 周家主欲言又止,看长烬拉我走得果断,不禁懊恼指责自家夫人: “你啊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争争争,整天就知道争! 我早就警告过你那殷芷不是什么好姻缘,你偏不信。 锦书那么好的孩子你嫌人家不受宠,非要去招惹那个殷芷。 这下可好了,我们周家迟早被你们母子俩搅合散!” 周夫人也委屈得不行,崩溃大哭:“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偏心,我至于被殷家老四两口子骗吗!” 耳边是周夫人那渐远的哭泣声,我跟着长烬进电梯,出医院上了车。 在副驾驶位坐好,我扣上安全带轻声吐槽: “周夫人也太不讲理了,还敢打锦书的主意,周玉池和殷芷确定要联姻那会子,锦书还没有被渣男爆出那些照片呢,何来的名声不好。” 长烬启动车子打方向盘调头离开医院停车场,满眼鄙夷道: “他们是嫌锦书当年被讨债的人抓走过,锦书是个姑娘,不太可能安然无恙地逃离贼窟。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加上锦书在家并不受殷立疆喜爱,锦书手里的股份还没有殷芷一半多。 锦书与殷芷相比,殷芷确实更适合联姻。” “对了,当年锦书被那些坏人给、欺负了,你知道吗?” 我尽量委婉地问他,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将车开上医院主干道,嗯了声: “我知道,当初我找到她,接她回殷家之前就已经把欺负过她的人都收拾掉了。我本来是想,只要没有被人拿到真凭实据,猜测永远都只是猜测……没想到她太单纯了,竟会对那个浑蛋自揭伤疤。” “小时候缺爱的女孩,长大了就容易恋爱脑。”对此我表示理解。 “你听说过破窗效应么?” “好像听过,但没在意,不了解。” 他道: “简单来说就是,当一个女孩在热恋期精虫上头,认为身边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就想着和他坦诚相见,将自己的软肋伤疤全都暴露给对方看,以此证明自己对爱人的真心忠诚。 她或许会觉得,对方知道这一切应该心疼她,更加怜惜她,可她不知道,当一间屋子有一扇窗户被石子打破,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第二个石子,第三个石子投过来,砸坏第二块玻璃,第三块玻璃。 自揭伤疤给对方看的下场,只会让对方在下次想伤害她时,更精准地戳中她的痛处,扎透她的软肋。 锦书就是这样,她以为坦白自己的过往会换来那个男人的原谅,实际上那个男人只会揪着她的痛处,一次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等必要时刻,再给她致命一击。” 因为清楚她的伤在何处,所以下手才会更精准,伤害性更强。 我默默攥紧胸前的安全带,破窗效应……其实我又何尝不怕这个呢。 小时候养父给我造成的伤害,我根本不敢和他仔细描述。 我怕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养父那样的人,觉得怎样伤害我都是理所应当。 我久久没说话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异样,他余光瞥见我脸色不好,温柔抓住我的手攥在掌中: “吓着了?栀栀,只有不爱你的人才会对你产生破窗效应,真正爱你的人,与你之间不会有这扇窗。” 我还是心神不宁,低头无精打采地问:“那如果,锦书所遭遇的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你能受得了吗?” 其实,我很清楚撞上这种事,没几个正常男人能接受…… 谁能忍受得了自己未来妻子从前被一群男人……欺负过。 或许有不计较的好男人存在,但遇见他的概率如同大海捞针。 他愣了愣,眼底漾起一层浅浅波澜,无声将我的手攥得更紧些,没怎么考虑就开口:“受不了。” 我心尖骤然一疼,似被针扎,恹恹低头:“我就知道……” “但我不是受不了夫人非清白之身,而是受不了夫人竟被那些禽兽如此欺负,受不了自己竟没有能力保护好夫人。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夫人那时候该多无助绝望……就算发生在你我相识之前,我也会替夫人揪出那些畜生,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怔怔昂头,目视前方,思绪却已经飘向了九霄云外。 好像和意料之中的答案不太一样。 “事情没发生过你现在肯定说得简单,要是真有这种事存在,你或许也会本能的心里膈应,嫌我脏。”我垂头丧气地不高兴说。 他悄悄与我十指相扣,“我没有处女情结……人生在世,不过是三魂七魄加一副臭皮囊,人死之后魂魄转生,就又是一副新躯壳。 你我如今在这世上轮回,用过的躯壳早已数不胜数,所以,人的壳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本质,你的魂魄。 栀栀,你是玄门弟子,难道连这个道理都看不破么?” 我意外地张了张嘴:“你倒是蛮看得开。” 他抿唇一笑:“笨栀栀,我比你年长,现在好歹也是京城首富,有些事看不开我还能坐稳这个殷家家主的位置么?” “也对。”我豁然了悟,不再纠结,主动扣住他的手甜甜夸赞:“首富大哥就是格局大。” 他看我脸色好起来了,转了圈方向盘将车开上另一条与回殷家相反的大道: “这世上,不在意这种事的男人还是有的。情侣之间所有矛盾都只源于两点,一个是不够信任,一个是不够爱。 那个男人计较锦书被人欺负过,可却和另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勾搭成奸,暧昧不清。 同样是被人糟蹋过,他出轨的那个女人还是自愿的,他都不嫌对方脏,他自己也说他并非真爱锦书,不过是看中锦书的身份家世才愿意和锦书在一起。 不爱的女人,当然处处都不顺眼。 栀栀,我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们是真爱。” “才认识多久就真爱,老板你真是一点也不稳重。”我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底却高兴得不行。 他边开车边和我聊天:“我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对老婆也是这样,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那你说,我们现在算是热恋期吗?” “不算。” “嗯?” 他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歪过身子凑上来吻了我一下,明眸熠熠生辉盛满深情地凝望着我,软语哄人:“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热点。” 我顿时面上一烫,不好意思地赶紧推他:“哎呀绿灯了,你别闹。” 他浅浅笑着,开车越过十字路口:“老婆你有没有发现,段凤臣喜欢锦书?” 我点头,却又担忧:“上次那个渣男说的话他全听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对锦书……” “不会,他今天是追着锦书去的酒店。”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不在意锦书的过去?哇,他还蛮理智的!” “混黑道的人,什么事没见过。” 段总监混黑道,却全身上下都不像是道上人,看起来分明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 更难得的是,他即便知道那些事也对锦书没有世俗的偏见,简直是男人们的正面楷模! 我这才对锦书放下心,昂头看着前方完全陌生的长道,不解问他:“阿烬,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他淡然道:“当然是回家过中秋节了。” 哦对,今天是中秋,早就和奶奶二叔打过招呼要回去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我差点折腾忘了。 傍晚五点,长烬带我先去附近的商场给奶奶二叔买了节礼。 六点钟,我们回到太平路的算命馆,奶奶已经用烤箱烤好了月饼,还另外煮了两笼鸡蛋。 二叔在家里炖排骨,说是等晚上给我们下排骨面条。 我趁热剥个鸡蛋塞长烬嘴里,奶奶瞧了眼长烬,没忍住捂住胸口哎呦了两声。 “奶奶你怎么了啊,我就喂了长烬一个鸡蛋而已,你至于吗?”我哭笑不得。 奶奶唉声叹气道:“我一瞧见这孩子,我就想起了那个人,气得我胸口疼!” 我无奈,再三强调: “奶奶,长烬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长烬是京城本地人,殷家的家主,你要实在不信就让二叔帮你上网搜索一下,网上有长烬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就差没公布他身份证号了。” 奶奶闹脾气得把手里抹布往桌上一甩: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人,当年他家封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是亲眼看着那人下葬的。 你二叔帮你们证明过,说小殷是如假包换京城人士,小殷的家族信息是骗不了人的。 可他俩实在长得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记忆里的那个人没他成熟稳重。 不过也不能怪,那个人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出头。” “呸呸呸,奶奶你能不能别老拿死人和长烬相提并论啊,也不嫌晦气。” 奶奶不悦哼了声:“谁让他长了这么一张、招人恨的脸。” “什么招人恨,明明很帅好不好。” 我颜狗,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长烬不介意地牵我手笑说:“我去厨房给二叔打打下手。” “我陪你一起!” 我丢下奶奶,欣然拉着长烬一起奔向了厨房。 奶奶见状,无奈又长叹一口气,随后拿起桌上一炷香,点燃去拜观音。 厨房里,二叔正在和面擀面条。 听我俩要去帮忙本来挺抗拒的,但长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兀自挽起袖子去处理旁边水池里的青菜了。 “你这堂堂殷家家主来我们家下厨洗菜,真有点大材小用了。没想到殷总做起家务也这么利落。” “二叔也不差,竟会和面。” “我做习惯了……只会做点面食,炒菜还是不太行。” 长烬不许我沾水,打发我去门口找奶奶晒在外面的栗子吃。 我在水井边找到一小筐黑壳栗子,啃了一口没啃动,端着栗子就想去厨房腾个锅炒一下。 刚走到厨房门口,却突然听见长烬没有温度的道了句: “现在我是该叫你二叔,还是该叫你岳父呢?” 第一卷 第53章 他是冥王殿下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下意识停住步子,诧异昂头。 屋里的男人静了静,沉闷嗓音没有起伏: “我一介粗人,实在担不起殷总一声岳父。更何况,殷总的岳父,是凤家家主。 这些年来我是有心把栀栀当做亲女儿,可栀栀到底是有生父生母的。” 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 抬脚迈进厨房,我找刀给栗子破个口,好奇问长烬:“你们在聊什么呢?” 长烬洗好青菜放在锅边,“在聊,想给自己找个岳父,感觉二叔就行。这样以后便能光明正大地来奶奶这蹭饭了。” 我忍不住夸他:“聪明!然后每年过年还能多领一个大红包,我觉得可行。” 长烬擦干净手,挑眉开玩笑:“可二叔好像不太乐意,他嫌我。” “怎么可能!”我立马给他撑腰,跑过去拉二叔胳膊:“二叔,我给你当女儿你不开心吗?你认我当闺女我还能买一送一,附带一个女婿!” 二叔擀好面皮,掂菜刀切面条,无奈将我推远些,慈爱道:“当心别伤着,你给我做女儿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二叔没本事,怕委屈了栀栀。” “这有什么委屈的,昨天长烬新女婿上门二叔你给的本来就是新女婿红包,说明你已经打心底认同长烬和我是女婿女儿了。” 我粘上去抱住二叔胳膊:“二叔,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也想让我给你当闺女。” “长烬这身份,有个流浪汉岳父,对你名声不好。”二叔犹豫道。 我不当回事的嗤之以鼻:“我还有名声吗?我的名声早就被凤家给糟践臭了。” “栀栀和我在一起,不需要畏惧这些。”长烬帮我说话。 我放开二叔,嘴馋地跑到砂锅前掀开锅盖,猛吸一口排骨汤的清香,找勺子和碗匀了一些出来。 我舀起一勺汤汁送到嘴边吹吹,等凉得差不多了才给长烬喂过去:“张嘴。” 长烬听话抿了一勺。 “多喝点,补补身体。”我一勺连一勺地给长烬送过去。 二叔见我俩关系好,嘴角扯出了一抹欣慰笑容。 “我果然,没有算错。” 我听见二叔的小声嘀咕,好奇问:“什么没算错?” 二叔切好面条笑着兀自喃喃:“嫁给他,你不会受委屈。” 委屈……是肯定不会受的。 谁让我们家首富大人生性和善,人好还温柔呢。 吃完晚饭,我拿着二叔做的月饼和长烬坐在门口赏月。 奶奶和二叔吃完饭就睡下了,连电视台的中秋节晚会都没看。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二老都上岁数了,年纪大的人熬不得夜。 我啃着二叔做的小兔子草莓月饼,歪头靠在他身上看皎洁的圆月。 “殷芷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说是,为保她的小命,医生摘除了她的子宫,她这辈子都无法再当母亲了。” 我轻轻挽住他胳膊:“那是她咎由自取。” 他抬手给我撩开耳边的长发:“老婆说得对,这是她的报应。李浩的事我已经让人报警了,他此时应该在看守所里吃月饼。” 我吃完拍拍手,弯腰往他腿上一躺,不顾形象地趴他怀里睡觉:“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公你干得没错!” 他抱着我,以免我从他怀里摔出去:“这两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夫人要不要给我讲讲?” “关于我的?” “嗯。” 我闭上眼睛,躺在他膝上吹风:“这两年我没经历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事,就是上学,开算命馆,偶尔回五阳观看望师兄们。” “听着简单,只是两年时间,其实很漫长。” “只要无忧无虑的过,就是弹指一挥间。你呢,这两年你在干什么?” “在工作,夜以继日地工作。” “还真是个工作狂。”我从他怀里爬起来,双臂搭在他的肩上往他身上攀,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心涟荡漾:“殷长烬。” 他扶住我的腰:“嗯?” 我厚颜无耻地贴贴他:“你长得真好看。” 他唇角有了弧度,深眸温情游弋:“今晚也没喝酒啊。” “我清醒着呢。”我认真地和他说:“我没有脑子一热,就是单纯的想、想……” 他眼中噙笑,昂头看着我:“想什么?” 我没回答他,而是捧住他的俊脸用行动回应他:“想吻你。” 话音落,我将自己的唇贴到了他的薄唇上,趴在他肩头主动探出舌尖诱惑他。 他配合地张开唇齿,软舌与我交缠,大手捂住我的后脑勺,将我往他怀里抱紧些。 我尽情地同他交流感情,指尖不安分地摸向他胸口,穿进他的衬衣,抚上那紧实坚硬的胸肌。 指尖在他心口摩挲,他呼吸渐急促,抱住我拼命啃噬。 许久后,他才松开面红微喘的我,笑眼盈盈地握住我手,好脾气问我:“好摸吗?” 我臭不要脸地为他认证:“身材真好。” “夫人的,也不错。”他故意逗我。 我耳根发烫地往他肩上趴:“不正经……” “在夫人面前,太正经勾不动夫人。” 我想了想,突然坏心大起:“你抬头。” “嗯?” 趁他乖乖昂头,我抬手就搭在了他喉间那处凸起上,肆意把玩。 单摸还不够,我凑上去吻住。 他一怔,喉间滚动,气息发烫。 我悄悄伸出舌尖舔了下。 他顿时一身烫意,受不了的把我按坐回去,低头报复性的狠狠亲了我一口,气喘吁吁地红着眼眸向我诉苦:“别勾,会忍不住。” 我见他一派狼狈,没良心地抱住他笑笑:“那就不忍呗。” “不行。” “我们都结婚了。” 他箍着我的腰把我往腿上放,哑着嗓音压抑道:“家里的屋子,不隔音。” 我脸上一红,羞涩地往他胸口埋埋。 “十年后的中秋,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起过吗?” “会的。” “那二十年后呢?” “也会……” “三十年?” “无论百年,千年,万年,我们都会这样在一起过。” 我没忍住笑出声:“我们哪有百年千年万年,到时候估计骨头都钙化成灰了。我们俩,一生一世就是永恒了。” 他握住我的手,“一生一世,太短了。” 我逗他:“那你下辈子轮回之前记得别喝孟婆汤,你来找我。” 他沉默一阵,忽然问我:“如果,我们也能有千年万年的寿命,栀栀,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闭上眼睛:“都嫁给你了,你不嫌弃,就拎着我呗。” “我如今才觉得,娶了你是件多么明智的事。” 我叹气:“你爹这辈子也就只干过这一件好事了。” 他亲了亲我额头:“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以后对他从轻发落。” 天上月光皎皎,人间秋风瑟瑟。 我趴在他怀里睡着了过去,过了很久,他抱起我回屋睡觉。 刚挨到床,我就本能地去找他。 他刚躺下来就被我手脚并用地给绑住了。 觉得这个睡姿不太舒服,我迷迷糊糊地继续往他身上压。 双腿挪动间,不小心蹭到了他。 好热。 我好不容易才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抱住他脖子接着睡。 夜里我睡觉不太老实,总觉得他压着没有往常舒服,有点别扭。 尤其是他的腰带,硌得我腿疼。 快天亮那会子我又醒了,枕着他胳膊喃喃抱怨:“阿烬,明晚睡觉把衣服脱了吧。” 他哽了哽,顺从地拍拍我肩膀,语调微颤:“好。” 我浑浑噩噩又睡死了过去。 好在这一觉睡得比较踏实,直到中午十一点才睡醒过来。 回殷家前,奶奶把一兜青菜白菜,一大盒月饼,还有她亲手做的两瓶酱全都填进了长烬的后备箱。 后面甚至还想把家里的葱姜蒜也装袋给我们拎上。 我有点无奈地拉住奶奶,“这些东西你留着吧,长烬家里什么都有,葱姜蒜这些冰箱从来都不缺。” 奶奶根本不听我的话,接着使唤长烬给她撑大塑料袋,把二叔手工做的两盒面条塞进去,上面又放了层粉丝: “我知道你们家里有钱,什么都不缺,但是现在外面卖的东西多不安全啊,还是自家种的菜比较放心! 葱姜蒜都是我们家自己栽的,这粉丝是我昨天去菜市场买的,纯正红薯粉,你们带上平时下个汤水很方便的,我记得你打小就爱吃炖粉条,在外面买的我担心你吃不惯。 还有这两盒手工面,是你二叔给小殷的,这比外面卖的面条新鲜多了! 这大豆酱啊,拿回去拌饭拌面,等会儿我让你二叔拎两袋大米过来,你们一起带上,省得再出去买了。”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奶奶你这整的,像我们俩家里闹饥荒来你这搬粮食似的。” “这不还是为了你们两个的身体健康吗?外人我可不稀罕管她!” 说着,奶奶又扭头冲长烬叮嘱道:“我家栀栀算是交给你了,你要是把我的栀栀饿瘦了,我饶不了你!” 长烬倒是十分乐意地接受奶奶所有馈赠,温言细语地保证:“不会,奶奶你放心,我能养好栀栀。” 直到杂七杂八的东西塞满了后备箱,奶奶才肯拍拍手放我们走: “行了,你们两个记得常回家看看,什么时候回来提前给她二叔打电话,我好在家等你们。” 长烬牵着我的手,眼含笑意的一口答应。 我心累的上车,等长烬把车开到大道上才颓废地感慨: “从小到大我但凡离家,奶奶都像是以为我在外面没饭吃,把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 “老太太岁数大了,心疼孩子不懂得怎么表达,只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给孩子带上,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孩子的爱了。”长烬心情不错地说。 我点头:“嗯,回去得麻烦刘姨把这些食物收起来了。” “奶奶说得对,自家种的菜的确比外面吃得安心。” 我凑上去问:“你不介意?” 他摸摸我脑袋:“介意什么?我挺喜欢从奶奶家拿东西的。” 我松口气,亲密的往他胳膊上蹭蹭:“长烬最好了。” 话刚说完,没忍住打个哈欠。 他稍开窗,让风灌进来给我醒神:“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我小声咕哝:“没有,睡得挺好,就是你身上的东西总硌我,我压着你睡没有以前舒服,今晚还是得调整一下睡姿才行。” 他正开着车,听我说完脸上莫名浮上两片红云:“我、身上的东西?” 我重重点头,“对啊,你腰上的皮带扣。” 他喉结滚了滚,脸上绯红氤氲,安静良久,才说:“我昨晚,睡前把皮带解下来了。” 我迷茫:“啊?那是什么东西,硌得我腿疼。” 他呛咳了声,神情异样地一把抓住我手转移话题:“今晚带你出去玩?” “你今天又旷工了。” “没有旷工,这几天公司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不用每天都过去。” 我想了想:“嗯,甚好!那晚上我们出去吃火锅。” “听你的。” 下车时,他靠过来给我解安全带,我本来想趁机使坏搂他一把的,谁晓得却无意碰到了他的…… 熟悉的异样感顺着指尖直抵心头,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全都明白了。 昨夜的谜团瞬间有了解释。 不过,他这样……不会憋坏吧! 视线捕捉到我脸上的绯色,他松开安全带突然压着我狠狠亲了口。 呼吸急促地捉着我手,让我的手掌按在他砰砰跳动极快的胸口。 深眸迷离的恋恋不舍松开我,嗓音沙哑,“无碍,我还能忍。” 我心跳加快得脸红耳烫,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 再次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亲亲,我不好意思地瓮声道:“晚点吧,在车里……不好。” 他愣了下,随即眼中坚毅光芒温软下来,勾唇有意调戏我:“谁说要在车里了?” 打开车门,直接捞住我的身子将我打横抱下车,赶在保镖过来接手车子前,薄唇凑在我耳边压低声蛊惑勾魂:“在车里,不好发挥。” 我呛住,脸烫得更厉害了,欲哭无泪地往他胸膛上埋埋,羞涩嗔怪:“你又来!” 正午时分。 范大哥和白大哥这对活宝来找长烬签几份文件。 这次的文件与以往的不太相同,黑色文件夹,里面不是普通的A4纸,而是黄色纸张红色小字。 两人递过去以后,长烬也看得比往日其他文件更仔细。 “忘川……下面的那东西又不老实了?”长烬面色凝重地问。 白大哥点头如捣蒜:“它不听话,辜负了老板的好意,老板给过它机会,它还蠢蠢欲动。” “那就处理掉吧。” “遵……呃尊重老板选择!” 范大哥特意提醒: “造、咳咳咳,那个老太太啊脾气古怪的很,躲在外面不肯回来,还说自己早就传位给自己的闺女了,老板你当年忽悠了她闺女,没有信守承诺和她闺女……呃合作。 如今好了,她闺女跑了,她外孙女也不见踪迹,现在有那神通的是她外孙女,说您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干着急吧,求她也没用。” “这老太太也太不讲武德了,当年与老板有婚约、啊约定的是她爹,她爹本来是让她和老板合作的。 结果她没干,把合作的重任交给了她闺女,她闺女还没见着老板呢,就和别人私奔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老板处理,老板还没追究她们违约的过错呢,她倒先耍赖怪起老板了。 再说,她这些年一直咬定自家闺女临终前已经怀孕了,且算日子她的外孙女应该在她闺女去世前就出生了,偏说她外孙女在老家找不到,肯定在阳间。 我们老板这都找几年了,还是连她外孙女的一个影子都没找着。她该不会是老糊涂了,算错了吧。” “你忘记她老本行是干啥的了?就算老糊涂了,她自家血脉她肯定清楚是生是死……找不到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机缘未到。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就是记恨咱们老板当年没有拦住她闺女私奔……忽悠咱们老板的。” “啧,以前只有咱们老板忽悠别人的份,如今要真是被她忽悠到了……老板脸面尽失啊!” 长烬没好气地签了一份:“你俩再胡说八道,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范大哥:“……我闭嘴!” 白大哥:“那我们换个话题。” “望乡、台子重修?” “这不是老板你下的命令么?要那个文旅的老家伙宣传我们的特色。” 长烬合上文件夹丢给白大哥: “不行,重修可以,方案不行,让他打造著名景点宣传本地特色,不是让他破坏文物古建筑。” 白大哥接住文件夹扁扁嘴:“我也是这么说的来着,可那老顽固非说它是危楼,影响我们阴、殷家集团的地容地貌!” “让他滚,分明就是他自己想偷懒!告诉他,能干干,不能干让副的来!” “哦……” “老板还有这个,这家伙太坏了,出去总搞事,要你签字批准四位老大人那里才能去拿人。” “嗯。” “还有分部那里递来的名单,请您审批。” 我趴在沙发上玩完手机,看见两位大哥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落实。 赶紧去厨房端几份水果摆在桌子上,又从柜子里翻出香炉与蜡烛,东西全部规矩摆好,我抬手用法术化出三炷长香。 左手化符,念了几句诀,符纸瞬间迅速自燃。 “对了白大哥你们刚才说要找人?有生辰八字吗?她家人的生辰八字也行,我找人最拿手了。” 符火点燃长香,白大哥分神扭头回我: “啊?不不不、不用了,她姥姥的生辰八字我也不知道,她和别人不太一样,玄门术法可能找不到她。她、情况特殊!” “这样么?”我半信半疑:“那好吧,有需要我的时候再喊我。” “可以!” 三炷香插进香炉,白大哥突然打了个喷嚏:“哎?栀栀你这是在给谁上香呢?” 我用道家方式给香炉弯腰作揖,恭敬礼拜: “昨天我救殷芷的时候召了黑白无常两位阴帅上来帮忙,今天给他们上香呢!这是我师兄特制的供神香,听说神仙最喜欢这种香火。” 白大哥揉揉鼻子:“哦,东西是挺好,就是香味有点呛人。” “啊?有吗?”我凑近闻了闻,皱眉喃喃:“不呛人啊,只是淡淡的檀香味。是不是白大哥你不经常用熏香,所以才不习惯这个味啊?” “也、也许吧。”白大哥依旧在不舒服地揉鼻子,没两分钟打了五六个喷嚏。 这不是不习惯香火味,是感冒了吧? 长烬被白大哥的喷嚏声吵得眉头直皱,“你昨天,见到黑白无常了?” 我办完事回到沙发上窝着: “对啊,不过我没瞧到两位阴帅的正脸,他们说我是生人,见了他们的脸会倒霉。 但是那两位阴帅的说话声音和范大哥白大哥特别像,我听声差点以为那黑白无常是范大哥白大哥假扮的呢!” 范大哥背上一僵,疯狂咳嗽:“咳咳,有、有吗?怎么可能!我们俩怎么可能和黑白无常有关系,我们是人又不是鬼!” 白大哥也默默往长烬身后挪了又挪,讪笑着附和:“就、就是嘛!我们俩要是黑白无常……我们老板不就成阎王爷了!” 长烬笔下一顿,冷冷剜了他一眼。 我趴在沙发上叹息:“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人不是鬼啦,不过范大哥白大哥你俩真的好有缘分,连名字都和黑白无常一样。” 范大哥端起枸杞保温杯,“咳,是啊!我也觉得很神奇,在公司那些秘书小姑娘们也经常戏称我们是创宏的黑白双煞来着。” 喝了一大口,枸杞都闷嘴里了。 我好心提醒他:“范大哥你喝到枸杞了,你年纪轻轻怎么也开始喝这个了?” 范大哥不知为何,表情有点像生无可恋,干笑两声果断回答:“我、养生要从年轻时做起嘛!” “哦……不过说起这个,还有一件事也挺让我意外的!”我说着,从沙发上爬下来,直奔长烬而去。 长烬眼疾手快地合上了手里文件夹,我跑过去蹲在他身边趴在他腿上精神抖擞地和他分享八卦: “昨天我发现了黑白无常一个秘密!” 长烬提起兴致:“嗯?什么秘密?” 白大哥也凑过来:“啥?” 我瞥了眼正燃着的三炷香,浅声与他们说: “传说中黑白无常是对好兄弟,可见过后才发现,黑白无常是……弯的!” 长烬脸上神色微变,下意识抬头看白大哥,白大哥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动亢奋,只是表情颇为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而抱着保温玻璃杯喝枸杞的范大哥,枸杞都顺着嘴角漏出来了…… 他们竟然这么安静,想来是因为这个秘密实在太匪夷所思,被惊得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了吧…… 我趴在长烬腿上继续八卦:“还有啊,黑无常是攻,白无常是受!” 啪嗒…… 文件夹从长烬手里掉了下去,范大哥手上一抖,一杯枸杞水全盖脸上了…… 他们的反应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晃了晃长烬胳膊:“嗳?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范大哥双目无神、一脸悲痛地盖上保温杯盖,抹了把脸,像只落汤鸡似的转身告别:“老板,我出去透透气,屋里闷得慌。” 白大哥见状也拔腿跟上:“我也去!”拉了拉范大哥袖子:“哥,等我!” 范大哥不知为何似有些闹情绪:“滚一边去!别碰我。” 白大哥:“哎呀,哥——” “别叫我哥,下次我叫你哥!” “……” 我愈发看不懂眼前是啥情况了,趴在长烬腿上望着两位大哥出客厅的背影不理解地问长烬:“范大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长烬捡起地上掉落的文件夹,白皙修长的大手握住我胳膊,扶我站起来:“咳,别管他们,小黑最近、确实有点虚。” 我:“……” 他见我过来,便合上钢笔不再批文件了。 我趁机爬进他怀里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和他亲近:“我游戏又打不过关了。” 他揽住我的腰,大度温柔道:“拿过来我给你打。” 我明知故问:“可你不还要处理文件吗?” 他鼻尖溢出一声闷笑:“夫人这样,我还能清心寡欲地处理文件吗?” 我目的达到,开心往他脸上亲了口,看了眼被我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不想下去拿。 转身把桌上他的手机拿过来,“用你手机登我的号,我不想动了。” 他脾气甚好地嗯了声。 本来是要他先指纹解锁的,但没想到我的手指头刚碰到手机屏幕,他的手机就自动解锁亮了屏。 我惊讶不已:“为什么我的指纹也能解你手机的锁?” 我明明没有在他手机上录过指纹啊! 他搂着我的腰,没轻没重的往腿上一按。 我手上一颤,差点没拿稳手机。 面红耳赤的低头不敢看他,我心慌意外的羞恼责怪:“你再这样,我下去了!” 他赶忙擒住我腰,装作无事发生的温润说:“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帮你录过指纹。” 我呼吸变紧:“哦……” 勉强保持镇定地在他手机上输入我的游戏账号,登陆完,把打不过去那关甩给他:“就是这个,我一直闯不过去。” 可能是刚才被他吓到,这会子语气有些发软。 他痴痴凝视着我的容颜,接过手机,轻声怜爱:“夫人怎么,软糯糯的。” 我又羞又气地往他心口擂了一拳,气势不足的咕哝:“别过分!” 他心满意足地舒展笑颜,怕真把我惹火了,这才老实地抱着我帮我打游戏。 “这关是不好打,晚上我们联机,我带你上分。”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打游戏啊?这操作也太熟练了。” “也没有经常打,看小黑小白打过。” “就是对面这只熊,揍他!使劲揍他!他害我死了三次!” “好,我帮你报仇。” 一关打完,他顺手把这个副本剩下的几个关卡都给我打了。 刚开始我趴在他怀里还能看得热血沸腾,偶尔给他提个建议支个招,可打到第三关时我就有些困了,加上他怀里实在太暖和,我就趁他专心致志帮我杀怪之际,偷懒趴在他身上合上了眼睛,睡着了过去…… “老板,前两天你让我们查栀栀当年车祸的事,我们查到了……如您所料,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撞人的是那个女人的哥哥,当年他因为肇事逃逸,被判了七年,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 “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把她害成这样。” “这也怪不得老板,当年您回去一直认为栀栀到死都不肯原谅你,不肯见你,你不敢再出现惹她难过,才错过了这些消息。 后来若不是尊主她告知了您真相,您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只可惜等您再找到栀栀的时候,栀栀却被那些玄门人士给抓走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您与她好不容易再相见,她却灵魂遭受重创什么都忘记了……” “忘记了也好,若是想起来,怕不肯再这么乖的留在我身边。” “还有一事,颇为蹊跷,王上……前两天冥殿浮屠镜突显异象,镜内金光翻涌,以往只有您出事,浮屠镜才会有反应,可您和栀栀前两天都好好的啊!难道是镜子坏了?” “浮屠镜是上古神物,不会轻易显示异象,除了我的法力能影响浮屠镜,便是我身边的人能令浮屠镜生出感应……我身边的人,无非是妻儿,我和栀栀还没有孩子,那问题应该就出在栀栀身上。前两天,或许,是因为那三道天雷。” “她不会真是、哪里下来的人物吧?天上的?” “还不确定。” …… 傍晚,长烬被一个电话给临时召回了公司开会,我自个儿吃了晚饭,下楼在殷家的大宅子里溜达。 殷芷在住院,殷志国两口子和锦书都在医院里陪护,殷立疆两口子也去公司办事了,这偌大一个宅子,今晚只有我和奶奶,还有殷河书在。 殷河书向来不爱在家里闲逛,奶奶上了年岁又被殷芷的事刺激到,也是天刚擦黑就关门休息了。 我把殷家的大宅子转了一遍,顺道抱着学习的心态欣赏了一番家里的风水局。 殷立疆请的风水大师的确本事很强,家里原本几处风水极差的地方经他用花草树木及水源这么一改,顿时就呈现了风水生财之景象,委实妙哉。 我摸到花园,正借着月光研究花园里的风水暗局,一道阴风陡然袭来,吹得我登时头脑清醒,迅速提起警惕! 我慌忙从花圃里站起身,下一秒一团蓝色鬼火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鬼火着急冲我抖擞着身上火苗,浮躁不安地想接近我,往我身后躲…… “赵俭!”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不给我多加思考的机会,我就又瞧见墙头上立着两抹黑影,黑影手里拿着勾魂刀,纵身一跃便要追过来。 我皱眉无奈道:“你竟然把鬼差给我引过来了!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责备归责备,我还是当即抬手化出一道黄符,以最快的速度举起空白符纸把赵俭的鬼魂收了进来,再把符纸折好放进口袋。 刚做完这一切,鬼差就飘身落到了我面前,左边那只黑脸鬼差开口怒喝:“你竟敢包庇在逃鬼犯!好大的胆子!” 右边鬼差举刀威胁:“我劝你速速把人交出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阻挠阴差办案乃是折损阳寿的重罪,你要是不想让我们连你一起抓,现在交出鬼犯还来得及!” 我惴惴不安的诚恳向两名鬼差解释: “差爷容禀,这名小鬼滞留人间也是有苦衷的,他妻子刚生完宝宝,现在正是身体羸弱的时候,没有他在身边,他妻子怕是会撑不住。 他在人间并没有伤人,也没有扰乱阴阳两界秩序,还望两位差爷行行好再容他几天……” 话没说完右边鬼差就急性子的提刀劈过来: “老子是鬼差又不是做慈善的,管不了他老婆生没生孩子,只要滞留人间迟迟不肯归地府就是扰乱阴阳两界秩序,坏了冥府规矩,我将你也提下去丢进判官殿判一判!” 我侧身躲过刀锋,险些被鬼差的刀劈了脑袋。另一名黑脸鬼差见状也扑过来,两人联手挥刀砍我。 鬼差的刀是离魂刀,生人被砍魂魄立时便会出体,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这刀的厉害,勉强躲过鬼差两招,焦急的抬指画符,用黄符凝聚法力抵抗两位鬼差。 只是两位鬼差虽被黄符逼退了几步,但回过神后,攻势仍旧猛烈的很。 我迫不得已默念口诀放大招,指尖灵符瞬间以一化百,齐齐朝两名鬼差飞去—— 翻飞泛红的灵符将鬼差团团包围住,我以为好歹能困住鬼差片刻,可不想今晚来的这两个鬼差不是普通阴差,显然是有些道行在身的,竟双双举刀一劈,直接将我的灵符法阵给劈碎了! 而我也被鬼差劈法阵时的刀气震飞了出去,脑子发昏的狠狠摔在花圃地里…… “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鬼差凶煞的话音刚落,一条铁链就飞来捆住了我…… 准确来说,是捆住了我的魂…… 黑脸鬼差用力一扯,我瞬间脑子空白,魂魄离体—— 但危机关头,竟有另一道力量缠上我的腰,霸道的又把我魂魄扯了回去。 铁链哗哗啦啦从我腰上抽离。 我轻盈的魂魄被匆匆赶来的黑影用法术压回了肉身…… “放肆!何人胆敢阻挠阴差执法……冥、冥王殿下!” 第一卷 第54章 长烬,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魂魄重新融入肉身,我被他温柔搂起护进怀里,疲倦艰难地睁眼,我有气无力喊了他一声: “阿、烬……” 脑子一晕,在他怀中被迫闭上眼皮。 他抬手,轻轻摩挲我的脸颊。 “她犯了什么错,你们何故,要索她的魂?” “回冥王,此女干涉属下勾魂执法。” “你们要勾谁的魂?” “赵俭。” “嗯,赵俭滞留人间,本王知情。” “冥王殿下的意思是……” “赵俭这只魂,你们不用管了。” “遵旨。” “下次,不许再对她不敬。” “敢问冥王殿下,此女究竟、是何身份……” “我老婆。” “属下知罪,属下等告退!” 阴风扫过,渐有另外两道脚步声小跑而来。 “王上,你刚才真男人!” “赵俭真倒霉,竟然撞见这俩老油条。” “肯定是赵俭之前反抗过其他鬼差,被其他鬼差告到这俩老油条跟前了,所以才会被这俩老油条追着砍。不过这俩老油条是酆都大殿的人,王上今夜骤然现身英雄救美,说不准明天酆都大帝就知道了。” “我觉得用不了明天,酆都大帝手里有个群,里面的鬼差可活跃了,估计现在那俩老油条就已经在群里八卦王上了!” “酆都大帝御下甚严,他手底鬼差嘴都严实,还好酆都大帝为人耿直,不好八卦。” “噗,他是不八卦,他老婆八卦啊!他老婆知道了,黄泉大人肯定也知道,黄泉大人知道,东岳大帝绝对跑不掉,过几天东岳大帝和黄泉大人还要来家里做客。 啧啧啧,王上你自求多福吧,连上清龙祖都说东岳大帝的小嘴跟淬了毒似的,要不是他老人家辈分高是东岳大帝的老祖宗,他都逃不掉被东岳大帝编排的悲惨命运!” “……无事,他不敢攻击岳父。” “王上好像,渐渐接受了比东岳大帝高一辈的事实。” “……” 次日,我是从卧室的大床上醒过来的。 紧张的弹坐起身,我揉揉眼睛回忆起昨夜的情势—— 我记得,那两名鬼差把我的魂魄都扯出体了,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没死,魂魄没被带下阴间审判?! 鬼差、放过我了? 我立即又去摸口袋,掏出里面的黄符查看。 幸好,赵俭也没被带走! 不过鬼差为什么会大发慈悲没追究我……就这样了事,不计较了? 思绪还乱着,卧室门忽被推开,我昂头看过去,只见长烬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一只骨若修竹,白皙修长的大手不耐烦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快步从外走进来。 发现我醒了,他随手把外套扔沙发上,赶过来照顾我。 “睡好了?”他坐在我床边,大手摸摸我的脑袋,眸光和煦。 我好奇问他:“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他道:“昨晚我十一点才回来,对不起栀栀,让你等久了。本来是想着你要是还没睡,我就带你出去吃夜宵火锅,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屋里睡着了,我就没吵醒你。” “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屋里了?”鬼差,还会有慈悲心吗? “怎么了?”他捏了捏我的脸蛋,好笑着问:“看你这样子,是有什么疑惑?” 我拍拍脑袋惆怅道:“确实有疑惑,昨晚,我见到鬼差了,我记得鬼差是要勾我的魂来着……怎么一觉醒来,我安全地躺在卧室里?” “可能是碍于你身份特殊不敢对你下手吧,五阳观是道家玄门之首,和地府肯定也有来往。” 这个解释,还是有道理的……我青阳师兄是东岳大帝门下的徒弟,紫阳师兄好像和地府之主有些交情。 他们大抵是发现了我所用法术出自五阳观,所以才不好下手,又把我放了。 应该,就是这样! 想通这件事后,我颓废松口气,老实和他交代:“昨晚我惹到鬼差是因为想保护赵俭。” “那赵俭现在魂呢?” 我把黄符交给他,“这里呢。” 他拿走黄符之际,黄符上的封印自行消散,赵俭的魂魄从空白符纸内飞了出来,落定在我的床头。 “我、出来了……” 赵俭换上了一件普通低调的黑夹克,意外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魂体,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视线碰撞上长烬的清冷眸光,赵俭一颤,恐惧地朝后退了一步,面上的神情,像是害怕长烬…… 我坐在床上淡定道:“鬼差走了,你暂时安全了。” 赵俭回过神,赶紧向我道歉:“对不起凤小姐,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来求你,给你添麻烦了。” 看在他也是心有执念有苦衷的份上,我就不和他多计较了,摆摆手叹息: “还好我们顺利躲过去了。只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不知道那鬼差什么时候还回来,等下我给你画一道符……” 我话还没说完,赵俭就出声打断:“鬼差、不会再回来了。” 我一愣:“啊?” 赵俭眼神怪异地往长烬身上疯狂偷瞟,吞吞吐吐道: “昨晚、那两名鬼差说、看在我滞留阳间没有害人的份上,暂时就不拿我了。” “这样啊?”我恍然,想了想,趁机追问:“那你还记得昨晚我失去意识以后,是怎么回卧室的吗?” 对啊,我昏迷了,可赵俭还清醒着呢!昨晚我昏迷后的事问他不就得了。 赵俭哽了哽,一字一句磕磕巴巴地往外吐:“是、两位鬼差、不想伤及无辜,就把你送回来了。” 我点头沉思:“还真是……” 见赵俭魂不守舍地杵在我床前,我提醒道: “既然鬼差大人大发慈悲不拿你回地府了,那你快趁这段时间多陪陪王小姐啊!” 赵俭恍若大梦忽醒,昂头立马答应:“好、好……凤小姐的大恩,赵俭会铭记在心的。我先回去了,一夜未归依兰肯定急坏了。” 我挥挥手:“去吧。” 一晃眼,赵俭就消失在我的床前。 我如释重负地往长烬身上一靠,伸出手臂环住他,后悔道: “我还是太鲁莽了,昨晚不该和鬼差硬碰硬,我要是倒霉真被鬼差带下地府了,你怎么办。” 他握住我的手好笑道:“现在才想起你还有个老公?” 我委屈往他身上埋:“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紫阳师兄给我的那本术法书,好好背咒语。我要变强大,然后保护你。” 他温柔溺爱地笑着说:“栀栀不需要变强大,该变强大的,是为夫。等有朝一日为夫更厉害了,天上地下,我来护你。” “我的亲老公啊,你又没有学过玄门法术,老实点,还是让我来!” 我撑起身子往他背上一趴,悔恨道: “当年我师父教我的时候,我就不该偷懒! 现在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我师父可厉害了,听紫阳师兄说我师父是青年得道,天上地下,妖魔鬼怪见了他都只有立正挨打的份,连天上的神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当年那么好的教育资源放在我眼前,我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你师父,若真想教你,会纵容你不学习出去偷鸡摸狗吗?”他一语道破。 我趴在他耳边感慨: “我知道我师父是故意不对我严加管教的,那年我师父把我从玄门老窝里捞出来,我受了很严重的伤,魂体受创,骨头都被打断几根,人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是我师父给我接断骨,帮我治脑子,拿了紫阳师兄几百颗仙丹养着我才把我养回正常人状态。 我病好以后师父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对我万分溺爱,紫阳师兄和其他三位师兄都把师父念叨的耳朵快起茧子了,师父还是爱答不理,师父是怕逼着我学习刺激到我的脑子,又把我养傻了,所以才不管我。 但是师父怕我在外受欺负还是把推算命盘与鬼门十三针,以及召神相助的秘法传给了我,师父说,有这三项本领,以后我在世间行走独立生存是肯定没问题的。” “你……很喜、敬重你师父。” “肯定要敬重,师父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那我呢?”他没心没肺地钻牛角尖。 我歪头往他脸上吧唧亲了口:“你和师父一样,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这才满足的攥紧我指尖,挑眉占有欲极强地叮嘱:“记住了,我不能比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差。” “知道啦。”我拿他没办法地亲昵吻他:“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好像挺不高兴的,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他不加隐瞒地告诉我: “这段时间,殷立疆与殷志国一直在挪用公款,虽然我设法让他吐出来了,可我又发现,最近殷立疆殷志国兄弟俩的公司账上频繁有大额资金进账。这些钱,来路不明,怕不是干净钱。” “我帮你算算?” 他摇头:“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不用算。栀栀别担心,老公能解决。”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嗯!也对,你是首富,有些事如果被外力干涉太多,是会适得其反的。那你公司的事我就不插手了,辛苦老公你多费心了。” 他唇角勾起,语气宠溺:“好。” 陪我腻歪的安静一会,他又和我说:“晚上我那个侄女和她丈夫要过来,我让刘姨在家做饭招待,你想吃什么提前和刘姨讲。” 我好奇:“侄女?是前天跟在谢家队伍里的那位漂亮小姐姐吗?” “嗯,她叫祝漓,算是谢利群外甥女祝遗梦的小姑姑,青州首富祝家的旁系千金。” “哦,怪不得能和谢家一起出席殷芷的订婚仪式。” “她其实还有另一重身份,她父亲,是鬼差。” 我惊讶提起兴致:“鬼差?真鬼差?” 他颔首:“嗯,所以你们俩应该很有话题聊。” 我诧异地哇了声:“鬼差的女儿啊,我以前还真没接触过鬼差……不过那姑娘的性子好讨喜,待人好热情!” “不是她热情,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你。她只对你热情罢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没脸没皮地用脸颊蹭他俊脸:“我知道,沾了我家大首富的光而已,你放心,你侄女我肯定不会欺负她的。” 他温和笑说:“我才不介意你欺负她,只是怕她欺负你,她啊,没出嫁之前听话乖顺,自从认识了她老公,有她老公在后面给她撑腰,愈发无法无天了。她老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不干人事。” 我努努嘴:“可你不觉得,她很幸福吗?至少她嫁给了她爱的人,又正好那个人也爱她,有人撑腰的感觉,可是很爽的。” 他揽住我的腰,把我从身后捞进怀里,明眸赤光炙热:“我也给夫人撑过腰,夫人幸福么?” 我没良心地璀然一笑,用力一扑,把他压倒在床上。 低头亲了亲他这张俊美无俦的脸,贪心道:“还不够……” 唇刚离开他的面庞,他就按着我的脑袋,霸道的又压回去:“那为夫,再努努力。” 亲脸还不够,他接着噙住我的唇,捞我和他共赴沉沦。 “老公……” “嗯。” “我以前可能误会你了。” “什么?” “你真的不虚……” 他一顿,眼眸深处晕开几分醉意,再次箍紧我的腰,喘息声微哑:“满意了?别逼我……现在吃了你。” “……” 傍晚。 刘姨在家里摆了家宴,饭桌上一半是那位祝小姐喜欢吃的菜,一半是我偏爱的。 菜提前上桌,刘姨瞧出我的疑惑,特意解释了一句:“两位先生口味不挑,什么都吃,殷总吩咐过,只需要按祝小姐和夫人的喜好做就成。” 嗯,这两大男人还蛮会照顾人的。 范大哥与白大哥今晚也被留在家里陪客,这会子正在楼上和长烬处理剩下的几份文件。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关心道:“都过六点了,祝小姐和她先生还没来。刘姨你现在就上菜,会不会等人来就凉了?” 刘姨和善的笑着说:“夫人你没发现吗,家里的餐桌有保温板,等上完菜把开关打开就行。” 她不告诉我我还真没发现这餐桌也是高科技。 往常趴在这张桌子上吃饭我还以为这就是好点的大理石材质,况且我还真没在桌子附近看见插电设置。 首富家用的家具果然高档。 刘姨接着又好心告诉我:“而且祝小姐和她先生以前都是掐点来,这两位可有趣了,像是会算似的,只要菜上齐,无论几点,等不了五分钟就过来了!” 我站在桌边打量许久才在刘姨弯腰开保温板时发现原来电路安在桌板背面,且电线走的还是暗线! 厉害啊,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处处充满惊喜。 “祝小姐夫妻俩以前也来过家里?”我好奇问。 刘姨点点头,匆匆去厨房端来最后一道菜: “祝小姐和先生以前每年都会来看望殷总两次,殷总出差路过青州也会顺路去瞧瞧他们。 那位祝小姐啊,人长得漂亮还谦虚有礼,小范和小谢都特别喜欢和她一起玩,不过她先生却是很神秘。 不瞒夫人,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祝小姐先生的正脸,不知道那位先生到底长什么样。” 我双手背后哦了声,揣测道:“可能是什么身份特殊敏感的大人物吧,不方便透露太多信息。” 刘姨说:“但小范和小谢是见过她先生的,应该就是像夫人猜的这样,从前万市长来家里吃饭殷总也是不许人在旁边伺候。” 菜上完了,刘姨用干净湿巾擦擦手,解下围裙和我打招呼:“夫人,菜已经上全了,我就先回自己屋休息了。等你们结束我再来收拾碗筷。” 我答应:“好,辛苦刘姨了。” “应该的。”刘姨收拾完就离开我们这栋楼,回后面保姆楼歇息了。 我在客厅迟迟等不到长烬他们下来,又不见客人到,觉得无聊,就想着出门吹吹风,去院子里转转。 这次我学乖了,只在门口几片绿化旁转,这样就算遇见什么突发情况跑路也更方便。 慢悠悠地贴着几棵月季花树走,殷家这座大宅子晚上路灯点得亮,尤其是我们居住的这一块地方,大路小路几乎没有什么光线死角。 才逛了不到五分钟,我就听见路边草丛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躁动。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只黑色小野猫蜷在桂花树下。 “小猫咪!”我向来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来长烬家这么久好不容易看见只活的小动物,激动得跑过去就想把它抓住蹂躏。 可惜小野猫的反应太灵敏了,金黄竖瞳提溜转了两下,跳起身撒开四条小短腿就往路前头跑。 “猫猫猫!小猫猫别跑!” 我二话没说就追上去,撵着小野猫跑出半里路。 小野猫在途径一片竹林时突然转头窜了进去,我也要跟着跑进竹林的,可没追两步,前路就被一抹高大的黑影给挡了住—— 我立即停顿住脚步,视线先是落在黑影的一双滚金纹靴子上…… 目光缓缓上移,是金龙祥云纹的衣摆,玄色鎏金的长袍,宽大绣满金龙鳞的广袖,墨青日月纹镶白玉的腰带…… 最终,定格在男人那张冷俊绝美的白皙容颜上。 男人墨发如瀑落在肩后,龙冠高束,眼神清冷。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丰神俊朗…… 这张脸,啧……也就比长烬差了那么一丢丢。 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我,无形的压迫感逼得我身上打颤双腿发软。 我咕咚咽了口冷气,他不是人……身上甚至灵气浩瀚,强势逼人。 “妖妖妖、妖物!”我努力保持镇定,趁他没动手,没出息地别过头,抬指就施法化出一张灵符朝他身上贴去! 灵符贴在他的胳膊上…… 我确定是贴在他胳膊上了!可为什么毫无反应呢? 我壮着胆子,僵脖子颤巍巍扭头看回去……却见那男人脸黑了几分,一动不动的负手而立,像看傻子似的垂眸睥睨我…… “大大大、大妖?”我再次吞口水,不服输的再次接连化出无数张黄符唰唰往他身上贴:“妖孽!收收、收了你!” 然而那符,贴在他身上,依旧毫无反应。 一阵瑟瑟寒风袭过…… 甚至还带落了两张。 墨衣男人看我的眼神沉了沉,就差没把智障二字写我脸上了! 我倍感身心受创,猛吸一口气,欲哭无泪:“能告诉我,用、用什么符能收你吗?” 墨衣男人抬眸:“???” 我怯怯往后退了两步,弱小又无助:“你不怕符?那你……不是妖怪?难道……你是仙家?” 墨衣男人眯了眯流光溢彩的凤眼,清冷启唇:“原来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 然没等我问出个所以然,他就一阵黑风瞬移而过,借道时的阴风掀得我被迫后退好几步…… 我勉强站稳身子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借道就借道……干嘛说我脑子有问题啊! 他才脑子有问题! 被他这么一耽搁,小猫肯定是抓不着了,我只能悻悻原路返回,找长烬寻求一下心理安慰…… 我垂头丧气地进入一楼客厅,长烬这会子已经下楼了,手里还端着一杯热咖啡。 我瞧见他,委屈兮兮地径直朝他走去,搂住他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放下热咖啡,揉揉我的脑袋轻轻问:“怎么了?” 我闷在他怀里可怜告状:“你们殷家的风水挺好,就是容易招东西,我刚才好像遇见仙家借道了,看起来好像还是个龙仙,他、好、狠!” 听着我悲愤不已的语调,他愣了下,疑惑问:“他怎么你了?” 我拖着哭腔和他控诉: “那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仙,他说我脑子有问题——太过分了!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我刚才都怀疑他再多停一秒就要骂出来了…… 呜,我师兄真废物,给的什么符啊,没一张管用的!” “栀栀……”他摸着我的脑袋欲言又止。 倒是旁边的白大哥神经的干笑两声,开口和我说:“那个,栀栀啊,你说的那个什么玩意儿仙……在咱们这呢?” 我一惊,立即昂头往旁边看,还真就看见……那黑着脸的龙仙,与满脸笑意的祝小姐站在沙发前,目光冷冷的盯着我! 我呛咳出声,拉住长烬就压低声通气:“这个我打不过啊……他是仙家我没办法召神仙下来帮忙,要不然我们跑吧!” 长烬:“……” 黑脸龙仙:“……” 我悄然化出灵符准备带长烬先溜为上,不远处的祝小姐见我要来真的,赶忙摆手解释: “不用跑不用跑!母、婶婶你别激动,阿九他不是坏人,他是我老公!我们和父、叔叔是老相识!” “老、老相识?”我愣住,默默熄了指尖火,脑子里还乱糟糟的,扭头向长烬求证:“真的?” 长烬:“真的。” 我当场石化。 原来祝小姐那个身份特殊的老公是个龙仙啊!怪不得刘姨从没见过他…… 不过,竟然还是亲戚,更丢人了! 范大哥为了化解尴尬的氛围赶忙招呼着大家落座。 我胆颤地搂着长烬胳膊,特意找了个离那龙仙家远的位置坐…… 抬头视线无意撞见那仙家的冷冽眸光,吓得我又是浑身一激灵。 席间长烬先给我夹了半碗菜,给我闷头吃饭的机会。 范大哥和白大哥要来给我倒果汁都被我果断拒绝了。 长烬见我紧张,冷冷质问那龙仙:“你吓我老婆了。” 龙仙此刻正在耐心剥虾壳,轻描淡写地搭了句:“正好撞上,巧合。” 长烬抓住我的手攥在掌心,霸气给我撑腰:“你还敢说我老婆脑子不好。” 龙仙:“她看起来,的确不太聪明。” 长烬蹙眉:“说得就像你老婆多聪明似的。” 龙仙傲娇反驳:“我夫人至少不会贴我满身符,还没一张管得住我的。” 我丢人的把头埋更低了。 长烬淡定使出杀手锏:“黄泉,管好你男人!” 无辜被殃及的祝小姐身子一僵,立马听话答应:“哎好嘞!” 随后给了龙仙胳膊一巴掌,正儿八经地教训:“你还怼他,下次他又罚我!” 龙仙硬气道:“他敢!” 祝小姐心累扶额:“他会偷偷打我们崽的屁股,还会告诉我们崽你以前谈了多少个前女友。” 龙仙一怔:“我什么时候有前女友了?” 祝小姐眯眯眼没好气道:“这要问你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以前到底背着我收了多少女人的礼物,啊?!”说着,狠狠朝龙仙腰上拧了把。 龙仙当即缴械投降:“没收没收,真的没收,一件都没收!夫人你信我,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啧,祝小姐那力气,我瞧着都疼。 长烬继续给我夹菜,浅浅道:“我就这一个夫人,你要是敢给我吓跑了,我和你拼命。” 祝小姐帮衬点头: “就是就是,好歹也是咱们俩的长辈,你就不能收一收你的毒舌神功吗?我父、叔叔,咳,等了这么多年才把婶婶追到手,你不许坏他事,不然我就带着宝宝回娘家。” 龙仙闻言,眼底攒出寸寸温情,当即就将祝小姐环抱住,温情求饶:“我错了,不能回娘家,就算回也要把我带上。” “这才对。”祝小姐一脸幸福地夹了个鱼丸喂给他。 这位龙仙,好像和印象中的仙家不太一样…… 仙家不是性情暴躁,阴晴不定么? 长烬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中疑惑,摸摸我的后背安抚我: “他不是普通仙家,是总管人间堂口的执法堂总上方仙,早就已经修炼得道了,是真仙,不是野仙。” 我恍然,小声道:“那难怪,情绪这么稳定。” “他和黄泉关系甚好,叫帝九苍,你不用怕他,他不伤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 “你老婆,什么时候娶到手的,我怎么不知道?”龙仙把剥好的虾仁全放进了祝小姐碗里,与祝小姐秀恩爱的同时分心问长烬。 长烬帮我剔掉鱼肉中的刺,平静道:“刚一个月。” “进展挺快。” “我老婆性子好,比你夫人好追。” “我夫人只是胆小,何况,你有本事告诉你老婆,你是鬼王,看看你老婆现在还敢不敢在你身边吃得这么香。” 长烬想了想,不信邪地问正在闷头吃鱼的我,声音软下来:“老婆,如果我是鬼,你会怕我吗?” 我咬着一块鱼肉昂头,皱眉,把鱼肉吞下去,“你在开玩笑吗?你都死而复生诈尸了我都没带怕的,还怕你是鬼吗?” 祝小姐跟着开玩笑:“那我叔叔如果是个万年老鬼王,会吃人的那种,婶婶你还敢喜欢他吗?” 我迎上长烬期待的目光,放下筷子: “他要是万年老鬼王,那我还学个什么本事啊!我直接抱他大腿,然后在阴阳两界狼狈为奸,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白大哥捂着肚子陡然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吐槽:“栀栀你还挺想的开!” 我厚着脸皮道:“我是接受能力比较好,我师兄说了,这是个优点!不过我家长烬这辈子是做不成鬼王了,他身体不好,我只求他长命百岁。” 得到这个答案,长烬颇为满意地弯唇,同龙仙道:“我赢了。” 龙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说:“你不后悔吗?如果早些下定决心,或许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我不急,只要是她,早点晚点,都无妨。”他摸着我的头,目光温柔道。 龙仙还要说什么,却被祝小姐给一把按住,祝小姐赔笑着转移话题:“吃饭不谈别的,叔叔家的刘姨做饭可香了。” 龙仙望了眼长烬,只好作罢,乖乖听自家老婆的话,安静吃饭。 饭后,长烬和那位龙仙站在窗边闲聊,我则和祝小姐窝在一起打游戏。 “婶婶你上啊,打她啊!我掩护你!” “我在打了在打了!” 在我和祝小姐的默契配合下,我俩成功杀了副本终极大BOSS。 打完一局,祝小姐累得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伸懒腰。 “婶婶,你要不要喝奶茶,我给你拿!” 祝小姐乖巧地转身往我眼前凑,我刚要回答她的问题,却忽看见,她眸中丝丝红光氤氲,渐渐凝成一朵旖旎美艳的血色彼岸花…… 脑中一刹空白,紧接着却莫名多出了一段模糊陌生的回忆…… 汽车,医院,手术室—— 输液管里坠落的滴液,还有死了很多年的刘大娘那张脸。 “他眼见就不行了,现在嘴里还嚷嚷着你的名字,栀栀,好歹去见他最后一面啊!” “栀栀,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画面一晃,又是家乡路边的那棵大枣树。 年轻的男人抱着我心疼责备:“以后不许不打招呼就没影了,栀栀……我怕你遇见危险。” 而我则搂住男人脖子乖巧答应:“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那年轻男人的容颜,和长烬……一模一样。 我心神一震,恍惚再醒神。 昂头望着窗前那抹身影就将心底疑问脱口问出: “长烬,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背影僵住。 第一卷 第55章 吐了他一身血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清冷龙仙威严回身,幽幽发问:“你说,什么?” 长烬也转过身,眸光温柔地回应我: “嗯,见过,几年前在车站就见过,栀栀想起来了?” 我哽住,反应迟钝地抬手拍拍脑袋,不太舒服的道歉: “不好意思,我、我刚才好像出幻觉了,我看见你和我在望仙村的枣树下……” 他修长的五指无声收紧。 祝小姐凑过来问我:“望仙村是婶婶的老家吗?” 我揉着脑壳点头:“对……” 祝小姐一本正经地说:“可我叔叔是京城人士啊,他没去过望仙村。” 我苦着脸说:“所以说是幻觉嘛。” 祝小姐一脸不解:“为什么突然出幻觉?” 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她眼中的那朵花。 我不怕死地扭头又去看她的眼睛—— 那朵花还在,可我的眼前,却不再是人间。 而是一片昏暗苍凉之地,火红的云彩,一望无际的黄泉彼岸花。 漫天红雨,一棵老槐树摇摆满头花串。 男人一袭墨衣沉沉,青发过腰,眉眼温柔的慵懒把我从花丛里抱起来…… “谁家孩子,怎么丢到君上府邸门口了?” 男人慈爱地抚了抚我眉头,弯唇柔柔道:“是个女孩。” “属下去查查这女孩从何而来。” “嗯,我先将她带回去,她看样子,像是饿了。” 时光流逝,红花如火,满院树梢挂满红绳银铃—— “这孩子刚出生就魂魄受损,体弱气虚,身上灵气少的都无法辨出她到底是神是鬼…… 要不是君上一直用自己的真元滋养着她,估计早就没命了。” “君上向来远离俗世,除了熟人,怕是没别人会把孩子放在君上门口,可这个熟人,又是谁呢?” “这女娃娃可真活泼,每次看见树梢下的铃铛都咯咯笑个不停。” 男人伸手,风袭过他一肩墨发,法力牵引树下铃铛落入掌心,随之拎着铃铛,放进我乱抓的一双小手中…… “丫丫乖,给你铃铛……快些长大,不能总这样赖在我怀里,我这成天陪着你,你一刻见不到我就哭,如此下去,该怎么办。” “君上,你该不会是想抚养丫丫吧!” “君上,这都好几百年过去了,丫丫还是这么小,这孩子不会长不大吧!” 男人温柔捏了捏我的脸蛋,眸中盛满春日暖光:“无妨,多养几年,总会长大的。” 再后来,房子着了好大的火,我被一个女人抱着逃出火海…… 跑到了阴沉沉的天尽头。 头好疼,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 我用力拍脑袋,痛苦地想从幻觉中抽离出来。 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祝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开: “别停!我能让你看见自己的从前!停下来,你就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黄泉,住手!别吓唬她,别让她想起来!” “父王,这记忆不对……还和你有关!不是这辈子的事,我好像误打误撞把她的前世勾出来了!” “前世?” “冥王,你就没有查过你这个心上人的前世么?”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变得高清,我看见抱着我的女人被一道黑气攻击倒地。 随后是一股黑气抢走了我,我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一只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长烬,你将我逼至绝境,害得我元神将散,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掐死你的女儿,我让你这辈子,都为你所做过的事情忏悔!” 那只手,勒得我快要窒息。 我痛苦在他怀里挣扎,稚嫩嗓音艰难喊出声:“长、长烬……长烬——” 蓦然一道霹雳砸下,那黑影惨叫一声散了轮廓,而我也被一股强大力量卷进了一个泛着金光的深渊—— 深渊尽头,是人间医院。 “凤夫人,凤夫人你坚持住啊!” “凤夫人,你用用力,凤夫人,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面无血色的女人抓住护士手,额角冷汗淋淋,含泪祈求道:“南天、让南天进来……” 手术室门被推开,男人快步赶到妻子身边,握住妻子的手,眼角湿润的安抚妻子:“珠珠,不怕,很快就过去了,珠珠你撑住,你和女儿会平安的!” 女人气若游丝的攥紧男人手,艰难喘息着叮嘱:“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叫栀栀、栀子花的栀栀!” “好,我答应你,就叫凤栀栀!老婆,女儿生下来我就带你回去!我给你买了栀子花,就插在卧室的花瓶里。我还给女儿买了小金锁,还给女儿编好了辟邪的红绳,珠珠,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 “你以后,可要多疼我们的女儿……”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做梦都盼着她出生。” “从小、我爸就不疼我,南天,别让我们的孩子缺少父爱,要给我们孩子一个、完整美好的家。” 男人低头吻着女人的指尖,哭着点头答应: “会的,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就这一个女儿就够了,我会把世上最好的都留给她。珠珠,没事的,我陪着你! 等孩子生了你能下床了,我就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餐厅,带你出门玩,给你做红烧鱼,我还看中了一枚蓝宝石项链,拍卖会定在半个月后,你陪我,我拍下来送给你!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蛋糕我都给你定好了,真好,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身边又多了个小栀栀……” “南天、你说栀栀生下来,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多一点……” “肯定像珠珠多一点,珠珠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最漂亮的女孩。” “希望我们的孩子快快长大,我还想给栀栀买好多漂亮的小裙子,把栀栀、打扮的漂漂亮亮……” 一声婴儿啼哭在手术室内响起,护士们惊喜高呼:“生了生了,凤总,您夫人生了!” “是个千金!” “快给夫人看看孩子!” 虚弱的女人伸出僵硬胳膊搂住新生婴儿,满眼怜爱地摸摸婴儿肉乎乎的脸颊。 “我的栀栀啊……是我用命生下来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爱她……” 时光流逝,眼前一切皆化作一片空白—— 神识抽离,回到现实。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里的记忆错乱如麻…… “栀栀!”男人蹲在我身边,抓着我的肩膀担心喊我。 我头晕眼花地看清他的脸,委屈哼唧着往他身上扑,抱住他哽咽着告状: “长烬,你去哪了,我要被掐死了……” “栀栀……” “长烬,你怎么不来救我。” “老婆……” “长烬,你干嘛不带上我一起出门……” “乖点,别想了。” 我更委屈了,埋在他脖子上哭着冲他嚎:“长烬,我是丫丫啊!” 握在我腰上的那双手陡然一紧。 身边的女孩拍着衣服站起身: “怪不得当年天道把我交给父王你养,怪不得你当年养我养得那么好,敢情是有经验了!不过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父王丢了个孩子?” 男人拍着我的后背抚慰我的情绪,压抑道: “那年府邸失火,本王赶回去时,府内伤亡惨重。有宫女告诉本王,丫丫被照顾她的大宫女抱走逃命了,没有葬身火海。 后来,本王一直在找她,可都没有一丝线索……这么多年过去,本王以为,本王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心真大,自家媳妇是从何而来你是一丁点都不查!”龙仙低声戳他心窝子。 女孩心累道: “父王是查不到的,生死簿上不会记载她的前世,她可是父王养的孩子,身世属于天道机密,连我查都得耗费不少心力。爹爹,我刚才可是为了你损了不少灵元!” “谁让你私自勾她记忆的?你明知道,她失忆了。她若想起来,本王真不知该怎么留住她。” “你别冤枉我啊爹,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在帮她续上回忆那会子动过手,我之前真没勾她回忆,是她自己突然问,和你是不是以前见过……” “冥王是不是忘记了,我夫人本体是朵彼岸花,彼岸花的气息本就有勾人记忆的能力。她的存在原就特殊,靠近我夫人,难免会自己不受控。” 又有人恍然大悟:“嗷我突然明白了,上次!上次那天雷追着栀栀劈,当时我们和老板都在好奇为什么!现在就解释得通了。” “爹爹,我今天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还为你和母后折损了仙元,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吧。” “你想要什么?” “嗯……那就打钱吧!我和阿九准备去爬雪山呢!” “小白,给她转两个亿。” “啊我太爱你了父王!” 龙仙走过来,默默抓住他的手,一脸真诚: “岳父,你是个好人。” 他:“……” 小白:“啧啧啧,没事叫冥王,有事就喊岳父,大帝你也是没谁了。” …… 我昏昏沉沉的好像一直在做梦,梦见我是个刚出生的弃婴,梦见我竟然被古代版的长烬收养。 梦见一场大火,我被人偷走,那人还想掐死我。 后来,还梦见了沈碧珠、凤南天…… 恍惚间有人在我耳边不停提及什么、冥王、记忆…… 还有人抱着我,深情低喃:“原来是你回来了。” 我越睡脑子里的画面就越迷糊,凤南天和沈碧珠说了些什么,前一秒还尤似在耳边,后一秒就忘得干净。 但古代版的长烬抱着我在树下玩铃铛的画面,却是深刻脑海,挥之不去。 他怀里的温度,身上的淡香,让我一度以为,那不是梦,就是我们的从前。 不对,我和他上辈子不会是父女吧! 现在投胎都玩这么刺激的吗? 我脑子发沉地从床上坐起身,天才刚蒙蒙亮,抱我睡觉的男人察觉到我的动静,闭着凤目一臂捞过我的腰,贪婪的歪头枕在我腿上。 “老婆,你今天醒得有点早。” 我也好奇,摸着他一头乌黑短发嘀咕道: “可能是睡的时间久了,睡饱了?对了阿烬,我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记得我和祝小姐在一起打游戏来着……” 他埋在我怀里睡觉,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动, “昨晚啊,你俩打游戏打累了,就挤在一起窝在沙发边上睡觉了。后来九苍带小漓走时我喊了你,你没醒,我就把你带回卧室了。可能是前两天你没睡好,昨晚实在太困了才会一觉睡到现在。” “这样啊。”我点点头,乖乖躺下继续抱着他睡。 他陪我调整姿势,把自己的胳膊献出来给我枕,我搂住他的腰安心闭上眼睛,低声和他说悄悄话:“老公。” “嗯?” “我做了个很奇怪很真实的梦!” “什么梦?”他捞过我的脑袋按在怀里。 我说:“我梦见我变成了个刚出生的小娃娃,被人丢在你的门前。你好像是古代的大官,有座特别大的宅子,你把我抱回家,给我喂羊奶,还哄我睡觉,你每天都是搂着我处理很多文书的。 你的宅子里,有棵超级大的银杏树,树下吊着很多串银色铃铛,你喜欢搂着我在树下看书,我一听见铃铛声就乐,然后你很厉害的手一抬,铃铛就落到了你的掌心,你拿铃铛逗我,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丫丫。 本来你打算等再过一阵就给我起大名的,你们那的大名好像挺讲究,得提前找人算特别好的字,但是我还没等到你给我新名字,就被一个黑色的怪物抢跑了。 那怪物掐我,他把我当成你闺女了,差点把我掐死,后来,我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凤栀栀。” “嗯,老婆你这个梦,还挺有意思。”他没良心地逗我。 我抓住他领口往他唇上啄了下:“你说,这会不会是我的前世?我们俩上辈子……不会是父女吧!” 他阖目轻笑:“你掐算一下?” 我认怂摇头:“还是不了,我算前世算不准的……准确来说我算和你命运有关的事都算不准。再说,要是算出来是真的……那我以后就没眼看你了。” 他要真是我爹……啧,禁忌感拉满,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他使坏地调戏我:“那老婆,叫声爹爹给老公听?” 我:“……” 一拳头砸他胸口上,我硬气道:“你还有这癖好!做梦去吧。你可以是我的金主爸爸,但你不能是我爸爸!” 他忍俊不禁,搂着我继续睡:“这不就得了,那你还觉得,那是我们的前世么?” 我立即矢口否认:“不!绝对不是,我相信地府投胎部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他耐心开解我:“你不是也说了么,你是弃婴,就算梦里一切是真的,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梦里的我,有说过你是养女吗?” 我恍然:“好像,没有嗳……我记得我学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喊你名字的。” 他拍拍我的背:“这不就得了,谁说亲手养大的姑娘就必须是女儿了?明明还可以是童养媳。”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行吧,我放心了,天还早,金主爹我们再睡会。” “好。” 只是,闭上眼没安静一会儿,他偷偷亲了我一口…… 还贴在我耳边温言细语喊了声:“丫丫。” 我克制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不高兴地凶他:“别乱喊!睡觉!” 他没忍住,笑了声。 —— 殷芷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第十二天才顺利出院,被殷志国两口子开了三辆豪车送回殷家。 经此一劫,殷芷在殷家总算消停了几分,由于摘除子宫给身体带来的伤害太大,回家两三天了还需要年轻佣人们搀扶着下楼走动。 殷志国更是把京海第一医院的妇产科顶级医疗团队都给请来了殷家,专为殷芷服务,给殷芷做康复治疗。 而殷芷与周玉池的婚事也算是彻底黄了,殷芷回殷家当天,周家夫人就带着自己妹妹及妹夫马不停蹄来断亲了…… 周玉池倒是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段总监说,现在的周玉池就是他母亲争夺家产的工具人,联姻是他妈一句话,断亲也是他妈一句话。 还轮不到他有自己的想法。 段总监还说,站在周玉池的角度,周玉池的一生还是蛮悲哀的,处处身不由己。 也幸好周玉池没来,周家人来殷家那天晚上长烬硬是拖着我看了大半夜的恐怖片,以至于我睡觉都不敢让他关灯,更遑论夜里出门了。 他把我吓得一夜冒了三回冷汗,次日才和我交代实情——说是防着我大晚上被来路不明的坏人给勾出去见面了…… 什么来路不明的坏人,他明明就是在防周玉池! 后来接连三天周玉池都没到殷家拜访,长烬今天才放心回公司开每周四的董事例会。 连锦书都不由地感叹她哥结婚以后,变得护食了,原来不是没有喜怒,是没有遇见那个能牵动他七情六欲的人。 但现在,我就是那个能影响他喜怒哀乐的人。 长烬不在家,下午我就拉着锦书一起出门购物了。 保镖们一路尾随我们进了十六层楼的大商场,我陪锦书先逛了两层珠宝店,又逛了三层服装店。 第十二层有卖玉器与古董,锦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古物感兴趣了,偏要拉着我去研究一下两百年前的花瓶与翡翠首饰。 由于展柜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价值千金的老物件,所以应店员的要求,我们在没有购买前触碰欣赏都是要带白手套与口罩的。 锦书拿着一只保存完好,晶莹剔透色泽温润的青瓷花瓶,仔细观察一遍,翻过瓶底看完落章后,豪气地大手一挥把花瓶买了。 趁着店员去装礼盒,我扯下手套问她:“你什么时候对古董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前面几层的珠宝首饰。” 锦书摘了口罩脸红地支吾: “我、一直都挺喜欢的,我大学学的就是古董鉴赏与修复。这只花瓶烧制于三百年前,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这么多年了还能有这样温润清透的光泽,二十万其实算我捡漏了。” 我还是好奇:“你突然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会是拿回家自己收藏这么简单吧?你要,送人?” 我去锦书和她哥居住的那栋楼里玩过,楼内古董其实没几样,更多的是她哥收集的红酒与各种手表。 “嗯,是送人,送……段凤臣。”她低着头面红耳赤回答。 我立时顿悟,“哦,这就对了!” 我就说她今天怎么珠宝店还没看完就迫不及待地拉我上来了。 “不过说起段总监,你俩究竟怎么了,段总监每次来家里找你你都闭门不见,打电话你也不接,昨天半夜他还在给长烬发消息问你情况,说他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你就是不肯见他,也不回他任何消息…… 上次的事,他也知道了。但他,并没有把关注点放在你受过伤这件事上,那个渣男半死不活地被长烬扔出殷家以后,他私下又去揍了那个渣男两天,把渣男的手机也给毁了,连渣男的小三也被他找女秘书给教训了。 渣男从你这骗走的钱,他都给你讨回来了,被渣男挥霍掉的那部分,他也逼渣男写了欠条,昨晚他把钱转给了长烬,说是怕直接转给你,你不好意思收。” 我放下手套口罩,不理解的问她:“锦书,长烬和我说你俩算是青梅竹马,段凤臣之前的反应,你真没发现,他喜欢你吗?” 锦书恹恹转身靠着柜台,情绪消沉的和我说:“我知道……其实,就因为我俩是青梅竹马,很小就认识,所以我有多么不堪,他都知道,甚至亲眼目睹。我、不敢对他有想法。” “那些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人,受害人是要被呵护照顾的。你总这样躲着他,能躲一辈子吗?” 我耐心开解她: “两个人相伴,相爱,是灵魂的共鸣,是精神上的互相吸引,无关别的。 我以前给不少人都看过命格,有的女人头婚被家暴,被言语打压,被洗脑,二婚却嫁了个极好的人,还把她的孩子视为亲子,两人相伴十来年,至今还是感情丝毫不减当年。 你之前遇见的那个渣男本来就是你命中的烂桃花,烂桃花不但伤人心,还会影响正缘。 上次给你看完面相,我又找你要过生辰八字,根据你八字内蕴藏的信息来看,你这朵烂桃花也算你自己招惹的,原本你的正缘就在他之后两天内出现,但你亲手选了这朵烂桃花,导致你的姻缘宫正缘一直被烂桃花挤兑。 这回要不是你哥坚持出手收拾他,你以后还会和这朵烂桃花结婚,婚后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而且那个渣男的面相,有家暴倾向。” 锦书惊讶抬眸:“这么可怕!如果那天晚上嫂子没有找到我,如果我哥没有坚持要找那个王八蛋算账,那我以后岂不是有被打死的风险?” 我淡定吓唬她:“风险很大,你没听说过吗,烂桃花要人命。”看了眼她脸色苍白的后怕样,“小书,在你没有和那个王八蛋确定情侣关系之前,是不是、段凤臣已经找过你了?” 锦书垂头心虚地咬唇:“嫂子你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我就说锦书的正缘是段凤臣嘛! “那年,我还小,我妈带着二哥离开,去外祖家躲债,我爸不知所踪。我被人关在猪圈里,殴打侵犯……我是、杀了人才跑出来的。” 她说这话时,嗓音格外苍凉。 拉着我去休息室,找个更隐秘的说话地方与我袒露心扉。 “嫂子,我杀人了,他们扒光我的衣服用鞭子抽我身体,他们侮辱我,我实在受不住了,就拿猪圈旁一截断裂的干竹子,捅死了那个老男人……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满手都是血,脸上也是,我好害怕,我穿上衣服逃跑,看管我的另外两个老男人发现我跑了,就开面包车追我,我在深山里跑啊跑…… 我跑到了镇上,抢了小卖铺的电话,哭着想打电话……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打给谁,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想了好久,最后打给了被赶出家门的大哥。 但我大哥换了手机号,我拨过去是空号,那些人也找到了我,我以为我要死了…… 必死无疑,我都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他们开车围住我,我拿刀就要割喉咙,可最后关头,我哥来了,段凤臣也来了。 他们开车找到了我,我哥帮我吓跑了那些坏人,段凤臣把自己的衣服给了我……我在贼窝那半年的遭遇,他们都心知肚明。 再后来,我哥不方便照顾我,就把我托付给了段家,是段叔叔段阿姨养好我的身体,还把我送去他们家的高中上学。 段凤臣那段时间,一直很关心我,总会来学校找我,给我带很多好吃的。 没多久,我哥的创宏就成立了,我哥突然又变成了京城首富,我哥接我回家,我的身份,也总算能公之于众…… 我记得,那晚,是小雪,段凤臣给我买了烤红薯,他说他有惊喜要给我,但我早就知道那个惊喜是他准备告白的情书…… 我和他说,我谈恋爱了,有男朋友了。他当时很伤心,愣了很久,但还是微笑着告诉我,要照顾好自己。 从那以后,我和段凤臣就不怎么见面了,中间有两年,段凤臣被家里派去别的地方办事了,直到一年前,我哥高薪聘他来创宏做运营设计两个部门的总监,我才和他又见……” “所以,你当时和渣男谈恋爱,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逃避段凤臣对你的感情?”我惋惜不已。 锦书自嘲的笑笑:“嗯,他什么都知道……我的黑历史,他全知道,我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隐私可言,嫂子,我不敢……” 我理解地点点头。 锦书……是害怕自己的经历被段凤臣嫌弃。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自信,你小时候经历得多,明明很优秀,却总是自卑没勇气。 什么时候,被人伤害也能称之为黑历史了?一个人,他清楚你的一切,见过你所有见不得光的伤疤,还愿意爱你,在意你,这才是最难得的好不好。 你和渣男谈恋爱的时候尚且知道爱到深处要和他坦诚相待,你能保证,以后你和别人恋爱,那人真心待你,你不会告诉他实情?你要是和段凤臣在一起了,就连坦白的麻烦都省了,还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人家段总监知道你被欺负,成天变着法的给你报仇,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连见人家一面都不肯,很伤人家心的。” 我拍拍她肩膀开解她,她昂头,还是心有顾虑:“嫂子,如果你是我,你说,大哥会介意吗?” 我不假思索道:“他不会,他只会把欺负过我的人碎尸万段!” 锦书努了努嘴:“嫂子你对大哥就这么有信心吗?” 店员把包装好的花瓶送过来,我替锦书接下:“因为这个问题前几天我就问长烬了,长烬告诉我的。” 锦书羡慕的挽住我胳膊,想哭:“嫂子,大哥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男人!” 我没心没肺的咳了咳:“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离开商场,坐上殷家的豪车,我关上后排车门,一抬头,却隔着玻璃无意看见路对面的…… 凤微雪。 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眼神犀利,面相极凶煞的四五十岁老男人。 老男人手里盘着核桃,身影轮廓隐隐散发出一丝丝黑气…… 两人面向此处,朝我们这边望来,见我们上了车,才转身离开。 “凤微雪?她怎么也在这边……”我喃喃吐槽:“还真是冤家路窄。” 锦书放好她的宝贝花瓶,“凤微雪?哦对,嫂子有个八卦和你分享。” “嗯?” “殷芷昨天去找凤微雪了,临出门的时候脸色特差,看起来像是去找凤微雪兴师问罪的!” 我哦了声,意料之中:“要不是凤微雪本事不到家给她算冒手了,她也不至于落到一辈子无法生育的地步。” 锦书歪头靠在我肩上:“但是,她回来以后,情绪挺稳定的,应该是被凤微雪哄好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再怎么说,那也是她闺蜜。凤微雪那么会说话,殷芷又是缺根筋,凤微雪随便忽悠两句殷芷听听就冰释前嫌了,也有可能。” 锦书嗤之以鼻:“这个蠢货!” 回到殷家,锦书抱着她的宝贝花瓶急着回自己地盘欣赏了。 我则拎着在商场买的领带回卧室,拉开更衣间的抽屉,把领带整齐摆进去。 昨天我家首富大人可是提意见了,说给了我卡,却一直不见我用,我不肯花他的钱他心里不踏实。 得,我就遂他所愿,今天就去商场刷他的卡。 只是看了一圈也没见到我需要的东西,逛了一下午最终也只拎了一套领带回来。 希望首富大人看在我给他买了领带的份上,能少胡思乱想。 长烬早上走之前特意和我交代过,说下午的董事例会需要商榷的内容略多,可能晚上八九点才能回家,让我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于是傍晚六点,我下楼在客厅的电视上挑了个宫斗剧看。 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抿了口,好苦…… 这什么茶,也太难喝了吧! 我艰难咽下茶水,问正在厨房洗水果的刘姨:“刘姨,这桌子上泡的什么茶啊,味这么重!” 刘姨远远地答复我:“是普洱,锦书小姐下午让人送过来的,特意叮嘱今晚泡给夫人喝,让夫人尝尝。” “锦书……她还真是会变着法折腾我。” 太难喝了。 我没忍住掏出手机给锦书发信息:“普洱,超难喝!” 没两分钟,锦书回:“是吧?!我也觉得超级难喝,谁喝普洱谁有毛病。” 我:“???” 锦书:“?” 确定了,这姑娘就是想坑我! 七点钟,我突然觉得有些困,就关了电视和刘姨打声招呼,回卧室先眯一会儿。 反正长烬回来会叫我。 只是,没有长烬在的夜晚,好冷…… 胃也有点疼。 怪的是,明明觉得身上寒,可我后背却湿了一片…… 全是汗。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男人在床边坐下,欺身压住我,往我嘴上亲了亲,宠溺唤我:“老婆,这么早就睡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捕捉到熟悉的轮廓,伸手搂他脖子,低声回他:“老公……有点冷。” 可,没等到他再应我,我就胃中一抽,心脏剧痛,一股灼热沿着食道往上抵,喷出喉头,溅了他一身—— “栀栀!” 第一卷 第56章 他跑出去杀人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夜里九点,我被长烬着急忙慌地开车带去了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急诊部大楼门口,有保镖紧追而上,替他开了车门。 他把靠在副驾驶昏昏欲睡的我打横抱起来,一路小跑着进入医院大楼。 急诊部的护士们乍一见到他,赶忙围上来:“这位先生,先把小姐放在推车上。” “先生你慢点!” 后有值班医生认出了他,惊愕地收了文件夹跑着迎上来:“董事长!” “董事长,夫人这是怎么了?” 颠簸间我又控制不住的吐了两口血沫。 医生看我吐成这样,当即火烧眉毛地大喊找人:“老李,姜主任!你们快过来,董事长夫人出事了!” “夫人开始失温了,抢救室,去一号抢救室!” 后来许多穿白褂子的医生围了过来,强行把我从长烬怀里接下来,放在推车上,火速送进那间吓人的白屋子…… “长烬、长烬……” 我气若游丝地伸手想抓他,对进医院抢救室这种地方,本能的恐惧害怕……疯狂的想他在身边,他在,我就不怕了…… “栀栀!”他要跟过来,却被医生拦住:“董事长,你别激动!我们要给夫人做检查,董事长你不能进去!”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听见他焦急地嘶声冲医生们吼:“治好我夫人,我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 这还是我第一回,听他如此凶狠激动地威胁别人。 抢救室的大灯晃得我眼睛疼,女医生拿氧气罩盖在我脸上,接着麻利地给我抽血、注射药物、在我指尖夹上仪器。 期间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耳边的机器声也滴滴响个不停。 “夫人的血氧饱和度一直在下降,心跳也越来越慢……” “夫人现在呼吸困难,一直在吐血,肾脏受损,戴氧气罩不方便了,换氧气管。” “化验结果出来了,是中毒,而且,夫人中的毒里,好像还有别的成分。” “主任,夫人体内有过量的避孕药……” “肯定是误食,药量明显超标了。” “先给夫人打针,别让避孕药伤害夫人的身体,准备洗胃,去把结果告诉董事长。” 过了好久,我感觉胳膊都快被人扎成筛子了。 麻木,恍惚,全身都冷。 “董事长一直在门外……” 我恍惚睁眼,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床上,任由他们给我插管洗胃。 管子从我身体里抽出来时,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被人搅了一通,疼得移位。 女医生又拿出一根粗针管,针管里抽了三分之二的黄色药水。 我一见那管子就被吓哭了,没出息的哽咽着喊人:“长、长烬,长烬……” 别的女医生在我身边安抚我:“夫人,你别害怕,一会就好。” 可我还是不死心地喊着他的名字。 药水顺着输液管注入我的身体,我疼到心跳加速,哭得也越来越狠。 “好疼……师父……师兄……长烬……” “疼死了,长烬……” “长烬……” 女医生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可能是看我哭得久情绪崩溃,怕我再哭下去有个什么好歹,就扭头和主任说: “要不然让董事长进来吧,夫人总是这样喊,也不是个事啊,而且我看夫人好像有点应激……” 中年主任哑声道:“再等等。董事长进来,会影响我们治疗。” 他不许长烬来看我,我失望地颤颤哭出声。 但,没几分钟,长烬还是闯进来了…… “董事长,您现在还不能进来!” “这里是抢救室……” “滚出去!”他震怒厉斥。 医生们不敢再拦他,只能纵容他快步跑到我床前,拉住我的手安抚:“老婆,我在这,你别哭了,很快就好……” 我难受地睁开眼,模糊视线落在他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上,他拧紧眉头,眼眶发红的蹲在我床边,拿着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 “长烬……我疼死了……” 我抖着声冲他哭,他心疼得湿了眼角,双眸充血,赤红骇人,吻了吻我的手背,哽咽着柔声哄我:“老婆,打完针就没事了。再忍忍,很快。” “长烬……” 有他在我身边,我安心了很多,疼的时候就攥紧他的手,而他也会温柔帮我擦去脸上的冷汗,只是给我擦汗的手一直在抖。 不知什么时候,我浑浑噩噩晕了过去。 隐约感觉到有人在通过掌心为我输送真气。 是、师父…… 我熟悉他的真气气息……以前我被玄门差点打残,后随他回到五阳观,他经常给我渡真气。 再有一丁点意识时,我张嘴,嗓门里都是药水的怪味。 好像是范大哥和白大哥来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用勺子给我喂了一点水。 然后如视珍宝地搂住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栀栀还在昏迷啊……” “两天了,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抱着我的人沉下嗓音阴冷道:“有人把散修为的药粉下在了茶水里,还在水里放了很多避孕药药粉。” “什么!” “二者药效相冲,产生了毒,这才把栀栀害成这样。” “那老板,栀栀她的身体……” “人类的医疗技术还治不好栀栀,我动手把她体内的东西全逼出来了。” “我是说,栀栀她以后还能不能……怀孩子。要是真损伤了生育能力,栀栀肯定难受死了。” “可以。”男人低头将下颌压在我肩上,吐息冰凉:“我在,谁都别想动她。”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俩了,我俩这两天一直在提心吊胆……” “凤微雪……让她死!”男人咬牙切齿地阴狠下令。 两位大哥沉默一阵:“遵令!” 但好像没过多久,又有人说,没成。 还说,她身后的人和当年为非作歹的人是一伙…… 再然后…… 就什么都没了。 我清醒的那会子,护士正好来给我换药水。 陪着我的男人已经握着我的手,坐在病床边,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他难得睡这么熟,连护士们的窃窃私语都没能吵醒他。 “这是第三瓶,还剩下两瓶,好险,差点回血。” “没事,我们有阻断器,药水下完了输液管会自动阻断管子里的空气,防止回血。” “董事长都在这里陪三天了……” “可不是吗,夫人从抢救室出来,董事长就一直守在这里,除了给夫人拿药,都没离开过这间病房。” “外面还说董事长和夫人感情不和,这哪里像不和了。” “董事长可是京城首富,首富家的事外人怎么知道,都是谣言。” “咱们要不要叫醒董事长,让董事长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还是别了,董事长熬了三天现在才合眼,你把他吵醒,他等会儿又睡不着了。” 空药瓶被收走,护士把圆珠笔塞口袋里: “而且夫人昏迷的时候总喊董事长名字,董事长怕夫人身边没有他会睡不踏实,才不会离开夫人呢!” “董事长可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两护士聊着天离开了病房,顺便轻手轻脚关上门。 我缓缓睁开眼,低头看着趴我身上,搂我睡觉的男人……一阵心疼。 虽然被他攥在掌心的手都压麻了,可我还是舍不得吵醒他。 突然鼻头有点酸。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个这么在乎我、深爱我的男人…… 我乖乖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就这么安静了将近一个小时。 直到锦书和段总监提着一篮子水果,抱着鲜花推门而入。 “嫂子、你醒……”锦书见到睁着眼的我激动喊出声,我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头挡在唇前,“嘘!” 又指了指搂着我休息的长烬。 锦书立马明白过来,抱着花,蹑手蹑脚地进门。 把花摆在我床头,搬起一个椅子,小心放在她哥身边,坐下来。 “嫂子,你什么时候醒的?感觉怎么样?”锦书极轻声地问我。 我张嘴,觉得嗓子干,就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锦书瞧了眼她熟睡的哥哥,说:“你饿不饿?能吃水果吗?” 我摇头,哑着嗓音说:“还不太想吃东西。” “那你想喝水不?” “我快睡醒的时候,阿烬给我喂过水。” “那就好,你昏迷三天了,吓死我了都。” “没事,我命大。” 段凤臣加入我们:“刚才我们去问护士了,护士说还得两个小时才能打完今天的吊针。” 我咽了口口水润嗓子:“没事,我再躺两个小时。” “董事长很担心你。” “我知道,我记得他去抢救室陪我,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安心睡这几天。” “他三天没合眼了,对着昏迷不醒的你焦虑得睡不着,今天可能是实在撑不住了。” “是我不好,让他担心了。” 锦书握住我的手: “你是他老婆,他不担心你担心谁,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哥那么失控,嫂子你不知道,你出事那晚大哥差点把爸和四叔都打了。 要不是你一直没醒,我估计家里人除了我和奶奶,都被他揍遍了。 你刚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大哥趴在你床边心疼的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掉,脾气差的,凤臣都挨他骂了…… 想当年他被爸赶出家门,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我当年生病都没见我哥眼红过。” 段凤臣拍拍锦书肩膀微笑调侃道: “你是妹妹,他这没良心的只要知道你死不了就行,凤小姐可是他宝贝老婆,同床共枕朝夕相伴的人,能一样吗?” 锦书调皮的冲段凤臣吐了吐舌头:“你们都是一类人,重色轻妹!”拉住我的手撒娇:“那我以后就不抱我哥大腿了,我抱嫂子大腿,反正我哥归嫂子管。” 我低声开玩笑:“别,你嫂子还要求你哥罩着,抱你哥大腿呢。” “嫂子你要学会支棱起来,要学着拿捏我哥,我哥很好欺负的。” “一边去,我才舍不得欺负他呢……” 锦书故意使坏: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撞见周玉池了,他听说你住院,想来看看你,我们本来是想征求大哥的意见,现在嫂子你醒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我忙摆手,把手背上的输液软管送给她看: “你瞧我这样,适合见客吗?再说你哥醋性大着呢,我一醒就见别人,他肯定会不高兴。” “这有啥,你和周玉池不是朋友吗,一个大学毕业的学长学妹,有啥可避嫌的?”锦书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果断拒绝:“不,我现在就想和长烬在一块,普通朋友留着过几天再见。” 锦书没良心的拉长音哦了声:“嫂子你这样可不行啊,你怕我哥!” 我没脸没皮的嘀咕:“那又咋啦,他是我老公我肯定要照顾他的情绪。” “我知道,哥是介意周玉池给你写过情书。” “他给我写过又不是我给他写过!” “哥真小气。” “段凤臣更小气!”我赌气地找茬,拿起果篮里一个大红苹果:“你瞅,来看我就带个果篮!” 段凤臣:“???” 一头雾水。 锦书委屈努嘴:“咱俩吵架你牵连他干嘛,这果篮可贵呢,这苹果可是果王树上的。” 我哼了声,抬手作势打她哥脑袋:“你再吵,我就把你哥打醒,然后告诉他段凤臣想拔我输液管。” 段凤臣再次震惊:“我哪有?” 锦书:“……呜呜又欺负我。” 不过我手根本没落下去呢,趴在我身上休息的男人就醒了过来,输液输得僵硬冰凉的手腕被他握住,他起身,温柔帮我暖手,还亲了亲我微微发肿的手背。 “长烬……”我意外愣住。 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扶我再坐起些,给我披上。 西装外套还沾染着他温暖的体温,与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还好,精神不错。我放心了。” 我老实抓住他胳膊,把满眼倦意的他扯过来抱住,心底暖暖的:“老公。” 他抬手摸摸我的后脑勺,宠溺温柔道:“让栀栀受苦了,现在还疼不疼了?” 我轻声向他诉苦:“手上疼,喉咙也疼,喝水都疼。” 因为做胃镜洗胃的缘故,我嗓子总觉得不舒服,他应该是顾及到了这一点,所以之前给我喂水喂的都是半凉的温水。 “等输完液手就不疼了,嗓子疼需要养。”他放开我,猩红的眼眶提醒着我他这几天的劳累辛苦。 “哥,你果然变坏了,都学会装睡了!”锦书托着下巴,一脸看透了的神情。 长烬嫌弃地瞥她:“要是不装睡,怎么能听到你怂恿你嫂子去见周玉池呢。殷锦书,你到底是谁妹妹?” 锦书没出息地赶紧凑过来讨好长烬: “我当然是你最可爱的妹妹啦,我就是想借机帮你探一探嫂子的真心!怎么样,听见嫂子在意你,有没有心花怒放!” 长烬抬手推开锦书贴上来的脑门,扫了段凤臣一眼:“管好她。” 段凤臣委屈耸肩:“你妹妹,我管得住?” 锦书一脸得意地附和:“就是就是。” 他们刚才说……长烬在装睡? 我晃了晃长烬的胳膊,问他:“你什么时候睡醒的?” 长烬坐下来陪我:“他们提到周玉池的时候。” 周玉池的威力,还真是大! “不过夫人的回答,让你老公很满意。”他拿纸巾给我擦脸,暗暗松口气,目光柔柔,还是心疼:“这几天躺得难受了吧。” 我点头,惆怅道:“骨头都要被压断了。” “再忍几天,等你身体稍微好点,我们就回家。” “嗯。”我哑声答应,他还要给我倒水,我拉住他胳膊浅浅说:“能不能不喝水了,我感觉现在胃里全是水。” 他担忧地哄我:“嗓子都哑了,不喝水会口干。” “我想喝奶茶……” “那我去给你买。” “不。”我拽着他不撒手,耍赖道:“你带了那么多保镖,让他们去买,你陪我。” 他发现我今天格外粘他,就没忍心拒绝,发信息让手底的人去买香芋味的奶茶,自己陪在我身边体贴照顾。 保镖很快就把温奶茶买回来送给了我。 他帮我换上一瓶新吊水,趁着锦书还在,问她:“殷芷这两天去哪了?” 锦书摇头,难得正经一次: “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被四叔藏哪里去了,凤臣昨天怀疑在凤家,但是婶子昨晚上特意去凤家找了一遍,确定殷芷不在凤家。” “你们找殷芷干嘛?”我捧着奶茶好奇问。 “我……” 锦书刚要开口,就被段凤臣眼疾手快地从后捂住嘴,随后阴着脸替她道:“没事,一些私事。” 我很懂分寸地点头,没再深问,“哦……对了,我昏迷前听见医生说什么中毒,避孕药,我是食物中毒了?” 可我最近几天也没在外胡吃海喝啊。 “你误食了一些东西,是食物中毒,洗过胃已经好了。” 长烬拉住我肿起来的手,温柔转移话题:“输完液我带你下去晒晒太阳好不好?最近天不热,正适合晒太阳。” “好啊。”但我昂头看了眼刚换上的一大瓶吊水,又觉得晒太阳这个小目标至少还得等我再睡完一觉才能实现。 锦书和段总监在病房里陪了我一个多小时才离开,我觉得输液太无聊,就硬拖着长烬陪我一起睡觉。 等我再从长烬怀里醒过来,手上的输液针已经拔掉了。 中午长烬带我在医院食堂里凑合吃了顿,接着就陪我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期间范大哥和白大哥来找过他一次,白大哥拉我去荡秋千,范大哥一个人和他说了将近十分钟的话。 傍晚,他又背着我打了两个电话,回来时脸上神情挺严肃吓人的。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啊?那边需要你,你就回去看看吧,我在医院里又不会乱跑,我等你来接我。”我趁他给我盖被子的时候小声与他商量。 他抬眼看我,眸中冷意才褪去几分,柔情似水地往我唇上亲了口,任性道:“公司能有什么事,需要我的是栀栀。” “可我看你下午打了两通电话,脸色都不大好。” “是公司运营部出了点小问题,我打电话骂段凤臣呢。” “他一个人能搞定吗?” “他是总监,凭什么搞不定,无非是欠骂。” 我缩缩脑袋:“你真凶……” 他不服气地揉了把我脑袋,好笑道:“我对你又不凶。” 我乖乖躺床上盖好被子,他把病房里的空调打开,温度调高,和我嘱咐: “我去药房看看你明天需要用的药物,顺便再出去给你买点夜宵,老婆,乖乖在这等我。” 我轻轻嘟囔:“不是一个小时前才吃的晚饭吗?” 他给我搓搓冰凉的手,刻意让语气听起来很柔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 “对啊,你也说了,一个小时前,等我回来说不定你又饿了,我出去给你带份章鱼小丸子,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我砸吧砸吧嘴:“其实我现在更想吃麻辣烫……” 他意料之中地拒绝了我:“现在还不行,你在输液,不能吃刺激性食物。等回家了我再买给你吃。” 我失望妥协:“哦——” 他临走又在我额头印了一个不舍的吻,把一切安排完才离开病房。 连我等会儿要喝的牛奶都给我热好放床头柜上了。 我窝在被窝里掏出手机,准备喊锦书连线打游戏来着,可邀请发出去很久,锦书也没回应我。 恰巧我看见祝小姐的账号在线,当即就开心地发个邀请戳活她。 祝小姐那边回应很快,信息在三秒钟后回过来:“婶婶,我在呢!一起打新出来的姻缘桥副本吧!” 我:“好呀好呀。” 祝小姐:“婶婶你又玩游戏,是叔叔不在身边吗?” 我:“他出门办事去了,估计得个把小时才能回来。” 祝小姐发了个贴脸蹭蹭的表情:“我老公在给孩子洗澡呢!” 我:“哇你们宝宝多大了啊!龙仙家还会给宝宝洗澡,绝世好奶爸!” 祝小姐:“我家宝宝还小,也就……嗯刚会走啊跑啊,不过阿九洗的那个孩子不是我和阿九的,我和阿九生的是个闺女,是小阿芍。” 我:“啊?龙仙家兼职干月嫂了?” 还洗别人家的孩子…… 祝小姐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婶婶你有所不知啊,那只小崽子是白君家的……就是皇封堂上方仙狐神白君的三儿子。 他家老三最近总赖在我们执法堂,成天跟在我家阿芍屁股后面跑,我们执法堂和皇封堂是兄弟堂口,白君和我家阿九也是拜把子手足,他家孩子跑过来,我们只能勉强带几天了。 那孩子太皮了,就这一会的功夫,挨阿九两顿打了。” 我:“好吧,说好的洗澡不打孩子呢……” 祝小姐:“没关系,他亲爹打的比阿九还凶,上次尾巴都给他打折了,要不是我家阿九护着,这小狐狸崽子断尾得自卑一辈子。” 我:“……果然是亲儿子!” 祝小姐:“婶婶,我们干!” 我:“好。” 开始游戏,我俩组队很有默契地一路过三关斩五将。 不到半个小时,杀了一群碍事的怪物NPC。 由于效率太高了点,所以这一把四十分钟我们就解决了所有敌军,顺利进入下一关。 不过新一关开始前,祝小姐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给她发了几条私信,最后却不知是哪个小崽子回的: “干爹干娘又去亲亲了,他们成天亲亲都不背着我和阿芍妹妹!你是干娘的婶婶?你能不能管管她?实在是有伤风化啊!” 我:“……” 成,我懂了,这小两口又去温存了。 我无奈叹口气,退出组队模式,准备换个单机游戏玩跑酷。 然而我这边跑酷游戏刚开始,我才跳了两个障碍物,病房的门就被谁从外一把猛推开了。 动静太大,吓我一激灵。 我扔掉手机弹坐起身,却见到闯进来的人是殷芷和殷志国……两人俱是一身的血,模样狼狈。 他们这样子着实吓到了我,我警惕地抓着被子沉声质问:“你们干什么?!” 谁承想,殷志国直接抓着眼神空洞面色苍白的殷芷扑倒我床脚跪了下来:“芷儿,快!快给你嫂子磕头,求你嫂子救你命!” 见殷芷反应迟钝六神无主,殷志国等不及地按着殷芷脑袋就朝地面狠狠磕下:“快啊!” 我还没弄清目前是什么情况,就看见一拨黑衣保镖拿着刀具枪支冲进来,训练有素的将父女俩团团围住。 黑衣保镖正要再下手,殷立疆两口子闯了进来,大声呵斥:“反了天了!你们今天谁敢动手,我让你们死!” 但保镖们压根不搭理殷立疆,一保镖上去就朝着殷志国踹了一脚,直接将身负重伤的殷志国踩在地板上,让他动弹不得。 保镖头子一个手势,两名保镖小弟就把跪在地上的殷芷拖拽了起来。 “芷儿!求你嫂子救命啊!别动我女儿,谁动我女儿我和他拼命!凤栀栀,我错了,是我没教好芷儿,你开口救她一命,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啊——” 被踩在地上的殷志国嘶吼完,殷芷才蓦然回过神,满脸是血地冲着我就大哭惨叫: “我错了凤栀栀,我错了!嫂子,救我,救我!”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只见殷芷求饶的话音刚落,一把刀就狠狠插进殷芷肩膀,疼得殷芷鬼哭狼嚎—— 保镖攥着那把刀,使劲往下切她的骨肉。 殷志国脸部贴地急得乱叫,“啊——要杀就杀我!我的命给你,够了吗,够了吗?!” 殷立疆想去救人,反而也被一黑衣保镖一脚踹倒在地。 “立疆!”蒋燕扑过去抱住倒地的殷立疆,殷立疆还想再耍威风,却被蒋燕按住:“好了立疆,没看出来长烬这次是铁了心要她死吗!” 长烬……要殷芷死?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保镖又一刀捅进殷芷肋下,殷芷再次撕心裂肺地嚎叫出声,伤口鲜血喷洒而出,溅了一地。 对了,这个保镖头头我见过,是长烬身边的人。 之前还护送我回凤家过。 可长烬为什么要让殷芷死…… 保镖还要再动手,范大哥和白大哥及时赶过来,凝声阻止:“好了,别吓到栀栀,带出去处理!” “好。” 两名保镖拖着殷芷要走,谁知殷芷猛地发力挣开保镖的束缚,疯了般径直向我扑来—— “凤栀栀,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死也不让你好过!你怎么还没死——” 千钧一发,殷芷的手离我脖子就只有十公分距离……竟突然被一只大手掐住后脖子,下一秒,殷芷整个人都被拎摔了出去…… 我捏在指尖的黄符都没来得及用,就见熟悉的身影霸道地一把掐住殷芷喉头,两步就把殷芷逼撞在墙壁上,然后,单手掐着殷芷,把殷芷提起来—— 殷芷双脚离地,脚尖在地面胡乱踢踹,一张小脸被男人掐得惨白—— 是长烬…… “殷长烬!你要杀人就杀我!别伤我闺女!我把我的命赔给你还不行吗!”殷志国趴在地上涕泗横流,无能捶地。 殷立疆也慌了,“殷长烬!那可是你堂妹!” 男人背对着我,启唇,声音阴冷而低沉,裹挟着浓浓杀气,恼怒审问:“你方才,说谁怎么还没死?!” 殷芷被他掐得说不出话,脸色苍白透青紫,尖锐的美甲疯狂在长烬手背上抓挠,磕磕巴巴地求饶:“放、放开、放开我……” “我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女人,你说下毒就下毒,说害就害,殷芷,你想死和我说一声,我成全你!”男人抓着殷芷脖子,将殷芷猛地往墙壁上一撞,震得殷芷顿时口鼻流血…… “长烬,就算二妈求你,你放过殷芷吧!” “你们当初有想过放过我的栀栀吗!我早就说过,动她,你们都死!”今天的长烬,情绪格外激动极端,和往常的温柔沉稳,判若两人。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通过他粗重的呼吸声判断出他此刻有多愤怒…… “她是我的人,你们差点就把她害死了!殷志国,殷芷这条命我要定了!”他说这话时,狠厉嗓音夹着几分颤抖。 他在,后怕…… 殷芷被他掐的耳孔也溢出了两行血,他再要用力,白大哥却突然出声提醒:“老板,老太太来了。” 下一秒,老太太手里提着拐杖在夏子荷的搀扶下打进了门,一进病房就朝长烬哭着嘶声问罪: “殷长烬!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杀了你的妹妹吗!” 话说完,举起拐杖就要往长烬身上打。 我坐不住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赶在老太太拐杖打下来前着急抱住了长烬。 老太太的拐杖用力打在了我的右侧肩膀上,疼得我猛吸一口气。 “栀栀!”长烬甩开奄奄一息的殷芷,着急忙慌的转身扶住我,大手握在我被打的肩膀上,满眼心疼的问我:“很疼?” 我摇头,抬眼瞧他,才发现他此时双眸赤红得吓人,浑身戾气滔天,像地狱深处走出的勾魂修罗…… 人类,怎么会有一双赤色的眸子? 偏偏他杀气腾腾的眼底,又为我生出了缕缕深情…… “不疼,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我抬手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尽我所能的安抚他:“不是说出去买宵夜吗?怎么跑来追杀别人了?” 他捞住我的脑袋压在肩上,心浮气躁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殷芷,该死!” 我赶紧又往他后背多拍了几下,小声问:“是殷芷给我下的毒?” 老太太被夏子荷扶住,这时候才冷静了一些,大口喘着气问:“下毒?谁给谁下毒?” 夏子荷闻言二话没说就跪在了老太太腿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告状: “妈,殷长烬他发神经,非说他媳妇中毒住院是小芷给她下的毒,无凭无据,就要杀了小芷给这个凤栀栀报仇啊!” 第一卷 第57章 与他的新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白大哥在一旁嗤之以鼻:“又来,还无凭无据,分明证据确凿都拍她脸上了……” 老太太整个人还处在混沌状态中,拄好拐杖气喘吁吁地压着怒意质问:“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殷河书与殷锦书兄妹此刻也从门口信步走了进来,殷河书双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道:“怎么回事?奶奶你又被人当枪使了呗!” 殷家三叔落后一步冲进病房:“妈!”极孝顺地扶住老太太胳膊,脸色难看地揭露真相:“你别信这个女人的瞎话!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殷河书瞟了眼摔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殷芷,勾唇讥讽道: “自己作妖没了孩子,失去了子宫,一辈子不能生,不去找那个害自己的贱男人,也不去找那个误导自己的凤家千金,反而把气撒在救自己性命的自家人身上。 你可真是没出息,我要是殷长烬,我也会送你归西,蠢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四叔四婶,你俩脑子本来就缺根筋,生我小弟的时候把智商都给了他,所以生殷芷的时候心有余力不足,才会让殷芷从小到大,都是个智障吧!” “你!”夏子荷气得差点厥过去。 三叔神情严肃地和老太太交代: “妈,不怪长烬生这么大的气,小芷她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她自己没了孩子,却想让小芷也丧失生育能力。 而且她和凤家千金凤微雪勾结,给栀栀下邪药,想让栀栀失去在玄门学的那些本事修为。 她贪心不足,为了伤害栀栀,又把几十粒避孕药磨成药粉,混在邪药里,一起倒进茶水里,打着锦书的名字送给了栀栀,栀栀没有设防就喝了,结果两种药的药性相冲,虽然没有发挥作用,但却让栀栀中了毒。 您也知道,长烬那晚抱栀栀上车出门的时候,他肩膀上全是栀栀吐的血,您亲眼见过那晚的情况有多危急,医院抢救了栀栀一夜,栀栀差点就没救回来! 后来还是栀栀的师门来人了,才让栀栀侥幸逃过一劫。这几天栀栀昏迷不醒,长烬日夜守着栀栀,提心吊胆的,就怕栀栀一口气没上来…… 妈你说,这事换做谁谁不生气?自己的老婆被害的鬼门关走一遭,自己要是不给她报仇,还算什么男人!” 我是因为被殷芷下了邪药和避孕药才中毒的?我师门来人了……是我师父! 那晚我隐约感觉到师父的真气顺着我的掌心遍走全身…… 原来不是梦啊! 怪不得长烬今天的状态这么恐怖,偏偏撵着殷芷追杀。 我无声把长烬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殷家这群人。 “还有这事?”老太太凛冽的目光落到趴在地上说不出话的殷芷身上,下一秒,一脚踹倒搂着自己大腿的夏子荷,愤恨指责:“你们这群畜生!” 情绪太激动,以至于老太太话音刚落就猛烈咳嗽起来。 殷家三叔赶紧给老太太拍背,“妈你别生气!” 老太太抬起苍老目光,放在我背后一身煞气的长烬身上。 “你们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老太太突然问。 殷三叔道:“当然有!我们调到了小芷当天在药房购买大量避孕药的监控,经过医院实验室的检测,栀栀喝下去的就是这种避孕药……” “你闭嘴,我让你说了吗!”老太太陡然发难,打断了殷拾玉的话。 殷三叔一脸迷茫,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诧异盯着自家老母亲。 锦书见情况不对也赶来戳穿真相: “奶奶,那天中午,我亲眼看见殷芷去了茶水房,往一壶茶里倒东西!而且二哥也在殷芷房间里搜到了避孕药的盒子,殷芷的桌子上还有捣碎的避孕药药粉……” “你闭嘴!”老太太阴着脸斥责锦书,锦书怯怯后退一步,望着老太太,两眼迷茫。 河书拉住锦书胳膊,朝锦书淡定摇头。 老太太接着问长烬:“你想怎么处置你妹妹?” 长烬眼尾猩红的阴冷道:“我让她、死!” 还被保镖踩在地上的殷志国激动呼救: “妈,妈!我和你小儿媳可就只剩下这一个闺女了,我儿子已经为殷家牺牲了,妈,殷芷是我和子荷的独苗啊!妈——” “够了!”老太太不悦打断殷志国的惨叫:“还不嫌丢人吗!” 随后,目光再次望向长烬:“你们刚才说的,不算证据。” 殷家三叔震惊:“妈!” 老太太铁了心要保殷芷,抬高声量给长烬施压: “栀栀出事那天中午,小芷一直在我房间伺候我,寸步未离。锦书,你看错了。还有避孕药,是我让小芷买来防着家里的女佣人的。” 锦书诧异地刚要开口辩解,河书倒先抓住自家妹妹肩膀,阴阳怪气地道了句: “殷长烬,你难办喽。锦书,在这个家里,只有奶奶说的话才算真理,你别搅合了,反正也不是你误食了那玩意,要的也不是你的命。” 眼前这情势,我和长烬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关键时刻,老太太还是要保自己的亲孙女。 长烬握住我的腰准备把我放到一边正面刚,我迅速攥紧腰上的那双修长大手,先出声替长烬决定: “遗嘱,遗产,交给长烬,奶奶说的就是真相。” 长烬一愣,似不满我这个决定,还要挺身而出。 我手快地扶在长烬胸膛上,直视老太太那双苍老讶然的眼,开门见山: “长烬已经结婚了,属于他的,奶奶该替爷爷送给他了,我和长烬谢谢奶奶给的这份新婚礼物。” 听我突然提到遗产,殷立疆与殷志国俱是紧张了起来,殷立疆第一反应就是阻止老太太:“妈,那些产业现在还不能……” 夏子荷也哆嗦着瘫坐在地上:“是啊,他都是京城首富了,那些东西算什么,没、没必要吧……” 我也不和他们废话,低声戳他们心窝子: “当年你们要是肯把那些产业交给长烬打理,长烬也不至于一个人白手创业撑起已经破产的殷家,那么辛苦。 殷家的家产留在你们手里,也没见你们把它打理的多好,要不是有那份遗嘱在,当年躲债的时候,恐怕早就把它卖了吧。” “妈,长烬才刚娶媳妇,不能……” 殷立疆疯狂找借口,我从容出声堵死他:“爸,你不想救殷芷了吗?你了解你儿子,你儿子想办谁,今天办不了,还有明天后天。” 殷立疆那张老脸顿时铁青一片。 老太太思量一会儿,果断和身后的女佣人说:“回家,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 女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等待的过程中,长烬几度差点冲出去把殷志国与殷芷徒手撕了,但都被我及时搂腰压了下来。 殷立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病房里来回乱窜。 期间他想过再去阻拦老太太一把,可一开口,就被老太太的凶狠眼神瞪憋住了。 老太太身边的女佣人倒挺给力,四十分钟就一来一回把东西拿来了。 东西送进老太太手里,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想都没想,就把文件袋递给我: “这里面,是遗嘱,和那些公司的授权文件。今天开始,那些公司就全交给长烬了,明天,我会盯着志国和立疆进行账目清算,一个星期内,会和创宏对接完成。” 我看不懂公司的机密授权文件,又把文件袋转手给了旁边的范大哥:“奶奶,谢谢你替长烬保管这些,以后我和长烬会好好孝敬你,尽量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范大哥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分给白大哥仔细检查一遍。 两分钟后,范大哥和白大哥一致确定:“这些授权文件都没问题。” 我挽着长烬胳膊,不去看他那张被气黑的俊脸,朝屋里的人报以一笑: “感谢各位亲人今晚来看望我,已经不早了,各位早点回去歇息吧,我是病人,不太能熬夜。” 病房里的人各怀心思地互看一眼,老太太先拄着拐棍带三叔走了,锦书被河书拎着跟上,殷志国与殷芷最后才被殷立疆一个眼神吩咐自己人架着拖出去…… 殷家人全部离开后,范大哥招呼保镖把病房里的狼藉收拾干净,血迹清除完,又喷上了一层消毒水。 做完这一切,保镖离场。 范大哥掂着文件袋惆怅叹气:“这东西……要让小栀栀用命来换,也挺不容易。” 白大哥心疼地瞧着我,“我们的栀栀啊,也太懂事了点,明明可以弄死殷芷解气的,却非要给老板换这份遗嘱。” 范大哥见长烬脸色不太好,识趣地薅住白大哥:“东西到手了,我们今晚回公司让行政他们加个班,争取早点把这些多出来的公司项目财务梳理好。” 白大哥垮脸:“啊?还要加班啊!” 范大哥硬扯着白大哥跑路: “加班怎么了,加班有加班费,还有夜宵呢,加完班明天咱们说不定可以偷个懒,再说你哪次加班不是捧着咖啡吃零食,吃完零食在办公室烫火锅?” 白大哥:“……好吧好吧,我去加班!” 白大哥最终还是没出息的和范大哥妥协了,可能是为了他的火锅,跑路跑得贼快。 病房的门从外带上,我等人走光了,这才敢扭头去面对他的暴风雨…… “老公……”我二话没说,先搂住他再撒娇,蹭蹭他结实的胸膛,小声勾着他:“你别这样嘛,我害怕。” 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果不其然地事后找我算起了总账,握着我的后颈,把我从怀里提溜出来,冷脸问:“我给你报仇,你给我整这出?” 我对上他那双余怒未消的妖冶赤眸,厚颜无耻地用下巴蹭他: “怎么了嘛,我毒都中了,疼都疼了,你就算掐死殷芷,能让我当初的疼痛减少半分吗? 而且,杀人是犯法滴,虽然你是首富……但我不想让你为我造杀孽,我们要在可利用的范围内,争取利益最大化。 打她掐她,我瞧着心里也生不出一丝快感,但是能把属于你的东西要回来,我感觉心里很畅快!” 他依旧生气:“可我不畅快!我打死她,我畅快!” “那不行,她阳寿未尽,你揍死她你也会被影响,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的气运。” 我搂住他胳膊把他往床上拖, “我还指望着你以后带我飞,养我一辈子呢!你可真是,说好的给我带夜宵你没带,跑出去那么久,还给我拖来这么一群烦人精,熬得我两眼都发黑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等他再发言,我就把他按坐在床上,十分主动地伸手去脱他西服外套。 他微愣,不好意思:“栀栀……” 我把他外套放在床边椅子上,任性地压着他往床上一躺,不给他挣扎的机会,伸手按灭了灯,又用床头智能锁开关反锁住了病房门。 他倒是配合地把胳膊给我,纵容我胡乱往他身上蹭,安静许久。 也许是越想越生气,他几分钟后又把我晃醒,不乐意地责备我:“栀栀,你一点也不听话……” 只是,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昂头吻住了他的唇,把他的责备言语全堵了回去。 窗外稀疏的月光落进来,点点映亮他深沉的赤眸,我安静吻着他,瞧着咫尺之遥这张俊美绝世的脸……不禁心尖颤颤,心魂荡漾…… 我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口水,继续趴在他身上,肆意吻他,啃他…… 他被我这么一勾,俊脸亦是染上了两片红云。 大手悄无声息地握紧我腰肢,控制不住的暗暗用力。 我心跳快起来,异样的欢喜感在头颅里亢奋作祟,手隔着他的衬衣摩挲他胸膛。 只是这样吻着,总觉得还不够。 于是我壮着胆子,偷偷伸手,去扯他腰上皮带。 他一惊,想阻止我,手却在我不高兴咬了他一口那刹那,停了下来。 今晚的他,特别乖顺,像只听话认主的小兽,乖乖窝在我的胸口。 吻如细雨落在我的唇瓣,鼻尖,下颌,还有锁骨。 几番折腾,我终于还是把他剥干净了…… 脑海里不由想起那晚在殷家,棺材里的画面。 哎,这是造了什么孽,第一次是我主动,第二次还是…… 我剥了他的衬衣,将呼吸急促的他勾得一身滚烫。 在他额头上吻了下,我鼻音凝重地问他:“我师门来人了?来的是谁?是不是我师父?” 他知道我在转移话题,咽了口浊气,以为我不想继续了,就温柔停下来:“嗯……” “你见过他了?” “算是吧。” 男人额角的汗水潮湿了我的脖颈,他有点闹情绪地往我肩上啃了口。 不用他说,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在生什么气。 索性,我也不想忍了。 气息紊乱地俯身趴在他耳边,我委屈哼唧:“阿烬,这次……控制点。” “嗯?” 下一刻,我沉身抱住他。 “长烬。” 他闷哼一声,嗓音颤了颤:“老婆……” “明天得带我去吃烤肉!” 他有点绷不住,“好……” “我还病着呢,你尽量克制些……” “嗯,我尽量。” 窗外的月影晃得我眼花。 他一点也不听话,像头恶狼般搂着我在床上滚了一圈,之后,我看天花板都要重影了。 “老公……”我想说嗓子干了来着。 他却啃着我的唇,愈发尽职,折腾得我魂都要散了。 “别叫……会疯。” 我当即老实闭了嘴。 我在他持之以恒的蹂躏下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本以为陪他闹个个把小时就算了,谁知后来的大半夜他都在变着法的折磨我。 而我听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还不够,再来。” 这一夜他的八块腹肌都快给我摸出茧子了。 快要天亮,汗淋淋的我终究是熬不住地趴在他肩上咬了他一口,才让他这头失控的凶兽安分下来…… “栀栀,老婆……” 他的嗓子都哑了,我埋在他怀里,享受着相融相守的欣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怜巴巴道:“不来了。” 再来命搭进去了! —— 在医院又住了三天,第四天一早,长烬才肯陪我去办出院手续。 坐车离开了那个困我一周的破地方,我趴在车窗边遥望医院大楼,无比感慨:“终于自由了,这几天躺的我人都要散架了。” 白天不是打游戏就是看宫斗剧,晚上还要应付身边这只开了荤的色狼。 感觉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手拿过来,我把窗户关一些,你身子现在还虚弱,吹风会吹伤。” 他说着,还抬臂一捞把我往身边揽了揽。 我颓废地靠在副驾位上,瞧了眼还没消肿的手背,更愁了。 歪过身子往他肩上一靠,坐没坐样:“你一周都没去公司了,我住院是不是挺影响你正常工作的。” “没有。”他体贴地握住我,宽慰道:“公司有小黑小白在,还有段凤臣帮忙照应,上次我出车祸昏迷那么久,都是段凤臣在替我顶着。再说你老公我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了,一个月旷工个一二十天,不是基本操作吗?” 我点头:“哦我也听人说,首富都是只需要坐在家里数钱来着。” 他轻笑:“栀栀,回去以后我打算把名下股份转给你,你……” 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我立即阻止道:“不行,我不要。” 他怔住:“我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为什么还不要?你可是首富夫人,就算是王总的老婆,手里也是有王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打个哈欠说: “我不行,我八字身弱不担财,你给我股份,我命里扛不住也是白搭。 到最后说不准殷立疆又打起了我手里股份的主意,你知道,我一不会经商二不会算账,范大哥给你送的财务报表我都看不懂,我护不住这些钱财的。 你是首富你能握得住,所以你老实把什么股份啊,公司啊,放在自己手里,我们好不容易才让殷立疆出点血,可不能又把它拱手让回去了。” 他皱眉,还是不忍心:“股份只是放在你名下,不需要你打理,依旧是我帮你照看,你什么都不用管。”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担财,在我名下会流失掉。” “流失掉就流失掉,你是我夫人,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你。”他态度坚决。 我无奈挽住他胳膊叹气:“你不是给了我一张卡吗?那里的钱够我花一辈子。”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你要知道,有股份在你手里,我不敢负了你的……如果我哪天欺负你,你想离婚,股份也能带走。” “你刚才还说流失掉就流失掉,根本不在乎这些股份,你要是真哪天脑子坏了不要我了,就算我手里攥着你公司四分之一的股份,你该变心还是会变心。 咱俩要是真有离婚那么一天,你的股份,我要着也没用啊。真离婚了,我就离开京城,换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生活…… 不过提前说好,咱俩离婚如果有孩子孩子归我,你成天那么忙,照顾不好孩子的。” 我说得轻松,毫无心理压力。 而他,终究还是听不下去地一把搂过我,要不是碍于在开车,估计这会子已经把我放腿上了。 首富大哥黑着脸很不爽地启唇:“离婚?做梦都别想!凤栀栀,你是我的,盖过章的!” “啊?哪里有章?” 他顺手从车前小储物盒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看看你的脖子。” 我接下镜子对着自己脖子一照……瞬间红了脸。 默默把衣领往上拉拉,我欲哭无泪:“你就不能……往下啃一点吗?我都没发现……刚才在医院转了一大圈,肯定被人瞧见了!” 怪不得早上护士来给我量体温,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呢…… 我还以为是自己早上没洗漱,头发炸毛样子不太好看才引人侧目。 他却奸计得逞地勾了唇角,目视前方,没个正形道:“瞧见了又怎样,我们是新婚夫妻,血气方刚的,多亲热有问题吗?” 我把镜子塞回去,还是很想哭:“脸都丢尽了……” 还是董事长呢,怎么在这种事上一点也不矜持。 “你不肯要股份,不太像话,好歹也是首富夫人。” 他趁着等红绿灯见缝插针地凑过来亲我,眼神黏糊的盯着我舍不得挪:“丫丫,我多给你置几处房产。” 我脸红,缩缩脑袋: “不要……你如果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把你的副卡给我,以后我想要什么直接刷你的卡买。那张黑卡拿出去太惹眼了,我怕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遇见小偷,偷的走还好,偷不走我就危险了。” 他闻言,想了下,拿出自己的钱包,递给我:“从下往上,第一张是主卡,第二张是副卡,第三张第四张是公司的卡。” 我乖乖接住,打开真皮钱包,一眼就看见了钱包里夹着的那张……结婚照。 是我们领证那天在民政局拍的合照。 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俩的照片,这么郎才女貌,赏心悦目呢! 我抽出第二层那张金灿灿的卡,顺口一问:“你以前办这张副卡,是给谁用的?” “谁也没给,银行送的,其实可以有三张副卡,我只要了一张,想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啊。” 那我就放心了! 钱包合好,塞回他的兜里。 他等完红灯转弯上了另一条通往西郊的大道,牵着我的手别有深意地解释:“我的卡,只给你用。” 我心下暗喜,乖乖扣紧他的五指。 “你又要带我去哪呢?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这就是回家的路,丫丫,回我们的家。” “……你别叫我丫丫!” “为什么不能叫?不是说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吗?” 我羞耻不已:“梦,那是个梦!” 他脸皮很厚地狡辩:“梦里的我,也是我。” “……” 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带我开车上了一条临山的公路,这一路的山脉并不像王柳大道那片阴山那样凄凉阴冷,反而生机勃勃,鸟语花香的。 山上好像开着秋海棠,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树,树冠绽放着特别小的簇簇白花。 一路的空气很新鲜,我粗略看了下,这一片山脉风水都极好,东边那处最佳。 而他的车,就停在东边极佳方位的一座大中式山庄门口。 山庄门外安的有车牌识别系统,没两秒,山庄大门就自动打开,保安站在亭子里冲长烬打招呼:“欢迎殷总回家!” 回家? 我刚才留意了下,这个地方,叫云皎山庄。 名字起得还挺诗情画意的。 山庄里都是些仿古建筑,漂亮的花园子,鲤鱼衔花的喷泉,太湖石造景,水车,双龙影壁…… 里面的庭院飞檐翘角,长廊亭榭,既有雕花小窗,又有现代的观景落地窗。 古现结合,两种画风倒是融合得极美。 他的车停在三层仿古中式大楼门口的水泥平台上,平台两边是流动的活水,水里养着肥美灵活的大锦鲤。 不等他亲自开车门,就有熟面孔恭敬地过来迎接。 一名保镖拉开了我这边的车门,我昂头,却意外发现他就是之前被我在凤家门口塞血灵芝的那位老大哥…… 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他,我还以为他被长烬派去别的地方干活了,原来是留在这处山庄里。 “是你啊!” 我惊喜和他搭话,老大哥亦是一脸开心: “夫人好!夫人上次嘱咐我的事,我全都照办了,我女儿现在已经出院了,活蹦乱跳的,我妈的心脏病也没有再犯! 这些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向夫人当面道谢,本来我以为老板和夫人要在殷家老宅多住几个月,没想到老板这么快就带夫人过来了!” 提起这里…… 我昂头环视四周,被高大上的中式仿古建筑震惊之余,挽住来接我的长烬胳膊,一头雾水地问:“这是哪儿啊!好漂亮。” 落英满地,碎石铺道,景观与环境都比殷家老宅强上十倍。 他温柔揽过我的腰,薄唇凑到我耳边,轻轻说:“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嗯,专属你我的。” 我按捺住内心的雀跃,“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眉峰轻挑:“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回老宅,其他时候都在别的地方住么。” 我恍然大悟:“这里就是你之前常住的地方,你现在的家!” “是,如今,是我们夫妻的家。” 这么漂亮的家,真是戳到我心坎上了。 我再抬头,视线落在楼前的一棵老银杏树上,这个时节,正是赏银杏的好时候。 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这棵银杏树虽然没有梦里的银杏树冠庞大,但却和梦里一样,挂满了红线莲花银铃铛。 风一吹,跟风铃似的叮叮响,悦耳却不吵人。 “银杏!你家也有银杏啊!”我激动不已地晃他胳膊,他目光柔软,看了眼银杏树,面上神情无比温存,“是不是和梦里的银杏树,有点像了?” 我重重点头:“何止像!挂上铃铛简直一模一样!” 他满意弯唇:“那就好,你应该会很喜欢。” 我突然感觉此情此景,有点不真实,捏了捏脸蛋,会疼! 他好笑地提醒我:“做梦也会疼,你掐自己脸没用。” 我被他浇了盆冷水,想骂他,但看在这么漂亮的房子份上,我忍了! “好好看的地方,以后就是我家了,啊我做梦都没住过这么好看的房子。” 我撒开他胳膊正准备四处欣赏一下我的新家来着,谁知他又一把将我带回了怀里,宠溺提醒: “先别急着到处跑,我把奶奶也接过来了。” “奶奶?”我愣了下,想问是哪个奶奶。 只是话音刚落,我家那位臭脾气的奶奶就被二叔搀扶着带出来。 一见我,差点把擀面杖抡我身上,老泪纵横地骂我:“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家!你住院这几天也不给家里打电话,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心尖一颤慌忙往长烬身后躲:“奶、奶奶你悠着点啊,这擀面杖打人可疼了!” “栀栀!” 二叔看见我,竟连奶奶都顾不上扶了,三步并两步跑过来,不由分说就把我按进怀里紧紧抱住,哽咽着颤声道: “孩子,总算回来了,珠、对不起、差一点……你有事,我怎么和她交代啊!” 第一卷 第58章 浑身冒金光的冥王偶像!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长烬冷冷瞥他一眼,“和谁交代?” 我愣住,随之紧忙拍拍二叔的后背: “好啦二叔,我没事的,有长烬在我能有什么大问题,本来四天前就可以出院的,可长烬偏不放心,非押着我在医院多住这么久。 二叔,我想吃你做的排骨面了,医院里的排骨面没有二叔做的好吃!” 二叔半晌才疼惜地放开我,点头有求必应地说: “好,二叔给你们小两口做!不过得明天了,今天妈听长烬说你要出院,特意起了个大早调饺子馅,现在饺子皮都快擀好了!” “有饺子吃啊!”我激动不已,怪不得奶奶拎个擀面杖就出来了。我厚脸皮跑去搂住奶奶胳膊讨好奶奶:“是我喜欢吃的猪肉白菜馅吗?能吃到奶奶包的饺子,可真是不容易啊!” 奶奶绷着老脸用擀面杖往我肩膀上轻轻敲了下,佯作责备: “你哪年没吃到我包的饺子?猪肉白菜,我看你才像个白菜,喝口水都能被人下药,这殷家我看就是龙潭虎穴!” “奶奶……” 我委屈巴巴看她,不等我帮殷家说话,长烬就很自觉地麻利赶过来一臂抱过我,煞有其事地向奶奶解释: “老宅那些老东西的确不像话,所以我带栀栀过来住,以后我们再也不回去了,奶奶你就留在家里做个监督,以后谁敢对栀栀不好,奶奶尽管收拾。” 说完,又细致入微地补充一句:“我也不例外。” 奈何奶奶这个老人精根本不吃这一套,拎着擀面杖冷哼哼两声: “油嘴滑舌,说得好听!你是首富我哪敢收拾你啊,到了你这,我们一家不还是得看你的脸色行事? 我可在电视上看过不少演豪门生活的电视剧,里面的豪门大老板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家里养一个原配,外面说不准有多少个小的。 尤其是像我们家栀栀这种类型,没个强大的娘家背景支撑,嫁到你们首富家族,门不当户不对只有挨欺负的份,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现在觉得栀栀新鲜,对栀栀好,看着郎情妾意的,等时日久了,你看栀栀看腻了,栀栀就得在你家低着头做人,稍有不顺心,我们全家都得被你嫌弃羞辱,栀栀要是伺候不好你,你就会拿我们撒气报复栀栀。 你们这种有钱男人我见多了,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殷长烬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觉得栀栀不好了,不新鲜了,你就和栀栀离婚,我们带栀栀回家,别想让我们栀栀在你这受委屈白眼。” “好好好,奶奶你说得都对,我不是好东西,所以我更要抱紧栀栀不撒手了,除了栀栀也没人能看上我这个东西。奶奶我先扶你回屋,你不是还要擀饺子皮么?” 长烬不由分说地扶着奶奶,耐心把奶奶送进屋: “奶奶你就别想了,我不会和栀栀离婚,我是栀栀的人,这辈子赖上栀栀了,我们家栀栀做主,以后我受栀栀白眼。” 奶奶被他这么一扶,怒意瞬间消了一半,语气轻下来:“好听话谁不会说啊!你是首富,你才是掌控话语权的那个。” “我可以把名下的存款都转给栀栀,以后栀栀是首富,我给栀栀打工。” “你、到底瞧上栀栀什么了!我家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过苦日子长大的,什么凤家千金,凤家什么时候把她当成千金过,你们豪门这些规矩,她年纪小,一点也不懂,你们有钱人事多,也别指望她能像个真豪门千金一样给你长脸。” “奶奶,您觉得,您孙女婿我都是京城首富了,我想娶什么女人还需要看家世背景吗?” “少给我炫耀你的首富身份!难听话我放前面,你们现在是结婚了,你要是敢动我家栀栀……你们现在不许要小孩!等关系稳定了再要也不迟。殷长烬,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总缠着我孙女干什么!” “主要是,我比较好栀栀这一口,我喜欢娇软可爱这个类型的。” “……” 见奶奶被长烬噎无语了,我才放心挽住二叔胳膊陪他跟上去:“二叔,长烬对我很好的。” 二叔深呼吸,眼角潮湿:“他待你好,我和你奶奶就放心了。” “他虽然是京城首富,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他少年时期的经历不太好,所以比旁的男人更懂怎么爱人。 刚嫁给他的时候,我是想着和他各取所需,只关利益,不动感情,可处着处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味了。 我们两个谈恋爱,是他先主动的,他在殷家护着我,体贴入微的照顾我,他从前看起来性子冷冷的,但他对我,总是很温柔。 二叔,我们俩相处的时间是不久,可我就是想和他过一辈子。他太好了,我怕我放手他就被别人抢走了。” 我清楚,搞定二叔,二叔就能搞定奶奶。 二叔听完我说的话,慈爱拍拍我手背,叹道: “栀栀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殷长烬是个不错的人,只有他能保护的好你。 别怕,二叔还是很看好你们的,至于妈那里,她啊,刀子嘴豆腐心,不是不喜欢长烬这个孙女婿,是被从前的经历吓怕了。” “对了二叔,奶奶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个与长烬长得很像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事,让奶奶记恨他这么久……都快恨屋及乌了。” 二叔斟酌摇头: “说来也奇怪,妈平时和我几乎是无话不说,但就这件事,妈始终不肯和我多讲,我也只知道那个人是你老家其他村子的。 他父母和你养父认识,你养父生前酗酒,还赌博,在外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就想把还没成年的你卖过去当童养媳,最后应该是没成功。 妈是以为,那个男孩小时候和你在一起玩过,你就算去他家,他也会对你好,不亏待你,但后来那个男孩变了,似乎做过伤害你的事,老太太这才记恨到现在。 那天你们从家里离开,老太太一个人在门口念叨了很久到底是不是他。 还去给观音菩萨烧了香,和观音菩萨说,如果是旧鬼来讨债,让观音菩萨把他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老太太平时性格温和,肯定是那个男孩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让老太太产生阴影了,老太太才一直念念不敢忘。” “这样吗?” 我努力回忆,还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会不会是奶奶年纪大了记忆出偏差了,长烬那张脸,我以前还真没见过和他一样俊美的男人。农村乡下哪来的帅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长得最好的,连长烬颜值一半都达不到。” “有可能,老太太毕竟已经七十来岁了。现在这脑子忘性大,总是一句话来回重复好几遍,有时候我也怕老太太会不会有老年痴呆的风险。 幸好这两年老太太精神不错,上次出车祸,也没有伤的太严重,只是从凤夫人那听说你被嫁给殷家冲喜,急得心脏病发作,受了个把月折磨。” 我长舒一口气:“现在长烬把奶奶接过来了,我就能时时刻刻陪着奶奶照应奶奶了,我在殷家这些天,麻烦二叔了。” “说的是什么话,你奶奶也是我干妈,我应该在她膝下尽孝的。” …… 奶奶和二叔被长烬塞回了大厨房里,我则被长烬拉去三楼认新卧室。 本来还想着遗留在殷家老宅卧室的东西太多,以后还得抽空去一趟打包带回来,没想到长烬竟提前派人把这一切都给安排好了。 新卧室的布置虽说和老宅那边完全不一样,可却特别合我眼缘! 卧室落地窗外就是连绵的山脉,楼下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金黄的树冠正好能探到三楼落地窗外。 窗帘是淡青色的薄纱,墙角还收着一层暗色帘子,拉一层可赏风景,有种朦胧美,两层都拉上,则是保障了私密性。 不过卧室落地窗的朝向不是前院也不是后花园,窗下是个可以品茶的空院子,因此就算不拉窗帘也不会有人从楼下路过,看见些什么。 屋内的摆设和家里总体风格一致,都是些仿古的摆件,大摆钟,黑曜石办公桌,黑色真皮沙发,电视机电脑,办公区域,品茶区域,应有尽有。 不过卧室里最让我满意的还是那张大床,比老宅的床还大还软和,躺上去能滚好几圈。 床头摆满了各类可爱的毛绒娃娃,我掀开被子,里面还有个抱抱熊。 “这么多娃娃!”我高兴地拿起一个小兔子问他:“你背着我偷偷去套圈了?” “没有,我出去玩肯定会带上你。上次看你很喜欢这些娃娃,我就让小白去弄了一些过来。”他脱去外套,伸手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温柔勾着我:“过来,送你个惊喜。” “什么?”我听话跟着他走去旁边一处小房间的门口,他按下门把手,推开房间门,目光望进去,却见到……满屋子的娃娃! 四边展柜里亮着暖光灯条,摆着一些更精致的毛绒娃娃,外面的长凳上则放着一堆市面常见且很受女孩欢迎的小猫小兔小熊娃娃—— 整间屋子被装饰得粉嫩嫩,我心花怒放控制不住的冲进去,抱起一只大毛熊开心蹭蹭:“好多娃娃啊,我好喜欢!” 上回,我和他说我喜欢毛绒娃娃,原以为他允许我把娃娃摆得满床都是,已经很宽纵我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我一句话给我单独弄了间娃娃屋出来。 这世上除了他,谁还会这么在意我啊! 肩上一沉,他双手握住我的肩头,暧昧往我耳廊吹热气,启唇,声音好似一泓陈年香气醇厚的酒,听着令人脸红陶醉: “那是喜欢娃娃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当然是喜欢你多一些!”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趁机扳过我的脑袋,热情激烈地吻上来。 大手霸道地把我怀里毛熊扯出去,扔回娃娃堆里。 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面红耳赤地哽了哽,抱着他脖子心跳加速:“长烬,大白天的,不好吧……你不是昨晚才……” 也不知道他按了哪个隐秘的开关,卧室里的水晶灯骤然亮起,窗帘也哗哗啦啦自动合上。 他把我压在床上,脱我衣服的动作已经十分娴熟。 炙热的吻沿着我脖颈一路向下,落在我起伏剧烈的胸口上。 他噙住我的唇,霸道在我口中扫荡攻略。 晕染欲色的眸子对上我迷离的眼,他的吻攻势渐猛,捞起我一只手,放在他的衬衣领口。 “想要……那就自己来。” 我顿了顿,总感觉他在故意调戏我,但这几天我被他教得越来越放得开,对他根本矜持不住。 手指轻巧的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衣扣子,我贪心地把指尖穿进他的衬衣,在他紧实性感的胸肌上画圈圈。 之后,脱他的衬衣。 手指往下,咔嚓一声按开他的皮带扣,顺手抽掉了他腰间的束缚。 他捧着我脑袋亲的深情,凤眸往下一扫,弯了眉眼:“这么快……” 我厚颜无耻的抵着他唇,“无他,唯手熟尔。” 行动间,指尖不小心划过他。 他闷哼一声,把我吻得更紧,喘息连连,醉玉颓山地捞回我手腕,压在枕边。 “不老实。”他吞咽着浅声责怪。 我脸红:“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他环住我的腰,深情款款,放慢动作唯恐吓到我:“栀栀……无妨,我的,就是你的。” 我心跳得更快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别过头:“别说……” 他身上渐有汗意,我也不好受,搂他脖子咬他耳朵。 “夫人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他语气里裹着笑意。 我羞赧嘀咕:“你教的啊。” “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学坏容易学好难。” “你……你等等,我们好像没有买、买那个……” “什么?”他动作未停,笑眼盈盈地明知故问。 我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脸颊发烫,支支吾吾:“奶奶不是才说过,我还小……不许要孩子……” 他压根不带怕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可我不小了,栀栀,我们没有经济负担。” 我没忍住往他背上挠了把,颤巍巍问他:“我还、不会带孩子,我连、小猫小狗都不会伺候……” “没关系,有了就让小漓两口子帮我们带,他们有经验。” “啊?”我声音颤得一波三折:“他们两口子不是还要带白君家的孩子吗?” “女婿和亲弟妹一样吗?” “……” “栀栀,放松些……” “真不、不做防备啊……” “一次两次,不会有的,安心。” 这是一次两次吗? 他每天晚上都不止这个数好不好! 幸好,眼下天还没黑,他还不能任性到缠着我屡胜屡战…… 时至如今,我才发现当初我误以为他体虚,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一个半小时后,他终于餍足地陪我收拾好房间,搂着我的腰下楼了。 本来他还想再拖一回的,但被我拿奶奶给吓唬着打消了。 再来一回,晚饭都不一定能吃上。 下楼期间我有点腿发软,每次膝盖骨打颤,我都后悔之前答应陪他放纵。 新婚男人真不好惹! 他扶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帮我热了杯牛奶。 热牛奶送到我手里,我抿了口,突然发现在茶水间忙碌的熟悉身影。 “刘姨?你把刘姨也给带过来了?”我惊喜道。 他自认理亏地给我揉肩:“嗯,连老宅你喜欢的几个厨子也带来了。刘姨是家里老人,有她照顾你我放心些。” 我默默感慨了一句:“有钱真好。” 牛奶喝了一半,他突然弯腰,扶着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轻轻说: “是因为,那样能感受到夫人的温度……没有阻碍地融入夫人,能知道夫人,你也欢喜。” “什么?” 他挑眉:“你在楼上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肯么。” 我愣住,瞬间秒懂。 不好意思地小声怪罪他:“你、这种话以后不许在有人的地方说,万一被听见了,多不好……” 他没良心地傲娇道:“怕什么,整个殷家都是你我的,况且刘姨她们可是一直盼着我们家,能有个小家主。” 我搬出奶奶吓唬他:“你就不怕奶奶不高兴?” 他竟学会了耍赖:“无妨,我们先斩后奏,奶奶还能真打死我不成?奶奶舍不得让栀栀守寡。” 我哭笑不得,捏了下他的鼻尖:“越来越不正经了。” —— 晚上,我们一家围在院子里吃饺子。 吃完饭,二叔送奶奶回房休息,随后则趁着夜还不太深,独自离开了云皎山庄。 由于云皎山庄位置偏远,大晚上门口连公交车都不通,所以即便二叔再三婉拒,长烬也还是派车送他老人家离开了。 我洗完澡换上睡衣坐在被窝里擦香,云皎山庄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夜晚天太寒,太阳刚下山我就忍不住打开了空调。 长烬说,再忍半个月,过一阵市区就要供暖了,到时屋里的地暖会比开空调舒服。 浴室门再打开,他裹了件真丝睡袍就出来了,自从我们俩彻底在一起后,他倒是越来越放纵不注意形象了。 “夫人今晚真香。” 他进被窝从后抱住我,我感受着他怀里的暖意,搓搓胳膊无奈说: “最近皮肤有点干,不擦香会起皮。不过我看你平时什么都不用,为什么皮肤还这么好,冬天都像夏天一样白皙滑嫩。” “可能是男人的体质和女人不同吧,小黑小白冬天皮肤也不干燥。” 我往他怀里蹭蹭,余光瞟见他衣襟半敞下的雪白胸口,喉头发紧:“你、不穿衬衣睡觉了?” 他关掉水晶大灯,就着床头灯的橘光抱我躺下,理直气壮道:“不穿了,夜里万一有想法,不方便。” 我心尖突突跳着,被他直白的阐述给羞红了脸,“整、天不正经!” 他低声逗我:“怎么?在自己老婆面前还要装模作样,你都让我克制了一个多月了,你老公我要是忍耐力稍微差些,早就持证上岗了!” “我就说,你一睁眼就让我给你当媳妇,是见色起意!” “其实……的确是见色起意了,主要是遇见的对象,是夫人,想不起意都难。” 我不介意地蹭蹭他暖洋洋胸膛:“油嘴滑舌,首富大人不但生意做得好,哄女人的功夫也不错。” “那当然,为了哄好夫人,我可是找我那侄女婿取了十来次经。” 他说着,突然压低声,把我往怀里紧了紧,深情起来: “以前听他说的那些,总感觉做起来未免太出格放肆了,可没想到,用在夫人身上竟能如此得心应手。” “你还找别人取经,你就不怕别人带坏你。” “无所谓,他在这方面比较有造诣,当初前脚把漓儿吓得满地跑,后脚就和漓儿生了个闺女,小黑小白常夸他是行动派。” 我听得起鸡皮疙瘩:“咦,你也不错啊,一个月就把我哄到手了。” 他颇有成就感地颔首:“嗯,我比他有能耐,他和漓儿在一起一个月的时候,漓儿应该还在想怎么把他踹出家门。” 我趴在他怀里疑惑问他: “你说你有个这么厉害的侄女婿,怎么还能让人暗算到呢,你应该让你侄女婿现出真身,吓死那群居心叵测的狗东西。 我要是有这么强大的靠山,我肯定能在京城横着走……哎不对,我已经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我师父很厉害,谁惹我我去他面前哭着告一状,不到明天晚上对方祖坟的棺材板都能被我师父炸飞起来。” “我这个侄女婿……比较叛逆,我使唤不动他。”他揉揉我的脑袋,问我:“那凤家的事,你怎么没和你师父说?” 我很认真的回答他: “因为我想了下,我师父去炸凤家祖坟,可我也是凤家的血脉,到时候不就等同于炸我自己的祖坟吗。 这样,损功德。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耽搁他闭关。 紫阳师兄和我说,去师父闭关的洞府门口和师父说话,师父能听见,我口无遮拦什么都说,把我师父气急了提前出关,那他之前闭的那两年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我不想让他担心。” 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和我师父说凤家的事?”我问他。 他淡淡道:“那天晚上你师父现身救你,我看着像。” “我、师父、出关了……”我抽了抽嘴角,昂头赶紧追问:“他对你没啥意见吧!” 他嗯了声:“我表现的还不错,他嘱咐我照顾好你,转身就走了。” “嘶,这个反应,出乎意料啊!”我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可能真像紫阳师兄说的那样,他老人家只是害怕我所托非人,误了终生,发现我找个靠谱的男人嫁,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对,是这样。” “那得找个时间,你陪我回五阳观一趟,见见师父和师兄了。” “过两天,我多买点礼物。” “成!记得见到我师父多夸夸我,我师父特喜欢听人夸我,夸得越夸张他越开心。” 他轻笑,抱着我的脑袋陪我睡:“行,都听夫人的,夫人本来就有很多优点。” 其实我也挺喜欢听别人夸我的…… “长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蹭蹭他,开心嘀咕。 由于我今晚换了新环境越睡越亢奋,他无奈抱着我哄了两个小时才把我哄睡着。 但,我刚睡迷糊,范大哥白大哥好像就来汇报工作了。 这俩人深更半夜加完班还能跑过来总结工作内容,实在是劳模无疑了! 我实在没力气睁开眼爬起来和他们打招呼,于是只好没礼貌地继续睡,不管他们…… “现在能解决问题的,也就只有她了,老板,你屈尊去请她一下?” “但是她对老板有贼心啊,万一趁机让老板以身相许,啧啧啧,小栀栀知道不得炸毛?” “老板可是冥王,要她办事她还敢逼冥王以身相许吗?” “都怪那个老造化神,她要是肯出手相助,我们至于这么麻烦吗,还曲线救国。” “老板你可冷静点,你要是再失手干出什么事,小栀栀又要变成前妻了。” “老板又不傻,好不容易才把栀栀骗到手……呜不过我看这架势,她显然就是对老板余情未了啊,这个尺度把握不好,后院可是会起火的。” “有个缺德的办法,栀栀现在是人,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 “滚吧你,这是欺骗,欺骗!你往她身上用法术,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偏偏这玩意只有老造化神看得懂,她在上任造化神身边待过一阵,会一丢丢,幸好一丢丢也能用……” “烦死啦!” 耳边的嘀咕议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莫名其妙地突然醒过来。 屋里的床头灯还没关,陪在我身边的男人也不见踪影。 窗帘被窗缝里的风吹得乱晃,我揉揉眼睛爬坐起来,喊了长烬两声,没得到回应。 穿上棉拖鞋,我想出门找一下来着。 路过长烬的书桌,却看见桌上摆着两本像古装剧道具的蓝皮古书。 古书封面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云篆,一本叫《周天运转》,一本是《造化亿世》。 好家伙,这可是正统的云篆啊! 云篆通神,世上会写这种字体的人,少之又少。 这道具做得也忒真了吧! 我翻开周天运转,里面是朱砂绘制的图案,像花,却不是花纹图腾。 我觉得有意思,就把卧室的水晶吊灯打开,拿着书认真瞧起来。 隐约,好像能懂上面的内容。 这不是文字记载,这是法术哎! 我试着照上面的花形图案练了下,刚比划两招,就觉得体内有股力量,顺着丹田而上,游走筋脉,沿着手臂而出,发于指尖。 这法术可比我师父教我的好练多了! 而且,学起来也容易千倍,似乎只需要眼前过一遍,就能深刻记于脑海。 不到一分钟,我就学着练了十来页,抬手,书册竟然能自行浮进半空,按着我的比划,缓缓翻页。 一本书搞定,竟才刚刚过去五分钟。 书册砸落在桌子上,我继续把下一本造化亿世送进半空,仔细瞧了遍,了然于心。 上本是法术,这本是心经嘛! 只不过表面看起来,依旧和上本一样,全是朱砂绘成的花纹。 我照着书上的内容,舞动指尖,体内的那股力量愈发强大,但却十分温和,一遍练下来,感觉整个人都充盈了。 第二本书砸回桌子上,我把里面的内容都消化干净了,才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长烬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道家天书?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着,突然又在电脑边看见一枚熟悉的青鸟玉佩。 这不是我师父的东西吗! 这两本天书难道是师父送给我修炼的? 玉佩在这,百分百无疑了! 师父你可真是我的亲人啊,刚出关就急着给我送装备…… 不过,眼下还有件急事,那就是去找长烬。 半夜三更往外跑总不至于是出门散步。 我裹着真丝睡袍下楼,刚出门就被迎面扑来的寒风给吹得骨头乍一疼。 我牙齿打颤默默将自己裹紧些,冷,外面真冷,冻成狗了,早知道换件棉睡衣再下楼的…… 云皎山庄我今天刚住进来,对山庄里的环境还不太熟悉,只能沿着屋檐在四处找找了。 我不敢走远,怕自己半夜迷路了,不过我才绕着屋子走半圈,再往前摸三四十步,就听见不远处的花园里有动静,好像还有白大哥的声音。 好家伙,半夜三更组队去花园赏花了? 我加快步子,准备去探一探他们领导下属三个到底在干什么坏事。 但,天知道我刚跑到路口,放眼一看,就运气好地撞见了三名身上发绿光的、阴神! 之所以我能确定自己撞见的是阴神而不是厉鬼,是因为看左右两位大仙的打扮……明显是上回的黑白无常嘛! 中间那位,玄衣龙袍,身形颀长,英姿挺拔,头戴帝冠,还是那种帝王十二旒! 和左右无常不同的是,他身上还冒金光! 三名阴神背对着我而立,他们的正前方,好像有小鬼在哼哼唧唧的哭。 夜晚风声太大,都干扰到我听八卦了。 小鬼的声音在风中瑟瑟发抖,时有时无,加上她还在哭,听得更不清了! 我蹲下身躲在花丛里费劲巴拉地伸耳朵听半天,也只断断续续听见什么:分尸、十恶不赦、冤枉、告阴状、经纪人、华星…… 这比网络延迟卡顿看不了直播还难受。 听不见女鬼在说什么,我就只有壮着胆子继续去打量那位帝王的背影了…… 这位,应该就是地府的阎王爷了吧。 我无声双手合十:“阎王爷保佑我发财,保佑我发大财。” 青阳师兄说过,阎王爷有保发财的属性。 不过他又说过,阎王爷早就退休不干了,现在统御地府的是冥王。 但,管他冥王阎王,想我入玄门已有四、不对,五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阴间正神啊,况且还是老大! 这背影,这英姿,这霸气,啊,我偶像! 好想冲出去要个签名啊! 可我不确定紫阳师兄之前说他和地府一把手有交情是不是在吹牛皮,我怕我冲出去干扰他们,他们会一怒之下把我也带去地府,到时候凭紫阳师兄那张老脸还能不能把我捞出来都难说…… 偶像,保佑我发财,保佑长烬财源广进,保佑长烬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这样我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蹭吃蹭喝了! 白无常刚想出声说点什么,就被那位帝王给抬袖打断。 我探头想瞅瞅女鬼的模样,但怪的是……一眨眼,花园里的鬼全没了! 没了?! 走了? 我搓搓冻得起鸡皮疙瘩的肩膀,一头雾水。 这就完了? 结果是啥我还没听见呢。 不过今晚的风实在太大了,我再蹲一会儿人就要僵了! 他们离开了,我也老实的裹睡衣乖乖原路返回了。 刚走进屋,我就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长烬和范大哥白大哥不知从哪冒出来,赶忙来接我。 “栀栀,你出门了?这么冷,你往外跑做什么?”他忙用一条毯子裹住我,温声责备:“当心感冒发烧。” 我贪婪的往他怀里挤挤,揉着鼻子说:“我出去找你们啊,我醒了以后没见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出门了。” 范大哥给我倒了杯热水送过来:“我们俩和老板在一楼的茶室商量一份方案呢。” 我接过玻璃杯捧在手里取暖:“啊?你们没出屋子啊,我以为你们在外面。” 白大哥咳嗽两声:“这么冷的天,我们去外面干嘛?” 我后知后觉:“哦,是哦!” 长烬忙着抱我,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笨蛋,不会打电话吗?” 我不高兴的幽幽道:“你还说呢,你手机在楼上!” 长烬:“……” 我哀然一叹:“就你这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的性子,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了。” 喝口水暖胃,我激动和他们分享:“还好你们刚才没出去!我在外面看见阴间的神仙了!” 白大哥的反应有点……迟钝。 “啊?阴间神仙……哦,哪个?” 我兴奋说:“就是和你们同名的黑白无常啊,还有还有!” 范大哥的表情有点怪:“还有?” 我激动不已:“应该是冥王,穿龙袍的!好帅,好霸气,我差点就没忍住冲过去了!” 白大哥一抖擞:“你冲过去干嘛!” 我说:“要签名啊!我青阳师兄就有东岳大帝的签名,哇,那名字帅的,羡慕的我流口水。” 第一卷 第59章 与他约会的女人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范大哥吞了口口水: “你不怕,你冲过去,他们一不高兴把你也带下去了啊……他们和东岳大帝可不一样,冥王是阴间的王,管的是凶灵厉鬼。” 我惋惜叹气:“我怕啊,这不没冲嘛……其实我是想过等他们办完事我再过去要的,但没想到他们完事就没影了,哎,白白错失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白大哥与范大哥相视一眼,两人奇怪地一声连一声咳嗽。 我不明所以:“你俩也被风吹了?” 范大哥吸吸鼻子:“啊是嘞,来的时候路上风比较大!” 我哦了声,搓搓手还是后悔,转头和长烬说: “你说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要不然我下次抓鬼再召一次黑白无常,让他们先签个名?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到那位冥王,我一定第一时间扑上去,跪他跟前扯着他的袖子求他给我签一个。 这样等我们俩老了,挂了,拿这个签名下去能省不少事!” 长烬大抵有点无语,吞了口凉气,脸色也怪怪的,打横抱起我就往楼上送:“你乖,我们先回去睡觉。” 可能我粉阴间神这种事,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吧。 毕竟正常人都粉东岳大帝东华大帝那种阳间正神…… 但那是他们不懂! 粉东岳大帝东华大帝财神爷,又不能真在活着的时候大富大贵,粉冥王,那是实打实的可以挂了以后少受罪。 冥王的性价比很高好不好! 长烬把我抱上楼,刚进卧室,我扭头却发现桌子上的两本天书没影了,与其一道没影的还有师父那枚青鸟玉佩。 “阿烬,你看见桌上的书了吗?”我惊讶问长烬,他疑惑拧眉:“书?什么书?” 我努力形容:“就是两本古书,嗯……和古装剧里经常见到的蓝皮线装书一样。” “没有,在桌上放着?” 我揉了揉不太舒服的鼻腔:“哦,那可能是自己没影了吧……” 大概率是那书比较贵重,所以我刚看完师父就把东西收回去了。 他、怕我把书玩坏了! 师父还是这样小气吧啦。 我本来就没睡饱,被他放进温暖的被窝里,瞌睡虫立马就上头了。 他没打算再离开,脱了衣服换回睡袍,也进来和我一起睡。 我打个哈欠往他怀里蜷:“你不去和范大哥白大哥商量什么方案了?” 他捞过我的脑袋压在自己肩上:“商量完了,剩下的他们自己能解决。” “哦……”我闭上眼睛,贪恋地占有他怀里暖意:“师兄们果然没骗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的骨头真不疼了。” “那你可得赖紧我,毕竟,我是你的良药。”他语带调侃。 我欣然道:“那当然!不过……” 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可能是要变天了,手腕竟然像刀割的一样疼。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黎山那条路撞见的事吗? 那会子你们好像都被迫想起了给自己造成人生阴影的真实经历,只有我产生了幻觉。 我好像看见,有人把我押在山洞里,外面打雷下着大雨,夜幕很沉,他们抓住我的手,用刀划破我的手腕,挑断我的手筋,还对我又打又骂,实在太可怕了。 而且有人挑我手筋的画面,这几年总是突然在我脑海里闪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当年在那群玄门人的老窝受了太多罪,给我折磨得脑子不正常了……所以才会时不时产生没经历过的幻觉。 手腕疼,也大概率是心理问题。” “栀栀。”他突然把我抱得很紧,亲了亲我的额头,又拿起我的手腕吻,心疼地红了眼眸:“老公给你亲亲,这样就不痛了。” 我厚脸皮享受他的温存,躺他怀里点头:“阿烬最好了。” “栀栀,欠你的,我用余生来补。” “你欠我什么了?” “没能早点娶了你。” “姻缘是要看天意,看缘分的。” “栀栀……” 我闭着眼摸摸他俊美的脸庞:“知道你很好,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睡觉吧长烬,眼皮子要睁不开了。” 他喉结滚了下:“好。” …… 天亮。 昨晚范大哥白大哥和长烬商量完方案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长烬就允许这两位先在云皎山庄住下。 范大哥会做饭,早餐就由他亲手做了几份清淡小面简单完事。 饭桌上,奶奶倒是对这俩活宝兄弟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夸范大哥年轻有为还会做饭,是个五好青年,夸白大哥性子好嘴又甜,是当代难得的完美男孩。 果然,奶奶就是对长烬有偏见,明明长烬身上优点更多,奶奶却只会打击长烬! 我不太高兴地和奶奶抱怨两句,却没想到奶奶差点两句话把我许给范大哥了,吓得范大哥连捞面的筷子都掉了。 奶奶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长烬,我以为长烬会身心受挫,没想到长烬仍旧对奶奶孝顺体贴,说话温柔,吃完饭还亲自扶奶奶进屋休息。 这孝顺程度都快超过我这个亲孙女了! 但我清楚,长烬是首富家族的家主,他的教养修养不会允许他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不高兴甩脸子,就算心里不舒服,他的面上也绝不会流露出来…… 之所以云淡风轻,不过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哎,我以后要是不对长烬好上加好,都亏良心! 目送长烬和奶奶的背影上楼,范大哥叹气:“造孽啊,老太太还是这么不待见我们老板。” 白大哥耸耸肩:“怪谁呢。” 我心虚对手指头,欲哭无泪:“我对不起长烬,长烬现在肯定心里难受死了……奶奶上了年纪性子也更加执拗,长烬真是无妄之灾,奶奶总这样给长烬摆脸子,我看着都心疼他……” 白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节哀。” 范大哥:“报应。” 我:“啊?” 没等我找他们问出个所以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鸟叫声…… 是青鸟! 我赶忙跑出去,在院子上空看见挥舞翅膀、生了一身流光溢彩五色羽的青鸟—— 青鸟傲娇地冲我喊了两嗓子,“嘿!主人的信!赶紧接着!” 这粗犷嗓音……我抽了抽嘴角。 好好一只漂亮的灵鸟,偏偏长了张嘴,还能发出大胡子糙汉的呐喊…… 每次它一张嘴,我就对他、有点幻灭。 我老实摊开双手,它松开爪子,把书信丢下来。 信封翩翩落在我的掌中。 青鸟送完信,扭头就跑,像是生怕多留两秒我又手欠拔它毛似的…… “师父的信?”我拿着牛皮纸色信封颇感好奇:“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和我也搞飞鸟传书这一招了?” 退一步讲,他完全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样,把东西直接传送到我的桌子上啊! 我麻溜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两张纸。 一张是寻常的信纸,另一张,明黄色,材质还挺厚实! 奇怪,明黄纸只用于敬天敬神或是下法令,师父难道有什么活指示我干? 我先打开信纸,入目就是师父那龙飞凤舞遒劲霸气的豪迈毛笔字…… 师父的字是好看,可就是太过豪迈……我有点,认不准啊! 繁体字本来就复杂,师父还写得这么高深,真是抬举我这个徒弟了……这字青阳师兄都未必能认全好不好! 我极痛苦地捧着信纸,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吾……徒……亲……启……日……” “日什么玩意儿?!” 范大哥走过来尴尬咳嗽一声:“那个,栀栀你在骂谁呢……” 白大哥:“大老远就听见你在日……” 我耷拉着脸,目光从那伤眼的信纸上收回来,想哭:“没骂人!我在读信呢!” “读信?你不识字?不对啊,你不是名校毕业的吗,京大,多少人的梦中情校。”白大哥不太理解。 我头疼道:“我认字,但我不认识我师父写的是什么字,太难认了,我师父用的是草书吧,这字我猜都猜不出是什么……” 范大哥好心提议:“不如拿来,我们哥俩给你瞧瞧?人多力量大,说不准我们三凑在一起能猜全内容。” 我无语扶额,想着师父给我的信总不至于涉及玄门机密,就算涉及……两位大哥不是玄门中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再说,照我认字这速度,我两天都不一定能认全信上内容,与其去求别人解惑,还不如两位大哥值得信任,求得安心呢! 我果断把信纸往范大哥手里一送:“哥哥们,靠你们了!” 范大哥拿起信纸粗略一看,顿时也傻了眼:“我滴个乖乖,这是字吗?” 白大哥探头过去欣赏:“能把字写的这么高深,老、老师父也是个人才!” 我心累摊手:“难度高吧,我脑子都要宕机了也没猜出来后面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 范大哥拿信眯眼瞧了一会儿,霸气抬手:“别急,能看懂一点。” 嚯,果然还是两位大哥见多识广! 片刻后,范大哥念出来: “吾徒亲启,日前见吾徒身子受损,为师颇感心痛,为师为徒儿驱去药物邪性,然此药甚伤徒身,徒儿还需多加休养,听话加餐,勿要为师忧忡。 为师为徒儿诊治时,发觉徒儿所中之药很是蹊跷,望徒儿小心凤微雪此人,此人身后,恐有邪人指点。” 白大哥接着念道: “今传信徒儿,乃为一事,地府传令五阳观,命人前去渡一冤魂厉鬼往生。为师算到此人与徒儿有所牵连,因而此事,便交由徒儿去办,办完,地府自有封赏。 此乃千载难逢之好机会,徒儿当认真对待,切不可马虎,另,牢记不可伤其性命。此魂如今,滞留于人世华星影视公司,跟随在一名为李月牙之女星身后。徒儿,速办。” 范大哥惊道:“和李月牙有关?” 师父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想起来之前的确在李月牙身后看见一名厉鬼,只是她看起来确实没有伤害别人的倾向…… “是那只鬼?”我豁然开朗:“跟了李月牙这么久,也没见对李月牙下手。” 白大哥掏出手机激动道: “怎么没对李月牙下手了,栀栀你这两天没有关注娱乐八卦吧,华星影视闹鬼了!动静折腾的还蛮大,昨晚华星的负责人还给老板打了电话,这几天和尚道士都请了,根本镇不住啊! 要不是公关压的厉害,信息早就在网上炸开了。听说那只女鬼现在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李月牙前天拍一场夜戏,直接从井口掉下去了。 幸好是个枯井,不过摔得还是挺严重,口鼻充血,人昏迷了一天才醒过来!” 手机递过来,我瞧了眼上面的网络信息,看描述状况的确很凄惨。 “厉鬼索命,是她自己造的孽罢了。”我从容收回信纸,重新折好,“师父特意嘱咐不能伤女鬼的性命,看来错的确不在女鬼。” 看着信,我又头疼起来了:“啊我师父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啊,没有两位大哥我猜都猜不全这么多内容!” 白大哥吸口冷气:“这字写的确实……有水准!” 范大哥:“真不愧是高人!” 我感激地看着两位大哥:“还是两位大哥有见识,下次我师父再传信,我还找你们认。” 范大哥一脸无语:“好说,好说。” 白大哥:“下次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别把字写成这样,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我们早就……” 范大哥给了白大哥一胳膊肘,疯狂给师父台阶下:“这是高人,高人!写的字……也高!你懂什么……” 白大哥瞬间拉长脸,不服气地加重语气:“哦!” 我展开另一张明黄纸,入眼的字体……猛松一口气,舒服多了! 还是云篆看得赏心悦目啊。 不过,这张似乎是……法旨! 冥界的法旨! 字尾,还加盖了一方金光熠熠的大印。 “冥王、神殿!” 我把大印上的字念出来,瞬觉脑子空白。 “冥冥冥、冥王神殿的法旨啊!”我压制不住心底的激动,拿着法旨惶恐不安,“没想到我活着的时候有朝一日还能见到冥王神殿的法旨,不行了,这可是好东西,我找个地方裱了供起来!” 白大哥闻言赶紧抓住我胳膊阻止我瞎干:“谁还供法旨这玩意儿啊,法旨就是一张破纸,你拿着玩玩就行了。” 我认真反驳:“不,这东西是神物,是荣耀,光宗耀祖好不好!给冥王神殿办事,这是多少人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范大哥及时道:“栀栀、栀!你先别紧张,这东西……即办即毁的,你办完它就交差自毁了,你供它没用……” “啊……”我被他绕迷糊了:“还有这种说法吗?范大哥……你怎么知道?” 范大哥呼吸一滞,随后理直气壮:“我看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 白大哥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也听过这种说法。栀栀你现在还是别急着供……要不然这样,等你办完事你看看它会不会消失,如果不消失你再供。” 我想了下:“嗯,有道理!” 那就先不供了。 我心满意足的把两张纸重新塞回信封里,长烬也从楼上下来,见我们都围在门口,问了句:“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等我开口回答,白大哥就先扑过去诉苦了:“老板,栀栀她师父的字……” 长烬愣了愣:“字怎么了?” 白大哥难以启齿地捂眼:“太……高深了,根本看不懂!” 范大哥淡定点,哀怨道: “那个字啊,我和小白我俩都差点没猜出来。不知道她师父以后能不能少折腾她些,她这脑子,从头到尾也就只认出了吾徒亲启和一个日字……” 长烬拧眉,若有所思:“这样么?” 我把信封递上去:“要不然你欣赏一下我师父的杰作?” 他眼底划过一丝怪异的心虚:“呃不用了,听形容……能懂。不过,夫人只认出五个字,还是挺让我意外的……” 我惆怅哀叹:“那五个字还是猜的。以前听青阳师兄说我师父书法高深,我还没感受过,今天这么直观的体会一次……我觉得师父真不愧是师父,光是那字,就够我学着认八百年了。” 他哽了哽,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搂住我,往我脸颊亲了口。 我吐槽完,突然想起正事,赶紧扶着他腰说:“对了长烬,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来着。” 他温和放纵我:“嗯,夫人请说。” “我想,去你公司旗下的华星影视抓鬼。” “可以。”他拍拍我的肩细心道:“我等会让人发通知,把华星影视的管理权暂时移交给你。” “啊?不用了吧,没必要这么麻烦,我就是去薅个鬼,薅完我就走了。” 他坚持道:“有必要,你是董事长夫人,你过去不能还要看别人脸色行事,管理权也只是暂时移交给你,方便你办事。你办完,再交回去也行。” “好吧。” 有管理权,确实更方便点。 “今天我要去公司处理个事,华星那边你可以直接过去。” “好。”我点点头,乖乖答应。 …… 范大哥白大哥是跟着长烬一起出门的,我收拾收拾本来也想即刻动身,但临走却被奶奶一脸不安的喊过去说话了。 奶奶被安排在二楼的主卧居住,可能是因为不太习惯住这么高档的房子,奶奶昨晚休息得不是很好,今天眼里还有血丝。 我扶奶奶坐在镜子前,给奶奶梳头挽发。 “奶奶,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我轻声问奶奶。 奶奶低头没看镜子里的我,声音有点慌:“我还是觉得,他回来了。” 我给奶奶梳头的动作一僵,皱眉安抚奶奶:“奶奶,您真的认错了,长烬不是那个人。” 奶奶惴惴不安,自顾自地说:“当年,我是看着他下葬的,他家里人前两年也都没了,老两口,说来也奇怪,一个前头病死,一个后头修房顶摔死。” “奶奶,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他姓什么?” 知道姓什么,或许我就能想起来奶奶在介意谁了。 奶奶没回答我,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六神无主地叮嘱我: “孩子啊,要是殷长烬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奶奶!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到什么都不能做的地步。上一回奶奶没有照顾好你,奶奶愧疚了好几年。” 我耐心握住奶奶的手,在奶奶身边蹲下来,“奶奶你真想多了,长烬待我很好。” 奶奶一个激灵,像是猛地又意识到什么,抓着我的指尖再三强调:“栀栀,别怀孕,你先别怀上他的孩子……万一真的是……有了孩子,就回不了头了!” 我僵僵点头,心虚答应:“哦……” 要不要孩子,这是我能左右的吗…… 这家伙腹黑着呢,知道奶奶对他不放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先斩后奏,拦都拦不住。 不过……奶奶担心我归担心,我却不能不为长烬着想,毕竟他都二十七岁了……他是首富,这个岁数没个孩子,也挺不像话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奶奶,看一眼时间已经大中午了。 现在往华星跑,正是饭点。 我用导航看了下华星的位置,发现华星与创宏集团办公大楼离得并不远…… 顺路还能去给长烬送个饭! 说干就干,我跑去厨房做了碗鸡汤燕窝,用保温盒装上,给司机大哥发了信息,让他载我去创宏集团。 