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谁在保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傻子不懂水性,估计早死透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耳边传来男人阴狠的声音,伴随着致命的呛水窒息感,苏羡月蓦然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麒麟祥瑞镂空雕刻的红木吊顶。 这是哪里? 自己刚才不是在完成任务撤离的途中,因为直升机爆炸死了吗? 思索间,陌生的回忆源源不断地钻入了她的脑中。 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一一掠过,再度睁眼,双眼已经因痛苦而泛起血红。 原主苏羡月,出身于肃恭王府苏家。 虽然出身不凡,可她在儿时意外撞到了头后,便成了个痴儿! 原以为自己毒医双修、武力盖世,做特工的日子还长着。 却没想到,自己竟穿越到了一个傻子的身上! 就在这时,苏羡月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狰狞的男人面孔。 “你?居然没死?!” 她认出,此人是自己的粗使下人,名叫陈四。 可现在他见到自家主子没死,脸上反而闪过了一道阴翳。 “你想干什么?”她目光微沉,被褥下瘦弱的身体已经蓄势待发。 “干什么?好不容易有个让你死在别人手里的机会,你觉得大小姐会放过么?” 陈四眼露凶光,一双手按的咔咔作响,他刚走近了几步,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便直冲着苏羡月白皙的脖颈而来! 苏羡月眼底精光一现,飞身而起,单手拎着盖在身上的被褥奋力一挥,那床被子便蒙在了陈四的头顶上。 听着里面的男人“唔”了一声,她毫不犹豫地双手攥住两边飞旋,这被子的力道越滚越紧。 陈四也没料到这个傻子竟会有如此之快的反应,他只感到自己眼前一黑,身子愈发不稳定,就在几乎摔倒的时候,忽然胸口上传来一道沉重的力气—— 苏羡月猛地跃起,双手一把抓住顶上的镂空雕顶,双足接着惯性拼命一踹,一脚踢在了陈四的身上。 对方便失衡向后倒去,刚摔倒门口又被那门槛一拌,整个人又翻滚着直接甩出了房门,顺着台阶一路滚到了庭院中,这才缓下来。 苏羡月拍拍手,白皙的手掌上竟因为方才的动作,硬生生铬出几道狰狞的红印子来。 她不由感叹,这古代的大家闺秀,皮肤未免太嫩。 在耳房洗脸的春芙听到声音,赶忙冲出,便看到自家主子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春芙带着泪痕的脸上又惊又喜,立刻飞奔到苏羡月面前:“小姐!小姐您没死!?” 苏羡月一时也不知如何跟她解释,就在她发愣的间隙,地上的陈四已经缓了过来。 他一把丢开被子,从自己的靴子里摸出一把铮亮的匕首:“你这个小贱人,敢打老子!?” “陈、陈四哥!你干什么!” 春芙闻声看去,第一次从陈四的脸上看到这样狰狞的表情,顿时吓得身子一颤,“你要在皇宫里伤了主子么?” 陈四却没有理会春芙的叫喊,挥舞着匕首就向前扑来—— “小姐小心!”春芙颤抖着一把扑到苏羡月的怀中,恐惧地将双眼一闭。 苏羡月则紧紧盯着那渐渐逼近的寒光,就在她准备动手反击之时,面前的男人动作忽然一滞,连面上的表情都似乎瞬间失去了控制。 喉咙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没有刺痛传来,春芙这才勉强睁眼看去。 只看到陈四扭曲地倒在跟前,背上戳着一把纤细的匕首,猩红的血染红了一片石砖地,那双眼睛失神地看着前方,死不瞑目! “啊——小姐,有刺客!”她猛地尖叫一声,下意识地用身子挡在苏羡月的身前。 苏羡月目光一冷。 在陈四倒地的瞬间,她便立刻去追寻匕首飞来的方向。 但那匕首快如闪电,待她抬眼看去时,只看到前方数十步外的树上,一根纤细的枝茎正不住的摆动着。 是谁,在保她? 第2章 送去刑部大牢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杀人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几个太监打扮的人进了宫门,正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后疑惑又惶然地打量着一身素的苏羡月。 “这傻子没死,还杀人了?” 他们听到消息说那傻子淹死了,特地奉怡荷公主之命来处理后事。 不成想到了就看到这样一幕,一个个的都不知如何是好,瑟缩着看向掌事的江公公。 江公公也没料到会如此,细长的眼睛精明一转,翘着兰花指的手颤抖着指向庭院中的苏羡月:“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里行凶杀人,来人,给我把她扣下,交给公主处置!” “我家小姐怎么会杀人?分明是皇宫里有刺客!” 春芙看着几个太监手脚没有轻重地上来按住苏羡月,急得要将人扒开。 只恨她力气太小,被推的一个趔趄摔在了一旁,“小姐!” 苏羡月了解了眼下的状况,索性见招拆招,便一挥手,对春芙大大一笑:“芙芙等我!我去跟怡荷看花花啦!” 太监们忍不住嗤笑,但动作却没有含糊,很快将她押到了雁池中的水榭前。 越走来往的宫人就越多,直到她被推上水榭,才看到数十名穿红着绿的男女,珠翠环绕、衣着光鲜,甚是华丽。 众人见到她,脸上皆是黑了几分,显然是已经有人将消息传了过来。 “苏羡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里杀人!” 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上首坐着一个粉嫩娇丽的女子,一身淡色红霞般的衣裳,衬得妆容精致的脸庞更加艳丽,但此刻却带着隐隐的慌乱和冰冷的厌恶。 怡荷公主,害死原主的始作俑者! 苏羡月见她如此慌张,也能猜到她未必真想要原主的性命,听闻原主死了才不知所措。 而如今她不但没死,甚至可能还杀了人,自然想为她定罪,以盖过自己方才的行径去。 她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怡荷见状,秀眉气的立起,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洛柔,“我只知道你妹妹傻了,难道还不会说话了?” 苏羡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苏洛柔珍珠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恐和不安,她低着头,带着哭腔:“公主,妹妹是脑子不好,可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杀人的……” 言语间,便把她杀人的事情坐实了。 “受了刺激杀人就无罪了么?来人,先给我打她八十大板!”怡荷冷哼一声便下令。 “怡荷,稍安勿躁。” 苏羡月这才注意到,在怡荷的上首还坐着一个男人,相貌俊美威仪,一身华贵的锦袍和精致的发冠衬得整个人都高高在上。 “太子哥哥,难道因为您和这个傻子有婚约,就要包庇她吗?”怡荷娇娇嗔看着那人。 苏羡月努力回想着他的身份。 当朝太子景彧,和原主自出生便定下了婚约。 原主虽然痴傻,对他倒是掏心掏肺,恨不得日日围着他转,倒是景彧对原主一向敬而远之,甚至避之不及。 景彧轻咳一声:“怎么会?只是苏妹妹毕竟头脑与人不同,便是杀人,说不准也是无心之失,更何况她身子孱弱,妹妹不要过分苛责,就算想正国法,只送去刑部大牢便罢。” 苏羡月心里冷冷一笑,那地方进去了,还能出来么? 索性脑袋一歪,语气天真地问道:“那公主推我下水想淹死我,也要进刑部大牢么?” “你说什么?!” 怡荷面色一怔,气急败坏地骂道,“是你这个蠢货自己掉下去的,关本公主什么事?”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公主赖也赖不掉呀!”苏羡月嘟着小嘴。 怡荷眼中蓦然腾起惊恐之色。 苏洛柔见她气势示威,便立刻幽幽道:“到底公主也不是杀人了,妹妹还是不要犟了,你身份摆在这儿,此事若能息事宁人,你也能少受些牢狱之灾……” 一句话点醒了怡荷,她回过神来笑骂道:“就是!你这个傻子,院子里只有你和你的侍女在,难道会是别人杀了陈四吗?” “对!宫里有刺客,不是我杀的人!” 听她忽然如此义正言辞地高声道,众人瞬间怯生生地看向太子。 这话追究起来可不是太子首当其冲,是他没安置好侍卫,才叫赏花宴上有刺客有了可乘之机! 景彧脸色黑了下来:“苏妹妹说话可要当心,皇宫中哪来的刺客?本太子看妹妹不仅杀人,竟还为推卸责任扯出这样的谎话来,看来本太子不该保你,到让你生出骄纵之心!” 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苏羡月便想笑。 若不是为了保持这个傻子的人设,她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太子一顿。。 怡荷听景彧这么说了,也如咽了定心丸,她骄横地一叉腰:“我天元的法律岂容你狡辩!杀人就是杀人,谁也保不住她!” “天元律法,何时如此草菅人命了?”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去—— 第3章 傻了还不忘勾三搭四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小王爷?” 景修寒从抄手游廊上渐步过来,一身白衣胜雪,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 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亦如玉般温润,眉目如画. 众女子看去,竟都脸色微红,目光躲闪着,想看又不敢看。 “月妹妹说,宫里有刺客,皇兄不派人去查,怎么反而一口咬定,是她杀了人呢?” 在场的人都不由屏息。 景小王爷是什么人? 父亲战神肃王为国而死,皇帝都亲自下地守陵三日。 而这小王爷更是世上无双的才学之辈,性子却十分疏离,自来深居简出,除了皇上约摸也无人能请得动他。 可是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还站在那个傻子的身边! 还在发懵的苏羡月,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成了所有女人的眼中钉。 景修寒,原主跟他见是见过,可交情哪里值得他为了自己顶撞太子? 上首的景彧脸上闪过几道晦暗不明的情绪,他虽然生的俊美,可如今面对小王爷也逊色了几分。 良久后他忽然轻轻一笑,眼中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既然景小王爷这么说了,想必是真有刺客,这么说来倒是本太子失职,冤枉了苏妹妹。” 苏羡月闻言,和所有人一样惊讶地看着他——这货居然一句话就让那个太子认怂了? 景修寒只是微微点头,唤上两名太医来:“先给月妹妹看看身子。” 随后苏羡月就被人按着坐在了一旁,两名太医恭敬地上来给她把脉。 不出片刻,太医喜道:“小王爷,苏小姐身子没有大碍!多年前受伤时,脑袋里的淤血竟也散去,苏小姐的神智有望恢复啊!” 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不知该喜该忧,却只有苏洛柔那精致的脸上闪过一道阴狠。 “真的?多久能好?”景修寒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几分波动。 “这臣便不敢定论了,只是有望……” 他微微颔首,屏退了太医们。 景修寒这才抬头去看景彧,衣袂被风吹得飘起,仿佛身如飞絮,带着无处可寄的清冷:“臣弟相信太子殿下定会尽全力捉拿刺客,不然……还会叫人以为是太子不想履行婚约,今日故意诬陷月妹妹……” 二人的对视,似在空中溅炸出锋利的冰刃。 景彧脸色慢慢沉下,轻声道:“自然。”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太子和公主身上散发压抑气息。 怡荷气大手一挥,没好气地将所有人赶了回去。 众人巴不得离这修罗场远一些,三两成群地逃走了。 苏洛柔则笑着走到苏羡月的身边:“妹妹,该回家了。” 说完,才像刚注意到旁边似的,眼含秋波着看向景修寒,“臣女苏洛柔,见过景小王爷。” 可惜并无人理会她的动作,景修寒看向苏羡月,道:“月妹妹,你回去歇着吧,记得跟端太妃说一声,过几日本王会去府上拜见。” 苏羡月想了想,记起端太妃是这身体的祖母。 “祖母若是知道小王爷要去,定会开心的!”苏洛柔连忙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跟前,脸上是无尽的柔情。 景修寒眼底的笑意早已褪尽,径直转身离开。 被冷落了的苏洛柔连笑意都凝滞了。 自从苏羡月成了傻子,她何时被这样冷待过? 人群散尽,苏洛柔的脸上也没了好色,厌恶地骂道:“你个狐媚坯子,傻了还不忘勾三搭四!跟我回去!” 苏羡月眸光冰冷,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她没有发觉,景修寒就默然立在桥头,深邃的眸子在远处打量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冷冽的眼神里才透出几道探究的光。 …… 待苏羡月到家的时候,苏落柔的马车早已入府。 如今的恭肃王爷是父亲的庶弟,这二房自承袭了爵位便日日针对她。 她虽不是原主,却也很难不怀疑这些人的用心。 她顺着记忆走到堂屋,便被里面的母女二人厉吼呵住了。 “苏羡月!你真是好大的能耐,什么时候跟景小王爷勾搭到一起去了?” 屋内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华贵打扮、满是珠翠环绕,容貌倒也精致,随着她生气吼骂的动作,头顶的珠玉步摇一颤一颤的。 苏羡月都不用猜,也知道此人就是她里外不一的伯母,如今的恭肃王妃韩氏。 “你是如何勾搭上他的?”韩氏厉声问道。 “我没有啊……”苏羡月努力挣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大约他知道我是冤枉的,也看不惯有人这样欺负我。” 韩氏见状,一双好看的眼睛就忍不住喷火,扬起手臂要向她打来:“你明里暗里点谁呢!” 眼见巴掌要落到脸上,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动作:“伯母,这是在做什么?” 第4章 凉快凉快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他的相貌清雅,脸却很苍白,眼睛也是充满血丝,憔悴不堪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倒。 