但,我好像来得不碰巧,上了八十八楼,一名女秘书说长烬去外面见合作伙伴了。 我犹豫了下,决定先不给他发信息,不等他了。 把饭盒交给秘书,我下楼上了自家车。 车子离开创宏集团,驶上大道,碰巧的是,路过一家高档西餐厅门口时,我正好想伸手开窗透个风…… 可一抬头,视线隔着车窗望出去,却见到一抹熟悉的高大男人身影出现在路边。 是长烬…… 而他身旁,站着一名身材极好,红裙妖艳的卷发年轻女人…… 女人面带笑意地转身给他整理领带,整完,还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心里一时间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在啃咬。 熟悉的害怕感沿着脊骨涌上头颅,我捂住心跳加速的胸口,忽觉身上发凉,骨头发麻,又疼起来。 我凌乱仓促地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 是合作伙伴,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而已……他不会骗我,绝对不会! 他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被人勾走,不至于现在还没娶媳妇。 他是首富生意人,和女合作伙伴拥抱……也是社交礼仪而已,对,社交礼仪!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华星影视公司大楼。 负责人金总亲自前来迎接我,殷勤地引我进楼喝茶: “董事长夫人,早上董事长发了指令后,我们华星就开始整装待检的等候夫人莅临检查,夫人,一路辛苦了,请先来下属的办公室喝杯茶,下属好趁这时间给董事长夫人讲讲华星的情况。” 我不喜欢摆官架子与人讲场面话,边走边直入正题道:“喝茶就不用了,我是、替你们董事长来调查公司闹鬼的事。目前,那东西都伤过什么人?” 中年老总拧眉想了想,说: “到目前为止,也就只对月牙下过手,而且,她好像目标性很强,每次都只挑月牙欺负。别的员工吧,是撞见了,还不止一两个人撞见,但都只是被女鬼吓着,偶尔也会有被女鬼追的情况。 就像我们上个月新签的女艺人丹丹,昨晚就被女鬼吓得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过,凤家那位小姐也说了,女鬼之所以仅挑月牙下手,是因为月牙的八字异于常人,本身就比较招鬼。 现在公司上下都被闹鬼的事折腾得人心惶惶,本来我是想着现如今情况特殊,又赶上秋冬季节天黑的早,调一下艺人经理人们的工作作息,让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就离开公司以免出事。 可,最近不是广电查得严嘛,很多旧题材的电视剧明文规定不能扎堆上星,我们公司今年拍的同题材影视剧太多,我怕不赶紧让剪片师特效师修出来小样送去广电审核先排上队,以后别的影视公司作品也送上去了,我们排不上档期会被压。 现在上面的政策是一天一变,有些剧压着压着,就凉了。就算两三年后还能放出来,那剧情特效服装后期什么的也都过时了,而且谁都难保这两三年间参演的演员不会哪个脑子抽筋突然犯法或道德层面出问题塌房了。 为了咱们公司今年的心血不打水漂着想,我们的工作人员必须得硬着头皮干。 加上现在广电那边限制多,即便一部剧的制作进入后期阶段,有些部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修改剧情,让演员配合补拍的,年底了,大家都在拼命加班。 这不,原本月牙的新剧是不急着赶进度拍摄的,但前年有部被压的戏月牙是配角,现在好不容易过审百分之八十了,被上面打回来修改部分血腥剧情。 我们没办法,只能把分尸改成坠井身亡,结果头两天拍这场夜戏,月牙刚站上去就被一道白影子给推下了枯井,差一点伤到月牙的脊椎!”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把注意力放在凤家小姐四字上。 “凤微雪也来了?”我不解询问:“她来华星掺和什么?” 金总大步流星的先我一步,帮忙按开电梯: “是月牙请她来的,毕竟现在凤小姐的口碑京城人尽皆知,出了这种事,我就想着多个人好歹多份力量嘛…… 不过凤小姐已经在华星滞留一夜了,昨晚好像和那女鬼碰上了,但也拿那女鬼没办法。 可凤小姐又说了,她今天一早请了个帮手来,据说是为女术师,专门收妖捉鬼的。” “她请的帮手?靠谱吗?”我不由质疑,原因无他,主要是凤微雪这个半吊子道行,从我认识她到现在,都没见她干成一件事过。 金总颇感无奈道:“靠不靠谱,都只能先试试了。毕竟眼下这个情况,我们实在无计可施啊!” 电梯急速上行,到达六十六层。 门打开,金总引我出去,为我介绍:“六十六层是女艺人们的休息室,也是公司闹鬼最严重的地方,夫人,你请。” 甫一迈进六十六层,我就发觉整层楼的走廊里都弥漫着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 走廊上空,盘踞着丝丝阴气。 这是厉鬼常来的迹象。 为了接待我,女艺人们的休息间门都是打开着的,长相甜美的年轻艺人站在门外朝我恭敬打招呼:“夫人好。” “董事长夫人好!” “欢迎夫人。” 我大致看了眼走过的每间房,里面,没有厉鬼的影子…… 厉鬼,只会跟着李月牙。 我问金总:“李月牙的休息室呢?” 金总立马客气地带我去:“在前面,还要拐个弯才能到。” 李月牙仗着是殷家四爷干闺女这层关系倒是在华星混的极不错,连休息室都被安排在地段最好、环境最安静的地方。 而且,别的女艺人休息室顶多只有一百平,李月牙的休息室,足顶她们三间。 连休息室的门都和旁的女艺人不一样,门把手还是镶金的! 我刚才稍微留意了下,华星一姐的休息室都没她这么高调。 她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即便金总早就通知过她我会来视察,走到她的休息室门口,她也依旧房门紧闭,害得金总卑躬屈膝地弯腰对着智能门铃求了好一会儿。 “李姐,哎呦我的姐姐呦,董事长夫人都到了,您开开门好不好?” “李姐,你别为难我啊,董事长夫人是来看你的……” “李姐?” 在金总持之以恒的按铃祈求下,里面的人才终于舍得给一句不耐烦的回应:“哎呀你闭嘴!烦死了,叫叫叫,叫魂啊!” 见她还没有开门的意思,我忍无可忍地冷声命令:“李月牙,开门!” 里面的人不做声。 我语气不善地威胁:“不开门,那你就永远别出来了!金总,把她的档案从人事调出来,给她办理解约!” “你敢!凤栀栀,你算什么东西……” 里面的女人隔着门无能狂吼。 金总咳了咳,助攻道:“月牙啊,你还是听话开开门吧!董事长现在已经把华星的管理权暂交给夫人了,夫人如果真要解约,是可以直接OA处理的……” 里面的人静了静,终究还是认怂开了门。 门锁咔嚓一声,从内解锁。 金总按下门把手,请我先进去。 我走进李月牙的休息室,嚯,她这小生活过得真不错,怪不得房间面积比别的女艺人大,敢情她是在休息室里装修出了个大两室一厅啊! 大理石茶几,汝窑出的玉青色茶具,缠枝纹古董花瓶,缂丝楠木屏风…… 这休息室里,好东西真不少。殷志国还真是疼爱她。 李月牙穿着性感的黑色修身开叉长裙,翘着二郎腿,雪白匀称的大长腿在黑裙下掩一半露一半,长发盘起,鬓边夹着两枚珍珠,一手端红酒,媚眼如丝地望过来,不屑冷嗤:“我屋里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非要进来?有完没完,董事长夫人,呵,你还真会摆架子。” 我的目光,却落在她身边穿白裙子,一脸骄傲的凤微雪身上。 她们俩果然在一起。 但……以凤微雪的修为,还看不见屏风前那名满身是伤痕,轮廓散发浓浓黑气……血瞳白脸的厉鬼。 “姐姐,好巧啊,你也来了。” 凤微雪牵着李月牙站起身,笑着暗暗挑衅: “姐姐,我和月牙是老朋友了,月牙的事,我管了,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况且,就靠姐姐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收拾不了这次的烂摊子……姐姐,人不可能一辈子运气好。” 李月牙挑挑眉赞同:“就是,一个乡下村姑,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警告你,别插手这件事,别想蹭老娘热度,你不配!” 凤微雪执着李月牙的手,一步一步迈向我,走到我跟前时,突然停步,故意倾身,薄唇凑到我耳边,压低嗓音,用着仅我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恶毒道:“姐姐,夺魄散的滋味,如何啊?” 我眯了眯眼,侧首看她,明白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朝她勾勾手:“凤微雪,你过来些。” 她挑眉:“姐姐……” 不等她多说一个字,我上手就潇洒一巴掌扇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她顿时就懵了! “凤栀栀你这个贱……”李月牙瞠目结舌的张嘴就骂人,我一记眼刀甩过去,阴森森威胁:“怎么?不想在华星待了?你知道,只要我想,让长烬把华星送给我都没问题。” 凤微雪此时又装起了清纯无辜的白莲花,捂着脸拉上李月牙就哭唧唧的离开休息室:“月牙你别和姐姐顶嘴……是我不好,是我让姐姐看不顺眼……” “凤微雪,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终究,姐姐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你放屁,她凤栀栀就是个野种,你爸妈都不敢承认的野种!” 李月牙离开休息室,才敢在走廊里放声大骂宣扬我的不堪。 金总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轻声安抚我:“夫人,夫人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她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被四爷惯坏了……” 我本就不在意她们会怎样诋毁我,只是走近那名满身是刀伤的女鬼,看着她那双空洞的血瞳,拧眉开口相问:“你是谁,告诉我。” 金总:“啊?夫人,我是金祥友啊,是华星目前的经纪人总监。” 女鬼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阴冷浊气,嗓音生硬的幽幽道:“许君君……刘玉京,玉、京……” 许君君,刘玉京…… 我没有立即对女鬼动手,而是视察一遍华星后,就回云皎山庄让人暗中去调查这两个名字了…… 晚上六点,华星的经纪人总监助理陈大哥告诉我,他调查了近几年和华星有牵连的所有人,确实,在名单中,找到了许君君的名字。 许君君,是三年前的实习艺人,人民影大毕业,那时公司实行师徒制,为了培养好苗子,高层会亲自前去影视学院挑选合眼缘的科班在校生进公司免费培养,一个科班生,跟一个艺人师父。 先做实习艺人,等毕业以后,视表现决定去留。 许君君就是被挑中的那个,还没毕业就成了华星的实习艺人,带她的师父,就是李月牙。 彼时李月牙也才刚毕业,但李月牙命好,刚出道就凭借一部大尺度爱情剧在影视圈崭露头角,一举获得年度最佳女配角。 据陈大哥说,李月牙带许君君的时候,身上戾气还没现在这么大,对许君君特别好。 只是一年后,许君君毕业转正期忽然退圈,离开了华星。 由于许君君实习期本就表现平平,好几次拍戏都心不在焉,所以她离开华星,当时也并没有引起过多少人的注意…… 至于刘玉京,陈大哥他最先想到的是,广电局刘局的小儿子。 也就是被李月牙欺负过,一年前在网上爆李月牙黑料,导致李月牙塌房的刘家小少爷。 这两个结果都挺出乎我的意料,更让我咂舌的是,我算到,刘玉京和许君君命中、有姻缘! 她们三的关系,乱的离谱。 原本想等长烬回来,讲给他听,让他帮我捋一捋的…… 可,都晚上八点了,也没见长烬回家…… 今天出去兜了一圈,我觉得有些累,就提前进被窝睡觉了。 只是没有他的夜晚,我睡得并不熟。 大约十点钟,他轻手轻脚推开门,以为我睡着了,过来亲我的动作小心翼翼。 而我却闻见,他身上有好重的酒气。 他没敢吵醒我,迅速去换衣服沐浴,等再进被窝陪我时,身上仅剩浓到刺鼻的沐浴露香味…… 他把我拢进怀里,我装作浑浑噩噩,小声问他:“怎么才回来?” 他轻答:“晚上有个应酬,忘记和老婆说了,对不起……” 指尖掐到空亡位,是骗我。 我哽了哽,心跳沉沉的套他话:“不会是和哪个好看姑娘约会去了吧?” 他一怔,嗓音不似刚才坚定,把我往怀里用力揉揉,闷声道:“才没有……” 又骗我。 我失望低头,再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中午我给你送燕窝,你出去见合作伙伴了?男的女的?” 他抚着我的脑袋,怜爱回答:“男的,一群大老爷们。” 我心跳一滞,整颗心霎时如坠冰窟。 第一卷 第60章 他的老朋友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听我久久没再说话,关心道:“老婆,怎么了?” 怎么了,被你气死了! 我低头抓紧被子往身上裹,翻身背对他,不太想搭理:“没怎么,近来要变天,全身不自在。” “又不舒服了?”他放软嗓音,温柔抚摸我的脑瓜子:“那我不在的时候,夫人可要照顾好自己。最近公司有几件小事,我处理完会尽快回来陪你。” “你是首富大老板,还要亲自出门应酬,哪有那么多时间陪我。”我闷闷不乐地把头闷进被子里:“你只要不夜不归宿,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夜不归宿?”他怔了怔,倏然轻笑,从后抱住我:“是在怪我今天回来晚了?是为夫的错,回来晚还不和老婆提前报备,老婆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心里有气,还是不痛快:“你是首富大忙人,你是我老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这里是你的家,你只要不昏头认不清家门就够了……” “我家夫人,倒是头一回和我闹脾气。”他更加怜爱地把我搂紧,亲吻我的脸颊,真挚道歉:“这回,真的错了。夫人就原谅我一次,可好?” 本来挺糟心的,但听他这么温言软语地和我解释,我又不忍心再和他多计较…… “殷长烬,你喜欢我吗?” 他不假思索:“当然,很喜欢,好多年前就喜欢。” 我冷硬的心尖不由柔软了几分,赌气和他说:“那你以后,要是敢移情别恋,我就给你下咒,让你用命赔我!” 他闻言却轻笑,抱着我好言好语地哄: “夫人现在就可以给我下咒,我的命,一直都是夫人的。不过也请夫人放心,我殷长烬,这辈子都不会移情别恋。” 听他说得言之凿凿极为认真,我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想多了…… 男人出门应酬有异性在,算正常吧。 说不准那个女人只是和他交情比较好,才会给他整理领带,和他拥抱…… 二叔以前说过,商场中的合作伙伴不能真拿他当朋友看,商人重利,一切,都是为了钱。 也许,真是我太敏感了,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就只会胡思乱想…… 我待在被窝里沉默一会,说服自己后,转身再面向他睡,“长烬,你不许骗我,你要是敢背着我在外面有狗,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会,我这辈子,只有你。” 他将我搂进怀里牢牢抱住,耐心地安抚: “以后不会了,今晚的应酬,我该推掉的……栀栀,你倒是提醒了我,如今我们已经结婚组建了家庭,我就不能再事事没有顾虑的来,我得为栀栀考虑,家里还有栀栀在等着我。” “你知道就好。”我闷在他胸膛上,搂住他的腰合上双眼:“你都是这么大一老板了,还得为了生意出门应酬……你平时不是挺高冷的么,我还以为你真滴酒不沾呢!” 他拍拍我的肩膀,好笑道:“夫人竟发现了。” 我生气地往他胸口擂了一拳:“你之前亲了我一脸酒气!” 他恍然:“原来是这样露的馅。” 我凶巴巴地往他胃部掐了下:“喝酒伤身,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之前车祸撞得还不够严重么?身子还没好就开始搞这些。”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他捉住我的手温柔握在掌心,态度认真道:“我家夫人管教的是,以后,我一定牢记夫人的叮嘱,不喝酒,不应酬,伤身的事让段凤臣来。” “这还差不多。”我枕着他胳膊,闹了这么久,已有些睡意蒙头了:“明天还去公司?” “嗯,签几份文件就回来。” “那我明天就去华星继续干我自己的活了。” “查出头绪了吗?” “只要找到刘玉京,应该就有答案了。” “刘玉京……广电刘局的儿子。需要我帮你把他约出来吗?” “他家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还能单独约见吗?不能也无所谓,我可以偷偷去见他。” 他占有欲作怪,抱着我霸道说: “我老婆,偷偷摸摸去见别的男人,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刘局只是暂时在接受调查,刘太刘少爷都被软禁在家里,虽然限制了自由,但我认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况且约的是刘少爷,他们可以行个方便。” 我深呼吸,抱着他脑子渐迷糊:“嗯,既然老公你对我这么不放心,那就你来吧。” 他满意答应:“好,这才乖。” —— 次日一早我打开手机,才知道头一夜李月牙拉着凤微雪开直播了。 为了制造噱头,顺便大肆宣扬凤微雪的玄门大师嫡传弟子身份与牛皮的捉鬼本领,李月牙那缺根筋的玩意儿直接把华星影视闹鬼的消息给抖了出去…… 华星公关部门多日熬夜加班的辛苦成果,被李月牙一句话付诸东流。 等我打开手机看见新闻时,热搜上前十名全是关于李月牙华星影视的头条…… 什么‘当红女明星揭露华星影视内部秘闻’、‘华星闹鬼,女明星直播求助’、‘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凤家养女直播捉鬼,九十九只白蜡烛设阵,英姿飒爽,女中豪杰’、以及‘塌房女明星引直播一夜封禁三次而再度翻红爆火,粉丝两小时怒涨两百万’、‘华星影视闹鬼情况属实’等相关词条看的我眼花缭乱,脑子发懵。 彼时,更有许多对灵异事件颇有兴趣的民间组织一窝蜂地往华星影视大楼底下挤,说什么也要冲进大楼帮华星影视‘排忧解难’。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目前最棘手的事,是一大早就有相关部门打问责电话过去。 由于近些年上面对影视公司管控较严,明令警告不允许艺人或经纪公司沾染封建迷信,宣扬牛鬼蛇神,可李月牙却公然无视上面的命令,把闹鬼这种事搬到台面上直播,还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要不是看在长烬的面子上,上面那位负责人早就让华星影视关门歇业整顿了。 此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好消息是李月牙终于又红了,粉丝量一夜超越华星一姐,话题讨论度,粉丝粘性,明星热度俱是迅速飙升到今年的最受观众喜爱女明星榜一。 坏消息是,华星摊上事了,金总被上面骂得狗血淋头,公司股价一落千丈…… 我猜到殷志国会为了捧红李月牙而不择手段,算到李月牙绝不会这么自甘堕落,会想尽法子让自己的热度再升上去。 却没算到,李月牙这丫的竟会以这种方式爆火出圈。 不过等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直播回放里的九十九支蜡烛……我忽然全明白了。 那些蜡烛搞出来的法阵,根本不是捉鬼法阵,而是借运法阵,替李月牙,借整个华星的运,成就她自己! 昨夜那名女鬼确实出来了一阵,可凤微雪并没有降服她,凤微雪没那个能力,只是利用直播间被封禁的两三分钟时间,把这事敷衍过去了。 瞧后半夜凤微雪的脸色,弹幕上有人说凤微雪是和鬼打架累着了才脸唇发白…… 实际上,真相是凤微雪被女鬼打伤了,且伤得不轻。 要不是她在李月牙的休息室里贴满了避鬼符,许君君早冲出来把她们徒手撕了…… 时至如今,我才明白何为富贵险中求。 长烬早起看见这些新闻时脸都黑了,范大哥和白大哥来接长烬去公司,我才从他们嘴里听说创宏的昨夜有多不太平。 下面人不敢把事闹到董事长耳边,只能疯狂给范大哥白大哥还有段总监甩电话轰炸。 范大哥白大哥昨夜隔五分钟一个电话,不是下面人求救,就是上头人问罪。 段总监都联系平台把李月牙的直播间封禁了,鬼能想到她竟然转头又用另一个平台开起了直播…… 段总监深更半夜跑去华星收拾李月牙,却被李月牙锁在门外整整一夜。 给段总监气的差点就用黑道那套砸门进去杀人了。 李月牙这通操作打的整个华星乃至创宏都措手不及,早晨五点到中午十点,华星已经连续召开了三场重要会议,段总监当着金总面摔了三个杯子。 金总自然不敢求助长烬,最后只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 想问的事也很简单,现如今华星骑虎难下,如果动用公关强行把相关信息压下去,一怕已经迟了,二也怕压消息,影响李月牙的粉丝增长值。 现在李月牙的粉丝量正处于飞速上涨阶段,消息一压,目前来看,弊大于利。 可放手不管,上面交代不过去。李月牙如今这个情况,华星肯定是不能和她解约的,毕竟李月牙已经是明星榜榜一了,留着李月牙,未来两年她都是公司内的一棵摇钱树,公司高层大部分都是不同意动李月牙的。 这事怎么处理,才能既不激起民怨,又让上面满意,难啊…… 我不是工商管理毕业的专业人士,金总朝我抱怨我也只能尽量安抚他,不过,我还向他保证,两天内必给他一个好答复,让他最近两天,帮我盯紧李月牙,别让她跑了。 金总可能是误以为我也怕李月牙趁热解约离开公司给华星造成损失,想挽留李月牙,连连向我说好,保证这两天一定把李月牙伺候周到。 中午。 我按长烬的安排,让司机把我送去了京二环的幸运咖啡店。 我到地时,那年轻的小少爷已经先点了一杯苦咖啡,魂不守舍地坐在靠窗位置,望着窗边的蝴蝶兰盆栽喝咖啡出神。 见我坐过去,小少爷很有礼貌地抬手召唤侍者,帮我点了杯加奶加糖的拉花咖啡。 而看见小少爷的真容,困扰我两日的谜团,才总算有了答案。 “你和许君君,是情侣。”我确认道。 这两人的面相,分明是恩爱夫妻相! 只是、许君君比刘少爷,大了三岁,两人是姐弟恋…… 许君君前年出事,他去年曝光李月牙……原来是在给自己的心上人报仇。 “殷总说,你有君君的下落,君君……现在还好吗?”他比我想象中的平静,温和。 对我猜出他和许君君的关系一事,也并不惊讶,颇显镇定。 从他面相上看,他是个重情重义的老实年轻人,我不忍心害他崩溃,于是话题一转,引到李月牙身上:“今天的热搜看了吗?” 刘少爷抿了口苦咖,嗤笑道: “夫人忘记了?我父亲是广电局局长,虽然现在有点麻烦,可我父亲并没被革职,昨晚上,副局长打电话向我爸汇报了这件事。 由于事关华星,华星是创宏旗下的公司,是你家先生殷总罩着的,所以我爸看在殷总的面子上,只让人打电话警告,特意交代,别让殷总脸上不好看,让人去找殷志国算账。” 热咖啡送上来,我从女服务生手里接下咖啡杯,小心翼翼地用瓷勺匀平杯口的奶色拉花:“李月牙就要复出了,你恨吗?” 刘少爷不加掩饰地点头:“恨,当然恨,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君君不会被迫离开京城,至今杳无音讯。” 我瞧了他一眼,试探着问:“去年,为什么要以身入局曝光李月牙,李月牙究竟对君君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惜自毁名声去报复?” 我原以为,于他而言,我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想知道实情,我必然得耗费些口舌。 可没想到,他竟对我格外的信任,长腿一叠,靠在卡座上悠悠说道:“你知道吗,李月牙,是个心理变态,她喜欢女人。” 我轻轻颔首:“略有耳闻。” 刘少爷又道:“君君当年跟在她身边学习,她用为君君争取拍戏上镜机会的幌子,威胁君君,数次在私下猥亵君君。” 我一惊:“什么!” 刘少爷眼底浮起丝丝恨意,磨着后槽牙,阴冷笑笑: “她喜欢和女人干那种事,那时候我和君君已经是情侣了,自从君君遭她毒手以后,君君就不敢让我碰她了,我觉得有古怪,就趁君君睡着,撩开了她的裙子,却看见她的身下,腰上,还有胸口,全是青紫痕迹,还有咬伤、刀伤、捆伤……” 以前就听说有些特殊群体会因为自身的异样从而心理产生扭曲,会有一些让常人难以接受的癖好,没想到事实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过分。 刘少爷瞟了眼我此时的脸色,不屑勾唇,说下去:“是不是觉得毛骨悚然,甚至、恶心?我当时也是这个感觉,可我更心疼我的君君。” 修长玉指摩挲着咖啡杯口,刘少爷的目光落回窗边的蝴蝶兰盆栽上,思绪回到很久之前, “我和君君,是在中学夏令营认识的,那时候她是我学姐。女孩子么,本来就比男孩的成长速度快,成熟的早点。 我十四岁那年,她十七岁,是校团委部门的学生干部,被老师分配到我们组,带我们进山研学。 我刚进山就被同学孤立,还掉下了山坑,是她冒雨把我从坑里救出来的,只那一次,我就牢牢记住了她。 幸运的是,后来我们大学也考上了同一所。 只不过我听父亲的安排,在影视导演系,她昔年则为了梦想,进入了影视表演系。 再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迎新舞会,搞艺术的学生么,难免会因为脑子里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显得很神经质,那晚一名暗恋她的学长,突然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给她表演魔术,跪地向她求婚。 电视剧里,男主角这样别出心裁的对待女主角,女主角会开心,感动,必然是个欢喜的大结局。 可现实中这样当显眼包,只会让女方尴尬,声势搞得那样浩大,等同于把女方架在火炉上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不叫求婚,这叫逼婚。 那晚,所有人都在起哄,道德绑架她,逼她接受,催她同意。 而我看出了她的窘迫与害怕,就挺身而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也是君君的追求者,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求婚仪式被我横插一脚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两个男人的身上,她总算有机会全身而退。英雄救美这种事么,发展到后来,就水到渠成的,得偿所愿了。 大四上学期刚开学,我们确认了关系,不久,她就被选去了华星,最开始那半年,她很开心,和我提及在华星的所见所闻,总是眉眼带笑,一脸幸福,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喝了口咖啡,尔后将咖啡杯重重放下,深呼一口气,阖上双目: “我不确定,李月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伤害君君的,只知道那年春节过后,君君就越来越不爱笑了。 事情被我发现后,我原本,不知道欺负君君的是女人,直到那晚,君君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往公司跑,我不放心她,就跟在她身后,尾随她一起进了华星。 她上了六十六楼,我赶到李月牙的休息室门口,门没关,里面的李月牙醉醺醺的,君君本来想扶李月牙起身,送李月牙回家,结果却被李月牙压在桌子上,撕开她的衣领就不顾她的反抗,蹂躏欺负她。 她很喜欢咬君君,一边咬,还一边用手撩开君君的裙摆……君君害怕的厉害,我忍无可忍冲进去想打死李月牙,却被君君哭着制止下来。 她把李月牙的脑袋搂在怀里,趁着李月牙神志不清,哭着求我别动她,赶紧走,别毁了她的梦想。 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君君的试镜机会,都是靠出卖肉体获得的。 因为这个事,她和我提了分手,我当时在气头上,就赌气答应了。 再然后,就是她突然辞职,离开了华星,也离开了京城。 我让人去君君老家打探过,君君爸妈说,君君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是去一个新地方赚钱了。 君君每个月都会固定在某一天给父母通话报平安,临近年关,君君还寄了盒牛肉给父母尝鲜……” “许君君已经死了,死因是分尸。” 我毫无征兆不给他任何心理准备地说出这些话,他也如我所料,没有太震惊,只是眼尾垂泪,大手捂住脸,自顾自说下去: “君君不吃牛肉,我其实,一直都没找到过君君。” 我语气沉重地拆穿实情: “你猜到君君可能遭遇毒手,所以你不惜以身入局,曝光李月牙,妄图利用网络舆论毁了李月牙。 可你又不能百分百确定君君已经遇害,你找不到证据,所以你只能继续等、继续暗中调查。” 刘少爷咽了口苦咖啡,张唇吐口浊气:“蝴蝶兰……在冬天,是存活不住的。” 安静许久,才幽幽讲述: “我从小,就不受父母喜爱,我爸是广电局局长,多么风光,可他身份的光辉,从来都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不会给我提供便捷。 他是工作人员,要低调,要稳重,要谨慎……犯法的事,他帮不了我,我只能把自己伪装成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让自己成为李月牙的猎物。 终于,李月牙上钩了。她对男人提不起性趣,但她喜欢通过折磨男人,获取快感。 她就是个十足十的变态,把人当狗玩……幸好,我提前在房间里安了针孔摄像头。 那一回,我重伤被送进医院,差点连男人都当不成了。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第一时间就把视频传上了网站,为了不影响我爸,我提前把脸打了码。 结果,也如我预想的那样,她被全网唾弃。 本来我还妄想,用网络舆论逼死她……可没想到,我妈突然插手,强制各大平台把视频下架,她到头来也只落得个被封杀的下场。 我不甘心,但也只能忍着。 我爸知道了事情始末,差点把我打死,他不想我为了君君毁掉自己,就把我关在家里,连手机都不许我用。 今年上半年,我爸受上面落马的大官牵连,也被暗中停职调查了,我这才恢复使用手机的自由。 这几个月我拿钱雇人在外调查君君的下落,可惜,直至今日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君君就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想……” 他故意拖长音,眼神凛冽地看向我:“能把一个人的足迹,清理的那么干净,这种手段,或许也就只有京城首富殷家,才能做到了……” “你查到殷志国身上了?”我平静地抿口咖啡。 他垂眼:“没有证据。”想了想,攥紧咖啡杯,压下眼底哀痛:“君君,在哪……” 我抬手化出一枚灵符,交给他:“往东走,不要停,符燃起来落在哪里,就往下挖半米。” 他虽极力保持着平静,可指尖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灵符被他拿去,他紧绷着下颌线,控制不住地掉下两滴泪水…… 我好心又提醒他: “记得,带法医,带警察,这样也好有个见证。我用的是玄门追尸术,到时给李月牙定罪,是没法作为证据的,更没法向警方解释。 还有,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可能有点……刺激你,你一定要,节哀,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你我配合,争取让恶人早日绳之以法!” 他抹了把眼泪,一瞬间,似被抽去一身精元,颓废地靠在卡座上,凝噎着问:“她在华星,对吗?这几天,是她回去了?” 我没有隐瞒他,“她死后怨气太重成了厉鬼,心里装着的只有复仇,她已经跟了李月牙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最近赶上年底,冬日阴气重,她的力量更强大了,所以才突然动手。” 他哽了哽:“我父亲还在接受调查,我不能去华星见她,今天这次见面,还是殷总出面去找上头人为我争取的。我保护不了她,华星又是和尚又是道士又是玄门术士的找,她会不会有事……” “这个你放心,今晚我会去华星找她,有我在她死不了第二次。 但我需要你配合,你必须要在十一点前找到她的尸骨,让警方知道这件事,这样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在十二点前,那边出警来华星抓人。 只要李月牙伏法,有警察在,许君君身上的怨气就消了。” 我看着精神不济魂不守舍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办完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让你和许君君见一面。” 他陡然昂头,这才提起精力,眼底眸华激动荡漾:“好,我会办好这件事,不给你留后顾之忧。” 今日会面的目的达到,我一口气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咖啡,没忍住问:“你为什么、对我这样信任?肯放心把实话告诉我。” 他摇头笑笑,轻言慢语道破真相: “不是信任你,是信任殷总,我爸是冤枉的,那个人犯的是死罪,我爸之前和那个人来往密切,你以为没人保,我爸会被调查小半年还没个结论? 照上面的办事速度,只要和那种人有牵连,三个月内必下明确的指令。是殷总在为我爸收集证据,保着我们刘家,我们刘家这才没有被牵连消灭。” 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信任我,而是因为我是殷长烬夫人,才信我。 我把咖啡杯往前一推,瞥了眼门外守着的几个便衣:“自己能甩开吗?” 刘少自嘲一笑:“放心,我还没有废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我松口气,“那我先走。” “嗯。” 从幸运咖啡厅离开,上了自家的车后,刘少也被那些便衣给带出了咖啡厅。 路上,我望着窗外疾掠而过的风景,不由深感惋惜。 许君君遇害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来岁,还是个花季女孩……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云皎山庄。 我刚下车,就看见范大哥和白大哥蹲在老槐树下你推我攘,好像在争论些什么…… 我好奇走过去:“范大哥,白大哥,你们在干嘛呢?” 两位大哥听见我的声音心虚的一哆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白大哥的神情怪怪的,像当贼似的摇头:“啊?没没没、没干嘛!” 我朝他们身后的中式庭院里望了眼:“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长烬是不是也在家?” 范大哥摸摸鼻子,不敢直视我:“嗯,老板是在家,不过……” 我疑惑:“不过什么?” 白大哥吞口口水:“不过,老板带了位老朋友过来,要在家里吃晚饭……” 我哦了声,“这样啊,那我先去找长烬,回卧室换身衣服。” “啊?栀栀……” 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奇怪。 他们心里,肯定有鬼! 我好奇地大步朝客厅走去。 但一脚刚迈进客厅的门槛,昂头就瞧见一名身穿红色吊带长裙的年轻女人伸手为长烬脱下外套,从容且体贴的勾唇笑着责备: “都被咖啡弄脏了,还穿着干什么,脱下来,我给你洗洗。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第一卷 第61章 他对你,只是虚情假意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是昨天在路边,给他紧领带的女人…… 昨天中午、晚上,他们都在一起。 今天倒好,直接带到家里来了。 西装外套从男人肩上脱下来,红裙女人做这一切,仿佛格外熟稔顺手。 我愣站在客厅门口,直到两位大哥追过来,白大哥喊了我一声,客厅内那亲密熟悉的两人才留意到我的存在…… 长烬视线捕捉到我,沉寂的眼底陡掀起两层涟漪,赶紧阔步向我迈来,牵住我的手温柔问:“办完事回来了?冷不冷?”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不悦,朝他抿唇得体一笑:“还好,今天风不大,我出门就坐车,没怎么在外面晃悠,一点也不冷。” “不冷就好,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北善柔。”他浅声帮我引荐,眼底却写满小心翼翼。 对面的女人一袭高档性感红长裙,见到我,眉眼间凝出两分不屑,但还是看在长烬的面子上,顺手把长烬的外套搭在自己臂弯,浅笑嫣然地同我打招呼:“你好,凤小姐,久仰大名。” 我不失稳重地点头回应:“你好,北小姐。” 她久仰过我的大名,我却从没听长烬讲过,他还有个姓北的女性老朋友。 两人完全陌生的女人因一个男人而见面,场面难免尴尬,但好在这位北小姐完全没把我当回事,简单打过招呼就把注意力再次放回长烬身上。 “我去洗衣间先给你把衣服洗了,你这衣服不能用洗衣机,得手洗,刘姨年纪大了手劲重,我来搓,这样才能不伤衣料。” 女人带着长烬的外套利落说完,转身就往洗衣间方向去,但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 “厨房的蛋羹还有两分钟就可以停火了,长烬你帮忙盯着点,这样蛋羹出锅口感才是最滑嫩爽口,凤小姐刚来家里,别的菜我怕凤小姐吃不习惯,我亲手做的蛋羹,凤小姐应该会喜欢。” 牵着我的长烬沉默片刻,回应的嗓音略有几分生硬:“知道了。” 这口吻,倒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看她扭头就往洗衣房里跑,根本不需要问路,可见,这个家她常来。 我暗暗握紧手,指甲嵌得掌心疼,等人瞧不见影了,我才把手从长烬掌心抽出来,面不改色地和他说:“我上楼换身衣服。” “栀栀……” 不等他多说废话,我就迈步上了楼梯。 他没有追上来,被白大哥拉住了袖子…… “我就说这样不行……” “老板你是真不怕后院起火啊!” 我心不在焉地进了三楼卧室,去更衣间打开衣柜,找身家居衣物换上。 北善柔……我在心里暗暗重复这个名字,瞥见桌上的手机……心里有了想法。 拿过手机解锁,主页还有锦书约我出去逛商场的信息。 我打字回了个好,缓了缓,又输入:听说你哥身边,有个姓北的女性老朋友? 眼下这个时间锦书大概率正躺家里无聊发呆。 而事实真如我所料,锦书没过两分钟就回了信息:‘北善柔?对啊是有,不过嫂子我和你说,你要是撞见她,千万要躲着走!’ 我悬着的心再次往嗓门眼提了提:‘为什么?’ 锦书:‘因为她对我哥有想法,她啊……一直都想做我嫂子。她是北家大小姐,怎么说呢,北家对外宣称她是老太爷的女儿。 可据我所知,北家老太爷只有一个女儿,且早就寿终正寝了,而且年纪也对不上,北家老太爷三十年前就嗝屁了。 但这个北家大小姐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给北家老爷子当女儿都嫌小,可北家上上下下就是对她很恭敬,北家老爷子那么强势的一个老头,在她面前也得做小伏低,乖乖听训。 北家现在,几乎是由这位大小姐一力掌控,名义上当家人是老爷子,实际上北家所有重要决策,都由这位大小姐做主。’ 果然,没被我猜错,北善柔喜欢长烬。 锦书接着又发:‘这位北大小姐做事雷厉风行,管理手段不亚于段凤臣,连段凤臣见到她都得客气说话,心机很重……嫂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女人了?是范助理他们告诉你这个人的?’ 我回:‘不是,今天你哥带她来家里吃饭了。’ 锦书:‘什么?!又带她去云皎山庄了!’ 可能是觉得这句话直接发出来不太妥,很快,锦书又把这条信息撤了回去。 锦书:‘嗯……嫂子你下午要不要出来玩?算了……我下午突然不想出门了……’ 我拿着手机心情沉重,愈发心不在焉。 锦书等了两分钟,不见我回应,又警觉地补充了一句:‘嫂子,你可得把我哥看好啊!’ 我关上手机,深呼吸。 心里不由自嘲一句:看?我好像,并不喜欢管着别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成天把目光放在一个随时随地有可能离我而去的男人身上,很累,也很无趣。 我似乎,烦透了被人牵着心绪,碾碎真心的感觉。 奇怪,明明没谈过恋爱,可为什么此刻心尖的酸痛,却让我感到分外熟悉呢? 我独自在楼上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下楼。 因为北善柔要留在家里吃晚饭,所以下午四点,刘姨就做好一桌子菜,只待北善柔这位贵客入席。 我回到一楼时长烬不在客厅,两位大哥也没了影子,客厅里只有北善柔一人身上披着长烬的一件外套,拿着洒水壶,给落地窗边的绿植浇水。 听见我的脚步声,以为是刘姨,便反客为主地边浇花边安排: “刘姨,我不是告诉过你,长烬每天上班忙,这仙客来得三天浇一次水吗?怎么我才不在家几天,你就忘记浇花了,看这仙客来的土都干裂了! 你再这样,我可让长烬扣你工资了。还有那旁边的鱼缸,里面水草也要打理了,你不能事事都等着我来办啊! 家里的护衣液也见底了,我下次来再带一瓶,长烬挑得很,只用我带来的护衣液。 哦还有,长烬爱喝的咖啡我已经联系人下单了,晚点会把新品送过来,这个长烬,总喜欢把家里留着给我收拾。” 仙客来、鱼缸、护衣液、咖啡……她对长烬还真是体贴入微啊。 女人良久没听见回应,抬头,见到我,手上动作僵了下,但随即就恢复自然,面带笑意的大方得体道:“凤小姐下来了?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刘姨。咳,凤小姐你坐,桌上有茶,你自便。” 这话的口吻,倒像她才是家里的女主人。 我心里很不舒服,一阵刺挠,但为了不让长烬面上难看,也只能忍了:“北小姐辛苦了。” 她放下洒水壶,披着长烬的外衣,伸出纤纤玉手把外衣往身上拉拉,故意陪我一起坐在沙发上:“辛苦什么,这事以前本来就是我在做。” 我给自己倒杯水,没管她,低头闷声问:“北小姐和长烬,似乎认识挺久了。” 北善柔脸上保持着得体温和的笑容:“嗯,是挺久的,有很多很多年了。” 很多很多年? 是青梅竹马吗? “长烬啊,他不爱收拾屋子,从前这些事都是我在给他做。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比较挑,有洁癖,还挑食。从前都是我和刘姨换着班给他做饭,他的几件高定西装,都是我用手给他洗的。” 她说这些话,倒完全不避着我这个名义上的殷夫人。 我皮笑肉不笑地勾唇:“辛苦北小姐从前帮我照顾长烬了,以后有我在,北小姐也能轻松些。” “话可不是这么说。” 她突然抬手搭在我的手背上,笑眼盈盈举止优雅的道: “长烬都和我说了,你也不容易,是被凤家暗算才被迫嫁给他。 他啊,虽然是首富,可却是个实在的大善人,把你留在身边,对外宣称你是殷夫人,也是为了保你不被他牵连影响,让你避避风头,等三年一过,他就放你自由。 凤小姐,你别怕,平时怎么生活就怎么来,不用管我们,长烬的事,我上心就好。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俩都是这么过来的。” 刻意温柔的话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我只觉得背上发寒,心口冰冷,昂头看她,努力保持平静,底气不足地放轻语调:“他,真是这么说的?三年以后,放我自由?” 北善柔点点头,握住我的手安慰: “凤小姐,委屈你了,你放心,长烬向来说一不二……而且,长烬他与我……是有过约定的,等创宏走上正轨,我处理好北家的事,他会娶我过门,这样北家和殷家就能强强联手,我们俩也可以一生一世不分离。 凤小姐你不用怀疑这话的真实度,昨天中午,长烬打电话给我,喊我约会,我俩在一起时,他亲口说的。凤小姐,让你夹在我们中间,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搭在腿上的手指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不死心地继续问她:“你和长烬,真的是那种关系?” 北善柔聪明地眨眨眼,意会我的心思: “当然,实不相瞒,云皎山庄这个名字,还是我帮他起的……这里,有许多我们美好的回忆。在凤小姐没出现之前,我和长烬经常居住在这里。” “那长烬当初出车祸,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又在哪?”我冷声质问。 北善柔一愣,神情落寞: “他啊,知道殷家要对自己下手,就提前把我送去了外地,怕殷家报复我。 他出车祸的消息又被殷家给强行压住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帮他办事,等我听见只言片语的时候,他和你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了。 不过,他醒后还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报了平安。 长烬那场车祸,我至今还心有余悸,后怕得很,我后悔死了,当初我就该留下来陪他,不听他的安排。 偏偏长烬这人心思缜密,他想做的事想瞒的消息,我陪了他这么多年,也在他脸上瞧不出任何破绽。” 是啊,当首富的人,怎么可能心思直接写在脸上,就像……他不爱我,也可以装作情深似海。 “好了凤小姐,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不过你放心,长烬说了,三年以后,他会让凤家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会替你讨回公道。凤小姐,可能你如今还不适应我的存在,不过没关系,以后慢慢就适应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大度得体,寥寥几句,我就成了殷长烬眼前最不自量力的那个小丑…… 原以为,他是最可信的人,没想到,他对我,从头至尾,没有真情,只有欺骗。 大约是时间到了,殷长烬与两位大哥从茶室出来,瞧见我和北善柔坐在一起,径直走过来牵我的手:“饭菜做好了,入座吧。栀栀,我今晚特意让刘姨给你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来尝尝。” 我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虚情假意地和我演真爱夫妻。 北善柔的确是他的真爱,提前预感到自己会遭遇不测,第一反应就是把深爱的女人送出京城远离是非保护起来…… 而我和他在一起,每次都是我保护他。 爱与不爱的差距,太明显。 许是发现我此刻的脸色不太对,他拧眉用余光瞥北善柔:“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 北善柔跟着在饭桌前挑个左边挨着他的位置坐下来:“聊你上次车祸啊,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你第一时间给我报平安,不然我连夜搭火车也要回来看你!” 两位大哥被她这么一挤,只能挨着我坐。 殷长烬给我倒了杯热牛奶,温声道:“想吃什么自己夹,不要不好意思。不方便夹的就喊我,我给你夹。” 北善柔也大大方方地附和了句:“就是,反正这是自己家,别拘谨,敞开了吃。” 我低头不说话,主动伸筷子夹了个虾放碗里。 算了,别人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填饱肚子才能有足够的能量应付坏情绪。 “吃个排骨,这排骨炖得烂。”殷长烬像往常一样给我夹菜,可喜欢吃的食物从他的筷头放进碗里,我瞬间就觉得胃口全无,没有食欲。 把排骨从碗里夹出来,我反手将东西塞进了旁边的白大哥碗里:“我最近斋戒,不吃猪肉,白大哥你多补补。” 本就提心吊胆的白大哥一颤:“???”抬头就迎上自家老板那冷厉的眼神,吓得他当即就要把排骨还给我:“栀、栀栀,这是老板夹给你的,你怎么能给我……” 我平静打断他,暗戳戳威胁:“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你嫌这肉沾过我筷子?不吃扔出去喂狗。” 白大哥嘴角直抽,一时也没了主意,举着排骨不知所措。 范大哥见气氛不对,赶忙伸碗解围:“呃小白,你不喜欢吃排骨给我吧,我喜欢吃!” 白大哥立马朝范大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将筷头那个烫手的山芋丢进了范大哥碗里。 殷长烬沉默很久,又不死心的去夹鱼。 我埋头吃饭:“我最近也不吃鱼。” 殷长烬:“……” 去夹青菜。 “我讨厌青菜。” 改为去夹玉米丸子。 我默默端碗往白大哥身边挪挪。 白大哥:“……” 殷长烬的筷子停在玉米丸子上方。 塞完碗里的菜,我转头求白大哥:“我想吃萝卜,白大哥给我搞一块。” “啊?”白大哥惊得险些把筷子扔了。 倒是范大哥,叹口气,一脸看透我俩的表情,主动帮我夹菜: “萝卜对吧,给,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栀栀你要听话,你现在还正长身体呢,什么斋戒,你又不是和尚。” 我厚着脸皮端碗接他的菜,“哦,那我要排骨。” 白大哥哽住:“你刚才不是不吃排骨吗?” “我现在又想吃了。” 白大哥:“……呜你过分了!” 我这样做,只要殷长烬不是傻子,就一定能瞧出来我是故意不想吃他夹的菜。 好在,他后来总算安分了,不再管我了。 北善柔那边则体贴温柔地为他选菜:“长烬,尝尝这道菜,我和刘姨一起做的。” “长烬,你喜欢吃清淡的,这个清蒸鱼不错。” “还有这道芙蓉羹,味道很好。” “这道菊花豆腐口感很滑嫩,你慢慢吃,我再给你夹点别的。” 可能是碍于我在场,他们不好光明正大地秀恩爱,终于,在一勺豆腐放进殷长烬碗中后,他没耐心地冷声问了句:“你就不能自己给自己添菜吗?你夹的这些,都不合我口味。” 北善柔僵了僵,脸上笑容并未受他的突然发作影响: “生气了?那我不给你夹了。真是小气,以前这种事不都是我帮你做吗?凤小姐又不是外人,你不好意思些什么。” 呵,这算什么,打情骂俏? 我端着碗又往白大哥身边挤挤,白大哥吓得往范大哥那头蹭。 范大哥耿直皱眉,看不下去的直言不讳:“善柔小姐还是别念叨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我们家夫人年纪小,容易被带偏,你要是把她吓坏了,我和小白不会善罢甘休。” 白大哥端着碗想了想,拿筷子往桌上一敲,硬气赞同道:“就是!老板没有手吗,还需要你给夹菜?你闲得慌怎么不给我和老黑夹呢!” 这话一出,成功令北善柔脸上蒙了一层阴霾,北善柔冷冷剜了两位大哥一眼,“长烬,你这两个下属,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殷长烬沉默住,少时,出声呵斥:“吃你们的饭!” 白大哥不服气:“老、” 我及时拉住白大哥胳膊,夹了块鱼腹肉给白大哥:“老板发话了,你别多嘴,吃肉。” 范大哥一身反骨地翻了个白眼: “吃着呢吃着呢,哎,栀栀你没事就该和祝漓小姐多聊聊天,取取经,让她给你分享一下绝地反杀敌人的经验,你太菜了,容易被人当成软柿子。” “就是,当初东、额,姑爷,被别的女人碰了下手指甲,祝漓小姐就把他踹出卧室让他在外吹了两天冷风。祝漓小姐说,男人,滚出去吹两晚脑子才能清醒。” 我低头用筷子捣碗:“人家两情相悦,偶尔闹个小脾气叫情趣。可对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来说,搞这些,就是作死。白大哥范大哥,等你们以后有了对象就知道了。” 白大哥恍然大悟:“哦对哦,上回那个女、女人找老黑闹脾气,老黑可是烦的连饭桌都掀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嗯,所以珍惜现在这一桌子菜吧。” 白大哥:“……” 范大哥碰了下白大哥,黑着脸不许白大哥再多说。 之后的饭桌上,无人再开口,北善柔也没再给殷长烬夹菜。 只是,我吃着饭,突然觉得心口发闷,且喘不上气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长烬,我吃好了,你送我回去吧。”北善柔放下碗筷,朝殷长烬弯唇温柔一笑。 “好。”他答应了,起身要走。 我莫名心慌,浑身不适地一把抓住他袖子,不知道为什么,竟还对他存有幻想:“我有点不舒服……” 你能不能留下来? 可惜,剩下的话我根本没机会说出口。 在真爱面前,他选择拍拍我的手背,柔声和我商量:“乖一些,等我回家,我向你解释。” 我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我怕我失态崩溃…… 手松开他的袖子,他临走,不放心地再次握了下我的手。 随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阔步送北善柔出家门。 我目送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阴沉夜色中,范大哥和白大哥也有些坐不住了,借着收碗筷的机会和我为他们家老板说话:“栀栀,你别多想,他俩没啥关系!” “我们老板喜欢的人一直是你,老板要是真和她有个什么,早就……” “哎,反正老板回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栀栀,你只要记住,我们老板心里……从头至尾都仅有你!” “我怎么听你这话说的……那么心虚呢?” “去!” 收拾桌子的活交给两位大哥了,我没有自不量力地插手,头晕眼花地扶桌站起来,去前面的沙发上找个位置坐…… 两位大哥在厨房边聊天边洗刷,水龙头哗哗流着急水,两人撩水互泼,一阵聒噪。 我靠在沙发上,嘴唇被憋得发干发白,伸手去拿水杯,可手臂抖得太厉害,连握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喘气越发困难,强烈的窒息感令我痛不欲生…… “白、白大哥……范大哥……”我趴在沙发头想喊人,但开口的嗓音,太轻太弱,两位大哥在厨房开着水龙头,根本听不见。 我强忍着不适扶沙发站起来,可刚站稳重心就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地上。 幸好刘姨听见厨房的动静从外面赶进来,见我扶着沙发,捂胸口喘不上气,立即一路小跑来到我身边,扶住我着急询问:“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小范小谢,夫人她好像生病了!” 两位大哥这才丢下手头的活,匆匆出厨房找我。 “这、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 “栀栀?!” 我抓住范大哥胳膊满头冒冷汗的求救:“喘、不上气,范大哥……” 范大哥当即把我从刘姨怀里接过去,打横抱起我就往门口赶:“小白,快调车,我们去医院,去最近的康复医院!” “好。” 范大哥轻轻将我送到车后排,不放心我一个人单独坐,就陪我一起进了车。 白大哥迈上了副驾座,拉出安全带系好,着急催促司机:“去医院,赶紧去!” 司机猛踩油门,一路从云皎山庄飙车飚出去。 路上,范大哥抓着我胳膊关切安慰:“栀栀,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再忍忍!” 我一头扎范大哥怀里,难受得生不如死,胃里翻江倒海,还想吐,靠着他痛苦的大口猛喘,说不出一句话。 白大哥见我这样急得脸红抱怨:“原来之前栀栀说自己不舒服是真的……老板真是,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怎么偏偏今晚出事!老板啊,你可真是会赶时间!” 范大哥蹙眉沉声打断:“好了小白,别说这些废话了。等会停车,你就立马去喊熟人,我们进急诊!” “知道了!” 十来分钟的车程,于我来说却像是煎熬了三天三夜。 下车后范大哥抱着我冲进急诊大楼,白大哥叫来了急诊室的主任,一群白大褂子围着我掰眼皮,翘开嘴,抽血…… “刘主任,栀栀这到底是怎么了?” “今天晚上夫人吃什么了?” “吃什么……就是普通的家常饭菜啊,吃的多着呢……” “有花生粉。” “不会啊!老板从来都不允许家里做饭加花生类的调味料,我们家栀栀对花生过敏!……不对,刘主任你这是什么表情?她不会是因为、过敏了吧!” “好在你们送来的及时,夫人对花生过敏比较严重,而且她食用的量很大,足以致死。” “怎么会!家里从不买花生,也没有什么花生粉,我们今晚一起吃的饭,我都没尝出哪道菜里有花生粉!” “咳,小白,应该是扇贝的问题。我吃扇贝第一口,隐约尝到了花生粉的味道…… 但扇贝那道菜加的调味品太多,味道也很复杂,扇贝的鲜味加上调味品的咸香味,能把花生粉的味道遮盖住,夫人今晚确实吃了不少扇贝,此外,可能还有那盘麻辣虾……” “什么鬼,家里做的菜怎么会添花生粉!刘姨在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饭,她又不是不知道老板的规矩!” “扇贝和虾,还有那碗蛋羹,都是北善柔做的……所幸,栀栀没有吃那碗蛋羹。” “她有病吧!对了,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先向栀栀下黑手,又趁机把老板带出去,让老板无法在栀栀身边,她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呢!一见面就想致栀栀于死地!” “好了小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陪栀栀输液缓和症状。老板说过,栀栀吃花生会喘不过气,难受极了她会赌气将自己憋死……” “啊?!不成,栀栀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我们哥俩都在你身边呢,你要是把自己给憋出个好歹……你说你的魂我俩是勾、还是不勾好呢……” 我躺在病床上无奈吐口浊气,都什么时候了,白大哥还有兴致和我开玩笑。 我被送进住院部一间病房打吊水,针刚扎上,我就晕得昏死了过去。 直到最后一瓶药水输入体内,我才云里雾里地睁开眼,觉得呼吸顺畅许多…… 白大哥和范大哥不在我身边,我睡着的时候似乎听见他们说,要去药房给我拿药。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我看了眼时间,竟已经十点半了。 头顶的吊水还差三分之一才能滴完,预计十一点多结束。 但,我不能耽搁这么久,去迟了,我怕凤微雪找的那位捉鬼术士真把许君君给打得魂飞魄散了。 我坐起身,感觉心脏没什么异样,索性把手背的针管给拔了。 翻身下床,我披上外套,来不及打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出了医院。 夜里风寒,我出医院穿好外套快步赶到马路边,坐进停在路旁的出租车,低声招呼:“去华星影视。” 司机发动出租车,打方向盘调头加速,边赶路边不忘找我八卦: “华星影视?小姐你是捉鬼先生还是内部人员啊?华星影视据说最近闹鬼闹得厉害,挺出名,我今天从北郊跑到西郊,拉了三趟去华星影视的客人了! 不过他们都是慕名前去的记者,我一朋友,今天倒拉的全是去华星抓鬼的能人异士,听说里面还有一个阴阳眼,能透过我朋友看见他全家人的情况,连他丈母娘被女鬼跟上了都能瞧见!” 我配合的惊讶一下:“这么厉害?我啊,我是华星的员工,今晚过去值班的。” 司机老大哥顿时就提起了兴趣: “哎?小姑娘看你这么年轻,应该也是哪位明星的助理吧,正好遇见你,你给我解解惑呗,网上说华星闹鬼是真的假的? 还有那个李月牙的直播间,那个凤小姐真会捉鬼吗?我看她招式很帅,的确有两把刷子,可又总感觉她们在故弄玄虚。 我妈昨晚上和我一起看直播,非说如果真有鬼,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出现在镜头里,而且每次一有个风吹草动,直播间不是被封禁就是突然结束。 看着不像是抓鬼,倒像是在故意引流。可如果李月牙是在作秀,今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专业人士往华星影视去,想不通,我真是想不通啊!” 我淡淡一笑,给了个专业且敷衍的答案:“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助理……不过我在华星并没有撞见什么鬼,我没亲眼见到,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司机掌着方向盘倒抽一口冷气: “你在华星上班都没见到鬼,那看来这事八成又是炒作。 那个李月牙去年不是塌房了吗,说不定今年是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才故意使出这一招,利用大众爱看热闹的好奇心,咸鱼翻身二次翻红。 果然网络上的事不可信,跟明星相关的事,更不可信!” 我没给答案,司机大哥就自己顺着我的思路往下想,笃定华星闹鬼是李月牙在炒作。 嗯,这倒是个好趋势。 在华星影视门口下车后,我并没有直接刷卡进门,而是给金总发了信息,让金总先以身为饵去帮我引走那些蹲守在华星楼下的不明身份人群。 五分钟后,随着金总的现身,那些黑衣人果然齐齐朝金总围了过去,我则趁他们不注意,从旁侧小门溜进了影视公司总部大楼。 搭电梯上了六十六楼,我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直奔李月牙的休息室而去。 刚走到李月牙房间门口,我就听见凤微雪那熟悉的喊叫声从门缝透出来:“宓阴姐,杀了她,让她魂飞魄散!” 随后是李月牙的哀嚎:“还等什么啊,杀了她!” 我心下一惊,迅速掏出卡刷开门禁,推门而入—— 一抬头,迎面就是一股森冷的飓风,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一身血衣披头散发的许君君此刻已被陌生女子指尖的银光给束缚住,动弹不得…… 陌生女子在凤微雪的催促下,绕腕施法,打算将许君君一招毙命。 “厉鬼,你已有害人之心,我留你不得!” 女子抬手就要把指尖仙力劈过去—— “慢着!”我着急瞬间挪移闪身过去,一把抓住陌生女子的手腕凝声阻止:“她的命,地府保了,你不能杀她!” 陌生女子眉眼冷漠的敛下指尖仙术:“你是谁?” 凤微雪立马狗腿的凑过来告状:“宓阴姐,她就是我和你说的凤栀栀,仗着有点法术总欺负我!” 陌生女子闻言,眼底寒气瞬间凝结成冰,猛甩开我的手,嫌恶发话: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仗势欺人,看来在教训这只厉鬼之前,我还得先教训教训你!” 掌中仙气化成长鞭,劈头朝我落下—— 第一卷 第62章 他和北善柔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仙人的法术我根本无力抵抗,长鞭破风落下来那一刹我连化符纸挡一挡都来不及。 惶恐闭上眼睛,我别过头,原以为这次逃不掉一劫,不死也要没半条命,可千钧一发之际,我头上突然接连冒出两道金光强行弹开了仙人打过来的银光长鞭—— 银鞭如蛇,蜿蜒飞出仙人手掌。 仙人也被这两道金光给反噬的连连后退,俏丽脸庞陡然雪白。 “宓阴姐!宓阴姐你怎么收手了,宓阴姐,杀了她!”凤微雪不死心的着急催促。 我放下挡在脑袋上的胳膊,见仙人捂着胸口若有所思,不放心的低问一句:“你、没事吧?” 仙人余光瞥见凤微雪要扶自己的手,忽然生气,振臂推开凤微雪,凝声低斥:“混账东西!险些让本神女酿成大错!” 凤微雪一僵:“宓阴姐……” 仙人抬起幽深美目望向我,神情凝重地兀自呢喃:“竟有帝君和冥王的两层法印,帝君……你是谁?身上为什么会有东岳大帝加的护体神光!” 我不解的哽了哽:“东岳大帝?我、我不知道啊!” 仙人又问:“你认识祝漓吗?” 我点头:“认识。” 仙人吐了口气:“那就正常了!” 什么、正常了? “宓阴姐,你在说什么,你和她攀什么关系呢,宓阴姐,你不是最疼我吗,怎么遇见欺负我的人还不肯动手!” 凤微雪还要拉仙人的胳膊,却被仙人扬手一挥,洒下一道银光结界,将她与李月牙全挡在了结界外。 仙人解决了那两个烦人精,这才冷静下来与我说话: “我是东岳大帝座下神女宓阴,凤微雪的母亲曾帮了我一个忙,作为报答,我须得答应凤微雪一个条件。 凤微雪刚才的条件是,要我杀了你,但我不能动手,你是祝漓的朋友,你身上有东岳神宫给的保命符,我不能违背神宫命令。 而且,你是冥王罩着的人,东岳神宫与冥界关系匪浅,冥王我得罪不起,我也杀不了你。” 冥王…… 仙人瞟了眼满身是血处于癫狂状态的许君君,问我:“是冥王要你保她的?”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慢半拍点头:“嗯,冥界有法旨,不可伤她性命。” 说着,我将冥王神殿的那道法旨掏出来,展开递交给仙人。 仙人接过,粗略瞧了眼:“嗯,是冥王下的法旨。这个女鬼有害人之心,冥殿还要保她,可见她有冤情。” 我将视线落在结界外干着急的李月牙身上:“她是被李月牙残忍杀害的,死后惨遭分尸,李月牙的手上沾着她的血,她当然有冤情,找李月牙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原来是这样,凤微雪只告诉我这只女鬼在华星伤人,没告诉我她是来寻仇的。” 仙人倒也爽快,抬手一挥,被仙力束缚的许君君就被送到我身畔,“上头不允许我们在世上插手因果,这只厉鬼既然冥殿要,就交给你,你带走。” 我感激的朝她点头:“多谢仙人。” 伸手抓住许君君的胳膊,却发现许君君身上戾气好重,阴气太深,大概率是方才被激怒导致的。 仙人撤去结界,李月牙第一个冲上来不满质问:“你干什么!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女鬼不杀了这个贱人!我请你来是捉鬼的,你把她放了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想不想干了!” 仙人厌烦蹙眉,冷冷道:“她手上有冥界的法旨,冥王要保这个女鬼,我没资格多管闲事。还有,这个女鬼来找你报仇,也是你咎由自取!李月牙,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月牙又气又怕地躲在仙人身边,咬牙切齿:“呸,我要你多嘴吗?连只鬼都杀不了,亏凤微雪还夸你本事大,什么仙人,我看也是徒有其名的死骗子!” 我懒得听李月牙废话,趁着许君君身上还有仙人的仙术束缚,拉上许君君准备离开,找个安全地方让她冷静下来。 “我先带她走。”我和仙人打招呼,仙人淡淡嗯了声。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和许君君与凤微雪擦肩而过时,凤微雪突然掏出一道灵符,手快地往许君君身上贴来,厉声喊道:“你们都去死吧!” 刹那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许君君被一团赤色烈火包裹其中,焚得她控制不住的痛苦惨叫起来—— “君君!”我心下一慌,当务之急抬手聚起法力就劈开她身上的银光束缚。 指尖施法压下她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焰,但没料到她被凤微雪这么一刺激,竟不受控的再次发了疯。 猛地痛苦嘶叫一声,强大的煞气将凤微雪生生逼退数步。 屋内阴风乍起,飓风猛裹着桌上的所有物件,撕扯着窗边的深色帘幔。 文件散落一地,桌椅移位,连墙角的盆栽都被强风一举掀翻在地—— “李月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寒风扬起许君君一头漆黑长发,许君君双眸沁血,抬起锋利尖锐的十根手指甲就要往李月牙扑过去。 “啊鬼啊!救、救命啊,救命啊!” 李月牙没骨气地疯狂往仙人身后躲,仙人见状施法欲令许君君安静,但却被许君君抢先一步一掌击中胸膛,受迫踉跄后退两步…… 李月牙见求仙人不顶用,又去求凤微雪,可以凤微雪的道行根本控制不住许君君这样怨念强大的厉鬼,灵符配套的咒语还没念出来,人就被许君君一掌拍中头盖骨,伤得口鼻喷血,废材的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凤微雪!你这个废物!”李月牙哭喊着心急往后退,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李月牙,你去死吧!” 许君君伸手就要掐死李月牙,我见状仓皇跑过去挡在李月牙身前,用法术拦住许君君,苦口婆心地劝诫: “君君,你不能杀人,杀人就万劫不复了!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烂人搭上自己的来生来世!你难道来世不想做个普通女孩,过安安稳稳的生活吗!” 奈何此刻的许君君已经失去了理智,猛一把掀开我,撕心裂肺地大吼:“李月牙,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你得为我偿命!” 仙人忍无可忍地凝声提醒我: “凤栀栀让开!她现在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纵容下去只会沦为一个杀人机器,不如让我现在就毁了她!” “不行!”我仓促反驳,沉声坚持道:“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动手,她会魂飞魄散的。” “那你有法子让她冷静下来吗?!” “我……” 迟疑间,我已经抓住了许君君的手腕,强行压下许君君体内的煞气,许君君不服,转头攻击向我—— 可惜炸了毛的许君君力量实在太强大,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与她过了两招就被她猛地抓破了肩膀。 她还要朝花容失色跌坐在地的李月牙出手,我忍下肩头火燎似的痛,电光火石间忽本能用起师父前几天送过来的两本古书上的秘法—— 掌心聚起银光点点,遇风化蝶,成千上万只灵蝶扑扇着翅膀迅速朝她的背影袭去,她痛苦沉吟一声,猛地僵住渗着黑气的背影……嗓门中发出干涸沙哑的咳咳声。 这一招,是《造化亿世》中的,洗魂术…… 说来奇怪,这两本古书里的法术我竟运用得无比顺手,似乎,这些法术并不需要道行的支撑,我怎样加大掌心力量,都不觉得折损体力…… “栀栀!” 范大哥和白大哥突然推门冲进来,只是乍一见眼前灵蝶飞舞这一幕,也被吓得不轻,愣在门口。 我低声引导许君君: “君君,很快你爱的人就会让李月牙的罪行公之于众,李月牙会给你偿命,人间的法律会为你讨个公道…… 君君,她的报应就要来了,你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这世上,还有在乎你的人,还有刘玉京,他肯定不想看你因恶人而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君君,别让他为你担心,他都为你哭了两年了。君君,你能感受到吗,他在抱你,你的尸骨,此刻就在他怀里…… 他说,他对不起你,你遇害的时候一定很疼,他不该和你赌气,如果能重来,他宁愿替你担下这碎尸万段的锥心痛!” 灵蝶吞噬掉她周身的缕缕黑气,她逐渐冷静下来,无力垂落双臂,肩膀颤抖,背对着我们,哭声凄厉…… “这种法术,竟能为厉鬼洗去怨念?”仙人蹙眉震惊问:“你和谁学的!” 我啊了声,心虚道:“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 没等仙人问完,白大哥倒先一惊一乍地激动起来: “他师父什么时候会这么花里胡哨的法术了,而且能达到此种效果的法术须得很强的道行支撑,栀栀一个凡人,就算学了也无法正常使用啊!” 范大哥一把捂住白大哥聒噪的嘴,拧眉若有所思道:“这法术的确不是老、咳,他能教的,怕是……另有来头。” 我没精力再去和范大哥白大哥八卦法术的事,继续聚精会神的去用灵蝶牵引许君君回来—— 索性,紧要关头刘玉京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带着一大批警察闯进了六十六层。 许君君感应到有大批人赶过来,警惕地一个闪身消失在休息室内。 门再次被推开,刘玉京第一个冲进来,环视了一圈满地狼藉的休息室,没有找到日思夜想的那抹轮廓,不由黯下眸子,眼中失神。 领头警察朝我们出示了警官证,说明情况:“接群众报警,我们现在怀疑李月牙涉嫌杀人分尸,需要带她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原本缩在墙角的李月牙听见这话,顿时疯了般爬起身朝门口飞奔而去:“我没杀人!没杀人!啊——” 领头警察当即下令:“抓住她!” 几十名身穿正装的警察利索掏枪,蜂拥追去门外长廊。 “李月牙,快快束手就擒,再跑我们开枪了!” “李月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月牙,华星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跑不出去的!” “李月牙!” 我这才有机会松上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刚吐出来,就被刘玉京掐着肩膀疯狂摇晃:“我的君君呢?君君呢!” 我快要被他摇吐了,难受地用力推开他,皱眉道:“走了,刚走。” 他踉跄一步:“什么……” 我对上他那双赤红含泪的眸子,不忍心的好言承诺:“你先回去,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会带许君君去见你。” 他消极的目光里燃起希望,哽了哽,“真的?” 我提了把外套,遮住肩上伤痕:“真的,我不骗人。” 刘玉京犹豫片刻,这才点头,选择相信:“好,我信你,信你……” 说完,转身,步伐沉重地往外走去。 白大哥和范大哥往边上站站,给他让路。 等他走远,留在房中的仙人才缓步迈向两位大哥,不解询问:“你们两位都亲自上来了,凤栀栀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大哥耸耸肩:“什么关系?她是我们老板娘呗!” 范大哥耐心交代:“你不常在京城这一带行走,很多事不清楚,回去问问祝漓她们就知道了。栀栀是我们老板刚娶的老板娘,宝贝着呢。” 仙人点点头,似恍然大悟:“如此,难怪。” 话音刚落,白大哥就撵上来拿我没办法的责备:“哎呦喂小姑奶奶,你吊水还没打完呢,跑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吓死我和老黑了。” 我低头做贼心虚:“我赶时间嘛……” 范大哥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加在我身上,宽和大度道: “现在华星的事已经办完了,栀栀可以放心回医院了吧?还有半瓶水没滴完呢,实在不行,今晚就在医院躺一夜,好再观察观察。” 我苦凄凄反问:“啊?还要打吊水啊!我都已经好了,针都拔了……难不成重新再扎我一回?” 白大哥心累叹气: “你知不知道打吊针,最后一瓶水是起稳固作用的,你现在头不晕吗?小心等会又喘不上气! 我们哥俩来之前刘主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必须把你拖回医院,将那剩下半瓶药水给滴完。 你要知道你今晚服用的那个花生量,是能致死的! 药物是能让你暂时没有不适症状,可为了保险起见,输完水还是得继续给你抽血化验,直到医院那边确定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了,你才能放心出院。” “大医院就是麻烦,我小时候过敏在村里医疗室打一针就完事了……”我不服气的抱怨。 白大哥被我恼的大喘气:“那是你小时候命硬!你啊,怎么一点不晓得惜命!过敏严重,是会嗝屁的,稍有不慎你这辈子就要关机重启了!” 我恹恹嘀咕:“重启就重启呗,反正这辈子没什么好留恋的。” 白大哥:“……” 范大哥凝望我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忍,过来搀扶我,温声轻哄: “好了栀栀,别闹脾气,听大哥话,先回医院把吊针打完,我和你白大哥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呢。过敏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明确的检查结果,我和你白大哥也不放心啊。” 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吃软不吃硬,白大哥喊我回医院抽血打针我本能的想反抗,但范大哥一开口温柔的哄,我就有些愧疚,总觉得这段时日,是我一直在给他们添麻烦。 其实,认真说起来,我也不晓得我还能和他们在一起愉快生活多久…… 白大哥和范大哥都是好人,我也是真心把他俩当做哥哥看待。 可我与他们,终归不能做真正的一家人。 也许三年,也许三个月……我就离开殷家了。 我讨厌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如若有些事,此生注定要失去,我倒甘愿快刀斩乱麻。 与其等到三年后伤心伤肺地落寞离开,不如我现在就潇洒断前缘……反正,我对殷长烬的喜欢还处于萌芽期。 没有沉沦,抽身时就不会那样痛苦抑郁了。 范大哥带我离开前和仙人打了招呼,让仙人把昏死在地上的凤微雪处理了。 李月牙最终还是落进了警方手里,据说彼时她狗急跳墙为躲避警方追捕差点从六十六层的窗台上跳下去,是两名女警抓住了她的胳膊,硬把她从窗台上扯拽下来。 为此,她还咬了其中一名女警手背一口,那女警的手被她啃得鲜血淋漓。 两名男警为她戴上手铐,一左一右控制她下了楼。 大抵是她拘捕还咬人的行为激怒了警队队长,李月牙离开华星影视大楼时,警察们没有给她戴头罩,连她手上的手铐也没拿东西遮一遮。 她被警方拷着带出门,一瞬间就引来了蹲守在大楼暗处的无数记者。 记者们见状纷纷拿起话筒就往李月牙脸上怼,一时间,记者的采访声,摄影机器的录像声,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请问警官,听说李月牙李小姐涉及一桩杀人案,您方便透露一下具体案情吗?” “李小姐,你为什么会被警方戴上手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小姐,你真的杀人了吗?” “李小姐,我们接到匿名投稿,说你两年前不顾她人意愿强行猥亵她人,这个人还是你的女徒弟,这事属实吗?” “李小姐,李小姐……” 殷志国听见消息赶过来那会子,一切都迟了,李月牙已经被警方推上了鸣笛的警车—— …… 夜里一点半,我躺在病床上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白大哥给我热了杯牛奶,刀子嘴豆腐心地责怪我: “刚才不让你开车窗,你就是不听,还把头伸出去,幸亏晚上车辆少!现在吹感冒了吧!你是人,还没修成神仙呢!没到寒暑不侵那个地步。” “我晕车嘛……”我可怜兮兮接过热牛奶,炙烫的牛奶杯壁贴在掌心,总算让我身上好受了几分…… 这个天,寒气催得我骨头又酸又疼。 白大哥无情戳破真相:“什么晕车,明明就是药劲过了,又开始头晕喘息困难了!不听医生的话,这回吃亏了吧!” 我抱着热牛奶低头理亏不说话。 范大哥好笑地阻止白大哥: “行了,你别真吓到栀栀,她也是没办法,今晚不去华星,那个许君君可就真要魂飞魄散了,这是冥殿交给栀栀的任务,怪只怪,一切都太碰巧了。” 我沉默了会儿,张嘴想问范大哥怎么认识那位女仙人来着,但急诊部的刘主任却在此时带着护士过来给我扎针了。 刘主任把三瓶药水挂在床头架子上,女护士手脚麻利地拆开一次性输液管,把粗针头插进药瓶,捏着软管,令药液注满整条输液管。 药水顺着紫色针头溢出来,女护士捞过我的胳膊要给我扎上。 我一哆嗦,昂头就朝刘主任欲哭无泪地说:“弄错了吧!我就只剩下小半瓶没滴,你怎么又给我提了三瓶!” 刘主任好脾气的解释:“你中间拔了针,药效已经过了,这后面两瓶新加的是为了巩固药力,夫人你这次可不能再中途拔针了,不然你明早还得晕。” 我:“……” 白大哥耸肩:“得,从头开始了。” 范大哥淡然笑笑:“也好,加点药巩固,我们也能更安心。” 我颓废地长叹一口气,罢了,今晚只能在医院凑合着过一夜了…… 趁护士给我扎针,范大哥出门打了个电话,却没打通。 我手上的针头被护士细心固定好,冰凉的药水输进身体,刘主任接着又和我叮嘱输液以及回家休养的注意事项。 可直到刘主任与护士完事离开病房,也没见范大哥回来。 白大哥瞧了几眼门口的影子,坐不住地赶过去着急问:“联系到了吗?” 门口的范大哥压低声回应:“没。” “奇怪,老板以前从不会轻易失联……” “他今晚,和北善柔在一起,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我耳力极好地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过来。 抿了口发烫的牛奶,心不禁凉大半。 第一卷 第63章 尽快和她离婚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次日清早,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两位大哥去找刘主任研究完报告,这才放心陪我出院。 “下次还是不能随便带人到家里吃饭,太吓唬人了,幸好栀栀救回来了,要是出个什么差池我们怎么和老板交代。” 交代?你们老板哪有这闲工夫管别人。 “栀栀你别多想,我们老板昨晚是……临时出差了,等他回来,他肯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成,解释完咱们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栀栀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和老黑害怕……” 我垂头心累问他:“带纸了吗?” 白大哥胡乱翻了下兜,顺利掏出一包纸巾:“呐,正好有一包,在医院顺的。” 我拆开封口扯出一张,按住鼻子:“不是我不说话,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流鼻血了……” 纸巾再拿下来一看,果然一滩殷红。 白大哥:“……” 后来我被白大哥范大哥着急拖回车里,用车上柔软的纸巾捂住了鼻头。 “你这是走了什么倒霉运啊,身体也忒弱了点吧!人还没出医院呢,又开始流鼻血……” 白大哥系好安全带,催促范大哥赶紧开车送我回去。 我昂头靠在后排座位上,生无可恋地捂鼻子叹气: “可能是我今年流年不利,整个下半年我动不动就有血光之灾,每次都特别出其不意,我自己也挺无语的,回头和青阳师兄聊天,我得让他给我算算!” 白大哥唏嘘道:“那确实挺不利,不过没事,我们先回家,我和老黑保护你。你最近尽量少出门,这样遇见什么突发情况我和老黑还能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我打了个哈欠,鼻头一不小心就冒出个血泡泡,我手快地用纸巾压住,忧心问: “对了,奶奶知道我又住院的事吗?我前几天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又进去,我奶奶会急疯的!” 范大哥思虑周全道: “已经嘱咐过刘姨她们了,奶奶问起,就说你和老板出去玩了。奶奶这两天不太想下楼,一天三餐都是刘姨端上去陪着说话吃饭,你放心,也就一夜未归,奶奶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还是范大哥你靠谱。” 我将纸巾塞进鼻孔,堵住血,歪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假寐: “奶奶肯定和我一样住不惯大山庄别墅,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生活。” 前排的两位大哥沉默住,半晌,白大哥惊讶开口:“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范大哥咳了声打断:“我们还有两个红绿灯就到家了,回去以后,你陪栀栀说说话,我去给你们做早饭。栀栀,你想吃什么?” 我靠在车窗上疲倦嘀咕:“没什么想吃的,我想睡觉……昨晚好冷,输液更冷,根本睡不着。” 白大哥傻兮兮的提议:“那我回去给你讲睡前故事?” 我无奈拒绝:“算了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比起白大哥,我现在更需要空调! 到家下车,我连早饭都没吃就直奔楼上卧室而去,把室温打到制热三十二度,裹着厚被子躺下享受美好人生。 能制热的空调简直是世上最伟大的发明! 一觉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好似听见两位大哥轻轻推门进了屋…… “我去,这屋里怎么这么闷热!能住人吗?她竟然还裹着厚被子睡,不会热中暑吗?” “你忘记了?她之前在外淋雨,身上受了寒,寒气入体,王上一直试图给她逼出来,让她恢复正常,可她的体质太特殊,体内的寒症与断掉的手筋一直治不好……” “或许这就是上苍对王上的惩罚吧,我早就说过,王上这样干肯定会后院起火,王上偏不听!” “王上也没办法,那地方只有北善柔的法力管用,造化神记恨王上不肯帮忙,此事重大不能耽搁,王上只能压着怒意去求北善柔。” “可北善柔的目标本来就只有王上……她好不容易揪住这个机会,肯轻易放手吗? 王上现在失联,一夜未归,之前又是跟着北善柔一起走的,栀栀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不多想…… 你也听见了,栀栀都想带她奶奶回家了……” “有些事,给她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阴影,就算忘却了那段回忆,她也不可能再如多年前那般痴心地傻等一个人了……但愿王上能早点回来吧。” “哎,好不容易前妻变现妻,若是一个失手,现妻又要变前妻了。” 有人给我提了提身上的被子,语调沉沉:“你觉得,等栀栀恢复记忆的那天,栀栀和王上,还可能在一起吗?” 另一人重重一叹:“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如果我被一个男人辜负过,因为他落得一身病根,还被挑断了手筋…… 如果那个男人逼我爬悬崖峭壁给别人采药,为了一己之私,把我推出家门,让我淋好几夜的雨,故意要与我和好,拿我当猴耍,结果我一片真心的去了,却被他甩给别人挑断手筋…… 我就算舍不得恨他,我也不敢再和他在一起……我怕他故技重施,又利用我的真心,想挑我别的筋。” “这话你明天原封不动地给老板说一遍,有时候男人就需要敲打,逼他认清现实,不然他总觉得,深情没有被磨灭殆尽的那天。” “其实我觉得,由栀栀亲口和他说,效果更好……” “我只是想让他认清现实,你是想让他死啊……” “要不然咱们把祝漓再弄来一回?” “……你高估咱俩的实力了,咱俩联手都打不过人老公一个分身。” “……” 被子裹太紧,终于有点热了。我伸了条胳膊出来,继续抱着小熊做梦…… ——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我趴在床上刚睁开眼,就瞧见手边的手机屏幕在亮着。 上面显示了……八十条信息! 我一激灵,以为是谁找我有急事,赶忙从被窝里坐起来,解锁打开聊天软件。 瞧清信息内容,我松口气…… 是锦书发的。 从上到下我仔细翻了遍,是在向我诉苦呢,说今天是段凤臣的生日,她本想把花瓶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段凤臣的,谁知却在段凤臣的办公室门口看见段凤臣和自己的女助理搂搂抱抱,段凤臣还把一条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送给了女助理。 她忍着不悦把花瓶放段凤臣门口桌上,结果段凤臣出门时掂起来看了眼,二话没说,把花瓶扔给女助理了。 她还看见,女助理手腕上带着一条和段凤臣之前送自己的、一模一样的幸运星手链。 她去查了那名女助理,姓马,刚来公司不久,之前是在总裁办给殷长烬做助理,但没干两天就被总裁办调去了运营部,扔给了段凤臣用。 段凤臣对这名女助理颇为看重,昨晚段凤臣在外应酬喝醉了,还是女助理扶着段凤臣出酒店,细心体贴的亲自送段凤臣回家的。 然后,在段凤臣家里住了一夜,今早搭段凤臣的车去的创宏。 锦书这个丫头,嘴上说着不敢对段凤臣有心思,可实际上却连情敌的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出来了。 那位女助理是重点名校毕业,在运营方面也很有天赋,刚进运营部没半个月就协助段凤臣办成好几件大事。 段凤臣也在私下夸过她聪明,很有前途。 更巧的是,女助理叔叔在段凤臣父亲手底干事,女助理刚调去运营部那几天,她叔叔还特意组了个饭局,请段凤臣与他爸吃饭,在桌上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请求段凤臣以后能多加照拂自家侄女。 而段凤臣他爸在见到女助理后,也对女助理颇为满意,女助理送段凤臣回家,段家家主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要女助理在外多替自己管着段凤臣,俨然是将女助理加入未来儿媳妇的人选了。 除却这些让锦书抓狂的信息,剩下还有一半是锦书放飞自我的脏话…… 把段凤臣骂的,可谓狗血淋头。 我看完信息,无奈回复了一句:“好男人都是靠抢的,我早就提醒过你段凤臣是个优质男,你不下手,这个香饽饽难道还不许别人动吗?” 锦书终于等到了我的回话,身心受损的哀愁回消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觉得,我那个花瓶真是白送了!早知道我就不去做这个跳梁小丑了,既然他今天已经有人陪了,那我就不去扫兴…… 嫂子,出来玩吗。哦对了,大哥今天在家?我上午去公司,秘书们说总裁办今天没开门,小范小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心情低落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问:“去哪玩?” 锦书那边安静片刻,随后给我分享了一个位置信息:“去这,杏花村,刚开的一家高档五星级特色大酒楼,我馋里面的海鲜醉蟹了。嫂子你来陪我,我请客!” 我一口答应:“好。” 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干,不如和锦书出门散散心,省得总想起那些烦人事。 两位大哥在家里听说我要和锦书一道出门玩,不好跟上来凑热闹,就嘱咐司机要照顾好我,他们则留下来替我陪奶奶。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揣上手机,上车先招呼司机大哥去找锦书碰头。 可惜锦书路上堵车,后来还是我先到了杏花村特色大酒楼。 在酒楼门口等了锦书十来分钟,殷家的车才载着锦书匆匆赶来。 “嫂子!”锦书下了车,一路小跑着赶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热情道:“我在家定过包间了,四楼,柿柿如意雅间!” “行,那我们现在上去。” “嗯!” 进酒店有服务员专门为我俩引路,带我俩上电梯。 电梯在四楼开门,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最深处的那间小房子就是锦书定的柿柿如意包厢。 我们人到了,服务员客气地询问一遍我们是否有忌口,随即用对讲机通知后厨给我们上菜。 趁着菜还没到的空隙,锦书给我倒了杯蜜水,激动与我分享这几天殷家发生的事: “自从你和大哥搬出老宅后,奶奶也借口身体不适,很少下楼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我看得出来,奶奶是真生四叔和殷芷的气了,连我爸妈都被连累,不受奶奶待见。 我去奶奶那玩的时候,奶奶总和我说,她对不起大哥和你。 那天的事,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奶奶就是铁了心要护殷芷才故意给殷芷做伪证…… 她想保殷芷,都得委屈你。 嫂子,你别怪奶奶,奶奶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四叔和四婶膝下就只剩殷芷这一条血脉了,殷芷死在大哥手里,四叔就真绝后了。 殷芷和四叔那晚也被大哥吓得不轻,听说四叔到现在还总做噩梦,晚上睡不踏实,四婶前两天还请了个得道高僧到家里给四叔驱邪安心。 至于殷芷那边则更惨了,殷芷被捅了好几刀,幸亏没有伤及要害,我昨天去看她,她还全身裹着白布躺在床上打吊水,像个木乃伊似的。 殷芷现在还说不出话,不过她总哭,我想,如果她早知是这个下场,当初一定不敢给你下药,她真真低估了大哥的手段。” 我抿了口热蜜水,暂时不想提和殷长烬相关的事,存心把话题转回锦书身上: “这几天,你在家没有被为难吧?那晚你坚持出面作证,和你爸妈还有四叔四婶作对,按你爹妈那个臭脾气,回去不教训你才有鬼。” 锦书捧着水杯开心说: “他们是一回家就准备找我算账,可我有三叔啊,还有二哥在。那晚回家三叔把我爸妈臭骂了一顿,我爸妈根本没来得及找我撒气,我二哥就把我扯回住处休息了。 这几天我爸妈只要生出一丁点想借题发挥的苗头,我二哥就会及时出现,挡在我面前,臭着脸把我爸妈怼回去。 我爸妈啊,向来拿我这个二哥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忍着。所以嫂子,你暂时不用担心我,等我哪天扛不住了,我会去云皎山庄投奔你和大哥的。” 我听完点点头,没多说。 锦书瞟了眼我放在桌边的手机,试着问:“嫂子,你和我哥不会闹别扭了吧?你出门,好像都不用回我哥的消息。” 我一怔,听她这么一提,才恍然想起来,正常热恋期的情侣是挺黏糊的,就算一时半会不在一起,那手机信息肯定会一条连着一条砸…… 可我,以前出门,他好像从没给我发过信息。 我总以为是他忙,不方便像普通人一样发信息给老婆粘着说话……现在才隐约明白,原来真爱和假爱,还是有差别的。 “你哥没给我发信息,我也不用回。”我淡淡答了句。 锦书好奇心挺强地伸爪子,默默拿走我的手机想偷看:“那你和我哥,平时都聊什么?” 我闷头喝水:“什么也不聊。” 她晃了晃手机:“密、密码……” 我说:“你哥的生辰八字。” 她面上神情总算放松了几分,捧着我的手机激动解锁:“嗑到了嗑到了……” 但打开我和她哥几乎空白的聊天界面,她再次抽了抽嘴角:“那个啥,嫂子你有……清聊天记录的习惯?” 我摇头:“没有。” 她尴尬住,心虚把手机放回来,百思不得其解:“嫂子你俩的相处方式,还挺……特殊。” 服务生将她点的十来盘子海鲜相继从餐车内取出来,放在桌子大转盘上。 她扯了扯我的袖子,又忍不住问:“北善柔又是怎么回事,我哥怎么把她带回云皎山庄了?” 我面不改色地佩戴一次性手套:“那是你哥的家,你哥想带谁回去就带谁回去,况且,北善柔又不是以前没去过。” 锦书哽住,埋低头委屈嘀咕:“嫂子,你今天好凶啊,连我都一起怼……大哥惹你了,你就去骂他啊,我这么听话,你别吓我……” 我蓦然回神,剥了个大虾送进她碗里,放轻声安慰:“我没怼你,刚才我在想事情,语气可能有点生硬,不好意思锦书。” 锦书乖乖搂住我的胳膊,小脑袋往我身上蹭蹭: “嫂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善良的女人,你受欺负了就和我说,虽然我怕我哥,但我永远和你统一阵线!嫂子,我是你的人。” 我心情复杂地抿唇笑笑,继续给她剥虾,耐心哄道: “好啦锦书,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最真,整个殷家,也就只有你是实心实意的待我。快吃吧,海鲜凉了会腥。” “嗯,嫂子你别总给我剥,我可以自己来,嫂子,吃醉蟹,这个酒楼里最有名的菜就是醉蟹!” “好。” 锦书点的这一桌子菜都是平常人家一年见不着一次的好东西,吃海鲜,主打的就是味蕾享受,一盘虾蟹看着多,实际上根本没几口垫肚子的。 我平时就不怎么喜欢吃海鲜,总觉得忙活半天,最终肚子还是空的。 人还没吃饱,就已经累乏了。 也可能我天生就不是享福的料,过不了这人上人的好生活。 吃完醉蟹,我陪锦书一起去卫生间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我用纸巾擦擦手,正阔步往前走着呢,忽然……在某个包间门口,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有人从前方十米距离的包间里出来,应是也要去洗手间。 离开后包间门没有关严实,我远远就听见包间里有老人家的说笑声:“好啊,小柔能有殷总照顾,我们也就放心了。” 殷总…… 不会这么凑巧吧,这都能撞上。 我顿时心神大乱,抬步就要尽快逃离,可挽着我的锦书却不乐意了,捞住我胳膊青着脸直接把我往包间门口拖—— 包间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这么多年,小柔一直在等你,如今你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殷总,我这个孩子,可就交给你了……” 随即是北善柔那温和乖顺的声音:“爸,你放心,今天长烬是以我未婚夫的名义,来陪你吃这顿饭的,余生,长烬会照顾好我的。” 苍老的男人慈祥笑笑:“未婚夫,好啊,早定下来早放心。不过,我可听说,殷总你已经和凤家大小姐结婚了。” 北善柔急着解释:“那只是权宜之计。” “长烬啊,你可不能辜负我家善柔,既然是权宜之计,那就……早点离婚吧!” 我已经感受不到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何种滋味了,只记得从听见未婚夫三个字开始,我的脑子里就嗡嗡作响,耳边轰鸣不断…… 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好似就回荡在脑海里,胸口初时犹若万根银针扎进血肉,而后愈加窒息,灼痛……最终,仅剩一片冰凉。 比灌入喉头的冬日寒气,还冰凉…… “太过分了!” 挽在我胳膊上的手松开,我万没想到锦书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竟猝不及防一脚踹开了包间半掩的门,冲进去就闹: “离婚?离你大爷的婚!北善柔,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小三,你当小三有瘾啊! 还有你这个老东西,你凭什么让我哥和我嫂子离婚!你手伸这么长下辈子投胎是想做长臂猿吗! 一群煞笔神经病,我们殷家的事要你们管! 还有你殷长烬,你有老婆了你知道吗,你娶媳妇了你知道吗?你这是在干嘛?婚内出轨! 离!你净身出户,我跟我嫂子!别拦我!别来就烦你们还给我搞事情,啊,烦死了! 吃吃吃,吃屎去吧——” 我听见了有人掀桌的声音,眼前这状况我要是再出现只会更尴尬,心慌意乱地转身离开,临走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滑落,掉在了原地。 但,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做什么事都难以顺心顺手,我脑子里想的是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疯狂按开电梯,可谁料到,竟与搭电梯上来的凤南天撞了个正着。 这些有钱人是真的不用工作吗! 凤南天看见心虚不安的我,竟也破天荒地蹙眉,大步流星从电梯里走出来,抓住我肩膀就问:“栀栀,你怎么在这里?你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 我不领情地推开他,径直走向电梯,反手按下了关门键。 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 电梯下行至一楼,我疾步离开酒店,从酒店正门出去后本想打车回家,谁知还不等我招手,一辆黑色加长款豪车就停在了我跟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慈祥温柔的熟悉面孔。 是沈蛟容。 老太太打开车门热情招呼我上去:“孩子,上来,我带你走。” 我犹豫片刻,回头望了眼高耸入云寂静平和的酒店大楼,弯腰迈上了沈家的豪车。 车门关上,老太太轻声吩咐:“回沈府。” 前排穿西装的司机戴着墨镜恭敬点头:“是,大小姐。” 我一上车老太太就热情地给我递橘子递果汁,最初怕吓着我,不敢触碰我,直到我拿纸巾擦额头上的汗,老太太才忍不住地红了眼眶,伸臂把我捞进怀里抱住,老泪纵横地凝噎道:“孩子,我是你外婆啊……” 我擦去眼角的冰凉,心情复杂地开口:“我知道,沈外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疼惜地拍拍我肩膀: “凤南天两口子不做人事,造孽啊!孩子,你别怕,他们不认你,我认!你是我沈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后代,以后外婆护着你!让那些脏心烂肺的王八蛋都死去吧!” 我靠在老人家怀里,闭上眼睛平静嗯了声。 老太太等我彻底缓和下来,才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在谁那受委屈了?今天也赶巧,凤南天陪我在这里吃饭,我刚上车,就看见你从酒楼里出来,我还以为是自己老花眼看错了,让小李帮我仔细一瞧,还真是你。 不是已经嫁给殷首富,做了首富夫人吗?殷长烬也真是,你出门都不知道给你配保镖司机!” 我心累地枕着老人家肩膀,闭眼疲倦道: “是我不习惯出门有保镖跟,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野惯了,有钱人束手束脚的生活,不适合我。” “什么适不适合的,我们栀栀本来就是真凤凰,只不过打小就被人偷去了野鸡窝!好在,栀栀现在飞回了凤凰群,如今的生活本就是栀栀该享受的! 栀栀,不要管外界如何评判,真凤凰永远都是真凤凰,就算放在野鸡野鸭群里养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她是凤凰的事实。 丑小鸭之所以会变成白天鹅,也是因为她本就是天鹅的后代,体内流着天鹅家族的血,她迟早,是要飞上苍穹,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的。” 我咬唇,安静很久。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掏出来看了眼,是殷长烬打来的。 呵,现在想起我了,大老板可真是够公务繁忙的。 按了静音键,我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继续靠着沈外婆闭目养神。 一个电话没打通,他又坚持不懈地打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我嫌烦,索性直接把手机先关静音再关机。 沈家老太太见我这反应,立马就猜到了我是在和殷长烬闹别扭。 “是他欺负你了?”老太太的脸色愈发阴沉,强压着怒意狠狠骂了句:“这个浑蛋,枉我还觉得他是你的良配!没想到,竟也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我疲倦低吟:“外婆,他没惹我,是我不想接他电话,我有些累,让我睡一会儿。” 沈老太太温柔摸摸我脑袋,心疼不已:“苦命的孩子啊,睡吧,外婆带你回家,路程远,你放心睡。” 我点头:“嗯。” 不过,我终究低估了殷长烬查人的能力,没过几分钟,我还没睡着呢,他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了沈老太太。 老太太低头看了看我,犹豫几秒,接通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他焦急沉重的声音:“我夫人被你接走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怕吵着我睡觉,刻意回复的很轻:“你现在想起自己的女人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外孙女在你家受了委屈,我把她接回家有问题吗?” “我……是误会,能不能让我和栀栀说句话?我和她解释清楚,事情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北善柔帮我做了件事,条件是让我陪她在她病危的父亲面前演场戏,我没想过和栀栀离婚,从没!” “什么?!” 老太太身子一震,吓得我浑然一颤,老太太紧接着又赶忙搓搓我的肩膀安抚我,咬牙切齿的压低声怒喝: “你还想离婚?好啊殷长烬!行,你不用想,离,现在就离!我这辈子最讨厌为了别的女人抛妻弃子的男人,你现在,还不配做我沈家的女婿!” “能不能让我和栀栀说句话,我想向她解释……” “你别打来了,栀栀不会接你电话,我好好一个孩子,送到你身边你就这么糟蹋的?她手背上还有针孔,现在身上还发着烧,你作为她老公不但不爱护疼惜她,反而伤她的心,没用的男人,要你碍眼吗!” “她发烧了?你让我和她说句话!” “她烧糊涂了,睡着呢,不能和你说话。你要是还有点良心,晚上带着离婚协议来沈家,我们把手续直接办了!” “沈老太太!” 不等他多说,老太太就把电话给挂点了。 片刻后,老太太抱着我安排司机:“小李,加点速,她身上发烫,得赶紧回去吃退烧药。” “好。” —— 过了很久,老太太把睡得日夜不分的我从车上喊醒,扶着我进了一座古代四进四出的大宅子…… 宅子里佣人很多,老太太特意挑了两个年轻的女孩撑着我上楼休息。 老管家帮我把了脉,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才倒水给我冲了杯退烧药,等药凉得差不多了,让老太太扶着我坐起来喝下。 “风寒入体,没什么别的毛病,喝完药捂一身汗就能退烧了。”老管家恭敬向老太太说明情况。 老太太抬手撩开我额前汗湿的头发,瞧着昏昏沉沉的我,捶胸悔道: “我应该早点把栀栀接回来的,我总以为殷长烬那小子平日待栀栀看起来不错,应是个可靠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老管家皱眉疑惑道: “奇怪,我们的人不是说殷总和夫人很恩爱,经常见殷总给夫人买花,夫人为殷总送饭吗? 上次殷总失足落水,还是夫人不顾自身安危,跳下去救的殷总…… 夫人生病住院,殷总查出来事情和殷家堂小姐有关,差点把那位殷四爷与殷芷小姐给杀了…… 会不会是小两口因为什么误会才闹别扭,我觉得,大小姐你还是应该见一见殷总,听听殷总的解释。” 老太太脸一黑,不悦的加重语气: “解释?误会?老武,你以为这天底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重情重义吗? 凤南天刚给我打电话交代了,说那个殷长烬都有栀栀了,还给什么北家姑奶奶当未婚夫,结果被栀栀和殷家大小姐撞个正着,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栀栀都听到了! 栀栀是抹不开面,才狼狈落荒而逃,那位殷家大小姐倒是仗义,听说直接闯进去把桌子掀了,还差点把北家那个姑奶奶给挠破相了。 你说,哪个好男人自己有妻子了,还在背地给别人当未婚夫!这像话吗?” 老管家幽幽叹口气,无奈道:“这件事,确实是殷总做的过分了。” 老太太宝贝的摸摸我脸蛋:“栀栀,你别担心,有外婆在,离就离,谁怕谁!我们沈家难道还养不好你一个小小姐?” 我浑身酸痛的撑坐起身,有气无力的解释:“外婆,不怪他,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婚姻,不是真结婚。”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深了:“协议婚姻?” 我难受点头:“当初我被凤家逼着代替凤微雪嫁进殷家时,他们是打算拿我配灵婚的,可惜当晚殷长烬突然死而复生活过来了,然后他就和我做了交易,要我保他三年,三年以后,他放我自由。” “是这样?”老太太脸色难看的琢磨片刻,坚决道: “既然是协议婚姻,那更应该离了!栀栀你乖,我这就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我沈家的千金小姐还需要和人协议结婚吗?那也太不像话了! 栀栀你放心,离完婚外婆明天就为你安排相亲局,外婆认识很多从政的官二代,他们个个品学兼优家世优渥,你随便挑,挑中哪个让他入赘!” 我提不起兴趣的低喃:“外婆,离婚以后,我就不想再结了,我还年轻,不想把重心放在复杂的感情上。” 老太太闻言沉默片刻,突然赞同:“行!那就不结了,栀栀说得对,栀栀还年轻,女孩子趁年轻就应该多享受当下!” 帮我提了提被子,老太太慈祥道:“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晚饭,等着外婆啊。” 我乖乖答应:“好……” 老太太招呼着管家与女佣人退出房间,临走还体贴的给我关上了卧室门。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躺了半个小时,身上发了阵汗后才觉得精神恢复一些,身上不那么难受了。 拿出手机开机,无视上面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我发条信息给二叔,骗二叔我晚上和朋友在外玩,不回去了,请二叔去家里帮我陪奶奶…… 这里是沈家,是以前的军长府邸,殷长烬再厉害,应该也闯不进有士兵站岗的沈府吧。 又或许,他压根没想过进来找我,毕竟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歪头看着院墙漏窗边的那棵红花树,我发了很久的呆,从日薄西山,呆到暮色四合,直至院里亮起喜庆的红灯笼。 取下无名指上的栀子花戒指,我深呼一口气,决定再见到他时,把东西还给他。 还有他的副卡,也不要了。 早知道我就不拿黑卡去换副卡了,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男人都不可靠这一条! 黑卡好歹我能带走啊! 在床上躺太久有点无聊,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吹风。 可,吹着吹着,我忽然听见了一道悦耳的竹叶吹奏出来的曲子声…… 宛转悠扬,曲曲柔情。 是我师父! 我顾不上多想,转头就开门跑出了卧室,跑下了三层木楼梯。 觅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往种满翠竹的后院跑—— “师父?师父是不是你来了?”我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寻找,但那曲声却散入风中,消匿不见……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我没有头绪的站在竹影里思考。 不远处的墙边忽传异响,似是谁从墙上跳了下来。 可没等我转身看过去,一个携着凉意的怀抱就猛地从后抱住我,有力的手臂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融于他的血肉…… 男人嗓音沉哑,吐息浮乱,卑微张唇祈求:“老婆,你别走。” 第一卷 第64章 殷长烬,我不要你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一怔,回过神来心浮气躁地挣扎:“你放开我!” 他死死箍着我的腰,任我如何反抗都不撒手,凝声急着向我解释: “栀栀,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别离开我,你想怎样我都答应! 我没有负你,昨晚我只是急着出门办事,我是和她在一起,但也只是为了盯着她做完任务。 她的父亲没有几天时间了,所以她才想着让我陪她父亲吃顿饭,为的只是让她父亲安心。 那些都不是真的,我爱的,只有你!” 我挣扎不开他,只能无力作罢,老实待在他的怀抱里苦涩一笑: “殷总没必要向我解释,你是来离婚的?协议带了吗,你们这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办离婚应该不需要冷静期,我们可以速战速决。 殷总对不起,三年之期我不想遵守了,你身边能人异士还是蛮多的,殷总其实并不需要我的保护,和我离婚,对你影响不大。” “栀栀,我没想离婚……” 我把钻戒塞进了他的掌心,冷冷道: “和你认识这么久,我犯过的最大一个错,就是把殷总的逢场作戏当了真。 殷总,我只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我没见识,我不懂人心的复杂,看不透殷总高明的演技。 殷总你知道吗,我能通过每个人的面相辨别出他的性格,看见他的旦夕祸福,晓得他此刻的每句话,是真是假。 路上的行人对我而言,就是没有隐私的透明人,唯有你,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算不准与你有关的所有事,我看不透你,摸不准你。 你和我说,你喜欢我,喜欢了很多年,可你既然牵挂我暗恋我,为什么没有早点现身与我相见,为什么还要等我受迫、万不得已主动来到你面前。 为什么你心里装着我,却能带北善柔常回云皎山庄,让她做你的贤内助。 你说你爱的只有我,又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决绝的带着北善柔走了。 你如果真爱我,怎么会给别人伤害我的机会,怎么会舍得把我丢下,随她人离开。 怎么会夜不归宿,两位大哥都联系不上你。 你如果对我有一丁点的留念,怎会一个电话不给我打,一个信息不给我发,还让我倒霉撞见你去给别的女人当未婚夫? 殷总,你们有钱人的癖好真特殊,一个喜欢玩地下恋,一个喜欢践踏傻子的真心。” “栀栀,我求你,你信我,我没有负你……”他沙哑保证,字字真挚:“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不知道你昨晚真的不舒服……” 我低头,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 “女人找对象,无非就是求个陪伴,求个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有人能伸手搭救自己一把。 殷总,你已经成为别人的倚靠了,别人要的,我不要。” “你别这样,我真的错了,栀栀……” 他苦苦哀求着我,我等他平静些,才伸手推他的胸膛: “其实,我仔细想了下,你说咱们俩以前在车站见过,我其实是没有太深印象的,我只隐约记得有这回事,但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之前,我对你深信不疑,根本不敢算……现在,我又觉得没有算的必要了。 你骗我,玩弄我,都可以,你可以选择把我当玩物,看着我对你动心,然后将我狠狠摔进泥潭,我也可以选择离开你,不再对你抱任何希望。 除却首富的身份,咱们俩都是有胳膊有腿的普通人,你伤了我,我不会犯蠢给你继续伤害的机会,殷总,没有人会永远留在原地,等着你回头。 换而言之,你都已经弃我先去了,我还在原地傻傻的等,那不是可歌可泣的真爱,那是蠢。爱这种事,是需要双向奔赴的,一头热,注定走不长久。” “栀栀。” 他要来拉我的手,却被我冷冰冰躲开,我低头寒心道: “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感受到,被别人践踏真情的滋味吧,更不能共鸣别人的绝望,你不稀罕我这种卑微如尘土的人的信任,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新鲜玩意儿,如今新鲜玩意儿玩腻了,也不新鲜了,不新鲜就丢掉……很符合殷总的身份。” “老婆,你怎能这样想我,你对我来说不是新鲜玩意儿,是命!”他不由分说地抱住我,激动倾诉。 我笑笑,无情戳破: “殷长烬,至少我不会为了别的男人,把你丢下。 北善柔说,当初你察觉到殷家人要对你下手,为了不连累她,特意提前把她送离京城…… 你是在保护她,可你从来没保护过我,一直都是我在发疯似的护你救你,我也是人,我也会吃醋难受,我也想过从你身上得到这些,但你不肯给。 现在我不要了,你爱和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不用三年,我们现在就离,我最恨负心的男人,你哄不回我的,我还没有喜欢你,喜欢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把她送离……” 我不等他说完就再次用力推开他,冷漠打断:“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朝他伸手,“协议呢。” 他红着眼不肯答应,哽咽坚持:“没有协议,栀栀,我不可能和你离婚!” 我转身不留情面道:“你没拿协议,没关系,我会请外婆的律师来起草,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我和外婆说过,我们只是协议结婚,签离婚同意书只是为了办理离婚证。” “栀栀……”他强势地抓住我手腕,深眸含泪,“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怎么可能和你离婚!” “那你就把我锁在身边,让我永远这么憋屈着给你当殷夫人?” 我一听这话彻底忍不住了,恼火地扭头质问他,眼角潮湿: “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不是答应过你的心头好,三年一过就放我自由吗! 你还想再折磨我三年才放手?我早早成全你们不好吗?你想把我锁在你家里,然后你自己在外还能抱佳人入怀,你怎么想的这么美呢!这个婚,你爱离不离,不离我离!” “我、没想折磨你,栀栀,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拼命把我按进怀里,解释的语气颤抖怯懦。 我气急反抗:“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看见你我就窝火!” “栀栀,不离婚好不好,我求你……” “殷总,放过我,我不想死在你手里。” “栀栀……” 争吵的声音太大了些,到底还是把沈外婆与老管家引了过来。 沈外婆看见殷长烬就火大,一个眼神让身后的保镖把殷长烬强行推开,从容走过来给我撑腰: “殷首富可真是好身手,我沈家的墙都能翻!既然客人已经来了,那就进屋吧!正好,我有些要事,想和殷首富谈。” 外婆说完,拉着我的手带我回老宅的会客厅。 “栀栀!”殷长烬不死心的还是跟了过来。 肃穆清冷的客厅内,老太太坐在水晶吊灯下,把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推到殷长烬手边: “鉴于,殷首富与我们栀栀这段婚姻的特殊性,离婚协议我们就不按普通的规格来了,以免显得我们沈家想占首富你的便宜似的。 这份协议里注明了,离婚,栀栀不要你一分钱,她净身出户,你签完,栀栀和殷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栀栀是想留在沈家,还是想出去自立门户,都由我沈家一己承担抚养之责,且不干涉栀栀的自由。 离完婚,殷家不得暗中给栀栀使绊子,殷首富尽量,不要来打搅栀栀的正常生活。” “我不会和栀栀离婚,这次是我糊涂,伤了栀栀的心,栀栀已经是我妻子了,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她。”他看都没看就拿起协议,把东西撕了。 沈老太太冷笑一声,讥讽道: “所有出轨心虚的男人被逮个正着戳穿真面目后,都会装深情,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多爱多爱。 是啊,对你们男人来说,你们只是犯了个普通男人都会犯的小错,更甚者,有的男人根本不觉得这是错。 你们不离婚,不是因为你们还爱这个旧人,是因为你们怕传扬出去自己脸面不好看,你们不想背负过错方这个罪名,你们拖着拖着,就成了女方不识好歹,坚持要离。 而你们男人,仁至义尽,把自己伪装成苦主。这种把戏,我看的多了,我劝殷首富,还是把字签了吧,以免撕破脸,对咱俩都不好。” 他眼尾猩红地昂头,看向我,企图让我心软:“栀栀,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我心灰意冷地从保镖手里抽过一张备份协议,放在茶几上,拿笔先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我把协议交给他,低声道:“你要是实在需要我保护,这份协议签完,我们可以重新签一份合作协议,你有困难我会出手相救,但你需要付相应的酬金。” 说着我掏出口袋里的副卡,把卡放在协议上:“殷总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我们之间没有缘分,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早做了断,是最好的结局。” 他看见副卡,眉心狠狠拧成一团,痛心道:“如今,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划清界限,连这张卡,都不肯要了吗。” 我麻木地回答:“以前,我不知道那些事……知道了,我不会不自量力地要你副卡。” 他陡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掌心一如既往地温暖,眸光哀凉地恳求:“不离婚,栀栀,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别不要我。” 我心如刀割地别过头,勉强保持面不改色,“不好,不想给自己留后患。” “老婆……” 我憋着眼中胀涩,强行把手抽回来,起身上楼: “签好了,麻烦殷总明天拿这个和户口簿去民政局跑一趟,我的户口簿在奶奶那,奶奶问起,就说是我坚持要离,晚点我会让二叔接奶奶回算命馆,这段时间给殷总添麻烦了。” “栀栀!” 他要追上我,却被沈老太太命人拦了下来,老太太没好气的呛道: “这不就是殷首富想要的结局吗?殷首富,一个男人的心里装着两个女人,未免太贪了些。 栀栀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的心里有了别人的影子,她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头。 我奉劝你,把心腾干净了再谈爱与不爱,否则,你就是玷污了爱情这个词!” 再后来他和老太太又争论了些什么,我也没心情再去听。 回到房间,我打开窗户趴在窗边吹冷风,刚拿出手机,锦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按下接听键,锦书的声音立马就从手机那头急躁传来:“嫂子,你跑哪去了?大哥找到你了吗?” 我闷声道:“他在我这。” 锦书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找到了就好!嫂子我和你说,大哥如果找你道歉,你千万别轻易原谅大哥!男人都是不涨记性的狗东西,太容易达到目的,他们会忘记教训,下次还明知故犯的!” 我嗯了声,平静说:“我们在签离婚协议。” 锦书:“……什么?!离婚协议?这就叫离婚这一步了?也太快了吧!嫂子你不会来真的吧,别啊,离什么婚啊,大哥他就是、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大哥都和我们说了,他们是在做交易,演戏给那老头看,是那个北善柔用大哥想要的东西威胁大哥这么做的,虽然……大哥混账,还真就糊涂应了…… 可、可大哥本意不是这样,嫂子啊,你别离啊,你离了我怎么办啊,呜——” 我沉沉叹气,心头酸涩,很不是滋味:“锦书,段凤臣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再也不理他?” 锦书:“嗯……想过,他刚才还在给我打电话来着,我没接,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我说:“如果段凤臣当着你的面承认那个马助理是他未婚妻,你还会再主动去找他,给他送礼物吗?” 锦书气愤不已:“当然不会!他都有未婚妻了,我还去他跟前晃悠什么,碍他们眼吗?” 我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我也是,你哥都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干嘛还赖着他不放。就算,他是在演戏,可他以前所做种种,谁能确定,他没有对北善柔动过心? 而且,他但凡有一丁点爱我,在意我,就不会在自己明明有妻子的情况下,还答应扮演别人的未婚夫……是他先抛弃的我,我现在决定离婚,不过是长痛不如短痛。” “那嫂子你……真能放下吗?我瞧得出来,嫂子你喜欢上我哥了……要不是突然冒出北善柔这一茬,你们以后肯定越来越恩爱。” “放不下也得放。” 我低垂着脑袋轻轻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被人抛弃的感觉,像是从前经历过,我的直觉清晰告诉我,再坚持下去,会受更深的刺激,我不敢赌他的真心,我现在在他身上,一点安全感,都找不到……也许真是缘分尽了吧。” 锦书那边沉默很久,才重重叹口气,闷闷不乐:“都怪我哥!蠢死了!真后悔今天没有多挠那个北善柔两把!” —— 沈老太太把殷长烬赶出沈家后,又亲手做了碗馄饨给我送过来,盯着我把晚饭吃完才肯放心离去。 没有殷长烬这个绝佳的暖炉在身边,我直到半夜也没睡着,浑身疼得令人崩溃…… 还是得找青阳师兄要驱寒的丹药,求人不如求己,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半夜十二点,我难熬地穿好衣服裹着被子坐起身,打开房里的吊灯,环视一圈也没见到空调装在何处…… 沈家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屋里都不装空调? 还不如我那算命馆门店后的两层小窝呢! 我被冻得手哆嗦,都想趁夜跑路了。 拿起手机本想搜一搜有什么能快速缓解风湿病疼痛的偏方,谁知刚登进浏览器,我的余光就捕捉到窗边两道影子砰地一声齐齐翻了进来…… 吓我一跳! 我捧着手机看清人影后,僵了僵,猛吞了口口水,尴尬问:“你们创宏,人人都会翻墙?” 这里可是,二楼嗳,还是木质主体,古代府邸风格的二楼…… 我之前可是亲眼瞧见沈府门口有哨兵站岗的! 沈府的安保工作这么松懈的吗?殷长烬能翻进来,范大哥白大哥也能翻进来! 范大哥拍拍手淡定往我床边走:“哎,楼不高,小意思啦!” 白大哥捧着暖手袋给我送过来:“呐,今晚比较寒,肯定冻得睡不着吧!先把这个电暖宝宝抱怀里,我给你开空调。” 暖宝宝塞进我的怀中,扑鼻一丝淡淡的茶香…… 我皱眉,想把暖宝宝扔出去,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搂着暖宝宝舍不得撒手。 “我刚才看了,屋里好像没有空调。”我低声提醒白大哥。 白大哥拉开旁边桌子的抽屉,翻了一遍,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开关键。 头顶突然滴了一声,有暖意从天花板传送出来。 我震惊昂头,还是没找到空调被装在哪。 范大哥指了指雕花吊顶, “这是隐藏式空调,你这个角度看不见的,如今的沈府是几百年前的老宅子,先祖曾是本地富绅,盖这座大宅可花了不少真金白银。 沈家为了尽可能的保留宅子原貌,极少在宅子内部动工,这些现代化电器,除了不可隐藏的电灯,其他的都是为了美观,能遮掩就遮掩。”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空调,我还以为沈家人夏天也不用空调呢。” 范大哥不知从哪拎出了一兜麻辣烫,递给我,心善安慰道: “知道你馋这一口,我和小白在路边给你买的!现在还热乎着呢,你赶紧给它解决掉,凉了口感可就不好了。” 我心头一喜,不客气地接过麻辣烫,拿出一串塞嘴里,满足地激动道: “还是这个味诱人!晚上沈外婆给我做了猪肉馄饨,我其实吃不下,我想蘸辣椒酱,可我又不好意思问。” “沈老太太是你亲外婆,有什么不好意思要的?不过你要是实在尴尬,可以给我俩发信息,想吃什么我俩偷偷给你带过来。”范大哥很讲义气地说。 我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想了想,又改口:“啊不对,我不会在沈府多待的,这里毕竟不是我家,我天亮就想回算命馆。以后我想吃什么可以自己买了,不用麻烦两位大哥。” 白大哥放好遥控器,叹息道:“你那位二叔在云皎山庄陪着奶奶,我们和奶奶说,你与老板出去旅游了,这才糊弄住老人家……栀栀,你真的、不能原谅老板吗?” 我闷头吃麻辣烫:“他没做错什么,也不需要我的原谅。” “他这回是做的过了……我们都没料到,竟会让你撞个正着。” 范大哥压抑发言,我嗤笑一声,无奈说: “这就是男人思维和女人思维的差距,你们男人只会想到,怎么就那样凑巧,被我撞个正着,如果没有被我发现,肯定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了。 可站在我的角度来讲,殷总他做了这件事,不管有没有被我发现,都算背叛。让我寒心的点,不是我亲耳听见她们怎么说,而是殷总他答应了当别人未婚夫。 无论是不是演戏,他都没有尊重我这个妻子的存在,既然我于他而言可有可无,那我也可以不要他。” 范大哥低头重重叹气,不知该说些什么。白大哥听完倒是出乎我意料地赞同道: “就是!他从出发点开始就已经错了!他只顾着办自己的事,压根没考虑这样做会给栀栀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我要是栀栀我也寒心!” 范大哥头疼扶额:“小白你就别跟着起哄了。” 白大哥不乐意地反驳道:“我怎么起哄了?你被人这么对待试试!以后你老婆背着你在外给别的男人当未婚妻,刀子扎在你心上你就晓得疼了。” “我们是来当说客的……” “说客这活你爱干你来干!” 白大哥没有形象地往我床尾横着一倒,双臂枕在脑袋下,悠闲道: “老板他就是欠收拾,老婆要跑了才晓得急了,栀栀现在不治他,他以后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办? 我倒觉得栀栀闹一闹也好,总得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一味委曲求全换来的结果是什么?一身的病,断掉的手筋……” “小白!”范大哥突然冷着脸打断,白大哥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瞧你这怂样!” 我搂着暖宝宝不理解地问白大哥:“什么断掉的手筋?谁手筋断了?” 白大哥翻个身闭上眼睛,还顺手扯走了我一块被角盖自己身上:“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我:“……你不会打算今晚就在我这睡吧!” 白大哥厚着脸皮:“那咋啦,你裹得这么严实还怕我占你的床?我才不回去呢,回去还要看老板的臭脸色,老黑你想回自己回。” 范大哥拿他没办法地深呼吸,起身,揪着白大哥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 “嗳?我说了我不回去!你找死别扯上我啊!” “滚,我俩到一边打地铺!要是让老板知道你睡栀栀的床,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长眠吧!” “……老黑,你也不走了?” “我……还没活够呢,他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我怕被炸得粉身碎骨。” “……槽!” 我其实没料到,两位大哥真在我屋里躺沙发将就了一夜。 凌晨两点,屋里终于暖和了几分,我裹着被子躺下去,望着洒了斑驳月影的雕花天花板发呆。 蜷在沙发上的白大哥忽然开口:“栀栀,想哭就哭吧。” 我:“???” 他:“别逞能,我们都在。” 我其实……并不想哭。 只是觉得心头压抑,很不舒服。 我总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半条命搭进去。 次日一早,我和沈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告诉她我要回家。 她没留我,只是让我存了她的号码,嘱咐我有什么难事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沈家司机送我回到算命馆,我下车走到门口,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没带钥匙,钥匙还在云皎山庄。 二叔在帮我陪奶奶,我和殷长烬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进不去家门,我只能在门口台阶上找个位置坐下来,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心不在焉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有风吹落枝头几片枯黄叶子,哗哗啦啦掉进我的视线里。 我缩了缩身子,尚没感觉到冷,肩头就猛地一沉,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 我心头陡然一颤,昂头,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他。 两手攥紧,我心乱如麻掀下肩上的外套,把衣服塞回他怀里,起身就走。 “栀栀。”他快速拉住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和我说话:“别走,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心中不是滋味地低头轻嗤:“我和殷总哪有家。” “是我错了,你别走,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只要别离婚,别丢下我。”他从后抱住我,下颌轻倚在我肩头,温热吐息回荡在我的耳畔。 我没有挣扎,淡淡问他:“殷总这么闲的吗,不去办大事跑出来跟踪我。” 他将头闷在我肩上,委屈道:“我要是不跟着你,不知道你又会跑去什么地方,栀栀,我怕我找不到你。” 我冷漠呛回去:“我奶奶和二叔还在你手里,我敢跑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了,栀栀,是我犯浑,你现在不肯原谅我没关系,就算为了奶奶,委屈夫人,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我苦笑:“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这里,在望仙村。” “栀栀……” 我昂头,委屈一霎涌上心头,泪水不觉朦胧了视线: “我和京城这地方,的确犯冲,先是遇见凤家,后又遇见你,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猴耍,都拿我当工具人。 殷总,你其实没必要用美男计把我强留在身边,只要你愿意给我很多钱,我可以给你做个称职的名义上的夫人,我可以保你三年之内不被人暗害,你不该,欺骗我的感情。” “没有欺骗,喜欢你是真的,栀栀,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他哽咽回应,尽量浅声。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点也不信。”我果断怼回去,把眼泪憋回眼眶,推开他束在我腰上的手,冷冷说:“你别碰我。” 他执拗得不等我逃就再次抱住我,颤声轻哄:“栀栀,别吓我了好不好,我没脏……你就是想抱你。” “你到底还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我忍无可忍地从他怀里强行挣扎出来,推着他逼他离开: “你走啊!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你去找你的未婚妻北小姐,你赶紧给我签离婚协议,签完我们俩就都自由了!” “栀栀,你别这样……”他满眼心疼地捉住我手腕,试图让我冷静:“你别太激动,我没有什么未婚妻,我只有你一个妻子!” “我不信你了,你爱找谁做未婚妻找谁,我们没有关系,你放开我!”我恼火的拔高声。 争执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隔壁五金店铺的张大婶,张大婶嗑着瓜子出门,发现是我俩,立马搬了个小板凳出来看戏: “栀栀?你和你老公吵架了?哎呦,稀奇啊,从你搬过来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发火,什么未婚妻?你老公出轨了?” 我本来就火大,听张大婶这么一说脑子更不受控制了,扭头反口就是一句:“你老公才出轨了呢!” 张大婶:“……我家那死鬼倒是想啊,但他现在估计只能在阴曹地府出轨了。要我说,这男人还是挂在墙上才最老实!” 张大婶看着戏,嗑着瓜子,还不忘朝他指点:“哎那个谁,你手劲轻些,我家栀栀胳膊都被你攥红了。” 他一怔,下一秒攥在我手上的力度一松,我原本正使劲甩着他呢,他突然一放手,我根本没刹住力,身子直接摔飞了出去,一头就磕在了青石台阶上…… 脑门子顿时一阵剧痛,磕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栀栀!” “哎呦我的妈,我让你轻点你怎么直接放手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地被他扶起来,本来就憋屈,摸摸头上鼓起来的大包,更难受了,没憋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把我按进怀里愧疚哄着:“对不起栀栀,是我没注意,我知道你疼,我带你去医院!” “你够了!”我愤怒地推开他,忍痛憋着泪直视他,伤心控诉:“殷长烬,把我玩弄于鼓掌的感觉,开心吗?殷长烬,我不要你了。” 他怔住,望着我的眸光愈发深长哀凉,伸过来的手,指尖难以自控地发着颤…… 我转头阔步去张大婶的店里捞了把斧子,挥斧子就把算门馆的门锁给砸了。 用力推开门,扑面震落两层灰。 “丫丫……” 他不死心地还要扑过来,我却动作利落地反手把门关上,插了大闩。 不甘心摸摸脑门子上的包,我抹了把眼角疼出来的泪。 丫你大爷! 第一卷 第65章 多包养几个小白脸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殷长烬被我挡在门外,死心眼的站了大半天还不肯离去。 下午,外面起了风,寒意冻得人在屋里都全身直哆嗦。 我搓了搓酸痛的胳膊肘,忍不下去地给青阳师兄打电话。 青阳师兄今天竟稀奇的一打就通,就是山里信号不太好,说话总是卡顿:“小栀、栀,又遇见什么事了?找你哥我、做甚?” 我沉叹口气,问他:“师兄你在干嘛呢?” 青阳师兄悠闲道: “帮观里打扫卫生呢,这不是刚做完重阳的法会,过几天观礼又要准备寒衣节的法事,嗳对了,我正想问问你,今年要不要烧冥包给你养父养母,需要的话我印钱的时候给你留一份。” 我想了想,说:“留吧,再怎么讲他们也对我有养育之恩。” “成,到时候我直接给你烧了,你不用多操心。” 我焉巴巴地又问:“观里什么时候能炼丹啊,我好难受,没有你的驱寒丹,我整宿整宿睡不着!” “咦,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都有暖床神器了,我还以为你用不上驱寒丹了呢。” 我低头情绪失落:“准备离婚了。” 青阳师兄沉默住,半晌,突然尖叫:“什么?!离婚?开什么玩笑!他干什么了你俩怎么突然要离婚了!” 我淡淡道:“也没干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我俩八字犯克,不适合做两口子。” 青阳师兄更咂舌了:“你俩、八字、犯克?你开什么玩笑,你俩明明是……天造地设!” “那就是我腻了,不喜欢他了。”我低头抠指甲:“你和紫阳师兄上次与我说,找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能为我缓解身上的寒症,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京城有多少个符合条件的男人?” 青阳师兄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盘算道:“我去包养几个,每夜疼到睡不着觉的滋味太难受了,你不给我驱寒丹,我就只能曲线救国了。” “等等等、等等!栀栀你别乱来啊,你是个姑娘你不能自甘堕落啊,别乱找,当心他克你——” 我没等青阳师兄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让他干着急去吧!青阳师兄这个人是什么狗德行我一清二楚,踹一脚动一下,我不吓吓他,永远也别指望他能勤快一把给我炼驱寒丹。 不过,算算时间,我留在殷家老宅那坛丹药也快成了。 由于那地方的风水比较适合炼丹,所以当初搬家我就没让殷长烬把东西挪去云皎山庄,想着反正那是殷长烬的地盘,除了殷长烬本人授权,外人是进不去的。 丹药放在那边的阳台上,肯定安全。 现在我和他这情况,以后估摸也不会回那地方了,得找机会偷溜进去把丹药取出来…… 不过偷溜太麻烦,或许我可以直接拜托锦书帮我拿…… 我被殷长烬堵在家里无聊刷手机,连刷几个小时瞌睡都上头了,原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的,谁知刚睡着,我就被几十条信息接连轰炸给惊醒了—— 还以为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结果打开手机一看,全是殷长烬发的道歉信息。 “老婆,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零食好不好……我知错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扔下你不管。” “我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栀栀,我心里一直都仅有你一人,没骗你,我不会和你离婚,除非,我死。” “我知道你对我失望透顶,但老婆,你别真的不要我……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在外面陪你,再也不走了。” “别去找其他男人,我给你暖床,帮你取暖。” “栀栀,从前不去见你,是不敢,我怕,我没资格站在你身畔。你自己来了,我就舍不得放手了。” “北善柔的事,我会处理好。栀栀,我心悦你,此生不变。” 他让我别去找别的男人……难不成是青阳师兄出卖我了? 这个狗男人! 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些道歉信息,心头更是压抑。 如果他能在事情发生的当晚给我说这些话,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在……太迟了。 我默默关上手机,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一抬头,蓦然见到一抹披头散发的红影无声伫立在我的眼前…… 我惊住,紧促呼吸渐缓:“许君君?” 红衣厉鬼点点头,张了张苍白的唇,嗓音苍凉:“求你、带我去见、玉京……” 刘玉京…… —— 我把许君君收进黄符内,从算命馆后门离开,搭了辆出租车直奔刘家而去。 刘家如今情况特殊,门前门后都有便衣站岗盯梢,我站在刘家大门口犹豫很久,不晓得是直接以访客的身份登记进去好,还是偷偷找个墙角赌一把翻进去好…… 可说来也赶巧,没多久,万市长身边的秘书竟从刘家出来了。 我见到老熟人,高兴的凑上去打招呼。 市长秘书也是个实在性子,听说我是来找刘玉京的,看出我的为难之处,立马好人做到底亲自把我送进了刘家,还特意嘱咐门口的便衣,告诉他们我是自己人,不要阻拦我自由进出。 有市长秘书的担保相助,我成功进入刘玉京的住处,爬上三楼,敲响刘玉京的卧室门。 里面的人状态略有些颓废,听语调像是喝酒了,醉醺醺地发话:“进来。” 我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进了酒气熏人的房间,顺手又将门反锁上。 刘玉京的卧室很大,足有两百平,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宽敞。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父亲处于停职接受调查状态的缘故,屋里竟空荡荡的,家具极少…… 电视机都断电落灰了。 正中央那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被人蒙上了罩布,男人的床乱糟糟的,被子枕头胡乱堆在床头。 刘玉京自个儿,则靠在摇得咯吱咯吱响的躺椅上,手里抓着一瓶贵重红酒。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不但没能给他添上两分生机,反而衬得他整个人一派腐朽,像棵刚从阴暗潮湿的大棚里冒头发芽的烂蘑菇…… 阳光里有三千微尘在飞舞,他听见动静眯开眼,直视那给人间带来希望的冬日温暖,苦笑着问:“今天,还想调查什么?对谁的口供?开始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着他这副自暴自弃的堕落样,无奈叹气:“刘玉京,我来兑现诺言。” 他一僵,听见我的声音后缓缓睁大眼,下一秒,扔掉没喝完的红酒从摇椅上跳下来,踉跄小跑到我跟前,两眼攀满血丝,紧张催问:“君君呢,我的君君呢!” 我抬手于指尖化出黄符,手一挥将许君君从符纸内放出来。 血色煞气在刘玉京跟前徐徐凝出许君君的轮廓,纵然许君君如今披头散发浑身血痕没有人样,刘玉京也依旧第一时间扑过来,紧紧抱住那具消瘦魂体。 千言万语,在这一刹,皆化作喉头哽咽,眼角冰泪…… “君君……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君君,你一定很疼吧,都怪我,怪我不该和你闹脾气,要是当初我坚持不分手……你就不会死了。”往日冷静持重的刘家小公子此时更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悔得红了眼,泣不成声。 “玉京……”许君君抬起僵硬的胳膊,默默抱住身前的大男孩,哽咽一声,苍凉解释:“没用的,是死局,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逃不掉的……幸好,分手了,不然我会牵连你……玉京,我不能拉着你跟我一起,犯险。”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月牙那个毒妇、为什么一定要杀你,还在你死后、残忍分尸……为什么!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恨,要做到这个地步……君君,君君我不想不明白啊!” 许君君温柔拍拍刘玉京的后背,沙哑说道:“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还挡了她们的财路。” “君君……” “两年前,我受李月牙威胁,被迫、对她出卖了肉体。 她是个恶心的女人,只想通过我得到异类快乐,而我,为了心中从小就有的演员梦,只能咬牙隐忍。 她说她爱我,她不介意我有男朋友,她承诺我,只要我乖乖和她在一起,她就会向合作的导演推荐我,让我有更多试镜上镜的机会。 你撞破我们俩的事后,没多久,我就无意发现了她们另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 李月牙其实在还没出道之前,就和殷家四爷混上了,李月牙能火也是因为当初导演为了拉投资,把李月牙送上了殷志国的床,殷志国贪恋李月牙的肉体,这才暗中花钱雇人给李月牙新剧营销宣传。 李月牙先前,还怀上过殷志国的孩子,只是碍于身份特殊,又处于事业上升期,李月牙就背着殷志国把孩子打掉了,殷志国知道这事后很生气,还冷落了李月牙两个月。 后来,李月牙借着在外参加颁奖晚会的机会,又爬上了殷志国的床,把殷志国伺候舒服了,两人才算和好如初。 为了光明正大给李月牙资源,殷志国就对外宣称李月牙是自己的干闺女,我清楚他们俩的不正当关系,但也只以为,他们仅是肉体交易罢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去给李月牙送行程表,我走的时候李月牙还是一个人在休息室,可回去却发现,殷志国在她的床上。 两人在休息室的卧房里干那种事,李月牙大概是把我忘记了,门也没关紧,一边伺候着殷志国,一边和殷志国谈两个人私下做的犯法买卖。 我听见,殷志国说,要收买首富殷长烬的司机,制造车祸,抢夺创宏股份与殷家财产,但殷首富的警惕心实在太重他们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下手…… 我还听见,殷志国说,殷首富在殷家与创宏总是压着他一头,他手里资金不多,近些年又赔了不少,所以,得靠那个买卖多赚点……” “买卖?”我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追问道:“什么买卖?” 许君君抱住刘玉京,喃喃道: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买卖,但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和拐卖人口有关,殷志国和殷立疆在深山里,有个基地,那个基地里,关了很多女孩…… 他们把那些女孩称作货品,还分好货中货与次货,这三等货品都有对应的销售渠道,我不知道她们拿这些女孩去干嘛,总之听他们的形容,很赚钱。” 之前殷长烬也和我提过殷志国的账户里多出了几笔不明收入,看殷长烬当时的反应,他应该已经料到了那些钱是殷志国非法所得…… 我立即掐指算了下,却发现……这事很乱,那地方的磁场太强影响结果…… 我功力还没达到紫阳师兄那个地步,这事我解决不了,所以,也算不出来。 “我当时太紧张了,就碰掉了旁边展示柜的花瓶…… 他们听见动静并没有出来,我原以为我逃过了一劫,谁知第二天,李月牙就带着一帮姐妹过来,逼着我和她们一起玩。 我不干,她们就用鞭子抽我,用打火机烫我,李月牙还要把我关在家里的地下室让我做她的禁脔,我怕死了,我想给你打电话求救,可李月牙提前屏蔽了她家的信号,我给你发的求救信息也全被她截获看见了。 她知道我想跑,就逼问我你的身份,我不告诉她,她就自己在私下查,可是查了好几天,她都没查明白你到底是谁,她说我不听话,不爱她,为了打消我逃跑的念头,她想杀了你…… 那天,她用我的手机给你发信息,约你出来,你还记得么,在幸运咖啡店,晚上八点,你去了……” 刘玉京呜咽着点头:“对,我去了,却没等到你。” 许君君伤心垂泪:“那晚,我也去了……” “什么?!” “她没见过你,只能凭借你的身形辨认你,那晚我和她就在车上,你从我们车前经过,我怕她认出你,就拿水果刀割了她的脖子,我拼命说狠话刺激她,就是为了让你,躲过一劫…… 那晚,咖啡厅外全是殷家的人,一旦你被认出来,你会死的! 那晚,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出了心里话,我说不爱她,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恶心抗拒,我骂她是没有正常取向的怪物,我说我死都不会爱上她那样脏的人…… 我说,在我眼中,她一直都是个神经病怪物。终于,我成功激怒了她,那晚,她让人把我拉到山脚下,愤怒地踹我殴打我,逼迫我说爱她…… 玉京,那时,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很有骨气,我到死,都没有屈服……她把我活活打死,又怕被人发现,就原地,把我分了尸,装在编织袋里,埋在山脚下的一颗大石头下。 她把我埋得很深,地下两米,可即便这样,我的魂,还是能记住,我恨她,前段时间,我只记得她是杀害我的凶手,只记得,我要让她为我偿命!” “原本那天晚上,我们只有一车之隔……为什么我没能及时发现你,为什么!那晚死的是我,该多好! 君君,我后悔和你说那些气话,我不在意的,我心疼你啊君君,你可是我爱了很多年的女人,我从初中就梦想着有一天你能穿着婚纱牵住我的手,陪我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我发过誓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可你却遭人毒手,现在变成了这样!我该死,我才是那个最该死最无用的人啊!” 刘玉京接受不了的抱着许君君嘶声痛哭,许君君僵着身子冷静落泪:“玉京,这辈子,我们有缘无分,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了让你打开心结……忘了我吧,若是有缘,下辈子,换我等你。” “君君……” “你知道么,凭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让李月牙罪有应得的……我在阳间伤人,第一次对李月牙起杀心,就被鬼差给发现,捉去了城隍面前。 好在城隍爷见我死的凄惨,就大发慈悲帮了我一把,他要我去拦冥王圣驾,去冥王面前告阴状,我犯了冥律,冲撞到冥王,面见冥王真颜,这才有机会,请殷夫人帮忙,找你挖我尸骨。 我在冥王御驾前承诺过,只要大仇得报,我就乖乖跟着鬼差回冥界受刑……” 许君君轻轻推开刘玉京,将一枚紫水晶天鹅项链放进刘玉京手里,含泪叮嘱: “这辈子,要好好活下去……我在阳界犯了杀孽,又冲撞了冥界之主,按冥律,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六十年的。 玉京,此后六十年,我在冥界会时时想着你的,六十年后,你记得下去找我。千万别早早下去,你身上没有冤孽债,下去会被立马送去轮回……你等我,我怕、我刑满释放,见不着你,玉京,我舍不得你。” 刘玉京攥紧手里的天鹅项链,泣不成声地痛苦答应,“好,君君,我答应你,六十年后,我再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君君,下辈子,我再娶你。” “玉京!” 两人依依不舍的再次紧紧抱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我悄然移开视线,被他们这生离死别的场面搞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 晚上,我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浇花,闻见厨房里面条的香味,下意识抬高声喊了句:“长烬面好了,你先去……” 陡然想起、他不在。 心底不由渗出两丝酸涩。 算了,还是得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放下小花壶,我打算回厨房关火,但转身间,忽觉背上一凉,阴气冲脊! 这强大的气场能量,是、冥界的人来了! 我立即回头,恭敬端平双臂,谨慎礼貌地弯腰冲来人行大礼,全程不敢抬头直视那神真容,凝声肃色道:“五阳观二代弟子凤栀栀,见过冥府尊神。” 余光偷瞄见他鎏金滚云纹攀金龙的玄色袍摆,我瞬间神魂一震! 龙、龙袍……耳边隐约还有十二旒的珠玉碰撞声…… 冥王?! 视线再往前方瞟一丈,果然,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随侍左右,是冥王无疑了! 我紧张兮兮地打起精神准备叩拜:“凤栀栀,见过冥王殿下。” 谁知膝盖还没软下去,胳膊就被一只骨若修竹、指尖莹白的好看大手给抓住了…… 是冥王,不、不让我拜? 我猛吞了口口水,心跳如鼓,强压下心底的雀跃恭敬询问:“殿下……” 头顶的声音略显冰冷低沉:“你不用拜,本王只是顺路问问许君君的案子。” 冥王真不愧是冥王啊!一开口那个帝王味就上头了! 想找冥王要签名…… 不过紫阳师兄和我说过,地府的阴间神都比较注重礼数规矩,和东岳大帝座下的赵灵官不一样,东岳大帝管束下属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而冥王……御下极严,据说地府现任冥王可是能把牛头马面累到吐血哭求下轮回投胎的狠角色! 在他面前失礼,估计不但要不来签名,还得搭进去一条小命。 我老实抬手将依附着许君君魂魄的那张灵符呈送上去:“殿下,许君君已经归案,此案已了,凤栀栀交旨。” 灵符被一抹金色灵光收至冥王那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掌心,头顶的威严帝王满意道:“你做得很好,可有……什么心愿,作为奖赏,本王应你。” 心愿……要签名算吗? 这不是明摆的机会吗,我此刻要他肯定会成全,更何况要个签名也不需要他老人家费什么力气,大手一挥就成了! 但…… 想法到嘴边,心里却又改了主意。 得冥王成全一个心愿,多少人八辈子都求不得…… 冥王是冥界之主,也是世间唯一一个可随手更改任何人寿元的正神…… 签名的事,以后、或许还有机会呢。 我犹豫片刻,低着头认真开口请求:“我确实有个心愿,想请冥王成全。” 利索地往地上一跪,我规矩说出前因后果: “我有个、丈夫,殷长烬,是京城的首富,殷家家主,他前一阵经历车祸死里逃生,我本事不到家,算不出他阳寿还余几何,只能从脉象上判断,他应是十年内无虞…… 上次那场车祸损伤了他的五脏六腑,我想用丹药吊着他的命,令他少添伤痛,他……是个好人,我、想求冥王为我这位丈夫多添几十年阳寿,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寿终正寝,这样我就不用炼丹给他续命了。 我炼丹太慢,而且,我不知道我的那些丹药能不能救他……我清楚这个心愿过分了,就算不能活到六七十岁正常去世,那、多二十年阳寿也好。” 面前的正神这次沉默了将近半分钟,转身,语气稍轻:“你确定,你要为他求阳寿,你就这么、心悦于他?” 我哽了哽,垂头低喃:“心悦过,但是现在准备好聚好散了……散之前,想不欠他些什么。” “现在还念着他,舍得吗?” 今晚的冥王,竟会对人间的事生出兴趣。 我镇定回答:“不知道,其实内心是舍不得的,但那又怎么样,两个人一段婚姻是需要双方都交付真心……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 “可即便这样,你也还是会本能地替他着想。” “我动过真感情,有些事想替他求一求,图个心安。感情嘛,想快刀斩乱麻的从一段纠缠里全身而退,很难,需要时间。” “本王……成全你。栀、……是他浑蛋,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和师父有点像哎…… 我壮着胆子昂头,但许是天意注定我没机会面见冥王真颜,上一秒冥王和黑白无常还在我眼前站着呢,下一秒院子里就只剩下摇曳的树影和凄冷的风! 竟然走得那么快,早知道我就早点抬头,说不定还能偷瞧到一丁点呢! 一丝糊味飘进我的鼻头,我一愣,顿时惊得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厨房跑:“我的面条——” 糊了,全糊了! …… 独自在家里睡了一夜,好在身上的寒症昨晚大发慈悲地没再复发了,我这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起个大清早,我打开算命铺的正门,如我所料,殷长烬没有癫到在我门前死守一夜的地步。 也不晓得他昨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可能在外吹了几个小时冷风,想通了吧。 商人最善权衡利弊,而我,并不是他最优选择。 原打算找个早餐店对付一顿的,谁知刚出门,锦书就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 我无奈接通,打着哈欠问她:“怎么了?今天又想去哪玩?” 手机那头传来锦书六神无主的颤抖声音:“嫂、嫂子不好了,我哥、我哥出事了!” 第一卷 第66章 永远不会原谅你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僵住,沉默一阵,严肃问她:“你哥怎么了?” 锦书委屈得快哭出来: “昨晚、我哥去一个刚接手的项目基地视察,可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一早起床就给大哥打电话,但电话那头始终是不在服务区,根本联系不上。 我刚刚实在没法,只好给段凤臣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我哥的消息,谁知段凤臣却告诉我,我哥去视察的那个基地风水不好,是从前的第二精神病医院旧址! 自从第二精神病医院搬走后,那块地皮就被政府给收回去打算盖税务大楼,之前盖税务大楼的项目凤家与谢家都做过,但每回都是盖到一半大楼就塌了。 半年前谢家竞标到这个项目,发生的事更恐怖,那大楼塌了一次后,谢家不信邪,又重新让人盖了一遍,结果眼瞅着就要竣工了,一道雷劈下来,直接把主楼给劈塌了,还砸死了不少无辜工人。 政府因此赔了不少钱。再后来政府只好把这个项目送给了我哥,求着我哥来做,昨天我哥被政府的人催着开工,我哥就想着先去视察一遍情况,等心里有谱了再动工,结果……就到现在还没回来! 嫂子,你说我哥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啊!” “第二精神病医院?” 我蹙眉冷静分析: “精神病医院这种地方向来磁场乱得很,阴气重,照你这么说,那地方肯定有更大的古怪,下面有东西总祸害,占地为王,所以不许上面有人盖楼。对了,你把那地方的地址告诉我一下,我算一算。” 锦书焦急回应:“哦、我看一看……南郊青城路六十六号,听段凤臣说,是靠山的一块地!” “南郊青城路,六十六号。”我迅速掐指算了遍,算完,皱眉叹气:“难怪闹得这样厉害,原来是个万人坑。” “万人坑?!” 我镇定道: “那地方在古代是个刑场,有个犯事的家族六百余口全被活埋在地下,那些人是冤死的,身上怨气太重,魂魄迟迟不肯入地府轮回,以至于六百冤魂滞留那里百年之久。 那地方荒废了百年,之所以上面能建精神病医院,是因为精神病本身就与冤魂身上的磁场相同,两种生物是可以和谐共处,且互不影响的。 现在精神病医院搬走了,与之平衡的力量被迫撤离,生人的陌生气息靠近,难免会引起那些阴人的不满。 总之,想在那上面盖正常的政府办事大楼,很难竣工,即便盖好了,楼里也会隔三岔五的出事。” “那、那我哥……”锦书拖着哭腔。 我心累叹道:“你先别急,我现在就打车去南郊青城路。” 锦书这才稍稍松口气:“那嫂子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我也想去!” “你就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过去八成也会被魇住,到时候又得给我增加工作量。” 锦书委屈哼哼:“呜嫂子你怎么能嫌我呢!” 我无奈:“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乖点,等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报平安。” 锦书不太情愿地哼哼唧唧:“哦,那嫂子你一定要当心!保护好自己!” “成!” 我挂断电话,去屋里拿了件外套披上,快步出门去路边拦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我顺利来到南郊的第二精神病医院旧址。 这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还荒芜,分明半年前这里还动了土盖了新楼,可此刻却是满目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枯黄的荒草都及腰高了。 扑面的风阴森冰冷,我踩着潮湿的泥土地缓步往前走,环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 四下毫无生人的气息。 越往前走,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据以往我和青阳师兄进山扫荡的经验,有些时候肉眼未看见,不代表不存在,只不过是藏在另一个空间里,也就是所谓的鬼打墙…… 我拿出手机,犹豫一阵,拨通了殷长烬的电话。 很快,手机里传来对方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可同在此处,我手机这会子虽说信号只有三格,但还没有达到电话打不出去拨不进来的地步。 所以……他们大概率是真被困住了!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揣兜里,抬手化出黄符:“天地悠悠,玄黄有色,天眼通阴,入我幻界!” 黄符顷刻在指尖燃烧起来,我挥手将冒着火苗的符纸扔了出去,一瞬间,火光照出另一个世界的轮廓,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铺就开,迅速将我包裹其中…… 昏暗的天色,高耸的排排高楼,空中飘浮着符纸燃烧后余留的点点灰烬,有黑鸟从头顶掠过,阵阵鸦鸣。 眼前的高楼大门口悬挂着京城第二精神病医院的牌匾,我提高警惕,一步一步迈到生锈的铁门外,抬手把铁门推开。 铁门下端的两只铁轱辘碾过水泥地面,发出刺耳苍老的咯吱咯吱声…… 黑气从大楼的窗户里渗出又飞入,游荡在整栋高楼内部。 我再次拿出手机,按通殷长烬的电话。 这次果然没有提示不在服务区了。 电话那头长嘟两声,被人接通。 男人的声音略显疲惫,见是我打过去的,开口时语调不禁欣喜起来:“夫人,你来了。” 虽然,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很让人失望,我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可听见他那熟悉的温柔嗓音,我的心底还是克制不住地泛起了两层涟漪。 默默攥紧手,我装作平静:“在哪?” 他闷声道:“我被困在了第二精神病医院里,不是现在的第二精神病医院,是五年前的。” 我说:“我知道,你还能出门吗?” 他疲倦叹气:“我走不出精神病医院的大门,每次出去,下一秒就会自动回到六层第三间病房里。” 我想了想,说:“不要坐电梯,带着你的人现在下楼,我在楼下等你,带你们出去。” 他嗓音微哽,“好……夫人!” 我拧眉:“还有什么事。” 他道:“我已经北善柔的父亲说清楚了,我不是她未婚夫,我是你的人。” 我轻嗤:“不重要了。” “重要!栀栀,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你信我……”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先下楼。” 说完不等他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同样的坑,我也不会再踩第二回。 我在楼下等了他将近十分钟,殷长烬才带着自己手下那群狼狈的小领导从步梯小跑下来。 相比之下,殷长烬不愧是当首富的,被困在这里一夜竟还能面不改色从容不迫,除了脸上略有几分倦意,一举一动都还保持着首富的风度与从容。 而放眼再看他身后那群小领导,一个个面色煞白眼下淤黑,头发乱糟糟的,有的连衬衣扣子都被扯掉了,敞着胸口好似喝醉酒了一般,东倒西歪。 一下楼,甚至还有几个货冲到墙角狂吐了起来。 “夫人。”殷长烬看见我,眼底一喜,快步就要朝我赶来。 我本来懒得搭理他的,可好巧不巧,余光却扫见一团黑气从楼内涌出来,直奔他后背而去—— 我一惊,立马朝他小跑迎上去。 “栀栀。” 手握住他的手,我不等他扑上来抱我,手上一个用力就把他扔至我身后护住。 抬指化出黄符,强行驱散了那团要袭击殷长烬的黑气。 可一团脏东西刚解决完,左右两个方向又迅速涌出了另外两团黑气,目标明确,直逼殷长烬而来。 它们,是在阻止我带殷长烬离开。 我疾声嘱咐身后人:“躲好,别被这些东西冲撞到,抓住我的衣服!” 放开他的手,我念诀左右手各化出一张黄符,但,没等我下手,身后的人忽然双手贴在了我的腰上……温柔搂住。 我一怔,心魂大乱间,手上动作迟了一拍。 两团黑气差点擦伤我的手背,幸好我还是及时把黄符丢了出去,成功打散了袭击他的脏东西。 我收手压低声:“你、抱我干什么?” 他哽了哽,没脸没皮地示弱:“我头晕。” 说着,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在这个环境里确实容易损人精气,头晕也是正常现象。 我拿他没办法地转身扶住他:“等会出去了,你回家休息两天就能缓过来。” 他趁机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她和你说,我经常带她回云皎山庄,还说,云皎山庄是她取的名字?” 提到那个女人,我忍不住逃避:“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事。” 他执拗地攥紧我指尖,低声解释: “没有经常带她去,那是她第二次去云皎山庄,第一次,是她顺路来找我。 我们今年,是第一次见面。 从没有什么,为了保护她把她送离京城,我出车祸那段时间,她在外地办事,后来是看见我们结婚的消息,她才打电话问了我近况。 我没和她报平安,云皎山庄这个名字,也和她毫无干系。 那天她答应帮我办事,但我需要满足她两个条件,一个是带她去云皎山庄吃顿饭,另一个是陪她去见她父亲,那件事很急,我本想办完再向你解释,但我没料到,她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对你动手…… 是我不好,那晚,你明明提醒过我,告诉过我你不舒服,可我以为,你是在吃醋。” “所以呢?” 我冷冷反呛回去: “你现在是想让我原谅你?她都在我面前那样宣示主权了,你真的看不出来么? 他为你整理领带,为你洗衣服,在她面前我才像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殷长烬,你的女人差点害死我,我向你求救,你视而不见,你觉得我会大度到,不计前嫌喜欢一个无视我安危的人吗? 哪怕她说的那些话,有十分七八的假,但也有十分二三的真,真正让我寒心的是你的反应,殷长烬,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原谅你。” 无情掰开他搂在我腰上的手,他急了,眼眸泛红地再次拉住我指尖:“栀栀,你可以不原谅我,让我留在你身边赎罪可好?” “殷首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赖着我不放。” 我想甩开他的手,奈何甩了两把都没甩开。 还要再甩,他却猛地把我按进怀里,咬紧牙关死缠烂打道:“我就要你,栀栀,哪怕你不爱我了,我也会缠你一辈子,哪怕,把我的命送给你,我都甘之如饴。” “我不稀罕你的命,你放开我。”我挣扎着要推开他,一晃神,又瞥见黑气袭了过来。我拿他没办法地着急道:“殷长烬放开我!有东西又要攻击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不料这家伙危急关头却精虫上头,抱着我阖目颓废道:“你不要我,又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我推不开他,只能着急地隔着他抬手施法,一道黄符打过去,强行驱散那些脏东西。 “此处不能久留,快去喊上你的那些废柴手下,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殷长烬,我只有这丁点本事,在这里滞留太久我会扛不住的,到时候我们就只能一起死在这里了。” 好在他这会子还是存有几分理智的,听我这么说,乖乖放开我的身子,但随即又牵上我的手,像是唯恐我下一秒就把他丢了似的。 “栀栀,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他低头往我手背上落下轻轻一个吻,尔后又恢复上位者的清冷神色,凝声与那些没缓过劲的小领导们说:“都不要耽搁了,我们走吧。” 浑浑噩噩的老总们拍着心口站都站不稳,不放心地问他:“老大,我们真的能出去吗?不会又像之前那样,每次一出门就自动回到上面吧!” “就是啊,我们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再回到上面,我们会被活活累死的!” “而且老大你也清楚,六层有多可怕,我们花了一个小时才从六层下到四层……还好夫人赶过来了,不然我们连楼梯都找不到!” 殷长烬伸手揽住我的腰,不等我反抗就牢牢锁住我,冷冷道:“有我夫人在,我们一定能走出去,我夫人很厉害,我的命,就是她救的。” 几名老总相视一眼,没有多犹豫,果断直起腰身喘着粗气答应:“成!我们信老大的,那我们就再试一次。” “对,反正多试几回不吃亏,不试就会死在这里!” 我不太乐意地想拿开他碍事的手臂,谁料到他竟厚着脸皮趁机低头往我脑门子上亲了一口,目光深情悠长的轻轻说:“我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若弄丢了她,天理不容。” 我:“……” 呸,花言巧语。 不过,我突然就明白那些脏东西为何那样执着地要攻击他了。 他身上,竟透着金光……是冥王给他加了阳寿! 我赶紧捞过他的手腕,指尖放在他的脉搏上安静探了几秒钟:“五十年……寿终正寝……” 他能活到八十岁! 呜我偶像真是个绝世好神! “什么五十年?”他浅浅问。 我一哆嗦,放开他的手,冷漠回应:“没什么。”不自在推了推他:“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用法术送你们出去?”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乖乖松开我的腰身。 我抓住他的袖子,将他往铁门旁带。 这道铁门,应该就是与外界的连接处。 我抬手连化两道灵符,在铁门门口划出个空间裂痕,转身与他手下道:“往前走,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停下脚步,这道裂隙的另一头就是现实世界!” 年轻的老总们听话点头,抬步就要往裂隙中走。 可幻境中的这些冤魂厉鬼们却不乐意了,不等他们排队进入缝隙,天空就霎时出现一个黑气旋涡,平地忽起飓风,无数团黑气自高楼门窗内涌出来,直奔缝隙袭来—— 脏东西的数量有些多,我急忙从包里掏出紫阳师兄给的符纸,挥手焚烧,将那些黑气挡在迅速凝结出来的银光结界外。 阴风吹得人睁不开眼,风力之大甚至能逼得人后退数步。我一边维持着缝隙不散,一边担忧催促他:“你先出去!不用管我。” 然,他依旧执拗得很,从后抱住我,下颌轻轻倚在我的肩上,低声安我的心:“别怕,我在你身边,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也一起留。” 我闻言,心里五味杂陈,冷笑一声:“那让你陪我一起死呢?” 他慵懒阖目:“求之不得。” “我才不信。”我嘴下不留情地反驳他。 他轻笑:“夫人可以试试。” 我呼吸放沉,没时间和他研究这些无意义问题,只竭尽全力地撕开缝隙,方便他的手下离开。 只是越到后面,那些阴灵的攻击越强,最后一名白衬衫小文员踉踉跄跄地爬进缝隙后,符纸化出来的结界也被无数阴灵轰然撞碎…… 我见情况危急,抓住他的手就将他往缝隙处带:“我们快跑!” 但临近即将消失的缝隙时,他突然猛地推了我一把,随后,我就听见他咬牙闷哼了一声…… 我的手指从他指尖滑落,身子也坠进了缝隙旋涡里,看着他愈发远去的身影,我顿时慌了神,不管不顾地无视法力反噬,强行逆行,赶在缝隙消失的前一秒,徒手抓住缝隙,狠狠撕开…… 缝隙边缘的火光灼得我掌心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掌下端淋淋滑落,我咬牙强忍着剜心刮肉的巨痛,皱紧眉头,拼命伸手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冲他嘶声喊道:“殷长烬,滚进来!你要是敢胡思乱想,我掐死你!” 他站在另一个世界,看我的目光深情款款,我臂上用力,狠狠一扯。 他被我从缝隙另一端猛地扯进来,这一把扯得太猛,他摔进来时一个失重扑到我身上,抱着我连滚了数圈,直接从另一个世界滚回了现实—— 身子重重摔在荒草地上,我被他砸得差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殷长烬,你怎么这么重啊!” 腰都快给我撞折了! 他艰难爬起身,顺手拉我起来。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昂头看他,忽然发现……就这一会的功夫,他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白得像纸。 “殷长烬?” “嗯,我们出来了,走,回家。”他朝我温柔弯唇,牵住我的手,要带我走。 可我现在……却不敢再甩开他了。 刚走两步,他就身子一震,猛地一口黑血喷出来,虚弱一头栽了下去。 “殷长烬!” 我慌忙接住他栽倒的身子,用力抱住他,颤声喊他:“殷长烬,你是不是被那些东西攻击了!殷长烬,你别晕啊!” “栀栀……”他撑着一口气,趴在我肩上有气无力地喃喃:“别走,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你个蠢蛋!谁让你推我的!”我急得想哭,抱住他不敢乱放,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锦书打过去。 电话接通,我不等锦书开口就激动道:“快、快来接我们,你哥要完蛋了!” 锦书:“啊?那么快!” 第一卷 第67章 不听话的男人,就得PUA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车是半个小时后到的,人被秘密送进了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 为了保证他受伤的消息不外泄,随行的创宏老总们都被锦书按规矩给有条不紊地安排进酒店暂时居住了。 原本我没打算跟她们一起进医院抢救室,可架不住殷长烬这家伙昏迷了手还死死抓着我不放…… 直到要进抢救室时,护士们才强行把他的爪子掰开,火急火燎地将人往手术室里推。 在外等消息的两个小时里,我萌生出三次要跑的念头,可都被锦书给强行掐死在了萌芽期…… 许是料到我现在还不想管她哥,锦书那小丫头竟精明地全程搂着我胳膊不撒手。 一察觉到我想打退堂鼓,就用无比无辜委屈的眼神盯我,可怜兮兮地问我: “嫂子,你是彻底对我哥失望了吗?我哥都快要死了,你也不肯原谅他?” 我:“……” “嫂子,都说一日夫妻百夜恩,如果大哥醒来看不见你,该多伤心失望啊!” “……” “嫂子,我哥是不是活不成了,我哥进抢救室那会子,我看见他流眼泪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舍不得嫂子……” “???” 最后一次,我想上厕所,可她还是搂着我胳膊死也不撒手。 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锦书……” 我想去卫生间…… 可锦书昂头泪眼巴巴的对着我就一顿输出: “嫂子,我哥现在还没消息,不会出不来了吧!当年我小哥就是这样,进了抢救室就没能再醒过来……我好怕我哥也下不了手术台。嫂子,这种时候你不会丢掉我哥不管的对不对?” 我怀疑她在道德绑架我。 我无奈解释:“怎么可能,你哥只是被鬼攻击了,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没有到丢命的地步!” 锦书哭得更厉害了: “可我哥上上上个月才出的车祸,他车祸后遗症还没好呢,昨天我还看见他咳嗽带血,给他看病的张医生说他内里受损太重,一年半载根本无法恢复。 加上我哥这几天总是郁结在心,忧思过重,心情不好难免会勾起旧病根,今天又被伤的满身是血,我真怕我哥扛不过这一劫……” “咳嗽带血?”我皱眉提起心,“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不该突然这么严重啊……即便是忧思过重,这一两天也达不到咳血的地步……” 难道真是太过后悔,悔得伤心动气了? “你放心好了,你哥命硬,轻易死不了。” 后悔也没用,当初那样伤我心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来日会后悔…… 再说,真当冥王那五十年阳寿是白给的? 冥王让他活,他就算自杀也甭想下地府。 但,话音刚落抢救室的门就被一女护士匆匆打开了,女护士焦急拿着一份通知冲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一怔,赶忙拽着锦书迎上去:“我是,他怎么样了?” 女护士面带歉意地把通知塞给我:“病人情况很不好,这是病危通知书,请家属签字……”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落在我心上,我一颤,紧张反问: “病危通知书?!他怎么了你们就下病危通知书?殷长烬到底什么情况!” 女护士被我吼得瑟瑟发抖,卑微地往后一缩,委屈解释: “殷夫人你别太激动,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排查到殷首富的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现在殷首富的血压血氧都在极速下降,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能让殷首富的情况好转……我们也是斟酌过,才被迫下了这道病危通知书……” 她的话令我不由背上发冷,浑身冒汗,我攥着那纸病危通知书,努力保持清醒,赶在锦书张嘴哀嚎之前凝声命令:“让里面的医生都滚出来!我给他治!” 小护士诧异颤颤:“啊?” 我把手里病危通知书捏成一团扔出去,不管不顾地朝抢救室里闯。 “殷夫人,殷夫人你不能进去!” 我一掌震开抢救室大门,快步迈进去,正见到里面的医生们准备给他电击…… 墙角的机器滴滴响的聒噪,医生们见到我亦是一头雾水:“病人家属不能进来,先出去等着!” 说着就要把那两块铁疙瘩压在殷长烬胸口。 我手快地一把扯掉机器电源,准备动手的医生更恼火了: “你干什么!人命关天,你怎么能拔我们的电源,你知不知道晚一秒钟抢救,病人就多百分之三十死亡的风险!” 我松了口冷气严肃开口:“我是殷长烬的夫人,你们先出去,我有办法治他!” “殷夫人……”几名医生听我自报身份,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迫于我身份的逼迫,选择放手随我折腾。 医生们离开后还很有眼色地帮忙带上了抢救室大门。 我三步并两步着急迈到殷长烬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乱糟糟的。 努力镇定下来,我伸手捏住他的脉搏……如我所料,脉搏跳动无力,的确五脏六腑皆有损伤。 是了,冥王虽然给了长烬五十年阳寿……可植物人,也算尚在人间! 照长烬目前这个情况,即便心肺复苏抢救回来了,也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呸,冥界的神仙怎么一个两个这么阴呢! 我急躁地从口袋里掏出针袋,抽出银针,刺进他手上虎口穴位……转动银针,深入,可他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越等越慌,又抽出银针刺进他心口上方一寸。 师父传授给我的鬼门十三针一针便可召人出鬼门关,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个让我刺出第二针的…… 第二针还没醒,这到底是碰上了什么血光煞啊! 我急得额角冒冷汗,连拔第三针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殷长烬,你最好别死,也别变成植物人……不然我师父要知道我出师后出的第一场事故就是把自己老公给扎死了,他非得把我踹出师门以正门风不可! 殷长烬,第三针下去了,你可一定要动一动啊,哪怕抬一抬眼皮也好啊…… 我猛吞了两口口水,硬着头皮把针插进他的眉心。 难道真是天意注定吗,即便我这么拼命地保他,也救不了他…… 第三针扎进眉心两寸,我挫败地瘫坐在他床头。 突然觉得崩溃、害怕…… 不该的,不该扎了三针还无用,师父说过,正常人类,三针下去,封三魂,若是封三魂还无用,那这个就彻底回天乏术了。 后面那几针,根本不是给人用的!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我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失去生机,永远也醒不过来…… 分明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我捂住头痛欲裂的脑袋,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疯狂侵蚀着我的记忆……耳边,全是他的温和呼唤声…… “栀栀……” “栀栀,你真的,至我死,都不肯原谅我么?” “若有下辈子,我加倍偿还你。” “丫丫,你到底在哪……” “栀栀,我后悔没能早些娶你了……” 殷长烬,殷长烬…… 手边的白皙指尖突然动了下,我艰难从极致痛苦中抽离出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殷长烬!” 他的眼睛仍在紧闭着,呼吸也极轻。 不对,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救他……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可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握住他的手心神不宁地低喃:“你别怕,我能救活你,就算我救不活,我把你带回五阳观,紫阳师兄也肯定能救回你!再不济,还有师父呢!” “你个杀千刀的,要死也得等离完婚了再死啊!现在这样,我又不得不管你……” “算了,先救你小命再说!醒了以后记得给我打钱,这次没个一百万别想糊弄过去!” 我说完,心一横,闭上眼睛就朝他唇上吻下去…… 体内的真气顺口渡进了他的体内,而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 大爷的,一想起他和北善柔那样干,我就恨不得想趁机咬死他! 可他逐渐冰凉的体温又在时时提醒我,不能这样做,他快死了,而我,必须要救他。 至于原因,我想应该是我天生贪财,为了钱什么没底线的事都能干! 闭上眼睛,我费劲地把体内剩余真气都渡给他。 赶在撑不住之前,焚了五阳观的救命符…… 但愿我那几位不靠谱的师兄能快些赶来把我们俩拖回五阳观吧。 十来分钟后,我撑不住地一头栽在他胸膛上,昏死了过去…… 恍惚间,感觉有凉风袭进抢救室,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念叨声: “老大你这次来真的啊!” “好家伙,谁打的!下手这么重?” “下次有这好事喊我啊,我也想尝尝在您面前放飞自我的感觉……” “去,你打他,他哪天看你不顺眼了还还回来,你家九爷都救不了你!” “我的栀栀妹妹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啊,你把我栀栀妹妹的真气吐回来!” —— 是夜,我从深山里清醒过来,撑着胳膊下的巨石疲倦爬起身,可意外发现……我缺失的真气好像都回来了! 环顾四周,这里是……五阳观后山。 面前十米外,那抹沐着月色逆光而立的颀长墨衣背影,是师父! 我心头一喜,小跑上去两步,却又碍于他的身份,无奈停住,止步不前。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微微侧首,凝声问:“醒了?” 我谨慎的迈着小步子挪到他背影后,找块石头坐下来,“师父,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他回过身,麒麟面具罩住半张白皙俊容,唯有一双赤眸,神秘幽深,华光熠熠,仿若能洞穿人心,“不久前。” 师父陪我在山上坐下来,皓月银光洒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徒添寒意,“为何从未同我说过,你父亲是凤南天?” 我歪头靠在师父肩上,颓废叹气:“我和凤南天相认那年,师父刚收下我,师父你常年闭关,我不想拿这种小事叨扰师父,影响师父修炼。” “你若愿意和为师说,何须殷家出手,为师自有办法让凤家乖乖认下你。” “那时凤家以为我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恬不知耻地跑过去认亲,师父,徒弟虽然菜,但徒弟有尊严,也很好面子的。 我第一次去凤家,就被凤微雪给了个下马威,我的亲生父母视养女为掌上明珠,我的出现被他们当成破坏家庭和谐的丧门星,她们根本不爱我,不想要我,我也不要他们。 我宁愿做个在外挺直脊梁的孤儿,也不愿在凤家当什么低声下气的千金。 再说,我养父已经去世了,奶奶对我极好,我不是没有亲人,我还有五阳观的五位师兄,还有师父。” “你还记得你有师父。”师父偏头,沉声责备:“在外受了委屈,也不晓得回来和师父诉苦。” “这不是一直没时间回来嘛。”我用手指头戳了戳师父的肩,浅浅撒娇:“师父出关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白担心这么久了,我还以为我趁着师父闭关在外面结了婚,师父知道会生我的气呢。” 师父抬手,温和地摸了摸我脑袋:“不会生气,只会害怕,不能将我的小徒弟照顾得更好。” “不过师父你就算生气,现在也先别发作,我已经决定和他离婚了,用不了多久你徒弟又能乖乖回到你身边了。”我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闭着双眼满足道。 “是他,对你不好?”师父搭在我脑袋上的指尖一颤。 我打个哈欠说:“不能论好不好,事实上是好的,可他心里有别人,我膈应。” “别人?” 我点点头: “那天,我去公司给他送好吃的,他的秘书和我说,他出去见合作伙伴了。我没多想,就离开公司去办自己的事了。 可在路上,我看见了他,他身边还有一名穿着红礼服的漂亮女人,那个女人帮他整领带,还抱他。 我当时心里很乱,但还是选择,相信他。哪怕晚上我问他中午去了什么地方,他和我撒谎,我也在替他找理由,强迫自己对他有信心。 我觉得,作为他的妻子,我该给他的信任已经给了,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了,可他第二天竟然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是想当着他的面演戏给我看,她说的话,半真半假,我一清二楚,我只是对自己丈夫的反应,很失望。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护过我,放任那个女人做令我误解的事,他真有急事要离开,可以和我解释清楚,可他急匆匆的就送那个女人回去了。 我不舒服的时候,很盼着他在身边,之前我被殷芷毒的吐血,他在我床前好几夜都没敢合眼,哪怕我醒了,他也将公司的事抛在一边,什么都不管的陪着我,照顾我,可他在那个女人面前失控了…… 他走的很急,让我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抓不住他。他一夜未归时,我的心就凉了…… 师父,我是个薄情的人,谁让我心寒,我就会离他远远的,永远不原谅他,记恨他一辈子。” “他、若真有难言之隐呢?或许,他离开,和那个女人无关。”师父踟蹰开口。 我摇头,捶捶心口矫揉造作地叹气: “栀栀很脆弱的,吃不了爱情的苦。栀栀还是赖在师父身边啃老吧。 虽然他是个很好的人,但他和栀栀八字不合。 师父你知道吗,我的八字克他,当初他爹执意选我给他配婚,就是为了压住他的冤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他算个很好的老板,挺大度一男人,明明知道我克他还敢把我放在他身边,他就不怕自己哪天被我克破产了。” 师父极有深意地低喃:“爱一个人,即便相生相克,也会、难以自控。” 我昂头看天上的大白月亮:“师父,咱们师徒俩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你今晚陪我多坐一会好不好?” “嗯,随你。” 我想了想,忍不住朝他显摆:“师父,你上次给我的两本秘籍是真的好用哎!那里面的功法可比你以前教我的容易多了!” 师父抚我脑袋的手一顿:“什么秘籍?” 我说:“《周天运转》和《造化亿世》啊!那不是师父送过去的么?我看旁边还有师父的青鸟玉佩。不过师父你收的好快,太小气了,幸亏我记性好,一遍就把那些功法全记住了,要不然……”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师父冰冷的手掌就略有些许激动地攥住了我手腕,声音发闷,微颤:“栀栀,你能看懂那两本秘籍?” 我脸一沉,无奈把爪子收回来: “师父啊,你老人家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你给我秘籍看,难道不是因为你算出我能看懂?哦……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那么急着把秘籍收回去,是以为我笨,看不懂,就想着不做无用功了是不是?” 师父这次怔了很久。 我觉得师父可能是对自己的本事有些误解,他总以为自己养了个废物点心徒弟。 我甚是心累地抬手证明给他看:“真能看懂,师父你不信,我露一手给你看看!” 随后我找了《周天运转》里最好看的一招用给他看,银色流光从掌心里飞流而上,直入夜幕。 无数银光点点镶入夜空,月夜点星,熠熠生辉。 不过片刻,满天幕都是碎星点点,月亮高挂九天,星辰为伴,不减其华…… 我收手,抬掌又释出万千灵蝶,蝶舞绕他衣袖,盘踞在灵山芳草深处。 “造化蝶!”师父陡然站起来,惊得袖上灵蝶振翅飞离。 而也是这脱口而出的三个字眼……让我发现,师父的声音,好像和殷长烬,有点像…… 长得帅的人,说话声音都一样有磁性吗? “师父?”我扯了扯师父的袖角,一头雾水地看着师父。 师父恍然回过神,目光躲闪的犹豫片刻,才再陪我坐下来。 “您怎么了啊?” 师父暗暗攥紧双手,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师父这次,可能真的大错特错了……” “师父?您……不会后悔教我杀伤性这么大的法术了吧!” 我没心没肺的立马把爪子从他身上收回来,抱住自己坚决道: “师父你教都教了,不能再收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尝到点会法术的甜头,你要是再把我打回原形,我会抑郁的! 师父你以前就不爱教我正经法术,你这样会把我养废的!我出门说我是紫阳师兄的师妹都没人信,说是你徒弟更没人信! 去年我还看见你偷偷指点紫阳师兄法力了呢,我是徒弟他是徒侄论远近亲疏你也得偏心我才对,你不能区别对待不然我就赖在你闭关的洞府门口不走,我整天和你哭让你没办法修炼!” 他见我像个刺猬似的防备着他,赤眸深深,沉默良久。 “为师,不是要收你法力,为师只是在想……乖徒,你能看懂那两本书上的记载?” 突然叫我乖徒,师父八成又是想坑我。 我默默从石头上爬起来,转身就跑:“我要回去睡觉!” 师父追上来:“乖徒,你同师父说说。” 我没好气地踩着石头小心下山: “师父你上回叫我乖徒,坑我吃了三个大红薯,害我两天没吃下饭。上上次叫我乖徒,让我给你抄东西,我手都要抄骨折了!” “这次为师、不坑你,只是想请乖徒,指点迷津。” “我不信,秘籍是你给我的,你怎么可能还需要我为你指点迷津。” “为师……当日给错了,过了半晌才发现,那两本,为师自己都没看懂。” “真的?” “真的!”师父态度很正地软声添了句:“求你,栀栀。” 我:“……” 不行,师父这样,和殷长烬那狗男人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骗徒弟是要天打雷劈的。” “好。” 我:“……那个,我那个还没来得及离的未离夫,怎么样了?” 他:“让紫阳照顾着,死不了。” “哦。”我这才肯停下来,捞了捞袖子,“对了还有,师父,我要驱寒丹。” “晚点给你。” “行!”我朝他伸手,“书给我。” 他抬手,掌中迅速化出两本熟悉的秘籍。 我拿过秘籍翻开,问他:“师父你想知道什么?” 师父凑过来,灼热的吐息扫得我耳根痒痒,抬起莹白指尖,朝书上的朱砂花纹一点:“为师,看不懂这花,是什么意思。” 我道:“这应该是一种记载法术的方式,你照着这个花纹练,就能练成里面的每一个术法……不过我练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脑子,仿佛是,心经。” 师父思索片刻,索性直接把书翻到其中一页,问我:“这一招会吗?能不能教给师父?” 我有点受宠若惊:“师父你折煞徒儿了,徒儿可以做一遍,给师父看。” 他淡淡道:“不必,手拿过来,师父传一下。” 我震惊:“复制粘贴啊!” 他道:“差不多。” 我老实把手送进了他冰凉的掌心,只觉掌中痒痒的,有股暖流渗出,随后功力便被师父给薅走了…… “多谢乖徒,为师明日带你吃小笼包。” 我师父用完就跑,我连忙喊道:“哎师父,我的驱寒丹!” 师父没心没肺地勾唇,“你身边都有移动暖炉了,要什么驱寒丹。” 我呛住:“可我们要离婚了啊!” 师父挥袖潇洒离去:“无妨,大不了你包养他,他好说话的,钱你看着给!” 我:“……” 我受不了地拎裙子跟上去,追着他的背影委屈控诉: “师父你看我是不是很像个大冤种?我脑子有问题那么明显吗?我现在,是被包养的那一方,他每个月得给我钱,我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玩他的、呃拿他的钱玩! 我和他离婚,是因为我们俩感情破裂,师父你知道什么是破裂吗,就是我们掰了,一拍两散! 谁也不管谁的那种! 你给我出这馊主意,感情我离婚还不能踹了他,还要倒贴钱给他……师父,你觉得这像话吗?” 师父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沐着清风明月,爽朗道:“不想倒贴钱?那可以不离婚。” “可师父、你忍心看着我在殷家受委屈吗?我上次可是被他的暧昧对象差点弄死,我过敏很严重的。” “嗯,徒儿你可以报复回去。” “怎么报复?我也去找个暧昧对象给他下药?” 师父步子一顿,“嗯栀栀,我们玄门中人比较看重道德层面,你真这样做,有点丢人……” “那我还能怎么报复?” “比如,让他为你当牛做马,花光他的钱。” “花光他的钱……师父,你是在报复我还是在报复他啊,他可是首富啊!” 他的钱,我十辈子都不一定能花得完。 师父耐心地给我传授经验: “栀栀你要学会拿捏男人,比如,你要懂,如何向男人撒气,如何管住一个男人的财政大权,如何让他,离不开你。 你既然需要他,就将他留在身边利用,你高兴就陪陪他,不高兴,就骂他几句,你要让他时刻清醒的认知到,他离不开你。 实在不行,你放几只野鬼去咬他给他涨涨记性,师父帮你抓。总之,不能委屈了你自己。” 我:“师父我怀疑你在教我PUA他。” 师父心情甚好地鼓励我:“不听话的男人,就得PUA。” 第一卷 第68章 赵青阳这孽障!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 师父变了,师父从前没这么缺德的。 下山后正好见到一袭紫色道袍的紫阳师兄拎着拂尘使唤小师侄们收山脚道场的干草药,紫阳师兄见到师父,当即恭敬迈着四方步迎来,拱手揖礼:“师伯,您下来了。” 师父又恢复了往昔应对他人时的深沉冷漠:“嗯。” 几名小师侄搂着草药也凑上来打招呼:“老师祖安好。” “老师祖好。” “老师祖万福!” 师父从容挥挥手:“改日再给你们讲课,今日甚晚了,收拾完早些回去歇着。” 青袍子小道士们乖巧应话:“是,老师祖。” 我逮到紫阳师兄,着急问:“师兄,我老、我、咳,殷长烬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紫阳师兄啊了声,下意识昂头看了眼师父,见师父宝相庄严地立在这给我镇场子,捻着雪白胡须斟酌道:“咳咳,他、伤的很重。” 我顿时拎起心:“能治吗?” 紫阳师兄不停捋胡子:“能治是能治,就是、麻烦了些……” 我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紫阳师兄唉声叹气道: “他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好,又被煞气给重创了。之前可能是太过伤心伤神,导致精元流失…… 反正,三魂七魄都虚得很。 这次受伤,等同于雪上加霜,要不是你强行用鬼门十三针保他,他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我六神无主地攥紧手指,接着追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紫阳师兄昂头看天:“哎,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 我咬唇,心里头莫名又酸又疼…… 明明,该恨他的。 我垂头想了片刻,道:“我去照顾他。” 紫阳师兄着急抓住我胳膊:“哎?你俩不是闹着要离婚吗,你现在管他干什么?” 我急躁道:“我良心过意不去还不行吗?” “他做错了事,你良心、你良心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我纠结道:“再怎么说,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我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但从前的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们,还没离婚。我应该去照顾他……我也最适合去照顾他。” 师父深深瞧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紫阳师兄捉着我胳膊不放:“深更半夜的你去照顾他、不像话,要不然明天再去看望吧,有你青阳师兄在,你还怕长烬兄跑了不成!” “可我,就是不放心。”我心魂不安地喃喃:“我怕我不在他身边,他又出什么事……到时候我连为他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紫阳师兄这小老头今晚格外的执拗: “哎呦,你青阳师兄不比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有用多了,他在长烬兄床前守着,一只蚊子都别想靠近长烬兄。 你今晚也挺累了,听话,跟你师父回家睡觉去,你师父好不容易出关见你一面,你别满脑子都是你那新婚老公,要懂得敬爱孤寡老人知不知道?!” 说着,无情的把我往我师父怀里一丢。 我失重撞在了师父身上,师父及时抬手,从后揽住我的腰身。 我迷茫冲紫阳师兄喊叫:“哎?师兄你干嘛总拦着我不让我去啊!” 紫阳师兄挥舞拂尘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和你青阳师兄晚上还要运功给他疗养,你在旁边碍事,你师父这段时间挺担心你的,你不能有了老公就不要师父啊!” 我哽住:“哪有!” 紫阳师兄嫌弃的冲我摆手:“那你赶紧陪你师父回星斗行宫吧,你没醒的时候,你师父坐在窗前剥了一大盘菱角,给青阳馋的都快哭了。” 我可怜昂头看了师父一眼,既然紫阳师兄嫌我碍事……那算了,陪师父去吧。 “师父你又给我剥菱角了。” “你喜欢吃,回来了,我得提前给你备着。”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啃的。” “在师父面前,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师父,你对我真好……要不然我还是离婚回来找你啃老吧!” “那不行。” “为什么啊!” “师父……没钱,养不起你。” “可我有钱啊!我养师父。” “你现在没钱了。” “???” 没过几秒钟,我就听见了手机短信提示音,拿出来一看…… 银行卡余额666? 转出八十二万三千块! 收款人……紫阳师兄?! 我:“师父你为什么把我的钱转走了!” 紫阳师兄:“阿弥陀佛,施主真乃活菩萨也!” 我脸黑:“紫阳师兄你真不怕师叔显灵劈死你……” 身为一个道士,怎么能念阿弥陀佛呢! 师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拎走:“就当是你为观里添香油钱了,反正,你丈夫是首富,你花他的也一样。” 我欲哭无泪:“他昏迷着呢。” 师父:“明天应该就能醒。” 我还是抑郁:“花什么啊,我才不要向他低头示弱呢!我不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师父:“你花他的钱,还需要向他示弱?” 我:“那要不然呢,他给我的卡,我还回去了……” 再说都要离婚了,找他要钱,我宁愿去死! 师父顿了一步,似是刚想起来:“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回头瞧了瞧生无可恋的我,淡定道:“没关系,你跟着他,他不会饿着你。” 我抽了抽嘴角,他是不会饿着我,但是他能气死我。 不甘心的拽住师父袖子,我耍赖:“不管了,我没钱了师父,你转走我的积蓄,明天你得养我!我得请我吃好几天的小笼包子!” 师父拿我没办法的抬指推了下我的脑门子,“笨蛋,吃那么多小笼包也不怕积食。” 指尖从我额头拿开,恍惚间,我忽闻见他袖中,沾染了熟悉的淡淡茶香…… 我一把捞住他的袖子,捧在鼻息前轻嗅。 师父不解:“怎么了?” 我皱眉:“师父袖子上好像有、香味……茶香味……你今天去看殷长烬了?” 他怔住,着急抽回袖子,眸光黯然:“嗯,看了一眼,可能,当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我点头:“原来如此。” 怪不得师父袖子上会有殷长烬身上的气息。 晚上,师父怕我冷,特意拿本书坐在我的床头,边看边陪我入睡。 我有些不自在地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翻身看他:“师父,你不用在这陪我……” 师父翻手凝出一把神力,罩在我身上:“你怕冷,我怕我走了,你又疼得睡不着。” “那你不累吗?” “不累。我守着你,你安心睡。” 说起来,我的确已经好几夜没休息好了,有师父用神力罩着我,我浑身都似被火烤得一般暖和…… 师父在,我确实会睡得好些。 “那我尽快睡着,这样你就能早些回去歇息了。” “嗯。” 师父压暗床前的一束烛光,温声哄我:“睡吧,栀栀。” 我卷着被子闭上眼睛,脑子放空,思绪,也越飘越远—— 隐约有发梦迹象时,床前的烛光忽被凉风袭灭。 我刚觉得有丝冷,便有一具温暖身躯欺身压过来,扣住我的手指,揽住我的腰肢。 “栀栀……” 我恍恍惚惚:“殷长烬?” 他不由分说吻住我的唇,深情勾我舌尖交缠。 “栀栀,我来给你暖床……” 他不是,还在昏迷么。 我一定,在做梦。 深更半夜的,被他这么一撩我更加心神荡漾,难以自控了…… 算了,反正是在梦里,放肆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我仗着梦里干的事现实不会丢脸,索性压着他翻身而上,将他扑在了身下。 手胡乱扯开他身上的衬衣、皮带、长裤…… 指尖摩挲他的腰腹,他呼吸一紧,喉结滚动,哑着声调侃:“这么心急?” 我咽了口口水,嗓子发干:“合法的,天经地义。” 身子下沉,他闷哼一声…… “原谅我……早知道你能看懂,我不会……”他一哽,托住我的腰,胸膛发烫:“栀栀,放松些。” 我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生平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拖他下欲海。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那些事。” 他被迫妥协,嗓音颤颤:“好……你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纵情?” 我啃着他的肩膀心跳迅速,整个人都如在云端:“老娘馋你身子、不行么?” “当然可以,只是从前……” “从前老娘矜持!” 他试着箍紧我腰,体贴撩开我的汗湿额角,吐息很烫:“傻栀栀。” 我强压下心房颤抖,汗淋淋的胳膊圈住他脖子,余情未尽:“我要不是脑子不好使,能被你这么欺负?” “我错了……” 我放松下来,趴进他怀里,喃喃自语:“早点醒过来吧,别真变成植物人……殷长烬,就算求原谅,也要醒过来亲口和我说。别那样吓唬我……我有点怕。” 他抬手摸摸我的后脑勺,万分疼惜:“栀栀,我便知道,这辈子,我离不了你。” 梦里的那个殷长烬还和从前一个德行,温和体贴,但却不知节制。 翻来覆去的折腾,害我一宿都被迫沉迷在有他的温柔乡里…… 次日清晨,我撑着快睡散架的身子骨从床上艰难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老腰,惆怅叹气。 有钱人的柔软大床睡久了,我都不习惯山里的硬板床了,睡得真像是和人乱搞了一夜伤到真元了似的…… 刚起床,就有小师侄来传话,说是殷长烬有要苏醒的迹象,紫阳师兄喊我过去帮忙照顾他。 我只好揉着老腰紧赶慢赶地跑去紫山殿,从紫阳师兄的手里接下了看护殷长烬的重任。 早上八点,我给他把了一下脉,发现他的脉象已经恢复生机了,这才放心松口气。 真是辛苦紫阳师兄与青阳师兄为他运功疗一夜伤了。 “栀栀师叔,这是青阳师叔给殷先生熬的中药,让我转告栀栀师叔现在就给殷先生喂下。” 我从小师侄手里接过蓝边药碗,点点头答应:“知道了。” 等小道士轻手轻脚离开偏殿后,我才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乌黑药汁,用力吹吹碗面热雾。 等药汤凉的差不多了,立马用勺子给他喂下。 他现在还没有吞咽的意识,我只能耐着性子趴在他床边,小心捏开他的嘴,把汤药灌进去,再按摩他耳后及脖子上的穴位,刺激他把中药喝了。 这么一来一回灌了大约十分钟,碗里的汤药才开始见底。 最后一勺中药灌进他嘴里时,他好像突然一口气上来,正好呛到。 汤汁从他的喉头喷出来,我赶紧拿干净纸巾给他擦嘴:“没事没事,少喝一口没事,我扶你起来咳!” 他昏昏沉沉的睁眼,我利落的扶着他身体让他坐起来,免得汤药呛到肺里。 “栀栀!” 哪成想他坐起来也不咳了,一把抱住我,拼命不撒手,有气无力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僵住,静下心推开他,“你不会死,我说过我会保你。” 他虚弱地喘着气,扫了眼四周的摆设:“我们这是在哪?” 我放下手里的纸巾,“五阳观。” 他恍然:“夫人的师门。” 我嗯了声,不冷不热地问他:“身上还疼么?” 他消沉点头:“疼。” 我问:“哪里疼?” 他牵住我的手,让我的指尖贴着他的心口,厚着脸皮一本正经道:“心口疼,需要夫人揉揉。” 我:“……” 默默把爪子拽回来,我冷脸装生疏:“殷总,心口疼可能是还没休息好,可以再睡会,汤药已经喂你喝下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起身要走,他却耍赖拽住我胳膊,低声诱我:“夫人明明很关心我,何必装作薄情呢。夫人,别走,你一走,我更疼。” 我哽了哽,有几分心浮气躁的存心呛他:“殷总现在佯作深情有什么意义,苦肉计对我来说、没用。” “我知道,但我更清楚,我不能放开你,一放手,你就溜了。” “你现在在我老巢,我能溜去什么地方……” “都把我带回娘家了,夫人,你就别生气了可好,留下来陪陪我。”他陡然用力一拽,把我困在了他的怀里。 我心慌挣扎:“你放开我!你、耍流氓呢!” 他无视我的反抗,只自顾自将下颌压在我肩头,阖目气若游丝地同我诉苦: “这两天你不在家,我很想你……怕你夜里没有我,睡得不好,怕你想太多,一个人伤心,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怕你以为我不要你,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当时是想着,早办完早同你解释清楚,连在那场饭局上,我都在思考,回去该怎么哄夫人才好。 想给你发信息,可打出来的话,删删减减,又全部清除。 我知道,发一百条信息也不如你我面对面,我就这样抱着你,和你说清前因后果来得实在。 我愿意陪她过去,愿意假装她的未婚夫,并非对她心存好感,而是并未将这件事当真,我也没想到,她父亲会要求你我离婚。 不过,她们算什么东西,我不会和栀栀离婚,栀栀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 你怕我骗你,我可以把当年火车站的监控调出来,栀栀,这世上万事,只要发生过,便一定有迹可循。” 我听着他的话,心乱如麻,不动容是假的。 毕竟,他好歹是我喜欢过的男人。 可我太害怕那种被人抛弃,被护在掌心却又弃入泥尘的感觉了…… “殷总……” 我沉沉启唇,哽咽道:“你变得太快,我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他抱住我诚恳回答:“在你身边的这个,才是真实的我。” 我思索再三还是推开了他:“殷总,你好好休息吧。” “栀栀。”他捉住我的指尖,握进掌心,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被我还回去的栀子花戒指,执着的给我戴在无名指上。 我想反抗,却被他强行压制,本打算态度再坚决些的,谁知还没等我发力他就咳喷出了几点血沫。 吓得我立时就老实了。 栀子花钻戒最终还是被戴回了我的手上,他用指腹抹去我手背的血痕,温柔拿着我的手,贴在脸颊上蹭蹭,虚弱道: “我已经拿这枚戒指去认证过了,以后只要夫人戴着这枚戒指出现在创宏旗下的任何商场或子公司,他们都会将管理权暂时移交给夫人,夫人想做什么想查什么,都可以。 别再摘下这枚戒指了……我盯了它许久,好不容易,才将它买下来送给夫人。” 说着,他把那张副卡也交给我:“这是夫人的,拿着,我去银行办过手续,加了夫人的名字,就算是和为夫怄气,也不要亏着自己。” 他还是把副卡给了我……我还回去的,他都给我驳回来了,是铁了心不肯放我走…… 手上一松,他闷咳两声,放我自由: “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去吧,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栀栀,你还年轻,我虽贪了些,但却想让你过得好。今天外面太阳不错,你怕冷,多出去走走。” 我无情的扭头迈出去两步,但,越回想他刚才那句话,越觉得心里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吧! 所以才会给我铺路,把戒指和副卡都给我…… 他舍不得放开我的手,又怕自己命不久矣,连累我…… 这家伙,真能胡思乱想! 我忍无可忍的转身又返回他床前,在他震惊暗喜的目光下,捞起床边外套给他披上,嘴硬心软的装冷漠: “今天外面不凉,我扶你出去走走!你放心,你虽然身子骨废的很,但你命硬,一时半会死不了,肯定能好起来!腿还能动吗?能不能走路?站不稳也要试着往前走,不然躺久了双腿会没知觉。” 外套给他穿好,我掀开他的被子,挽着他胳膊扶他下床走路。 他靠在我身上,艰难挪开步子,拧眉坚持道:“还能走,慢些就好。” 我低声吐槽: “这次都干嘛了,竟然比上回出车祸还严重,上回从刚醒就有力气掐我脖子,这回倒好,连路都走不动了……幸亏紫阳师兄和青阳师兄为你疗了一夜伤,把你的小命从阎王爷手里夺回来了。 以后记得看清状况了再行动,那些东西袭击我,我顶多就是疼上两三天,可袭击你就不一样了,你这羸弱的身子,杀你容易救你难。” “好……我虚,都听夫人的。我知道夫人怕疼,有些苦,我宁愿自己替夫人承受。” “油嘴滑舌,男人都很会忽悠女人,你说的话,我不信。” 他细心问我:“手上的伤好了吗?” 我低着头懒洋洋道:“昨天带你过来以后,师父给我治好了。” “那就行。” 不过说起师父,今天好像还没看见师父,早上路过师父房间门口,房门是紧闭着的,看样子像是没起身。 我扶着他出门晒太阳,观里那些做完早课的小道士们搂着书跑来打趣:“小师叔!这就是京城首富殷先生啊!小师叔和殷先生关系真好,还亲手扶殷先生出来散步,嘿嘿!” “小师叔你这就嫁人了?小师叔不厚道,结婚都不给我们发红包。” “就是就是,连喜糖都没有,我们还想沾沾喜气呢!” 我尴尬脸黑,瞧着这群毛手毛脚的臭小子,抬手揽住殷长烬,把他往怀里护紧些:“一边去,你们经书抄完了吗就来凑热闹,他身体不太好,你们别把凉气过给他了!” 紫阳师兄刚收的小徒弟没心没肺调侃:“哎呦还怕我们把病气过给人家了,师叔你可真小气,你就是想独占殷首富!” 剩下的小弟子们齐齐伸手起哄:“就是,师叔我们不管,我们要红包,我们观里八百年难遇见一回喜事,这次必须得有红包!” 我拿他们没办法,张嘴想训人,可某人却拍拍我的手背,先开口允诺他们:“红包肯定不会少,只是我现在身上没有带现金,晚点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观里的小道士们这才肯罢休,纷纷喜笑颜开地满足答应。 “好耶,还是师叔的老公最大方!不像师叔,抠抠搜搜的。” “就是,殷先生最好了,这门婚事我们答应了!” “师叔,师叔公,新婚快乐——” 我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一脚踢过去:“你们过分了啊,要红包就要红包,干嘛还踩一捧一!” 小道士厚颜无耻的朝我扮鬼脸: “略略略,师叔就是小气!走走走兄弟们,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大殿画符,不影响师叔和师叔公过二人世界!” 一群小少年们一呼百应,皆是奸计得逞开开心心地冲去了后殿。 我头疼地叹气,挽着他继续向前走:“你答应早了……观里现在弟子三千两百人,都快赶上一个学校了,你就算一人发十块,也得准备三万二。” “应该的。”他后悔地紧紧攥住我手指,趁我不注意按我入怀,温柔在我耳边亲了亲,压低声歉意道:“早该过来拜见你师兄师父的,我娶了他们的掌上明珠,只发红包怎么够。” 我耳根骤然发烫,不太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下和他靠这么近,生疏地往后退了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对了,范大哥和白大哥呢?你出事,我怎么全程没看见他们两位?” 他瞧出我的刻意疏远,没敢再触碰我,乖乖由着我挽他胳膊陪他散步:“被我派出去调查别的事了,最近不在京城。” “那难怪。” 没走几步,又看见青阳师兄正挽袖子拿一块黄帕子给神像洗澡。 不等我喊他,他就先昂头,发现了我和殷长烬。 “呦,这么巧,也出来晒太阳。”青阳师兄取下神像手里提着的一把黄铜剑,慢悠悠道。 我点点脑袋:“对啊,今天外面太阳不错,我想着……带他出来转转,不然总躺着对心态不好。” 免得某人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青阳师兄擦了擦黄铜剑,又握在自己手里比划:“你还关心他的心态,之前他背着你和别人约会的时候,可没在意过你的感受。” 我愣住,深呼吸:“青阳师兄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阳师兄用眼神示意我:“过来,帮我拧个抹布。” 他今天,怎么怪怪的……吃错药了吗? “哦。” 我老实地放开殷长烬胳膊,赶过去蹲在太阳底下给他洗抹布拧抹布。 只是一张抹布还没拧干净水,我就听见青阳师兄冷冷道了句: “我师伯她师父说了,欺负他徒弟的人,得给点教训尝尝,殷长烬,不知你能否躲我一剑!” 我:“啥……哎?!” 不等我开口阻止,青阳师兄就已提剑朝殷长烬刺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殷长烬侧身及时躲过一剑。 但却没料到青阳师兄手太快了,黄铜剑从右手换至左手,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一剑划破了殷长烬的胳膊,一时血从衣裳破口下渗出,迅速渗红整条手臂。 “青阳师兄!”我着急丢下抹布站起身大吼阻止:“你疯啦?你今天怎么谁都敢打啊!” 青阳师兄反常的冷脸沉声道:“打的就是这种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反手一刀背砍在殷长烬肩上,殷长烬顿时腿一软,虚弱的单膝跪地,低头呛出一口血…… “长烬!”我顾不得再想旁的,赶在青阳师兄提剑继续一刀插进他肩膀前一秒,扑过去徒手抓住他的钝剑,把殷长烬往身后一挡。 无奈从青阳师兄手里夺过那把黄铜剑,气不打一处来的朝青阳师兄撒火:“你今天又发什么疯!他还病着呢,刚醒你就又想把他打昏死过去?” 青阳师兄傲娇冷哼:“你吼我也没用,这是师伯交代的,让我们不要对他心慈手软,千万别客气。” “我师父……”我呛住,急躁地把黄铜剑往地上一摔:“我师父也没让你往死里打啊!” 青阳师兄脸一拉,软下语气和我交代:“栀栀妹妹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心疼男人会倒霉一辈子,你不会忘记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吧!” 我哽了哽,“那、那不是一码事,你不能因为我和他之间闹矛盾,就帮我打他啊,万一打出个好歹……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别玩过头了……” 青阳师兄依旧瞧殷长烬不顺眼,握住我肩膀郑重其事地嘱咐: “栀栀妹妹你要记住,你背后有整个五阳观给你撑腰,谁欺负你就是和我们天行山作对!打他几下,已经算是轻的了。” 我扭头看了眼唇角带血的他,忙把青阳师兄推开:“你先走吧!别在这添乱了,我求你了。” 青阳师兄捡起地上的黄铜剑大大咧咧:“栀栀你就护着他吧,反正我告诉你,你师父发话了,揍到你满意为止,他在五阳观休想好受喽。” “那你先离他远点!”我推着师兄离开,师兄嘴上答应好好好,可还是趁我一个不留神,跑回去又往殷长烬心窝子上踹了一脚。 我:“……赵青阳!” 青阳师兄这一脚似乎还把他自己给踹爽了,踹完扭头就跑,恨不得再仰天大笑三百声。 神经了吧,欺负长烬一个病人他还欺负出快感了?! “殷长烬你、没事吧?” 我着急跑过去扶他起身,手忙脚乱地帮他捂住胳膊上的伤口,“都、都是我不好。我去找药给你止血!” 他虚弱握住我的手,低头唇边沾血地往我脸颊亲了亲,强打着精神安抚我: “没事,是我活该,不懂得珍惜你……这样也好,栀栀,你舍不得动手,总要有人为你讨回公道。” “你先别费力气,前面有紫阳师兄晒的止血草药,我去抓一点,你老实待在这等我,我两分钟就回来!”我捂不住他臂上汹涌溢出的鲜血,六神无主地安顿他。 他昏昏沉沉点头说了个好。 我扶他在旁边长凳上坐下,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去找草药。 刚跑出去就听见身后的男人痛苦闷咳两声,嗓音喑哑:“这孽障……还真敢……” 第一卷 第69章 她和他的孩子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帮殷长烬敷上草药包扎好手臂,我看他也没有晒太阳的兴趣了,就扶着他回紫阳师兄的紫山殿偏殿继续休息。 原以为青阳师兄说师父发话要整治长烬只是吓唬我罢了,可没想到师父真狠,说不让观里弟子给长烬好脸色,那些弟子就真敢朝长烬摆谱! 山里天寒,我见长烬床上的被子还是入秋那一床,就嘱咐小师侄再抱床厚的过来,免得夜里冻着他。 哪料到我就十分钟不在,回来的时候长烬床上就多了件看起来很厚,实则里面塞得全是芦草的破被子…… 要不是我闲的发慌给他收拾床铺,根本发现不了被子有问题! 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搂被子要去给他讨说法,结果却听见几位比我还年长的师侄窝在正殿墙根后说悄悄话: “得罪谁不好,偏得罪小师叔,这山里谁不知道小师叔是老师祖的心头宝,当年小师叔被老师祖抱回来时,小命都快嗝屁了,硬是被老师祖点了九夜的引魂灯才救回来!” “小师叔在老师祖门下养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至少算老师祖半个亲闺女了吧!那殷首富不识好歹辜负小师叔,老师祖只是让咱们稍微动动手,给他点苦头吃,已算对他仁至义尽了好不好,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没命了!” “就是,殷首富是有善心,经常花钱赞助咱们观里大小活动,但要让我们老师祖把宝贝徒弟赔给他,想都别想! 这有钱男人啊,一个个都花的很,老师祖考虑的对,现在咱们不帮小师叔撑腰给殷首富长点记性,以后小师叔不晓得要在殷家受多少闷头气!” 还真是、师父的意思……可这样帮我欺负殷长烬,又和当初殷长烬放任北善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我也不能因为这些事真和观里师兄师侄们大吵大闹。 犹豫片刻,我扭头把被子抱回了我自个儿的房间,将自己的那床软和被子换给了殷长烬。 被子铺在他的硬板床上,我轻声叮嘱他: “山里夜晚寒气重,被子太薄会冷。你刚清醒,在观里观察两日等确定没大碍了,再让人接你回去。 有什么需求不要和其他人提,观里都是大男人,他们太粗心,你给我发信息,我帮你办。 还有,五阳观太大,半夜三更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瞎溜达,会迷路的,而且山里子夜会生雾气,观里又灵气重,容易冲撞到仙家,到时对身体不好。” “晚上你不陪我睡?”他从后搂住我,我铺床动作一僵,吞了口口水冷漠拒绝:“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分床睡比较好。” 他没心没肺地往我耳尖吹气,大手护在我腰腹上,磁性嗓音勾人心魂: “夫人连自己被子都带来了,还不肯和为夫一起睡?况且,都说好不离婚了,夫妻不就该睡在一间房吗?” “谁和你说好不离婚了……殷长烬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被子?”我愣住。 他环着我腰将我往床边一挤,我一慌,吓得腿软跌坐在床上,他趁机俯身压下来,握住我的肩膀,垂首吻我的唇。 深眸情意绵绵地凝望着我,万分疼爱的在我唇上深啄两口。 亲完,才乖乖陪我坐下来,像个粘人的大宠物似的继续将头埋在我肩上,搂着我腰贪婪依偎。 “因为夫人的被子,有夫人身上的香气。” “嗯?我身上,有什么香气?” “栀子花的香味。” “是么。那可能是你之前总在卧室里放栀子花,香味染在了衣服上。”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腰身,皱眉想推他,却又碍于他身上有伤,不敢用太大力气。“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放,抱自家老婆有问题么?”他一贯的爱耍赖,我沉默片刻,心里还是有个结,迟迟难解:“殷长烬,你真不打算离婚?” 他答得果断:“不打算,我爱的人是栀栀,死也不离婚。” “当初,只要你留下来,后面你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你……” 大手握住我的手,他后悔道:“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我别过头:“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紫阳师兄。” “找他做什么,一个只会念福生无量的无趣老头,你留下来陪为夫,为夫给你暖床。”他抱紧我,不许我跑路。 我拿他没办法,走又走不掉,只好乖乖留下来陪他。 不过,我突然想起许君君之前说的那些事,思虑再三,还是告诉他: “殷长烬,许君君被李月牙分尸,是因为听见了李月牙与殷志国的秘密,殷志国好像在做违法生意,他在山里有个基地,里面关着很多无辜女性。” “我知道。”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平静些。 “你知道……”我拧眉,他拍拍我的手安抚我:“夫人别怕,我会处理。” 我担心道:“那地方磁场很混乱,我都算不出具体情况,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请教一下紫阳师兄,紫阳师兄肯定能算出来……” “这事,你别多虑,我会办好。殷立疆与殷志国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事,我四年前就已经着手在查了,等时间一到,我会亲手把他们送下地狱。”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稍心安了几分,点头:“嗯。” 中午,给长烬送饭的小道士意料之中的又去为难长烬了。 我端着刚熬好的汤走到房门口,正要推门,就听见里面的小道士鄙夷嘲讽: “我们这里深山老林的,可不是五星级大酒店,首富先生你将就一下,吃什么不是吃嘛,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别浪费粮食啊!这折耳根也是我们青阳师叔废了可大劲采来的呢!” 折耳根…… 屋里的男人没有说话,不多时小道士的脚步声渐近,我赶忙端着汤往拐角处一躲,等小道士走远才从拐角后出来。 还真是能折腾他,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能给吃折耳根呢! 我端着汤盅轻轻推门走进去,瞥了眼桌上放着的那盘折耳根与一小碗稀米粥,我深呼一口气,有点火大。 他在窗边回消息,见我过来,手机直接放在桌子上,眸光温柔的迎向我:“去哪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中午不来找我了。” 我把汤盅放在桌上,拿小碗给他盛鸡汤:“我偷偷去后面把紫阳师兄散养的老母鸡抓一只宰了,给你煲汤,你现在身子骨还虚,得多吃点好的补补。” 盛好的鸡汤放进他手里,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应该不吃折耳根吧,这东西我喜欢吃,我早上小笼包吃多了有点积食,就和掌厨师兄说中午吃点清淡的。 他们可能以为我俩住在一块,所以把我要的午饭送到了你这来,我抓鸡之前告诉过师兄,你的午饭我来做,不需要厨房送。” “你喜欢吃折耳根?” 他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复杂,我理直气壮点头: “嗯,瞧不出来吧,我其实什么都吃,只是之前在你家被刘姨养的嘴挑了。我之前在五阳观经常吃野菜,我对青阳师兄挖的野菜……情有独钟!” 个屁! 青阳师兄那挖野菜的技术,简直是鬼斧神工人神共愤! 满山的野菜,他总是能完美避开所有味道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好的,一铲子挖中最难吃的那一个品种。 整个五阳观,连师父都没有逃过青阳师兄的野菜迫害! 很负责任的说,青阳师兄挖的十几个品种野菜,唯有折耳根、还能入口…… 就这一盘腌好的折耳根,还是去年冬天观里没吃完的。 喂猪猪都不吃,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这一年来观里只要有小道士犯下什么重错,紫阳师兄就会停了他的口粮,罚他吃五天折耳根。 至于为什么是五天而不是一个月…… 主要是这玩意别说一个月了,吃一个星期都有可能让人嗝屁! 当然这还不是最狠的,遥想去年春天,我师父刚闭关,青阳师兄非勾着我和他一起去什么半阴半阳的仙山给他媳妇挖人参灵芝,我去了,晚上他带我在山洞里烤蘑菇。 我问了他一百遍他挖的蘑菇能吃吗?他回答了我一百零八遍绝对没毒! 然而当夜,菌子中毒的我拿着铲子,差点帮他把整座山给挖空了。 我在前面发疯干活,他在后面拎着蛇皮袋捡灵芝仙草…… 次日我清醒了,看着自己满身的淤青不想说话。 可他,却脸不红耳不赤的扛着一蛇皮袋好东西一本正经和我说,我身上的淤青是我半夜睡觉从山上滚下去摔的。 他体恤我摔得挺惨不好干活,就让我在山洞里睡了一整晚,自己出门挖宝贝去了。 为表他为人师兄的大度,他愿意分我两棵老人参尝尝鲜,还特意嘱咐我回观里煲鸡汤记得叫上他。 我当时就挺想告诉他……我是菌子中毒,不是失去意识! 我能看见人参灵芝满地跑,也清楚记得他为了采老灵芝骗我爬树,结果我摔下来,他没接住,还被砸到脚疼得嗷嗷叫…… 这么多年来,我就挺搞不懂的,当年到底是谁把青阳师兄这个祸害收进五阳观的! 站在我身边的殷长烬呛了声,略有些怀疑:“你对他、挖的野菜……咳,夫人果然是、天赋异禀。”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心虚催促:“你赶紧喝,喝完再想想要不要吃些别的,我给你做。” “嗯。夫人。” “干嘛?” 他拿起汤碗,灌了一口,忽然搂过我的腰,低头就噙住了我的唇。 我惊恐瞪大眼,张嘴想反抗,却不料一股清香甘甜竟顺着他的舌尖,渡进了我口中—— 我根本来不及防备,鸡汤就咕咚咕咚两声,下意识沿喉头吞入腹…… “你、干嘛呢!”我顿时脸烫得厉害,推开他,不知所措。 他眯了眯含笑的凤眸,松开我的腰,温和道:“夫人先尝,夫人的手艺一直很好……以前,我们不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方式。” 我捂住嘴,羞窘不已:“我、我没刷牙!” 他这才将碗里鸡汤几口喝完:“我又不嫌弃。” “你、”我语塞,说不过他就要走,但他却伸手从后抱住我,呼吸沉沉:“老婆,就这样守着你,便好。只要你还在,我就此生无憾了。” 我愣站住,听着他的话,胸膛内冰冷沉重的那颗心,不觉生出几丝贪婪依恋…… 其实,还是在意他的。 我低头赌气,失落道:“你凭什么以为,你每次回头,我都在。” 他哽了哽,呼吸颤颤:“不需要每次,只要这次夫人在,就够了。以后,换我在夫人身后,等夫人回头。”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我……” 不等他话说完,门突然被人从外猛推开,紧接着是紫阳师兄风风火火拎着拂尘闯进来:“师、” 目光撞见我,紫阳师兄失态地愣是险些从门槛里摔出去:“哎呦我的妈,栀栀你在这干啥!” 我迷茫眨眼:“啊?我在这……不该吗?” 再说他刚才,师什么……不是喊我吗? 承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殷长烬此刻的脸色有点不大好,抬头看了紫阳师兄一眼,紫阳师兄心虚捋拂尘毛,缓了缓,一拍脑袋惊叹道: “哎你瞅我这记性!人老喽不中用了,那个,栀栀,我就是来找你的啊!” 我更不懂了:“找我?” 紫阳师兄抱着拂尘,眼神偷偷往殷长烬身上瞥,“啊是啊师妹!我是想和你说……京城周家,和京城凤家,两家都来人了!” “周家凤家,来五阳观做什么?”我不懂。 紫阳师兄倒吸一口冷气: “周家来倒是正常,周家以前逢年过节,偶尔会来拜一拜,请几道化灾消难,安家镇宅的灵符。 可凤家这回,倒是头次来。 凤家思想不正,就那个凤家千金当年大张旗鼓拜玄门大师为师,好家伙,那宣传的,我们五阳观隔八百里都听见风声了,但到头来,什么玄门大师嫡系弟子,不过是认了个干脏事,有点道行在身上的歪门邪道当后台护身符罢了…… 栀栀,看在你和凤家渊源颇深的份上我可提醒你,凤家那位千金修得可不是正术,京城那个玄门联谊会,水又脏又深,那些人,怕是想在背地里,干些倒反天罡的事。 近来你几位师侄下山当卧底,可打探出不少与玄门联谊会相关的秘闻。 而且,据说这两年京城五大家族,除了长烬兄的殷家,与祝漓丫头罩着的谢家,剩下三家,可都和玄门联谊会来往颇深。 周家,还花重金送了个本家侄子进去拜师呢!” 我咬唇斟酌: “这几年玄门联谊会在京城是风头正盛,五大家族都是从商的,商人自然比普通人更信鬼神,更想逆天改命。 其实殷家也和那些人有密切来往,只不过长烬不喜欢折腾这些。 周家现在论实力已经盖过凤家了,但我能瞧出来,周家表面对殷家客气,对长烬毕恭毕敬,可实际上却是拿长烬这位首富当劲敌,周家的目标是干倒殷家,取而代之,因此想借助外力来达到目的,也是人之常情。 而凤家,他们和玄门联谊会关系亲近,一是因为凤微雪,二、是凤家祖上伤天害理的事干太多,以至于本家财运缩减,如果再不另寻大腿抱,延续本家财运,用不了多少年凤家就要从京城五大家族除名了。 经商世家都信风水,周家信玄门联谊会也信五阳观正常,可凤家……他们突然造访,肯定有什么阴谋!” 殷长烬听完我的分析,好奇问:“夫人如何瞧出来周家的目标是为夫的?” 我无奈回他: “还不够明显吗,周玉池有野心有抱负,在你这位首富面前腰杆子都不弯一下,知道我嫁给你以后,他每每和我提及你,都带着试探,还想套我话。 况且以周家目前的实力,拼一把,还是有机会能与你一较高低的。周玉池是我学长,我俩以前接触过几次,他这人是什么性子我也大致了解,他是属于那种给他一个梯子,不管梯子尽头是黄金万两还是悬崖万丈,他都会毅然试试的! 加上他如今的处境,他太想往上爬出人头地了,斗倒你,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 原以为我这话会稍微给他点危机感,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完全跑偏了。 男人不太高兴地从后搂着我,闷声抱怨: “我应该早些和夫人见面接触的,免得夫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么了解周玉池,幸好为夫下手快,不然,夫人现在被谁拐回了家,都还难说呢。” 我:“……周玉池才不像你这么无聊呢,人家是事业型男人,婚姻于他而言,只是辅助。” “我也是事业型男人,谁说搞事业的男人就不会谈感情了,对你老公来说,婚姻,就是锦上添花。当然不是与谁都可以谈婚姻,只有夫人,是我这辈子最想携手白头的人。” 又开始花言巧语忽悠我了,我没忍住冷哼哼两声: “说得好听,你们有钱男人哪个不想享齐人之福……前两天还送你的北小姐回家,还允许她披你外套到处晃悠。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想给自己喜欢的所有女人带去温暖而已!” “她披的外套、不是我的,夫人你又冤枉我。” 他从后握住我的手,无视紫阳师兄那挤满褶皱疯狂乱抽的眼角,认真解释: “你没发现那天小黑没穿外套么?她自己在沙发上捡了一件就往身上披……我后来才意识到她可能以为那件外套是我的。 还有她给我清洗的那件衣物,我当晚就让刘姨丢了。我的衣服都在卧室,夫人管着,怎么可能放任别人往身上披,还带出家门。” “外套不是你的……但、但你真给她当未婚夫了……” “夫人亲耳听见我承认自己是她未婚夫了么?” 我气急:“你都没说话,你默认了!” 他从容淡定:“默认不具备法律效应,在公堂上不能作为陈述事实的证据。” 我开始窝火:“但是你、背着我出去和别的女人约会,还约了两次,还骗我,这些、总没得跑吧!” “这些我承认,夫人要是觉得不解气,我随夫人惩罚……我给夫人写保证书,有法律效应的那种,再有下次,我的钱全给夫人。” “我要你钱干什么……”我不好意思地哽住,瞥了眼心累捋拂尘白须的紫阳师兄,赶紧甩锅:“我们说正事呢,你又把我带偏了!” 男人没脸没皮地抱紧我,“嗯,说正事,夫人你们继续。” 紫阳师兄甩着手里拂尘唉声叹气:“现在想起来说正事了?!我就不该来找你们,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一个少不更事一个老不知羞……你俩都不把我当回事了!” 殷长烬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刺激紫阳师兄:“您是栀栀师兄,怎敢不将您当回事,紫阳道长今年仙龄三百有余了吧,上了岁数,体验不到年轻人的七情六欲,理解理解。” “你!”紫阳师兄被气得手上拂尘一抖,尔后拍着胸脯暗暗威胁:“长烬兄,你最好别逼我……老夫虽不如青阳那小子健壮有力,但老夫,也是有一颗敢于挑战的心!” “……” 我听懂紫阳师兄的话,赶忙往长烬跟前一挡,着急安抚他老人家的情绪:“师兄冷静冷静!他胡说的,别和他一般计较。” 紫阳师兄嫌弃地整了整对襟道袍:“行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们,周家和凤家的人到了,让你俩提前有所准备。” “对了师兄,周家和凤家来的人都是谁啊?”我抓住重点问。 紫阳师兄想了下,道:“周家来的是家主夫人及玉池公子,凤家来的是家主及夫人千金。” 凤家一家三口竟都过来了。 我点点头:“哦,知道了,那今天我就避着点不出门了。” 殷长烬淡淡道:“夫人其实,没必要避着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别因为他们的到来给你产生不便,况且,你还有我。” 我低头犹豫道:“我是不太想和他们接触,周玉池母子还好,凤家那三口,要是知道我是五阳观门下弟子,不得把五阳观闹个天翻地覆。” “这倒无所谓,我们五阳观乃是天下第一观,观内弟子三千人,还怕他凤家的人瞎折腾么?不过师兄我倒觉得,你五阳观弟子身份暴露,该慌的是凤家才对,毕竟自古邪不胜正嘛!” 紫阳师兄礼数周全地朝殷长烬揖手一礼:“长烬兄,多休息。本道先走一步。” 殷长烬颔首答应,我趁机赶紧提醒:“哎师兄,晚上我不想吃折耳根了!你别让人往这送了!” 紫阳师兄离开的背影一顿,片刻,抬手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等他离开房间后,我才松口气,收回隐藏符咒,让桌子上的那盅鸡汤显形。 “你快把里面的鸡肉吃了,幸好紫阳师兄刚才没发现,不然咱俩都得给他的老母鸡陪葬!”我直接把整大盅鸡汤端起来,塞他怀里。 可他却扯着我在饭桌前一起坐下,拿起筷子给我卸鸡腿,“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栀栀,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我:“可你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害怕东窗事发紫阳师兄拿你开刀,所以你要拉上我同生共死。” 他笑,看我的眼神愈发深情,把鸡腿送给我,故意顺着我的话逗我:“嗯,这么明显吗?” 我瞧了眼手里的大鸡腿,闷声低喃:“真是个狗男人。” —— 晚上,我按例去前面的三清大殿给尊神上香。 一炷高香插进香炉,来不及离开,周玉池母子就也进殿来参拜了。 “现在没有殷家的助力,谢家黎家和咱们周家又不太对付,谢家那个千金,娇生惯养脾气大的很,听说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和别的男人搞上了,分手时闹得满城风雨,丢人现眼。 让她做我们周家的儿媳妇,怕是不但帮不上咱们周家,还是个隐患! 黎家千金更不行,是个病秧子,虽说娶进门倒不指望她给我们周家传宗接代,只要黎家能帮上你,你大可在外找个女人孕育子嗣,保证膝下香火不断就行了。 可黎家一家子都是怂包,黎家和殷家又走的近,和殷长烬交情好,怕是即便结了姻亲,也不能全心全意帮衬你。而凤家那个,好是好,可惜是个养女……” 从小道士手里接过一炷长香,周夫人虔诚顶香拜了三拜:“三清祖师,保佑我周家兴盛,保佑我儿得偿所愿,一路顺遂。”把香交给小道士,小道士又恭敬将香转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周夫人的香插进祖师神像前的黄金香炉内…… 周夫人还在旁若无人地教训周玉池: “你也是没出息,其实最合适的联姻对象是祝遗梦,谁知人家一句话,你就真和人家解除婚约了,也不知道拖一拖。 那祝遗梦可是谢家当年最受宠的小姑奶奶生的女儿,谁知那小姑奶奶命不好,剩下祝遗梦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祝家是青州首富,祝遗梦的老爹又是个混蛋玩意儿,为一个私生女差点把亲生儿女的命给送了,祝遗梦当年被那私生女害的成了植物人,她哥哥祝星辰心疼她,害怕再留在祝家她会活不下去,兄妹俩就离开本家,来京城投奔舅舅谢家了。 谢家家主及夫人一直视这两个孩子为亲生儿女,祝遗梦性子好,教养好,还没成年就帮祝家打理底下的复杂产业,你要是能娶到她,她对你的助力肯定不小,她舅舅看在她的份上,会不心疼你这个姑爷? 到时候别说一个周家了,若能吞并谢家,你就算想对付殷家,把创宏踩在脚下也不无可能!” 周玉池放低声和他母亲说话: “妈,我和祝遗梦不是同道中人,她不会帮我的,祝遗梦是教养好有本事,可她太早熟,很多事一眼就能看破……那样,就没意思了。 她有自己的思想,可太独立的女人,娶回家,目标未必是辅佐自己的丈夫,依照我对祝遗梦的了解,祝遗梦未来更希望自己能独自闯出一片天地。” “你有这方面的顾虑,也对!” 周夫人惋惜道: “太有主意的女人娶回家,不好掌控。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娘家对你有助力,婚后能乖乖受你控制的联姻对象。 普通豪门千金,家世又与咱们周家不匹配,想要转对方力量为己用,只有在五大家族内部寻找目标……现在,倒还有两个合适人选,一个是殷家的殷锦书。 她,虽然和她哥关系过分亲近,但还是有优势的,她性子软,娶回来憋一憋,总会调教好的。还有一个,是凤微雪。 虽然养女的身份不保险也不光彩,但看目前这局势,凤家和殷长烬,怕是斗出仇了。 最近外面都在传,凤栀栀根本不是凤南天与凤夫人的亲生女儿,是凤家家主为了保住自己女儿在外面找的替死鬼,所以凤夫人才至今都不肯认凤栀栀,反而继续将养女捧在手心,温柔呵护,我看也像。 既然没有亲生女儿,那凤微雪就是凤家唯一的千金,照凤家两口子对凤微雪的疼爱程度,你娶了凤微雪,就是让凤南天将整个凤家都让给你,他也心甘情愿。” 周夫人说了一大堆,又拉着周玉池的胳膊怂恿道: “这些事,妈早就帮你斟酌好了,今天碰巧,凤家三口也来五阳观上香,凤小姐看起来对你印象还不错,你晚上,去厨房要碗红糖水。 我刚才去见凤夫人,听凤小姐说自己正好在生理期不方便进大殿,晚饭凤小姐也没吃多少,你这会子过去关心她,女孩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记住别的男人好。” 周玉池踟蹰不定:“可,她身边不是已经有李家那位小公子了么。” 周夫人冷笑:“李二公子?他算什么东西,他父亲的官位近年来一降再降,不过是仗着和凤微雪有同门之谊,才能和凤家千金走得近些罢了!” “那我晚些时候……” 手不小心碰掉一卷经书,打断母子俩的攀谈。 我赶紧蹲下身把经书捡起来,小道士也放下木鱼跑过来掩护我。 但周夫人那双犀利清冷的探究目光还是落在了我身上:“道观里,还有别的香客?” 小道士被问得一愣,为难看我。 我把书放回桌上,硬着头皮转身,面向两位老熟人,尴尬打招呼:“周学长,周夫人。” 周家母子俱是一惊,周夫人花容失色地诧异急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干笑笑,正想着找个借口敷衍一下,殷长烬突然带着一件毛呢外套,找过来接我了。 “寒衣节观里做法事,我带夫人过来祭奠亡人。周夫人周公子,好巧。” 殷长烬信步来到我身畔,体贴地给我披上厚重外套,抱住我心疼责备:“晚上风大,出门又不添衣服。” 我瞟了眼若有所思的周玉池,如往常一样朝殷长烬淡淡一笑:“没事,还不冷。你怎么不在房间等我?” 殷长烬见我配合,不禁将我抱得更紧些:“夫人总不回去,我担心夫人迷路。” 周夫人是个精明的主,这会子恍然明白过来,做贼心虚的假笑:“是好巧啊,没想到殷总和夫人也在。殷总是和凤总一起、过来的吗?” 殷长烬高冷地瞥她一眼:“凤南天也来了?” 周夫人讪笑:“啊是,凤总说是想在五阳观供灯,凤夫人想给一位长辈立长生牌。” “我们不知道,我和夫人主要是想来山里游玩,顺便给夫人的养父养母超度送寒衣。” “这样啊……” 周玉池扶着母亲面不改色地试探:“听说,殷总最近与北家有项目合作,不知北家大小姐现在是否还在京城,改日我也想去拜会。” 殷长烬冷下眸子,“你倒是耳聪目明,这都能探到。” “过奖。”周玉池一脸谦虚地轻描淡写道:“只是几天前和下属在城北餐厅吃饭,正好撞见了北大小姐与殷总相谈甚欢。” 我脸黑,这家伙到底在外留了多少蛛丝马迹,怎么连周玉池都能撞见! 手悄悄从殷长烬掌心抽离,下一秒,却又被殷长烬再次攥紧,殷长烬不悦反呛:“我与北善柔,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为了谈合作,一次,是处理一些琐事。都是公事公办,何来相谈甚欢。” “不好意思,那是我措辞不准。” 周玉池儒雅笑笑,别有深意的继续发力:“不过殷总和北大小姐是至交,即便真的相谈甚欢,栀栀应该也是能理解的,殷总不必如此紧张。” 我清楚这家伙又在作什么妖,大度得体的挽住殷长烬胳膊帮他破局: “周学长你误会了,长烬和北小姐约谈合作的时候,我也在,我们三个一起吃的饭。周学长你想拜会北小姐? 我觉得北小姐这会子应该挺闲的,长烬,把你的至交好友联系方式给他,好方便周学长和北小姐约时间。” 殷长烬怔了怔,低头不解看我。 我微微皱眉,故意贴近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报复性的狠狠拧了他后腰一把,面上笑意依旧,善解人意的催促: “怎么了老公,给啊,哎呦你不会舍不得吧!” 他被我拧的倒抽一口冷气,疼得喉结狠狠一滚,半晌,才压下不适,委屈望着我说: “夫人……我手机不是在你口袋里吗?” “啊?”哦对,突然想起来傍晚那会他把自己手机扔桌上,我随手一收揣自己口袋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丢人的赶紧帮他揉揉被我掐疼的地方,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递给他。 他没接,大抵是生气了,低声使唤我:“打开,把好友名片推给你周学长。” 嘁……还周学长,一股子酸味! 我无奈用指纹解开他的手机锁,打开聊天软件,将最近联系人从上翻到下,才终于翻到北善柔这个联系人…… 点开与她的聊天框,里面的信息……确实很少。 最后一条信息是:办完了。 她前天晚上发的,殷长烬没回。 而往上看,则是北善柔深情款款的刻意找话题聊。 我其实……没想看他聊天记录的。 但记录上,好像有提到我,我手指头就控制不住的,往上多滑了几把。 的确如殷长烬说的那样,他与北善柔……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连正常交流都没有。 我根本没往上扒拉几下,聊天记录就已经到去年八月了! 八月到十二月,北善柔给他发了几个表情,他没回。 元旦那天,北善柔发了句新年安康。 他:同乐。 怎么看两人聊天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二月十一,农历新年。 北善柔给他发了四行祝福语。 他发了句:知道了。 今年十月份,北善柔主动问他车祸的事,还问他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他回的是:车祸无碍,夫人是我的意中人。 北善柔则回了个委屈的表情。 真正有聊天内容,是半个月前开始。 长烬发的信息,大致意思是那事只有她方便办,询问她要什么。 后来,她给殷长烬打了个三分钟的语音电话。 电话挂断,她问殷长烬:为什么? 殷长烬一贯言简意赅:我有夫人,我不能做让她伤心的事。 她又问:你这次是认真的? 殷长烬回的是:认真。 北善柔:可你不止是首富殷长烬,难不成你还要用那个身份娶她? 他回答:不管哪个身份,他都是我认定的妻子。 北善柔:可她是人,她不配与你长久。 他言辞冰冷:北善柔,认清自己的身份。 再下一条,就是隔天后了。 北善柔给他分享了一个餐厅位置。 同天晚上,北善柔给他发:第一个条件,我想去云皎山庄,去完,我跟你过去。一夜时间,可以完成一半。 五分钟后,他回了个:好。 次日中午,她又发:我已经安顿好了,去杏花村,只要我父亲能安心,剩下一半,我保证给你办好。 他回的是:可以。 但那天他俩显然是因为我,合作失败了。 之后北善柔还同他发过疯,发的信息皆是些质疑殷长烬为何会因为我而不顾大局的字眼,质问殷长烬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有儿女情长,以及问殷长烬,为何会选择我。 连发十几条都没得到殷长烬回复,大概是崩溃了,竟直接威胁殷长烬:殷总,是不是不想合作了。 但,让我意外的是,殷长烬竟直接回:对,不合作了。 对面的北善柔大概也挺怀疑人生,故而前晚上又示弱发了句:办好了。 自此,聊天终止。 我看的兴致满满,但又觉得这个发展过程,好像和我想象中的……差距略大。 就这个聊天情绪,也太平了。 看的有点入迷,以至于我都忘记自己点开聊天框是准备干什么正事了。 “看完了?”身边人低声提醒。 我一颤,猛地清醒过来。 啊对了,要给周玉池分享联系人来着! 我怎么当着他面就翻他记录了…… 我心虚的赶紧点开右上角的设置,按操作提醒把北善柔的名片分享给了联系人周玉池。 操作完,不等我关上手机消灭证据,搂着我的男人就柔声命令:“分享完了?把她删掉。” 我:“啊?” 殷长烬耐心重复:“北善柔。” 我愣住,不可思议:“你,要删掉她?” 殷长烬理直气壮:“嗯,看她不顺眼。” 我斟酌着确认:“你……确定?” 殷长烬颔首:“不然留着过年?” 好好好,删就删,反正被发现脸上挂不住的又不是我。 我果断一顿流畅操作,把北善柔给删掉了。 殷长烬揽着我看向面色凝重的周玉池及做贼心虚的周夫人:“你要的,给你了,我夫人怕冷,先走一步。” 周夫人虚笑着点头:“好,好,殷总慢走。” 离开三清大殿,我把手机塞回他口袋里,“其实你没必要为了哄我开心,把北善柔删掉。” “有必要。”他没规没矩的不等走远,就低头亲我嘴,狠狠吻了下。 我皱眉推开他,着急责备:“干嘛呢!还没离开三清殿呢!多冒犯啊!” 他不要老脸的嘚瑟道:“无妨,他们,我也不止第一次冒犯了。” 我:“造孽啊……” 甩开他的手刚想加速快走,却忽觉得、心口一疼…… 陌生的孩童声音莫名萦绕在耳畔,哭的凄厉—— “救我、救我……哥哥,我害怕,娘亲——” 娘亲…… “栀栀,你怎么了?”他慌忙搂住浑身发颤的我。 我脑子一白,突然无意识地揪住他衣裳,心慌至极: “孩子、我们的孩子……救她!” 第一卷 第70章 王上在人间留下后代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孩子?”他呼吸一滞,环住我的腰疼惜护住我,紧张安慰:“栀栀,你糊涂了,我们还没有孩子!栀栀,你看清楚,我是殷长烬……” “阿珩哥哥!” 我战栗着扑进他怀里,记忆错乱的痛苦搂他腰摇晃他:“我不要你负责,你救救她,求求你了救她,她被人抢走了……我不能没有她!你把她还给我!” 他脊背陡然僵住,一把抱紧我,呼吸节奏极乱地安抚我: “栀栀,没事了,阿珩哥哥在这!栀栀告诉阿珩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什么时候给我生的……栀栀!” 我腿上一软,倒进他怀里昏死了过去。 “栀栀!” “救我、娘亲……娘……” 漆黑夜幕,雷声轰鸣阵阵—— 飓风卷飞满地枯黄落叶。 我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只记得我是被孩子的痛哭声吸引过来的…… 我拎起雪白的皓月裙摆,在忽明忽灭的闪电下疾步跑着,孩童的哭喊声仍在耳畔,拂面冷风吹得我一头过腰青丝凌乱。 不知跑了多久,我下意识在一座古庙前停住步子。 昂头往上看,只见古庙正门上方悬挂着一方金匾,上书:‘护生城隍庙’五个遒劲有力的毛笔金字。 城隍庙…… 不等我举目往庙内看,一道霹雳落下来,紧接着飓风袭背,有个女娃娃被一道强力打飞过来,虚弱地在地上连滚好几圈。 “城隍哥哥,救我,救我……” 熟悉的女娃声音真真切切出现在耳后,我心惊胆战的拂袖转身,正见一只发了疯的凶兽从右侧草丛里纵身跃出来,双目迸射血红光芒,张牙舞爪朝地上满身血痕的小女孩扑过来—— “城隍哥哥!”小女孩放声大哭,嚎得撕心裂肺。 “暖暖!”我一个闪身瞬移至小姑娘身畔,一手扶小姑娘站起来,将小姑娘按进怀里保护住,一手指尖施法,绕腕在虚空凝结出朱砂花印,猛地出掌,花印裹挟着强大神力,打向那只满身戾气的凶猛魔兽—— 凶兽被我一掌打退二十米,四只爪子在地上抓出两道十公分深的滑痕,甩头哀嚎两声,略有些站不稳重心。 狂风阵阵愈强,我激动将半人高的小丫头捞出怀抱,看着那张与我有六分相似、清澈眼神随了她亲爹的苍白小脸,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抬起颤抖指尖,温柔帮她抹去唇角血色,眼泪止不住地一滴串着一滴往下掉,“暖暖……我终于找到你了。” 而小丫头也只愣神几秒钟,便小嘴一瘪,认生的嚎哭起来:“姐姐、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要城隍哥哥!” 我心如刀绞地抱住小丫头,伤心呜咽道:“暖暖,我是妈妈啊,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你还那么小,妈妈却把你弄丢了……” “妈妈?”小丫头不敢相信地哭着喃喃:“我、没有妈妈……你是我妈妈?真是我妈妈?” “真的,暖暖,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没出息的搂着小丫头不撒手,趴在她肩上放声哭出来。 “妈妈……” 被我逼退的凶兽缓过劲来还欲再攻,我听见凶兽颇具挑衅性的闷吼声,护住小暖暖,挥袖本打算出手,却不料被一身穿黑金神袍的男人突然出现抢了先—— “孽障!本座在此,还敢伤人!” 男人一掌神力强行镇开咆哮扑来的庞然大物,待在我怀里的小姑娘见了他的背影亦是心中一喜,激动呼唤:“城隍哥哥!” 凶兽被男人劈退,昂头警惕地看了看他,又瞟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我,可能是瞧出当下局面没有胜算,便索性咬咬牙,扭头踩着黑云仓皇逃了…… 脏东西退离城隍庙,强劲夜风缓缓停歇,背对我们而立的高大男人这才脊上一松,捂着胸膛呛出一口血。 “城隍哥哥!”小暖暖挣开我的怀抱义无反顾的朝男人跑去,亲近的抓住男人指尖,担忧不已:“城隍哥哥你又受伤了……” 男人见到小暖暖,这才面色柔和几分,宠溺地蹲下来,捏捏小暖暖带着婴儿肥的娇俏脸蛋,耐心轻哄: “没事的小葡萄,哥哥死不了。都怪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小葡萄,差点让小葡萄进了那狗东西的肚子。” “只要城隍哥哥没事,小葡萄就算被那东西吃掉也没关系,小葡萄好怕城隍哥哥被那群妖怪欺负。” “怕什么?怕城隍哥哥被那打死?呵……” 男人抬袖擦了擦沾血的唇角,摸摸小暖暖的脑袋,闷声承诺: “哥哥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辈子,那些妖物还不是哥哥的对手,哥哥玩他们跟玩皮球似的!哥哥好歹是个正神,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别害怕,哥哥晚上给你讲故事,免得我家小葡萄被吓破胆,做噩梦。” 说着,弯腰把小暖暖抱起来。 带着小暖暖往庙里走了两步,忽然停住。 回头望向庙门口的我,年轻城隍皱眉,警惕反问:“你刚刚说……你是小葡萄的妈妈?你是小葡萄生母?” 我泪眼朦胧望着他怀里的小女娃,伤心颔首:“她叫暖暖,是我女儿……” 年轻城隍脸色陡然更差,抱着孩子凝声质问:“既是你的女儿,你又为何将她丢弃!你可知小葡萄在孤儿院受了多少罪!” 我摇头哽咽解释:“我没有抛弃她,她刚出生,就被人抢走了……我都没来得及多看她两眼!” 年轻城隍张嘴欲言又止,想了想,才接着怀疑:“你也是神?谁把小葡萄从你身边抢走的?这是你的……元神?你本体呢!” 谁把暖暖从我身边抢走的……我好像不记得了。 只隐约还能忆起,那年我高三,我夜夜都睡不踏实,那抹亡灵夜夜都来,他要拉我下地狱,要我给他陪葬! 奶奶见我实在没法去上学了,就给我办了休学手续。再后来,我就有了暖暖,奶奶说这个孩子是鬼胎,不能要…… 可我还是把暖暖保了下来。 我忘记暖暖出生那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总之,暖暖被人抢走了,我也差点死在了医院。 这些年来,我丢失了很多记忆,哪怕拼命寻找,也只能找到万分之一二…… 就连暖暖、我也不记得了。 对了,暖暖……是谁? 我越想头越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勒住……疼得人麻木窒息,头晕眼花。 我握拳用力砸着沉重眩晕的脑壳,大口喘息着,虚弱半跪在地…… 周身的银光越来越明亮灼目,无数只银色灵蝶自我袖角幻化而出,盘踞在阴风凄凄的荒山野岭…… “你、怎么了!” “妈妈……” “不好!小葡萄,你妈元神要散了!” “什么……” 年轻城隍牵着小暖暖快步赶到我跟前,施法要帮我凝聚元神,只是法力刚输进我的身体,就被另一道神力给霸道弹开了—— “这是、哪里的力量,这么强!” 元神被牵引回另一个温暖熟悉的环境里,宿回本体—— “城隍……何方城隍,竟对栀栀出手相救。” “王上,浮屠镜又突显异象!还有、还有造化神殿也出事了!” “我们哥俩刚去造化神殿,老造化神就出现了,怪的是那早已荒废的造化神殿竟在半个小时前开满了白色造化神花!像是,新任造化神出现了!” “而且我还偷听到那老太婆自顾自的念叨什么:造化神花复活,意味着造化神一族有后了。” “完了,这看样子像是老太婆的外孙女在人间有崽了,王上,你头上绿帽子又多了一顶……” “你可闭嘴吧,王上都已经有栀栀了,什么绿帽子,王上可不稀罕那什么造化神女…… 倒是,浮屠镜,王上,我们哥俩检查半天,也没检查出浮屠镜有个什么坏毛病,浮屠镜好着呢…… 但、你和栀栀都没有遇险……不对,栀栀这样、算遇险吗?” “应该不算,浮屠镜之前非王上有大难不显异像,说句大不敬的话,除非栀栀要死了,否则浮屠镜不会突然发力。而且,那浮屠镜今晚的金光比之上回更强烈! 王上,属下斗胆有个猜测啊,您、之前、来人间历继任冥王的大劫时……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血脉、呃后代吧!” “老黑你的意思是,浮屠镜忽显异象,是王上的孩子出事了?不不不、不至于吧,栀栀那时候还没成年呢!” “之前不是传闻王上在人间还有个白月光吗,那个白月光比栀栀年纪大……” “嗷——” “滚一边去!本王真能背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女人、乱搞么?!” “……主要是、按王上你上辈子的行为作风,你都那样欺负人家栀栀了,万一一时没忍住,真和自己的白月光有了那啥……嗯,要不然王上,属下还是帮你回望仙村查查吧!” “不能呐!那要是真查出个什么结果……栀栀怎么办啊,栀栀要是想起来老板之前那样待她,现在还想让她给自己和白月光的儿子当后妈……想想就刺激!老板,你慎重!” 一只携着暖意的大手心疼摩挲我脸颊,男人威仪吩咐: “去,把当年带下地府的那些玄门术士的鬼魂从十八层地狱提上来,本王要知道,当年他们除了抓走栀栀,是不是还动了本王的孩子! 黑无常,你亲自去审!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本王要知道当年,栀栀是不是给本王生了一个孩子!” “孩、孩子?!还真有啊!” “栀栀,给您生的孩子?可、时间对不上啊,那时您都已经回去三年了……” “老板你还真动过栀栀啊!” “栀栀晕倒前,哭着要本王救我们的孩子……肯定存在过,栀栀那样害怕,害怕到不惜元神出窍去找孩子,如果不是真有,那就是栀栀病了,本王,必须要查清楚!” “是,王上放心,此事交给我们兄弟俩,我们俩这就下去把那些狗东西拎上来抽一顿!” 两人正要走,他却又出声:“你们刚才说,老造化神亲口所言,造化神一族有后了?” “对,那老太婆嘀咕这话的时候我就在她身后,她当时可激动了呢……等等!今晚、造化神一族有后……老板你说你和栀栀可能也有个孩子,栀栀该不会是……” “造化神一族,只出神女,据说每一代造化神女的心口都会有一赤色花型胎记。” “那栀栀有吗?” “之前没有,刚才我为她稳固元神的时候,她心口处绽出过一道红光,只是她体内力量太虚弱了,我剥开她的上衣……什么都没有瞧见。” “那其实很有可能是,栀栀体内的造化神家族神力,还没苏醒……” “嗯。” 两人沉默良久,随即着急离开:“走走走!小主人可能真的就在人间!” “不是,他俩也太快了吧,刚结婚,现在告诉我孩子都能跑了?!” 他等我耳边清静后,才再次握住我的手,低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搂着我后悔低喃:“栀栀,你到底、为我受了多少苦……” “夫人,我对不起你。欠你的,永世难还了。” 我躺在床上睡得昏沉,夜里觉得胸口很重,被压得喘不上气,本能抬手推他,糊里糊涂说梦话:“长烬,你压着我了,我难受。” 他很自觉的换了个睡姿,把自己胳膊让给我,搂着我睡:“那换夫人来压我……” “长烬……晚饭吃什么?” 他噎住,许久,回应我:“吃八宝鸭、桶子鸡,四喜丸子五宝菜,扇贝粉丝红烧大虾……” 我听得一怔,随后清醒地一拳头擂他胸膛上:“你吹吧!山上哪来的扇贝大虾!” 他差点被我捶吐血,搂住我无奈低声求饶:“夫人,你轻些,手劲什么时候这样重了?” 我赌气哼哼:“让你骗我!” 他拿我没办法地揉揉我脑袋:“夫人说得对,山上什么都没有……但夫人,可以吃为夫。”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我一巴掌捂了上:“嘘,山上神灵众多,不能贪欢,这样不敬。” 他不服气地按住我爪子,趁机用力吻了下我掌心,“那我们,早些回家。丫丫,长烬带你回家。” “嗯……” —— 清晨,我睡醒,跑到师父的寝殿门口,拍拍门,却没得到师父的回应。 给师父送茶水的小道士把新茶放在门槛外,善意提醒我:“小师叔,老师祖这几天在闭门研究几套心法,应该暂时没闲工夫管你,昨晚紫阳师伯就吩咐下来了,不许我们随意叨扰老师祖。” “师父又闭关了?”我无奈扶额:“师父这几年怎么隔三岔五地闭关,不是在洞府闭关,就是在寝殿闭门参悟……我每年见他的次数掰手指都能数过来。” 小道士摇头感慨:“可能是像师父一样,到了某个阶段,必须要闭关提升修为。” 这倒、也合理。 五阳观,观如其名,观内其实本有五位法号带阳的道长,紫阳师兄是观内五位道长中,最年长,本事最强道行最深的大师兄。 我本来还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的,但这三位师兄我也仅在刚来那年见过两面,后来他们三也相继闭关了。 五阳观乃是天下道观之首,什么都好,就是观内有道行的道长都嗜好闭关。 我那三位师兄是,师父也是。 若不是观内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领导,我估摸紫阳师兄也早就寻个小窝躲清闲去了。 而五师兄青阳师兄……是个例外。 之前听紫阳师兄八卦过,他说青阳师兄命里便该是五阳观的道士,只不过前些年囿于红尘,所以才迟迟不肯归位。 青阳师兄和其他四位师兄不同,青阳师兄是在红尘俗世里长大的,开蒙早,命里桃花也来的早。 青阳师兄自幼就跟在人间一执法堂堂主身后修行,由于执法堂的特殊性,青阳师兄身为执法堂二把手打小就是佛道双修的勤奋型人才。 原本青阳师兄在人间混得还不错,紫阳师兄是没机会把青阳师兄薅来五阳观的,可恰好,头几年青阳师兄的媳妇乐颜姐姐被仇家报复,死的极惨。 青阳师兄也因乐颜姐姐的惨死而一蹶不振,一时没想开就准备弃仙道,抱着乐颜姐姐沉海殉情。 此举总算让紫阳师兄抓到了机会,紫阳师兄及时冲到现场把青阳师兄与乐颜姐姐一道抢来了五阳观,后来硬是用助乐颜姐姐起死回生为条件,引诱青阳师兄拜入了五阳观门下。 青阳师兄入门后,名字是记在紫阳师兄师父座下的,算是紫阳师兄的亲师弟。 但,由于紫阳师兄是代师收徒,紫阳师兄的师父早几百年就仙逝嗝屁了,所以教导青阳师兄的重任本应顺滑至紫阳师兄头上,奈何青阳师兄自幼学的就是仙门与佛门的法术,道门术法虽也学,但终究杂了些,青阳师兄用的许多术法还是道佛两家的糅合,以至于紫阳师兄根本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教起…… 紫阳师兄试了一阵,觉得实在教不动,就把青阳师兄也扔给了我师父、他师伯带。 不过这几年青阳师兄跟在我师父身边学的倒是效果显著,获益匪浅。 但,青阳师兄俗心太重,以至于来道观四五年了,还和其他四位师兄行为作风格格不入。 且紫阳师兄也说过,要不是赵青阳他媳妇还在观里养着魂,以青阳师兄那静不下来的性子,估摸早就收拾包袱跑路了…… 是以这么多年来,观里除了紫阳师兄要被迫留下撑门面,也就唯有青阳师兄一次关都没闭过了。 记得上回我问他怎么从来不闭关,青阳师兄则一脸高深莫测的和我正经说:强者,不需要韬光养晦,只需要不服就干! 可算了下师父每年闭关的天数,我总觉得青阳师兄说反了。 分明是最厉害的最能闭好不好! 没见到师父,我只能可怜兮兮的原路返回。 路上正好见到日常爱发癫的青阳师兄,青阳师兄隔得老远就朝我招手:“栀栀妹妹,走啊,出去玩啊!” 我干笑,放屁,不信。 他每次喊我准没好事。 我转头就要换条路走,谁知青阳师兄竟一路小跑追上来,拉住我胳膊耍无赖:“栀栀妹妹干嘛躲着哥啊!快看看哥,有没有觉得哥今天这身新道袍,很飒!” 我用眼尾余光瞥向他紫袍银纹、在和煦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衣角,无语至极:“你又越矩!这紫袍是你能穿的吗?你想窜紫阳师兄的位?等紫阳师兄看见又得提着拂尘追着你打。” 青阳师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抖抖身上袍子嘚瑟道:“师伯可是说过,道在人心,不在衣上,而且大师兄上次已经应允过我,许我道袍随便穿!” “你啊,就是欠收拾,欠师父出来收拾你!” “你师父一时半会出不来,他老人家现在可任性着呢。” 我甩了甩他的手,甩不开,不耐烦问他:“你总抓着我干嘛!” 青阳师兄厚颜无耻道:“今天得去功德阁打扫卫生,走啊栀栀妹妹,我们去功德阁玩。” 我烦的想跑:“我就知道你每次一拉我准没好事,有好东西好吃的想不着我,干苦力次次都落不掉我!” 青阳师兄没脸没皮的讲歪理:“哎栀栀妹妹此言差矣,师伯说过,我们五阳观上下要团结一心。再说我只是拉你过去打打下手,又不是真让你干体力活。” “观里弟子那么多,你要打扫卫生随便点几十个过去,一两个小时就给你干完了。” “功德阁那地方普通弟子没法去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想跑去亲力亲为?我又不是闲的发慌……而且,我们兄妹俩这么久没见,我其实也蛮想和你说说话……” 我:“……” 烦,又打感情牌。 我无奈:“啊好好好!我陪你去打扫功德阁还不成吗!” 青阳师兄满意拍拍我脑袋:“还是栀栀妹妹最可爱,走!下次哥有空请你吃火锅!” 我:“这饼,你就画吧!” 他都欠其他小师侄几百顿火锅了?! 功德阁,是五阳观摆放香客长生牌位与供灯的地方。 刚进门一层是点灯处,上楼,二层三层则是摆长生牌的位置。 一层不用过多打扫,容易惊着灯烛,于是一层扫桌台浮灰的活就交给了青阳师兄。 我则端着一盆水,拿抹布奔上了二楼。 刚擦了一排桌子,二层正中方位的玻璃展台里,那只粉蝶绕花纹青翠花瓶就忽绽银光,下一秒,一股白烟从花瓶口飞出来,于虚空凝结出一抹身穿白裙,体态轻盈的女子身影…… “栀栀,你回来啦!”白影飘过来,开心迎面扑进我怀里,抬袖将我紧紧抱住,亲密贴贴。 我拿着抹布不好碰她,只能乖乖蹭她脸颊回应她:“乐颜姐姐!你今天不会刚睡醒吧?我来这里打扫卫生,吵到你了。” 乐颜姐姐松开我,欢喜地在我身边飘来飘去: “没有没有,我一早是被赵青阳那个王八蛋晃醒的!他每天早上都会按时来叫我起床,像是怕我噶在花瓶里似的!” 我听着乐颜姐姐的抱怨无奈笑道: “那是青阳师兄担心你,你没苏醒那几年,青阳师兄可是每天都搂着装你的花瓶借酒浇愁,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后来你好不容易醒了,紫阳师兄催了几十次,青阳师兄才舍得把你放回功德阁,但功德阁离他的住处太远,他总是害怕你夜里没有他在身边陪着会出事,他都担心你担心的快生出被害妄想症了! 之前他不知和我念叨多少次,说怕有人半夜潜入功德阁把你偷走,毕竟装你的瓶子可是件古董来着。” 乐颜姐姐挥挥宽袖信心满满地拍胸脯: “以你姐我现在的本事,谁能偷的走我!老师祖前一阵来看我了,还教了我好几招鬼能用的法术,我现在修炼的可牛批了呢! 老师祖说,只要我乖乖待在功德阁勤加修炼,过几年我就能从瓶子里脱身了!不用再依附瓶子而活了! 到时候我恢复自由,可以和青阳一起游走人世间,积善行德,只要我永远心存善念,为人间多做好事,假以时日我一定能修成鬼仙的!” “那乐颜姐姐你要加油,要努力哦!等乐颜姐姐成仙了,我就可以抱乐颜姐姐大腿,鬼仙一般都是在冥界任职,来日我寿终正寝,乐颜姐姐说不准能给我走后门挑一条好命投胎!” “得了吧,有你师父在,谁敢收你下地府啊!”乐颜姐姐从我身后飘到眼前,八卦追问:“哎对了,你老公呢!今天怎么没有一起来?” 我继续去擦长生牌位:“他在自己房间看书呢,我偷偷跑出来的,他……有点粘人。” 乐颜姐姐贼兮兮的偷笑:“粘人才好嘛!粘人代表他在意你,满心满眼都是你,这是爱的表现!” “可是小颜,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话音刚落,青阳师兄就精神颓靡的迈着沉重步伐从旁边的楼梯口爬上来了,看见乐颜姐姐,委屈诉苦:“你之前都是嫌我太黏你,总让我一边玩去别吵你睡觉。” 乐颜姐姐抽了抽嘴角,尴尬的赶忙扑过去抱抱青阳师兄,嗲里嗲气的和青阳师兄撒娇: “矮油宝宝,那不是我之前魂魄还很虚,总觉得累嘛! 我都快瞌睡死了,你还偏要抱着我讲这几年发生的事,我睡着都被你傻乎乎的晃醒好几次,脑子都疼了,你在我身边影响我恢复,我这才让你一边玩去…… 你看我现在身体好了,你留在功德阁过夜我都不赶你!我怎么会讨厌你粘人呢,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真的?” “真的!” “那你得补偿我!” “嗯,好!那我亲亲宝宝~” 我受不了地搓搓胳膊上竖起来的鸡皮疙瘩,被他夫妻俩这一口一个宝宝给叫得浑身发麻。 难受地猛吸一口气,我随手拿起一尊长生牌位用抹布使劲擦。 “咦太肉麻了,肉麻死了!” 只是,谁料我擦着擦着,却突然留意到,长生牌位的右下角落款是……沈碧珠?! 对了,昨晚周夫人也说过,凤家来五阳观是为了供奉长生牌位…… 长生牌一般是子女为年长的父母所供,以祈求父母长寿平安。 沈碧珠父母健在,为父母立长生牌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尽孝道。 可长生牌上写着的名字,既不是沈碧珠的父亲,也不是沈蛟容,而是另一个女人——符明玉。 我猜,沈碧珠一家之所以大费周章地跑来五阳观供牌位,是因为晓得这天下道观,唯五阳观灵气最盛,在此处供奉长生牌,效果最佳。 而千里迢迢跑来为另一个女人供奉长生牌,可见这个女人对沈碧珠的重要性远超过沈碧珠的亲爹娘…… 符明玉……我琢磨不透,但还是留个心眼,掏出手机把长生牌位的照片拍了下来。 “这是凤夫人给自己一位长辈立的长生牌,说是这位长辈最近病痛缠身,想用供牌位的方式为这位长辈去病消灾。”青阳师兄见我对沈碧珠立的长生牌感兴趣,牵着乐颜姐姐的走过来和我解释。 我把长生牌位放回供案上,淡淡说:“我只是好奇,沈碧珠不为自己的父母供,却为别的长辈供……按理来说,长生牌位由亲生子女供效果最佳。 凤微雪本就是玄门中人,应该提醒过她才对,就算立,也该以这位长辈的直系后代名义来立,她代立,而不是直接用自己的名字。” 乐颜姐姐好奇皱眉:“可这牌位,不就是她给自己母亲立的嘛!” 我诧异昂头,看着乐颜姐姐笃定道:“怎么可能?沈碧珠的母亲不叫符明玉,叫沈蛟容。” 乐颜姐姐努了努嘴,“但是昨天我在瓶子里睡觉,她来看这尊长生牌位,我亲耳听见她对着牌位喊妈,还说什么……” 我一惊,着急追问:“还说什么了?” 乐颜姐姐仔细回想一番,摸摸下巴绘声绘色的模仿起来,低头作伤心状: “妈,她当年抢走的,我都会让她还回来,都是我的错,连光明正大去看望你一回,都做不到! 不过,妈你别着急,很快,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那老东西要是知道她捧在掌心这么多年的女儿,其实是你和爸生的,肯定会气死过去! 妈你可一定要撑住,你要亲眼看着,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余生每一日,都活在地狱里!” “那老东西捧在手里多年的女儿,是符明玉和她爸生的……”我喃喃重复这句话,怀疑道:“难不成,沈碧珠不是沈蛟容的女儿?!”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沈碧珠自幼跟着沈蛟容吃尽苦头,为何长大以后却性情大变,不共情自己被欺骗被辜负的亲妈,反而处处护着她父亲,为她亲爸说话了…… 沈外婆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可沈碧珠打小就在沈外婆身边长大,沈碧珠不是沈外婆的孩子,那沈外婆的孩子呢? 莫非孩子在幼年时期,就被人换了? 我一时半会也研究不出来这内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只能先把这事压心底,等回去以后和殷长烬一起研究,或许能得出个结论。 毕竟,没人比殷长烬更懂豪门内部的这些套路手段。 …… 一个小时后,我捶着快要累断的两条胳膊大功告成的离开了功德阁。 青阳师兄和乐颜姐姐还在阁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我就知道青阳师兄是个大坑! 但倒霉的是,回去路上正好撞见紫阳师兄带着凤周两家朝功德阁这边来。 凤家三口都在,凤微雪搀扶着沈碧珠,乍一见到我,脸色顿寒,语气不善的激动质问:“你怎么也在这!” 沈碧珠更是没好气的低骂了一句:“大早上的,真晦气!” 倒只有凤南天,看向我的目光中似有些许浅薄的关怀,张了张嘴,想与我说话,却半晌没能蹦出一个字。 我厌恶的剜了凤微雪一眼,反呛回去:“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需要向你汇报?” 凤微雪咬咬牙,高傲抬下巴,迷之自信:“你该不会是跟踪我们吧,知道我们要来五阳观祈福,所以也巴巴跟过来,就是为了让爸妈心软?” 我蹙眉,不耐烦的回了句:“神经!你爸妈是什么值钱宝贝吗?你才看谁都像想抢你爸妈。你要是真那么害怕,我建议你以后别带你爸妈出门了,把你爸妈关家里,一天三炷香的供着!” “你!” 凤微雪如今装都不屑装了,当着周家母子的面就想张嘴骂我,但关键时刻还好周玉池有良心,及时开口解释道: “凤小姐,栀栀比我们来得早,她没有跟踪谁,是殷总带栀栀来五阳观祭奠去世故人的,你误会栀栀了。” 凤微雪挽着沈碧珠被气得小脸通红,见周玉池都开口帮衬了,也不好再多话,赌气挽着沈碧珠大摇大摆从我身畔擦肩而过。 周夫人悄然给周玉池使了个眼神,暗示周玉池不要多管闲事。 凤南天这才打算走过来问我些什么,但被睿智的紫阳师兄抬拂尘挡住了,紫阳师兄捋了捋胡子,笑着解围: “好了几位,功德阁就在前面,几位还是不要耽搁时间,免得误了开光吉时。” 回头又给我传递信息:“殷总在万华殿等着你,你别贪玩了,他胳膊上的伤该换药了。” 我迷迷糊糊的点头,“哦!” 紫阳师兄不说,我还真就忘记这一茬了! 着急忙慌的赶回万华殿,奈何我刚走到万华殿门口,就被殿内男人的怒斥声给吓一激灵。 像是茶壶被他发怒砸碎了,几块碎渣渣溅出门槛,落在我脚边—— “废物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们有何用!” 第一卷 第71章 殷总真乃作死的一把好手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紧接着几股强悍阴风从殿内穿堂而出,吹得我连连后退五六步! 什么情况…… 我勉强站稳脚跟,放心不下殷长烬就着急小跑进殿。 一脚迈进门槛,我昂头就瞧见立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范大哥和白大哥,范大哥低垂着脑袋欲朝殷长烬恭敬回话,白大哥偷偷抬起的目光撞见我,怔了下,随即立马拉了把身边范大哥的袖子。 范大哥一颤,下意识也朝我望过来,看见我顿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呼唤:“栀栀,你总算回来啦!” “范大哥白大哥,你俩怎么也过来了?”我意外问道,视线下移,落到坐在茶桌旁刚摔了茶壶,脸色还没变过来,错愕望着我略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殷长烬身上,“刚才,谁惹你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吓到你了?”他快速起身,伸手拉住我,带我去旁边坐下,眼底愠怒尚未散去,但还是尽量柔和了脸色,放轻声和我说话:“公司的事,我没控制住脾气,是我不好,吓着夫人了。” 范大哥和白大哥都追来了,看来确实是公司出了什么事,难怪他那么着急上火。 “严重吗?需要你回去处理?”我问。 他平静下来,另倒了杯热水放进我手里,“不用,小黑小白能解决。” 站在边上的范大哥和白大哥配合点头:“对对对,我们能解决!” “完全可以!” 我半信半疑地点头:“哦。”伸手帮他脱外套:“你的胳膊该换药了,先脱下来,后殿就有草药,我重新给你包扎。” 他柔声和我客气:“那就辛苦夫人了。” 范大哥和白大哥总算找到机会暂时开溜,闻言紧忙说:“我我我、我去后殿给你拿草药!” “我也去!哥你等等我啊!” 像是迟一秒殷长烬就能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拿他没办法地帮他脱去白衬衫袖子,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臂上纱布。 被血浸烂的草药粘在棉布上,我拿出消毒湿巾给他擦去伤口附近的污血,看着那道深切入骨,白肉外翻的大口子,头皮发麻地凑上去吹吹。 “还疼吗?” “有点。” “我看你一点也不疼,疼的话还让我枕着你这条伤臂睡一夜?” “夫人好不容易才肯给我表现的机会,我当然不能错过了。” 我装作生气,故意不看他:“别以为这样我就能不计前嫌好了伤疤忘了疼……范大哥和白大哥都来找你了,你现在身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公司有事需要你你就赶紧回去吧。” “谁说没大碍,夫人,我好像生病了。” “啊?什么时候?风寒?”我好奇。 他厚颜无耻拿起我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眼底怒意尽消,泛起三两丝暖意,暧昧逗我:“刚得的,一分钟看不见夫人,我就心悸。” 我瞬间无语住,把爪子抽回来,没好气地怼他:“我看你不是心悸,你纯属闲的。” 他索性也不要这张俊脸了,单手搂住我的腰就往我怀里依偎,阖目勾起唇角:“对,是闲的,没有夫人在,我什么事都不想做。” “你悠着点,胳膊还没有包扎好呢!”我拿他没办法的提醒,他箍着我的腰不肯放,浅声和我商量:“夫人,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 我愣住神,虽然我看过他和北善柔的聊天记录,两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关系,可在云皎山庄发生的那些事,我还是想起来就心梗。 “我、我师父好不容易才出关一次,我想在五阳观多待几天。”我别过头,找理由敷衍他。 他当然能听出我的话意,知道我还没法原谅他,就温声纵容道:“那我陪你在五阳观多住几天。” “你可以先回去的。” “不急,我可以等夫人。”他靠在我身上低低呢喃:“免得夫人趁我不注意,又跑了。” 我硬着脖子假装看地上摔碎的紫砂壶,小声吐槽:“跑?我能跑到哪里去……无论跑到哪你都有办法逮着我……” 真是可惜了这把油亮色正的紫砂壶啊,被殷长烬这个手欠得糟蹋了。 不过、这紫砂壶看着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是紫阳师兄刚捯饬好准备送师父的那把吗?壶把手上还盘条龙! “这、紫砂壶是谁给你的?!”我抓住殷长烬肩膀激动把他晃醒神,他皱了皱眉,瞟了眼地上的碎渣渣,略有些许心虚:“咳,紫阳拿来……给我试用的。” “试用?这玩意还能试用?!” 我紧张到语无伦次,抓着殷长烬就疯晃: “啊你完啦!这是紫阳师兄亲手做给师父的!说是当做师父的出关礼物,你竟然把它摔了!你活不耐烦了啊!” 就算殷长烬是京城首富,就算他是五阳观最大的金主赞助商,可我师父要抽人从来都不看对方什么背景! 加上师父早就晓得殷长烬和我的事……徒弟的老公,这回不得往死里整啊! 殷长烬这家伙此时还迷糊着,天真地咳了咳:“那个,现在让紫阳重做一把……来得及吗?” 我眼皮子直跳:“你觉得呢?” 殷长烬:“……” 都怪这家伙手太欠,以至于等两位大哥拿着草药赶回来后,我直接把殷长烬扔给他们包扎收拾,自己则慌忙找个帕子去把摔烂的紫砂壶碎渣渣一点一点捡起来,包好。 白大哥看我瞪大眼睛找碎渣找的辛苦,不好意思地扎我心:“栀栀啊,壶碎都碎了……你就算蹲地上找到所有碎片,也没法让紫砂壶复原啊……” 我恨不得去屋里找块放大镜一寸一寸的找残渣,蹲在门口生无可恋道:“我知道紫砂壶没法复原,但碎渣渣必须找全!” “啊?为什么啊!” “你没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毁尸灭迹吗?” “啊……” “我准备把这些碎片拿到后山,丢掉!到时候就死咬着紫阳师兄没送来,紫阳师兄这么大岁数了,记忆出差错再正常不过了。 到时候我们统一口径多忽悠他两句,他肯定会陷入自我怀疑,以为壶是他自个儿弄丢的,只要找不到壶的碎渣渣,紫阳师兄就永远也发现不了真相。” “能成吗?我可听说那紫阳道长能掐会算,挥一挥拂尘就能通过去未来……” 我僵住,捂着手里的紫砂壶碎片拉长脸,无情道:“不能成就把他的长烬兄供出去让师父烧了祭天!” 白大哥:“……” 殷长烬:“……” 范大哥:“太残暴了!” 奋战了一个多小时,我才顺利收集完所有茶壶碎渣,并在紫阳青阳两位师兄没注意到时,偷偷溜去了后山,在一片小水塘附近,用铲子挖个坑,把一包紫砂壶残尸丢进去埋了。 师父啊,徒儿对不起你啊,不是徒儿吃里扒外,主要是按你老人家生平对紫砂壶茶具的喜爱,我是真怕你得知真相后把殷长烬也当成茶壶摔了…… 殷长烬这家伙虽然偶尔不做人吧,但大部分时间,脑子还是正常的……现在离婚又离不成,只能,凑合过吧……师父你说得对,留在身边当个暖床神器也行啊! 这叫,物尽其用。 下午。 由于周凤两家都破天荒地来五阳观祈福,且捐了一大笔香油钱,见钱眼开的紫阳师兄决定带领几位亲传大弟子开殿为周凤两家办场法事。 做法事的过程比较隆重,周家夫人和凤南天沈碧珠都亲自蹲在现场守着。 周玉池不知道一个人跑哪溜达了,而和凤家同车而来的,还有个姓李的年轻男人。 那年轻男人据说是税务部门一个小领导家的公子,和凤微雪是同门师兄妹,与凤微雪关系极亲近。 凤微雪来五阳观,我总觉得她居心叵测,于是就私下安排了个小师侄帮我盯着凤微雪。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法事刚开始,小师侄就跑过来给我打报告,说凤微雪和她师兄悄悄进了观里的藏书阁。 他们大概以为藏书阁内会有什么关乎五阳观气运的宝贝,可这次他们到底是失算了。 五阳观真正的宝贝都被紫阳师兄藏在睡觉的枕头里呢!这道理就像谁会把自家传家宝供在祠堂一样。 两人跑空了一趟,回头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一转身进了观内招待外客的素斋堂。 素斋堂全天供应外来客人茶水点心,说来也算是冤家路窄,我过去给殷长烬找茶叶正好撞见凤微雪和她师兄在素斋堂里揪着一个面生的小师侄找茬。 “不长眼的废物,你知不知这个包多少钱!你还敢往我身上撞,现在包脏了,不能用了,你打算怎么赔?!” 凤微雪拎着自个儿那用了许多回的银色奢侈品镶钻包包,张牙舞爪地冲十六七岁小道士吼,这怒目圆瞪的凶煞样,像是下一秒就能将面前的小少年一口生吞了似的…… 陪在凤微雪身畔的年轻男人倒还有些绅士风度,白衬衫黑长裤,长相五官端正,属于文雅秀气的类型,短发利落,皮肤白皙,但却是偏病态的白。 男人身上还有玄门下的护体灵咒,看样子他就是税务局李科长的独生子,李家小公子李梓杰了。 李梓杰伸手护了护凤微雪,轻声哄她:“没关系小雪,回去我帮你把包送去售后处,让他们给你清洗一下。” 这位李公子,下午我提及时,长烬和我翻过他的老底。 他妈嫁给他爸的时候,他爸就已经是市长身边秘书办主任了,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官运亨通。 可惜他妈三年连生两胎,都没能留住,他两个哥哥都是刚落地就断了气。 后来他爸不知从哪听说自己和原配命里相克,专克子女的说法,为了给自家延续香火,转头就在外找起了情妇。 没多久,外面的情妇确实给他爸生了两个孩子,而他妈,也总算顺利生下了他。 只是他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即便是名正言顺的李家亲子,也不得他爸宠爱。 好在头十年上面严查公务人员作风问题,把他爸给查到了,他爸的官途也受到影响,从那时起就走向了下坡路,这十年来可谓是一路被贬。 为了保住自己头顶还存在的小乌纱帽,他爸和情妇断了联系,连那两个私生子也没敢曝光。 他爸回归家庭后,为给他治病,让他能多活几年,就做出了和凤南天当年一样的选择——把李梓杰送去玄门拜师学艺。 名为拜师,实则是砸钱求那些老东西给他改命。 他的面相其实还算不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与凤微雪本来不该是同路人的,从脸上看,他这辈子虽然身体多病痛,健康有虞,但顺利活个六七十岁是没问题的…… 送去玄门,想来他家被那些老东西骗了不少钱。 李梓杰没拦住凤微雪,凤微雪依旧气势凌厉地逼上前咄咄逼人,吼到激动时,竟还上手狠推人家: “你说啊!你怎么赔!你知不知道这种包是不能清理的,清理了就不值钱了!你没长嘴吗!哑巴了?倒是说句话啊,你别逼我,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非抓你去紫阳道长面前评评理!” 小道士被推得踉跄后退,一听这话立马就被吓哭了,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凤小姐求你别抓我去紫阳师祖跟前,师祖会把我逐出师门的,我已经没有家了……凤小姐,我给你把包擦干净……” 手刚伸过去,就被凤微雪迎面狠狠抽了一巴掌。 李梓杰惊住:“小雪!” 凤微雪甩甩手凶狠教训道:“拿开你的脏手!你也配碰我的东西!” 小道士捂着脸无助抽泣起来。 茶房的几位师兄见状匆匆赶出来护住小道士,紫阳师兄的大徒孙气不过地质问凤微雪:“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凤微雪将手里包往地上用力一摔,目眦欲裂地发疯: “他没长眼弄脏了我的包,我这个包可是限量款,整个京城只有我有!你们这群死土包子怕是打一辈子的工都赚不到我这一个包的钱! 打他怎么了,我打的就是这种没长眼的废物!你们要替他抱屈?好啊,赔钱,赔完再说别的!” “你开个价吧,要我们赔多少?” 凤微雪冷笑两声,趁机狮子大开口,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万,这个包我自己都没舍得拿出来用几次,还是全新的,所以,你们得照原价赔偿。” “照原价赔偿,五千万?!”大徒孙瞬间也冷静不了了,护着自家小师弟指着地上包诧异惊呼:“就这一个包,要五千万?!” 李梓杰或许也觉得凤微雪此举过分了,拉住凤微雪的手:“小雪……” “师兄你闭嘴!” 凤微雪面色阴冷地出声呵斥打断,蹬鼻子上脸贪婪道: “怎么?赔不起?赔不起还在这乱吠什么!不过,看在我这次来是准备找紫阳道长拜师,来日我们或许就是同门师兄妹的份上,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 但,你们这么鲁莽冒失,犯了错,记性还是得涨的。我就,小惩大诫一回。 只要弄脏我包的那个人乖乖跪在我脚下,给我磕三个头,再把地上洒的果汁舔干净,这五千万,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什么?!你这次是来拜师……还要当我们的师妹?!” “磕头……你把我们看成畜生羞辱了!” “你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女人,也配进我们五阳观!” 我站在门口皱眉思考,这丫的竟然是来五阳观拜师。 打不过,就当卧底? 凤微雪那厢胸有成竹的摆弄着指尖水灵灵的粉嫩美甲,得意昂头: “配不配,不是你们说的算,我和我爸妈这次可是带着相当大的诚意来的,紫阳道长也说我,颇具慧根,聪颖乖顺,以后我进了五阳观,几位师兄,可要多多照顾我哦。” “你!” “好了大师兄,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惹到凤微雪的小少年这会子更加崩溃了,泪流满面的弯下膝盖就要求饶: “我没有五千万,我还是给她磕头吧,师兄都怪我,是我不好,刚来观里两天就给观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跪,凤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我实在拿不出五千万啊!我全身上下加起来连五百都没有!” “小朱!”旁边的道士们见此幕赶忙架住他身子不许他下跪,激愤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说跪就跪!” “就是!她都把你当成狗了,我们五阳观的弟子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可师兄们,我去哪弄这五千万啊……” “大不了,我们去找师祖,师祖肯定有办法,总之,今天你不能跪!” “紫阳师祖说过,我们进了五阳观,就是五阳观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五阳观,你今天给她跪了,真像条狗一样任她折辱,来日传扬出去丢的就是我们五阳观的脸!” “十六师兄说得对,我们去找紫阳师祖,你又不是故意的怕她做什么!再说,我刚才分明看见是她自己突然起身往你这撞的。” “可我,害怕被师祖逐出师门,师兄,我已经没有家了,除了五阳观,我没地方可去了……都怪我,都怪我!” 小少年嚎啕大哭,自责地猛抽自己巴掌。 我深呼一口气,无奈迈进去,阔步走向看好戏一脸玩味的凤微雪,冷声拆穿:“五千万?一个包,这么值钱?” 挤成一团的小道士们见到我,眼下一喜:“栀栀师……”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包,佯作打量,打断小道士们的话:“这个品牌,最贵的包也不超过三千万。凤微雪,你这包是哪年的限量款?” 凤微雪显然很不想见到我,败兴地黑了脸,一把扯回银色小包,心虚反驳: “你懂什么?你应该从没用过这个牌子的包包吧!少在这里掺和,怎么哪里都有你,阴魂不散!” 我拍拍手,勾唇笑笑,抬头对上她阴沉的目光,淡定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哪年的限量款,不是说要照价赔偿吗?我至少得知道,我赔了个什么玩意儿。” 她微愕,“你要替他们赔?!” 我挑眉,“都是进山祈福的,就当是做好事了。” 她讥笑出声:“呵,你赔?还真是当上首富夫人,就不一样了,五千万,说赔就赔。不过我可提醒你,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你家那位首富,允许你动这么多钱吗?” 我依旧淡定:“那是我的事,再说你凤家千金都能豪掷五千万买一个奢侈品包包,我们殷家,我老公还是首富,让他给我也买一个五千万的包,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唇角弧度收的仓促,五指死死攥着包,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好!算你有本事!我这个包,是前年的限量款。” 李梓杰悄然拧了下眉,斜眼意味深长的看她。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锦书发了条信息。 还好,我记得之前和锦书一起逛街的时候,锦书提过这个品牌,说是她大学闺蜜家里创办的。 锦书刚毕业那会还往里投过股呢。 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凤微雪镇定的捏着包不动声色,倒是那李梓杰,略有几分不自在。 凤微雪大概是仗着奢侈品品牌发布限量款时,由于限量款涉及金额较大,故对外界保密购买者的身份信息,以为我查不到她手里那款包的真正价值,所以才能如此气定神闲吧。 但可惜的是,对外部保密,但对内部不保。 锦书想查,购买者的生辰八字都能挖出来。 锦书这丫头向来是个行动派,没几分钟,就把往前三年的限量款购买人信息及包包照片,还有编码信息都给我发了过来。 前年的限量款确实是个银色镶钻包,和凤微雪手里的一模一样,被珠宝大亨范无量的夫人买去了。 凤家和珠宝行业的几位老板有生意往来,范夫人把这个包送给凤微雪,也不是没有可能。 包的报价,是三千五百万,加上保养手续费,到手大约三千五百七十万。 凤微雪这个包上有自己镶的宝石,林林总总报个五千万,不算太狠。 所有特征都能对得上,但唯一的不同,是编号不对。 刚才我拿她包时,看过包带上的编号,她的包编号尾数,是个字母r。 而真正的限量款,尾数是8。 我发了个条信息问锦书,尾数数字和字母的区别。 锦书发了很长一段信息,耐心给我科普。 大致意思就是,限量款用数字结尾,代表是正品,而以字母结尾的包包,其实是复制品。 通常是在该款包限量款已损坏,并且送入官方店进行了销毁的情况下,官方店才会出复制品,只不过复制品不对外销售,会直接卖给原先竞价过正品的客户。 复制品包包的材质和内部设计还是同正品差距很大的,且有原版正品珠玉在前,所以复制品通常会压价卖给其他客户。 说白了就是凤微雪没抢到正品,品牌为了安抚她,亏本送她一个心理安慰。 凤微雪手里这只包,实际上是以一百五十万拿下来的。 一百五十万的东西报价五千万,我就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 知道具体价值后,我心里也有谱了。 把手机上的包包图片与编码送给她看,她霎时一脸阴云。 我淡淡道:“你这包上镶的有东西,姑且给你加个价,两百万,成吗?成的话我让长烬过来付钱。” 她本来就挺心虚,听我把殷长烬搬出来,人更六神无主了。 我作势要给殷长烬发信息,点开与殷长烬的聊天框,岂料对方正好发了条新消息过来。 ‘夫人,一时不见,如隔三秋,为何出门又不带为夫?’ 后面还跟了个熊猫疯狂送飞吻的表情包。 我:…… 他最近是不是有点神经大条了! 我无奈回了句:别闹,在1V2拿血。 他:夫人明明可以2V2。 我:不行,你一出场我就没机会发挥了。 他:……好,爱你。 太、腻、了! 她见我真给殷长烬发了信息,立马改口:“我不接受赔偿!我就要他给我磕头认错!” 我:“你有病?” 凤微雪咬着后槽牙冷笑:“凤栀栀,你得意什么,我偏不让你如意!” “不接受赔偿,让谁给你磕?要不然,我给你磕三个?”青阳师兄手里拿着一根玉米悠闲赶过来。 小道士们见到青阳师兄,当即一窝蜂围过去,似在外惹事的孩子们终于等到家长一般,委屈朝青阳师兄七嘴八舌的诉苦:“师叔祖,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是她一进来就使唤我们给她端茶倒水,还嫌这嫌那。” “对,她就是故意找茬,我看的清清楚楚,根本不是小朱撞的她,是她突然站起来撞了小朱,才害小朱把手里果汁洒在了她的名牌包上!” “师叔祖,她还想讹钱!” “就是,我们赔钱她不要,非让我们给她磕头。” “她还要拜入五阳观,做我们的师妹,呜呜,师叔祖,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凤微雪终究还是忌惮青阳师兄的,心慌地后退两步,全靠身边的男人挡在面前保护。 青阳师兄啃着玉米点点头,大大咧咧地和我说: “她啊,听说五阳观每隔五年都会收一名俗世弟子,想来拜紫阳师兄为师,但是今年我们观已经收了小朱,她来迟了。” 话音刚落,凤微雪就疾声争取道: “青阳道长!我以前也在玄门学习过,我对道家经典很感兴趣,而且、我比这个小兔崽子有慧根…… 既然紫阳道长一门已经不能收徒了,还有您呢,青阳道长,我想拜您为师!” 青阳师兄伸手,“你这包?” 凤微雪见杆就爬:“只要你收我为徒,这包,不用赔!我还会让爸,再给观里捐一笔香油钱!” 青阳师兄气死人不偿命的立马缩回手:“哦,那还是赔吧。两百万对吧?这钱不用栀栀出,我自己就有……反正花的都是师伯的。” 说着,快刀斩乱麻地掏手机转钱,转完还不忘打声招呼:“钱我转给你父亲凤总了,一共一百九十九万九,剩下一千,就当是你给我这小徒孙留的医药费了。” 凤微雪脸色大变:“青阳道长,为什么?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收我为徒!” 青阳师兄不要脸地抬胳膊与我勾肩搭背,啃着玉米很没礼貌的故意气她: “主要是,你太嚣张跋扈了,不适合当我徒弟,我喜欢性子好的,像栀栀这样,软软糯糯,收你为徒,我还不如求栀栀给我个机会,叫我两声师父呢。” 果然,拿我去气凤微雪,事半功倍。 “你们!”凤微雪恼火地牙都快咬碎了,所幸有李梓杰帮忙扯着,这才没允她扑过来咬人。 李梓杰轻声提示:“好了小雪,我们该回去了……拜师的事,下回再说,还有机会。” 凤微雪怒目圆瞪攥紧双手,不服气地拿眼刀剜我,愤愤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哐哐离开。 李梓杰歉意朝青阳师兄低头:“先走一步。” 青阳师兄吊儿郎当挥挥手,“再见。” 等两人都离开了素斋堂,青阳师兄才招呼小道士们去安慰那名受委屈的小少年。 “她就是你爸妈捡来的养女?你妹妹?呵,还真是嚣张至极,小栀栀,还好你不和他们一起生活,不然得受多少委屈啊!” 我松口气,“得了,你来了,这就交给你,我要回去了。” 青阳师兄揣袖子好奇问:“你干嘛去啊?我一来,你就走!” 我无奈:“你长烬兄一个人待急了,催我快些回去呢!” 青阳师兄:“……嘁,粘人精,夫管严!” 我紧赶慢赶跑回了万华殿。 一脚迈进殿门,殷长烬正背对着我接电话。 我放轻脚步凑过去,本想恶作剧拍他肩膀吓他一下。 谁知,却在靠近他背影时,听见他耳边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女人哽咽声—— “我就知道,你到底还是在意我的,长烬,我们之间非要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没关系的长烬,好友删了可以重加,你今天还肯接我电话,不就证明,你心里还有我吗?” “你刚才,还关心我身体怎样,长烬,若是你需要,我愿意配合你,在栀栀面前演一场戏,让她知道,你我之间没什么关系……” 演戏…… 我心下狠狠一沉,霎时如坠冰窟。 为什么,偏要在我准备忘记那些伤痛的时候……扯我伤疤。 我收回将要触碰到他肩头的手,心神大乱地转头就走。 他许是听见了我离开的动静,回头,凝声喊我:“栀栀!” 第一卷 第72章 她怀的鬼胎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加快脚步跑出万华殿,他本可以追上来的,但途中被紫阳师兄突然冒出来拦了一把。 我趁机拐进了旁边的功德阁,爬上二楼,颓废地在拐角木阶上坐了下来。 乐颜姐姐听见动静好奇从花瓶内飞身而出,一袭白裙,轻盈地飘到我眼前。 发现是我,诧异惊问:“栀栀?你怎么又来了?谁欺负你了,怎么一脸不高兴。” 我深叹一口气,捧着脸蛋歪头道:“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来你这清静清静。” “得了吧,你打刚来五阳观就是这性格,被人欺负受委屈了,就喜欢一人找个偏僻地待着,尤其最爱来这功德阁。” 乐颜姐姐嘴上不留情地揭穿我,飘至我身畔坐下,抬手摸摸我脑袋温柔询问: “这次又是哪个王八蛋让你难受了?告诉姐,姐让你青阳师兄去揍他!” 我歪过身子往她怀里一靠,闷闷不乐地嘟囔: “乐颜姐姐,你和青阳师兄在一起这么多年,青阳师兄有做过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吗?” 乐颜姐姐细想一下,点头: “他那个傻缺,当然干过让我不爽的事了!哎栀栀你不晓得,当年他干过的最过分的一件事,让我恨了他好几年,差点就真和他有缘无分擦肩而过了。” 我昂头盯着乐颜姐姐完美的下颌线,好奇追问:“展开讲讲呗。” 乐颜姐姐拍着我的肩膀,像哄小孩睡觉一般,耐心同我娓娓道来: “你别看你青阳师兄现在人模人样的,十年前,他可是个爱骑摩托飙车的黄毛少年! 他呢,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被执法堂的苏聿明堂主挑中,带去了青州执法堂总堂做弟子,十年前他师父总闭关,也没功夫管他,他就活的特别浪荡潇洒。 我和他,是在高中认识的,那会子我们青州沈家有条花里胡哨的家规,说是为了磨炼家中后代,要家里的小辈在上学期间不能暴露真实身份,跟普通人一样过苦日子。 我高中时期是借住在亲戚家的破楼里,我一个人住。和赵青阳在一起,源于一场英雄救美。 我在高中,其实并不讨同学喜欢,赵青阳当年喜欢见义勇为,就为了我和那些小混混打了几架。 然后,我就春心萌动,喜欢上了他。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愉快的度过一段美好时光。 但好景不长,我家里嫌赵青阳是个穷狗,不许我俩交往,我为对抗家里,还割过腕。 那时我还小,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向爸妈表明我爱赵青阳的决心,谁知我那几个哥哥暗中搅我的局,我从医院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却听哥哥说,赵青阳拿走了我们家一笔分手费,主动放弃了我。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我一时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不死心,我总觉得青阳不是那种人,我发疯地四处试图联系青阳,却蓦然发现,我连青阳的家在哪,青阳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更过分的是,赵青阳这家伙被我逼急了,还给我写了封分手信,说自己爱上了别人,不要我了,我那个气啊,从那以后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见到赵青阳,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了!” “除了生气,还伤心难受么?” 我闷声问乐颜姐,乐颜姐点头,即便时隔多年,如今再想起此事,还是眼中无限惆怅: “当然伤心啦,我那样掏心掏肺地对他,我宁肯不要命,也要与他在一起,我为了我们这段感情付出那么多,结果他说放下就放下。 走的那样没有顾虑,后来还敢和我说他爱上了别的姑娘……那我呢,当初说好照顾心疼我一辈子,都不算数了吗?” “可你和青阳师兄,现在还是成功修成正果了,当年的事是个误会吗?” 乐颜姐姐重重点头: “多年后再见,我才终于知道赵青阳离开我的实情。原来,赵青阳一直都知道我们俩八字相克,如果非要在一起,我们俩必须死一个的事。 可他舍不得离开我啊,就一年拖一年,直到我为了他割腕自杀,那回我爸妈拿我的命威胁他,和他说,既然我死性不改,他也不肯服软,不如就不治我了,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让我血尽而亡死在家里。 他哭着求我爸妈送失去意识的我去医院,为了不错过最佳抢救时间,这才肯暂时答应我爸妈和我分手。 但真正让他决定放手的是,那天我失血过多在抢救室差点没抢救过来,他师父告诉他,只有他离开我老天爷才能给我一条生路,我的命数才不会受他影响,他这才肯老实跟着他师父走…… 后来他躲着我,也仅是想,让我能在远离他的世界里,多活几年……” 乐颜姐姐挥挥袖子,一脸无奈: “可现在你也瞧见了,天意就是天意,不能逆转,我还是噶掉了。 不过我也没想到……我死后青阳竟然会想不开,打定主意抱着我跳海殉情。 更没想到我们俩命这么好,会被你师父下令,让紫阳道长亲自捞我们回五阳观。 那年我被仇家追杀,魂魄都被打残了,来到五阳观后是你师父拿了个瓶子来把我魂魄装进去,让我待在花瓶里休养生息。 原本青阳是想保留我的肉体,等我魂魄休养好了,再把我放进去借尸还魂的,可你师父说,魂魄回了肉体便算是从前的沈乐颜死而复生,逆天续了命,我的八字还是会与青阳相克,我们俩想在一起,还是会有诸多困难。 我不想再离开青阳了,我想乖乖待在青阳身边,陪青阳长久,那肉体对我来说既然是个束缚,我就不要了。 青阳他啊,并不想我永远以孤魂野鬼的形态存于世间,他还是希望我能重生的,毕竟与人相比,鬼游走阳世间终归太多不方便,容易生出差池。 为了打消他脑子里那堆疑虑恐惧,我清醒过来的第二个月,就一把火把我自己的肉体烧了,火化了!怎样,你姐我帅不!” 我点头如捣蒜:“帅帅帅,帅死了!乐颜姐姐,你这么好,值得青阳师兄为你殉情……青阳师兄也很好,值得你斩断自己所有退路,生生世世相依相伴!” 乐颜姐姐抬手搭在我肩膀上,颇有哲理地开导我: “小情侣之间,谈谈恋爱,总会有摩擦误会。就像我和青阳,一个误会害我们俩好几年没能见面,白白错过大把好光阴。 从我的视角来看,他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离开我,我对他爱的那样深,他却可以轻拿轻放,我哥给他一丁点分手费他就见钱眼开不要我了,后来更是为了摆脱我的纠缠,无缝衔接另一个女人,真乃绝世大渣男! 当年我恨他是真的,每次提起他都牙根痒痒。可事实呢,却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负过我,他对我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对他的少! 凡事都有两面,一面是你能看见的表象,另一面,藏于暗处,需要你自己去摸索,探究。 有的人,摸索出来的东西肮脏可怖,而有的人,摸出来的却是一泓皎皎白月光。 肮脏可怖的污秽也好,白月光也好,总得伸手去探探才知道结果。 有时候,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皆不能当真。你要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盯着他的所作所为。 爱这件事,不是嘴上说说便得了,你要去直视他的眼睛,确定他眼底,是否有你的身影。 你要去听他的心跳,喜欢一个人,他的心跳声是藏不住秘密的。 你怀疑他心里有别人,就亲自去求证,直接问也好,暗里探也好,总之,要把问题摆放在台面上,闷在心里一味逃避,你就永远也不能第一时间得到答案。” 我听得懵懂,“乐颜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怀疑殷长烬……心里有别人?” 乐颜姐姐大大咧咧道: “青阳昨天就来找我八卦你和殷老板的事了!栀栀啊,这种事向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恋爱过程中最忌讳没长嘴以及嘴硬,你喜欢他,不丢人。 那个什么北小姐的事,你应该主动去找他索要解释。 生气了你就和他发脾气,心里不舒服你就直接了当告诉他,你介意那个北小姐,得让他清楚知道,你要告诉他你的底线在哪里。 男人,尤其是像殷首富那种没谈过恋爱的男人,他就是死脑筋,你不和他发顿火,他可能会感慨你脾气真好。 你生气自己憋着,他也不懂该怎么哄,结果就是你俩都难受。 小栀栀,姐姐传授你一个真理,永远别让男人猜你的心思,你等到白发苍苍,他都未必能猜准你生气的点到底在哪。” 我低头别扭道:“可我……没办法直接和他说,我讨厌他和别的女人藕断丝连,明明联系方式都删了,还接她电话,接她电话也就算了,那女人还说要配合他演戏糊弄我!” 乐颜姐姐轻盈地飘起来淡定道: “小栀栀啊,你要知道人与人的认知感官,是有偏差的。这话是北小姐说的,又不代表殷首富也是这么想的。 从北小姐的角度来发言,这话没毛病,她甚至会觉得殷首富对你不是真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她还没有输,还有机会。 可从殷首富的角度听这话,他可能会觉得对方自作多情是个脑残。 而从你这个角度来看,自然而然就会默认殷首富与北小姐藕断丝连狼狈为奸,一起欺骗你…… 究其原因,还是你不够自信,殷首富给你的安全感不足。 但这是正常现象,毕竟你们才刚结婚不久,还属于互相了解磨合的阶段,等三五年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的第一反应就不是逃避,而是等着看好戏了!” 我托腮抑郁:“嗯,就是因为刚在一起,所以,情不自禁就会想多。” 乐颜姐姐笑嘻嘻道:“不急不急,慢慢来。你想啊,他如果对你不走心,会在你被恶鬼攻击的时候,推开你,替你挡伤害吗?男人下意识的反应,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经乐颜姐姐这么一安慰,我好像,没刚才那样压抑难受了。 我鼓腮好奇抬头看她:“乐颜姐姐,你好像很有经验。” 乐颜姐姐双手掐腰得意道: “那当然,你姐我和赵青阳当年,也算是爱的轰轰烈烈可歌可颂!搁古代写话本子里都能万世流芳了! 而且你姐我没死前有个闺蜜,她和她老公刚谈恋爱那会子,状态与你和殷首富差不多。 她也缺安全感,和自己老公吵过闹过,但她老公是个有耐心的好男人,每次惹到她,过不了多久就屁颠主动凑过去撒娇求原谅了。 现在,她和她老公孩子都蛮大了,上个月她们两口子还来看过我来着,就是她家孩子太皮了些,她闺女那个童养女婿手忒欠,赵青阳就稍走个神,他差点把我的花瓶偷走转卖了。 差一丢丢,你和你姐我就要在鬼市相见了。” 我抖了抖嘴角,干笑两声:“那你可真是、万幸!” 乐颜姐姐蹲下来和我一起托腮发愁:“可不是么,本来是我先想到和她家定娃娃亲的……奈何赵青阳不顶用啊!这都几年了,还没怀上!” 我:“……姐你是不是忘记你是鬼了!” 乐颜姐姐不服气地挺了挺身子: “那又怎么了,老娘现在有实体,能当个正常女人……我都和赵青阳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怀不上,肯定是他有问题!” 我干笑两声:“啊对,就是青阳师兄不行,他肾虚!” 乐颜姐姐十分赞同地搂住我胳膊, “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也瞧出来他肾不行了?我和你说,虽然他晚上挺卖力的,一次能折腾两三个小时,但是他总折腾不见崽也……” 我听乐颜姐姐越说越放纵了,慌张抬手捂住她的嘴:“姐姐姐!冷静,咳,过头了……青阳师兄知道咱俩谈论这个会打死我的。” 乐颜姐姐傲娇哼了声,挥挥小拳头:“他敢!” 转头又来哼唧着纠缠我, “哎,和我家漓漓指腹为婚定娃娃亲是没机会了,她生了大娃以后,她老公馋她身子,为了和她过暖和香甜的二人世界,差点一碗药把自己绝育了。 短时间,肯定不可能有二胎了。对了小栀栀,你和殷首富在一起……避孕吗?” 我一愣,脸红耳赤:“我、他……我奶奶是不乐意我们俩这么快有孩子的,但他、总想先斩后奏,他、喜欢和我更亲密些。” 这都是些什么话题啊…… 乐颜姐姐激动一拍大腿,兴奋道:“那敢情好!娃娃亲的事,我就只能指望你和殷首富了!” 我:“啊?” 乐颜姐姐自顾自地美滋滋做梦:“你和殷首富最好能生个闺女。” “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生儿子啊,我家青阳,三代单传!” “……” 感觉青阳师兄的老脸,今天都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丢光了…… —— 半个小时后,我实在受不住乐颜姐姐的大尺度问题贴脸开大,狼狈逃出了功德阁那个龙潭虎穴。 还不想回万华殿,我就打算先去崇阳殿溜一圈,说不准师父今天心情好,感应到我回来了,就舍得出门看看我了呢…… 我过去时正遇见一小师侄给师父送东西,奈何师父殿门紧闭,他被挡在门外一脸迷茫。 “小十五,你过来啦!”我远远朝他打招呼,小师侄回头看见我,赶忙快步小跑而来,捧着一盘丹药盒开心道:“栀栀师叔!” 我温声问他:“这又是什么丹药?谁送的?” 小十五乖巧回道:“这三盒子丹药据说是……忘情丹,二师叔前些年炼的,今日刚成,五师叔让我取来送给老师祖处置,可老师祖,好像又闭关了……栀栀师叔,我不敢敲门怎么办?” “忘情丹……”我感兴趣地探头凑近看,拿过来一盒晃晃,听着里面哗哗啦啦的丹药碰撞声欣然道:“把丹药交给我吧,师父出来我再转交给他。” 小十五立马乖乖将东西送进我手里,松口气道:“那就辛苦栀栀师叔了!栀栀师叔你人真好。” 我捧过朱红托盘装作唏嘘:“哎,你们这些人啊,用得上我的时候给我发好人卡,用不上我就在背后诅咒我嫁不出去。” 小十五心虚挠头,嘿嘿一笑:“怎么可能,栀栀师叔这么温柔漂亮,下山了外面的男人肯定抢着娶栀栀师叔做媳妇,栀栀师叔才不担心嫁不出去呢!” “得了吧,就你嘴甜会说话。”我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打发小十五:“你忙去吧,我先把这东西找地方存起来。” “好嘞!” 忘情丹……二师兄成天就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话说这玩意吃下去真的能想电视剧里的忘情丹一样,拔除情根,忘却爱欲吗? 二师兄炼的丹,吃一颗不会死人吧? 师父闭关,这丹药我就先帮他存在崇阳殿偏殿的丹药柜里了。 原想偷偷顺走一颗做研究的,但盒子都撬开了,我还是没敢动那个贼胆…… 这丹有用也就罢了,万一没用……用谁身上都有犯法的风险,万一真把别人吃出个好歹,我下辈子就得在牢里蹲着了。 还是等师父出关,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了,我再找师父撒泼打滚要一颗收藏比较稳妥。 师父今天看来是也见不着了,我忙完崇阳殿的事,再出门,外面已然暮色四合,飞檐翘角燃起了橘光摇晃的八角宫灯。 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才六点。 冬天的白日渐短,天也暗的快,搁两三个月前晚上六点太阳都没完全落山呢。 到饭点了,我决定去五阳观的五谷堂拿点米粥与包子……然后去找殷长烬。 乐颜姐姐说得对,总这样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有问题,就要直面问题、解决问题! 刚走到前面几座大殿,我正想事情呢,视线所及之处,杂乱竹影里却有一抹幽蓝灵光忽明忽暗…… 那是、鬼火? 奇了啊,五阳观里竟会有鬼火……竟有鬼火敢靠近,且还在三清大殿门前蹦跶,三清大殿的神光竟还没有震得它魂飞魄散! 不是三清神殿出问题了,就是这鬼火的身份有异。 我好奇心作怪,放轻脚步,走近竹林想一探究竟。 挡开几片竹叶,我细瞧那上下浮动的幽蓝火焰,是鬼火不错……只是不等我再靠近,鬼火就缓缓飘向了远方。 我这会子正好闲的没事干,就很有兴致的跟着鬼火沿小道下山,一路小跑将近半个小时,来到了天行山山腰右侧一块长满荒草的空地前…… 幽蓝火焰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我粗喘两口气,眨眼间,视线再直视前方,前方长满杂草的空地内却瞬间浮现出无数把幽蓝火焰。 鬼火的幽光,由近及远,缓缓铺散开—— 平地忽起森冷阴风,此地磁场顿时强大到压人神魂……我皱眉拎起心,下意识后退,离那些鬼火远点。 天行山这是遭孤魂野鬼围堵了么,怎么山下出现这么多鬼火,而且我能清晰感应到,这些鬼火的力量很强大,绝不是普通夜游鬼…… 眼前鬼火数量之多恐有三五百,我一个人怕是干不过它们。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跑为上! 我扭头就要跑,但,倒霉的是那些鬼火果然不打算放过我,我第三步还没迈出去,一道蓝光就径直狠狠穿透我的后背—— 背上遽然一股裂痛,痛感还未传遍四肢八骸,我就脚下一顿,先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凶狠之物从中间撕开了…… 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一刹那,无数幽蓝鬼焰火冲向我的身躯,我指尖颤抖地捂住渗血心口,下一秒,就是全身无数个地方剧痛不已…… 那些鬼火从我体内撞穿而过,接连的致命袭击疼得我撕心裂肺,很快就腿上一软摔倒在荒草地上,一口气喘上来,呼吸灼痛,张唇就是一口乌黑血沫喷在枯黄荒草上。 鬼火撞碎了我的灵魂,从我体内穿出后在我头顶化成一团团雾朦胧的黑气。 我猛喘两口气在心里默念师父教我的凝魂咒,以免自己的魂魄散去。 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我虚弱昂头,疼得眼前发黑,不甘心的哑声质问那些玩意:“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非要我的命!” 头顶氤氲盘踞的黑色浓雾嗓门粗犷地阴笑着回话:“因为,有人嫌你碍事,想买你的命,要你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四个字吼得格外刺耳狂厉,四面飓风伴随他的话音而起,猛地一道狂风刮过来,吹得我面上生疼,根本睁不开眼睛。 厉鬼的话音将落,我头顶就聚起了一团凶猛的黑雾旋涡,旋涡裹挟着荒草枯树枝,一个飞身化作一泓阴凉雾气冲我袭击过来—— 我怂包地闭上眼睛,抬手化出灵符护身,还没来得及念,就听冲向我离我最多只有二十公分距离的厉鬼们陡然一声凄厉惨叫——下一秒就被一道强大神力打飞出几十米开外。 我一惊,黄符在指尖被风吹得凌乱,吞了口咸血睁开眼,目光却只捕捉到匆匆赶来的男人一片袖角。 同一时间,身体被男人心疼地抱进怀里,男人携着暖意的指腹温柔擦过我的唇角,为我拭去嘴边血色。 “栀栀……” 我咬牙忍着疼,抬眼看他,撞上他那双万分怜爱心疼的清澈眼眸,没出息的一瘪嘴,委屈咳出一口血:“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你叫人了吗?我好疼……” 他听我喊疼,更是心痛地搂紧我些,把我护在怀抱里,闷声道歉:“对不起栀栀,我来迟了。” 我乖乖趴在他胸膛上,可怜巴巴地无力道:“你不该来,这些东西太厉害了,我干不过它……” “没事栀栀,你干不过,我来。” “殷长烬,你就、吹吧……刚才我还以为是师父来了,怎么办,你也不会法术,过来找我就是自寻死路……”我难受搂紧他,贪婪往他肩上蹭蹭。 话才说完,那些黑雾就再度朝我们卷土重来。 阴冷的寒风袭进我的后背脊椎,我感觉冷,不自在地往他怀里缩了又缩,心累地点燃五阳观求救符,赶在那些脏东西袭击过来前撑起身子一把护住他,含着一口血趴在他耳边快速叮嘱: “长烬,抱紧我,我用符纸先挡一挡,我已经向紫阳师兄求救了,再撑几分钟,我们会安全回到五阳观的!” 他拍拍我的肩膀,温柔重复我的话:“嗯,我们会安全回去的。” 黑雾就要撞上来时,我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挥手焚烧金符,符纸迅速在我们身畔结出了一道金色结界—— 这是师父给我的符,性命攸关的情况下使用是能争来一线生机的! 我以前、压根舍不得用…… 师父,你再不来你徒弟就要被打成马蜂窝了!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长烬这家伙竟不晓得从哪摸出了一支我看着很眼熟的黑檀木簪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抬手就将簪子飞了出去—— 那簪子携着强大灵力,穿破金符凝成的护身结界,破风向那团黑气刺过去—— 一瞬间,神力把那团巨型黑雾打散成无数团小黑雾,簪子刺穿领头厉鬼的魂体,疼得那团黑雾惨叫连连,嘶声大吼。 不过,没吼两嗓子,那团黑雾就砰地一声炸散了。 簪子像是有神识一般主动飞回了长烬手中,我扭头看的呆住…… 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黑檀木流云簪顺手插进了我的发间,我其实想问他这招是和谁学的,奈何那些厉鬼根本不给我们喘气的机会,即便失去了老大,也依旧张牙舞爪不顾死活地还要疯狂袭击我们—— 我扫见那破风飞来的团团小黑雾,忧心忡忡抱紧他:“长烬当心!” 他力度很轻地拍拍我肩膀,下一刻,不知哪来的外套突然盖在我头上,罩住了我的脑袋,我刚要伸手扯,却听他附在耳边温声说:“乖,别扯,闭眼。” 我顿住手上的动作,莫名的,很听他话。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打横抱起来,我躲在他的衣物下无法视物,只能感受到有股更强大的阴风从长烬身后袭来,听见附近有碎石砸落,树枝头被咔嚓折断的诡异声音—— 紧接着,就是那群厉鬼倏然发疯发狂的凄厉惨叫…… 鬼魂自带回音效果的恐惧求饶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颤抖抽泣,叫破喉咙:“大人、饶命,饶命啊……”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好疼啊,我的魂魄要被烧化了,求你、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也是听人命令行事,是那个女人、她要我们过来把这小姑娘收拾掉!” “我们要是知道她是您的人,打死我们也不敢动她的心思啊!” “地狱火、是地狱火……勾魂使,是冥、” “啊——我好疼啊,王上,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鬼魂尖锐的呼啸嚎啕声吵得我脑壳生疼,耳朵里阵阵嗡鸣。 我不舒服地捂住脑袋,往他洋溢着暖意的怀里躲了又躲。 嘴角的血蹭在他贴身黑衬衫上,我有些昏昏欲睡,但脑子里却还在艰难地考虑两个问题—— 长烬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他不让我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它们口中的大人、是喊长烬吗? 什么地狱火,勾魂使…… 可能是失血有点多,我头晕的愈发厉害,手扒在长烬的肩上,透过衣服的一丝缝隙,我隐约看见,长烬肩上好像洒落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骤然风止,耳边是久违的清静。 有杂乱的脚步声迅速接近,随后是白大哥范大哥着急问情况:“老板,没事吧!” “栀栀她……得赶紧带回去疗伤!” 好像青阳师兄也赶过来了,鲁莽急躁地破口大骂:“该死的东西,竟然敢在五阳观行凶,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活该魂飞魄散!” 紫阳师兄打着哈欠抱怨:“这种事师伯一个人就能清场,哎呦我就说青阳你急什么,他老人家在呢,还能让小栀栀有性命之危?” “还说呢,幸亏老板等不到栀栀回去,出来找栀栀了,要不然栀栀真要着了那个死女人的道。” “哦?白兄是知道今晚之事为何人所做?” “我当然知道啊……哎等等,栀栀?栀栀你还喘气不?” 某人臭不要脸的要来扯我头上衣服,紧要关头长烬嫌弃的冷斥一声:“拿开你的狗爪子,再伸过来本王剁了你!” 某人迅速把爪子收回去,拖着哭腔抱怨:“呜老板你凶什么凶嘛,我就是想知道栀栀她能听见不……” 又一只手隔着衣服往我头上一点,我顿时更晕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口无遮拦了!” “哥,还是你聪明! 哎,还不是那个北善柔,她当年跟在上任造化神女的身边学习过,造化神殿太多年无主,里面的造化神境近年来有坍塌的趋势,为了不影响凡人的命数,往些年都是酆都大帝后土娘娘与王上轮流着前去稳固神境封印。 可今年王上察觉到造化神殿主凡人因果轮回的上古神器造化日冕生了裂痕,别看那只是条小小的裂纹,王上发现时,已然影响到凡间上百个凡人的命数了。 造化神殿那些神器认主,而且修补那些神器都是单独的一套法术,那些法术,只有造化神会,虽然咱们偷到了造化神的修炼秘籍,可那上面记载的法术,酆都大帝和后土娘娘研究了半个月都没看懂,咱们王上也看不懂…… 按理说,只要找到老造化神,让老造化神出面挥挥手就能解决这桩小事,只是,造化神一族和咱们老板的恩怨纠葛大家也都清楚,造化神因为女儿的死,这些年来一直埋怨咱们老板。 我们去求过她,但那老太婆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出手相助,没办法,老板只能去找当年跟上任造化神一同修炼过,有些交情的北善柔帮忙了。 北善柔,也确实会些修补之法,但北善柔那个狗女人趁火打劫向老板提了两个条件,然后发生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本来老板那天如果顺利陪北善柔和她那位老不死的父亲吃完饭,北善柔就该履行承诺帮忙修完造化日冕的裂纹。 可后来不是意外撞见栀栀了么,老板知道栀栀生气了,哪怕不修日冕了,也不肯再和北善柔合作。 北善柔来找过老板两次,老板直接让我们把人挡门外了,老板生她暗算栀栀的气,这几天总想找机会收拾她一顿。 而她暗中下手让栀栀花生过敏险些丧命的事,她自己不晓得已经暴露了,为挽留老板,她又跑去造化神殿重新修了日冕,修是修好了,但没过两个时辰,日冕又裂了。 那造化神殿也不知在生她什么气,直接一道神光将北善柔挡在了门口,北善柔现在连造化神殿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上古那些老神殿,都是有灵性的,怕是……察觉到北善柔对栀栀动手,才会用这种方式为栀栀打抱不平。 幸好,老板昨天晚上又去了一趟造化神殿,终于把造化日冕给修好了。早知道栀栀会那些……老板何必大费周章去找北善柔。” “难怪哎,昨晚老板想进造化神殿还被那神殿甩脸子了!要不是因为老板主宰整个冥界,能镇得住那神殿之灵,造化神殿怕是连老板都不许进门了。那老神殿的脾气真臭,和老造化神的脾气一样差劲!” “嗳等等,造化神殿和栀栀有什么关系,老神殿之灵为什么要替栀栀打抱不平?” “你猜……” “说啊,怎么不说了!老黑老白你俩不仗义,什么时候也学会吊人胃口了……大师兄你说啊——” “别扒拉我,我哪里知道,老朽不问世事甚久。” “……呵呸!” 后来,我被人带回寝殿住处,躺在床上睡的浑浑噩噩头昏脑涨。 隐约感觉到,有人把我的衣服脱了下来。 我警惕的一把攥住那只想为非作歹的手,手主人顿了顿,温柔拍拍我的手背安抚我。 指腹落在我起伏平稳的心口,小心翼翼摩挲。 “赤色造化神花,果然,是你……” 他提起被子遮在我身上,还有人走过来在我头顶骂骂咧咧。 “北善柔是北家的老祖,北家才这样供着她,敬重她……那个老东西,是她父亲转世,虽然不姓北,可前些年北善柔为了名正言顺的守在他膝下孝顺他,认他当了干爹。 他不记得上辈子的事,也不晓得北善柔就是他亲女儿,父女俩隔世重逢,关系依旧很亲密…… 他都快死了,老板答应北善柔装她未婚夫,只是为了让他放心去死,结果他还当真了,还想用自己手里的权利威胁老板和栀栀离婚。 不过是个退休的老团长,算个屁啊!我们栀栀还是沈军长的重外孙女呢!” “那老头是有点不识好歹了,他之前不可能没看出老板和北善柔是在逢场作戏,老板虽然答应北善柔装一装,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北善柔未婚夫。 一直都是北善柔在那自顾自的说,就老板那张耷拉的脸,他以前在军队混了那么多年,我不信他完全看不出破绽。” “哎,你知道人类有一招叫做将计就计吗?只要老板不否认,他就当北善柔说的是真的,他啊,无论前世今生都最宠爱北善柔这个女儿,他瞧得出北善柔喜欢老板,所以现在才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帮北善柔得到老板。” “这父女俩可真是,配合默契,一个利用自己身份给创宏施压,一个半夜三更想着偷偷杀人灭口。老板,这次不能饶了他们!” 男人轻声回应:“嗯,既然如此父女情深,下辈子投胎让他们继续做父女吧。” “老板你……” “那些玄门术士的嘴,撬开了么?” “昨天是有两个不怕死的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肯说出实情,方才有一个松口了,说、不清楚栀栀被抓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孩子。 但可以确定,栀栀被抓那会子身体很虚弱,而且,总说自己弄丢了一个叫暖暖的小姑娘。” 男人呼吸遽一沉,隔了良久,才再开口:“去把人间大小城隍庙的城隍名单抄一份拿给我。” “老板你突然要大小城隍爷的名单,是关城隍什么事么?” “我和栀栀的孩子,可能在某个城隍身边。” “明白了。” 床边两道脚步声离去后,他俯身凑到我耳畔,大手攥住我的肩膀,循循诱问:“栀栀……” 我本能的被他话牵着走,慵懒无力的嗯了声。 他的薄唇贴在我耳边,温柔一吻:“是女儿,还是儿子?” 我昏沉梦呓:“是暖暖……女儿。” 他哽了哽:“什么时候……我记得、我没碰你……” 我无意识的僵硬回答:“鬼胎,你每晚、都过来,很疼……我怀了鬼胎,只能休学……暖暖刚出生就被抢走了,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 他拿起我的手贴在脸颊,阖目凝噎:“好,我去找。” 第一卷 第73章 凤南天他很反常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翌日。 我是在他怀里睡醒过来的,一口气喘上来时,他立即敏锐地将我往怀里再收紧几分。 勒得我差些气上来了下不去…… “殷长烬,你轻些,要勒死了。”我叫苦不迭。 他这才听话的稍稍松点,捂着我的脑袋将我往胸膛上按,心疼怜惜:“还疼吗?” 我动动胳膊感受一下,摇头:“不疼了,是不是有人给我疗伤了?我记得,我魂魄都被打伤了,那些鬼物是奔着让我魂飞魄散来的……” “嗯,你师父帮你治的,说是睡一觉就能好。” 我恍然:“哦,正常了。”想了想,疑惑问:“那我师父人呢?” 他略有些许小气,不悦蹙眉:“自是继续回去闭关了,难不成,还要守着你我夫妻入眠?” 我鼓腮往他胸口擂了一拳,很不满地明确告知他:“那是我师父!你不许对他不敬。没有他,我早就没命了。” 今天的他格外任性,搂着我的腰赖在被窝里贪恋蹭我,低头,抵着我的额闷声问:“那夫人是更喜欢你师父,还是喜欢为夫?” 我故作生气地哼了声,转身背对他抱怨: “当然是师父了,师父只会心疼我,不像殷首富你,三心二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快刀斩乱麻,实际上藕断丝连余情未了死灰复燃,我看用不了多久,我这位殷夫人就要退位让贤了。 有空记得把上次我在精神病医院捞你的费用结一下,咱们清清帐就可以随时散伙了。” “不能把散伙离婚挂嘴边,不吉利。” 他没心没肺的从后抱住我,温言软语地耐心哄着: “哪有藕断丝连余情未了,接她电话是因为想同她算笔账,算她暗算夫人的账,只是夫人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误以为我和她还想有个什么牵连…… 我怎么舍得对夫人三心二意,栀栀,皇天在上,我殷长烬此生若有负你之心,必当千刀万剐五雷轰顶,死不足惜!” 我颤了颤,捂紧被子支吾喃喃: “我只是想找你要个说法……至于发这么毒的誓言么。我、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动了心当了真,而你选择及时抽身。 我怕之前你对我的好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怕我好不容易握住的一分温暖又从指缝流逝,我怕你这么好的人,明明我已经拥有了,却又失去了……” “栀栀……”他握住我的肩膀,想把我扳回去。 我执拗的背对着他不肯转身,抓着被子往脸上捂,耳根发热的磕磕巴巴道: “你别、别让我转身。这些话我当着你的面是说不出来的,我、怕自己自作多情,我知道北善柔对你心有不甘,可我也对你不死心…… 乐颜姐姐和我说,情侣之间有问题要把问题放上来解决,不能闷着不说,一味躲避。 我躲避,是因为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我、也想不起来自己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心的,总之,我确定我喜欢上你了。 上回我吐血住院,昏迷一觉,睁开眼,看见你憔悴的容颜时,我就对你起了贪心,我想独占你,我觉得你这样好的人,我要是不珍惜把握,错过了肯定会后悔。 殷长烬,我承认我是过于贪了些,我把你当成我的人,所以才会在别的竞争者出现时,反应那么强烈。 你那晚跟着北善柔离开,我真的很失望很寒心,我怨你不管我,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丢下我,我生你气的同时,又怕你真移情别恋了…… 我自以为我能放下你,我提离婚提得那样顺口,可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你能来找我,哄哄我。 殷长烬,想和你离婚是假的,但害怕被你伤害,是真的。 你跟别人走的那一刻,我好害怕,我怕你不回来了,怕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哄我的……” 我越说恐惧委屈的感觉越上头,埋头闷进被窝里,憋屈的颤声抽泣起来。 身后男人听完我这一大段诉苦的话,搂着我的肩,沉默良久。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才心疼怜爱地再搂我腰,抬起下颌压在我肩上,轻浅嗓音柔情似水:“别哭,丫丫,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修长玉指深情缱绻地抹去我眼角泪痕,他微哽,温热吐息在我耳根边回荡开,悔不当初: “是为夫不好,为夫没有考虑夫人的感受。为夫,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夫人伤心,为夫、该罚。丫丫…… 这些话,我不该等你说出口,不该将你逼到这个程度。 丫丫,你信我,无论我是谁,无论我身在何方,我的心,都只属于你,我长烬,仅为夫人一人所有,丫丫,长烬允你独占。” 我乖乖用被子抹眼泪,翁声咕哝:“真的么……” “真的。” 他用温暖的手掌护住我腰腹,轻声同我从头到尾地解释: “北善柔不是个好东西,为夫清楚,只是有件事确实需要她帮衬一把,那事对创宏挺重要,我怕我自己出手,会多耽搁时间,就想利用她去办。 那天她提出第一个条件,我想的是,等将她送走,我再向夫人负荆请罪,可那天为夫精力放在了旁的事上,就忽略了一些细节,为夫不是不管夫人,而是想尽快办完,回来陪夫人…… 为夫以为,夫人那是吃醋了,而那也是夫人第一次眼里流露出对为夫的占有欲,为夫很开心。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碰上很多事,我没能及时回去,等我知道你进医院,已经晚了…… 夫人被沈家接走那晚,我很后悔,至今想起来,还甚是后怕……我又何尝不怕夫人一生气就真不要我了呢。 丫丫,我欠你很多,我更怕你有朝一日,对我彻底失望,转身离开,杳无音讯,我怕你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分明早就想好,与你结婚,让你幸福,可还是给了丫丫委屈受。 丫丫,我不该接她电话,但她的话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对丫丫的真心,无需装演。” “我现在知道了。”我低头沉默片刻,主动转回身面向他,软着嗓音向他撒娇:“那你,亲亲我。” 他眼底眸华一漾,温顺低头,贪婪放肆的吻我。 一个绵长情深的吻结束,我偏头枕着他的心跳,小声提意见:“下次不许扔掉我和别的女人走,天大的事也不许扔掉我。” “肯定,我发誓,绝不再扔下丫丫。”他将我往怀里用力揉揉,认真承诺。 我闷头往他身上蹭:“也不许、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 “那次真的只是谈生意,她往我身上凑时,我甩开了她……夫人没看见,但为夫确实清白着。”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玩的花……就算十年二十年后,你不喜欢我了,也不许背着我找情妇!” 他闻言却好笑道:“不会,我永远喜欢栀栀,十年算什么,千万年,我待你,此心不变。” 我还是不高兴:“人都是会变的,你怎么知道,十年后你不会烦我……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不会爱意消磨殆尽?” 他拍着我的背笃定道:“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丫丫,于我们来说,都只是弹指一挥间,你我之间的爱,不会这样脆弱的。” “十年二十年……还是蛮漫长的。” “栀栀,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此誓,不死不灭。” 我歪头看他,狐疑道:“你现在说话怎么一股子道门中人味儿?动不动就不死不灭,和我师父的说话语气有七八分像。” 他没良心地揉乱我头发:“有么?因为我们现在,是在道门地盘上,当然得说点神佛皆可见证的话。” 我趁机捉住他问:“对了,昨天晚上,那些脏东西是你打跑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你用什么法子把他们打跑的?” “不是我打跑的,是你师父现身相救,才让我们逃过一劫。” “是么?可我还亲眼见到你拿簪子,一下就把那个带头的鬼物给打魂飞魄散了……” 他好脾气地回答我:“嗯,因为那支簪子,原本就是一样法器,是我们结婚后,我去找高人求的,特意送你辟邪保平安的。” 我顿时豁然开朗:“哦怪不得!好几次我没打过别的鬼物,都是那支簪子突然发光替我吓跑了它们!” “上次你离开得太匆忙,把簪子丢在酒楼里了,我出门正好拾到。”他拍着我脑袋和我商量:“乖丫丫,听话些,下次别将簪子弄丢了。” 我点头,“嗯。” “想什么时候起身?” “再过一会儿。” “夫人今天得陪我去办件事。” “什么?” “昨天周玉池来挑衅我,今天我想挑衅回去。” 我想了下,果断答应:“没问题!” 周玉池那人,确实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的成分在。 —— 按观中祈福的规矩,周家与凤家得在观里小住三天才能离开。 至于我和长烬,明面上也是来五阳观祈福的香客,可实际上我们这算是回娘家,因此就没有时间限制,想在观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但由于我俩太将五阳观当成自己家了,便成功引起了凤微雪的不满。 凤微雪这两天一直在缠着两位师兄嚷嚷着要拜师,大概是头天青阳师兄说要收我为徒的话刺激到她了,她现下看见我就一副老虎护食的表情,要不是忌惮我身边的长烬,我怀疑她都敢冲上来徒手撕了我。 下午,长烬带我去蹭素斋堂的网处理公司事务,负责看守素斋堂的小师侄懂事地给我俩上了两杯热橙汁。 见我靠在长烬肩上拿他手机追剧,猛松一口气,随后熟络地在我俩对面位置坐了下来,忍不住八卦道: “师叔你和师叔公和好了?吓死我了头两天,青阳师叔和老师祖下了命令,让我们不许给师叔公好脸色,还让我们虐待师叔公…… 吓死,说等什么时候师叔不生师叔公气了再对师叔公客气,我们最近两天看见师叔公就头皮发麻,师叔公发的红包都没敢收!” 长烬闻言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电脑上抬起来,好脾气地勾唇:“你现在收还不晚,再过两个小时红包就要退回来了。” “是吗?!”小师侄双手麻利插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才终于点开长烬发红包那个群,连忙疯狂戳红包,红包打开,成功抢了个一千元整。 山上长大的少年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红包,往日我那几位师兄都是抠搜的主,逢年过节发红包,运气爆棚的能抢一百块就已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如今突然抢个四位数的,小师侄激动得捧着手机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把手机送过来给我看,亢奋惊呼:“师叔你看,一千块!一千块啊!我运气也太好了!” 我喝着热果汁淡定笑笑:“拿着买糖吃,你师叔公可有钱了。” 长烬偏头宠溺地看我一眼,温和说:“每个红包都是一千元,喊上你的师兄弟,赶紧抢。等我和你们师叔办婚礼,红包会更大。” 小师侄更兴奋了,举着手机欢喜叫起来:“啊还是师叔公最大方啊,三千人的大群,发了三千个一千元的红包,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包啊!” 边说还边猛戳屏幕在群里发信息艾特全员。 很快,群里抢红包的提示信息刷了满屏! 还在迷糊着的青阳师兄:??? 青阳师兄:群炸了?哪来的红包?在哪呢! 紫阳师兄慢悠悠的抢红包,再慢悠悠的回复:爬楼。 青阳师兄:啊?你们这些小东西能不能抢慢点!这信息太多了我爬不上去啊—— 闭关的昊阳师兄:哎哎哎?趁我不在搞偷袭?谁发的红包? 紫阳师兄:你妹夫。 昊阳师兄:啥?师伯失败了?!被戴绿帽子了?! 这条信息,被紫阳师兄秒撤。 不过还是让我瞧见了。 我蹙眉不理解的兀自嘀咕:“怎么突然提到我师父了?” 长烬分出余光瞥了眼他手机上的聊天信息:“打错字了吧。” 还真让他猜中了,昊阳师兄很快又发了句:错字,师弟失败了?没追到手?! 青阳师兄:二师兄有时候我就挺佩服你乱吃瓜还能吃这么香的本事……我什么时候觊觎栀栀了! 紫阳师兄:他就算觊觎,也抢不过长烬兄。 昊阳师兄:【微笑】那是,敢抢头给他打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殷首富,首富再发个红包啊!在线等! 紫阳师兄:…… 我吸了口气:“昊阳师兄可真是……又雅又俗……” 长烬敲完信息回复出去,抬臂揽我入怀,大方道:“难得大家都在,再发几个让他们开心开心。” 我逗他:“我这些师兄们可都是翻脸无情的家伙,你就算用红包收买他们,他们下次也不会为你说好话。” 他心情大好道:“没事,他们只要不捣乱拱火就行。” 我:“那你这要求是挺低的。” 长烬今天心情好,接连往群里连砸了十来个上万大红包,只不过后面的红包都是拼手气类型,有的师侄一个红包炸出五千块,而有的师侄运气差,万元大红包竟能破天荒地抢出一块七毛五。 一时间整个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疯狂拿头哐哐撞墙。 素斋堂里的这些小师侄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更是直接凑到我们茶桌前,蹲在长烬身边蓄势待发,一双双眼睛就巴巴盯着长烬发红包的那只手,唯恐慢一步自己连一块七毛五都抢不到了。 “好耶!又抢了三百二!” “我六百一!” “我这回手气不行,就抢了九十九块。” “师叔,你抢了多少?” 我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无奈说:“你们手太快,我就抢到一个二百的。” 下一秒,长烬体贴的发了个专属红包在群里。 我:“???” 旁边蹲着的小道士们:“???” 青阳师兄:本群禁止秀恩爱。 昊阳师兄:在这种地方发专属红包,容易引众怒的! 长烬低声怂恿我:“别管他们,点开看看。” 我哦了声,厚着脸皮把红包点开。 竟然是9个9! 紫阳师兄愤愤炸毛:发专属红包也就算了,还发了个最大的!六师妹,你一个人拿这么大的红包良心不会痛吗? 青阳师兄:就是!快吐出来一点给我们啊! 我小气地回了个激动兴奋的表情,手快打字:@殷长烬感谢金主爸爸的馈赠,金主爸爸长命百岁万事大吉! 紫阳师兄:……出息! 青阳师兄:……丢人! 昊阳师兄:……呵呸! 殷长烬修长玉指轻敲键盘:不接受文字感谢,除非夫人过来亲一下。 我:……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正经的表情在五阳观大群里发这么暧昧的消息的? 青阳师兄:生气、辣眼睛! 紫阳师兄:长烬兄你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吗…… 昊阳师兄:牛蛙! 旁边的小道士们抽了抽嘴角,看了看此刻面无表情一派正经处理公务的殷长烬,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群…… 看他们的表情,我就能感受到他们心底的割裂感有多强。 我咽了口口水,既然是他的要求……那就成全他。 我挽住他胳膊把他往身边一扯,昂头就往他美若冠玉的侧脸上亲了口—— 他一怔,大抵是没想到我真敢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吻他,诧异垂眼看我,眸光深情似水。 满意地把我按进怀里,又无声往我额头落下柔情一吻…… “不害羞了?”他浅浅与我咬耳私语。 我趴在他胸膛上傲娇道:“我们领过证,亲自己老公不需要犹豫!” “嗯,保持下去。”他宠溺地捏了捏我鼻尖。 抢完一拨红包雨的小师侄们在一旁疯狂搓身上鸡皮疙瘩:“咦,殷首富和师叔实在太肉麻了。” “师叔应该早点下山的,这样我们五阳观的伙食就有保证了。” “就是,牺牲师叔去收服殷首富,造福我们整个天行山!” 昨日还哇哇大哭的小朱师侄今天兴致极高的捧着手机胆大问:“那个,等会还有吗?” 看在今天大家都心情舒畅的份上,我大方点头:“还有,我再发几个!” 小道士们瞬间激动的差些跳起来,一个个最甜的像吃了蜜饯似的:“小师叔你最好了!我就知道小师叔你最疼我们!” “小师叔你可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殷首富娶你他赚了!” “下次我研究出来新饮料还第一时间送给小师叔品尝!” 哎,有钱能使鬼推磨实乃是个大大的真理啊。 后面几个大红包发出去,小道士们围在一起抢得火热。 我歪头靠在长烬肩上无聊看他回复工作内容。 只是,没过多久,周玉池与凤微雪,还有那位李公子也进了素斋堂。 今天是他们留在五阳观的最后一日,凤微雪来五阳观这几天一无所获,人正燥着呢,想拜师,现在也八字还没一撇,走哪都一副看所有人不顺眼的神情。 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她这几天生理期,体内激素水平不稳定才导致她如此放飞自我的。 小十八跑去招待他们,给他们一人冲了杯咖啡。 李梓杰体贴接过热咖啡亲自送到凤微雪手里,可凤微雪却并不领情,咖啡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气不顺的抬高声阴阳我:“有些人,可真会收揽人心!不过,就凭她的资质,想入五阳观,做梦!” 我:“?” 长烬嫌弃瞟她。 几位小师侄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周玉池见状,端着咖啡过来找我们拼桌,别有深意地看了长烬一眼,笑着打招呼:“殷总,也有空闲出来喝茶?” 长烬垂眸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这里有网,来处理些公事。” 周玉池面色温和地打探:“听说,市长有个项目请你去做,殷总如今深受上面人信任。” 长烬懒得抬眼皮子,冷冷反呛:“等你当上首富,上面人也会信任你。” 周玉池眸色微黯的勾唇,抿了口咖啡,话题一转绕到我身上:“最近天寒,你怕冷,多穿些。” 长烬敲键盘的手一顿。 我毫不矜持地挽住长烬胳膊叹道:“穿的多,还好有长烬,他身上暖和,我每晚得抱着他睡才能踏实。” 长烬诧异的目光扫过我。 周玉池敛住唇角笑意,继续喝咖啡:“听说北家那位大小姐和殷总是青梅竹马,北小姐的义父萧团长,最近想和创宏合作。” “周少的消息果然快,这事都知道。”长烬冷漠反讥。 周玉池稳重道:“京城说到底也就这巴掌大的地方,殷总又是首富,稍有风吹草动,自是许多消息不胫而走。” 凤微雪那厢倒是终于抓到机会,起身也走过来,肆无忌惮地嘲笑道: “什么合作,萧团长是想撮合殷总与北小姐,毕竟,殷总可是当着萧团长的面,承认自己是北小姐的未婚夫。” 不等我发话,长烬就一个凌厉眼刀甩过去,沉声质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凤微雪怂包的默默往李梓杰身边躲,吞了口口水,瑟瑟对上长烬的目光,鼓起勇气拆穿: “昨天晚上圈子里都传遍了,是萧团长自己说的,说你和凤栀栀是假结婚,你答应离婚和北小姐在一起……凤栀栀,你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别带上我们凤家,爸昨晚被气的一夜没睡着!” “哦凤家主被我气得一夜没睡着啊,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昨晚我和长烬睡得比较早,没留意到这些消息。”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现。 长烬沉默片刻,拍拍我的手背,温声承诺:“这事我去办,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淡定点头,笑眯眯地挽着长烬朝周玉池秀恩爱:“没办法,我老公这个香饽饽在外太招人惦记了,我都习惯了。” 周玉池若有所思地也笑笑。 倒是那凤微雪不淡定了,恶狠狠地瞪着我嘲笑一声:“凤栀栀你可真有本事,为了做首富夫人这都能忍,我从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不搭理她,她老实了一会儿,突然又说:“刚才我过来的路上,听说功德阁丢了一样宝贝,是枚玉如意法器。凤栀栀,这两天你也去过功德阁,那法器是不是你偷的?!” 我震惊昂头,旁边看戏的小师侄们也震惊瞪大眼。 而不等我开口反驳,她就一把抢去了我身边放着的绣花小包包,胸有成竹的瞪大美眸理直气壮污蔑我: “我现在怀疑东西就在你包里!凤栀栀,你个农村来的,学了点鸡毛蒜皮的算命把戏,现在看见五阳观的法器肯定很眼馋吧,你就是想将五阳观的法器占为己有!” 我都不想搭理她,烦躁地伸手要把包拿回来:“你又发什么疯,我偷功德阁的法器有什么用!” 功德阁里的法器狗都不稀罕,我要偷也是去紫阳师兄的紫山殿偷啊! 她迅速拿着我的包往背后一藏,冷笑着朝我泼脏水:“你就狡辩吧,你说你没偷,那玉如意法器,怎么会在你的包里呢?” 说着,她伸手摸进我的包,然后不出意外地从我包里拿出了一把青玉玉如意。 还真在我的包里哎! 周玉池还是第一时间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替我说话: “不可能,凤小姐,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凤小姐……你就算和栀栀不合,姐妹间有别扭,也不能将偷盗这个罪名安在栀栀头上啊!传出去,让栀栀一个女孩脸面怎么办……” 凤微雪嚣张的一把将我包扔回来,举着那柄只有二十公分长的青玉小如意,咬牙切齿的咄咄逼人: “证据可都在这呢,你不是亲眼所见,东西是从她包里拿出来的吗?难道,还能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她不成?” 凤微雪说完话,还特意举着玉如意给旁边吃瓜的小师侄们看,继续给自己要做的事铺垫: “诸位可都瞧见了,这位首富夫人手不干净,偷了你们五阳观的法器!这种偷盗之人,没资格做五阳观的弟子!凤栀栀,我这就带着证据去找紫阳道长,看他乐意如何处置你!” 玉如意紧紧攥在手里,她扭头出门就要去告状。 长烬阴着脸合上电脑,正欲发作却被我握住手压了下来。 “让她去闹紫阳道长吧,我不想和她吵架。”我懒洋洋地说。 李家那位公子尴尬地看了看我,最终选择追上他的好师妹:“小雪,你等等我。” 小道士们看完戏了,镇定回去继续研究新的饮品。 周玉池双手插裤兜担忧拧眉: “这个凤小姐,只要一见到你就方寸大乱,做些出格的事……栀栀,你也别怪她,她只是太害怕你收回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个孤儿,她的亲生父母是谁至今还不知道……栀栀,那玉如意……你怎么也不拦着她点!” 周玉池现在就开始替凤微雪说话了?倒也正常,毕竟凤微雪还有可能是他周家未来的少奶奶呢。 我蹭了蹭长烬的胳膊打个哈欠,悠闲道:“拦她干什么?就算玉如意真在我的包里,紫阳道长也不会说些什么。” 周玉池沉声说教: “是,紫阳道长会看在殷总的面子上,不会让你下不来台,可五阳观这些人,以后怎么看你……女孩子,名声重要。 栀栀,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会替你去向紫阳道长证明的……栀栀,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会不会偷东西我一清二楚。” 我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打瞌睡,“你不用去解释,我是说,我还看不上这种低级的法器,我想要五阳观什么东西,哪怕是顺手拿不告诉紫阳道长,紫阳道长也不会责备我一句。” 周玉池还是不太懂,“栀栀……” 我趁机膈应周玉池,扑进长烬的怀里搂住他脖子,低声撒娇:“老公,我想睡觉了。” 长烬配合地搂住我腰,灼热吐息扑至我鼻息前,与我呼吸交缠,温情道:“嗯,这边太阳暖和,我躺我怀里,小睡一会儿。” “嗯……” 见我和长烬这样亲密无间,周玉池末了还是识趣地尴尬端着咖啡杯离开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听顺路去三清大殿烧香的青阳师兄说,下午凤微雪确实拿着那柄玉如意去找紫阳师兄了,嚷嚷着要让紫阳师兄从重处置我。 但紫阳师兄看见玉如意后,有些无奈地直接告诉她,谁都有可能偷玉如意,唯独我不会。 凤微雪撒泼打滚逼问紫阳师兄为什么,紫阳师兄则轻描淡写地与她说,因为功德阁那些法器宝贝,都是我从前玩剩下,玩腻了不要了的东西…… 至此,凤微雪更抑郁了。 我觉得凤微雪被紫阳师兄这么一刺激应该会老实个几天…… 不对,她明天就该走了,也没机会搞事情了…… 晚上,我去观里的内部食堂取小笼包。 绕过前面两座大殿,我搂着小笼包心满意足地想着带长烬尝一尝我们五阳观的特色。 一抬头,却见迎面忽然火急火燎地跑来一个年轻道士。 “师叔、师叔不好了,万华殿失火了!” “什么?!” 万华殿失火几个字眼恍若晴天霹雳在我脑袋里狠狠炸开,我心惊肉跳地立马将小笼包塞进来传话的小道士怀里,拔腿就朝万华殿的方向跑—— “师叔!” 长烬还在万华殿里呢! 我一路狂奔至万华殿门前,万华殿周围此刻已聚满了不少年轻道士,青阳师兄比我早来一步,望着异常猛烈的滔天大火,还有心情惊讶感慨:“我嘞个去,真不愧是三昧真火啊!” 我瞧见被火焰吞噬的木楼大殿,听见三昧真火这四个字脑子里更乱了,心慌到手发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长烬打电话……可,长烬没接。 电话那头响了十来声长音,也没人接听。 长烬不会在火海里吧! 是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聚精会神处理公司邮箱里的合同信件,他忙起来连我在他身边打游戏都听不见……这火烧起来的时候,肯定会把他困进去! 外面也没有长烬的身影,长烬……是在万华殿内! 紫阳师兄与周家母子,凤南天沈碧珠夫妻俩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紫阳师兄拎着拂尘见此幕瞬间老脸惨白:“完了,完了!” 凤微雪尾随而至,瞥见我,下意识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我拿着手机顾不得想别的,拔腿就往火海里冲。 青阳师兄慢半拍发现我:“哎?栀栀!” 我抢走一小道士手里的水桶,扬桶将冰水兜头浇遍全身。 木桶扔出去,小道士看出我的意图惊恐拉我:“万华殿火势太大,你不能过去!” 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阴冷强烈的恐惧感完全笼罩着……不管长烬在不在万华殿内,我都要进去确认一遍! “松开!长烬还在万华殿里,我要去找他!”我狠狠甩开小道士,小道士焦急大喊:“别,师叔,危险!” 凤微雪怔住:“师叔……”片刻后,又大叫:“爸——” 我不管不顾迎着火光往万华殿里冲,将要迈进门槛时,一团滚烫的火气猛地喷出来,烫得我被逼后退两步。 头顶的门梁被火烧的噼里啪啦响,我还要硬闯,一只手却是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后猛地一扯。 整根被火吞噬的门梁从我头顶砸下来时,拉住我的人下意识抬胳膊为我挡住了脑袋。 虽然躲得及时,但燃火的梁木还是砸到了中年男人护着我的手臂。 男人疼得闷声低哼,护着我的怀抱,迟迟不松。 我错愕的在他怀里昂头,迎上他那双歉意幽深的眼眸,不敢相信的低喃:“凤南天……” 他护着我皱眉郑重问:“为什么要往里面跑?” 我生疏推开他,“长烬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他不死心的再次抓住我胳膊,“爸陪你进去。” 第一卷 第74章 她亲生母亲的生日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厌烦想甩开他,但没甩掉,只能没好气地吓唬:“你愿意跟就跟吧,被火烧死可不干我的事!” 他攥紧我的手腕,面色微沉。 我趁他走神,抬手化出一纸黄符,一掌将他劈离了火场…… “栀栀!” “爸!” 真是碍事。 我摆脱了凤南天的纠缠,头也不回地往火海里冲。 凤南天被迫连连后退了几十步,凤微雪慌忙上前,关切抓住还要冲过来的凤南天,“爸,那是三昧真火,人进去会被顷刻烧成灰烬的!” 凤南天异常的冲凤微雪吼起来:“这火是你放的?谁允许你放的!” “又没有烧着人……” “长烬还在里面呢,长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栀栀怎么活!” “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火海里的温度滚烫灼人,我漫无目的避着火光穿梭在着火的桌椅板凳间,从里到外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长烬的身影。 万华殿内的浓烟愈发呛人眯眼,我抬手捂住口鼻,还要执拗地往内室寻找…… “长烬、长烬!” 一张嘴,浓烟哈进嗓门眼,呛得肺疼…… 墙边的纱幔被火焚成了灰烬,火舌沿着古画的红木画轴舔上宣纸,又是哗的一声,火光大起。 内室里弥漫着黝黑的火烟,我被黑烟逼出来三回,但还是坚持咬牙心一横冲了进去。 “长烬,长烬你在哪啊!” 不会是被烟熏晕了吧。 我害怕地用手扇着扑面烟气,被呛出了眼泪。 艰难地将整个内室寻找了一遍,还是没见到长烬…… 大殿上方的火势太大,火光吞没房梁,房顶的木头着了火噼里啪啦往下砸。 我举步维艰避开掉落的木头,屋里没找到长烬,心里更怕了…… “长烬,长烬!咳……” 一口浓烟呛进肺腑,胸口火辣辣的痛。 我还想再往深处找,一滴眼泪刚坠下眼角,手突然被人从后拉了住。 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男人心疼安抚:“栀栀,别怕,我没死。” “长烬……” 下一秒,我就被男人迅速打横抱起来,快步带出了熊熊燃烧的火海—— 我被熏得脑子犯迷糊,闻见男人怀里熟悉的茶香,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偎了偎。 四面的火舌仿佛生了意识,他行过之处,火焰皆退避三舍。 顺利离开火海后,陡然一股凉风钻进我的骨缝,冻得我身上打颤。 贴身的湿衣服似冰渣般粘着我身体,寒意放肆侵蚀着我全身三千毛孔。 “老板,毛毯!” 我一出来,范大哥就细心的拿来一张绒毯盖在了我身上。 紫阳师兄无耻狡辩:“青阳和小海都拦了,但没拦住啊!她误以为你在万华殿里,二话没说就往火海里冲,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青阳师兄着急甩锅:“啊就是就是,您说您要是早来两分钟,栀栀不就用不着往火海里冲了吗?归根究底,还是您老的错!” 白大哥嫌弃睨了青阳师兄一眼:“我们老板刚才不是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去了吗,你说这话不会良心不安吗……” 范大哥关切询问我:“栀栀有没有被烫伤?都怪我们,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谁知道竟会发生这种事!” 长烬默默抱紧我,低声说:“丫丫手臂上有几处伤,不过还好不严重,但是被浓烟呛着了,刚刚,应该还受了惊。” “真是遭天谴的王八蛋,竟用三昧真火来害人!”白大哥忍不住破口大骂。 紫阳师兄施法压下冲天火光,捂着胸口心绞痛:“哎呦,我的万华殿啊,里面还有几卷传世经书呢!” 我乖乖往长烬怀里缩缩,搂着长烬脖子被冻得牙齿打颤,小声提醒长烬: “我们去师父的崇阳殿偏殿住,那里是师父给我安排的住处,比万华殿小,但一应俱全。” 他温柔护紧我:“好,以后,就劳烦夫人委屈些,分一席之地给为夫了。” 我伏在他耳边呵出一口凉气,好笑道:“傻瓜,我们这是,搬回家。早就该把你从万华殿接回去了。” “夫人且先忍忍,我收拾完某些人,就带夫人回去沐浴换衣服。” “嗯。” 他安抚完我,抬起寒意凛冽的深眸,目光不善地朝另一头挤在一起的凤家三口看过去,沉声下令:“小黑。” 范大哥恭敬回应:“老板。” 长烬一个眼神递过去,范大哥立马会意,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凤微雪跟前。 沈碧珠紧张大吼:“你想干什么……啊!” 不等她话音落下,范大哥就狠戾动手,左右开弓果断连扇了凤微雪两个巴掌。 啪啪两声脆响,惊得在场众人俱是身上一颤。 周夫人一脸忌惮地往自家儿子怀里躲。 姗姗来迟的李梓杰见状白着脸护上去:“范助理!” 奈何范大哥根本不给他面子,一把薅住病秧子的衣领,随手就将病秧子扔了出去,无视病秧子的惊叫阻止,上手又一巴掌。 凤微雪在一声尖叫后翩然倒地,捂着红肿的一张脸,鼻血都被甩喷了出来…… 沈碧珠瞪大双眼愕然高声控诉:“你竟然敢打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都没等她话说完,范大哥梅开二度再次反手一巴掌,这回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沈碧珠的脸上。 沈碧珠被抽的头一甩,眼珠子都要惊恐地瞪出来了。 “你、反了天了!你们殷家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吗?哎呀,我不活了!