在看到苏羡月时,那双好看的眼睛才有几分光芒。 苏羡云!是这具身体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只是自他大病一场,已经多年没有离开过那方小小的庭院了,今日他居然出来了! 苏羡月看去,他虽病弱,可身上的衣服却比自己身上的好了几个档次,显然二房对他很好。 也难怪,他是正儿八经的恭肃王世子,且又是个快要病死的。 当年父母离奇遇袭而死,二房袭爵本就引人非议,他们便更要好好对待这位世子,彰显自己别无二心,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哥哥!”不管如何,先抱大腿才是要紧的。 苏羡月一把扑了上去,刚钻入他的怀中,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装傻撒娇:“伯母和大姐欺负月儿。” 苏羡云微微一怔,与妹妹虽在同一屋檐下,却已经数年未见,他愣了片刻才沉声质问韩氏:“听闻下人说月儿饱受欺凌我还不肯相信,如今见着了才知居然都是真的。” “云哥儿这是什么话?伯母这是恨铁不成钢,只怕这丫头惹出什么祸事来打搅了你养病,”韩氏眉眼一顿,立刻推心置腹般抹了抹眼泪,“我们只等着你养好身子,把恭肃王府的家业扛起来呢!” 傻子才信! 苏羡云冰凉的手轻轻拭去苏羡月脸颊上的泪痕,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日后若月儿再做什么错事,还是我来管教吧,她还是个孩子,伯母这样怕是会适得其反。” 说罢,便牵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苏羡月被苏羡云拉回了她原本的院子里,那好看却无血色的脸,在见到这间院子的凌乱后也不禁露出几分嫌弃。 她的生活一直如此,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韩氏自不用费心给她安置,且这院中刁奴远多过忠仆,几乎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苏羡云刚要说什么,却忍不住猛烈地咳了几声,小厮立刻奉上一枚精致的药瓶,取出药丸来让他含入了口中。 苏羡月见状,眸光微动。 记忆中他这病来的十分蹊跷,痴傻的原主虽然没有思考过,可她却直觉不简单。 “哥哥!瓶子好看,给我看看!” “这可是世子的药,小姐这可玩不得!”那小厮瞪大了眼睛。 苏羡云却随意摆了摆手,“给她。” 见状,小厮也只好作罢。 苏羡月拿过药瓶便装着喜欢的样子摆弄了许久,趁着人们不注意时,偷藏了一颗药丸在掌心。 究竟有没有蹊跷,回去看看便知道。 “世子,起风了,您该回去了。” 苏羡云点点头,温柔地抚了抚她的乱发:“月儿,哥哥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眼神带着绵里藏针的犀利,扫过一旁的下人们,这才在那小厮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间院子。 也幸好有苏羡云的示威,今晚那些下人规矩了不少。 苏羡月目送苏羡云离开后,立即钻入破旧的屋中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苏羡月便被春芙拽了起来,她刚迷迷糊糊的让人帮着梳妆完,就听见外头传来韩氏母女的责骂声: “苏羡月!给我滚出来!” 前来送药的丫鬟吓得一惊,碗中的药都差点洒出来,但随后也习惯了似的把碗端到她面前:“小姐,先吃药吧。” 苏羡月精致的眉眼微微扫过那碗药。 记忆中这身体日日都要吃药汤,但到底是治什么的也无人跟她说过,好在她上辈子通晓医理,不动声色地嗅了嗅那苦涩的味道,眉头微微一蹙。 “伯母和大姐叫我!你端着药跟我出去!”她忽然傻乎乎地一笑,重新把碗放回托盘上,便跑了出去。 韩氏和苏洛柔正气冲冲地站在院门外,她们似乎根本不想踏足这里。 苏羡月的庭院偏僻,正门外就是一片荷塘,此时含苞的荷花倒衬得二人如碧玉一般,却掩不住身上的戾气。 一见到苏羡月愣愣的眼神,苏洛柔就讥笑着掩了掩口鼻:“母妃,昨日都是她冲撞了怡荷公主,连太子殿下的脸色都差得很,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了我们王府。” 这些话显然她是早就跟韩氏说过的,韩氏原本就怒气而来,此时更加火冒三丈:“来人,给我把这个不孝女捉住!今日本妃若不惩治,来日她就要把整个王府推入火坑了!” 他们有备而来,几个小厮已经凶神恶煞地包了上来。 其实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每次她都只是傻乎乎的挨打、大哭。 这次小厮们自以为也是轻车熟路,却没想到刚要身手捉住那个身影,眼前的人就忽然一晃。 “啊!” 有人发出一声惨叫,竟是苏羡月闪身过去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哈哈哈——你好像熊猫噢!” 众人一扭头,便看到她在一旁疯疯癫癫的捧腹大笑。 “抓住她!” 韩氏母女也看到了这些小厮在她手上吃的亏,不禁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饭桶!连一个傻子都抓不住!” 骂声刚落,忽然一个人影便闪到了二人的面前。 苏羡月不知何时从丫鬟手里拿过了盛药的碗,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可那双漆黑犀利的眼睛仿佛刀箭一般的锋利。 她一手掐住了苏洛柔的脖颈,另一手便不由分说地将药汤都灌入了她的口中:“大姐,你脸色好差呀!多喝点药药补补身子!” 苏洛柔挣扎着,但大半碗下肚,待苏羡月的手松开时,她几乎疯狂地推开了她手中的碗,拼命地努力像要呕出什么来: “快!叫府医!不、叫太医来!” 一众人见状都吓傻了,直到韩氏也焦灼地拍着苏落柔的脊背,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 小厮反应过来,匆匆奔出去。 苏羡月笑呵呵地走上了前来,故意瞪大眼睛:“大姐的脸好红,热吗?” “你、你竟敢……” 苏洛柔不住地干呕,几乎直不起腰来。 方才苏羡月嗅到那药中有浓郁的伽罗花的气味,这种花汁有令人精神憔悴、甚至发疯的作用,长久服用会因精神衰竭而亡。 原主痴傻,一半是因受伤,可更多的,却是因为这每日送到她口中的汤药! 苏羡月眼底平静得仿佛有些冰冷,“你们,也去花池里凉快凉快吧!” 说罢,双手一推,边将那对母女“噗通”一声,推入了身后的荷花池中。 “啊!——夫人大小姐落水了!” 瞬间周围的人们都朝池边涌了过去。 只有苏羡月平静地在庭院的石桌前坐下,拿起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看着眼前这令人心情愉悦的一幕。 仆从七手八脚,着急把落汤鸡的母女二人打捞起来。 苏羡月正准备放声大笑再补一刀时,忽然瞥见一个无比清雅的身影,就伫立在不远处的桥头,静静望着她。 第5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那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月妹妹的胆子愈发大了。” 苏羡月的表情霎时凝滞,瞬间收敛起了自己张扬的姿态,对着来者笑了笑。 正准备发怒的韩氏见到他,那刚要脱口而出的脏话也瞬间咽了回去,脸上还有几分惊愕: “景小王爷?您怎么会……” 景修寒用眼神扫过狼狈的两个人,“本王听闻端太妃身子不好,特来拜见,却看到……” 他穿了一身还算华丽的长袍,眉目犀利,虽然眼中略带笑意,却给人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苏洛柔愣了片刻,立刻低声哭到:“景小王爷给臣女做主!月妹妹愈发无法无天了,竟还把臣女和母亲推入水中……” 景修寒只淡淡的一笑:“月妹妹的药苏小姐只吃了半口便如服了毒物一般,你这样‘谨慎’,怎么会‘不小心’和夫人跌入池中呢?” 他竟然看到了! 苏洛柔的脸色一白。 他连自己吃药都看到了,又怎么会看不到是苏羡月将她们推下了水中?却这样明目张胆的说是她和母亲“不小心”。 这也太偏心了! 景修寒却像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似的,悠然回头,捉住了准备逃跑的苏羡月:“月妹妹,你和我一起去见端太妃吧。” 在景修寒出现的一瞬间,苏羡月便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 所以她想默默地逃走,却不想还是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也只好作罢,苦着一张脸跟景修寒一同向后走去。 王府华美,端太妃住着的地方就有三进大小。 一入院门便看到一个宽大的池子,假山嶙峋,石眼上还有泉水潺潺而下,而池子两边则种着各种竹子,不一而足,竹叶随着风摇晃形成团团浓密的翠云,将深处的景致遮掩,却又若隐若现。 原主自痴傻后便没来过这庭院几次,苏羡月见到也瞪大了眼睛,震惊于此处的静谧清雅。 园中虽偶有一两个下人经过,却都是一板一眼地规矩行礼,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人声。 连下人们都如此规矩,这端太妃想必是有些手腕的。 走到门房前,从里面闪身出一个脸色肃穆的老嬷嬷。 她见到苏羡月,脸上微微一动,但很快收敛了表情:“景小王爷,小姐,太妃等二位许久了。” 景修寒倒是轻车熟路,跟着嬷嬷一同走了进去。 屋中,一身着褐色锦衣、头发斑白的老妇正闭眼转着手中的念珠,似是听见了声音,双目才炯炯有神地睁开,看起来便是矍铄。 “端太妃。” 景修寒规矩见礼,端太妃只随意点了点头,目光却紧紧锁在他身后的苏羡月身上。 苏羡月被看的心里发麻,刚想拜见,就听到她厉声道:“混账羔子!还记得你有个祖母!” 说罢,一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脊背上。 苏羡月怔怔的无法反应,看着方才那端庄的老妇此时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我料你叫那群人欺负死了也不会记得你祖母呢!” 这话苏羡月才想起,祖母礼佛多年,对王府的事情很少插手,更是深居简出。 唯有那么几次她几乎要被韩氏打死,她才派人过来保住了原主。 而今那几巴掌虽然打得她身上火辣辣的,但她也感受到老妇心底的酸涩—— 如今当家人不是她亲儿子,可以说毫无血缘,就算众人都要敬她,她也不好再端着架子当自己是什么角色。 只等着原主主动找她庇护能少受些苦,可惜,原主的脑子,又怎么会还记得自己还有这样一位亲人呢? 不知怎的,她忽眼前一热,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祖母!月儿不孝!” 在这家中,她的亲人只有她和苏羡云,或许端太妃将自己封在这样的庭院中,只是为了等他们兄妹二人的出头之日吧。 见状,端太妃终于再也下不去手,眼底也泛起泪光。 景修寒一直默默打量着苏羡月的反应,见状才上前将人扶回了椅子上:“太妃,月妹妹的……您也知道,但太医说她脑中淤血散了,日后定能慢慢好起来的。” “好不好的,别再那样不中用,叫一群下作东西欺辱才是!” 幸好有他站出来打岔,才让端太妃把注意从苏羡月的身上挪走。 端太妃见到他,可比见到苏羡月要开心多了,拉着景修寒问了好些话。 苏羡月在一旁如坐针毡,也不知听了多久,身子都坐麻了,见自己祖母聊的正尽兴,便偷偷溜了出去。 她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便听到石子路拐角处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小王爷都多久不来咱们府上了?” “有一年多了,这次我是一定要见上一见!” “大姐姐,我听说小王爷叫着那傻子一起,怎么没叫你呀?” 苏羡月一脸严肃。 记忆中二房伯父膝下有不少庶出的子女,对她一向是看不起的,没少跟着苏洛柔来欺辱她。 如今走过来的那五六个花儿一样的女孩,不就是她二房的表姐妹么! 思索着,她们已经走了过来,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苏羡月,其中一个人愣了愣,但很快嗤笑道:“还以为表妹舍不得离开景小王爷呢,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说话的是二房的二小姐苏洛晚,虽是个庶女,可姨娘却十分受宠,在子女中间也颇有话语权。 苏羡月没理她,而看了一眼苏洛柔,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苏洛柔见她盯着自己,怒气便涌上心头,但还是忍住了:“妹妹,我们去拜见祖母,你既然要走,就不要在此拦路了!” 她不屑地一哼,真当她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心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欺负到大姐的头上去,如今还想如何?”见她不动,苏洛晚厉声道。 苏羡月轻轻一笑,活动了几下手腕:“那大姐有没有告诉你,我刚才是怎么把她推下水的?” 言下之意,再不滚蛋,就让她也尝尝这滋味。 果然那苏洛晚脸色一变:“你、你敢!” 苏羡月叉着腰,目光却灼灼地扫过众人。 见状,姐妹几个倒真的有些怂了,先前这傻子何曾如此硬气过?听苏洛柔说太医言她或许能恢复了神智,莫非眼下就是征兆? 苏羡月露出凶煞的表情,扫过面面相觑的众人:“还不快滚?打扰了祖母和小王爷聊天,我让你们挨个去池子里喂鱼!” 说罢,抬步要回到屋中去。 到门口时没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她刚叹了声这两人终于是聊完了,余光中便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形。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6章 是敌是友?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猛地转头,就对上了景修寒那清冷的眸子,深潭一样的眼中带着冰冷的审视。 第一次从景修寒的脸上见到这样的神色,她一时心中有些发颤,但很快还是调整好了表情,硬着头皮大声笑道:“小王爷好笨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二人对视着。 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疯疯癫癫,可竟然没能瞒过这个男人么? 