凤南天你个死人,你老婆闺女都被人这么欺负了,打上脸了,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沈碧珠嚎啕哭出来,扯着凤南天要死要活,凤南天脸色难看地反常甩开沈碧珠,低声斥责道: “我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要我也去挨一巴掌吗?碧珠,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和微雪,不要去招惹殷家人,你们但凡听我一句现在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凤南天,你的意思是怪我和微雪自作孽不可活了,凤南天你怎么这样窝囊呢!” 凤南天阴着脸色无情道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手头还有个项目需要和殷总合作?你要是想我们凤家破产,你和微雪来日流落街头喝西北风,你就继续闹!” 沈碧珠瞬间哽住哭声,一手捂着脸,一手松开凤南天的袖角,斟酌半晌,才老实的去旁边把被打懵差点毁容的凤微雪从地上扶起来,哽咽着阴阳怪气道: “都怪爸妈没本事,才让女儿受委屈,我们凤家在人家殷家面前,只是个蝼蚁!忍忍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搂住擦鼻血小声抽泣的凤微雪转身要走,但范大哥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们,冷漠抬高声警告: “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凤微雪放火企图杀人灭口,凤家教女无方,不懂尊卑,小小的凤家千金竟敢多次污蔑羞辱我们殷家家主夫人。 今天我们老板是看在夫人与凤家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才让我们简单赏凤小姐几巴掌了事,往后凤小姐如果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凤微雪捂着受伤的俏脸,泪眼盈盈不服气还想争辩,却被沈碧珠按住胳膊,拦了下来。 沈碧珠狠狠剜了范大哥一眼,搂着凤微雪加快脚步仓皇逃离。 凤南天等妻女走后,犹豫良久,还是朝我们走了过来。 张了张嘴,艰难开口相问:“栀栀没事吧?我不知道微雪会那样做,幸好你不在火海里……殷长烬,保住你这条命,别让她,再为你担心了。” 言语间,我怎么隐隐感觉到一丝……关心? 长烬垂眸淡淡瞟他一眼:“这次是我大意了,看好凤微雪,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我知道,是我凤南天欠你们夫妻俩的……我对不起栀栀,碧珠接受不了栀栀,之前是我总考虑碧珠的感受,才不敢把栀栀接回去。” “过去的事,再提无益。你既然选择凤微雪,那栀栀也不稀罕做你们凤家的女儿,栀栀是我殷长烬的人,你们不要,我要。” 凤南天面上挂不住的哽了哽, “微雪年纪还小,是我没教好她,你别怪她。对了,再过几天能不能让栀栀回趟娘家,我有件要事想……” 长烬抱着我迈出步子,冷冷拒绝:“我说过,栀栀现在和你们凤家没有关系,她不欠你们凤家的,凤家有什么事,也别来拖累她!” 凤南天脸色怪怪的,攥住手,抬头执意争取:“长烬,就半天,把栀栀留给我……” “当初不要栀栀的是你凤南天,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心把栀栀交给你。”长烬语气不屑,冰冷僵硬。 凤南天哽住嗓音,眼角瞬间红了一片,艰难启唇,情不自禁地压轻声: “下周三,是她母、的生日……” 第一卷 第75章 他不是二叔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长烬顿了一步,尔后,还是抱着我果断离开了火场。 下周三是沈碧珠的生日么? 可沈碧珠未必想在自己的好日子里见着我。 凤南天委实多此一举了。 回到崇阳殿偏殿,长烬先给我放了热水允我泡个舒服的澡,之后赶在我穿好睡衣出来前在屋里点了暖炉。 泡了四十来分钟的身子,体内寒意才被洗澡水中的驱寒草药散尽。 我裹着薄睡衣掀帘出去,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被长烬拉过去处理身上的烫伤了。 刺鼻的药膏抹在手臂上,他心疼皱眉,闷声责备: “那可是三昧真火,会烧死人的,你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到火源,可那里面的灼气还是烫伤了你的皮肤,怎么这样不知惜命……傻乎乎的,万一我去迟一步,你就被困在里面,熏晕出不来了。” 他指尖蘸上药膏,轻轻在我起泡的手臂上匀开。 我低头沉默,片刻后,他不放心地昂头放轻声问我:“丫丫,你怎么了?” 我没忍住心底的冲动,突然朝他怀里扑去,两条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心酸地伏在他肩上湿了眼角,委屈咕哝: “我以为你在里面,我怕我去迟了,那可是三昧真火……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对不起,对不起长烬。” 他听着我微带啜泣的哭诉声,怔了下,随即大手搂住我后背,揉我脑袋柔情似水地安抚我:“我没事,丫丫,别害怕,是我不好,我没及时接到你的电话。” 我趴在他身上哭唧唧地诉苦: “我怕死了,你要是在里面……我该怎么办。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怕你晕倒在什么地方我看不见,我怕我随便找一圈就离开万华殿,万一漏掉什么地方……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丫丫,我不会死。” 他搂紧我发颤的身子,呼吸渐沉,大手抚我后背帮我顺气,声音极轻地交代实情: “紫阳突然喊我去帮他办件事,我就带小黑小白去紫山殿走了趟,万华殿着火之前我就已经离开了。 我听见殿内着火的消息就立马赶了回去,紫阳说你冲进去找我了……傻瓜,就算我真在里面,你也不能这样不顾自己小命的往里跑。” “你在里面我肯定要去找你的,我得救你……殷长烬,你不许比我先死!” 他哽了哽,护着我的脑袋温顺答应:“好。” 把我从怀里捞出来,拇指小心拭去我眼角的泪水,他深深凝望着我,眸光复杂的呵气凑近,低头,情意绵绵吻住我的唇。 “别哭了,下次不这样吓唬你了。” “长烬……” 我亦情难自抑地抬头,环住他脖子,主动含住他薄薄的两瓣唇,纵情地向他索吻。 欲望的苗条被点燃,他敏锐察觉到我心头火愈燃愈烈,索性也不压制了,欺身压着我就往床上倒去…… 床边帘帐被他顺手勾下来,稀疏烛光透过帘帐缝隙洒进来,帐中的光影斑驳昏暗,模糊了他眼底的沉迷痴醉。 身上的睡裙被他轻易剥下来,他执起我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无需言语,我就意会他的想法。 心脏被他撩的砰砰乱跳,他呵着热气吞噬我的喘息,大手沿着我的脖颈缓缓往下。 最终搭握在我的腰肢上。 我指尖忙乱地解开他衬衣扣子,轻车熟路地扯开他腰上皮带,解了他的裤扣。 再往下,心惊胆战。 他清楚在这回事上我向来脸皮薄,便不为难我,单手抽掉我发间木簪,低头吻我脖颈与锁骨。 没有太多折腾,他陡然直入正题,撞破我心底层层涟漪。 我哽住,闷哼出声,从他手里拿过簪子咬住。 他一如既往的凶猛霸道,情到深处,揽着我的细腰将我从床上托起来,困坐在他怀里。 我大汗淋漓地靠在他肩上,透过帘帐看到床头的烛光,拿下簪子心虚低吟:“不行……在道观里……会怪罪的。” 他摸走我手里的长簪不给我闭嘴的机会,沉着呼吸努力取悦:“无妨,道家不是还讲究阴阳调和么……这地方,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可是……” “夫人不专心……丫丫,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啊?” 质疑声被他吞入口中,他陡然将我压到在床,翻云覆雨,来的激烈…… 许是太多天没有沾染到这种事了,今夜的他格外缠人,一次两次尚不满足,折腾到鸡打鸣时分才汗津津的抱着我消停下来。 冬天夜寒,我乖乖躺在他怀里歇了二十分钟,身上就已经不燥热了。 他搂着颓废脱力的我,从后吻了吻我的肩,大手握在我隐隐作痛的腕上,怜爱揉捏:“丫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经闹……这就不行了?” 我疲倦地趴在枕头上,面朝墙壁委屈责怪:“天都亮了,你也太能闹了些。还好离师父的寝殿有些距离,不然……多丢人啊。” “夫人方才叫轻些,就不丢人了。”他没心没肺地逗我。 我没力气和他计较了,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沙沙风吹竹叶声,无力说:“听着像要下雨了,在五阳观已经待好些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看夫人的意思。” “可我不想跟你走……” “那我也不走。” 我无奈,闭着眼睛昏昏欲睡:“长烬,你别再骗我了。” “好。” 回是肯定要回去的,毕竟二叔和奶奶还在云皎山庄等着我。 再过两天吧,至少要和师父道个别。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大中午。 观里的弟子们还在忙着收拾万华殿的残渣,紫阳师兄望着沦为炭黑废墟的万华殿遗址,心痛至极的抹了把眼泪。 凤微雪要拜师的事彻底泡汤了,凤南天为了消紫阳师兄的气,答应承担五阳观万华殿修缮的所有费用,还放话要捐两头纯金大麒麟镇守三清殿。 三日祈福期已过,按理来说凤家与周家是该离开五阳观了,可凤微雪一家似乎毫无要走的意思。 紫阳师兄看在凤南天要出钱重修万华殿的份上,便没有放狠话赶人,只是对那一家三口怨气颇重,没什么好脸。 中午我和长烬去万华殿前观望情况,凤南天倒是效率高,此刻已经在对接两个工程师与观内懂建造的弟子们讨论新建万华殿的格局图纸了。 紫阳师兄抱着拂尘,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眼前这片空地,扭头看见我和长烬,不满吐槽: “我心疼的是这座大殿吗?我心疼的是我那几卷宝贝经书!凤家子孙猖獗,我倒没想到竟猖獗到这个地步!老朽的房子,老朽的书啊——” 长烬淡漠瞟了眼地上余留的废墟:“重修也好,左右那大殿已经三十多岁高龄了。” “还好烧的不是藏书阁,不然我这老心脏可承受不住。对了,说起这个,咱们观内后面几座大殿也该修缮了,早上下雨屋顶都漏水,你什么时候批一下?” “老规矩,先去小黑小白那登记一下,我回去给你处理。” “咱就说还是长烬兄你靠谱,不枉我如此看好你与我的小师妹。你们可不晓得,早上凤家那位小姐得知你是我师妹,整个人都要颠了,受刺激很严重。” 我歪头问紫阳师兄:“她放弃拜你为师了?” 紫阳师兄捋着胡子,悠悠然道:“不,她换目标了,想拜你师父为师。” “我师父?”我顿时生出了护食的念头,愤愤道:“她想得还真美!什么都要抢,那是我师父我师父!” 紫阳师兄淡定捧着拂尘安抚我: “你先别激动,你以为你师父是那样好拜的?你师父在五阳观这么多年就没收过徒,前些年可能是人老了忽感寂寞,才想收你养在身边体验一把养闺女的快乐。 他都有你了,别说那凤微雪天资不如你,就算凤微雪是天下最聪明绝顶的好苗子,你师父也不屑带!” 说完,紫阳师兄还特意问了遍长烬:“你说是吧,长烬兄?” 长烬瞟他一眼,没理他。 这些话,旁边的凤南天自然也是能听见的,凤南天拧眉叹口气,接着和工程师探讨大殿图纸。 下午,锦书又得空和我聊起了八卦,说殷芷近些天能下床了,就是总哭,试图联系过凤微雪,但凤微雪没搭理她…… 锦书那边的消息还没聊完,万市长身边的章先生又紧接着找我聊起了最近的棘手事。 万市长夫人上次被我扎了一针后却是恢复健康,精神倍好了一阵,但前两天市长夫人过大寿,市长女儿与女婿去贺了一回寿,走了以后市长夫人就突发急症,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章怀英帮市长夫人起了一卦,卦象不太好,而之前凤微雪与沈碧珠介绍给市长夫人的那个玄门联谊会秘书长也不晓得是从哪得知的消息,知道章怀英处理的困难,就三番五次的打电话联系万江河市长。 市长夫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控室里没脱离危险,万江河市长也因为夫人的病关心则乱,章怀英现在就极为担心市长一时情急,就答应让那位秘书长来给夫人作法治疗。 玄门联谊会那些人向来无利不起早,万江河市长是章怀英的伯乐,多年相处亦师亦友,章怀英自然不希望万江河市长掉进了玄门联谊会那群人的陷阱。 而且,章怀英在私下里查到,市长家的姑爷近来和玄门联谊会走得很近。 不仅是市长家,京城五大家族除了凤家,还有周家殷家也接触过玄门联谊会的人,周夫人在与殷家联姻失败后,曾花重金去玄门联谊会总部给周玉池求了一卦,尔后,周家母子就常常出入玄门联谊会的地盘。 玄门联谊会近段时间还在张罗着他们单独组织的玄门法术交流盛会,在京城折腾的热火朝天,吸引了不少算命先生风水术士趋之若鹜。 玄门联谊会那些人是什么德行我也清楚,章怀英找我的目的,我能瞧得出来,他是想让我出面救市长夫人的命,但又不好意思直说。 毕竟他才是市长家的专用军师先生,逢事就找外援,难免会显得自己很没本事。 他没明说,我掐算了一下市长夫人的吉凶,发现她近一个星期不会出事,于是我也就没主动接章怀英的话。 三四点那会子,青阳师兄突发奇想要吃什么老传统菊花火锅,把正在长烬身边打瞌睡的我无情安排出门采菊花了。 农历十月份,正是赏菊的好时节,紫阳师兄偏爱菊花,因此观内紫山殿前后种了不少品种的秋菊,既然要吃火锅,那就只能先从紫阳师兄的宝贝花下手了…… 路过功德殿时,我好心把乐颜姐姐也给偷出来了,成天和一堆牌位蜡烛待在一起,乐颜姐姐肯定都快发霉了! 我顺手把几枝菊花插进花瓶里,乐颜姐姐双臂环胸欣喜道:“菊花火锅啊!我也喜欢吃,初冬吃菊花正应景。” “可不是嘛,青阳师兄现在在炖羊汤,把紫阳师兄珍藏的金泰蓝老火锅都给翻出来了!” “哎不对,要吃火锅肯定得下肉片,你们观里的紫阳道长抠死了,平时三天吃不着一顿肉,今晚吃火锅不会纯素吧?啃白菜啊?那我不喜欢了……” 我摘朵粉色菊花送给乐颜姐姐,“放心啦,长烬让范大哥白大哥下山采购了,晚上肯定有肉。” 乐颜姐姐这才高兴地飘起来:“那就好,我可是无肉不欢!”扭头朝四处张望一遍,乐颜姐姐待不住地往南头飘:“我去别的地方玩玩!你走的时候叫我!” 我瞧了眼手里的花瓶,无奈提醒:“乐颜姐,别走远了。” “好嘞!” 可惜,乐颜姐姐的脾气就像青阳师兄说得那样,根本闲不住。 我才摘了几朵开得正好的菊花,乐颜姐姐就风风火火飘了回来,二话没说拉住我胳膊就把我往假山方向拽。 我捧着瓶子不明所以:“乐颜姐姐你要带我去哪?” 乐颜姐姐亢奋道:“嘘别出声,八卦,有瓜!” “瓜……” 乐颜姐姐拽着我在一处假山后藏起来,透过假山的镂空窟窿,正好能看见临水一树垂柳下,李家那位小公子正和凤微雪吵架。 李家小公子情绪略显激动,一把抓住凤微雪肩膀不死心恳求道:“他周玉池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爸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他妈现在急着让他去争家产,周家就是一滩浑水,你嫁过去他们只会吸干你的价值,踩着你一步步往上爬!” 凤微雪冷漠推开李梓杰的手,态度坚决:“我们俩,是互相利用,我嫁给他,凤家会倾尽资源扶持他,而且他和我们师父达成了交易,玄门会帮助他直上青云,来日他成了首富,我就是首富夫人!” 李梓杰满眼悲伤的企图挽留:“小雪,荣华富贵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凤微雪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 “师兄,对你就不重要吗?你还没有受够仰人鼻息的日子?你比我更清楚没有钱,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师兄,我还记得四年前,凤栀栀回凤家认亲,那次我很害怕,哪怕爸爸妈妈不认她我也没有安全感。 而祸不单行,我亲生父母突然找到了我,我那个一穷二白的母亲执意要认回我,他们整天缠着我,向我哭诉当年的不易。 我看见他们,更害怕了……我去找你,醉醺醺的趴在你怀里哭,我只是想求你出手阻拦他们与我爸妈相见,可没想到,你用钱打发他们没有成功。 那天晚上,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爸妈在大兴国际酒店应酬,跑到酒店门口嚷嚷着要把我爸妈把我还回去,你为了我,直接雇人把他们拖到了荒郊野岭…… 他们咬死了什么也不要,只要我回家团聚,你知道我过惯了豪门千金的生活,我有多在意我爸妈,为了永绝后患,就替我,处理掉了他们,让他们永远也别想成为我的威胁…… 师兄,你能理解我一次,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第二回呢! 师兄你也看见了,爸现在已经对凤栀栀动摇了,只要凤栀栀一天活在世上,爸妈就有接回她的可能! 本来想让凤栀栀给殷长烬陪葬,可阴差阳错却让凤栀栀成了首富夫人踩在了我的头顶上! 师兄,首富夫人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小雪,我只是不希望你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不会给你幸福的男人……小雪,你选了这条路,未来会很难走。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痛苦。” “我不需要爱情!” 凤微雪厉声冲李梓杰吼道: “我只要权势地位,等我成了首富夫人,我有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师兄,我是对你有好感,可你又能给我什么?师兄,你不要一直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现实,都是很残酷的。” 凤微雪说完转身就要走,李梓杰愣在原地,片刻后,忽然朝凤微雪的背影颤巍巍出声:“所以,这也是你,把自己身子给师父的原因?” 凤微雪把自己献身给了她师父?! 我惊讶捂住嘴。 乐颜姐姐骄傲挺胸:“还是你姐靠谱吧,你姐从不吃小瓜!” 柳树下的凤微雪顿了一步,半晌,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李梓杰崩溃哽咽:“我不想你受委屈!你身上的伤,都是师父弄的,你并不开心。” 凤微雪提了提肩上衣领:“你错了,能用自己的优势换来想要的东西,我很满足。以后,不要管我了。” 说完,凤微雪踩着高跟鞋迅速抬步离开。 只留李梓杰一个人在寒风瑟瑟中湿了眼眶,又哭又笑。 —— 晚饭间,乐颜姐姐开心向大家分享八卦,青阳师兄把清洗好的菊花塞进火锅里,小心下了两盘牛肉。 景泰蓝火锅咕嘟咕嘟冒着乳白羊肉汤汁,长烬给我调了两盘小料,馋得白大哥默默将自己的小料碟送过来,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般眼巴巴祈求长烬:“老板……” 长烬黑着脸深呼吸,嫌弃的将白大哥手里碟子接过来,妥协地给白大哥调,调完还帮范大哥也调了一份。 青阳师兄憋着笑打趣道:“长烬大哥像极了一个人带了三个娃。” 紫阳师兄耐心烫小白菜:“哎呦,你懂什么,带娃也有带娃的乐趣,再说你不也沉迷带乐颜吗?” 青阳师兄宠溺看了眼身边疯狂吞口水的乐颜姐姐,不客气的先夹一块烫好牛肉放进乐颜姐姐的小盘子里,叹息道: “我啊,这辈子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宠都来不及呢,自然沉迷。我家小颜还是这么可爱,啧,好想吸。” 乐颜姐姐:“……赵青阳你要是再敢吸得我满身青紫,我揍死你!” 范大哥呛了口羊肉汤,苦着脸提醒:“青阳小弟,你俩能不能收着点,这还有外人呢!” 青阳师兄大大咧咧撸袖子,“你们算外人吗?不过你家老板平时在你们面前就不秀恩爱的吗?你们怎么看起来还这么不适应?” 白大哥握拳头认真道:“我家老板很正经的好不好!” 乐颜姐姐没良心拆台:“哦是吗?那小栀栀脖子上的一团青紫是谁啃的?” 我一个激灵赶紧捂住脖子,羞红脸的望向乐颜姐姐,委屈嗔怪:“乐颜姐……” 乐颜姐姐傲娇昂头:“哼!” 白大哥和范大哥好像眼尖的早一步看见了,尴尬的连连咳嗽,埋头喝汤。 长烬倒是一点也不害羞,环住我的腰明知故问:“都青了?那今晚我换个位置啃。” 白大哥:“……老板你、高大形象崩塌了!” 范大哥:“……低调,低调,桌边还有三个单身汉。” 青阳师兄得意洋洋地给乐颜姐姐盛汤: “你们啊,还是见识少。小夫妻在外人面前腻歪是很正常的事,得适应。你们老板……也不是什么收敛的人。” 紫阳师兄没脸听的捞袖子狠狠叹口气: “你们啊,就是道心不稳!” 随即又转移话题: “不过,那位凤家千金为拜师学艺,把自己送给她师父,玄门联谊会的人玩得这么花吗? 我只知道,近日他们甚是不安分,直觉告诉老朽,他们是想酝酿一坨大的。” 乐颜姐姐差点哕出来:“紫阳老头你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用这么形象的词?!” 紫阳师兄不要老脸地耸耸肩:“没办法,我和自己人在一块说话,比较松弛。” 说着,还特意提醒长烬一句: “老兄,你在京城那边也得留意着些,殷家的事尽早处理完,我觉得,周家那边才更麻烦。周玉池,心思不干净啊!” “这个我知道,不用担心。” 长烬夹了片牛肉塞进我嘴里,我乖乖坐在他身边等着投喂。他拿勺子喂了我一口羊汤: “当年玄门那件事,还是得细查,当年我大意了,现在想来,应该还有漏网之鱼在外面,而且如今,就藏在玄门之中。” 紫阳师兄烫白菜烫得开心:“那你可得把小栀栀看好,免得……他们故技重施。” “放心。”长烬细心的给我吹羊汤,眸光温柔和煦地瞧着我道:“我的人,岂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 我没太懂他们在说什么,玄门,和我有什么关联吗? 羊肉火锅吃起来舒服,可就是太烫容易身上发热。 长烬不停地喂了我好几碗鱼片肉片后,我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满头大汗撑得再也受不住了,放下碗就拉着长烬出门吹风…… 握住长烬微烫的手掌,我揉着肚子沿小路往前走。 “很热?”他揽着我问。 我点头:“对啊,身上都出汗了。” 他抱紧我的腰:“多吃些暖和的,免得夜里冷,你这小身子骨最怕寒气了。” 我低声喃喃:“已经吃得很多了。” 正走着,前边路上突然迎面遇见了一抹熟人身影,熟人的手里还拎着一盒东西。 撞见我和长烬,中年男人竟心虚地转身就走。 长烬抬头,冷冷唤了句:“二叔。” 中年男人背影僵住。 我蹙眉心里不舒服地纠正:“长烬你看错了,他不是二叔。” 是凤南天。 第一卷 第76章 丫丫,我们回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凤南天拎着东西尴尬回身,对上我和长烬的狐疑视线,犹豫着将手里精致礼盒递过来: “这是、菊花糕,还有枣饼。一些小零嘴,是我特意让人从京城带过来的,栀栀应该喜欢吃。” 糕点礼盒? 我不解地看了眼他手里东西,无情拒绝:“凤家主客气了,我不吃这东西。” 但他却执意将礼盒塞进长烬手里,自顾自地说: “可以尝尝,是我让江姨专门给你做的,栀栀,爸从前做过很多错事,也自知此生无法弥补,如今只能尽一尽微薄之心,让你记得,你还有个爸…… 你爸是个没本事的男人,这一生,想护的人护不住,日日都要受人掣肘,窝囊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认。栀栀,你这样优秀,我确实不配做你的父亲。 这些糕点,你不喜欢就分给你的师兄与师侄们,但爸想请你答应爸,尝一口也好……闺女,就当是爸,向你许的一个小小心愿……” 这一口一个闺女一个爸的,喊得倒是亲热。 我低头,没忍住讥讽出声: “凤家主怕是忘记四年前,我初见凤家主时的场景了吧。我记得凤家主当时很明确的告诉我,凤家没有我这样的女儿,你凤南天除了凤微雪,没有第二位千金。 你嫌我叫你爸,脏了你的名声,你在明知我是谁的前提下,为讨老婆女儿开心,让你家的保镖,把我和奶奶这两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拳打脚踢扔出凤家。 那会子,要是没有奶奶拼命用后背护住我,那一钢棍就打在我脑袋上了。 从那时起,我就坚定的告诉自己,我养父养母就是我亲爸亲妈,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我如你们所愿,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你们凤家有任何关系。 你们不想看见我,不希望我打扰你们平静和谐的生活,我成全你们了,可我在外生活得好好的,是你凤家主,为了保自己的亲宝贝千金,逼着我去凤家,承认与你们的血缘关系。 是你们用奶奶威胁我,强迫我接受凤家大小姐的身份,然后替嫁、冲喜、后面如果没生变故,就是陪葬! 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也没料到长烬还能活过来,更没想到长烬肯接受我这个冲喜的媳妇。哪怕我和长烬结婚了,你们还企图往我身上泼脏水,反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想再把凤微雪换回来。 凤家主,如若不是长烬不接受凤微雪,执意要我,如若今天我不是殷首富的夫人,五阳观紫阳道长的小师妹,你还会巴巴的给我送什么糕点,一口一个闺女的称呼我吗?” 接过长烬拿在手中的礼盒,我盯着凤南天那双愈发通红婆娑的老眼,伸手把礼盒扔回他怀里,不领情道: “凤家的糕点,我还没那个资格品尝。凤家主也不用现在来和我这个野种培养感情,如果有可能,我恨不能斩断我们之间这丝仅有的血缘羁绊,如果有可能,我更不想做你和沈碧珠的孩子!” “栀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你妈……没有关系,你妈妈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你的人。”他眸底浸满悲伤,哽咽着冲我说。 我余光扫见他脸颊上的两行清泪,麻木道:“凤家主现在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么?” “栀栀……” 我心情低落的牵着长烬转身要走:“外面有点冷,长烬我们回去吧。” 长烬深深看了眼愧疚流泪的凤南天,温柔捏紧我的指尖,伸手,将凤南天怀里的糕点礼盒拿回来。 我一头雾水的迷茫昂头:“长烬……” 长烬牵着我,带我回去,“屋里的人都爱吃甜食,既然是凤家主的好意,那我们便收下吧,几样点心,你老公还是还得起的。” 我低头沉默,这个长烬,分明就是想帮凤南天…… 糕点被长烬收了,凤南天抹了把猩红潮湿的眼角,这才缓上一口气,站在原地呆呆的目送我们背影走远。 偏殿里青阳师兄和两位大哥已经进行到开果酒配菊花火锅的这一步了,见我俩在外面溜了一圈才回去,赶忙热情招呼我们继续落座: “来来来,栀栀,今年春天观里酿的桃花酒,快尝尝,不醉人,可以随便喝!” 乐颜姐姐眼尖的飞飘到长烬身侧从长烬手里抢走糕点礼盒:“哇,花糕嗳!我喜欢,殷大人你从哪顺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玩意!” “还能从哪顺来的,八成是从老丈人手里拿的。”青阳师兄给我和长烬各倒满一杯酒。 长烬淡淡反问:“你怎么知道?” 青阳师兄举杯和紫阳师兄碰了一个,抿口花酒一本正经道:“下午和老范老谢下山采购食材,撞上凤南天了。凤家的保镖送来了三个礼盒,这只盒子就是其中之一。” 呸,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突然那么好心专门给我送花糕,估摸是吃不完顺手给我还能讨个人情……长烬真是的,我都已经扔回去了他又给收过来。 一个礼盒,说不准未来得找长烬换些什么走呢! “这里面的花糕,好精致啊!” 乐颜姐姐打开盒子,拿出一朵色彩鲜艳的菊花状糕点,欣喜地递给我分享: “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这些菊花花糕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纯手工制作,不是大厂批量生产,做这些花糕的手艺师父真是太细致了,你看每朵花形态都不完全相同,栩栩如生,看着就很有食欲。” 我本来不想接乐颜姐姐的花糕,可长烬却靠过来温声同我商量:“丫丫,尝尝。”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扭头闹脾气:“我不喜欢吃菊花糕。” 长烬今晚格外的不听话,主动帮我接了糕点,耐着性子哄我:“就尝一口,不好吃再给我。” 我咬住唇角,无奈地给他一个面子,张嘴啃了他手里的东西。 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我原以为菊花糕会像市面上卖的那样,味又重口感又偏苦,可凤家的菊花糕,却是香甜软糯,夹杂着淡淡的菊花清香。 很是可口。 我尝了一口,没出息地把糕点接过来,丢人的低声嘟囔:“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长烬好笑地摸摸我脑袋,接着给我夹白菜,“喜欢?喜欢回去我也让刘姨给你做。” 我掰开菊花花瓣塞进嘴里闷闷不乐:“刘姨似乎和北小姐很熟,我看北小姐前些天使唤刘姨使唤得很顺手。” 长烬顿了顿,赶忙靠过来解释: “夫人误会了,刘姨很讨厌北善柔,刘姨一直觉得,北善柔喜欢反客为主颐指气使,北善柔第一回去云皎山庄的时候,刘姨还和小白他们吐槽过北善柔。” 正埋头吃饭的白大哥闻言来了精神,放下筷子就亢奋分享: “可不是么!第一次北善柔去云皎山庄根本不是老板带回去的,是北善柔自己找过去的,说是想蹭老板的车去会展,老板在楼上忙工作,北善柔就在楼下等着老板。 谁知北善柔一到云皎山庄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又要刘姨把养在后院的仙客来搬出来放窗边浇水,又要刘姨把客厅的茶水换成自己喜欢的,还想改家里的食谱,给刘姨气的叨咕了她好几天。 刘姨之前还说:这还没当上殷夫人呢,就这么不客气,使唤她使唤得比老板还勤快,要是来日真成了殷家家主夫人,云皎山庄就是再来十个阿姨都不够北善柔折腾。 刘姨还说过,以老板的眼光绝不可能看上北善柔,谁娶了北善柔,谁在家里一辈子抬不起头,北善柔的控制欲太重了,只要她看上的,她都想强制性的把对方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像极了路边的狗往电线杆子上撒尿标记领地。” 我呛了声,放下糕点,尴尬道:“这话,真糙。” “话糙理不糙。” 范大哥也附和着告状: “先前明明是她把老板的衣服弄脏了,她还偏要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虚伪模样,给老板洗衣服……呸,就该她洗! 老板要不是因为对她有事相求,早就不忍她了,就她,还敢肖想与老板有个什么关系,做梦去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也配!” 我哽住,心虚埋头喝酒:“那个啥,论身份,我更不配……” “你不一样。” 白大哥很懂的发表想法: “自由恋爱和包办婚姻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再说真要论身份,你是凤家小姐,她只是北家姑奶奶,凤家与殷家相比是垃圾了点,可与北家相比,那简直是实力雄厚,北家连和凤南天称兄道弟都不配。” “有钱人家其实也挺没趣。”我把糕点掰一半分给长烬:“你也尝尝,味道挺不错。” “嗯。” 青阳师兄捞着火锅里的肉调侃道:“什么有钱人没钱人,栀栀你怕是还没适应你老公是首富的事实,论有钱人,谁有钱程度能比得上他啊!” “就是就是,殷大人的钱根本花不完,上回漓漓和九爷来看我,还说她们这几年小日子过得格外舒爽,每个月都出门旅游一回,没钱了就找殷大人要。”乐颜姐姐端着酒杯往我杯子上一碰。 漓漓这个名字……好耳熟。 我昂头问乐颜姐姐:“你说的漓漓,是祝漓吗?长烬的大侄女?” “啊?侄女?”乐颜姐姐懵了一瞬,青阳师兄猛用力咳嗽两声,在旁边提醒:“对啊可不是侄女嘛,漓漓是长烬大哥的小辈,咳,小辈!” 乐颜姐姐这才恍惚想起来:“哦对,是侄女!我记错了,我以为是外甥女。小栀栀你见过漓漓啊!” 白大哥在旁边搭话:“黄泉和九爷前一阵去家里吃过饭,黄泉小姐和小栀栀玩得可好了,现在两人还经常约着一起打游戏。” “啊?你们组队打游戏都不叫我!”乐颜姐姐气鼓鼓:“亏我还把你们俩当成我最好的妹妹!没想到你们竟然背着我好上了。” 我不好意思的陪乐颜姐姐喝酒:“我不知道你和祝漓认识嘛……要是知道我早喊你了。” “借口,都是借口!”乐颜姐姐甚是不开心的拉着我猛喝:“罚酒三杯!下次记得喊我!” “一定一定。”我老实倒了三杯酒向她赔罪。 青阳师兄今晚开的这坛果酒虽然在喝的时候不觉醉人,可缓个半小时酒劲就上头了…… 酒过三巡,乐颜姐姐闹着要和白大哥喝交杯酒,吓得青阳师兄一把将乐颜姐姐按进怀里坐下,根本不敢把乐颜姐姐再放出去。 范大哥白大哥倒还好,除了脸有些红,暂时还没醉昏头。 紫阳师兄借着酒劲念起诗,唱起了道德经。 全场唯一面不改色的仅有长烬,看来从前没少出门应付酒局。 我喝的脑子发昏,最后一杯酒灌进肚子里,转身就爬进了长烬的怀中,一把搂住长烬…… “丫丫,醉了?”他呵气带着丝丝沉醉桃花香,我趴在他肩上点头,贪婪地往他脖子里蹭蹭,软语勾他:“阿烬,你好香,好暖和。”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放腿上,像照顾小孩子那样,大手抚着我的脊背,浅浅回应我每句话:“暖和就抱紧些,丫丫,真乖。” 我一个劲往他怀里拱,昂头,唇瓣无意擦过他的耳尖,玩心大起张嘴一口含住,伸出舌尖挑逗舔弄。 他被我折腾得耳廓迅速火红发烫,箍着我的腰哽咽着轻声同我商量:“丫丫,轻些……” 我继续蹭他的俊脸,抱着他不撒手,昏昏沉沉地附在他耳畔浅吟:“长烬……你慢死了,都不来救我……” “丫丫……” “长烬,好大的火,我要被人掐死了……你讨厌,出门都不带我……是不是不疼我了。” “丫丫,你、想起来了?” 我晃了晃脑袋,头重脚轻地趴他怀里胡说八道:“什么想起来了?长烬,抱住我,冷……” “好……我抱紧丫丫。” 旁边的范大哥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启唇: “栀栀她、这辈子怕是来报恩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样巧合,老板你转世在桃木村,她就生长在望仙村。” 白大哥也说: “是啊老板……她当年被遗弃在你的府邸门口,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是你脱了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她小小年纪就喜欢抓着你的手,让你教她拿笔练字…… 后来,也是因为老板你,才让她落的一身寒症,误害她断了一双手筋。 上辈子欠你的,栀栀这辈子都还给了你,若不是你们之间还有暖暖这个因果羁绊在,栀栀与老板你,怕是已经有缘无分了……” 青阳师兄按紧张牙舞爪的乐颜姐姐,担忧道: “栀栀当年是在玄门水牢里受了太大刺激才会选择性忘记与你相关的所有事,我去问过这方面的专家,他们说选择性失忆,以后还是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她要是记起来你就是当年那个负了她,害她落了一身伤的谢星珩……师伯你怕是要完蛋。 就我家这个,当初我哄她我无缝衔接有了别的女人,她恨了我四五年!我那时还没舍得对她有身体上的伤害呢! 师伯你……单是你骗栀栀,答应陪她一起去看日出,结果却把她丢给你青梅竹马的哥哥教训,害她被那些人挑断手筋,疼得死去活来命都快没了…… 我觉得,你完全够资格领一份妻离子散、孤家寡人套餐。” “就是!冥王你太不是人了,你做的那些事,换做我,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乐颜姐姐醉醺醺地壮着胆子吐槽: “人家栀栀等了你十来年,你把她忘掉了也就算了,还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着你那个青梅竹马欺负她! 你不许她进你房间,你爸妈又逼着她给你传宗接代,外面雨下那么大,你把她赶出去害她只能缩在墙角挨冻,被雨淋了一夜! 她发高烧你也不管她,还让她去山上给你的青梅竹马采药,要不是这丫的命大,连山神都看不下去了,她早就坠下悬崖死无全尸了,你的心怎么那样狠呢! 她刚来五阳观的时候,只要犯寒症,就疼得揪着青阳袖子哭,你自己也感受过,她那旧疾发作起来连呼吸都是冰的…… 可想而知她当年都在你身边受了多少苦,漓漓带我看她的回忆时,我都快心疼哭了,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栀栀的记忆会恢复,到时候你就只有一个下场,追妻火葬场!” “乐颜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的……老板虽然上辈子的确不做人,但老板在回到冥界后,确实后悔了。还因为那些旧事差点走火入魔。” “都是天意弄人啊!” 紫阳师兄捋着胡子感慨万千: “人的记忆,七年一清,师伯入世成了凡人,难免会为天道所掌控,忘记小栀栀,也是天意,与小栀栀的那段缘分,在那时候相遇,注定没有结果。哎,要是晚遇见几年就好喽。” “晚遇见几年才不好呢,说不准冥王早已和他那个青梅竹马修成正果了,估摸也没小栀栀什么事了。”乐颜姐姐不高兴抗议。 “怎么可能!” 范大哥第一个反驳: “那个什么青梅竹马,其实是老天爷给老板设的一道劫关,上任冥帝卸任后,我们老板被天道择中为新任冥王,但继任冥王就得先经历天地人三劫,七情六欲之凄苦。 用现在的话说,老板的出厂设置就是体弱多病活不久,求不得且放不下,老板他不是存心要忘记小栀栀的,主要是栀栀的出现本就是个变故,老板历劫那一世,是必须要喜欢青梅竹马的。 而栀栀在青梅竹马出现之前就……勾得我们老板神魂大乱,上头肯定不会允许栀栀破坏老板历劫的计划,就强制让我们老板忘记栀栀这个插曲…… 就像紫阳老头所说,忘记小栀栀乃是天意,栀栀和老板在错误的时间相遇,注定没有好结果。 加之,最开始上天给我们老板设计的人生剧本,就是老板喜欢青梅竹马至深,却被青梅竹马辜负伤害。 你们不晓得,那天上的神仙写命格太残忍了,那场劫难中,我们老板会在十来岁时就生出保护疼爱青梅竹马一辈子的念头,但青梅竹马从头到尾对老板都只是利用。 老板家有钱,青梅竹马只想抱老板大腿吃香喝辣达到自己大富大贵的目的,而老板的死因,也是亲眼看见青梅出轨,并听见青梅竹马和出轨对象吐露她接近老板,纯粹是为了钱,对老板没有一分爱,这才一时气急攻心,吐血病死在医院中。 但栀栀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老板的命盘,老板后来压根不是被青梅竹马气死的,而是得知青梅竹马欺负栀栀,算计老板的真相,活活愧疚死的……” “说起来,老板上辈子的死和栀栀那位好奶奶也脱不了干系。” 白大哥无奈嘟囔:“栀栀被那个女人的哥哥堵在山洞里割断了手筋以后,就特别害怕我们老板,本来呢,老板以为栀栀想通了,老板也没料到那群人下手如此狠。 当初老板确实浑蛋,被那个青梅花言巧语冲昏了头,答应把栀栀交给青梅处理,老板其实就是想吓吓栀栀,让栀栀知难而退。 老板那会子是另有安排的,老板误以为栀栀是为了钱才嫁给自己,老板和他父母都讲好了,只要栀栀自己愿意离开,老板父母就再给栀栀一笔钱,承担栀栀从高中到大学的所有学杂生活费。 老板是想把栀栀吓唬走,好让栀栀乖乖回学校上课,免得为了他耽搁一片光明的人生。 事发之后,栀栀也确如老板所愿,不再滞留于谢家,老板躲了好几天清闲,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老板最终还是不放心,出门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下栀栀近况,这一探,才知道栀栀压根没回秦家。 同一天,老板正好撞见了同村的同龄人楚五城,那家伙原本是老板的好兄弟来着,以往和老板最有话题聊,可那天却见着老板就一拳头挥了过去。 老板也是那会子才知道,栀栀被人挑断手筋,差点失血过多死在山洞里,是楚五城上山找没回家的羊,才阴差阳错撞见昏迷的栀栀。 楚五城要带栀栀去医疗室,栀栀却坚持先回家,楚五城没法子,只能先背栀栀去找老板,可那晚,老板……和青梅竹马在一起,咳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栀栀看见老板抱着青梅竹马,听见老板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后来栀栀就哭着求楚五城带自己走,楚五城见栀栀实在没地方去,就把栀栀偷偷带回自己家,给栀栀简单处理了伤口,天亮后,栀栀就冒雨离开了楚家。 楚五城也以为栀栀是回娘家了,可那天楚五城又上山找羊,又在原来的山洞里看见了栀栀,栀栀哪里都没去,躲在洞里三天没吃饭把自己饿晕了。 楚五城抱起栀栀,发现栀栀全身都在发烫,这才把栀栀送去了乡镇卫生院。 栀栀烧是退了,奈何一双手腕没有及时治疗……那时候说是治不好了。” 范大哥倒上一杯酒,续上他的故事: “老板得知一切后就去医院看望栀栀,栀栀那会子还昏迷着,老板看见栀栀受伤的手腕也自责不已,老板去找青梅要说法,但青梅……到底有个天道外挂在,三言两语就把老板糊弄了过去,还装得自己像无辜受害人。 老板并没有和青梅计较,但对栀栀……老板心中有愧,就不像从前那样冷漠了。 可发生这种事,搁在哪个姑娘身上都承受不住,栀栀从卫生院里苏醒过来以后,见到老板就害怕大哭,老板没办法,只能请楚五城帮忙照顾栀栀。 栀栀那回受的打击太强,出院当天,就和老板办了离婚手续,也没要老板的钱。 这人呐,就是容易大脑短路,栀栀在老板身边的时候老板不在乎,栀栀走了,老板又总是想起栀栀。 老板偷偷去栀栀家看望栀栀,发现栀栀过的不好,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本来完全放在青梅身上的心思被栀栀这么一分,老板就对青梅没什么感觉了。 天意弄人,后来老板无意发现青梅和别的男人厮混,也按命格所写的那样,亲耳听见青梅说,青梅不爱他,青梅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舍得在青梅身上花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老板并没有按剧本所设定的那样崩溃,被气死。 直到,老板听到青梅详细交代她如何欺负栀栀,算计栀栀,利用老板虐待栀栀……以及,青梅是故意让哥哥废了栀栀一双手。 原本她哥哥是想对栀栀起贼心的,可惜那晚栀栀疼的发了疯,外面又一道雷劈在了洞口,她哥哥害怕遭天谴,这才放过了栀栀。 老板知道这些真相,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栀栀,那会子,老板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境,是强撑着虚弱身体回望仙村找栀栀的。 可老板那天没有见到栀栀,只见到秦家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心疼自己孙女在谢家受了那么多苦,就一股脑的把所有事都给发泄了出来,包括,当初栀栀被养父卖给谢家做童养媳冲喜,栀栀本来是死也不乐意嫁人的,直到听说要冲喜的对象是老板,栀栀才肯上谢家花轿。 栀栀说……嫁给小病秧子,小病秧子一定会待她好,她终于等到小病秧子去接她了……” 白大哥抹了把眼泪,伤情哽咽:“小栀栀啊,当年发现老板不认识她了,肯定心都碎了,念了老板十来年,终于能嫁给老板了,可老板却为了青梅竹马那样伤害她……老板你注孤生啊!” 范大哥把剩下的酒喝完: “老板也是得知这些旧事,才又悔又恼,气急攻心,倒了下去。再后来,老板临死前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再见栀栀一面。 然造化弄人,老板没见到栀栀,误以为栀栀此生都不肯原谅他了。 老板下去以后,为了栀栀差点走火入魔,刚继任冥王那几年,老板每天都拼命处理冥殿公务,一到夜深人静就盯着烛火发呆掉眼泪。 但凡栀栀不喜欢的东西,老板看见就会发怒,可把冥殿那些宫女给吓得不轻。” “老板不敢上来见栀栀,老板以为就算自己死了,栀栀也不肯原谅自己。 不久,为了阴阳两界的平衡,老板占据了另一个分身殷长烬的身体,即便同在阳间,同在京城,老板也只敢隔着一条大道,远远的看一眼栀栀。 我们劝过老板……栀栀从前那样深爱老板,老板如果肯去向栀栀解释,大不了……任栀栀发几通脾气,老板再态度坚决点,努力改过自新,栀栀应该能原谅老板,两口子,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可老板却说、栀栀被伤的那样重,只要栀栀看见他,就是切肤之痛,他的出现,只会给栀栀带来无尽痛苦,让栀栀想起不堪的从前…… 老板不肯啊,只能独自煎熬着。好在前几年尊主窥探栀栀的记忆,发现当年栀栀并不是不肯去见老板,而是也出了车祸,才会错过最后一眼。这才解了老板多年的心结。” “后面的事,我们大家就都知道了。” 紫阳师兄哑着嗓子对酒叹息: “栀栀失去了那些年的记忆,对你们而言,或许是件好事。至少,师伯你还有机会对栀栀好,弥补栀栀。” 长烬搂着浑身燥热,心浮气躁的我,轻轻抚着我脊背,愧疚轻喃:“欠她的,我此生都弥补不尽。” 我浑浑噩噩地伏在他肩头打个酒嗝,闷声同他撒娇: “长烬,你要弥补谁……热死了,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他沉下呼吸,柔声应我:“好,丫丫,我们回家……” 第一卷 第77章 殷首富他有隐藏马甲!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夜里,窗外的雨下得噼里啪啦,杂乱无章。 我赌气伏在他怀里无意识地闷声控诉: “你好讨厌,明知道我不想和凤南天有来往……” 他耐心哄着我:“凤南天、毕竟是你亲爹。” 我燥热难耐地把胳膊伸出被子,有气无力道: “他不是我爸……他不要我。长烬,我不想欠他什么,生身之恩,我还了……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被殷家给活埋了。” “丫丫,他或许、也是有苦衷的。” “你今晚怎么总帮凤南天说话……他想让我死啊,我第一次回凤家认亲失败以后,凤家派人追杀过我,我有几回差点出车祸,坠河了…… 这么多年,他没想过找我,我在养父家过得一点也不好,我爸喝醉酒就打我,摸着什么东西就往我身上抽,往我背上砸…… 我爸恨我没能让妈妈怀上弟弟,他总骂我是赔钱货,奶奶护着我,他就连奶奶一起打。” 我心酸的闷在他胸口委屈诉苦,颤巍巍地拖着哭腔哼唧。 他摸着我的脑袋,哽了哽,“我的丫丫受委屈了。” “长烬,如果从前……你没把我弄丢该多好,长烬,我好想你……” 他听我这样说,束在我身上的一双手臂收得更紧了,万分心疼地自责道: “是我不好,我不该出门赴宴不带你,那场宴会过于鱼龙混杂,我怕吵着你,才没抱你一起去。丫丫,长烬也找了你好多年。” 我揉了揉燥热的脸颊,还是难受,语无伦次地生气: “你胡说……你坏死了,你都不来找我,我在轮回道里等了你好多年,我睡了好长一觉…… 可是你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我都看见了,你抱着她,喂她吃米糊,哄她睡觉,你牵着她出门,你每次赴宴都捎上她…… 你从不来轮回道里看我,二十年前六道宫生动荡,我差点就被那些力量给震碎了元神…… 要不是酆都大帝哥哥稳住了轮回道,我就散了。长烬你坏死了,你有了别的女娃,就不要丫丫了……” “丫丫,本王不知道你在轮回道中,那些年,本王一直在四处打探当年抱走你的那名大宫女的踪迹,但,杳无信讯,本王想,你可能流落到其他族落,或者,已经不在冥界了,本王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在轮回道里……” 他温柔扶着我后脑勺,伤怀不已: “本王没有不要丫丫,那个孩子是天道择选出来的新任黄泉之主,本王待你,与待她,不一样,你是本王的爱人,那个孩子,是本王的女儿。 丫丫,本王当初那样紧张护着她,也是因为害怕再重蹈丫丫的覆辙,丫丫的失踪,是本王心头的一道伤…… 丫丫,是不是见本王对黄泉好,吃醋了?丫丫,本王没忘记你,也没放弃过寻你,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独一无二,别怪本王。” 我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攀:“长烬,你还是最爱丫丫的对不对?” 他一字一句,认真回应我:“对,长烬最爱丫丫。” “丫丫也爱长烬……” 我闭上眼睛,脑中万千思绪绞缠成无头乱丝,小声哭着哭着,就又猛地想起了另一回事: “长烬,你是不是喜欢北善柔,你还和她一起约会,让她帮你系领带!” 他闻言,不禁好笑说:“这事,丫丫还记仇呢?” 我头昏脑涨的哑声威胁他:“长烬你欺负我,你让我伤心……我就吃忘情丹,把你从我脑子里清出去。” “才不会。”他拍着我的后肩,软语耐心陪我说话:“再说,这世上也没有忘情丹。” “没有吗,我记得有啊……” 昊阳师兄不是刚炼出了两盒子吗? 夜里风雨吹打得厉害,窗外竹影肆意摇晃,竹叶飒飒作响。 次日起床,整个五阳观都被罩上了一层薄薄青烟。 路上潮湿的青石板被一夜雨水洗涤得清新干净,长道上偶落两盏残菊花瓣,银杏叶黄澄澄的一片聚在树荫下,水池里紫阳师兄刚弄回来的两条锦鲤正衔着赤红狭长花瓣在清澈凉水中欢畅摆动扇尾,尾尖于水面拨开层层涟漪…… 五阳观的风景好,空气也清醒,除了信号差点,旁的没什么短处。 长烬一早就被紫阳师兄喊去考察漏水大殿破损情况了,突然发现紫阳师兄如今喊长烬砸钱喊得愈发理直气壮。 中午我和青阳师兄乐颜姐姐蹲在水边喂鱼,青阳师兄捧着一碟鱼食无情揭露事实为我解惑: “殷首富与五阳观交情,比我与五阳观还深,我和乐颜来五阳观之前,殷首富和紫阳老头就已经是老相识了。 你别看现在五阳观一副气派盛象,天下道观之首,求仙问道之终极目标,玄门人士官方公认之道祖,其实在多年前五阳观已经没落过一回了。 那时,五阳观弟子只有五百人,修道之人规矩束缚太多,那会子网络直播还没有普及,观里这些修行人士能有部智能手机就不错了。 道观日常收入除了香客善捐,就只有弟子们下山给人看相办事收取的那点微薄薪酬,加在一起才能勉强维持观中生活开销。 可五阳观建观至今,已有千余年,这偌大的家业当初打下来困难,后代要想守住也难,这重重殿宇看着气势磅礴庄严肃穆,但观内大小三十三殿隔个几十年就要修缮一次。 修缮大殿,又是一笔数额庞大的开支。” 青阳师兄把鱼食递给伸手捞鱼的乐颜姐姐,主动撸袖子帮乐颜姐姐抓鱼: “那些年大师兄根本拿不出钱修神殿,一座道观,神殿破旧了,神像金身损坏了,香客也渐渐少了,观中弟子果腹都成问题。 五百弟子,没两年就下山两百,还有几十名弟子直接脱离了五阳观,改投其他道观,或是索性下山当起了给人算命的玄门术士。 加上那会子道门玄门也很卷,不少后起道观见五阳观没落,就逼着五阳观把天下道门之祖的名号让出去,更有甚者直接趁火打劫,不停给五阳观下战书,大师兄那段时间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五阳观危急存亡之时,殷首富突然来观里上香,找大师兄谈论道法,从大师兄口中得知了五阳观的困难之处,于是就大手一挥,给五阳观捐了不少钱。 前面的三清大殿,星斗神殿,天帝宫,可都是殷首富出资修缮的,半年不到,五阳观从里到外焕然一新,金光灿灿亮瞎旁的道观狗眼! 打那以后紫阳大师兄就抱紧了殷首富的大腿,逢年过节还会专门准备一份大礼送去殷家讨殷首富高兴。 而殷首富本人呢,也极为耿直大方,殷首富前几年直接放话,让大师兄有困难就联系他,这不,前些年由我们五阳观主持的普天大醮,还有近些年这观内三十三座老神殿的修缮维护,所有费用,都是殷首富独家砸钱赞助的。 说白了,我们这五阳观啊,十分之九都是殷首富的,剩下十分之一过一段时间,也是殷首富的。 明面上,是殷首富慕名前来五阳观上香求平安,实际上五阳观都快成他的私产了。 紫阳师兄跟了他多少年,两人交情深,当然不用在要钱的方面矜持。 你也了解殷首富的为人,他很好说话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有钱任性啊。 别说是包养一座道观,就算把整座天行山买下来,对人家来说也是洒洒水啦!” 这话倒不假,长烬有钱的程度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记得今早我刚醒,赖床趴在他怀里用他手机切水果,刚玩两把就见他手底下的秘书给他发消息,询问他要不要和一家珠宝商合作,投资金额高达三十个亿…… 即便我有了首富视三十亿为三十块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料到长烬竟只看了一遍合同内容就答应了下来,直接把投资事宜交给了段总监去办。 我顿时就有些心里受挫,毕竟我以前可是连一顿三十块钱的早饭都舍不得吃……他两眼一睁,答应了一笔三十亿的投资。 更让我懵圈的是,这家伙为了安抚肉疼的我,抱着我松弛显摆了一句:“无妨,小钱,创宏一天就能进账一百多个亿。三十亿即便赔了也无关紧要。” 我突然就理解他亲爹和亲四叔为何这样恨他,巴不得他原地升天了。 这家伙手里的钱太多了,还不肯同自己亲爹分,搁谁家父子身上,当爹的都承受不住啊! 也是因为他这句话,我决定以后不给他省钱了。 一条大锦鲤从水里捞出来,青阳师兄没心没肺地将鲤鱼塞进乐颜姐姐怀里就怂恿: “快快快,逮住了,小颜快跑,免得被紫阳老头瞧见了!” 乐颜姐姐很配合地用裙子兜住大鲤鱼就往青阳师兄的青云殿飘。 我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鱼、鱼!可是紫阳师兄的宝贝命根子,紫阳师兄每天早晚都要来看一遍,把它们当亲闺女养啊!” 青阳师兄拦住激动的我:“小颜馋这只鱼好几天了,每天清晨都来河边蹲守,我实在看不得她这样委屈。没事,一条鱼而已,总不能为了鱼委屈我媳妇,我媳妇想吃鱼,咱就吃!” 我:“……那紫阳师兄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办。” 青阳师兄拍拍我的肩膀,一脸我将任重而道远的表情: “刚才路边的小师侄们可都看见你和我蹲在一起喂鱼了,大师兄若真追究起来,如果知道鱼是你吃的,肯定会看在殷首富的面子上不用拂尘抽死你。” 我:“???” 青阳师兄没良心的再说明白点: “小栀栀啊,你可是咱们五阳观的团宠,再说你老公现在还在观里呢,有他撑腰,你就算想吃紫阳师兄,紫阳师兄都不敢有半句意见!记住啊,鱼就是你吃的,青阳师兄会记下你这个人情的!” 我哽住,“不是……” “你就说你乐颜姐平时对你怎么样吧!” “很好啊!” “前年你寒症发作,是你乐颜姐姐抱着你哄了一夜,第二天累得魂魄都虚了!” “……” “去年你去山下偷枣子,被那条大黄狗追着咬,是不是你乐颜姐现身帮你吸引火力,你才侥幸逃过一劫?” “……” “你师父罚你抄经书的时候,可是小颜夜以继日的守着你,还偷偷帮你抄作业!” “……” “还有,师伯上次闭关之前,在宝泉殿泡澡,你闯进去偷看差点被师伯当场抓住,是我媳妇冒着挨揍的风险给你打的掩护!” 我呛住,老脸一红着急纠正: “我说了我不是偷看,我真不是、是云常告诉我师父在宝泉殿办事,我才找过去的……五阳观大殿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宝泉殿里有温泉池,是沐浴的地方啊!” 青阳师兄赖皮嘚瑟:“你就说我媳妇对你仗不仗义吧!她帮了你这么多次,你帮她一回不行吗?” 我咕咚吞了口口水,无奈心一横,点头应下:“成!鱼是我吃的,行了吧!” 青阳师兄顿时满眼慈爱,抬手揉揉我脑袋甚是满足:“哎对了,还是我们家小栀栀最乖,这笔人情,师兄记下了!” 我尴尬咳嗽:“那个,我其实是想问,观赏鲤鱼,好吃吗?” 青阳师兄挺胸昂头:“管它好不好吃,先让我媳妇啃一口。” 这个护妻狂魔啊。 “嗳不过,我也想问你,你那天看见你师父……他身材好不好?有没有八块腹肌,是不是像我一样壮实!” 我脸黑,“有时候真的对你,挺无语的,青阳师兄你是怎么做到比女人还八卦的?” 青阳师兄厚着脸皮嘿嘿一笑:“毕竟整个五阳观能看见他裸体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扶额,一拳头擂他身上:“我再纠正一遍,我没有看师父……那个啥,我进去那会子殿里云雾缭绕的,什么都看不清!” 只看见师父的肩背……很白。 罪过啊,还好那天晚上跑得快,不然欺师灭祖这个罪名我没得跑了! “瞧你这怂样,人家凤微雪还能色诱师尊呢!” 我听得浑身一激灵,心惊胆战地哂笑道: “呵呵,我才没那狗胆呢,再说师父是长辈……那样干不道德,我有长烬就满足了。” “怂包!”青阳师兄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金色丹药:“呐,给你的,驱寒丹。” 我伸手接过来,意外道:“你终于良心发现肯给我炼了!” 青阳师兄吊儿郎当道:“是你家殷首富,说前一阵因为某些事导致他夜晚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身上寒症发作吃了不少苦。要我炼驱寒丹给你以防万一,他啊,见不得你难受吃苦。” 我捧着驱寒丹差点喜极而泣:“还是长烬懂我!你俩都肯做个人了。” 青阳师兄无语住,拍拍我的肩膀告别:“得了,东西给你了,我得去陪我媳妇了,帮我媳妇杀鱼。” “要是好吃的话告诉我一声!”我疾声和青阳师兄嘱咐:“池子里还有一条呢,好吃的话我晚上把剩下这条也捞走。” 青阳师兄唇角一抖:“还是你狠啊!我只是想杀人,你是想抄家灭门啊!” 我揉揉鼻头无比淡定,小声嘀咕:“反正锅都背了,吃一条和吃两条没什么差别……”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今天心梗一回,明天再心梗一次,不如让紫阳师兄在今天内心梗完…… 我拿着师兄给的驱寒丹高兴回了崇阳殿,路过师父寝殿门口时,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上封印还在。 我这个师父啊,怕不是闭关躲清闲上了瘾。 迈进自己居住的偏殿落霞殿,我烧壶热茶给自己倒满一杯,准备用水把丹药送服了。 抛起手里的金丹,金丹又稳稳落进掌心,我捏着金丹仔细打量一遍,这次的丹药好像比往常吃的大一点…… 青阳师兄炼丹真是一如既往的随性。 我研究细看了一阵,张嘴把金丹塞进口中…… 果然,如我所料,有点卡嗓子,还苦。 苦得嗓门眼溢苦水。 我掐住脖子,刚想拿白开水顺服一下。 谁知杯子还没碰到嘴呢,长烬突然闯进来,抬高声惊恐喊我:“栀栀!” “啊?” 我回头,来不及思考胳膊就被他攥住,下一秒,他猛一掌劈在了我的后背,我陡然一呛,卡在嗓门眼的丹药瞬间飞了出去…… 我望着掉在地上的那颗金丹,目瞪口呆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啊我的丹!” 谁知身后拍我一掌的男人突然紧张至极地一把搂住我,颤声倾诉: “栀栀,别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别的女人来往了,北善柔的事是我没把握好分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怪我骂我都可以,别忘了我! 栀栀,你是我夫人,我不许你又把我忘掉了!栀栀,我不能没有你,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栀栀,你怕的话,我把心挖出来给你!你拿着我的心,这样就不会担惊受怕了!” 他说着,突然手中金光一晃化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抓住刀柄就要往自己心坎上捅。 这一切来得太快,晃得我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弯。 等等,我刚才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徒手变出了一把刀?! “老板!”范大哥与白大哥尾随冲进来急吼着阻止。 我慢半拍地回过神来,眼见着刀尖就要剜进他心脏了,赶忙伸手抓住了他的匕首不许他捅…… 嘶好疼! 掌心被锋利的刀口划破,火燎般的剧疼。 但好在他及时收力没再往前捅,这才避免了刀口破肉见骨的惨剧…… “栀栀!” 他颤抖着放开匕首,我指尖一松,冰凉的刀刃哐当掉落脚边,徒留我独自对着五指与掌心的两条血淋淋刀伤瘪嘴大哭: “又来!疼死了!长烬你干嘛啊……我的爪子都要被你折腾残了!你没事往自己心脏捅刀子干嘛?我打我干什么,我后背脊梁骨都快被你震碎了,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啊……殷长烬,你家暴我!呜……” “栀栀、老板,你们没事吧……”范大哥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忧心忡忡问,我举着疼到后背冒冷汗的手哭着憋屈告状:“这叫没事嘛!手都要废了!” “栀栀,怪我不好,对不起栀栀。” 他精神高度紧张地握住我受伤手指,猛一把将我捞进怀里按住抱紧,灼热吐息灌进我的脖领里,潮湿眼角打湿我的脖子,后怕地哽咽着祈求: “别忘掉我,我错了,栀栀,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你若恨我,哪怕捅我几刀泄愤,我也甘之如饴。” 我咬牙忍着疼哭得直抽,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捶着他肩膀撒气: “你搞哪一出呢!我干什么了就惩罚你?” 他不顾我的捶打依旧用力搂紧我,悔恨不已:“是我不好,总惹栀栀伤心,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别吃忘情丹……” “忘情丹?”我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我没吃啊!” 白大哥在旁边懵圈:“那你刚才吞的药丸……” 我哭得更伤心了: “那是青阳师兄给我的驱寒丹!我好不容易等到一颗,殷长烬你又一巴掌给我拍出来了,这下可好,丹药都沾灰脏了!我都吃不下去了!” 白大哥:“啊?”不放心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金丹,仔细检查一遍,尴尬闷咳:“嗯,咳,好像、确实是驱寒丹。” 范大哥也防备心极强地拿过去检查一通,若有所思的噎住:“是、驱寒丹……老板、我们整错了。” 抱着我的男人这才肯稍稍松开我点,回头去看那粒丹药,半晌,低头猩红着眼尾,目光复杂,怜惜看我…… —— 十分钟后,我生无可恋地坐在茶桌前任他给我受伤的掌心上药。 白大哥讨好地捧着一盘葡萄哄我吃: “栀栀你尝尝嘛,你哥我亲手剥的,这葡萄晶莹剔透,果肉绿盈如玉,为了剥这盘葡萄,我可是眼睛都要抠瞎了,每一颗都给你剥得十分完美,连一个指甲印都没敢留下!” 范大哥泡了杯铁观音嫌弃拆台:“可不是嘛,有指甲印的都被你自己给吃了!物证只剩下几粒葡萄籽了。” 白大哥认真狡辩:“我这不是为了精益求精嘛!坚决贯彻老板不留瑕疵,力争完美的政策指示!” 范大哥干笑两声:“呵呵,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过。” 把热茶送到我手边,范大哥轻声帮忙解释:“老板在昊阳道长那里听说他炼成了两盒忘情丹,又听说你师父闭关未出,那丹药青阳道长却命小道士送来了崇阳殿,小道士把东西交给你保管了…… 昨晚,你喝醉酒迷迷糊糊吓唬老板说,要吃忘情丹把老板忘掉,老板怕你想不开,匆匆赶回来,正好见到你在吞丹药。 老板一时情急,才不惜拿刀剜自己的心向你证明。谁知是误会一场,还害你被匕首伤到。” 我有点没眼看长烬把我包成大粽子的爪子,心累道: “他们确实把要交给师父检查的忘情丹给了我,可我早就按流程把丹药封进丹药房了。 我也确实想过偷一粒拿来收藏,可我盒子都撬开了也没敢动手,我怕师父没检查过,万一丹药炼得有毛病,我拿出去给别人吃,把人吃出个好歹我就完了。 我吞的那颗是青阳师兄刚给我的驱寒丹,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一颗,这下可好,长烬进门就给我一掌,那丹药在我嗓门眼里化一半了又被拍飞了出去…… 以后又得挨冻了,冬天这么长,我该怎么过啊!” 不爽的拍开长烬要给我打蝴蝶结的手,我抑郁道: “你还是别缠了……我晚点让紫阳师兄用法术给我治一下,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白挨你一巴掌,还被你剌了一刀……这日子过得苦啊!” 他心疼地摸摸我脑袋,眼底阴沉未散,自责道:“是我不好,我太害怕了。栀栀,别怪我。” 我顺手摸了个葡萄塞嘴里,一口咬下去,酸得我五脏痉挛。 “嘶,白大哥你是偷了后院没成熟的葡萄吗?” 白大哥啊了声,傻兮兮的自己也摸了颗尝尝。 “啧这葡萄变异了吧!明明下午我吃的时候还是甜的。” 范大哥无力扶额:“可不是么,下午你把成熟的葡萄全吃完了。” 白大哥疯狂狡辩:“我哪知道哪些熟了哪些没熟啊,这玩意是青葡,生熟长得都一样!” 范大哥耸耸肩:“很明显,被你剥破的葡萄熟了,没破的不是因为你手法好,而是因为人家生的!” 白大哥:“……” 我欲哭无泪地放下葡萄,就知道不能指望白大哥给我留什么口粮。 长烬端起一杯热茶送到薄唇边替我吹吹,正要给我递过来,门口却急速猛卷进一股大旋风,阴风穿堂而入,卷得殿内竹帘啪啪摇晃作响—— 什么情况?阴差? 我提起警惕,说时迟那时快,阴风卷进房间,张狂旋风里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威严声音: “酆都神宫鬼差统领叶十二,求见黑白无常,冥王殿下——” 黑白无常,冥王殿下? 我好奇地伸出脖子,下一秒,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一手刀劈在了我的脖子上…… 猝不及防,眼前一黑,我咚的一声晕倒砸在了茶桌上。 这王八蛋,我伸脖子是方便你砍的吗?! 第一卷 第78章 她丢失的那段记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老板你手、忒快了吧!” 某人尴尬咳嗽两声,心虚启唇:“那个、条件反射。” “你敢劈她,你完了,她醒来要是知道你对她干了啥,不得扯嗓子哭着把你吵死。” “咳,应该……不至于,我家丫丫还是很乖的。” “老板呐,你的丫丫可不是当年被你抱在怀中咿呀学语的小娃娃了,栀栀现在凶着呢,你忘记之前北善柔的事,她记恨了你多久么?” “话倒是不能这样说,砍一下,和感情背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老板,你是真的手欠啊,我俩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把人砍倒了!” “本王、一时紧张就……无妨,明日便说是你俩手误。” “???” “老板你……呜!” “叶十二,本王命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么?” “回殿下,我等已寻到小公主的踪迹,小公主今年虚岁七岁,幼年时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七岁……” “是小栀栀十八岁那年生的?” “老板上辈子寿终时,小栀栀才十七岁……老板你生前对小栀栀下手了?” “小白你个蠢货,未成年呢!老板下什么手!” “那那那、小栀栀十八岁就生了小公主,也就证明是十七岁怀上的……事实摆在眼前万一老板就喜欢未成年呢!” “……” “说下去。” “小公主如今是在渠城城隍谢序大人身边,小公主在孤儿院、过得并不好。 小公主天赋异禀,乃是冥王殿下与娘娘的亲生血脉,故而一出生便继承了娘娘未卜先知的本事,且同殿下一样,生来便拥有一双神眼。 小公主幼年时期,有几回将未来要发生的灾厄脱口而出,本意是想警示众人,却不料凡人蠢笨,误以为小公主会为身边亲近之人带来灾难。 以至于孤儿院的孩子皆视小公主为灾星,排挤孤立欺负小公主。 而且小公主体质特殊,身上灵气过重,易引来旁门左道的觊觎,小公主三岁那年被居心叵测的术士捉走险些虐杀,是谢大人出面救下了小公主。 打那以后小公主就常去谢大人的城隍庙陪伴谢大人,谢大人待小公主体贴温和,小公主也只有在谢大人身畔,才会无忧无虑地开心欢笑…… 殿下,是否需要属下传令给谢大人,命谢大人将小公主送回来?” “谢序,原来本王的女儿在他地盘上……先不要让他知道暖暖的身份,改日,本王亲自去接暖暖回来。” “遵旨。” “谢序这个名字听着蛮耳熟……” “王上的继任大典上,此人露过面,是东岳大帝比较看重的一位年轻神祇。” “难怪。” 屋内阴风退去。 “王上,小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上您看起来,完全没料到会有暖暖的存在……” “本王昨夜回去细查过,方知道,当年本王回冥界继承王位后,闭关的那三个月因为思念栀栀而差点走火入魔,本王的一丝执念怂恿魂魄离体,悄然回到了阳界。 本王那缕魂魄……没控制住,便留在栀栀身畔,夜夜哄着栀栀……动了栀栀。直到栀栀怀上我们的孩子,那丝执念才散去,魂魄方归体。 本王闭关三个月,那缕魂,便缠了栀栀三个月,孩子确实是鬼胎,但也的确是本王和栀栀的精血所化…… 栀栀怀上鬼胎后痛不欲生,老太太曾劝说过栀栀打掉这个孩子,可栀栀心善…… 即便孕期辛苦,妊娠反应折磨得她彻夜辗转难眠,她也还是把暖暖生了下来。” “我看,人家小栀栀不打胎才不是因为心善呢……大概率是她对你余情未了,舍不得堕了你和她的崽,哪怕是个鬼胎,她也为了你,认了。” “小白……何必说得这样煽情?” “我说的不对吗?如果栀栀真的恨透了老板,老板死后做鬼还日日缠着她干那些事,她是被逼的,这种事本质就是强迫、违背她的意愿,她还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吗? 哥你如果是个女人,你会给你不爱的男人,连肌肤相亲都要强迫你的男人生孩子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换做我,我肯定第一时间就找服药把孽种给打了!毕竟它的存在,会让我想起自己不堪痛苦的从前……” “本王、愧对栀栀母女。” “可不是么,你不但愧对人家,你刚才还一手刀砍了人家……” “……” —— 天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一觉醒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云皎山庄了! 环视四周,这不是我和长烬在云皎山庄的卧室,还能是哪! 京城到五阳观就算上高速也得五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是被人连夜送回来的? 再说,我睡着之前还在五阳观崇阳殿呢,怎么两眼一闭一睁,变天了…… 我拍拍发烫的脸颊,一头雾水地穿上棉拖鞋,走出卧室。 才离开不到一个星期,云皎山庄竟开始供暖了,地面升腾的热息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沿着步梯下一楼,拢紧身上的毛绒睡衣打着哈欠喊人:“长烬,白大哥范大哥?” 客厅内没人应我,我好奇蹙眉,本想再去院子里找找,谁知却在路过厨房门口时被刘姨叫住:“夫人。” 我止步,循声望过去。 刘姨表情怪异目露难色地和我打招呼:“夫人您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回来了……” 剩下的话没机会说出口,我就看见,一袭性感吊带红裙的北善柔踩着亮钻高跟鞋,拢了拢微卷的长发,笑容可掬地从刘姨身后站出来,大度从容主动朝我搭话:“栀栀,你回来了?” 她、怎么又在殷家! 刘姨皱紧眉头,厌烦地回头看了看她,又将关切目光放在我身上:“家主吩咐,请北小姐来家里吃午饭。” 还来?故技重施?! 我心里不大舒服地转身就走,但北善柔却小跑着撵上来,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面带微笑,眼底万丈寒冰:“栀栀,许久没见,我都想你了。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我挣扎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反驳:“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见状愣了愣,勾唇笑意不减,假模假样地关心:“听说,这段时间,你不在云皎山庄,和长烬闹别扭了?是因为我吗?” “北小姐。” 我打心底厌烦这个笑面虎,懒得配合她演戏,回头索性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北小姐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忽悠得我这个蠢人找不着方向。从前我还不晓得,北小姐原来还有抢人丈夫的癖好。” “这话,从何说起呢?”北善柔挑眉慢悠悠道:“你和长烬,本来就是假夫妻,凤小姐不会是,恩爱夫妻戏码演久了,入戏了吧。” 我抬了抬下巴毅然反驳回去:“我和长烬从来都不是什么假夫妻,不知北小姐从谁那里听到的谣言,信以为真。” “凤小姐觉得,以你这卑贱身份,配的上殷家家主,配做长烬的妻子吗?我劝凤小姐,掂量清自己的斤两。” 她敛住唇角弧度,目下一凛。迈着慢悠悠的步子,绕到我身后,“凤小姐你怕是还不知道,与你朝夕相处的这个人,可并非是普通的人间首富。” 红唇上扬,她压下身子,附在我耳旁一字一句坚定道: “他的身份,尊贵无比,天上地下,无人敢对他不敬……你,只是个小小人类,听姐姐一句劝,你承不住做他妻子的福泽。凤小姐,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若不然,他怎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真实身份…… “他,信不过你。”北善柔压轻声,凑在我耳边故意将字眼咬得格外清晰:“我啊,最近查到了一件可有意思的事,想与凤小姐共享,凤小姐想不想知道,你与长烬的前缘?” “前缘?”我蹙眉,不祥预感油然而生,果断拒绝:“我没兴趣,北小姐另找别人分享吧!” 她猛一把拉住我手腕,眯了眯危险的美人长眸,唇畔带着瘆人的笑意:“这可由不得凤小姐了,实不相瞒,我北善柔与凤小姐不同,我,根本不是人类。” 说着,她忽掐诀施法,一挥胳膊就强行将我拽进了一片粉光乍现,桃花纷飞的世界—— “夫人!”刘姨害怕的要扑过来抓我,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刘姨的手从我指尖擦过,而我则被一股强力甩进了那个霞光万丈的神秘异世…… 我重心不稳的扑倒在生满银色重瓣小花的草地上,昂头,却见有桃花花瓣擦过我的眉心,飘飘然然落进我的掌中。 至于北善柔,这会子则一袭流光溢彩的银纹芙蓉花广袖长裙,墨发高挽,头戴玉冠银钗珍珠步摇,双手掌心聚集银光,衣袂纷飞的悬浮在桃花乱舞的半空—— 我昂头看呆住,她这副打扮,分明是仙…… 可不是天仙,她的衣裙上织就金线,青阳师兄给我科普过,只有冥界的神仙喜欢在仙袍上织金线……冥界尚玄,她的外裙虽是浅色银底布料,但里衣的袖子,也是玄色。 冥界的神仙,为什么会和一个凡人抢老公。 北善柔目光不善地抬起纤纤玉手施法引出一样圆轮状法器,法器周围,银蝶飞舞。 “真没想到,你的元神世界竟然会是片花海……还是造化神花花海!看来你也是个有仙缘的人,怪不得能与长烬纠缠两世。” “纠缠两世?”我迷茫皱眉,但不给我多思考的机会,北善柔就驱动那样银蝶萦绕的法器,在我眼前织就出了一幕幕陌生幻象。 北善柔飞身在半空边施法边凝声威胁: “此乃造化神宫的神物因果轮,你不想知道长烬为什么肯娶你为妻吗?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你以为你与长烬之间的缘分是天作之合,实则,你与长烬只是一段未尽的孽缘! 凤栀栀,你本不该再出现在长烬面前的。今日,我就发发善心,让你亲眼所见你与长烬的上一世究竟发生过什么,好断了你对长烬的妄想!” 一道神力打入神器因果轮,万千桃花一阵乱眼,桃花飞散后,眼前终幻化出一副熟悉,却又遥远的画面—— 我放下挡桃花眯眼的胳膊,恍惚间,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望仙村。 那时,暮色四合,霞光披在天腰上。 我陪熟悉的男孩坐在枣树下,用手帕擦干净一枚红枣,递给男孩:“尝尝这个,我刚才啃了一个红枣,好甜!” 男孩将枣子接过去,却没直接吃,而是把枣子揣进口袋,又从口袋里翻出一瓶创伤药,细心地拿过我手,撸起我的袖子,帮我给受伤的胳膊擦药…… “你爸又打你了。” 我乖乖让他把药膏抹在我的鞭伤上:“昨晚回去迟了,爸又赌钱赌输了,还被老李头揍了一顿,心里有火,正好我在,他就拿我撒气了。” 他皱眉愤怒道:“那也不能把你打成这样!哪有小姑娘家胳膊上全是疤痕的!你前几天挨打,胳膊上的青紫还没有消呢!” 我耸耸肩故意用欢快的语气逗他:“我皮糙肉厚又打不坏,我比阿珩哥哥强壮!阿珩哥哥你别担心,你看我力气可大呢,我能把你抱起来!” “你爸这样待你,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栀栀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些鞭伤每一条都打得这么深……万一发烧了,可是会死人的。”他眼角红红的。 我一条胳膊被他握在掌心上药,另一条胳膊环在他的腰上,歪头靠在他怀里满足的晃脚: “栀栀最喜欢阿珩哥哥了,阿珩哥哥放心,栀栀不会比阿珩哥哥早死。阿珩哥哥,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他温柔把我抱紧,呼吸忽沉,半晌,突然问我:“栀栀,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就来接你离开,好不好?” 橘黄霞光下,我昂头,下颌抵在他胸口,望着他俊美清秀,稚气未消的好看脸庞,调皮逗他: “你来接我?爸爸说,一个男孩只有娶了一个女孩,才可以把女孩从娘家,接回自己家。” 他陡然羞红了脸,放开我的胳膊,只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呵护。 良久,清风拂面,枣子从枝头砸落,滚到他的脚边。 他将头埋在我的肩上,突然束紧我,语气很浅地向我承诺:“栀栀,等哥哥来接你,哥哥娶你。” 少时我还不懂男女之情,仅知道,我喜欢和他在一块,我愿意同他一辈子在一处,永不分开。 所以,我想嫁给他。 至少阿珩哥哥很温柔,他不会动不动就打我…… 后来,他离开了望仙村。 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独自躲在家里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家里的小黄帮我跑去村头送他离开的。 那天中午,小黄衔了一朵栀子花回来,我知道,那花是阿珩哥哥折的。 眼前画面交替骤转,恍惚间又来到了十年后…… 那时蹲在家里喂小黄的我,已经从一个半人高的稚嫩小丫头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姿容还不错的乖巧少女。 当初跟在我和阿珩哥哥身后捡枣子的小黄狗,也变成了稳重壮实,却垂垂老矣,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的老黄了。 “不想嫁给刘秃子?你凭什么不想嫁!你有什么资格不想嫁!你嫌老刘头人老,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 真当自己是有钱人的千金大小姐啊,我告诉你,你没那个命!你这辈子都当不成千金大小姐,你只能当我秦秃子家里的赔钱货!” 养父越说越气,一脚踢翻了地上喂鸡的铁盆: “当初养你,是想着留你压子,好让你那个没用的妈给我们秦家延续香火!可谁知你那个废物妈到死都没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还留你有什么用! 赔钱货,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指望你嫁人给我还回来呢!当年就不该要你!” 见我依旧蹲在地上给老弱的大黄喂饭,养父上来一脚踹在我的背上,将我踹趴在大黄身边。 大黄顿时提起精神凶狠冲养父呲牙,养父见状指着大黄鼻子骂得更奋力了: “你干什么?!你这个畜生也想造反吗!成天就知道待在家里养鸡喂狗,你卖鸡蛋的那点钱,还不够我喝两瓶好酒!你啊,就和这只畜生一样,活到头了! 过两天老刘家会过来下聘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嫁去老刘家,你以后就和我们秦家再无瓜葛了,咱们俩,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养父摔盆踢板凳的恼火离开。 大黄通人性的往我怀里拱了拱,伸出粗粝的褐色舌头温柔舔了舔我的脸颊。 我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搂住大黄的脑袋,浅声承诺:“没事的大黄,我去哪都会带上你的,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留在家里。” 大黄趴在我怀里闷哼两声。 晚上,养父回家找我户口本,要去乡里给我和老刘头登记结婚。 我从养父手里抢走户口本,哭着与养父起了争执。 养父刚在老刘头家喝过喜酒,见我敢护着户口本反抗他,就抄起地上的木凳子使劲往我身上砸…… 那晚,我被养父又砸又踹,打到口鼻喷血。 大黄为了保护我,冲进房间一口咬在了养父小腿上。 养父疼得嗷嗷乱叫,疯了般照着大黄脑袋狠狠砸了两板凳。 大黄疼得失去神智,一路痛苦狂吠着跑出了家门。 后来,就在我被养父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时,奶奶及时回家进门拦下了养父。 奶奶把我从养父的魔爪下救走,抱着重伤的我,哭了大半夜。 凌晨四五点,奶奶给躺在床上,浑身剧痛的我盖上被子,关上房门,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睡不着,就强撑着精神,摸了一个手电筒,偷偷离家去找大黄…… 六点钟,天蒙蒙亮,我在一个水塘岸边的草丛里找到了满头是血,奄奄一息的大黄。 我跪坐在大黄身边,摸着它的脑袋,送了它最后一程。 大黄被我就地埋在荒草深处的柳树下,帮大黄处理完后事后…… 我踉跄走到水塘边,纵身跳了下去。 “哎呦不好了,秦家这丫头投河自尽了!” “栀栀,你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呢……” “赔钱玩意,还想自杀,她死了谁给我还赌债!” “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孩子才多大,老刘头都多大岁数了,老刘头比你还大五岁呢!你这个脏心烂肺的,把女儿嫁给老刘头那个鳏夫,你也不怕村里人戳你脊梁骨!” “你闭嘴吧你!真把自己当回事,当成我妈了!呸,你和这个赔钱货一样,就是我秦家的一条狗!” “都别吵了,秦家老太太,你闺女还有救,快,我给她扎两针试试!” 那一次,我命大,没死成。 也因祸得福,由于我跳河的事情传得满村人尽皆知,老刘头受不住邻居街坊们的风言风语,就主动找我养父解除了这桩亲事。 “好不容易才说服老刘头娶走这个丧门星,到手的两万块,又没了!你们滚,都给我滚!” “行,你们祖孙俩有本事,不嫁老刘头可以,村子里有钱光棍汉多着呢!” “我们谢家,在整个乡里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钱,我们不会少了你,只要你女儿愿意答应嫁给我们家星珩,给我们家星珩冲喜,一切都好说。” “那谢星珩就是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短命鬼啊,你把栀栀嫁过去,不是在将栀栀往火坑里推吗!” “这乡里,除了谢家愿意要她,你看谁还敢娶她!你以为这个赔钱货,还会有正常人家要吗?!” “谢星珩……” 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我依旧会心生暗喜,莫名觉得这个名字,很亲近,不由自主的想起十年前那个性情温和的小病秧子…… 是他,来娶我了。 他果然没有骗我。 “爸,我嫁,我愿意给谢家冲喜……” 出嫁那晚,奶奶给我的头发上别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搂着我哭的肝肠寸断: “我的孩子啊,怎么就逢上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爹啊!儿啊,去了谢家是要受委屈的,那谢家是本地这一带的有钱人家,公婆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你要嫁的男人,他是个痨病鬼,活不过二十岁的,你还这么年轻,嫁过去是要守寡的啊!” 我拍拍奶奶的手背,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奶奶,小病秧子不会欺负我的,小病秧子很温柔,他会待我很好很好。” “奶奶,十年前的承诺,小病秧子做到了,他来娶我了……” 眼前画面交叠,徐徐化出了另一片红绸满目,红烛摇曳的天地…… 我怔怔看着画面里身穿喜服的一男一女拜堂,牵喜绸回房……脑子里万千思绪乱成一团。 这难道,就是我生病遗忘的那段记忆…… 谢星珩,原来他不是把我忘记了,他真来娶了我! 他、没有失约。 北善柔讥笑的声音从头顶四面八方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因果轮,最喜吞因果,既然冥界厉鬼杀不死你,那就让着因果轮吞噬你的三魂七魄!凤栀栀,你得感谢我,让你死前做个明白鬼!凤栀栀,准备迎接你的噩梦吧……” 噩梦? 我蓦然回神,紧张朝幻境中继续看去。 可那幅喜气洋洋的画面里,却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我害怕的事…… 反而,三两桃花探出枝头,飘落窗台。 喜房内,病弱的俊美新郎小心翼翼挑开我的红盖头—— 心猿意马地抬眸,视线落在那张冷俊,却目光格外温柔的男人容颜上……我惊住,如遭霹雳。 殷长烬…… 谢星珩? “栀栀,不记得我了?” 盖头翩然落在喜床上,男人体贴地扶着我脑袋,将我揽进怀中,暖洋洋的体温肆意包裹住我…… “阿珩哥哥……”我哽了嗓子,眼角瞬间湿润。 男人拍拍我的后脑勺,柔情似水地安抚我:“栀栀,我来娶你了……” 喜房内红烛摇曳,窗外桃花悄然绽放,花影倒映在白皙的窗纸上。 “阿珩哥哥,吃枣子。” 多年后,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棵枣树下。 枣树结的枣子更繁密了,他搂住我腰,将我抱起来,我伸手去摘树上的红枣,用纸巾擦干净枣子塞进他嘴里。 “阿珩哥哥,好像,一切都不曾变化过……除了,少个大黄。” 他陪我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与我十指相扣,轻声许诺: “没关系,大黄这辈子已经熬完了。传说,猫犬等宠物死后,若是有主人亲手掩埋,来世就能脱离畜生道,转生为人。 栀栀,大黄下辈子,会过的很好。栀栀如果想大黄,我这几天问了大黄弟弟的主人,他家又添了三只小狗。 其中有一只小黄狗,与大黄小时候一模一样,明天我们一起去他家,把小小黄接回来。” 我歪头靠在他肩上幸福闭眼:“好啊,我们再养一只大黄。” “栀栀,我爱你。” “阿珩哥哥……” “我以前做过太多错事,我对不起栀栀,但栀栀,余生,我会倾我所有,去爱你,弥补你。” “阿珩哥哥,今年的枣子很甜。” “枣子再甜,也比不过我的栀栀最甜……” 我呆愣看着画面里恩爱依偎的少年夫妻,心跳如鼓。 长大后的谢星珩,竟然和殷长烬长得一模一样…… 连性格,语气都如出一辙。 可谢星珩,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殷长烬…… 我记得,几年前,我明明去谢家问过谢星珩……当时,谢家的邻居看我的眼神确实有点怪……只是,我根本没有上心…… 邻居大婶皱着眉头拉我胳膊告诉我:“你不知道吗?谢家那个病秧子,早就死了啊!” “哎呦喂,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现在才来问……” “病死的,二十岁生日都没过,就死了。真应了村里人的那些话,谢家那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岁!” 谢星珩,死了…… 我按住绞痛的心脏,情不自禁地伤感难过起来。 好像,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 我以后,再也见不到阿珩哥哥了…… 我捂着抽痛的心口痛苦半跪下去,无助地朝眼前幻境伸手,想要触碰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珩哥哥。” 头顶的女人再次开口,这回却是仓皇大叫:“怎么可能!我之前见到的记忆根本不是这样的!谢星珩负了凤栀栀,他根本不爱凤栀栀……” “因为因果轮,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 恍若隔世的磁性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含泪急促昂头,胳膊被人猛地一扯,下一秒,我被人扯出幻境,撞回了男人温暖、且沾染着淡淡茶香的怀抱…… 再抬头,熟悉的俊美容颜便在咫尺之间,我脑子一片空白,眼角挂着冰冷的泪,望着他如画眉眼,对上他深情的眸光,心底悲凉更深了。 “阿珩哥哥……”我哑了嗓子。 他痴痴凝视我,片刻,捞过我的脑袋,情意谴倦地在我额上印下深深一吻:“嗯。” 悬在半空的女人狼狈摔落回花海。 “冥、冥王殿下!” 男人揽我入怀,拍拍我的后背,冷声审问北善柔:“谁允你用造化神殿的神器对付栀栀的,你想死?” “我、长烬,这都是你逼我的啊!” 北善柔激动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走近,颤颤巍巍地解释: “长烬,当年,上任造化神女她背叛了你,她宁愿和别的男人私奔,也不要你……大婚之日,是我不忍见你沦为冥界众神的笑柄,才替她上了花轿…… 长烬,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也是造化神殿的神女,造化神一族与你有婚约,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你! 她只是个普通人类,她不配做你的冥王后,你娶她,天理不容!” 男人抬手,轻轻捂住昏昏沉沉的我双耳,冷漠道出真相: “栀栀,是上任造化神女的独女,也是与本王早有婚约,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后,和她比,你哪来的勇气!” 第一卷 第79章 既然选择往前走,那就永远别回头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造化神女、的独女?!” 北善柔不敢相信地哆嗦着摇头,激愤吼哑了嗓子: “她不是死了吗?她男人也死了,为什么都死了还要留下一个野种!” “当年,是你怂恿上任造化神女在大婚之日与心爱之人私奔。你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实则却是将她当成垫脚石。你清楚,只有她跑了,你才有机会代她上花轿。枉她,一直将你视为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 北善柔突然癫狂大笑起来,含泪争辩,一腔怨怒: “我也是她母亲老造化神一手养大的孩子,我是老造化神的关门弟子! 我也天资聪慧,也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我打小就在造化神殿修炼,我是造化神殿的神女啊,凭什么不能算造化神殿的半个主人! 她自幼便离经叛道,爱玩爱闹,胆大包天到处惹事,比修为,比天分,我哪里不如她! 可为什么,老天不肯长眼,就因为她是老造化神的亲女儿,我是养女,所以即便我比她勤奋努力,比她懂事安分,天道也还是择选她为新任造化神殿的殿主。 无论我怎么咬牙往上爬,我的品阶就是不能越过她,哪怕连一个与她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能拥有,为什么!” 北善柔用力挥开广袖,平地骤起猎猎狂风,寒意侵蚀人骨,钻得骨缝酸痛。 “为什么,她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我所梦寐以求的一切,她根本没有资格做造化神殿的殿主! 在她飞升继位之前,我早已修完了造化神殿中的所有秘籍,做好了继任殿主的准备,我偷看完每任殿主的必修课程,哪怕被老造化神当场捉到罚了鞭刑,我也从不后悔。 我对殿主之位,势在必得,连老造化神自己都说过,我或许比她更适合掌管一殿。可,天道不公啊! 为什么,她生来就与你有婚约,明明是我先看到你,喜欢上你的啊!我讨厌她,她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 她明明答应过我,不和我争你,她自己亲口说过,待来日会帮我劝服母亲的,把造化神殿的这桩婚约让给我,我是造化神的养女,也该属造化神家族一脉,我可以替造化神家族来同你履行婚约。 可她,后来却和你不清不楚,故意离你那样近! 我不懂,我也是造化神女,为何我每次主动接近你,你都避之不及,而她,却可以自由出入你的府邸,同你一起下棋,畅谈养马的经验! 她就是个汉子婊!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城府深着呢! 她看不得我拥有这样完美的你,她嫉妒,所以她就故意和我抢,她什么都要和我抢! 长烬,她根本没爱过你,她对你的好,只是征服欲作怪,她只是为了压我一头!她一边吊着你,一边和那个功曹勾搭成奸,是她先负了你的! 我是怂恿她在大婚之日私奔,可她但凡对你有一丁点留念,但凡有一分顾及你颜面的想法,她会在那种时候临阵脱逃,留你一人脸面尽失,害你沦为冥界众神茶余饭后的笑柄吗! 长烬,私奔是她自己要跑的,我没有逼她!我是太在意你了,我怕你伤心,怕你在众神跟前丢人,所以我才将计就计,替她上了花轿…… 本来,你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错就错,直接和我进行完成婚大典的…… 但你,却在我一下花轿时,就一袖子掀开了我的盖头,让我在众神面前露了馅!你宁愿自己没脸面,宁愿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笑话,也不肯娶我。 长烬,我究竟哪里不如她了!这些年来,我的母亲,老造化神对我不公平,你对我不公平,整个冥界都对我不公平! 她都死了那么久了,母亲还是迟迟不肯把殿主之位传给我,而你更过分,你宁愿娶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都不肯要我,长烬,我待你情深义重,你何至于如此伤我负我!” 北善柔说至最后,已是伤怀得泣不成声。 男人细心捂着我的耳朵,用法力帮我压下识海的浑噩,没有感情地坦言揭穿: “你是因为没有当上造化神殿的殿主,才对她怀恨在心。 北善柔,你自以为全天下都负了你,却从未反思过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且不说造化神殿代代相传,每任殿主都非造化神家族嫡亲血脉而不可,乃是冥界人尽皆知的铁规,即便给你与她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也没机会做造化神殿的殿主。 你觉得她虚伪,实则,这只是你为了麻痹自己鸡蛋挑骨头寻出来的理由! 曾经,老造化神也将你当亲女儿抚养对待,后来为何突然疏远,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你与她的区别就在于,你的端庄优雅是装出来的,你的善意,是假的,你与任何人相处,脸上都戴着一副假面具。 在我面前,也不例外。 可她,待人真诚,生性仗义,她心中是何想法,都可以无所顾虑的宣之于口,她从不藏着掖着什么,更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造化神一脉,代代神女心性单纯重情重义,爱憎分明,至少她对你的喜欢呵护,不是装出来的。 北善柔,你的不甘,源于你的妄念,你明知造化神殿与其他十殿不同,殿主之位是靠血脉传承,你非造化神的亲女儿,可你还是妄想打破规矩秩序争一争,争不到,你就恼羞成怒。 你记恨她比你讨喜,比你好友多,比你拥有的爱多,所以,你不止一次想置她于死地。 为了得到殿主之位,你不惜在她需要造化神殿的相助时,冷眼旁观,更是强行切断了她与造化神殿的感应,害她与丈夫枉死! 这些,老造化神,应该还没有查出来。” “长烬……我、我没有。你从哪听到的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害死她……污蔑,长烬,都是污蔑!” “北善柔。” 抱住我的男人威仪压沉声,所说每一字,都像重锤狠狠地敲击人心: “她当年,不是私奔。本王与造化神家族的婚约,始于上古,是天意所示,本王同造化神家族的那些神女皆是为天道所困,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她与本王是好友,本王与她曾坦诚相告,言明此生只可能做棋友,做不成夫妻,她能寻到一生挚爱,本王也是打心底为她高兴。 当年她决定私奔前,命人给我写过书信,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她是在征求本王的同意后,才带着爱人偷溜出冥界,冥府的鬼门关,亦是本王命人为她打开的。” “你知道她要逃婚……你疯了么?你竟然肯原谅她那样折辱你!” “本王支持她逃婚,是本王替她出的主意,让她和丈夫前来人间生活,如此,老造化神那边,与本王这里,皆能有个交代。 之所以没有在花轿进入本王府邸前拆穿这件事,是因为本王,在给她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所以,载着你的那顶花轿刚入本王的府门,本王就知道轿子里坐的不是她。 而你下了花轿后,本王一眼便认出了你的身形。北善柔,本王不止一次暗示过你,本王对你没有兴趣,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偏要又争又抢!” “我想不通我究竟哪里让你看不上,就因为我不肯信命,就因为我想上进吗!”北善柔吼得痛彻心扉。 “你觉得,私欲作怪,为了往上爬,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踩着好友尸骨向上攀,是上进?”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我在痴心妄想,我的付出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报,对么?” “北善柔,回头是岸。” “呵,回头?回不了头了!长烬,是负了我!你这样在意这个黄毛丫头,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北善柔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拥有!” “北善柔,本王劝你慎重,后果,你承受不起。” “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强大的神力注入因果轮,蓦然一阵狂风朝我们猛掀过来—— 搂着我的男人镇定启唇:“你敢欺负她,会后悔的。” 强悍神力猛地撞进我的脊梁,我身子一震,趴在长烬怀里闷哼出声—— 下一秒,体内的另一个我就被神力余波给强行创出了肉体…… 我一个趔趄穿过长烬的身子,被惯性所害,踉跄往前迈了两步。 好不容易稳住重心,我愣愣抬起苍白双手,瞧见胳膊上皎白飘逸的宽大袖摆…… 这是把我、元神撞出来了?! 不等我回头打探是何情况,又一道强大神力再次自我背后袭来…… 伴随着女人叫破嗓子的一声:“你去死吧——” 袭来的神力中有我熟悉的气息,因果轮! 我当即挥袖转身,提起灵力脚尖悬地,快速后退躲闪。 待看清手执神器推掌逼向我的女人模样,我才迟钝反应过来:“北善柔……” 北善柔又一袖子将神力打入因果轮,因果轮猛地绽出耀目银光,于她掌心疯狂运转,神轮转动—— “用我家的神器对付我,她脑子不会有问题吧!”我自顾自低喃一句,眼见她打急眼怒吼一声,抬掌准备与我拼命,我停下后退躲闪的步伐,主动提起神力迎上去。 她还想利用因果轮施展一招毙命的法术,我却翩然飞至她身畔,简单朝因果轮伸出手,那银蝶萦飞的神器就乖乖回到了我手中,她见状紧忙试图用法力来抢,我捧着因果轮厌恶地抬手施法,只用了五成力,指尖银光就将她从半空中劈落了下去。 她双脚沾地,不死心地再次飞身扑过来,抬手朝我打来一束银光,我捧着法器轻盈旋身躲过,越瞧她那张脸,心里越来气。 因果轮被我覆手收起来,我索性也不和她客气了,扬袖便朝她挥去一条白绫。 她反应灵敏地旋身而起,侥幸躲开,看准时机冲向我,与我近身交手。 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更擅长近攻,不过巧了,我也擅长。 她施法在手中化出一柄星光短刃,捉住机会一刀冲我双目划过来,我抬指及时接住她的凶器,身子后仰,另一条手臂格挡住她劈向我脖颈的手刀。 短短几秒钟,她与我一来一回连交十来招,仗着手里有凶器在,照照都直逼我身上要害之处。 我抓着白绫挡住她削铁如泥的刀刃,侧身躲闪间广袖不小心被她划下一片衣角,她乘胜追击,攥住刀柄就朝我心口捅来。 而我,却借机先一步一掌劈在了她的腰腹上,在她失控往后空掉落时,甩出白绫捆住她的腰身及双臂,再次将她扯拽了回来。 她慌了神,捉着匕首试图割断身上的白绫。 锋利刀刃将白绫剌破,顷刻漫天残破白绫如白雪纷飞。 “我杀了你——”她嚎出这一句,举刀欲要与我拼个鱼死网破。 纷落的残破白绫从我与她的眼前擦过,然下一瞬,本该刺进我心口的星光匕首却牢牢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呆呆望着我,没忍住,口吐血沫。 我松开她的手腕,她咬牙把刀从心口拔出来,情绪激动:“你个贱人!” 话音刚落,我就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用力甩在了她面目扭曲的老脸上——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北善柔你还好意思骂我,你抢人老公还抢出优越感了! 你妈没有教育过你知三当三是件遭人唾弃的事吗?你有完没完,我都懒得搭理你是你自己非要上赶着触人霉头! 你这么喜欢打架,好啊,那我奉陪到底!你滚下去和十八层地狱的厉鬼互殴吧!” 我说完,不等她回应就一脚把她踹下半空,随即一掌神力劈开地狱入口,果断将她扔进去…… 她心脏受损神力不济地径直掉入万丈裂开的地缝,时至此刻才晓得害怕,仓皇挣扎哭吼着求饶: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神力遇见你会被压制的这样厉害……长烬,长烬救我,救我……长烬,快关闭十八层地狱的入口,我不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长烬……救我!” “救你奶奶!” 我很记仇的当即捏诀念咒,强行将地面裂开的几十米大口子重新合上,让她没有求救的机会,双手结印,我阖目传令给冥界: “造化神殿神女北善柔,扰乱阴阳秩序,私在阳界动用神力,企图残害凡人,盗窃造化神殿神器为己所用,罪不容恕,罚,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九百年!无特赦旨意,终生不得出冥界!” 话说完,冥界那边的执法神将很快就给了回应:“尔是何人,关押神女北善柔,何殿旨意?” “吾乃造……” 不对,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的造化神殿殿主……我犹豫片刻,低眸扫见等在花海深处,抱着我肉身的长烬,壮起胆子,理直气壮地开口:“冥殿,冥王的旨意!” 他惹的桃花债,用他名义善后……没毛病! 花海深处的男人闻言怔了怔,片刻,开口帮我作证:“是本王的意思,不过,北善柔涉嫌谋害前任造化神女,暂且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命判官殿择日会审,待罪名属实,剔去仙骨,废其修为,打入轮回!” “遵令。” 下方冥界神将的粗犷嗓音消匿于习习微风中。 事情解决完,我重新化身在男人跟前,垂眸看了眼被他宝贝护在怀里的凡人肉身,心情复杂的酸涩张唇:“长烬,把身体还给我……” “丫丫。”他抬手,眼神愧疚朦胧,指腹温柔搭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怪我么?” 我苦笑一声,摇头:“不敢,您是冥王。” “当初是我不好,把你弄丢了。后来,也是我负了你。丫丫……” 他还想靠近,我却后撤一步,别过头,眼尾发涩,假装平和淡漠: “长烬,你这样煞费苦心的瞒着我,没用的,我迟早会记起那些事。 记得,你在我们成婚当晚,抓着我的胳膊,连盖头都不稀罕掀,就把我甩出了新房,让我在房外受了一夜的冷风,记得我喊你阿珩时,你呵斥我闭嘴,警告我不要乱喊,说,我没这个资格如此喊你。 还记得,你每次和白月光约会,都要我给你望风,那会子,你父母并不希望你和她再来往……我次次都只能站在寒风中,站在你的门口,听着你在房内,与她温存,对她关怀备至。 那一整个冬天,我几乎夜夜都只能宿在你的门外,靠着你的门板入眠,我这一身寒症,都是拜你所赐。 只要她出现,哪怕外面下着雪,你也会逼我站在风口帮你堵着你父母,你抱着她在我们的婚床上,为她取暖,我被冻得发高烧人都快死了,你还要我给她上山采什么补身体的草药…… 你的上一世,何尝不是我的上一生,长烬,和你在一起那几年,我从未有一日真正快乐、放松过。你不爱我,可以打我骂我逼我绝了对你的心思,但为何要那样报复我? 你纵容他人废了我双手,我那时候,才十六岁。既然选择丢掉我往前走,那就不要回头了。” “丫丫。”他哽咽着红了眼眶,默默攥紧双手:“是我不好,别不要我。” 我摇摇头,深呼一口气,绝望道: “或许真是我们无缘,小时候,你弄丢了我,长大后,你又再次把我推出去……长烬,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即便你现在对我千般好万般爱,都弥补不了你从前给我带来的伤害。 就像,你接不上我的手筋,也治不好我身上的寒症。 是你,害我怀上了暖暖,当初你若是肯来阳间看我一眼,我们的暖暖就不会被人抢走,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晓得我的女儿是生是死…… 纵然如今你留我在身边,终有一日,我也还是会离开你的。长烬,一个谎言,是不可能骗人一生的。等真相大白那日,便是你我,缘尽之时。” “丫丫……就算看在暖暖的面子上,饶恕我一回……”他牵住我的手,泪眼朦胧地低声祈求。 “但是长烬,当初你有想过,饶恕我吗?” 我狠心推开了他抓着我的大手,难以接受地瓮声倾诉: “是你先不要我的啊,我满怀期待的与你相见,换来的却是厌恨与无尽的羞辱,那么多年,我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我以为真心迟早能换回真心,我以为只要我掏心掏肺的待你好,终有一日你会被我打动。 是我不好,仗着我是你父母挑的人,你不能撵走我,所以才有勇气想与她争一争。可长烬,你后来骗了我啊…… 你让我误以为你真的放下她了,是你抱着我,认真告诉我,以后你的心里只会有我,你要与我过一辈子…… 你说,我们结婚那么久也没有一起看过日出,传闻,一起看日出的有情人,就能偕老相伴下去,你让我在前一日傍晚就去山上等你,我根本没怀疑过你。 可结果呢,你把我送给了那些人,我九死一生被人带回去,看见的却是你与她紧紧相拥,你还说我好骗,还说我不识好歹,这次只是给我涨涨记性,吃个教训…… 长烬,你给的这个教训太狠,你从未想过,我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教训。 长烬,小时候我日日盼着能早些见到你,但现在,我害怕离你这样近。 我怕哪一日,你就又把我扔给了一群陌生人,上回是手筋,下次是什么,是我这条命吗?” 他轻轻将我的身体放在花海里,起身捞住我的胳膊,强势霸道的将我按进怀中,心疼解释: “丫丫受委屈了,本王知道。上一世是本王做错了,可丫丫,那不是本王的本意……本王不会再将丫丫扔给任何人了,丫丫,本王不要你的命,本王会为你续上手筋,治好寒症。” “身上的伤治好了,那心里的伤呢?”我提不起精神的攥住他西装外套,憋屈的控诉:“我已经,不敢爱你了……长烬,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别让我恨你。” 他的大手用力压在我后脑勺上,听着我的话,泪水濡湿我肩膀,“丫丫,会好的……” “暖暖我会找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会团聚。” “丫丫,哪怕你此生都不肯再原谅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本王身边再抢走,即便,是赔上本王这条命……” 我闭上酸涩涨痛的双眼:“长烬,何必……” 可惜,他执意不许我再说下去,大手聚起一股温和灵力,抚进我的后脑勺:“丫丫,睡吧。本王,不会骗你太久。” 我顿时眼前一黑,无意识的瘫倒进他怀里。 他施法送我回本体,待我元神与身躯完全融合后,方抱起我深沉的身躯,离开幻境…… “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栀栀,后果你承受不起,是你不知死活偏要试一试,落的现在这个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会救你,北善柔,本王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你害栀栀过敏险些丧命,因一己私欲致使上任造化神女与其丈夫双双陨落,你罪该万死。” “待你把十八层地狱八十一类酷刑全部尝上一遍,本王,再剥去你的神骨,让你来世能与你父亲,投入畜生道再续父女之缘!” —— 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的北善柔突然变成了神仙,我还梦见了、谢星珩…… 那个去世多年的故人。 对了,我记起他了,他姓谢,叫谢星珩……长大后,我好像见过他,他与长烬的容颜,一模一样! 奶奶也曾说过长烬和一个故人长得极为相似,奶奶讨厌那个故人。 所以,令奶奶厌恶怨恨的故人是谢星珩? 我当年,真的被父亲卖给人家做了童养媳,而我的结婚对象,就是阿珩哥哥? 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谢星珩与长烬,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人? 记忆里的画面,清晰得根本不像梦。 再次从卧室里醒过来,床头手机显示下午两点钟。 我披上外套着急忙慌地跑下楼求证,不对,就算是梦也不可能这样巧合! 梦里我也是在云皎山庄的卧室里清醒过来的。 下到一楼,刘姨正好在客厅给茶桌上的一盆绿萝浇水。 我穿着拖鞋气喘吁吁跑到刘姨跟前,紧张询问:“刘姨,北善柔呢?” 刘姨浇花的动作一顿,皱眉昂头看我,好脾气地回答我:“夫人,你睡醒了?北小姐,被殷总给轰走了。” “她真的来云皎山庄了,竟然不是梦……”我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 刘姨放下洒水壶,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温和说:“夫人睡糊涂了,上午北小姐的确来家里见过夫人,还和夫人起了争执,当时夫人情绪太激动,就被北小姐给气晕了过去。” “什么?”我错愕不已地抓住刘姨手追问:“我被气晕了?我怎么会、”那么没出息?! 那关于谢星珩的记忆,又是从哪来的…… 刘姨耐心解释给我听: “对啊,范助理说夫人是因为在山上呆久了,突然下山,有点醉氧,再加上当时情绪过于激动才会被北小姐气晕过去。 不过夫人你放心,殷总已经帮夫人报过仇了,夫人晕倒后殷总快被吓死了,根本不听北小姐的解释,一时情急就把北小姐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北小姐都被骂哭了呢,而且殷总还断了所有与北家正在合作的项目,北小姐原本是赖在家里不肯走的,结果惹恼了殷总,殷总拔枪就打伤了北小姐一只肩膀。 北小姐见殷总要来真的,被吓怕了,三个小时前,哭着跑出了云皎山庄。 殷总吩咐了,以后北小姐不得踏入云皎山庄一步,还有啊,创宏再不与北家进行任何合作,刚才我还听见北家的人在给谢助理打电话呢,谢助理那会子骂的可难听了。” “是……这样么?”我晃了晃还不是很清醒的脑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何处。 “当然是这样啊!” 范大哥与白大哥散漫地从旁边茶室里走出来,帮衬道: “老板早就想收拾北善柔了,自从知道北善柔往你的饭菜里下花生粉,老板恨不得立刻将北善柔抓回来,往她嘴里也灌上两包耗子药,但杀人这种事犯法,老板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也吃点皮肉苦了。 前几天老板一门心思都放在求你原谅追着你跑上,这不,今天正好有机会。老板本打算把她喊来云皎山庄,让你决定如何收拾她,好解解气的。 结果你太菜了,人家才刺激你几句,你就被气晕了,后来还是得老板出面帮你报仇,可惜你这一觉睡得有点久,完全错过了这场好戏。” 白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承诺道:“你放心,以后北善柔不可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她彻底完犊子了。” “我就补了一觉,竟错过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 我惋惜且犹豫:“可我听锦书说,北善柔是北家的姑奶奶,北家在京城地位虽不如五大家族显赫,但却和上面的政府领导有牵扯。 长烬开枪打伤了北善柔,北家不会闹事吧,更何况北善柔不是还有个义父……是军方的萧团长吗?” “萧团长那边,沈老太太已经去对接了。不过,巧合的是,我听说萧团长以前就是沈军长的部下,沈军长统领三军的时候萧团长还是炊事班打杂的小喽啰。 沈老太太都出面了,萧团长就是有再大的胆,也不敢再造谣生事,对创宏施压了。至于北家上头有人,说句明白话,京城五大家族哪个和上头没点来往,不沾亲带故? 我们老板在上头也有人呢,而且还是最上层的那种!” 白大哥说完,范大哥意味深长地接上: “你以为,北家那些子孙后代,真的甘心一直被北善柔压在头顶?北家家主现如今怕的只是老板突然撤资,北家的几处工厂坚持不下去。 而北善柔……他们巴不得老板能一枪打死她呢。 北善柔这人,控制欲太强了,多少年来仗着自己辈分高可没少给北家家主气受,北家怎么可能再为了这么一位活祖宗闹事,不自量力的与老板对着干。”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松口气,没有再多怀疑,“对了,你们老板呢?” 白大哥回头往茶室的方向看了眼:“在里头接电话呢,马上就出来。” 话才说完,长烬就一身西装革履地从茶室内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束白栀子花。 “醒了?”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大步流星的来到我身边,宠溺地揉揉我脑袋:“睡了这么久,头疼不疼?” 我诚实回答:“不疼……”伸出手指,觊觎那束清香扑鼻的鲜花,“你还蛮浪漫的……现在送我花。” 我不客气地伸爪子就要把栀子花束抱过来。 可他却先一步按住了我的胳膊,眉眼含笑地无奈拒绝:“笨丫丫,这花不是送你的。” “啊?不送我……那你送谁?”我瞬间垮了脸。 他环住我的腰,神秘兮兮回应:“是送给一位长辈的,正好,你现在睡醒了,陪我一起去看看她。” “送长辈,该送百合花啊!”我趴在他怀里狐疑追问:“哪位长辈啊?远亲近亲?很重要吗?” 他搂着我往门口走:“乖,先上车,到地方了我再告诉你。” 我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哦……”还是对那束栀子花抱有贼心:“长烬你把花给我抱,我又不会半路把花吃了,我就闻闻。” 他不信任的无情攥住我指尖,存心逗我:“夫人虽然不吃花,但我怕夫人后面甩赖,不肯把花还给我了,这个时节,栀子花可不好找。” “哪里不好找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城有几家高端花店自个儿的基地里搭的有温室大棚,里面什么花都有,就算是三四月份才开的牡丹花现在也能找到现开的。 栀子花又不难养,你随便花点钱就能搞来一束……再说,你以前只送我栀子花! 现在突然要送什么长辈,你路上看见花店再换别的不就得了,玫瑰百合,不都是送人的万能花束?” “好了丫丫,别念紧箍咒了,你想要,回头我再给你买。” “……你果然不爱我了,你都开始嫌我吵了!” “丫丫,你有点磨人……” 他最终还是受不了我的碎碎念,乖乖把栀子花让给我抱了。 我被他连花带人塞进了车里,他发动车子踩油门离开云皎山庄上了门前大道,却没有开车往市中心方向去,而是驶上了另一条直通郊外的宽敞大路。 车子越走,两边的风景越萧瑟,人家越稀少…… 渐渐地,路两边只有一望无际的荒草地。 寒风摇晃着大道两侧白桦树光秃秃的枝头,光看着那冷落凋零的枯败景象,就觉得脊背冒寒气…… 路上我问过他,我们要去哪里。 他没告诉我。 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两扇生锈大铁门前稍停片刻,我打开车窗探头望出去,才发现我们的目的地,竟是京郊墓园…… 第一卷 第80章 亲生母亲是沈碧姝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车子两声鸣笛后,有保安大爷匆匆赶出来开铁门里侧的大铁锁。 上锈铁门哗哗啦啦被拉开,保安大爷见车内坐着的是长烬,顿时笑逐颜开地热络打招呼: “殷先生,是您啊!今天怎么有空又来这里看望丈母娘了?” 长烬启动车子,缓缓前行,按下车窗与老大爷儒雅搭话:“带老婆一起来给妈扫墓,过两天是妈的生日,妈应该想见见她女儿。” 丈母娘……长烬称她为妈,还说要带她的女儿去给她扫墓…… 沈碧珠死了?! 不对,墓园里躺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车子很快驶上了墓园的主干道,沿着苍白水泥道行至尽头,长烬在一座雕刻墓园建成史的石碑前熄火停了车。 打开车门,下车时天上恰很应景地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柄黑伞撑在我的头顶,长烬单手搂住我腰肢,带我穿过重重墓碑,行走在斜风细雨里。 小雨珠打在我怀里的栀子花瓣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三两只荧荧白蝶盘旋萦飞在栀子花束上方,乖巧的落在鹅黄花蕊中,轻轻煽动粉白双翅…… “长烬,你要带我,来看望哪位长辈?”越往前走,寒风吹得我心口越凉,越慌…… 他抱紧我,单手撑伞替我遮风挡雨,暂时没有回答我,只是脚不停步地沿着青石窄道继续往前走。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他才陪我在一块种满栀子花的宽敞墓地前站住身影。 肃穆的石碑两侧种着两树挺拔青松,墓碑前后被栀子花花树簇拥,只不过如今的时节栀子花树早已枝叶枯黄凋零,仅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颇显凄凉。 墓碑前的砖头地似刚被人清扫过,不沾片叶,上面摆着三只青瓷高脚碟,碟里整齐码着几块眼熟的菊花糕与红枣糕…… 碑边斜靠着一束粉红包装的白玫瑰,香炉里,还插着三支刚燃尽的长香。 我怔怔抬头,视线攀着碑身,寸寸上移,最终定格在碑上那张黑白照片,及楷书雕刻的碑主人名字上…… “爱妻、沈碧姝之墓,立于丁丑年,癸卯月,甲子日。” 癸卯月,甲子日,二月十五…… 眼眶霎时滚烫潮湿起来,我盯着碑上的黑白照脑子一片空白……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温柔,长发披肩,一身抹肩长裙,笑起来眼眸亮亮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栀子花钻石项链。 女人面容姣好,唇畔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仔细看,我的眉眼,其实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沈碧姝……难道她才是…… 我愣在墓碑前,情不自禁地抬手,想要抚摸女人的温柔眉眼…… 细雨打湿墓碑,长烬将伞往我头顶撑了撑,压低声告诉我: “上次祝漓来家里,你和她玩游戏玩累了,睡在一起,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妈妈。我觉得,你父母不肯认你这件事有蹊跷,于是就私下去查了你当年被偷走的事。 前几天沈碧珠去五阳观供长生牌位,是替一个叫符明玉的女人供的,你当时不是很好奇符明玉和沈碧珠是什么关系么? 青阳和我聊天提到这件事,我就顺着符明玉这个线索查下去,昨天才查到,符明玉就是当年你外祖父抛弃沈蛟容,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 符明玉才是沈碧珠的亲母亲。沈碧珠,并不是沈蛟容之前那个女儿,沈蛟容的亲女儿,是沈碧姝…… 而你的亲生母亲,也是沈碧姝。 她死在你出生那年,二月十五,你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 “我妈,是沈碧姝?”我哽了哽,抬手抹去眼角的冰凉,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烬浅浅说下去: “当年你外祖父陈军被符明玉骗借高利贷,在外面赔的倾家荡产,为了躲债,陈军抛弃了你母亲与外祖母,带着符明玉离开老家,躲了近十年的债务。 你外祖母怀上你母亲时,符明玉也怀上了沈碧珠,十年后陈军见债务被你外祖母与母亲还完了,没有性命之危了,才回头找你外祖母,他之所以没有继续和符明玉在外过潇洒生活,是因为他手头没钱,过不下去苦日子了。 陈军一开始求你外祖母原谅,你外祖母是铁了心要和他一刀两断的,谁知后来竟阴差阳错让陈军无意救了沈军长一命,沈军长为了还救命之恩,才要求自己女儿原谅陈军,继续和陈军好好过日子。 你外祖母还不知道陈军和符明玉并没有断干净,也不知道沈碧珠的存在。沈军长过世后,陈军一直在拿沈家的钱,去养符明玉沈碧珠。 没几年,你外祖母觉得还是与陈军过不到一块去,但为了不违背父亲的遗愿,你外祖母只好勉强将这段婚姻维系下去,但提出要求,与陈军分居。 沈家每个月都会给陈军一笔生活费,陈军靠着沈家的关系与钱,在京城做起煤矿生意,拿着沈家的资金光明正大养符明玉母女俩。 二十年前,凤家正值生意兴隆阶段,不料凤南天的堂弟在外中了别人的圈套,差点将整个凤家都被赔进去,凤家那时候底子薄弱,凤南天接管凤氏家族时,生意虽有很大起色,但与陈家沈家相比,只是蝼蚁。 凤南天家里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原本凤家家主之位轮不着凤南天的,凤家之前是在凤南天大伯手里掌管,可惜他大伯是个废物,掌管本家企业那段时间,只赔不赚,自己的婚姻也失败破裂,夫妻离婚,没过多久又倒霉遭遇车祸,死在外地。 凤家大权这才落进了凤南天手中。不过凤南天继承凤家家业的前提是,他大伯父没有子女,所以他是第一继承人。 可没过几年,凤南天突然得知自己的大伯父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凤家律师去交涉的时候,那个私生子也明确表示凤家产业都是堂兄一手带起来的,他不争凤家家主之位,只求凤南天随便给他在家族企业中安排一个职位,让他有口饭吃。 凤南天对这个堂弟也仁至义尽,将他当做自己孩子养,堂弟在外出事,凤南天肯定要想方设法去捞。那会子道上的人要卸他堂弟胳膊,凤南天若想保住堂弟的命,必须得把整个凤家赔进去。 凤南天左右为难之际,是陈军主动找到凤南天,要与凤南天合作。 赶巧的是,你母亲就在那段时间生产,你母亲,是难产而亡,陈军抓住机会,用投资帮凤南天度过难关的理由,逼凤南天娶沈碧珠。” “所以,沈碧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顶替我亲生母亲的?”我心寒地温柔抚摸母亲冰冷的墓碑。 长烬颔首:“你母亲难产而亡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出去,许是造化弄人,沈碧珠与你母亲沈碧姝,长得一模一样。 沈碧珠顶替你母亲,除了陈军与凤南天,无人知晓。丫丫,你小时候根本不是被凤南天夫妻不小心弄丢的,而是沈碧珠故意给了你养父母偷走你的机会。 自从得知你母亲与沈碧珠长得一模一样,陈军与符明玉就在谋划着如何换走你的母亲。 沈碧珠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她的本名是陈锦华,之所以改成沈碧珠,是因为当年你外祖母给你母亲上户口时,上成了碧姝,后来你母亲就索性改成了碧姝,只是你外祖母还经常喊她碧珠。 碧珠,意为掌上明珠。 陈军符明玉用自己女儿顶替你母亲,无非是为了沈家的家产,沈蛟容一辈子只有这一个闺女,她过世,遗产自然全归沈碧珠。 几年前,沈蛟容无意发现符明玉的存在,差点断了每个月给陈军的生活费,陈军为了不让沈蛟容生疑,顺藤摸瓜查到更多,被迫将符明玉送出了京城,将符明玉藏在外地一家养老疗养院里,沈碧珠因此更加憎恨沈蛟容,觉得是沈蛟容害她母女俩不能团聚。 符明玉近日忽感身体不适,查出了肺癌早期,沈碧珠频繁出京城去照顾符明玉,陪符明玉化疗,那长生牌位,就是沈碧珠给亲生母亲符明玉请的。” “她占了我母亲的身份,抢走了本该属于我母亲的一切,她如今鸠占鹊巢什么都有了,丈夫、女儿、父亲母亲…… 她是风光的凤家夫人,从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变成了名正言顺的沈家千金…… 凭什么啊,她有丈夫疼爱女儿承欢膝下,而我母亲,却只能孤零零的待在这个荒芜寒冷的地方,我妈……凭什么要被她们这样作践!” 我气不过的一脚把碑前贡品踢翻,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跺上去把糕点踩个稀烂。 “凤南天这个抛妻弃女的老家伙,活该凤家败在他手里!他还有脸来看我妈,还有脸送糕点送玫瑰花!” 长烬扶住我腰肢,温柔安抚我的情绪:“凤南天,他或许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冷笑,望着母亲的墓碑心底一片苍凉:“我只知道豪门无真情,是啊,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妻子女儿又怎样,为了家族的兴衰,妻女都是可以抛弃不要的……在他们的眼中,利益,大过天。” “这些事,以后你想开了,可以亲自去问凤南天,他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弯腰将怀里的栀子花放在母亲的墓碑旁,唏嘘感慨: “从小,我妈、养母,也很疼我。大概是因为她清楚我的身世来历,一直对偷走我的事怀疚在心,所以那些年,她一直想弥补我,冬天天寒,家里买不起新棉袄,她就将自己的棉衣改成我穿的款式,宁愿自己挨冻也不肯让我受苦。 我小时候挑食,不好好吃饭,我妈就去找邻居借蜂蜜,拌饭喂我。我的养母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养父常年酗酒,每晚回家都醉醺醺的,养父脾气不好,但他却从没对母亲动过手。 倒不是因为他多爱母亲,而是……母亲实在太温柔了,他或许,对一个每晚守在门口,拿着大衣等他,迎面便向他嘘寒问暖的女人下不去手。 养父纵有千般不好,母亲也从未嫌弃过、埋怨过他,母亲活着的时候,养父从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那时候,我们家,还像个家。 可惜,母亲身体不好,其实母亲不是没有怀过孩子。我四岁那年,母亲有了身孕,只是那段时间养父在外面钢铁厂做事,母亲害怕养父得知消息分心,就想着等腹中孩子再稳当点,能辨认出性别了,再把好消息告诉养父。 没多久,母亲因为不放心,就牵着我去找村头赤脚医生老张的媳妇看胎,但看完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老张媳妇是远近有名的接生婆,据说手往孕妇肚子上一摸,就能分辨出孩子是男是女。 她摸过我母亲的肚子,皱着眉摇头。我母亲从老张那回来,就魂不守舍,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偷偷躲在房中又哭又笑。 后来,母亲从一个算命先生那里买来了一包药,先生告诉她,从那会子一直吃到临产,孩子就能从女儿变成儿子,我母亲信了。但结果却是,六个月以后,我母亲被那药,打下了一个男胎…… 母亲的身体从那时开始就更加不好了,母亲怕父亲难受,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母亲打了胎,刚隔半年,就病重了,身下下红,邻居们都说我母亲是趁着养父不在家,在外有了野男人染了脏病,我养父那会子也犯起了糊涂,信以为真,嫌母亲丢人,迟迟不肯带母亲去看病。 母亲的病本就严重,又被父亲那样一耽搁,第二年春天就撒手人寰了。 我母亲死的那晚,养父像是突然想通了,跪在母亲的床前哭得撕心裂肺,我母亲被封棺时,养父趴在母亲棺上生生哭晕过去。 打那以后,养父的脾气就更加暴躁了。他怪我没有给母亲带来儿子,怪我克死了母亲,他恨我,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是我夺走了他的妻子…… 后来十几年,养父把在外受的气,全都撒在我身上……奶奶告诉我,我其实还有个亲生父母时,我多么希望,我能从他们的身边得到父爱母爱…… 但被凤家轰出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从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我抹去眼角的泪,哽咽着苦笑:“我怨了我亲生父母四年,我一直以为,我母亲不爱我……现在才晓得,凤南天有句话或许没说错,我妈妈,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 “你妈妈,当然最爱你,你妈妈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长烬温柔将我往怀里拢了拢,斜过伞面遮住寒风,“栀栀这个名字,是你妈妈给你取的,你妈妈生前最爱栀子花,凤栀栀这个名字,是她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份爱。” 在京郊墓园待了近两个小时,长烬才再开车带我回云皎山庄。 刚迈进客厅,我就听见奶奶在追着刘姨不放心询问:“殷长烬,他真的从没去过安宁县,望仙村?” 第一卷 第81章 大哥是不是不行,有病就得治~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刘姨为难的给老太太倒茶喝: “真没去过,而且我们殷总就算出差离开京城,身边也是有一群秘书跟着的。七年前,殷总才二十来岁,那会子殷总还在上大学呢! 殷总读的是工商管理专业,还是国内顶尖的重点大学,他们大学管得很严,平时少上一节课都要挨处分,封闭管理,别说是去安宁县了,就算离开京城都有困难。” “这样么?”奶奶松口气。 刘姨不解问道: “老太太您怎么总对殷总年少时的事那么感兴趣啊? 哎呦老太太你就放心吧,殷总他身家清白着呢,虽然殷家多年前曾没落过一回,但殷总那段时间在上学,大学没毕业就出来创业,挣得每一笔钱都干干净净。 老太太你现在随便出门问问,看哪个富绅人家提起殷总,不是赞不绝口?” “倒也不是,而是他的某些习惯……确实和那人,太像了。”奶奶自言自语。 刘姨好奇:“和谁太像?” 奶奶赶忙矢口否认:“不、没谁,没事……小刘你听错了。” 和谢星珩太像了吗? 我走到奶奶身边,刘姨见到我,使眼色地先离开客厅。 我从后伸手,给奶奶捏了捏肩膀,趁着长烬还没来,低声试探:“奶奶,真的很像吗?” 奶奶一惊,听见是我的声音,神色局促地紧张坐直背:“你这丫头,走路怎么没声音!奶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么吓唬!” 我亲昵地俯身,环住奶奶脖子,从后抱住奶奶软糯撒娇:“奶奶你在我们家怕什么?云皎山庄又不会有外人。” 说起这个,奶奶突然脸色不大好地忧心审问道: “前几天你和小殷那孩子闹别扭了吧!他们说你和小殷出门旅游了,哼,还真以为老婆子我好骗。 你出门的头一天,小殷还在家里发脾气,虽然小范和小谢都和我说你俩好好的,但那晚,我偶然间听到楼道里有人提什么离婚。 还有那个北小姐,我也撞见了,和我打了两声招呼,说的话啊不堪入耳,再后来你让你二叔来这里陪我,我就更确信你和小殷闹矛盾了,大概率,是因为那个北小姐吧! 奶奶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你生气是应该的,而且……栀栀啊,我们祖孙俩都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你在殷家过不下去,我们就回家…… 这一次,奶奶不会不管你,大不了我们就回望仙村。” “奶奶,你多虑了。我和他之前是有点矛盾,不过现在已经化解了。”我抱着奶奶半开玩笑道:“我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他敢欺负我,我就带着奶奶回娘家。” “你这样想才对,栀栀,我们不欠殷家什么。” “嗯,这次和从前不一样了,和谢家也不同。”我趴在奶奶耳边轻声说,奶奶顿时攥紧手,激动追问:“栀栀,你记起来了?!” 我嗯了声,故意诈奶奶:“记起一丁点,奶奶,谢星珩当年是怎么死的?” 奶奶提起他就火大,冷斥道:“他是活该,自作自受!造孽造多了,老天才收了他。” “可是阿珩哥哥对我很好。”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的心底还是不自觉会隐隐作痛。 但奶奶听见这话却骤然愤怒起来: “他待你好?栀栀你到现在还替他说话!当年你在他家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了他差点把一条命搭上,哪里算好了? 那个短命痨病鬼,活该年少早夭,他害你害的还不够狠吗?他是幸好死的早,不然,我就算赔上这条老命,也不会再让你留在他身边! 他那种人,就该孤独终老!抱憾而死,也是他的报应!” 门口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我扭头循声望过去,却看见长烬面色不自在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栀子花束。 奶奶听见他回来也闭口不再说下去,我心虚地从奶奶背上起来,和他说话:“车停好了?” 他拿着花,目光躲闪地嗯了声,缓了缓,平静下来:“在和奶奶聊什么呢?” “一个故人。”我迎上去,好奇问他:“怎么又买花了?” “这束花是送你的。”他体贴将栀子花送进我怀里,我搂住花束,心满意足地猛吸一口清新花香:“先回房间养起来。” “嗯。” 奶奶起身也准备回屋:“行了,你们小两口都回来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房睡一觉,你们不用管我。” 走了两步,奶奶突然想起一件事,和我们又招呼:“对了,你们不在家这几天小殷你妹妹跑过来玩了两次,你妹妹给你留了话,让你回家记得回她信息。” “知道了奶奶。”长烬搂着我温声答应。 奶奶回房后,我也拉着长烬去卧室准备把花养起来。 锦书前几天过来玩顺便带了几只精致漂亮的青瓷花瓶,我拿着花瓶研究怎样插花好看,长烬则在办公桌前处理邮箱堆积的工作文件。 一枝花插进花瓶,他看完两份文件,突然问我:“丫丫,你喜欢女儿吗?” 我边插花边点头答话:“喜欢啊。怎么,你又想生闺女了?” 他沉默片刻,说:“前几天,我在孤儿院看见一个和你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上有点小病,孤儿院的院长不大想给小姑娘治。” 我昂头分神追问:“啊?什么病?在哪个孤儿院看见的?和我长相有几分相似……这么巧?” “渠城慈济孤儿院。”他说着,将手里一份文件递给我,我拿过来粗略扫了遍,是创宏上个月做慈善对接的孤儿院。 掀开慈善捐款文件页面,下面附带着一份小女孩的个人简介。 小女孩叫、三宝? 今年七岁。 身高及旁的数据我没怎么在意,不过简介上的那张照片,倒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还真如长烬所说,这个女娃娃,长得有些像我,尤其是那双明亮清澈的精致眉眼,简直和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更让我自己都想不透的,是我一见这女孩的照片,心底就莫名有种很强烈的熟悉感……以及,深深的喜爱感。 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没缘由的愧意…… “这女孩,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我们俩从前生的私生女呢!” 我拿着简历凑近看,皱眉琢磨道: “眉眼像我,鼻子嘴巴又像你……长烬,你不会背着我在外面养什么和我长得差不多的、白月光了吧。然后,白月光给你生下了一个女儿,你这会子为了让女儿认祖归宗,就用孤儿院这个幌子来套路我?” 这种情节,我以前可在豪门伦理剧里没少看! 他无奈起身走过来,从后环住我的腰好笑不已:“什么白月光,我的白月光就是夫人本人。我更没有什么私生子私生女,我只会有和夫人的孩子。” 见我拿着那份文件不肯撒手,他低头,下颌抵着我的肩征求意见:“如何?合夫人眼缘吗?” 我意会的颔首:“准备什么时候带回家?” 他挑眉,存心逗我:“不再仔细查查了?我可以把小黑小白借给你,等你查清这孩子的具体来历了,对为夫放心了,为夫再把她带回来陪伴你。” “没什么可查的。” 我把文件合上,随手扔回桌子上,信任道: “阿烬,我了解你的为人。如果真是你的私生女……你不会把她带回家,这么骗我欺负我。 况且这孩子都七岁了,七年前你也才二十来岁,你不是那种豪门浪荡公子,二十来岁你正忙着振兴殷家呢,哪来的时间谈感情。 再说,世上像沈碧珠与我母亲那样非同母,非双生却长相完全一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你夫人我这张脸呢,虽然不算绝美,但好歹五官周正,相貌清秀,还行,要想在世上找到一个和我长得完全一样的白月光,机会还是挺渺茫的。 最重要的是,长烬你有没有发现,这女孩和我一样眉尾有颗小红痣,还有她的眸子……随了你,眸底暗红,深邃却清澈。 就是瘦了点,估摸是在孤儿院待久了,有点营养不良。” 若是带回来,可得好好养个几年才能把这孩子的小身板给养强壮了。 记得小时候,我眉尾这颗红痣还不太明显,奶奶抱着我乘凉的时候和我说,传闻上辈子有心愿未了的女孩,投胎之前鬼差都会在眉尾用绣花针扎出一滴血,这样等来生遇见自己上辈子相见的那个人,对方就能凭借这颗红痣认出自己。 像我这样眉尾有红痣的女孩其实很少见,至少整个乡二十多个村,只生我一个是这样。 可照片上的这个小女孩竟然也有……更巧合的是,连红痣的位置都完全一样。 长烬看了眼照片,搂着我颔首认同:“是某些地方随了我们夫妻,不过,正常。毕竟,这孩子以后就是咱们的闺女。” 我越看这女孩越喜欢,抬手抚了抚女孩带着婴儿肥的粉腮,下意识将心里话脱口而出:“长烬,我们以前该不会见过吧,这个孩子,该不会真是我给你生的吧!” 话说出来的那瞬间,他搂在我腰上的手臂一紧,我也陡然怔住。 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在新婚夜挑开我盖头,温柔将我抱进怀中的男人…… 阿珩哥哥…… 不、不对,那是个梦。 北善柔怎么可能是神仙,长烬怎么可能是从前的阿珩哥哥。 我丢掉的那段记忆,究竟是什么…… 但仔细算来,如果长烬真是阿珩哥哥,那七年前我们就有个女儿……倒是符合常理。 不行,还是不能乱想了,不然真就离谱了! 那会子我还未成年呢,再说和长烬的那晚,才是第一次,我不会连自己有没有过那种生活,生没生过孩子都不晓得…… “我倒是,求不得你我从前就相爱过,在一起过,求不得,你能给我生个这般漂亮聪明的女儿……栀栀,我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他不自觉把我往怀里按得更紧些。 我察觉到他这会子有点父爱泛滥,拿他没办法地推了推他,小声催促:“好啦,赶紧去办领养手续吧。尽快,把孩子接回来。” “我让小黑小白去办,这两天就能把孩子带回家。” 我点头:“嗯。”想了想,又不放心说:“这个孩子咱俩会视若己出,但如果以后咱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不能偏心,两个崽要一视同仁,不许偏心养女看自己的亲崽不顺眼,也不许对亲崽过于溺爱,冷落养女。” 养女这两个字,凤家给我造成的阴影太深了。 他闻言,不假思索地颔首答应:“当然。” 父爱爆棚的攥着我手承诺: “你不是沈碧珠,我也不可能是凤南天。等以后我们有了二胎,姐弟俩我都宠。 弟弟若是调皮些,那就多偏心姐姐。不过,大男子汉,还是得从小培养他要保护姐姐和妈妈的思想。” “那要是,姐妹俩呢?” “那就更省心了,姐姐肯定会照顾妹妹,更何况,还有她黑叔白叔帮忙照看着,两个女儿,我们都金尊玉贵的养着。” “这还差不多。” 我乖乖往他怀里偎了偎,安静片刻,又担心起来: “孩子接回来,肯定要先改个名字,三宝这个名字太随意了,既然是咱们殷家的人,那就要起个诗情画意的好名字。 你看你的名字,是长烬,虽然寓意不是那样好,但至少听起来很有文化很端正霸气,还有殷河书、殷锦书,一听就是书香世家的感觉,我们的孩子以后总不至于要叫,殷三宝吧?” 那也忒难听了些。 他略想了想,抱着我征求意见:“叫、殷皎皎可好?” “殷皎皎?皎皎白月的那个皎?” “嗯。” 我点头,十分喜欢地认可道:“这个名字好,清爽干净,皎皎白月,冰冷华贵。” 他似乎很喜欢皎这个字。 “云皎山庄,不是北善柔取的名字,是因为你……” 我懵住:“啊?因为我?” 他突然肉麻的附在我耳边浅浅唤我,“夫人,我对你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 “当年你我在车站初见,不久我查出了你的身份,你那时还是秦栀栀,你叫栀栀,我便给这个山庄取名为云皎。云皎,是栀子花所有品种中,最需娇养的一个品种。 当时,我是希望,待来日,能有机会将你这朵栀子花放在手心,呵护娇养。 云皎山庄,是我特意为你建的……在娶你之前,我就想过,要与你在这里安家。 这里,是我送你的礼物。” “云皎、栀子……” 难怪,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山庄的名字就觉得哪里有些怪,云皎栀子,是栀子花中最娇气的一类,喜水喜阳,非良地不发。 “你是打算,把我这株栀子种在你这片良地内,娇养上一辈子了?”我哽了嗓音,心下感动,不觉鼻腔一酸。 他沉笑:“嗯,老实交代,早有所想。” 拉住我的手,他真挚道:“夫人叫凤栀栀,我们的孩子叫殷皎皎,皎皎是栀栀的,栀栀是长烬的。” 我有点扛不住他这样撩拨,捂住嘴,心底五味杂陈,娇声嗔怪: “好了你,越来越油腔滑调了。先去办领养手续,有需要我的地方,再喊我。” “好……”他揽着我的肩,抱着我还不肯放,良久,忽又说:“夫人,若是来日,你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可否,别不要我。” “错事?”我歪头斟酌:“只要不是什么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无关背叛,我应该都能原谅。” “我不会背叛你,栀栀,我的心是你的。” 他搂着我承诺得情真意切,但我却不禁想起那天在五阳观,他好像用法术变出了一把刀…… 北善柔的话适时在耳畔响起: “他的身份,尊贵无比,天上地下,无人敢对他不敬……” “你,只是个小小人类,听姐姐一句劝,你承不住做他妻子的福泽。” “凤小姐,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若不然,他怎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如果那不是梦,北善柔说的应该都是真的,长烬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还有,那天他冲进三昧真火的火海里找我,我亲眼看见他脚下的烈火主动为他僻让出一条干净安全的长路。 这样看,他身上,似乎真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 我和长烬从五阳观回来的第三天,锦书又发信息约我出门逛街。 说是要给段凤臣买两身新西装。 我和长烬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与段总监好像发展得还挺快,具体过程她没有和我详说,只红着脸告诉我,段总监向她解释了那位马助理的事,原来都是误会一场。 而且近两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段总监每天下班都会开车去殷家接她,带她吃遍京城新火起来的网红美食。 头一晚上,段总监还在拍卖行拍下了一套蓝宝石首饰送给她,她对那套宝石首饰喜欢得不得了,为了感谢段总监,今天才特意拉我来商场高奢西装店给段总监挑回礼。 京城市中心的几家高奢西装店款式看着都很别致,料子也是同类型产品中最好的,一进西装店,锦书就直奔高定区搜索。 我也因为得到了她的指教,顺利在店里找到了适合长烬的新品区域。 “大哥他脑子犯浑,嫂子你怎么也跟着大哥糊涂起来,哪有新婚夫妻出去找孩子领养的?”锦书边拎着一套墨色西装检查质量,边嘟囔着责备我:“你和大哥又不是不能生。” 想了想,突然冒出一个让人意外的猜测:“嫂子,大哥不会是在那方面……有问题吧!他不会是不能生吧?!” 我抚着一件西装袖子,被锦书这句惊人话给呛得闷咳起来:“咳、怎么可能,你大哥正常着呢!” 就他那能闹腾的程度,怀不上孩子我怀疑自己有问题都不可能怀疑他! 要不是有奶奶时不时吓唬他几句,这家伙才不会收敛半分呢…… 不过直觉告诉我,我们再这样不知节制,明年说不准就能给奶奶添个大胖重孙了。 届时奶奶肯定恨不得一拐杖捶死他…… “真的正常吗?”锦书表示质疑,八卦的凑过来和我说悄悄话: “其实我之前就怀疑过大哥会不会这方面有问题,毕竟谁家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半次春心都不动呢! 而且,嫂子不瞒你说,我们家的基因不太好,有些事吧,他传男。所以嫂子你千万不要为了大哥的脸面,就纵着大哥,自个儿受委屈。 嗯,有病咱们就得尽早治,我知道几家治这方面病的男科医院,回头我推给你啊,早治疗,早幸福! 大哥他是京城首富不假,这种事传扬出去也的确有点不大好看,但咱们千万不能有讳疾忌医的心里,妹妹我呢,也是为了你俩的终生幸福生活考虑!” 我尴尬抽了抽嘴角,这姑娘可真是越说越离谱,她以为……她哥不行?! “没有,小书你真的多虑了,你哥……他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俩、那方面很和谐。” 和谐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锦书古灵精怪的拍拍胸脯松口气:“没问题就好,那家里传男的毛病,可能出在我妈身上……大哥和二哥不是一个母亲,所以大哥才没毛病。嫂子你不晓得,二哥就是因为没那个能力,所以……才被家里人逼得性格越发乖张。” “啊?你二哥,不能人道?”我承认这话问的有点扎心,之前我的确看出殷河书是断子的面相,但没料到是这个原因。 他的面相姻缘稀薄,晚婚,且容易碰上烂桃花,后面即便结婚也大概率是家族联姻,只可能与另一半相敬如宾,不可能恩爱长久。 “可不是嘛。”锦书叠好怀里的西装,环顾四周,见没客人过来,这才拉上我去隐蔽的角落里低声解释:“我二哥的身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爸妈在二哥幼年时带二哥去体检过,豪门么,都比较在意生育能力这回事,结果就检查出二哥……天阉。” “天阉?”我惊住,这个词我只在书本上见过,还没在现实遇上过,殷河书,也忒惨了吧! 锦书点头如捣蒜:“后来我妈为了和大哥争家产,就怀上了我。当时她迫切希望我能是个儿子,可天不遂人愿,我是个丫头片子。 妈生下我以后大失所望,我打小就被妈埋怨讨厌,本来妈妈是准备和爸再生一个的,可惜……爸也不行。 这不,这么多年,妈身边还是只有我和二哥,当初为了不让大哥在分家产时占便宜,妈可是把二哥没有生育能力的秘密捂得特别紧,根本不敢透露给爷爷。 但爷爷是什么人,当年叱咤风云在京城覆手为雨,跺跺脚就能让整个京城商圈塌一半的狠角色! 妈自认为只要不说出去,等哪天爷爷归西了,二哥和大哥都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的遗产即便二哥不能占大份,也能和大哥五五平分。 谁想到,爷爷连爸身边都安了眼线,二哥的病症刚确定下来,爷爷那边就全都知道了。 再说,爷爷本来就不打算把家产分给二哥……爷爷一向觉得妈人品不好,爷爷更喜欢大哥的生母。 爷爷怨妈拆散了这个家,间接害死爸的前妻,所以即便妈进了殷家家门,爷爷也不承认妈是他的儿媳妇,二哥这个孙子,自然也名不正言不顺。” “怪不得同是你爸妈的孩子,你二哥可以当面和你父母顶嘴,但你却总被殷立疆两口子训斥,当出气筒撒气。” 原来,是蒋燕生不出男孩,就把怨气全发泄在锦书头上了。 锦书无奈耸耸肩,佯作不在意: “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好在我有大哥庇护着,嫂子你是没看见,前天我爸妈又因为殷芷的事骂我,还扬言要把我逐出家门。 我当时特别有骨气,我和他们说,好啊,你把我赶出家门,我也不稀罕在家里待了,我去云皎山庄投奔我大哥,反正这些年一直是大哥在抚养我,我只要有大哥一个亲人就够了。” 衣服放进高档衣袋里,锦书挥手召唤穿着工作裙制服的女导购员,扭头继续和我吐槽: “嫂子你不知道,当时我爸妈的脸都气青了,我二哥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把他们二老刺激的差点没厥过去。” 分出精力再与导购员嘱咐:“这套,还有我刚才看好的那套,都给我包起来。” 导购员礼貌接过衣物,我趁机和导购员说:“这套深蓝色,还有旁边那套墨色有星空袖扣的西服,也给我熨烫好,包起来。” 导购员笑逐颜开地温柔回应:“好的,两位小姐稍作等待,我们这就去先给西服做个整理保养,大约二十分钟,整理完我们立马给两位小姐送过来。” 锦书挥挥手应允,陪我一起去等待区域喝咖啡打发时间。 在软和的沙发上坐下来,服务人员拿着刷卡机过来,恭敬请示:“请问两位小姐怎么支付?” 锦书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卡,潇洒道:“刷卡。” 服务人员客气的将卡接过去,“一共十七万八千元。” 刷完,锦书接回卡不放心地问我:“嫂子你今天钱带够了吗?不然我一起刷了,回头再找大哥报销,反正是给他买的。” 我从口袋里摸出长烬给我的那张副卡,理直气壮道:“不用,我有他的副卡,可以随便刷。” 卡交给服务人员付款,“您今天一共消费了三十二万两千三百元,由于您选的那两套西服是本品牌的高定限量款,所以价格会比这位小姐选的略高些。” 锦书惊讶打趣:“行啊嫂子,你眼光这么好!” 我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那当然,普通款配不上我老公的身份品味。” 接过卡,重新塞进口袋里。 锦书坐过来挽住我胳膊笑眼盈盈地感叹道: “嫂子你现在总算学会刷我哥的卡了!我和你说,女人就是要学会刷老公的工资,尤其像我哥这个阶级的月收入,你刷的越猛,他反而越开心。 之前你总是小心翼翼,大哥还私下偷偷问过我,你不敢用他的钱,是不是心里还不踏实,所以才和他见外,想与他减少经济往来。 你啊,不能太心疼他,他们男人对待感情的思维和我们女人不一样,就像段凤臣,昨儿他要把那套宝石首饰送给我,我觉得太贵重,就脑子一时短路和他说要给他发红包,他当时脸就黑了,非说我瞧不起他。” “说起你和段凤臣,你俩……是不是准备谈了?你肯接受他了?” 我柔声询问小锦书,锦书害羞地红了脸,挽着我胳膊撒娇蹭蹭: “嗯……看他表现喽。不过我觉得快了。嫂子,你说得对,段凤臣既然知道了我的一切还愿意待我好,那就证明他能接受我从前的那些黑历史,他心里都不膈应,我又何必瞻前顾后徒生怀疑,步步退缩呢……” 我摸摸她的脑袋,“这样想才对嘛。” 话音刚落,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声。 她拿出手机解锁看了眼,蹙起一双好看的柳叶细眉,好奇嘀咕了声:“奇怪,怎么突然约在酒店见面,难道又在外面和人谈合作?” 导购员把包装好的西服送给我们,我拿上西服,起身被锦书拉住了胳膊:“走吧嫂子,我们去盛弘大酒店,你先陪我去给段凤臣送东西。” “大酒店?”我想了想,点头答应:“好。” 殷家的车在商场门口等着我和锦书,锦书要去的那家大酒店正好也在市中心区域,开车只跑了十来分钟就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A6,1043。”锦书按着段凤臣发来的地址,带我坐电梯上了十楼。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条光线昏暗的酒店长廊,长廊两侧,是一间挨着一间的高档总统套房。 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段凤臣怎么选在这个地方和你见面?谁家好人把和未来女朋友的约会地点定在酒店套房啊?” 锦书大大咧咧地挽着我快步往前走,迫不及待要把礼物送给段凤臣: “嫂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外地来的客商会在酒店暂住,谈合作的时候,会直接借用酒店内部的会议室,这样比较方便,省得两边人到处跑。 段凤臣以前经常来酒店和人谈合作,不仅创宏是这样,京城这些大公司都是这么干。” “这样……”我恍然了悟地点点头。 说话间锦书已经带我来到了1043房间门口,小丫头兴奋地抬手,礼貌敲三下门。 不久,里面传出一些轻微的动静。 紧接着,是道慵懒的女人声音隔门打着哈欠,娇声询问: “谁啊,段总现在不见客。” 第一卷 第82章 他还是来索命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西装礼盒从锦书手里掉落,锦书顿时僵在了套房门外。 “是马婷……” “马婷?” 那位姓马的助理?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段凤臣的房间…… 锦书脸色煞白地弯腰抓起地上掉落的东西转身就要仓皇逃离,但里面那个女人却快一步拉开房门,猝不及防便现身在我与锦书的视线中…… 女人一身妖媚性感的大红吊带长裙,长发微卷,发丝颇显凌乱的慵懒披在肩背,低胸吊带裙随意挂在自己半露的酥胸前,细长雪白的脖颈上烙印着几处醒目暧昧的猩红。 白皙玉腿在开叉红裙下若隐若现,一双玉足光脚踩在不染一尘的明亮地板上,小腿处还余留着事后的香艳痕迹。 女人毫不掩瞒自己先时的放纵,睡眼惺忪地捂嘴不停打哈欠,身子柔若无骨地倚门而立。 懒散抬起勾人妩媚的美眸,见敲门的是锦书与我,面不改色的出声打招呼: “锦书小姐,夫人,是你们啊……不好意思,段总刚刚才睡着。” 锦书昂了昂下巴,俏脸苍白地勉强保持镇定,咽了口口水,垂在袖下的双手微微颤抖,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是段凤臣约我在这里见面的。” 女人靠在套房门上,闻言故意扭头颇有深意地往房门看了眼,随即朝锦书嫣然一笑: “那可能是凤臣、大意了……今天是段老爷子的大寿,段家在这边摆家宴,我爸带我过来给段老爷子贺寿,顺便和老爷子商量我们的婚事。” “婚事?”锦书震惊昂头,不敢置信地颤抖了嗓音,“你和段凤臣,你们俩要、联姻?” 女人故意撩开肩头乌黑长发,将那扎眼的暧昧红痕展示给锦书看,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做外人,勾起烈焰红唇,笑着颔首,说得有头有尾: “也不算联姻吧,毕竟我和凤臣是属于有感情基础的那种……段老爷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先谈一段时间,尽快把婚定下来,等明天春天再选个好日子办婚礼。” 美眸凝视着锦书,女人心思深沉地笑着刺激锦书:“等我和凤臣确定好了订婚的日子,我一定告诉锦书小姐,届时还请锦书小姐能够赏脸参加。” 锦书低下头,有些不受控的牙齿打颤,眼眶发红。 我怕锦书撑不住,赶紧将锦书抱进怀中,护着锦书没好气地同马婷道: “行,到时让段总监亲自来殷家下请柬,我和长烬,一定带小书过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宴! 既然段总监现在不方便见面,那烦请马助理等段总监清醒后转告段总监一声,就说我们已经来过了,有什么事下次另约时间。” 马婷抚着自己胸前的乌亮卷发,面上笑意依旧明媚,点点头,“好,夫人的话我记下了。” 但不等我带锦书离开,那城府极深的女人又故作惊讶地反问道:“嗳,锦书小姐手里的西服是准备送凤臣的吗?” 说着还厚颜无耻地要伸手过来接: “看来还真让凤臣说准了,锦书小姐和凤臣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欠人情,昨天凤臣送了锦书小姐一套首饰,今天锦书小姐就买了礼物来还。 其实锦书小姐不必这样谨慎小心,耿耿于怀,实不相瞒,昨天那套首饰凤臣拍给我看过,但我不大喜欢那个颜色。 那场拍卖会凤臣是受好友相邀才去的,空手回实在有些不大好看,所以凤臣就和我商量,要把那套压轴拍卖品之一的宝石首饰拍下来,送给锦书小姐,也算是给好友一个面子。 不过凤臣那会子怕我吃醋,就把后面的凤凰玉拍了下来送我,锦书小姐你不必不好意思…… 凤臣都和我讲了,你与他是多年好友,清清白白,如果想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锦书小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吃醋的。” 锦书一时恍若失去了三魂七魄,身体僵硬地愣在我怀里,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连原本樱红的两瓣唇都覆上了一层冰凉的霜白…… 西服礼盒被女人接了过去,女人继续笑靥如花的另有深意道: “凤臣和我说过,锦书小姐受过情伤,凤臣一直将锦书小姐当做妹妹呵护宠爱…… 我呢,能与凤臣在一起,说起来还要感谢锦书小姐,若不是锦书小姐把我调离总裁办,让我来到凤臣身边,我也不能找到这样好的伴侣…… 段老爷子向来看重未来儿媳妇的身世经历,幸好,我之前没有谈过几个男朋友,要是像锦书小姐从前那样……” 女人存心欲言又止,锦书狠狠一怔。 “啊我不是别的意思啊锦书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段老爷子选儿媳的标准略高,幸好我和凤臣在一起,算双方都知根知底,锦书小姐你当初,也是被骗了…… 这世上,总有不在乎伴侣从前的好男人。锦书小姐你算我和凤臣的媒人,以后我嫁给凤臣,也会和凤臣一样保护锦书小姐的……” 我听不下去了,冷着脸一把将女人手里的西装夺回来,沉声道: “马助理误会了,这是锦书给她哥哥长烬挑的衣服,我们与段总监只是普通朋友,还没有到给段总监买衣服的那个地步。” 女人的笑意僵在脸上,迎上我冰冷眸光,有几分发怵的低头:“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 我护紧被气到浑身颤抖的小丫头,皱眉冷漠反呛: “马助理有本事,就当着段凤臣的面和锦书说这些话。奉劝马助理一句,你现在还不是总监夫人。混迹职场这么多年,还没有学会摆正自己的身份吗?” “是、董事长夫人,是我刚才、失言了。”女人笑得牵强,深沉眸底漾起几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行了,穿这么少,不冷么?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屋歇着吧。”我抱着六神无主的锦书转身要走。 女人心虚低头:“好,那、就不送董事长夫人与锦书小姐了。” 我带锦书往回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服气,不相信…… 段凤臣的面相,并不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之人。 当初李月牙也用过这一招设计长烬对付我…… 如果今天就这样走了,锦书怕是又要被笼罩在被人辜负真心的阴影里,一辈子不敢沾染情爱了。 即便以后段凤臣来找锦书解释,即便真相就是一场误会,今天的一切,马婷衣衫不整,满身暧昧痕迹的模样也会成为锦书心底的一根刺。 人最怕在心底留下怀疑的种子,最怕脑海里始终保持对未知事件留有想象空间…… 没有亲眼所见,那他口中说的清白,在对方的想象中,也不可能清白…… 所以今天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为了锦书和段凤臣的未来,我得赌一把! 手突然从锦书身上撒开,我趁着马婷还没来得及关门,扭头就往套房里冲去—— “嫂子!”锦书诧异惊呼。 我猛一掌推开门,站在门后的马婷被我撞得一个踉跄,整个人都贴在了冰冷的白瓷墙壁上…… “董事长夫人!” 我径直冲进套房客厅,往卧室方向闯。 按下门把手,推开卧室大门,放眼望进去—— 男人与女人的外套、贴身衣物胡乱扔了一地。 床头柜上摆放着两只空红酒瓶,屋里弥漫着红酒醇香的气息,与几丝羞人的异味。 大床上的床单被子被压得满是褶皱,男人脸色酡红,皱着眉头光肩膀躺在被窝里,看样子像是喝醉了酒。 而男人的脸上、脖子上,还有女人那艳红灼目的口红印。 我愣在门口,停步不前。 段凤臣,你是真的没骨气啊! 亏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 马婷慌张冲过来拉住我,紧张得口不择言:“董事长夫人,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呢!” 锦书见我被马婷拉扯,护内的愤怒大喊:“马婷!你放开我嫂子!” 说着还要追过来,我心下一紧,不敢让锦书看见这一幕,立即甩开马婷,转头迎向小跑过来的锦书,心虚地抓住锦书就往门外拽。 “我们走吧小书。” 拉着锦书退出总统套房,我步伐急促地往电梯口去。 锦书被我拽的太急,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我,忍不住问我:“嫂子……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进入电梯,我心浮气躁地连按好几下电梯关门键,放轻声,尽量不刺激到她:“什么都没看见,段凤臣不在房间里。” 电梯关门,高速下行,锦书拉着我的手低头恹恹一笑:“真的吗?那嫂子干嘛怕我看见?” 我闷声撒谎:“那是间情趣套房,你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乱看不合适。” 锦书嗤笑出声,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吸了吸鼻子委屈垂首低吟:“我知道,嫂子是想保护我,嫂子怕我承受不住打击,才不肯告诉我真相。” 我攥紧她的手咬牙狡辩:“段凤臣真不在房间里,嫂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锦书抬手抹了把眼泪:“我知道,善意的谎言,也是为了我好。” “锦书……” “嫂子,我在房间门口看见段凤臣的领带了,那条领带是我帮他买的。” “……” 电梯门打开,锦书把我手里原本她给段凤臣买的两套西服接过去,随后快步拎着东西往酒店门口的垃圾桶去,毫不犹豫地把名贵西装扔进垃圾桶。 临走,还给垃圾桶盖上了盖。 我追过去,不放心的抓住她,看着她红彤彤的双眼,心里也不好受:“小书……” 锦书抹着眼泪,强颜欢笑地勾起唇角,哽咽请求: “嫂子,我知道京城有家比较正经的酒吧……里面就单纯喝酒蹦迪,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你陪我过去喝几杯好不好。” 见我神情略有几分犹豫,锦书控制不住地捂住脸哇哇哭起来: “嫂子,我心里难受,我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嫂子,我想喝酒,不喝我会死,可我又害怕一个人去喝,我怕我死在外面,你和哥哥都不知道,我怕我死后回不了家……” 一字一句,听得我剜心疼,我立即握紧小丫头的手,果断答应:“好,你想做什么嫂子都陪你!小书,别怕,哥哥嫂子一直都在。” 锦书委屈的扑进我怀里嚎啕放声哭了起来—— …… 左右今天一早长烬就出门去公司办事了,一个小时前还给我发信息报备,说晚上六点左右才能回家,让我乖乖在家里等着他。 可看现在这情况,晚上留家里等他回去怕是不可能了,大概率还要他一下班就赶过来捞我…… 喝酒可不是我的强项,虽说以往能和青阳师兄共饮上两杯,可一旦超过某个量,我能倒地就睡!打雷都劈不醒我! 去酒吧的路上,我给长烬发了条消息询问:段凤臣要和马婷订婚了? 长烬这次秒回:什么?他的梦想,不是做我们妹夫? 我搂着哭成狗的锦书,腾出手给他回信息:他这个梦想怕是更难实现了。 长烬: 没有听说段凤臣和马婷有什么关系,马婷倒是对段凤臣很殷勤,但我觉得段凤臣对她没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段凤臣似乎在躲着马婷,马婷四天前被调出了总监办,现在是总监办的秘书处总秘书,她之前的助理位置被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男大学生顶替了。 段凤臣说,他一个未婚男人身边留个女助理不像话,但马婷的工作能力是有的,把她调去秘书处,应该更有利于她发挥自己的特长。 我:今天是不是段老爷子的大寿? 长烬:看了下,是。 紧接着又跟来一条信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艰难地单手给他发信息:你妹被欺负了,段凤臣被马婷睡了。 他:??? 我: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场面十分香艳。马婷说今天她来给段老爷子贺寿,两家顺便商量结亲的事,她还故意刺激锦书,锦书现在很崩溃,我们等会要去酒吧,如果你晚上下班,我们还没回去,你记得过来捞我们…… 打完字,再发个可怜兮兮的小熊表情包。 长烬隔了十几秒,回了信息:少喝点,我忙完就去接你们。 我乖乖回了个好。 没多久,他又发:锦书当年被那群要债的人抓走后,被关了小半年的猪圈,加上后来为自保失手杀了人,心理出了问题。 她每次心里有事,只能靠喝酒发泄,不喝酒就会犯病,这几年她虽然在刻意瞒着我这些事,但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对她放任不管,她不愿意自揭伤疤,我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完信息,心底酸溜溜的,更加心疼躲在我怀里哭到抽搐的这个可怜女孩…… 我:嗯,知道了。 他:段凤臣那边,我会去查清是什么情况。今晚辛苦夫人了,不过夫人且小心些,这丫头犯病会打人。 我:……懂! 应该是狂躁症,不过我随身携的有镇定符,以前是用来对付恶灵厉鬼的,不知道现在对人好不好使…… 京城,云上酒吧。 彩灯在头顶摇晃的迷人眼,年轻男女聚在一起,围着圆形金莲花状舞台饮酒唱歌,划拳玩笑。 年轻舞姬身披彩纱光脚踩在莲花台上就着一支悠扬曼妙婉转多情的古典笛曲抛出广袖长绫,舞得翩翩,柔情绵绵…… 调酒师哼着小曲调好两杯色彩明艳的鸡尾酒,将酒水优雅的分别送给我与锦书。 “是我不该对他抱有希望,是我,没有掂清自己的斤两,没有照照镜子,问一问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和他在一起…… 是啊,段家混迹黑道这么多年,段老爷子什么事不知道,我、早就已经脏了,身子烂透了,我寄居在段家那几年,叔叔和阿姨对我好,完全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女孩,都比我干净。 错过就是错过了,或许当年他年少无知是对我有过感情,可现在我们都已经成年、成熟了,我不该妄想、他还喜欢我,不该做与他可能会有结果的白日梦…… 我这样的人,就该死在那年的深山里!嫂子,你说我这辈子,还可以有美好的未来吗?我怎么感觉,我的人生黑漆漆的,看不见尽头呢……” 锦书两口灌完一杯酒,趴在吧台上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我轻抿一口凉酒叹息道: “人生哪能一眼望到尽头啊,你不觉得,能一眼望到头的人生才是最可怕的吗? 余生的每一步都被命运安排好,没有惊喜,没有意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未来的路平平坦坦,直到老死…… 小书,你还小,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也不存在你的过往略有些许不堪,就不配拥有幸福的余生。 当年那些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犯错的人是你父母,是那些讨债鬼,你是受害者,你才是该被呵护、该被弥补的那个人,凭什么别人犯的错,后果要你来承担? 什么叫做脏了、烂透了,思想灵魂脏了烂了才是真正的肮脏,身上的泥泞是可以洗干净的!唯有灵魂脏了,才是一辈子都无法洗掉的烙印。 小书,你以为他段凤臣就是多么干净的人吗?混黑道的,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 照你这么说,他段凤臣也该此生孤独终老,打一辈子的光棍。毕竟杀人,可是害人者。” “我就是觉得,我的命真烂。” 她提起分酒器给自己又续上一杯度数高的,抹着眼泪苦笑道: “和前任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想过和他有未来,刚谈那会子,我觉得前任对我的爱,弥补了我人生中缺失的亲人之爱,我以为他是我的正缘良配,我以为我们俩,能白首偕老,恩爱一辈子。 可没想到他对我,从头到尾只有算计。好不容易,我说服自己接受段凤臣,我想和他试试,可他却……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今天的事或许不像我们表面看见的那样简单……”我试图安抚锦书。 锦书摇头,凉酒拌着眼泪入腹: “嫂子,你不知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自以为我们俩之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我愿意捅破,他就会出现在我眼前。 可我忘记了,感情这种事从来不是解决其中的某一方就能成,我过了自己这一关,还要等他过他心底的坎。 我以为他心里没有芥蒂,可现在我才发现,终究是我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了。嫂子,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他喜欢我……” “可他之前的行为举止已经在暗示自己的心意了,这些我和你哥都是看在眼里的,小书,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来找你解释的。” “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锦书重重放下酒杯,小脸醉得粉红, “还有什么值得解释的,都睡到一块了,难道我就活该捡人家不要的吗?难道我就应该成为被迫妥协的那一方?再说,我们算什么关系啊,普通朋友而已!”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小书……” 她一杯连着一杯往肚子里灌,眼神愈发浑浊不聚焦, “他送我的首饰,是别人不要的,他昨天确实拍走了压轴的凤凰玉,他和我说,他有位长辈特别喜欢凤凰玉……不喜欢我可以明说啊,干嘛吊着我,段凤臣,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抬手撩开她鬓角汗湿的碎发,她喝着酒,又哭又笑,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像只爱撒娇的小宠一般,蹭着我的肩膀努力寻求一丝温暖。 我心疼地轻轻问她:“马婷,是你把她从长烬身边调走的?” 小丫头醉醺醺点头,翁着声说: “嗯,算,也不算。其实大哥早就有这想法,只是因为我,让大哥提前决定将她调离总裁办了。 嫂子你知道吗,马婷这个女人非常没有分寸,一点也不懂与上司保持距离,范助理和谢助理都那样明说警告她了,她还是不当回事,才在总裁办上班几天,就敢打大哥的主意。 那天,我听她在卫生间给人打电话,她说,以她的魅力,她有信心征服我哥,再说,她也不需要我哥给她什么名分,她只需要在必要时候,找机会和我哥来个一夜情,到时再怀上孩子…… 嫂子,你说我会给她得逞的机会吗?所以那天我就当着大哥的面诬陷她用咖啡烫着我了,大哥他也心知肚明,于是借机把她调离总裁办了。 她说得对,我的确算是他们俩的媒人,只是嫂子,这个媒人,我也不想当啊……” 小丫头说着哇一声压抑地哭出来。 我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后悔吗?” 锦书傻兮兮地摇头,扑进我怀里哭的直抽,磕磕巴巴说: “才不呢,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嫂子,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当时在殷家、的处境,嫂子,你只有大哥了,要是大哥也被别人、抢走了,你怎么办。 你这么好、我不想失去你,嫂子,小书会保护好你的,有小书在,小书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嫂子……” “傻瓜。”我闭上热泪盈眶的双眼,无奈低声责怪:“自己都千疮百孔了,还想着保护别人。” “嫂子不是别人……从见到嫂子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嫂子。” 小丫头闷在我肩上哭着咕哝: “小时候,我和大哥的感情并不好,我是大哥后妈的孩子,大哥讨厌我,而我之所以坚持不懈的偏往大哥身边凑,是因为我也有私心,我想寻求大哥的庇护,在殷家,只有大哥才能给我尊严,给我在殷家立足的资格。 可后来渐渐地我就发现,大哥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冷漠无情,我被人抓走那会子,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回不去殷家了,是大哥把我从贼窝里救出来的,大哥给了我一个家。 嫂子,你和大哥一样,都是世上最好的人。嫂子,小书有点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呸,胡说什么。”我拍着锦书的后背软声安慰:“小书,你还这么年轻,不能想不开,男人算什么,段凤臣不知好歹咱们就再换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都是蠢货。” “他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了马婷……他嫌我,可没必要让别人也知道我的过去……嫂子,我没脸见人了。” “发生这种事没脸见人的应该是他!” 我张嘴还想再骂两句的,谁知锦书的手机却在这会子响了起来。 锦书醉的有些坐不稳,胡乱掏了半天手机也没能把手机拿出来。 我帮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翻开一看,意料之中是段凤臣打来的。 我看了眼趴在我肩头晕乎乎打瞌睡的锦书,替她做主,接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面的男人就火急火燎的开口解释: “锦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马婷没有什么,今天中午是爷爷的大寿,马婷她爸带着她来给爷爷贺寿,下午我本来是要喊你来见爷爷的,可不知道怎么了,我就睡着了,醒来就看见马婷在我身边,马婷说你来过了……我发誓,我和她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我冷冷开口:“你都昏迷不省人事了,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不禁一顿,半晌,才尴尬问道:“凤小姐?” 我继续没好气谴责他:“该看到的,我们都看见了,段凤臣,你不用解释些什么。” 男人着急的哽了哽,紧张为自己辩解: “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解释,男人只有在浅昏迷的状态才会有那种能力,但这种状态时男人自己都是有察觉的,他还有一点点清醒意识在。 所以有没有发生那种事,他本身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他彻底大脑断片,陷入重度昏迷状态,那他是没有同房的能力的…… 我能确定,自己没有碰过马婷,这些话夫人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殷总。”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时间听你狡辩,你想来找锦书,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的地址,云上酒吧。段凤臣,但愿你来了能给锦书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等我。”电话那头的那人喜极而泣,紧忙挂断电话。 我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子,把手机重新塞回锦书口袋里。 锦书忽然醒神,捂住口袋里的手机说话颠三倒四地问:“嫂子,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我没有说话,你听错了。”我耐心哄她,她却不信,拿起自己的酒杯往我嘴里灌酒:“嫂子,你也喝啊,陪我喝……嫂子,我心里很难受,像是有只手,攥住了我的心脏,嫂子我好热,我躁得慌!” 我知道她是有发病的倾向了,赶忙抬手化出镇定符贴在她身上。 她刚刚亢奋起来的精神被符纸这么一压,瞬间萎靡下去,趴在桌子上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听她哭得这样厉害,也跟着她难受起来,摸摸她的脑袋,小声哄着:“小书乖,我在这呢。” “嫂子,喝酒。” “好。” 为了哄她,我只能豁出去了,一杯连着一杯地陪她灌。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段凤臣那个狗东西才风尘仆仆地找来云上酒吧。 这渣男,哄老婆都这么不积极!一个小时,爬也能从盛宏大酒店爬过来了! 段凤臣像只无头苍蝇般在酒吧里乱找乱撞,酒吧彩灯依旧晃眼,光影交错间,那狗东西总算是看见了战损的我和哭花妆的锦书了…… “小书!”段凤臣快步赶到锦书身后,伸手要扶锦书,却被锦书害怕拍开:“别碰我,嫂子,我又看见那些人了,我不要被关猪圈!嫂子救我,救我!” “小书,是我,段凤臣!”男人心疼哽咽,执意要去抱锦书,锦书却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又哭又叫的往我身后躲:“嫂子,有人要抓我,嫂子打他啊!” “打他……” 我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脑子慢半拍反应过来,还没看清眼前人影,手就控制不住的一巴掌挥在了面前人那张苍白的俊脸上…… 被打的段凤臣:“夫人你……” 我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着急的一把推开段凤臣就往外跑找地方吐…… “嫂子!” 锦书要追上来,却被段凤臣抓住机会按进怀里:“小书,别走,我不是坏人。” 我冲出酒吧,在酒吧大门口扶墙吐得天昏地暗。 死段凤臣,他但凡早来半个小时我就不用遭这么大的罪…… 我扶墙吐得胃酸都要出来了,直到胃里彻底没东西了,我才拍拍胸脯艰难直起腰身,缓上一口气。 一个温暖怀抱从背后贴上来,我一惊,刚要挣扎,男人耐心柔和的嗓音就从身后飘入了耳中:“夫人,是我。” 淡淡茶香萦绕鼻尖,我下意识安心,放松瘫倒进他怀里:“长烬……” “嗯,我来接夫人回家。” 笨重的身子被人打横抱起,带去路边,放进车里。 我醉得本就厉害,闻见车里的气味更晕了…… 还好先前把能吐的都吐出来了。 背靠着副驾驶,我闭上眼,睡得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再有朦胧意识时,他已经停了车,把我从副驾位上抱了出去…… 我浑浑噩噩地睁眼,模糊视线正好看见了头顶那树熟悉的金黄银杏……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强烈翻涌着。 “丫丫这孩子,虽然总是长不大,但蛮机灵的,还认人!每次我们抱她都耷拉着脸,一进君上怀里,连瞌睡都不打了,生龙活虎的!” “只可惜,到现在都没查出小丫丫究竟是哪位神君的孩子。” “管他哪位神君的,小丫丫进我们府,就是我们君上的人!” “嗳,君上,您这么喜欢小丫丫,不如直接收丫丫为义女,这样省得其他上君总打丫丫的主意,前两天谛听上君还说想偷丫丫回去养几天呢!那老东西哪里会养孩子。” “啧还说呢,更离谱的是前一阵天命神下来找阎君喝茶,见了我们君上和丫丫一眼,你猜他说什么了? 