她早就知道,这人不是等闲之辈,他如一只夜行的狼一般,令人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危险的气息。 因此,在不清楚他是敌是友前,自己绝不能露馅! 良久,景修寒眼底那怪异的神色才渐渐褪去,眸中又浮起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他微微一笑:“本王怎会不认识月妹妹?只是月妹妹并不似往日那般内敛,倒让人觉得有些陌生了。” 说完,他才自顾自地换了话题,往屋内走去:“好了,端太妃安排了午膳,月妹妹一同来用吧。” 苏羡月悄然声息松了一口气,却也知道他不是这么好敷衍的人。 心里一分也不敢放松警惕,面上却依旧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她追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仰着头看他。 “景哥哥等我一起!” 日头还不辣,阳光还算温柔的撒到地面上,苏羡月多看了景修寒两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朝阳反而让景修寒的脸上蒙了了一层冰冷的光,看着格外的冷漠和不近人情,愈发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移开目光,不易察觉的皱眉。 正想着要不要挑个时候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余光忽然瞥见他若有所思看了自己一眼,她马上收起心中的杂念佯装无辜的对他笑。 “到了。”他忽然道。 苏羡月脑中藏着各种纷杂的念头,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听见端太妃的声音。 “怎么去了这么久?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端太妃说这话的语气听着像是训斥,她却听得出这句话最深处还藏着外人不懂的疼爱。 苏羡月马上挂上天真无邪的表情,越过一边的人小跑到她身边。 “祖母,我刚刚在外面遇见姐姐了,所以才这么晚进来。” 恭肃王府的人虽然多,但是她这声姐姐叫的是谁不言而喻。 端太妃虽然人老了,可人反而比年轻的时候精明了几分。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几年苏羡月是怎么样被人欺凌的,脸色顿时差了几分。 她拉住她的手,语气略带几分焦急:“可是又欺负你了?” 景修寒跨步而入,察觉到端太妃在说这句话时眼睛却在看着他,沉声道: “她们不敢,太妃放心。” 端太妃冷笑了一声:“在这里,她们当然不敢。” 这可是她的地盘,要是那些人真的敢做出什么事来,她哪能让她们逍遥快活这么久。 可是在其它地方呢…… 想到这,她拉着苏羡月的手力道不住的加重,眼中闪过一丝狠劲。 她那双瘦骨嶙峋的手虽不如从前美观,力道却不减当年,苏羡月适时的呼痛。 “祖母,你拉得我的手好痛。”她的神态娇憨,像是什么都不懂。 “也罢。”端太妃急忙松开手,招呼人道:“先吃饭吧,这些事日后再说。” 等在外面的侍女鱼贯而入,叫不出名字的菜满满当当的占满了一张桌子。 端太妃不停的给苏羡月夹菜,挑的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苏羡月碗里的菜就没有落下去过,总是前面的还没有吃完就又添了新的菜,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下面的米饭。 她苦不堪言,在端太妃正夹着一个鸡腿朝她的碗里放的时候,苦着脸从一堆小山似的菜中抬起头,用两只手掌盖住自己的碗,连连摇头。 “够了够了,祖母,我吃不完了。” 言罢,端太妃就看见苏羡月把另外一个鸡腿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祖母快吃,鸡腿可好吃了。” 端太妃眼中难得露出了点笑意,用手背去抚她瘦削的脸,妥协道。 “好,祖母知道了,你自己多吃一点,现在太瘦了,女孩子家要长胖一些才好看。” 景修寒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微微眯了眯眼睛。 垂眸掩住眼中的探究,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吃完午饭,端太妃打发苏羡月和丫鬟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知道祖母这是在支开自己,苏羡月也没有拒绝,佯装乖巧的和丫鬟走开。 等到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端太妃才收回目光,目露几分愁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我这孙女,这几年在王府里过得不好,幸好有你照料,不然血恐怕早就被那些人吸干了。” “太妃客气了。”景修寒沉声回复。 端太妃摇摇头,苦笑着叹道:“我如今已是恭肃王府的外人,不便在管王府的事情,可也不能让我孙女被人欺负,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还望你可以看在我的面子帮我一个忙。” 第7章 撑腰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太妃但说无妨。”景修寒回答。 端太妃斟酌好措辞:“这几年多亏了有你照顾羡月,可是我想也不能让你一直为我家的事费心,所以我想请你挑一个一个武功好一些的侍卫放在丫头身边,也能让我安心。” 她的请求无可厚非,毕竟再怎么位高权重,他对于恭顺王府而言也是外人,许多事并不方便出面。 “当然可以,太妃不必客气。”景修寒未有半分犹豫便答应。 端太妃感激一笑,尚未来得及道谢,又听见景修寒继续道:“只是我也有一个想法。” 他神色自若的迎上端太妃的目光:“依我之见,既是要保护人,若将人放在明面上会有诸多不便,再说月妹妹乍然接触生人,恐怕也会受惊害怕,不如让人暗中保护,就不让月妹妹知道这件事了。 ” “我也是这样想的。” 端太妃呼出堵在胸口的郁气:“若让那群人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还要拿去做文章,不妥,就按你说的做吧。” “好。”景修寒颔首:“我回去就去安排。” 不多时,有肃王府的下人找来,说有要紧事禀告,景修寒顺势告辞,出门后径直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子。 片刻,身后有轻得像枯叶的东西落了地,溅起几粒灰尘。 “帮我去做一件事。” 景修寒的面容冷峻,头也不回地交代:“去挑一个轻功好一些的暗卫放在苏羡月身边,若是无事发生就暗中保护人,顺便帮本王盯着她,如若有异常速来禀告。” 悄无声息跟上来的夜楠跪地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苏羡月坐在府中池塘的边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池水在日光映射下熠熠生辉。 发现红鲤鱼在荷叶之中穿梭,就朝内丢了几粒鱼食,琢磨着那两个人还有多少话。 又等了好一会,侍女姗姗来迟:“小姐,太妃叫你过去。” 苏羡月立即丢下鱼食,小跑回去。 端太妃发现她进门后朝自己身边位置看了几次,故意逗她:“在找什么?” 苏羡月歪头,明知故问:“景哥哥呢?” 端太妃刻意板起脸:“为什么不找祖母?” 苏羡月演技已炉火纯青,伏上端太妃的膝头笑得讨好:“也要祖母。” 端太妃拍拍她的头,笑意近乎溢出眼眶。 话虽如此,苏羡月仍在想景修寒,默默盘算着下次见面时,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试探他。 傍晚的京城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苏羡月恋恋不舍的踏着夕阳离开端太妃的府邸。 进恭府不久后,就等到韩氏来兴师问罪。 “你为何不让洛柔进去给太妃请安,你安的什么心!”韩氏声音尖锐的质问。 韩氏不是等闲之辈,苏羡月没傻到和她正面冲突,装疯卖傻故作不解:“伯母说什么,羡月不懂。” “你不懂?” 韩氏气急,怒火攻心下理智全无:“你若是不懂,怎么会不让洛晚去拜见太妃?!” 苏羡月心里冷笑,丝毫不将心里的情绪展现在脸上,困惑的眨眼睛:“伯母在说什么?” 苏洛柔煽风点火,用手帕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妈,妹妹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她故意不让我进门,洛晚妹妹也是看着的,我不知道哪里惹妹妹不高兴了,竟惹的她这般对我。” 韩氏只觉热血涌上头顶,催促着她高高举起手朝着苏羡月的脸落下:“你继续装——” 苏羡月脚下一转让韩氏的手落了空,跌跌撞撞退后两步,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伯母,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打我。” “谁敢打你?”苏羡云跨进房门,云淡风轻的问。 “哥!”苏羡月一下子横冲进他的怀里,眼珠挂在睫毛上,无声胜有声。 苏羡云拍拍她的背,眼睛却是看着韩氏母女的:“伯母,妹妹年纪还小,平时难免会做错事,是我平时管教不好,能惹得伯母动手打人,不知是羡月做错了什么事?” 韩氏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泼到了心里,那些怒火消失殆尽,无措的放下抬起的手:“羡……云,你怎么过来了?” 苏羡云当然是特意过来给妹妹撑腰的。 今天苏羡月在端太妃那里待的久,她回来后他本欲派人送些点心过来,却听到下人议论说王妃怒气冲冲去了苏羡月的院子。 韩氏脑子转过了弯,如今自己才是恭肃王府的女主人,他还能说自己做错不成? 她立即理直气壮道:“年纪小的确容易犯错,可是有些孩子生性恶毒可是改不了的,这种孩子人人都可以打,打多了也就长记性了。” 她有意无意的看苏羡月:“今天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前几天你妹妹可是把我家洛柔推进了池塘,我不想与你们两个小的计较,可我这个做伯母的不忍心看着她一错再错,适才管教她,羡云可不要怪伯母。” 苏羡云拉过妹妹的手,轻轻一笑:“上一次我见到妹妹的时候伯母也要打她,那时候我便说过我自己来管教妹妹,不过伯母老了,记不得也没什么错,我再说一次就好了,伯母可不要再忘记了。” 韩氏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羡云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怎么说也是她伯母,管教她天经地义。” 苏羡云岔开话题:“不过提起来,我倒是也听下面的人说起,妹妹推洛柔下水这件事,听说是洛柔和伯母让妹妹喝药,可是妹妹不领情,我先替妹妹道个歉。” 话锋一转,苏羡云继续道:“不如伯母把药的方子拿给我,以后就由我派人去给她抓药,伯母意下如何?” 韩氏借着去扶头上的金簪的动作,遮住狰狞的面容。 再抬起头时,已是笑意满满:“侄子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天想必是因为药太苦了,所以羡月不想喝,若你愿意,我再派大夫开新的方子就是了。” “倒也不必。” 苏羡云掩袖咳嗽两声:“不好麻烦伯母,以后羡月的药就由我来负责吧。” 第8章 危机四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云亲自开了口,韩氏便再没有了阻拦的理由。 这药本就有问题,她再遮掩下去,可就真的要看出端倪了。 “今日已经不早了,伯母也该早些回去休息。” 苏羡云疏离地说了一句,便像是下了逐客令。 韩氏纵然不愿轻易放过苏羡月,也只能拉着苏洛柔离开。 待韩氏母女离开,苏羡云的语气一下子温柔了下来:“月儿,方才没吓坏吧?” 苏羡月一下子扑进苏羡云的怀里,睫羽上的泪珠还未干掉。 “月儿害怕,幸好有哥哥在。” 苏羡云纤长的手抚过苏羡月额前的发丝,笑了一下,可却难掩心疼。 他因为病体羸弱,几年不离闲云院,没想到妹妹已经受苦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苏羡云看了眼身边的下人:“你们几个,今后就跟在小姐身边,说话做事,都尽心些。” “是,世子。” “下去吧。” 苏羡云一声令下,那些下人便都退了下去,只留他与苏羡月二人。 苏羡云眸中露出关切:“月儿,哥哥有几句话想要嘱咐你,你定要好生听着。” 苏羡月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哥哥的话,月儿都记在心里。” “月儿,二房的那些人,无论是伯母,还是那几个姐妹,你都要敬而远之。若你得空,或者觉得孤单,便去祖母那里,她便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苏羡云语带深意,此刻的眼神也锐利了不少。 但为了保持痴傻的状态,苏羡月即使听明白了,也必须装傻。 她的手抓紧了苏羡云的衣裳,面露惧意:“哥哥,伯母他们是坏人吗?会害月儿和哥哥吗?” 苏羡云沉默片刻,才答:“月儿不必想这些,哥哥和祖母会保护月儿。” 他这妹妹还这样小,又失了神智,能够健康无虞便是极好了,何必让她知道那些阴狠人心? 谁知苏羡月却是握住了他发凉的手,笑了笑:“不,月儿也要保护哥哥和祖母。” 苏羡云温润一笑:“好,我们的月儿最懂事了。” 算着日子,兄妹二人也是多年不见了。 苏羡云关切妹妹,总想要呆久些,无奈天已经擦黑,只好作罢,回了自己院中。 苏羡月表面上乖巧地躺进了锦被里睡着,可一听苏羡云离开,便偷偷又坐了起来。 袖中的药丸还在。 苏羡月拿出一根银针,在暖融融的烛光之下,细细查验着成份。 她毒医双修,对中草药亦是熟悉,那些微小的颗粒,在她的针尖上拨动,都能逐渐辨出成份。 苏羡月一直神色如常,直到她瞧见些白色的东西,终于一愣。 这是……曼陀罗花? 以西域曼陀罗入药,多可镇痛,可却不宜久服。 苏羡云以病弱之躯,常年竟服用着这种药,将会给身体造成多大负荷,不言而喻。 而最让苏羡月背后直冒冷汗的是,不单是自己一个被偷偷下毒,她这身为恭肃王世子的兄长,也有人想要他的命! 细细一想,背后下手的人,除了二房还有谁呢? 原主一家的不幸,原本以为是因命苦,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原因。 看来这恭肃王府苏家,比她想象得还要危机四伏…… 苏羡月意识到自己的境遇,便愈发担忧起来。在床上辗转半个时辰,这次缓缓睡去。 而第二日大清早,这院子里便开始喧闹起来。 苏羡月听到又来了人,顿时警惕,唯恐是那韩氏母女又来找事。 待她起身走至门口,却看到是春芙走了过来。 “小姐!世子吩咐,要给小姐的院子好好修缮一番呢,绝不让小姐受一点委屈。” 春芙自幼跟在苏羡月身边,眼见着苏羡月从那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成了二房随意欺辱的对象,如今看到苏羡月的境遇好起来,便打从心里为她高兴。 二人正说着,苏羡云正迎面走来。 原本正在做工的下人,也都恭敬地停下了动作 因休息了一晚,苏羡云的脸色略好了些,月白锦袍更衬得他风神俊逸。 “月儿,来哥哥这儿。” 苏羡云张开了双臂,苏羡月小跑着过去,便冲进那温暖的怀抱里。 “哥哥,月儿的院子太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月儿没有地方住了……月儿能住在哥哥那儿吗?” 苏羡月可怜巴巴地望着苏羡云,那澄澈的眼睛让苏羡云说不出拒绝之辞来。 照理来说,兄妹二人都已经长大,再住在一个院里,未免不太合适。 可眼下苏羡月确实没有住处,苏羡云更不放心把苏羡月撇在二房那边,羊入虎口,便点了点头。 “只是暂住,等这里修好了,哥哥便把你送回来。”苏羡云温声道。 “月儿最爱哥哥了!” 苏羡月拉着苏羡云的衣袖,苏羡云也不挣脱。 二人一起回闲云院,走在路上,看着活蹦乱跳的苏羡月,苏羡云有种久违的安心感。 他如今终于能守着妹妹,不让旁人欺负了去。父母在天之灵,才不会担忧。 状似随意乱逛的苏羡月,却是在留心着苏羡云的居住环境。 闲云院清幽而宽敞,院中花石楼阁,都透着精致华贵,可见也是费了心思,是这恭肃王府中数一数二的居处了。 二房的人不敢落人口实,这衣食住行,都格外上心,尽挑好的,唯恐让外人说苛待了世子。 他们进房后,便被一股浓郁的药味所萦绕。 这味道苏羡月很是熟悉,正是苏羡云身上带着的那股药香。 “月儿刚起,也没用早膳吧?来人,传膳。” 苏羡云一声令下,没过一炷香的时候,小厨房就端来了各色菜肴,并银耳莲子羹。 这般待遇,显然是与她的院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月儿,你都尝尝。” 苏羡云亲手帮苏羡月盛了一碗,端到她的面前,又帮她去拿汤匙。 谁知去拿自己的汤匙时,却因为手滑,将汤匙不慎摔在了桌上。 “哥哥换个汤匙吧。” 苏羡月主动将一个干净的汤匙递给苏羡云,动作显得笨拙而迟缓。 “谢谢月儿了。” 苏羡云笑着伸手接过,苏羡月便趁机轻按住了他的脉,可脸色却是骤然愣住。 这……怎么会? 第9章 不要脸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照理来说,苏羡云服用了那么久毒药,如今的身体,只怕是趋近病入膏肓。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好生为他医治,让他的身体状况得以扭转。 如今却见,苏羡云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病重,不禁疑惑起来。 而另一边,苏羡云已经拿好了汤匙,开始小口吃着粥。 他本就温文尔雅,吃起粥来也不慌不忙,额前虽有着虚汗,但却没听到咳嗽了。 苏羡月装起傻来:“哥哥,上次的药药呢?月儿要玩!” 一旁的侍卫连忙劝她:“小姐,世子的药你上次也看了,可不是你随便玩的。世子的病,可都指着这药呢。” 苏羡月委屈地眨眨眼,便又看向苏羡云:“那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苏羡云皱了下眉,沉默半刻,才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苏羡月的碗里。 “月儿,多吃菜。”苏羡云闭口不答,反而嘱咐。 “哥哥!”苏羡月像是不大满意被忽略,又撒娇似的唤了一句。 苏羡云无奈地放下了汤匙:“府里的大夫看过多次了,病要慢慢养,急不得。或许三年五载……” 需要这么久吗? 苏羡月回想着刚才苏羡云的脉象,虽没有痊愈之态,可也像是一直好转。 若是方法得当,再养近一年,便可以大好了。 苏羡云的身体情况,他本人最是清楚,可却如此说法,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看她发呆,苏羡云轻声催了句:“月儿,早些吃完,昨夜不还说,要去给祖母请安吗?” 苏羡月掩下疑虑,匆匆吃起粥来。 苏羡云兴许是在隐瞒什么,但即使无法从苏羡云这里获知,她自己也可以试着查清。 用完早膳,春芙陪着苏羡月,一起去端太妃处。 自从端太妃上次与苏羡月谈过后,苏羡月便做下了一个决定,她要每日早起给祖母端太妃请安,心里记挂着这位日渐年迈的亲人。 端太妃看到苏羡月主动过来,顿时欣喜起来,拉着苏羡月坐在自己身边。 “月儿,祖母已经听府里的下人说起了,你哥哥把你的院子好好修缮着,现下可觉得,有什么缺的东西?” 苏羡月笑得天真:“祖母,月儿什么都不缺,只求能天天和祖母一起。” 端太妃看她那稚气未脱的样子,也和蔼一笑:“祖母这里正少了人陪,等着月儿天天来呢。” 其实端太妃这里怎么可能会缺人? 单是二房那几个小姐,便是整日争先恐后想要过来,只不过端太妃一直闭门不见,都冷冷挡了回去。 端太妃身旁的下人这才知道,不是端太妃年纪大了,喜好清静,而是这来的人错了。 如今冷清的庭院里,有了苏羡月的声音,倒有了几分人气。 端太妃帮着苏羡月剥着橘子,将那小瓣的递给苏羡月。 原是极为温馨的场面,端太妃也是笑着,可望了苏羡月一阵,她竟眼睛一酸。 “月儿真是个可怜孩子,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哪至于现在这样无依无靠?”端太妃之言带着惋惜,可却让苏羡月觉得有些听不懂。 原主一直痴傻,很多事情虽然有个印象,却根本串联不起来,她能够得到的信息很少。 端太妃身边的下人倒是应了声:“太妃,若是王爷还在,小姐定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端太妃双眼湿润:“也可怜我的稷儿……” 他们都不知苏羡月已经恢复神智的事,只当她还如孩童一般。 二人谈起往事,并未避讳苏羡月,那声音虽轻倒也刚好能够让苏羡月听明白。 原来,端太妃身为嫡母,自然公正,将恭肃王府的儿女都一般培养。 苏羡月的大伯苏昇,是庶出的长子,自小不管才学还是品行,皆逊于苏羡月之父苏稷。 苏稷身为嫡子,又样样出众,最终爵位自然毫无悬念,让苏稷承袭了去。 苏昇对此并无异议,辅佐弟弟多年,府中安稳,倒也说得过去,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 先是在五年前,苏羡云大病一场,险些死去,自此身体一落千丈,缠绵病榻。 而后又是两年前,苏稷夫妇外出去寺中烧香的路上,巧遇山贼,二人被残忍杀害。 爵位大多父死子继,可苏羡月这大伯,却以苏羡云体弱多病为由,代为继承了恭肃王府的爵位。 二房便是一跃,成了这恭肃王府苏家的主人。 “若不是稷儿出了事,我恭肃王府,何至于到了今日?” 端太妃上了年纪,稍稍动怒,那身体便开始发颤。 苏昇可并无苏稷那般仁德,虽袭了爵位,却也把弟弟从前给恭肃王府赢来的名声,都败了大半。 他本性好色,连带着恭肃王府苏家,也隐隐传出些不好的传闻。 可抛下这一切不谈,单是二房对于大房留下的儿女,如此暗中苛待,便是触了端太妃的底线。 下人看端太妃生气,连忙劝慰:“太妃莫要伤心过度,王爷遭遇不幸,留下的这一双儿女,可还要太妃保养身体,好生照拂呢。” 待劝慰一阵,端太妃才渐渐好了。 苏羡月在旁听着,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却是觉得格外蹊跷了。 怎么他们大房一家,原本生活得好好的,就从五年前突然有了变故? 她哥哥苏羡云,在仅有的印象里,身体一直十分康健,即使是得了大病,也不至于几年缠绵病榻。 而父亲与母亲不过是去烧香祈福,竟也能够遇到山贼,还双双没了性命,更是惹人遐想。 父亲死去,兄长重病,多件巧事赶在一起,究竟是谁最终得了利,谁也就是最有嫌疑的了。 苏羡月又坐了一阵,端太妃身体不大舒服,便让院里的人送她出了庭院。 苏羡月与春芙正要回苏羡云的院中,却听到了苏洛柔那尖细的声音。 “呦,你一个傻子,也知道找靠山了?也不看看你哪里来的脸,去日日找祖母!” 苏洛柔很是嫉妒,她想方设法去讨好这端太妃,却被爱搭不理,可苏羡月什么也不做,便被端太妃护着。 “祖母的亲孙女,就月儿一个,你抢祖母,不要脸……”苏羡月装着委屈。 “你敢骂我?” 苏洛柔瞬间被激怒,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 第10章 蛰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是说中了苏洛柔的痛处,她本来就与端太妃毫无血缘关系。 所谓亲人,也不过是名义上。 二房袭爵,明眼人都觉得不够名正言顺。 端太妃身为苏羡月兄妹二人的亲祖母,当然是向着他们。 从前苏洛柔仗着身份,又因为苏羡月是个傻子,根本不敢还手,她便对苏羡月又打又骂,生生拿捏在手里。 就在苏洛柔以为,这一次也会是这样时,苏羡月却突然张开了嘴,锋利的虎牙咬住了苏洛柔的手! “啊!”苏洛柔哀叫起来,痛得不轻。 而苏羡月则是哭了起来,唤着旁边的春芙:“春芙,大姐打我……” “大小姐,你不能这样!”春芙不顾一切地上前,想要护住苏羡月。 可苏洛柔身边的丫鬟,却将她直接拉住了。 “我还没打到她呢!苏羡月,你敢咬我?” 苏洛柔查看着自己的伤口,因为苏羡月下嘴太重,已经是鲜红一片,疼得她淌眼泪。 苏洛柔几步上前,便抬起腿要踢过去:“看我今日要怎么教训你!” 看着苏洛柔来势汹汹的样子,苏羡月闭了眼睛。 兄长说了今日有事,大抵是没时间赶过来了。 她此刻只后悔,没有带足够多的人来,再度让自己置身险境。 然而,空气里传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苏洛柔的痛吟声。 不知是从哪个方向扔来的石子,竟直接砸中了苏洛柔的小腿,让她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幸而这地面还算平坦,否则苏洛柔定是当场便破了相。 “大小姐!” 一时之间,看到苏洛柔伤成这样,那些原本架着春芙的下人,也都顾不上春芙,转而去扶苏洛柔。 “小姐,快走!” 这春芙还算激灵,一找到空子,便忙拉着苏羡月就跑。 后面的下人追也不是,继续看着苏洛柔也不是,便在原地犹豫不决。 等到苏洛柔真正反应过来,苏羡月早已经跑远了。 苏洛柔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眼见着又吃了亏,顿时大发脾气,又嚷嚷到了韩氏那里,求韩氏为自己做主。 而那株高高的杨树上,竟坐着一个人,看到苏羡月安然离去,这才纵身一跃,又隐在了这恭肃王府苏家之中。 苏羡月回到闲云院时,仍心有余悸。 兄长此刻不在院中,她便独自回了自己暂住的厢房。 她低估了苏洛柔的嚣张大胆,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苏洛柔竟然敢命令下人对她动手。 若不是刚才那个石子,只怕她真的要吃了亏。 可是这恭肃王府苏家,除去仅有的两个亲人,难道还有人会暗中助她? 苏羡月记性本就极好,粗粗回忆了下,刚才那个石子击中苏洛柔时的样子,便显现在她脑海之中。 一击必中,武功不俗。 所以才能够用普通的东西,充作武器。 能够给她配上如此精锐的人,难道是兄长或者祖母? 苏羡月心里犹疑,最终又是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 肃王府中,景修寒淡然看着笼中的金丝雀,抬手将笼门开启,那鸟儿却怯懦着不敢飞出。 夜楠恭敬地行了礼:“主子,苏小姐那里,今日出了件事。” 景修寒将眉一皱:“她被人欺负了?” 夜楠很想言简意赅地回答,可却不得不长段解释:“是二房大小姐为难苏小姐,还要打苏小姐,不想……却被苏小姐咬破了手。” 景修寒自己脑中想象着那般画面,竟不禁微微勾唇,又问:“那她可吃了亏?” “属下的人一直护着苏小姐,未让她受半点伤害。”夜楠垂首。 “知道了,退下吧。” 或许是夜楠看晃了眼,方才的景修寒,在知道苏羡月一切无虞时,竟长长舒了口气。 景修寒甚少这般在意一个人。 然而又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景修寒只是抬眼又看着那金丝雀,在试探之后,终于飞出了笼子,而后并未在房中停留,便很快飞到了窗外。 从前忍气吞声,却像是为了蛰伏,而后一朝冲出云天,获得自由。 鸟儿如此,苏羡月又是如何呢? 景修寒俊眉不由皱起,他总是觉得,苏羡月与从前并不一样了。 是苏羡月以前伪装得太好,还是另有原因,只待他慢慢探寻。 闲云院内。 苏羡月独自等了许久,都不见苏羡云回来。 她独自呆坐着也是无趣,便催着春芙帮她准备纸笔。 她可不能永远都做那痴傻的人,否则后面一朝恢复正常,岂不是让人吓到,甚至生疑? 总要提前铺垫些,也显出她的努力。 谁知春芙找来找去,却是两手空空。 “小姐,你都有很多年不碰笔墨了,家里人也不曾逼你,如今咱们的行李,可没有这些东西。” 春芙是把许多从前院子里的东西,挑了必需品带来,可却对苏羡月此刻的要求束手无策。 原来的苏羡月能够保持健康就不错了,根本不指望能够识字念书。 “小姐,不如直接去世子的书房吧?世子吩咐你哪里都可以去的,想要学写字,直接去那里就好了。”春芙终于灵机一动。 苏羡月起先犹豫,不过来了闲云院后,她也确实还不曾去过兄长的书房。 想起府中有人要害苏羡云,苏羡月便心里不安,更不确定用了毒的地方,只有苏羡云口服的药丸。 要知道但凡想要人中毒,不单是药丸里,就是熏香,奇花,原本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也有可能成了致命之物。 “春芙,你带我去吧!” 苏羡月轻声撒娇,不费多少功夫,春芙就将她带到了苏羡云的书房。 听人说起,兄长苏羡云其实不太喜欢让书房随意进出,所以每每都有专人负责打扫。 苏羡月看着到了这个时辰,书房大概无人,直接推门进去,却看到一个下人慌乱地走出来。 许是不认得苏羡月,这人与苏羡月擦肩而过时,竟也没有行礼。 如果是正常打扫,何必慌张成这个样子?一看他就是心虚,才低垂着头,小步快走。 难道看似安全的闲云院,也有着不干净的人? “春芙,我要和这个人玩……” 苏羡月故意要求起来,以此绊住了方才这个可疑的人。 第11章 学字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就是你,小姐叫你呢,你还走什么?” 春芙跟着唤了一句,那下人只好停下。 “月儿要和好多人一起玩,为什么书房只有你一个呀?” 苏羡月装傻着问起书房的下人,那下人脸色微僵,又看面前只有苏羡月和春芙,便放心糊弄起来。 “小的只是路过,听到书房东西倒了,便扶起来,再没有旁的事。小姐要小的陪伴,可实在笨拙,还是不打扰了。” 那下人笑了下,而后行礼离开。 这一次,苏羡月并未阻止。 