他非讲咱们君上和丫丫有命定姻缘,开玩笑,我们君上刚跑了一个新娘,造化神一脉,大约是绝嗣了…… 其实如果君上真能给自己养出一个童养媳,也还行哎!” “胡言乱语,这孩子还这样小,尔等不可乱了她的命数……丫丫,本王会让她快乐长大,一生一世,自由无拘。” 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望仙村的那颗大枣树…… 小小的我靠在星珩哥哥肩头,他给我剥菱角,小黄趴在我腿边慵懒眯眼,小尾巴晃啊晃…… “阿珩哥哥,你走了以后,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都在一个村……长大了,我来找你。” “好。” 然后又是婶子的紧张催促声:“他要不行了!托人来找你,说自己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再见你一面。” “栀栀……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阿珩哥哥……”我伸手想抓住那只消瘦惨白的大手,可那个人,还是绝望含泪闭上了双眼,指尖擦着我的掌心,坠落下去。 我颤抖哭着大叫:“阿珩哥哥——” 身子被人放在床上,男人握住我伸出去的手,疼惜抓紧,低头将脸贴在我的手背上,自责低吟:“栀栀,阿珩哥哥对不起你……” 门口啪的一声,碎了只花瓶。 男人陡然一怔:“奶奶……” 老人家心酸苦笑,半晌,苍老嗓音颤抖斥责道: “真的是你,你来索命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逃过去啊……” 第一卷 第83章 故人,又见面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老太太,我……不是来索命的,我是来、还债。” “债?” 老人家笑着笑着就痛哭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而复生,又跑回阳间来的……但当年你是怎么对栀栀的,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你死了,也不肯放过栀栀,要拉着栀栀下去陪葬,冤魂缠了栀栀三个月啊!这三个月,我每天都在害怕、怕栀栀撑不下去,怕你这个冤孽鬼趁我不注意,就把栀栀带了下去…… 谢星珩,我好好的孙女嫁到你们家怎么就落得那个下场了?你还我那天真健康的宝贝孙女!” “上辈子,是我愧对栀栀……但还请老太太相信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控制阴差,有穿梭阴阳两界的能力!你是,阴间的官?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我这个老太婆已经快到入土的年纪了,有些东西,栀栀小,不懂,我懂!” “老太太你不用知道我的身份,你只需相信我殷长烬不会伤害栀栀,这辈子我是来弥补栀栀的。” “弥补?你真能放得下从前那个女人?!” “老太太,上一世的所有事都并非我的真实意愿,包括那个女人。我也有太多身不由己,还请老太太能够体谅。” “身不由己?你现在这会子说的好听,为了那个女人伤害我的宝贝孙女时,可从没说过一句身不由己。” “老太太听说过神仙历劫么?一生的命运,都是被天道安排好的。不是我忘记了栀栀,而是天道,不许我记得栀栀……” “殷长烬……不,你不是真正的殷长烬。” “殷长烬,也是我在人间的一个分身,一缕神识所化,比谢星珩来的早,不在历劫程序中,所以没有受到上面的安排影响。” “就算你是身不由己,我也不同意栀栀再留在你身边!” “老太太,你别无选择。” “谢星珩你!” “我和栀栀连女儿都有了,您忍心看见您孙女没有父亲,家庭被拆散,忍心看着栀栀一人带着女儿生活,成为别人口中的单亲妈妈吗? 我是诚心悔过,这一世,我只想照顾好我的妻女,我想为栀栀抹平心底的伤痕,我的栀栀,这辈子我爱她都来不及,又怎舍得、辜负伤害她。” “你还有脸提孩子!我可怜的暖暖,至今下落不明!” “当年暖暖,究竟是怎么丢的?” “暖暖生下来还没十五天,就冒出了一批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半夜三更,突然就冲进屋抢走了暖暖。 栀栀当时还不太能下床,哭着抱住那群人的腿,求那群人不要夺走自己的孩子,可那群人都是畜生啊! 他们对栀栀拳打脚踢,我赶过去的时候,栀栀趴在地上大口吐着血,手里还抓着小暖暖的半截袖子! 那群人不像是普通人,来的时候一阵阴风,走的时候也是漫天黑雾,我依稀看见,他们身上都穿着、道袍…… 殷长烬,你既然是孩子的父亲,又是下面的大官,你有义务把暖暖找回来!那可是栀栀九死一生为你产下的女儿啊!” “我知道,还请老太太先不要告诉栀栀,从前的事。” “殷长烬,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老太太,当年掳走栀栀的那群人又出现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暖暖的失踪是不是他所为,但八成,是与他们有关系,现在能护住栀栀暖暖的,只有我,您这样疼爱栀栀,应该不希望栀栀和暖暖母女俩再遇见任何危险。” “殷长烬你!” “我对栀栀,是真心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 听说,我被长烬从酒吧带回家,锦书也被段凤臣给抱回了段家。 长烬调查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也证实段凤臣是遭马婷暗算,被马婷下了药,这才栽在了马婷的床上…… 但,段家老爷子和家主看中马婷,想让马婷做自家儿媳妇,也是真的。 段家老爷子平素不常露面,一露面就意味着要发生什么大事。段老爷子年轻时在黑道混得风生水起,曾只凭一把菜刀,就把死对头整个帮派六十多人全都给灭了,身上杀伐气太重,戾气太深,当惯了人上人土皇帝,难免会沾染上一些封建古板、自私自利的思想。 段家老爷子自个儿在老宅藏了好几房姨太太,且每一房姨太太都是还在黄花大闺女时就嫁给了他。 段家家主及夫人是喜欢锦书,可段家老爷子却因为锦书之前被爆出的床照,就觉得锦书不干净,配不上自己那恋爱都没正经谈过一次,连女人小手都没摸过一回的清纯大孙子。 而马婷,为了能顺利嫁进段家,可是在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私底下又是买高档茶叶,又是学习按摩,把段家老爷子哄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还接受段家老爷子为她安排处女膜检查…… 段家老爷子愿认马婷这个孙媳妇,一部分原因是马婷叔伯都在段家企业干过,道上的人都比较看重手下的忠心,待手底老人重情仗义。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马婷是处女…… 得知这些消息后,我极度怀疑段家老爷子怕是有什么非处女不可的癖好! 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老人家还活在封建社会三妻四妾的时代啊! 更让我觉得三观炸裂的是,长烬还说,马婷迷晕段凤臣的药都是段老爷子给的,段老爷子不接受非处孙媳妇,却可以接受自家大孙子未婚却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 真是典型的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主义! 有段老爷子和马婷这两道阻力在,段凤臣和锦书的路,未来怕是不好走。 中午,时隔两天我终于又见到了范大哥和白大哥,但,不知道他俩不在的这两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两人竟肉眼可见的憔悴苍老好几岁…… 黑眼圈都出来了,灰头土脸的,像是刚从北边诈骗集团逃出来。 整个人都虚的不行,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双目无神,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盼头了……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副被女鬼吸干精气的模样?”我坐在沙发上吸奶茶好奇问。 白大哥痛苦举起僵硬胳膊,欲哭无泪,有气无力地向我诉苦: “我们俩这几天遭的罪,可大了!我们兄弟俩倒宁愿被女鬼吸干精气,问题是老板他比吸精气的女鬼还可怕啊,你看都把我们哥俩折磨成什么样了,三万六千份公文啊,他说批就批了。 我俩这几天来来回回到处跑,到处送,还要配合各部门落实实施,还要和那些刺头吵架,你听我的嗓音,呜,我的声带都受损了! 可恶的老板还不给我们报工伤,连年假都不给我们多放两天,别人年终领奖金,我俩年终跑断腿!” “三万六千份文件,创宏真不愧是大公司啊。”我猛吸一口奶茶忍不住感慨,“所以你俩这几天是一直留在公司里加班喽,怪不得没见你们过来找我玩。” 范大哥脸贴桌面摆手:“不玩了,真玩不动了,我现在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段时间各部门交年终总结,老板又要安排年终任务,太难了,我们想放假……” “都年底了还安排什么新任务?不应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家过年吗?” 白大哥别过头,可怜兮兮的嘟囔了一句: “上面在过年,下面不过年啊,正是忙着的时候,年度汇报总结,下一年的工作安排……你说老板他怎么做到一边谈恋爱,一边疯狂加倍干活的,那些文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审的! 原以为老板现在有了栀栀能容我们缓口气,没想到,老板的工作效率翻倍了,老天爷啊,你不长眼啊,这种工作狂老板,能不能原地消失!” 什么上面过年下面不过年的……创宏还压榨底层员工?! 公司的事我向来不多嘴,也不懂。但以我对长烬的了解,他都京城首富了,肯定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至于压榨范大哥白大哥,可能是习以为常了吧! “就是,栀栀,你认真告诉我们,老板是不是每天半夜起床加班了?他哪来的时间批那么多文件啊!”范大哥要死不活的痛苦呻吟。 我认真想了下,“应该没有,毕竟我怕冷,每天晚上他不在被窝给我取暖我会被冻醒,他夜里睡得很踏实,每晚都能抱着我直到天亮……” “看来老板是晚上睡饱了,白天精力充沛了,可怜我们俩,夜以继日的干活……栀栀,你要不然帮我们和老板商量一下,好歹给我们发个年终奖啊,不然我们连去治脑子的医药费都出不起!” 我点点头,大度道:“好啊,晚点我去磨磨他,今年一定给两位大哥磨个大红包!” 白大哥一听大红包就来精神了,立马坐直脊背精神起来:“红包……突然就不累了,干劲满满啊!” “一群满脑子是钱的狗东西!”长烬帮我拿了件白色长款外套,下楼走到我身边,给我披上,“年终奖肯定少不了你们俩,等忙完这一阵,放你俩一个月假。” 范大哥举起颤抖的手指,感激涕零:“呜,老板……你终于做人了!” “三点钟汇英大厦有个拍卖会,是玄门联谊会组织的,带你去凑个热闹。”他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柔声和我说。 “玄门联谊会?” 我皱眉犹豫:“咱们去他们组织的拍卖会看热闹,不是等同于羊入狼窝嘛?再说,以咱俩这身份,咱俩与凤微雪之间的隔夜仇,能不能进得去拍卖会的大门都是问题。 凤微雪不是那什么玄门联谊会会长的徒弟么,如果晓得咱俩也对那个拍卖会有兴趣,肯定会提前在大厦门口放一块牌子,上写:凤栀栀一家与狗不得进入!” 反正如果是长烬办的拍卖会,凤微雪想进来,我也会这么干! “那夫人这回可是失算了。”长烬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用拇指帮我抹去嘴角的奶茶渍,眉眼温柔道:“这次汇英大厦的拍卖会,他们特意提前给我们夫妻送了请帖。” 我诧异抬眸:“他们给你送请柬了?” 脑子被驴踢了? 我和凤微雪,乃至于整个玄门联谊会都是死对头! “不会有诈吧!”我激动的脱口而出。 长烬倒是淡定,握着我的手,从怀里掏出护肤霜,体贴耐心地给我擦香: “明面上说的是,想结交夫人,觉得夫人也是玄门中人,或许对那些拍卖品感兴趣。但实际上,大抵是想借这次机会来探一探夫人的底,毕竟夫人可是紫阳的师妹,夫人这个辈分,说出去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我懂了,鸿门宴。”我放下奶茶想了想,问他:“有什么好宝贝吗?” 长烬道:“据说压轴的是件传世孤品,一千年前给帝后陪葬的粉瓷绘桃花花瓶。” “啊?就一个花瓶啊!”这压轴拍卖品也忒普通了些,人家都是玉石亮钻,他们骗钱的吧! 长烬接着补充,“那位皇后,是个仙人,据传那只瓶子是她从神界带到人间的,叫聚灵瓶,可净化厉鬼身上的怨气,为濒死元神争取一线生机。” “聚灵瓶……”听起来蛮高大上的,我看了眼墙上挂着大摆钟,才一点,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去凑个热闹也成,万一有什么看入眼想要的呢! 牵着长烬的手,我重重点头答应:“走!既然请柬都送了,我们就去凑个热闹,总不能让别人以为咱俩怯场了!大不了你多带几个保镖去!” “行。”他目光和煦地望着我,抿唇宠溺轻笑。 趴在桌子上的白大哥蓦然惊坐起身:“聚灵瓶?那玩意不是早就遗失了吗!” …… 下午两点钟,我和长烬顺利坐车来到了汇英大厦门口。 长烬还是没有带保镖,他说他一个人能打十个。 对此,我持有怀疑态度。 这家伙身上车祸造成的内伤还没有好透彻呢,以前能一个打十个倒还能说得过去,现在……顶多只能打八个。 下车后,长烬打开车门伸手接我,我顺道把包里的丹药掏出来,幸好昨天和锦书约时间逛街时喊锦书把我封在坛子里的丹药一并带给了我,这一坛丹药,炼得出乎意料的完美! “张嘴。” “嗯?” 我手快的将丹药强塞进他嘴里,他含住,苦的皱眉,艰难咽下。 “这是什么?” 我挽住他胳膊自豪道:“我给你炼的强身健体丹啊!帮你补身体修复元气的。” 他呛了声,无奈揉我脑袋:“夫人的丹,真是考验为夫的忍力。” 我故作失落:“怎么了嘛,你怕没效?” 他叹气,揽我进怀,委屈道:“太苦了。” 我噎住,不好意思的拍拍他肩膀忽悠他:“那个,良药苦口嘛,丹药都是、越苦越有用!” 他忍俊不禁,挑眉顺从我:“好,那就多谢夫人为我劳心了。” 我没脸没皮的心安理得享受他夸赞:“嗨,没事,都是自家夫妻嘛,说谢就客气了!” 呜我才不会告诉他,我刚学会炼丹,勉强能炼出效果对症的丹药就不错了,还不会控制丹药的口感…… 紫阳师兄和我说过,炼丹之术,正常人十年才能达到丹药入口无味的境界,二十年,才能自由控制丹药的口味。 就像青阳师兄,他虽然来观里没几年,但他从小就跟着苏堂主接触过炼丹术,所以现在已经能自由控制丹药的口味了,前几年为了给乐颜姐姐养身体,他还发奋图强研究出了草莓味、薄荷味、橘子味等十来种口味的仙丹。 也许,我应该让青阳师兄帮长烬做这种技术活的…… 刚进入大厦正门,就有人热情地主动迎上来打招呼:“是殷总,和夫人对吧。两位大驾光临,真是稀客稀客!” 说话的人尖嘴缩腮,一脸缺德相,面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眼底的阴谋算计都要溢出来了。 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礼数周全道: “殷总,夫人,请往这边走,听说两位要来,我是特意下楼来门口迎接的。介绍一下,鄙人呢,是玄门联谊会的副秘书长,金莫求,擅长给人看阴宅风水! 拿手绝活呢,也是给人推命盘,听说殷夫人最善推命盘看面相,还有一手绝技鬼门十三针,鄙人正想着有机会能向殷夫人讨教讨教呢!” 他们的消息倒是快,短短两天连我擅长什么都查出来了。 “讨教不敢,虚名在外罢了,我其实才跟着师门学了两三年,对这一门尚未深入,自然不敢在诸位大师面前班门弄斧。” 男人引我与长烬来到电梯前,帮我们按开电梯门,继续和我商业互吹: “殷夫人可真是谦虚了,圈里谁人不知五阳观紫阳道长有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师妹,五阳观可是天下玄门之首,殷夫人既是师从五阳观,那必然有过人之处。 至少与我等不入流的杂门弟子,起跑线都不一样!说起来,我等还要称呼殷夫人一句小师祖呢!” “先生不是道门中人,没必要自降身份这样客气。” 电梯上行,男人双手相扣垂在身前,目露精光地望着电梯门上我们的倒影,笑眯眯继续查探:“夫人是师从……五阳观的大师祖?” 我点头:“嗯,我师父只是辈分高罢了,他不大爱管闲事。” “据说,五阳观的大师祖身份神秘,连紫阳道长都对他敬畏有加,他可是真正存于世上的仙人。” “嗯,确实是仙人。” 男人酸里酸气的夸了句:“怪不得能将早已失传的鬼门十三针传授给殷夫人,殷夫人倒真是低调,如果早告诉我们,你是五阳观的那位,我们哪敢冒犯夫人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呸,谁和你是一家人。 拍卖会的场地在十八楼,电梯停于十八楼开门,一进拍卖大厅,我就清晰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阴煞之气……不愧是凤微雪的师门,这些令人不舒服的气息与我在凤微雪卧室感应到的一模一样。 为了配合这场拍卖会,整个拍卖厅都被装饰成了玄门符箓铃铛主题。 男人引我和长烬去签名席签到,长烬拉着我的手,拿起钢笔在名册上划上自己的大名。 而我,则陪在长烬的身边,昂头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符箓红线与铜钱,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一只金色铃铛被穿堂风吹晃了一下,叮叮当当,撞上了旁边的另一只铃铛…… 黄底黑字的符箓翻飞,不知为何,眼前此景却让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幕染血的画面。 一个昏暗阴冷的房子,房里全是水,屋顶吊满这样的符箓铃铛,符箓染血,水中游弋着浑身发绿的碗口粗大巨蟒。 好凉的水,冻得人骨头疼……被蟒蛇啃噬血肉的感觉,痛地钻心。 玄门、符箓、巨蟒……我越想越没缘由的害怕,下意识抓紧了身边人的手臂。 长烬微微敛眉,体贴牵住我的指尖,抬臂将我护进怀里,压低声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歪头往他身上蹭蹭,陪他先进去找位置,见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暂时没有追上来,靠着他小声说: “我……从前被玄门的人掳走过,他们好像要用我炼丹……是我师父把我从玄门贼窝里捞出来的,但我出来以后就忘记了在玄门水牢里发生的那些事。 刚才我看见那些黑色符纸,好像突然记起了水牢的样子,有点、害怕……” “黑色符纸……玄门中人画符并非全用朱砂,有部分玄门术士用的是黑狗血与墨汁。这个玄门联谊会里的玄门术士都不是修炼正规玄术的人,用黑符,主攻击,不像你学的那些法术,主防御净化。” 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黑符可伤人,红符可护命。我们五阳观一直用的都是红符。可能是因为我以前被黑符伤过,所以看见这些东西有点下意识发怵。” “没事的丫丫,有我陪着你。”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抚我。 我与他在前排找到位置坐下,想起他方才的话,陡然好奇:“长烬你怎么知道玄门这些事?红符和黑符的区别,你似乎比我还清楚!” 连我都没听说过黑符主攻击,红符主防御净化的说法……师父以前没教过我这些。 他怔了怔,随后握住我的手,温言慢语地解释:“从前和紫阳一起下棋的时候,听紫阳提过两回,略懂,不比夫人,夫人是专业的。” “哦。”这就能说通了。 此次拍卖会明由玄门联谊会牵头主办,实际上,大概是由凤家在后撑腰举行的,拍卖会邀请了不少熟人,京城五大家族的黎家谢家都派自家公子来撑场子了,连殷河书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也慢悠悠地赶在拍卖会开始前两分钟潇洒入了场。 “呦,凤南天倒是对自家那个养女还挺上心!连你俩都被邀请过来了,不过他是不是有点缺心眼了,你老婆和他养女可是死对头,就不怕她俩在会上一言不合打起来吗?” 殷河书吊儿郎当地在长烬另一侧找个位置坐下来,拿起桌上摆着的座位名牌,不屑嗤笑:“许广海,什么玩意儿,啥身份啊就敢配往首富旁边坐,滚一边去吧!” 话音刚落,随手就把座位名牌给扔了。 我抖了抖唇角,长烬这个弟弟还真是……性情中人! 不过他把许广海的座位牌给扔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那个,河书弟弟啊,许广海是玄门联谊会的会长,今天的拍卖会发起人。” 殷河书反应平静的哦了声,依旧不把人放在眼里: “玄门联谊会会长是什么很尊贵的身份吗?我好歹也是首富亲弟弟,殷家二公子,我今天,就想坐这个位,这个位置的视角也不是特别好啊,他如果喜欢这个方向,往左挪一个位置不就得了! 再说,整个汇英大厦都是我们殷家的,我想坐哪,就坐哪!惹毛我,我今天就不想看拍卖会了。” 我:“……好你牛皮。” 殷河书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推滑给长烬,目视前方悠哉道:“您老要的东西,以后少使唤我,少爷我的时间很宝贵,找我办这种小事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长烬拿住手机,淡淡道:“殷家,除了你也没人能办成这种小事。” “殷长烬,你是不是高估了我们交情?我和你,没话可讲,你也别像使唤你手底员工那样使唤我,你哪来的信心,敢让我为你办这件事,你就不信我不但不搭理你,还把你的企图抖出去?到时,你还有没有命赶到那个地方去伸张正义都难说。” 殷河书拿出一只精致高档的打火机,懒散擦着火,瞥了眼坐在长烬右手边的我,毒舌道:“就算你娶个神仙回来,估摸也不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第二次。”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安排。” 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呢? 我扯了扯长烬袖子,迷茫问他:“你要出门吗?去哪里?” 长烬靠过来附在我耳边回答:“玉山,等我们回去,我再和夫人详细交代。” 玉山……他要去救被殷志国关在山里买卖的那些女孩?! 殷河书挑了挑眉,绽着精光的狐狸眼看向远处那正和凤南天握手打招呼的深蓝中山装老男人,沉声提醒长烬:“那个,就是许会长吧!” “应该是。”长烬把服务员刚倒的一杯热水送进我手里,为我取暖。 殷河书啪的一声合上打火机,靠着椅背,意味深长道:“我见过他,头些年殷芷为他牵线引荐过殷立疆与殷志国。他来给老宅看过风水,家里的藏书阁就是他帮殷立疆改造的。” “藏书阁。”我顿时惊醒神,意外朝殷河书看过去,殷河书勾了勾唇,把打火机塞回口袋里,故意否认:“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藏书阁是许广海帮殷立疆改造设计的,许广海又给殷家看过风水,那殷家的那个专门针对长烬的夺魂阵,八成就是殷立疆找许广海布下的! 殷家的夺魂阵本就设计得精妙,不是普通玄门术士能办到的……如果是出自许广海之手,那就合理了! 所以,我们如今更要防着许广海这个王八蛋了。 我只走了几分钟的神,那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就盘着核桃主动向我们迈了过来,一脸笑意,眸光深沉地虚伪打招呼:“殷总,稀客啊!赏面前来,真是让鄙人受宠若惊。” “呦,二少爷,好久不见!” 殷河书白了中年男人一眼,“你放什么屁呢,咱俩不是上个星期才见过吗!” 中年男人顿了顿,面上笑意不减,镇定道:“二少爷还是这么幽默。” 最后才转头看向我,稳重从容:“殷夫人……哈哈,我们又见面了!” 我突然心里咯噔一声,听见这个又,总觉得脊背发寒。 哪来的又?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卷 第84章 他出招的样子,好像师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不自在地挽紧长烬胳膊,长烬拍拍我的手背,无声安抚我,回头应付许广海:“许会长,幸会。” 许广海捡起地上的座位牌,淡定平静地将座位牌放在殷河书隔壁位置,把隔壁位置原有的座位牌顺位往左侧挪,不急不缓地坐过去。 “今天的拍卖会品类很全,应该会有殷总与殷二少能看上的东西。” 女服务员给殷河书倒了杯热水,殷河书拿起白瓷带盖公务杯,话里有话地讥讽: “玄门的东西,看上也不敢买啊,万一上头被人下了什么咒……我可不想步殷长烬的后尘,他命大,我可惜命着呢,真被撞死了可没祖宗保佑死而复生!” 许广海脸上表情一僵,保持笑意,目视前方: “殷二少说笑了,今天拿出来拍卖的法器都是开过光,有祈福保平安寓意的好东西,这里是拍卖行,既然是从我们玄门联谊会手中拍走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在打我们玄门联谊会自个儿的脸面?” 殷河书喝了口白水: “这倒也是,听说你们准备搞什么法术交流大会,今天来拍卖会凑热闹的不是世家就是豪门,要么就是你们的同行,在这个节骨点真出什么失手的事,那你们可就真要在玄门圈子里丢尽脸面,贻笑大方了!” 许广海客套笑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茶叶:“明前茶,二少尝尝?” 殷河书嗤之以鼻:“都入冬了,明前的茶,还有什么好稀罕的。” 说着,酸溜溜地拿杯盖刮杯面水雾: “若论好茶,谁手里的能比得上我们殷首富家里的,殷首富手底那两座茶山盛产名贵高档茶,普通人想闻闻香都没机会,直供上头那些领导,最顶尖的都在国宴茶杯里,要么就是成了国礼。 也就只有在殷首富手头,那些一叶一金的好东西才能被用来煮鸡蛋,挥金如土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十分贴切。” “煮鸡蛋……” 我突然想起这几天早饭餐桌上确实有茶鸡蛋……但我见过刘姨用茶叶煮鸡蛋,那些茶叶都是用报纸包着的,刘姨每次用都会拆开报纸随便丢进锅里一把……那玩意是国宴茶?! 我震愕不已地靠近长烬,尴尬问:“他说的不会就是咱们早上吃的茶鸡蛋吧?” 长烬轻描淡写嗯了声,道:“昨天你往我兜里塞了两个茶鸡蛋,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吃东西,就随手给了他,没想到他倒是惦记上了。” 殷河书冷哼一声,“我哪有资格惦记你的东西,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么一说罢了。” “你喜欢,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两罐。” 殷河书瞟了眼身边的许广海,嘴欠道:“本来是不想承你这个人情的,但别人的茶,我又的确难以下咽。” 许广海低头笑笑,心如明镜。 说话间众人已经依次落座,原定的座位被殷河书这么一调,牵一发动全身彻底打乱了。 许广海身边本该是副会长沈万年的,后来却成了徒弟凤微雪。 凤微雪隔着许广海与殷河书看见我,一脸不悦地冷哼一声,随后整理肩头乌黑长发,拎起黑色性感荷叶边肩带,挡住自己肩膀上的一块暧昧红痕。 “师父,咱们怎么坐到这边来了,真是晦气。”凤微雪嫌恶抱怨,许广海闻言脸一沉,粗声低斥:“胡说些什么,没规没矩!” 凤微雪一惊,胆怯闭嘴,不敢再看自己师父…… 她瞧起来,倒是挺害怕许广海的。 拍卖会在一声锣响后开场,年轻主持人拿着话筒在台上一番激扬陈词,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次拍卖会的十三件拍卖品,随即将控场权交给了一身书香气息、举止优雅的女拍卖师。 礼仪小姐将第一件拍卖品捧上来,正前方的大屏幕紧接着放出了拍卖品超大版高清图像。 “幽罗山赵王碧玉钩,这是六百年前的古代,齐国赵王的衣带钩,王室御用玉器,赵王过世后,此物原为陪葬品,可不久赵王墓被盗,这枚衣带钩也被带出了不见天日的亲王地宫,流入民间。 后落入京城一贾姓富绅的手中,作为传家宝物流传了下来,玉器通灵,经过六百多年的日月精华滋养,如今又得玄门联谊会副会长李先生开光,更有驱灾辟邪、报平安之神效。 此玉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大家请看放大图片,玉中无棉无瑕疵,在灯光之下还会散发出碧色幽光。 拍下它随身携带,既能作为身份的象征,也可当做传家宝惠及后代,还可做护身符贴身保存,可谓一物多用,起拍价,两千万!” 大屏幕上的碧玉衣钩材质雕工确实都是皇家御用的水准,衣钩被改成了玉佩样式,龙尾下坠着两条墨蓝色冰丝流苏。 衣钩的放大图也的确可以看见,这玉的水头好,无纹无裂,如果当做工艺品拍下收藏玩玩,两千万,也不贵…… 只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路,这玉本就是陪葬品,且玉器认主,玉器的第一任主人身上的能量往往是最能影响玉本身的磁场力量的,而这块玉的原主人……是惨死。 碧玉染血,以至于收藏它的富商,十三代都不得善终。 长烬许是见惯了奇珍异宝,所以看起来对这玩意儿并没有兴趣,殷河书在无聊刷手机,台下有人举牌喊价:“两千一百万。” “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 刚开始喊价大家还挺正常,直到某个傻子突然嚎了声:“一个亿!” 我端着茶杯,差点一口茶水喷出去。 一个亿买一次不得善终?值了! 不过严谨来说,话也不能这么讲,万一许广海真有能力把玉钩内的负面能量清理干净呢。 我和众人一起回头看向坐在第三排举牌憨笑着的那个傻子,傻子生得白白胖胖,是个有福之人,从面相就能看出来他没什么心眼、还是个恋爱脑。 而他身边那位肤白貌美的瘦高大美女此时正笑靥如花地享受着别人投过去的惊讶目光。 傻子憨憨地站起身,举牌激动道:“一个亿,买给我女朋友,做我向她求婚的礼物!” 真的好想告诉他,求婚送这玩意不合时宜啊,谁求婚送陪葬品啊! 旁边几位豪门公子闻言没忍住噗嗤偷笑,但傻子太憨了,拽着身上快要被撑破的高档西装,傻笑着手舞足蹈: “不用夸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等我和我媳妇结婚,大家都要赏脸来喝杯喜酒啊!” 长烬见我对傻子颇有兴趣,便轻声附在我耳边说: “这是农行行长家的独生子,从小就娇生惯养,没什么文化,父母都是高学历的博士,生出这个傻儿子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因为是独生子,所以被父母宠的很没下限。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酒吧的一个女驻唱,学历也不高,他为了追这个女人没少惹他父母动气,他父母不同意他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就追这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 前两天刚豪掷千金在夜滩广场的大屏幕上连滚了一天一夜的求婚表白信,站在自家楼顶给心爱的女人放了两个小时烟花,然后被派出所的干警连夜开车给带回了看守所,今天才被捞出来。” “啊?他放烟花炸到人了?”我好奇追问。 长烬抿唇一笑:“倒也不是,京城刚出的禁燃禁放政策,原本他随便放一两箱是没人管的,谁知他连放两个小时,给空气检测站的检测仪放爆了。” 我:“……还真是地主家的傻大儿!” 女拍卖师激动得两眼放光,赶紧道:“八十三号先生举牌一个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了?” “一个亿一次!” “一个亿两次!” “一个亿三次!” 像是怕傻儿子反悔,女拍卖师迅速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先生,拍得一号拍卖品!” 坐在我们身后的两位大老板冷笑着压低声耳语:“赵行长怕是又得被气吐血了。” “没办法,谁让他生了个败家子呢,这种成色水头的玉钩,我一千万都不用,就能拿下来!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他竟然出一个亿,我看,赵家是要败在这个败家子手里喽!” 没想到来拍卖会还真能看到热闹,我甚是满足地挽住长烬胳膊。 长烬重新让人给我换了杯咖啡:“热水喝得嘴里没味,用咖啡提提神。” “好。” 第二件展品上场,是柄玉骨折扇,也是老物件,与普通折扇不同的是扇骨上有朱砂画的北斗七星。 这只辟邪折扇最终以两百万的价格被一位夫人拍了去。 第三件第四件拍卖品上来,分别是象牙手串,以及红玉石榴摆件,没有傻子哄抬市价,最终拍出去的价格也就比物品本身高出了那么一点五倍罢了。 期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小插曲,我都快看的打瞌睡了,都怪开场气氛抬得太高,以至于后面节奏太平,不少人都低头玩起了手机。 直到第九件拍卖品一套点翠珍珠红宝石凤冠上场,才终于有了新热闹。 “黎国承恩皇后翠羽七宝金凤头冠,起拍价,六千万!” 话音刚落,台下人就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这个头冠,是好东西啊!听说国家博物馆有一顶一模一样的,但也只是五宝金凤头冠!” “国家博物馆那顶肯定和这一顶有区别,要不然这一顶早就被国家买走了,六千万起拍,真是无价之宝怕是几个亿都拍不下来!” “压轴品肯定要上个大的,不过,说实话,这场拍卖会的拍品,都一般,大家拍的只是个好寓意,毕竟是玄门大师开过光的,冲大师的本事买的,别的时候,还求不到大师的开光法器呢,买回去镇镇宅,心安。” “你看,殷首富到现在都没反应呢,咱们跟着殷首富拍准没错。” “你在开什么玩笑,殷首富出手,还有咱们竞拍的机会吗?怕是直接点天灯了!” “至少殷首富看中的,绝对是正经货。” “还真让你说中了,我查了下,这顶虽然比国家博物馆那顶还多两宝,但这顶头冠是承恩皇后的,承恩皇后这个谥号,就是皇帝用来羞辱这位皇后的。 这位皇后嫁给皇帝时,皇帝用七宝凤冠来彰显她的国母身份,可惜她不领情,不知好歹的后来造反了,皇帝一怒之下就把这位皇后脑袋摘了。 但碍于这位皇后原本也是皇室宗亲,所以就保留了皇后的名分,将她以皇后的丧仪下葬,另修地宫,把这顶凤冠也当做陪葬品埋进去了。 而博物馆那顶五宝的,是皇帝后来娶的平民皇后戴的,用现在的话来讲,叫做续弦。 因为皇后母家是普通老百姓,不能用七宝的,所以皇帝只能给她打了顶五宝的,虽然第二位皇后来自民间,但却独得皇帝恩宠,在政事上也颇有独到见解。 活着的时候,还协助帝王处理了好几次天灾水患,陪帝王御驾亲征,为了救被敌军埋伏的皇帝,身怀六甲披战袍上战场,只带两千人,就把帝王从五万敌军的埋伏里捞了出来,为此还流产落了病症。 她此举感动了帝王也感动了边关无数百姓,因此她死后京城百姓当街跪地痛哭,她的陪葬品除了五宝凤冠,还有上千件最高规格的皇家首饰,五宝凤冠在里面,属于最平庸的物件。 只是凤冠华美,保存的完好,深受现在人的喜爱,才会呈现在博物馆的展柜里展览。” “原来是这样,难怪,五宝凤冠是国宝,七宝凤冠却流入了拍卖场。” “没有五宝,退一步七宝其实也是可以拍的!” “我出七千万!” “八千万!” “一亿三千万!”后排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响起。 “一亿八千万。” “两亿三千万。” “两亿八千万!” “……” 见持续有人加价,那女声急了,着急喊:“五个亿!” 五个亿…… 手里的咖啡,突然不香了。 殷河书有点没良心,懒洋洋地张口喊:“六个亿。” 身后老板见状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殷二少喊了……七个亿!” “八个亿!” “九个亿!” 我手里的咖啡杯要拿不稳了! 一个破凤冠而已值得吗!最多五千万,我家长烬完全能给我复刻一个十宝凤冠! 许广海淡然勾了勾唇角,继续喝着从怀里掏出来的烂茶叶。 拍卖师小姐姐呼吸都急促了,赶紧喊:“九个亿一次!” “九个亿两次……” “还有没有比六十六号更高的?七宝金凤头冠,皇后御用之物,带回家传家,娶亲,皆是上上之选!九个亿三……” 殷河书分出余光瞥了一眼:“十个亿。” 我默默靠近长烬,小声质疑:“你弟这么有钱?十个亿喊的如此轻松?” 长烬亦是压低声,眉眼温柔地回我:“他手里没有这么多可流动资金。” “那他还喊……喊了不拍丢人是一回事,可是要倒赔钱的!” “他故意的。” “啊?” 果不其然,没几秒,后排那道清凌女声就再次紧张大喊道:“十五个亿!” 一声字正腔圆的高吼,成功令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随即就是男人不耐烦的责备声:“你疯了!十五个亿买这个破玩意!” 女声娇软下来:“老公,我就想要这顶凤冠嘛,咱们婚礼就在一个星期后,我想戴着这顶凤冠嫁给你……” 男人不乐意地指责道:“以前你想怎么挥霍我都随你,可现在是十五个亿!咱家哪来这么多钱!” “老公你公司不是市值百亿吗,买个凤冠而已,你该不会是、不想娶我吧……” 女人说着还委屈啜泣起来: “我可是顶着压力嫁给你,我都不介意你有、呜你有过家庭,我就是想让自己的婚礼隆重些,我就是想让那些人别瞧不起我,我有什么错。 昨天和陈太打牌,她还说你当年给那个女人求婚花了二十多个亿,我只是想要一顶凤冠,我喜欢它,我想着等我们的孩子出世后,给孩子留个压箱底的,有问题吗? 你家现在,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呜我可以受委屈,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受委屈啊……” 男人一听女人这样说,脸色变了变,叹口气放轻声:“好了淼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家现在还拿不出十五亿的可移动资金,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钱都投在公司……” “可我就要这顶凤冠!”说着,女人任性地冲着拍卖师就喊:“你听见没有,这顶凤冠我要了!” 女拍卖师尴尬优雅的抬手:“这位小姐、呃太太,请按照我们拍卖行的规矩,先举牌,再喊价。” “牌……”女人蛮横的从身边男人手里抢走牌,举起来大声道:“十五个亿,我要了!” 女拍卖师表情拧巴的笑说:“那个,有没有比十五个亿更高的?” 殷河书没心没肺的用指尖轻敲桌面:“十六个……” 女人接着加价:“十七亿!” 女人身边的男人脸色陡然惨白:“淼淼!” 坐在我们身后的两热衷八卦的老板又交头吐槽起来: “盛总终究是年轻啊,放着从小一起长大,陪他一同打江山,熬过苦日子的青梅竹马好贤妻不要,偏一意孤行喜欢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这情妇转正的女人,哪里会为他省钱,十七亿,够盛家头疼一段时间喽。” “可不是,听说这个女大学生是学音乐的,两年前盛总夫人怀孕的时候,盛总去她们大学看音乐系汇报演出,对她、据说是一见钟情。 嗨,什么一见钟情,咱们男人最了解男人,无非是觉得家里那个怀孕不能碰,还整天不修边幅一脸憔悴,突然看见一个脸蛋精致漂亮的,动心了呗。 枯萎的花,怎么能比得过正在盛放的花儿呢。 去年盛总夫人在坐月子的时候发现了他俩的事,闹了一年离婚,今年春天把盛总夫人逼急了,盛总夫人连孩子都不要了,坚持要与盛家两清,一刀两断。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夫人赌气,盛总刚离婚就把情妇给扶正了,最近正处于谈婚论嫁的阶段,盛总的父母可是极力拒绝这个女人进门,但扛不住盛总再三坚持啊。” “今天能大手一挥扔出去十七亿,来日怕是二十七三十七,都不在话下!” 小三上位,还是把原配气走,逼得原配连女儿都不要,只求和丈夫离婚的高段位小三,怪不得能底气这样充足,大手一挥就是十七亿…… 连殷家二少现在手里拿出十七亿可流动资金都困难,更何况是个、看起来不太大的上市公司老板了。 那顶凤冠最终还是以十七亿的成交价格被盛总的情妇当场拿下了,一场好戏,看得大家都叹为观止。 我摇头忍不住唏嘘道:“我要是有这本事,能把殷总你骗得毛都不剩。” 长烬摸摸我的脑袋,极度偏心:“夫人不用骗,我可以直接把全部身家都交给夫人。” “你的身家我才不要呢,我现在刷你的卡,挺顺手。” 他凑近些,夸赞道:“夫人眼光甚好,为我挑的西服,我很喜欢。” “那我下次,路过西装店再给你挑。” “好。” “对了,你想好我们拍哪件拍卖品了吗?”我问他。 他瞟了眼大屏幕上的拍品图片,“十三号,聚灵瓶。” 十三号拍品在大屏幕上的名字是粉瓷桃花报喜宫瓶,其实那么多拍品,我和长烬一样,也一眼就相中了十三号…… 倒不是因为提前知道十三号是聚灵瓶,而是……它看起来,竟很是眼熟,尤其是瓶身一枝桃花上的轻微纹痕……那股强烈的熟悉感,直抵识海。 中间又简单过了几样拍卖品,直到第十三号拍卖品上台—— “这只花瓶,名叫粉瓷桃花报喜宫瓶,古代皇室之物,皇后的陪葬品。除了其本身制作精美,赏心悦目的优点之外,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聚灵瓶,上古神物——” 拍卖师没有详细介绍,但寥寥两句足以令台下的玄门术士们内心沸腾! “特别说明,本件拍卖品价格上限两亿元,神器有灵,并非钱财所能购买,还要看拍卖品与价高者是否有缘,最终竞拍角逐者,须得上台测验,将手置于花瓶上方,花瓶显灵,则代表其就是花瓶的新主人!” “粉瓷桃花报喜宫瓶,起拍价两千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台下就有玄门人士迫不及待出价:“两千二百万。” “两千三百万!” “两千三百五十万。” 我托腮叹口气,真不愧是我玄门中人,出价都抠抠搜搜…… 不过,谁让咱们这一行上限就在这了呢,两千三百万……我连两百三十万都没有! “四千万!”有豪门贵公子加入竞价。 现场寂静了许久…… 拍卖师也尴尬笑着询问:“四千万、一次?” “四千万两次……” “四千万三……” “六千万!”凤微雪举牌信心十足道。 殷河书余光瞥了她一眼,再度玩心大起:“八千万。” 凤微雪脸一僵,不悦举牌:“一个亿。” 长烬把牌子塞进我手里,我瞬间秒懂,举起牌子就财大气粗的嚎:“两个亿!” 殷河书:“???” 长烬:“……” 某八卦老板举起一半的牌又放下,“乖乖,一下封顶啊!” “都怪你,非说要跟殷总,这下好了吧,人家跟到顶了!” “封顶不还有个测缘分嘛……” “你没看见那牌是殷总塞进他夫人手中的吗?他夫人看上的东西,咱们去抢,还没离开拍卖场,咱们就凉了!” “也对,如果殷总只是举牌还好说,主要是一下封顶,可见夫人对这瓶子势在必得……算了算了,反正这什么聚灵瓶对咱们来说,无甚用处,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殷河书在边上说风凉话:“你媳妇是不是不懂拍卖会的规矩,有这么拍的么?一下到顶,你让别人怎么喊?” 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放下牌低头咳了咳,我以为长烬的意思是……上去就干呢! 长烬不在乎的握住我手:“我夫人买东西,不需要管什么规矩,钱,就是规矩。” 殷河书:“……好你牛!” 我:“老公霸气!” 长烬弯唇拍拍我手背:“谬赞。” 凤微雪那头急了眼,举牌跟上:“我也两亿!” 美女拍卖师喜闻乐见地笑吟吟道:“既然两位都出了封顶价,那就请上台,测一测与聚灵宝瓶的缘分。” “要上台测缘分了,长烬你……”我刚想说让他去测,谁知他却温和与我道:“夫人去测就好。” 我怔住,有些犹豫:“啊?那万一我和它无缘……” 他揽着我腰耐心安抚:“夫人是玄门中人,如果夫人都与它无缘,我肯定更无缘,左右测一测,失败了也不要钱。” 他这样说,好像也是哦。玄门中人的确会与一些法器生出些许缘分,长烬是普通人,与神器有缘的概率不大。 我点点头,答应他:“那我去试一试。” 他眸光温软和煦:“好,夫人加油。” 我跟上凤微雪的脚步上了台。 美女拍卖师退后一步,允我们自行靠近展柜。 凤微雪站定在我对面,凝眸冷冷看了我一眼,先伸手,将掌心置与花瓶上方。 现场玄门中人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吱声,紧张地等候见证奇迹…… 可惜,全场人陪着她等了两分钟,也不见宝瓶有反应。 时间到,凤微雪不死心地猛喘一口气,拿开手。 “你别得意,我与它无缘,你也未必会被它选中!”凤微雪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道。 我不屑瞅了她一眼,不受影响地伸出自己掌心,置于花瓶上方…… 一秒,两秒,十秒…… 凤微雪冷笑:“呵,我得不到的,你也注定不配得到!” 我拧了拧眉头,不想久等,怕是,真的无缘……不过缘分这种事么,不能强求,神器认主,它不肯认的,无人能强迫。 我心念动摇,正准备把手拿回来,免得丢人现眼,岂料那花瓶竟在我缩手时,突然瓶内粉光乍现,迅速凝出了两支栩栩如生的粉嫩桃花。 桃枝探出花瓶,桃叶抽芽、生长,桃花含苞、绽放…… 一泓花瓣脱离枝头,径直朝我腕上缠绕而来。 在场众人被这一奇观惊得纷纷站起身探头观看,连那情绪稳定了整场的许广海都目露恶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唇瓣蠕动,似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我愣在台上,此时眼前的场景,完全出乎意料…… 花瓣缠上手腕,腕口暖暖的,好像被一泓暖水包裹修复着…… 手腕深处,仿佛有什么断掉的东西,在慢慢续上。 “这花瓶还真认了你为主!瞎眼东西,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拥有!” 凤微雪突然不讲武德的翻了脸,抬手凝出长鞭就朝花瓶劈过来—— 我抢先一步一把抱住花瓶,用身体护住神器。 但代价是,肩膀白挨凤微雪用了九分力的狠狠一鞭子…… 背部遽然一阵火辣辣的疼,我顾不上其它,抬手就用法力与凤微雪的玄术抗衡,两股力量骤然相撞,迸发的法术余波于平地掀起一阵呼啸飓风,震得整个大楼都颠簸摇晃,场内符箓疯狂翻飞,铃铛胡乱摇晃,嘈杂吵人…… 台下的那些玄门人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叹声此起彼伏,豪门公子小姐们则被吓得退出席位…… 见凤微雪不能奈何我,许广海便想偷偷下黑手。 但被那个姓金的傻缺秘书长抢先一步,一道黑符朝我甩过来—— 这样光明正大地帮凤微雪抢东西,台下人瞧得一清二楚,如此不加掩饰诚然不是许广海想看到的,许广海悄然压下指尖法力。 “栀栀!” 飞向我的黑符突然在半途中被火焚尽了,我愣住,诧异看向长烬。 长烬担忧地大步跑向我,但在他身后,许广海指尖再次聚起了银光…… “长烬!” 不等我分神去保护长烬,殷河书就身手矫健地翻桌子跳下来,一把推开了长烬: “大哥,让开!” 银光从长烬肩头擦过,有殷河书的插手,长烬侥幸躲过一劫。 但我们如今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进了贼窝,势单力薄,玄门联谊会那些人见会长都出手了,当即相视一眼,反应迅速地齐齐抬手施法,无数道灵力径直朝我打过来—— 这架势,明显是不打算让我将聚灵瓶带走了! 那些人的攻击太猝不及防,我一手搂着聚灵瓶,一手还要对付凤微雪,一时半会根本分不出余力去对抗他人…… 实在不行,只能用师父给的符纸炸一波了! 师父画的符杀伤力太大,我一向不大敢乱用,但现在,是他们逼我的! 然,画符的咒语还没念完…… 长烬就突然出现在我身侧,抬手护住我后退两步,一掌金光将玄门联谊会那些缺德术士打来的灵力劈散成风—— 好强的、神力! 我愣愣看着他那只推力而出的手掌,这出招的架势好像…… “师父……” 第一卷 第85章 孩子,是小暖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他闻言一愣,幽冷目光迎上我的迷茫眼神。 沉默半晌,收手,将掌中一张金光灿灿的灵符拿给我看。 “你师父给的,说是危急关头可用来保命。” 我的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灵符上……不禁松口气。 的确是师父的符箓,怪不得长烬能把那么多人一掌劈退。 凤微雪也被长烬这一道符给震得松开手上灵力,连连后退数步。 玄门的那些人还要再攻击,我赶紧抬手把长烬护在身后,赶在那些人动手前化出玄门上首令牌,拿出五阳观嫡传弟子的架势冷喝威胁道: “许广海!你们真的打算要和整个玄门为敌吗!下面的玄门弟子听着,我乃五阳观观主紫阳道长同门亲师妹! 今日尔等皆可做个见证,玄门联谊会出尔反尔,我们是走正规合法流程且满足拍卖品前提条件拍下这件神器的,玄门联谊会如果不想卖掉此物,何须将此物放在拍卖会上,若真心想拍卖,这般强抢行径又是为何! 所有拍卖品都是提前走过法律程序的,许会长,你该不会是故意将这只花瓶放在拍卖会上,试探大家的吧!玄门联谊会如此不重承诺,让广大玄门中人,如何信服!” 我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完,台下玄门人士有一部分立即搭了腔: “五阳观观主的师妹,原来就是殷家夫人,难怪……她可是五阳观那位大师祖的关门亲传弟子,她手里的令牌可是玄门协会上首令,见令,可号令天下玄门协会会员,玄门协会里的大佬,个个都是挥挥袖子便可能天地失色的人物!” “本以为这辈子能有机会参加玄门联谊会组的局,已经算运气爆棚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见玄门协会的上首令!玄门联谊会在玄门协会面前算个鸟啊!” “就是,能入玄门协会,谁还往这不入流的玄门联谊会里挤啊!” “许会长,你这又是在演哪一出啊!不是拍卖品吗?凤小道长愿意出钱,也得到了聚灵瓶的认可,你这突然出尔反尔,我们大家看得一头雾水啊!” “玄门协会的上首令在凤小姐手里,凤小姐这是代表整个玄门,让许会长你给个交代啊! 今日你若是不能给凤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日玄门联谊会还会不会存在,都难说…… 今天我们大家是来看新鲜的,我们对贵会来日要举办的法术交流会也颇为期待,许会长你可不能让我们空跑一趟啊!” “许会长,今天的事你是不是该给个合理解释啊!我们大家可都陪凤小道长等着呢! 小道长是初出茅庐,可她身后的可是天下玄门之首五阳观,众所周知五阳观的大师祖对这个唯一的徒弟庇护宠爱有加,开罪了大师祖,我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许广海在众人的声讨中,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片刻,精明的重新摆出一副笑脸,拱拱手朝众人忽悠道: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诸位误会了,我们并非是要出尔反尔,方才只是和殷夫人开个玩笑。哎,都怪我这个徒弟啊,她一直想和殷夫人这位姐姐切磋切磋! 这不,方才不懂规矩了,让诸位见笑了,两个丫头打着玩呢,没想到她的这些师叔师伯们当了真,不过…… 素来只听闻殷夫人法术高强,真没想到,殷首富竟然也懂玄门之术,刚才那一掌,可真是让鄙人大开眼界啊!”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不但想转移话题还企图拉长烬下水。 我警惕地护着长烬启唇冷冷道: “我丈夫不懂这些,他方才用的符箓是我给的护身符。许会长的这个玩笑开得可真大,要不是阿烬担心我,出手保住我,刚才,我早就被许会长的师弟们打成肉泥了!” 老狐狸笑着拽上凤微雪,淡定赔罪:“让殷夫人受惊了,是我们的错,小雪,快来给你姐姐赔罪!” 凤微雪不乐意的皱紧细眉,当场不给面子的坚定拒绝:“我不!师父,我没错凭什么要给她道歉!师父,这聚灵瓶本来就该是我的!还有天玺珠的账我还没和她算呢!” 嗯,她终于发现天玺珠被我换成假的了,但此时此刻我只需要做一件事——死不承认! 我装作不明所以:“什么天玺珠?” 凤微雪怒目圆瞪:“你少装模作样!凤栀栀,没有天玺珠殷家的夺魂阵……” “小雪!”许广海猛地厉声呵斥住凤微雪,凤微雪被吓一激灵,反应过来慌乱捂住嘴…… 呵,不打自招了。 不过为了不给五阳观的高大形象抹黑,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我肯定不会承认天玺珠真是我偷的,于是我脸不红耳不赤地咬死不认: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殷家有什么?夺命阵?夺谁的命?!” 我反将一军,凤微雪被恼得面部抽搐:“你!凤栀栀你这个贱人!” 抬手就要一耳刮落我脸上,但被许广海及时抓住了手腕,许广海黑着脸打定主意要让凤微雪背这个锅,恶狠狠的威胁道: “小雪,快给你姐姐道歉!” “我不,师父,我又没做错!给她道歉你让我脸往哪搁!” 许广海眼神里凶光毕现,咬牙切齿:“小雪,听师父的话,道歉。” “师父!”凤微雪泪眼盈盈地朝许广海撒娇:“我不要,再说那花瓶你老本来就说过是给我……” 一句过于真实的话成功撕去了许广海的伪装,激怒了老狐狸,老狐狸紧张的一巴掌朝凤微雪漂亮脸蛋上扇了去,耐心耗尽厉声斥责:“道歉!你还想让我说多少遍!”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惊到了场上所有人,包括凤微雪的父母。 “小雪……”沈碧珠差点冲过来护犊子,但被凤南天及时抓住了胳膊阻拦下来…… 凤微雪似不敢相信她最爱的师父会狠心无情扇她脸,捂住迅速肿胀的脸颊,双眼湿润地委屈瞪着许广海,在许广海的眼神施压下,极不服气的僵着脖子扭过头,看着我,怨恨咬牙:“对不起,凤栀栀!” 嘴上说着对不起,可这攀满血丝的眸子、嗜血的眼神却是恨不能立地将我手撕生吞了。 “以后这种玩笑,凤小姐还是少开为妙,免得,又被尊师强压着找我道歉,蛮受委屈的!” 我无视她想将我千刀万剐的凶戾目光,收回上首令,抱着花瓶平静道: “诸位道友,且帮忙见证,今日这聚灵瓶被我老公殷长烬拍下来了,这宝瓶也是心甘情愿认我为主,我带走它,乃是顺理成章!” 底下有几位玄门术士很配合地附和道:“凤小姐你放心,聚灵瓶认你为主,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许会长都说这是个误会了,那就不会有人再有异议。” “神器会自己认主,不管有没有这两个亿,都不会改变凤小姐被神器选中的真相。” “许会长之所以舍得把这种好东西放上拍卖会,想来就是因为,神器不认主,再好的东西,放在许会长那里也只能做个普通摆件,装装水,插插花吧!这下好了,在凤大小姐手里,能够物尽其用!” “不知道许会长自己有没有料到,今天还真有人能把聚灵瓶带走吧,许会长,你老肉疼吗?” 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逗许广海,许广海内心气的牙痒痒面上还只能装作平和淡泊: “哈哈,是啊,我也没料到凤小姐就是这个有缘人,突然送出去,这么好的宝贝我着实蛮心疼,但凤小姐终归是不比外人。 诸位别看我这个徒弟平素总和这位姐姐顶嘴闹不愉快,实际上,姐妹俩之间哪有隔夜仇呢,我徒弟还经常和我说,觉得自己对姐姐心中有愧,之前的事,让姐姐受委屈了。 早知凤小姐就是聚灵瓶选中的新主人,我还大费周章把聚灵瓶搬出来拍卖做什么,直接送给凤小姐就是了!” 这话说的……艺术成分太高。 索性,大家都能听出这话只是他随口一讲罢了,当不得真。 可偏偏,现场就有个爱钻牛角尖的麻烦家伙。 专业拆台二十年的殷河书靠着前排桌子,双手插裤兜,冷哼道:“那你现在知道了,现在送给我嫂子也不晚,你也了解,我们家祖传抠门小气。我嫂子应该很乐意偶尔占点小便宜。” 我:……神助攻啊! 许广海呛咳一声,老脸瞬间黑了一半。 旁边的李副会长见状连忙笑着解围:“哈哈,现在……殷二少您知道的,拍卖品提前都是报备过,走过流程的……您现在这样说,不是为难我们吗?” 殷河书翻了个白眼。 我搂着瓶子大度道: “我家弟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两位会长不用当真,更何况我老公向来不喜欢欠人情,这个瓶子拍卖价格是多少,我们就给多少,区区两个亿,我老公出得起!” 这话说的……我都有负罪感了,两个亿啊,我十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 长烬搂住我的腰,淡定命令旁边的服务人员:“把鉴定证明与相关单据准备好,我马上叫人来与你们对接。” 服务人员恭敬应答:“好的董事长。” 花瓶被女服务人员接过去装入高档精致的礼盒,凤微雪愣愣看着落进我手的神器,不服输地红着眼眶,咬唇强忍不甘。 “走吧,我们回家。”长烬揽着我打算离场。 我点头:“嗯。” 可惜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刚迈出去两步,凤微雪就承受不住打击地拖着哭腔怒吼一声:“凤栀栀,你去死吧!” 等我与长烬反应过来诧异回头时,一把涂了红色诡异汁液的锋利短匕首已迅速朝我刺了过来—— 长烬第一时间将我推至背后护住,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凤南天拨开人群冲了上来,毅然挡在了我和长烬跟前,替我们受了凤微雪那凶狠疯狂的一刀…… 削铁如泥的匕首无声没入凤南天腹部,凤南天身子狠狠一震,下一瞬,口吐黑血,喷了凤微雪一脸。 凤微雪的小脸唰的一下惨白如纸,见自己刺中的是凤南天,亦被凤南天这一口黑血给吓丢了魂,手上一抖,立马松开匕首,踉跄后退着惊恐尖叫:“啊——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爸你没事吧,爸,对不起,对不起……” “南天!”沈碧珠拔腿冲出来,扶住虚弱到摇摇欲坠的凤南天,哭着厉声喊人:“都愣着干什么!打120啊!叫救护车,南天,南天你千万别有事,南天……” 嚎啕间凤南天又一口黑血哕了出来,沈碧珠吓得失去理智,昂头望着凤微雪就凶戾指责:“凤微雪!你这个白眼狼,你怎么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呢!你疯了吗!” 凤微雪害怕摇头,呜咽着解释: “不是,妈……都怪凤栀栀!爸是因为保护凤栀栀才被我误伤的!爸如果不拦着我,死的人就该是凤栀栀……爸,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偏向凤栀栀!你不该保护凤栀栀的——” 最后那句嘶声呐喊,似在冲凤南天宣泄内心强烈的不满。 殷家保镖闻声跑进拍卖场迅速控制住场内所有人,凤微雪见状惊慌失措,扭头就要逃之夭夭。 长烬反手从腰后抽出手枪,眸光冷冽的对准凤微雪,扣动扳机—— “小雪!”周玉池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眼尖地先一步扫见长烬的动作,枪声响起的同时,周玉池扑着凤微雪滚摔在地…… “周玉池!”凤微雪被周玉池护在身下,躺在地板上怔愣住。 周玉池捂住肩头的子弹伤,很有分寸地艰难支起身子,从凤微雪身上起来,咬牙忍痛关心凤微雪:“没事吧?” 凤微雪被长烬这一枪给惊掉了魂,呆呆躺着摇头,下一秒,脆弱恐慌的掩面哭起来。 周玉池睿智地把握住英雄救美机会,抬起染血的大手,温柔摸摸凤微雪的脑袋,低声安抚:“别怕,有我在。” 凤微雪扯住周玉池的袖子,盖在脸上放声痛哭。 这一招,真是看的我叹为观止…… 长烬阴着脸阔步迈过去,手枪紧紧攥在掌中,停在凤微雪与周玉池的跟前,压着怒意,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命令:“不想死,就滚开!” 周玉池闻言反将凤微雪拽进怀里搂住,护得更紧了,哑着嗓子向长烬求情:“殷总,得饶人处且饶人。” 长烬眯了眯危险的凤眸,凝声启唇,语气比寒冬腊月的刀风还要凛冽三分,“一句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殷总……” “她三番五次对我夫人起杀心,我一再容忍她,这次,是她自寻死路!” “她好歹是玄门联谊会会长的徒弟,还是凤家独女,殷总,她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人!” “凤家独女?周玉池,不装了?”长烬眸底赤光愈深,阴脸审问的模样,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还要可怖…… 周玉池看了眼跟过去的我,昧着良心道: “是,小雪占了本该属于栀栀学妹的一切,但收养小雪的人是凤家家主与夫人,小雪也是刚出生就被抱去了凤家代替栀栀,小雪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小雪也替栀栀在凤家尽了孝…… 小雪年纪还小,难免会有糊涂的时候,殷总你这样赶尽杀绝,只会让别人误以为,是栀栀容不下小雪这个妹妹。 况且小雪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肯定不会丢下她不管,殷总,你想杀小雪,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不过我奉劝殷总一句,就算殷总你是京城首富,我和小雪死在你手里,京城五大家族,你将一次得罪两大家族,即便凤家周家联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你殷首富,与栀栀学妹以后在京城,也要受人指点议论。 殷总你这么爱栀栀学妹,应该不希望栀栀学妹被你连累,沦为他人口中容不下养女妹妹的蛇蝎姐姐吧!更何况……” 周玉池勾唇挑衅一笑:“我赌殷总,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杀了我们俩。” “那你,可真是赌错了,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殷长烬不敢办的事!” 长烬举起枪口就要斩草除根,我见状赶紧抓住长烬胳膊,阻止他意气用事,昂头对上长烬盈满戾气的深沉赤眸,摇头抚慰他:“别杀人,长烬,不值得。” 长烬捏紧拳头,试图坚持:“夫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底线,我不能留。” 我看了眼躲在周玉池怀里瑟瑟发抖的凤微雪:“给她个教训就算了,更何况,她误伤了自己的父亲,也算是自作自受。这么多人看着呢,别为不值得的人丢了身份。” 捞过长烬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轻声撒娇:“阿烬,天都黑了,我今天出门穿得少,身上有点凉。” 他听我这样说,眸底冰雪逐渐融化,冷硬的目光柔软下来,疼惜低问:“还能撑得住吗?车里有暖气,回家就暖和了。” 我顺势拉着他要走:“那我们回家。” 他沉默两秒:“好。” 但嘴上答得是回事,实际上却是—— 长烬临走又报复性的朝周玉池腿上开了枪…… 周玉池疼得抱膝惨叫。 我:“……” 这家伙是真的记仇啊! 拍卖场内的男男女女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插曲给吓得缩在墙角毛骨悚然。 保镖们见长烬收了枪,这才放场内人员自由,井然有序地跟上我与长烬。 走出拍卖大厅的大门,迎面竟意外撞上了许久未见、上次差点被长烬就地处决的殷芷。 殷芷现如今下地还不甚方便,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的,身上的外伤已经大部分痊愈了,只是脸色不抵从前那样面若桃花,如沐春风了。 殷芷消瘦了很多,眼底的戾气也被呆滞取缔,披散着长发,面上简单画了个淡妆,眼神死死盯着拍卖厅里,周玉池抱着凤微雪席地而坐那个方向—— 见我和长烬出来,殷芷精神异常的陡然昂头,目光浑浊地问我: “怎么就成了,她的未婚夫了?我明明是按照她的想法,去做那些事的,为什么我变成了废人,她却心安理得的,抢走了我的未婚夫……她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 殷芷伸出瘦得像树枝的一双爪子,胡乱往我身上抓,长烬紧张护住我,无情启唇,字字扎心:“因为你蠢!你没脑子!落得一无所有的结果,是你活该!” 殷芷僵住,坐在轮椅上,眼圈越来越红。 长烬搂着我远离她,十来秒后,她突然抬高声哭着问:“大哥,我也是你妹妹啊,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心疼我!” 长烬听见此话,脚步未停。 我突然觉得有点怪……今天殷家这些少爷小姐是集体中邪了吗? 以前不是巴不得长烬早死,恨不能立刻除掉长烬这颗眼中钉么。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大哥喊的这样亲热,尤其是殷河书……竟还救了长烬一命。 下楼,殷河书那纨绔公子已经提前候在长烬的车前等着我们了,看见我们走过去,一点也不见外的拉开副驾驶车门就往里面钻,“磨磨蹭蹭的,我的司机开车去加油了,今天蹭你的车回去!” 长烬开了后排车门,护着我坐进去,自己则从另一边的车门上车,“我们不顺路。” 殷河书系好安全带,“今晚我去你家睡,小锦和凤臣闹着别扭呢,都在一个楼里,我别扭。” “和我在一个楼里,你就不别扭了?”长烬从储物盒里拿出热牛奶给我暖手。 司机启动车子,驶上平缓大道。 “你那云皎山庄那么大,又不止一栋楼,我过去自己找,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嗯。”长烬平静答应,车子穿过一个红路灯,转去云皎山庄的方向,“茶山,回头你去接手。” 殷河书瞧了眼后视镜里的影子,一副欠揍模样: “怎么,贿赂?我去你家住一天而已,不代表以后我俩统一阵营,你别忘记了,我们是竞争对手,你要是死在外面,你手里的东西,迟早落在我头上!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那片茶山前两年就打算交给你了,不过你和上面那群人没什么联系,贸然让你接手,你这性格只会手忙脚乱,现在该铺的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你人过去,各项数据交接管理一下就成了。不过你坚持不要的话,我也不强求。” 殷河书眼前一亮,没心没肺地假装勉强: “要,怎么不要,白送的东西,谁不要谁王八蛋!既然殷首富如此真心实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别指望我会感激你,就当是我给你办事的报酬了!” “好说。” 瞧不出殷河书这个家伙……还是个兄控! 拍卖会上的拍卖品是晚上被长烬的人亲手送回云皎山庄的,我收到聚灵瓶后,看着瓶身那道眼熟的划痕,瞧的入迷。 他沐浴完穿着睡袍到床上来抱我:“夫人还在看,是嫌这瓶子有瑕疵?” 我摇头:“当然不是……就是觉得这道划痕……好像似曾相识,可能是从前在哪里见过其他花瓶身上有划痕吧。” 他从我怀里取走聚灵瓶,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搂着我躺下入睡:“明天再研究,今天很晚了,该睡觉了。” 我转身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问他:“皎皎的事你今天让人办了吗?” 他抚着我的脑袋阖目嗯了声:“已经让人去和孤儿院对接手续了,不过有件事,要提前告诉夫人。” “什么?”我不禁心一提。 他说:“皎皎在孤儿院被孤立,受了不少委屈,患有自闭症。” “自闭症……”我哽了哽,无声抓紧长烬身上的睡袍:“可怜的孩子,一定在孤儿院吃了很多苦,不过没关系,你手底有几家医院,到时候陪着皎皎配合治疗就好。” “栀栀。”他低头,情意绵绵地吻我唇,鼻息交缠间,他的手悄然攀上我的腰肢,扯开我睡裙上的系带,哑声歉意问我:“你怪我么?” “嗯?”我抬起纤长指尖,捧住他的俊脸,被他身上的炙热体温勾得脸颊发烫,声音沉醉:“怪你什么?” 他没头没尾地小声说:“别怪我……”之后大手扯开我的睡裙,朝我身下探去…… “栀栀,我们再生个孩子。” “嗯……” “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扔下我了……” “我现在也不会,扔下你。” 他修长的手指仿若自由穿梭在黑白琴键间,本事很好地撩人心神大乱…… 我哽咽着吻他唇,颤颤问他:“今晚,前奏这么长?” 他按住我紧绷的腰肢,陪我窝在被子里折腾得天翻地覆,“多取悦夫人,免得夫人等会不听话,闹着不要……” 我羞红脸,搂住他的脖子,翻身将他压下去。 “今晚,我在上面。” “夫人想换花样?” “这叫,培养感情……嗯!” 尾音被他吞入喉中,衣摆被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推至腰部,他骤然开始,勾得我心底一阵兵荒马乱…… —— 据说凤南天被凤微雪捅了一刀后,情况不是很好,在医院观察室住了三天才脱离生命危险。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周玉池父母见面商榷凤微雪与周玉池的订婚事宜。 虽然我不清楚他那天突然挡上来的本意是什么,但我明白,绝不会是因为他在意我这个女儿,突然父爱泛滥想保护我…… 大概是更清楚长烬的手段,明白凤微雪那一刀真捅我身上,凤家会是什么下场。 凤家是重利的商人,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无利不起早。 什么父女亲情,当年凤南天为了得到陈军的帮助,保住凤家,连我难产而亡的亲妈,他的发妻都能抛弃,更何况是我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儿了。 凤微雪好歹是在他面前长大的孩子,无论是从人性还是亲情方面出发,凤南天都理所应当更偏向在意凤微雪…… 凤周两家的联姻商议的倒是挺顺利,只是中间出了个小插曲——殷芷去找凤微雪打架了。 大致情况是殷芷怨凤微雪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未婚夫,而凤微雪又觉得自己这不算抢,是殷芷自个儿没用,两人一言不合,就在酒店里打了起来,之后周玉池闻讯赶过去,帮凤微雪说了两句话,殷芷便更加身心受创的哭着被人推回了殷家。 殷芷的事,还是殷河书在云皎山庄闲的没事干当八卦讲给我听的。 至于长烬要出门的事,我也缠着他们问清楚了,长烬不想让我多虑就没详说,还是天性爱和他作对的殷河书在浇花时,给我说透了前因后果: “殷立疆与殷志国为了钱,丧尽天良,在沧州那边做起了违法生意,他们诱拐了许多无知少女与单纯女大学生,以寒暑假去玉山发展旅游业为幌子,专骗那些身材好,长得不错,且还没有多少心眼的小姑娘。 这部分人头,被定义为中货,中货是专门送进夜场,供那些达官显贵享受的,给钱,有的小姑娘被纸醉金迷的生活迷了眼,就渐渐堕落,妥协安于现状了,而有的小姑娘宁死不屈,后来就真被残忍杀害了。 还有上等货,都是一些高学历的美女,她们则被当成拍卖品,私下天价卖给了豪门当生育机器。 更多的,是下等货,那些都是普通女孩,一部分还是从孤儿院买过去的成年女孩,她们被用来,贩卖人体器官。 殷志国私下还贩毒,前几年殷志国找殷长烬要一块澜洲的地皮,原本就是想用来当做基地的,只是殷长烬没给。 殷志国与殷立疆现在的产业,十分之八都不在自己名下,早就转移去了海外。他们还在海外创办了个集团,目标就是干掉殷长烬的创宏。 为了搞垮殷长烬,他们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殷长烬也想借机彻底摧毁他们,前两天公安部的宋部长亲自去找过他,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商议的,反正殷长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打算自己出面去镇场子。” 那样,会不会很危险。 我不放心的给长烬卜了一卦,幸好,是上上签。 晚上,我哄奶奶吃完药后才出门去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等长烬。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都九点了……长烬怎么还没回来。 又站在风口等了将近十分钟,突然外面狂风大作,一阵飓风吹开院子的小门,我赶紧别过头,揉了揉被眯的眼睛,再抬起视线,却看见长烬披着月色,怀里抱着一名满脸是血的小丫头,火急火燎的回来…… 那孩子,是皎皎? 我着急迎上去:“她怎么了?” 长烬的身上被孩子蹭出了两片深色血迹,“出了点意外,还好,问题不大。” 瘦巴巴的小女孩躺在长烬怀里晕晕乎乎睁眼,看见我,突然委屈瘪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要抓我,拖着哭腔奶声奶气:“妈妈……我好想你……” 我僵在了冷风中,手不受控的,抓住她的小手…… 眼前蓦然闪现出一幕陌生的画面—— 漆黑的夜,昏暗的烛光,房子外狂风呼啸,折断的树枝啪一声掉落在地…… 我抱着还没满月的奶娃娃,小心翼翼给她喂水…… 好多身上披着黑斗篷的陌生人突然闯进门,从我怀里抢走了孩子——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滚吧你!” “暖暖——” 我跌倒在地,哭着求那些人别带走我的孩子……可那些人,却一脚踩在了我的背上…… “怪只怪你生了个异类!这孩子天生灵骨,留在你身边,暴殄天物!” “若能炼成仙丹,食之,此生怕是就圆满了!” “暖暖……谢星珩,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手一缩,惶恐的放开那孩子小手…… 是幻觉吗? 我晃了晃脑袋,踉跄后退半步。 奶奶听到动静也出门来查看,不高兴地念叨着:“深更半夜的,现在才回来,谁家好男人晚上快十点才回家……怎么还抱着一个孩子!谁的孩子?!” “奶奶……” 我正要帮长烬解释,奶奶倔脾气的偏要亲自来看,但,却在看见孩子的第一眼,面上失去了所有血色, “孩子……小暖暖!” 第一卷 第86章 小暖暖的城隍哥哥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暖暖? 我诧异扶住奶奶,不解问她:“奶奶,你认识这孩子?” 奶奶老眼顿时蓄出一层薄薄泪雾,别过头,揩了把老泪矢口否认, “我、我哪里认识这孩子!我、在殷长烬手机里看过这孩子的照片,是殷长烬和我说,这孩子身世凄惨…… 我一时没忍住才、哎,奶奶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伤心事,儿啊,你别多想。奶奶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我狐疑地看了眼长烬,但没追问。 奶奶转身回屋后,我赶忙扯着长烬的袖子催促长烬:“先把孩子带回我们房间,我打电话请医生过来。” “不用,皎皎身上的伤我能处理,夫人你帮忙给我打下手就行。” 长烬抱着孩子加快步伐进客厅,我本来是要把他往我们的卧室带的,但他却搂着孩子转头拐进了我们卧室斜对面的儿童房。 偏头振振有词地和我说:“孩子这么大了,和我们夫妻住一个卧室不太方便。” 我:……我看是你不方便才对! 不过长烬的顾虑是对的,毕竟孩子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可我和长烬、还是新婚夫妻。 是不太妥! 长烬把孩子放在早就布置好的粉红小床上,我立即去洗手间接了盆热水,拿消过毒的干净毛巾泡进热水里,再捞出来,拧干,给小丫头轻手清理脸上的污血…… 小丫头头上有个血窟窿,看样子像是被人用锐物砸的,下手挺狠,都这么久了伤口还在往外涌着新血。 长烬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金疮药,把茶色药粉小心翼翼倒在孩子的头发里,埋住伤口,先用消毒棉布按住伤口,再用医用胶布将棉布牢牢贴住,最后再裹上一截纱布,确认孩子的脑瓜子包裹紧实后,才开始为孩子处理胳膊腿上的伤势…… 我帮他撸起孩子的袖子,看见孩子手臂上那渗着黑气的伤处……蹙眉惊讶道:“这孩子是被妖物攻击了?” 长烬顿了顿,模棱两可地回答:“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孤儿院那边没有详说,只是告诉我孩子白天和同伴打架了。” “和同伴打架就能被打成这样?这孩子脑袋上的伤那么严重,一看就是要用锥子这类东西往头上用力敲击的! 如果真是孤儿院的同伴打的,那现在的孩子未免也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就能下这么狠的死手,以后长大了不得杀人?! 不过,也不能排除皎皎是被妖物盯上了,打成这样的……孤儿院那些大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孩子伤这么严重也不带孩子去医院,万一重伤又起了高烧,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我心疼握住孩子的手,没忍住闷声责备。 长烬深深看了我一眼,眸光柔软,继续给孩子处理手臂上的擦伤划伤…… “栀栀,以后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用毛巾擦去孩子手臂的泥印,郑重其事地和长烬说: “以后,我和你一起保护皎皎!皎皎是我们的女儿,要是再有人敢欺负她,你负责文斗,我负责武斗!” 他指尖撒药的动作一顿,终于有多余精力肯与我开玩笑了:“哦?何谓文斗,何谓武斗?” 我坚定握拳:“直白讲就是我负责帮皎皎打架,你负责给我们善后,索索赔,或者发发律师函!老公你可是京城首富,我们要充分利用你本身的优势!” “好。”他忽然捞过我的腰,低头就往我额上克制的深情吻了一口,眼底万缕情愫,缱绻温暖,“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再不分离。” “嗯,目前是一家三口,未来还可能是一家四口、五口……”我依偎在他怀里向往道:“阿烬,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相知相守,只要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一生顺遂,这一生,就足够了。” “一生哪里够?我想,和你生生世世。” 我老脸不禁一红,佯作嗔怪:“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他抱着我宠溺道:“心之所向,宣之于口,栀栀,这不是花言巧语,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栀栀,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以身相许,都无法偿还。” “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为夫的命,都可以给你。” 命……可是,傻长烬,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的心愿,明明是你可以长命百岁。 —— 长烬和我说,他给皎皎起了个小名,叫暖暖。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顺耳,暖暖,春光乍暖,万物复苏,是个寓意极好的名字…… 我们俩在暖暖床前陪了暖暖一整夜,也不晓得为什么,暖暖这丫头夜里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回回都一见到我就哭着喊妈妈…… 也许是因为在孤儿院过够了苦日子,极度缺爱,所以才会一见着我就认我当妈。 之前我还担心,小暖暖在外面孤独久了会不会不适应突然多个爸爸妈妈呢。 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快天亮那会子,小暖暖非拉着我的手要我陪她一起睡,我摸到她全身都在冒冷汗,便不放心的答应她,顺从的进了她被窝。 我抱着小暖暖往边上睡睡,给长烬腾出个位置,长烬在我的再三坚持下,才肯搂着我们母女安心合眼。 早上八点,小暖暖的体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在陌生的怀抱里醒过来,小家伙先是颤了下,但昂头看见睡眼惺忪的我以后,又乖巧地往我怀里挤挤,抱住我脖子继续合眼,口中喃喃呓语:“妈妈、爸爸……” 我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拖着睡意轻声回应她:“爸爸妈妈都在呢,暖暖乖,再睡一会儿。” “嗯……妈妈,暖暖是我的新名字吗?” 我点头,耐心的回答她每一句话:“暖暖是小名,大名是殷皎皎,你爸爸是殷长烬,妈妈叫凤栀栀。” 小手捞紧我的脖子舍不得放,小家伙呜咽了声,小心翼翼地紧张确认:“妈妈不会再离开暖暖了吧……妈妈,暖暖好想你。” 可怜的孩子啊,这是从前受了多少偏见不公啊! “不会,暖暖已经回家了,爸爸妈妈会永远陪着暖暖。” 小家伙闷在我怀里安静了会,半晌,才懂事道:“谢谢妈妈,找到了暖暖。” “暖暖……” 其实,是爸爸找到的才对。 小家伙躺在我怀里,突然开始发抖,捂着脑袋疼得流眼泪:“妈妈,暖暖头好疼,爸爸,疼……” “暖暖!”我听她喊疼瞬间清醒了神,抱着她从床上坐起来,长烬也担忧靠近我们母女,伸手试了试小家伙的额温,脸色不大好的沉沉道:“没发烧。” 我拿起小家伙的手腕,给小暖暖把脉,这一把,竟然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 “暖暖,竟然只剩下两年阳寿了!”我心尖狠狠一跳,陡然神魂不安,六神无主。 “怎么回事?”长烬皱眉追问,我放开小丫头的手腕,说: “她天生魂魄不全,而且……已经丢了半条命,有人夺走了她的精血……这孩子不像是普通人,她一身的灵骨,但被人抽走了那根……命骨!” 这就能解释得通她身上为什么会有妖物法术攻击留下的痕迹了! “命骨?” 我点点头,害怕长烬不懂,又详细解释: “你可以理解为仙人身上一根灵性最强的主心骨,有这根骨头在,可长命长生,一旦这根骨头被抽走,那就等同于她失去了仙人拥有的所有能力,包括长生。 暖暖的命骨被人挖走,又天生魂魄不全,她……顶多只有两年寿命。长烬,我能力不够,还没本事救她……怎么办!” 我心慌意乱的抓住长烬胳膊,长烬冷静沉着的思忖少时,抱着我安抚:“不怕,丫丫,两年时间还长,会有办法的。”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先努力稳住自己:“对、还有两年……阿烬,暖暖不会出事的,对吗?” “对,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 一定不会,就算我不行,我还有五阳观的五位师兄呢,还有我的师父! 我师父当年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救暖暖,应该也不在话下! 对,师父…… —— 暖暖被接回家里,竟与家中人相处的格外融洽,连奶奶这个老古板也对暖暖喜爱至极,成天搂住小暖暖就不肯撒手。 家里有个孩子终究还是热闹些,孙总夫人于蕙兰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暖暖刚到家三天,她就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来云皎山庄找我说话了。 彼时暖暖正在和她的保镖叔叔们玩捉迷藏,看着水边欢快奔跑的小身影,孙总太太无奈笑道: “家里还是得有个孩子,才有生机,尤其是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房子大,地盘大,没个小孩叽叽喳喳,整天都是那几张看腻了的老脸,死气沉沉的! 晴画最近也躲在家里养胎,我想打牌都找不到人,小王两口子这也算是中年来子,自从确认晴画怀了宝宝,他可是生怕自己一秒钟不在,自己老婆就磕着碰着哪了。 原本,他管晴画还不是那样紧,这不,上个星期晴画找刺激,非约我们去游乐园玩过山车,那姑娘,纯属又菜又爱玩,一趟下来,回去的路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到家以后又是发烧又是难受,给小王吓得直接请假在家里陪着她了,小王这人啊,掂不清,他自己老婆是什么样自己心里没个数么? 偏赖我们勾她老婆出去玩,把账都算在我头上了,这不,最近连我约晴画打牌他都不允许了,说什么,怕晴画伤脑子,怕麻将声吵得晴画精神衰弱,他要带他老婆去准爸准妈培训班学习健康生活…… 哎,我实在一个人着急,就只能来你这找你聊聊天放松一下了!” 我拿了个砂糖橘给她,舒心道:“李姐毕竟是头一胎,她和王总从前都没经验,紧张点是应该的。” “说起来,我和老孙之前还挺搞不懂你们两个小年轻到底是什么想法,你们才结婚多久,就去孤儿院领养孩子。” 孙总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凑过来谨慎问我:“这孩子的身世……查了吗?我是相信你家殷兄弟的人品,可男人么,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这孩子与殷总,蛮神似的。” 我当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于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和我也挺像。” 孙太太哽住,双手插胸倒吸一口气:“实话实说,像,尤其是眉眼,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妹子,这丫头不会是你和殷总的私生女吧!” “怎么会。” 我好笑道,“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刚成年就生孩子了,未成年就怀孕了? 只是特别有缘而已,所以我和长烬才达成共识,决定收养她,这丫头命很苦的,我也是真心喜欢,反正我们这种家庭,多养一个孩子也不至于饿着她。” “你也真是心大,我可听说孤儿院里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心理毛病,万一身上沾染了哪些恶习,你带回来不是自寻烦恼吗?养孩子可不是养只小猫小狗,你看那凤微雪被凤南天两口子养的……成何体统!” 我看着隔水欢笑打闹的小暖暖,内心满足道:“反正我的暖暖什么都好,不存在什么恶习,于姐姐你要相信我和长烬的眼光!” “成,我相信你们,肯定信啊,要不然我怎么会买这么多营养品送你家闺女!有个孩子也好,至少你们还年轻,生孩子的压力,不至于那么大。” 孙总太太说着,又忍不住叹道:“说起凤家,这两天我倒是听说一件挺让人唏嘘的事。” 我好奇:“是凤南天的事吗?” 孙总太太摇头:“是沈家老太太,说起来算你姥姥,病危了。” 我一愣,“什么!” 前些天不还好好的吗!精力充沛,老当益壮,怎么这会子突然病危了! 孙太太拧眉叹道: “那谁晓得呀,反正沈老太太的丈夫和凤夫人都已经回沈家准备着了,今天我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沈府的管家,那老管家看起来很憔悴,眼圈都是乌青的。 奇的是,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是要来找你,不过他倒是没让我给你传什么话,只说,老太太最疼的是凤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个外孙女。 老太太眼下在第二心脑血管医院,头几天老太太还在说,你最喜欢吃她做的羊肉馅饺子,等她回头再给你包上两屉送过来,可惜,饺子还没来得及包老太太就病倒了。” “羊肉馅饺子……”我一惊,心里愈发不踏实:“不对。” “哪里不对?”孙太太狐疑皱眉。 我说:“羊肉馅饺子不对,沈家老太太只给我包过猪肉馅的。” 孙太太琢磨道:“有没有可能是管家记错了,我看老管家也上了岁数。” 我摇头: “老管家跟了沈老太太很多年,他们之间更像是知己好友,况且,我之前在沈家的时候无意听沈家佣人提了一嘴,说沈家禁吃羊肉,因为沈老军长就是属羊的,身为沈府的管家,他不可能连这个敏感问题都大意弄混淆。” “那他这样说是……向你报信!”孙太太也睿智地反应过来。 我颔首,提起警惕道:“沈老太太的病怕是另有隐情。” “是谁想害沈老太太吗?” 我抬手掐指算了下,越算心里越没底:“事出宅内,也就是、沈碧珠……” “凤夫人这几年和老太太有所不合,我们也都有耳闻,但再怎么说她们都是亲母女,沈碧珠不至于害自己的亲妈吧!她这样做,又图什么?”孙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我冷声道:“沈碧珠当然不会害自己的亲妈,但却可以害、一个对自己有威胁、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可称为敌人的老人家。”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妹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孙太太心急难安。 我昂头,抬声喊保镖,“齐大哥!” 站在后边守着我们的老大哥闻声立马走过来:“栀栀妹子!” 我镇定安排:“你替我走趟远门,帮我去个地方,地址我等会儿发你手机,找一个叫符明玉的老太太,如果碰见人阻拦,你们就把她抢过来,一定要尽快带回京城!” 保镖老大哥会意:“明白!” 安排完我才和孙太太简要提了一嘴沈碧珠与我亲生母亲的渊源,孙太太听完惊诧道:“原来凤家那个,一直都是冒牌货!” 我冷笑道:“可不是么,霸占了我母亲的身份,在凤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多年!” 孙太太深叹一口气:“难怪凤家之前那样对你,老话说得对,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不过,从前我们都以为凤夫人是生了你以后损伤了身子,所以才多年无子。 现在这么一说……沈碧珠在你爸身边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只能被迫养大凤微雪……报应啊!顶替了她人的人生,就该孤独终老!” 我不屑道:“有了孩子还怎么立爱女人设呢?于姐姐别忘记了,凤南天夫妇可是找了自己亲生女儿二十多年,凤夫人思念爱女夜夜垂泪,就差思念成疾了!” “这个凤南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妹子你年纪小还不清楚,当年你爸妈属于早婚,你爸那时刚当上凤家家主,凤家那些产业到处都是窟窿眼,是你妈不顾沈老太太的反对,坚持要嫁给凤南天,结婚的时候带了好大一笔嫁妆去帮凤南天渡过难关! 没有你妈,你爸和凤家早就凉了,从那会子开始,你爸你妈就是京圈的模范夫妻,这些年,凤南天和沈碧珠一起出席活动,每次都是夫妻恩爱情意绵绵的模样。 原以为他们少年夫妻,十年如一日,没想到凤南天和沈碧珠,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一个冒名顶替心如蛇蝎!” “我妈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现在替她打抱不平一切都晚了,我能做的,就是替我妈妈保护好姥姥。今天的事谢谢于姐姐来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第二医院走一趟!” “妹子。”于姐姐精神道:“正好我没事,我和你一起去!第二医院是凤家的私人医院,你一个人过去我有点不放心,我陪你一起,遇上什么事还能有个帮衬。” 我本想婉拒,却不想小暖暖突然拿着泡泡机跑到了我的腿边,抱住我,软声撒娇:“妈妈你要去哪?我也去!” 我摸摸小暖暖的脑袋:“乖,我等会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你爸爸回来陪你,妈妈要去医院,医院那地方病毒可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嘛,妈妈我也要去,我想和妈妈在一起,不要爸爸!” 小家伙搂着我可劲撒娇,我哽了哽,无奈把小暖暖抱起来,好笑不已:“你啊,这话被你爸听见心都要碎成好几瓣了!” 孙太太见状掩唇一笑:“这孩子还挺亲你。” 我叹道:“是啊,暖暖特亲近我,家里保镖大哥们都说我俩看起来就像是亲母女一样。说来也怪,暖暖明明是她爸爸带回来的,可却不怎么亲她爸,没事就往我身边凑,她爸想抱抱她,还得看她心情。” “是看起来很像亲母女,尤其是眼角这颗红痣,我看到这孩子第一眼,也以为这孩子真是殷总在外面的……第二眼,又觉得这孩子是你俩从前的私生女……哎,太像了,难怪会想收养,这种缘分,真是可遇不可求。” 孙太太话音刚落,小丫头就搂着我脖子娇声不满道: “暖暖和妈妈本来就是亲母女啊,妈妈亲口说的!爸爸也说,暖暖就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暖暖很小的时候,被坏人抱走了,妈妈这些年一直很思念暖暖…… 妈妈,暖暖知道你爱暖暖,暖暖也爱妈妈!暖暖第一次看见妈妈,就觉得妈妈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嗯不对,妈妈本来就是仙女!” 亲生女儿……长烬是这么忽悠小暖暖的?不过也好,毕竟小暖暖现在还小,虚岁只有七岁,而且因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暖暖的心性不如普通豪门家的同龄千金少爷成熟,善意的谎言…… 至少能让暖暖在殷家这个陌生环境里,不那样诚惶诚恐,再说,我和长烬本来就是把小暖暖当亲女儿养的,长烬这么说,没毛病! “暖暖说得对。”我顺着小丫头的话道:“暖暖本来就是妈妈的亲女儿,妈妈和爸爸都很爱暖暖的。” 小暖暖开心地用小脸蹭蹭我的脸颊。 孙太太在旁边听得心都要化了,笑吟吟夸赞道: “哎呦,这小嘴甜的像是抹了蜜一样,难怪你们两口子都喜欢这孩子喜欢的不行,连我见了都忍不住想抱抱……来,让大姨抱一下!” 从我怀里搂过小暖暖,孙太太大方地褪掉腕上金手镯,给小暖暖戴上: “大姨今天头一次来,不知道给小暖暖买什么见面礼好,这只金镯子是你大姨夫前几天带我去商场买的,款式挺显年轻,今天送给我们的小暖暖,就当是大姨提前给你添的一样嫁妆了。” “她还这么小,添什么嫁妆,这算是小金库。”我捏了捏小暖暖的嫩脸,心疼不舍道: “我才不要小暖暖这么小就想着终身大事呢,我们的女儿,以后无需靠着婚姻,靠着依附他人而生,她的父母有能力让她恣意潇洒的放肆生长! 她有喜欢的人了,可以谈婚论嫁,如果她没有,我们也绝不会干预她的选择。我的女儿,是花团锦簇里飞出的高贵凤凰,就要有真龙来配。 这世上像她爸爸这样的好男人,万里难挑一,我可舍不得让我的闺女嫁去别人家,为别人奉养父母,在别人的压制下生活…… 未来就算小暖暖真的看中哪个男人了,也该让那个男人来我们家入赘!我和她爸又不是养不起她们两口子!” “你啊,就是护犊子。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你激动什么。” 孙太太笑着逗暖暖:“小丫头你听见了么,以后你谈恋爱之前得和对方说仔细了,就说,你爸爸妈妈舍不得你嫁到人家去受委屈,想和你在一起的前提是,要先入赘。” “入赘呀。”小暖暖煞有其事地想了想:“那城隍哥哥应该很乐意,但是城隍哥哥的屋子也很漂亮,很多金子。” “陈、黄?”孙太太一头雾水,“这又是谁?” 我也愣住了,“你以前的好朋友吗?” 小暖暖好奇歪头: “妈妈,你怎么都忘记了呀,你见过他啊,还是他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妈妈,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第一卷 第87章 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见过?” 我还是越听越迷糊,小暖暖趴在孙太太肩头失落低吟:“爸爸说得对,妈妈是记忆不太好。” 我、记忆不好?可记忆再不好,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印象啊! “哎呦,我们家小丫头真聪明,小嘴能言善辩的。” 孙太太倒没有过多纠结陈黄不陈黄的事,只是搂着小丫头扭头问我:“想好了吗?要不要带小丫头一起去?” 我无奈道:“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当然不想带孩子过去,况且我们是过去办事的,还不知道沈碧珠和陈军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是暖暖粘我粘得紧,把她一个人放家里,我确实有些不大放心。” “这样,去医院了,我帮你带暖暖。你尽管去办你自己的事,暖暖交给我你放心。” 孙太太爱不释手地抱着小丫头,一脸慈爱地捏小暖暖腮帮子玩: “这孩子有些瘦啊,身上都没有二两肉,回头我去你孙哥的奶粉厂里拿点营养奶粉给孩子,早晚冲上一杯,半年就能喂起来了!” “奶粉……院长妈妈说奶粉很贵,我们喝不起。”小暖暖傻兮兮歪头,孙太太忍不住笑道:“这孩子!你爸妈现在可是京城首富!别说是奶粉了,你想吃金子你爸妈都能供你吃一辈子!” “那可不行。”我摸摸小暖暖的脑袋打趣:“吃金子是异食癖,我们可以给小暖暖攒金子,这样等小暖暖长大,就有好多好多私房钱。” “过一段时间,再给小暖暖生个弟弟妹妹……” 孙太太突然提起这一茬,我一惊,唯恐这个话题现在说太敏感伤到了小暖暖,抓住孙太太胳膊摇头暗示:“于姐姐,暖暖现在……还不需要弟弟妹妹。” 孙太太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反应过来,也赶忙笑着改口:“啊对,现在你们夫妻还年轻,不急。” 小暖暖鼓了鼓腮帮子,天真反问:“暖暖为什么不需要弟弟妹妹?暖暖其实,很想要个弟弟妹妹…… 爸爸说,有了弟弟妹妹,暖暖就可以抱着他们出去玩了,还可以给弟弟妹妹穿暖暖喜欢的衣服,等弟弟妹妹长大了,就可以和暖暖一起去商场买零食,出去骑小车!” 我:“……” 孙太太脸上的笑顿时干巴了起来:“你爸,连这个都提前告诉你啊!” 小暖暖努力点头: “嗯啊!爸爸说暖暖和爸爸妈妈之间没有秘密,爸爸和妈妈结婚了就会有小宝宝,小宝宝是爸爸妈妈爱情的见证,爸爸喜欢妈妈,所以妈妈从前就有了暖暖。 但爸爸会一直喜欢妈妈,所以妈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小宝宝,暖暖就会有弟弟妹妹,可不管爸爸妈妈有多少个小宝宝,暖暖都是爸妈最独一无二的大宝,是妈妈想念了很多年的女儿。 暖暖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妈妈对暖暖的爱,也最特别,暖暖不用担心妈妈有了别的小宝宝就不要暖暖。 其实,就算爸爸不和暖暖说这些,暖暖也不会因为妈妈有了小宝宝,就生气。 暖暖和妈妈,还有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暖暖只会特别特别爱自己的亲人。” 我怔在了原地,这个长烬,怎么这样快就去给暖暖洗脑!暖暖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哽了哽,握住小暖暖的手,轻声认真的向她承诺: “爸爸说得对,不管爸爸妈妈以后还有多少个小宝宝,暖暖都是妈妈最特别、最喜欢的大女儿。” “这在古代,就叫做嫡长女,嫡长女的地位当然比其他孩子高贵特别嘛!”孙太太也跟着附和,还是不肯把小暖暖还给我,与我说:“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我们等会儿去医院。” 我想了下:“啊对,于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得给小暖暖拿个口罩!” “好。” 我加快速度去屋里给自己还有小暖暖拿件外套,白色大衣套在身上,我把粉红小兔子外衣给暖暖加上,最后再给暖暖戴上卡通小熊的口罩。 一切准备就绪后,才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带我们去第二心脑血管专科医院。 第二心脑血管专科医院是凤家的私人医院,医疗水平自然是逊色于长烬手里的那几家高级大医院,但与京城其他普通医院,专科及妇幼医院相比,医疗资源又算是拔尖的。 按理说沈老太太生病住院被沈碧珠接进第二心脑血管专科医院治疗是没毛病的,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可问题就在于,沈碧珠不是沈老太太的亲生女儿,她对沈老太太,怀恨在心。 沈老太太现在在她手底的医院治疗,与被她软禁没什么区别。而她若想在此时对沈老太太暗中下手,轻而易举且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怀疑。 进医院之前孙太太就已经让孙总的助理联系到他在医院工作的大学同学,悄咪咪查出了老太太所在的病房。 住院部A区6号楼,6603。 刚进住院部区域我就发现医院里多了不少身穿黑西装的凤家保镖,有几名眼熟的,我曾在沈碧珠的身边见过。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掏出早先准备好的黑色口罩戴在脸上,还拿出一个墨镜挂在鼻梁前,把自己五官挡得严严实实。 6号楼那边更是保镖云集,男人们的犀利眼神落在每个过往病人家属身上,恨不得在门口装个人脸识别安保系统…… “沈碧珠还真是心虚。” 孙太太从随身保镖手里接过造假的住院病人缴费单据,轻嗤一声,道: “还特别要求,进出六号楼的病人家属需凭病人缴费单或本人身份证进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孝心可嘉,沈老太太住院,她担心沈老太太的安危才搞出这一茬,实际上,她是害怕自己的贼心暴露,被人发现吧。 沈老太太一死,她这个直系家属没有异议不授权法医验尸,谁有资格怀疑沈老太太的死因,届时沈家的大笔遗产可都落在她和陈军手里了。” “我们先进去,等到6603门口,于姐姐你帮我带暖暖在外面等一等,免得她们看见把你与孙总也拉进了这滩浑水。” 我轻声嘱咐孙太太,孙太太仗义道:“我们孙家和凤家没有生意往来,就算她们看见又怎样,我总要留在你身边给你壮个势。” 我抬头望了眼六号楼上空笼罩的乌黑雾气,不放心地坚持:“还是不要与她们正面交锋为好,而且,姥姥的病怕不是普通病症……” 这样重的煞气,沈老太太可是军长家的千金,天生身上火气重,病症侵体难度高,想要一招击垮,怕是只有用邪术这一个法子。 沈碧珠身边,不正好有一个擅长邪术的凤微雪么…… “这样?”孙太太意会过来,从我怀里接过小暖暖,温柔护住:“那暂时不要让她们发现我们俩和你是一伙的比较好。” “对。”我点点头,随即就要先进住院部6号楼。 但人还没踏上住院部门口的三层台阶呢,小暖暖突然在孙太太怀里开心地咯咯笑起来:“大公鸡!” “大公鸡?” 我和孙太太好奇扭头,只见站在右边水泥大道上的一名西装革履,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手里拽着大公鸡气球,正隔着往来人影朝小暖暖扮鬼脸,逗小暖暖开心。 见我和孙太太瞧过去,男人立马收拾状态正经起来,疯狂朝我们招手,还扬了扬手里的公文包。 “这谁?”孙太太问。 我摇头:“不认识。” 那人瞧我和孙太太没动静,有点着急的跺脚,火急火燎的用夸张口型向我们边张嘴,边比划。 男人比划半天,我勉强看懂他的第一句话是:我、是……遗、书! 我是……律师! 遗书?! 孙太太靠过来,低声道:“我看这小子好像在说、遗书!” 我皱眉:“过去看看。” 我与孙太太转身朝水泥路那边走去。 年轻男人抓着大公鸡气球,偷偷摸摸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才从公文包里取出墨镜给自己戴上,又拿出一顶渔夫帽盖头上。 穿西装配渔夫帽,显得……稍微有点不伦不类。 走到男人跟前,不等我们问话,男人就把气球给了小暖暖,主动开口:“是凤栀栀小姐吧,殷夫人。” 我惊诧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裹成这样你还能认得出来?” 男人闻言抖了抖唇角,颇具喜感地单手捏太阳穴,哭丧着脸委屈道: “能认不出来嘛!我都在这蹲两天一夜了,为了一眼认出你,我连你的身高三围都倒背如流了!” 我呛咳出声:“三、三围!” 男人尴尬清嗓音:“呃其实也是因为,之前您和殷总一起出席宴会的时候,我见过殷家的保镖……刚才你身后跟着殷总的贴身保镖,再加上您的身高身形,我就判断出你绝对是凤栀栀小姐了。 夫人你千万别小瞧我们律师这一行,我们不但脑子好使,我们的眼睛就是尺!都是练出来的,认对方辩护与法官,一认一个准!” 我讪笑两声,“那你……在这里蹲我干什么?” “是为了沈老太太的遗书。”男人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把公文包拉开,从里面翻出一份盖了章按了红手印的遗书,交给我: “沈老太太在半个月前来我们律师所立下了这份遗嘱,本来这个事是我师兄接下的,是该等老太太过世以后再把遗嘱公布,可现在我们实在没能力保住这份遗嘱了,所以只能交给遗嘱受益人。” “遗嘱受益人?”我拿过遗嘱,简单扫了眼,却看见上面写着老太太去世后,自愿将名下所有财产都给我…… 但老太太只有一个遗愿,就是要我守住沈府,善待管家及在沈府侍奉多年的所有老人…… “老太太把自己的遗产全都给我?要我继承?!” 我惊呼出声,男人惶恐的抬指竖在唇前提醒:“嘘!小声点,夫人你当心,你手里现在拿着上百亿的资产呢!要是被凤家的狗腿子发现,我就死了!” 我迫不及待的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你都给我说明白了!” 男人叹口气,双手交叠于身前,无奈解释: “半个月前,沈老太太突然病倒了,但不是现在这样严重的病,我看着只是小感冒,加上精神不济。 去我们律所前,好像哭过,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老太太和我们说,她年纪大了,女儿不孝顺,就想立个遗嘱以防万一。 老太太和她丈夫属于分居多年的状态,老太太现在名下所有的产业,其实都是沈军长当年留下的,也和她丈夫签过协议,两人几十年前就商量好,沈家这些钱,都是仅属于老太太本人的。 原本呢,像沈老太太这个特殊情况,她要是有个好歹,她的遗产第一继承人是凤夫人,沈家小姐沈碧珠,可老太太不想把遗产给女儿。 你是沈家亲外孙女,老太太说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些产业理应交给你支配,所以她就提前立了个遗嘱,表明自己过世后,沈家的一切由你继承,单独划在你的名下。 老太太想用这些钱给你撑腰,而且她也考虑到遗嘱公布凤夫人可能会不服气,因此,她还单独给殷总留下了一封信,写了一份授权书,这样有殷总罩着你,凤夫人她们不敢上手抢。 给殷总的授权书与信我师弟一早就去创宏集团门口蹲着了,现在应该已经送到殷总手里了。这份遗书,我们提前给你。 老太太住院以后,凤夫人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老太太立遗嘱的事,我师兄已经为了这件事被凤家人捉走了,现在还下落不明。 凤家又是给我们事务所施压,又是约我们事务所的合伙人张律吃饭,用金钱诱惑,开天价买回这份遗嘱。 但我们是谁,我们是这世间公平正义的拥护者,如果我们真为了钱,为了一点压迫就干出不公平,甚至违法的事,那我们怎么能对得起手上的这本律师证! 我们张律死咬着老太太来事务所只是为了咨询名下公司的税务问题,没有立遗嘱,我们手里真没沈家遗嘱。 凤夫人碍于张律背后的关系暂时不敢动张律,就在背地里让人监视我们事务所。 这两天和老太太有过交涉的律师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张律就让我和所里的一名实习律师,我师弟,把遗嘱和授权书直接送给殷总及夫人。 毕竟再这样下去,万一哪个小律师没忍住说漏了嘴,对我们事务所也不好……” “凤家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孙太太忍不住唾弃道。 男人摇摇头心累道: “凤家就怕我们和殷总及夫人私下见面,我师弟也是险里逃生耗了两天才成功找到机会跑进创宏集团,我知道夫人一旦听说老太太住院的消息肯定会来看望,所以就索性跑这里来碰运气!” “这医院里都是凤家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我担忧问道,男人摆手大大咧咧一笑: “嗨,想进医院还不简单,我去饭店喝酒,把自己喝的胃出血,打急救120被送来的。 医院这一套我比任何人都懂,我进来以后就被医生安排住院,已经输两天液了,明天输完就可以走了,呐,我就在前面五号楼住着。” “你可真是个狠人啊!”孙太太敬佩不已地摇头,想了想,掏出手机:“冲你们律师所这敬业程度,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正好我家老孙最近缺个靠谱的合作律师。” “好嘞!感谢夫人慧眼识英雄!” 男人开心地把手机二维码递上去,顺利和孙太太加了好友,边操作界面边忍不住吐槽: “凤家那群人其实挺邪乎的,她们就像是能算到我在医院一样,还特意去搜了我住的那一层楼,幸好我用的是我弟弟医保卡。” 他们当然邪乎了,毕竟凤微雪可是能掐会算,寻个人还不简单吗,之所以能让他成为漏网之鱼,大约是凤家也不确定会是哪个律师藏在医院里。 凤微雪只能算出来医院有个隐患,还没有能精确掐算到个人的那个本事。 “这道符,你随身携带,可以避免被人掐算到。”我随手化出一张黄符交给他,郑重嘱咐:“今天不许出医院,一定要拖到明天!天亮之后,可以安全到家。至于你的师哥,他现在还没有危险,晚点我让阿烬派人去救。” 男人拿过符还有些不大信,挥了挥符纸打趣道:“夫人也信玄学啊?” 我冷声同他说清厉害程度:“今天你敢踏出医院一步,就会有血光之灾,这是你命中的劫,但是看在你是因为我才生的血光灾份上,我愿意给你化解!你不可以不信!” 他还是吊儿郎当:“好好好,殷总夫人给的,我收藏,就当是护身符了。” 我头疼的只好给他上些强度:“你要是还不信,往回走三步,必见血。” 男人只当我是在开玩笑,抬脚试试:“那我配合一下。” 第三步正要迈出去,我立即厉声呵斥:“退回来!” 他被我猛一出声吓一哆嗦,脚退回来,下一瞬,一只陶瓷花盆擦着他的鼻梁骨坠落在地,啪的一声,摔成好几瓣…… 他被吓得当场跳起来,尖叫一声,再摸摸被擦掉一层皮的鼻梁骨,指尖一片殷红…… 小暖暖胆怯搂紧孙太太脖子,男人抖了抖唇角,两秒钟后,憋屈的嘴一撇,嚎起来:“妈妈啊,太可怕了,呜,差点就被爆头了!” 我拍拍男人肩膀安慰:“这下你信我了吧!” 男人:“……呜呜呜,你更邪乎!沈老太太还说你温顺乖巧,会受人欺负呢!” 我:“……” 孙太太无奈摇头:“沈老太太还是对栀栀妹子的真实实力不够了解。” —— 拿到遗书,我与于姐姐一起进入住院部六号楼。 保镖们检查了于姐姐的住院单,又警惕打量了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我一眼。 “裹得这么严实!把墨镜口罩摘下来!” 一狐假虎威的保镖上手就要薅我口罩,孙太太搂着暖暖冷喝一声:“没规矩!这是祁局长的外甥女,刚从外地赶回来,身份敏感,万一被人拍去了,后果你担待得起吗!” “祁局长……”保镖当即把手撤了回来,吓得不敢乱动弹,领头保镖识眼色地过来道歉:“对不起夫人,是手下没规矩了,夫人小姐,请。” 孙太太瞪了眼保镖,带着我和暖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祁局长?哪个局的?”我惊讶问孙太太,孙太太大步流星地走到电梯口,按开电梯门:“工商局的祁局长,也在这里住院。” 我忧心道:“冒充他的亲戚,不会出什么差池吧?” 孙太太胸有成竹:“当然不会,祁局长是我娘舅,我路上打过招呼的。” 我唔了声,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祁局长是你舅?于姐姐你背景这么强!” 孙太太笑笑:“低调、低调,我舅是前些年才当上局长的,我嫁给老孙的时候,我舅还是个小科长呢!家里人都说我舅近年走官运亨通。” “那是挺不错。”我想了想,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可惊的,毕竟京城的豪门太太,哪个没点背景……我如果不是顶着凤南天大女儿的名头,也没机会嫁进殷家,捡漏成为首富夫人。 祁局长在同一栋楼疗养,孙太太正好能带暖暖拐去祁厅长的病房看望祁厅长。 我缓步走到6603病房门口,门口暂时没有人盯着,透过门上玻璃往里看,病房内无外人,只有沈老太太孤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 我念咒在外扯了条隐形的红线,红线挂上一只金铃铛,轻轻推开病房门,闪身进去,拽着红线,关门的同时将它夹在门缝上—— 一回身,却陡然看见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甩着手上水渍从卫生间里出来。 “你、”男人步伐一顿,我手快的掏出一把褐色粉末扬了过去,下一秒,男人就眼神空洞呆若木鸡地好似梦魇一般,四肢僵硬的主动朝桌椅边走去。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男人倒头砸桌子上昏死了过去。 男人脑门子撞桌的声响过于清脆,成功惊醒了昏迷的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双目浑浊地睁眼,婆娑视线落在我身上…… 良久,眼眸聚焦,惊颤地痛苦张嘴,说不出话,只能呃呃地朝我焦急呼喊—— “外婆。” 我快步走过去,握住沈老太太哆嗦的双手,沈老太太无力喘息着,老眼死死瞪着天花板,嗓中像卡了一口痰,沙哑哽咽: “栀、栀……快、走……走!” 我心里不好受的紧皱眉头,眼眶愈渐湿润:“外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瞧着老人家一夜苍老十岁的虚弱模样,我鼻头一酸,难受道:“外婆……她们也太狠了。外婆你别怕,我也是玄门弟子,我给你看病,一定能把你治好!” 沈老太太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瞪大的双眼水雾氤氲:“头、头……” “头?”我赶忙将注意力放在老太太花白的头发上,伸手拨开老太太头顶银丝,指腹贴着老太太头皮轻轻一过,在天灵盖正中处,摸到了一根极小的尖锐物。 我心尖狠狠一震,探头仔细一瞧,却见老太太干净的头皮内,插着一根黑红细针。 黑针封穴,钉魂夺命……这根细针是被黑狗血与黑鱼血,及黑牛血浸泡多年染成通体墨红色的,黑狗黑鱼黑牛的血都是至阴之物,用来对付老太太这种身上煞气重的人,再合适不过! “竟用这种缺德法子伤害你,外婆,你忍着点,我这就把你头上的针取出来!”我抬手要拔针,可老太太却抓住我衣角,嘴歪抽搐地摇头:“有、人!” 老太太话音刚落,被我夹在门缝外的红线就受了震动,铃铛叮叮响起来—— 沈碧珠她们来了?! 老太太艰难用手指指卫生间:“藏、藏……” 我懂老太太的意思,没有迟疑,放开老太太的手,临走前还施法化出银针扎了那名昏睡的保镖一针,随后闪进卫生间,关门。 大约过了二十秒,保镖从桌边清醒过来。 病房门被推开,几道脚步声漫入耳。 保镖殷勤迎上去:“夫人,小姐。” 尔后是沈碧珠高冷发话:“老东西今天没异常吧!” “夫人,一切正常。” “行了,你出去吧!” 保镖听话离开病房。 “小雪,老东西应该没活路了吧!” “妈,这是玄门夺命术,比七星夺命符杀人还快。” “那就好,最好让她,死得没有破绽,千万不能让那个小贱种发现不对劲!” 凤微雪软声乖巧地讨好道: “妈,你怕什么?现在老东西在咱们手里,只要咱们严防死守,尽快让老东西签了这份新遗嘱,利用完老东西,我就能送老东西归西了,赶在那个贱人来医院前把老东西处理掉。 到时就算她发现老东西死的蹊跷,您才是老东西的直系亲属,只要您不同意,法医也不能尸检,更何况玄门术法普通人是检查不出来的。 抖在法庭上,法官也只会认为是对方伤心过度脑子有病,是不能作为质疑点与证据的!” 沈碧珠欣赏夸赞:“还是我的女儿有本事!这件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女人踩着高跟鞋往病床前走,忽然得意大笑起来,伸手拍拍老太太的脸颊,耀武扬威: “妈,你说你何必呢,你要是早肯留人一条活路,乖乖把手里资产交出来,让我和我爸过上好日子,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啊!” “妈,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明玉姨的存在,我早就知道了,爸这些年,和她一直没有断!哪怕被你逼得送走明玉姨,爸和明玉姨也每天晚上都通电话。”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况且妈,你看看你这张脸,年轻的时候姿色平平,老了更是不堪入目,要不是你有沈家撑腰,你哪里比得上明玉姨?”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背叛你,帮着爸和明玉姨,欺骗你吧!因为明玉姨,她真的很好,她温柔,善良,大方,识礼,比你不知道优秀多少倍。” “她会弹琴画画,可你呢,你的手连绣花针都拿不起,你看看你这一脸褶皱的样子,爸当年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还不知好歹,既要又要,拆散他和明玉姨这么多年。” “你知道么,我可喜欢明玉姨了,我在你身边,你只会逼着我经商,让我骑马,强迫我学枪,你从来不问问我自己想学什么。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从前,扒粪养家,是辛苦,可爸也被你逼得和明玉姨在外流浪许多年,有家不能回啊! 从小,我就特别羡慕别人有爸爸,我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你却又狠心的把他赶走,他可是你的丈夫啊!” “明玉姨,她教我弹琴,教我唱歌,教我怎么做个优雅的富家千金,这些才是我应该学的,我才不要像你一样,把自己搞得像个黄脸婆,以后嫁人,不得丈夫喜爱,还要拖累丈夫一家。” 这话,显然是故意用我妈的身份刺激外婆的…… 床上的外婆承受不住的呜咽哭出声,沈碧珠上前两步,激动薅住外婆衣领,恶狠狠道: “是你拆散了明玉姨和爸才对!你这个老毒妇,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明玉姨就能回来了,你死了明玉姨就不用再受你欺负了! 老东西,你知道么,当年你结石住院那晚,我爸突然离开,我告诉你他是去给你买饭了,实际上,他是去给明玉姨过生日了,这些年我爸在外面与明玉姨同床共枕,拿着你的钱,将我明玉姨养的貌美如花! 我多么希望明玉姨才是我妈妈啊,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妈感到羞耻!你若还有一丁点悔过之心,就把这份遗嘱签了!” 老人家艰难的张嘴呜呜,不肯在遗嘱上按手印。 沈碧珠气急败坏的一份文件狠狠扇老人家脸上: “你不是号称最爱我吗!凭什么你把遗嘱给那个贱种都不肯给我!我才是你的亲女儿!如果是明玉姨,她一定会把自己的所有都留给我!老东西,你一辈子都比不过明玉姨,你输给明玉姨,活该!” 她对老太太动手的举止让我实在看不下去,我生气得要拧开门闯出去,谁知关键时刻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沈碧珠喘着粗气恼怒接电话:“喂!说!” 电话那头的年轻男人焦急道:“夫人不好了,殷总带人来抄家了,殷总把凤总打了,凤总牙都被打掉一颗!钢材厂的事被发现了,殷总现在要把凤总送去检查机关!” 沈碧珠:“……” 沈碧珠:“哪个殷总?!” “殷首富啊!殷长烬!” 我:“???” 长烬,真是我的神啊! 沈碧珠恼怒挂断电话:“这个殷长烬,真是个疯子!走!” 凤微雪犹豫:“妈,遗嘱……” 沈碧珠失控大吼:“先回家,你爸要紧,晚上再来收拾这个老东西!” 母女俩随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想不到这个沈碧珠,对凤南天倒是有几分真心,听见凤南天遇到事,连遗嘱都不急着签了…… 呸,渣男贱女,锁死! 我扭开卫生间的门锁,推门走出去。 拽掉自己肩头一根长发,把发丝系在瑟瑟发抖的沈老太太头顶细针上,用力一扯,细针出体,沈老太太顿时一口气涌上胸腔,瞳孔聚焦,三魂七魄归位—— “外婆。”我扶住深受打击的沈老太太。 老太太挣扎着坐起身,泪眼磅礴地掩面哭泣,伤心欲绝: “这个碧珠!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多年,我疼爱她,把她视为心肝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怎能这样嫌弃我…… 栀栀,我的女儿不要我了,她想让我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女儿,亲近那个小三,她只要爸不要妈,我错了,我错了——” 老太太情绪激动得差点捶胸厥过去,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说出真相: “外婆……你的女儿,没有背叛你……她只是,没办法再守着你了。她只能在天上,静静看着你。” 第一卷 第88章 是二叔,还是凤南天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什么、栀栀……你什么意思?” 老太太不敢置信地扭头凝望我,我低头伤感道:“外婆,我亲生母亲,不是沈碧珠,是沈碧姝啊……” 老太太苍老的身躯狠狠一震,以她老人家将门虎女,叱咤京城政圈半生的智慧,她肯定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是还不死心,攥住我一双胳膊泪如雨下地哽咽颤抖追问: “说明白,栀栀……告诉外婆,你母亲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凤南天?!这个沈碧珠,到底是谁!” 我深呼一口气,泪意氤氲了双眼,忍着悲痛道明实情: “我妈,在生我那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的沈碧珠,是陈锦华。陈军、和符明玉的亲生女儿。 她打小就和我妈长得一模一样,陈军为了报复您,一直在找机会,想用自己和符明玉的女儿换掉我妈,只是我妈命薄,生我的时候难产……后来大出血,就死在了产房里。 陈军趁机让陈锦华顶上,凤南天,也是被逼的,那时候凤家遇见了事,亟需陈军的资金注入帮忙运转,现在凤家有一半产业都被陈军与陈锦华父女俩掌控在手里。 凤南天、他不敢贸然与陈军父女撕破脸,他现在,只是个傀儡…… 我妈,被他偷偷葬在京郊墓园,连碑都不敢立,只在我妈的坟前种满了栀子花…… 前一阵,陈锦华去五阳观给符明玉立长生牌位,被我和长烬发现不对劲,长烬派人去彻查,这才将二十年前的真相给翻出来。 长烬向凤南天挑破了实情,凤南天这才敢给我妈妈立上碑…… 我妈,她怎么会背叛辛苦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呢,我妈怎么会让外婆伤心难受。” 老太太听完这些话,僵在床上安静了极久,两三分钟后,才抓着被子,悲怆地痛哭出声: “我的、孩子啊……当初,死活要嫁给凤南天,非说凤南天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小珠啊,你在天有灵,看看你的丈夫现在、成了什么样! 看看你当年执意要嫁的男人,丧良心到什么地步!当年,妈亲手把红盖头,盖在你的头上,妈问你,值得么,可你说,值!值在哪里啊? 妈这辈子最怕的事,就是你步了妈的后尘,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 你的丈夫,让别的女人顶替你做凤家夫人,你的孩儿,被遗失在外二十来年,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啊! 二十年前他护不住你,二十年后,他护不住你们的孩子。该死的陈军!当年我就该当断则断,不顾虑那样多,与他离婚! 怪不得这几十年来,无论我怎么亲近自己的女儿,都莫名其妙,与女儿越离越远,我们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性情大变,越来越陌生……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没想到,我的孩子,早已、不在了。” 老太太哭完,又猛一把握住我的肩膀,承受不住打击地用力摇晃: “你说,你妈的碑,在京郊墓地?!是那片被栀子花包围的地方? 这些年,我路过那个地方,何止三五次,有一回,我还问管理员那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种了那样多的栀子花,他和我说,是有位先生给自己的亡妻种的,亡妻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 我想到我的小珠也最喜欢栀子花,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最爱家门口那棵大栀子树。 每年夏天栀子花开,她都摘上好大一把,搂在怀里开心地喊我,和我说:妈,栀子花又开了,我插进花瓶里,给你熏屋子。 我根本没料到,我与我的小珠,竟然擦肩而过这么多次! 该死的凤南天,这些年来他表面对我顺从孝敬,实际上,却在我的小珠过世后,连碑都不肯给她立! 我要去找凤南天,我要掐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外婆,现在应该对付的不是凤南天,是陈军陈锦华和符明玉!”我无奈提醒外婆,努力保持清醒。 外婆怔了怔,恍然明悟:“对,罪魁祸首,是陈军与符明玉那个小三,还有霸占我女儿一切的那个私生女!” “那外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抬手为外婆擦去脸上泪水,外婆咬咬牙,恼恨道: “我要离婚,我要让符明玉陈锦华这对贱人母女,把欠我和女儿的都还回来!我要让凤南天身败名裂,我要让所有亏待我女儿的人,都不好过!” 我理解外婆的心情,握住外婆的手凝声道:“外婆,我先带你逃出去!” 可外婆却猛地按住我胳膊,眼泪干涸在眼角,目光坚毅地另有打算道:“不,栀栀,先不逃。既然她们这样想让我死,那我就如她所愿!” 我不明白地忧心问:“外婆,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外婆抹去眼泪冷静道: “我死后,以我在京城的地位,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得来沈家吊唁,有什么报复手段,比当众揭穿他们的丑陋嘴脸还痛快呢!” “外婆你是想……” 我怔愣住,老太太稳重自持:“那对母女说的对,以玄门邪术要我性命,即便这是真相,法庭上,法官不可能将它作为量刑判决的证据! 但,法律不认同,不代表京城这些普通人不认同,私底下,这些达官显贵谁家没有找过算命先生风水先生? 更何况凤微雪那个野种当年就是打着玄门大师关门弟子的旗号,风光回凤家的。他陈军有贼心没贼胆,想要名正言顺占有我手下的资产,我偏不如他的愿! 我不但要离婚,还要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陈军与他的情人、私生女的丑恶嘴脸!” 说着,老太太拉住我询问:“你也是玄门弟子,我知道,殷长烬的命就是你救的,你比凤微雪那个野种争气多了!你手里,有没有什么,类似于古代假死药的东西?” 我顿时就明白老太太想做什么了,“外婆要的东西,我倒还真有。” 我从包里掏出一颗药丸,交给老太太: “这是我师兄炼的回元丹,原本的作用是给玄门受重伤的弟子回元救命用的,但服下后,会暂时屏蔽五感,心跳渐弱,脉搏停止跳动,四肢僵硬,表面看和已经去世了差不多。 这颗丹药是补气养身之物,服下去百益无一害,大约会昏睡个一天一夜,十二时辰。 外婆你如果决定了,就放心吃下这颗丹药,然后我再给你施针,让你的心跳彻底停止,封住你的气息,这样就算是医院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来任何破绽。 十二个时辰后你会逐渐恢复五感,脑子慢慢清醒,但在此之前必须要先保证沈碧珠她们不会丧心病狂到直接把您送去火葬场火化。” “这个无碍。” 沈老太太运筹帷幄道: “我们沈家人,死后不火葬,政府当年为了嘉奖我父亲,开了特权,我们沈家的人死后都是要运回襄阳老家,在祖坟地安葬,入土为安,接受后人祭拜。 凭陈军这个分居多年,有名无实的丈夫,沈家的赘婿,他还没资格更改我沈家的规矩,更何况我身后站着的可是军区那些司令官老团长! 我也相信,你管家爷爷不会让我失望!” 提起管家,我不放心地问外婆:“沈家现在应该已经从内到外都被沈碧珠控制住了,不知道管家爷爷他是否还安全。” 沈老太太挥挥手: “这个不必担忧,栀栀你不知道,他是土匪头子出身! 当年我父亲去立山剿匪,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贼窝一锅端掉,后来父亲念他打家劫舍劫的都是为富不仁的地主,抢来的钱财一部分还用在了山下老百姓身上,所以也没和他们清算那些账,直接把他的手下兄弟们全都收编了。 再后来,时代太平了,他的手下要么去别的军队锻炼,走上仕途了,要么回家娶媳妇养老了,只有他,执意不肯离开沈府,三十年前就在沈府当了管家,如今,已经陪了我三十多年了…… 你不用管他,他身手矫健着呢,我死,他都不会死!” “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松口气,既然老太太心意已决,我就如她所愿…… 等她吃了药丸后,我重新取出一根干净银针,封进了她的天灵盖。 —— 孙太太送我和暖暖回了云皎山庄后也独自乘车去公司接她的娇气老公了。 吃过晚饭,长烬在给暖暖整理新拿到的一套教材。 我检查了一遍今天秘书送过来的女娃娃冬装衣裙,确认孩子衣服不扎手不刺激皮肤后,才安心将小衣服叠好,放回暖暖房间的收纳柜里。 “暖暖还小呢,没到七周岁,应该不急着上一年级。你现在就把暖暖送去学校,万一暖暖不适应那个大环境怎么办? 你挑的学校还是贵族学校,里面的老师是负责任,但在那上学的孩子,家里爸妈不是哪个银行行长,就是哪个集团的老总董事长,他们的孩子打小就娇生惯养,那脾气说不准臭成什么样呢。 咱们的暖暖性子这样软,又不爱和外人接触说话,在学校万一受欺负了可怎么办? 而且我听乐颜姐姐说,她爸妈当年让她隐姓埋名隐藏身份去普通学校上学,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家在当地太有钱了,她家里的孩子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 她哥小时候就被掳走过一次,吓得她爸妈在她未成年前根本不敢在外暴露她的任何信息。 你可是京城首富,咱们的女儿去外面上小学,小学位置还离家这么远,万一哪个头铁的盯上小暖暖要绑架她找你要钱,到时候破财是小事,把我们暖暖吓坏了就不好了!” 长烬听着我的碎碎念耐心笑道:“夫人当为夫手底下养的保镖都是废物么?况且,段凤臣都在创宏,谁敢在这位活太岁头上动土。” “那有句话不是说,恶势力是扫不清的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万一真有不怕死的想试试呢?”我嘀咕道。 长烬把课本放进暖暖的新书包里,走过来搂住我的腰, “好了,我的好夫人,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学校那么多孩子,上至厅长院长的儿女,下至普通个体户小老板的后代,六个年级上千人呢! 哪来的恶势力胆这样肥,挑个难度最高的。况且,去上学,也是暖暖自己的意思。” 暖暖的意思? 我扭头看向小书房里挑灯夜读的小娃娃背影,心里既欣慰,又不好受:“小暖暖这样好学,真是让人省心。” “孤儿院与她同龄的孩子都有乡里牵头资助,先去本村的小学上课读书识字了,乡里长大的孩子上学早,他们没有什么上小学前,得先进幼儿园学前班的概念,一般孩子能坐得住了,能拿笔了,就会送去小学上课。 有的五六岁就进了学校,第一年跟不上,就再留一年,这样等其他孩子入学,他的岁数也正好和新同学差不多了,不会产生年龄焦虑。 暖暖今年七岁了,虽然现在教育部门规定孩子正常进入一年级的年纪应在七周岁,但乡下始终还按着从前的思想规矩走,比暖暖小两岁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开始识字了,暖暖如今连拼音都认不全,她自己心里其实是不好受的。 送她去学校,她会开心的。” “为什么比暖暖小的孩子都能去上学,暖暖却不能?”我气鼓鼓的不平衡质问:“他们搞区别对待?!” 长烬俊脸一沉,目光微冷:“她们,害怕暖暖在学校犯病伤人。” “这些神经病,暖暖变成现在这样不还是被她们害的!”我忿忿不平的骂道。 长烬揉了揉我的肩膀温言细语的哄我:“好了夫人,知道你心疼暖暖,暖暖的事为夫会办好,不用夫人操心。” 我抓住他的手握住,好奇问:“你今天把凤南天打了?” 他道:“是凤南天自己要求的,他知道沈碧珠把老太太囚禁起来,要去逼老太太重新签遗嘱,就和我联手演了一场戏,把沈碧珠给吓唬回去了。” 我冷笑笑:“他是怕沈碧珠得到了外婆的遗产势力更大不好对付了吧。” “有这个可能,不过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结果让我们满意,其他无所谓。” 我点头,转身面向他,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赞同道:“你说得对……” 忍不住又把话题转移回小暖暖身上:“明天就要送暖暖去上学吗?” 他摸摸我的脑袋宠溺道:“明天我先带暖暖去学校报道,你看暖暖学得多认真。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殡仪馆看好戏吗?那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带孩子一起去,煞气重。” 我失落地哦了声。 小暖暖被长烬买的数学故事书给吸引得目不转睛,连我这个新妈都不香了,我和长烬离开前与小暖暖打了招呼,小暖暖乖巧的应了声,我们才放心离开小暖暖的儿童房。 出门正好撞见端着一碗鸡蛋羹要进儿童房找暖暖的奶奶,我扶住奶奶关切询问:“都八点钟了,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奶奶拍拍我的手叹气道: “你小时候有睡前喝蛋羹的习惯,我怕这小丫头也有,反正我睡不着,就去厨房给小丫头冲了一碗甜蛋羹。放心,知道你们怕孩子吃多了糖蛀牙,这蛋羹里加的都是冰糖,不怎么甜,刚能盖住腥味。” 我拿奶奶没办法:“哎呀奶奶,我们担心的是这个事吗?我们是怕您休息不好。” 奶奶坚持道:“我啊,还是再去看看我的宝贝重外孙女,才能安心休息,你们两口子不用管我,这孩子都被你们带在身边一天了,现在也该让奶奶亲亲了!” “行吧,那奶奶你忙完赶紧休息,老人家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等熬久了您又睡不着了。” “成,别管我!小丫头从小就不在我身边,我心疼她,不比心疼你少!”奶奶边说边端着蛋羹推开门,进屋招呼小暖暖:“暖暖宝贝,来吃点东西。” 屋里的小暖暖开心跳下书桌,“太姥姥!好香的蛋羹啊!” “你啊,和你妈妈一样,打小就是个馋猫!吃吧,喜欢太姥姥每天晚上都给你做。” “嗯,太姥姥你也吃……” “我家暖暖啊,终于回来了。” 我站在门外有点小羡慕:“奶奶都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温声细语地哄过我了……长烬,你有没有发现,奶奶似乎,特别特别喜欢小暖暖,喜欢的都有些、异常了?” 长烬拉着我的手带我下楼:“奶奶岁数大了,老人家都喜欢隔辈亲。有你和暖暖这层母女关系在,她当然特别喜欢暖暖。” “这样么?” 下了一楼,这几天只在晚上露面的范大哥与白大哥准时守在客厅里等长烬见面。 他们有事要商量,我嫌在屋里空等无聊,就出门去外面的院子里散散心。 路过门口的锦鲤池时,我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坐在池边削一截竹子。 “二叔!”我开心凑过去拍了下二叔的肩膀,二叔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扭头见是我,无奈笑笑,沙哑着嗓子道:“小丫头,还这么喜欢吓唬人!” 我在二叔身后坐下,隐约闻见,二叔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二叔你在干嘛呢?”我探头看他将手里竹子破成几瓣,削成薄片,像是打算做竹编艺术品。 “家里这棵银杏树少了些装饰品,我准备做几个竹编小灯笼挂上,这样夜景好看,比单挂灯带有氛围。” 二叔从脚边拿起一串编好的巴掌大竹灯笼,灯笼下还系着红色流苏,灯笼侧面贴着镂空剪纸桃花,里面塞了小灯珠。 “栀栀,把开关打开,看看。” 我伸手点开开关,灯笼内的橘光小灯珠亮起,透过剪纸桃花的镂空缝隙撒出来,别有一番古典韵味:“这些灯笼和山庄里的画风好搭啊!有种新春将至的气息。” 二叔体贴道:“这是你在殷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得多布置些,才有家的味道。” 我亲近的挽住二叔胳膊,将头倚在二叔肩上,望着头顶已是稀疏的金光银杏叶,满足道:“只要有二叔,有奶奶,有长烬有暖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二叔拍拍我的手臂:“傻孩子,二叔给你的,还是太少。” “这些年,一直是二叔陪伴着我和奶奶,二叔在我心里,早就和爸爸一样了。” “这是二叔,该做的。” 我握住二叔的胳膊肘,疑惑问:“二叔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也没来看望奶奶。” 他笑笑:“也没干什么,腰痛的老毛病犯了。” “贴膏药了么?有空还是得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检查过了,说是风湿,开了膏药已经贴上了,前两天比较严重,就没来云皎山庄。” 我点点头,再三嘱咐:“二叔,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 “别担心,二叔身强体壮的,还没老呢!” 二叔又破开一片竹条,许是冷风入喉,没忍住呛咳了几声。 只是让我没料到的是,二叔咳着咳着突然咳嗽加剧,一口血喷了出来—— “二叔!”我一惊,连忙放开二叔胳膊,改为扶住二叔,心急如焚的问:“二叔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视线落下青石地面上的那滩血迹上,我更惊恐了,还是黑血。 二叔摆摆手,没来得及回答我,就两眼一闭身体一歪,靠在了我怀里…… “二叔!” 我六神无主的捏住他手腕上脉搏,冷静探了一阵…… 竟意外发现,二叔体内有玄门邪毒的残留气息! 不死心的换他另一只手把脉,结果、还是一样…… 二叔身上怎么会被玄门下毒?而且,他体内明显有别人为他清除过的痕迹。 我放开二叔手腕,顾不了其他,扭头抬高声喊人:“长烬,二叔出事了!” 没几秒钟,范大哥和白大哥就急匆匆出门找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出啥事了!” 我架着二叔的沉重身子,要把二叔交给范大哥:“我也不知道,二叔突然就咳嗽吐血了,吐得都是黑血,刚才我给他把了下脉,发现他体内残留着玄门的毒……” 手上湿乎乎的,我抬手,目光无意扫过掌心—— 血,黑色的血…… 我立即低头朝二叔左腰处看过去,却见二叔的衣服上,已经浸透了黏糊糊的黑血! 他的伤……在腰侧? 我蓦然想起来,上次,在汇英大厦…… 凤微雪那一刀,也是捅在了凤南天的左腰处…… 人被范大哥白大哥接了过去,我也僵在了原地。 连长烬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手脏了,为夫给你擦擦。”他掏出干净帕子给我擦手,我魂不守舍地顿了良久,冷不丁问了他一句:“长烬,二叔和凤南天的身形,也很像对吗?” 他闻言,没回应。 我兀自喃喃:“对啊,要不像,怎么可能连你都认错过……” —— 次日,小暖暖牵着长烬的手,一早就蹦蹦跳跳出门上学去了。 家里的保镖拉开首富那A字开头全是8的豪车车门,小暖暖回头开心朝我挥挥手:“妈妈,在家里等着暖暖哦,暖暖晚上放学就回来找妈妈!” 我这个老母亲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冲她招手: “崽啊,要是跟不上进度别逼自己,咱们明年可以留级的,你先过去感受一下学习的氛围,有什么事就让你老师给我和你爸打电话,我们俩的手机号都放在你书包里了!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回头一定要告诉妈,妈去给你撑腰。崽,午饭我让家里人给你送过去,做你喜欢吃的饭菜。崽崽啊,晚上早点回来啊!” 小暖暖愣了愣,远远瞧着我,眼角一红,委屈低头:“知道了妈妈!” 随后手脚并用爬进了车。 长烬扶着车门回头安慰我:“别担心,有我在。” 我鼻头发烫的颔首:“嗯……早点回来!” “好。”长烬温润如玉地朝我淡淡一笑,也上了车。 范大哥站在我身边叹气:“人家当妈的都是巴不得让孩子早点去上学,第一天送孩子哭的都是小崽子,你倒好,当妈的先哭起来了。” 我瘪嘴伤感咕哝:“我就是舍不得暖暖……见不得暖暖离开的背影,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范大哥,你说暖暖不会不要我了吧……” 范大哥头疼打断:“嗳,栀栀你想多了!暖暖只是去上个小学而已,还有我们老板在呢!” 我抹了把眼角的潮湿,心里踏实了几分:“嗯……长烬不会不要我,所以小暖暖一定会回来的。” 白大哥抽了抽嘴角,无力吐槽:“你这、全靠咱们老板给你拉安全感啊。” “那当然,长烬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他在,什么可怕的事都不会发生。” 我夸完,白大哥深深看了我一眼,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对对,你说的都对……栀栀你不是还要去殡仪馆看好戏吗,走啊,我们一起!” “你和范大哥今天不干活了?” “干什么活,我们这几天加班加点累的都快魂飞魄散了!这差事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范大哥发信息调车来,“我们已经把年前年后的所有差事都办好了,现在可以陪你出去玩了。” 家里的车很快就被司机开到了长道上,白大哥开车门让我先进去,他陪我坐在后排,范大哥坐在了副驾位上。 “一个星期不到干完了年底所有事,你们这工作强度也忒高了些。” 我忍不住感慨,范大哥系好安全带叹道: “跟在老板身边,工作强度肯定比一般员工高,但我们老板虽然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可对我和小白,却是照顾有加,从未亏待。 老板嘴上说着不给我们涨工资,实际上背地里该给我们的福利一样不少…… 我们,也就是遇见老板了,不然,说不准现在还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给人打杂碌碌无为呢!” 白大哥剥了个橘子给我:“是啊,老板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情……栀栀,老板其实是个心软的人,他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么冷酷无情…… 有很多事,别人看起来他做的过分,当事人也觉得他残忍至极……可他都是迫不得已,老板本性也不想那样做,奈何天道逼人……违背了他的本心。” “天道逼人……”我掰开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点点头赞同道:“身为首富,是有太多无可奈何,理解理解!” 车子驶离云皎山庄,上了山脚公路,白大哥犹豫着又说:“栀栀,如果哪天老板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你一定要听老板解释,老板不会骗你,老板心悦你,爱都来不及……” 我敏感扭头,狐疑问他:“你们老板……不会又在外惹什么桃花债了吧!” 白大哥呛了下,赶忙摆手否认:“没没没,怎么可能!我们老板的桃花也没那么多……上次北善柔那朵烂桃花都快把老板搞出心理阴影了!老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有了新桃花!” 我咬唇半信半疑:“那你突然和我说这些?显得长烬心虚,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白大哥支支吾吾:“我、我那是……” 范大哥闷咳一声,帮忙圆场: “小白是未雨绸缪,你和老板的性格我们俩都一清二楚,你呢温柔善解人意,但有些事总不好意思问出口,老板你别看他叱咤商圈对付别人游刃有余,一到感情上的事,他就有点怯场。 他怕解释不清楚弄丢了你,老板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有些方面栀栀你要包容。” 白大哥趁机道:“啊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害怕再有北善柔这种类似的事发生,你俩又一个没长嘴,一个憋在心里不说……到时又闹离婚,害我们俩跟着担心!” 范大哥揉揉黑眼眶:“就是,你俩闹离婚那几天我和小白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不会了。”我望着窗外至今还一片青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连绵山景,托腮道:“那不是我人生第一次撞见这种事么,当时脑子里想的只有离婚,一刀两断……等以后有经验了,就镇静了。” 白大哥呛了下:“你、还想要经验……太恐怖了!”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京城红山区殡仪馆。 外婆的追悼会就设在菊忆厅,确如老太太本人所料,她过世半个京城的商圈政圈人物都来吊唁了—— 殡仪馆的停车场里大片绿色军区车辆,还有不少辆低调的黑车,但仔细一看,车牌号都是0开头的。 一看就是上头的大佬无疑了。 不敢想象这些从政的大佬今天看见这场私生女顶替真千金,软饭男拿老婆钱养小三四十余年的好戏,会被刺激成什么样。 刚走到菊忆厅门前,一早就候在厅门口的保镖就针对性极强地抬手拦住了我: “大小姐,夫人吩咐了,今天这种场合,您不适合出席。” 第一卷 第89章 凤南天,你后悔吗?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来吊唁自己的亲外婆,也不行吗?”我冷冷质问。 保镖低头还是果断拒绝: “夫人说过,夫人从未承认过大小姐的身份,是凤总承认的,所以大小姐就不算沈老夫人的外孙女,沈家只有二小姐一个外孙女,夫人的母亲过世,夫人不想在追悼厅见到大小姐。” “你们凤夫人还真是笑话,她忘记当初是谁当着一众记者面,指责她为了一个野种不要亲生女儿的吗? 沈老太太可是当着许多人的面亲口承认我们夫人是她的亲外孙女,沈老太太也是我们夫人的亲人,凤夫人这样阻拦我们夫人,莫不是不敢让夫人见老太太? 老太太的死因,不会另有隐情吧?” 范大哥一语言中要害。 保镖一顿,反应过来仓皇矢口否认: “范助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何况,大小姐与夫人的关系怎样,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应该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吧? 沈老太太身份特殊,不是什么人想攀关系都能攀得上的!何况,这也是大小姐的外公,陈老爷子的意思。” 我嗤笑:“所以,以凤家大小姐的身份,我是肯定进不去了?” 保镖直言不讳,目中无人的硬气道:“是,大小姐,以你的身份,你没资格进去悼念老太太。” “你!”白大哥没忍住,差点冲出去骂人。 我手快地捉住白大哥胳膊,平静笑笑:“那如果以首富夫人的身份呢?首富夫人有进去的资格么?” 保镖振振有词:“大小姐,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我看强人所难的是你们这群狗腿子才对!” 不等我想对策应付,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中老年上位者呵斥声。 我和两位大哥惊讶扭头望过去,只见万江河市长带着秘书长手拄龙头拐杖,刚从私家车上下来,脸色阴冷正大步流星地朝我们迈近—— “万市长。”我礼貌向他打招呼,万市长苍老疲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顿时温和儒雅下来:“栀栀丫头,好久不见。” 说着,还亲近地拍拍我肩膀,我瞧着万市长这憔悴的面相,忧心问道:“家里还好吗?奶奶怎么样了?” 万市长一顿,大手搭在我的肩头,垂首长叹一口气,“还好,等回头让怀恩和你聊。先去祭奠沈老太太要紧。” 我颔首:“嗯。” 沈碧珠的狗腿子保镖见到万市长也瞬间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紧忙上前两步打招呼,弯腰鞠躬:“市长先生,您来了,里面请!” 万市长收回握在我肩膀上的大手,改为轻拍我后背,像个慈祥的长辈,威严替我撑腰: “是凤夫人不许栀栀丫头去祭奠她姥姥的?荒唐!栀栀是沈老太太的亲外孙女,亲外婆去世,外孙女不去灵前悼念像什么话! 那留在老太太灵前尽孝的终归是个养女,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后辈!不知道凤夫人是怎么想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说着,瞪了保镖一眼,不耐烦道:“今天这孩子,我带进去了!凤夫人怪起来,就说是我万江河自作主张!她有什么不满,尽管向我提!” “嗳市长……” 不等保镖再多嘴,万市长就带我光明正大进了菊忆厅。 我用余光扫了眼一脸懵欲言又止的保镖,理直气壮的挺起腰背,傲娇哼了声。 气得保镖面部抽搐,嘴角抖得更厉害了。 追悼厅来往着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还有不少穿军装肩头扛金杠的大人物。 几名中年军人见到万市长,稳重的拿着白菊过来打招呼:“万市长,好久不见,您也过来了。” 万市长逐一同他们握手,和善道:“张团长,刘司令,一别数年,你们可好啊?” “还好还好,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平时也就盯着军区那边搞搞演习科研,没啥技术含量!” “倒是老万你啊,怎么看起来苍老这么多,看来市长这个职位,不好坐哦!” “哎,我们老万就是操心的命,不是市长不好当,是京城的市长不好当。” 稍年轻些的军人大叔使了个眼神,示意大家看正聚在一起攀谈的周家家主凤家家主与黎家家主, “京城五大家族,可不好压,一个个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旁的市长只需要和本市企业家资本家打好关系,那些有钱东西再嚣张,也要给当地最高行政长官几分薄面,可京城这五大家族,都不是什么肯和政府低头的家伙,你忘记上一任市长是怎么完蛋的? 硬是被这五大家族给气死的!这些家族富可敌国,没点手段,根本降不住他们,就说,他们犯事了,谁敢管?动他们一下,整个京城都得来场大地震。 要不是我们老万有本事,早就被这五大家族给绕进去了,之前不就有人说吗,要论哪里的地方官最难当,京城这片是非地,首当其选!” “五大家族是不好对付,幸好,长烬是我们的人。”另一军人大叔庆幸道。 “你应该说,幸好首富是长烬。不然,首富如果是殷立疆那个小人,啧啧,你我都别想过得这么舒坦!” 万市长笑着认同:“这些年,长烬是帮了我不少忙。不瞒你们说,五大家族现在这么老实安分,全靠长烬这个首富压着,长烬,比他爷爷当年还有本事!” “那当然,他家老头在长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长烬,把长烬带在身边当接班人培养,后来殷家落进了殷立疆手里,落败的速度简直让人咂舌,谁都没想到那小子竟能带着殷家东山再起,殷家终归是有些气运在的。” “可不是,我看凤家和黎家,这些年,倒是一日不如一日喽。” “话不是这么说的,沈老太太一走,沈家的一切,不都并入了凤家?” “沈军长就留下这么一位老大姐,现在老大姐也走了,沈家彻底后继无人了……” 众人提及沈老太太,又是一阵惋惜。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声,我拿出来看了眼,是保镖齐大哥发来的。 他说,人已经被带来京城了。 是悄悄被带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本来我是打算和凤家撕破脸,让齐大哥直接上手抢人的,可外婆更改了计划,我就只能配合外婆,让齐大哥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把人掳来。 要想在不惊动沈碧珠与陈军留在疗养院的那些眼线情况下把符明玉绑回来,难度其实有些大。 但……根本难不住长烬手底的这群技术型人才! 鬼能料到他们竟然想到了色诱护工的法子,愣是撑到现在也没被人发现符明玉不在疗养院的房间里! “哎?这两个年轻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有人注意到了我身后跟着的范大哥白大哥。 万市长回头瞧了眼,笑笑:“忘记了?长烬身边的两个得力助手!” 那人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小范,小谢!” 两位大哥笑着礼貌点头示意。 “那这位小姑娘是?你闺女?你闺女怎么越长越年轻了?” 某司令尴尬嫌弃道:“没长眼?这丫头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哪里像老万女儿了?再说老万以前也从不带女儿出席这种人多的场合。” 万市长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支菊花:“这丫头是我干女儿,凤栀栀。” 干、干女儿? 我愣了愣。 出来一趟,平白捡了个……爹? 可是他这年纪,都能当我爷爷了…… 差辈了吧! “也姓凤?”某司令不悦蹙眉。 万市长又补充一句:“长烬媳妇,你们啊,贵人多忘事,长烬当初结婚,不还给你们寄喜糖了吗!” “哦——想起来了!” “对对对!凤栀栀!”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凤家另一位小姐……” “长烬媳妇那就没问题了,刚才我差点以为你老糊涂了呢。” “长烬说过,他媳妇是凤家的真千金!” “凤家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小丫头别怕,以后我们都是你叔伯,是你的娘家人!” 几位军区大佬热情的有些过头了,给我说的都不好意思了,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万市长,万市长察觉到我的窘态,出面帮我道谢:“成!你们的心意,我替栀栀领了!走吧,进去看看。” “好好好,老万,你先。” “走,我们再去送沈大姐最后一程。” 我和万市长及一众军区大佬走到沈老太太围满鲜花的冰棺前,隔着玻璃棺罩瞻仰遗容,献花。 幸好回元丹运作起来能为身躯保暖,不然躺在这个冰棺里,冻也被冻死了…… 凤微雪扶着双眼通红的沈碧珠从后厅出来,一见到我,沈碧珠便控制不住的发疯扑过来冲我喊:“谁允许你进来的!李光!你给我滚进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这个小杂种进来吊唁吗!” 沈碧珠张牙舞爪地没能扑到我,被范大哥及时迈过去抓住胳膊一把甩开了。 在不远处与黎家家主聊天的凤南天见状紧忙赶过来,冷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凤微雪趁机拉住凤南天的胳膊告状:“爸!你可得给妈做主啊,这个凤栀栀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她竟然唆使手下推我妈,还要打我妈!” 而凤南天一见这个手下是范大哥,顿时就怂了,扭头斥责还没回过神的沈碧珠:“这种场合,你能不能少惹事?” 沈碧珠本就心里窝着火,听凤南天这样一说,瞬间就炸了,挥手像个泼妇般在沈老太太的灵堂上大喊大叫: “凤南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我可是你女人,殷家仗势欺人,你不敢对付殷家,回过头就来骂我,让我忍气吞声,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本就挺安静的追悼厅,此时此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凤南天许是嫌沈碧珠丢人,拉住沈碧珠胳膊没好气威胁:“今天前来吊唁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贵人,你能不能拿出凤家家主夫人,沈家千金的样子来!” 沈碧珠被他这么一提醒,冷静了些许,片刻,赌气地甩开凤南天:“我失态,也是这个小杂种逼的!” 凤南天咬咬牙,憋着怒意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一口一个杂种的叫,被客人们听了去,像什么话!” 眼神心虚的不敢往我身上瞥,凤南天发泄完,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大哥趁机嗤笑着故意抬高声,道出实情: “还不是凤夫人说,认下我们夫人的,凤总你,不是她,所以她母亲的追悼会,我们家夫人没资格进来,凤夫人还特意安排人在门口拦着我们夫人。 我就奇了怪了,我们夫人可是沈家老太太亲口承认的外孙女,外婆去世外孙女来吊唁,还被骂没有资格,怎么,我们家夫人这个亲的没资格,你身边那个养的,就有资格了? 你不怕老太太在九泉之下骂你不孝?” 凤微雪面上挂不住的红着脸恶狠狠骂道:“你闭嘴,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凤夫人此举,确实该骂,挨的不亏!” 人群里一身穿军装相貌堂堂的中年领导出声帮衬道: “老太太的老家在襄阳,襄阳有个风俗,凡是老人家去世,得有孝孙上香摔盆,没有内孙,就要让外孙外孙女举幡子引路,凤夫人不让殷夫人进来悼念老太太,老太太灵前没有后代压堂,你是不想让老太太找到去阴间投胎的路吗!” “凤夫人别说自己忘记了这个规矩,我记得凤夫人小时候,也和老太太在襄阳生活过一段时间!” “凤夫人,你为了一己之私让老太太灵前空虚,老太太生前对你百般疼爱,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太太的?” 军人们的声讨此起彼伏,沈碧珠怯怯往后退了一步,没出息地往凤南天身后躲。 “诸位稍安勿躁,其实是诸位误会我女儿了。” 又一道苍老声音从后厅飘出来,随即是两名黑衣保镖扶着一名头发花白,大约六十来岁、尖嘴缩腮、一脸阴相,身穿蓝色中山装的老爷子进入众人视线,老爷子佝偻着腰背,假装悲伤抹眼泪, “诸位不知道,我这个女儿不让她进来,也是有苦衷的。蛟容走了以后,我让先生来算过卦,先生说,不可让外孙近前,不然会冲撞蛟容的阴魂。我们这才、不得已,把孩子拦在门外,其实,也是怕孩子看见了更伤心。” 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万分慈爱,俨然一副拳拳爱子心肠。 “原来老爷子是这个意思,看来,倒是我们心胸狭隘了!” “老爷子既然都这样讲了,那殷夫人确实还是不要出现在此地为妙。” “殷夫人既是诚心来祭拜沈老姐姐,想来该是对沈老姐姐有些感情,算卦先生都说你这个外孙会冲撞到沈老姐姐,那想必殷夫人也不愿害沈老姐姐灵前难安,殷夫人还是尽快离开吧。” “就是,你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孙女,来见过沈老姐姐一面就行了!快走快走,别让沈老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落不得安生。” 今日来祭奠的军官昔日多多少少都与外婆有些交情,大部分还是沈军长带出来的兵,陈军就是利用他们对外婆的偏护之心,想借他们之手赶走我,好事半功倍。 “卫团长这话说得就难听了!” 万市长拄着拐杖皱眉不悦道: “栀栀是我带进来的,凤夫人你有什么气可以往我身上撒! 还有陈董事长,你说外孙女会冲撞到沈老太太的魂魄,可按沈老太太老家的规矩,没有后代为之守灵引路,她就找不到往生之道,究竟,是风俗为大,还是算卦先生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为大? 另外,敢问陈董事长,你找谁看的卦?我有几句处疑惑,想请教请教他! 正巧,我身边也有个助手精通五行八卦,届时还能让他们切磋切磋。” 陈军眸光一沉,心虚地别过头,“咳,我是找、是找……” 凤微雪适时傲娇地接过话,“当然是我师父看的!我师父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风水大师,天下玄门联谊会的会长!” 陈军当即搭话:“对,就是许广海会长算的!” 她不会以为把许广海搬出来,就特别有说服力吧! “原来又是许会长。” 我淡定勾唇,沉住气阴阳道: “许会长可真是大忙人啊,又要去殷家看风水,又要来凤家算卦,只是许会长这一卦我还真是颇有疑惑,为什么我就没算出来,我会冲撞到外婆的魂魄呢?” 凤微雪眯了眯眼,凶狠道: “即便算出来,你会说出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老远屁颠赶过来就是为了沈家的遗产! 你和殷长烬还真是贪得无厌,眼见外婆过世,外婆留下的巨额财产要归入妈妈手下,你们夫妻俩就眼红!” 我皱眉:“凤微雪,你说话要凭良心!” 凤微雪胸有成竹道:“要不然,连妈都不认你,外婆和你没见过两面,你们就算是亲外祖孙,彼此之间也没有多少真感情,你又何必,非要来殡仪馆一趟呢?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 凤微雪此话一出,追悼厅的男女们顿时就交头接耳惊诧议论了起来—— “真是为了钱?” “我看像,要不然殷夫人干嘛多此一举,跑来祭奠?刚才大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还是不肯走,不是另有所图,还能是什么?” “她今年才刚被凤家认下,和沈老太太私下就算有来往,也不多,不过沈老太太之前在公共场合是替她出头过,还打了凤夫人。” “小道消息讲,沈老太太对凤夫人不肯认这位大小姐一事很不满,不管这位大小姐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沈老太太过世,大小姐……也确实可能会继承沈家一部分遗产。” “京城五大家族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实则内部谁也不服谁,这些年,四大家族越来越不服首富在头顶压着了,上次首富车祸……说不准是谁干的呢!” 遗产? 我冷哼一声,还好提前准备得周全,既然她说我是为了遗产而来,那我就如她所愿。 从包里抽出律师给我的遗嘱文件,我光明磊落地抬高声道: “我确实是为了外婆的遗产而来,我手里有份遗嘱,是外婆生前立的,说是沈家的一切都归……” 不等我说完,沈碧珠就心虚地厉声呵斥打断:“你放屁!沈家的遗产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保镖公文包里掏出那份伪造的遗嘱,双目赤红的冲着我龇牙咧嘴: “我这份遗嘱才是真的!我还没死呢,沈家的一切,轮不到你来觊觎!” 我不紧不慢地把遗嘱交给范大哥: “既然凤夫人手里也有份遗嘱,那我们不如把这两份遗嘱都交给司法检察机关,让他们做个指纹鉴定,司法取证,确认一下哪份遗嘱是真,哪份是假吧!” 万市长闻言赞同道: “没错!既然分不清遗嘱的真假,那就把遗嘱交给司法机关,让法律来判断谁手里是真的! 法律是公平公正的,相信,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投机取巧,妄图混淆黑白的人奸计得逞!” 沈碧珠清楚自己手里那玩意是怎么搞来的,这会子越听越心虚,咬咬牙,索性决定和我鱼死网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公布出去!” 抬手猛地指向我,沈碧珠振振有词道:“凤栀栀,她其实不是我们凤家的亲生女儿!” 凤南天一震,惊讶地瞪大双目看向沈碧珠。 凤微雪勾起唇角,得意冷笑。 我:哦吼? 来这招? “你胡说些什么!栀栀就是我凤南天的亲生女儿!” 凤南天激动不已地怒目瞪着沈碧珠,沈碧珠却当众演起了戏,猛地扑进凤南天怀里,哭着柔弱道: “南天,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下去吗?当初,凤家要我们的小雪去冲喜,你提前知道殷首富已经不行了,为了保住咱们的小雪,就拿钱请凤栀栀假冒我们的亲生女儿。 现在殷长烬没死,凤栀栀也如愿以偿成为了首富夫人,而我们的小雪,却被人指着鼻梁骂贪得无厌的养女,南天,你不能为了保全凤家,就委屈咱们的女儿啊。 难道,要让咱们的小雪因为这个杂种的存在,一辈子抬不起头,更何况,她现在想要的,是我妈的遗产啊,我妈都去世了,沈府,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家啊! 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我妈的东西让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 呵……原来是想用这招。 真把老娘气笑了! 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想那样发展,很快,铺天盖地的指责声就如洪水般朝我兜头泼来—— “原来是假千金!怪不得凤夫人不肯认她。” “还真是贪心不足,占了凤家千金的身份,都做上首富夫人了,还算计沈家的遗产!” “首富夫人?呵!说不准殷首富也是被这个女骗子给骗了。” “凤栀栀,滚出沈老姐姐的灵堂!这地方你不配来!” 还有人沉不住气地拔枪上膛:“凤栀栀,你这个骗子,都算计到沈老姐姐头上了,你信不信我毙了你!” “赶紧打哪来滚哪去!” 白大哥生气地捏紧双拳,十根手指关节被捏得咯吱咯吱响。 万市长见情况不对,立刻将我挡在身后,沉声和我道: “这些都是大字不识几个,只会拔枪的莽夫,他们脑子一根筋,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头我给你撑腰,帮你办!” 我扶住万市长手臂安慰道:“市长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证明自己。” 话音落,我从万市长身后走出来,迎着那无数道恨不得将我活剐了的愤恨目光,慢吞吞走到脸色苍白,嘴唇乌青的凤南天面前—— “爸。”我轻唤出声。 他身子一颤,差些跌倒,双目一瞬雾湿,眼角猩红。 我抬手,掌心化出一朵栀子花,放轻声,一字一句,颇有力量地剜他心: “妈,我不在乎凤家的水有多深,南天的处境有多困难,我嫁给他,我们夫妻执手相伴,总能把眼前这个坎迈过去的。” “我沈碧姝,自愿嫁给凤南天,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无论未来,他爱或不爱,我都会深爱他,忠于他,一生一世守着他,直到岁月尽头。” “嫁给他,没有什么值不值,眼前或许困难些,可未来却是美好光明。如果错过他,我会抱憾终身。妈,我不会步你的后尘,我相信南天,他会是我的良缘。” “南天,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别为我流泪,我死后,在我坟前种上栀子花,每年开花时,你去采上两朵,放在窗前,就犹如我,还陪着你。” 我盯着他婆娑模糊的浑浊眸子,汲取着掌心这朵坟前栀子花的记忆,故意用最温柔的语气,下最狠的手。 “爸,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对吗?”我平静问他。 他含泪惊慌地一把推开赖在怀里的沈碧珠,伸手要来抢我掌中栀子花,“珠珠——” 可我却先一步,掌心一翻,栀子花从掌中掉落,还未落地,花瓣便已脱离花盏,零落成数十片…… 他踉跄跪地,好不容易伸手捧住几瓣,可那栀子花,却在他手里碾碎成雾,随风散去。 我装作没听见别人的惊呼议论声,弯腰,轻声刺激他:“凤南天,我妈妈,不愿意原谅你。” 男人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反光白亮的白瓷地板上——身子颤抖着,没几秒,终是控制不住地伏地痛哭出声。 “珠珠,珠珠……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能保住你,也没能守住我们的女儿,珠珠,你别恨我,别恨……” 瞧着伏在地上痛哭涕零的男人,我内心毫无波澜,只压低声发泄一句:“凤南天,这是你应得的。” 周围人不明状况地指指点点,陈军怕露馅,赶紧给愣住的沈碧珠使了个眼神,沈碧珠反应过来,忙上前拉住凤南天: “南天,南天你怎么了……一定是这个妖女给你下了邪术,南天,我是碧珠啊!” 凤南天竟难得硬气一回,狠狠甩开沈碧珠,哭红双眼厉声骂道: “陈锦华!我早就警告过你,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栀栀就是我的底线!她是我和碧珠的亲女儿!她体内流着沈家与凤家的血! 你害我和女儿骨肉分离二十多年,现在你还不让我认她!我的女儿,她本该被我捧在手心当做掌上明珠娇养长大,现在却落得一身病! 你想留在凤家,可以,但你想动我女儿,我绝不会再纵容你!” “南天、南天你糊涂了南天……”陈锦华怕得声音都打抖了,再次扑过去搂住凤南天,卑微祈求:“别闹了,咱们回家再闹,你怎么冲我发脾气都可以,不要在外人面前……” 陈军也沉不住气地一把握住凤南天肩膀,暗戳戳威胁: “女婿,你脑子又不清醒了!来啊,带家主回去,找医生来帮他治疗!” “滚开!”凤南天严词呵退了那些要过去拖走他的保镖,嗜血的双眸阴冷可怖:“我是凤家家主,凤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的算!” 陈军错愕大怒:“凤南天!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站在边上看戏的某军区团长忍不住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家子这是啥情况!” “情况就是,眼前这位凤夫人,并不是我们沈府真正的大小姐!我们的大小姐沈碧珠,早就死在二十年前生栀栀小姐的那天了,眼前这个沈碧珠,是个胆大包天的冒牌货!” 众人正疑惑间,沈府管家爷爷突然闯进了追悼厅,身手矫健地一路轻功跑去冰棺前,一拳头擂碎了冰棺的棺罩。 陈军见鬼般瞪大眼:??? 众人:…… 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轻功拳法看得我热血沸腾,不禁在心里激动夸赞:真不愧是土匪头子出身。 冰棺封死的玻璃棺罩被管家爷爷一举掀飞了出去,管家爷爷扶着已经彻底清醒的沈老太太坐起身,恭敬道:“大小姐,没冻着吧?” 死而复生的外婆摆摆手,在管家爷爷的搀扶下,翻身离开了冰棺。 “诈、诈尸了啊!” 人群中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胆小地尖叫一声,顿时乱了所有人的军心。 陈军也被吓得老脸惨白,连连后退十几步…… “沈、沈蛟容!” 沈外婆拍拍身上的黑色寿衣,给了管家爷爷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来到我身边,冰凉大手握住我的手,果断当着众人的面挑破真相: “这是我沈蛟容的独女,沈碧珠唯一的女儿,凤栀栀。 而我的好女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产后大出血身亡过世,是陈军,用凤氏一族威胁凤南天,把自己与外面情妇的私生女塞进凤家,代替我女儿,享受荣华富贵二十多年! 我可怜的女儿,至今还孤独的躺在京郊墓园里,要不是我家外孙女婿上了心,查出实情,凤南天至今还不敢给我女儿立个碑! 整整二十四年啊!我的女儿,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妈妈,自己的老公还躺在别的女人床上。 凤南天、陈军,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害死我女儿不够,还要害死她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条血脉!” “妈……”凤南天自责跪地痛哭。 沈碧珠难以置信地摇头:“你、没死!” 沈外婆冷笑一声:“死了,不就如你们所愿了吗?” 倒是那陈军脑子反应快,冲上来就拉着外婆的另一只手,殷切关怀: “蛟容,蛟容你没死就好!蛟容,你这是怎么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不能拿碧珠的名声开玩笑…… 我知道了!一定是凤栀栀,她给你下了什么邪术!蛟容,碧珠就是你的孩子啊,咱爸这些部下可都是能作证的!他们都认识碧珠啊!” 沈碧珠与陈军也算父女心意相通,当即就情真意切地望着沈外婆演戏: “妈,我刚才、是太高兴了,妈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就是碧珠啊,你看看我……” 沈老太太陡然出手,一把掐住沈碧珠的脖子,眯了眯鹰隼般的犀利老眼,手上用力,勒得沈碧珠有些翻白眼,咬牙切齿道: “我怎么会认不出我的碧珠呢,我的碧珠,不会为了夺财产,想要我的命,我的碧珠,不会口口声声说我这个妈,不如她爸的情妇。 我的碧珠,更不会在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拿着我的手,逼我在遗嘱上按手印,陈锦华,你和你那个贱妈一样,可耻可恶可恨!” 说完,沈老太太剜了眼惺惺作态的陈军,扭头问我:“那个贱人带过来了吗?” 第一卷 第90章 是真是假,去望仙村查查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点头,随后递给了范大哥一个眼神,范大哥当即意会,拿出手机发送信息。 几秒钟后,齐大哥带着大批保镖押符明玉进来。 猛地一把将符明玉推倒在地。 “跪下,见过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见状撒手甩开沈碧珠,冒牌沈碧珠一见符明玉,霎时呆住。 符明玉……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她。 六十来岁的年纪,却比同龄人年轻上至少十岁,原以为外婆这样唇红齿白,面容姣好,脸上仅有几道不易见的褶子已经算保养得极好了。 没想到符明玉都上六十了,竟还能做到皮肤紧致,面貌白皙,眸眼明亮,红唇粉腮……重点是身材竟全未走样,仍前凸后翘,腰可盈握! 一头卷发乌黑亮丽,她这状态,放在农村说她才三十来岁都有人相信! 与外婆的端庄大气不同,符明玉脸上还化着浓艳的妆面,耳垂与脖颈上挂着一套鹌鹑蛋大的戒面镶钻祖母绿宝石首饰,身上穿着一套亮晶晶的白色高定长裙。 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世间罕见的凤凰玉雕凤戒指,双腕佩戴帝王绿翡翠手镯。 趴在地上,皱眉抬眸,眼波流转,竟让我在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这里,见识到了……含情脉脉的样子! “老公,锦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符明玉装可怜,捏着嗓子小心翼翼问。 我与白大哥范大哥同时吐出一口气—— 怪不得当年把陈军骗破产后,还能勾着陈军与她双宿双飞,她这撒娇惹人怜的本事,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沈蛟容!你这是想做什么?”陈军见到符明玉,顿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眼神凶悍地冷声质问。 沈老太太弯唇嗤笑: “我能做什么?成全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而已!陈锦华,你不是恨我害你一家分离,母女不得团圆吗?现在你妈就在这,你敢认吗?” 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陈锦华自然不敢承认符明玉就是自己母亲,只赶过来拉住沈老太太的胳膊讨好狡辩道: “妈、你真是糊涂了,我就是你的女儿啊,你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吗……妈,我知道你还在生之前我帮爸说话求情的气,可我那也是为了您老着想啊! 您为这个家操劳担忧了一辈子,我不想您到老,为了不值得的人与爸闹得不愉快……” 陈军也连忙做戏配合道: “是啊蛟容,我承认我以前不是人,亏欠你和碧珠,可我现在已经知错了啊,你不能因为几十年前的事,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翻来覆去的讲…… 蛟容,我错了,你要是觉得难受不解气,我给你跪下,你打我骂我都成!” 老爷子作势弯腰要下跪,沈老太太一眼看破他的虚伪,见他低头弯腰那双膝盖迟迟弯不下来,冷笑一声, “你们还真是怂货,一个个敢做不敢当!好啊,既然你们都不敢承认自己与符明玉的关系,那我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沈老太太抬头,朝人群中望了眼:“小龙,过来帮姑奶好好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人群中有一身穿军装,军衔还挺高的年轻男人出列,训练有素的低头应话:“是,姑奶奶!” 大步迈到我见犹怜的符明玉跟前,不等符明玉反应过来,扬手便是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扇在了符明玉脸上…… 符明玉痛得尖叫一声柔弱扑倒在地,男人这一巴掌下去,符明玉唇角顷刻渗出了一抹殷红。 “沈蛟容!”陈军惊呼,陈锦华惊恐瞪大眼,声音轻弱:“不要——” “打!”老太太厉声下令,沉稳镇定道:“既然这个女人现在与陈军已经一刀两断了,与我这个女儿沈碧珠也毫无关系,那我就算是把她打死,也无妨!小龙,早上没吃饭吗!我当年就是这么训练你的?!” 年轻军人闻言咬紧牙,一把薅住符明玉的衣领,抓着符明玉挥开膀子一掌比一掌扇的力重。 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回荡在寂静得只剩下众人喘息声的追悼厅内,符明玉惨叫声连连,不多时一张脸便已被扇得血肉模糊。 最终是陈锦华先崩溃得撑不住了,跑过去一把推开年轻军官,将毁了容奄奄一息的符明玉搂在怀里,不给陈军阻止的机会就主动招了供,愤恨瞪着沈老太太破口大骂: “沈蛟容你这个贱人!你可真是蛇蝎心肠!是你害得我和我妈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是你害得我爸一辈子不得自由! 你可真是命大,这样都弄不死你!沈蛟容你怎么不去死呢,你的遗产,就该是我的,这是你欠我和母亲的!你女儿死了,是咎由自取! 凭什么我从小到大食不果腹,冬天连件棉袄都买不起,沈碧珠却能被沈家金尊玉贵的养大,你和爸明明都已经分开了,沈碧珠凭什么还要抢我的爸爸! 我妈才是爸的正妻,这些年都是你害得我们一家每天过得提心吊胆!如今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该有的! 沈蛟容,你今天敢对我妈下死手,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你算的!” 她终于,还是承认她是符明玉与陈军的女儿了。 我扶着外婆,安静片刻,突然大步流星冲过去,一记窝心脚狠狠踢在了陈锦华的心口。 “妈!”凤微雪紧张上前保护她,“凤栀栀你想死吗!你怎么敢打我妈!” 我阴笑两声,捏紧十指不客气道:“我何止敢打你妈,我还想打你呢!” “栀栀……”白大哥见我想来真的,忙赶在我拳头挥出去前抓住我的手腕,无奈提醒:“别与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是不值得…… 听陈锦华把全部真相说了出来,陈军面色难看地怯怯后退,转身要走。 沈老太太眼尖地先一步出声,揭穿真相: “陈军!这些年你在陈家,拿着我每个月打给你的钱,养小三,发家致富,还让你和小三的私生女顶替我女儿,睡在了我女婿的身边! 可怜我女儿尸骨未寒就要遭受夫离女散的苦难,陈军,珠珠也是你的女儿! 既然你从未把我和珠珠当成妻女,现在就连珠珠的孩子你也容不下,那就休怪我违背当年在父亲病榻边发下的重誓了! 我宁愿自己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愿让我的女儿无名无分的孤独躺在京郊墓地里,不愿让我的外孙女,被人污蔑泼脏水,质疑身份! 我沈蛟容,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我身边,断然留不得你这种狼心狗肺,野心勃勃之人! 今日诸位在此见证,我沈蛟容要和陈军离婚,是他陈军先得寸进尺,道德败坏! 假若我父还活在世上,必然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从今日起,我与他,恩断义绝,且,我还要追回陈军在这对贱人母女身上花的钱,为她母女置办的房产、珠宝! 陈军,你还不起,就预备着用你手底的公司抵债吧!” “离婚……”陈军霎时如遭晴天霹雳,承受不住地瘫坐在地:“不,你不能和我离婚,我不同意离婚!” 然而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同不同意了。 在场的军官们听罢真相个个义愤填膺,纷纷举枪要为沈老太太讨个公道。 