苏羡月朝着春芙开了口:“春芙,哥哥不在,我们去外面玩吧。” 这小丫鬟并不识字,没法指导她,唯一可以请教的哥哥,现在并不在府上。 说完话,苏羡月便蹦蹦跳跳着跑远了,她本就好奇闲云院,还有太多地方没有认真看过。 苏羡月绕过那片竹林,来到一处小花园,看到里面花儿开得正好,沁香怡人,便停下了脚步。 “春芙,你别说话。”苏羡月叮嘱了句,便用手扑蝶,那粉蝶原本停在花瓣上,但不等苏羡月去扑,就已经听到些响声,渐渐飞远了。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在苏羡月耳边响起。 “可真麻烦,单他一个还不够,如今那傻子也住了进来。” “谁说不是呢?那个病秧子,还能够活几年?” 两个下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随意的话语却透着对兄妹二人的仇视。 原来,这府里多的是人,盼着苏羡云死。 苏羡月心里一阵恶寒,早已经将这府中的人厌恶到了极点。 大概除了苏羡云身边的亲信,其他的人也都是向着二房的。 如今眼巴巴盼着他兄妹二人都死掉,便可将他们的全部都侵吞了去。 “春芙!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苏羡月突然开了口,那吵闹的声音让两个下人吓了一跳,也不知苏羡月听到了多少内容。 “小姐……” 心虚的下人站在一旁,偷偷抬眼看着,幸而苏羡月是个傻子,如果真的有些神智,定是会惩治他们的。 “月儿,哥哥在这里。” 苏羡云踱步走来,他刚回来,便听到了苏羡月的撒娇,不由温柔了眉眼。 “哥哥……”苏羡月小跑着过去,一脸不悦。 苏羡云微微蹙眉:“是谁让月儿不高兴了?” “这两个人不好好做事,在这里玩,不跟月儿玩……哥哥身边的人,怎么这么不把月儿放在心上啊……”苏羡月委屈得快要流下眼泪来。 那两个下人如今还哪里有辩解的胆子?生怕因此激怒了苏羡月,让她说出更多会招来祸事的话。 “那便罚他们两月的例钱好了。”苏羡云云淡风轻的开口。 侍卫也是一惊,从前那般好脾气的苏羡云,竟会因为苏羡月的一句话,动了这样大的怒。 “哥哥,我们去学字吧。” 看到那二人受到惩处,苏羡月十分满意,这才拉着苏羡云准备进屋。 书房里窗明几净,透着一股书卷的墨香气。 苏羡月看着兄长为自己拿的纸笔,却不知该如果动手。 以她那毛笔字的功夫,估计和古代刚开始学字的孩童没什么大差别。 “月儿,看。” 苏羡云很是耐心,拿着狼毫写下一个大大的“苏”字,笔力遒劲,挥斥方遒。 苏羡云启唇:“这是咱们的姓氏,一辈子都不能忘。” 见苏羡月扭扭歪歪照着写下的字,苏羡云又继续写了些字。 苏羡月发觉原主对此还有着依稀的印象,似乎原主的痴傻,也并非是天生,而是在学字后没太久,才变成了这样。 “看我写了半天,如今自己也试着写写吧。”苏羡云温声道。 苏羡月灿然一笑,而后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与哥哥的名字。 在原本的寄托里,她是穹间明月,兄长是天上白云。 都该是顺遂自由,可如今却处境艰难。 苏羡云看了这些,心里更是难过,握着苏羡月的手,便又写下了“父母”二字。 苏羡月的手松了下:“哥哥……” “月儿,若是我们的父母能够看到你这样子,便足够高兴了。” 苏羡云眼圈微红。 虽然目前苏羡月还是痴傻,但总归是知道亲人为何物了。 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坏,虽然这要求低,但从前的苏羡月甚至达不到。 “哥哥别哭……” 苏羡月伸手去擦苏羡云眼底的泪水,有点心疼这样的兄长。 “世子,您的一位朋友找您。”正当这时,苏羡云的手下侍卫进来请示。 “知道了,先让人在前厅等候吧。” 苏羡云即使这样说,也依然不放心把苏羡月放在这儿。 他看着苏羡月,迟迟没有动身。 苏羡月手里紧紧握着毛笔:“哥哥去忙吧,月儿要好好练字的。” 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写出端正的字来。 说实话,那比五岁孩童好不了多少的字,让她脸上都不由害臊。 苏羡云离开,春芙便凑在近处,观摩苏羡月练字。 她不识字,多半是看个热闹。 苏羡月眼神有点期盼之意:“春芙,你看我写得怎样?” “奴婢觉得,小姐写得很有意思……” 春芙虽不识字,可也看过真正好看的字是苏羡云这般,实在难于夸出口。 苏羡月咳了一声,倒也没再好意思去让春芙评价。 “呦,傻子也在学写字了?可惜狗刨一般,哪里像是大家闺秀?若是传出去,早就丢人现眼了。” 进门的苏洛柔笑出了声,对着她的字很是不屑。 苏羡月装傻着反问:“大姐就会写字了?” “我当然会!”苏洛柔得意道。 苏洛柔从小被教导着,倒也能够写得一手娟秀好字。 她夺了苏羡月的毛笔,在纸上写下来几个字,格外工整。 “仔细看着,这才是写字呢。”苏洛柔轻哼道。 “好看……” 苏羡月微微一笑,却是突然又将自己的笔给夺了回去。 她三下五除二,便把笔在苏洛柔的脸上挥了挥,横七竖八一顿胡画! “好看……大姐真好看!”苏羡月对着自己的杰作赞不绝口。 墨色印在苏洛柔的脸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第12章 手把手教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 被戏弄的苏洛柔,对着苏羡月咬牙切齿。 她原本是极为生气的,可是因为脸上被画了黑道,反而显得格外滑稽可笑,于是苏羡月笑得更加开心了。 “你这个傻子!竟敢这样戏弄我,看我不给你好看!”苏洛柔说着就要冲上去。 正当这时,苏羡云回来了。 “不知你要让月儿如何好看?” 苏羡云微微启唇,面色冷峻,颇有不怒而威之态。 苏洛柔还记得父母的叮嘱,自然不敢在苏羡云面前撒泼。 她无辜地望向苏羡云,大声控诉着:“大哥……是她在欺负我啊,你看我的脸……” 苏羡云眉头一皱:“除了月儿,我没有其他妹妹,你也不必叫我大哥。” 话音一落,那苏洛柔已是面色绯红,尴尬不已。 苏羡云似是没有看到这般神态,仍淡漠地开口:“二房如今事多,还是莫要扰了月儿读书识字了。” 苏洛柔眼里的泪水直打转,她自幼被韩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如今再也受不住苏羡云的冷漠,苏洛柔哭着便跑了出去。 苏羡月漂亮的眼眸带着一丝疑惑,她一直审视般看着苏洛柔,不解苏洛柔的敌意。 若说以前,那恭肃王爷还是苏羡月的父亲,苏洛柔嫉妒针对,也就罢了。 可如今,苏羡月不过是一个痴傻小姐,无父母照顾,也没有什么惹事之意,苏洛柔又何必主动招惹她? “哥哥,大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月儿啊……是月儿做错什么事了吗?”苏羡月故意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 苏羡云心疼地将妹妹揽在怀里:“月儿别哭,月儿没做错任何事。怪只怪那二房听信了谶言……” 说到末尾,苏羡云眉间冷然,神色带着寒意。 苏羡月止住了哭泣,问道:“谶言?” “苏氏有女,终母仪天下。”苏羡云的话很轻,却足够让苏羡月心惊! 京城苏家,显赫者仅恭肃王府一家。 而苏家的女儿,自然便是包括了她,甚至她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母仪天下?做这天元王朝的皇后吗? 苏羡月思忖着,可这番木然神情,落在苏羡云眼里,就变了另一种味道。 “月儿,那不过是一个道士说的,信不得。你不必觉得害怕,父亲母亲还有我,也都只想你平安无忧,不会卷入那些复杂事情里。” 苏羡云温柔地安抚着苏羡月,这种亲人之间的真情,让苏羡月无比动容。 凤命又如何?这样的命格太重了,未必是适合她苏羡月的。 苏羡月抬起眼眸看着苏羡云:“哥哥,月儿也想让哥哥平安,万事顺遂。” “哥哥如今不要什么万事顺遂,只要月儿好着,便很满足了。”苏羡云笑了笑,才又提起,“明日哥哥要去青山寺礼佛祈福,月儿要去吗?” 青山寺就在京城近郊,因为寺中神佛十分灵验,香火也极为鼎盛。 苏羡云突然有了这心思,全然是因为苏羡月。 苏羡月的痴傻已经多年了,苏家人几乎都要忘记了她正常时的样子,可苏羡云记得。 最近苏羡月的正常表现,让苏羡云动容,也让他重新升起了希望。 苏羡月这好不容易有了的恢复迹象,终归是一个好的预兆。 “哥哥去我就去。”苏羡月十分乖巧,甜甜一笑。 她想到的,反而是两年前她父母的遭遇。 原本是去礼佛祈福,却在郊外被山贼所害,未免太冤了。 “那好,我们去看看,月儿,其实那里的方丈,你小时候是见过一次的。”苏羡云忽而提起。 苏羡月孩童时,倒是还能够随着父母兄长一起去,但后来突然痴傻,便再难出门了。 闻言,苏羡月起了几分好奇,她从前不信神佛,可自从穿越重生以来,也发觉世间总有些无法解释得清的事情存在,渐渐有了敬畏。 夜里。 苏羡月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中歇息,桌上的宣纸没收起,瘫倒了一桌子。 “月儿妹妹开始学字了?” 清亮中带着戏谑的男子声音响起,让苏羡月浑身一震。 苏羡月瞬间抬眸,便看到的一身锦袍的景修寒。 “景哥哥,你怎么随便进别人屋子?”苏羡月装傻着问起,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恼火。 “恭肃王府苏家,从来都是欢迎我的,我来苏家,当然简单。” 景修寒随口一说,而后便去专注地看着那些宣纸。 那些字一笔一划,虽然笨拙,倒也显得很是认真。 景修寒凤眸微眯:“月儿妹妹,是当真从头学起了?” 这种笨拙而不熟练的笔迹,是根本假装不来的。 然而此刻的苏羡月压根没有同他闲聊的兴趣,索性自顾自坐下,继续练字。 她再度写起苏字,那繁琐的笔画,让她总是出错,一时歪歪斜斜。 “月儿妹妹,你拿笔的姿势不对。”景修寒低声提醒道。 苏羡月正想说不用你管,那景修寒已经身处手来,隔着她的手握住了笔。 景修寒还不忘继续指导:“月儿妹妹,不要那么用力,要自在些,对,下笔时要自然,放松……” 苏羡月感觉到那宽大手掌的温热,因为二人离得很近,景修寒俊美的侧颜就映入她的眼帘,那呼吸声也跟着急促起来。 幸而景修寒指导完毕,便放下了手。 苏羡月低垂眼眸,慌乱中开了口:“月儿谢谢景哥哥……” 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在斗嘴,如今气氛反而变得暧昧非常。 都是因为景修寒的那张脸! 苏羡月有几分羞恼,而景修寒仍笑着看向她。 “月儿妹妹,看你认了不少字,有几个字你可会写?” “什么字?”苏羡月很是单纯。 “风景的景字。”景修寒随口答。 苏羡月落了笔,而后头也没抬:“还有呢?” 景修寒的指尖微微划过宣纸,沉声道:“修建的修,天寒地冻的寒。” 苏羡月老老实实地一一写了,那字迹,虽是歪歪扭扭,但也勉强能认得出。 “月儿妹妹学字倒是很快。” 景修寒目光沉沉,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第13章 执念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多亏了哥哥和还有景哥哥的悉心教导,我才有这么大的进步呀。” 景修寒没有看她,苏羡月便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恭维的话。 “景哥哥来这,是专门来探望月儿的吗?” “你觉得可能吗?月儿妹妹?”景修寒的话中带着几分试探。 苏羡月手下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形成了一个污点。 苏羡月抬起头眼含娇嗔地说道:“怎么不可能?难道景哥哥不喜欢月儿吗?” 景修寒见苏羡月眸中一片纯净,眉头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平淡的语气冷了几分:“本王自然是喜欢苏羡月的,喜欢本王的月儿妹妹。” 苏羡月自然是知道他话里有话,她也不去接,只是避开她的锋芒:“真的吗?月儿也很喜欢景哥哥呢。” 景修寒扫了她一眼道:“本王来寻你哥哥。” 苏羡月接了话道“那可真是不巧了,哥哥刚刚才出去,看样子是要傍晚才能回来了。” “那本王择日再来。”说完景修寒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景哥哥慢走。”苏羡月抬起头,毫不掩饰脸上灿烂的笑容。 待景修寒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苏羡月嘴角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苏羡月长舒了一口气端起喝了一口茶水,前世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收敛锋芒为何物。 如今到了这,处处地装疯卖傻,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去演戏,而不是医毒双修。 第二日,苏羡云带着苏羡月朝青山寺出发。 青山寺也算是京都有名的大寺。 虽然修在半山腰上,但来参拜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山门前上千阶的石梯一直延伸到朱红的庙门前,据说这些大理石台阶二十年前一个富商的妻子常来这寺里礼佛,可山路难行。 富商便出资请人凿了这千层石阶,以便她来往。 苏羡月发现,自从进了这青山寺的地界后,苏羡云似乎格外得安静。 当年他们的父母就是在出了这青山寺后,被刺客残忍杀害,眼前的景怕是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回忆。 苏羡月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苏羡云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道:“哥哥没事,月儿不要担心,我们进去吧。” “嗯。”苏羡云点了点头,两人并排进了大雄宝殿。 殿内宝相威仪,数十米高的佛像气势恢宏,佛像下一个身披袈裟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鹤发鸡皮端方稳重。 他身旁站着的几个小沙弥见到苏羡云,远不远地朝他行了个佛家礼。 苏羡云上前去跟方丈问礼,苏羡月跟了上去。方丈同苏羡云说了几句话,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苏公子的妹妹了吧。” “是的,方丈,她正是令妹,苏羡月。” “方丈好。” 苏羡月大大方方地咧嘴一笑,还是一副看起来傻乎乎人畜无害的模样。 方丈行了个佛家礼,将手中的一串檀木念珠褪下放到了苏羡月的手里道:“施主初来此地,想必定有许多不适之处。这串念珠随老朽多年,今日施主来此,亦是与老朽有缘,就当是老朽给施主的一个见面礼了。” 手上的念珠摸在手里是温热的,苏羡月觉得自己灵魂深处好像有了一丝的触动。 她的目光逐渐明亮起来,捏紧了手里的念珠说道:“多谢方丈。” 