沈老太太还要追究陈锦华及凤微雪伪造遗嘱一事,父辈的这些事凤微雪也听得头晕眼花,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死死护着陈锦华,警惕望着众人…… 好戏结尾,我与范大哥白大哥也悄然退了场。 离开追悼厅,我正准备上车回家,却不料竟然停车场偶遇了许广海——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许广海手里捻着菩提珠,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慢吞吞走过来和我搭话:“凤小姐,一别多年,你可还好?” 一别、多年? 手从车门上收回来,我拧眉开门见山地问:“许会长,我们以前见过吗?” 许广海扫了眼跟在我身后的两位大哥,嘴角笑意不减,有心往我耳边凑近,意味深长道: “凤栀栀,别以为装傻,我就认不出你……当年,侥幸让你跑了。你说,殷长烬要是知道,你嫁过人,还生过孩子……会不会后悔娶你?秦、栀、栀。” 秦栀栀这三个字好似一记重锤落在我心上,砸得我心脏抽搐,浑身颤抖……双手克制不住地紧握成拳。 他认识从前的我……他说,当年让我侥幸跑了。 从前,我与玄门人士唯一的交集……就是他们把我掳走,关在水牢,百般折磨…… 可惜那段记忆在师父救下我以后,我就全忘记了。 难道许广海就是当年掳走我的人?! 他说我嫁过人,生过孩子……又是什么情况! 我越想越是心乱如麻,呼吸紧促地低头,鼓起勇气对上他阴冷幽深的漆眸, “我现在是五阳观的人,你就不怕我把当年的事告诉师父师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存心诈他。 未料他却是丝毫不惧,勾着唇角阴恻恻道:“我猜,凤小姐也不想让殷总知道,凤小姐和他不是头婚。” 不是头婚…… 谢星珩……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名字…… 手腕陡然又是一阵剧痛,我忙捂住,勉强保持面不改色:“口说无凭。” 许广海数着菩提珠笑意盎然: “是真是假,去望仙村查一查,不就一清二楚了么?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以殷长烬的实力,想查清这些事,易如反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真有几分稳不住阵脚了,许广海抬手拍拍我的肩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想干什么,只是多年未见,故人重逢,想和凤小姐叙叙旧罢了……凤小姐,你可真是炼丹的好原料,得不到你的女儿,拿你添进炼丹炉,效果应该也不错!” 炼丹炉…… 他腰上符箓铜铃被风扬得铛铛作响,我咬紧牙关努力回想……终于,脑海里又忆起了一幕陌生的画面—— 冰冷的水牢,血瞳灵蟒,我被人用符箓铃铛设法阵罩在水中,火雷道道劈进我的脊骨——满池黑水被血染红。 有人在岸边冷声命令:“既然她还是不肯说出那个孩子的下落,那拿她炼丹,也是一样!” “我要她的魂,她的魂体异于常人,最适合炼就,长生不老之仙药……” “秦栀栀,你可真是个妙物,没想到你的血也能令我增长功力,来人,划开她的手腕,取血。” 手腕…… 脑海里骤然记忆错乱,不知穿插到了何年何月。 我被人按在山洞里潮湿的地面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利刃割开血肉,挑断手筋…… “阿珩,外面的雨都下一夜了,你真不去找栀栀妹妹吗?万一,她出了什么事……” “鸳鸳,我和你在一起,你总在我面前提她做什么?就算她出事,也怨不得别人,是她、咎由自取。” “栀栀!离开他你就活不下去了?!你的命就这么贱吗?你生来就是为他活的吗!离开谢家,我娶你!” “楚、五……” 楚五城…… 许广海趁我记忆癫乱,掌心聚起法力,想对我下手。 我的余光敏锐察觉到他的意图,本想给他来个猝不及防,谁料范大哥突然从后握住我的肩,顺手打开车门,一套动作十分流畅地将我塞进了车里—— 就算范大哥挡得快,可我还是瞥见了白大哥利落抬掌击退许广海的一抹残影—— 许广海的反应,和我此刻一样。 白大哥假装无事发生地甩甩手腕,转头上车坐进副驾位,徒留许广海一人怔在原地瞠目结舌。 白大哥竟然……能替我接许广海的攻击。 而长烬,上回我也亲眼看见他徒手化出一把刀刃。 还有,他对付那群玄门人士时,手里突然出现的金符。 师父很少绘金符,就算画了,符纸不是专业人士使用,威力也会减半…… 可长烬那次,却是一招差点把对方秒杀了。 谢星珩、殷长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还有,我当年真的嫁给过谢星珩么? 我真的,有过孩子?! 回去的路上我愣在车内一言不发,白大哥不放心地扭头问我:“栀栀、你在想什么?刚才那个老东西没和你胡说八道吧……” 我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郁郁青青山脉风景,恹恹摇头:“没。” “没就好,那个、老板今天要开董事例会,晚上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老板说,他回家时顺路去接小暖暖。” 我点头:“嗯。” 白大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范大哥用眼神阻止了下来。 …… 傍晚,我陪在奶奶身边,看奶奶浇花。 我坐在石阶上托腮沉默很久,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被玄门掳走,九死一生逃出来以后,丢失的那段记忆里,还有谢星珩,对么…… 我爸当年,还是把我卖给了谢家,让我给谢星珩冲喜,谢星珩,他是怎么死的…… 奶奶,你都知道对么?你说的那个和长烬长得很像的故人,就是谢星珩。” 奶奶浇花的手一顿,默默背过身,假装没听见,逃避我的问题。 我哽了哽,伤感启唇:“奶奶……我感觉这世上,所有人都在骗我。我都快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奶奶,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如果长烬不是普通人,那北善柔、说得话,就有三分可信,那天发生的事,也极有可能是真实情况,不是幻觉。 可北善柔让我看见的幻象里,我和谢星珩分明感情很好……但奶奶口中的谢星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是不是真和谢星珩有个孩子……如果有,那这个孩子又在哪里? 突然觉得,我这前半生,仿佛是白活了。 奶奶僵在了花园里,手里花壶喷头哗哗啦啦往花坛里洒着水。 很久,奶奶才背对着我,抹了把眼泪,说: “当年我发现你忘掉了那些事,心里倒是,好受许多……你爸他也是糊涂,为了还赌债,就把你嫁到了隔壁村,送给谢家那个短命鬼当媳妇,我拼命阻拦,都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都想好,实在不行,就让你远房表叔带你离开望仙村,逃出那个穷乡僻壤的烂地方。 可你这孩子啊,重情重义,就因为小时候对方的一句承诺,你听说,你爸要把你送给他当冲喜媳妇,你二话没说就自己同意了。 谢家全家,都缺大德不是好东西,你嫁过去以后,过得并不好,在家里我好歹让你一天三顿饿不着,可去了谢家,他们每天,都给你吃剩饭,结婚两年,你身上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添! 栀栀啊,听奶奶的劝,过去的事,忘记就忘记了,想起来,对你不是一件好事……不值得的人,死了就死了! 栀栀,答应奶奶,别回想,往前走,别回头。回头……你承受不住的。” 回头,我承受不住…… “谢家对我并不好,那谢星珩呢?”我执拗地问。 奶奶深呼一口气,昂头看天:“他,就是害你在谢家日子不好过的罪魁祸首,栀栀,年少时的承诺,有些人,早就不记得了。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孩子,还牢记于心。别人,不在乎的。” “所以,谢星珩已经忘记了小时候向我许下的承诺?” 兴许是因为我早就接受了小时候和我一起在枣树下玩耍的那个男孩失约的事实……故而,听见他不记得幼年承诺……我的心底、竟出奇的平静。 “奶奶,长烬和谢星珩,有那么像吗?” 奶奶提起洒水壶继续浇花:“像……也不像……总有一天,你自己会发现真相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奶奶,我和谢星珩,有没有孩子?” 奶奶手里的花壶一抖,水洒在了脚上那双黑色布鞋上…… “你才多大?哪里来的孩子,怎么会、有孩子……” 奶奶说没有,是真没有吗? 我托腮猛吸一口气,算了,就如奶奶所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摸摸自己不大安稳的心,我闭上眼睛,不管身边这个人……是不是从前的故人,至少现在,他待我很好,深爱入骨。 人……总要往前看,回过头,来时路太苦,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 五点半,长烬顺路把小暖暖接回了云皎山庄。 我站在院子里等着那对风尘仆仆的父女回家,小暖暖一下车就背着小书包开心朝我奔来:“妈妈!” 我心疼搂住一天未见的小暖暖,抱起来,急着嘘寒问暖:“今天第一次去学校上学,累不累?” 小暖暖吧唧往我脸上亲了口,讨喜地用小脸蹭蹭我的脸颊,乐呵呵道: “不累,暖暖今天在学校被老师夸奖了呢,老师说暖暖很聪明,还奖励了暖暖一朵小红花!” 说着,小娃娃撸起袖子,把胳膊上贴着的那朵金边牡丹花露出来给我看: “妈妈你瞧,这是老师贴的!老师还说,暖暖和妈妈长得好像,和妈妈一样漂亮!” 我愈发疼爱地抱紧暖暖,也往小丫头的腮帮子上亲了口: “暖暖是妈妈的女儿,肯定和妈妈长得像!我们可是亲母女。” “暖暖喜欢和妈妈长得像。”小暖暖搂着我脖子,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这是爸爸给我的,我要留给妈妈吃。” “爸爸给暖暖的,就是想让暖暖吃,妈妈不吃,妈妈已经长大了,不吃奶糖了。” 我耐心哄着小暖暖,小暖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乖巧讨喜地奶声奶气道: “不!暖暖就想把好吃的都留给妈妈。” 我闻言,心底蓄起一泓暖流,故意逗她:“那暖暖也要给爸爸留一颗,不然爸爸会吃醋的。” “爸爸吃醋就让他吃着呗。”小暖暖倾身趴在我肩头,理直气壮道:“爸爸该罚,罚暖暖不心疼爸爸。” 我既好笑又好奇,抬头问长烬:“你怎么惹到这小家伙了,她都不心疼你了。” 长烬亲昵地揽住我腰肢,把我们娘俩都抱在怀里,凑过来亲了亲我额头,明眸熠熠生辉,和煦若三月暖阳: “母女连心,暖暖觉得,为夫还不够心疼夫人,所以女儿也不心疼为夫。” “这么说就有点冤枉你了。”我抱着小暖暖探头往他身后看:“背后藏什么了?” “夫人眼神不错。”长烬将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拿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束清香扑鼻,皎如白玉的栀子花,“送夫人的。” 我心中欢喜地拍拍小暖暖后背,使唤小暖暖去把花接过来,“最近殷总还蛮懂浪漫的,隔三岔五送花给我,表扬一下。” “之前是我疏忽,以后我会经常给夫人带花回来,确保夫人的床头,每天都有鲜花可看。”他搂着我的腰,带我和暖暖进屋。“沈家的事处理好了?” 我点头:“嗯,外婆要和陈军离婚,这会子离婚证都已经到手了,凤微雪和陈锦华涉嫌私自更改遗嘱,也被派出所带走调查了。 不过周家和凤家都已经去人处理了,单凭私自更改遗嘱这一条不轻不重的罪,应该还不足以重创凤微雪与陈锦华,顶多拘留个两天,人就放出来了。” “她们现在大势已去,不足为惧。”进了客厅,长烬把小暖暖接过去,放下地,嘱咐道:“暖暖先去房间换一身喜欢的干净小裙子,等会下楼来吃饭。” 小暖暖认真点头:“好。”随后背着书包心情很好地噔噔噔上了楼。 范大哥和白大哥赶过来,目光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佯作轻松地招呼: “栀栀,借你老公五分钟,我汇报个事就还给你。” 我颔首答应:“好,那我先去厨房看看今晚刘姨做了什么菜。” 白大哥面上笑容极其僵硬,“啊哈哈,好啊好啊,你先去!记得和刘姨说,我要吃狮子头!” 我朝他比了个‘OK’手势:“成。” 长烬被两位大哥给半路劫走了,我就只能先去厨房溜一圈,也不晓得他们是想谈论什么小秘密,竟等确定我走远听不见后,才放心拉着长烬开口—— 我进厨房时刘姨刚做好一道芙蓉花玉露羹,早前小暖暖提起一嘴想吃炸鸡米花,刘姨今晚也特意给小暖暖做了。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刘姨竟还用卤水做了一大份麻辣烫,香气与路边大锅里卖的一般无二。 “麻辣烫,我可不可以先尝尝……” 我抬起爪子蠢蠢欲动,刘姨正用勺子搅砂锅里的排骨汤,见我犯馋,拿我没法子的笑道: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殷总吩咐给夫人做的,为此我还特意回家找我在路边摆摊养孙子的老大哥请教了正宗路边麻辣烫的做法呢!蘸料就在旁边碟子里,你自己上手吧!” 我得到应允赶紧拿起一串,往旁边辣椒酱里滚了滚,麻辣烫入口,味道简直神了,面筋卤的软乎乎,入口即化! 再配上辣椒酱,简直是人间极品。 我忍不住夸赞刘姨:“刘姨你简直是厨神,竟然能做出我小时候吃的味道!” 刘姨温和笑道: “那当然,殷总指点过!殷总说,夫人打小就喜欢吃这些,夫人老家的麻辣烫口感和京城的其实不大一样,老家的卤水更香,更细腻! 殷总还特意吩咐过,夫人吃麻辣烫不喜欢加香菜,不喜欢芝麻碎,家里断不能再出现花生,夫人对花生过敏,每次误食都严重到呼吸不畅,会窒息,把自己憋出个好歹!” 长烬倒是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嘛,连我不喜欢往麻辣烫上加香菜芝麻碎都知道…… 我丢掉手里的竹签,正吃着,突然想起一桩旧事—— 我小时候,拉着谢星珩一起上街吃过麻辣烫,我们那地方的人普遍爱吃香菜,连麻辣烫这种小吃里都要撒上一两片…… 可我对香菜无感,对芝麻碎也深恶痛绝……主要是那会子年纪小,牙还没长好,芝麻碎总会卡牙缝…… 而谢星珩,每回带我吃东西,都会提前和路边摊大妈说一声:“要辣些,不加香菜芝麻,我妹妹不喜欢吃。” 那会子,他还不知道我对花生过敏…… 我心不在焉地拿起下一串,“刘姨,那天北善柔把我拽进去的时候,谢谢你冒着生命危险,拉我一把。” 刘姨边清洗蘑菇边随口搭话:“夫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有事我肯定要保护你,可惜那次我迟了一步,没能拉住夫人。” 哦…… 我咬了一大口麻辣烫,心下了然,但、并没有很惊讶。 吃过晚饭,我和长烬被迫留在小暖暖房中给暖暖辅导作业……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爸爸,项好难写。” 长烬耐心握着小暖暖的手,带她一笔一划写出‘项’字,“项,是脖子的意思,歌也难写,爸爸教你写一遍。” 小暖暖哦了声,随后乖巧地聚精会神,跟着她爸的进度来写…… “爸爸,丑小鸭为什么会变成白天鹅?” “因为丑小鸭本来就是白天鹅的孩子,天鹅小时候,长得和普通小鸭一样,容易被人弄混淆。 就像暖暖,暖暖也是白天鹅,但暖暖小时候流落在外,就被人误以为是丑小鸭。 可,天鹅始终是天鹅,不管小时候有多平庸,迟早有一天,会展翅翱翔于天空的。” “暖暖也不想做丑小鸭,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说暖暖是个灾星,说暖暖乌鸦嘴。” “我们家暖暖不是乌鸦嘴,这叫未卜先知,是超能力,旁人想拥有,都没有机会呢。” “爸爸。” “嗯。” “你真好……但是没有妈妈好,妈妈才是这世上对暖暖最好的人。” 长烬抱着小暖暖忍俊不禁:“嗯,爸爸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对父女俩啊,一个比一个最甜会说。 我打个哈欠,趁长烬正在辅佐小暖暖做语文作业,和长烬打招呼:“我回去一趟,拿个手机。” 长烬分出余光看了我一眼,弯唇温润点头:“好。” 我穿着小兔子棉拖,跳下暖暖那软和的小床,一路小跑回对面我们的卧室。 如果我预测的没错,这会子章怀英该给我发消息了。 手机放在长烬的办公桌上,我推开门一进卧室就看见了。 赶紧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指纹解锁,手机叮的一声,亮屏弹出新信息。 我本打算拿手机去暖暖房间回复的,谁知刚要走…… 长烬的办公桌上突然出现一团刺眼金光。 我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两步。 心跳加快地愣了几秒,却见那金光渐散,桌上凭空出现了一份文件袋! 这是什么…… 我好奇地提心吊胆迈上前两步,鼓起勇气,把那份神秘文件袋拿起来。 文件袋封口处盖着一方奇怪的朱红大印,翻到正面,那上面竟赫然用金字写着:地府机密文件—— 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再把背面大印翻过来,努力辨认,才勉强看懂,印上的大篆字迹是: 冥王、神殿—— 第一卷 第91章 暖暖有预知能力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魂不守舍地回到暖暖的儿童房,我呆呆看着长烬辅导暖暖的挺拔高大背影…… 地府机密文件、普通人是没资格看的,连我都会被文件封口的地府大印给反噬弹开。 可这些文件却送来了云皎山庄,放在长烬的办公桌上。 长烬……到底是什么人? 早在他死而复生,我从他的面相八字算不准他的气运寿元时,我就该怀疑他的身份…… 刘姨还记得那天北善柔把我拉入幻境之事,就意味着,至少在入幻境之前,北善柔确实和我说过那番话。 她说,长烬身份尊贵,我没那个福泽做长烬妻子。 她还说,长烬若是真的信任我,怎会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我。 长烬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我坐在柔软的小床上,低头看着手机里周家小少爷给我发来的新信息: “栀栀姐,我按着你的思路去查了下,发现北家那位姑奶奶、竟然一直没有回北家,更怪的是,前两天那个萧团长也突发脑溢血,已经走了。 北善柔,失踪了。但北家肯定是清楚一些内情的,北家家主前一段时间和姐夫见过面,然后北家姑奶奶手里攥着的那些公司股份,最近都莫名其妙的转移回北家家主手里了。 据可靠内部消息讲,北家祠堂里最近多了一副灵位,极度怀疑是北家姑奶奶过世了。” 北善柔失踪,也就意味着那天长烬绝不是仅给了北善柔一枪那么简单。 她的死,究竟是因为长烬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不得任何人欺负我,还是因为北善柔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阿烬,你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与地府又有什么关系? 左思右想思考得脑袋疼,我放下手机,主动走到长烬身后,弯腰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后背上。 他一愣,温柔拍拍我的手背,“丫丫,怎么了?” 开口的一瞬间,我突然又觉得,他是什么身份……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我只需知道他是我老公,是爱我的长烬就够了。 “没怎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我歪头枕在他肩上,细嗅他衣上的浅茶香,心满意足道:“我现在,老公和闺女都有了,好像一晃眼,人生就已经圆满了。” “笨丫丫,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握住我的手,轻言慢语说。 小暖暖写完一个‘波’字,昂头天真看我:“妈妈,你是不是无聊了?我把爸爸送给你,让爸爸陪你玩。” 我揉揉小家伙脑袋,“别闹,妈妈不是无聊,妈妈就是想来抱爸爸一下,你好好写作业,爸爸要盯着你学习呢。” 小暖暖努了努嘴,“可是,暖暖不需要爸爸盯着写作业呀,暖暖学习可自觉了。” 长烬顺势拉住我的手,站起身:“嗯,既然我们小暖暖都这么说了,那暖暖先写,我让小黑小白过来辅导你,有什么你不懂的,你找两位叔叔给你解释。” 小暖暖拿着铅笔顶腮帮子,歪头看长烬,乖巧答应:“好,爸爸你去陪妈妈,爸爸妈妈,暖暖爱你们呦!” 我心都要被小家伙给喊化了,弯腰往小暖暖脑袋上吧唧亲一口:“爸爸和妈妈也爱暖暖。” 长烬揽着我的腰,把我收进怀里贪婪揉揉,“好了夫人,我们回房间,夫人在外累一天,回去,为夫给你解解乏。” 说是解乏,实际上却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按在墙上肆意亲吻索取—— 我有点受不住他这样迅猛的进攻,气喘吁吁地捧住他那张惊为天人的俊容,被他撩拨得心尖痒痒。 “阿烬……”吐息似火,与他的呼吸缠绕、交融。 他控住我双手,把我按在墙上亲的还不解火,又搂着我的腰一路踉踉跄跄去办公桌边。 掐着我的腰猛一把将我送到黑曜石桌子上,他抓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欺身吻过来,攻势渐强…… 我抬起另一只手,本能地用指尖,轻轻摩挲他发烫的脖颈,他喉间一滚,吻技极好地探出软舌,撬开我的唇齿,勾着我配合回应他。 手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文件袋,我心下一惊,面上却假装没有注意,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按着他的头,尽情向他无声倾诉心中爱意—— 眼尾余光果然捕捉到他大手一挥,桌上的文件袋瞬间消失不见。 阿烬,他真的不是普通人…… 小骗子。 我抬腿挂在他腰上,趁他不备,整个人都攀在了他身上,媚态慵懒的软声提醒他:“阿烬……去床上。” 他立马意会,大手托着我的腰臀,脸红微喘地带我去床上…… 又是一夜翻云覆雨,似乎从五阳观回来以后,他就愈发不知收敛,放纵自我了,每回亲近都要折腾个好几次才肯罢休。 偏偏次次都是按小时起步,一晚下来,腿都磨疼了。 再这样闹,我总感觉用不了多久,暖暖就该进入帮我们带二胎的阶段了…… 不过,破晓时分,他拥着累到脱力的我,突然帮我按揉起了腰肢。 “丫丫,为夫帮你,把东西逼出来。” 我哑着嗓子不解出声:“啊?” 他心疼地搂紧我:“不想让夫人,再受一次生子之苦了。暖暖已经回到了我们身边,为夫还想和你……纵情贪欢些时日。” 我哽了哽,觉得我这个老公……一天一个主意,前一阵还信誓旦旦喊着有娃了就生,要和奶奶对着干,先斩后奏呢。 现在,又急着亡羊补牢。 “还能弄出来吗?”我趴在他怀里恹恹问。 他吻了下我的鼻头:“可以。” “你、这些知识都是和谁学的?” “夫人不晓得,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 “……” 这人啊! 翌日,送暖暖上学的活交给了家里保镖齐大哥。 七点钟,暖暖吃过范大哥做的早饭就背着小书包欢喜来我们屋和我们打招呼告别了…… 彼时,我和长烬刚进入深眠状态,我趴在长烬身上睡得正熟,突然感觉大床猛一震,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吓得我本能抱紧身边人的脖子。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在睡懒觉,明明昨晚比我睡得还早!” “爸爸妈妈,我要去上学了,妈妈你乖点,在家等我,暖暖爱你呦——” 说完,小丫头爬过来,照着她爸和她妈我的脸,吧唧吧唧连亲两口。 我:……不敢动,怕她扯被子! 长烬倒是极为镇定,抬手抚了抚我一头乱发,阖目从容嗯了声,慈爱地交代:“好好上学,中午我让人去给你送饭,想吃什么提前告诉刘姨。” “好的爸爸!” 范大哥白大哥迟一步追进来。 “哎呦喂我的祖宗啊,你爸妈还没起床呢,你怎么就闯进来了!” “老板你休息,我我我、我这就把小主人给拎走……” “暖暖还要再亲妈妈一口!” “别亲了祖宗,你妈妈睡觉呢,她有起床气!” “啊?什么是起床气?” “就是谁在她睡觉的时候吵醒她,她醒来就会给你……” “给你爸一巴掌!嘶,小白,你别乱说,孩子还小,别吓到她……” “哦对,对,是给你爸一巴掌——嗯,咱们先走,再不上车你上课要迟到了。” “好叭,爸爸好惨,那我以后不在妈妈睡觉的时候吵醒她。爸,我去上学了!” “嗯。” 等两位大哥把这位小祖宗带出去,且重新帮我们关上房门后,我才搂着男人猛松一口气,脑袋晕乎乎的,颓废沉吟:“昨晚竟然忘记锁门了。” “没算到这小丫头今天会这么闯进来,没事,丫丫,我们再睡会。” “幸好家里有人送暖暖上学,不然谁能经得住你夜夜这么折腾……今天你不去公司了?” “过几天公司年会,创宏现在上上下下都在做年尾工作总结,没有多少新任务。总裁办的事我让小白顺便盯着了,我不过去,留在家里陪丫丫。” “做总裁就是好,不用早九晚五。那就辛苦殷总今天陪我睡个懒觉了。” “丫丫。” “嗯。” “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啊?你还不累么?” 他贪婪亲我脖窝:“不累……克制不住。” “你冷静些……” “丫丫,闭上眼睛。” …… 中午十二点,我穿着睡裙精神不济地打着哈欠,跟长烬下楼吃午饭。 今天奶奶和二叔也少见地聚在客厅里,等我们一起同桌吃饭。 自从搬到云皎山庄,奶奶不太适应在楼下餐厅吃,大多时候都是和我们分开吃饭的,每回都是让刘姨把饭菜送进她的房间里。 而今天,可能是因为二叔来看望她,她心情好,所以就想着和我们两口子聚一聚。 午饭一如既往地丰盛,长烬帮奶奶盛了碗鸡汤,又给二叔添了些清淡的百合桂圆小米粥,之后才给我夹我喜欢的红烧排骨,糖醋里脊。 奶奶见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蹙眉叹口气:“你们啊,就算是新婚……也不能闹得影响睡眠,一个首富老总,睡懒觉睡到十二点,像什么样子。” 这熟悉的语气,看来,奶奶还是对长烬有偏见。 我护内的挽住长烬胳膊,歪头往长烬身上一靠,任性道: “奶奶,你总说长烬干嘛,是我昨晚追剧追久了今天早上起不来,偏要拉着长烬一起睡懒觉的!你也知道我怕冷,最近天越来越寒了,估摸再过几天就该下雪了,没有长烬在身边,我冷,睡不着。” 奶奶嫌弃瞥了我一眼:“这个山庄里,到处都是地暖,我在房间里都不用穿厚衣服,夜里盖被子还觉得热!你还冷吗?” 我委屈哼唧:“暖气是暖气,地暖哪有人暖舒服。” 奶奶噎住,无奈嗔怪:“你啊!强词夺理!奶奶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就护上了,成,以后奶奶可不敢再讲你男人一句不好!” 长烬揉揉我的脑袋好笑着连忙赔罪:“奶奶言重了,奶奶是长辈,我这个孙女婿有什么不足之处奶奶尽管提,我都接受。” 我鼓腮咕哝道: “我家长烬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奶奶你年纪大了,不能总拿以前那套思想观念来管束我们。现在的年轻人,哪有不睡懒觉的。 再说你把长烬说的不睡懒觉了,以后谁陪我赖床,我冬天可怕冷了,没有长烬这个阳中带阴命格的贵人暖着,我会被冻死的!” 奶奶闻言,拿我没办法的妥协道: “行行行,以后奶奶不管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们想睡到几点起,都成,反正我也不是每天都等你俩起来吃饭。 今天是你二叔来了,我又听小范说,长烬也没去上班,这才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热闹一下。” “对了二叔,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我关心问他。 至少,二叔这个角色,他扮演得很尽职,也曾是我生命中的一缕光。 二叔笑笑,给我夹了块我喜欢的鱼腹肉,闷声道:“好点了,已经去华康医院处理包扎过了。” 我深叹一口气,心底百感交集。 当然会好点……毕竟他身上的残毒,还是我烧了一夜符纸给他逼出来的。 凤微雪这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亦或者,许广海,本就不想把毒全部逼出来…… 我低头吃着饭,沉默片刻,还是决定给他提个醒:“昨天我在殡仪馆,看见凤家主了。” 二叔夹菜的动作一顿。 奶奶意料之中的没好脸:“吃饭的时候提他干什么,晦气!” 二叔埋低头,依旧没搭话。 长烬给我夹着菜,配合道:“他是沈老太太女婿,沈老太太的丧礼,他肯定要去主持大局。” “上次在拍卖厅,他替我挡了一刀,凤微雪那一刀上抹了玄门邪毒,没有解药的话,一刻钟就会死透透的。” “有许广海在,那毒是许广海下的,他手里,肯定有解药。” “他是有解药,但他如果故意留上一手,不将毒完全清除,那毒素残留在凤家主体内,凤家主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 我说完,长烬淡淡道:“许广海如果想霸占凤家家产,这样做,也合理。” 二叔终于开口搭了话:“许广海霸占凤家家产?凤家还有凤夫人,与凤微雪,凤家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岂是他想霸占,就能霸占的。” 我吃着长烬夹给我的菜,装作漫不经心:“二叔你不晓得,凤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凤夫人现在没了沈家做靠山就是个废物,她拿什么和许广海斗?至于凤微雪,更废,她现在全倚仗许广海这位师父耀武扬威呢,怎么可能与许广海作对?” “说到底,那也是凤家的财产,凤微雪好歹是凤南天名义上的女儿……” 长烬直白揭穿:“凤南天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好养女之所以这么受许广海信任器重,其实是因为她早就将自己的肉体出卖给了许广海。” “什么!”二叔一震,诧异不已:“你说,凤微雪和许广海,苟合?他们、凤微雪才多大啊!许广海都可以当她爹了!” “凤微雪是自愿的。” 长烬轻描淡写地揭露肮脏事实: “凤微雪靠身体讨好许广海,大约是害怕自己不是凤南天的亲生女儿,凤南天终有一日会为了栀栀舍弃她,所以就想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 凤南天应该还不知道,凤微雪的亲生父母几年前就已经来京城找过凤微雪了,是凤微雪舍不得凤家的荣华富贵,不想跟亲生父母回去过苦日子,于是便怂恿自己的师兄李梓杰,替她除了自己的亲爸妈。” “除了?” 二叔拿着筷子的手在发抖,长烬点点头,说得更直白些: “杀了,永绝后患。她亲生母亲和她亲生父亲当年是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在一起,私奔的。已经与家里断绝关系不再联系好几年了,故此,他们死了这么久,也没人帮她们报案。” “这畜生!”二叔重重放下筷子,咬牙恼恨道:“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下得去这个狠手,她枉为人!” 奶奶不理解地看了眼二叔,抱怨道: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这是凤南天的报应!凤南天这个浑蛋为了家族容忍别的女人顶替自己发妻的身份这么多年,明知身边这个妻子是假的,女儿也不是亲生的,还瞎了眼的对她们掏心掏肺,为了保护她们,不要自己的亲闺女!他啊,活该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二叔抿了抿干涩的唇,艰难苦笑:“对,妈……你说得对,都是他活该。” 我看了眼抑郁失落的二叔,暗舒一口气,该提醒的,我都已经提醒过了。 凤南天,我待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下午。 我料想到章怀英会联系我,但没想到这家伙不给我发信息,竟直接果断杀到了云皎山庄来—— 白大哥给他冲了杯咖啡,我靠着长烬玩手机,今天好不容易捉到在线的祝漓,不拽着她打完酣畅淋漓的两把我绝不下线! 长烬帮我向章怀英了解情况:“市长夫人现在,还昏迷着?” 章怀英抿了口咖啡颔首:“是啊,这几天实在情况不大好,我才来叨扰殷总和小师祖。 上回小小姐和姑爷离开后,夫人突然出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去检查小小姐与姑爷给夫人带来的东西,然后查出,那只玉镯子上附了阴邪之气…… 小小姐向来顽劣刁蛮,我真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夫人下死手。夫人好歹是她的亲妈啊!” “那镯子,是市长女儿亲手给夫人戴上的?”长烬问。 章怀英点头确定:“是,当着我和市长的面给夫人戴上的,小小姐说是她特意去玉石市场挑的原石切割,给夫人开出来的,上好的和田白玉玉镯,还说,戴上养人。” “市长,去问过小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章怀英叹气道: “小小姐和市长、市长夫人感情都不太好,小小姐每次来家里都和市长不欢而散,尤其上回,小小姐又提到让市长给姑爷调职的事。 市长呢,是个倔脾气,最讨厌别人走后门托关系,那晚在饭桌上,市长喝了点酒,就指着姑爷的鼻子明白说,自己不会给他调职,再提这件事,惹急了他,他不但不再提拔姑爷,还要给姑爷降职,把姑爷调到铁路局去。 铁路局那种地方的领导,油水少,干得活还累,就连国家法定节假日都不能休息…… 市长说的是过分了些,小小姐当时还搂着大肚子摔了个碗,饭刚吃完,姑爷就带小小姐回家了。 这父女俩都是死要面子拉不下脸的人,脾气倔得很,谁也不服谁,市长夫人出事后我压根不敢告诉市长问题出在小小姐送的镯子上。 可市长他老人家,眼睛太毒了,我根本瞒不住! 他发现我把夫人的镯子取走,迟迟不肯给夫人再戴上,就猜到了真相是什么,加上我们那个不成气候的姑爷这段时间私下里和玄门联谊会的人走得很近,夫人前脚出事,后脚玄门联谊会的人就主动找上了市长,市长就算是个傻子,也该预料到他们是在搞什么鬼了! 市长前一阵,倒是没有直接去问小小姐的事,昨晚可能是情绪上头,没控制住,连夜让秘书开车送他去小小姐家,和小小姐吵了起来。 深更半夜的,父女俩一个坐在门口抽烟,一个站在屋里哭的稀里哗啦,那场面,我这个外人看了都难受。” “市长为何,不愿意接受玄门联谊会的帮助?” 章怀英摇头:“玄门联谊会那些人,都不是什么清白货色。市长一生阅人无数,什么人能交,什么人不能交,都瞒不过他的眼。 况且玄门联谊会背地里的牵扯太多了,市长身在其位,一旦被人举报拉帮结派,充当某些人的保护伞,市长这辈子的清誉都毁了!” 长烬嗯了声,抬手撩开我鬓角碎发,温柔摸摸我脑袋,不影响我带祝漓大杀四方:“这几天我也要出门一趟,本来还担心夫人在家无聊,正好,你替我照看夫人。” 章怀英皱紧眉心:“是……玉山的事?” 长烬点头:“我和三叔,一起过去。创宏那边全权交给段凤臣代理。”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跟了市长不少年,市长对我很信任,与我几乎无话不谈……前天市长让我给你起了一卦,卦象与小师祖之前算出来的一样。但,还是要提醒殷总,路上小心,不可懈怠。” “无事。顶多两天我就会回来,这两天我把我夫人交给你,我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殷总你放心就好,市长特意嘱咐过,不行就把暖暖小姐也接到市长府邸里,市长家可比沈老太太家的安保工作做得还好,把守森严。” 我停下指尖的操作,昂头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他揉揉我的肩膀,温声道:“明天,正好周六,暖暖放假。可以一起带到万市长家,万市长也很喜欢孩子。” 章怀英赶紧附和道: “对啊,我们市长是很喜欢孩子,每次市长去孤儿院学校检查指导工作,都抱着人家小娃娃舍不得撒手! 市长,其实很盼望小小姐肚子里的小外孙出世,但市长也清楚,小小姐恨他,不会让他帮忙带孩子。 市长刚认了小师祖为干女儿,干女儿的孩子也是外孙嘛!说不准市长看见,能弥补一下内心深处的情感空缺。” “也行。”我颔首答应,歪头靠在长烬肩上,还是有几分心下难安,想了想,为保万无一失,抬指化出一张闪烁红光的耀目金符。 我将金符一撕为二,上半部分塞进长烬手里,下半部分我自己留着: “我刚拜师那年,师父给了我两道可以保命的灵符,这是其中一道,这一半你要贴身携带着,危及关头可以救你一命。 这符纸咱们一人一半,我的这一半可以感应到你的安危,你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收到信息。 长烬,你要听话,一定要符不离身。 不然,我在千里之外也会时刻牵挂你,你也不想我担心你,担心的寝食难安吧!” 长烬拿起那半截金符看了阵,勾起唇角,玉指在符纸上细细摩挲,“你师父给你的保命符,是要你在生死关头使用的,这样撕了给我,是不是太浪费了?” “你去玉山,还不够情况危急吗?” 我挽住他的胳膊,低声逗他: “不碍事,这种符我师父一天能画八百张,不稀有的,而且用在你身上怎么能叫浪费!你老实听话,贴身携带,符纸离体我是能察觉到的! 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把符搁别的地方,没有随身安放,我一定打电话过去找你兴师问罪,吵死你!” 其实,早在师父将符纸放进我手心的那日就嘱咐过我,此符,有逃死劫,僻生机之效,因此,他只能给我两张。 明白讲,两张赤金符就是给我加了两条命。 此符含金量太高,以至于从前我哪怕真到了性命垂危之际,但凡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动用这两张赤金符。 但,这次长烬要去玉山,虽说我提前卜了卦,卦象未显示有凶迹,可我的心底,还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踏实…… 卦象大安,直觉却是要出事,这种情况以往我从未遇见过……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我思想太紧张了,直觉出了错。 要么,真有什么预料之外的大事要发生。 青阳师兄说过,世间之卦,是没有办法做到卦卦皆准的,因为,天意,不可尽算。 天机,不可尽泄。 但一旦卦象之外的事发生了,那这件事,必然惊天动地,影响甚广。 简而言之,要么应卦,要么此事,非人力可掌控。 师父是得道的仙人,若是长烬真倒霉碰上了这种卦外事,有这张赤金符护身,长烬至少能逃过一劫…… 突然发现,从前我视若珍宝的东西,此刻与长烬相比,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灵符没了就没了,长烬,得给我保住。 “好,我听夫人的话,此符随身携带。”他将符纸放进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无视章怀英的存在,低头就往我额上深深吻了一口,“夫人,等我回来,两天,我周日晚上,我一定赶回来陪你和暖暖。” “嗯。” …… 傍晚,小暖暖放学回来,先去找奶奶和二叔吃了一肚子的餐前点心。 六点半,才背着小书包回房找长烬辅导作业。 “爸爸,应用题好难啊,橘子两块钱一斤,西瓜是橘子的四倍,西瓜是多少钱一斤,小明带了十二块钱,能买多少西瓜……十二块钱,只能买一斤半的西瓜,可标准答案却不是一斤半,是一斤……” 长烬耐心回答小暖暖:“因为这题出的比较死板,正确答案是一斤西瓜,余四元。” 小暖暖歪头:“那为什么不能顺手再买两斤橘子?” 长烬拧眉:“因为、出题的人不喜欢吃橘子。” 小暖暖:“哦……那如果暖暖下次再碰到这种题,怎么判断出题的人喜不喜欢吃橘子呢?万一下次他不喜欢吃西瓜了呢?” 长烬:“……爸去喝口水。” 小暖暖:“……” 我无奈过去接替长烬辅佐暖暖,细心解释: “暖暖你记住,课后作业与考试出的题目都是根据教学进度来的,你今天学的是余数,题目上只问十二块钱能买多少西瓜,他没问橘子,所以就不需要考虑橘子。 如果买一斤半的西瓜,小明不就没有余钱了吗?所以小明只能买一斤西瓜,余下四块钱。” 小暖暖哦了声,挠挠头,勉强道:“我懂了……” 长烬去饮水机前接水,顺便问了句:“暖暖,喝水么?” 小暖暖回头看他,小奶音脆生生地回答:“爸爸,不喝……” 好奇地盯了长烬很久,努了努嘴,突然说:“爸爸……可不可以,最近不要靠近山?” 长烬拿着玻璃杯一怔,“为什么?” 小暖暖犹豫半晌,懦懦低头,小奶音突然小声:“因为,山,会爆炸……爸爸身上,好多血。” 第一卷 第92章 长烬,我是你的丫丫啊!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山、会爆炸?暖、” 我惊讶抬手,本想摸小暖暖的脑袋,却谁料,暖暖竟一个激灵,害怕捂住小脑袋就往墙边蹲,条件反射般白了小脸,抖着稚嫩嗓音卑微求饶: “别打我,别缝我嘴巴,我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打她,还要缝她嘴巴?! 突然头好疼,我晃了晃晕眩的脑壳,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幕幕陌生,且血腥的画面—— “栀栀……你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又是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死去的故人踏着满地破碎雨花而来,一身潮湿的寒气,捉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墙上肆意羞辱…… 我拼命反抗,一巴掌挥在他苍白冰冷的俊逸容颜上,哭着揪住衣领,愤怒质问他:“你都死了,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要发疯,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啊!” “谢星珩,我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男人喉结滚了滚,浑浊的赤眸里,看不出是愧疚,还是算计,只不由分说掐住我的腰,低头,被雨打湿的短发抵在我的脑门子上,激得我浑身发颤…… 冷的骨头疼。 “小栀栀……我对不起你,怪我生前,没学会怎样爱你。” “栀栀,我是来赎罪的。” “信我、最后一次。” 那个雨夜,窗外急雨噼里啪啦打在封窗的塑料上,电光乍明又灭,惊雷此起彼伏。 衣衫被他层层扒落,应是无人知道,那夜,我主动把胳膊搭在他肩上过,主动含泪回应过他的吻…… 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谢母泪眼盈盈的抓着我手,告诉我:“栀栀,神婆说星珩最近不安分,有心愿未了,他想要媳妇!” “得给他,配婚,他才能死而瞑目啊!” “儿啊,娘也不想害你性命,娘知道星珩生前对不起你,星珩喜欢的是那个女孩,娘本来想让那个女孩和他结亲,既了了他的心愿,又能放你自由。” “可神婆,烧了三次她的八字,星珩都不要,今天神婆突然和我说,昨晚星珩上来了,那女孩没配成,是他心疼那个女孩,他昨晚来找了你,是选中了你做他在下面的新娘。” “儿啊,你放心去吧,你养父和你奶奶,以后我们谢家会照顾好的!” 我披着一身白色绣花嫁衣,簪了满头白花,哭得撕心裂肺,万念俱灭:“谢星珩,你心疼她,舍不得让她陪葬,就来拉我下地狱!我又一次,被你骗了……” 谢星珩的那个心尖尖,隐在人群中,阴冷勾唇: “秦栀栀,你可真是自作多情,星珩哥哥在下面知道伯父伯母要给他配婚,他怕我受到伤害,特意上来,要你为我死,他到死……都是爱着我,心心念念记挂着我。” “秦栀栀,你真是不涨记性,你自己掰手指算算,你在星珩哥哥身上,栽过多少次跟头了?” “星珩哥哥生前知道,我最讨厌你,所以他这是在帮我,报复你呢。” “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星珩的爱!” 棺材盖上,我听见尘土扬起,哗哗啦啦埋住棺材板的声音—— “栀栀,栀栀!我来救你了!你醒醒,我把警察带过来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活埋你了——” “秦栀栀!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死掉吗?你要活过来,别死……我以前不该欺负你,你活过来,没有谢星珩,我也能照顾好你!” 那个雨季,雨水着实充盈了些。 豆大的雨珠打在我惨白的脸上,我艰难睁眼,看见抱着我痛哭的男人,沙哑启唇:“楚、大哥……” 夏夜,我蹲在河边不甘心地把那个女人生辰八字一次又一次点着焚烧—— 他再来,却是原形毕露,粗鲁地撕破我身上衣物,双眸嗜血地凶狠羞辱我:“就这样急着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秦栀栀,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既然捂不化你的心,那我也不放过你!” “你害怕我碰你的身子,我偏要碰!” “秦栀栀,你休想摆脱我——” 我哭着喊疼,他也不停下,那晚,撕裂的疼痛让我下不来床,被单上残留的全是污血…… 天亮,他握住我冰凉的手,看着了无生机的我,呜咽出声:“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不想伤你。” 再后来,他偶尔会给我带上一朵山里的栀子花,可都被无情丢掉,踩在脚下。 之后,麻木的承受他的滔天怒火—— 他倒也可笑,每次欺负完我,还会给我伤处上药,帮我揉捏腰胯。 看似体贴温柔,实际上,我清楚,他是舍不得让自己的青梅竹马有危险,他是在帮自己的青梅竹马报复我…… 几个月后,他的青梅竹马顺利摆脱了谢家的掌控,他也消失了。 可他,却给我留下了一个孩子…… 那夜奶奶哭着端来一碗药,哄着我说,只要喝下那药,我肚子里的鬼胎就能被堕下来了。 奈何,我对腹中的孩子有了感情,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腹,脑中不受控地想起少时那个小病秧子…… 我好像活在了自己的幻想中,我想着,就当是我和从前的小病秧子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汲取我的血液长大的,我想,生下它。 奶奶试图逼了我几回,但又察觉到,没了孩子我可能会死……就咬牙随我去了。 孩子生下来那晚,我痛得死去活来,几度以为,自己真要下黄泉给那个人陪葬了,但所幸,我撑下来了…… “这个孩子,和你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哎呦,我的乖重孙。” “是个女娃娃,女娃娃好,不操心,少费心思!” “别家孩子生下来都是干巴巴的,哪像我们家的,这肉嘟嘟的小嘴,多讨喜。栀栀,来看看你的女儿。” 我从奶奶手里接过自己的女儿,对她爱不释手…… “我的,孩子啊……” “这辈子,我只有你了。” 又一个雨夜,我正搂着孩子靠在床上哄她睡。 突然外面惊雷落地,狂风大作,有一群人闯进了我的屋子,抢走了我怀里的孩子……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拼尽全力扑上去咬住了那人的腿,那人一脚踹在我心口,将我踹倒在床前……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坏人掳走,痛彻心扉。 “谢星珩,你怎么还不出现……那也是你的女儿啊!” “呵,连我都只是你的玩物,何况,孩子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身边好多人都说我疯了……奶奶带我四处去看病,吃了很多难以下咽的中药…… “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刺激,人现在没失智,就已经很不错了。” “带回家后,看紧些,免得她不知不觉跑到什么地方,容易找不到回家的路,会失踪。近几年失踪的少女,没几个还能顺利找回家的。” 一晃眼,我好像看见我的女儿,被关在一间冰冷的黑屋子里,有人捏着她的下巴,用缝被子的粗针扎她嘴巴。 “院长妈妈我不敢了……求求你别缝我嘴巴……” “你这张嘴,只会给人带来厄运,你如果还想留在这里,就必须、把嘴巴缝上……” 还有很多坏孩子拿石子砸她:“乌鸦嘴,丧门星,把你的嘴巴缝上了你就不会来讨命了!” “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怪物!” “吃啊,我有包子,你倒是张嘴吃啊!” “饿的话,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学一声狗叫,我就把这块饼掰给你一半!” 那些坏孩子抓着我的女儿,疯狂把一个肉馅包子往她被缝住的嘴巴上塞。 我的孩子呜呜哭得凄惨,那些坏孩子哈哈大笑,把包子馅狠狠揉搓在我女儿泪光斑驳的小脸上—— “别碰我女儿!” 我失了神魂地猛一伸手,朝眼前的幻像抓过去——指尖碰到幻象,那个世界,一瞬破碎崩塌…… “栀栀!” 长烬慌张搂住我的身子,来不及安慰暖暖,只把我揉进怀里轻言慢语地担忧哄: “栀栀,我在这,别怕……” 我浑身发着颤,陷在刚才幻象里一时无法自拔,抓住身边人腰上的衬衣就口不择言的激动道: “你心疼她,不想让她陪你死,就拉我给你陪葬!我也怕啊,你到死都挂念着她,为了帮她报复我,那么欺负我,暖暖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她被抢走的时候,你不出现,你可以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搂着我,闷不做声。 小暖暖许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跑过来抱住我哭着祈求:“妈妈,你别咬爸爸了!妈妈,不怪爸爸的……” 女孩的哭泣声把我拉回现实,我头晕眼花的放开他胳膊,只觉得手腕好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灼到了…… “疼。”我捂住自己的右腕。 男人闻言赶紧拉开我的衣袖,我这才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凭空出现了一朵银色的小花。 那花好像还不完整,花藤绕着我的腕,稀零零生出两片叶子…… “这什么东西,把它弄掉、弄掉!”我惊恐用手去搓。 “栀栀……”他的声音好似带着催人入眠的魔力……像把小弯钩,钩得我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我瘫靠进他的怀里,他把我打横抱起,凝声下令:“小黑小白,辅导暖暖继续做作业,我带栀栀回去休息。” “哦,好的老板!” 不久,我被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男人携着暖意的指腹轻轻搭在我眉心,来回摩挲。 “栀栀……这样骗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拿起我的手,握在掌心,凝声承诺:“我不会骗你太久……你的手筋与寒疾,暖暖的命骨,我都会想办法为你们治愈。栀栀,是我不好,欠下你们母女太多。” …… 不知是不是因为暖暖前天晚上的那句山会炸,长烬怕我醒过来担心,反悔了,不肯让他走了。 次日我刚醒,就被刘姨告知长烬已经跟着殷三爷离开云皎山庄了,早上五点天还没亮,他们就启程上道了。 这么急着跑……连告别叮嘱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看他是害怕走晚了我拉着他碎碎念,各种絮叨才对! 暖暖这小丫头的睡眠周期一直比我健康,早上长烬走时我没来得及去送,倒被小丫头给赶上了。 据白大哥说,小丫头是硬缠着他爸要抱,抱了五分钟,又拼命往她爸脸上亲了好几口,这才乖乖放她爸走。 她爸临上车的时候,她还细心地扯住她爸袖子,帮我嘱咐她爸,一定要随身携带赤金护身符,一路小心。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这话如今看来一点都没错。 有暖暖,是我和长烬的福气。 “妈妈你别失落,爸爸明天晚上就会回来……暖暖昨天是瞎说的、暖暖以后,再也不吓唬妈妈了……” 小暖暖见我望着云皎山庄正门对面那条公路发呆,牵住我的手自责道。 我回过神,抱起小暖暖,揣怀里,“暖暖告诉妈妈,暖暖是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 小丫头眼底闪过一丝畏怯,第一反应就是疯狂摇头,矢口不认:“没、暖暖没有……暖暖以后再也不说寓意不好的话了!妈妈,你别讨厌暖暖好不好?” 我心疼地搂着小暖暖回家,认真和她解释: “为什么会讨厌呢?暖暖不觉得,这是件超酷的事吗?可以预知未来,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能力啊! 有了这种特异功能,你的人生和开了挂有什么区别? 妈妈才不会讨厌暖暖的,妈妈只会觉得,妈妈捡到宝了,有了暖暖,妈妈以后能少担心很多事。” “真的吗妈妈……可是,他们都说暖暖是乌鸦嘴,暖暖说的话会变成现实,暖暖是灾星……妈妈,暖暖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不好的话。 暖暖只是、会突然看来一些画面,而那些画面,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现实……暖暖是真的看见了,所以暖暖才会说出来,暖暖是想提醒别人…… 妈妈,暖暖害怕,你别不要暖暖,暖暖真不是灾星。” “什么乌鸦嘴,他们才是乌鸦嘴呢,我们暖暖这明明是特异功能,超能力,像,白雪公主能听懂小动物说话,仙女会飞,巫婆能用魔法棒变出所有别人想要的东西。暖暖说,白雪公主和仙女,还有巫婆,他们都是乌鸦嘴灾星吗?” “白雪公主、是美丽的公主,仙女是神仙,才不是灾星呢……” “所以啊,我们暖暖也是美丽心善的小公主,有超能力的小仙女,他们没见过小仙女所以才会以为暖暖是灾星。 还记得爸爸给你讲过的,丑小鸭的故事吗?丑小鸭原本就是美丽的天鹅,只是因为它还小,美丽的羽翼还没有生长出来,它住在鸭群里,所以才会被鸭子们当成野鸭子,还嫌弃它长得丑。 可事实却是,她本就不属于鸭群,她本就是高贵优雅的天鹅公主。 我们暖暖也一样,暖暖被他们欺负,是因为暖暖以前生活在普通人的群体里,暖暖有没有听说过,在黑暗的世界里,每一缕阳光,都有罪? 暖暖在普通人群中,太过耀眼夺目,与众不同,就会被普通人视为异类,暖暖的不普通,才是原罪。 错的不是暖暖,是暖暖所处的那个大环境。 现在暖暖回家了,爸爸妈妈,黑叔白叔都是很优秀的人,所以,暖暖可以放心大胆的展示自己的长处。 暖暖不要有任何顾虑,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去解决,去改变那些不好的事,好不好?” “妈妈……” 我拍拍小暖暖的后背,温柔安抚: “其实,这世上不止暖暖一个人有特异功能,很多孩子都有与众不同的超能力,有的能看见鬼,有的能看见别人的过往,还有的能隐身! 妈妈也有呢,妈妈拜了一位特别厉害的仙人为师父,仙人教会妈妈捉鬼驱邪,妈妈会法术,能凭空变出好多东西呢!黑叔白叔也有,他们、打架超厉害!” 范大哥:“???” 白大哥:“……” 小暖暖终于露出甜甜笑颜,咯咯笑起来,搂住我脖子开心蹭我:“妈妈!” 我耐心应她:“嗯,我的暖暖宝宝,记住了,只要你足够强大,就没人敢污蔑你,他们只敢仰望你,羡慕你。” 小暖暖经过我一番开导放心了,凑上来亲我脸蛋:“妈妈,暖暖爱你。” 我贪婪将小暖暖用力按进怀里,心下爱意深深:“暖暖,妈妈也爱你……” 昨晚,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事。 记起……我似乎,真为谢星珩生了个女儿。 我的女儿……如果还活着,应该和暖暖一般大吧…… 望仙村的事,我知道奶奶不会告诉我真相,所以还是得有个值得信任的人帮我跑一趟。 这个人……非周月池莫属了。 我发信息求助他,不过两三分钟,那头就有了回应:“栀栀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查的清楚明了!” 我又嘱咐了他一句,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他去望仙村,帮我查那些事。 他再三保证:“包的,我做事,你放心!” 我松口气,正要收手机,周月池突然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栀栀姐,有件事我思考再三,还是想告诉你。” “上次玉池哥订婚宴上我说的情书……是真的。 堂哥上大学的时候真给你写过情书,只是那份情书被二婶给截下来了。 你也知道,二叔是家主,又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和私生子,那个私生子的存在于整个京城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二叔还经常带着外面那个,和私生子,单独出席宴会。 所以二婶这一二十年来一直都危机感很强,他根本不会允许堂哥和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族支撑的普通女孩结婚。 上次我和堂哥一起喝酒,他喝醉了我才从他嘴里套出当年的实情,情书被二婶截下去后,烧了,二婶还罚他跪了一夜祠堂。 二婶逼着他放弃栀栀姐你的,堂哥、他其实到现在还喜欢你。” 喜欢? 和豪门贵族谈喜欢,未免太奢侈了。 就算周玉池曾对我有好感,可他也不会为了我违背他母亲的意愿,他对我的这份喜欢,还不足以让他为了我,放弃继承周家的万贯家财。 我无奈敲出一行信息发过去:“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的丈夫。” 周月池:“栀栀姐你误会了,和你说这些,不是在替我堂哥说情,我只是想告诉栀栀姐,堂哥现在还对你不死心。你刚给我发望仙村我就觉得有些眼熟,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一个星期前堂哥也去过这个地方!” 我:“周玉池去望仙村干什么?” 周月池:“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堂哥去望仙村的前一晚,凤微雪带着那个玄门联谊会的许会长来周家了,堂哥单独和许会长在茶室聊了两个多小时的天。” 玄门联谊会,又是许广海捣的鬼。 他是想用我曾嫁过人的事威胁我吗…… 我拿着手机陷入迷茫,如果,长烬不是谢星珩……他能接受我曾嫁过人的事实吗。 “妈妈,你怎么了?”小暖暖捧着大橘子欢快跑过来牵住我。 我温柔握紧小暖暖的手,低头轻声问她:“暖暖,如果你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好朋友,你能接受,她从前有过别的好朋友吗?” 小暖暖眨了眨一双黝黑水灵的漂亮眼睛:“从前有过,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在乎的,应该是现在的她。” 是啊,从前有过……终究已是过去式。 我深呼一口气,拿手机鼓起勇气给长烬发信息:“长烬……” 他那头很快就回复:“我会安全到家,夫人,我会想你的。” 看着屏幕上那满怀爱意的温暖文字,我突然,就有几分犹豫了…… 几分钟后,见我迟迟不回应,他心思细腻地问我:“老婆,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咬紧下唇,心一横,快速敲打出想和他说的事:“我小时候,的确给人做过童养媳,长烬你会不会……” 话没挑明,但足够他心领神会。 我捧着手机,心跳加快,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应…… 指尖继续在屏幕上打字:“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想说的话还没打完,原以为他会如遭晴天霹雳,得反应个一两分钟才能回复,谁知他竟第一时间就回了消息:“别怕,夫人,为夫都知道。” 我错愕不已,把没打完的句子删除掉,指尖颤抖地在信息框里输入三个问号,发送出去。 他回了个大黑猫抚摸小白猫的表情包,给我一条一条,耐心解释:“你的事,我都知道,并非是调查夫人,而是心疼夫人。” “夫人刚嫁过来时,每日过得诚惶诚恐,不敢提及自己的过往,每次说到自己的养父,都欲言又止。” “后来我无意听老太太说起,夫人小时候,养父好赌,有一回还把夫人卖给村里的老鳏夫,想用老鳏夫给的彩礼抵赌债。” “夫人不愿意,还因此跳过河。” “那时,我恨不能回到十年前,保护夫人,疼爱夫人。” “我派人去望仙村调查过你养父的经历,过去调查的人无意查到,当年你被卖给邻村做童养媳的事。” “丫丫,你的过往怎样,我不在乎,只要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的旧时路,走的很艰难,以后为夫陪着你一起走,为夫牵着你走。” “别去想那些事,你是我的,此生此世,都是我独有。” 我看着屏幕上那字字真心的回应,一时忍不住热泪盈眶:“那你不介意,我嫁过人,甚至……” 生过孩子。 他接着发了个大黑猫亲吻小白猫的可爱表情包。 安抚道:“那不算,夫人那时尚未成年,法律有规定,未成年定亲,婚姻无效。所以夫人,你还是我的,仅属于我。” 也对,那会子,由于村里的确存在女孩十五六岁就嫁人的情况,且还不少,所以乡政府那边为了管理这一特殊情况,未成年男女结婚只需要去乡里民政局登记一下,留个凭证,是没有结婚证的。 那个登记凭证,也只用于以防两家人在婚事上起分歧,影响钱财分割。 看起来挺正规,其实没有任何法律效应。 我和谢星珩,后来,应该连那个凭证,也销毁了吧…… 毕竟,谢星珩死的那年,我还没有满十八周岁,不具备领证条件。 我低头,感动的湿了眼角,“老公,抱抱……” 他温柔回我:“抱,乖。笨丫丫,我才离开几个小时,就胡思乱想,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我委屈巴巴交代实情: “当年抓走我的玄门人士,好像就是许广海,那天在殡仪馆,他突然用这个事威胁我…… 我之前生过病,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是存心要瞒你,眼见着现在要兜不住了才和你说明实情……我是被他那么一提醒,才好像,隐约记起了一些事。 我怕,你如果提前没有心理准备,他突然和你戳穿这件事,你会难受……” “他用你从前的事威胁你?和你挑明了,当年抓走你的人,是他?” “嗯,算是挑明了。” 他想了想:“无事,我都知道,夫人别多想,为夫与夫人心意相通,别人那些登不上台面的手段,戏耍不了为夫。” 他这样通情达理,出乎我的意料,我心口五味杂陈地捏紧手机,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剩下了两个字:“谢谢。” “丫丫。” “嗯?” “卧室枕头下,有东西,你帮我拿出来。” 我疑惑:“哦。” 抱起身边的小暖暖,我把手机给小暖暖拿着:“走,咱们去爸爸房间,爸爸要我们帮他拿一样东西。” “爸爸!”小暖暖这几天玩白大哥手机玩习惯了,上来就按了视频通话,我还没来得及阻拦,长烬那边就已经接了。 暖暖看见长烬出现在视频里,开心大喊:“爸爸,你还在坐车吗!” 长烬勾唇,眸眼温柔地回应小暖暖:“还在去祁县的路上,两个小时后才能下高速。” 小暖暖人小鬼大的告状:“你今天偷偷跑掉,妈妈起来以后很生气,站在门口望着对面的公路,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爸爸是害怕妈妈担心,才没有等妈妈睡醒再走。那宝宝有没有帮爸爸安慰妈妈?” “有啊,暖暖已经把妈妈逗笑了好几回。” “爸爸不在家,暖暖要帮爸爸照顾好妈妈。” “暖暖知道啦,爸爸,你要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不等长烬再回应,长烬身边的殷三叔就迫不及待地抢走了手机,“暖暖!小暖暖啊,我是三叔公!” “叔爷爷——” “哎!小暖暖真是太可爱了,奶呼呼的,老刘你瞧,这孩子长得多像我大侄子和大侄媳妇。” 随即前排有人调侃:“殷总啊,你和夫人不是刚认识的吧,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老实交代,你和夫人是不是多年前就背着我们好上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亲生的嘛!” “对啊,眉眼像大侄媳妇,连眼角那颗红痣都一模一样,说不是亲母女,谁信啊!” 小暖暖乖巧抱住我:“暖暖就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爸爸说的,我们拉过钩,爸爸不会骗我。” 长烬接回手机:“嗯,爸爸永远不会骗暖暖和妈妈。” 我抱暖暖进卧室,放下暖暖,翻开床上的枕头。 枕头下,是只银色蝴蝶暗纹的礼盒。 我远远问长烬:“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长烬道:“打开看看。” 我听话拿起盒子,好奇打开,却看见,里面是条银手环。 细圈手环上挂着小巧精致,嵌刻红玉的银底同心结。 同心结下,坠着一枚样式稀有,正圆雕滚云纹的银铃铛。 手环拿起来,铃铛声清脆温柔,叮叮悦耳—— 我开心跑到小暖暖身边,对着镜头问他:“给我的?” 他眸中含笑,眸华柔柔荡漾,颔首:“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我不假思索,把手环套在了腕上,摇了摇,铃铛声好听得让人上瘾…… 恍惚间,我好似又瞧见了那处雅致清幽的庭院,院中有银杏树,他搂着我,伸手摘来树下一只挂铃,放进我掌中—— “长烬。” “嗯?” “我是你的丫丫啊。” 神使鬼差,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怔了怔,眼底柔光一沉,片刻,唇角复勾起一起好看的弧度:“嗯,我知道。” 突然感觉,这句话,怎么莫名暧昧呢? 我晃了晃手腕,心满意足地抱起暖暖:“谢谢殷总的礼物,你夫人很快乐!” 小暖暖故作羡慕:“爸爸,暖暖的呢?” 长烬没良心地逗道:“这是仅属于爸爸和妈妈之间的小浪漫,暖暖也想要,回去爸爸再给你买别的小手镯。” 殷三叔急着挤进摄像头:“暖暖别失落,叔爷爷回家给你买啊!叔爷爷给你买大金镯子大钻戒,叔爷爷有钱——” 我被殷三叔的话逗笑,无奈和小暖暖说:“好啦,爸爸和叔爷爷还有正事要办,先把电话挂了,我们也该出门了。” 小暖暖听话点头,摆手和她爸爸叔爷爷告别:“爸爸,一路平安,叔爷爷,一帆风顺,暖暖不和你们聊了,暖暖要和妈妈去市长爷爷家玩!” “好。”电话挂断之前,长烬还特意嘱咐了我一句:“丫丫,我不在,要照顾好自己。” 我认真答应:“好,阿烬,你也是。” “乖。” 视频电话挂断,市长的车也已经进云皎山庄停在了楼下。 我让小暖暖先去更衣室挑喜欢的裙子,自己则抬起隐隐作痛的手腕,看着腕上那朵奇怪的银花……百思不得解。 银花是两分钟前突然在我腕口绽出银光的,而我的脑子里,也隐隐翻涌出,很多奇怪的陌生画面—— 画面里的男人青衣长衫,风流倜傥,女人一袭星光银裙,手执一枝杏花。 女人长发过腰,仙髻簪花,步摇随着秋千的荡起,来回摇曳。 杏花树下,男人轻轻推起女人的秋千,陪着女人沐风迎花雨。 “真没想到,长烬兄竟然会成全我们,阿妩,你可是地府造化神殿殿主,为了我,舍弃尊神之位不要,陪我在人间过这藏头匿尾的苦日子,值么?” “有什么不值的?”女人坐在秋千上,停下摇晃,歪头,风雅妩媚的倚着秋千缠花藤蔓,靠近青衣神君:“你不也是,宴洲鬼君。” “长烬,他可是天道选中的王。而我,只是一方鬼君。” “我不羡后位,只想,与爱人,长相厮守,朝朝暮暮。” “阿妩。” 女人抬起纤纤玉指,拿住男人的手,送向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腹,桃花眼勾魂摄魄:“相公,我已经有你的骨血了。” 男人陡然僵住,眼底惊喜盖过不可置信:“什么?!” 女人歪头,妖娆的蹭蹭男人胸膛:“是个女儿,我们造化神一脉,只会孕育女儿。” “好、好啊,女儿,女儿也好啊!”男人激动万分的一把将女人从秋千上抱过去,搂着女人兴奋转圈圈,“娘子,我们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娘子,我爱你,我宴洲,此生唯爱凤妩!” 后来,漫天血雨,流星擦火陨落。 那对仙侣并肩站在山上,望着恍若炼狱的残破人间,抱紧怀中婴儿,满眼潮湿。 “宴洲,我想,我们得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阿妩,我不放心你陪我一起,我们的孩子,才刚出世。” “没关系。”女人两眼噙泪,明艳一笑:“把孩子交给长烬阿兄,他会替我们照顾好她的。” 那日,金黄银杏叶落了满地。 有人打开府门,脚步声慌乱起来。 “君上,孩、孩子!我们府门口有个孩子!” 白衣仙人踏着满地金黄落叶,缓步走来—— 抱起孩子,俊容清冷,蹙眉轻道:“一个、女娃娃?” 第一卷 第93章 探阴脉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市长府邸,面容憔悴的市长先生和章怀英早早等在客厅门口。 见我抱着暖暖下车,章怀英热情迎上来:“小师祖,终于等到你了!” “章先生、市长。”我笑着打招呼。 “这就是小暖暖吧?长得真是、”市长先生目光慈爱地看着小暖暖,皱眉顿了下,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嘶,这是你和长烬什么时候生的?” 我啊了声,有几分不好意思:“那个,市长,暖暖不是……” 章怀英尴尬凑到市长耳边提醒:“市长先生,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孩子是长烬从孤儿院……” 市长先生听罢章怀英的耳语,紧皱的眉头仍未舒展开,“不、不对。” “啊,哪里不对?”我好奇。 市长先生沉默片刻,伸手要来接暖暖,“先去看看你干妈,等你忙完,我再告诉你哪里不对。” 我无奈哦了声,市长先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神神秘秘了。 “来,暖暖,让爷爷抱抱。” 暖暖这几天被太多熟人抱,已经有些习惯被人揣怀里当吉祥物的感觉了,不像刚来那会子怕生,连范大哥白大哥都搂不着她。 小丫头主动歪过身子扑进万市长怀里,万市长掂了掂小姑娘,心疼责备: “几岁了?听怀英说长烬都把丫头送去上小学了,孩子才多大就上学,他也忒舍得了些。就算上学,也该从学前班开始上,还有,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 抱在怀里都感觉不到重量,我家小女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都有点搂不住了!这小身板,去学校万一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我笑着和市长解释: “市长你误会了,是暖暖主动要去上学的,暖暖以前在乡下,乡下孩子上学早,没有什么上学前班幼儿园的概念,和她同龄的孩子都在读一年级课程了,长烬害怕把暖暖送去幼儿园,暖暖心里会有落差。 所以就想着先让暖暖凑合着上一年,就当是提前适应学校班级的环境了,能跟得上的话,明年就跟班上二年级,不能跟得上的话,反正暖暖年纪还小,明年让暖暖留一级,巩固一下。 不过就目前情况看,暖暖上一年级还是能接受学校的教学进度的,暖暖聪明,这几天回家,我和长烬都没怎么辅导,作业几乎都是小暖暖一个人独立完成的,昨天周测,小暖暖语文数学都拿了九十分以上。” 市长带我进屋上楼: “那倒是我多虑了,我是怕长烬用豪门教育子女那套来要求暖暖,其实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给她一个完整美好的童年远超过把她架在书房里,逼她读书学习的意义重大。 就像我们家,你别看我是市长,我家往上数十代都是读书人,勉强可算是书香世家吧。但我闺女小时候,我就没有逼过她学习,当然,她也确实不是学习那块材料。 我就想着,人生短短三万天,何必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子女头上呢,子女不喜欢、叛逆,她不开心,我也徒添烦恼,倒不如任她自由生长。 市长家的小姐又怎样,谁规定,皇帝的子女都必须要有治国之才?首富的孩子,也必须要走经商这条路。 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我觉得生龙生凤这四个字,不是字面那个浅显意思,这个龙凤,是指孩子的修养,与品行,指内在,而不是浮于表面。 毕竟,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本就是一生不可转变的。寒门学子,和真正的世家弟子,是有差距的。 就像,周玉池,与长烬。长烬打小就跟在殷家老爷子身边学习,殷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翩翩公子,腹有诗书气自华,长烬跟着他,每日耳闻目濡,如今举手投足也是贵族之气。 周家那个周玉池呢,他从小就跟在姥爷身边教养,别看他姥爷有点家底,实际上那些钱,都不干净,人又阴险又抠门。 所以,你瞧周玉池现在,先是草率的要和殷家联姻,又要和凤家结亲,前一阵子,还和我那不争气的女婿挂上钩了,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他倒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走到市长与市长夫人卧室门口,开门见山的说:“市长,我和周玉池虽然是校友,但是我对周玉池没几分好感,我不会因为他,犯糊涂做出伤害长烬的事。” 市长叹气:“我倒不是觉得你会伤害长烬,就是听说,最近周玉池挺不安分,我怕他最后把目标放在了你身上。” “我已经和长烬结婚了,对他来说,没多少利用价值。” “嗯,真这样,我也放心了。” 市长捏了捏小暖暖的粉嫩脸颊,慈爱笑道: “刚去贵族学校一个星期就跟上了教学进度,拿了九十分,的确是个聪明孩子! 有的孩子从头学到尾,都拿不到九十分呢,那个学校是出了名的教学难度高,暖暖好好学,以后直接升本部的初高中,高考想考个京大轻而易举!” 小暖暖乖乖点头答应,抬起小手摸摸市长眼角的皱纹:“爷爷,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你没睡好吗?” 市长低头,无奈道:“是啊,奶奶生病了,这不,请你妈妈来看病呢!” 随即和我说:“具体的,章先生应该都和你讲过了吧?都病半个多月了,我实在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栀栀,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希望了。” 老人家说着,眼角红了起来。 我主动推开市长夫人卧室的门,低声安抚市长:“您放心,干妈的病我会尽全力医治,就算我治不好,我也会给你个交代,想方设法找人带干妈度过这场难关。”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值得我相信。” 我走到昏迷的市长夫人床前,拿起市长夫人的手,先查右腕尺脉。 尺脉闭合,乃是邪气入体,鬼气沾身。 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搭在市长夫人手心。 手心没有跳动,证明不是受惊…… 指腹往上,掐住市长夫人的右手中指,从上往下,查三个关节。 查到第二指节时,手指外侧明显有猛烈跳动。 “小师祖这是在、探阴脉?”章怀英惊讶问道。 我好奇抬眸:“你不会?” 章怀英尴尬挠头:“会倒是会,但是我功力不够,探不准,而且我学的没有小师祖杂,鬼脉这一块,我也是刚接触,自学。” “你探过夫人的阴脉吗?” “探过……没探出来……” 我在夫人床边坐下来,认真科普: “人身有脉,可分两法查探,一为探阳,二为探阴。探阳脉,可知人身体是否康健,五脏六腑是否有阻,探阴脉,则可知阴魂是否安稳,有无受到冲撞。 身子受阴邪冲撞的人,尺脉会闭合,一般在摸腕脉的第一时间,就能确定此人的病,是阳间普通病症,还是被脏东西影响。 如果是被阴邪之物冲撞,则要确定是单纯被吓到,还是被缠上,这就需要进行后面的步骤进行溯源。 夫人是第二指节外侧跳动,基本可以断定是被外面的野仙给缠住了。 捉鬼,和处理野仙是两码事,章先生你专业不对口,难怪处理起来会困难重重。我也不擅长处理野仙,真正对口的组织,是从东北传出来的那些堂口。 这事如果找他们,他们请自家堂仙出去问问就晓得前因后果了,不过他们的堂仙能不能打得过缠人的野仙,这一点还难说。我们现在没有堂仙帮助,只能自己慢慢查。” 我昂头赶紧嘱咐章先生:“要一碗水,一根绣花针,一炷香,一只香炉。” 趁着外面还有太阳,应该来得及作法查探那些野仙的来历。 章先生很快就将我要的东西给准备齐全了。 一炷香点燃,插进香炉。 我施法化出黄符,引香头火将符纸焚烧。 拿起扎在草人上的一根绣花针,丢进盛满水的水碗里。 绣花针落水,瞬间直挺挺地立在水中央。 我双指夹着黄符闭目念咒:“日月所照之地,星辰光及之处,奉令,请九天太阳真君、太阴星君、九曜星辰神尊,照查人间!” 咒语话音落,窗外一缕天光陡然刺透市长夫人卧室的落地窗,洒落在立针满水的碗面上—— 绣花针受到感应,顿时针身一歪,倒在水面上,针头在水中疯狂转圈,大约隔了三五秒,才消停下来,针头指向正东方…… 东方? 我继续化出一张黄符,指尖一抖,符纸自燃。 将正燃烧着的黄符放在香炉前方,黄纸被火焚尽,只在桌上余留一滩破碎的灰烬。 而符纸残留灰烬聚成的图案,正是一座巍峨肃穆的高大仙山…… 是、东岳泰山! 原来是泰山脚下的野仙家。 “这招是、什么功夫,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章怀英一脸诧异地惊问。 我望着桌上的仙山图案深沉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独门法术,可以摇神仙帮忙。” “难怪,看来大师祖的修为确实深不可测,连这种高等术法都能传给小师祖,允小师祖自如运用。” 我没来得及搭话,小暖暖就激动哇了声:“妈妈好厉害,妈妈没有骗暖暖,妈妈真的会好多厉害法术!” 我分出多余精力揉揉万市长怀里的小暖暖脑袋,耐心回答: “妈妈当然不会骗暖暖了,所以暖暖,你是妈妈的女儿,有点特异功能很正常。你看妈妈都这样光明正大的施法作术了,市长爷爷和章叔叔也没有觉得妈妈是怪物啊。 能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帮到别人,也算是一件大功德。” “小师祖说得对,这世间能人异士多着呢!能尽自己所能造福一部分人,功德无量。”章怀英赞同附和,目光落在供香的条案上,不理解地接着询问:“小师祖,这又是何意?” 我淡定道:“让夫人昏迷不醒神魂受损的东西,下落已经查到了。是东岳泰山脚下的野狐仙。”伸手,我沉沉命令:“把那只玉镯子拿来我看看。” 章怀英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晶莹剔透,皎若羊脂的水润玉镯。 镯子放到我手心,我拿起来迎着明媚天光仔细检查两遍,心下了然,坦言道:“这镯子是在泰山脚下的野庙里求的,是只真正的索命镯。” “索命镯!”抱着小暖暖的市长先生大受打击的身子一震,苍老眼眸里,攒满了痛苦与失望:“没想到,她真能对自己的母亲,下得去这个手。” 章怀英扭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大约是想阻止我戳破这个残忍的真相。 我拧眉沉声说下去: “这只镯子上面依附着很强大的邪力,按理来说,戴上这只镯子最早也要二十四小时后才会起效。 干妈发作得这样快,我想应该是干妈前一阵才被邪祟入体,损了本元,身上的火气一时半会还没有恢复,元神魂魄还很虚弱的原因。 干妈出事后章先生联系过我,不过那会子我恰好在五阳观,没在京城,我算到干妈一周内不会有事,所以便没有急着下山回来。 现在满打满算,干妈已经出事半个多月了。如果在下周内干妈体中的阴邪之气还没有被逼出来,干妈就真要凶多吉少了。 这只玉镯,能让佩戴者在一个月内暴毙身亡,且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检查不出病因。 当然这枚玉镯最可怕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玉镯表面是戴在干妈手上,仅影响干妈一人,可无形中,玉镯还会汲取与干妈同床共枕,朝夕相处之人体内的阳气。 所以……我觉得,有心之人故意送干妈这只玉镯,其实,真正的目标并非是干妈,而是干爹你。”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其实是想利用她妈妈,要我的命?”万市长泪眼婆娑地踉跄后退一步,身子打晃,站都站不稳。 我摇头,冷漠揭穿真相:“他的目标,不是干妈、或干爹其中一人,我是说,求来这只玉镯的人,他想一箭双雕。” “怎么会这样,我的女儿……” 不等万市长痛彻心扉的狼狈哭出来,我就当即打断,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 “干爹,我觉得,想害您和干妈的,不是您的小女儿,而是另有其人。小小姐送干妈的玉镯,大概被人调包了。” “调包?”章先生抓住重点错愕追问:“小师祖你的意思是说,小小姐身边有人想要市长的命?” 我点点头,就差没把标准答案宣之于口了,一步步给万市长与章怀英分析: “这只玉镯是从东岳泰山脚下的野狐狸庙里求来的邪物,玉镯的邪气能要人命,我记得,小小姐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快临产了吧。 这镯子如果一直在小小姐身边,婴儿的精气可比市长这个岁数的中年男人阳气还好汲取。 简而言之,小小姐不具备求取这枚邪物的条件。毕竟这枚邪物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小小姐腹中孩子的性命。 试想,章先生如果想杀一个人,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方式吗?那和同归于尽有什么区别。” “对啊!小小姐现在怀孕八个月了,就算真想……” 章先生无奈看了眼市长的脸色,没好意思将剩下的话说出口,哽了哽,掠过那部分往下说: “也没必要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总不至于是小小姐不想活了,意图拉市长先生与夫人陪葬吧,小小姐看起来也没那么疯狂吧。 不过,既然小师祖已经把有些事说破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要说小小姐不会伤害先生与夫人,也不成立,毕竟小师祖上次来,就看见了那样东西…… 那也是小小姐送的,不是什么好玩意,佩戴起来同样会令人身子虚弱,时日长久也会要人小命。” “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我有愧我的大女儿,也没照顾好我的小女儿…… 我小女儿年少叛逆,我没有过多干涉,那时只当她是岁数小,有些事,等孩子长大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可就是因为我的不管不问,导致小女儿心底对我的怨念,越积越深,连她妈妈,她也疏远。 这些年来,我和她妈嘴上说着不管她,可实际上,心底比任何人都在意她,心疼她。 她执意要嫁给那个小公务员的时候,我与她妈极力反对,她以为我们是偏心,是对她有成见,是不心疼她…… 可她也不想想,我们是她亲生父母啊! 我们捧在手里养大的宝贝女儿,要嫁进一个,父亲嗜酒好赌,母亲尖酸刻薄,一家子叔伯吸血不讲理,全家人加起来积蓄连二十万彩礼都拿不出来的家庭!我们于心何忍啊! 她从小,吃的是她亲六叔奶粉厂里生产出来的营养奶粉,在近三十年前,就一罐六百元。穿的不说都是大牌奢侈品,至少算得上绫罗绸缎。 为了让她生活的舒心,家里给她准备了两个阿姨,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她小时候骑车上学,路上出车祸被撞断腿,我和她妈轮流在她病床前守着,她妈为了她,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因为这个事,我们再也不敢让她出门骑自行车,上学也好,上班也好,哪天出门不是配专车专门的司机,来回接送。 栀栀啊,你看我们家,里里外外三进三出三层楼,说奢侈算不上,但好歹也算气派,至少能让她一人住一间房,睡一张大床,舒舒服服不被打扰吧! 可她嫁的那个小公务员,他有什么?三间平房,结婚前他都是跟着他妈睡一张床的!二十万的彩礼,十八万都是找亲戚借的! 我女儿不吃葱,他家每道菜,都加了葱花。他妈表面上对我女儿嘘寒问暖,实际上,却背地里偷偷把我们送给女儿补身体的奶粉换成普通奶粉,给我女儿喝劣质的三无产品! 我们两家见面当天,他妈竟敢当着我和太太的面,说我女儿不懂节约,花钱大手大脚,还要替我们管教我的女儿! 我女儿爱吃的虾,她一筷子接一筷子夹进自己闺女碗里,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过去啊! 我的女儿,嫁过去和扶贫,有什么区别?” 万市长痛苦摇头,老眼泪水涟涟。 暖暖懂事的伸手给市长擦擦,奶声奶气地轻哄:“爷爷别哭,爷爷明明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和暖暖的爸爸一样……爷爷的女儿以后肯定也会像暖暖一样,理解爸爸的苦心。” “暖暖乖……爷爷,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孩子,和我们之间的隔阂太深了。” 我张了张嘴,还要再问,章怀英却突然扯了把我的袖子,用眼神示意我往窗下看。 有辆红色轿车进了院子,车门打开,一身穿宽松长裙,长发披肩,素颜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车里下来。 拎着两样礼盒,大步流星地进了客厅。 那个女人,大约就是市长的小女儿了。 她现在过来,是看望市长夫人的? “干爹,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和小小姐说清楚呢?父母与子女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虎毒不食子,同样,儿女与父母之间,也不会有隔夜仇。”我说。 万市长抱着暖暖苦笑道: “我的小女儿自幼,就以为我们偏心她已经去世的姐姐,不疼爱她。说来,这孩子也是傻,和一个死去的姐姐争什么宠嘛! 我们两口子对她姐姐的愧疚太深了,小闺女每日都伴在我们膝下,有些时候,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忽略了小女儿的感受,激动时说的某些话,伤到了这个孩子。 但我们总想着,来日方长嘛……可惜,小闺女心底的失望越积越重,偏偏这孩子,自尊心又强,就造成了后来,我们父女俩根本没可能静下心来好好谈几句。 她听不进去我的话,我说不过她,也一生气,就想着不管她算了。” 一道黑色身影拎着礼盒停步在门口。 万市长背对着大门,温柔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市长夫人,自责道: “你不晓得,我这个闺女啊,性子随了我,都是脾气大,又天生傲骨。 就像当年我不同意她和那个小公务员的婚事,她就和我们赌气,宁肯结婚不邀请我们,就当没我们这个爸妈,也要和那个小公务员在一起。 我本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当年也并非是因为他条件不好,没钱没势,才不肯把闺女嫁给他,纯粹是因为我看出来了,那个小公务员就是一滩烂泥,根本扶不上墙,没什么内在涵养,技术手段更不过关,重点是,他根本没有上进之心! 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靠我闺女走捷径。我闺女跟着这样的人,以后会吃苦的。 那时候我就想着,哪怕孩子未来怨我,也好过在那种家庭里被拖累,被欺负。 可惜后来,还是没能防得住他们偷户口本领证结婚。 木已成舟,我和她妈也只能认了。婚后,闺女多次为了那个废物蛋向我提要求,让我提拔他,拉他一把。 我不是不想啊,而是以那个废物的本事,我今天提,明天督导组的打击对象就是他! 是,我的确是故意压着他,不给他升职,特意把他放在没什么权力前途的单位里,那是因为我害怕啊,怕他贪心不足,做出什么荒唐事! 前一阵,他竟然敢收大成集团的贿赂,六百万的礼,把川云高速那个项目允给人家了,要不是我发现的早,逼着他把贿赂退了回去,他早就早监狱里蹲着了。 他退贿第二天,督查组就进驻大成集团了,这两天,市委多少人都受大成集团牵连,现在都停职调查着呢,用不了多久,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你说,就他那蠢样,我敢放权给他吗? 这些年,我暗中替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上半年,他嫖娼被抓,公安厅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捞出来,他当时哭着跪在我腿边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糊涂了,一定加倍对我闺女好。 结果呢,我以为他是吃到教训了,两个月后,我太太去看女儿,女儿却挺着大肚子在他家给他妈洗衣服!用搓板手洗! 我女儿不知道,我却清楚,这些年他打着我的旗号在外收了多少礼金,没有一千万,也有九百万了,那么多钱,他却连个保姆都舍不得给我女儿请! 要不是怕我女儿怀孕出意外,他的那些蠢事,我早就抖出去了,就这,还好意思利用我女儿,来找我要进市委的机会,也就只有我那个傻女儿,才会被他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 “这镯子,如果真是小小姐的意思……”章怀英有意助攻,市长深吸一口气,摇头失望道:“她如果,真这么想要我和她妈的命……我就当,没她这个女儿吧。” “镯子是不是小小姐原本想送的那只,问问当事人不就清楚了?” 我将镯子送到门口那女人的惊愕视线中,凝声道: “这镯子是邪物,亏得章先生前一阵就把镯子取下了,不然,你妈和你爸,现在不出意外,应该都病倒了。” 礼盒从女人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女人匆匆大步赶进来,急得眼眶发红,拿过镯子仔细查看,委屈哭出声: “我没送爸妈邪物,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能伤我妈的性命啊……” 检查到镯子某一处时,女人突然停住手上动作,不可置信地举起镯子迎光再看看: “不、这只镯子,不是我给妈挑的那只!” 昂头望向苍老憔悴的万市长,女人脆弱地放声大哭,手足无措地急着解释: “爸、这真不是我送妈妈的那只!这镯子不是我买的!” 第一卷 第94章 你家那口子能徒手撕了东岳大帝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镯子不是你买的?” 章先生找到突破口,紧忙追问:“小小姐,能不能详细讲讲。” 万小姐举着镯子,迎光努力辩解: “我给我妈的那条手镯,是和田白玉,水头极好,无裂无瑕,我亲自去玉石厂商那里挑的,切得原石,当场打磨出来的。 那玉镯我花了三百万才买下来,发票与鉴定证书什么的,我现在还保留着,可这条手镯,虽然用的是一样的和田白玉原材,但料子却比我那条料子粗,这里面还有一条明显的裂! 爸,章先生,玉石这种贵重物品走正规渠道进入买家手里时都会拍照留像出鉴定证书,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拿这条手镯去重新检验,看与我本来要送给妈的那条,是不是同一条!” 我淡淡开口: “就算不是同一条,也不能证明些什么,毕竟这只镯子是万小姐你亲自戴在夫人手腕上的。 鉴定证书与发票,也只能证明你买过那条三百万的镯子。 不能证明你那条镯子,是为夫人买的。这条镯子,不是你原本就想送给夫人的。” 章怀英闻言略有些迷茫,“小师祖你刚才不是这么……” 我用眼神打断章怀英的话,万小姐焦急难安的朝自己父亲投去求助目光,委屈抹着眼泪激动争辩: “我、我真没有想害我妈,这是我妈啊!我、怎么可能心狠手辣到那种地步,爸,爸我没有…… 我怎么证明,这镯子确实是从我手里送出去的,可、真是被人调包了,我也没想到有人会替换我送给妈的礼物……” 万市长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小女儿,放下怀里的暖暖,拿抽纸送给小女儿,沉着脸安慰: “好了,别哭了!你说没有,爸相信!不过,闺女啊,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是谁调包了你的礼物。你妈病成这样,你总得给个交代。” 总算是说到了重点,市长真不愧是市长,要的就是让万小姐自己去分析发现。 万小姐抽了张纸巾擦拭泪水,哭着努力回忆: “送给妈的礼物,一直都是放在我和张浩的卧室里,从买回来,到来家里看望爸妈那天,镯子一直都锁在我的梳妆盒里。 我那个梳妆盒中还放着爸妈每年给我的压岁钱与生日红包,我怕张浩又偷拿我的钱出去送礼,所以梳妆盒的钥匙只有我有,只有我知道被放在什么地方…… 唯一有可能被人调包的时候,是我把镯子取出来,放进自己包里,准备往爸妈这来那会子……可那会子,只有张浩拿过我的包。” 大方向应该对了,我接着问:“之前你送给夫人的那枚黑曜石菩萨,又是从哪来的?” 万小姐抹着眼泪道: “菩萨?是地藏王菩萨吗?那是我和张浩去普华寺的时候,张浩帮忙求的。他知道我和妈之间有点隔阂,就想着帮我挑样礼物,好让我在除夕夜回来吃年夜饭的时候,送给妈,讨妈妈开心。 我们从普华寺回来后,我才知道张浩帮我找方丈求了开光菩萨,那开光菩萨才被送到我手里。 张浩说,地藏王菩萨是保人长寿的佛家菩萨,送给老人最好……怎么,那个菩萨有什么问题吗?” 章先生无奈摇头:“小小姐,那块黑曜石菩萨上负能量极强,长期佩戴是容易减寿的。” 万小姐闻言搂着大肚子失魂落魄的踉跄后退一步,面容苍白的不可思议道:“所以,是张浩想要对我爸妈下手……” 一把抓住自家老父亲的胳膊,万嫣然泪眼朦胧的再三确认: “爸……你说张浩受贿,还嫖娼,是真的吗?爸,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万市长无奈拍拍自家女儿的后背,心痛摇头: “闺女啊,爸告诉你,你会信吗?况且,爸哪有机会和你谈心说这些……当年那场火,烧伤了爸妈的心,你妈那一巴掌,也打寒了你的心,从那以后,你就不愿听爸妈的任何意见。 结婚后,你就更加疏远爸妈,爸妈越是不让你干什么,你越是非要那么干。 就像当年,你执意要嫁给张浩……爸妈若不是害怕再逼你这丫头,你会做出什么更出格、伤害到自己的事,就算你和张浩已经领了结婚证,爸也有办法让那一纸结婚证作废! 可你这孩子,性子执拗,爸妈不敢啊! 张浩在外面做的那些混账事,我听着都内火攻心,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万一出什么事,那就是两条命啊!” 万小姐听完自家老父亲的肺腑之言,后悔不已的咬唇痛哭出声, “爸……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来,我后悔了……后悔当时年少不懂事,因为和姐姐争风吃醋,无视爸妈的感受,任性放火烧了唯一可供爸妈怀念的姐姐房间…… 妈那一巴掌,是我活该。 我何尝不知道张浩心思重,对我没几分真情,嫁给张浩这几年,我也真切体会到婆家与娘家的不同,我时常会想起小时候,爸爸把我放在肩头,带我去游乐场看小动物,妈妈亲手给我做小蛋糕,一口一口喂我…… 想起,我生病时,是妈妈昼夜不分的守着我,我在学校惹事挨训时,是爸爸亲自去学校,低声下气地为我道歉…… 我的童年,爸妈从未缺席敷衍过。 是我不懂事,贪心不足,既要又要……连姐姐的醋都吃。 爸妈,我怀孕这么久,我婆婆连一碗糖水鸡蛋都舍不得给我吃,我连吃一口肉都要看别人的脸色,我在家,爸妈什么时候给我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我就是糊涂,想不开啊! 为了和你们赌气,我宁愿亏待自己,宁愿和张浩将就过下去。 我以为,你厌恶张浩,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一次又一次的找你提拔张浩,其实也是为了,想从你这得到,爸妈原来还在乎我的结果…… 我只是,想有个心理慰藉……爸,都是我害了你们啊!” “傻姑娘。” 万市长老泪纵横的抬手抚摸哭得声嘶力竭的万小姐脑袋,心疼道: “我是你爸,床上躺着的是你妈,你是爸妈的骨血,爸妈娇养了二十多年的玫瑰花,爸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怎么可能不在乎我们的女儿……爸一直都知道,我们家嫣然,是个好孩子。” 父女俩相拥而哭,皆是满脸泪痕,悔得肝肠寸断。 我牵住乖乖走回来的小暖暖,揉揉太阳穴淡定道破:“镯子的确是市长家的姑爷去泰山求来的,大约是不满市长屡次不肯出手提拔他吧。干爹,你的家事先容后再追究,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干妈身上的东西。” 万小姐擦着眼泪反应过来:“对!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我妈!你、” 她扑过来抓住我胳膊,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能叫出我名字:“你、你是谁?算了,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能治好我妈!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章先生在旁边尴尬提醒:“那个、小小姐,这位可不缺钱……和小姐介绍一下,这位是凤家大小姐,殷长烬殷首富的夫人。” “凤家大小姐?你是凤微雪的姐姐?” 万嫣然恍然大悟,惊呼道: “你也是玄门中人?也会给人看事?!我听说凤微雪虽是玄门大师的嫡传弟子,可在外看事却不是很准,且费用收取的极高……凤大小姐,你和你妹妹哪个本事大些?” 不等我开口回答,章先生就言简意赅道: “小小姐放心,我们这位小师祖比之凤微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嫣然这才松口气,点点头:“那就好……刚才听你叫我爸干爹?” 万市长赶紧过来解释:“嫣然你不知道,栀栀是长烬的媳妇,这段时间帮了我们家不少忙。” 万嫣然抬袖抹干眼角泪水,抿唇朝万市长乖巧笑笑: “爸你不用解释,我没有多想。挺好的,其实我也希望能有个可以说知心话的小妹妹。 爸,我对不起你和妈,这些年,是我疏忽了你们老两口,以后我会常回家陪伴二老的。” 万市长听女儿这么说,顿时柔下眸光,欣慰拍拍闺女肩膀,喜极而泣:“我的女儿,总算长大了。” 随即又急着抬头询问我:“栀栀,我太太的身体,怎样才会恢复?” 我皱眉为难道: “这事蛮棘手的,东岳泰山的野仙作怪,普通玄门术士是不能轻易在泰山脚下动用法术的,泰山有东岳大帝坐镇,贸然行动只会冲撞到大帝。 更何况,能在泰山修炼的野仙家,道行肯定在我之上,就算找着他,能不能打得过他还两说,此事我怕是解决不了……” “那该怎么办?”章怀英焦急不已:“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夫人这几天脉象越来越弱,我怕万一……” 我不等他说完就从容给出了另一个最优解: “我解决不了,但我师兄可以!我五师兄赵青阳是东岳大帝门下弟子,还是总管人间所有堂口的执法堂掌堂大弟子,我师兄手下有仙家,可以让他帮忙放仙家过去找缠着干妈的那只野狐仙商量。 即便商量不来也没关系,那里也算是青阳师兄的地盘,大不了让青阳师兄亲自跑一趟,把那只野狐仙给揍服了,到时干妈的病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青阳道长?” 章怀英蓦地亢奋起来,两眼放光地追问: “是那位刚入观五年,一入门就辈分极高的青阳道长吗?听说他可是半仙之躯!能兴风唤雨,还替东岳神宫总管天下带毛未得道的野仙…… 圈内都说他是五阳观史上最强关系户,他师父是东岳大帝,当初五阳观为了抢他这个人才,大师祖可是下令让观主紫阳道长亲自去人间挖的墙角! 他今年,应该也才三十出头吧!二十多岁就已达到那般境界,真是让我等眼红羡慕嫉妒恨啊!” 我搂起小暖暖无奈打趣: “别羡慕嫉妒恨了,他能有今天这成就,纯属命好。我五师兄可是天生灵根,自幼就被东岳大帝选中,跟在执法堂堂主身边修炼。 他七八岁就已经入门学习了,名副其实的童子功。加上有个靠谱的老师,实战机会多,经验丰富,二十七八岁就修成半仙之体也是一半气运,一半勤奋。 普通人和他比,蹲在起跑线上的时候就已经输得彻底了。” 试问这天底下有多少玄门道门之人在未得道成仙之前就能入东岳大帝之眼呢? 青阳师兄自个儿也说了,东岳大帝座下仙官神官好几千,仅有他一个顶着半仙之躯厚颜无耻的游走于泰山与人间,还颇受东岳大帝器重。 他刚进东岳神宫领闲职那几年,神宫里的小仙人们一瞧见他就恨的牙根痒痒,好几回险些没忍住冲上去群殴他了。 毕竟有些仙人都在东岳神宫任劳任怨几百年了也没能得到东岳大帝无心一瞥,可青阳师兄一半人半仙竟能有机缘被东岳大帝收为座下弟子,这对神宫那些日夜翘首期盼能得东岳大帝点拨赐教一二句便已满足的正统仙人而言,简直是致命打击,是屈辱! 因此青阳师兄平日里非要事着急求见东岳大帝,轻易是不入东岳神宫的。 他太怂,总怕自己落了单被那些看他不爽的仙君神官们群殴。 有了青阳师兄这个最优解,万市长悬了半个月的心也总算是放下几分。 万嫣然经此一事也想通了,与自己父亲解除所有误会后,遵从章先生的安排没有直接回婆家找张浩兴师问罪。 而是安静留在万市长家,把调查张浩的任务交给了万市长身边的秘书,守在自己母亲床前,揣着个快要生了的大肚子,趴在市长夫人身上哭得泪花子止不住。 我抱着暖暖下楼,把暖暖放在院子里,和章先生玩捉迷藏。 看着满地跑,开心嬉戏的暖暖,万市长的眸光温柔下来,突然道:“有空,你们一家三口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我愕然昂头,轻声反问:“您不会也怀疑暖暖是长烬的私生女吧?” 万市长摇头,直言道:“我是怀疑,暖暖就是你和长烬的亲生女儿。” “怎么会?”一句话在我心底激起千层浪,我哽了哽,不可思议的尴尬道:“干爹,你也知道,我和长烬刚结婚不久……在此之前,我压根不认识长烬。” 万市长扭头看我,表情凝重且认真: “在没有从政前,我是遗传学博士。这孩子的五官特征,很符合她是你和长烬亲生女儿的遗传学理论。我这双眼睛,不会错的。” 亲生女儿……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时脑子乱糟糟的,六神无主。 暖暖如果是我和长烬的孩子……七年前,我十八岁。 竟然能对得上和谢星珩在一起的时间! 怎么可能这么巧。 女儿……我当年生的似乎也是个女儿…… 手腕上的银花又开始疼了,我慌忙捂住酸痛的脉口…… 脑海里又不停掠过一些陌生画面—— 大山深处,他采了一把蓝色野雏菊,给我送过来。 “栀栀,过来,我给你编花环。” 蓝色小野花花环戴在我的头上,我伸手摸摸,眉眼染笑。 “阿珩,好看吗?” “好看,我的栀栀,戴什么都好看。” 话说完,他扶着我的脑袋,阖目深情往我额上吻了一口。 是夜,房中烛火抖得厉害,他的身影倒映在小窗上,也不晓得是在和谁说话…… 风声在耳边呼啸,门口老槐树摇曳着挂满树梢头的串串白花。 “最近,我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出来的时间短暂,陪不了她多久。” “我怕我一旦沉睡,那个人就会伤害她。” “我们,不该在这个时间相遇……但我,舍不得放开她了。” “用不了多久,天道就会感应到我的存在,届时,会强行逼我继续沉睡,抹除那个人的记忆。” “青鸟,别让我伤害她……必要时候,强行结束我这一世的寿数。” “我不怕反噬,是否能顺利继任,我也不在乎,若有可能,我希望还她一世安宁。” “她是我的栀栀啊……” 我是、他的栀栀…… 对了,我和谢星珩之间,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那时的他,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和长烬一样,和煦美好…… 心里突然涌上一个让我更加惴惴不安的猜测:假如长烬和谢星珩真是同一人,暖暖,确实有可能是我和长烬的亲生女儿。 但,我又觉得这个猜测太过离奇了些。 毕竟,我的孩子,好像已经丢了七年了。 不过万市长说得也在理,左右亲子鉴定不过是拔根头发就能做的,不麻烦。 多此一举,至少能求个心安。 不过当下亲子鉴定的事还需放一放,得先把市长夫人的问题给解决了。 中午在市长家吃完饭,一点钟,我一个电话打给了青阳师兄。 青阳师兄今天的信号还不错,只打了一通,响铃三声就接了。 不过青阳师兄的好心情似乎在听见我说要他帮忙回泰山料理一只野狐仙的那一瞬,突然就不好了。 “你说的这个事呢,我可以让黄大头狐天明他们出面去探一探,但我自个儿,就不插一脚搅合了,我最近和泰山犯冲,不宜往东边走!” 我好说歹说的央求他:“那万一黄大哥和狐大哥不是那只野狐仙的对手呢?不还得求你亲自帮忙……” 青阳师兄拒绝得果断:“他俩如果都不是那只野狐仙的对手,那你就更不能指望我了!让你那个干妈,自认倒霉吧。” “青阳师兄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不高兴的死缠烂打: “东边那一带,带毛的野仙家都归你管,你可是在东岳神宫有编制的仙人! 现在你执掌的片区出了野仙缠人这种事,退一万步讲,你这个领导就没有一点错吗? 你放任不管,那就是、就是严重的渎职,我到东岳大帝跟前告你!” 青阳师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你告!你去告!我、还能怕他?!” 我噎住,拿着手机欲哭无泪的盘问:“青阳师兄你怎么了?你今天在抽什么风呢,以往你不是最正义感满满的那个吗?” 手机那头的青阳师兄猛吸一口小烟,叹气: “嗨,实话告诉你吧,我前天在东岳神宫惹事了,我把东岳大帝要送给他媳妇的新年礼物给失手放了,他老人家这会子都放话了,说逮着我非把我皮扒了! 这不,我连五阳观都不敢带了,就怕赵灵官他们奉旨去抄家。 这个节骨眼你要我回泰山给你抓那只野狐仙,你的事是解决了,你师兄我呢,无异于羊入虎口,东岳大帝他老人家这次动气不小,按以往的经验,我至少得在外躲半个月往上,回去才能侥幸留下一条小命! 栀栀啊,你师兄我在人间是响当当一人物,可师兄我再牛逼,也是区区一凡人,东岳大帝他老人家稍微动下小拇指,就能把我碾死。 所以为了你师兄我的狗命着想,你还是放我一回吧!” 我听得眼角直抽:“东岳大帝、他媳妇?!东岳大帝他都有媳妇了?!” 青阳师兄啊了声,淡定道: “前几年刚娶的,他老婆就是阴间执掌忘川河那一片的黄泉尊主,嗯……还是冥王的养女,冥界长公主。 人家两口子速度快,现在连小闺女都上小学了……改天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所以,东岳大帝要送给他媳妇的新年礼物,怎么会被你给失手、放了?!” “嘶,说起这档子事啊,它也不能完全怪我。主要是、我那会子着实手欠,又正好在神宫里看见一院子的烟花爆竹! 我以为是快过阳历年了,宫中几位灵官搞来在元旦晚上跨年搞氛围的,所以我就想着,先给他们试试质量,打个样…… 而且那些烟花爆竹连个牌子都没有,妥妥一三无产品啊! 据说是从妖市购买来的,妖市的烟花,我还没见过呢,我想看看放出来是什么样式的,新鲜好看的话,好给咱们五阳观也整两桶! 谁知我掏火折子点了一桶后,那一院子的烟花炮引子都着起来了,不知为什么竟起了连锁反应! 我当时还怕它炸着我呢,结果就是……那天白天,东岳神宫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烟花,漫天都是飞舞的彼岸花瓣…… 不过你还别说,妖市的烟花就是不一样,能在天上炸出好多好多字。然后就、东岳大帝给他媳妇写的悄悄话,全炸天上了,东岳神宫所有神仙、都看见了…… 这还不算完,那天正好赶上天界下来仙使谒见大帝,这一幕……被人家瞧个正着。 而正主,东岳大帝他媳妇,当天在冥界哭着写年终总结,东岳神宫炸了一个时辰的表白情话,她一句都没看见。 所以,东岳大帝那个小气神仙不就炸毛了嘛,要不是我跑得快,他手下那一龙一虎就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听完前因后果,眼角抽搐得更厉害了,干笑两声,颇为无语: “你可真是、活该啊!你太欠了,人家给媳妇准备的惊喜被你给糟蹋光了,东岳大帝的脾气已经够好了,换做长烬,你大概率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青阳师兄厚着脸皮竟当即赞同: “可不是么,紫阳老头也是这么说的!东岳大帝吧,是个有原则的神仙,你家那口子……没原则没底线,不爽就干,你看,老黑老白都被他压榨成什么样了!” 手机那头传来拍衣裳的声音,青阳师兄咬死不应: “好了,等狐天明他们有结果了,我让他们去找你!剩下的你看着自己处理,栀栀乖,你都已经长大了,不能事事都倚靠师兄,你要学会独立!” 我干哼哼两声,没良心地威胁:“那我就自己去东岳泰山找野狐仙打架,我要是有个好歹,我师父剥皮的速度可比东岳大帝麻溜多了!” 以往每次提师父,这家伙都要三思一下,可今天他竟异常胆大有勇气,吊儿郎当毫不畏惧道: “你去呗,问题不大,反正泰山……大家都沾亲带故的,当自己家就行。你要真在泰山出什么事,你家那口子到时候非徒手撕了东岳大帝不可。” 我噎住:“啊?” 长烬吗? 不能吧! 他虽然身份存疑,但应该、还没到能手撕东岳大帝的境界吧?! “咳,得了我不和你聊了,我还有三百个游戏币没用完呢!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师兄我忙着呢!” 说罢,不等我回应就果断把电话挂断了。 “嗳师兄……” 手机那头传来嘟嘟盲音。 旁边的章怀英一脸懵:“青阳道长他……不愿意帮忙,怎么办?!” 我无奈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想了想,灵光一闪:“有了,我有办法让他乖乖现身!” 他不去泰山,我就回五阳观偷他媳妇! 他媳妇跟着我跑了,我就不信到时候他还能沉得住气躲在外面不露头…… 第一卷 第95章 范无咎身份暴露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青阳师兄手底的狐天明大哥与黄大头大哥办事效率倒是快,傍晚五点,我刚从市长干爹家厨房里端出一碗乌鸡汤,准备给暖暖填肚子。 平地就忽起一阵阴风,我瞬间察觉到有仙家气息逼近。 手里乌鸡汤被拿布娃娃逗暖暖开心的白大哥接过去,我一转身,就见一袭白色锦袍的天明大哥怀里揣着一只胖乎乎的黄鼠狼,御风翩然从天而降—— “栀栀。” 天明大哥甫一落地,怀里那条黄鼠狼就激动不已地纵身朝我跃过来。 猛一下扑到我肩膀上,搂住我脖子脚下连打两个趔趄才勉强站稳重心: “哎呦我的天,吓死我了,差点没站住!栀栀,我们回来啦!” 我无奈伸手拎住黄鼠狼后颈皮,将小东西抱在怀里,欣然摸摸黄鼠狼毛茸茸脑门子,亲切道:“黄大哥天明大哥,好久不见!” “可不是嘛,我都想死你了!最近这两年堂口的上门生意实在太多了,如今要不是赶上年底该放假了,我俩也不能这么快就脱身出来帮你办事!” 黄大哥宝贝地从怀里掏出两颗糖,摊开小爪爪送给我: “呐,从聿明堂主口袋里摸的! 我们苏堂主家里可有钱了,每年年关置办年货,他手里的糖果糕点都是找手艺师父专门定制的,就这两颗糖,手艺师父得熬两个通宵才能制作出来! 我尝过,特别甜,有股桃花的清香,你吃一个,肯定喜欢!” 我坦然接受他的好意,把糖果拿过来放口袋里,准备留着给暖暖喝完汤当零嘴,不好意思道:“辛苦两位大哥亲自帮忙跑这一趟了。” “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天明大哥稳重从容地迈近我两步,开门见山直入正题道:“你托我们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端着一盘砂糖橘出来找暖暖的章怀英正好撞见我与两位大哥攀谈这一幕,赶忙壮着胆子也迎了上来,行至我身后光明正大的偷听信息。 天明大哥瞟了眼刚冒出来的章怀英,见我没有反应,便意会是自己人,继续说下去: “那只野狐仙是泰山青狐娘娘的侄孙,靠着青狐娘娘的关系才有机会在泰山脚下青狐娘娘曾落脚修行过的洞府修炼,占洞为主。 值得一提的是,前两年青狐娘娘没有捱得住两千岁雷劫,已经被天雷轰得神形俱散了。但附近的居民百姓不知道这件事,仍逢年过节往青狐娘娘洞府门口送香火贡品。 这些香火贡品自然就成了青狐娘娘侄孙的囊中之物,野仙可以靠香火提升修为增长道行。 那只野狐狸尝到了有人上贡与民间信仰的甜头,就借着昔日青狐娘娘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托梦放消息出去,说自己可以帮助别人实现任何心愿,不过作为报酬,别人要用大量香火贡品来回报他。 近三年,他已在泰山脚下哄骗了上千人进献的香火与贡品,靠着民众的信仰修为大增,眼下,他的本事在我与大头之上,恐怕就算青阳出面相助,我们兄弟五个联手,都未必能将他绳之以法。” 黄大头从我怀里跳下去,抓着天明大哥的白色锦袍麻溜窜上天明大哥的手臂,蹲在天明大哥右肩掐腰犯难: “至于他为什么要缠着你这位市长夫人干妈,是因为市长夫人的女婿,张浩,带了一颗能够增长五百年修为的仙丹过去同他做了交易。 交易内容是,要他的岳父岳母全部悄无声息地死于非命。有一说一,那只野狐狸虽然贪心,但他倒还蛮信守承诺的! 野狐狸接下了这笔生意,收了人家酬金,就给了人家一只镯子,那只镯子上有他一口邪气,不但能让佩戴者魂魄一日比一日虚弱,三十天内必死无疑,还会影响佩戴者身旁亲近之人的健康,比如同床共枕的伴侣。 总之,那只镯子出现在谁家里,这家人半年之内,定会全部死光。” “那如果是这家人嫁出去的女儿呢?” 张浩的险恶程度,让我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 市长及其女儿也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父女俩相视一眼,万嫣然脸色惨白如纸。 天明大哥摇头: “这种邪物向来影响甚广,一害就是一家,哪怕是嫁出去的女儿,她能保证在父母出事的这段时间里不回娘家,完全不与父母接触吗? 更何况他们之间有血缘羁绊,即便女儿与父母断绝关系再不相见,只要还在一个城市,女儿轻则患病,重则出车祸。 不过,还得看邪物上面的能量强不强。不强的话,女儿尚可留下一命,若是强,父母相继离世,下一个就是女儿,直到他这一家没有活人,才算结束。但……” 天明大哥瞄了眼站在客厅门口的万小姐,轻描淡写地道破:“现在琢磨这个没有意义,我也不用再看那只镯子,因为答案我们已经清楚了。” 黄大哥拍拍身上蓬松沾灰的皮草,精力充沛地和我们八卦: “我和天明老大回来路上去查了下那个张浩,发现那个张浩啊,人品简直烂透了!为人又没本事,又过于自信,黄赌毒他是样样都沾! 他老婆怀孕九个月了,他还在工作单位和人家实习生暧昧不清,还偷老婆的名牌化妆品送自己的小情人。 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给人判冤假错案。他现在虽然只是政府机关的一个小科长,但架不住他老丈人厉害啊,啧,私下背着他老丈人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手上还有两条人命呢!” “他杀人了?”章怀英惊讶追问,黄大哥挺了挺胸脯: “对啊!就半年前北头那个兴华镇,搞拆迁建工厂,当时是他总管这个事,拆迁款没有和人家百姓谈妥…… 呃其实也不算没谈妥,是上面给了,但拆迁款被他和他下属给私吞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拿去打发人老百姓,人家肯定不乐意啊! 有两家坚决不搬,他呢就想到一个损招,大半夜直接让挖机去强拆,这不,砸死了两个老人。 后来为了瞒下这件事,赔了两家家属一百六十万,哦对这个一百六十万还是从他老婆手里哄出来的。” 万嫣然承受不住地后退一步,被她父亲及时扶住身子。 “他和我说的明明是……投资化工厂,怎么变成了赔偿款!”万嫣然憋不住捂脸呜咽出声。 “他恨他老丈人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提拔他,给他升职,于是他就对老丈人生了恨意,借着妻子给丈母娘送寿礼的机会,用那枚邪物替换了妻子给丈母娘挑好的玉器。” 天明大哥说完,又叹气:“至于他妻子,他原本就没打算顾及她的安危。” 黄大哥精明补充:“当市长的老丈人死了,妻子也不幸身亡,那他不就可以吃绝户了吗?男人三大乐,升官发财死老婆,他三样全占了!” “这个张浩!真是丧尽天良!”章怀英恼得双拳捏得梆梆硬。 “眼下该考虑,怎么对付那只野狐仙,我们去找他谈判过,他说得很明确,只有打败他他才会收了影响市长夫人的术法。” 天明大哥好脾气地细心提醒我: “对了,张浩给野狐仙的那枚仙丹来历,我们也弄清楚了,是他从京城一个叫玄门联谊会的组织里花大价钱弄来的。” “难怪!” 章怀英豁然开朗地一拳头砸在掌心,扭头与市长激愤说: “怪不得夫人前脚出事,玄门联谊会那群人后脚就收到消息屡屡骚扰您了!原来他们是想一箭双雕,到时不管先生你和姑爷哪一方撑到最后,他们都是受益方。 这群王八蛋,我就知道,姑爷前一段时间和他们走得这么近,他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仙丹……我想起来了!” 万嫣然后知后觉地悔恨道: “一个月前,他在家里招待周家那位公子周玉池,与周玉池一同来的,还有个中年男人,据说他就是凤微雪的师父! 那会子我怀孕不太想见生人,也听不得吵闹,就没有和他们同桌吃饭,他们散场的时候,我正好下楼接水冲营养粉。 水房与厨房只有一道玻璃相隔,我无意听那个中间男人说了句,那东西是仙家最想要的,只要把拿东西给对方,无论提什么条件对方都会和他签署合约,帮他做到。 我还看见,张浩把一张卡塞给了中年男人,从中年男人手里取走了一个盒子,张浩说……事成,报酬少不了大师的。 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加上周玉池他们走后,张浩又拿了张保平安的黄符给我,我就以为张浩是在为我买符,没有多想。 原来,他从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想害我们一家的心思!” 天明大哥儒雅问道:“他给你的那张黄符,你还带在身上吗?” 万嫣然愣了愣,随即连忙回答:“在、在身上!”手胡乱往身上摸了一通,在外套带拉链的右口袋里翻出了那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符,快步小跑过来,亲手把符递给狐天明。 天明大哥抬了抬指尖,银色法术自行将符纸悬于半空,黄符被灵力拆开,平整展示。 我与章怀英一见符上黑色符文,俱是猛地一惊。 “这符……”章怀英愕然张了张嘴,没忍心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我接上:“不是保平安的符。” 天明大哥上前一步,眸光深深地凝望着万嫣然道: “是母子俱亡符,若不是你家三代为官俱是清流,你的小命早就完了。不过,这符被你贴身携带这么久,对你腹中的胎儿,怕是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影响。” “我的孩子……”万嫣然听罢,脸上更是毫无血色。 天明大哥伸手,掌心聚起银光法力,往万嫣然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罩去—— 片刻,天明大哥皱眉,拂袖转身,嗓音凝重道:“等你母亲的事处理好,再让栀栀帮忙为你引产。” “引产?”万嫣然声音发颤,万市长惶然反问:“引产?!” 天明大哥直言道: “万小姐腹中的孩子已经死了,婴灵已走,目前只有一副空壳子。张浩那混账倒是心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手。 死胎如不尽快排出母体,无需个把月,母亲便会有性命之危。据我方才所查,你腹中婴灵大约是三天前才离开的,你暂时感觉不到太明显的异常,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我建议你尽可能,立马住院,避免发生意外。如果还能撑下来,就等我们从泰山回来,让栀栀小妹帮你施针,助你生下死胎。她扎针手法高超,你不会太疼。” “孩子,已经死了……” 万小姐怔了几秒,忽然又像受激太重,神智错乱了……昂头苦笑出声,眼底不见半分悲意,只有无限自嘲: “死了、死了好啊! 这样荒唐无耻的爹,基因不好,能生出什么好孩子,与其以后看见他我就能想起张浩有多令人恶心作呕,不如现在就了结了他! 老天爷还是可怜我的,知道我后悔了,就连这个拖累包袱也一并替我解决了!” 我与章怀英相视一眼,皆是无话可安慰。 万小姐……看得开,她其实想得对。 反正以后她是不可能再和张浩将就过下去了,既然要离婚,那这个孩子的存在只会阻止母亲前进的步伐,成为母亲的软肋与拖累。 没了也好。 我偏头看了眼坐在秋千上被白大哥喂鸡汤的小暖暖,抿了抿唇,心下温暖。 只有和心爱之人生下的孩子,才能算爱情结晶,算相爱的证明,才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黄大哥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小暖暖,愣了下:“你……闺女?!” 我点头,温柔弯唇:“嗯,我和长烬的闺女。” 黄大哥噎住,又看见白大哥和范大哥,再次愣住—— “老白老黑!”下一瞬,黄大哥从天明大哥肩上一跃而下,撒脚丫子就朝白大哥的背影奔过去:“啊——我的哥,你们怎么也在这!” 黄大哥爬上了白大哥的后背,白大哥不自在扭了扭腰身,端着汤碗无奈道:“你指甲该剪了!别抓,我痒……” “哎呀老白,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在这呢!” “废话,我们老板媳妇在这,我肯定也在这啊!” “带娃?” “对啊,老板临行前特意交代,让我把夫人和小主子照顾好……” “小主子?!行啊,他老人家速度倒是快啊!小主子看起来比我们家九爷的小闺女还大些!” “是大些,我们家小主子今年七岁了,阿芍才四岁吧,那小家伙吃了太多仙丹,开蒙早。” “来我抱抱!” “抱什么抱,你这样让她抱你还差不多……” “黄、黄鼠狼……好可爱……” “哎哎哎孩子,别抓舅耳朵啊!” 我看着小暖暖与大家打成一片的温馨画面,心里一阵踏实。 不过,黄大哥刚才提到九爷…… 九爷……祝漓的老公,别人好像也叫他九爷! 长烬说,他是执掌人间执法堂堂口的总上方仙……青阳师兄和天明大哥他们所在的堂口也是人间总执法堂…… 是了,乐颜姐姐的好闺蜜是祝漓,那青阳师兄跟着的上方仙,难不成就是她老公,那个九爷? 我扭头赶紧问天明大哥:“你们堂口的上方仙……是不是九爷?和祝漓结婚的那个九爷?” 天明大哥不出意外的颔首: “嗯,祝漓是我们九爷的夫人。准确来说,九爷是人间所有执法堂的上方仙,只不过他常留在我们堂上,我们几个仙家,都已经跟了九爷上百年了。” 说完,他狐疑问:“怎么,你还不知道?” 我干笑笑:“还真、不知道,青阳师兄以前很少和我提堂口的事,我只知道你们堂的堂主姓苏。” 怪不得,祝漓是长烬的大侄女,九爷是祝漓的丈夫,青阳师兄又是九爷的弟子,所以青阳师兄手下的仙家认识长烬手下的两位助理。 九爷是上方仙,长烬也不是普通人。 九爷,长烬,五阳观,敢情他们都是关系户,只有我一个是外人啊! …… 去泰山之前,我特意改道先回了趟五阳观。 暖暖被放在市长家由万市长与万小姐暂时帮忙照看,原本我是打算把暖暖交给白大哥范大哥照顾的,谁知这两家伙是典型的一线吃瓜选手,哪里有热闹,他们就奔赴哪里,非赖着我和天明哥,要和我们一起去泰山,还美其名曰替他家老板保护我…… 我堂堂五阳观六道长,五阳观大师祖的正经关门弟子,还需要他们保护?届时他们不拖我后腿就不错了! 只是,谁晓得天明大哥与黄大哥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竟在他们提出要和我们一道去泰山,给我们做帮手时,二话没说就双双同意了。 黄大哥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两位大哥去泰山的安危他包了,绝不让我为他的老黑老白分神担心……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他们和白大哥范大哥又是多年旧相识,我也没必要再扫兴。 反正届时万一打不过,跑路的时候,他们不需要我带他们一把就成。 毕竟以我这战五渣的三脚猫功夫,真到了要逃命的时刻,带着他们两个,我们泰半会被敌军团灭。 章怀英也提出要一起前往泰山,他是玄门中人,带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就当领他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了。 有天明大哥在,我回五阳观就无需吭哧吭哧自己爬了,直接抓住他的狐狸毛,拽着章怀英,一溜烟就被他送上了天行山山顶。 碍于五阳观是三清尊神的道场,周边仙气过重,天明大哥身为妖身不宜太过靠近,因此天明大哥把我们俩送到五阳观大门口后就独自转身下山了,说是在半山腰的风雨亭等我们。 这次我回五阳观没有提前通知紫阳师兄,我也不想徒招麻烦,为了掩人耳目,我特意化出一道隐身符,带着章怀英从道观的偏门进入,七拐八拐走小路摸去功德阁—— 章怀英这家伙一进道观就有种乡下老太太进城赶集的视感,看见重重巍峨肃穆的威武殿宇惊呼,看见八卦亭惊呼,看见水池子里的彩鲤惊呼……就连花园里的铁树开花他都要一惊一乍地猛吼一声—— “小师祖,观里一个供奉门神的殿宇都这么霸气吗?” “小师祖,这观里的水灵气真重啊!锦鲤都颇具灵性!” “小师祖,八卦亭,完整的八卦亭!” “小师祖,对面那是祈福塔吗?” “小师祖,这铁树原来真会开花啊,开的还是红花……” “小师祖……” 我被他吵得头大,捂住耳朵加快脚步,“别欣赏风景了,干正事要紧!” 笑话,五阳观要是不给外人一些惊喜意外,长烬上亿的善款不白捐了? 这个时间段观里的弟子都去上晚课了,功德阁无人把守,因此我俩进入得格外顺利。 快步沿着木梯爬上二楼,我目标明确地直奔玻璃展柜里那只名贵花瓶而去—— “哎?哎!怎么晃起来了?地震了?!救命——栀栀?!” 我抱着花瓶便跑。 乐颜姐变小的魂体飘浮在花瓶口上方,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身畔疾驰而过的风景。 “栀栀、你干嘛呢?”乐颜姐姐被我颠得脑袋发晕眼神犯浑,我抱着花瓶一路跑出功德阁,脚底生风向道观的偏门冲。 “乐颜姐,你在花瓶里待了好几年了,想不想出来舒展一下筋骨,我带你出门打群架好不好?!” “打群架……”乐颜姐姐眼底的光愈渐亮起来,激动点头立即回应:“好啊好啊!和谁打?去哪打?” “泰山!”我信心满满的自豪道。 乐颜姐姐的魂体被逆风吹得衣袖乱翻,摸摸下巴斟酌道:“去泰山啊?搁泰山打架没什么挑战性啊。” 一听她这口气,我就感觉更稳了! 就算青阳师兄不能及时出现助我们一臂之力,以他媳妇这修炼多年的实力,至少也能在危急关头帮我们挡上一两招。 毕竟,青阳师兄修的是人道,乐颜姐姐修的是鬼道,鬼道增长修为的速度可比人道快多了! 路上,天明大哥把大致情况给乐颜姐姐讲了一遍,乐颜姐姐听得热血沸腾,扯下头上白色发带,提前就把两只宽大飘逸的袖子给绑好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从他们的言谈中……我怎么觉得,他们对泰山都很熟悉呢? 青阳师兄不是不常带他们入泰山吗? 为什么一听说要在泰山打架,乐颜姐姐就给我一种她在泰山有后台的错觉…… 一个小时后,我和章怀英乐颜姐,以及狐天明成功抵达泰山脚下与黄大头范大哥白大哥三人会合了。 乐颜姐姐趴在花瓶口,一瞧见黄大哥身边的两位大哥,顿时开心地跳出来,坐在花瓶口举起手臂向两位大哥打招呼:“老黑老白,好久不见!” 白大哥傲娇抬了抬下巴:“淡定!也就两年没见而已,小乐颜,现在身体恢复得怎样?” 乐颜姐姐欢喜晃着一双细长腿,“已经好很多了,魂魄都养得大差不差了,只是暂时还不能离花瓶太远!” “没关系,慢慢来,你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恢复的过程总得给个缓冲时间。”范大哥好脾气的稳重道。 我抱着花瓶脸黑,呵,他们果然都认识! 我就知道长烬不简单,他身上一定还有不少我没察觉到的小秘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去青狐洞找那只野狐狸算账!”黄大哥挺起胸脯提议。 “可以。”天明大哥替我们应下,随即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往青狐洞方向寻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停步在位于泰山西面的一处小洞府门口—— 黄大哥抬爪化出一枚球状东西,抠着鼻孔吊儿郎当道:“退后,让我用炸弹把它轰出来!” “炸、炸弹?”章怀英抽了抽嘴角,瞧了眼绵延不绝的重重山关,犹豫问道:“不会把这片山给轰塌吧?而且万一炸起来乱石砸到自己人了就不好了……” “不不不,这不是普通的炸弹。”黄大哥掂了掂手里的圆球,得意说:“这是臭屁弹,我只是想把他从洞府里逼出来……炸泰山,我还没那个胆子好不好,我敢炸回去九爷就敢把我丢锅洞里炸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章怀英拍拍胸脯猛松一口气。 我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两个N95口罩,分给章怀英一个…… 章怀英:“???” 我很有经验地嘱咐:“别问,戴上就行了!” 范大哥和白大哥还在晕乎着。 “她们突然戴口罩干什么?” “风大,预防感冒吧!” “???” 乐颜姐姐也害怕地悄悄缩回花瓶里藏起来。 黄大哥掂了两下手里的臭屁蛋,对准洞口,猛地一抛—— “走你!” 臭屁蛋在进入洞穴的那一刹猛地炸开,一瞬间,乌黑浓烟弥漫进整座洞府—— 我抱着花瓶拉住章怀英迅速往后退开十来步,经验更加丰富的天明大哥反应极快地捂住鼻子飞身后退,原地只留下白大哥范大哥两人还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不就是一臭屁蛋吗,瞧把你们吓得,又是戴口袋又是往后退,太夸张了……呕!” “夸张你妹啊!快跑啊!呕——” 看着两位大哥狼狈逃窜的模样,我摇头深叹一口气,果然是没上过黄大哥的当,不知黄鼠狼的屁威力有多大! 记得当年我刚与黄大哥天明大哥相识,黄大哥一个屁崩炸了紫阳师兄用来摊煎饼的煤气罐,还把五阳观的大厨房给烧了。 那会子的我年少无知,就因为跑慢一步,差点被黄大哥的屁熏死在厨房的火海里,后来幸好青阳师兄有良心,独自跑了一两里路后突然反应过来我还在厨房里,又原路折回来拽走了我…… 即便那时青阳师兄救我算救得及时,可黄大哥的屁吸入肺腑的酸爽滋味,至今仍令我望而生却,压根不敢再体验第二回! 天明大哥和我讲过,用屁做武器,其实是黄鼠狼一族的传统…… 毕竟,杀伤性大,侮辱性更大。 白大哥和范大哥跑出一里地吐去了,臭屁蛋在洞内炸开两分钟后,洞里那只野狐仙也受不住的现出原形呲溜一声飞了出来,跑路的速度都跑出残影了! “死黄皮耗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往我洞里放屁,我今天不掐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野狐仙是只浑身棕毛的成年公狐狸,屁股后吊着八只蓬松大尾巴,双眸血红,呲牙咧嘴面露凶相的纵身朝黄大哥撕咬过去—— 原来是只八尾狐仙,都快修成九尾天狐了,怪不得天明大哥与黄大哥联手都打不过它。 黄大哥踉跄后退几步,捂住脑瓜子就大声喊道:“天明老大,救我——” 天明大哥收到黄大哥的求救信息,眸光一沉,深瞳化成琥珀色竖瞳,一袭白衣摇身一变,化成一条雪白的独尾白狐,四肢用力,猛地往空中一跃,迎着野狐仙面对面撞上去…… 狐族以雪狐墨狐为尊,棕毛狐狸只能算狐中次狐,只不过这只野狐仙受了凡人香火修为大增,修成了八尾妖狐,因此狐天明大哥对付它要费劲些。 当然,狐族也并非全以尾数多少定实力高低,能修成多尾狐狸的大多出自涂山青丘两脉,剩下的雪山、崆峒、凤鸣等几脉狐族都是独尾狐,即便修成真神,也不能长出多余的尾巴,修行高低不能靠尾巴分辨,而是靠狐瞳。 历罢劫成了神的独尾狐眼瞳会变成金色,而天明大哥的眼瞳是琥珀色,距离修成金瞳狐神,也仅有一步之遥了。 原本棕毛狐狸的实力是干不过天明大哥的,可问题就出在棕毛狐狸受了人间的信仰供奉,香火供养,而天明大哥单独受的香火少,因此在打架方面,天明大哥颇受下风。 棕毛狐狸招招凶狠,五分钟打下来天明大哥雪白的皮毛上已渗出了斑斑点点的血痕。 黄大哥见状也去给天明大哥帮忙,奈何只扛了棕毛狐狸两爪子,就丢人的负伤摔下半空,倒在了地上。 我昂头看着飞在头顶互相撕扯的两只灵狐,拧眉利索的抬指化出黄符,念咒将黄符点燃,趁棕毛狐狸正一门心思集中精神对付天明大哥,一掌将冒着火光的符纸打过去,暗中偷袭,符纸引火,沾在棕毛狐狸的皮草上,顿时烫得棕毛狐狸惨叫出声—— “你找死!” 棕毛狐狸被烫急了眼,一爪子妖力朝我盖下来…… “栀栀!” 我这战五渣的水平躲它一爪子实在费力,幸好危急关头范大哥跑过来一把拉开了我。 突然出手,一掌强悍银光将棕毛狐狸的攻击给劈得荡然无存…… 我愣在原地,胳膊还被范大哥攥在手里。 傻傻昂头看向范大哥掌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银光灵力,猛吞一口口水…… 我就说吧,范大哥和白大哥也不是正经人! 第一卷 第96章 冥王的眼光,不过如此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半空中那两只狐狸仍打得激烈无比,范大哥似乎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暴露了些什么,危险解除后,范大哥把我扔到身后护住。 白大哥慢一步紧张兮兮跑过来,“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章怀英从怀里掏出两枚系着红绳的开光铜钱,铜钱甫一扔上去就被棕毛狐狸一尾巴唰唰反挡了回来。 “当心!” 白大哥及时拽开章怀英,铜钱擦着章怀英的肩膀,似利刃般先后插在了章怀英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 章怀英被吓得瞬间面无血色,我觉得这样干让天明大哥一个人上,着实有点为难天明大哥,翻了遍口袋,我再次于指尖凝出黄符,欲要攻击那只棕毛狐狸。 但却被乐颜姐姐给抢了先。 “让我来!” 乐颜姐姐飞出花瓶,魂体恢复成正常状态,一袭白裙指尖聚起灵气,前去襄助天明大哥。 乐颜姐姐与天明大哥配合着同棕毛狐狸交手,我找准时机再次偷袭,棕毛狐狸又一次被符纸烫伤皮毛,嗷嗷惨叫不止—— 但许是一对多的局面让棕毛狐狸有些崩心态,在黄大哥二度加入战斗后棕毛狐狸终究还是发威了。 猛一声嚎叫,刹那间强大的妖力掀起飓风,将我们所有人都给无情的一招撞飞出去,扔摔在遍布碎石的草地上—— 我和章怀英离得远,因此侥幸没被打出内伤,只是手皮被地上尖锐的石子给划破了。 范大哥和白大哥仅是摔了下,人一点事都没有。 倒是打前线那三位,俱是被击落在地,重创之下负伤呕了血…… “就凭你们这几个菜狗还敢和我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说罢,那死狐狸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犬齿,嗷嚎着要朝天明大哥冲过去,企图一口咬死天明大哥—— “小颜!” 生死关头,救星出现了。 一头黄毛,身穿黑色风衣的青阳师兄总算回来了,见自家媳妇被打吐血,青阳师兄的脸一瞬阴沉地快要滴出水了…… “你敢打我老婆,死狐狸,你不想活了吧!” 棕毛狐狸顿了顿,尔后肆意嘲笑: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我们的青阳大人吗?这几个废物,都是你手下?果然,关系户的手下就是不经揍。” “你敢、打我老婆!”青阳师兄眼底怒火悄然烧了起来。 棕毛狐狸不怕死地哈哈大笑,极有勇气地得意挑衅:“打了又怎么样?你老婆是废物,你也是废物……” 话音还没落,青阳师兄就帅气的脚尖点地,腾身一跃飞起来,在我们所有人包括棕毛狐狸本狐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霸气的一拳头夯在了棕毛狐狸的侧脸上—— 那一刻,我清晰看见,棕毛狐狸的脸、被青阳师兄给打变形了,腮帮子上的皮来回连颤了好几下…… 这一拳头,直接把棕毛狐狸的下巴给夯碎了…… 青阳师兄双脚落地,阴着脸警告:“再敢说我老婆一句,我特么脸给你抽变形!” 下一秒,棕毛狐狸砰一声从天上掉下来,摔了个脸着地。 半晌,棕毛狐狸才摇摇晃晃地勉强站起身,爪子抓住下颌,咔嚓一声,把下巴扭复位。 漆黑瞳孔恶狠狠的盯着青阳师兄,棕毛狐狸擦了把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地冷笑:“啧,低估了,看起来,有两把刷子!” 青阳师兄眯眯眼,霸气十足地反呛:“老子有的,可不止两把刷子,对付你,绰绰有余!” 趴在地上捂住胸口嘴角渗血的乐颜姐姐果断开口助攻:“青阳,它打我,我的心脏好疼,它刚才还骂我贱人!不能忍啊——” 青阳师兄一听这话脸色更沉了,杀气腾腾的眸光直逼刚被夯碎下巴的棕毛狐狸,咬牙一字一句道:“的、确、不、能、忍!” 话音落,青阳师兄陡然出手,霎时间,无数黄符从青阳师兄袖中飞出,齐刷刷朝棕毛狐狸围过去—— “死狐狸,老子不揍你,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青阳师兄箭步奔向棕毛狐狸,指尖化出黄符,在棕毛狐狸被符阵围攻应接不暇时,冲上前与棕毛狐狸缠斗起来。 黄符如刃刷刷刮向棕毛狐狸,棕毛狐狸见状连连跃身后退,被青阳师兄三两招逼得连撤数步。 两道强大灵力撞击时掀起好几阵森冷风浪,我被章怀英扶起来,眼前的打斗景象看得章怀英目瞪口呆。 “这位就是、青阳道长啊,看起来真年轻……顶多二十来岁!” 我无奈拆台: “他这几年一直在服用永葆青春的仙丹,他的容貌已经被定格在二十五岁时期了。嗯,主要是怕他老婆嫌他老。 况且他现在已修成半仙之躯,已经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了。所以目前情况是,只长岁数,不改面容。” 章怀英羡慕地摸摸自己脸:“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容颜定格,修成正果……这辈子在死前能修成半仙也好啊!” 我哽了哽,拍拍章怀英胳膊用长者口吻安慰:“你别着急,你……前途无量!” “但愿吧。”章怀英感慨叹气,注意力继续落在青阳师兄那头:“青阳道长能行吗?” 我挥去身上的灰:“能行!我青阳师兄可能打了!” 看他那凌厉的掌风,帅气的招式,牛皮的黄符大阵,不把那棕毛狐狸揍服简直是对不起他这排场! 然,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夸他的话刚说出口,棕毛狐狸就一声嚎叫身体瞬间变大几十倍,庞大身躯强行震破了黄符阵,眼眸冒红光,凶狠的一爪子就将青阳师兄拍飞了回来…… 青阳师兄噗通一声,摔在了乐颜姐姐身边,沉重身躯砸得地上浮灰惊起二尺高…… 我:“……” 章怀英:“……完了!” 范大哥白大哥无奈扶额:“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长进……” “哎,知足吧,好歹比咱们预想中的,多坚持了足足三分钟。” 乐颜姐姐心疼爬进青阳师兄怀里:“青阳!死狐狸敢打我老公,我和你拼命!” “媳妇!”青阳师兄忍着身上疼痛,一把抓住要去找棕毛狐狸打架的乐颜姐姐,摇头喘着粗气道:“没用的,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变大版的棕毛狐狸得意甩开身后八条蓬松长尾: “呵,你们知道就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送上门的道行……不要白不要!今天我若吃了你们,你们猜猜,我能不能立时拔地成仙? 届时,我就能脱离东岳神宫的约束,哪怕你是东岳神宫的半仙,我飞升上天,东岳大帝也不能奈我何!” “你!”乐颜姐姐气急想撕他,青阳师兄抱紧胡乱挣扎的乐颜姐姐镇定道:“还真是只,单纯的蠢狐狸。”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青阳师兄愤愤道:“你等着,我现在就摇人,喊我大哥来打死你!” 棕毛狐狸昂头嘎嘎嘲笑: “大哥?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喊来什么厉害人物!别以为我不知道,泰山神宫那些神仙个个都和你不对付!何况,你还有没有命等到你大哥过来,都难说!” 青阳师兄按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嘴上气势完全不输人:“你等着!我大哥过来干死你!” “我等着,略略略,你大哥来我就顺手把他也收拾了!” “我们家九爷可是打妖怪不眨眼!” “我管你九爷十爷,来来来,有本事给你爹我叫过来!” “死狐狸你等……哎!大哥!大哥救我啊,泰山青狐洞的那只棕毛骚狐狸要吃我!” 电话接通,青阳师兄捧着手机就委屈唧唧诉苦: “烟、烟花的事我回头一定给漓漓磕头认错!哥啊,你再不来我小命就没了! 对对对,我和小栀栀在一块呢!她老公?她老公不在啊,在的话我就不用打电话给你求救了…… 嗯,行,大哥你快点来啊,来晚了小栀栀就要被这只死狐狸生吞了!” 烟花…… 我突然觉得这个梗有点耳熟。 什么叫来晚了我就被死狐狸生吞了,死狐狸明明是想先吃他好不好! 挂断电话,青阳师兄立马就硬气起来了,连和棕毛狐狸说话都不客气了: “你,完犊子了,你要是现在乖乖跪地求饶,我大哥来还能饶你一命,晚了,你就只能被我大哥拎回去剥皮当下酒菜了!” 棕毛狐狸傲娇哼了声,呲牙:“老子怕你?来啊,让你大哥来啊!” 天明大哥重新幻化出人形,默默捂着肩膀踉跄赶来我们四个身边:“九爷要来了,这死东西一会就笑不出来了。” 黄大哥索性就地一躺不起来了:“呵呵,你等会还真要怕他!毕竟这整座泰山,都是我们九爷的地盘。” 白大哥摇头啧啧:“等会真要有好戏看了。” 我没忍住扯了扯范大哥袖角,好奇问他: “九爷很厉害吗?虽然他是龙仙,龙仙是比狐仙强悍凶猛些,但在东岳大帝眼皮子底下动武揍他的仙家,会不会被神明怪罪?” 范大哥闷咳两声,耐心回答我:“不是在东岳大帝眼皮子底下揍他的人,是东岳大帝,自己过来清理门户。” “啊?”我一头雾水,越听越不懂了。 青阳师兄那头还在负伤和棕毛狐狸吵架:“你完蛋了,我告诉你,顶多十秒我大哥就会抵达战场!” “让你大哥来,我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货色!” “你瞧不起我大哥!罪加一等!” “让你大哥来来来,打不过我他是孙子!” “啊,你死定了,我大哥……” 黯沉的北天倏然乍放一片金光,刺眼的光芒洒落下来,晃得我眼花…… “我大哥来了!” 我下意识抬胳膊挡眼,余光却扫见,夜晚的天空,金光深处,七彩祥云滚滚如流烟—— 金光徐徐褪散后,万丈神光里,走出了两队身披金甲,头戴金盔,金面金身的天兵神将。 走在众神将前方的那位神祇,一袭玄色威风神袍,袍上是用金线绣成的生动金龙,袖口与衣襟,皆滚满青色祥云纹。 玄底金边的腰带上密绣海浪红日白月图案,腰佩青玉组,脚踩黑色缎面龙纹靴,风入广袖,神袍沉沉。 男人墨发如瀑,散于背后,头戴帝王十二旒,珠玉遮住男人的半张英俊容颜…… 不过,玉串摇曳间,还是能隐约看见男人飞扬入鬓的长眉,深沉幽冷的眸眼,高挺鼻梁,及轻抿的薄唇…… 五官信息在我脑海中一拼凑……我霎时反应过来! “龙、龙仙!” 这不就是上次说我脑子有问题,还觉得我智障的那个龙仙、九爷吗?! 他他他、怎么穿成这样! 天明大哥与黄大哥赶紧近前去跪拜:“九爷……” 威武霸气的九爷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青阳师兄没出息拉着乐颜姐姐去投奔九爷:“呜我的哥你终于来了,你再晚来一步,就看不见你亲爱的小弟了!” 九爷冷冷瞟他一眼,“没出息,又给本帝丢人。” 范大哥与白大哥犹豫很久,还是上前弯腰打招呼:“见过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我极度怀疑我耳朵有问题,我肯定听错了! 章怀英惊恐地在我耳边重复:“东、东岳大帝!我的神啊!” “东岳大帝……帝君!”棕毛狐狸也怂了,见势不好,扭头就要逃。 而九爷身后的金面神将瞥见它仓皇逃窜的身影,提着大刀就御风追过去…… 我只见到那抹棕影在虚空中来回飞了一两圈,下一刻,棕毛狐狸就被金面神将拎着尾巴一刀板拍得头晕眼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两名魁梧大将提着野狐狸迈着四方步威风凛凛去向九爷复命:“帝君!棕狐已伏法。” 玄衣帝君淡淡命令:“带回泰山,交给贺灵官,关起来,论罪处置。” “领法旨!” 我愣愣望着眼前这一切,瞠目结舌。 九爷,是执掌人间执法堂总堂口的总上方仙,也是东岳大帝,青阳师兄是九爷执法堂的弟子,所以青阳师兄能以半仙之躯进东岳神宫。 祝漓,是九爷的妻子,也就是东岳大帝的夫人,还是执掌黄泉的黄泉尊主,冥王义女…… 祝漓是长烬大侄女,所以东岳大帝与长烬,也有关系,长烬身边的范大哥白大哥认识东岳大帝。 天明大哥与黄大哥也是东岳大帝的手下。 青阳师兄前几天,是把九爷要送给祝漓的烟花给炸了……怪不得,我总算把他们之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给捋顺了! 九爷哪里是普通龙仙啊,明明是东岳之主,五岳之尊……呜难怪他觉得我脑子不好使! 终究成了,全场只有我一人蒙在鼓里,现在才恍然大悟! 我拼命捋关系时,那位玄衣墨裳的帝王已经慢步来到了我面前,蓦地出声,吓我一跳:“你连一只野狐狸都打不过?” 我:“啊……”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连天明大哥和青阳师兄都干不过的八尾狐,让我打? 玄衣帝王对我这个回答颇为不满,高冷启唇:“冥王的眼光……不过如此。” “冥、冥王?”我呛住,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范大哥警惕地护过来,话里有话的低低道:“大帝,我们夫人胆小,别吓着她。” 玄衣帝王挥袖转身,威仪逼人:“身为造化神的后代,竟还不能将本族秘法融会贯通,运用自如,长烬,到底怎么教的?” “大帝!”白大哥也脸色怪异地惊恐拦上来,磕磕巴巴地着急转移话题:“大帝辛苦了,大帝您、是不是该回宫……陪尊主了,尊主最近好不容易才闲下来。” 玄衣帝王余光一扫白大哥,沉默未语,半晌,广袖一扬,领着金身神将踏祥云金光离去。 我望着东岳大帝携天兵天将踏云回宫的背影,被眼前这一景象给震惊得良久回不过神。 他,说什么、造化神的后代……还有,问长烬是怎么教的…… 他是东岳大帝,那长烬,又是谁…… 野狐仙的事情了却后,青阳师兄生我偷他老婆的闷气,把花瓶抱回去,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 “你啊!太皮了!小颜现在魂体还虚弱着,你把她带出来,万一出什么差池,你想让我死给你看?” 我委屈摸摸被他敲痛的脑门,瘪嘴道歉:“对不起青阳师兄,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偷乐颜姐姐了……” 不等青阳师兄发话,乐颜姐姐倒先不乐意起来, “嗳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有次出来透气的机会,下次有这好事还喊我啊!我整天闷在功德阁,人都要憋出病了!” “好事?这哪里是好事?你心脏不疼了吗?!” 青阳师兄黑着脸审问,乐颜姐姐尴尬咳嗽,心虚躲进花瓶里: “这次、是意外……还说呢!” 突然探出身,一把揪住青阳师兄的耳朵:“你天天自个儿在外潇洒,你开心了,我呢!你都不带我一起出去玩!” 青阳师兄被乐颜姐姐这个悍妻给揪得嗷嗷叫,赶忙认错: “我我我、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下次……带你一起出去玩,媳妇,撒手!再不撒手耳朵要揪掉了,我要聋了!” 乐颜姐姐生气呸了声,松手暂且放过青阳师兄,仗义道:“行了,你就别欺负小栀栀了,这次是我求着她带我出来玩的,和她没关系!”揉揉发痛的胸口:“我们先回五阳观吧,我心口疼,肚子也饿了。” “好好好,我们回家,回家。”青阳师兄宝贝地抱紧花瓶,拿我没办法的叹口气,“行了,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老黑老白在,我就不送你们回京城了,你们自己用符走吧!” 我乖乖答应:“好!” 青阳师兄从怀里掏出菩提珠,施法念咒把天明大哥与黄大哥收进菩提珠内修养,又单独拿出几道瞬移符给我:“呐,去吧,一路小心,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好。” 有了青阳师兄的瞬移符,我与章怀英、范大哥白大哥连夜赶回了市长家。 用银针给市长夫人扎了两针后,黑气攀着银针自市长夫人体内渗出、消散…… 收罢针,我与市长离开了夫人卧室,去楼下院子里说话。 “用邪术影响干妈的那条野狐仙已经被东岳大帝捉拿回去论罪惩处了。” 从包里掏出一枚五雷符桃木项坠,递给市长: “这是我刚拜入师门时,紫阳师兄给我护身养元气的桃木符,效果比较显著,戴上这枚桃符可保邪不侵体,一般邪术伤不到干妈。 不过我觉得,处理了张浩,应该不会有人再敢对干妈下手了。 这枚符,也是样信物,以后如果我出门,章先生暂时联系不上我,家里这边的情况又比较危急的话,可以让章先生带着这枚符去五阳观,紫阳师兄看见这枚符就会派人下山来为家里处理。” 市长收下桃符,热泪盈眶地感激道: “这段时日,总是麻烦你这孩子了。让你为我们老两口跑来跑去,以身涉嫌。干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您这就说笑了,这些年也是您一直在暗中帮助长烬,您信任我,才让我为您办事,而且这些事对我来讲也只是举手之劳。 您愿意抬举我,收我为干女儿,您和干妈有事,我这个做干女儿的不能侍奉堂前昼夜尽孝,但至少能尽一份心意。说报答,就见外了。” 市长先生昂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长叹一口气:“我女儿,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万小姐是任性了点,但她终究还是您和干妈的亲女儿,现在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人生短短数十年,还是该留更多的时间,一家人团聚,陪在自己最亲的妻女身边。” “我明白你的意思,栀栀啊……你有怨过你的亲生父母吗?” 我颔首,直言不讳: “一开始是有过……觉得我妈虚伪,一边在外大肆借助寻找爱女的幌子立慈父慈母人设,一边我去认亲,却不要我,恶言将我轰出凤家。 觉得凤南天心狠没底线,为了讨好老婆养女,他老婆糊涂他也糊涂,我被人赶出凤家时,他甚至没有为我说过一句情。 就因为殷立疆要逼凤微雪去给长烬配灵婚,他就用我奶奶的性命威胁我,强行牵走我的户口,给我改回凤姓,强迫我替嫁配婚…… 我似乎,一直是被他舍弃抛却的那个。 可后来我才知道,凤家那个凤夫人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保证自己的利益罢了。 而凤南天……好像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狠心绝情,他是凤南天的时候,的确没把我这个女儿当回事,没给我半分父爱与温暖,可他却私下悄悄以另一个身份陪伴在我身侧,守着我,充当父亲的角色。 长烬曾问过我,如果那个人和凤南天真是一个人,我是否还会原谅凤南天。我嘴上说着和凤南天再没有任何关系,可……依旧会心软。 血缘关系,是这个世上最深的羁绊。凤南天再怎样,也是我的亲生父亲,只要他肯给我一丁点的父爱,我都会试着……放下对他的怨。 这辈子能不能和好如初难说,但至少,不至于恨他。” “凤南天他不坏,我和京城五大家族的家主们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他们的为人,我尤为清楚。 凤南天他只是把家族安危看得太重了,你妈的事,他身处那个位置,也是迫不得已,你别恨他…… 做了家主,整个家族的兴衰重任都压在了他一人的肩头,况且陈军那浑蛋精着呢,以凤南天的脑子,斗不过陈军的。 这二十年来,凤南天自己怕是,也不好受。他心中必然是有你母亲的,要不然怎会逢年过节都去给你母亲扫墓? 还在你母亲坟前种上那么一片栀子花。 栀子花这种植物,最是娇气,我陪太太莳花弄草半生,最清楚这花有多不好养,你母亲坟前那片栀子花至今还生机勃勃,根茎强壮,连虫都没遭过。 养栀子花的那块土地土壤肥沃,夏日开花,花团压满树梢头,连墓园的看门老保安都夸那片栀子花开花时清香馥郁,满墓园都是它的花香,可见那花,这二十年来,都是被人精心照顾着的。 凤南天若是真忘记了你的母亲,栀子花在你妈妈坟前,是养不成的。 这天下,哪有父亲不爱女儿的呢……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在他与妻子最相爱时,在他们夫妻的翘首期盼下,来的呢!” 我低头惆怅道:“我知道凤南天有苦衷,但他抛弃过我,也是事实。”想了想,我忽记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干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市长先生回头深深瞧了我一眼,好脾气道:“嗯,栀栀你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绣花荷包,荷包里装着的是长烬和我的头发样本, “如果告诉长烬,我要和暖暖做亲子鉴定,我怕长烬会多想。但是,不做亲子鉴定我又会有疑心…… 亲子鉴定的事不能交给范大哥和白大哥去做,他们知道肯定会告诉长烬,我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只能拜托干爹帮我和长烬,各与暖暖做一份鉴定了。” 万市长拿过绣花荷包,点头答应下来: “可以,我会把这东西与暖暖的头发一起送去京城最权威的鉴定机构,大约过个两三天就能有结果。” 我松口气,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几分:“谢谢干爹。” 万市长夫人的事解决完,我才有机会安心坐下来思念远在三百公里之外的那个人…… 我和章怀英回来那会子就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听市长说,九点钟那会子暖暖就被万小姐带上了楼上卧房,给暖暖讲睡前故事,把暖暖给哄睡着了。 天太晚,我也不好把暖暖叫醒,再带暖暖坐家里的车,让两位大哥送我们回云皎山庄了。 只能暂且在市长家住上一夜,反正市长家宽敞,房间也多,还有地暖,房间的床也软和,小暖暖睡着应该不会认床。 我坐在矮几旁的小沙发上,弯腰托腮,就着屋里小夜灯的温暖光泽,歪头看睡得正香,怀里还搂着一个粉红小熊布偶的暖暖。 这孩子,确实和我有太多相似……眼尾红痣,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还有这喜欢抱娃娃睡觉的习惯…… 记得,奶奶第一次看见小暖暖就落了泪……像极了从前就认识。 奶奶对小暖暖的好,也完全不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的养女,倒更像是,喜爱自己的亲重孙…… 暖暖,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女儿。 如果是,长烬、会不会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把暖暖接回来,加倍对暖暖好。 还有,暖暖的命骨…… 她竟和我一样,都这般遭妖邪惦记。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也是被一帮神秘术师给抢走的。 不知道周月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我坐在台灯边思索很久,还是不放心地给长烬发了条消息。 长烬迟迟没回。 不过这个点了……长烬估摸已经休息了,没回很正常。 抬手化出那半截赤金符……只要这符纸还在,还完好,长烬就不会出什么事…… 我独自趴在矮几上发了半个多小时的愁,直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到凌晨三点,我才感觉到一丝丝困意。 脱去外套,在小暖暖身边睡下,搂着小暖暖进入梦乡—— 浑浑噩噩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被玄门术士掳走的那段痛苦时光—— “这群废物,一个刚出世的孩子都看不住!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 “她都疯了……见到我们就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她的孩子,看来孩子真不在她身边。” “许师兄,没有孩子,孩子妈也可以啊!” “那孩子是鬼王的后代,用来炼丹,乃是绝妙,服下,必能立地成仙,长生不老——只是一根命骨就能令你我修为增长至此,可惜了,若能将她投入炼丹炉,就是一万具纯阴之体,都无法比肩!” “说来也怪,那孩子刚出生路都不会走呢,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算了,也许是天意如此吧。不过你说的对,没有孩子,孩子妈也行! 这个女人为鬼王孕育过后嗣,她体内也有鬼王留下的精元,且这汩精元力量甚是强大,将她丢进水牢,炼成纯阴之体,等将她身上阳气除尽,再用我们的秘药相佐,把她炼成药人,投入炼丹炉。 到时炼出的仙丹对你我修行,肯定也大有助益!” “好,就这么办!” 他们用铁链锁住了我的双腕双脚,把我扔进寒池,每日用符箓引雷劈进我的天灵盖,那水里还有条巨蟒,日日都来啃咬我的血肉…… 他们强迫我喝下一碗又一碗的腥臭草药,他们说,要把我炼成药人,丢进炼丹炉焚烧了…… 我的神识,一日比一日模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他们说我的元神灵魂异于常人,几度要抽走我的神魂,但都被我体内那股怪力给强行阻止了……尽管如此,他们的法力还是重创了我的三魂七魄。 最后那几天,我几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们让我张嘴我就张嘴,他们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毫无反抗能力。 直到,有个色眯眯的男人蹲在岸边搓着手,淫笑命令我脱衣服…… 我木讷地抬起僵硬胳膊,把自己身上泡烂的衣物层层褪下…… 他在岸边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胸口流口水,正想伸手为我除去贴身的那件白衣,蓦地一道强大神力隔水打过来,温柔穿过我的身躯,化作风刃,力感十足地朝男人迸发而去…… 男人顿时被那股神力给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阴冷的石壁上,复又摔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我的身体被一道力拔出了水牢,几秒钟后,落进了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 那个怀抱里,茶香沁人,似曾相识,恍若、隔世…… 而我也终在梦里看清了救我之人的容貌—— 剑眉星目,赤红瞳底,高鼻薄唇,眸光里,万种柔情,缱绻缠绵…… 是长烬,还是谢星珩…… 他将瘦弱的我紧紧揽进怀中,按在胸膛上,一袭白色古袍,冰冷眼刃甩向那个妄图占我便宜的腌臜货。 骨节分明的五指轻抚我后脑勺,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看来,你们真是活腻了!” “鬼、鬼啊——” “着火了,快跑啊,有人救走了那个女人,他的道行很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救、救命啊!” “李鬼!” “张三哥,救我,救我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完了,都完了……” 那晚,山上火光冲天,玄门术士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 我再有意识,苏醒过来时,抱着我的白衣仙人脸上已经罩了层玄铁面具。 我疼得在他怀里呜咽,口吐血沫。 他不介意我弄脏他崭新的云色长袍,只怜惜的将我往怀里、抱得更紧些…… “栀栀,别怕,我是你师父。” 是了,我好像,从未见过师父的真容…… 只知道师父指尖的温度,与长烬指尖,一样温暖。 …… 画面骤转,我突然又身处于重重青山之下。 夜黑风高,唯有三两星子点缀漆黑天幕。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脑子里却有道声音告诉我,这里,就是玉山。 长烬就在山里。 “长烬、长烬……” 我拎起裙摆着急往山里跑—— 可,砰地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在深夜中猛地炸开,映亮我的眸眼…… 紧接着,就是山石崩落,高山倾塌,地动山摇,碎石如雨密密麻麻朝我砸下来—— 玉山,被炸了! “长烬!”我猛地从床上惊醒,额上冷汗如水。 睁开眼,外面的天刚大亮,窗外还回荡着几声婉转的鸟鸣…… 我猛喘两口气,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息下来。 心有余悸的伸手拿过床头手机,打开一看,他,还是没有回复我……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余光无意瞥见自己的右腕。 腕口那朵花,好像又多了几片花瓣,花纹似乎更加完整了。 第一卷 第97章 玉山出事,凤微雪设阵夺命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小暖暖被我的动静吵醒过来,伸小手帮我擦了擦额角的汗,乖巧趴在我脸上亲一口: “妈妈,你做噩梦了?你想爸爸了?” 我将小暖暖抱进怀里,唇贴着小暖暖的额头,闭目喘息:“是啊,我梦见你爸爸消失不见了。” 小暖暖体贴安慰我:“不会的妈妈,爸爸舍不得不要妈妈和暖暖的。” 我拍拍小丫头的后背:“但愿你爸爸没事……暖暖,妈妈和你一样,离不开爸爸的。” “暖暖知道。”小丫头用小手给我整理头发: “暖暖答应过爸爸,爸爸不在的时候,会替爸爸照顾好妈妈,乖乖和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妈妈,暖暖虽然看见了不好的画面,可暖暖心里总觉得,爸爸会平安,会完好无损的来接我们回家。” “对,爸爸会的。”我将下巴埋进小暖暖的发顶:“长烬,从没让我失望过。这次,也不会。” 起床后,我给万嫣然把了脉,检查罢万嫣然的身体状态,从包里掏出几枚丹药给她。 “一天一颗,连吃三天,你腹中的死胎就能被排出来了。不过,由于你腹中娃娃现在已经九个月了,排胎,其实和产子没区别,发作的时候也需要去医院生一遍。 所以生孩子的苦难免要遭一次。三天后,午时,你会感觉到腹痛,下午两点开宫口,进产房,可保你顺利把肚子里这个死胎排出体外且不损身。 一定要谨记我给你说的时辰,提前或者推迟排胎都会导致母体或多或少受些损害,严重者可能会损坏生育能力。” 万嫣然稳重将丹药接过去,点点头:“谢谢,我记住了。” 万市长热了杯牛奶端给暖暖喝:“你干妈已经醒了,今天的状态好很多,早上也能喝几口米粥了。” 我收好药瓶有信心道: “干妈这次魂魄受损得严重,精气神至少得半年才能恢复。大约一个星期后,干妈才能试着下床走一走,这些天可以让厨房做些有营养但不腻的清汤给干妈补补身子。” “好,我等会就去吩咐厨房。”万市长将小暖暖抱到腿上,亲自喂小暖暖喝牛奶:“对了,长烬还没有消息吗?” 我心情沉重的摇头:“发给他的信息他也没回复,不知是在忙,还是玉山那边信号差他没收到。” “别担心,长烬这孩子命大,出不了什么事的。你说的信号差收不到信息也有可能,毕竟玉山那地方偏僻的很,深山老林的,我们以前进山考察都是要带卫星电话,不然根本不能确保可以随时随地与外面联系上。” 我还是心下不安:“长烬这么大一老板,进山应该会带设备的吧。他这次是要和殷立疆他们正面刚,不知道人手够不够。” “老板出门带了一百多个保镖,到地方还有相关部门的武装力量协助,不会有事的。” 范大哥和白大哥从外面帮市长遛狗回来,松开小白狗脖子上的牵引绳,范大哥温柔摸摸小白狗的脑袋,沉声安慰我: “栀栀你不用太担心,我们老板以前可是遇见过比这次还危险万分的情况,现在不照样好好的活着么?” “就是!” 白大哥附和道: “我们老板压根没把殷立疆和殷志国那两个废物蛋放在眼里,要不然怎么会孤身前往,连和我老黑都没带呢。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们老板没你想象中的那样脆弱。” 话虽是这样说,可长烬一分钟不给我回信,我的心里就一分钟不踏实。 办完万市长家的事,我本是打算带暖暖回云皎山庄的,可万市长却说为了以防万一,我和暖暖还是暂时住在他这比较稳妥,这样长烬那边如果真有个意外情况,我也能直接将小暖暖放在万市长这,没有后顾之忧的出去帮忙。 而事实也证明万市长确实是个有先见之明的老领导。 傍晚,我心不在焉地陪着暖暖写双休日的家庭作业。 范大哥挂断电话走进了我和暖暖的房间,突然脸色凝重道:“我们的人发现,玄门联谊会的许广海金莫求等人今天中午突然离开京城,也往玉山方向去了。” 我一愣:“玄门联谊会、许广海他们也去了玉山?不好,是殷立疆他们要找帮手!” 范大哥神情严肃的点头:“玉山的地理位置,在五行八卦中,属阴火位。如果玉山的事牵扯到玄门联谊会,玉山那地方怕是早就被许广海他们布了阵。” “那长烬……”我刚想问长烬会不会有事,袖中就蓦然一烫,我顿时反应过来是赤金符出了问题,仓皇掏出来一瞧。 果然,赤金符撕裂的那一头被火焚烧出黑色痕迹,符上赤金符文大放异光……是长烬那头受到生命威胁的预兆! “长烬还是出事了!”我执着赤金符的手一抖,昂头与范大哥惊恐道。 正在写作业的小暖暖陡然停笔,关切抬眼瞧向我:“妈妈……” 范大哥没有多做犹豫,转头拿起我扔在床上的外套,果断决定:“走!我们现在开车去玉山,还来得及。” 外套披在我身上,范大哥拉着我的胳膊带我快步往外走,焦急道: “小主人就留在市长这,市长家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小主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六神无主地点头,边走边回头冲屋里写作业的暖暖细心交代: “宝宝,妈去捞你爸,你在爷爷家要听话,晚上一个人睡觉要盖好小被子,明天早上让章叔叔送你去上学!” 小暖暖从未让我操过心,听了我的话,迈开小腿噔噔噔追出来,懂事答应:“好!妈妈你一路小心,暖暖等着爸爸妈妈回家!” 我们走得火急火燎,刚下楼白大哥就未卜先知般开车一个滑铲停在了我和范大哥面前。 万市长与万小姐父女俩疾步走出院子,万市长将追过来的小暖暖抱进怀里,担忧道:“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打开后排车门回头和万市长说:“我的那半截赤金符感应到长烬有性命之危,长烬肯定遇见麻烦了,而且玄门联谊会的人今天中午也往玉山方向去了,我得去帮长烬!” 万市长蹙眉点点头:“那你是该过去搭把手,暖暖放在家里,你尽管放心,明天我会让章先生按时送她去学校。” “那就谢谢干爹嫣然姐了!”我来不及叮嘱更多,左右范大哥说得对,暖暖在市长家是目前最安全稳妥的安置。 上车关好车门,范大哥也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白大哥猛打方向盘,一路沿着水泥长道冲出市长家的门禁。 我扭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被市长抱在怀里的小暖暖,小暖暖懂事的正向我挥舞着小手。 嫣然姐挺着大肚子,温柔帮小暖暖整理鬓角碎发。 昨天青阳师兄给的瞬移符已经被我用完了,赶巧的是我包里现在也没存货了,虽说范大哥一直安慰我现在开最快速度能在三个小时左右飙到玉山,应该还不晚,可我依旧放不下心,总想着,哪怕快半个小时,也能为长烬减少几分危险。 有时生死存亡,就在那一两秒间,早一两秒死里逃生,晚一两秒,抱憾一世。 早知道我昨晚就该找青阳师兄多要几张瞬移符的! 我在车后排靠窗望着外面的风景焦虑很久,任凭白大哥和范大哥怎么安慰,心里那块大石头都只会越压越重。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我看着车开上高速,白大哥一脚油门踩到底,后排也能感受到极强的推背感……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没有瞬移符,可我却还剩下几张加速符! 青阳师兄以前最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灵符,我包里剩下的这几张加速符还是去年青阳师兄约我去爬华山挖灵芝时,嫌上山的小巴车太慢颠的他想吐当场画出来的。 彼时他是留了返程的符量,可真到返程那天他又不想加速,脑子抽筋换了辆观光车一边下山一边慢悠悠的欣赏风景了。 至于剩下的灵符,他直接随手塞给了我,毕竟我对他而言就是个随身的灵符垃圾桶。 但能当他的垃圾桶也是件让我兴奋满足的事,至少他的垃圾在我这,妥妥是个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用上的宝。 譬如现在! 想起包里还有这玩意时,我当即把那两张仅有加速符翻了出来,“太好了,还有外挂!” 范大哥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这是什么?” 我道:“加速符!能让咱们的速度瞬间提升三倍,这样咱们就能在一个小时内到达玉山了。” 白大哥闻言瞬间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瑟瑟发抖道: “栀栀啊,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老板没有那么菜,三个小时他还是能撑得住的,你突然加速,我们会超速的!” “没关系,灵符加速肉眼与监控摄像头是看不见的,白大哥,抓稳了!” 我抬手施法,一手指尖夹一张加速符,两张符一起使用,车子瞬间提速六倍,猛得加强的推背感差些将后排的我甩出去。 前排的范大哥与白大哥一个抓紧身上安全带,一个拼命抱住方向盘,疯狂惨叫—— “啊啊啊啊——说好的加速加倍呢!挡风玻璃,玻璃要碎了!慢点慢点慢点,我看不清方向了!” 猛打方向盘,车子从一个隧道内风速穿过,差一丁点就一头撞在山体上了。 我闭目接着施法,令车子处于虚影状态,继续提速,令车子飞一般行驶在笔直宽敞的高速公路上—— 如此跑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位大哥逐渐适应了要飞起来的状态。 白大哥打方向盘打的愈发得心应手。 只是穿过第十条山内隧道时,范大哥突然坐直身警惕道:“栀栀,收符!” “啊?”我睁开眼,虽不懂范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要求,但还是听话的双手施法,敛下符纸的仙力。 外挂的力量抽回,车子慢慢恢复正常行驶速度,白大哥陡然猛踩刹车,即便眼疾手快将方向盘及时打偏,可车子还是不受控地冲出隧道,撞进了一片刺眼银光—— 我抬袖挡住那诡异的白光,扭头闭眼。 下一秒,白光褪散,视线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出去,只见我们这会子还在高速公路上,只不过,这条高速,不像正常的阳间路。 路上白烟缭绕,雾气腾腾,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轮冰寒苍白的圆月。 皎皎月光洒下人间,平添清冷。 可今天,并不是农历的月中,今天是月尾,天上挂着的应该是轮弯月。 白大哥踩了半天刹车才勉强将车子停下来,脸色复杂地提醒道:“是玄门联谊会的人在这里布了大阵,他们是冲着栀栀来的。” “冲着我来的?”我冷呵:“原来是在这等着我……看来他们是想把我和长烬一并除掉。” 范大哥面无表情道: “可不是么,你和老板都死了,殷家的财产就是殷立疆与殷志国的了,老板这回断了他们的财路绝了他们的后路,他们狗急跳墙,以他们的贪婪性子,肯定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自己吃亏。 至于玄门联谊会,他们过来横插一脚,大约是想趁火打劫,从老板和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白大哥熄火,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总之栀栀你要小心为上!” 范大哥也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我们下去会会他!” “两位大哥。”我叫住正要开门的范大哥和白大哥,前排的兄弟俩少见的稳重严肃,齐齐扭头:“嗯,栀栀你说。” 我再三叮嘱:“他们会很多旁门左道妖术,你们要注意,打不过就跑,去找长烬会和要紧。” 兄弟俩相视一眼,点头:“懂!” 白大哥想了想,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俩保护你一个,还是轻而易举的。区区几个凡人,还不是我们哥俩的对手!” 区区、几个凡人…… 只有神妖鬼怪,才会把普通人类称为凡人…… 打开车门,我跟着白大哥范大哥一道下车。 烟雾缭绕的高速公路另一头,凤微雪与金莫求,及玄门联谊会的几位小领导,带着几十名身穿统一蓝灰制服的玄门小喽啰迎面走来,堵住了我们的前路。 范大哥与白大哥下意识一左一右护住我,我看清来人是穿着高跟鞋,一身黑色性感包臀裙,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凤微雪,不悦皱眉质问:“凤微雪,你想干什么?” 凤微雪双手交叠在胸前,风情万种地抚了抚自己耳后乌黑青丝,神情不屑的勾起烈焰红唇,狂妄自大道:“我想干什么?呵,我能干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你的小命罢了!” “你想杀我?”我眯了眯眼,平静反问。 凤微雪挑眉,坦白道:“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好姐姐,怪只怪你太碍事了,你的存在,只会给我和妈,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 “凤微雪,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尽快收手,回头是岸!” “少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口吻教训我!” 凤微雪陡然高呵出声,恶狠狠瞪着我控诉道: “要不是你,我妈的计划怎么会被破坏,我妈的身份怎么会被拆穿!凤栀栀,你知道我妈现在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她最后悔当年没有在解决你妈的时候,把你也一并解决掉!当年若不是她一时心软,如今你哪来的机会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解决我妈……”我怔住,极快地反应过来,冷声逼问:“我妈的死难道是陈锦华的手笔?!” 凤微雪如今也不装了,许是笃定我这次逃无可逃,没机会活着离开他们的埋伏了,便索性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给一股脑说了出来: “对啊,你妈的死,的确是我妈干的。还有凤栀栀你当年被人偷走,也是我妈故意给了姓秦的土老帽两口子机会。 要不这样,她怎么解决你这个麻烦精呢?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 你妈其实不该死于难产,是我妈,当年我妈收买了给你妈做孕期调养的护士,那护士每天都给你妈按摩推拿,故意把你妈推得胎位不正,让你妈生产时大难产。 本来我妈是想让你妈在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母子俱亡的,可谁知你命也忒大了些。 那个护士分明已经延迟了你出生的时间,甚至还在你快要被生出来的时候,狠狠把你推回去了两次,她一直等到你不动了才放心把你从你妈的肚子里拽出来,哪晓得你出来以后,还能一口气缓上来。 可惜你妈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喽,她难产,本来就失血过多,又倒霉遇上产后大出血,手术台都没下,就死在了产房里。” 我听完,只觉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寒凉。 原来我妈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陈锦华竟然那样早的时候,就开始算计我妈了! “我猜你一定想问,我妈为什么要那样做对吗?顶替你妈的身份地位,能够得到权势与荣华富贵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爸,是我妈早就挑中的男人。 我妈,对你爸一见钟情。你爸妈刚结婚那年,我妈在商场中无意遇见了过去调研视察的你爸,还被你爸认成了你妈,打那时起,我妈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儒雅温柔的男人。 好巧不巧,外公一调查才发现,我妈心仪的那个人竟然是你妈的新婚丈夫,我妈名义上的新姐夫。 我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妈更想不明白同一张脸,为什么你妈的命那样好,既是你沈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又能拥有这样完美的男人。 我妈对你爸相思成疾,我外婆看不得我妈成天那样郁郁寡欢,就去求外公。 所以凤栀栀,从你妈刚怀孕时起,她就已经落入了我妈和外公的计划,那个偷梁换柱,鸠占鹊巢的计划! 只有你妈死了,我妈才能顶替你妈的身份,让你爸不得不接受我妈。 不过,你爸倒是算条真汉子,我妈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始终不肯主动与我妈同房。 当年,我妈本想让我顶替你的身份,做凤家真正的大小姐,可谁料,我妈在医院厕所里捡起我时的画面不知被那个碍事的混蛋给拍了下来,还公布了出去,我妈不得已才对外公布我是养女。 我妈和你爸在一起后,你爸根本不愿意碰我妈,我妈也想给你爸生个孩子,为了与你爸有个子嗣,我妈不惜给你爸下药,只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年,我妈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我妈原以为是她小时候身子受了损才一直怀不上,直到昨天,你爸才残忍的告诉我妈,早在我妈顶替你妈当天,你爸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他,对我妈的防备之心从未放下过。 所以,他吃了避孕绝子的药物。” 为了不和陈锦华有孩子,不让陈锦华如愿,他竟给自己吃断子绝孙的药……呵,凤南天,还算有些良心骨气! “爸的演技是真的好。” 她黯下眼底的光,冷笑着说下去: “这些年他假装接受了我和妈,实际上,他没有一天真正将我们当成亲人,没有放下对我们的恨!殷家挑中你的八字,要逼我去给殷长烬配灵婚时,他毫不犹豫就把你送了出去。 那时,我以为他是真的心疼我,爱护我,舍不得让我嫁给一个死人。我以为,你我之间,他果然更偏爱我些…… 直至今日,我才幡然醒悟,他哪里是心疼我,他是故意在给你铺路!他在赌殷长烬死不了! 打从你第一次和那个老太婆一起去凤家认亲的时候开始,他表面对你不管不问,完全不关心,可实际上,却背地里偷偷让人留意你的生活。 他早就发现,殷长烬总是去你的学校,遥遥凝望你,他猜到殷长烬暗恋你,所以,他才会在殷家挑中你八字时,二话没说顺水推舟,逼着你嫁过去,为的就是给你一个靠山! 你能当上首富夫人,呵,全多亏你的好父亲啊!爸他真是太会演了,连我,都中了他的计!” 凤南天,他知道长烬时常偷偷去京大门口看望我……难怪,他上次说,长烬是他挑的人…… 难怪长烬第一次回家,他就借着包红包的幌子,认可了长烬这个女婿。 我越听心里越是五味杂陈,阴着面色低头反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 她可能觉得将这些事倾诉出来很爽,可从玄学方面来讲,一个合格的反派在杀人前,说得越多,胜算越小。 真想杀人,最好上来就干。 当然即便她们上来就干,也未必真能杀得了我。 凤微雪勾着唇角继续嘲笑: “凤栀栀,你以为你当了首富夫人,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手里可握着你的秘密!凤栀栀,你说,要是殷长烬知道,你曾经嫁过人,还和前夫生过孩子,你猜,殷长烬还能不能接受你这个破鞋!” 范大哥和白大哥闻言诧异的相视一眼。 我捏紧双拳,不悦冷道:“你师父拿这个由头威胁我,你也敢,凤微雪,你还不配!” “凤栀栀,当年让你跑了,今天我就替师父拿你回去喂成药人,让师父把你丢进炼丹炉里炼丹!” 说着,凤微雪大手一挥,命人列阵:“来啊,启阵!引天雷!” 引天雷…… 我们的头顶顷刻间迅速结出一个奇怪的血色图案,图案正中像一只红色鬼眼,四边圆形符文绽出刺目光辉。 图案边缘刹那投下无数个红色光柱,钉入尘土,将我和白大哥范大哥团团包围,光柱之间互相影响,不久便结出了一个血红色半透明结界。 凤微雪领着那群玄门弟子做法,捏诀引雷。 一道血色霹雳自鬼瞳中劈下来,我见状提起警惕猛一把推开站在鬼眼下的范大哥,抬手结灵印去挡…… 但没想到凤微雪今天设下的这个雷阵竟格外厉害,许是人多力量大的缘故,血雷劈碎了我掌中结出的灵印,刺穿我的手背径直劈入我的头颅—— 我登时被劈得口鼻窜血,一时只觉整个脑袋都要被雷劈裂了…… “栀栀!” 