苏羡云和沙弥去了后殿准备还愿的事宜,苏羡月借口想要自己去到处逛逛,待苏羡云离开后,她直奔向方丈的禅房。 她推开门,只看见方丈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等候她多时了。 “方丈。你是不是知道,其实我并不是苏羡月?” 慈眉善目的方丈缓缓开口说道:“女施主,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世间万物缘起则聚,缘灭则散。” 苏羡月心中升起希冀,她连忙问道:“方丈,我想回去,你能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施主,世间万物皆是一个缘字。你本世间亡魂,乃是受了这苏羡月执念的感召方得以重生,若想超脱,消了这苏羡月的执念,你自然便可离去。” “消除她的执念?” 苏羡月脑海中忽然闪过原主父母惨死的模样。 苏怜月和她母亲以前折磨她时的丑陋嘴脸,那一碗碗被下了毒的汤药。 被夺的恭亲王府,闭门不出的端太妃。 自己好像要被这些东西给压窒息了,这些回忆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原来这苏羡月虽然痴傻,可是这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所以被杀时才会产生这么大的执念。 苏羡月摇了摇头。 所以说,只要她帮了苏家,让那些折磨过原主的人全部都付出代价,消了原主的执念,她就能回去了吗? 苏羡月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她本是想远离苏家这是非之地。 可既然原主将她召唤来,复活了她,她就帮原主完成这些心愿。 事情结束,她也能再次重回自己的世界。 方丈见她眼神逐渐清明,抬手在她额上轻拍了三下说道:“孩子,去吧。” “多谢方丈指点迷津。” 出了方丈的房间,苏羡月找了个小沙弥带她去找苏羡云。 青云寺建在山上,山后有一大片的紫竹林。 如今正值仲夏紫竹繁盛的季节,阳光从枝叶见洒下,像是切碎的云贝。 那小沙弥带着他一直往竹林深处走去,苏羡月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才她随便找了这个人带路,如今细看这个小沙弥似乎有些奇怪。 方才进来时,见寺庙里面虽然有武僧,可能是由于食素的原因,身材并不像他这么魁梧。 苏羡月上前将假装撞飞小沙弥手上的佛珠。 “啊,小师傅,对不起呀。” 小沙弥低头去捡佛珠,苏羡月看见他的头上并没有戒疤。 头皮泛白,上面还有几道细微的血印子。 常年没有头发的和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白皙的头顶,上面的几道血印子说明这个人剃头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小沙弥捡起佛珠说了声没事,继续在前面给苏羡月带路,苏羡月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了。 第14章 绑架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乌云聚拢,阳光藏匿在云后,紫竹林突然暗了下来。周围安静得不像话蝉鸣声在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羡云抻直了衣袖,一柄短刀落到她手里。足尖轻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擒住了沙弥。 小沙弥没想到这个傻子小姐竟然会武功,一时疏忽刀就已经架到了他脖子上。 “别动,说,是谁派你来的?”苏羡云话中透着威胁。 “苏小姐,您这是何意,贫僧,贫僧只是一个带路的,苏小姐…何以…何以至此啊。” “还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羡月把刀锋压进他脖子里。一丝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沙弥发了狠双手握住苏羡月的刀把,脖子一伸割断了自己的气管。 沙弥倒下之后,四周的竹叶开始沙沙作响。苏羡月握进了手中的匕首。 一阵凌厉的掌风从后面袭来,苏羡月一个转身堪堪躲过一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黑衣杀手现身。苏羡月自知大事不妙,飞快地朝原路狂奔。 可苏羡月忘了,这里是古代,这些黑衣人几乎都会轻功,不过片刻,她就被围了起来。 “你们想做什么?要钱?只要你们放了本小姐回去,你们要多少钱,本小姐都给你们奉上。” 没人回应,随后他们全部一拥而上。苏羡月一脚踢开面前的两个男人,双手一挥匕首瞬间没入背后袭击她的那人的咽喉。 苏羡月抽出匕首带起一串血珠,鲜血像梅花一样在她身上点点开放。 杀人之技那里有像影视剧里拍得那么花里胡哨,生与死往往只在一瞬间。 地上躺着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苏羡月弯腰一划便将他们气管割破当场身亡。手段狠厉令人看了不自觉地胆寒。 剩下的黑衣人似乎有些忌惮不敢再上前,忽然林间一阵哨声响起,那些黑衣人听了浑身一阵,疯了似地冲了上来。 苏羡月仅仅凭着一把匕首在一群人中周旋,身上不断地被划开大大小小的口子。忽然她肩膀上一阵刺痛,她伸手一抹,一只飞镖插在她后背。 苏羡月拔下来扔在地上,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标上有毒!这是苏羡月倒下去时脑海里闪过的唯一想法。 苏羡云在后殿还礼出来,问了一下方丈院子里面的人,说苏羡月早就已经离去。 苏羡云只当她是久未出府,跑去玩了忘了时间,便派小厮前去寻找,自己则在寺庙外的马车里面等苏羡月。 可半个时辰过去,天渐渐暗了下去。苏羡云也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厮这时来报说根本就找不到苏羡月的踪影,听寺里的小沙弥说,午后看她往紫竹林方向去了。 苏羡云下了马车和小厮一同前往紫竹林,刚走进竹林没多远,就看到林道旁一块已经被毁坏的竹林。 地上还有一大块血渍,地上满是打斗的痕迹。 苏羡云心中一紧转身疾步往回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立刻回府!” 这边景修寒面前跪着一名浑身带血的黑衣男子,他半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愧疚。 “王爷,属下有负您的嘱托,失手了,让贼人将苏小姐掳了去。” 景修寒眉头一紧旋即舒展开来,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道:“可知道是谁做的?”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道:“那刺客招式诡谲,属下从未见过。” “下去吧。” 站在景修寒背后的贴身侍卫夜楠开口问道:“王爷,需要我们出手吗?” 景修寒眼眸低垂,眼前浮现近日里苏羡月时而痴傻时而机敏的形象。 “救,这个丫头,死了倒是挺可惜的。本王倒还真想看看,她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必了,传话去玄宗,这件事交给他们。” 夜楠出门时,沉闷的面容有了一丝波动,这个痴傻的恭肃府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王爷竟要动用玄宗的势力来救她。 景修寒这边已经动用了玄宗,而苏羡云那边也是直接动用了王府内的所有家丁,并且还从大理寺调了一堆人马过来帮忙。 一时间,京城天翻地覆。京郊的一处地牢之中,苏羡月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牢中此时正站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名穿劲装的男子朝旁边穿白袍的男子说道:“阁主,恭肃王府的韩夫人已经派人来说了,要我们现在就杀了这苏羡月。” 白袍男子打开手中的玉骨折扇语气中带着玩味地说道:“不急,不急,没想到为了这个女人,就连玄宗也插手了。比起韩夫人,玄宗倒是更让本阁主感兴趣。先留着她。这可是玄宗第一次干涉我清阁,这样的机会不抓住,只怕以后想要了解玄宗,根本毫无机会。” “是。” 苏羡月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中醒来。门口站着两三个守卫。苏羡月活动了一下筋骨。 地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明亮的阳光射了进来,苏羡月下意识地眯上眼睛,两个男人逆着光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待他们走进了,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着看管的衣服,此时两人手中正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穿着白衣的男子。 看管打开苏羡月旁边的一个牢门,两个拖人的看管顺势将这男子给扔了进去。 那男子闷哼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到了一旁的草垛上,全身缩在一起不住地颤抖着,带着哭声的话语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放……放我回家,我想回家……” 苏羡月躺在旁边的牢房里面闭目养神,将他的期期艾艾全当做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子的所以忽然拔高,他扶在栏杆上对一旁的苏羡月说道:“这位姑娘,你可以跟我说说话吗?我很害怕。” 苏羡月依旧纹丝不动。 那白衣男子依旧锲而不舍地叫她,苏羡月无可奈何地从草上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这个男生。 发现他完全就是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白皙的脸上一股子书卷气。苏羡月一脸郁闷地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第15章 出逃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小姐,可否告诉在下您的芳名?” “苏,单名一个月字。”苏羡月回答得言简意赅。 接下来的谈话,大抵就是那白衣男子一边介绍自己,一边哭诉自己命途多舛。 原来,这男子名叫郑归一,是京畿人士,一个月前进京准备参加今年的秋围,没承想得罪了国公府的大公子。 这大公子使了银两叫人把他抓起来关入这地牢折磨他。郑归一一边哭诉,一边咬着牙说。那大公子平日里欺男霸女,别人不敢说,他偏要说,若是出去了,他还要去告官。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不怕,说什么也要为民为国家除害。 他最后说这具话时,苏羡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在郑归一讲话时,苏羡月时不时地还要打趣他一下,问郑归一的娘是不是叫九九。郑归一挂着血痂的脸上一脸迷糊地问她是什么意思。 苏羡月噗嗤一笑,说是九九归一。郑归一被他这么一笑话,气得转过头去,宁愿面壁也不想看苏羡月。 第二日半夜,苏羡月坐到栏杆下对靠墙的郑归一说道:“喂,书呆子,想不想离开这里?” 郑归一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你这是越狱,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苏羡月翻了一个标准的大白眼,鄙夷地说道:“你是脑子被打啥了吗?这里又不是衙门里的牢房,也不是刑部大牢,这就是个私牢。根本就是绑架,绑架懂吗?” 郑归一如遭雷击似地愣住了,他连滚带爬地扒到女主面前的栏杆上道:“苏姑娘,你真的能帮我离开这里吗?” 苏羡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等会听我指挥。” 郑归一点了点头。 月上中天,已经到了午夜时分,静谧的地牢里穿出一阵凄厉的叫喊。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郑归一发了疯似地拍着牢门,两个看管不耐烦地走了过来道:“大半夜的鬼扯些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救命啊,你快救救她,这姑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腹痛难忍还吐血,问她,她说旧疾犯了,要赶紧给她找大夫。” 两个看管见出事的人是苏羡月,顿时也有些慌了,这可是阁主指定要保的人,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掉脑袋的可就是他们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快,赶快快去开门。” 站在前面的看管手忙脚乱地扯出一大串钥匙麻乱地将钥匙往锁孔上戳。好不容易才将门给打开。 “喂,你怎么样了?”两人上前去将趴在地上咳血不止的苏羡月给扶起来。 苏羡月转过声,一抹得逞的笑容绽开在嘴角。两个看管心中警铃大作,抬手想要制住苏羡月,可是后者显然反应更快,先是一个裸绞扭断了右手边看管的脖子。 随后有飞起一脚,直接将旁边的那侍卫踢到墙上撞得人事不知。 苏羡月将钥匙从看管的身上拽下,打开了郑归一的牢门,带着他径直朝正门出去。 郑归一缩在后面怕得要死,拉着苏羡月说道:“你疯啦!走正门!” 苏羡月办蹲着身子道:“这两天我观察过了,这时候正是他们换防的时间,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放心走吧。现在这里没人。” 郑归一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在苏羡月身后翻墙而出。就在两人的双脚刚刚踩到墙壁外面的泥土时。一只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看那方向好像就是在地牢那边。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多了几分惊骇,他们不约而同地说道:“跑!” 