白大哥分神间也被血雷劈了一道,只不过血雷轰下时只在他背上劈冒出一股黑烟…… 白大哥的修为……竟已经到了血雷伤不了他分毫的地步! “卧槽这雷好厉害,都把我劈冒烟了!” “好了小白,先破阵要紧!”范大哥提醒。 听两位大哥说要破阵,凤微雪又一个手势,身后玄门弟子迅速分散开,围在结界外,齐齐出手捏诀作法,引下无数道血雷来对付我们三人。 两位大哥赶忙凑到我身畔将我护在身后,徒手去接那些人引下的雷光。 但由于那些玄门术士出招太快,血雷落的太密,两位大哥很快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我不想躲在两位大哥身后给他们徒增工作量,旋身从两位大哥的背影后出来,继续结印挡雷。 而那个爱搞偷袭的小人金莫求竟趁我不注意,抬手一支飞镖甩过来…… 一瞬间,我只觉得肩膀一疼,酥麻感顷刻遍走四肢八骸,再接着,我指尖的灵力就迅速流逝,片刻便完全消失殆尽…… 我咬牙忍痛一把拔下飞镖,将暗器扔出去,顺手捂住受伤流血的肩膀。 卑鄙小人,他竟敢封我的灵力! 猝不及防间一道血雷就再次劈进我的脊梁骨,我疼的不受控喷出一口血,腿上一软,半跪在地…… “栀栀!”范大哥想来照顾我,却被一道雷光强势挡了回去。 凤微雪继续捏诀加强攻击,眯了眯眼冷笑道: “这可是我师父花了十年时间,专门研究出来对付鬼怪仙家的,今天用在你身上,真是大材小用了。 不过,看来你好歹也是五阳观二代弟子中排行第六的上首道长的份上,今日这阵,权且当做,是给你涨涨见识!” 我抹了把鼻头的血,浑身提不起半分灵力。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让我担心的是,我怀里的赤金符,突然又滚烫了起来…… 长烬、可能等不及了! 第一卷 第98章 他的真实实力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从怀里掏出那张泛着金光的赤金符纸,只见那符纸已被黑色灰烬吞噬得只剩五分之一了…… 不行,我得快点破阵才是! 可我已经被金莫求那个王八蛋使阴招封住了灵力,眼下半点法术都使不出来,连挡头顶劈下来的血雷都困难…… 不、不能放弃,长烬还在等着我,他不能有事。 今天这阵,必须速战速决! 我闪身艰难躲开一道杀伤力极强的血雷,范大哥好不容易才一掌震碎雷光来到我身畔,担忧问道:“栀栀,你没事吧!” 我抬袖抹干净鼻头嘴角的鲜血,凝声指挥:“范大哥,你辛苦些,我们尽快破开这个邪阵!不计代价,也要在十分钟内解决了它!” “十分钟,那就是一刻钟不到……” 白大哥也艰难退回我身后,犹豫道: “不行啊,这个阵法一点也不简单,是用妖邪厉鬼的怨念所设,而且这并不是许广海自个儿发明出来的阵法,这其实是上古万魔阵的改良版。 虽不如原版杀伤力大,但想十分钟之内破开这个阵法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也不知道许广海这死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收集到这么多怨念邪力的,照我的经验看,没有上千只千年恶鬼的怨力,造不出这样凶煞阴邪的万魔阵!” “破不了,也得拼命一试!” 迟了,长烬就真要出事了。 范大哥与白大哥相视一眼,克服困难点头:“好,我们努把力,尽量配合栀栀十分钟内解决!” “你们先去寻找阵眼施法毁坏它,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自保。” 时间紧任务重,两位大哥来不及多考虑,立刻动手去查探阵眼所在…… 我闪身勉强躲开两道霹雳,抬手试了两回,体内修为还是提不起来。 金莫求那王八蛋隔着血色结界满意地冷笑一声,继续出手加大掌中邪力,挥手再次朝我劈来一道血雷—— 我咬牙吞下涌上喉头的污血,清楚再这样废下去只会多耽搁时间。 封住我的法力又怎样,我照样有法子和他拼死一搏。 拔下头上的黑檀木簪子,我赶在血雷劈下来前一簪子刺穿自己肩膀下的聚灵穴。 我记得,从前跟在师父身边学习的时候师父曾提过破解灵力被封之术的法子…… 彼时师父一身白衣,飘逸胜仙,清华高贵地低眸看我,抬指在我肩头轻轻一点, “这个地方,是聚灵穴,以尖物刺入,可破封力。刺入三寸,能令法力骤增双倍,可用在生死关头,保命赌一把。但副作用就是,会耗尽一身灵气,半个月内难再动用灵力。” 我是五阳观内有名的战五渣,以前学的最用心的法术唯有摇人与鬼门十三针,前者保自己命,后者保他人命。 至于别的攻击性法术,我爱偷懒不愿研究,我师父也没强迫,便纵着我懒散下来。 当初师父和我提及这个知识点时,我也只当顺耳一听,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真会派上用场。 我现在会的一两招攻击法术皮毛,还是在和长烬结婚后为了以防不时之需私下里练的,即便恢复法力,也不够这些天雷劈的。 所以,现在让法力增加双倍,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有犹豫就将木簪狠狠地刺进身体三寸,木簪刚入穴时伤口酸痛至极,疼到顶点,但在插入三寸后,突有银色流光从我的伤口里萦飞出来。 伤口痛感蓦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的肿胀感…… 霎时间,只觉得充沛灵力迸发遍四肢八骸,充盈感游走遍全身—— 我抓紧木簪,咬牙用力将带血的簪子拔出身体。 簪子重新插进发间,我及时抬手,一掌法力就把金莫求劈过来的血雷给震散了…… 强大的反噬力顷刻逼得金莫求踉跄后退无数步,掌风将金莫求穿体而过,金莫求捂住胸口就不堪一击的猛喷出一口鲜血。 “她的法力、怎么会变强这么多!”金莫求瞪大双眼提醒凤微雪。 凤微雪见状却冷哼一声,不屑道:“那又如何,没人能从师父的血瞳阵法下逃得出去!” 凤微雪说完,刻意加大掌中法力,猛一挥袖,一只暗金铜铃从凤微雪的袖中飞了出来,剧烈摇晃着悬入半空,聒噪的铃声吵得我耳中阵阵刺痛。 铜铃晃动间,邪恶的法力如黄烟般一缕缕注入阵法,阵法内劈落的血雷也威力更甚,猝不及防一道雷光擦着我的手臂砸落在地面,轰得我脚前高速公路碎石黄土乱溅…… 平地徒留一个半米深的小坑。 我低头看了眼灼伤见骨,血水顷刻染红整条袖子的手臂,咬牙忍住疼,抬手聚起法力一掌摧碎阵顶落下的无数道杀伤力极强的血雷…… 两位大哥寻到阵眼,正一边游刃有余的躲避雷火攻击,一边合力对付凤微雪抛出来的那只铜铃,分出余力攻击阵眼所在之处—— 见两位大哥的工作量有些大,我双手沾血施法结印,猛地朝两位大哥高喊一声:“范大哥白大哥,让开!” 两位大哥闻言配合默契的旋身躲开,同一时间,我一掌耀目银光劈过去,法力穿透血色结界,径直悬在空中的那只铜铃震过去—— 银光在凤微雪没有防备时狠狠震开铜铃法器,法器一个失重从半空中掉落下去,凤微雪等几十名玄门弟子也被我这掌法力的余波给撞得止不住后退,不少刚入门的小喽啰更是承受不住的当场七窍流了血—— 凤微雪被法力震伤了心肺,猛咳出两口血,不可思议的回头惊恐望向我:“她的法力,怎么这样强!” 两位大哥趁机用灵力劈损阵眼,范大哥疾声提醒:“栀栀,趁这个机会,快出去!” 阵眼受损,血光结界也被灵火噬出了一个小洞,我捕捉到结界缺口的方位,当即踮脚飞身落过去。 可惜被灵火噬开的洞口太小了,除非我能变成一只苍蝇蚊子才能穿过洞口飞出去…… 我想了想,不管不顾的直接徒手抓住洞口,用力撕开…… 强烈的灼烫感融于掌心,侵蚀着我的手中血肉,剧烈的疼痛激得我满头冒汗,心脏抽搐。 凤微雪缓上一口气,立马命令手下玄门弟子:“再来,别让这个贱人跑了!” 霎时间无数道灵力再次注入进来,结界洞口的灼烫也越来越猛烈,我咬紧牙关拼了命的用力撕着结界口,掌心血哗哗啦啦地沿着结界边缘洒下来—— 说来也怪,结界边缘处被我的鲜血如此一浇,竟呈现迅速腐化之象…… 结界口也越变越大。 我聚起全身力量双臂猛一用力,终于将结界口彻底撕裂,快步闪身从结界中逃了出来。 “栀栀!”范大哥叫了我一声,我回头,只见范大哥与白大哥齐齐出掌隔着结界朝我打了过来,我当即便反应过来,亦是运起一身灵力,主动朝他们出掌重击—— 两股强悍灵力撞击的那一刹,足以摧山倒海的法力震得整片法阵都狠狠抖了两抖,有裂纹从我们掌心生出,攀上血色半透明结界壁,愈生愈多…… 直到,整片结界都轰然倒塌,整个法阵被震裂成无数瓣。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这般轻易就把师父设下法阵给破了!”凤微雪惊慌失措,金莫求见势不好抓住凤微雪的胳膊紧张道:“微雪,快逃!” 然而,我并没有给凤微雪逃跑的机会,转身快步朝凤微雪的背影追上去,一掌就将凤微雪与金莫求双双劈飞出去—— 旁边那些玄门小喽啰也被范大哥和白大哥合力震飞,狠狠摔落在凤微雪与金莫求身畔。 眼见着对方乌泱泱倒了一片,爬都爬不起来,白大哥拍拍手得意道:“果然,垃圾还是扔进垃圾桶顺眼!” 我收回掌心灵力,这才陡然感觉到肩头的刺痛与心脏的强烈不适。 口袋里的赤金符还在持续发烫,我解决完这些玄门败类,将赤金符掏出来…… 本以为还有机会的,可没想到赤金符已被焚烧得只剩下最后一个角了…… 我仓皇往符角注入法力,眼前浮现的,却是接二连三的轰然爆炸,山崩地裂……火光冲天! “栀栀。” 我瞬间被吓出了一身热汗,手上的血与肩头的血流的欢畅…… “来不及了!”我捏着那片拇指大小的符角,失魂落魄地慌促道:“赤金符的力量快耗尽了,玉山发生了爆炸,长烬肯定受伤了!” 除非我会腾云驾雾,否则根本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赶至玉山! 况且,我已经察觉到,震碎那个结界后,我体内的力量已经在缓缓流逝了…… “栀栀,你冷静点,不会有事的!”白大哥抓住我的手腕企图安慰我,可我现在已经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怕长烬有事,我怕昨天隔着屏幕那一眼,成了永别…… “对了,还有办法,还有办法!”我不管不顾的抬手化出另一张赤金符,范大哥一惊,抓住我意图阻止:“栀栀,还没到这个地步,你只有两张赤金保命符!” 我激动甩开他,焦急万分的湿了眼角:“那又怎样,我只要长烬活!” 甩手一把火焚烧起赤金符,我闭上眼睛虔诚祈求:“师父,徒儿有难,求你现身救救徒儿,师父救命啊,人命关天你可要快些出现,师父!” 符上火苗陡然旺盛,一道火光扫烬了整张赤金符。 我紧张睁眼,一抬眸,真见到了师父玉树临风的熟悉身影。 师父负手而立,低头关切询问:“栀栀,你怎么了?” 我愣愣的望着师父,没忍住喜极而泣,扑上去就跪在师父脚边,搂住师父的腿瘪嘴大哭:“师父,我老公要死了,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师父,没时间了我赶不过去了,长烬要是有个好歹,徒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家师父怔住,白袍衣摆上,似还沾染着若有若无的清澈茶香……和长烬身上的香味,好像。 “你急着找我来,是为了让我帮你,救殷长烬?”师父沉下声,语气冷肃,略带不悦。 我抱着师父的腿不撒手,委屈巴巴的往师父衣摆上抹眼泪:“师父……” 师父放重话音,冷冷训斥: “为师给你保命符时,如何同你说的?为师说过,此符只有两张,可保你两条性命,仅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可如今,你已经将一张保命符浪费在殷长烬身上了,现下,还要为他焚烧这第二张赤金符,为师的话,对你来说只是耳旁风吗? 你就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小命?!为了一个男人,消耗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师父。”我晓得他生气了,憋屈地趴在他腿上哭得更大声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师父,徒儿是真的不能没有长烬。” “看你这一身伤痕,难道他,比你自己的小命还重要?!” “是,他是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师父,我喜欢他,我离不开他了,他如果死在玉山,徒儿、徒儿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师父瞧着哭哭啼啼的我,抬手,不忍心的想抚摸我肩上伤口…… 顿了顿,又把手收回去。 “为师,若是不救呢?” 我僵住,虽然心里清楚师父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请求,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可还是弱弱的放开师父双腿,跪着后退一步,朝师父弯腰,重重磕头。 脑门子用力磕在坚硬的公路地面上,咚咚声回荡在寂静清冷的夜里…… 我一下比一下磕的重,即便磕得头脑发昏,脑门子渗出血迹,也不肯停下来。 “师父、师父……求你,帮我救救长烬,求你。” 他见地上有血,惊慌抬高声:“栀栀!” 我再度一脑袋撞在地面上,这一次,额头鲜血在地面溅出一朵灼灼艳媚的红花…… 师父忍无可忍的捏住我没受伤那个肩膀,不许我再磕下去。 “够了,为师去帮你救!” “师父。”我这才停下来,满脸泪痕的可怜望着他。 师父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又一把将我推进欲言又止的白大哥怀里,凝声嘱咐:“照顾好她,我去办事!” 白大哥呆愣点头,“哦、哦……” 师父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昏暗夜幕里。 我瘫靠在白大哥怀里猛松一口气,擦擦眼泪,心有余悸地喃喃道:“没事了,长烬终于有救了……” 范大哥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冰袋,给我按在脑门子上消肿。 冰冷感渗进流血的伤口,激得我下意识缩脑袋想躲闪。 范大哥一把扶住我的头,不许我胡乱挣扎,拧眉无奈责备:“你说你,何必呢!” 我闭上眼睛,被冰袋冰的脑门发懵,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我知道,你和白大哥都不是普通人。” 范大哥拿着冰袋的手一顿。 我恹恹说下去:“可能长烬也不是普通人,他大概率比你们俩都厉害,所以你俩根本不担心他会不会遭遇不测……你们相信他的实力,可我、做不到。 我只知道赤金符被烧,就代表他出事了,一旦赤金符的力量被完全耗尽,我不确定,没有赤金符的庇护,他是否还能完好无损的逃过一劫。 不管怎样,我都只希望长烬,平平安安,我想他活着,他还没有陪我白头,没有陪我把暖暖养大,没有陪我儿女绕膝,他不能,有一丁点事。” 范大哥与白大哥愣住,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心里不是滋味的哽了哽。 “栀栀……” —— 凤微雪金莫求那些狗东西跑得倒是快,许是怕我和白大哥范大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在我们分神时一道灵符炸在地上,带着手下几十名玄门小喽啰眨眼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看着浓烟过后空无一影的马路边草丛地,突然有点自愧不如…… 瞅瞅人家的灵符,往地上一炸能带走这么一大群人! 而我手里的灵符,带范大哥和白大哥两个人都费劲。 青阳师兄还需努力啊。 下次还是去做紫阳师兄的的灵符垃圾桶吧,青阳师兄的灵符质量太菜。 嗯……东岳大帝怎么教的! 白大哥用法术驱散高速公路上的阴风白烟,之后带我和范大哥上车,闯出幻境,继续往玉山方向去。 “你之前也太猛了些,提速六倍,要不是因为老板这车质量好,车轱辘都被你开掉了!”白大哥握着方向盘委屈巴巴发牢骚:“九百多万的车,还是新车呢,我都没上手两回,要是报废了,我得肉疼死!” 范大哥扶额嫌弃道: “有什么可肉疼的,老板车库里停了二十多辆车,还有上千万的呢!再不报废几辆买新车就没地方搁了。老板的车,比衣服都要多了。” “那不一样,这辆车的手感,我喜欢!” “车库里那些车,有一半是你挑的,另一半我挑的。你挑的那一半,买车的时候你都说你喜欢它的手感。” “这辆的手感,我最喜欢!” “成成成,你喜欢,大不了回去再买个同型号的,不过我前几天看车圈新闻,这个牌子这个系列的车出了款升级版。 实在不行,你回去再买个升级款回来开开,这辆车今天这么一折腾,轮胎刹车什么的肯定有磨损,开回家扔给老齐他们开算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新厌旧?我长情着呢!” “行,你长情,回头你把车送去4S店保养一下,维修费用你自己出。” “啊、啊?!” “豪车,你以为人家真给你白修不要钱?那些顶配的零件都是要从外面调货回来的,以前咱们开过去,维修费用是直接挂在老板账上的,每个月对方财务对接创宏的行政。” “那这次,继续挂老板账上呗!” “以前咱们是出去办公事,车子受损属于工伤,今天老板本来就没允许咱们过来找他……” “那也是为了老板伤的,再说咱们以前私账挂公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瞅你那点出息。” 白大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心不在焉的我,故意找话题放松我的情绪: “哎栀栀,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作证,我们是为了尽快赶过去支援才导致车子磨损严重的。而且归根究底,搞坏车子的元凶是你这个老板娘。 毕竟要不是你用加速符,这新车怎么会、负伤累累!哎呦提起来我就心疼,我的宝贝疙瘩啊!” 范大哥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不说,毕竟我们开车出来是为了捞老板,老板才是真正的元凶呢?” 白大哥:“……这种特殊时候咱们还是不要玩火了,不然老板那位大神是有年终奖他真扣啊!”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小钱钱,我没忍住弯唇笑出声。 范大哥瞧了眼后视镜里的我,放松几分,稳重安慰我:“栀栀,你也别太焦虑,老板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你师父……不是已经去救老板了吗?” “是啊,咱们还有一半的车程,我加速,顶多一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我靠在后排座椅上点点头:“下高速,是不是还有一段小路,小路可能开不了那么快。” “你啊,先闭眼眯一阵,说不准一觉醒来咱们就已经到地方了呢!” “好。” 后来,还真让白大哥说中了,我在后排睡醒一觉,再睁眼,白大哥已经把车子停在一段被碎石堵住的小路路口了。 下车前,我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披好外套,换了双平底鞋跟着两位大哥徒步进山。 “刚才我们已经联系上相关部门了,老板没事,那群不法分子被老板和警察们逼急了就索性炸山要和老板同归于尽。 幸好,你师父及时出现,警察们和老板都安然无恙,现在相关部门的人在山东面搭了帐篷救治伤员,老板也在那里。 山被炸以后,这些乱石就把进山的路给堵了,车子开不进来,只能咱们徒步爬上去……栀栀小心,路上都是碎石子,别滑倒摔着。” 白大哥很照顾的拉住我胳膊,扶我沿着小路往前走。 冒着更深露重的夜色往前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在漆黑夜幕里,遥遥看见三两明光。 那就是有关部门在山脚下搭的帐篷了。 就要见到长烬了,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脚下的步伐也由疾走变成了快跑—— “哎栀栀!” “你慢点!” 我狼狈的跑向有光那个地方,在离帐篷还有三百来米的距离时,在附近巡逻的武警警惕端枪对准我。 须臾,有人掀开帐篷门帘出来,看见我,亦是果决地快步奔向我—— “栀栀!” “阿烬……”我拔腿就冲向朝我迎来的那个男人,一下撞进他的怀里,跳起来,双腿夹住他的腰侧,开心的挂在他身上。 他默契的托住我臀部,心疼地将我紧抱怀中,欣喜柔声唤我:“栀栀,夫人……” 幸好,幸好他还活着,只是胳膊与脖颈处受了些皮外擦伤,脸上有血,还能抱住我,还有力气抱我…… 我开心到趴在他肩上掉眼泪,呜咽着责备:“坏蛋,你吓死我了。” 他温柔抬手,轻抚我的脑袋,大手落下时欲放在我肩上,但又迟疑着,将手改放在我背后。 似乎,在有意避着我肩上伤口。 可我已经用外套遮住了染血的肩膀,他怎么知道我肩上有伤…… “怪我,让夫人担心了。” “阿烬,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就真要去给你陪葬了……”我不顾臂上皮肉裂痛,用力搂住他的脖子,迟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他闻言好笑着拍拍我后背,耐心哄着我:“有老婆挂念,我死不了的。” “下次再这样以身涉险,我和你拼命!”我委屈的拖着哭腔威胁。 他温柔笑着,颔首答应:“好,为夫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有风险的事,不让夫人为为夫掉眼泪。” “阿烬……”我贪婪的粘着他,闷头埋进他的脖窝里,吮吸着他肌肤上的浅浅清香,这才感觉到踏实、放松…… “哎呦,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就是赶上几回爆炸,瞅大侄媳妇哭的,害怕的。不像我们,被炸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一个人为我们掉半滴眼泪。” 这贱兮兮的语气,一听就是殷三叔。 我好奇抬头,本以为只来了一个殷三叔,没想到不知何时,长烬身后竟已经站了乌压压好几位身穿制服的中年领导…… 领导们目睹此幕,皆是相视会心一笑。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立马从长烬怀里跳下去,尴尬地偎进长烬怀里,没脸见人:“三、三叔……” 殷三叔没心没肺的应道:“嗯哼?现在想起来三叔了?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只记得你老公阿烬呢!” 他这样说,我更不好意思了,牵住长烬的手脸红害羞:“三叔你、说什么呢……我肯定要第一个关心我老公啊,没忘了您……” “只是还没临到您。”长烬体贴把我搂在怀里护着,挑挑眉气死人不偿命的补刀。 殷三叔脸一拉,佯作失落地捂胸口,扭头就和那些领导们告状, “瞧,我就说吧,我这个大侄子最没良心没孝心,还是二侄子懂事,就一个小时前,山爆炸的时候,这孩子还救我一命呢!” 二侄子……我这才留意到,殷河书竟然也在! 殷河书双手抱胸不给面子的拆台道:“那是因为我哥推了我一把,我顺手拽上你的,严谨讲,今晚咱俩的命,都是大哥救的!” 殷三叔干笑:“呵、呵呵……成吧成吧,早知道就不提这一茬了,又白欠大侄子一个人情!” 年长些的老领导听着两人的斗嘴,笑道: “拾玉啊,你就知足吧,有这么两位优秀明事理的侄子,你的命,已经够好了! 虽然你现在还没结婚没孩子,但我们可都能看得出来,你这两个侄子对你,不亚于普通人家的儿子待父亲! 你这两个侄子,可比亲儿子还亲!” 殷三叔拍拍袖子叹气认命: “所以啊,他俩怼我,我都一笑而过,从不揍他俩。不然就以长烬河书兄弟俩这一个比一个嘴毒的坏习惯,我早在他俩小时候就把他俩揍得屁股开花了!” 众人听罢皆是哈哈大笑出声。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殷河书:“你……怎么也在这?” 殷河书双臂环胸傲娇道:“怎么?就允许你们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就不允许我替天行道大义灭亲了?” 我噎住。 长烬用拇指轻轻捏了下我的掌心,温言慢语地同我解释: “河书一直都站在我们这边,他清楚他爸与四叔做的都是违法且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能顺利查到玉山,弄清那些失踪女孩的身份资料,都是靠河书提供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本以为殷河书满脑子都是与长烬争家产……没想到,他竟如此明理分是非。 说话间,身后骤然掀来一阵不太正常的阴风。 我扭头,竟见西面天空出现了一片红光…… “他们还没走?”我紧了紧眉心。 长烬道:“他们逃得快,爆炸的时候,他们跑到了西边。看样子,今晚他们是想和我们决一死战。” 白大哥沉声说:“现在玉山已经出不去了,他们启了新阵法,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长烬低眸深深看了我一眼,默默与我十指相扣,威严启唇安排: “三叔与河书,你们跟着谢局长继续去查找那些女孩的下落,抓捕殷立疆与殷志国。我和小黑小白,还有夫人,我们去会会那些玄门人士。” 殷三叔与几位领导相视一眼,点头:“好,大侄子,大侄媳妇,你们注意安全。” “无妨。” 我努力镇静下来,陪长烬,带着两位大哥觅着红光的光源,一路往西走,最终在一座矮山的山脚下,见到了列队整齐,准备充足的许广海、凤微雪、金莫为、及玄门那些副会长,秘书长,还有百十名身穿统一制服的玄门替死鬼小弟子。 见我和长烬夫妻俩现身,许广海负手冷笑:“两位,终于还是来了!” 凤微雪先前在路上吃了瘪,心急地催促她师父:“师父,别和他们废话,动手吧!” 许广海手里盘着俩大核桃,不急不躁地阴笑着:“竟然能破我的血瞳阵,有点本事,不过为了破阵,小丫头你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吧。” 我心虚地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臂别至身后,不耐烦地质问:“你还想再打一回?” 许广海勾唇:“非也……”陡然眸下一凛,目露凶光,“这次,是想要你的命!六年前让你侥幸逃掉了,秦栀栀,如今,你也该回来了!” 他还是想抓我回去做药人! 我将长烬挡在身后,咬牙凝声道:“你做梦!” 许广海仍气定神闲盘着手里褐红包浆的大核桃,故意旧事重提刺激长烬: “殷首富你还不晓得吧,你的夫人,当年在乡下嫁过人,还生过孩子,那个孩子,可是最适合拿来炼丹的圣体!” 不等我慌起来,长烬就从后搂住我的腰给我撑场子,“那又怎样,栀栀,从今往后,都是我的女人。” “你竟然不嫌弃?”许广海盘核桃的动静一停,长烬冷哼一声,反讽道:“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种事来威胁一个女孩,真是丢尽玄门的脸!” 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许广海再次阴笑两声,双手背后:“好好好,那我今天,就送你们这对恩爱鸳鸯,一起下黄泉!” 抬手一个手势,身后无数玄门弟子立马齐齐结印施法,唤醒他们早就设在玉山上方的那个诡异大阵…… 又一个手势,小喽啰们蜂拥朝我们围过来,施法攻击。 我还是习惯性把长烬护在身后,一手挡在长烬身前,一手结印,趁着体内强行提高双倍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泄掉,一掌一道银光,打得那些小喽啰似蚂蚁般接二连三的飞出去…… 两位大哥也出手击退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站在许广海身畔的金莫求不死心再次飞奔过来向我出手,只是这一回,我与他徒手过了还没有三招,我就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打得鼻血都喷了出来—— “师父,你看啊!”凤微雪着急拉住许广海袖子,许广海眯眯眼,下一秒,突然瞬移至我面前,抬掌向我袭来。 我眼疾手快的推开长烬,双手聚起一身灵力,猛地朝他对打过去,可能是因为我用了九成力,而他并没有全力以赴的原因,我这一掌竟将他也生生逼退了回去。 他半晌才艰难站住脚,昂头再看我,眼神颇为诧异:“呵,没想到,你的法力竟能这般强大,不过……你还是得死!” 他猛地抬手召出一枚暗金色雕凶兽的铜铃,铃铛还是凤微雪之前用来对付我的那枚,只是在他的手里,似乎威力强上了数十倍…… “还记得这只铃铛吗?呵,这可是我当年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落魂铃!” 落魂铃…… 我蓦然回想起,当年在水牢,的确就是这只铃铛,每日震得我头痛欲裂,七窍流血,生不如死…… 他们当年,是想用这只铃铛,震落我的魂魄! 怪不得凤微雪刚拿出来时,我就觉得眼熟…… 他一出手,落魂铃的邪力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陡然摇晃起来,铃声大作,我顷刻就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钻进我的头颅,刺穿了我的脑子…… 疼得我神魂大乱,头晕目眩,难受的想吐。 我痛苦捂住脑袋,膝上一软,跪倒在地,熟悉的锥痛感折磨得我疼到想疯…… “栀栀!”范大哥着急唤我。 长烬见状赶忙迈过来攥住我的手腕,紧张启唇:“夫人……” 之后,幽冷目光投向正在作法的许广海,沉声怒斥:“你找死!” 话音刚落,一股极强大的霸道神力便自我们身后骤然袭来。 随即,只听叮的一声,悬在半空中那只萦满黑气的铜铃就瞬间被震碎成渣了…… 第一卷 第99章 他原来就是师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钻进脑中的那股穿刺感极强的力量霎时消失,一只大手抓着我的腕将我扯进一个渗着寒意的怀抱。 许广海见落魂铃被震碎,反应极快地再次催动法术,启动罩在我们头顶的那个星光大阵—— 顷刻间,无数银色流光自周天坠落,砸在地面,轰炸无数碎石尘土。 星光一落地面就是一个深坑,威力丝毫不输一颗手榴弹,不敢想象落在人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长烬护着我后退躲避两步,白大哥与范大哥也旋身退回长烬身畔,拧眉警惕道:“老板,这死东西还真有点本事。” “以星光设阵,专克阴物!” “怕不是咱们不经意间在何处露了马脚……” “专克阴物……又不克咱们,怕什么,干就完了。” 长烬抱住我沉声启唇:“当心,速战速决。” “领命!” 我这会子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刚刚、那落魂铃是怎么碎掉的来着?! “呵,没想到啊,殷首富也不是普通人!”许广海嗤笑一声,混浊老眼陡然一冷,再度出手结印,迅速朝长烬攻击而来:“那就让我试试你的真本事!” 我一惊,一把将长烬推开,掌中聚集法术,出手与许广海正面硬刚—— 不过,我今日的法力好像真的有点厉害得离谱,原以为上次逼退他是因为他没有全力以赴,谁料二次掌力相撞,他竟又被我一掌劈腿十来米。 大抵是总打不过我他着了急,不假思索一挥手自身后抽出一条泛着血光萦绕泄气的长鞭:“你以为,我只有落魂铃这一样法器么!凤栀栀殷长烬,你们去死吧!” 长鞭劈破长风哗的一声朝我头顶落下来,我躲闪不及,一个恍神就被他的长鞭抽中。 鞭尾用力甩在我的腰上,连缠数道,不等我有所反应,他就猛一收鞭,将我整个人都给用鞭子卷甩了出去—— “小栀栀!”白大哥惊惶喊我,我的身子被重重甩砸在地上,一时间五脏六腑都似被这强力撞击给撞移了位。 头顶银色流光猝不及防砸下来,许广海那死东西乘胜追击,根本不给我出手的机会就急切的再扬长鞭—— 左右夹击,逃无可逃。 长鞭携着风刃劈头落向我那一瞬,我吓得闭上眼别过头…… 但,预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 “栀栀!” 我听见长烬喊我,本能地昂头朝长烬看过去,但却见到长烬一掌神力猛地震进地面,霎时间地动山摇,碎石乱滚,山体崩裂轰隆作响—— 神力劈裂了地面,一个巨大的裂痕火速朝许广海所站的方位蔓延过去,许广海躲得快,因此勉强逃过一劫,而他身后的那些小喽啰就没他这么幸运了,倒霉的像下饺子似得惨叫着接二连三往裂缝里掉…… 我愣愣趴在地上,看着长烬拧眉暴露实力,周身仙泽动荡,金光护体的模样……一时怔得说不出话。 记忆中师父带我去鹊山拔仙草,却遭遇妖灵袭击,师父见我被伤,二话没说一掌震裂整座山的画面与眼前这一幕重合…… 彼时师父也是用的这一招,也是周身金光护体,仙泽浩浩…… 还有他使用的神力……我熟悉师父的法术痕迹,他……所运用的力量,与师父,完全一样!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一个更加离大谱的猜测在脑子里几乎要证实了。 难怪、师父身上也有淡淡的清茶香,难怪师父明明不喜欢我和旁的男人谈感情,却能坦然接受我突然背着他结婚……哪怕,这个结婚对象是五阳观的金主。 难怪青阳师兄与紫阳师兄会在得知我误打误撞嫁给长烬后,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安抚,还拼命撮合我与长烬。 青阳师兄在五阳观欺负长烬欺负得那样爽,原是能光明正大在自己师伯头上动土了。 三昧真火伤不到长烬,长烬能在拍卖会上一掌击退许广海……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师父、我、竟然嫁给了我的师父。 我睡了我师父! 我难以置信地趴着一动不敢动。 接下来的画面,似乎一切都在我的预想之中,长烬不装了,施法引下道道天雷,先是毫不留情地劈碎了我们头顶的星光大阵,随后稍稍施法,就引来飓风电光,劈得那些小喽啰嗷嗷惨叫…… 许广海在他面前更是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被他接连几道神力逼得一再后退,最后一道金光落在许广海的头顶,许广海惊恐地瞪大血瞳,惨啸一声,被强大的神力震得双膝跪地身子一颤,头顶流血…… 我听着耳边那轰轰隆隆法术攻击声,抽了抽眼角,默默躺平。 早说他这么厉害,我还白跑这一趟干什么!还挨了许广海一鞭子! 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许广海跪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张了张嘴,话音未出,鲜血倒先喷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 长烬一步一步逼近他,居高临下的冷眸睥睨他,威仪发话:“你说呢?老熟人——” 半晌,只听许广海抖着声咋呼喊了句:“是你!五阳观大、大师祖,当年也是你,放火烧山,灭了我整个师门!” 对对对,本来是想把你们全杀光的,奈何漏了一个。 师父你老人家,百密一疏啊! “当年侥幸让你逃了,本座现在除了你,也一样。” 长烬抬手运功要解决掉许广海这个大祸害,只不过这家伙倒是精明,危急关头一把抓住同样负伤倒在他旁边的凤微雪,拿凤微雪当挡箭牌,将凤微雪这个肉盾用力往长烬跟前一推。 长烬那一掌足以震碎人心肺的法力不出意外击在了凤微雪心口,凤微雪诧异瞪大眼,一口鲜血喷出来,差点弄脏长烬的西装。 而许广海则借此机会转头化作一股黑烟麻溜独自逃了。 徒留金莫求与一堆玄门小喽啰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看着长烬瑟瑟发抖…… 我理解,他们此时心里一定能很崩溃,毕竟以我师父的本事,能一巴掌让他们所有人今天全都交代在这里。 只是我师父是仙人,修的是正道,不大爱造杀孽。 所以,他们的小命是不会真在今夜交代了,但监狱半月游他们怕是躲不过去了。 白大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心虚地支吾问我:“栀、栀栀你没事吧。” 范大哥留在长烬身畔低声请示:“老板,这些人怎么处置?” 长烬扫了眼不远处愈来愈近的几十束手电筒光,“这些人炸山毁林,涉嫌人口拐卖,交给谢局长带走,依法处置。至于凤微雪……” 厌恶剜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还意识清醒的女人,冷肃命令: “她几次贼心不死欲置栀栀于死地,带回去,关进京海康复精神病疗养医院。 通知凤南天,凤微雪患病精神失常,故意杀人未遂,看在殷家与凤家有姻亲的份上,我会替他找人好好照顾凤微雪,争取让凤微雪,早日康复。” “那周家那边……” “周玉池若是心疼未婚妻,可以搬进精神病医院,陪她一起治疗!” 范大哥顿了顿:“是,老板。” 安排完所有人的去处,长烬这才犹豫着转身看向我。 我在白大哥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到长烬跟前,望着那张熟悉容颜,我突然有点、不太适应…… 不知现在是该叫他长烬,还是该称呼他师父。 最终,还是他先伸手怜爱的将我按进怀里,愧疚地轻抚我脑袋,哽咽着浅声道歉:“栀栀,对不起,你别怨我……” 我乖乖任他抱着,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 师父就是长烬,长烬就是师父…… 他只是瞒了我他就是救我出火海、疼了我多年、对我关怀备至,爱护有加的师父身份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伤害到我的事,我干嘛要生气。 再说,师父做事向来有原则,他瞒着我这个身份大概率也是有苦衷的。 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我之前还想瞒着他,我以前给人做过童养媳的事呢。 隐瞒不代表欺骗,更不意味着背叛,有时候选择隐瞒也是因为太害怕失去。 反而是由于太爱了,所以才会拼命掩饰自己内心深处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虽说,我并不觉得长烬就是师父,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师父瞒我的初衷,大概是我嫁给他这件事发生的确实猝不及防,他怕我吓着我,才选择不戳破吧…… 难怪,地府的机密文件会送给他阅览。 我记得紫阳师兄说过,师父和地府一把手交情极深,彼此偶尔互通个消息,也实属正常。 不过,长烬二十七岁,我师父好像快上千岁了……咱们这算是、老夫少妻? “栀栀,骗你这件事,你打我骂我都好,求你,原谅我,别不要我……” 他无精打采地搂紧我,回荡在耳畔的呼吸声愈发沉重急促,“夫人,我错了,你好歹,同我说句话。” 我趴在他怀里犹豫着张了张嘴,片刻,我怕真吓到他,就主动抬胳膊箍住他腰身,有些心累地叹气: “早说你就是师父啊!赤金符出事的时候,我魂都要吓没了!你之前还在路上吓唬我,说什么不帮我救人!师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戏弄人了?你看我脑门子都磕肿了!” “栀栀……” 他闻言,晓得我没打算真怪罪他,温柔把我从怀里捞出来,如画眉眼眸中潮湿的深情凝望我受伤额头,愧疚自责道: “作为你的师父,我的确对你的行为很生气,但,那会子也确实有私心,我想知道,为夫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那你现在知道有多重要了吧?” 我瘫靠进他怀里,搂着他的窄腰,低头蹭了蹭他的胸膛,软声和他撒娇: “师父,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我的?不管你有多少重身份,你都是我的阿烬。” “栀栀……”长烬感动得红了眼,情不自禁低头,往我额上染血的伤口处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白大哥与范大哥也猛松一口气,白大哥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忍不住吐槽道: “得,白担心了,刚才我还以为老板暴露身份,栀栀会胡思乱想,接受不了老板就是自己亲师父的事实,要和老板闹别扭呢。 上次闹离婚,我们哥俩就被折腾得老命都快没了,要是再来一回,我俩也要焦虑成神经病!” 范大哥拍拍白大哥肩膀,欣赏道:“我就说栀栀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姑娘,况且,栀栀是真心悦爱我们老板……这种小事,分不开他们的。” 我靠在长烬怀里搂着他迟迟不肯撒手,歪头反驳两位大哥: “开什么玩笑,这算什么要紧事?值得我为此还特意和长烬闹一闹吗? 再说,长烬是我爱的人,师父也是我爱的人,即便长烬和师父是同一人,我也感受不到多少落差感的…… 不过,长烬是师父,范大哥白大哥你们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白大哥耸耸肩,吊儿郎当道: “我和老黑啊,是你师父的下属呗!我们跟了他很多很多年了,身份么,也真是他助理……实话就告诉你吧,我们哥俩、不是人。算是仙。要不然也没资格伺候在老板身边。” “所以你们之前都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我好奇追问,范大哥沉稳解释: “我们老板一个身份是五阳观大师祖,是神,另一个身份,是京城首富殷长烬。 我知道你想问大师祖怎么会突然变成凡人,其实殷长烬这个身份,只是我们老板在人间的一个分身,三十年前,老板为了渡劫,就将自己的一缕杀魂投入轮回,转世成了殷长烬。 真正的殷长烬七年前就已经死在了殷立疆殷志国兄弟俩的算计下,正好我们老板要来人间办事,于是就占了这个分身的身份,顶替了分身,掌管殷家,成为首富。 几个月前,老板出车祸,如果换做正常人,着实是活不下来了,那时正好逢上别的地方出事,我们老板就元神离开身躯,趁机去处理旁的公务了,谁知一回来,就发现你俩已经渡过了新婚夜,还有了肌肤之亲…… 你从前没见过老板的真容,所以你没认出老板就是你师父,而老板当时也被惊着了,怕告诉你真相,你接受不了嫁给自己师父的事实,就只好、顺水推舟,暂时以殷长烬的身份,与你相处,培养夫妻感情。” “演戏要演全套嘛,我们就只能配合老板……咳,现在这不是、你遇见危险了,我们总不能为了骗你继续隐藏下去,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吧!那样不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对。”范大哥目光真挚的坚定与我道:“不管怎样,栀栀你都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我当然知道长烬和两位大哥只会为我好,不会伤害我,我只是震惊于、这两位大哥的演技也忒好了些,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位大哥实力这么强…… 公安部门的警察打着手电筒找过来后,按着长烬的安排,把那些受了伤的玄门弟子都给压下山按进了警车。 至于凤微雪,则被长烬手底的保镖给不知拖到了什么地方,临走前还吊着一口气不甘心地朝长烬骂骂咧咧…… 本来金莫求及玄门联谊会的那些小领导们也该被押上警车拘留,但他们到底是有点真本事的玄门中人,刚被警察带下山就一道灵符化风逃走了。 不过,这个情况也在长烬的预料之中,之所以没有提前设防,是因为他们逃跑也是长烬下的一步棋。 玄门这边的事解决完后,殷三叔让人给长烬传了话,说殷立疆与殷志国现在仍负隅顽抗,带了一批手下挟持了上百名女人质退进了一处山洞,用炸山来威胁警方退步。 殷三叔顾及着他们手里真有炸弹,暂时也不敢让警方轻举妄动,目前还在努力与殷立疆殷志国兄弟俩斡旋,先打感情牌,企图说服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亲弟弟。 殷河书也在他身边帮忙游说殷立疆,但就目前殷立疆的态度来看,殷立疆并没有打算就此放手,回头是岸。 也许他是清楚,即便他现在放弃反抗坦白从宽,等待他的也将是法律的严惩,以命抵命的死刑。 像殷立疆这种生在豪门长在首富家族,一辈子都无需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男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以被人枪毙的丢脸方式结束自己一生的…… 所以,与其成为阶下囚没有尊严地被枪决,不如自断活路,再拉上百十号人一起陪葬。 虽然并不能改变他的结局,但这种报复社会的方式却能令他的变态心理产生快感。 殷三叔与河书说服不了他,才正常。 凌晨四点,长烬带我们回山下临时搭就的行动指挥部帐篷与相关部门几位局长所长会合。 刘副局长猛吸一口烟,看着电脑屏幕里武警同志胸口摄像头传送来的实时监控,头疼道: “这次行动,我们只救下了两百二十一个女孩,还有一百三十九人被殷立疆的人持枪控制在这个山洞里。 据查,玉山这个基地前前后后关押过六百九十二名年轻女孩,除了被我们救下来的二百多名,还有现在被殷立疆殷志国挟持的一百多名,剩下的那些,都已经没命了。 拾玉抓来了一个殷志国身边的狗腿子,据他交代,死的那些女孩大部分都是想逃跑,却被抓回来,活活打死的。还有一部分是病死的。 另一部分,是市场有需求,殷志国直接让人把她们的器官摘下来,供买家新鲜使用。 死的那些姑娘,除了本身有重大疾病的,其她的即便已经死了,殷志国也会让人第一时间把器官摘下来,什么心脏肾脏,眼角膜,弄下来以后直接送到他们合作的黑市商贩子手里,以此来牟利。 死了这么多人,是肯定要给广大群众一个交代的……长烬啊,殷立疆和殷志国犯的都是滔天大罪,即便他们现在缴械投降,最后也注定是死路一条…… 有些话,我得提前和你说明白,免得最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长烬接了杯热水送给我,握住我的手陪在我身边,淡漠道: “我如果想包庇殷立疆,就不会揭穿他。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到时候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你没有其他想法就好,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我也清楚,我只是担心……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爹。” 副局长话音刚落,白大哥就没忍住接上吐槽: “他是我们老板亲爹,但他这个亲爹可不止一次要弄死我们老板! 就他和我们老板之间那丁点稀薄的父子情义,早就被他自己给消磨殆尽了! 要不是顾念什么所谓的父子情,我们老板早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范大哥双手插兜靠在桌边,皱眉叹道: “眼下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山里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见到一只魂。” 第一卷 第100章 师父你老当益壮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是啊!按理说,玉山发生了这种事,就算没到亡魂遍野的地步,也该山内怨气横生。 可现在的玉山,都没有。 “玄门联谊会的人可不是白来的,那些亡魂大概才是他们的真目标。” 白大哥打了个哈欠揉太阳穴,“他们逃得那样快,估摸在和我们动手之前就已经把亡魂给转移去稳妥之地了。” “他们要那么多亡魂,是为了炼什么东西么?”范大哥锁眉猜测:“这么大量的亡魂,不是为了献祭,就是为了炼化。” “是,炼魂丹。”我开口给他们解惑:“四年前我被许广海他们掳走,亲耳听他们说,要把我炼成药人,再投入炼丹炉炼丹。他们想,长生不老,拔地成仙。” “魂丹?”范大哥思忖说:“用亡魂炼丹,确实能达到长生不老,甚至成仙的目的,但需要特定的阴日生人才行,而且并非三两只魂魄就能解决,至少需要,九百九十九只……” 我咬唇想了想: “他们的计划并不是现在才刚开始实行的,四年前他们就已经知道这个捷径,他们能想到抓我去炼丹,肯定在此之前就已经着手捕捉其他亡魂了…… 如果,能有鬼差帮忙查一查勾魂簿子,看这几年京城或者附近一带有没有漏勾,或者失踪的亡魂现在还没有到地府报道、就好了。” “失踪的亡魂……”范大哥恍然大悟:“对啊,查勾魂簿子才是最便捷的方式!” 长烬听完我们的话,从容淡漠地吩咐了句:“这事,你们去办。” 白大哥与范大哥异口同声:“明白,老板!” 得,长烬暴露身份后是连装都不打算在我面前再装下去了…… 不过,这样清冷威严的长烬,以前,倒真没见过几回…… 关于长烬就是师父这件事,我一时半会,还是觉得有一点点割裂感。 毕竟从前和师父相处,我有好几年连师父的袖子都不敢碰。 师父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清冷威仪,高高在上,华贵不容亵渎……师父疼我,但也始终和我保持分寸,从不曾同我过于亲密。 而长烬……这家伙就没有与我保持距离过! 从我嫁给他、不小心睡了他那天起,他便从未把我当成外人……尤其是在夜深人静只有我们两人亲密的时候,他主动得简直不像话。 以至于我如今双手都快摸他腹肌胸肌摸出茧子了! 现在告诉我,他就是我那爱戴面具、从不废话,一掌能劈死上百妖魔鬼怪的高冷师尊……我怎么觉得胆颤呢。 黎明时分,天蒙蒙亮。 副局长他们也去北面支援殷立疆与殷志国了,我和长烬坐在帐篷外的大石头上,靠在一起看天边暗红霞光。 “我隐瞒你自己的身份,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么?”他不放心地握住我指尖,歉意往我额上亲吻了一下。 我歪头靠在他肩上,深吸一口寒凉的晨风,摇头抿了抿干涩的唇, “阿烬,你不明白,我师父对我而言,是精神支柱。四年前的我很狼狈,就像跌入了黑暗深渊,就在我以为自己要万劫不复时,是师父朝我伸来一只手,把我扯向了一片光明。 最开始几位师兄都嫌我资质平平还一身的伤,是个麻烦,只有师父,他不怕我脏,不怕我已经形同废人,不在乎我是否有天赋。 是师父把我收拾得干干净净,为我补全魂魄,教我自保之法。师父表面看着寡情少欲近乎冷漠无情,可我靠近师父,只会觉得无限温暖。 其实,我也好奇过,师父平日御下极严,对几位师兄与五阳观的弟子们管束甚紧,可独独对我宽纵放松,我不修炼法术,他就真不管我,我抄经书打瞌睡,他也不训我。 即便他知道,罚我的那些经文,是乐颜姐姐和青阳师兄私下偷偷帮我抄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来想去,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是观内唯一的女弟子的缘故,师父是碍于性别,才不好收拾我……” “不是碍于性别……” 他抬手把我抱进怀里,搂紧,下颌抵在我的头顶,闭目温声解释: “为师的这个小徒弟,才二十岁,就受了那样重的伤,本该正在成长的身体,被我捞进怀里,却轻飘飘的,魂魄裂成那个样,为师给她修补时,她抓着为师的袖子,哭的不成样。 为师给她擦眼泪,她却抓住为师的手,疯狂祈求为师别扔下她。 她太胆小了,刚入五阳观那会子,连同为师说话都发抖,为师想尽法子给她安全感,可她始终不敢放下心中的戒备。 为师拿她无计可施,只能将她放在身边,日久天长的养着,宠着…… 直到,那天昊阳抓了几只厉鬼炼丹,厉鬼逃出来吓到了她,她第一反应就是闯进我房里,扑进我怀里求救。 为师随手消灭了那几只厉鬼,她却趴在为师身上哭了一整晚,还哭睡着了,为师无奈,只能任由她趴在为师腿上安心睡觉。 幸好,从那天开始,她就胆子愈发大起来,会拿糖来讨好为师,会耍赖不修炼,还会缠着为师把她想要的法宝给她,看她一天比一天活泼,为师才敢放心放她下山,让她去上学。 为师原以为小丫头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为师都已经做好被小丫头丢弃的准备了,谁知小丫头刚放假就往观里跑,给几位师兄带零食,哄得紫阳合不拢嘴,还会特意把山下的小玩意带上来,摆到我面前显摆。 我的小徒儿,终于变成了一个开朗阳光的姑娘。” “所以,是故意不管我的,就是为了养我的胆子?”我伸手环住他脖子,亲密地趴在他怀里,假装不高兴:“后来这几年,你闭关闭得勤了些。” 他亲吻我的眉,搂着我温柔说:“你老公在打人间副本,不闭关容易露馅。” “我有好几次回去都没见到你,可想你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咫尺之遥,却只能隔着一条宽道遥遥相望。” 我咬唇好奇: “不对啊,你说你是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在火车站遇见我,和我初见,而且刘姨也说,我大一那年你就悄悄给我买了生日蛋糕。 可是,我被玄门联谊会抓走,是大一的暑假,我的生日,是上半年,你救我,是在夏天……所以师父你没收下我之前,你就已经知道我,还给我买了蛋糕……” 他一脸坦荡:“嗯,没收你为徒之前,我就暗恋你。” 我:“……” 我不信! 我继续往他怀里蹭蹭:“那你当了我师父,还对我冷冷淡淡的?” 他眸中含笑地伸手摸摸我后脑勺,问我:“为师对你不好?” 我哽住,努力争辩:“不是不好,你对我特别好。只是你平时,看着高冷严肃,一点也不像暗恋我的样子……” “那还不是因为,不敢崩你师父的人设?”他笑着解释,眼底暖意令人如沐春风。 我语塞,又气又无奈地握拳捶他胸口: “你还、挺敬业!不去当演员可惜了……每个角色都能演的这么完美,一点破绽都不露……所以转变成殷长烬身份,你就不高冷了,不严肃了,也不和我保持距离了?” 他拿住我的手攥在掌心,抱着我,大掌轻拍我后背,像哄孩子般好笑道: “你都是我老婆了,还保持什么距离?是栀栀自己爬到为师身边来的,还要了为师的身子,到嘴的媳妇,为师还能让你跑了?” “难怪当时那样急着领证。”我忍不住吐槽。 他轻叹息:“为夫,还欠夫人一场婚礼……” 我环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不急,等什么时候我想到,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了,我会找你要的。” “好。”他扶住我的背,温柔纵容。 我爬进他的怀里,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念头,搂着他的脖子软声祈求:“你变回师父,给我看看。” 他挑挑眉,没有多想,便身上拂过一泓金光,化成了那名身穿白衣,墨发如瀑,玉冠高束的戴面具男人—— 我怔怔看着他这张熟悉的玄铁面具,这双柔软的深情眼神……情不自禁、心虚想跑! 但他却先一步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我转身刚要跑,他就搂着我腰肢把我收了回去,笑眼盈盈的逗我:“夫人想看,又不敢看,真怂!” 我尴尬趴回他肩上,猛吞了口口水,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你这个样子,我趴你怀里……总觉得,我在渎神欺师……” 他轻笑,主动离我近些,更近些,吻我唇的同时,拉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起伏剧烈的胸膛上,吐息如兰,略为滚烫:“傻夫人,不想渎神,也渎了多回,不想欺师,也欺了多次……我是你的,夫人,你要对我负责。” 他顶着师父的模样和我说话,我着实有些心猿意马,胆颤心惊……伸手,小心翼翼将他的面具摘下来…… 面具下的那张容颜,剑眉星目,赤红眸底,高鼻薄唇,棱角分明……俊美绝世,温润如玉。 古神的打扮,衬得他美如画中谪仙,胜似天人。 温文尔雅,又不失威仪尊贵……瞧的人,心动不已。 “阿烬。”我欺身,跪在他腿上,双手搭上他的肩,主动将唇压在他的薄唇上,闭眼,肆意索取…… 他按住我的腰,墨发飞扬,白衣飘飘。 深情回应着我的吻,软舌侵入我的口中,放肆撩拨我的心弦…… 其实,渎神欺师的感觉……还蛮好! —— 五点二十五分,殷家老太太被殷三叔打电话摇了过来。 警察同志亲自去路口接的老太太,老太太先来指挥部和我们会面,见到我与长烬,老太太顿时湿了眼眶。 “烬儿!你爸和四叔糊涂,干出了这种事,是奶奶管教无方,奶奶对不起你!”老太太拄着拐杖涕泪连连,个把月没见,老太太仿佛苍老了许多。 长烬把我护在身后,拧眉沉声安排:“奶奶,劳烦你,尽力劝殷立疆与殷志国放弃反抗,放了那些无辜女孩。” 殷家老太太含泪点头,后却又试图商量:“烬儿,那好歹是你爸和四叔……能不能,留他们一命。” 老太太向来通情达理,只是在亲情这方面,总是会犯糊涂。 长烬不悦冷脸,没好气道: “他们害了这么多条无辜性命,为了一己之私牺牲那么多可怜女孩,如果不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世上还有公平正义可言吗? 律法,如果因为犯法者有钱有势而荒废,那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们恶行昭昭,就算人能放过他,老天爷也不会饶了他们!” “烬儿……” “爷爷在世时曾说过,我殷家世代经商,诚信处世,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买卖,不害人,是我们殷家的祖训。 祖母,殷立疆与殷志国能有今天,是他们自己的报应,也是你有意偏袒放纵的后果。 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说服他们放了那些无辜女孩,到时,他们主动投降自首,说不准还能争取个无期徒刑,下半生顶多在狱中过得苦些。 否则,他就算拉着那些女孩陪葬,死后到了下面,也休想逃过十八层地狱的惩罚,人间没罚的人,到了下面,只会加倍折磨。” 老太太听罢,惶恐地踉跄一步,拄着拐杖抹了把眼泪,思忖良久,终于点头答应: “好!我去试试,尽量说服他们放了那些孩子,好争取,上面能宽大处理!” 擦干脸上的泪痕,老太太临走,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红着眼眶自责内疚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两口子……我应该,早早听了你们爷爷的话,也不至于最终,酿成这个结局!” 六点,山里再次发生了爆炸,只不过这次爆炸只造成了几十名人质及武警同志的轻伤,并没有无辜人员死亡。 炸弹是殷志国点燃的,之所以没枉害人命,是因为殷立疆被老太太说动了,危急关头殷立疆抢走了殷志国手里的炸弹,扔向了山里。 爆炸导致整个山洞坍塌,所幸大家撤得早,受轻伤的人员也是被炸弹爆炸时炸飞的石头擦伤的。 至于罪魁祸首,则恶有恶报,逃跑路上被巨石砸断了腿。 我和长烬还有两位大哥赶过去时,殷志国已经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双腕挂着银手铐,一条腿已然不翼而飞,断掉的裤腿里全是乌红血迹…… 灰头土脸地躺在担架上还不愿意服输,情绪激动的大放厥词: “我不需要你们救我!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大哥,你个胆小鬼,你以为我们现在回头他们就能放过我们了吗? 左右都是个死,大哥,你可是我们殷家的家主啊,被枪毙这种死法,你以后哪来的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就该让这些女人给我们陪葬,我们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妈,从小你就偏心二弟三弟,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我们进监狱,对你有什么好处! 妈,你和爸一样,从来都没瞧得起我和大哥,大哥,你被她骗了,她和老爷子心里只有建恒! 就连拾玉那个没出息的东西,都比咱俩得到的爱多! 她根本不关心你,老爷子临死宁愿把家产都给殷长烬,也不愿意把家主之位传给你,她也是在给殷长烬铺路! 大哥你糊涂啊,到头来,我们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前功尽弃啊!” 护士嫌他太吵,一管黄药水扎下去,殷志国瞬间就安生了。 殷立疆是被殷河书护着救出来的,爆炸刚一结束,谢局长就亲自给殷立疆戴上了手铐,不客气道:“不好意思了,前、殷家主!” 老太太满眼含泪地望着殷立疆,哽咽着承诺:“老大,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为你争取无期,老大……人活着,保住一条命,才最重要。” 殷立疆怔怔看向自己的母亲,木讷地被警察抓着胳膊押走,路过长烬身畔,深深看了长烬良久—— 天亮,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孩们由警方一一护送回家。 老太太为了帮儿子争取宽大处理,主动提出用自己的积蓄补偿那些受惊吓的女孩。 而殷立疆与殷志国名下的财产则都被司法部门给冻结了,所幸长烬早已与殷立疆分了家,故而殷立疆殷志国出事,并没有影响到长烬手下的创宏集团。 殷立疆殷志国之前在创宏的那些股份也都由殷芷与殷河书继承了,殷立疆殷志国靠贩卖人口、做器官交易所获的赃款一律被查抄没收。 要不是因为殷家老宅写的是长烬名字,那座祖宅估摸也得被搭进去。 殷立疆锒铛入狱,殷志国暂时还在医院治那条残腿。 回去的路上,殷三叔提出要我和长烬再搬回去住,但却被长烬给一口婉拒了。 长烬打算,将老宅改在殷三叔名下,往后就陪我还有暖暖,和奶奶一起住在云皎山庄,再也不回去了。 殷三叔见长烬心意已决,也只能由着我和长烬去了。 晚上,白大哥开车送我与长烬去市长先生家接暖暖。 万市长得知我们要过去的消息,提前在自己家给长烬摆了庆功宴。 “你们那边的事,老谢上午就给我讲了!长烬,你是好样的!大义灭亲,明辨是非,这次要不是你发现得及时,不知还要多少无辜女孩被搭进去性命呢!来,咱们以果汁代酒,庆祝你和栀栀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万市长好脾气地亲自给我和长烬倒满果汁。 我轻笑打趣:“干爹说得像咱们是去外面上战场了一样。” 万市长心情不错的给小暖暖也倒了杯,慈祥和蔼道: “可不就是上战场吗?你俩赶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腥味!老谢可告诉我了,殷志国在玉山山下埋了炸弹,炸弹爆炸的时候,长烬被伤到了后背,脸上都是血呢! 长烬猜到殷志国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让警方进山,所以进山那会子,长烬让老谢带人在山下等着,自己领着手底保镖上山探路,用自己当诱饵,引爆了炸弹,这一举动,可危险得很! 稍有不慎,你就是第一个被炸死的!何况殷志国那浑蛋埋的还是连环炸弹,也就你命大,敢这么犯险!” 长烬帮我剔完鱼刺,又接着给我剥螃蟹: “不犯险,加快进山的速度,殷志国他们就跑了。这一跑,再想逮着他们可就不容易了。我没事,只是栀栀,为了赶去救我,被玄门联谊会那些混账伤的不轻。” “这事,果然又和玄门联谊会有干系!” 万市长拿纸巾擦了擦手,皱眉头肃色道: “老谢他们借祁县的公安局审讯室提前审了殷立疆,据殷立疆口供所诉,玄门联谊会那群人是主动找他们合作的,有不少女孩还是玄门联谊会的人送进去的。 玄门联谊会帮他抓人,为他提供迷魂符及听话药,但要他们,按着玄门联谊会的安排,在那些女孩死后,把那些女孩的尸骨交给玄门联谊会处理。 这些歪门邪道,不知这么大费周章地要尸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是为了,要那些女孩的阴魂。” 长烬剥好螃蟹,将蟹肉与蟹黄送给我: “玄门联谊会的事,五阳观会处理,你们暂时别动手,他们会的邪术多,你们是抓不到他们的,更何况玄门联谊会与上头不少高官都有牵连,直接让公安部门动他,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你考虑的也对。”万市长点头赞同。 我吃完碗里的鱼,刚要对他送来的那一小盘螃蟹肉下筷子,谁知他却突然先一步收走了我的螃蟹…… 我迷茫昂头,“你干嘛……” 他抬手护在我背上,凑近与我耳语:“生理期是不是快到了?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不宜吃寒性食物。” 我愣住,努力回想了下:“好像,已经推迟两三天了。” 他眸底流淌着款款柔情暖意,勾唇体贴道:“所以,现在不能吃螃蟹,我给你夹排骨。” “哦……” 至于那小盘剥好的螃蟹则被他顺手送给了暖暖。 “暖暖,吃螃蟹。” 暖暖正啃着她爷爷给她专门留的一整条红烧大排骨呢,闻言一顿,随即人小鬼大地朝她爸投来委屈目光:“爸爸你没良心。” 长烬挑挑眉,佯作好奇,存心逗她:“我怎么没良心了?” 小暖暖抓着排骨,嘴一瘪憋屈道:“妈妈不吃的,你给暖暖吃……爸爸你只会剥给妈妈吃,都不会专门给暖暖剥!” “暖暖会剥螃蟹么?” “我,会啃!” 长烬没心没肺的忽悠:“所以暖暖没有爸爸剥,也能吃到螃蟹肉,妈妈牙不好,只能爸爸剥。” 我:“……” 暖暖:“爸爸你说谎,上次妈妈咬你的时候,明明牙口好得很!” 我呛了口汤,无辜昂头:“我、啥时候咬你爸了?” 暖暖可怜兮兮的努力描述:“就上回、上回在家里,妈妈突然不高兴,问爸爸,为什么暖暖被抢走的时候,爸爸不出现。 还说,爸爸心疼别人,不肯让别人陪葬,就拉着妈妈去死,妈妈怨爸爸不要暖暖…… 然后妈妈就一口咬在了爸爸的胳膊上,爸爸当时胳膊都被咬出血了,但是爸爸不让暖暖拉开妈妈,爸爸说不能吓到妈妈……” “暖暖。”长烬突然沉声启唇,有意打断暖暖,把螃蟹肉往暖暖手边推推,“吃螃蟹。” 暖暖乖巧点头:“哦。” 我拿着筷子愣在餐桌上,耳边不停回荡着暖暖稚嫩的言语…… 我问长烬,为什么暖暖被抢走的时候,他不出现,为什么他不要暖暖…… 暖暖……对啊,这个问题我好像压在心底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那个人,为什么女儿被抢走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明明那也是他的孩子! 暖暖,女儿……如果我的原话就是为什么暖暖被抢走的时候,他不出现,那暖暖……难道就是我的亲女儿? 不、不行,我近来虽然恢复了一些从前的记忆,可这些记忆都是支零破碎的,根本无法拼凑完整。 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些回忆是真,哪些是假了! 还好,我让市长干爹拿着我和长烬,还有暖暖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到时,一切谜团都会有答案。 在市长家吃完晚饭后,我们夫妻俩就带小暖暖回了云皎山庄。 小暖暖的家庭作业在市长家就已经做完了,晚上到家,奶奶几天没见暖暖属实想念,一从我们怀里接过暖暖就宝贝得抱着暖暖去自己房间睡了…… 小暖暖在我们家受欢迎的程度,都赶超过我这个妈了,我算是发现了,家里人都把小暖暖当吉祥物养了。 长烬一回家就要处理公司的邮件,我则下楼去给暖暖热了杯牛奶。 女孩子睡前一杯牛奶,不但有助睡眠,还能让皮肤变得光滑白嫩。 我和长烬的闺女,必须得富养仔细养! 端着牛奶刚走到奶奶房间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屋里的奶奶被暖暖逗得哈哈大笑: “我的乖重孙啊,这小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好,太姥活到一百岁,再给你做几十年鸡蛋羹!我们的暖暖啊,真不愧是我家的孩子,当年,是太姥姥不好,太姥姥如果陪在你妈身边,你就不会被弄丢了!” 端着牛奶的手一抖,我顿时紧张起来,扶住门框,心跳如雷! 奶奶说,如果当年她陪在我身边,暖暖就不会被弄丢了……她和暖暖,说这些话! 暖暖,难道、真是我女儿?! 我心慌意乱地愣在门口,双手指尖克制不住的颤抖…… 大口喘着气,我捂住砰砰起伏的胸膛,拼命安慰自己:或许奶奶只是年纪大了,糊涂了,错把暖暖当成了那个孩子。 我只隐约记得,我生了个宝宝,也是近几天才想起,宝宝是个女孩。 我忘记了孩子的模样……她如果还活着,大抵,就是暖暖这样吧…… 暖暖七岁,我的孩子,也七岁…… 如果暖暖真是我的亲生女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师父帮我找到了女儿,他什么都知道。 暖暖、暖暖……你真是我的孩子么…… 我踉跄退靠在墙面上,眼角忍不住湿润、落泪。 屋里的祖孙俩还在开心聊天,暖暖软着小奶音向奶奶撒娇: “太姥姥你要开心,笑一笑十年少,多想想暖暖,多想想妈妈,还有爸爸,我们都很喜欢太姥姥,太姥姥才不是累赘,太姥姥是我们最亲的人。暖暖喜欢吃太姥姥做的蛋羹。” “你妈小时候啊,也喜欢吃太姥姥做的蛋羹,那会子家里穷,鸡蛋是太姥姥唯一能喂得起的好东西,你妈妈和你一样,小时候小嘴可甜了,每次都会夸太姥姥做的蛋羹好吃…… 暖暖,你妈妈也是个苦命人,从小她就被拐到我们那个穷乡僻壤的望仙村,她养父,我继子,对她很不好,动不动就打她骂她,好不容易,把养父熬死了,她亲生爸妈又不认她…… 她是个很坚强的好孩子,从不抱怨自己命苦,我虽然不是她的亲奶奶,但这孩子,说句过分的话,对我比对自己亲妈都好,都孝顺!我啊,真是恨死你那个没良心的爸了! 当年,他把我的栀栀折磨成那样,让我的栀栀小小年纪,就生了孩子,他是给栀栀留了个念想,可留完就不管不问了! 哼,现在还有脸来求原谅,要不是怕栀栀伤心,我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栀栀了! 暖暖,你可千万别和你那个没良心的爸学,始乱终弃!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奶奶生那个人的气,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我突然抓住了一句重点,奶奶说,他现在还有脸来求原谅,如果不是怕我伤心,她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奶奶如果没糊涂的话,暖暖如果真是我女儿的话……暖暖现在的爸爸,是长烬! 长烬,是师父,师父能在京城放一个分身,那在望仙村放一个……是不是也有可能? 我扶着门框越想脑子越乱…… 我的记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这么多谜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一一解开…… 我捂住发昏疼痛的脑子,决定暂时还是不想那样多,等周月池从望仙村回来,等我们俩和暖暖的亲子鉴定出来! 深夜。 我被身边的男人纠缠了足足三个小时才终于有喘口气的机会。 我汗淋淋地趴在男人怀里,低声咕哝:“师父,你老当益壮啊。” 师父他老人家闻言略有不爽,搂着我,怜爱吻去我眼角泪水:“本座这岁数,在神仙群体中……还正年轻!小栀栀,不许嫌为夫老!” “行,师父不老,是徒弟不行,成了吧。” 他揉揉我的脑袋,呵气如兰:“不过,为夫还是更喜欢听夫人,叫为夫阿烬,或是老公。” 我疲倦地在他怀里抬头,闷声问道:“那老公,你的真名是什么?” 拜他为师这么多年,我只听五阳观上下称呼他为大师祖,几位师兄称他为师伯,他辈分太高,观里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自然,我也没机会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他低低回应:“为夫的真名,就是长烬二字。” “长烬……”我乖乖往他紧实的胸膛上偎了偎,满足道:“挺好,这样我叫的,一直都是你的真名……长烬大仙,长烬大神?” 他浅笑:“嗯,丫丫,我是你的长烬。” 我咬住唇想了想,趁他现在心情好,搂住他的裸腰问他: “阿烬,我之前做的那个关于前世的梦,不会真是我们俩的上辈子吧,我真是你养女?” 第一卷 第101章 那个女人,是你同村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他揉着我的脑袋,故意卖关子。 我装作不高兴,怀疑道: “以后?那看来我们俩上辈子八成真有关系。也不对,那顶多算我的上辈子,你的上辈子……都不晓得是几千年前了。” “关系是有些,但不是养女,严谨说,算是童养媳。”他搂住我身子没良心逗我,我呛住:“童、童养媳?!我又不傻,我才不信呢!” 他低头,薄唇贴在我耳廊边轻轻安抚:“乖,等时机合适,为夫会告诉你的。那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眼下。” 暧昧往我眉心吻了吻,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深情承诺:“夫人,我会好好待你,一辈子爱你,护你……再也不将你弄丢了。” 我也闭上眼,安心在他胸膛上蹭蹭,睡意笼头的瓮声回应:“嗯……阿烬,我也爱你。” 抬手,惺忪目光忽扫见腕上的银色花痕,我好奇举起胳膊问他:“师父,我手腕上为什么会长出这种奇怪的花纹?” 他抓住我的腕,温柔攥在手心:“这是,造化神花。它是在保护你。” “造化神花?你给我的?”我问。 他拎起被子往我身上遮紧些,“不是,是你自己、本来就该有的。待此花变完整,你想知道的事,就会全部记起来……丫丫,别怨我。” 我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又为什么让我别怨他…… “过几天公司年会,夫人得陪我一起参加。” 年会? 是啊,眨眼就快到新年了,不觉间,已经嫁给他三个月了。 “年会有好玩的吗?” “有。” “那有好吃的吗?” “嗯,也有。” “也行……” “还有抽奖活动,一等奖五十万。每个人都有参与奖红包,八千八百八十八。” “……有钱?!我去去去!” “夫人……你个小财迷。” 贪财好色,人之本性也。师父曾说过,只要不贪非法之财,不好过度之色,那就不算道德败坏! 对了……我师父不就是他吗! 我贪财,罪魁祸首也是因为他。 嫁给他之前我好歹还能靠开算命馆赚点小钱,自打嫁给他以后我就没时间回算命馆了…… 二叔上次还和我说,我的那些老主顾隔三岔五打算命馆的座机找我,都被他以我回老家结婚给敷衍过去了。 一个星期前还有老客户给我发信息抱怨,问我怎么结婚结了那么久,是不是打算婚后直接怀孕把孩子生了…… 而我,实在不敢回复她们兴师问罪的消息,不少有急事找我的老主顾我都尽力隔着屏幕开视频或者单听她文字描述就给她解决了,没有见面,当然也不好收费用。 偶尔有大方的客户在事情被办妥后会给我发个不大不小的红包,但相比于没结婚前,我的收入还是大打折扣…… 可换句话说,我虽然没有自己单独的收入了,但我在殷家与云皎山庄的所有开支,都是长烬承担的。 长烬连自己的副卡都给我了……起初我花他钱,还总觉得不大好意思,后来却花得越来越得心应手,现在知道他就是我师父,我更没心理压力了。 毕竟,师父从四年前就开始养我了,我内心深处对花师父钱、吃师父仙丹的那份愧疚,早就没有了。 两天后,谢局长那头传来了消息,殷立疆进了看守所,殷志国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后,也被拘捕归案,塞进了看守所的贵宾间。 殷家老太太为给自己两个儿子免除死刑,拿出不少钱去安抚那些活着的女孩及家属,至于不幸遇难的女孩们,老太太不仅亲自登门向她们的父母道歉,还赔了上百万的抚慰金。 老太太一辈子的积蓄,怕是都砸在了这两个儿子身上。 据说老太太在殷志国进入看守所后,还去见过殷志国,老太太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小儿子,会面时还给小儿子带了不少营养品。 但殷志国却是并不吃老太太的这份关心,老太太向他诉说自己为了他和殷立疆东奔西走,几夜都没合眼时,殷志国反而情绪激动的掀桌子破口大骂,狠声指责起老太太来了…… 殷志国责怪老太太没有直接把老爷子的遗产给他和殷立疆,还把他断腿入狱的下场归咎于长烬,强词夺理的指着老太太鼻子骂。 说什么、要不是老太太手里攥着老爷子的遗产不肯松,明知道这笔遗产对他和殷立疆有多重要还把遗产轻而易举就给了长烬,要不是长烬偏要和他们作对,举报揭穿他们的黑市买卖,他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说如果没有长烬,他们根本不会被发现,等他们赚到足够多的钱,就能搞垮长烬夺走创宏抢回殷家,到时候一定好好奉养老太太,让老太太安心在老宅颐养天年。 可这一切都被长烬给毁了,所以害老太太昼夜不敢合眼,到老还散尽积蓄一无所有的元凶是长烬。 殷志国还给老太太洗脑,同老太太讲,如果真在乎他们兄弟俩,想让他们兄弟俩心里舒服些,就去杀了长烬…… 老太太当时就被殷志国这番疯狂言论给吓着了。 老太太平日里虽然一遇见儿子们的事就脑子犯糊涂,可老太太到底是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名门闺秀,分得清是非,知道杀人就得偿命的规则,也清楚,这件事长烬做得没错,殷志国殷立疆兄弟俩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入狱断腿,皆是报应。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殷立疆在看守所待了两天,似乎脑子清醒,想通了不少事。 殷志国和老太太发完疯后,殷立疆却冷静的安慰老太太,让老太太不要把殷志国的话放心上,也不要为难长烬…… 大抵是知道自己命数将尽,所以突然想起来,殷长烬也是自己亲儿子了吧。 锦书与段凤臣闹了半个月的别扭,最近两人总算是有了好转的趋向。 创宏集团的年会定在十二月二十八号,集团因殷立疆与殷志国的事而导致内部大换血了一拨,到年会前两天才算稳定下来。 集团的年会共有两场,一场是元旦前的大年会,另一场是农历新年前的小年会。 大年会定在创宏旗下的五岳酒庄,届时不仅集团高层的领导们要到场,旗下子公司的负责人也要按时出席。 集团总部的全部员工,再加上分公司的优秀员工们,拢共少说也有五六千人。 好在五岳酒庄的地盘大,一个宴会厅足有两千五百平,同时容纳五六千人还是完全没压力的。 殷河书提前去了五岳酒庄安排年会发放奖金相关事宜,下午我和长烬出门时,锦书可怜兮兮地给我发了条求救信息,要她大哥绕路去殷家老宅接她一下。 我们的车刚停在老宅院门口,段凤臣也开车尾随而至了…… 锦书虽然乐意和段凤臣搭话了,但末了还是果断上了长烬的车,和我还有长烬坐在一块。 段凤臣见状也只能老实开车跟上我们。 白大哥开车上大道一路疯狂秀车技,不久就把段凤臣甩在了两三百米后的岔路口上。 而见不到段凤臣的车,锦书又开始着急了,频频扭头朝后望,半晌没见到段凤臣追上来,忍不住心急道:“小白,你急什么,年会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呢!你跑这么快……不安全!” 白大哥抓着方向盘玩得不亦乐乎: “小锦书你不晓得,咱们老板刚提的这辆车开起来手感特别爽,加速,才能展现出这部车的优势……你家那凤臣哥哥,该换新车了!” 锦书委屈鼓腮,回头就和长烬告状:“大哥,你看你把小白惯的!” 长烬冷漠反呛:“刚才让你上段凤臣的车你又不乐意,他跟不上来,是他自己的问题,就这开车水平,还想追你?” 锦书乖乖坐好,挽住我的胳膊朝我撒娇:“嫂子,你看大哥又训我。” 我不好意思地拍拍锦书手背:“但是……我觉得你哥说得也没毛病。” 锦书嘴一瘪:“呜,嫂子你也不爱我了!” 我握住她的手,趁机八卦问道:“对了,上次的事,段凤臣有和你解释清楚吗?” 提起上回,锦书瞬间就颓废了下来,无精打采道: “他,榆木一块!笨死了,被人算计连证据都没留下,还得靠我哥出手,给他证明。 那个姓马的已经被他开除了,他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应该说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 那天他喝了酒,又被那个女人下了药,那个女人是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来着,但是他当时昏得太死了,连那啥的能力都没有了,那个女人尝试过,可没勾起他体内的邪火…… 那个女人翻他手机,正好看见他给我发的信息,晓得我们那天要见面,于是将计就计,扒了他的衣服,还故意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再在我们敲门时准备齐全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为的就是让我误会。 事情发生以后,他和他爷爷大吵了一架,段叔叔与阿姨还来安慰我好几回,段叔叔告诉我,他们早就知道段凤臣暗恋我,没有戳破也是为了不想给我们俩太大压力…… 那个女人的叔伯和爸爸都在段爷爷手底办事,段爷爷么,混黑道的,说一不二,掌控欲比较强,所以就想让段凤臣按照自己的意愿,娶自己安排的女人。 而且,我和那个王八蛋之前的事,确实闹得挺大,也挺丢人……他爷爷,思想古板,觉得我进了他家的门,会让段凤臣没脸……” 她这样说,长烬就不高兴了。 “我的妹妹,嫁给他们段家算是低嫁,他还觉得没脸?”长烬阴着脸,沉声低斥:“更何况,你与段凤臣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凭什么认为,我们殷家的千金小姐非他孙子不嫁?” 我赞同地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即便你真对段凤臣有意思,动了要嫁给段凤臣的心思,那也得经过正常的恋爱流程,才能谈婚论嫁。 至少,要先确认情侣关系,试着以情侣的方式相处,等感情再深些,就同居,彼此磨合,磨合成功那就再商议结婚的事,不成功,就分手。 小锦书,你现在属于自由恋爱的过程,你有选择的权利,也有试错的机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更不要觉得自己以前和别人在一起过,就否定自己的优点与价值!” “正常的恋爱流程……” 锦书低头鼓腮嘟囔: “可话说回来,姻缘这种事是说不准的。有些人经过了正常恋爱流程,磨合成功,顺利进入婚姻状态了,婚后也照样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爱意被消磨干净,最终不欢而散,惨淡收场。 但有的人,就算不走流程,直接结婚,也能异常的契合。就像你和大哥,你俩也不是自由恋爱,算是、家族联姻,在此之前你俩甚至都没见过,可你和大哥现在不照样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我想了想,颔首: “你说的也对。可是,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你大哥这个地步? 我被凤家欺负,是你大哥出面给我撑腰,帮我报复回去,凤微雪用流言蜚语中伤我,你大哥就想尽办法证明,我才是他要的女人,他对凤微雪一丁点好感都没有。 殷芷之前那样欺负我,他为了帮我出气,差点把殷芷和殷志国给杀了。 至少我在殷家,殷立疆,包括奶奶,她们都是不敢说一句嫌弃我的话……因为他们知道,长烬会生气。” “这倒是,整个殷家连门口看门的大黄狗都晓得大哥护着嫂子。”锦书惆怅叹气:“段凤臣和大哥比,还是差太远了。” “段凤臣也挺好啊,至少他愿意和你解释,愿意为你反抗他爷爷的安排。”我尽力安慰,锦书歪头靠在我肩上,长叹一口气:“大哥说得对,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想了想,又激动问我:“对了嫂子,小暖暖呢?今天公司年会,小暖暖放学应该赶得上!” 我淡定道:“是能赶得上,长烬安排人去接暖暖放学了,到之后直接送到五岳酒庄,来找我们。” “太好了!嫂子你可不知道,我二哥回去以后总和奶奶妈妈夸小暖暖可爱懂事,还给我录了小暖暖的视频。 昨晚二哥偷偷给小暖暖打电话,小暖暖在电话那头叫我姑姑,叫得我心都要化了,太可爱了,大哥嫂子你们怎么眼光这样好,能挑到这么乖的暖宝!” 长烬默默抬手揽我入怀,骄傲抬了抬下巴:“我和栀栀生的,肯定乖。” 我一愣。 他说,他和我生的…… 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这么一说…… 锦书这姑娘还傻兮兮地打趣: “呵,大哥你就臭美吧,暖宝是你生的吗?暖宝她充其量算是你挑…… 哎不对,大哥你这么说,我突然就想起来,小暖暖的模样,的确像你和嫂子的结合体,小暖暖的眉眼和嫂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小暖暖的眼神,还有严肃时的小模样,都和大哥神似啊! 可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连二哥和三叔也是这么说的,三叔说,小暖暖那样子,活脱脱是大哥小时候的翻版。 前两天三叔抱小暖暖去玩沙子,结果不晓得说错什么话惹到了小暖暖,小暖暖愣是扬了三叔一身沙子,回头还和大哥你告状,说三叔欺负她,搞得三叔哭笑不得。” “也许,不是像,而是本来、就该是我们的孩子呢。”长烬抬手帮我撩开鬓角的乱发,我意外地昂头看他,心里乱糟糟的。 还有一天,亲子鉴定就出来了。 很快,我就能知道长烬、师父,是不是谢星珩,暖暖是不是七年前,我被人抢走的那个孩子了。 五点十分,白大哥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将我们送进了五岳酒庄。 车刚停,段凤臣就加速撵了上来。 酒庄服务生见到我们的车,赶忙小跑着迎上来,主动替我们开车门,恭敬弯腰打招呼:“董事长,夫人,小姐。范助理谢助理!” 锦书先跳下车,随后接我出去。 后面的段凤臣关上车门,整了整西装外套,大步流星迈上来找白大哥算账。 “老白你跑这么快,后面是有鬼在追你吗?!”段凤臣青着脸兴师问罪。 白大哥抬起手臂撑在车门上,吊儿郎当地气死人不偿命道: “后面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后面有段总监我能确定!段总监,就你这技术还追我们锦书小姐,差远喽!菜,就多练!” “追媳妇又不是靠车技,看谁玩命跑得快。” 段凤臣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只穿了一身抹胸深蓝色亮片鱼鳞纹性感长礼裙的锦书肩上,顺手帮锦书整理背后黑长直的齐腰青丝,反呛回去: “算了,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懂。毕竟老白你没有媳妇。” “嗨?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哈!说得像我找不到媳妇似的,我是懒得谈你晓得不!想当年在地、咳,在我老家,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青年才俊美男子,那追我的女孩,能从我家门口排到村头小河边!” 白大哥拍着胸脯振振有词地刚显摆完,范大哥就边整理衬衣袖口,边漫不经心地低声拆台: “嗯可不是么,追着你还钱,当年你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她们围在一起聚众赌博,结果赌得裤衩子都赔进去了。 那些女孩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催还钱,后来还是老板怕你整天被她们纠缠影响干活,出面替你还了那些赌债。 就因为这事,老板被他的那几位好友笑话了好几年,前年九爷和老板一起喝茶的时候,还拿老板给下属还赌资的事,编排老板不会调教下属呢!” “啊对对对,他会调教!他会调教也没见赵灵官贺灵官他们有多守规矩啊,也没见赵青阳多有出息!去年赵灵官倒霉撞上了仙人跳,不还是他亲自跑到昆仑去捞的人?赵灵官犯的事,可比我丢人多了!” “可赵灵官被他罚去刷了半年的马厩。老板可没有罚你去给那些姑娘倒夜壶。” 白大哥:“……呜老板你看他!” 长烬霎时黑了脸,嫌弃皱眉:“你俩,能少拌几句嘴吗?在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白大哥无所畏惧地偷偷吐舌,范大哥抬手照着他后背狠狠来了一巴掌,笑道: “好了,先进去吧!今天殷二少安排了不少红包,你争取多赢几个,晚上回去咱们顺路吃火锅!” 白大哥翻了个白眼:“年会上的零食糕点那么多,我就不信回头你还有肚子吃火锅。” 段凤臣给锦书穿好自己的西装外套,偏头与长烬打招呼:“今天华星影视有几个刚签约的新人也要来参加年会,我做背调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一个与你夫人……” 段凤臣下意识看向我,欲言又止。 长烬牵住我的手,压沉声问:“怎么?” 我也想知道,有一个与我……怎么了? 段凤臣牵强笑笑,敷衍道:“应该算是旧相识,不过我已经让老金把她的名字划掉了。” “旧相识?”我更好奇了,赶紧追问:“老同学?” 我的旧相识,也就只有京大的那些老同学们才有可能毕业以后从事影视表演相关行业,还有本事进入华星了。 只是,段凤臣为什么要把她名字划掉,不许她来参加创宏的年会?难不成,是和我有过摩擦的老同学? 我上大学那会子,确实得罪过几个女同学。 且都和周玉池有关。 那些女同学的家庭背景是蛮不错……只是毕业以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了,我也早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能进入华星影视的女孩,要么是像李月牙那样,当关系户,要么就是有真本事,费尽心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高度的。 因为我的关系,让她失去了一次进步的机会,挺不公平的。 “算是吧。”段凤臣回答得模棱两可,我无奈说:“既然金总已经挑选了她,就代表华星与集团看好她,没必要划掉她的名字断人前程……” 段凤臣搂住锦书,嗤笑一声: “什么看好她,她是老金小弟的未婚妻。不是什么圈内佼佼者,一个跑了三年龙套还上镜就出画、演技糟糕没法看的新人演员罢了。” “啊?”我哽住,又、一个关系户? 那成吧,不可惜了。 “我们先进去。”长烬牵着盛装打扮过的我上台阶,进酒庄宴会厅。 我乖乖拎裙摆跟长烬进去,刚走两步就听身后锦书不自在的和段凤臣闹别扭:“哎呀你别抱我!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小锦,你还生我气啊?我不是都已经证明过,我是清白的么?” “呵,对你清白,我不清白。” “才没有,小锦也清清白白,小锦是我心中,最干净单纯的姑娘。” “你别拉我……” “昨晚的花喜欢吗?” “什么花,我没看见。” “小骗子,收花的时候明明很开心。” “你监视我?!” “没有,那花,是我亲自送到你楼下的,只不过你不肯见我,我只能让河书帮忙转交给你。” “昨晚,下了雨……你在外面淋雨了?淋了多久?” “不久,也就半个多小时。” “笨蛋!” 这两人啊,真是命定的姻缘。 酒庄的宴会厅大到令人一眼望不到尽头,不染一尘的干净瓷砖地面泛着银光水波纹,朦胧倒映着众人的身影。 头顶羽毛水晶灯华光熠熠,精致的星星吊饰梦幻且精美。 正前方大屏幕上播放着创宏集团旗下一众子公司的俯瞰风貌图及获奖画面,四周射灯打在大舞台中央,安静等候主角们登场。 长烬一进场就被殷河书与段凤臣给三言两语忽悠走了,锦书熟门熟路地拉我去靠近糕点车的偏僻位置坐下,一边给我分好吃的蛋糕,一边向我介绍宴会厅的来客: “左边前三排,是创宏在北边地区的子公司高层领导们,右边前三排,是西边地区子公司的小老板们,中间,是总部及京城分公司的老总高层们。 中间第六排,就是华星那些新人演员的位置,咱们现在坐的,是普通员工位置,等你老公来了我们再换到前面第一排去! 华星影视之前是我四叔在管着,现在一把手权利转交给殷芷了。不过,殷芷上回被我大哥伤成那样,一时半会也难接手,所以华星目前决策权都掌握在那个老金的手里。 华星影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年来参加创宏的年会,除了高层与那些大火的明星,还会带上当年新签约的艺人,意思是,让她们来涨涨见识,显摆一下我们创宏的实力。” 我咬了口草莓蛋糕点头:“这样啊。” 锦书靠近我,拉了拉我的袖子,神神秘秘和我说: “我刚才,帮你问了那个旧相识的身份。虽然段凤臣不肯告诉我,但我偷听到他和范助理说……那个新签约的女艺人,其实是你老乡!貌似,还是同村。” 第一卷 第102章 她的手筋,是被人用刀割断的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同村?” 望仙村出来的女艺人? 我仔细回想了好几遍,也没想到望仙村里有哪个姑娘……有做艺人的潜质。 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做艺人也并非全靠脸,走颜值流量这条路。 还有不少姑娘是走喜剧谐星、或是靠配角出彩的道。 像华星前几年签约的那个喜剧演员,就是靠着珠圆玉润的喜庆长相突然爆火,去年还顺利拿了个最佳女配角的国家奖项。 不过照望仙村那些家庭的经济条件,想培养出一个专业的艺人明星,不大可能。 况且我前几年回去也没听谁提起过村里有姑娘考上了影视学院…… 这事倒真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望仙村的女艺人……村里人我都熟悉,家家户户什么情况我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哪家有几口人我还是能确定的。 我记得我们村,和我同龄的女孩,也就只有三个,一个初中就辍学,早些年去外地打工,十九岁就嫁给了一个纺织厂的老板,近两年大抵孩子都出生了。 一个上完职专,在京城找了份化妆师的工作。还有一个虽说也考上了大学,但并不是影视表演专业,学的是酒店管理。” 这三个姑娘,哪个都不像能上镜演戏的人。 锦书抿了口奶油思索道:“嗯……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不是同村,是邻村?哎呀,等明天我去华星影视那边探探她的庐山真面目,到时我偷拍给你认一下,或许你就能想起她是谁了。” 我点头,“也行。” 既然是我的老乡,为什么段凤臣不肯让我们见面呢?难道是害怕我这个董事长夫人在年会上当众被爆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黑历史难堪? 他这样考虑也对……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首富妻子,我要是在这种场合被传出一些见不得光的绯闻,必然会影响长烬这位首富的脸面。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陪锦书在偏僻靠边的座位上吃了半个多小时的甜点,锦书这丫头都要吃撑了。 随着时间流逝,会场的投影灯也相继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束打在垂落的水晶星星与水晶球上,折射出斑斓耀目的高级彩光。 会场的音乐也由优雅婉转的古琴曲切换成了喜庆热闹的DJ。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不规则六边形相继放大,形成立体的思维图像。 分公司的老总们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总公司的员工们手里拿着荧光棒相继入场。 会场嘈杂声越来越大,氛围愈发热闹。 服务生礼貌地给前面领导添茶倒水,送糕点红酒给入场人员。 不久,门口突然响起员工们的欢呼声,我和锦书觅声望去,只见一身穿吊带红礼裙,肩披白狐毛披肩,妆容精致,长发挽起,头戴红宝石皇冠的艳丽女明星在保镖的护送下踩着高跟鞋婀娜优雅进场。 集团员工们纷纷围着她拍照激动要签名,高呼声几乎盖住了会场内的音响—— “宋诗韵!啊——我好喜欢你啊,宋姐,给个签名啊!” “宋姐,我从小就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宋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宋姐宋姐,我是你粉丝小云朵……能不能一起合个影啊!” “宋姐……” 我看着站在门口迎向闪光灯优雅摆手打招呼的那副熟悉面容,惊讶道:“刘诗韵?她、她也是华星的?!” 这可是位元老级的实力派女演员,我小时候就看过她演的古装剧。 女明星还真是不会老,小时候的她是什么样,现在的她还是什么样…… “对啊,你不知道吗,宋诗韵五年前前公司合同到期了,她想解约来着,却被前公司的阴阳合同给坑了,是我大哥出面去找她前公司要的人,她才顺利签进了华星。我大哥对她啊,堪称有救命之恩。” 锦书说着,凑近我具体解释: “要不是我大哥及时出手把她从前公司捞出来,她就要被前公司送给高层大老板当小老婆了。这个刘诗韵,你别看她在外风光无限,口碑极好,实际上在原公司就是个受气包。 她十六岁出道,距今已经十五年了,十年前她前公司就觉得她已经不火了,为了捧新人,硬让她给新人做配,还不停减少她的资源,给她接一些垃圾产品的商务广告。 几年前有一阵时间网友猜测她退圈了,其实是被公司雪藏了,因为公司大老板看中了一个长得嫰,相貌娇艳,但是演技十分稀烂的新人。 为了让新人在观众面前刷足好感,大老板特意强势命令宋诗韵在那部剧演一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反派角色,谁知剧上线,观众们却对宋诗韵演的反派赞不绝口,那个新人不但没能踩着宋诗韵刷好感,还被网友给炮轰了。 大老板觉得宋诗韵演戏太抢眼,就不许宋诗韵再接新剧本了。宋诗韵与前公司合同到期后,前公司不肯放她走,还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她去伺候大老板。 而她这个人呢,算是娱乐圈的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宁死不肯出卖肉体。 不过她聪明,她知道圈内能治服她前公司的只有创宏,就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偷偷用助理手机给我大哥发了邮件,说只要大哥愿意出手相救,她愿意白给创宏干一年活,还许诺一年之内一定帮创宏赚三十个亿。 然后,她就被我大哥捞了。” “那她,真的给长烬白干了一年活?赚到三十个亿了吗?” 我好奇问,锦书摇头叹气: “你真以为我哥是周扒皮啊,她是做到了一年为华星赚了三十亿,但我哥还是和她签了正常的分成合同,她分走十个亿。要不然,你以为我哥的好名声都是吹的?” 我就知道,我师父向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呃神! 华星大姐宋诗韵进场后,几名大火的明星也在保镖的护送下衣着光鲜亮丽地进了场。 场外的欢呼声一阵接一阵,引得前排那些领导们也纷纷扭头张望。 女明星进完场,男明星接踵而至,一个个身材挺拔相貌堂堂,气质颜值毫不输于网络上的精修海报图。 “这些都是华星的实力派明星,入场顺利是根据人气值高低排的,先进场的那两位,一位也是元老级男演员,第二位是今年刚火起来的偶像派霸总专业户,怎么样,肩宽腰窄腿长,有没有觉得,很赏心悦目?”锦书激动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淡定托腮,心如止水:“我整天对着你哥那个大帅哥,感觉自己的审美都要被养刁了,这些男人的姿色对我来说,普普通通啦,毫无诱惑力。” 锦书摇头忍不住啧啧吐槽:“嫂子你就显摆吧,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哥他的长相确实是顶顶俊朗帅气,这些人在我哥面前都被我哥衬成庸脂俗粉了,如果我哥不是首富,当个流量明星也是手到擒来。” 她刚说完,一只纤长白皙的美人手就递了杯果汁送入我的视线—— 我惊讶昂头,却见送我果汁的人,竟然是美目盼兮,巧笑嫣然的宋诗韵…… “董事长夫人,你好。”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善意笑容,盈盈美目下仿若藏着一弯皎皎明月光。 “宋、宋小姐。”我诧异接下她递来的果汁,她手里的也拿着一杯鸡尾酒,见我和锦书藏在角落里,忍不住笑问:“夫人和二小姐这是在干嘛呢?怎么坐在这里?” 锦书倒是与她熟络,叹气说:“等大哥呢,大哥被凤臣和二哥喊走了。” 宋诗韵平易近人的在我身边位置坐下来,拢了拢身上的狐毛披肩,温言细语地和我们搭话:“原来是这样,我刚才找了二小姐和夫人一圈,还以为二小姐与夫人没到呢。” 锦书目光放远,看向前方:“大哥和高层们都没入座呢,头一排只坐我和嫂子,多尴尬。” 宋诗韵温柔笑笑,随即从身后助理手中取来两只高档的深蓝色盒子: “去年见二小姐,答应帮二小姐找海心蓝宝石,正好上个月我和资方一起吃饭,资方老板送了我一条海心蓝宝石幸运星项链,今天集团年会,我顺便就给带来了,二小姐看看喜不喜欢。” 一只盒子送给锦书,锦书怔怔接下,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那条镶钻蓝宝石项链通透晶莹,光泽清冷,神秘且贵气…… “哇,好漂亮的幸运星项链!我去年就是随口一说,宋姐姐你还真给我找来了!”锦书端着盒子开心得两眼放光。 宋诗韵端庄大方道:“二小姐的事,我当然要放在心上了。” 锦书昂头犹豫:“但是这也太贵重了,我……” 不等锦书说完,宋诗韵就温和打断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你要是不收,可就是没把我当朋友了。” “可是……” “再说,你也知道,这样的项链,我已经有一条了。” 宋诗韵从容不迫地又将另一只盒子打开,这次,是把礼物送到了我眼前: “夫人也有,这是东珠,配珠是墨翠,下面的那朵栀子花,是和田白玉雕刻出来的。一周前,我特意请教了董事长,打探出了夫人的喜好,不知这份小礼物,是否能入夫人慧眼。” 我意外问道:“我、也有?” 宋诗韵笑意明媚道:“当然有,今年是夫人第一次来参加年会,我提前就准备好了要送给夫人的礼物。” 东珠、墨翠、和田白玉……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无功不受禄,我……” 我刚要推辞,她便浅声打断道: “这几年,我受董事长恩惠颇多,董事长是个男人,我也不能乱送什么礼物给他,只能送给夫人与小姐,夫人与小姐接受了我的礼物,我心里才能踏实些,您要是不接受,我实在没脸在华星待下去了。” 她,是在想方设法地报长烬的恩…… 锦书也帮衬道:“嫂子你就收下吧,宋姐姐每年都送我礼物……我一开始也不好意思,后来脸皮渐厚,她给什么我就要什么。宋姐姐和别人不一样,她不是口是心非,她是真想送,你不收她反而觉得难受。” 我想了想,接受了她的好意,拿过礼盒点头道谢:“那就多谢宋姐姐一番好意了。” 她和善的拿起项链:“我来帮你戴上。” 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任她把东珠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 礼物送出手了,她才松口气,心满意足同我道别:“那我先回自己座位了,不然被别人拍到夫人和二小姐的。” 锦书欢喜地冲她挥挥手:“好呀,宋姐姐拜拜。” 宋诗韵莞尔一笑,随后带助理离开了我们这边。 宋诗韵刚走,齐大哥也给我打开了电话,问我们位置在哪。 我报了我们身后的座位号,很快,齐大哥就牵着放学的小暖暖找到了我们。 “妈妈!”小暖暖乖巧扑进我怀里,迫不及待和我显摆手腕上的花环,高兴说:“今天美术课,老师表扬我画的好看,就奖励了我一串漂亮的花花手环。” 我抱起小暖暖放在腿上,不吝夸赞道:“那我们家暖暖可真是太棒啦,暖暖真的很好学,很有天赋。” 小暖暖满足的抱住我脖子,往我脸上吧唧亲了口,最甜道:“暖暖是妈妈的女儿,爸爸妈妈的基因好,所以暖暖就聪明。” “啧,这小嘴,忒甜了些,情绪价值拉满了简直。”锦书拉住暖暖的小手,想抱走暖暖的念头蠢蠢欲动:“暖暖你也夸夸姑姑,姑姑给你包大红包!” 暖暖聪明的主动爬进锦书怀里,搂着锦书脖子乖巧地哄:“姑姑最温柔啦,是最漂亮的大姑娘,怪不得姑父喜欢姑姑,暖暖也喜欢姑姑,姑姑最疼暖暖啦。” “啊小暖暖,我真是爱死你了。”锦书抱住暖暖往怀里猛按猛吸,半晌,身子一顿:“哎不对,你什么时候有的姑父?” 小暖暖歪头认真说:“段哥哥啊,他不就是姑父嘛?段哥哥自己说的,他不许我叫哥哥,他说差辈了,他说以后姑姑是要嫁给他的,所以他就是我的准姑父。我得提前改口,适应喊他姑父。” “这个段凤臣,整天就晓得胡说八道!” 锦书抱住暖暖认真教育: “暖暖,我是你亲姑姑,段凤臣只是个外人,以后你不可以听段凤臣的话,你只能听爸爸妈妈姑姑叔叔和三叔公的话。段凤臣他、才不是你姑父呢,以后要和姑姑结婚的那个人,才是你姑父。” 小暖暖努嘴争论:“可是、段姑父说,他就是以后要和姑姑结婚的那个人。” “结什么婚,我、我还没答应呢!”锦书脸红。 小暖暖歪头疑惑: “姑姑还没答应吗?可是,爸爸告诉我,爸爸和妈妈是夫妻,所以可以一起睡,暖暖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但是上次我给河书叔叔打视频的时候,是姑父接的,我问姑姑在哪里,姑父说姑姑在他怀里睡觉。你和姑父睡在一起,你们俩不就是夫妻吗?” “我、睡、睡在一起……没没没没!”锦书激动到口齿不清,小暖暖不高兴地咕哝:“可我都看见……” “宝啊!”锦书一个激灵捂住小暖暖嘴巴,心虚地咳了又咳,着急打断:“姑姑明天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鸳鸯锅,可以让暖暖想吃多辣,就吃多辣。” 小暖暖睿智地眯了眯眼睛,一把扒下锦书的手,耿直拆穿:“姑姑你就是心虚!你明明很喜欢姑父却非不承认,口是心非!姑姑羞羞脸!” “我、口是心非?”锦书憋屈地昂头问我:“嫂子,你家暖暖是哪个老师教的,怎么都会用成语了!” 我尴尬咳了咳,揉了把小暖暖的脑袋干笑两声:“我们家暖暖比较早慧,嗯,无师自通。” “太可怕了,谁家的基因啊,怎么能这么强大呢!”锦书苦着脸怀疑人生。 暖暖上手揉了把锦书白皙的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嘟囔道:“姑姑你哥哥家的!” 锦书呛住:“咳、我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我哥和嫂子从前的私生女?啊?!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而对于这种情况,我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毕竟见过暖暖的人都会怀疑……暖暖是不是亲生的。 我偏头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暖暖,伸手摸摸暖暖脑门子。 我倒是希望,她真是我和长烬的亲女儿。 “蛋糕,妈妈……”小暖暖扯了扯我的袖子,盯着后面那只小黄鸭蛋糕犯馋。 我握住小暖暖的小手:“妈妈给你拿。” 站起身,我刚要从走道往后排去,谁知迎面正撞上一名身穿宝蓝色凤尾花纹抹胸长礼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孔雀似的女演员…… 女演员肩上披着男士西装,一头黑长直及腰青丝,鬓角夹着水晶雪花发饰,烟熏妆,烈焰红唇,脾气火爆的跳脚大叫: “啊!你有病啊!你没长眼啊,就这么往老娘身上撞,你知不知道老娘这身衣服有多贵,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真是服了,一个二个都触我霉头,有完没完!” “对不起,我……”我昂头,正要向她道歉,可却在看清她的真面容时……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神魂大乱!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许多遥远且令人恐惧的画面—— “这是姜羡鸳,我朋友。”谢星珩将她拉到我跟前时,是这样介绍她的。 “秦栀栀,你不就是因为钱,才嫁给星珩哥哥的吗?真恶心,星珩哥哥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你这种人,活该被所有人遗弃!” “星珩哥哥,都怪我,我哮喘又犯了……” “栀栀,鸳鸳的哮喘是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只有断尾草做药引才能让她好受些。你既然这么闲,就去山上给她采断尾草吧。” 可那天,外面风雨交加,我还发着烧。 我扯着他的衣角祈求他:“我能不能明天再去,外面下雨……” 谢星珩却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你身强体壮的,淋个雨怎么了?” 后来,这句话就成了我心底的一道伤。 那时,她只要和谢星珩撒个娇,就能让我挨谢星珩好几天白眼。 谢星珩迫于父母的压力,陪我回了趟娘家,她就又哭又闹,说自己见不到谢星珩心慌…… 然后,谢星珩就将我推进冬夜的北风里,让我给他们望风,盯着他父母不要过来。 至于他和姜羡鸳,则点着一支红烛,依偎在一起,整整一夜…… “星珩哥哥他舍不得让我给他配婚,只好选中了你去给他陪葬!秦栀栀,星珩哥哥活着的时候你得不到他的心,死了,你也只能做我的替死鬼!” “秦栀栀,那场车祸怎么没撞死你呢!你就是个祸害,冲喜冲死了星珩哥哥,你就是个灾星祸害,你凭什么不给星珩哥哥陪葬!” “你在意的,求不得的,我轻而易举就能到手,你说气不气人,哪怕星珩哥哥知道我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他照样愿意为我花钱,愿意给我很多很多钱。可你呢,只配被他丢进山洞,挑断手筋!” 手筋…… 腕上一痛,我一把抓住酸疼的手腕,下意识害怕后退。 而她,也在我抬头的那一刹认出了我。 眼底厌烦迅速化作憎恨惊诧…… “秦栀栀!”她陡然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薅住我不许我走,仿佛抓到了一个罪恶滔天的犯人,眯了眯戴着紫色美瞳的杏眼,恶狠狠地故意抬高声质问:“你怎么在这!” 即便时隔多年,即便有些记忆我早已因生病而模糊,可在迎上她凶神恶煞的灼灼目光时,我也还是下意识,生理性地害怕、发抖、挣扎…… “你放开我!” 我底气不足的冷呵。 对面的女人故意将我手腕攥得更紧,瞪大紫眸口无遮拦地讥笑审问: “你是、创宏的员工?你也配进创宏集团?!你这个丧门星,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呵,我说呢,你上完大学怎么不敢回村,原来是进了大公司攀上高枝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同事们是否晓得,你从前在望仙村,都干了些什么样的好事…… 来人啊,都来瞧瞧啊!这个女人她以前为了钱,给人做过童养……” “够了!”我忍无可忍用尽全力甩开她,呼吸急促心乱如麻地咬牙放狠话:“谁让你来的!保安呢,把她赶出去!” 赶出去,扔出去,最好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她闻言,却是开怀且鄙夷的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样一闹,成功引来了不少束探究目光,附近几排人皆是齐刷刷地朝这边望…… “保安?你算什么东西!” 她傲娇的抬了抬下颌,指尖掸去肩上的浮灰,依旧和从前一样,趾高气扬,得意挑眉: “就算保安来了,也应该把你给拖出去!我告诉你,我可是创宏旗下子公司,华星影视的艺人,下一个爆款影视剧女主,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上司开除你!” “你还真是有本事,华星影视的艺人,有什么了不起么?”锦书听不下去地牵着暖暖赶过来,没好气地质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我怎么没在华星见过你?你是今年新签约的艺人?” 姜羡鸳不屑呵了声:“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羡鸳,两个月前,刚签约的华星!” 抬手抚了抚自己鬓角的发,猖獗放话:“我劝闲杂人等,少管闲事,不然我一句话,就能让金总找你们的上司,把你们全都撵出去!” “金总?”锦书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老金带进来的那个关系户?” 姜羡鸳顿时就不乐意了,心虚瞟了眼附近吃瓜员工的脸色,双臂环胸咳了咳,清清嗓音:“你放什么屁呢!我是靠自己真本事进的华星,才、才不是关系户!” 小暖暖被她不善的语气吓到,摸到我身边,牵住我的手:“妈妈……” 而也是这声妈妈,成功勾起了姜羡鸳借题发挥的欲望。 姜羡鸳低头看着小暖暖,脸一青,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扑上来就抓着小暖暖肩膀疯狂摇晃: “你这个鬼胎还活着?!哈哈,秦栀栀,你竟然能把这个鬼胎找回来!” 我慌张抓着姜羡鸳胳膊推开她,“姜羡鸳,你滚啊!” 小暖暖被她这乍然一吓,瞪着她的狰狞面目就哇一声哭了出来。 我心疼地忙把小暖暖护到身后,锦书也着急了起来,抱起小暖暖护在怀里,生气喊道:“保安!保安都死哪去了!还不快把这个疯女人轰出去!” 不等我远离她,姜羡鸳就不罢休地再次发疯抓住我手腕,五指用力,勒得我腕骨都要碎了,手筋刀割般剧痛—— “装,继续装,你个令人生厌的脏东西,穿成这样戴成这样,又想勾搭哪个男人!都有孩子了还不安生,你对得起星珩哥在天之灵吗?” 她垂眼,扫见我脖子上的东珠项链,嫉妒的眼发红,一把将项链扯断,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一地。 “你放开我!” 手腕疼得钻心,逼得我眼角潮湿。 她扬起唇角呵呵笑了两声,瞪大瘆人紫瞳,一字一句,锥心刺骨: “疼吗?你活该,谁让你当初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凭你也配喜欢星珩哥!活该,被我哥割断手筋!哈哈,我告诉你,这其实都是星珩哥的意思。 是星珩哥让我哥,给你涨涨记性,给你一个教训,你的这双手腕,断了手筋,一辈子,都别想再接上了!这就是你和我抢的代价!” 手筋、手筋…… 脑子里陡然钻骨地疼,捂住快要裂开的头颅,疼得头晕目眩站不稳重心…… 那些记忆,纷迭而至—— 山洞,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冰冷的刀子,生生划破我的手腕,割断我的手筋……鲜血满地…… “他不会来了,就是他告诉我们,你在这里的。” “呵,就你,也敢和我妹妹抢。” 冰冷染血的刀背拍打着我的脸颊,男人嗓音粗犷地命令:“记住了,以后离谢星珩远一点,再敢惹我妹妹不痛快,我下次划的,就是你这张小脸了!” 我被人从山上背回谢家时,双腕还在滴答滴答流着血—— 我踉跄走到房门口,伸手要敲门。 却听见里面,是姜羡鸳的声音:“你昨天失约,栀栀妹妹肯定生气了。这都下了一夜的雨,打了一夜雷了,她还没回来,你不去找找她吗?” 尔后,是男人嗤之以鼻: “不回来最好,这次,只是给她点教训。” “她如果识相,就别再缠着我,伤害你了!” 我想起来了,我的手腕动不动就疼痛难忍,不是凑巧…… 而是,被姜羡鸳的哥哥带人割断了手筋。 所以,我的手腕时常会疼,还提不起重物…… 是姜羡鸳,是谢星珩把我害成这样的! 我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手腕的剧痛感冲击着眼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堵不住地往下掉…… “姜羡鸳,你发什么神经呢!”耳边传来华星影视金总魂都快吓飞的声音。 随即是宋诗韵凝声斥责:“姜羡鸳!放开董事长夫人!” 抓着我的人还在犯迷糊,冷笑一声:“董事长夫人……”骤然僵住嘴角笑意:“董事长夫人?!” 下一秒,我就被另一股力量缠住腰肢,卷回了一个温暖踏实,染着茶香的怀抱…… 紧接着,就是男人一脚踹倒姜羡鸳,震怒威胁:“姜羡鸳,你想死!” 第一卷 第103章 验谢星珩的尸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姜羡鸳猝不及防被长烬踹到小腹,身子一晃,摔倒在地。 “董、董事长……哎呦我不是不让你过来吗!” “董事长……” “董事长好。” 众人纷纷起身,朝长烬投来敬畏目光。 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本能往长烬怀里藏,憋不住的委屈埋他胸膛上,抽泣低吟:“师父……” 长烬拍拍我肩膀,心疼地柔声安抚:“没事了丫丫,我在。” 摔在地上疼到抱腹惨叫的姜羡鸳半晌才缓过神来,然目光定格在长烬身上的那一刹,瞬间惊恐瞪大眼,发疯尖叫—— “啊!谢星珩!” 果然,她也把长烬认成了那个人…… 只是下一刻,她就恶心地主动黏上来,眼底惊恐化为惊喜,跪爬到长烬脚下欢畅喊道: “星珩哥哥?星珩哥哥原来你没死!星珩哥哥,我是鸳鸳啊,星珩哥哥,你是创宏的董事长?大老板?星珩哥哥……” 长烬搂在我身上的手臂收紧,厌恶地再次踹开姜羡鸳:“滚开!小黑小白,把她拖开!” 白大哥范大哥听命行事,将姜羡鸳强行架着胳膊拖扔开两米远。 姜羡鸳不死心地还要往长烬身上扑,也亏得两位大哥按得紧,不然她非冲上来把长烬生扒了。 “星珩哥哥,我是鸳鸳啊,你看看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要鸳鸳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这个女人吗?你现在为什么抱着她啊,星珩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 我哽咽着藏在长烬怀里,阖目捂耳,害怕听见她说的每个字。 周围员工们都不明所以地私下交头接耳着,小暖暖还在锦书怀里哭得大声,金总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惶恐赶过来训斥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殷总!什么星珩哥哥!你发什么神经,连我们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都敢冲撞,你想死可别拖累我!” “董事长、董事长夫人……不,他明明就是我的星珩哥哥!”姜羡鸳不死心地执着道。 长烬阴沉着脸冷酷否认:“我是殷长烬,不是谢星珩,你再乱叫,我拔了你的舌头。” “不是谢星珩……怎么可能不是……” 姜羡鸳被长烬瞪得心里发毛,怯怯冷静下来,片刻,又急着扯我下水: “是啊,星珩哥哥已经死了,我看着他下葬的,谢家人,已经死光了……好啊秦栀栀,你真是对谢星珩余情未了!还特意找了个和谢星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又开始激动挣扎,姜羡鸳眼神狠戾地死死盯着我,扯着嗓子大声告状: “董事长,董事长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你她爱的只是你的钱,她只是把你当成谢星珩的替代品!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当年的鬼胎暖暖,那个孩子是祸害,那个孩子是她给谢星珩生……” 话未说完,姜羡鸳陡然哑了嗓子,饶是她怎么拼命张嘴都无法再说出半个字…… 姜羡鸳惊恐捂住脖子,昂头不服气地狠盯我,那狰狞表情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失神瘫倒在长烬怀里,长烬拧眉搂住我,大手轻拍我肩膀,无声安抚。 “暖暖是我和栀栀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鬼胎。我看你是疯了,老金,谁允许你把一个疯子带到年会上来的?”长烬冷声兴师问罪。 金总着急解释:“哎呦董事长,我是提交过有她名字的参会名单,可她的名字被段总监给划去了,今天我是严格按照段总监的意思执行,没有带她一起。谁知、谁知她竟然自己跟过来了……” “小黑小白,扔出去!以后不许她靠近创宏集团总部半步!”长烬不等金总解释完就冷声下令,两位大哥动作利落的拖着姜羡鸳就将她拽离了会场。 而姜羡鸳,全程只能用挣扎瞪眼干张嘴的方式反抗。 “栀栀,别怕了,都已经过去了。”长烬体贴抱住我,当着上千名员工的面,低头温柔吻我眉心,“是我不好,没安排好会场的安保工作。没事了,我们先去前面歇歇。” “嗯。”我抹干眼泪点头。 刚刚才赶过来的殷河书伸手接过小暖暖,耐心逗哄:“来,叔叔抱!暖暖胆子真小,这种货色,怕她做什么?别哭,叔叔给你买了大白兔奶糖,那边还有气球,叔叔带你去拿两个玩。” 帮我们哄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殷河书与段凤臣身上,长烬带我去前排后,服务生们谨慎捡起地上被姜羡鸳扯断的东珠墨翠,不久,一条新串好的项链就被呈回我的眼前…… 年会开始前的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公司所有人的心情,舞台上表演开始,台下欢呼声鼎沸。 明星上台说唱,翩翩起舞,员工神采奕奕地说着脱口秀,夸着公司政策好。 小暖暖也被员工们的相声逗得乐起来。 唯有我,满脑子的旧事,翻来覆去重现眼前。 年会上还有长烬上台给优秀员工颁奖的流程,他刚颁完奖发完言,回到台下给我剥石榴,我就撑不住的眼前一黑,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及时抬胳膊,接住我,“丫丫……” 抱起我的身子,悄然带我提前离场。 是夜,我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从小时候的初见,到长大后的结亲。 从他亲手给我剥瓜子,到他让人割断我的手筋…… 邻居大婶说,他死前最后一个心愿,就是见我。 可阴差阳错,我们还是没能如愿。 一墙之隔,天人永分。 而嫁给他那两年,我们不是没有过幸福快乐的时光—— 他会亲吻我的额头,告诉我,他要好好待我。 他还会划船带我去采菱角,亲手剥给我吃…… 他让我趴在他的腿上睡觉,他将船划进莲池中央,折一朵荷花放进我怀里。 “栀栀,我想这样陪着你,一辈子。” “可惜,属于我的时间不多了……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我只能尽力为你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这样至少,日后你想起来,能感受到我爱过你……” “栀栀,你我不该在此时相遇……我不想伤你。” 他在我熟睡时,将我拢进怀里,吻住我的唇,缠绵索取。 分明已有些克制不住,但还是没舍得动我…… “栀栀,我不能误了你一生……” “栀栀,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 “我希望你能、忘掉谢星珩。” 数天后的夜晚,红烛高燃,夜色如漆,窗前桃花花影映在小窗上,微微摇晃。 他偏要我穿上初嫁给他时的绣花红嫁衣,再遮上那顶艳红似血的桃花盖头…… 他说,他要把欠我的,补给我。 烛光摇曳,他骨节分明的玉指探进我的盖头,亲手、轻轻撩开—— 我娇羞昂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澈幽深的赤红暗眸…… 他欺身压倒我,吻我,大手肆意且贪婪的揉我腰肢…… 他附在我耳边,万般温柔地与我承诺:“栀栀,我不会忘了你。你,永远是我妻子。” “栀栀,我舍不得你。” 他亲吻了我身上每一寸肌肤,大手游遍我的稚嫩身体……却始终没有破开那最后一层障碍。 但,那晚之后的他,似乎又变回最开始的那个厌恶憎恨我,满心满眼都只有姜羡鸳的谢星珩了—— “我不喜欢菱角,你自己没长手么?非要我给你剥!” “秦栀栀,我们之间,还没那么熟!” “误会?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我家的钱吗?我这辈子最讨厌你这种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怎么可能和你同床共枕。” “谁允许你进我屋的?你也配坐我的床!” “鸳鸳生病了,你出去帮我盯着我爹妈,别让他们知道鸳鸳在家里,不然他们又要欺负鸳鸳。”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可以娶你,但你只能做名义上的我媳妇,鸳鸳和我青梅竹马,是我先辜负了她。你占了鸳鸳的位置,你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欠她的。” “栀栀,你欠鸳鸳的……” “都是你,自讨苦吃!” “你被她哥哥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栀栀,你不该嫁给我。” “栀栀……” 小病秧子…… “栀栀,栀栀!” 梦中的声音与现实中的相重合,我迷茫睁眼,一时分不清叫我的人,究竟是谁…… 我艰难张了张嘴,嗓音生硬沙哑:“小、病秧子……长烬……” 手被他握在掌心,他抹去我眼角冰凉的泪,心疼回应:“栀栀,我在。” 我痛苦合眼,灼热的泪珠一滴一滴,滚下眼角: “为什么要割断我的手筋……我好疼。为什么要变回去,说好的照顾我一辈子,说好的永远把我当妻子,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要变回谢星珩,你走了以后,所有人都欺负我…… 你说你舍不得我,又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你真实存在过,师父,长烬,当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他见我哭,也难受,握住我的手腕,温柔用法力帮我缓解疼痛:“丫丫,是长烬没照顾好你。” “阿烬……” 他将我按进怀里,凝声坚定道:“以后不会再丢下丫丫了,是我弄丢了丫丫两回。丫丫,欠你的,我会还。” —— 姜羡鸳的事,长烬和我后来都默契地不再重提。 原本市长那头帮忙做的亲子鉴定该出结果了,可凑巧的是鉴定中心的机器坏了,识别不出样本结果,机构的工作人员着急忙慌修仪器去了,因此鉴定结果须得推迟两天才能出来。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虽然失望,但又想着只是推迟两天,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于是就没有过多忧虑。 年会过后,长烬在公司基本没什么事了,临近年尾,我想着以后回算命馆的次数越来越少,与其等到年尾再去急急忙忙地收拾,不如提前回去打扫好卫生,这样年关就不用担心算命馆那头了。 是以,下午长烬刚闲下来就被拽出门,让他开车陪我回算命馆扫浮灰了。 豪车在算命馆门口停下,隔壁五金店的大娘八卦地又探出头,剥着花生和我们打招呼: “栀栀和有钱老公回来了?这又小半月没见,你老公可真忙,也不晓得常回家看看,老太太一走,就连你二叔都少来算命馆了! 对了,我看你这算命馆也不常开门了,上个星期我家亲戚过来,说是想问问你的算命馆转不转租,他想在这边找个店铺开寿衣店来着。” 长烬打开车门接我下车,我整了整身上大衣,拒绝道:“不转租呢,我老公已经把这个铺子买下来了,以后没事我们还回来,就拿这里当娘家了。” “哎呦喂,还当什么娘家,这里地理位置一般,老城区,住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整条街找不出十个年轻人。 以前老太太在这里住也就算了,现在不是老太太也被接去孙女婿家享福了吗?还分什么娘家婆家呢…… 而且我看你这个老公对你是真上心,上回你过来住,你俩好像在闹脾气,人家大老板站你铺子门口守了好久呢。 哎呦,那天的风吹得可猛了,我和他说,让他先回去别冻坏了,结果人家说,是他做错了事,惹你生气,理应受到惩罚…… 你大娘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你家这口子绝对是好男人,你和他结婚,绝对享清福!” 我牵着长烬故意打趣:“你瞧你,刚来几次,大娘就这么夸你,长得讨喜也是个优点。” 长烬好笑道:“什么叫长的讨喜……为夫主要是沾了栀栀的光。” 大娘边吃花生还边不忘提醒: “对了小栀,记得下次遇见合适的给你小妹也介绍一个成功人士啊!平日里在你老公同事身上多留留心,要是真能成,我给你包大红包!” 我点头应下来:“没问题。” 大娘这才放心摆手:“去吧去吧,正好你二叔今天也过来了,你们是不是提前约好了?” “二叔……”我怔了怔,保持淡定的笑笑:“没有啊,没提前约好。” 二叔、竟然也回来了。 推开算命馆的大门,里面桌柜已经被人提前清理过了。 桌面一尘不染,香炉里还插着三支未燃尽的香。 二叔打水从后院回来,见到我和长烬,稍愣了下,紧接着继续麻利拿抹布擦拭屋里的梨花木圈椅。 “栀栀,长烬,你们两口子也回来了。” 我主动过去帮忙:“是啊,和二叔想到一块去了,打算提前回来做卫生。” 手刚拿到抹布,二叔就推开了我,轻声阻拦: “这事交给我办就行了,大姑娘家,手矜贵着呢,你的这双手啊,只需要负责养得白白嫩嫩就行,是用来赚大钱的,可不是让你干家务的。 你说你们两口子,一个首富,一个首富夫人,要打扫卫生,就算不知道我在,找个家政公司不就全解决了么,还偏要自己跑一趟。” 我尴尬收手,低头道:“二叔你也知道,我这里摆的东西比较杂,有些还是五阳观的法器,交给外人做卫生不放心。” 二叔好脾气地忙活着说:“那你交给我办不就放心了?二叔手稳,不会碰坏你的宝贝疙瘩。既然来了,那就找个位置坐下喝杯茶吧,我还剩这两只木狮子,擦完就能完工了。” 二叔坚持不让我和长烬碰,我也就只能听话拉着长烬去旁边坐了。 等二叔把抹布清洗完,污水倒进院子下水道里,做完善后工作了,我才倒了杯茶水送给他,“二叔,你辛苦了。” 二叔淡淡一笑,接过水杯摆摆手:“都是小事,我也许久没活动了,正想找点事干免得我这老胳膊老腿上锈。” “最近,二叔没有去家里看奶奶,奶奶甚是想念。”长烬剥了个橘子送给我,二叔闻言叹口气:“这几天是忙了些,等晚上我就去云皎山庄陪干妈。” 我张嘴咬了瓣橘子,和长烬相视一眼,犹豫开口:“凤微雪的事,二叔听说了吗?” 二叔一顿,眼底微黯,若有所思地佯作不知:“她又怎么了?” 长烬握住我的手,冷漠解释: “栀栀去玉山找我,她带着玄门联谊会的人在路口设埋伏,想置栀栀于死地。 没打过栀栀,又跑回玉山继续跟在她师父身边对付我和栀栀,我让人将她扔精神病医院去了。 若不是看在她是凤南天养女的份上,她这条小命,早就保不住了。” 我攥紧五指,心不在焉的把橘子一瓣连着一瓣往嘴里送:“二叔你觉得,长烬这样做会不会手段太过?” 二叔沉默片刻,面不改色地喝茶,“咎由自取。” 我诧异抬头,“凤微雪,好歹是凤南天养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 二叔冷哼一声,满眼厌恶:“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养女,什么掌上明珠?她霸占了我亲生女儿的身份位置,还整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烦她都来不及。”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还是想问他,好歹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他对凤微雪,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二十年的时间,也该将它当成家中一份子对待了。 更何况,我能瞧出来,凤微雪还是在意他这个父亲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三番五次出面救我不管凤微雪时,那样生气…… 凤微雪不肯丢掉凤家千金,舍不得凤家的荣华富贵是真的,在意他这个父亲,会吃我的醋也是真的。 二叔似猜出了我心中所惑,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 “你说得对,凤南天养了她二十多年,不可能全无感情,可以的话,凤南天也希望她能放下执念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可一个人作的恶,如果大于她的善,一个人的缺点盖过了她的优点,就算作为她的父亲,也有彻底失望的那天。 亲生父女尚有缘断之日,更何况,凤微雪的存在对于凤南天而言,本就是时刻在提醒他,他是个废物,连自己妻女都保不住的浑蛋。 凤微雪,她是陈锦华用来算计凤南天的牺牲品,她早就知道自己母亲的那些秘密,但凡她少一丝贪婪,多一分良善,她就不会帮着她母亲作那些恶,隐瞒那些事。” “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有彻底失望那天……”长烬琢磨着这句话,挑眉赞同:“所言不虚。” 缓了缓,又道: “如果凤南天知道,沈碧姝当年难产是因为陈锦华看上凤南天,提前收买了给沈碧姝孕期按摩的护士,让护士将胎儿按移位,才导致沈碧姝难产而亡,凤南天其实也算是间接害死沈碧姝的凶手,不知凤南天,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什么!”二叔顿时失态地猛站起身,哐的一声将水杯放回桌子上,眼角有泪,不敢相信:“长烬,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放心地看了眼长烬,他怎么,就这样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我之前犹豫很久,都不敢把这个事实透露出来。 毕竟万市长说得对,凤南天精心养护的那一片栀子花,就是他还爱着我母亲的证明…… 亲耳听见心爱的妻子是因为自己而枉送一条性命,换做哪个男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样的重击。 长烬攥住我的指尖,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说下去: “凤微雪亲口讲的,我派人去核实了一遍,她没撒谎。当年害人的那个护士已经被我找到了,现在就被软禁在华康医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二叔踉跄一步,痛苦不已地弯腰扶住桌子,拿起桌上水杯猛灌两口企图压下心底恐惧不安,痛彻心扉的一拳擂在茶几上,“他、该死啊!” 到头来,害死我母亲的因,竟然在凤南天身上,真是、造化弄人。 在算命馆陪二叔只说了四十分钟的话,我和长烬就上车回了家。 关上车门,长烬拉过安全带给我扣上。 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刚打开,就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 我好奇用指纹解了锁,点开详情页,定睛一看,是周月池发来的。 再一看,信息内容令我更是震惊不已—— 周月池说,今天上午有波陌生人去挖了谢家的祖坟,说是要开棺验尸。 验谢星珩的尸! 第一卷 第104章 望仙村的往事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姜羡鸳的动作倒是真快。 只是,可惜了谢星珩生前那么爱她。 青梅竹马,却能为了一己之私,挖他的祖坟开他的棺,让他死后不得安生。 我拿手机看了片刻,故意倾斜角度,让长烬看见信息。 长烬用余光瞥了眼信息内容,启动车子,深呼一口气。 脸色复杂。 回家后,周月池又给我发了条新信息,说他打探清楚挖坟的人是谁了。 确实如我所料,是姜羡鸳雇过去的。 谢家父母前两年也相继离世,谢家没有什么亲戚,谢星珩唯一的表弟年纪轻轻就当警察牺牲了。 这些年,我生病失去记忆忘记了关于谢星珩的一切,给谢星珩烧纸上坟的重任就理所应当落在谢星珩这个人尽皆知的青梅竹马身上了。 姜羡鸳擅长做表面功夫,纵使这两年她根本没回去过几次,也没按时给谢星珩上过坟,可谢星珩村里人都觉得姜羡鸳在百忙之中还能记得谢星珩,抽空给谢星珩烧两张纸,对谢星珩重情重义。 因此姜羡鸳打着谢星珩给她托梦,说自己在地下睡得不安生,请她帮自己开棺挪尸的幌子去挖谢星珩的祖坟,谢星珩的同村邻居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恐怕那些乡亲们做梦都想不到,姜羡鸳那样急着挖坟,是为了确定另一个成功男人,到底是不是谢星珩。 突然有点唏嘘,谢星珩活着的时候那么喜欢姜羡鸳,把姜羡鸳当心肝宝贝宠着疼着,却没料到,姜羡鸳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爱过他,姜羡鸳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谢家有钱,谢星珩肯为她花钱。 挖坟的结果,周月池也告诉我了。 里面确实有一具尸体。 八年了,谢星珩只剩下一具骨头了。 看完信息后,我为谢星珩念了两遍超度咒,又焚烧了三张往生符。 希望能抵消他被挖坟撅棺惊扰魂魄的损伤。 我烧完手里的符,长烬突然从后抱住了我。 我一惊,下意识害怕他的追问。 但他却将我打横抱起,带回了卧室。 卧室里提前准备了一瓶红酒。 我不太想喝,可却被他按在墙上,强势霸道地一口一口喂。 像是在吃醋。 我拿他没办法,只能面红耳赤地顺从拿起高脚杯,陪他喝。 屋里的老式黑胶唱片机播放着音质极立体的浪漫音乐,我举杯碰了下他的高脚杯,昂头灌了一大口。 酒过三巡,我已经有些醉了,起身坐进他怀里,搂住他脖子,贪婪抿酒。 抿着抿着,心底悲意充斥眼眶,我没忍住委屈抽泣了起来,抱着他脸颊发烫地说胡话:“师父、阿烬,我好难受,我心脏好疼。” 他捏住我的手,环住我腰肢柔柔抚慰:“丫丫乖……” 我伏在他肩上糊涂喃喃:“师父,我……好像有个女儿,可我,把她弄丢了……” 他哑了嗓子:“丫丫……别怕,没有丢。” 我瓮声哼唧:“可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师父,怎么办?” “师父、会帮你找回来的。” 我瘪嘴哭得更凶了: “阿烬,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谢家,谢星珩、对我一点也不好……阿烬,他不给我剥菱角,还、吼我,问我是不是没长手…… 自从你走后,就没人说喜欢我了……师父,为什么说走就走,我好怕。” 他搂在我腰上的手臂僵住:“丫丫,你能分辨得出来?” 我醉眼朦胧地撑起身子,痴痴凝望他,抬手无情蹂躏他英俊的面容,嗓音倏然变得稚嫩: “长烬……你身上,有我喜欢的茶香。抱着你,我总会很安心。长烬,你为什么要走,谢星珩不是你,对不对……长烬,我好讨厌姜羡鸳,你每次都偏心她,不要我。长烬,你是不是不喜欢丫丫了?” “傻瓜。”他眼眶一红,呵着温热酒气,扑在我的脸颊上,欺身吻住我的唇,眸底深情如水,“长烬怎么会不喜欢丫丫呢……那时候,是长烬不好,没法元神占据身体,护好丫丫。” “长烬,你别再弄丢丫丫了,丫丫想永远留在长烬身边。求求你。” “丫丫,不会的,长烬最爱丫丫。” “师父……” “嗯。” “我想和你,再给暖暖生个弟弟。” 他想了想,托住我的腰肢:“这有何难。” 我借着醉意,主动跨坐在他腿上,张唇含住他的薄唇,只一眼,就陷进了他眸底的那滩暖泽中—— 再后来,一切都在水到渠成地进行着。 几次激动过后,后背已是汗水粼粼。 我低吟出声,双腕搭在他的肩膀上,气喘吁吁地祈求:“夫君,够了……” 他张嘴往我锁骨上轻轻咬一口,闷声沉笑: “这就受不住了?想给暖暖添个弟弟,还需我们多努力……忍一忍。” 突然有些后悔生出那个念头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本就喝了酒身子虚,又被他按在腿上折腾了好几回,还没结束,我就累得昏死在了他身上。 夜里,一觉醒来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不忍心吵醒搂着我睡的男人,我小心翼翼将他的手臂从我腰上拿下去,轻手轻脚地光足下床,小跑着直奔卫生间去。 在卫生间吐了几口清水后,我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散去身上的难闻味,随后才出门回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只能借着窗外园子里路灯的昏暗光线勉强视物。 往前走了两步,我突然不小心撞掉了桌边一只花瓶。 幸好我准头好接得快,花瓶稳稳掉进了我的怀里,这才避免净损两个亿的悲剧。 我拿起怀里花瓶晃了晃,是聚灵瓶,看来明天得找个安全地方将它收藏起来才行,不然打碎了多可惜…… 将宝瓶放回原位,我转身要走,岂料宝瓶里突然飞出一道金光,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稳稳砸进了我的脑子里—— 一刹间,我的脑子里陡然多出了许多陌生画面,那些画面在我眼前急速掠过,如走马观花般,晃晕了我的头,却能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 漫天流火下,银衣神女与墨袍鬼君相继飞入虚空中,用自己的神力挡下砸往人间的火球巨石。 一枚携着熊熊烈焰的火石从天陨落,砸中银衣神女的肩膀,银衣神女手上灵力一松,周身萦绕满白色灵蝶,翩然坠下火红天幕—— “娘子!” 墨袍鬼君着急飞身前去,接住灵蝶萦绕的银衣神女,心疼抬手,轻抚神女苍白容颜。 “阿妩,回去吧。” “宴洲,自我们结发之日起,我就对四海九州盟过誓,此生此世,生同衾,死同穴,死生相随。” “阿妩。”墨袍鬼君眼尾猩红,眸底雾气氤氲,指尖颤抖地摩挲着神女娇俏容颜:“傻瓜……怪我,没能照顾好你,要你同我一起,遭受此劫。我们的孩子,还那样小。” “宴洲。”神女搂住鬼君脖子,浅声抚慰:“长烬哥哥会帮我们照顾好女儿的。” “此生此世,能与宴洲死在一处,也是件极幸福的事呢!” “阿妩!” 漫天都是血色云彩,有梨花似雨密密落下。 银衣神女施法在怀中化出女婴,疲倦的眼底攒出几分明媚笑意,依依不舍的用指腹轻抚女婴带着婴儿肥的小腮。 指尖勾起一缕银光,顿时无数灵蝶振翅融进女婴眉心: “我们造化神一脉,世代只出神女,执掌造化神殿,统管人间阴差阳错之事,是我们家族的宿命,这造化灵蝶是我母亲炼出来的护身灵物,当年,我继任造化神殿殿主时,母亲传给我的。 如今,为娘和你爹爹已是命不久矣,为娘走后,你就是造化神殿下一任殿主,为娘将造化灵蝶传给你,只望,在你遇见危险之时,灵蝶能护我女儿,平安度过劫难……” 墨袍鬼君目露愧意: “我给女儿卜了一卦,女儿三百年后会有一场劫难,可能要辗转六道数万年之久。老天素来对造化神一脉不甚仁慈,女儿造化神的身份若想得到上苍首肯,怕是要经历不少煎熬。 当年你也是九死一生,才从人间回地府,顺利归位成为造化神殿殿主的。阿妩,我们,得给女儿一些护身的力量。” “前两日,我也算出女儿在数万年后会有一场诛心之劫。宴洲哥哥,我占卜未来的能力不如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和长烬哥哥命中有纠缠?” “嗯……长烬兄与造化神家族的姻缘,怕是要应验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也好,把女儿交给长烬哥哥,我们也可以安心去了。” 银衣神女拿起怀中宝宝的小手,指尖银光渡进婴儿的小手腕。 “我的孩子啊,这是爹爹娘亲对你的祝福,这两朵造化神花,会为你修复身上的所有伤痕。” 婴儿的腕间,很快就开出了一朵银光熠熠的精美花痕…… “孩子,要记得,爹娘很爱你。爹娘不能陪你长大了,爹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娘亲,要去陪你爹爹,你爹爹最怕孤独了。别怪娘亲,娘亲没办法为了你,离开你爹爹……” 画面一转,又是那个熟悉的地方——谢家。 男人站在窗前,明光在窗纸上勾勒出男人的挺拔轮廓。 一枝槐花斜插在花瓶里,凭窗恣意绽放。 “最近,我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出来的时间短暂,陪不了她多久。” 这次,我还看见,窗后烛影里,多出了另一抹人影…… 广袖长袍,一身彩羽,长发高束,头戴金鸟发冠。 身形只比面前男人矮上半个头,袖口长羽无风自扬。 “主人,你何必自损神元,非要出来,左右,她只是你历劫过程中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风扬起窗前挂满槐花串的参天树枝丫,簌簌槐花似飞雪。 男人沉声忧心道:“我怕我一旦沉睡,那个人就会伤害她。” “毕竟,天道不会允许她、破坏你的神劫。”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不该在这个时间相遇……但我,舍不得放开她了。” 一身鸟羽长袍的男子着急:“主人,断不可因为一个凡人,坏了你多年道行!地府不能一日无主,下面还等着您呢!” “用不了多久,天道就会感应到我的存在,届时,会强行逼我继续沉睡,抹除那个人的记忆。” “这……天道这样做,也是为了主人好。” 男人低头压抑启唇: “青鸟,别让我伤害她……必要时候,强行结束我这一世的寿数。” 长袍男子闻言瞬间激动起来: “可、这样会让主人历劫失败,主人不但无法顺利继位,还会遭受天劫反噬。 主人,您要三思啊,素来历劫失败的神仙都没有好下场。 主人你修炼数十万年,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个境界,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深陷情债,那样会危及性命的!” “我不怕反噬,是否能顺利继任,我也不在乎,若有可能,我希望还她一世安宁。” “主人!” “这是命令。” “主人,您何时如此贪恋儿女情长了……” “她是我的栀栀啊……” “主人!”长袍男子扑通跪下。 一片青色鸟羽飘飘摇摇,落进我的手心。 青鸟…… 是师父身边的青鸟! 虽然它从未在我面前化过形,可他的羽毛,我认识…… 那年秋天,槐花落尽,一夜之间,谢星珩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姜羡鸳的样子。 也许,我该以为,从前种种,都是谢星珩在戏弄我。 可不知为什么,谢星珩变回去,我并没有特别伤心难受。 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我就隐约察觉到,待我好的那个谢星珩,才是少年认识的那个谢星珩…… 和痴迷姜羡鸳的谢星珩,是两个人。 原来,我一直都能分辨出他们。 我爱的,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师父、长烬、谢星珩…… 你瞒我,瞒得好苦。 腕上的造化神花花纹还在隐隐透着银光,又一片花瓣显现完整…… 凤妩殿主,宴洲鬼君,她们才是我的亲生父母吗? 怎么会这样,我到底是谁…… 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一时半会根本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 我娘亲是凤妩殿主,我爹爹是宴洲鬼君,那我又是谁?! …… 次日,周月池终于从安宁县那边回来了。 特意一下飞机,就约我在京城如意咖啡厅见面。 我刚落座,风尘仆仆的周月池就将一份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推给我。 “栀栀姐,已经查清楚了,你想要的信息都在这个文件袋里。” 我将文件袋拿过来,打开,掏出一堆文字材料。 密密麻麻的黑字让我有点没耐心看下去,我皱眉道:“要不然你直接口述一遍给我听吧,这些我带回去慢慢研究。” 周月池喝了口咖啡好脾气点头:“可以!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栀栀姐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失忆的,怎么连自己的过往都忘记了。” 我头疼扶额:“当年……我是生了病。” 周月池恍然:“哦——怪不得呢。” 喝完一杯咖啡,招呼服务生续上。 “你十五六岁的时候,被养父给卖去了谢家做童养媳,谢家前前后后给了你养父六万多。这个谢家呢,在你们望仙村的隔壁,桃木村。 谢家二老都是做木材生意的,年轻的时候卖木头给市里的乐器行,小赚了一笔,算是发了财。谢家在你们乡,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搁古时候,少说算个地主员外郎。 谢家二老有个独生子,叫做谢星珩,他命不好,打小就被村里神婆先生预言活不到二十岁,他十八岁的时候呢,身体越来越差劲,他父母怕他撑不过二十岁,就想着给他娶媳妇冲喜。 恰好你养父在外赌博欠了谢家的钱,谢家父母一商量,就要你了! 谢家先给了两万块钱彩礼让你养父去还赌债,然后娶你,礼金前前后后又给了两万。你养父为了那些彩礼礼金,就逼着你上了谢家的花轿。 你嫁给谢家以后,谢家对你养父一家也算照顾,时常送鸡鸭鱼肉给你养父家,还给你养父包红包。 谢家二老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只不过谢星珩不太喜欢你,谢星珩以为你是为了他家的钱才嫁给他。 于是他就总和自己的小青梅竹马在一起,还时常为小青梅欺负你,你当童养媳那段时间,谢星珩从没把你当成过自家人,变着法折磨你…… 嗯,连桃木村的那些邻居都看不下去了。 可惜没过两年,谢星珩还是死了,据说是突然发病,抢救无效死的。 谢星珩死了后,谢家还想让你给谢星珩陪葬,但是活埋你那天,有人报警了,谢家没埋成,再然后你就回了自己家,但是……你怀孕了,两个村子的人都说,你怀的是鬼胎。 你后来……为谢星珩生了个女儿。嗯,村里其实没人见过这个女儿,你生女儿的消息,是你自己说出去的。你的女儿似乎,被什么人抢走了,打那以后,你就疯了,疯了将近三个月,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的孩子。 当然,望仙村的人其实更偏向于,你没有怀鬼胎,只是谢星珩的死对你打击太大,你接受不了现实所以精神错乱,产生了幻觉,根本没有什么鬼胎女儿这个可能。 再后来,你突然就正常了,你能去乡里上中学了,学习成绩还蛮不错,但……你似乎忘记了谢星珩,每次别人提谢星珩的事,你都毫无反应,你奶奶告诉村里人,你生病了,脑子受了损,还央求村里人别在你面前旧事重提。 你那些邻居也都是有情有义的人,从那以后,就尽量不在你面前说这个名字。高考结束,你考上了京大,然后就很少再回村了,你邻居上一回见你,还是在你养父的葬礼上。” 对了,周月池得到的信息,与我想起来的那些记忆都完全吻合……谢星珩,女儿,都是真的! 我从那堆资料里抽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我一身红嫁衣,顶着桃花盖头,和一名病殃殃的红衣少年拜堂。 少年的侧脸……还能看出与长烬八分相似。 只是,长烬比当年的谢星珩要稳重成熟许多…… 一滴眼泪掉在褪色的老照片上,我将照片盖放在桌子上,抽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心底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 “对了,谢星珩死的那年,你还遭遇了车祸。据说是在去医院看谢星珩最后一面时,过马路被撞的。栀栀姐,你还记得这回事吗?”周月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我皱眉,越回想越头疼,抿了口苦咖啡压下心底不安,喘息着颤声道:“现在,好像有一点点印象,但记得不是很清楚……” 周月池看向我的目光略带几分心疼苦涩,无奈告诉我:“撞你的人,是谢星珩青梅竹马的亲哥哥,姜明航,当年他差点把你撞死,肇事逃逸,判了十年,现在还在里面关着,没出来。” “姜明航!”提起这个名字,我控制不住的身上打颤双手发抖。 当年,就是他带着一帮小混混把我按在山洞的地面上,割断了我的手筋! 努力稳下心神,我继续灌一口苦到嗓门发硬的咖啡,沉声问:“肇事逃逸,我没死,不至于判十年……” 周月池说:“办他肇事逃逸罪的时候,警方又接到别人报案,说他强奸。他是数罪并罚,法院判了他十年有期徒刑。” “难怪。”我哽了哽,苦笑道:“怪不得那样凑巧,偏偏在我去见他最后一面的路上,出车祸。” “那次车祸,你也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只住了两个月的院就出来了。” 我深呼一口气,拿纸巾擦擦眼泪:“还有什么消息吗?” 周月池端起咖啡杯,犹豫着说:“你和姐夫,是不是领养了一个叫暖暖的女娃娃来着?” 我静下来的心又提起,瓮声追问:“是,怎么了?” 周月池为难低头,“那个,我去望仙村和村口婆婆聊天的时候,她说,你生的那个鬼胎女儿,也叫暖暖,和你一样,眼角有颗红痣。” 纸巾从手里掉了下去。 我惊诧地猛站起身,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暖暖…… 记忆被拉回长烬带暖暖回云皎山庄那晚—— “夫人叫凤栀栀,我们的孩子叫殷皎皎,皎皎是栀栀的,栀栀是长烬的。” “皎皎是大名,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小名,皎皎二字太清寒,栀栀,我们再给皎皎起个温柔的小名吧。” “便叫,暖暖。意为,春光乍暖,万物复苏,冬去春来……” 暖暖,暖暖…… 师父,你果然把暖暖……给找回来了。 “栀栀姐。”周月池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送给我:“栀栀姐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栀栀姐我知道这些事实你很难接受……” 见我哭得实在太伤心,周月池没办法地低头,落寞下来,“栀栀姐……都过去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捂嘴失声痛哭。 四五分钟后,我才肿着双眼静下心,用纸巾一遍又一遍的擦去眼角泪水…… 周月池等我缓过神来,才叹口气,道: “栀栀姐,你别想太多。栀栀姐,当下关头最紧要的是,我去望仙村查这些事的时候,发现我堂哥在我之前,也查到了这些事。 我不太确定我堂哥现在想干嘛,总之,姐夫把凤微雪关进精神病院的事,堂哥很生气。栀栀姐,你要当心有人、借题发挥。” 周月池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的豪门子弟,对于这些阴谋算计的感知力还是比较敏锐的。 周玉池是他亲堂哥,他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作为报答,我抬手化出一道灵符,交给周月池:“你爸妈下个月应该有出远门的打算,记得把这道灵符带在身上。” 周月池一僵,赶忙磕磕巴巴解释: “栀、栀栀姐,我给你办这些事不是图你什么,你以前救过我的命,我早就说了,我认你这个姐姐,我妈也一直拿你当干闺女看,你愿意让我去查这些事,是信任我,你拿我当自己人看,我开心都来不及,你给这些实在是太见外……” 我不等他说完就把灵符强塞进了他的手里:“你帮我查事情的账咱俩可以不算,但是来回车费油费我得给你报销了,这张灵符就当抵消了,今天的咖啡你请,我出门没带钱。” “可、可我去安宁县望仙村,本来就是替公司去考察那边的养殖场,顺路过了一趟望仙村,车费油费包括伙食费,公司都报销的……”周月池还是不好意思接。 我直白道:“不带上这道灵符,你爸妈会遇见劫匪,你们家要破财,破财是小事,吓到你妈妈就得不偿失了。” 周月池呛住,闻言反应过来,当即就不客套了,赶忙把符纸揣进口袋里:“啊破财,那那那、还是要吧!” 我再次化出一张递给他。 “这又是干啥用的?” 我喝完杯子里的咖啡:“给你破婚煞用的。免得你喜欢上那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 周月池抽了抽嘴角,双手接过灵符,态度诚恳:“行,感谢我栀姐,救我狗命。” 我拿上文件袋起身要走,周月池赶紧又喊住我:“哎,栀栀姐!” 我停步:“怎么了?” 周月池神神秘秘道:“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个老熟人,你要不要见见?” 我皱眉好奇:“老熟人?” 周月池吊儿郎当地拍拍手,片刻,从咖啡馆后排卡座里走出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穿黑色长款风衣,休闲裤,运动鞋。 五官周正,棱角分明,面容冷俊,一头利落的短发,右耳扎着一枚银色耳钉。 看着既沉稳,又不失年轻人神采奕奕的精气神。 男人昂头看我,平静冰冷的眸底绽出两丝笑意,浅声向我打招呼:“栀栀,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怔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当年就是他,把我从山洞口背回谢家,后又将我送去医院,救下了我一条小命。 也是他,在谢家人要活埋我时,报警把我从棺材里拽出来…… 我生病忘记了那些事后,就没再和他接触了。 听说,他到大城市做生意了。 仔细算算,我们已经有,六年没见…… “楚、五城。” —— 离开咖啡厅后,我没有坐殷家的车,而是选择徒步和他往回走。 “他们抢走了暖暖,你也病了,精神受创,我去看过你两回,你都没能认出我。 后来,我听说你恢复了,能去学校读高三了,还没来得及去你家看你,就被我舅舅拽上了来京城的车。 我现在,在京城做皮草生意。 一个星期前,周家公子周玉池竟然光临了我的皮草商店,还向我打听你。 我这才知道,前一阵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嫁给殷首富的凤家千金凤栀栀,就是我以前的好友秦栀栀。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你的仇家,就留了个心眼,没有透露你从前和谢星珩的那些事,我和他说,我与谢星珩虽然是同村,但我们闹掰了,我早年就离开了桃木村,所以谢星珩和他童养媳的事,我并不清楚。 我把他打发走以后,还是不太放心,就得空回了趟安宁县。正好,又撞上了月池公子,我看周家人对你颇感兴趣,就想方设法接近月池公子,打探他和你的关系。 谁知月池公子竟然说你是他姐姐,我反复确定好几遍,这才相信他对你没有恶意,借他的帮助顺利和你会面。 你啊,现在是首富夫人,我这种人,想见你,难如登天。” 他向我解释完前因后果,我尴尬低头,歉意道:“对不起五城哥,我不知道你也在京城……” 楚五城昂头看天,叹气道:“京城那么大,不能偶遇,也正常。” 想了想,又说:“当年,我一直觉得,你失忆是件好事,至少能忘掉从前那些不愉快……栀栀,星珩走后这些年,我每每回忆起从前你和他的事,总觉得,你们不该那样…… 身为星珩的好友,我也不是偏帮他说话,他的确是个正直理智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的事上,他犯了糊涂,就像是,变了个人。 其实,当时他想见你最后一面,并非莫名其妙,这其中,是有故事的。” 我诧异扭头看他:“什么故事?” 楚五城嗤笑道:“你一定想不到,谢星珩,是被你奶奶和姜羡鸳气死的。只是,他没告诉别人罢了。” 我顿了一步,不敢相信:“什么……” 楚五城道: “当年,你被挑断手筋,又听见他说了那些绝情话,就对他彻底死心,与他解除了婚姻关系。 你没告诉他,你被挑断了手筋的事,他是将近半个月后,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自己,也很内疚。 他出事当天,先是偷听到了姜羡鸳与别的男人说的话,得知姜羡鸳从没爱过自己,你从前受的那些误会,都是姜羡鸳的刻意陷害。 后去你家找你,没找到你,反而被你奶奶数落了一顿,你奶奶告诉他,你小时候就喜欢他,等了他十年,他……没受住这个打击,回去的路上,就犯病了。 所以,才在死前,执意要见你一面。可惜,阴阳差错,你也出了车祸,他以为,你到他死都不肯原谅他……” 我鼻头发酸,哽了哽:“竟然,还有这回事。” 楚五城唏嘘道:“你与他,只能算、有缘无分。” 所以,他后来才只敢隔着校门口的大道,遥遥看着我……不敢、与我相见么?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忽觉脖子一凉。 是一把匕首从后架在了我的脖颈上。 我顿时绷直身子,停住步伐。 楚五城惊呼:“栀栀!你是谁?!” 身后的声音沙哑冷漠:“凤栀栀,我有事找你。” 是他。 呵,这么快就来为凤微雪报仇了。 第一卷 第105章 暖暖就是当初的那个孩子!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小巷拐角深处,李梓杰收了刀。 我拍拍袖子,回头平静看向他。 “为了凤微雪?” 李梓杰心虚地低头,哽了哽。 之后,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目光恳切地祈求:“师姑,能不能放小雪一马?” 我顿住,用余光瞥他一眼,抽回手臂:“你求人,用刀求?” “我……” “你原本是紫阳师兄最看重的小弟子,当年观中条件艰苦,你没熬住下了山,师兄从未怪过你,可你竟然认贼为师,入了玄门联谊会跟着那些邪道为虎作伥。 你今天这声师姑,我担不起。而且即便按我们五阳观的规矩,你也应该叫我小师叔。师姑,是你们玄门联谊会的称法。” “小师叔!” 他改口倒是改得快,着急冲我跪下,低声解释: “当年我奶奶得了病,没钱治病,家里又没人照顾她,我只能下山离开师门,后来我奶奶过世,我自觉没脸再回五阳观了,所以就在城里摆地摊给人看手相算命。 有一次我遇见同行砸场子,他们欺负我年纪小,我打也打不过,是师父出面替我摆平麻烦,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师父了…… 师父对我有养育再造之恩,紫阳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年我虽身在红尘间,可一直都是念着紫阳师父他老人家的。 上次回五阳观,五阳观与我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同了,看着师兄师弟们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不死心地抓住我手腕,他拧眉快哭出来: “小师叔!我刚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嫌弃我,只有小雪肯和我一起玩,还总给我带好吃的,小雪本性不坏,她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妈妈。 小师叔,我不求你能原谅小雪,我只求你,能不能把小雪放出来!精神病医院那个地方可是能把好人给逼疯的!” “她只是被逼疯,我呢?如果她不进去,如果她当初得了手,那我的命就搭进去了!” “小师叔,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能给小雪一条活路。” 我握紧双手,想了想,忽然问:“你跟了你师父许广海,多少年了?” 他顿了下,片刻后如实交代:“从我爸把我送去玄门正式拜师时算起,已经十三年了。” 我心下一紧,转头疾声问他:“那、六年前,你师父有没有……从外面抢走一个女婴?” 他怔住,几秒钟后给出答案:“有。” “那个孩子呢!”我急躁地激动逼问。 他沉默,隔了很久才主动站起来,颇有底气地威胁: “小师叔,我要进精神病医院。华东精神病医院是殷总的地盘,附近不但有保镖巡逻,还有高人布下的天罗地网,连我师父都没法靠近,见到小雪。 只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才能顺利进去,我想知道,小雪现在过得好不好。”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他凝眸挺直腰杆:“小师叔,这个筹码,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会答应的,不是么?” 我真是被他气笑了,咬牙忍耐道:“好,你先告诉我,那个孩子当年到底是怎么丢的!” 李梓杰坦然交代:“因为我爸身份特殊,我家人是公职人员,所以即便我是师父的门内弟子,有很多事师父也不许我掺和其中。 七年前我师父的确和几位亲师叔师伯们去望仙村抢来一个女娃娃,师父说那个女娃是鬼王后代,体内灵气重,如果能用来炼制鬼丹,一定能长生不老立地成仙。 那个孩子到师父那以后,就不吃不喝,日夜吵闹,师父嫌烦,就想直接把那个孩子扔进炼丹炉,但是那孩子身上有神息,直接炼丹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师父就先抽了那孩子的神骨,决定等那孩子身上灵气弱下来再把那孩子投入炼丹炉。 可是有一晚,师父把孩子扔在空房子里,明明给房门上了锁,但那孩子还是突然不见了。那晚刮了很大的风,我师父察觉到不对劲赶过去时,只在门口发现一片龙鳞。” “抽了那孩子的神骨……”我失魂落魄的接着追问:“那孩子你见过吗?是不是眼角有颗红痣!”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似乎一切都豁然明白了。 暖暖,那就是我的暖暖啊……眼角有红痣,失去了一根命骨…… “师父找了那个女婴很久都没有找到,之后,师父把女婴的母亲给抓过来了,那段时间我正在上高中,学习任务重,所以并没有见过女婴的母亲。 但,再后来就因为这个人,师父的师门被五阳观大师祖出手灭了。师父所有师兄弟都葬身火海,只剩下师父侥幸逃出来。 师父出来另辟门户后,才创建了玄门联谊会,现在联谊会内的那些师叔师伯其实都是师父从前师门的外门弟子,因此修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邪术。” 他说完,轻描淡写地向我道破实情:“小师叔,你就是当年大师祖从师父手底救走的那个人,殷总,就是当年的大师祖。” 我听罢这些,脑子里乱哄哄的。 所以,连起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长烬没骗我,暖暖就是我的孩子。 或许,也是我和他的亲闺女…… 但我不明白,如果谢星珩也是他的分身,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他才去接回我们的孩子。 我和暖暖对他而言,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末了还是信守承诺,把怎么进精神病医院的方法告诉了李梓杰,至于能不能救出凤微雪,就看他们师兄妹的运气了。 我从巷子里走出去时,楚五城立马焦急迎上来:“栀栀,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张嘴要答话,谁知长烬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夫人。” 我一愣,楚五城抬眼,也陡然僵住。 “星珩……” 身后的人顿住,半晌,才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假装不认识楚五城,“这位是你朋友?” 楚五城压低眉,听他这么说,猜测道:“殷首富?” 长烬面不改色地伸手同他打招呼:“殷长烬。” 楚五城将手送上去,握住,眯了眯眼:“楚五城,栀栀老乡。” 长烬嗯了声:“这样,去家里喝杯茶?” 楚五城思忖少顷,竟然点头应了:“行。” 这两人见面的场景,说不上来的奇怪。 尤其是长烬要收手时,楚五城还刻意攥紧长烬的指尖,意味深长地凝望着长烬,抓着不放。 而长烬也没有面露不悦,只是在打发我先上车后,安抚性地拍拍楚五城手背。 楚五城陡然一震。 —— 云皎山庄。 刘姨端上四杯盖碗泡的好茶放在茶桌两侧,笑吟吟地招待楚五城: “楚先生运气好,这是白助理昨天刚拿回来的上等雾里香,老板手底茶山自己采自己制的。 二少经常用它招待上头的领导,在咱们家,只供家里人,不待客。 老板刚特意交代了,楚先生应该好这口,拿出来给楚先生尝尝鲜。” 楚五城笑笑,不拘束地翘着二郎腿欠揍道:“只尝鲜有什么意思,好歹给我多包点让我带回去啊!” 我抿了口茶差点呛住,这家伙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长烬倒也不介意他这样自来熟,温声道:“早就备好了,给你留了一饼。你临走拎上就行。” 楚五城端起盖碗,捏着碗盖吹了吹茶面水雾:“这首富家就是不一样,豪华气派,有内涵。首富人也大方,那我就先谢谢殷首富了。” 长烬勾唇:“见外了。” 奶奶好脾气地拍拍楚五城肩膀,忍不住夸赞道:“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今年也二十六了吧,娶媳妇了没?” 楚五城呛住,放下茶碗委屈诉苦:“哎呦奶奶,你怎么也和我爸妈一样,张口就催婚啊!我才二十六!娶什么媳妇!” 奶奶啧了声,苦口婆心道: “二十六已经不小了好不好!你那几个表哥,谁不是二十出头就结婚了!就像我家孙女婿,二十七八岁才结婚,我其实一开始蛮嫌弃的,我家栀栀和他,差了好几岁! 哎呦,二十七八岁还没结婚,他但凡不是首富,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啥毛病。” 我差些把嘴里茶水喷出来,得,又一个怀疑长烬有问题的…… “殷首富可是整个北国最大的老板,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二十七岁未婚,正常。 不少有钱老板四五十岁还孑然一人呢,毕竟人家有钱,不结婚也能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结婚反而增添麻烦。 奶奶你就说,这京城五大家族,哪位家主没在外养过情妇。” 楚五城话音刚落,长烬就黑了脸,当即反驳:“我们殷家家教严,家中没有这个传统。” 我尴尬帮长烬说话:“那个,咳……五城哥,长烬就是殷家家主。”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楚五城眼底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前一阵,网上闹了一条沸沸扬扬的消息,说是殷首富和一个叫李月牙的女明星深夜幽会……” 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听得奶奶不禁虎了脸:“什么?!殷长烬你敢背着我家栀栀和别的女明星深夜约会!你!” 奶奶刚要发怒,长烬就绕到奶奶身后,双手搭在奶奶肩上将奶奶按坐回去,顺手拿了个橘子塞进奶奶手里,镇定为自己洗白:“你没看后续报道么?那照片是假的,我和她根本没有什么。” 我懦懦举手,“嗯……这个我可以给长烬证明,那女的还故意发信息给我示威引我去捉奸呢。” “什么!”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地重重放下橘子:“然后呢?” 我缩了缩脑袋, “然后我没搭理她,我觉得长烬的眼光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况且那个女人是长烬四叔的干女儿,那天明显就是个局,我要是去了,才是掉进了她们的陷阱。 长烬他自己能处理好,所以我就在家里等着长烬回来,那晚长烬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向我解释了照片的事,没多久长烬又让集团发了声明,说清楚了自己和李月牙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是看在李月牙和殷志国有牵连的份上,长烬估摸早就把李月牙给处理掉了。” “那个李月牙,现在好像进监狱了,之前媒体有人曝光过,但消息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楚五城淡定喝茶,还不忘夸长烬一句:“你办事,确实利落。” “是怕给华星带来负面影响,创宏的公关团队可不是吃白食的。”长烬坐回我身边,给我的茶碗里添了些热水。 奶奶惆怅叹息: “从前,我就盼望着,栀栀能嫁个自己喜欢的、有上进心、懂得心疼人的男人就足够了。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顺遂,最好呢,就在本乡找,再不济也是本县的人。 我也做梦都没料到,这辈子,老了老了还能走出望仙村,到京城安家。世事无常,我家栀栀竟然嫁到了京城,还当上了首富夫人,是我们老秦家坟头冒烟了!” “本乡人。”楚五城笑笑,故意问:“奶奶你看我怎么样?” 奶奶皱眉责备:“去!你这孩子又不正经。栀栀现在都已经嫁人了,你,不行,你迟了一步!再说你从前,也没少欺负过栀栀!再乱说当心长烬揍你!” 楚五城转动手里杯盏,深深瞧了长烬一眼,半打趣半认真道:“奶奶你还别说,当年星珩走了以后,我是想过替他照顾栀栀,我早就和他说过,既然他不稀罕栀栀,那不如就把栀栀让给我,我娶。” “楚五城,栀栀不喜欢你。”长烬咚的一声放下茶壶,眸光瞬寒。 楚五城不知死活地挑眉拱火:“喜欢,是可以培养的。至少,我对栀栀没有偏见,我们可以从头慢慢来嘛。”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剑拔弩张起来,我闷头喝茶不说话,奶奶见状,无奈开口帮上长烬: “得了,我说句公道的!五城你就别逗长烬了,你对栀栀,也就那样。虽然你帮了栀栀很多,但当年你选择在那种时候离开栀栀,就已经注定你与栀栀没有缘分了!” 楚五城听奶奶提及当年,不由紧张起来:“奶奶……” 奶奶摇头苦涩一笑:“你对栀栀的这份喜欢,愧疚占了一半。楚五城,当年你听信一面之言,可没少帮着那对男女欺负栀栀。 栀栀腿上的伤,现在还留有一道疤痕。你对栀栀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无非是,你的良心让你在得知实情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与错误,你是因为愧疚,才会在后来对栀栀多加照顾。 你是从当局者的身份,转变成旁观者的身份,才会清晰意识到,你的好兄弟做错了,做的有多过分,你啊,怜悯栀栀,觉得亏欠,才会不由自主地对栀栀好。 你误以为这是喜欢,实际上,不一样。要是不能保持距离的相处,终有一日,愧疚消磨殆尽,喜欢也会随之消散。 再说,谁会在喜欢的人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她,独自明哲保身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奶奶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你们的不得已,小心思,奶奶一清二楚。” 说完,奶奶竟破天荒的拿起长烬的手,又将他的手放在我手上,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 “我知道,你是有难言之隐的,我是对你有意见,但初衷却是希望我的宝贝孙女能过得好。这段时间,你对栀栀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栀栀认准了你,我也、不怨你了。 你们小两口这辈子就给我好好的过,奶奶这把岁数,也不知还能陪栀栀多久,未来的路,你得帮我照顾好栀栀。放心,奶奶认你这个孙女婿,旁人啊,让他后悔去吧。” 长烬意外的看向奶奶,片刻,默默握紧我,郑重承诺道:“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低头想了想,也扣紧长烬的手:“奶奶,我们会好好走下去。” 楚五城见状却笑:“得,我也成你们夫妻诉衷情的一环了。” 自顾自的剥了个橘子:“别担心,我不会真和你抢……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看上的东西。” …… 可能,是楚五城也认出了他吧,这家伙走时倒一点也不客气,连吃带拿的。 “你家茶叶多,再给我点,我回去给我舅舅过年送礼,首富家的茶叶送出去多有面子!” “还有这火龙果,你家买的都是特级,给我来两箱。” “这茶具也不错,天青釉的,反正你放着落灰也用不上,给我拿回去,好茶得配好茶具嘛!” “还有还有,你家这只古董花瓶……也给我,我最近正好少个养花的容器。” “老谢啊,你家好东西太多了,我都……咳,老、殷……嗯,对,老殷。” 老殷这个称呼,未免太别扭了吧。 楚五城扛着一大堆东西开车离开云皎山庄后,白大哥站在门口望着楚五城渐渐驶远的车影,没忍住嘶了声:“这家伙,是来家里扫荡的吧!他连咱们家的鸡毛掸子都没放过!非说咱家鸡毛掸子扫灰干净!” 长烬淡定勾了下唇,牵着我的手转身回客厅:“无妨,他也就这点喜好了。” 我偏头痴痴看着他俊逸温润的侧颜,脑子里不由又想起那些遥远朦胧的画面—— “孩子啊,娘亲舍不得你,可娘亲,要去陪你爹爹……” “长烬哥哥,我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了,她还没有取名字……呵,不过没事,长烬哥哥会给她取的。” 我是被那群造化灵蝶送至长烬的府门外的…… 那时,跟在长烬身边的,还不是白大哥与范大哥。 “君上,谁把孩子丢咱们府外了!” 银杏树下,他会拿着拨浪鼓逗弄我,眉眼如画的怜爱凝望我:“凡间说,名字越简单,越好养活……小名,便叫丫丫吧。等再长大些,本君再给你起个配得上你的好听名字。” 铜铃被我抓在手中摇晃,他择去我脑袋上一片金黄银杏叶,丰神俊朗的和我聊天:“就这么喜欢铃铛声?傻丫丫。这都两百年了,还是长不大,是准备在本君怀里,待上个千万年么?” “丫丫听话,本君要去赴一场鸿门宴,等本君回来,给你带你喜欢的夜市铺子张家布老虎。” “丫丫!本君不是让你们照顾好丫丫么!本君只是出门一趟,你们就把本君的丫丫弄丢了!” “丫丫,你到底在哪……”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指尖,停下步伐,突然扑进他怀里,忍不住想告诉他:“长烬、我是丫……” 是你的丫丫啊! 谁料关键时刻一阵阴风突然袭进山庄,紧接着,他没等我说完,就一把将我按进怀里,抬手施法令那股阴风显现真身—— 下一瞬,一名黑脸黑衣手持双锤的鬼差便显形在了客厅门口,恭敬端平双臂向长烬行礼禀报:“启禀王上!因果池内有异象,酆都大帝请王上速归!” “知道了。”长烬威仪压沉声,一挥手,又令鬼差消失在了视线里。 王上……酆都大帝…… 那什么因果池的事貌似挺紧急,他得知消息把我从怀里捞出来,翻手化出一把钥匙交给我,郑重其事的交代: “丫丫,这是创宏总裁办的钥匙,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我先出门一趟,最多三日便回,这期间创宏那边有什么要紧事,都由你决定,你拿不准的就去问段凤臣。乖乖在阳界等着我,我办完事便回。” 我拿着钥匙有点脑子发懵,“哦……” 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办事,他就匆匆带着白大哥范大哥消失在了云皎山庄内。 这个长烬,现在是彻底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我都没机会告诉他……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没机会问他,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的事。 但,俗话说得对,上帝在为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会随手打开一扇窗! 晚上齐大哥接暖暖放学回家,暖暖得知她爸爸出差去了,本来是要赖在我床上不肯走的,但架不住奶奶心疼重孙女,硬是用一堆好吃的将暖暖哄进了她的卧室…… 我一个人睡觉还有点不习惯,找了五六个暖手宝塞被窝里才稍稍觉得舒服些。 没有长烬在身边,我连睡意都少了许多,夜里十来点实在太无聊,就登上了许久没玩的游戏账号。 巧的是,祝漓在线。 更巧的是,她老公也在线! 彼时祝漓把我拉进战队,语气骄傲地向我介绍旁边那个魔王头像的队友就是她老公,我被吓得差点没捧住手机! 祝漓告诉我她近来终于教会她老公怎么打团战了,正好她家小闺女被白君家的小崽子带回白君与狐月红的皇封堂了,没人晚上吵吵她俩,她俩就琢磨着半月之内打进国服第一。 在我没上线之前,她夫妻俩已经连打一个星期了。 目前是国服第八,打的那些随机匹配到的游戏用户一见到他俩的游戏名,宁愿冒着掉等级的风险也要下线跑路。 于是她俩现在就只能逮一些有比她们等级更高的游戏玩家战队欺负了。 而且,为了降低对方的心理压力,他俩特意会薅一些菜鸟玩家组队,以此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很不幸,我也是她们夫妻俩眼中的菜鸟玩家之一。 对此我只想说,这小两口,玩得真花! 现实中的成功已经满足不了她们了,她们还要嚯嚯游戏世界! 但是……她老公可是东岳大帝哎,东岳大帝这么闲的吗? 晚上还有时间陪媳妇打游戏?! 和东岳大帝一起打游戏,我控制不住的手抖…… 于是在两场胆颤心惊的对局结束后,我成功被他们夫妻俩带飞了十五级……涨了三颗星! 第三场刚开始,她老公就一顿咔咔乱杀,把对方打的,坐骑等级都掉没了。 不敢想象在现实中,她老公的武力值该爆棚成什么样…… 估摸杀人都是按族谱论的吧! 打到将近十二点,我忽然想到,东岳大帝……认识的神仙应该也不少吧。 我鼓起勇气,壮着胆子和他们提起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这两个名号。 果不其然,东岳大帝认识。 不但认识,还是旧相识。 连祝漓也听说过凤妩这个名字。 “凤妩殿主,你说的应该是造化神殿的上任殿主,也就是逃了你老……咳,也就是、数万年前就逃出冥界的那位造化大神。宴洲鬼君是她丈夫,只可惜两人在数万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祝漓开着麦,懒散地和我聊天。 我试着问下去:“他们……是因为什么才陨落的?” 祝漓想了想,说: “冥界史册记载,甲子年,天降流火,欲灭青弭国,适逢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在青弭国隐居,为解救万千百姓于水火,宴洲凤妩夫妻耗尽神力为青弭国百姓抵抗天灾,最终青弭国万千黎民转危为安,而宴洲鬼君及凤妩殿主则因神力散尽,化作神像,永镇不老山。” 她老公在旁边作详细补充:“凤妩殿主是造化神家族的新神,当年继任造化神之神位时,应天命入凡历劫,所去之地,正是青弭国。 凤妩殿主与青弭国三王爷有一世姻缘纠缠,奈何那位三王爷忘恩负心,为了心爱的女人亲手将凤妩殿主推下悬崖。 因缘巧合之下,凤妩殿主为青弭国国君所救,后在国君的陪伴下,凤妩殿主走出了人生最阴暗的那段时光,两人也因此结缘,互生情愫,可惜凤妩殿主不久后为国君挡剑而亡,结束了那一世的神劫。 凤妩殿主回到冥界顺利继任了殿主之位,没几年,国君也下去了。冥府看在国君生前功绩颇高,深受百姓爱戴的份上,就免去了国君转世轮回之苦,还给国君封了个冥界的神位。 这位国君,就是宴洲鬼君。造化神一族,在上古时期便与冥王有婚约,但凤妩殿主在人间就爱上了宴洲鬼君,是以拒婚不嫁,执意要与宴洲鬼君白头偕老。 冥王念及二人情深义重,便愿成人之美,偷放他二人去人间长相厮守。他二人在人间过了两百年幸福时光,不曾想两百年后,不老山下镇压上古大妖的封印松动,而当年封印大妖的神明早已陨落。 大妖现世,人间苦不堪言,不老山便在青弭国内,大妖出世妄图以整个青弭国百姓的魂元为祭,为自己重塑真身。 