定是那被苏羡月踢到墙上的看管醒了,这会子正发信号叫人呢。苏羡月在心里将那看管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早知道就不应该放你一码! 几道黑影掠过,繁茂的树枝被压下,那些人踩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两人。 苏羡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上,而且凭着这气息,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一波人,比前几天抓她的人要厉害多了。 苏羡月握紧了从那看管身上顺下来的长刀,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她朝郑归一低声说道:“等下我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你就给我拼命地跑,不要管我,跑出去了之后,到恭肃王府去,叫人来救我,记住了吗?” 郑归一吓得在原地发抖,他连连摆头道:“不,小生不行的,真的,真的不行的。” 苏羡月杏眼怒睁:“不行也得行。” 说罢,那些人从树上飞身而下将苏羡月和郑归一团团围住,根本就不给两人一丝逃跑的机会。 苏羡月冷哼一声长刀出鞘,寒光闪过她如玉的脸庞杀气四现。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加之她还要顾及郑归一,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个黑衣人趁苏羡月不注意绕到她背后劈下一刀。 郑归一大喊一声小心,扑倒了苏羡月。苏羡月听见上方传来裂帛之声,随后郑归一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响起。 “郑归一!” 苏羡月翻身而起,身上尽染鲜血,周围的黑衣人再次攻了上来,苏羡月知道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但就算体力已经耗尽,但她还是不肯松开自己手中的武器。 苏羡月被打倒在地,长刀在她眼前落下,眼看着就要割开她的喉管。就在此时,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挡在了她的面前。 苏羡月被人一把从地上拉起抱在了怀里。 耳边响起了景修寒惯常的戏谑声:“本王竟然不知道,月儿妹妹竟然还有这一身好武功?” 苏羡月此时已毫无气力再去辩解什么,只是靠在景修寒的怀中缓神。 景修寒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瞬间冰冷如寒潭。 他面无表情地对潜伏在暗处的玄宗门人说道:“全部击杀,一个不留。” 风声在耳边刮过,那七八个高手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便诡异地倒在了地上,而且还是身首异处。 更诡异的是,杀人者并未现身,亦或是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无法令常人用肉眼看见。 景修寒抱着苏羡月准备离去,苏羡月扯了扯他的袖子,抬手指着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郑归一道:“带上他。” “夜楠。”景修寒话音刚落,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忽然出现将郑归一扛在了肩上。 第16章 残花败柳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恭肃王府内,端太妃闭目靠在软榻上,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 底下除了苏昇之外,各房的人都到齐了。 韩氏见到端妃这副焦急的模样,扬起帕子抿了抿唇,掩去了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二房的人坐在下面,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除了来时假模假样地劝了端太妃不要太伤心外,再没说别的。 此刻他们坐在太师椅上腰酸背痛,只在心底里咒骂苏羡月是个祸害,害得他们这会子坐在这硬椅子上活受罪。 苏羡云将端太妃的焦灼看在眼里,安抚道:“姥姥,您不要太担心,大理寺丞已经派人了,就连小王爷也加派了人马过来,妹妹不会有事的。” 端太妃睁开清明的双眼看了底下坐着的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各自回去歇着吧。” 底下的人如蒙大赦。韩氏站起声来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哽咽着说:“太妃您别太担心了,月儿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韩氏等人还未出门,就看见苏羡月的贴身侍女春芙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韩氏见她这副模样抬手就要拦住她好好训斥一下这没规矩的丫头。 苏羡云见是春芙来了忙出来问道:“怎么样?可是月儿妹妹有消息了?” 韩氏怏怏地将抬到一半的手放下。听到苏羡云的话,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春芙忙点头喜极而泣道:“小姐回来了,这会子正在屋子里歇息。公子您快去看看她。” “月儿她可有受伤?” “没有,小姐毫发无损。” 苏羡云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快步走到端太妃身边道:“姥姥,您听到了吗?” 端太妃眼中噙着泪花,眼角的细纹随着笑容舒展开来:“听到了,听到了。快,我们快去看看你妹妹。还有,春芙,快去请大夫!” 苏羡云扶着端太妃,一堆人簇拥着往苏羡月的院子中移动。 韩氏站在后面久久不能回神,春芙的话还在她脑子里面震荡。 她摇着头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花了重金请的清阁,可是天元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从未失手,怎么会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上! 可能韩氏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和清阁对抗的,乃是那神秘莫测的玄宗。 苏羡月皱了皱眉头,感觉周围的气场不太对。她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的床前围了一群人。 脑子可谓是瞬间清醒,苏羡月从床上坐起来,端太妃握着她的手亲切地问道:“孩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伤着碰着?” 苏羡月上前靠在端太妃的肩膀上,委屈地说道:“姥姥,我没事,就是害怕见不到你了。” 端太妃听她这样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傻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苏羡月扫了一眼站在周围的人,并没有看见景修寒的身影,她抬起头问苏羡云道:“哥哥,小王爷走了吗?” 苏羡云有些迷惑地问道:“小王爷?” “是呀,这次是小王爷救了月儿。还送月儿回家。他走了吗?” “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他,想必是为了避嫌,所以提前离开了。既然是小王爷救了妹妹,改日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去亲自拜谢他。” “好。”苏羡月点头靠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三日后的清晨,苏羡月带着春芙从账房支了银子出来买东西。 这东西可不是别的,是要专门给那小王爷准备的礼物。本来这礼物随便从库房里面挑几件贵重的包起来便可以了。 可苏羡云过后问景修寒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景修寒指名道姓地要苏羡月亲自去给他买的东西。苏羡月本也就感激他救了自己,便也就应了下来。 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到处都可以听见货郎的叫卖声,苏羡月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可是犯了愁。她本来就不喜欢逛街,叫她买东西,还不如叫她去制个毒来得快活。 “小姐,你说小王爷会喜欢什么呀?” 苏羡月放下手中的字画道:“他喜欢什么不要紧,我们不求买对,只求无功无过。买个寻常的礼物意思意思就行了。去珠宝店看看吧,拿得出手,又简单。” “好。” 苏羡月转身进了街角的一家珠宝店,一眼便撞见了在里面挑珠宝首饰的苏洛柔和几个丫鬟。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收脚准备离开。 苏洛晚却在这时叫了起来:“哟,这不是那刚刚死里逃生的羡月妹妹吗?” 苏洛柔转过身也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苏羡月。 苏羡月在翻了个白眼,一脸地晦气。转过身又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姐姐,你们也在这呀。” 苏洛柔一脸地厌恶:“傻子就是傻子。” 苏洛晚牵着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苏洛柔低下身子苏洛晚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大姐别生气,咱们今天给她点颜色瞧瞧……” 苏羡月见两人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商量些什么,正想开溜,里面的苏洛柔开口道:“月儿妹妹,你过来一下。” 苏羡月换上一脸假笑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大姐,你找月儿有什么事呀?” 苏洛晚上前来关心地说道:“月儿妹妹,姐姐问你,你被贼人抓走以后,那些贼人可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呀?” “做什么?”苏羡月瞪大了一双杏眼疑惑地问道。 “就是,比如说脱你衣服什么的?”苏洛晚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旁边珠宝店的掌柜的自然是知道这些人是恭肃王府的小姐,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听的,默默地拉上店小二退到了后面。 苏洛晚的脸现在叫人看起来简直是反胃到了极点。 苏羡月还没答话,旁边的几个庶出的小姐已经开始起哄道:“洛晚姐姐,这还用问吗?一个我们羡月妹妹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长得如花似玉,这样一个大姑娘落到贼寇手中,想也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其他人皆笑着附和。 “就是就是,残花败柳,也好意思回来。” “都这样了,要是我早就一根草绳吊死在房梁上了。” 第17章 麻烦精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众位小姐,我们小姐没有失节,事关小姐的名声,还请你们不要胡说。” 苏洛晚一巴掌甩到了春芙的脸上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贱人,主子们说话,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苏羡月本小姐问你呢!你是不是上了那些山寇的床!?” 苏羡月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洛晚戳到自己肩膀上的手。 春芙像只炸了毛的小兽一般将苏羡月护到了自己的身后:“洛晚小姐要奴婢晓得尊卑贵贱,怎么换作自己就忘了?我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正房嫡女,当今太妃的亲外孙,身份可比你们尊贵百倍。你们绝对不能如此以下犯上!” 春芙这话可谓是踩到了苏洛柔的痛脚,身份地位这种从娘胎就注定的事情,叫苏洛柔永远地背负一个庶女的低贱标签。哪怕如今已经上位成为嫡女,但依旧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苏洛柔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怒目圆睁,指着春芙骂道:“本小姐堂堂恭肃王府嫡女,有什么比不上这个傻子的?你敢这样说我,洛晚,给我好好教训她。” “是。”洛晚和她身边的几个姐妹想要将春芙给扒开。 苏羡月一把抱住春芙的腰道:“大姐你不能欺负春芙,你要是欺负春芙,我回去就告诉哥哥,告诉姥姥。” 苏洛柔瞪着苏羡月,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来。她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安抚苏羡月道:“月儿妹妹说什么呢?我们没有欺负春芙,我们只是在跟她玩呢。月儿妹妹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玩?” 苏羡月假装低头沉思,半晌怯懦地点了点头道:“月儿想跟姐姐们一起玩。” “好,走吧,月儿妹妹,姐姐现在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洛柔给苏洛晚使了个眼色,苏洛晚会意控制住了春芙。并让其他的几个庶出小姐在这看管春芙,自己则快步追上了苏洛柔。 苏洛柔领着苏羡月来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天香楼下。