大妖引来天外流火,试图灭了整个青弭国,宴洲鬼君身为曾经的青弭国国君,自不忍心见子民受苦,见国破家亡,于是便现身为青弭国挡下天外流火,可以宴洲鬼君一人之力,还无法将大妖重新封印回去。 是凤妩殿主,她耗尽了造化神的神力,与夫君联手,强行打死了大妖,驱散了大妖的魂魄元神,永除后患,在三天内,解决了青弭国的那场灭国之火,但夫妻俩也因受伤太重,神力耗尽,而双双陨落。 陨落后他们的元神便化作石像镇守在了不老山,永远守护青弭国万万子民。 多年后,青弭国的百姓为他们夫妻建了护国帝后祠,宴洲被称为护生太皇帝,凤妩被称作长生大娘娘。帝后祠的香火,至今还未断过。” 原来,我的父母,是为了万万黎民百姓而陨落的…… 我哽了嗓音,继续问:“那,他们有孩子吗?” 祝漓激动道:“这就问到我熟悉的领域了!因为他俩是逃婚到人间的,所以有没有孩子……冥界还真不清楚!反正他俩陨落的时候,没有带孩子一起走。 但是吧,凤妩殿主的母亲如今还在世,老造化神一直坚定认为,凤妩殿主在人间留有血脉,只是老造化神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那个孩子…… 不知老造化神是不是糊涂了,还是思女成疾,产生了妄念。” 她老公平静道:“造化神统掌世间阴差阳错、因果报应之事,且造化神之间都是互有心灵感应的,她必然是感应到自己外孙女的存在,才会这样认为。” 我心跳加快的压低声:“那、老造化神,如今在什么地方?” 祝漓叹气:“老造化神失去女儿后,就和冥王闹起了矛盾,她总觉得如果当年冥王肯娶了自己女儿,自己女儿就不会遭此劫难了…… 她不高兴,就离开了冥界,现在人在哪,还真不好说,毕竟冥王也派兵找了老造化神许多年,可结果总是、她逃他追,冥王根本追不上。老造化神,人可精了!” 我恹恹低头:“哦。” “婶婶啊,你今晚怎么突然对造化神家族的事感兴趣了,你怎么知道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这两号人物的?” 我心虚支吾,胡诌道:“我、我听白大哥给暖暖讲睡前故事,讲到了这两神的事迹,我没听完,有点好奇,就、就……” 祝漓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起冥界陨落这么久的神明,凤妩殿主,她在我没出生前就仙逝了,我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我的父母……在自己走投无路时,选择把我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原来,我也曾被父母捧在掌心中爱过。 次日,我去市长家看望已经顺利生下死胎的万嫣然。 市长夫人近两天也能下床了,市长夫人不放心女儿,就让保姆在自己房间再置一个大床给女儿坐月子,好方便自己陪伴照顾女儿。 母亲对女儿的爱,果然是不求回报,只怕太少。 我给万嫣然扎完银针后,低声吩咐保姆:“只需要按照正常坐月子的流程照顾小姐就可以了。” “好的,凤小姐。” 收好针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我掏出来一看,是暖暖班主任打来的。 按了接通键。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响起:“殷夫人!您快来学校一趟,暖暖、暖暖突然吐血昏倒了!” 我惊恐站起身:“什么?!” 第一卷 第106章 亲子鉴定结果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和齐大哥匆匆赶去暖暖学校时,医院的救护车已经抵达了学校。 暖暖班主任抱着浑身抽搐大口吐血的暖暖慌张下楼,把暖暖交给医护人员。 她的要求相当多,这让旁边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的有些敬而远之,怕惹毛了她。 或许一般人并看不出什么,但在唐木生看来,那老头有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最后呢,因为卖了一杯9999瑞士法郎的假酒出去,老板心怀惶恐,特地从瑞士飞到中国,上门还钱加道歉。”醋谭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一个眉飞色舞。 杨雨馨这一系列的表演如鱼得水,十分流畅,简直她自己都想为自己鼓掌。 在侠客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富兰克林最终还是登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热气球,随着一阵大风离开了色梅塔利大楼。 “不会,就算是遇到什么危险她们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吴警官说到,虽然此刻他的心中也很是焦急。 说着,黎叔就一边扭身,朝一旁的那些斜街那方走去,然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便上车离去了。 听到独臂男的回答,轮椅男面色一喜随机又带着一丝疑惑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好歹自己也是篮网点评的四星级球员,若是让那些有意给自己全额奖学金的大学看到这些画面,印象一定会大打折扣。 一般人的智商,都是在某一个固定值附近徘徊的,醋谭的智商却是跟着过山车在运转,时而攀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封顶,时而跌落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沟底。 “好!”莫惜听秦笑说起过秦朗天与柳丹如。也知道柳丹如就是自己的师姐。想到要去见他们,莫惜心里又是一阵惴惴,也有一些期待。 宁昊走过去摸着那些缝隙间的纯金,暗想这几个富二代官二代真能败家,弄在门口,也不怕被人偷了。 奔跑在主干道上,车流较大,玛莎拉蒂发挥不了优势,缓缓前行,时刻拉开不了与后面出租车的距离。 如果能在大赛前,就恢复虞师弟的身份,倒也是我赤城宗的一大助力。 “八号!”虞彦在一众修士前方,手中抓着一个白色的圆球暗忖到。 “呵呵,兄弟情深,只怕他担心你,言归正传,如果你输了,放弃唐采儿,你要是赢了,她就是你的,从此我不多看他一眼。”绕来绕去,肖明终于说明意图。 对于这种打肿了脸充胖子,死要面子的人,刘宠绝对没有心思帮助他。 他迫不及待的回家,只是因为他一整天脑袋里都是林潇潇的身影。 “冰霜起。”雪念依冰冷的喝道,周围瞬间凝结成为冰霜,寒气在四周围扩散。 “我看你也累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晚餐我来做就好了。”缪斯跟了过去,久公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的转身走开了。 双宿双飞不仅长得一模一样,打扮穿着,言辞谈吐动作,都是一模一样。此间,正高高兴兴边呼喊着,边朝着李白跑过来。而李白见时,根本就分不清她两到底谁是双宿,谁是双飞。 牛头愤怒,大声的怒吼,纵身一跃,庞大的身躯轰击了过去,巨大的牛脚泰山压顶般而来。 第一卷 第107章 引回锦书的魂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殷河书瞟了眼锦书的脸色:“这孩子,应该不是段凤臣的,他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 我赞同道:“马婷现在多少有些不择手段了,这事还是交给段凤臣自己处理比较好。” 锦书装作不在意:“嗯……我也觉得交给他自己处理好。我们俩、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也不能、总被他连累。” 殷河书挑眉淡淡道:“是没什么关系,我们殷家的姑娘也不是那么好追的。况且,他还有前科在呢,马婷这个后患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别想名正言顺的和我们殷家千金...... “朱铁钩,又在我背后嚼舌根?”铁钩话音未落,林雨宴扶着林爷走进来,林爷耳朵可是灵的很,铁钩的话刚好全听见。 当然别说二成了,就是一丝都是他之前结丹期的全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给钱应该行吧?迦南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些英镑是他最具有价值的物品了。 “那叶道友稍安勿躁,这件事我还要跟天道会的其他同道商议一下,而且就算是准备材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叶道友可先在这战斗堡垒中休息几日如何?”闵姓男子商量着说道。 这时,迦南胸口的绿宝石也已经破碎不堪,他挥动手势,撤下了蓝色屏障。 虽然男弟子们没有拿她们双方做比较,可是他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好吗? 就在两人下车准备上前按门铃的时候,沈家的别墅内正好有一人出来,此人陈风认识,而且十分熟悉。 戚红烛又自己翻了一下首饰盒,拿出了一些自己平常都舍不得戴的首饰。 “古维特的声音依然还是这么有渲染力。”邓布利多吃了一块甜食,乐呵呵的说道。 所以今天晚上,他为了能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才派人来盗取张娟跟他的一些犯罪证据。 魔神之子和西海佛陀联合起来,原本想要对付仙界。现在仙界势弱,秦暮等人都已经离开,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白石城因为这些民众而热闹起来,在服务机器人的带领下,民众都被安置了合适地房屋,这让白石城终于像个都市了。 此刻的蝎已经从绯流虎中出来了,他一脸阴沉地扫过全场,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冥界从诞生之初所存在的意义便是容纳并渡化三界魂灵,而三界魂灵在进入冥界之前会先经过黄泉界的净化,将魂灵中的「恶」剔除,然后再流入冥界。这便是黄泉界所存在的意义。 “……这就是你进入这个组织的目的吗?”蝎似乎有些明白未来的想法了。 胡宇听到了以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如果真的全人类都觉醒了的话,那么以后只能有一个管理机构了。 偷眼看范唯唯的侧脸,气鼓鼓的,显然不象是开心的样子,王仲明心里有点儿不安,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这样问东答西,是不是有些过份? 郑青木其实准备去睡了,可是他感觉儿子好像还有话,于是便等着他。 “哇,好香呀,搞得我的馋虫都要出来啦,我也要吃,行不行呀?”陈见雪向王仲明可怜兮兮地叫道。 许英和赵静都不知道这些,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赵静不可能找个年纪比她大那么多的人。 那一根手指硕大无比,完全能够将刘氏老祖的脑袋给直接碾爆,刘氏老祖更是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的挥拳迎了上去。 陈玄只是捡起地上的那些东西,轻轻地看了一眼,接着随手一扬,这里便又将那个玩意儿扔下来了。 拜入光明圣殿之后,姜元静心下来努力修行,修为提升飞速,可谓是一日千里,就在前不久,成功的打通了体内周身筋脉,一步跨入了无漏境。 “一年半了。”石寒月喃喃自语,她这时候是从离开林东时计算起的。 “当然有了,牛a,还有爱因斯c,他们都开启过智慧之门,只是他们开启智慧之门的时候年纪都很大了。还有许多你不认识的人。”手说。 空地旁边放着三个超大的黑色塑料袋,全都鼓鼓的,有一个歪着口子,露出了里面丢弃的一次性饭盒,看样是员工们吃完饭后全都聚拢到了一起。 阿弥陀佛不言不语,也不示弱,脚踏九品金莲,双手法诀一掐之际,头顶升起了舍利子,舍利子散发金色佛光,犹如一尊大日一般,照耀混沌,继而阿弥陀佛更探手抓出接引宝橦,朝着昊天打来。 “错,此瘴气非彼瘴气,万年前,曾经有个仙帝末期的高手闯入九幽谷,但是至今都没有回来过。”七杀说道,想要劝秦川打消了去九幽谷的念头。 然而令得蒙奇脸色再变的是叶千的两道斩击在这一停顿之后却再度伸展开来化作四道攻击将蒙奇包裹。 彭首长那边的病房里这个时候已经堆满了人,他身体的突然好转,彭家人都过来了。 沈少白婚礼上,他有幸前去现场,曾经看到过,沈少夫人模样,隐约记着一些……而在近日,京城沸沸扬扬,传着沈少夫人死而复生,这样的消息。 明知道接下来会有任务,还是比较危险的任务,所以没有人懈怠。 “你……”方涯彻底的被古萧、这一句搞得是头冒金星,幸好说话的人是古萧,要是换做是其他人,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刘倩气得直瞪眼,可看到黄剑锋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她又老实了。 趴在床上,楚相宜放声大哭,最后,拿起手机给上官夫人打了电话。 叫上路西法,两人去了射击俱乐部,有一段时间没握枪了,五发子弹,只打了三十六环。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古萧询问龙煜祺,摆明了说走就走,还怕了你不成。 可当她回头看去,入目却是一片空荡荡的院子。只有门口站着的两名守卫,静立无声。 她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今天却被慕逍遥这样欺负,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陈楠心中一喜,自己给苏清清当保镖,一个月才两万块,如今一下子就捞到了两百万,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在酒店走廊橘黄色灯光的笼罩下,在棕色复古花纹的瓷砖上投下一道黑色的斜影,更显得形单影只的孤落之感。 她铁定的认为了当初是她把穆桀从自己的身边抢走的,如果不是她,也许自己现在早就和穆桀在一起甚至是结婚了。 第一卷 第108章 最后一缕魂在地府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这个殷河书啊,都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 我拿他没法子的叹气,认真安排工作:“你当然也有活要忙啊!” 我拿起桌上的招魄铃,塞他手里使唤他: “你站在这,对着事故地的方向,摇一下铃铛,喊一次锦书的名字,记得要把生辰八字一并喊出来,这样本地的土地爷才知道你叫的是哪个殷锦书,才会帮你找锦书的魄。 魄和魂不一样,刚离体的魂虽然精神恍惚但至少隐约能认识最亲近最在意的人,魄是人的喜怒哀乐所化,是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魄...... “是该去徐州转转了,顺便拜访一下糜丫头的家人……”临去的时候,黄炎声音不高也不低着嘀咕了一句。 “只要是夫君诚心为妾身作下的诗句,春日或春风都好……”红袖夫人甚是宽容道。 吴江凯发自肺腑的话让沈桐深深感动。不过他这次沒有流泪。而是用充满希冀和笃定的眼神回馈吴江凯。吴江凯能够从沈桐的眼神中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只有无当圣母被李旭抓进了镇神塔,干啥?传授“山河阵”阵盘。既然属于镇教之宝,那就不能大鸣大放,而是作为最隐秘的杀手锏存在。 只见套套顷刻间就出现在了那名实境强者的面前,露出了尖锐的五个利爪,一抹那名实境强者的咽喉,后者立刻呜呼一声,血流不止倒地。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李天终于将车停了下来,李天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坐在后面的令狐雨看了一眼正坐在副驾驶的李棋儿,顿了一秒钟,令狐雨也跟着在车上走了下来。 。吴江凯沉思了许久。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上任不久的常务副县长陆伟。 到了这个时候,简随军的表现,若不是有老简家的根子撑着,他也只是泯然众人,但他在随后的工作中,突然表现出强有力的掌控能力和交际能力,仿佛突然之间开了窍似的,连番做出成绩,最终被家族注视。 这给除了吴松之外其他人所造成的麻烦是相当巨大的,由于等级之间的差距被拉开,其他人在对战这里的守墓恶魔的时候都没了之前的气势,而更加让柳燕婷他们郁闷的却是这里的大环境,冰与火两种属性是相互克制的。 蝶韵腴仿佛感觉到羿锋的无奈,她笑的就更欢了,娇嫩的声音穿进羿锋心里,勾起了羿锋奔腾的火气。 t最后,林西凡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而是跟白仕童说了,回临江考虑清楚了在作打算。 陈舒汉败下阵来,一言不发的走了,他发现完全说服不了灵犀,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正如灵犀所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事情,怎么去说服别人。 “母妃,沐婉兮不是已经结婚了,她都当了皇后了,怎么还来南齐争夺皇位?”秦无悦甚是不解。 张宁和明扬因为是华夏人,所以这次才会被派回来华夏的,谁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刺头,被对方反要挟了,要是这钱一个花下来,那非得破产不可。 想到这,上官羽凤的心也平静的下来,只是看着羿锋的眼神依旧有些冷冽刺骨。 金龙听完这话就没客气,一尾把他的飞船砸的稀烂,残渣哗哗掉入花田,金龙游过去,追着那老头打。 长公主院子里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傍晚,天色降了下来,气温也开始降了,慧明想着,今日长公主当然累得睡着了,也用不着赶这些男人走,只要在三更天的时候,将他们赶走就行了。 “因为我腿受伤了,为了救你受伤,打飞都不太方便。”慕修宁严肃的说。 此刻她才知道,在2097年的时候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地球接近崩溃,许多国家因为地球导致的自然灾害走向灭亡,剩下的国家因为时代的趋势,被迫走在了一起,形成一个联邦,但自己的国家还是由自己统治的。 多余打扰只会让苏曼越来越忘不了这个男人,越来越陷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之中。 既然是解决,当然不会有处理不了的后患,所以,他必须得到龙神的首肯。 呼声随海风传到坡顶,青罗伞盖下,阿里海牙长长的指甲深深戳进掌心,黄褐色的眼珠子透出森寒杀机。 还有,这几天,赵玉成干什么一趟一趟地往京城跑?啥急事儿,还坐飞机去?不知道跟顾鉴俩人搞什么? 一声巨响,挡箭棚前树皮炸裂,碎片四射,露出其内白茬茬的原木。而檑木则反弹倾歪,从山道旁滚落山谷底。 苏曼没有接话,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私人餐厅,大致的行情还是了解的。 “我干嘛要放手?我要怎么样才像你老公?吴亦双,你不要太过分了。”韩俊熙也有些生气了。 陈秉煊立即闭紧嘴巴,历代帝后无不忌讳臣下妄言皇储事,即便是叔侄闭户闲谈,也需慎之又慎。 “就是,这傻子自取其辱,还想赢外劲武徒不成。”那马脸随后跑来,边喘气边叫嚣。 萱儿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就知道展大哥心软,只要稍微一撒娇他就的乖乖听话,想着一蹦一跳的跟在展昭身后走了出去。 许七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心中一时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猜想那无有神智,只凭本能做事的巨蚌此举到底是什么意图。 砰!一道巨响声传出,云凡与血煞各自退出几步,待他们站稳身形,再望向半空中,却见金蛟竟被炸成几截消散而去,至于血色光柱,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他心里对司雨涵的话很不以为然,司雨涵还是接触游戏太少,不了解游戏里所谓的负面技能效果。 “若无其他事情,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了吧。”苗若兰随意地吩咐道。 翻山倒海的浊浪涌进去,无数庞大的触手拍打镇妖狱树的树叶层,两个庞大的生命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大战。 第一卷 第109章 冥王在养孩子方面很有经验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心虚咳了咳,为难开口:“那个、确实够棘手,还比较特殊。” 一进门,宫铃便抱向梁真真,梁真真迅速一闪,麻利地避开了她。 尤沫收拾好包包打算离开,见到一对情侣又进入店内,又起身去接待。 “喵,我要离家出走,你们都欺负我!”毛球不开心地走向门口。 但是现在,眼前这一栋,带着传统风格,又融合了西方格调,还有浓郁的田园风情的别墅,在旁边一颗大树的衬托之下,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有现成的城堡可以防守,自己为什么还要冒着战败和损失惨重的风险去和敌人进行野战呢? “怎么会呢,不用管他,您签字吧,等会我去看看。”两千万即将到手,王院长已经急不可耐。 老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以算是父母,就是这样,不是她单方面的看重唯一,把唯一当成了骄傲,唯一也同样把她当成了极为重要的老师,亲人。 司机师傅找李灿说了几句,见他不怎么搭理便闭上了嘴巴,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后座,生怕那对安静如鸡的猫狗拉撒到了自己的车上。 拿走了自己初吻还是自己采访他,采访什么,采访初吻的感觉吗? 宋天机停止了水龙,没有了黄泉蚀骨水的水龙对吸尸族没有了意义,精灵射手和三眼族的远程打击没法阻止源源不断的吸尸族援兵,后撤的道路再次受阻缓慢起来。 “不过增灵丹数量太少,争夺的势力太多,估计不好夺下来。”童怡冰皱着眉头说道。 眼看着大家吃也吃饱了,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少宫主也识相的退场了。 当然了,这对他也是一份难得的历练,如果能够逃脱,那好处将是不言而喻的。 嘉安看着眼前正在修炼的少年,那股炙热的气息令他不禁心生怀疑。 身旁的这人,是宇智波富岳,别看宇智波富岳和张烨年龄相差十多岁,但可以说宇智波一族中是和张烨处的最好的一个。 感觉上很像写轮眼,但是却又和之前的写轮眼不同,张烨取出镜子看着里面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 若不是因为这烈凤,他们也不会被邀请到这里来,还要四处联盟,生害怕受到圣皇的迫害。 这个时候,早点已经卖完了,杨茗和第五飞扬坐在餐厅里面休息,而尹雪就在柜台那里算账。 “那宋大师是怎么回事?我们用得着这么巴结他么。”李兴轩想着宋天机对自己的态度,就一肚子火。 他们要是知道司牧之所以会来到冥界,其初衷是为了和自家老婆“共死”的话,估计这会儿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当年,苯教的那位长老之所以愿意帮我改头换面,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吱呀!”紧张的气氛让两人几近窒息,看到柜门突兀打开,两人反而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只要一有不对就逃跑。 桌子旁孟烟雨无神的坐着,带着亏欠的神色,不敢看着姬诺然。而一旁的姬诺然自是面色如常,安然坐着,不发一语。 第一卷 第110章 那里是池头夫人的地盘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嗯。”天明大哥深感赞同:“他夫人,能轻松不少。” 宋茉脸色平静,比刚才冷了点,唇部线条往下耷。她简单应了声,眼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刺,语气却温和无比。 巧雀闻言,不可置信地将视线先落向沈落溪身旁的萧越泽,而后转向不远处的江明朗与祁远骞,目光中的错愕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头的何丹听到追尾立马紧张起来,宁桢可是她手底下最红的人了,今天要不是这边需要提前过来打点,怎么也是该她陪着的,没想到只是一下子没看住,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杜曦虽然性格比较温和,但她并不是傻子,洛玉仙怎么可能会偶然间来到乾宁城,她来这里肯定是为了见到江言,不过她并没有点明。 这时一道殷红的鲜血喷洒在裴秋凝完美无瑕的玉面之上,她眸光呆滞地看着自己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曾经有兄弟说过,林明月和谈姝意最大的不同就是,谈姝意是明目张胆地挑逗,林明月则是欲拒还迎的清冷范儿,更能勾得男人欲罢不能,即使是流连花丛中忘乎所以的沈斯京。 闻声的江言一时间有些语塞,随后他将裴秋凝柔若无骨的身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而后他将身侧的锦被盖到了自己和她的身上。 他原本计划,花点心思,将池清予追回来,等得到手了,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腻了,到时候再跟池清予说分手,就过去了。 枕头上有她的味道,某种浅淡柔和的花香,清冷又让人觉得安宁。 这边陈曼刚想再说些什么,发现手机振动了一下,看了秦煜恒一眼。 平定州城中颇多教众来往,张弛掳掠了个日月神教的教众,才得知黑木崖的具体方位,当即赶了过去。 项云黩继续看着笑面脸,他在说故事的时候,那个鬼影又爬回到它主人的身上。 但是紧接着问题就来了。据我所知,这里还从来没有过把嫌犯的刑事拘留改成行政拘留的先例——如果嫌疑洗清,那就无罪释放;如果嫌疑未清,那就继续关押——不可能发生把一个嫌犯从看守所调来拘留所的情况。 看着奴役圈飞向了鬼蛟头顶,心中不免紧紧绷住,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使用这个紫色奴役圈,若是能够一次性成功当然是最好,若是不成功,那就惨了,毕竟自由六枚奴役圈,给风万里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苏玉上线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上的,才放下心来,优哉游哉的逛着葬影村。 姜宸几个都已经准备好出去搓一顿了, 原来回回都不叫宫律,这回把宫律也给叫上, 吃火锅撸串去。 唐徨正准备拒绝,谁知诗淇亲吻着自己脖子的嘴里,她的舌尖已经伸了出来,在自己脖子上来回轻舔。 顾见骊恍惚明白自己对姬玄恪的那点子喜欢是那么浅薄,不值一提。 每天吃到李青为它们亲手做的狗粮,是它们一天之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顾见骊有些懵。姬月真即使是喊她,也应该是喊五婶吧?顾见骊怀疑地看了栗子一眼,又觉得栗子不会撒谎。不过栗子拙了些,兴许是传达有误。 第一卷 第111章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池头夫人?”我疑惑。 天明大哥领着黄大哥先行一步,前去引路: “那是位保佑妇女生产的地方神仙,仙龄还年轻,才几百岁。 被酆都大帝敕封的不久,古时候边域总是打仗,医疗条件也不好,怀孕的女子多难产或产后血崩,加之古时候男女大防,男郎中不能亲眼看诊,女产婆呢,很少懂医理,枉死的孕妇就很多。 自从有了这位巾帼女仙人,边域女人难产的时候家人都会拜池头夫人的神像,祈祷池头夫人保佑。池头夫人也算尽职尽责,有她在,枉死...... 若晨:黄毒关进笼子,维护网络纯净。或可留着自赏,算是功德圆满。 退一步讲,要是魔武学院的监考导师因为他的斗气等级不达标而未录取他,他甚至想到是不是私下里找机会接触一下那几个来自魔武学院的监考导师,透露一下自己魔法师的身份。 他只是等着银自己来道歉罢了,因为从门缝里偷看的行为,真的很不礼貌。 她的脸部好像有一团紫色云雾包裹着,非常模糊,无法看得真切,不由地让人浮想连篇。 走着走着,悬崖居然摆在他面前。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梅子:但愿能够抓住肇事逃逸者,无视规则者应该受到严惩。不然就无法无天啦。 蕙兰:我们考驾照,就有门课程,提醒开车人,不能乱开门。如果不遵守,就不予通过。 向高叔叔告辞之后,沈炼就带着范磊一起离开,刚到门口的时候,蒋康德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沈炼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回到了办公室。 影子: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产品低进高出原价几倍几十倍,雪花花的银子你能不做好梦吗? 我在赵瑞生走之后,回到座位上,再一次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起身走出了休闲厅。 杜云茹进来时,手上还拿着一个长条盒子,她知道莲福苑里有客,恭敬唤了声“苗九伯娘”。 “呀!有人要倒霉了!有人要倒霉了!主人有阴谋!主人有阴谋”还花园的桌子,金丝笼的大葵扑腾着翅膀。 徐二妞之所以这么较真,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庚浩世和之前的庚浩世确实差别太大了。无论是谁,都没办法轻易地将眼前这个精瘦帅气的男人和以前那个肥成球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篮球在地板上向前弹了一下,就被迅速跟上的庚浩世重新控制在了手里。 “你也同意去找他们?”叶曦没有回答兰溪的问题,反而问起来她的态度。 这就有意思了,对方只要对自己稍稍进行一番调查就应该知道,这些人是奈何不了自己的,就算这只是一番试探,后面还有真正厉害的人寻找着机会,这也已经不是试炼者的风格了。 温乾龙额间都是冷汗,没有答话,撇了她一眼从口袋中掏出一团黏糊状和一根变异体的舌头。 他回京时,定远侯府已经在与平阳侯府商议了,他只知道是穆连慧从几位公子里选了平阳侯府,另几位公子的身份,穆连潇并不知情。 对方被定义的罪名是协同绑架,不仅是人被关押了起来,就连当时所开的车子也一并扣留。 颜乐微蹙着眉,那自己回来唯一一件不好的事情便是逼到哥哥了,看来得和哥哥谈谈,自己无法护他的幸福了,得让他早点说清楚,也早点无负担的去寻找幸福。 凡事皆是有利就有弊,孙卓在低等级的时候展现了远高于自身扣篮实力的能力,同样,也必须要承担由此而引发的一切后果,包括球迷的期待。 再加上,沈梦瑶可是重中之重,她若有什么闪失的话,自己百死也不足以弥补国之损失。 “右蛛,好好说话,这么激动干嘛!”狗头点了支烟看着右蛛说道。 这时冷锋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冷锋倒摔出十几米,正巧落在方正身边。 穆凌绎渴求着她的甜蜜,但他也依着她,他将爱意用话语诉说出来。 他有一样本事,使得他修为虽然是四人中最低的,却能够将雇佣团排名在朱雀团之上。 就从她说出和秦猛关系的那一瞬间,唐羿就越发的觉得替孙乐不值得,那怕她倾国倾城心地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我的,是沾上去的,表哥你的也是?”颜乐看着他一身血衣完好着,看向穆凌绎,祈求着他也是。 这个论坛还是非常专业的,里面聚集了大量的专业知识分子和业内人才。 并不是桌下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而是许美琳双腿间的旖旎风光让张扬流连忘返,难以起身。 苏御澈定定的看着顾安星,似乎有一些东西唤起了他的回忆似的。 他二人一时的谦让,闹得我心烦意乱,最后我终于下了决心,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一面做上标记,向他二人解释,一切听从天意,将来谁也不要有怨言。 长长的发丝遮盖着男子的面容,而且被毁坏的面容用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你说你个大乘期强者,都已经在常静天中属于顶尖一流的人物了,至于去扮猪吃老虎搞这么复杂么? 不知是莫天伟有先见之明,还是瞎雀儿碰上个蔫谷穗;新式锅炉装好没有几天,容诗棉便回来了。 吃完饭到了楼下的一个茶楼,老板娘也是认得萧博翰的,赶忙亲自过来给泡了茶。 于是就把主意打到苏卿寒身上,拿过他的手机,之后发出去一个红包,这次苏染染有准备,所以一下子就抢到了。 第一卷 第112章 他原来是冥王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妩儿? 未等我多思考,水下一股温柔的力量就将我与锦书送上了岸。 所有人心中都很是诧异,他们诧异的是吴易是谁,他们诧异的是贺先生又是谁? 白色的骨渣洒落,冥骨蝶嘴巴张开,方圆百丈内的空气,将骨渣包裹而起,迅速没入它的口中。 然后剩余的第二,第三大队依靠能力排名,依靠来到这里时间排名,依靠他们是否忠诚或者对新秦帝国心甘情愿接受的人。 恢复过来的弟子,刚想艰难的睁开眼睛,萧阳的手刀,便是重重落了下来,劈在他的后颈上,将他砍晕过去。 当年,真正意义上的魔物,只有风魔枭、罗天狮等三十六种族,不过数千,其他,尽是自愿融合魔种的魔仆。 四艘一等武装战列舰的全部火力达到了二百四十门,一侧射击也能达到一百二门火炮,这比整个巴拿马拥有的所有炮兵团的火力都要强大。 蒋欣似乎疯了一般,狂怒一声,头上本来披散着的长发仿佛活了一般,疯狂的暴涨,无数的发丝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飞针朝着吴易射了过来。 没想到易淳这二货竟然没有兑换修为,而是选择华而不实的异能。 鲁梓静和朱灵琪,一羽扇一单刀,就那样抬起,离着那么远遥遥指向龙首。 胡来的离去并没有李淳风感到轻松,他反而更加的疑惑,胡来的表现告诉他,胡来是也喝了那毒药,为何一点事情没有,难道那不是毒药? “咚”一声鼓声,响彻于天地之间,那些修为低的弟子,口中鲜血一吐,便晕了过去,修为高的也连忙运功调息起来,就连百置三人也被震得元婴一颤,吓得他们连忙把体内气息乱流压制住。 儒家可不行西天一事,可是释门非得行西天一事不可,故而多宝如来只有苦笑不已。 事关盘古大阵肉身一道传承,若是三清不问清火榕盘古之心的来历,怕是绝不会甘心。 毕竟不管怎么说,一招不过就弃权那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毕竟他可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村子和自己的老师阿斯玛,要是就这么吧不战而降的话,连带着村子和老师都会被人说闲话瞧不起的。 而这个时候,楚昊然忽然发现风弦月的脚步有点怪怪的,好像比平常慌乱了不少,楚昊然暗暗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仔细的听着风弦月越来越近的步伐。 唐森嘴角一拉,将做好的奴种粗暴的打入宙斯体内,再然后,又接连打入波塞冬体内,让两人彻底安静下来。 此时,另外一只体型更大的独角狂犀听到了哀嚎,立即奋力冲向了那些攻击的修士,可是速度太慢了,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大山一般,无法跑起来。 “十颗筑基丹,价值一、二百万下品灵石,道友简直是在白日做梦!”柯一雄顿时凶狠地骂道。 他一边洗澡一边嘀咕,这玩意儿很好用,以后给每个徒弟都来一块。 可见对于商议封神一事,释、玄二门皆是毫无准备,一时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单单是界主境,举手投足,火焰、水流、清风、光线,尽皆可以捏塑演化。 听到管家的宣判之后,人陆陆续续走掉一大半,留下来的只有三十几个,看样子这才是真心喜欢魔--宠--的。 幽影浑身一颤,有着滴滴幽芒坠落,仿佛是绚丽玄奥的缤纷晶钻,泛着幽幽光芒。 就连满天的飞鸟也像因无法承受这份沉重而奋力振翅遁逃,使得本该寂寥的冬日显得意外的繁嚣,不禁引得远方的一队人马驻足观望。 身子抖了一下,它咬着翅膀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柜子的另外一边,雪萌踩着一张凳子,踮起脚尖双手趴在柜子顶上看着面前的魔宠,杏眸弯弯。 想着心里又黯然起来了,严正曦居然没打电话给,她一起床就立刻看那手机了,没想到失落地连心都捡不起了,难道他不知道她跟宝宝会担心他的吗? “你的意思是……”心中像是有根弦因她这四字而怦然作响,黎彦的琉璃美眸中亮得惊人,仿如浩瀚星河般熠熠生辉。就连那亘古不变的冰封面容上,似乎也渲染上了一种瑰丽而耀眼的神采。 此刻,苍龙剑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龙吟,整个天地好像都为止颤抖,那雷海深处狂暴的炸雷之声逐渐变弱起来。 陌雨阳沉着气收回手,也不想跟她再纠缠,拂袖离去。刁曼蓉转过身,就见到雪萌从楼梯上从容的下来。 “无事,她还没有死。”男子抬手朝白娇娇一点,一道光芒突现钻进了白娇娇的额头。原本已经消失的气息居然再次出现,虽然微弱不堪,但是却不像刚刚那样毫无生机。 秦可夏闻言心跳骤然慢了一拍,后知后觉的看向贺知谦,只见他眸色幽深,一双深沉如渊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 “我们没有父亲!”花朵还没回答盛年华的问题,花叶就凉凉的接了话,以一种‘即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口气。 虽然很在意同居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漠,但是看到屏幕上一堆人在向自己打招呼,也只好把这事放在脑后。 不知撤了多少里,直到自己释放的力量,足以抵抗那些余波的时候,方才停下身形。 它急急的想要遁入黑暗,可惜哥布林皇帝却并不想错失这个复仇的时机。 秦可夏愣了一下,不过想到X先生不尹诗远帮了她那么多忙,两人应该算朋友了,叫尹先生确实有些生疏。 钱三元立马跟上,不过看钱三元兴奋的样子,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压了四皇子的价。 剑身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一层层红色的能量波动自剑身散出,冲击着刚才出现的能量罩。 一想到自己那么紧张王野,就感觉好玄幻,每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得都十分不自在。 第一卷 第113章 是我大哥他老丈人!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黑白无常闻言愣住。 我慌张小跑过去挽住神女胳膊:“外、外婆……” 一条修身的黑色紧身裤,一件很单薄的白色羊绒衫,这样的衣服有点像是室内里的休闲装,很潇洒,很随意。 因为韩东的到来,原本许多不会来给的人也都来了,客人比预计的多了许多。不过还好办酒席的时候,都是准备了预备席的,临时用起来倒也方便。 “呵呵,陈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估计你猜得对吧。”韩东直截了当地说,这个陈民选在组织部呆得久了,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的。 消耗60点声望学下抗拒烈焰和烈焰波,我已经忍不住要出去试练一下。 更可怕的是,这些元素师、弓箭手甚至忘记我交代过,只要打中死亡魔蛛立即同时展开攻击。 恒儿先前哭了一会,郑夫人哄不住,让春月找了奶娘来,让抱出去哄,细听他在廊下哼哼着不肯停,不放心,也跟出去看,倒让恒儿少得了一样好玩艺。 只打出三千多hp……还好收了风之结界不然光是每秒15o的m消耗肯定不够干掉这三个家伙。 其实玄机和尚现在所用的还是防守的招数,只不过他防守的能量太强,从而使这一招数都已经有些攻击的意思了。 站在院落里,卫子扬看着远方的山河,一动不动的。冯宛慢慢向他走去,从侧面看去,他完美得仿佛玉雕而成的侧面上,荡漾着一股冷煞之气。当然,这冷煞之气中,混合着一种意气风发。 “多谢妹妹提醒,我记下了!”余子都也不恼,笑盈盈地对青黛挥挥手。 而这个诡异人物,竟似乎毫无感觉,紧接着,片刻之后,那人低低哼了一声,野狗道人忽的一声惊呼,也不见那人如何动作的,那只伸出来的手瞬间便回到了身前,将野狗道人的兽牙法宝抓在了手中。 “哼,还能有谁?陈锋那个倒霉蛋呗,每次他一出现,什么隐藏几万年的人物都能出现!”马特苦笑的说道。 “这羊肉火锅最为温补,冬日吃了再好不过,你给朕留点!”赵与莒作势喊着,举筹从崔与之筷子上抢了一片羊肉来。 接到任务的第三天,守望星夜就带领大批蛮荒弓战士来到营地,第四天,他带了所有弓战士以及三十个神级冒险者,来到一头半神深狱炼魔居住的城市废墟。 虔诚印记,传奇级奇物,信徒使用后。可提升点虔诚度,最高可提升为羽点,每个,信徒只能使用一次。可以作为特异材料用于制作装备。 在骨咒神被困住的一刹那,他伸出食指,把死亡哀歌的戒面对准骨咒神,激发了上面的量。 赵与莒并没有急着去,身为帝国皇帝,有的时候他必须有意迟到一点,提醒朝臣他虽是宽厚,却依然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威的人。 九尾天狐愣住了,一直以来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看来她却不比两个青年看的明白,活了这么多年感情都白活了。 这些服务器平时都是关闭状态,只有乐神上线的时候,才会是打开。 第一卷 第114章 我只怕,给你的爱还不够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冥王?” 白狐最先松开爪子,可下一秒,黑猫就猛窜过来一把搂住长烬腿哇哇放声大哭: 当你饿成狗的时候,一回到家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你,那会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对了,我看到你的简历了,我今年你一直在外留学,为什么会突然回国。”而且还缺钱。 “也是。”他仰起头,阳光照耀下来,落在那年轻的面庞上,笑容中流露出浓浓的自信。 虽说白芍对苏燕恨之入骨,可到底还是念着最后一分骨肉亲情,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感应到对方的反应,陈进更加的卖力了,又过了一会,当他感应到对方接连吐出了几口水之后,开始恢复呼吸时,眼中的泪水这才止住了。 凤凰眉头紧锁的望着白芍,一时间只觉得后背发凉,哪怕不用转头,也知道这会儿肆墨看向自己的视线有多凛冽。 但洛风不一样,他觉得,每一个星卡都是生命,有感情,有意识,既然自己制作出来,那就要对它负责到底。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姚凌凌也是个暴脾气,加上酒精的作用,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厌恶。 聚集城市的守卫者战士以及异能者则全部往聚集城市三个方向的出入口跑去。他们有守卫聚集城市的责任。 那风龙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吸收了风波,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大到可以盘窝满整个武道场。 不知道不觉,伪仙玉矿石广场上不祥凶物在减少了,直至江寂尘一剑击灭最后一头,整人广场上,再无站立着的不祥凶兽。 看着游戏屏幕里面疯狂的刷新着张辽连杀的字眼,观众们都是热血沸腾。线下比赛因为双方打得都比较谨慎的原因,一般是很少能看到五杀这种情况的。 即使,身体在咆哮着要继续与她作最亲密地贴合,即使,他的理智也是多么地想要将自己的刚硬深深埋入她的柔软之中。 江辰不用问也知道,由于神脉被剥夺,残缺的经脉脆弱不堪,比普通人还要不如,境界也锐减。 事到如今只好拼命,不过面对三件克制它的法宝,它的一切神通都是不堪一击,生性噬血暴虐的本性,使它下定决心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那人似乎对危险的感知力异于寻常,在关键时刻再次遁走,这不禁让秦川对他的杀心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众人并不跟青龙过多的纠缠,目标锁定了那些布阵者,以及神树的主干,将这些敌人一个接一个的杀掉,不断的收获战果。 这么大的摊子,不出乱子是不可能的,只要别出什么崩盘式的大乱子,就算是成功。 这样的游戏等级和数据,对于很多大三四级的师兄师姐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普遍都是三四十的高等级了。 中三界辽阔无边,他不去刻意暴‘露’自己,几乎无人会知晓他的存在。 也就是因为,敌人的攻击,顺着精神力,传递到识海,造成动荡,从而对识核,产生影响。 张远站起身向主席台走去,站在抽签箱前,他使劲的搓了搓手,心中念叨着评判方,一定要是评判方,之后才伸手进去抽签。 第一卷 第115章 周玉池的计划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所以,在长烬办公室的人,是姜羡鸳…… 段凤臣放重语气不悦道:“够了!不许在夫人面前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们为什么都偏袒那个姜羡鸳呢?明明就是她先对我下手害我在慈善晚会上出丑,我拉着她一起倒霉丢人有错吗?她先对我动手的,我凭什么不能还手? 之前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华星的人不用看任何势力脸色,别人欺负我们,我们就打回去,怎么放在姜羡鸳身上就没有用了?就因为她是殷总的故交吗!” 我陡然一颤,抱着暖...... 话题多了……难免哪个嘴长的,就泄露了不该泄露的,要是两个嘴长的较劲的遇到一起,那泄露的,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游戏?平民?轩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张瑞没有明白透左轩的意思。 大地神力-大地增幅:靠近大地,力量和防御会受到额外增幅,大地之力越强,增幅越高。超凡世界标准两成,极限五成,神力本源之躯状态下最佳为四成。 在新千年以前,华夏的普遍生活水平要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而消费水平自然也要远远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 陈枫看到这珠子和阿朱的那颗绿珠子有些类似,不过触手冰凉,阴气十足,与阿朱珠子的毒性不同。看来,自己的这颗珠子只能留作给诸天星月珠吸收之用了。 这一天太阳很大,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的,无粗打采的来来往往。 “哈哈,十万欢乐豆,全得输给我了。”一个看起来挺糟蹋的男人兴奋的说道。 付豪,严晶,尔少杰三人猛的抽了好几口烟,彼此的脸色全部不好看。 而在中路,袁方亲统的一万步骑混乱军团,已将敌军脆弱的军阵,生生的从中贯穿。 由于这次的考生比较多,武大郎特地安排了四个监考官,四个监考官站在四个角落,就像四个摄像头一样,将所有考生360度无死角尽收眼底。 在那个年代,唐衍的武力一直是所有门派忌惮的对象,因为他只跟傲冷要好,其他人就算是掷下千金万金,他也不屑一顾,他也是傲冷与傲佳二兄弟交恶的根本,因为傲佳太过于忌惮他的实力。 能够有人给他做这些事情,而且还是非常挺身而出的,所以这样的人也是最为值得尊重的人。 然而剑姬的技能也随之而来,就像是某种主角总是能空手接白刃一样,剑姬的这个,就是捏在手里面不放,等你什么时候了,剑姬就什么。 “好计策!好谋略!“易枫突然心情大好,只要牧清被伏击身亡,他就在无敌手。 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这种战神魔体的力量,要死很多很多人才能停下吧。 夜晚急行军,对于士兵们来说是一个考验,但赵云麾下的兵,一直都有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长跑训练。 到十万大军围困清湖的第五天,鲜卑大军退了,高顺等三人立刻登上城头看去,十万人浩浩荡荡的返回鲜卑大营。 “问问他们老大哪里去了。”赵云找来一个稍微懂点鲜卑语的士兵。 “额!”叶枫不算迟钝的人,所以,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同关切的谆谆告诫相比,喵大人更加好奇这个DR博士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进入迷踪林源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怕休息区里的补给吃喝不完? 新设立的高考制度中,二孩家庭出生可加五分,三孩及以上家庭可加十分。 想起海蛟侯,陆鸣不由得想起了在妖界的经历,不仅九死一生,甚至曲折离奇。 一“这倒是,可这么深的地方,高温高压,又没氧气,生命是怎样生存下来的呢?”孙平的面罩里起了一层的雾气,让我无法分辨他的神情,这让我有些担心大家的体力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只见蒙少荆取出丹药,两指夹住一用力,丹药就一分为二,重新放回了瓶子里。 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怪物。我们先前看到的那种鹦鹉螺可是很喜欢晒月光浴的。”诸葛薰说道。 道理是一样的,军事力量的不对等,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再加上北地义勇军的机械化推进速度,帝国被灭掉是预料之中的事。 那个究竟是什么,王雍也不好说,巫师世界并不单单指的是这个世界,指的是这一连带的世界体系,就像低科世界并不仅仅指地球,指的是地球所在的那个可观察宇宙。 “哟,你俩干吗?胡菲菲你要糖吃呢?”鲁鸣听到声音开门看到戏剧性的一幕。 此时的两人忘记了一切,只是拥抱在一起,仿佛要把彼此的印象深深刻印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什么意思?老陆,别打哑谜,说点儿我能听懂的。”曹队焦虑的追问了一句。 为了过上好日子,却要面对未知的灵兽,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命,一旦做出选择,只能一往无前。 却见,一扇火星传送门在后方的天台上旋转凝聚,肩披着蓝色披风的中年奇异绅士从中走出。 回到家的御庭打开电脑看了看论坛,声讨学生会的声音并没有平息,不过距离考试还有几天时间,也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有这么高的热度。 苏尘一声巨吼,声音震动的四周地板剧烈摇晃,现在的所有弟子和慕容云泽等人都蒙了。 第一卷 第116章 暖暖失踪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云皎山庄。 “说吧,你打算怎么和本少合作?”这个时候,子枫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幽魂,看着这个世界三大杀手组织之一的首领淡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一毫的忌惮,话落之后便直接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 古宇无语的看了一眼那大汉,那大汉也是一抽一抽的,说不出的痛苦。 唐桥一愣,他原本也注意到了秘境当中时间规则和外面是不一样的,但没有仔细去观察,听康华太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秘境内时间的流失速度,是外面的三分之一。 一天喝了不只六碗汤药,算吐掉的,怎么也得有十碗了,李凝芙是铁人也受不得这个,她原本想着装一下有病,这回到不用装了。 迎客镇的镇尾,一道光芒闪烁,出现繁杂的阵法纹路,在变化之后。 “哈哈,鄂军抽调兵力增援四川,咱们的机会终于来拉!”吴楚双臂高举喜极而泣。 “监察部的人手派出去了,就不知道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能不能让我放心!”王进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摇头苦笑道。 落梅带着了落兰、落菊调好浴桶里的热水后,便在夜雪挥手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因为很多项目的设定,都是庄家赢钱的概率要稍稍大上那么一点点。而且庄家还需要抽水的。 “嘿嘿,天门会那么大的帮派可不是我能够打理的,只要冯叔叔能够多多照顾我的星曜会我就心满意足了!”叶星辰也是打着哈哈。 跟在这种人物身边,能够一窥圣觉之境界的奥妙,观察他们的生活和修炼方式,扩展自身的视野,遇到武道上的问题,还能够时时讨教,对于自身修行可谓是大有裨益,而且身份级别上,也比区域分队长高出太多。 陈飞招呼了一声,那十几个智能机器人全部都赶了过来,一块收取农作物。 陈飞虽然在走之前运了很多粮食过来,但实际上也只能坚持个把月左右。 他以前只从老头子嘴里听说过师姐在外面挣了大钱,却不知道师姐的钱挣的这么难,这还是成功之后受的苦,那成功以前,白手起家的时候呢? 烧了一晚上,嗓子哑的厉害,他扯着嗓子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面上却一番平静。 他这厢刚把东西弄好了,让下人收拾院子,便看到八姐九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陆昔年迈开沉重的步伐,现在自己只想去酒吧喝个酩酊大醉发泄一下。 而见后者一副宠溺的样子,他便知晓这两人放在一起,还好管束一些。 说完,李明达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反正就是一脸不愿意商议的样子。 可想而知,虽然被冠上了比赛的名头,但这个格斗大赛,已经远远不止是比赛那么简单。 堂堂崔家,怎么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像是不堪一击的弱者一样,甚至不惜磕头求情? 更何况是到了林冰,洛宁这个层面,不可能见面就跟你笑嘻嘻的客套。 第一卷 第117章 抽出命骨,恢复全部记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殷芷没有猜错,凤微雪的确躲在她知道的那个地方。 雨灵直视着杜亦羽,连她自己都感到有性惊,对于杜亦羽的怒气,她竟一点也不感到紧张……是自己的性格变强了,还是……自己的情感变得冷淡了? 十几个侍卫都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并没有什么卓越的实力,不下一会就被格瑞和米特加放倒了一大片。 “李公子,我们司令电话。”李刚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过去,拿起电话来。 齐光元是胆大功夫差,嘴硬屁股软,两柄铁锤看样子似有四五百斤其实不足二三十斤。 听着法路德的笑着,让我很不舒服,心中一怒,不飞跑,转过身子把我刚刚准备好的神诀打了出去,——大力神佛手!只看我手不断的在变长,轰——一声,手和飞来的巨山撞到了一声,巨山还在不断的施加着压力。 两名楚王府的家人顿时脸色大变,眼中皆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向后连退了两步,转身就慌慌张张地跑了,李维正暗暗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露了相。 这几日里他们已经做了一些火把,但此刻却不敢拿出来用,因为在这个暗夜里火把在扩大他们的视野的同时也会暴露他们的行踪!正因如此,卡瓦拉也是等他的同伴走到很近了才发现。 徐海听到这里大是感动,叫道:“叔——”便说不出话来了,但他那喉咙哽咽之状,已让徐惟学知道这个侄子已对自己向心。 雨灵闻言望去,便是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而这时,大堂里的所有人突然都定了下来,给人一种时间静止了的错觉。 “放心,陈董,我会按您的吩咐办的。”周星星嘿嘿一笑挂上了电话。 潮水一波又一波唰唰的涌来,张凡衣服全部湿透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好在那蓝光离他并不远,而且不断的被潮水推上岸,主动拉近距离。 不过为了维护和云鲍天津的大客户打好关系,以便打开天津市场,安逸咬牙又给云鲍加了三千本,这已经是把新华明天卖的货都给了云鲍。 “好,好像是一架飞机!”坐在面对窗户一侧的工作人员说道,刚刚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完全没反应过来。 罗雨晴身材高挑,五官立体,她的美是明艳型的,热热烈烈,像一团火,让人迷恋又刺眼,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又不敢主动接近,因为必定被灼伤。 “靓仔,来碗碗仔翅?”一阿婆见李国豪二人走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问道。 学校现在只分三个科目,分别是糕点、烹饪与餐饮管理,并且全都是一年制的学期。 唐霜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提议送潘富贵回家,顺便给他解围,针对糖果儿的十万个为什么,他已经满头是包,越到后面越难回答。 找回遭劫的贡物‘金龙’,这功劳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一份,现在最为棘手的凶手也被六扇门接过去,简直让他大喜过望。 与此同时,那路障也迅速变形,几乎在大黄蜂扑来之际,也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变形金刚。 洛霞以为,招财此行是受了司徒所托,他不好意思过来找她,她更加不好意思去见她,所以委托招财当个中间人。 廉昊阳把廉婉欣给送回学校,亲眼看着她走进校门,才开车离开。 我害怕转盘停下来,我想让他一直转着,转着,永远,永远都不要停下来,当转盘停下来的时候我猛地睁大眼睛,没有疼痛感,这是怎么回事儿,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他说什么陈博都没有听,反正这种话自己也听了很多次了,听了这么多遍也就不指望着会有谁对自己说一句温馨的话了,陈博捡起散乱的资料继续做着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沈微一一见过众多长辈,给他们敬茶,耐心聆听教诲,接受祝福。 尤其是张萌萌跟着李婉长的还是有几分相像的,现在一叫起林风表弟来,倒真的有几分李婉的叫他的感觉。 这花玫瑰餐厅虽然是最近才刚刚开业不久,但是这里包厢的最低消费还真不算便宜,居然需要五千块钱。 “故技重施……你什么意思?”凌菲瞳孔猛的一缩,握着包包的手再次捏紧,包包的拉链已经被她拉开,她摸索着里面的电警棍。 他很想跟凌浩决一死战,但是以他这区区半步武者的实力,根本奈何不得凌浩一个二阶武者,硬拼,那纯粹是找死,说不定就跟李轩那个爱装逼的蠢货一样,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如果是几辆或者十几辆车撞在一起的话,它还可以直接用碾压的方式,从这些已经报废的车辆上面碾压过去,从而通过这种野蛮的方式开辟出一条车道出来。反正这个时候已经是末世,不用再为刮蹭了别人的车辆而发愁。 第一卷 第118章 抱歉,我还是无法原谅你……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陈锦华一见凤南天与殷家兄妹都在,心虚地白着脸咽了口口水,“我、我……” 虽然不知道那魂体为何最终便是一颗古怪的蛋,但现如今看来,只要自己的魂力还能使用便好,而且在林毅看来,这魂力所带起的火焰相比以前似乎更盛了。 身子及其的疲惫,烨华便微微向下挪了挪身子,闭目养神的休息了起来。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建虏为了防止被明军的夜不收发现踪迹,伏兵离得很远。靠着山顶的狼烟传讯,才赶来战场。 “选择我们等下对战时的环境。”雷伊干巴巴地回答道。或许是因为刚才伊兰迪所表现出的对古代赫尔卡星科技的质疑让雷伊觉得有些反感,他很不热情地回答了伊兰迪的问题。 招式凛冽之中的林毅嘴里更是不忘对着这寒木一阵斥骂,而后又是想到那惨死的十余名弟子,更是招招毙命一般想要将对反彻底解决。 问题在于……泰隆国际的现有客户绝对没办法满足王诺对仓位的要求,所以他们或是把单子丢到世金所,或是直接找其他机构进行交易,更可能是同时进行,最终只能白白让信息优势丢失掉大部分。 当下午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李家上下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李旺津颓然坐在了庄墙上面,手捂着肋下的箭伤好一阵喘息。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或许与华夏警方掌握的消息不同的是,东南亚最大的走私集团重要头目察弈,不是经过港澳地区潜入深海,而是东方明珠上海。 是的,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只要烨华的视线一投来,自己立刻就会手足无措。尤其是他那凉薄的眼神,淡淡的薄荷气息,仅仅是想到,冷汗都不由自主的蔓延到后背。 她不会烤鸟,每次都把那些鸟烤的焦黑,可是打鸟依然是她热衷的事情。 这几日,因为她,席家大房整个上上下下的奴才,都在夹着尾巴人做人,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会惹了三娘子不高兴,被她当成出气筒发泄。 我知道梁成的意思,但我并不想跟江蕊聊,我想跟着他下去,胳膊却被江蕊拽住了。 因此,柳荫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悲凉。 对方的回答倒是简洁,可听在唐瑶耳中却令人有些不爽。这种长的高的凭什么就能盛气凌人般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唐瑶心道,她这个年纪,是否还能有机会长个几公分来着? 只见张月此时正被绳子绑着,嘴里堵着毛巾,哼哼唧唧的一个劲摇头流泪。 而反派,更是一边倒的叫好,其中有些大恶棍,甚至给李天发了好友申请,想要深入探讨‘如何征服世界’。 一听这笑声,卫歆柔就知道是自己的好皇嫂来了,急忙跑出去迎接。 众人正在议论之时,王盼的电话响了,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公司人事部的。 他的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蓬头垢面,寸长的头发盖在那漆黑的兜帽之下,那布满胡茬的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微笑。 第一卷 第119章 殿下,臣这颗心已经死了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丫丫……” 他不死心再次捞住我的手,害怕攥紧,眼尾猩红深眸凝出雾气,心疼低喃: 由于黑山镇附近就王占恒这么一个大规模的摩托车修配厂,所以在他这玩车的人特别多,这孙大彪子也是这的常客,并且也经常参与王占恒组织的赛车赌局。 当然,李祐也不是刻意赶来的,他只是陪同程咬金在王府中遛弯,碰巧遇上了而已。 绫子走进了厨房,将饭菜端了出来,而朔茂和卡卡西则是坐在了座位之上。 可当陈志凡的手贴到鬼扑满身上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同时也慌张起来了。 剧烈的声音响起,附近的山岳开始不停的塌陷着,河水开始倒流。 随着灵气的疯狂涌入,林南体内那些破损的器官,正不停的蠕动进入了修复的阶段。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重新出现了一丝红润,沉浸的修炼中的林南,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力量的到来。 祁峰?他姓祁?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难道他就是祁家那独苗的少爷? “你要在这样,以后咱俩别见面了!!”白馨特别来气的看着马勇回道。 刺眼的光芒直接闪耀了整片空间,就连此时的山洞也丝毫无法阻止光芒,转眼间已穿透大山,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光耀的世界。 当年魏成候大举南征,可是差点将周室都灭掉的,若非当时列国放下仇怨,共同抗魏,可能如今已没有周室了。 卓远眼前一亮,坐在迪奥夫的旁边,敲入了“貌似纯洁”四个大字。恩,这里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吧。只是,唐京发来这么一封邮件又有什么企图呢? “老熊,雄大,哎呀,你怎么来了,太让人想不到了。”齐益佳一脸兴奋的迎上去,先站定敬了个礼,然后伸出双手跟对方握手。 “各位放轻松点,不过是两个金子和一个银子,真伪还待定。”齐益佳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布袋。 这下秦少璟才放心的回了隔壁的休息室里,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这几天,她出事后,他就没有休息过,现在她醒来了,他才可以放心的闭一下眼睛了。 钟灵没好气的说道,被灭天刺这王八蛋坑死了,她的心情很烦躁。 “这也只能说,你孤弱寡闻罢了,既然你们死心塌地的要我的命,那我也就只好奉陪了!”张超叹了口气,原本有奔雷子的气息出现,他在短时间内根本不打算跟谁出手。 “我可没答应,你先别高兴,有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叶尘淡淡的说道。 突然间,他察觉自己的肩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按住了一般,连忙低头看去。 特木尔把我揽在他的怀里,把手放进我的头发里,轻轻地摩挲着。 二人不知叶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叶尘要出院,她们只得收拾起东西做好离开的准备,东西不多,也就两包衣服,是叶尘住院时她们带来的。 如此一幕,是让倾狂和风云战烈有些无语了,而围观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就连风斩刃和墨清都有些不明所以。 前面那么多人吃了毒丹,他都没站出来,偏偏叫到自己的名字,他才站出来,显然是不想自己死。 然后我走到二人身后,看着他们的电脑屏幕,发现上面并不是游戏界面。而是一个论坛界面,我仔细一看,居然还是校园论坛界面。 一切原本都是按照倾狂和君寂灭的计划进行,但是却没想到屠川是那么的机警敏感,竟是能察觉到倾狂在他的身后,所以屠川才会将对君寂灭的一击转向了倾狂。 只差一丝,就把两股力量牵引到命海了,然而,异变陡生,那株腐朽树竟然化为了一滴黑色液体,直接朝着陌迁的命海处冲去。 此时,另外5枚x-2导弹已经到达大气层顶端,即将进入中段弹道。 我气急骂道:“我去你大爷,我好心救你,你还骂我?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还用凳子砸我?”说着,我一把松开了他的手。 越是深思,就越发觉得恐怖,不知不觉间,陌迁身上都渗出了冷汗,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不过,近几年顺风顺水,一直没有受到什么挫折的赵长斌却被陈庆东的这种坚定的入仕想法而撩拨起了一丝受挫了的感觉。 但是在这所有的人中,徐明磊无疑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人,所以陈庆东还是言简意赅的对徐明磊说了这封匿名信的情况。 这也是Z国武林,不能成为超级势力的原因之一,混乱不统一,只是其一,没有当世无敌的高手,却也占了大半部分原因。 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冯绮雯使出浑身力气朝前跑,连气都不敢喘。 要知道,她之前跑过不少公司,哪一家面试,不是五六个考官坐在面前,轮番审问。 “你已经身死千年,所有的事情早就烟消云散,所有的人早就化作一捧黄土,所有的恩怨早就带入轮回,如此,你觉得还有意义执着吗?”颜向暖却反问她。 外界的风风雨雨,以及正在逐渐缩水的变异森林,似乎都干扰不了宛如湖水般平静的百花城,这里的人,自成一片天地。 至于那些个宗族里的亲戚,虽说前一天还来帮忙的,但他们与邢家不是本枝。 在他们抵达房间时,落叶叶眼眸中那缕红苗,感应般地无声消失。 穆瓷有几日没跟亲家见面了,这次又可以联络一下感情,深感欣慰。 而阿雅,正是那第三个感应到意念的人,虽然尚未踏入明念,但感应到意念,只要好好修炼,迟早会有踏足明念的一天。 他拉着她往林子稀薄的方向跑起来,然后一回头,甩出一个火球,照亮了身后的光景。 听见声音,龙五回头就看见他两人你追我赶的模样,龙五也并不多说什么,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碎石子,就向赖成砸去。 守在城门口的官差见有人扯下皇榜,立刻派人将此消息传回皇宫。 第一卷 第120章 连你也背叛我,那你就去死!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楚五城用余光瞥了眼停留原地的他,勾唇无奈笑笑:“成!” 进了客厅,我设法将自己变回凡人的装扮。 接着一道道身影带着抓捕的战利品,又再一次朝火山口冲了过去。 那金蛇剑在空中转了几圈,接着落到地上,剑尖刚好刺入到地面之中,剑柄摇晃了几下才归于平静,而再看周浩,双手空空,兵器全无。 巴克心里一万个卧槽呼啸而过,没等巴克再说话,方逸就一脚踩了下去,直接将巴克胯间的那根东西给踩碎,顷刻间巴克发出歇斯底里而又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震响这正片营地。 一如既往,姜预启动纳米钛心,运行科学阵法,电子对撞,热量充盈了他的身体。 一声金属鸣响,剑影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孙悟空往下方压去。两者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金箍棒上传递到孙悟空双臂,不仅麻,还将他体内震得气血翻滚。 明明自己最大的靠山,姜预那个家伙没有出现,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嘴? 而方主厨更是惊骇当场,原本有些浑浊的眼中更是因为震惊而爆射出道道精光。 原本,南境的四个团队,最开始人数并不是很多,是后来才发展地这样壮大,能和中域的顶尖家族来的子弟媲美。 朱天蓬的太微洞天,虽然光线也比较暗淡,不如真实世界,还看不到星辰,但被真实世界的日升月落影响着,有漫射的阳光,还有时光变幻。 说罢,方逸转身朝着卧室那里走去,不过还未走近,方逸突然看向沈碧楠,勾了勾手指道:“你夜过来。”毕竟沈碧楠现在扮演他的助手,不可能让她留在这外面不自在。 “林教头,军师!”花荣大叫着,赶了上来,林冲,朱武等众人一看花荣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后来得到师父收养,在师父和两位师兄的照料下,他才渐渐的忘了伤痛,茁壮成长。 叶宇倒是微微一愣,眼前的这人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至少能将这运动中的武器改变路线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件事情,林炎并不打算参与进去,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话,那林炎可以静观其变,静候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杰克斯和戎承德不在,桑嫣和牧丰却在渡边遥身边,赫连厉是有被围攻的风险的。但他十分自信,也从未怀疑渡边遥的领导能力,知道他不是玩围攻的那种人,就没在意这两人的存在。 躲过一年起源树家族的搜寻……难道我这金叶子背后还藏着什么破事? 几人拿着门牌上楼休息,点了许多酒菜,等菜全部上齐,便开始饱餐一顿。 只是当他这张卡也拿出来时,刚刚照着拿出来的那张金色的卡也黯然失色,简直就像黄铜的颜色。 洛雨两眼放光,抬手就去拿,贺晟却敏捷地扬起手,躲开了她的抓取。洛雨又伸手去抢,却被他三番四次躲开。 路凌对准了安若话中的意思,说了一句,“既然是我送你的礼物,就由我来挑选吧。”接着,补充了一句,路凌开始意识到安若不会有的动作了。 第一卷 第121章 冥王这老东西的墙真不好翻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血迅速在男人衬衣后背上晕染开,男人睁大眼,呼吸一窒,不敢相信地僵直身躯。 良久,身体一颤,不受控地张嘴涌出一口鲜血。 “我说的红狗是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你这招不就跟他的大喷火一样吗……还什么大火拳,能不能更土一点了?”汤成毫不客气的鄙视道。 “我们的三堵墙就是用超大型巨人建成的,只要我们可以启动地鸣之力唤醒这些巨人,我们将会有成千上万的超大型巨人!”吉克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他显然没想到马赫会这么直接的反对他的意见。 她自然知道侍卫头领嘴里的老头是谁,自己是不是应该躲开他呢? 这个黄尚可以理解,被莫来控制的龙顺,知道莫来来到距离自己几十里外的落霞镇而不前去拜见,他还想继续得到莫来的支持么? 话音落毕。突然寒光一闪,只见成哥的手里已是捏着一把七尺长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冰冷的锋芒。 楚楠好不容易把术式方程式算出来后,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想了想,便准备回去了,顺便问下史黛拉那边的情况也好。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爱的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一个在未来可能属于我的你,而是一个在过去曾在原野相会的你,并在现在之上追寻过去与未来的影子。 因此,当楚楠和温蒂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坚持要跟过来的史黛拉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嘭……”双方接近,骨龙直接便靠近一架想要避开冲撞的战机,巨大的骨爪毫不犹豫的抓在机身上,直接便把战机撕成了两截,在空中爆炸为一个大火球。 “你们这是?”风孽云似有些困惑的皱眉,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事,或者说,她是故意的装作不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事。 所以出去约会了。然后约会的那个不知名的人还送了一个礼物给她。 也正是因为有了剑灵,这一些宝剑也都能够选择适合自己的主人,而墨辰东被拒绝,并不是因为剑灵瞧不起他,而是因为它们觉得自己配不上墨辰东。 但是太阳精华,它也只能给李长生一次,无法再给李长生第二次。 搭建好的露营帐篷边,干燥树枝树叶做成的火堆,周围用着石头围成一圈,防止火源被风吹散开来,造成森林火灾。 看沈缺动作,不仅仅是一众阴司,连孽云本人,都有些吃惊,不过那情绪一瞬后恢复了最初的疏离冷寂。 你以为我会要什么机甲吗?本少有孔派气功护身,日益精进,根本不需要什么机甲。 白忌奚在空中看了看,好多人飞了P城那一块,有些高飘,还有些显然是打算找车去远方,飞机场这里,一共也就四个伞,其中两个都飘了K字楼。 “我只是觉得,可惜!”言罢,马车的帘子像被微风吹过般,轻轻地掀开了一个角落,而这一瞬间便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冲向黑衣男子。 “我这就去找!”楚依柔从屋里出来之前,从床头的箱子里最底下拿出来一把枪,一把刀,揣在怀里。 第一卷 第122章 嗨,不就是命骨丢了么……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半晌才醒过神,“外……” 神女立即抬手,果断打断我:“嗳,叫我拂棠。别叫那个称呼,都给我叫老了!” “拂、棠……”我愣愣重复。 神女点头,挑眉:“嗯哼,棠花的棠!” 两人强悍到了极点,哪个首领喊杀声大,哪个首领冲杀在最前方,他们就抢先灭杀哪一个,至于寻常的修士士兵,更是不在话语,棍扫枪挑之下,纷纷从虚空之中掉落。 “苦海,当下最为主要的就是让乾坤木生根发芽,仙元石尽管消耗即可,即便是阴阳仙元石,我这个主人也可以弄到。”常风随机传递了一道神念,如今他手中拥有一百多颗阴阳仙元石,自然不怕几块五彩仙元石的消耗。 且不提霸天虎军团的统帅,曾经被他们关在第七区研究了将近一个世纪。 刚才的一幕他们可是看的明白,纵然只是个分身,但那啸天妖尊显然有着特殊的手段,估计就算众人将所有精血元气都贡献出来,天机圣王如今的状态也不是那啸天妖尊的对手。 这炼器师工会身为炼器界大佬,珍宝兑换处,或许会有其他必需材料也说不定。 那法宝呈一盆状,里面珠光宝气,看一眼就有贪念从心底涌起,令人生寒。 周青离开教堂,感觉到东京的能量变化,正在向一股剑道力量偏移。 说着话,宋衍星手一翻,取出一柄一尺半长的短锏,递到宋艳艳面前。 蒙尔客草原西线一带,正准备西征的杨纯,与各位大将商议战策时,突闻中路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所有的人呆住了,毛化龙战死,五万军队被俘,十万将士战死,这可是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的重大损失。 左屹森那家伙脾气那么坏,安晨曦一定经常被他欺负吧?天啦,想想都心疼。 夏阳手下的那些天阶强者,大多都是来自于天人两界,眼见着第五界的大军入侵他们的世界,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不行,一定得去一趟,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这门亲不能断了,邵太太拿定了主意,出门寻了吴氏父亲,关了门,嘀嘀咕咕商量了大半天,出来叫了管事和管事婆子,一切准备停当,隔天一早打点好了,坐了车往姜府过来。 得益于灵界中的法则演化,它们太过高大了,耸入宇宙中,每一片叶子都能托着星辰等,大的骇人。 维系不下去的婚姻,勉强又有什么用处呢?杨华弄不懂,为什么她姐姐,死都不肯放手。为了钱财?为了外面一声律太太的尊荣?还是为了爱情?这么多年了,难道她的爱情在律昊天各种出轨之后,还能继续得下去吗? “你也看到了,我手烫伤了,所以我需要一个助理。”苏煜阳温和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还能听出他的祈求。 凌阳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轻车熟路地赶到约好的房间门外,下意识地三长一短敲起门来,房门打开,一身运动服的秦璐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西湖龙井茶,这茶看来是惜春早已切好了,慈安喝着刚刚好,不凉不烫温度很适应。 “喂……”凌秒说纪林熙名字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喜悦,苏煜阳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吃醋似的说:“是不是你没被强吻,所以心里不甘?”说完,凌秒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第一卷 第123章 我怎会不心疼你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长烬回来后,顺手给我捎了好几样我平时喜欢吃的零食。 一听风清这么说,天青突然一拍脑瓜,一双眸子蓦地转向林影,伸出手指,指在林影面门之上。 “那是,那是,我们是朋友吧,我这不是请求你介绍我和你那个朋友认识认识嘛!”保罗陪着笑说道。 林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老爷子,然后他开始拿起茶具那些东西开始泡茶,虽然他玩不惯这些东西,不过谁让他现在无聊呢,想找点东西来打时间。 方离这才期期艾艾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卷轴,也没细看,就撂倒桌子上,象丢一块刚刚用过的脏毛巾一样。 林影点头,却已经开始在房屋之中翻找,被褥之下,床底,犄角旮旯里,却是没有一点凰夕月存在过的痕迹。 就在大家凭借印象,向着之前并蒂莲出现的地方赶去后,竟然发现那个巨大金色并蒂莲坠落的地方,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 见到方离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阿蛮不再考虑了,蹦到灵石的旁边,扒拉了几下,全心全意的吸收起灵石的灵气来。 “谢谢你,金狼,要不是你,这关我肯定很难过去了。”我松了口气对说道。 都说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现在落倾已经弄不清楚,她和纪昂到底是谁做错了,谁在付出代价。 只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身边并没有于佩仪,也没有别的人随行,显然是独自一人前来。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打开鞋柜看了看,梁静经常穿的那双鞋子在。 害怕!这两个字,让苏千琅瞳孔缩了缩,能让醉仙翁说出害怕二字,这实力。 出了那么多次的任务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的情况,可像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陈牧烟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不远处的山谷里玩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她就单独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她采摘的野果。 阿May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向南站在夏语晴旁边,而其他的同事们都用一种讶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又新调来了两百影卫,你负责安顿好他们。这是战略部署图。按照上面的来安排。”指着图纸,简要吩咐。 “那你……”他本想说你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的,却在注意到梁静的目光落在他这间公寓的窗户之时,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接过数据线,蓝千雅对着夏语杰说了声“谢谢”,然后便连上了车载充电器。 洪天怎么可能不了解妃暄的心思,直接转过头,一挥手,天空就出现了九颗珠子。 “哟,以前你说看破红尘,我们还当笑话,现在你说这些,我们可真要当你看破红尘了。”老浅吃惊的说道。 嘶啦一声,画面被撕成了两半,而后尼克将画像丢到地面上,一边用力地踩踏,还一边将桌上的墨水倒在了上面。 “好,我和你们走,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们能够遵守约定。”陈易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没办法,按他们的这种态度,选择权根本就不在陈易的身上。 第一卷 第124章 与姜羡鸳撕破脸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怎么不会?别人的东西……我嫌脏。” “你之前也嫌我做的脏……” “那是我浑蛋,我最爱我夫人做的饭。不过你这段时间还是多在家歇着最好,这些事,让刘姨做就成。别累着自己,本来就精神状态不太好,要是去厨房动刀不小心伤着手指头,得不偿失,我会心疼。” 我吸了吸鼻头的酸涩,还想和他斗气,却见那些董事们已经跟过来了。 赵副总笑着和我打招呼:“董事长夫人来了啊,稀客稀客!以前很少见到董事长夫人的面,夫人以后可要常来公...... 我觉得我突然对她的亲昵倒害了她,害得她突然被关注,突然承受这些人虚情假意的调侃。这让我一下感觉悲伤,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的憋闷。 风狸王终究是没有将昭和交出去,毕竟是一族的王,若要拿自己的王后换一族安宁,传出去只怕会被六界所耻笑,身为一族的王,自然不能沦为这样的笑柄。 于是,北天王的麾下开始疯狂了,所有的反对势力都遭到了他们强有力的攻击,甚至还不愿意接受投降,只要是情报名单上与大宛天朝有联系的势力便全部遭到了血腥屠杀。 林枫被冰墙挡住了,直接踩在冰墙上。缠绕之靴吐出一丝丝白色的物质,把林枫紧紧的贴在上面。 但诡异的是,她的额头上却并没有鲜血流出来,只是双目瞬间失去了神采,变得呆滞起来。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一个剑魔就已经让他们弹尽援绝,如今又来了一个风魔,这回可如何脱身? 林枫看了一眼自己的经验,已经是十四级65%了,再加把劲就可以升十五了,拿上毒刃匕首之后攻击力会提高不少。 江辞云这番话说的好卑微,我常常看不懂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明明操控着所有,爱,恨,我的事业和心情。可他又时不时低到尘埃里,让我渐渐坚硬的心一次又一次为他而动荡。 随即,帕奇的意念为之一动,顿时只见那张白纸像是忽然遭遇了什么莫名的力量一般,伴随着“沙沙”几声响动,彻底化作了无数的碎屑与粉末。 随着帕奇的喊声逐渐向远处传去,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震动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随即一道洪亮磅礴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羡慕毕竟是太子青睐,嫉妒李吾仙根基不深,为何会有此等礼遇,至于不屑的,显然是并不看好朱胤了,觉得李吾仙犯傻,年纪轻轻选择站队。 其实,他的人生之路,在开始的时候还有着方向,但现在,他已经开始逐渐迷失自己了。他的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如果连自己的母亲都开始嫌弃自己,那么他又该如何去做?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该兑现五年前的承诺了!”楚雄天提高了声音。 “这么说来……我……是死定了是吧?”孟缺想到自己大志为成,就要身死于此,说实在的真是不甘心。但,又怎可奈何呢?只得自嘲地笑了一句。 “没事,摔之前我肯定给你垫背。”林野虚情假意的环抱着孟丽,嘴角上翘的样子才是真正的感受,钱不能百花,选在旱冰场认识的好处就是,可以提升身体亲密度。 这种感觉让她既兴奋又害怕、既紧张又期待,矛盾的冲突,既想放开束缚、又想守住阵线……反正感觉复杂至极。 孟缺点了点头,并未多做什么建议,这倒是看得出他真是一位正经且正义金牌按摩师。 论佛手印的威力,孟缺是不及大猩猩的。可是刚才这一招发出,威力明显要比大猩猩强太多了。 紫涵见屋内的人都出去找她了,她就安稳的从床下出来坐到了梨木凳上吃葡萄。 泰森想了一下,想不明白,然后索性便不再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巡视了一周却没有发现爵之渊的影子,蓝星星心想,爵之渊该不会是醒来之后就自己出门办事去了吧? 不过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后,刚刚出门,我们还没来得及欢喜,突然,唐僧又是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件事,原来,我们的行李还被落在洞里,没来的急带出来了。 一场金人内犯的战事影响所及是蒋士隆与其妹蒋瑞莲、王瑞兰与王母在逃难时双双与亲人走散。 折扇的扇面很薄,在这夜间发出一道冷光,不难看出,若是被这扇面划到,定是一个口子出现。 柳絮大气也不敢出,有些恐高的她,甚至捂住了双眼,只在手指间留了一条缝隙,若不是有年岁差,她定会躲在嘉怡身后。 突然间,她有些释怀了,嫡姐这么爱姐夫,姐夫死了若不是也突然被诊出怀了孩子,估计她都要随姐夫去了,让她打掉这孩子,决计是不可能的。 点了点头,心中同情之下,唐僧也是突然转头朝孙悟空大师兄问道。 “妈咪,以后我给你请保姆,只要你把范汐汐和爵之渊赶走。”范静云努力地说服着自己的母亲。 “好了,下次再和你喝酒。佳琪我们走。”白凌笑着说,然后搂着沈佳琪就离开了。 六皇子仰着头一脸得意,一点都没觉得此事有违纲常,反引以为傲,就像睡了个普通花妓。 无穷的青木元气自龙行的体内涌现出来,龙行的四肢百骸突然在次被力量充盈!八鼎之力齐开,龙行奋力的挣扎起来。 宇流明竟是不由分说的将水柔冰拦腰抱起,而后抱着她跳上一艘木筏。宇流明把水柔冰放在木筏上,自己则走到木筏的另一端拿起竹蒿开始撑船。 现在的宁夜,就是这种心态,简直就要气炸了,准备抓到罪魁祸首弄死,为自己所创造的世界,也为了下方无数陨落在这场灾难中的生灵报仇。 第一卷 第125章 凤南天就是二叔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姜羡鸳你可真是强词夺理。” 楚五城愤怒攥紧双手,眯了眯眼冷声斥责: “是,七年前星珩是对你言听计从,对栀栀缺少信任,可也是你仗着星珩更听信你的话,才肆无忌惮的挑拨星珩与栀栀,星珩原本对栀栀是没有那么多偏见的,是你为了扫清障碍,次次在背后污蔑栀栀。 就连我当初也是被你洗脑才会做出伤害栀栀的那些事,你一贯喜欢装无辜可怜,我和星珩都没料到,你竟然能装这么多年! 直到星珩死,你才暴露自己爱财如命的本性,你可真是...... 但是北辰惊讶的发现,李梦颜身上竟然带着上位幻苍神的气势,只是气息有些虚浮,像是刚刚晋升的一样。 “没什么。”林沧海并不想回答,可以说不想见,但是见到了心里只是短暂的厌恶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楚昊天眼看熔岩之灵落败,某人那是两眼发光的盯着它,要知道熔岩之灵死后,它们的身体后变成熔岩晶核,这东西可是宝贝。 百草药园乃是丹器宗的附属,这里移植了大量的奇花灵草,又有众多强者守护,所以青丹子再三请求某人收回妖宠免得发生误会。 “那也不行,我不但不会再给你带路,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滴血玉兰的方向,因为这会害死你的”刀罕的表情十分恐惧,那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另外,父亲的几幅作品,还有家传的那些精品莳绘,尾行烟子现在有钱了,她又有些不舍得出手。 莽子、上官鱼、廉武、胡超恩、崔晓花、夏雨、曹烈、袁思琦几人围在病床周围。 有一半的饭菜,都是D洋本地的饭菜,但是,也有一部分,是照顾了林沧海的胃口做出来的类似本国的菜。 楚昊天愣住了,这句话就像敲破隔膜的石子一样,楚昊天心思一转那还会不懂,他抱着怀中美人飞身跳入湖中,空间之力涌动,二人再次出现时已经身在湖底密室中了,楚昊天一掌封印入口,低头含笑看着怀中美人。 只是可惜,来的是兰登,两句话,把他们想要围绕委任状做点什么的路子全部堵死。 自己不过是一个分身,还是那种随意塑造的分身,连‘宋玉’这个名字,都是他嫌弃然后丢给自己的。 rǔ娘用勺子舀了一勺饭,里面拌上些新鲜的鱼汤,再加了一点剁碎了的鱼肉糜,喂到那孩子嘴边。那孩子却将头一扭,大声道:“烫死了!”说着,啪的一声,扇了那rǔ娘一个耳光。 名声在外的成功人士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问的哑口无言。东方磊的面子,因此全都掉在了地上,原计划一周时间的返校参观,也只潦草地待了三天,就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你没想到?你怎么可能想不到!”颜落夕鄙视的看着厉安,冷笑着:“其实你什么都想到了,早就想到了,你从我一进安睿那天起,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一句话很长,但真正有用的只有最后一句,前面却是把感情牌打的足足的,不仅有他自己,还拉上了三个姐姐。 幸好有一事,赵佶不得不低调行事,微服出行,那便是……若说耍大宝剑低俗了点,逛青楼又平庸了一点,说是与师师姑娘切磋艺术比较合适一点。 第二天一早,桑迪早早到来候在了外面,接上兰登以及霍格和朱灵琪,再次驶往宫殿。 但若是合作的话,那珍蕾丝也必将成为维纳斯的秘密和彩虹梦工厂共有的品牌,像是美国通用汽车,不能失去了福特和凯迪拉克一样,一个企业不能失去了支柱性的品牌,这一点也让李岩犹豫。 蔡国庆他们吃罢了午饭就回来了,交接了工作,说起那白毛怪物再次出现,两人险些丧命的事情,蔡国庆和其他警员也是唏嘘了一番。 “那我这一刀,对上金丹期高手,又如何?”林海现在遇到的,对他有威胁的高手,基本都是金丹期,像秦霄、血修罗之流,林海更殷切的想知道,这一招刀法,能否对付的了这些人? 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神秘无比,手下月神,星魂二人修为强横,五大长老同样是当世强者,阴阳家的实力已经隐隐有了要成为天下第一学说的势头。 “可是!”玄地欲言又止,他最看不得的就是仗势欺人,只是既然他师兄说了,那他也不好现在出手。 法海微微一笑,拿起了桂花糕,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把他塞进了十天的嘴里,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听到这话,我则坐在上铺暗笑着,这货也是活该,老喜欢装逼,这次算是遇到铁板了。 说完,男子一挥手,顿时一道阴冷无比的杀气,从叛军中冲了出来。 “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听到乔米米的名字,陆厉霆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十天闭上了眼睛,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低声的抽噎起来,许久之后,才停止了哭泣,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凤凌月听闻,这偃月帮帮主叶清随最擅长的是藤蔓术。比赛的铜锣声响起了之后,叶清随双手立刻凝结了一道复杂的手决。手决凝结好了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看见那个擂台的一角,忽然出现了数道绿色的藤蔓。 除了幽冥教专门培养出来的线人,有谁能够在沈天清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接近上官玄而不被发现?又有谁能够在沁芳殿躲过花凌钰和洛水漪凌厉的眼神? “嘿嘿!你我相敌,分的是胜负与生死。何必管使用什么手段?到时你死了,扫平妖穴还会是大话吗?”邹立冷冷地望着猿老大。 第一卷 第126章 他想做你外祖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凤南天担忧扶住被气得身影摇晃的奶奶,眼底蓄满泪意,愧疚低声坦白: “干妈……我就是你的老二。对不起,我对不起干妈。” “对,你们去洗澡吧,我帮你们看着,不让某个混蛋偷看!”荀舞催促道。 “既然想的这么明白,还纠结什么呢?”周颖慧摸了摸西斯卡的头,一脸宠溺。 言飞飞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只是面对奥兰多时候,有了对比,看上去脾气就好多了,否则在朋友里面,怎么会有飞爷的称呼。 秦明想出办法,干脆将第一关审核放在山门外,通过后才允许上山进行下面的考核,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的,秦明索性直说,从哪来的还回哪去得了,这里这么多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们浪费。 这一晚,大汉的犯罪率归零,犹如人间天堂一样,到处都是安宁祥和。 这给了王刚一个感觉——梁清咏就是林风生命的全部,要是她出了什么差错,就算是毁灭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什么风把唐兄弟吹来了,有失远迎,还望唐兄弟海涵。”公孙瓒大笑着着对唐峥说道。 秦明心中一喜,正愁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涉,不成想这两个老头子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半开玩笑地说起工钱,引来了笑意,盛金花被我逗乐了,最终,也同意了随我回京。 忽然,白花蛇敏锐地舒张身体,缠绕着藤蔓躲开了司徒辰致命一击。 之前张道然承诺,会帮助尤一修修道入门,而这一年多来,张道然始终没有找到方法。尤一修本来已经绝望,没想到张道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锤打,錾子凿,到了入夜时分,这才拿着三十多块形状不一的石块回到了道观。 虽然宁奶奶身体以前底子不好是一个原因,可终其原因,还是因为抱孙子的希望破灭,才会受不了打击。 科沃顿被耶莉娅的话震惊了,他仔细望着耶莉娅,在确定耶莉娅没有说谎或者说气话之后,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把所有的大洋叠放在一切,用玻璃罩住,一眼看上去,十分的值钱。再把石碑单独放在旁边,说清楚来龙去脉,博物馆的主体就出来了。 方同怒了,他本就不应该跟着自己的妹妹胡闹。对于鬼神虽然敬畏,方同却不认为鬼神真的存在。只是对于道士救人,方同还是持着怀疑心态。 一碗面真的吃完差不多四点半了,来接陆柏言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既然是废物利用,那当然不能算钱,刘自强拿走也不过是勤俭节约,不能算收礼。 “这件事我会找欧阳医生了解一下情况,不过这同事相处的关系也是要处理好的。”乔院长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开口提醒程半夏。 当太阳跳出海平面的那一瞬间,只见一片红霞顿时从远处闪起,天空中的云彩,也在瞬间被染成了一种血色!有一种极为凄凉的美感。 画卷此时已经被全图展开,曲博不经意一瞥,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第一卷 第127章 我夫人就不咬人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傍晚的这场雪,下得大了些。 黑白无常悠闲地在屋里给新买的两盆年宵花浇水,刘姨擦完玻璃,将手工剪好的喜上眉梢剪纸窗花贴上去。 国外的一项研究表明,成功的经理人会花费一半以上的时间从事与人际网络有关的事情,这说明人对于组织目标的实现,乃至领导者的成功,是至关重要的。 赵子明最擅长的还是虚拟产品、数字领域,这和实体商品非常不同。 正说话间,天空传来阵阵螺旋桨的声音,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二人好奇的看着。 以往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到了这里,就几乎没有多余的力量,也根本无法再继续穿透下去,达到二层。 随后接下来的事情让班里的同学更为震惊,柳正新休了病假,政治老师老孙头顶了替班主任,每天班了政诒课后,平时自习和课间都会在班级里呆着,让一向喧哗的一班,突然之间安静起来,学习气氛也浓了起来。 说罢,将拉升拉了起来,一下就拉到了头,让狱友将炸药包放里面点燃,然后猛地松手,将炸药包投射了出去。 天绝崖一战可谓惨烈至极,双方不眠不休大战一天一夜均死伤掺重。面积不过方圆数十里的天绝崖上尸骨如山,鲜血横流。 这些光线几乎照遍了这片大地,紧接着就看到很多东西被那些红色光线给吸了起来,吸向飞碟。 何玉婷吓得立马收敛了很多心思,老男人虽然看起来和善、相处起来温暖,却没有感情。 这一拔出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削弱到了刚刚三分之一的地步。 人在高速奔跑时,腿部需要完全发力。但颠球则需要轻柔控制,否则就会把足球踢得又高又远,这是相互矛盾的两种技术要求。而卓杨可以在接触球的一瞬间迅速收回力量,对足球进行控制,然后再迅速发力向前奔跑。 “呵呵,哥会告诉你我啥都不会,其实我这两下子是跟食神学的吗?”石凡苦笑道,他自己清楚,自己这两下子跟食神根本就不能比呀,能忽悠住食神完全是因为互联网。 最终扑天鹰在一座悬崖前停了下来,石凡拿出地图看了看,暗影谷就是在这里了。 “所以你如果觉得你现在拥有的东西都不是靠你自己得来的,那你大可不用这样想,也不用为这个感觉到需要辞职,真的,你干的非常好,起码我找不到什么人比你做的更好!”杜马斯认真的看着他。 十几分钟后,最后一批低阶魔族士兵倒下,后续的常规部队和卫戌兵团方阵开始推进了。 “你都说了,这里是地气凝结之地,我不走这里走哪里?”赵前两手一摊,显得特无辜。 “下面有着你们队友的保护,你们不相信你们的队友会接住教练吗?”丽丝慢慢的笑着。 “是的,肖邦,请肖邦先生准备演唱。”珍妮调皮的伸手邀请。坐在那边看着他。 那些可替代的大魔中,正好就有鬼魔道,而其办法,便是集合百鬼,布下百鬼大阵,用以替代五行天鬼,这其中的关键,正是百鬼夜行图。 第一卷 第128章 都是天道的错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腊月二十八,趁长烬在家里忙审批冥界阴官年终奖的事,黑白无常那两家伙又神神秘秘把我带出了云皎山庄。 “范大哥白大哥你们来能不能消停点……这次又准备让我撞上谁呀? 等徐瑞凝再睁开眼的时候,黑衣黑裤没有了,病床没有了,她眼前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七道蓝色的光束突然从保护伞飞船下方的舱室射出,直接笼罩在几辆装有C77金属的货车上。 兄妹俩在帐篷里聊着天,讨论着接下来自己将会被安排到哪里,有些忐忑,有些期待。 从那以后,他也就不再跟上面汇报自己的发现了。反正设备检测到什么,他就上传什么,很机械的工作。 在角斗场,他曾斩杀过无数毒蛇猛兽,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它们围捕猎物的招式,心脏的位置,将它们一击击杀的方式。 后来听了卡赞说的话才知道,砂糖无意间吃了个超厉害的恶魔果实,所以她才着急忙慌的让砂糖抓紧展现一下能力。 只见那白光缠绕住金色巨剑,使其不得再下降之后,竟然还不满足。 周柒接球,想要顺势空接灌篮,却发现宗升满脸坚毅的跳了起来,想要篮下这一球。 “怎么样,我的卦灵验吧,果然让你们夫人得偿所愿。”算命先生把大洋摸索着塞进褡裢里。 可是在庞沂南出声之后,鹤无云竟然真的听话住手。沉默了一下,鹤无云收起自身波动。 然后这些几乎全部的旧有物品,全部都给村委会送去了,直言大家不需要使用这些旧物品。 “这么说来,无常公子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喽,呵呵……”唐乐似乎是开玩笑的话,但只有他知道,梦家已被列入他的死亡名单。 早在先前攻打北面鬼地之后,姜云就暗自后悔,没有提前兑换遁地术,不然也许自己还能多得到一些功德点。 “你们这是强行逼迫我们妥协,如若我们不签你待会怎样?”管理江水的首领泺淇说。 刚刚赢得喘息的常石,正准备下令撤离,却听见手下发出了声音。 如此我一人在火峰山呆了一春秋的岁月,日夜苦练,眼睛似乎能看得很远,耳朵也变得敏感。 想到程晨三番五次在他面前嚣张,还打了他那么多次,甚至上次还踢破了他的蛋,他就很气愤,他还没有找程晨报复回来。 同时,先天之液也给大秦皇族留下一些,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催也要催肥一名先天巅峰高手出来。 特别是有关夏晴想要让夏晓月结婚这样的一个桥段。不过今天还真的是挺巧的,因为刚好从那个地方经过,所以得出了这样的消息。 姜云倒是没有再喝米酒了,而是端起陶罐里剩下的黄焖鸡,一阵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的,最后直接连鸡汤都喝光了。 “那应该还是要问问你姑姑是不是亲手将那信件和信物交予给了我爹手中!”秦时顿时只感觉浑身修为都解绑了一般,顿时活泛了一下身子,继续跟上了金离的脚步。 “我信了你的邪!”洛意黑着脸,没回答紫衣公子的话,她死死地瞪着这人,十分不信邪。 比如刚刚回国的倪光南正在开发的“联想式汉字系统”,便是一个随时要被砍掉的项目,不仅经费严重不足,连人手也只有区区几人。 许飞笑了笑不答。这种事千万不能说,不管对方有没有心思都不能说。 阴风阵阵,吹起这张纸,落在边上的烛火上,纸遇火猛烈燃烧,不一会儿,成为了灰烬。 随后掏出手机,给程怜情的号码拨去,电话响了几声,便接听了。 财少爷得知后,大惊失色,立刻赶回大财阀公司处理,却发现秦林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 而这次蓝田集团直接赢了六次投标,十二个项目拿到了十一个!震惊全场!依旧是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一点也没亏。 毕竟昏迷那么多天,肚子不舒服正常,吃喝拉撒就占了前三,后一个还没占,肯定的。 没有合作,公司大半的经济来源都断了,人心惶惶,甚至大部分的高管和股东都同意加入,没有谁跟钱过不去。 两个稻草人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温清夜淡然的收起了剑,继续向前走去。 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只见得周围半空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让得武十三抬起脑袋看了过去。 萧狂这时在一回忆高俊刚刚说过的话,一年之内接连突破,那不正是和自己一样吗。 今天的大锅盖子梳了个中分头,油量油量的,不知道摸了多少头油,头完全贴在脑袋上,显得一张胖脸特别的大。 王明天摇头苦笑,虽然与杨玄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却看得出杨玄的脾气,贸然询问只会引起杨玄的不瞒。 正当他幻想未来的时候,突然间,猛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这是龙王托我给两位带来的,说是给你们的结婚礼物!”杨峰笑着道。 “你把深海寒玉给我,什么代价我都出的起。”韩迎弟眼神渴望的道。 蒋子厚身子一个趔趄,眼睛看了一下插入心脏之处的剑身,随后艰难的抬起头看了温清夜一眼。 这种诚心膜拜的念头无法抑制,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当权者,还是普通的百姓,一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第一卷 第129章 七年前的真相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青鸟师兄抬眸凝视水镜中的画面,叹气: 因为,日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黑社会合法化的国家。难道要抓人吗?人家既然已经是个政府承认了的合法的社会组织,警方凭什么为借口去抓人? “莫让他们以为我们华夏无人!”齐石转过身去,脸色有些红润,由于过于激动,甚至还咳嗽了两声。 这个时候的大汉自然有些懊恼,不过对方已经将火灵尸体拿了出来。身在火树银花旁边的火灵尸体似乎恢复了一定的生机,竟然诡异的睁开了双眼。 对方的眼睛萌发了金色的光芒,与此同时,我所立的地面开始软化,像一堆粘软的污泥一样,从脚下开始向我包围而来。 一伸手,握住了方天画戟!刚才的抖动没有了,又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了身体里面,而且还是具有强大的反作用。 一道银光闪过,龙星羽率先出手,以急速闪到曾明的身后,向着落霞剑探手而去。 一下子,周围的许多修真者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王辰他们这里聚拢过来,一时议论纷纷。 “陈董,明年申花绝对能够夺冠!”进入会场时,朱俊向着陈楚信誓旦旦的说道,显然是亲自披甲上场跟飞利浦那样的豪门踢球,还没有让朱老板过完瘾。 大祭司已经跟叶飞商量好了,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表明自己愿意合作的诚意。 “咚咚咚…”就在紫妍要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这让赵逸一阵错愕,这种事太狗血了,以前也只有在电视上见过,他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也太巧了一点,这让赵逸有些好笑。 她做梦都想不到,林风的色胆竟然如此之大,不但偷偷闯进自己家,甚至还敢大大咧咧和自己一同泡澡。 张一飞做出各种浮夸张扬的动作,甚至当着那些丧尸的面解手,那些丧尸依然无动于衷,这足以证明它们和赣南市火车站的丧尸一样,生前的记忆占据了主导地位,即使是变成了活死人,却还继续做着生前未做完的事情。 他们这些人虽然当时在一楼,不清楚二楼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赵家第一天才赵杰被眼前这个青年从二楼打下来,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废除了他的力量。 尤其是看到暗夜看向林风的目光,充斥着柔情,顿时让龙一心中醋意横生。 来不及了。眼神彻底暗淡下去,纪雪妍放弃了准备到一半的攻击。 用毒的舒迪,被自己的毒针刺了十几下,十几种毒全用上了。毫无反抗之力。 至于老一辈,谁会为了龙野而得罪赵云飞这等天资卓越,未来五十年后,极有可能成为玄铁城北斗泰山一般的存在? 秦朗眼前一花,柳梓依已经揽上了他的脖子,伴随着一股幽香扑鼻,柳梓依竟然在他身上撒娇。 希望之星传来阵阵强大的后坐力,无数子弹脱膛而出,如雨点般倾泻横扫开来。 “查到了。”那个五分钟后,林风收到消息,知道了那个拓尔福所在的位置。 第一卷 第130章 不如,先拿掉这个孩子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青鸟师兄接着道:“好在师尊终究还是顺利归位,渡劫成功,平安继任冥王了。至于你和师尊的小女儿……这档子事,你是真误会师尊了。 师尊回归冥界后,因为对你的愧意太深,每日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中,师尊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所以根本不敢来阳界见你…… 我和黑白无常都知道,师尊有个很爱、却被他伤得很深的前妻。最开始那两年,师尊继任冥王,就疯狂用冥界公务来麻痹自己,可尽管如此,师尊只要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你。 师尊因为...... 这么大的岁数才筑基,多半是刚入寨的新人,所以姬若华知道自己这波稳了。 这种邪恶的控制手段,上下一体,而且门内规则森严,流传开来,确实会让一方生灵涂炭,死亡惨重。 陈阳不吭声了,刘老头又恢复了那种慢悠悠的神态,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尝起来,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副画上。 其实还是有几队厉害的冒险者曾突破了迷宫,但全部死在了伊露莎的战枪下,没能将破解迷宫的重要情报成功带回去。 “大人,那人的命格,又变回去了!”就在这时,一直在监测着被改命的人的命格情况的司命台官员,忽然看着那个商人咦了一声,然后大声朝着苏破说道。 而且从火焰的构成方式来看,这种绿色的火焰似乎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术,而是一种类似于来自九幽深处的妖术,真不知道眼前这位身为人类帝王的家伙,怎么会掌握这种可怕力量的? 第三步就出事了。你的纳米机械体凝聚成的仿生蝌蚪因为离开了你,进入了毒影体内,被「略化归源」视为一并起效的附加目标,于是假蝌蚪变成了真蝌蚪,在纯粹血肉之躯的毒影体内活动。 当吴冶说现在就可以去研发量子计机算了,在场的除陈阳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钢铁侠身为这世界上少数的最有钱的人之一,要是不会投资的话,的确白瞎了他这么高的智商。 看着手里地图的秦姚阳想到来之前发生的事,突然之间想起来了那个送地图和领着他进洞的人是谁了,好像县志里记载那个要挖洞到阴间的好像就叫艾亮……不会这么巧合吧? “孙灵!我弟弟说揍他的那个魔好像就叫孙灵,是你吗?”血魔道。 刘鼎天摇了摇头,既然叶璇说是好东西,那就八九不离十,他一直很用心的去参悟金刚决,可惜还是没法彻底参透。 轩云一脸淡定,他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师母原本就是属于魔族,这些她本来就知道,所以没有过太吃惊。 木子云也呛了一口,这样一来,连退路都没了,与虎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都有了悔意。 程欣其实听了秦明的话心底里还是很感动的,她没想到秦明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依旧做着如此细腻并且让她感动的事情。 美人就是,这样动了动,因为她一直都接不上话语,因为沈月柔,冰玉,曲之风的缘故,所以她此刻动了动,旁侧的那一位多菱镜魔确实在这一刻镜面已经是展了开来。 莱卡却在不经意间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如果魔族能够来到雷迪安大陆,就是通过卡其蓝玛的人的帮助的话……虽然很难想象人类会帮助魔族对付人类这种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蓝慕梅笑着对月莺点点头,然后就飞身下台,对月莺刚才的表现比较满意。 这些我不告诉紫萱,明天晚上不管如何,不让她使用力量,不让她杀人就行。 刘鼎天并没有前去,自从他将自己的魂魄力一分为六后,对周围的感知比之前更加敏感了,那被遗弃的黄蜂巢穴里并没有黄蜂妖兽,周围也没有一株灵药。 他身后罗云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欣慰,现在的罗云已今非昔比,这一点单单从叶苍的身上就能看出来,自身没有点本事,如何能结实到叶苍这种可怕的朋友。 精锐们很是奇怪,四周明明只有大殿能藏人,而己方对大殿火力压制了这么久,要是有敌人,早就被打死了。 独孤落雨的身影朝着刘晓芒冲了过来,一出手,天地变动,强大的气势仿佛都要将这一片天地笼罩了一样。 古羲脸上的歉意让三人更是火大,一个个目露嗜血光芒的看着古羲。 清晨、秦寒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景象让他返回东海的心思更加迫切起来。 梦中梦将三块牌子递给他们,不过让梦中梦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在接到牌子之后,就退出了队伍,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三个跟青青河边草走的比较近而已,梦中梦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各有志。 鲁月错愕半刻,遂明白过来,梦生不就是在那个地方生活的吗?便如实说道:“不瞒前辈,在下正是来自梦生所在的地方。”随后鲁月将梦生如何寻到自己,并将自己送入清璃的事情说了一遍。 “黑龙大哥,刚刚如果心若没有听错,夜枭大哥刚刚可是把神天第二块建帮令卖给了你黑龙帮!这神天第二帮派是非黑龙大哥的黑龙帮莫属了!心若在这先恭喜黑龙大哥了!”南宫心若看着黑龙狂尊笑道。 月玉霜也皱起了眉头,更显高贵和典雅:这个男人不是胆大,而是非常的胆大。嘀咕一声:难道他有所凭借吗? 而要是用自己的法器前去击散这些剑芒,无疑,自己的攻击便会被打断,而那样,李明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手段,攻击他们。 “大后天是皇上考核皇子们能力的曰子。”杨顺就那么睨着林东,问一句答一声。 第一卷 第131章 本王所在之处,就是你的家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急躁拿过仙丹塞嘴里,吞咽入腹压下心口的不适。 等仙丹在体中发挥药效,胸口的绞痛感渐渐消散后,才喘上一口气,抹去额角细密汗珠,身子轻松下来。 “是我自己没本事,怎么能怪孩子。无常大哥已经找地府的药仙给我炼制对症的丹药了,我肯定能撑到孩子出生那天……” 拂棠扶住我胳膊寒着脸还是不放心: “可你本就在生暖暖的时候身体受了损……暖暖是在你和冥王双双转世历劫阶段有的孩子,那时你俩都是凡人体质,所以暖暖也是按正常凡...... 胡旭威势不仅不减,还变得更加浓郁,看着闵承乾气愤无比地说道。 云剑晨悠悠说着,殷盼盼当即就怒不可遏了,踮起脚张口就给云剑晨右肩咬了口。 况且,他刚刚已经失了面子,若是短期内再失面子,着实会影响到他威望。 不知道为什么,穿着白褂子的尹流苏让他挪不开视线。他是厌恶她的,因为她在两年前触碰了他的某个禁忌。可他忍不住细细打量。 明显就是故意的把身上的疤痕都暴露出来,回答许静依时故意挑挑眉头,似笑非笑的,一脸邪气。 季尧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嘴角勾起狂野的弧度。伤口虽然疼,可这点疼跟死亡比起来,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这一枪过后,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傅夜擎这话落在我的耳朵里都是难受得很,沈映蓉面对着,听着,那心估计要碎了吧。 “上来吧。”她还在那里搜肠刮肚,滔滔不绝,对方已三个字将她的话打断。 筱雅将已经毁掉的那张照片撕的粉碎,最后扔到自己卧室配套的洗手间的马桶里面让水冲到下水道里面。 然而那却是自己正大光明的丈夫,听到子婴丝毫没顾忌自己,执意发兵攻打瓯雒,吕宁此刻心中依然有一些说不出地情绪。 吴岩想想自己对付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应该问题不大,对方只是一名普通宗门的修士,最起码自己自保是可以的。吴岩便想走上前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可能,两人还能联手一起闯荡秘境,这样安全系数要高不少。 毕竟在他们眼中,岳明实在是强大的一比,而且还是传说中的修炼者。 遇仙派有两位长老,一位喜穿白袍,一位喜穿黑袍,这两位长老孟凡也是见过的,便是苏珮召开万蛇谷试炼动员大会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那两位老者。 这一刻,在那天空之上,突然出现赤橙黄绿四道光芒,让人惊叹万分。 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将风清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吴帅、玄方等人也不是对手。 而这样带来的好处就是,他的兆亿分身,可以同时使用本源黑洞的异能。 “好了,你们不是第一个遇到这种事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想离开这里,我会带你们从正门离开。很多前来这里的仆人,一大半都呆不了一天。”莫罗斯平淡的说道。 就在无常被江老板留下品尝纯天然的蔬菜大餐的时候,在贫民窟无常的秘密基地里,脏老头莱恩终于完成了大力神战争装甲的修复工作。 “既然是邪派妖孽,那甘冒风险帮助他们的自然就只有邪派中人了。”那太上长老不以为然地回道。 叶清宁终于忍不住酸溜溜来了一句:十妹,惜玉表妹倒是真很喜欢你呢!”对她这个亲表姐都没那么亲热。 叶清宁也微笑着上前给两人见礼。叶承礼显然没料到叶清宁会来相迎,又是意外又是高兴。薛氏眼神却暗了一暗。 “你走过来点说,我耳朵不好,听不见!”叶天真想想把这几个孙子给揍一顿,故意调侃道。 “哈哈,到哪里都是工作嘛。”简随党没有继续劝说,以他的地位,只要说上一句就足够了。 想到刚刚在洗手间的时候,令狐泽还在跟自己吵架,最后还生气一甩袖子走人了。刚刚令狐泽在看到他的时候,不仅连个话都没说,就连个招呼都没打,李天不禁在心中好奇,令狐泽怎么又返回来了? 不管这些杀手是怎么想的,反正无常的突然袭击产生了非常棒的效果。猝不及防的杀手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如此狭窄的矿道他们只能紧密的排成一条直线,这种悲催的队形根本就发挥不出手中突击步枪的威力。 药喂进去后,我坐在床边望着俊熙,观察着他的反映。不出片刻,俊熙的气息变的沉稳了,苍白的俊脸慢慢的恢复了血色,我俯身探了探俊熙的脉象,虽然虚弱,却已经是无甚大碍了。 沈长安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甜蜜可爱的笑容,更无法抵挡这一声甜甜蜜蜜的长安哥哥,立刻美滋滋的应了一声。陪着顾惜玉走到了院子里。 “走,咱们先去看看到底是那帮人不想活了。”连云城说着,拿起自己的玄天斩天刀,跑了出去。 封林则是从身上掏出几张票子,这些东西是第七次元的货币,而且论吃的,第七次元是最有特色的。 “说来听听,若是得当,也就为你去了这桩烦心事。”王昊说道。 这个念头只是在大雁塔六层的大蝙蝠首领脑海当中过了一下就直接毫不犹豫的给排除掉了,毕竟她这边的情况已经完全的掌控在了她的手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帮忙。 尤其是现在还是夏天,两人身上本来穿的就薄,此刻又紧紧的抱在一起,这种对于‘伟大’的体验就更加真实起来。 齐天寿还在纠结辟火珠到底管不管用,不远处的齐天寿黑白两位大贤者却被吸引了过来,准确的说是齐天寿手中的辟火珠。 这些战斗力最底下的英法军队士兵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当做弃子,炮灰,消耗品在布置。 听着下面的叫喊声,在空中盘旋的龙贝陷入迷茫,身子缓缓的化成人形,落在地上。 因为此刻在这时候,他的目光,慢慢的落在自己的腹部的时候,他的眼镜,一下子睁大了,自己的腹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了一个大口。 反正之前高旗也没有规定我不能用枪,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用呢? “憋死老娘了。”就在苏辰正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炼化着,丝丝鲜血居然从秦羽的体内冒出,而且到了越来越多,秦羽周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宛如血衣一般,震慑人心。 第一卷 第132章 给你冥界女主人的实权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殷长烬承认古董是自己偷出去卖钱的,是因为那个佣人妈快死了,那个小男孩为了凑钱给妈妈交手术费,才偷了古董花瓶,当时殷长烬已经教育过他了,他也认错了。 凌云子看到叶枫点头,双眼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叶枫后,他带着叶枫来到了凌风派炼丹一方的广场的巨鼎之前。 “那可真要多谢掌柜你了。”通过这件事,让风不凡知道,这极品补元丹的大概价值,虽然知道自己吃亏,可是他并不在意。因为对他来说,这极品补元丹以后想要多少,自己就可以炼制多少,而这血戒目前只有这一枚。 沉浸在空冥世界中的风不凡不假思索,本能的回答着忽如其来的声音。 前方哨兵尖锐的口哨声,提示埋伏的队伍不要动手,等到飞驰的马队一冲而过之后,秦松刚才已经燃烧的血液却已经沸腾了。 正城门下的几千元军骑兵,看起来有好大的一片,但是在火器箭矢不停的收割之下,就像是一层层被包开的洋葱,越来越单薄越来人数越少。 无论龙组是想要保护,还是另有他图,反正叶天不太能接受,叶天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些事情,因此不会在这个时候过分纠缠。 “卡尔,挺住!直升机已经被我们抢回来了,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伊万诺娃红着眼圈说道。 不过,皇天还是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搜索之后,最终还是被何尊找到了一处能查看奖励的好地方。 他自己性格大大咧咧是无所谓,只恐怕会引得叶天反感就不好了。 拥有火之力的依丽丝也作为供暖源,她被亜美拥抱着,洛蒂朵儿、和南宫琪依偎在她们身上取暖。 而一眼便看到了摘星府队伍,玄天都赵第一李旋风洪蒙四人当头,摘星府人宛如一把黑色的降魔剑,完全就是来回游走,冲杀着那些妖魔。 雨韵再次坐上花轿,走完剩下的街道,然后被送进司空晗的宅子,寒竹苑。 “吸引力!?雪姬!你不会也喜欢我吧?”君耀在感情这方面根本就是和白痴没有什么区别,哪有这样问一个大姑娘的。 “宁雪,莫要动气,是我让他们把丝帐拿走的。”安瑞祺淡淡地说道。 没想到钢豆倒打一耙,梦星辰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易凝跟蓝晶晶的事,不过梦星辰问心无愧,他心中可只有蓝晶晶来着。 弹幕里各种跳脚要爆照的消息,步悔对此一概不理会,迅速和暖凉妹子开了下一把。 再说此时,一帮人截图后便各自组队升级去了,雨韵便将两个武当号组在一队,分别换下了两人的喜服,穿上了门派套装,然后操纵着两个号去月老庙接夫妻任务。 “拿命来吧。”龙老脸上狞色一闪,手中便多出了一柄漆黑无光的黑色长剑,他手持着长剑一斩,一团数丈长的黑色剑光便斩向了李璟。 俗语说,有因必有果,这一连串的因素叠加下来,紫阳真人在李璟心中的神圣地位早已崩塌了,愤怒之下的他,只有用其性命鲜血才能平复下心头怒火。 秦墨听着莫寻的汇报,双眉一挑,声音淡淡的,但是那眸子却眯了眯。 第一卷 第133章 你我,就是殷家与周家的牺牲品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冥、冥玺……”我怔住,不可思议的傻看他,半晌没回过神。 “就因为会发生,所以爱丽斯挣脱了你的控制,让阿斯法跟我都活了下来!”凯接着说道。 看起来十分巨大的斩首大刀被再不斩迅速挥下,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长刀,带着嚯嚯风声,向鸣人二人席卷而去。 并且这些魔兽的等级都很高,几乎全部在九十级以上,对于提升米渡的实力,也有着很大的帮助。老九的任务就是重伤这些魔兽,然后让米渡击杀,而尸体则留给阿呆吞噬。 “就是刚才说的,等忙完这一阵,我们一起回弥赛亚吧?”可丽儿满怀期待的问道。 猛然间,范愁芸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双血红的双眼,一张扭曲至极的面孔正一脸怨毒地盯着她。 老九说道这里,不由得想起了他的以前,这让他也不由的感慨万千。 技能3,怨灵重压LV5:唤出来自地狱的亡灵对敌方单体目标进行攻击,造成攻击的百分之211的伤害并有百分之百的概率使其沉默2个回合。 一阵“吱吱”地声音从凯的右臂上传了过来,通讯器久违的亮起了正在通话的蓝色指示灯,紧接着,其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技能3,怨灵重压LV5:唤出来自地狱的亡灵对敌方单体目标进行攻击,造成攻击的百分之211的伤害并有百分之百的概率使其沉默2个回合。 “没有,刚好端了上来。也还算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点好了菜,这样老师就不用等啦。来来来,都是你爱吃的。”金薏一脸讨好地说道。 20几只布龙度蝎子,朝人们凶猛爬来,翘起来的尾巴上,尖锐的针刺杀气凌厉。 不过也就是这样,几乎没有发信息过来,而发过来的都是除非有事问或者什么,当然有两个好友发信息过来,那么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 水月无间这等神异的功法,萧莫何相信,就算是在神秘的水月府中,也不可能人人都会,只能是某些处于高层之人才有机会学到。 里面传承的记忆告诉他俩,这位弱鸡一般刚刚晋升到玄阶低级的猥琐三角眼,那以后就是他俩的大师兄了。 就前段时间,在饕餮空间里,再度让泰一泰二尝试后,他竟然能够用肉眼看到邪气的凝结细绳。 大家可能不太理解我为何会这样说?就以本次拍卖为例,诚然是闪金商会和四叶草商会的雄厚财力作为后盾才能成功举办,看各位的情况反响应该还不差。但这里面全都是主办方的功劳吗,我想也不尽然。 “好,我就当你没有骗我,这次的任务我们依旧会完成,但是你要派人带我的两个兄弟去医院,我要最好的!”宋轩冷声回道。 可以设下九个禁制,并且最远的传送距离几乎可达一里之远,这对于逃命来说,当然相当足够。 原本周围掠阵的军中同僚见状想要叫声好却突然将声音憋回了肚子里,因为看上去软绵绵的黑影与剑身接触后竟然发出如钢铁碰撞般的脆响与火花,而造成的结果就是德梅耶手上的剑被击飞了出去。 与丛林相比,海里面有很多东西可以食用,丛林里面的食物大部分都是会飞的,而且很多还有毒。 她实在搞不懂,为何父亲非要让她亲自过来接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男人。 七玄真人看见周围修真者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盟主令牌又岂是那么好找的。 马丫说不邪谁又会信呢?这黄大仙本身就是邪仙,保佑人们发邪财,你看那些有钱的大老板,哪一个赚来的钱是正经来路的呢? 如果他地球中的亲人实力无法短时间提升,那么,他们将面临着生老病死的天道循环。 全球各国,都在这一刻收到讯息——秦力已经斩杀了血龙鱼,还把血龙鱼死后干瘪的鳞甲鱼皮上传到了网络。 久久之后,乱阴阳才叹了口气,仿佛是陷入到了远古的回忆之中。 “傻丫头,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况且香港离星海这么近,我们想要见面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陈锋笑道,他怎么会明白宫银屏的心思呢。 “穷山辟野怎么了?!”在秦力身后的铁子,第一个反驳了起来。 何佳闻言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面对着马科长的责问,凭他嘴巴张得老大,此时却是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本来近黄昏的下午,空中一片遮云蔽日,数不胜数的黑鹰飞禽,齐刷刷的嘶鸣着飞了过来。 第一卷 第134章 赏她一个满意的死法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以为他想掐死我,岂料这家伙只是借我脖子上的伤,蹭了自己一手心的血。 随后就松开了我的脖颈,垂眸盯着掌中积攒的淋漓血液,眼眸深深,口不对心: 在吃了第九十三拳的轩辕笑,虽说肉体强悍,可也经不起这番折腾。此时他的连也算毁了一半,估计若是号诅不仔细看,也很难扔出。 药是好药,纵是捏着鼻子颜月也知这药中加了多少珍贵的药材。那些药材之贵重够平常人过上一年好日子不要费心。因此那药纵是苦了点,颜月也舍不得浪费分毫,因为那治疗内伤的良药,更是千金难买之药。 “你们王妃喜欢看这出戏?是不是也学着给你们王爷纳妾?”颜月怀疑地问道,不相信那故事中的人在这世上真的存在。 “你是什么人?”卡罗和水神等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阿罗拉,神‘色’中充满了恐惧。 虞舜下一刻抓着紫金长空棍,点出一脚借力攻击,膝盖对应下巴,飞横去。 风凡心中暗自惊喜,因为刚才风凡发现灵宝随着自己修为提升到化丹后期巅峰级别,其吸取真元的量似乎有所增长,尽管这个增长不算太大,但风凡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 “嘿嘿,哪里哪里”陈诗诗也笑的开心,谁不愿听到别人说自己好呢,尤其是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说自己怎么怎么好。 聂辰身体的伤势稍稍恢复了一些,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就要死在血魂老妖的手下了,也顾不上自己体内严重的伤势,强行运起修罗决,向血魂老妖发出了一记极殇指。 听完林一凡的汇报,易阳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商场,这是一个高五层的楼房,装潢的异常精美,墙壁外体靠近商业街的一面全是由钢化玻璃制成,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商场一楼到处弥漫着粉红色的烟雾。 他想看看夏南到底有没有把视频删干净,会不会留有备份,继续拿这个视频威胁他。 樱落给佐助的武士刀是相当优良的刀,具体点来说的话就是+12的橙武,在凡人世界属于神器级别的东西。 菜叶没有吹牛,他真的能开船,而且开得不是一般的溜,径直把船开到了内海与外海的交界海域。 然而牧师口中的祝福还没有来得及祷告完成,刀刃穿过身体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她也是眼前一黑。 “没问题,召集更多的勇者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好了!”王梦眼神同样坚定。 木子鸿的结界只阻隔混沌之气,因此雷电可以进入结界之中。与隔空攻击相似。 外面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可这里还是生机盎然,使得罗利心中不由得一阵舒爽。 爸爸也放下了忙碌的工作来照顾我,我心里顿时暖暖的,突然看到父亲两鬓的头发长了很多白头发,心里泛起了酸酸的味道。 林母几次被老鼠吓得乱叫着,眼泪也不由自主的留下来,也有好几次惊动了屋外的,屋门一开老鼠都跑开了,看守的人不由分说的给了林母几巴掌,直到林母不在叫了才停止。 岩浆冒出一个泡又一个泡,木子鸿感觉到岩浆在上升,温度越来越热,一下子全身汗淋淋,急忙向上飞。 第一卷 第135章 栀栀,别怪我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其实当初长烬和我决定用神仙血做鱼饵钓他们,也是算准了许广海一时半会还动不了玉山的那群无辜女孩阴魂。 毕竟炼丹也需要时间,许广海的老巢里已经有一丹炉炼了近十年的阴魂了,那些阴魂只差一个药引,就能成丹。 下一炉再炼,即便有神仙血,按他们的技术,也至少还需要两三年。 所以留在许广海手里那些还没来得及塞进炼丹炉的阴魂们目前还是安全的,至于许广海最早那一炉,顶多只能炼出几十颗魂丹。 魂丹若是真有用,以许广海那自私的...... “那~是!我关云长出来混就靠三样:仗义,仗义,还是他妈的仗义!”。云长鼻子喷着粗气猖狂道。喂喂,你这是在妹子面前炫耀的节奏吗? 不知是无生丸的作用还是子义那超强的身体素质,睡了一整天之后,子义便苏醒了过来,而这边子龙却昏迷了下去。 秦观大惊失色,他如何是叶紫梅的对手。但人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脑筋也甚是灵活,闪身躲在了那尊香鼎之后。叶紫梅真气一,剑上陡然飞出了一重森然的寒气,风中更有了龙吟之声,这正是谢璧成名的武技降龙剑法。 丁未寒愣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这个消息给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竟一时无法反应了。 “当然见过,要是没见过我怎么会乱说,我还知道赵大海,沈阿娘,还有那个很多年前被枪决了的赵壮,这些都是我哥跟我讲的。”陈良说道。 虽然他已经打算当姜铭了,可是喊爸妈的时候,还不是那么自然。 “安谷王子莫要紧张,我只想跟王子好好谈谈。”嬴康继续笑着说道。 不觉间,天明与湘紫瑶也全身警惕了起来。接下来,他们该面对什么样的挑战呢? “正是。寡人只知道这么多年来虢国趁着我们跟戎狄打仗的机会,吞并了我们渭水南岸不少的土地。何曾见过我们依靠过虢国,我们依靠过他们?”对于散国和虢国之间的关系,姬钊还是知道的。 可是葵朝高手即将到来,战事也一触即发,吕风起注定了会大放异彩,和他从前在大匡一次次传说般的战事一样,令观战者心生臣服,就算在庆国苦修的无华来了,恐怕也难以夺走他的风头。 张远航也自然明白这一点,虽然坦克所做的也只是在危险的时候开个技能保命,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更多的还是依靠自己属性和装备——这个和与玩家的战斗可是明显不同的。 苏执再一次给飞机提速,突破极限的速度,在空中以一道光影划过。 聆星的歌声好像一股清泉一般,听到歌曲的虎东、刘世允还有旁边的工作人员顿时猛的‘醒’了过来。众人听完之后,好像一种顿悟时候产生的那种非常清明的感觉。 就好像是那个叫做烈焰的红龙,他根本就是平时被宠坏了,根本就无视他人的存在,而且由于自己家里面是干部就开始拉帮结伙不顾他人的死活随便作出各种过分的事情还死不认错。 “同样,若是龙家族长违背天武学院的规矩,借助天武学院护卫的身份私自插手世俗之事,不用你们来要人,我们天武学院亦会将之逐出。”孙野方道。 明思忽地抬首看向对面,对面并无烛火,此际黑黝黝的一片。因荣俊同她在这里,故而还未有侍卫进去搜查。 李霆琛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去的手却不敢触碰她,明明那么近,却好像隔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她在那头,他在这头,可望不可即。 在龙傲天愣神之际,白笠花已是伸出白皙的双手捧住龙傲天的儒雅俊脸,接着便左右查看起来,最后却是准备扯下挡住龙傲天双眼的黑布条。 餐桌上,依然是面不改色的吃饭喝汤,餐桌下,却是一番别有风味的缠绵。 “滚你丫的!”可冥界之风依旧重复着这句话,一次次被踹的咳血,却死不松口。 看到星星这副伤心的样字,杰森没来由的心疼,而她的话也让他奇怪。 但眼下不能露怯,不专业也得先答应下来,回头做的时候,再说做的吧。 腾威真觉得自己最近是要被电话吓成神经衰弱了,因为现在他一看到自己的手机响心里就是一咯噔,那怕是在睡梦中都会立即爬起来。 记得昨晚自己开门的时候直接就打开了门,然后被颜洁扶起到床上,她怎么进入自己房间的,我很疑惑。 苏荆临一根烟的时间,孙佳瑶做完手术从急救室里出来,转进了病房。 大概是没这次醉得厉害吧,千秋想了想,也实在困乏,便跟着睡了。 “想!严司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吗?”在严司怀里抬起头来,看到严司是穿着病号服的,星星露出担心的表情。 而兰特先生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了,如果慕夏是来打退堂鼓的,那他并不意外,可是他这样就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了。因为没人会喜欢夸下海口又出尔反尔的人。 “好好休息。”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随即瞥开了目光,转身就这么走了,没有骂我,亦没有反驳我的任何一句。 “呼——呼——”喘息着的千羽拖着灰原哀缓缓爬上楼梯顶端,将头放在楼梯上悬空,检查了一下她的生理体征。 “在下乃是药王之徒承子诺,这位是我师傅新收的徒弟,还请大家听她说完。”承子诺站上前去说道,村民听是药王的徒弟都没再说话。 第一卷 第136章 寿元只剩三日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造化灵渊乃世间造化之力汇聚而成的渊泽,更是我们造化神一脉世代守护之处。 造化灵渊内神力浩瀚,稍有动荡,便会牵连人间,影响凡人命盘,打乱世上因果造化,造化灵渊威力之强,连冥王都不敢擅自用法力影响。 我们造化神一脉世代所诞生的神女皆与造化灵渊气息相连,拥有抚慰灵渊,平息灵渊动荡之能力。 而每任造化神女劫满回归,顺利继任殿主位后,都会成为灵渊的新主人,上任神女则会从掌管灵渊的神责中退出来。 当年你母亲历劫归来...... 当他路过昆仑山时,偶见此处十分幽静,便停住脚步想在稍加休息,他落定后就在昆仑山上四下漫步,观赏一下此间风景,以缓解心中之怒烦。 林语梦应了一声,回身准备离开,与刚刚赶到的天仁迎面撞上,林语梦警惕的看着天仁,感觉这个男子不简单,由于修炼功法的特殊性,林语梦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天仁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哪知这马又咆哮起来,冲他昂首大叫一声,仿佛是在骂他忘恩负义。 “然后你就遇到了王姐?”肖云飞也不想勾起柳青太多不好的回忆。 离别刀的凛寒杀气完全充斥了每一寸的空间,刀锋划过的轨迹,形如游龙升腾于云天之中。 她因居西昆仑仙岛,西方属金,故此又称金母,她姓杨名回,又名婉妗,一字太虚。 巫彭则是临行之前,炎帝再三考虑,黄帝周游天下,定会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旅途中难免有人会体染微恙,于是便命自己爱徒巫彭为医,随轩辕黄帝一道游历九州山川。 毒龙仓促之下抬起双臂挡了一下,但庞大的力道还是让他退出去好几米,手臂上也是一阵酥麻感传来。 “铛铛铛——”一阵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壮汉和极瘦男人的三棱军刺已先后攻了过来,和肖云飞手中的三棱军刺碰撞,溅起了一阵阵地的火星。 当他们被顶到墙壁的时候,一股澎湃的力量骤然爆发,澜毫不犹豫的一拳轰出,刹那间整栋酒店都在震动。 领地发展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老弱病残太多,假如这个韬技施展成功的话,是不是代表领地中的老弱病残就有用武之地了? 先是派李丰找来工匠,量尺寸,绘草图,她坐在垂帘后,隔着一道屏风,细细地向工匠打听。 因为有了系统的神级领悟力的加持,他很难在陷入那种沉思之中。 唐辰轻微点头,眼睛环顾四周,发现二师傅的房间里面,冒着闪烁的金光。 顾惜年眯起了眼,手摸到枕下,捏到了短剑的剑柄,心里稍微踏实了许多。 元安平眼睛瞪大,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出手。 这种事,对于公司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所以他们也就做了。 澜是个聪明人,这个令牌和前世的门令差不多,是一种鉴定身份的标志。 木晚晴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耳朵也随即失聪,大脑一片空白。 搭弓,身体微微向后,右腿后移,白色光箭架起,“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被吴焱这么一喊,沈锋也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如果等冯清雨的身体恢复过来,那时候自己肯定会白他即使,赶紧冲着鹰妖王喊道。 沈锋呵呵一笑,神念飞入“血浮屠”内已经取出了两件法宝。一件,是血狼的“狼神锁仙网”。另外一件,却是金狼的“金光狼牙刀”。 暗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沈云悠的解答。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过了好久,暗影都没有听到沈云悠开口说一句话。 苏沫沫坐在教室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此刻还不到上课时间,她无聊地盯着教室外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紫色光明的蔓延中,山腰上的苍郁针叶林,甚至就连山脚下的荒原都在同一时刻枯黄,仿若因灼烧而焚毁。 “多谢师太指点。沈锋一定谨记教诲。”沈锋躬身向着心绝师太下拜,语气诚恳,声音平静,显然是躁动的心情已经平息下来。 被挂掉的手机,一会就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石子宸终于被成功地吵醒。 郑娘子笑眯眯的下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张罗着在梨树底下布置了一桌子的菜,还有一坛子酒,留下几个机灵的丫头服侍着,自己离开了。 她身边的忠仆们好烦,暗搓搓偷听到她家夫君酒醉爆料也就罢了,干嘛三不五时挂在嘴边揶揄她。 太爷一听萧老道这话,立时看出来了,萧老道目的是想让自己跟他们回去,怪不得刚才阴阳怪气的。这时候,太爷要是把丫鬟硬扔给萧老道他们,丫鬟指不定会出啥事儿,只能先随萧老道师徒回去,从长计议了。 秦好已经改了称呼,有些人就是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喜欢,秦好是大大咧咧的直性子,而宋宓儿,虽然生的漂亮妩媚,可听她说话就能看得出来,她也是性子直爽没有心眼城府的人。 狠狠的把手机中的照片删掉,紧紧的抓住手机,无视着手机壳上那凸起的粉色亮起扎着她指尖之后带来的刺痛。 对于自己的不辞而别,唐炜还是心存愧疚。带着老妈坐在老爸的对面,从茶几上抽了一张餐巾开始擦手,手上的木屑很多,所幸是现在手心的老茧很多,那些木屑就是刺入,并不会扎到里面的肉。 徐汀白和厉峥匆匆赶来,正看到这样一幕,两人不由大惊,立时就要上前扶起憾生。 第一卷 第137章 原谅我,先走一步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从海盗船上下来,小家伙被晃得有点站不稳,傻乎乎地和她爸赌着气,一脸委屈,靠她爸牵着才能站稳重心。 天上的雪,下得更大了。 长烬一手搂住我的腰,让我倚在他怀里避风雪。 我伸手接住一大片鹅毛雪,捧起来送给他看:“长烬,好美的雪。” 当他们按耐不住好奇心去探查学生的修为时,凌云丹境的气势一散发,不但阻止了所有不怀好意之人的探查,甚至还用灵识全部探查了个遍,所有参加考核学生的修为情况全部印在凌云脑海中。 直到姚可玲掀帘再次催他,周铭远才缓缓的,像是浑身无力一般,深深垮着肩,转过了身去,抬起仿佛千斤重的脚,朝马车走去。 “润生哥,今儿不去临海村哩,要去田里干活儿。”樱桃扬起笑,这几日忙的天晕地转的没见着,润生倒比前几日白净了许多。 兽皇对于何羽他们的这次行动配合度很高,不光把这件事列为了极度保密事件当中,并且只要是从他们提出的要求,兽族这边都会第一时间给予受理与安排。 “只不过剥皮费事一些罢了,大不了咱们卖的贵一些。”樱桃又强调了一句。春天虽然可吃的许多,可是能拿来换钱的却实在是没有,又是庄稼刚刚开始泛青的时候,如果不想点别的办法,家里短期内是别想有财政收入了。 一路上,宁潇一直在沉思着,现在的江流苏一定非常脆弱,不过究竟是京城那家的公子哥,居然这么无法无天? 别笑!不过,很明显,当年太祖他老人家横渡长江的时候是仰泳,所以叫‘极目楚天舒’,想想看,仰泳,眼睛睁开极目望着上面,看到的是什么?是天空,无边无际的天空,所以此时的万里长江又算得了什么? 野田一郎领头,其他国家的代表们纷纷鼓掌表示对杰克将军的祝贺。 谢礼?这个理由编的太免强了吧?樱桃也不相信这个吴爷是为了他孙子娶妻来的,她总觉得吴爷是别有所图。她抬头望向棉桃。 他再见到这个男的,穿着大裤衩,白衬衫,趿拉着拖鞋,骑着自行车,后面坐一个年轻养眼的妹子。 良久,楚远忽然笑了,心头在没有半分担心,转身拍了拍陈城的肩头,心情颇好的大步下了城楼。 堂屋里躺着的四个男人嘶哑的呻吟声不断传来,李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它摇了摇头,嘴里的口水顺着脸滴在了地板上,整张脸都黏糊糊的。非常恶心。贞亚大号。 “咳咳…”韩思东剧烈的咳嗽起来,李英山急忙拍着韩思东的后背,旁边林易看着韩思东病怏怏的样子眼里的又升起了几分担心。 背好自己的箭矢,看了一眼黑石林。灵乌以一种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步法,不同的背影,踏入了在一分钟之前,让他费尽千辛万苦都想逃出的地方。 我听到后,忙四下一扫,便发现林森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之前在他身上的那股阴气早已不见。 蝙蝠兽的胸部是最柔软的部位,被钢钎深深插入,一股剧痛在它的腹部蔓延,蝙蝠兽吃痛,咆哮一声抓住李立肩膀的爪子狠狠一甩,“咔嚓”一声,李立的肩胛骨直接碎裂,身体也向断线的风筝斜飞出去。 今天是乾元宗使者到来的日子,而使者的到来,意味着乾元宗收徒也正式开始了。 异变情况:玩家样貌发生少许变化,获得高等位面恶魔的一部分魔力。性格也会随之变得嗜血,邪恶。改变程度与意志力——精神力挂钩。 “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全力保护吴市长的安全!明白吗?”丁威目光冷酷而威严。 鬼子的枪对着喊话的地方打去。打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还击。那伙人被打死了?对面的枪也不响了。怎么回事?难道八路军都被消灭了?不可能吧?也许是剩下的逃跑了。 至于丹药到了体内以后,卢道士自然会去帮我融合,我只要适当地修炼一下就好。 白色的刀背源自云铜与溪铁的混合,外加白星寒银所铸,韧度奇强无比,能够承受巨大的压力,以防出现受力过猛,导致刀刃折断的状况。 覆天破也在下一秒做出了反应,直接一个灵气结印,岁谕岩心抓住的那片衣领瞬间成为灰烬,同时也把冰荷素拉回自己的身边。 “这样才像话嘛。”王赢满意的笑了笑,旋即又从超级装逼神器的随身商城中买了几份高级狗粮,嘴角保持着微笑,在何卫东那错愕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朝着那头狼王走去,使得何卫东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恭喜,你已经可以荣获本年度最佳臭手的荣誉称号了!”叶枫笑眯眯的接着道。 萧美娘看到她的弟弟终于恢复了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不再那样的老成持重,心思沉沉,心中也是欣喜。 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来,他们两个所面临的压力也不少,毕竟这意味着他们两个已经不能输了。 箫箫看着猴子和竹青又被关起来,心里一阵难受,她有一种想代替猴子的冲动。 “好的,叶老板,我想好了给你打电话。”岑成拼命点头,心花怒放,嘴都合不拢了。 第一卷 第138章 我爱你,至死不渝【大结局·上】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最后一天,我竟睡到傍晚时分才清醒…… 好险,差点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不过,浑浑噩噩的睁眼,模糊的视线里,却一片喜庆的大红色…… 法则这玩意,就跟道心一样,极难把握,举世之间的冥顽众生,能够依靠这等力量,超脱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赵威虽然没按‘免提’,但他的手机话音够大,让旁边的彪子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令他一嗤鼻子。 要不是为了他这个徒弟,老头子又何必这般劳心劳力,认真的嘱咐他该怎么做。 “天上的神仙是有数的,所以姜子牙封神的数目也是一定的,封神榜上面的神位只有三百……三百……”纲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到底是三百多少她想不起来了。 再则,这玩意只有一把,城头上战队可不少,他林叶能用,不代表别人可以用。 到了这个时候,我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了,心上一冷,想要挣脱对方的手,却现自己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让我的耳朵,渐渐的染上绯红的颜色,直到躲进了茶水间之后,才渐渐的冷静下来,也幸好下面根本就没有别人,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有些尴尬。 “嘛,大侦探,你想查什么都去做吧,我帮你看着门。”风间主动开口说道。 “回娘娘,御医们都在隔壁商量用完的方子呢!”奶娘也是急得不行。 球员们吃惊的看着李星,又愣愣的看了看自己腿上的沙袋,渐渐明白了李星的建议。 盛况从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一直拍到了晚上九点,他累的在车上就睡着了。 要说是非之地,那肯定就是闲杂人等都在的地方,而闲杂人等聚集最多的地方全天下就要属青城这个地方,原因无他,只因为难得的武林大会今年要在此地召开。而地点就是青城的中心幽冥山庄。 等侍卫将那具尸首抬上来,宴会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尸体太恶心了,脸皮都让人给撕了,也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其实也在欧阳御风的预料之中。毕竟姜淳几人肯定会使劲地还回去,如此一来,刘璇等人的机甲破损程度可想而知。 顾浅羽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堆无人飞机集中在这里,林凛就挡在她面前,他的身体已经被子弹戳出了好几个血窟窿,不过也有好几架无人机被林凛用能量枪给爆了。 骆明耀被这么狠狠臭骂一顿,目前需要依靠骆总统帮擦屁股,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得了,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讨论半天也不见讨论出什么来,直接拍板静观其变了。 猪崽子马崽子牛崽子以及羊羔子,这些外边卖什么价钱,那楚天皓就卖什么价钱。 将药瓶的毒药取出来,苏蔓阴笑着,将毒药塞进了这三人的嘴里。 眨眼之间,穷霸仅剩的半个头颅,就被萧羿一拳轰爆开来,就连神魂也不复存在,彻底形神俱灭。 在这里,每个恶魔或者罪犯身上都会有一张特殊的令牌,根据修为的不同,分为白色、蓝色、紫色和橙色四个等级,全部都是神级大能亲自炼制,只有将敌人杀死,才能够爆出。 第一卷 第139章 此年棠花(拂棠&楚五城)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拂棠神尊啊……她、在冥界陪栀栀呢!” “才三天没见你急什么,我们王上又不会杀了她……” “哎呀你烦死了,好了我告诉你,拂棠神尊她、不知何因把栀栀推进了造化灵渊,灵渊吞噬了栀栀一身神力,损了栀栀的元神,害栀栀现在只剩下一天阳寿了……王上发怒,将她打入了冥狱……” “楚五城你有病啊,你去惹我家大师祖,你知不知道冥王那家伙要是发起疯来我家九爷都得被他抽两鞭子!我要是跟你一起去劫狱,我以后就再也别想回五阳观再...... 这就是尤娜所最期盼的东西,她这么想成为星空海盗,除了向往自由之外,还因为可以获取更多的杂项知识,而不是学习那些枯燥的贵族社交礼仪和设计图构造学。 恶徒孙修远的悟空海盗团虽然驻守在伊芙利特交易港,但老孙经常独自一人驾驶星舰回奥蕾莉亚海盗团基地去缠着福威讲孙悟空的故事,他几乎每隔一天就回一趟奥蕾莉亚海盗团基地。 “你好好做你的神仙行不行?没事去做人家妖怪的二弟,吓死我了,还以为穿帮了呢。”蔺橘生松了口气。 “你上午说你弟弟,被关在牢里,这是怎么会事?”灵儿她们想起琴香早上说过的话说。 还有飞流中的卷轴,不是所有的卷轴都是武技,有的是诸神留下一道分身力量,好运的,可以得到真正的武技。不好运的,被一道分身力量灭掉,或是震伤。 青玥一回身,便被那双眸,吸引住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厮已经进了房间? 李慎看到李二陛下,连忙跪了下来,道:“儿臣见过父皇。”微微撇了一下嘴,这么热的天,还将衣服裹得这么严实,还真不是一般的骚包。 然而,让青玥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她以为,她应该看到一张让人惊艳的脸。 黑水玄雷是雷系觉醒中的顶尖存在,想要战胜拥有黑水玄雷的青鬼,无疑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福威和佐罗听了,也是大惊失色,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唤探险队成员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阿琳所说的兽潮,难道是…? 生死相连,一荣俱荣,不得不说一旦古辰在天梯中陨落,那千暮雪所要承受的后果,绝对是致命级的。 “成了么?”酒鬼站在古辰身旁,神情紧张的死盯下方,他身周傀力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拳头捏的更紧,俨然是在担心什么。 第一个,便是以陈锋,查尔斯等人为带头人,严格律己,做到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必须一丝不苟,每场必争。 “我看行,回去问问谁家下狗崽了。”上次养殖场发生了国威杀鹿的事以后,韩涛就想过养几条狗,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 “话已至此,信不信全凭陛下定夺。”银袍老人半睁着眼,看也没看有些恼怒的几位王爷,兀自道。 现在莫问的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九大神功、九血灵的创始人和鬼门的关系。 “真看不出来……遇到贵人了!”韩涛用手拍着脑门,卖糕的,本打算去省城农业大学请人,正愁没门路,这回好了。专家自己就跑来了,而且还这么平易近人,真是低调的性格。 “原来如此,月灵族世世代代守护的就是这枚雪花玉佩。守住雪花玉佩就是守住了通往赤炼之戟的大门!”叶良牙机灵聪慧稍加点拨,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蚊子哥,你终于醒了……”莫问哭笑不得,显然没想到最终,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美梦。 行政部是按照沈凝的要求办事的,这是一套两居室,房子已经进行了精装,家具、电器、灶具等一应俱全。 看台上,有许多陆涛的同学看着,两只飞禽的猛烈交锋激起一片惊呼声。 她亲眼看到,当唐柔和晋王踏入酒楼的那一瞬,原本热闹的酒楼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食客眼神诡异的看着两人。 他要先让亚纶收集迪克遗留下来的DNA,然后邀请全球的沃特分部实验室人员共同研究迪克的基因,当然为了保证样本的数量足够,以后也需要有人帮忙收集,至于怎么收集,太详细的就不让写了。 期栩还没什么反应,关芊芊已经暴脾气上来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而且刚才期栩是护着她才出手的,否则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待在办公室里不出来,期栩是为她挺身而出,她怎么可能看着期栩这样忍气吞声。 平时的看起来都是娇娇弱弱的大美人,动起手来,那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凶狠。 自从那个周末之后,她真的开始每周都会从向阳区到潮河区去时砚家里吃饭。 起火烧锅,将买来的营养土混合园土,分批次倒进锅内,适量掺水,翻炒干燥。 另一边,祖国人正在看着墙,思绪流转,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尽管曹英没有明说,但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上,我就能看出来,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更郁闷的事情。 他肯定是在骂我,可我听不懂,直接忽略,脚下不停,破煞划出。 不久之后,录像完毕,而一直在录像电话另一头等待的阿拉巴斯坦王室新闻社,将这录像截取了后半段,只要是泽法忏/悔和唱歌的那一部分,立刻发到全国的新闻社,让他们继续转发给其他的国家新闻社。 哈维听到林远的话哈哈大笑,很显然并不认为林远这个年轻人能够些出什么好的剧本,林远听到哈维刺耳的笑声不禁有些厌烦。。 今日之事不可能宣扬出去,既然杀了那么多的天使,那詹姆士就一定不可能令其活着回去。 面对网友们的各种发言,林远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难道自己玩游戏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吗? “是你杀的?”魏全的声音沉沉响起,我们抬头,发现他质问的对象是顾哲北,后者手中提着一把乌黑无光的刀,就站在两具尸体的旁边。 不同与因为八千流这莫名笑声,从而脸上流露出愤怒之意的相川步。很是明白虽然八千流腹黑,但绝对不会超过某种境界的瑟拉芬,此刻不由很是困惑。 第一卷 第140章 琉璃如意(殷河书&孟琉璃)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小殷总,这次辛苦您亲自来学校参加这学期的开学典礼了!上学期您刚为学校艺术楼捐了五千万修缮演艺厅,这学期一开学又给学校实验室捐仪器,您可真是贵人心善啊!” 京大的校长陪同殷河书从五楼大报告厅走步梯下楼,殷河书整了整身上的深蓝西装外套,双手插进西裤裤兜,走路带风: “我们算是老朋友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京大每年都有上头拨款资助,我捐的这些,九牛一毛。更何况,我大哥对京大这所院校情有独...... 王浩的举动让周围的成年人都感到了惊讶,他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纷纷对王浩拍照。而王浩也不作任何阻拦,任他们拍。 意识到这一点风花雪夜旋即在右手臂的整个表面释放出一层白色的金系魔法力能量,并把龚灵媛附着在他全身的红色浴火凤翔木木系能量包裹起来。 随后,上官如风开始向戴鸿和梅迎春两人详细介绍有关血魔刀的信息,以及目前青谷县那边最新的情报。 学院得罪李庆元,完全不明智,根本就不像她那聪明的父亲的选择,这里面凝聚了太多了疑团。 十公里,张震几乎是一口气就骑到了目的地,看着进化强度增涨到了百分之十八时,心里那个舒坦,下车后感觉身体仿佛正好热身完成可以大干一场,完全不像冲刺了十公里的样子。 杨青儿就是这样地人,在这里受了气,转而会在其他地方找人撒。当然!她不会找无辜地人撒气地。当看见不顺眼的事,她就会去好管闲事,把别人打一顿。往往因为不知双方究竟,结果打了不该打的人。 苏战辰将这些信息消化了一下,脸色变得平静起来,淡淡的说道。 晚饭也没吃,回到青萝空出来的客卧就休息,第二天天还未亮他起来准备动身去堡垒处,忽然发现主卧门开着,过去往里看去床上没有于无双也不见山猫,往床下看了眼也没有人。 要不是在末世有三个迷人的妖精把枪磨老了,看着泳池中身体有别样风味的杰茜卡都有点安耐不住,很想直接扑进去呢。 一夜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但第二天早上来临,大家准时一起起床了。 刘长生还有最后一句真言没念完,就发现有一股腥风吹来,张口欲吐。知是黑蛇来袭,忙闪身避开。 卜药瑶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就这么停在原地,等着封林的靠近。 “公子,我已经看到那连绵不绝的大营了。”太白金星也不由得叹息一声,大隋果真强大,上千万的人马汇聚在一起即便是他的神识也一样无法轻易笼罩数过来。 二打一的情况下,袁峰远远不是敌手,只是片刻功夫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此刻的唐念锦已经在淋浴里了,看到手机消息亮屏,她急忙过去看了眼。 望着远处的星球,看来落下去拿出器身是不可能了,封林自己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要问那个固有能力最强。那无疑是西洲,但西洲世界的超凡基因拥有者就没有出现过,也没办法破译和复刻。 于是,他强行把参加过德挪联合舰队的海军中将奥格,以北海海战的胜利功劳,越级升为元帅。 商队的护卫长官亚博拿着枪带着列队和匪徒们火拼,几个卡车被放到作为掩体,随着地方火力不断的加强,他一颗心也是沉到了湖底。 孙悟空却不管那三七二十一,走上前去,撕开了封条,将大门一推。 它们很清楚,来这里的人,那是拿它们历练。不躲开的话,难道要冲上去送死不成。 而张天乐,以武徒阶段的修为,竟然凭着一张嘴,收服应龙为菜刀门的护宗神兽。 “呃!”卫仲道一脸懵逼的坐下,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吧,怎么反应这么大。 此刻,他越发的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对于战场的把控,竟然让他都有些无力。 “大荒的边境部队!”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服饰,老头神色也凝重起来。 因为他们转过头的时候见到在交易场所的门口处,尹华正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然后眼神不断的向四周看着。 “冰击!”马天祥的冰系气道中带着咆哮拳法,那拳气向四面辐射。 就是这种可疑人士最有可能做出来那种狗急跳墙,伤害他人的事情,必须控制住。 就算不是恋人了,但总算曾经还是亲密的朋友,完全无视他,阿九做不到。 眼看着那支猛鬼军饶了一圈又杀回来,上官非顿时胆寒心裂,他已经被这一轮冲杀杀破了胆子,一直以来都是他面对敌人摧枯拉朽,轻松取得胜利,何曾被人如此屠戮过? 算上他们,加上二十几位导师,展示了十几种灵力,并且还详细的给那些有意向的士子讲解各种修炼问题。 龙琊说到这里,好像一口气没顺上来,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当下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金纸,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因为夜唯一实在是太耀眼了,不但老师把她当做光荣,其他学长学姐都看好她。 鲁肃来到了荆州,人马报与刘玄德,鲁肃来见,刘玄德也不敢拒绝。 不等他反抗,直接拎住他的腿将他拽下来,两人坠落在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国王大怒,派去十多个精灵,居然都被人撕开翅膀,全部吃了,不留下一丝血液及肉块,连毛发都没放过,就像蟒蛇般一口吞下,他的胃就像一个无底洞,什么都吃。 可过了一分钟那电话又打过来,夜唯一细看一眼还是G市,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龙琊也实在是懒得给这两个作死的家伙解释,元雷更是直接上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摇了摇头,意思是你们自求多福吧。 其中,有三头就像绿色的大蟑螂,体型倒不是特别夸张,长近一丈,却人立而起,两只脚落地,伸出另外四只脚做手,头部却像蝙蝠,双眼通红。 可是让人恼火的是,就连手机都被收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通知人拿衣服过来。 双方就进入了一个僵持的状态,一方攻击,一方躲避,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个少年可能是刚学不久,杨明珠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顿时就把他给吓坏了。 不过吴三娘和其他人,都时不时盯着我和热娜的脸看,我摸了摸脸,再去看热娜,果然,行完房事后那红晕的脸颊,倒是很难遮住。 第一卷 第141章 春祺夏安(殷家成员小番外)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一个女人独自来看妇科病,啧啧,看她身上穿的,手里拿的,一眼就是大牌……打扮得这么漂亮,说不准是给哪个有钱老板当小三!” “就是!你看她一脸傲气,刚才我不就是不小心把水洒到她身上了嘛,我和她道歉,她竟然一句话都不回,还翻我白眼!” “这个专家可是专门看妇人产后妇科病的,她肯定在外面给别人生过孩子,都是当妈的人了,出门竟然连孩子都不带……啧啧啧。” “你懂什么,有钱人家的情妇生孩子都是要请月嫂的,哪像咱们...... 这时,血才顺着薛庆东的咽喉喷发出来,距离薛庆东不冤的方尧也没有幸免的被鲜血喷洒一身。 三位院长从天堑之下出来了。可是形象狼狈简直惨不忍睹。断崖子一项神仙中人的白须白发全部不见了,只留下短短被烧焦的黄‘色’。白‘色’随心战甲,也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同样被烧得焦黄。 “离火道君,你还有何话可说!”一名正气凌凌锐气‘逼’人的白衣青年立于虚空之上,凌厉的目光直扫着那个红发男子。 刚刚回来的钱进,着实吓坏了洛瑞和杰克,后询问钱进,没想到阿隆老人是这队叛乱军的首领。由于阿隆老人的加入,这个任务难度远超当初的评定。 罗强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给李嬷嬷发了一条简讯告诉晚点回家,也给林静报了个平安。 这赢得实在是让人难以服众,如果不是那幽兰排名第五十,不然众人都怀疑赵逸在打黑赛了毕竟五十的位子可不是说能够黑就能够黑的,至于说赵逸的称号嘛,众人还没把意见统一好,谁让赵逸的表现如此的优秀呢。 不一会功夫,他放开了气喘吁吁的玉紫,牵着她的手,向寝殿走去。 身后的段玉兰看到敖汉走了,顿时气得直跺脚——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敖汉,难道不知道她是在向他示好么?可现在,他居然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是自己长得丑么?难道说连段青茗都不如么? 两张嘴唇越靠越近,终于紧紧的碰撞到一起。情人的吻。就是心灵与心灵融会贯通,灵魂与灵魂深深表达的一种方式。当双方真正触碰到一起时,感情升华在这一刻达到了人生颠峰。绵绵爱意,更是如雪崩似的蔓延。 劲风扑面而来,刮得人脸都是生疼。君双却是不在意,掩住心下还是在慌乱难受着的心绪,低声就问了一句话,而就是这句话,问得君倾差点没能稳住身体,和她一同从空中摔下去。 他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只是这亲身前来的勇气,就已足令所有人放心。 听完陈罗斌的话,高建民犹豫了起来。干公安的也是人,是人就有顾忌,不过高建民干这行的出发点还是为了人民着想,胸中的正义感虽然历经时间的打磨,但却完好损的存在高建民的内心深处。 “你家竟然有网球场。”詹蕾望着这豪华的别墅。各种休闲项目都有。无不感慨。 那边东门庆被带上了大船,张昌毅就在甲板上见他。甲板上摆上三张桌子,一张由里朝外,由张昌毅坐着,一张摆在张昌毅对面,空着,一张侧放,却是杨致忠坐了,其他理事两边立候。 “你要长多大,算长大呢?”童璟将自己的手环住童耀的肩膀,她看不得童耀难过,可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安慰就好像是一种告别,一种最安静的告别。 “是。如果我出事,你逃脱之后,请你将这个消息带回云梦山庄。”云梦飞翔说着将破御拿到了手上,递给了银剑,这是信物,云梦中一定认识。 莫扎特突然将眼睛一睁,原本苍老的面孔一下子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是!”吴亮身后的几个打手迅速的擒住卓志军的引领,正要动手。 这样过了几个时辰,未见一人入阵,五妖道有些纳闷,掀开面罩往外一瞅:怪了!这些人只在四周怪喊患难夫妻叫,怎不见有一人攻进来呢? “黎驰。你先带她离开。。”侯静心疼地看着童璟用酒去麻痹自己。但是自己现在又走不开。只好拜托黎驰将她拉走。 墨风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自己呼救,不等那些手下进来,自己就已经没命了。这么近的距离下,对方绝不是危言耸听。同时他感觉周身的压力微微轻了一些,虽然还是没法动弹,但已经能够说话了。 头移动的后方,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印记,伴着慎人的猩红,显得极度恐怖和诡异。 王怀珍脸色大变,他还欲命左右两翼趁机抽调兵马,补充中军的想法,直接被掐灭。 从凯伦穿越到这一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 “真的不要?那我可就强行喂你了。”一边说着,昊天已经含住手腕开始吸血。 “你同步他们的数据吗?那是否能看到他们国家游击队的活动范围以及反抗力量的分布区域驻扎地点以及活动规律呢?”重拳问道。 “哈哈哈,老罗,我给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老李头大笑着说道。 甄长萌也睡不着,因为有人用脚丫子在自己腿上磨来磨去,很是勾人,她想跳起来骂林铭一句王八蛋,但不能说,傲雪在身边睡着呢。 第一卷 第142章 秋绥冬禧【大结局+小彩蛋】 -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 上玖殿下 我与新仙躯融合完成那天,匆匆跑出造化神殿时,长烬竟不在殿外…… 乐颜姐姐说,他本已在神殿门口等了我足足三个时辰,可却在最后一刻,突然离开了造化神殿。 技术条件没有也就罢了,还没有上面的支持,到哪能研究出更好的轻工业机器出来。 不是深爱的情况的时候,有人比我更优秀,比我更爱她,更可以给她一个好的未来,我觉得自己还有这样子下去的理由吗? “嫂子!加油!一定要把傲哥救回来!”蓉蓉一边喊着,一边闪到蚩尤和轩辕两人身边,拖起两人,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光芒范围之中。 在我的记忆里,李虞虽然善妒,纨绔,也会使用暴力,但他酷爱简单干净,特别讨厌血淋淋的场景,甚至到了连这类的电影都拒绝观看的地步。 他五人的脑海中,同样有着一个疑问,他们究竟怎么回事,都也已经看了几分钟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难道他们曾经是情人,彼此都伤害过对方? 把零件钱给他,那就算钱货两清,不给他,五百来块钱的货换一件上品羊脂雕刻的送子观音像,简直不能再划算了。 与此同时,一声怒喝声,已经在蓉蓉耳边响了起来:“开!天!斩!”一股狂霸的能量骤然由那黑影射向了蓉蓉。 一边的卫青廷也听到了竹子的话,很是诧异的转过头来,明显是不相信徐佐言会认识叶凯成,甚至可以让叶凯成放水,带他进去。 有点像现代的医院模式,这是白棠后来改进的,这样分工比较明确,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可是,从去年开始天气就不那么好,更不要说风调雨顺了,到了今年更是接连两个多月没下雨。 自己如果不离开的话!大叔或许就不会死了!依靠自己的力量肯定能够保护大叔的。凡驭想到了这里,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的眼眸在这个时候微微的闪动着。 “皇后娘娘,太后有请。”赵公公从里面出来,对容雅说着,然后将容雅和云瑶她们领了进去。 一开始李逸以为水晶头骨被某位大能封印,里面的传承需要李逸的实力到了某种程度,才会一步步揭开。 这个时间离早上下机的时间也差不了多久,一些饿急了的已经从网吧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路过这一行人的时候,还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看到齐勇那一脸凶悍的模样,还是乖巧地走掉了。 “晓刚呀,他,他不在,得了病之后总在外面晃悠,不到晚上都不会回家的。”陈满娣现在开始埋怨着蒙晓刚,偏偏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在家,有事也找不到他。 刘爽一直自问和寻找的就是他是谁?他究竟是谁?是谁让他来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这一切的问题不断的盘旋在刘爽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什么你,叫前辈,怎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医长老看着雨翩翩一脸稚气,哼了一声。 秦太后在姜怡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也不再多逗留。她总想着,就让姜怡在嘴硬一阵子,等到她宁宫的军队打败了沈澈,这些人照样会匍匐在她的脚底下,俯首称臣。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