天香楼外面装饰得花红柳绿,时不时地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从临街的窗户里面探出身子,摇着雪白的臂膊招揽生意。 “姐姐,这里是哪里呀?”苏羡月依旧是一脸懵的样子。 苏洛柔脸上满是怨毒的笑:“这里是青楼,是男人们嘴里常说的天上人间,不过这里女人也可以进去。来,我带你进去瞧瞧。” “好呀。”苏羡月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倒是想看看,这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个头脑简单的蠢婆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苏羡月远远地看见那苏洛晚似乎是在和这青楼的老鸨在商议着什么,那老鸨频频抬起头向这边瞧。 苏羡月不着声色地躲在了苏洛柔的后面,苏洛晚和老鸨聊完,拿着一只绿色牡丹的琉璃簪子走了过来。 她在苏羡月的眼前晃了晃,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好看吗?” 苏羡月假装捧场地使劲点头:“好看,好看,洛晚姐姐是要送给我吗?” “当然。”说完,苏洛晚将发钗往苏羡月的头上一插,笑着挽着她的手给她领进了青楼。 苏洛柔要了一个二楼的阁间,阁间没有门只有一个下放的帘子,阁间对面也是一个被人订了的位子,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斜卧在榻上,一双狐狸眼在酒气的熏染下带着几分狂气。 许是惊讶于对面几个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上青楼来厮混,他便多留意了几眼。 苏羡月这边刚刚坐下就喊肚子疼,苏洛柔十分嫌弃地掩鼻说道:“真是个麻烦精,那个你过来。”苏洛柔指了指站在外面的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道:“带她去一下茅厕。” “好。我现在就去。” “这位小姐,请你跟我走吧。” 苏羡月跟在那女子后面出了门,来到后院僻静无人处,苏羡月拔下头上的绿色牡丹花问道:“姐姐,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那女子看了一眼道:“不过是我天香楼卖身用的草标。姑娘们一进天香楼就得带着这个发簪,除非是被赎了身或者变成了头牌。才能取下,或者换一只更漂亮的。” 苏羡月握紧了手中的发簪,发簪的棱角刺得人生疼。她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道:“姐姐,这些钱,你看够买你头上那一只发簪不?” 女子两眼放光,忙不迭地将发钗给取下放到了苏羡月手中,生怕她反悔。 苏羡月掏出之前配置好的,拿来防身的麻醉药,嘴角绽开一个自信的弧度。 苏羡月回到房间内,苏洛柔和苏洛晚已经有些不耐烦,见她回来肆无忌惮地朝她吼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去个茅厕都这样磨磨蹭蹭的,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苏洛柔的所以不大不小,刚刚好叫对面那男子听得清楚,他此时已经放下来酒杯,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了对面的状况。 “姐姐你不要生气,月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若你再这样,下次便不带你出来玩。” 说着,苏洛晚倒了一杯酒到苏羡月面前的杯子里。 “妹妹来,快尝尝,这可是这里的招牌桂花酒,可好喝了。”苏洛柔一顿鬼扯,想要骗苏羡月将救喝下去。桂花酒是桂花酒,不过她懂什么招牌,这也是她第一次上来这。 苏羡月双眼放光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将衣袖轻掩,挡住了下摆的一片酒渍。 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她前世可不知道在被别人毒死多少回了。 就算是叫她现在喝完这一壶酒,她也能不动声色地倒掉。 “哇!这个酒好好喝呀,我还要我还要!” 苏羡月把酒壶抢了过来,袖子在桌子上方散开,里面的麻醉散飘飘然落到了一桌子的菜肴上。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苏洛柔嫌弃地望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不屑地说道:“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带出来都嫌丢人。” 苏洛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姐姐放心,这傻子蹦哒不了多久的。”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苏洛晚头上的那只绿牡丹琉璃簪。 第18章 你在教我做事?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姐姐,你们也来尝尝,可好喝了。”说着苏羡月往两人眼前的酒杯中倒了满满一杯的桂花酒。 “姐姐你们快喝呀。”苏羡月希冀地望着两个人。 两人略微尴尬地摆了摆手,苏洛柔清了一下嗓子道:“不不不,这酒是专门点给月儿妹妹喝的,姐姐们不和你分,怕你不够,我们吃吃点心就够了。” 苏洛晚也在旁边附和道:“对,我们吃点心就可以了。” 说着两人拿起桌子上的绿豆糕咬了一口,苏羡月笑着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苏洛柔皱着眉头道:“苏羡月,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别不识抬举。快点把酒喝完。” 苏羡月一挑眉,眼中的傻气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精明中带着戏谑的眼神。 “苏洛柔,我要识什么抬举?这加了蒙汗药的酒,我只怕是无福消受。要不你自己喝了?” 苏羡柔转头看了一眼,一脸震惊地望着苏羡月道:“你怎么知道?!” “苏羡柔,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面前玩下毒。怎么样,那绿豆糕好吃吗?” “你什么意思?!”苏羡柔突然反应过来开始扣自己的喉咙,可是为时已晚,苏洛晚倒在她身上,片刻过后,她也陷入了昏睡之中。 苏羡月对面前睡得像死猪的两个人冷哼一声,拔下头上的牡丹发簪,加上之前在那个女人手里买的发簪,一共两个,分别插到了两人头上。 “这插标卖首的滋味,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好好品尝吧。” 苏羡月刚出门,迎面就撞见了守在楼梯口的两个身形十分粗壮的丫鬟。 刚才在外面隔得远,加之她又躲在苏洛柔后面,所以这些人并不知道她才是真正被卖的那个人。 见她从阁间出来,两个人倒是热情地迎了上去。 “姑娘,都办好了吗?” 苏羡月眼睛一转,面上立刻换上了一副鬼祟的笑容。 “办好了,你们自己去验一下货吧。” 其中一个稍矮一些的丫鬟走进阁间一看,发觉不对劲,又退出来问道:“妈妈同我们说,不是只卖一个吗?怎么这会子里面躺了两个?” 苏羡月咧嘴一笑道:“这个不另收钱,这不家里实在是养不活了,送这来好歹还能混口饭吃,能活下去就好。”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从袖子里面掏出十两银子的银票递到了苏羡月的手中道:“这是你妹妹的卖身钱。” “多谢。”苏羡月接了银票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隐入楼梯的人群之中,观察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苏洛晚两人被扛着直接上了三楼的房间里。过了一会,两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被老鸨领着进了那屋子。 大门一关,苏羡月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她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往自己的左上角望去。 之见一个红衣男子,长得妖娆无比,一双狂肆的狐狸眼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 苏羡月迎上他的目光,那男子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敬了她一杯。 苏羡月点头,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先是男人杀猪一般的叫声从楼下传来,整个楼内瞬间安静。紧接着冲进去的老鸨也在里面尖叫了起来。跪在门口不住地求饶。 “苏……姑娘,这……姑娘您饶了草民吧,草民真不知道是你呀!”老鸨在门口声泪俱下。 苏洛柔的咆哮尖利地刺入空气之中:“滚啊!把所有人都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是是是。”老鸨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下的人把那些堂内的闲散人都给驱散。 苏羡月混在人群之中想要溜出去。 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洛晚一眼便看见了准备开溜的苏羡月,指着她大喊道:“抓住她!把她给我抓起来!” 苏羡月转身就往楼上跑,楼上的阁间坐着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在上面,这些人还不敢太过放肆。 跑到拐角处,只见那红衣的妖孽双手搭在栏杆山,手指朝她勾了勾。 苏羡月踩在栏杆上跳了过去,红衣男子剑眉一挑道:“想不到姑娘还有这样的好身手。” 话音刚落,苏洛柔两人便追了上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躲在后面的苏羡月对男子说道:“把苏羡月给本小姐交出来。” 红衣男子豪横地将手中的琉璃盏扔到了地上,刺耳的碎裂声在大厅响起,他语带威胁地说道:“你在教我做事?哪里飞来的野鸡?” 苏洛柔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脸上气得涨红一片。 “放肆,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男子坐回榻上,翘起一条腿玩世不恭地说道:“谁?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那个世家的大家闺秀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上青楼寻欢作乐。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见识见识。” 隔壁的几个阁间内传来几声嗤笑还有起哄:“是呀,说出来吧。叫我们顾世子见识见识。” 苏洛柔听到顾世子这三个字时,脸上的愤怒瞬间化为惊骇。她指着顾墨之的手瞬间脱力。 “你……你不会是定安王府的顾世子吧?” 顾墨之一挑眉道:“难道这京城之中还有第二个顾世子?” 站在后面的苏洛晚已经开始准备逃跑了,谁不知定安王府的顾世子是个混世大魔王,犯起混得罪他的人那是非死即伤。 苏洛柔气急败坏地跺脚对苏羡月说道:“好你个苏羡月,你给我记着,今日叫你傍上了个靠山,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本小姐非撕了你不可!” 苏羡月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弱弱地回了一句道:“洛柔姐姐,不要啊,月儿知错了,求你放过羡月吧。” “苏洛柔?是那肃亲王家新晋的嫡女?” “苏羡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墨之将苏羡月挡在身后,颇为不屑地瞧了一样苏洛柔道:“本世子还道是那位将军家的泼辣姑娘,没想到是那恭肃王家原先的庶女。果然,你爹这捡漏来的王爷,料也生不出什么好种。” 苏洛柔胸膛起伏,已经堵得说不出一句话,她气急败坏地慌张看了一眼四周,提起裙子就跑下了楼梯。 第19章 红衣世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待两人全都离开,苏羡月才从顾墨之的身后走了出来。 “顾世子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救了我。” 明亮的烛光落在苏羡月的眼中,双眸熠熠生辉,脸上罩了一层柔光。 顾墨之火红的衣摆在空中高高扬起,又缓缓落在太师椅上。 “好人?”顾墨之将这两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世人都叫我纨绔,混世魔王,登徒浪子……偏偏没人说过我是一个好人,不,也许有,不过那是在本世子尚且年幼的时候。” 顾墨之脑海中浮现小时候他和娘坐在庭前,初夏的阳光细碎地落在他们身上,娘摇着团扇,揉着他的头宠溺地说他是个好孩子。 不过这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从弟弟出生以后,娘再没看过他一眼。 关于那段时光的记忆,就像初夏穿林而过的阳光,细碎得无法拼凑,只在偶然时才会想起当初的吉光片羽。 “就因为本世子救了你,你就觉得我是个好人?” 苏羡月诚恳地点了点头:“是呀,你都救了我,当然是好人啦,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登……什么纨绔,我觉得应该是那些人对你有什么误解吧,你不要在意,我家里的大娘就时常误解我,但我都不在意的,不在意呢,就不会不开心呀,你这么好看,笑起来会更好看的。” 顾墨之面上一抹笑容浮现:“笨丫头,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出门多危险。” “我不怕,哦,对了,世子,已经很晚了我该走了,还是要再次谢谢你呢。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见她要走,顾墨之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的目光落到堂下的戏台子上。 “戏里戏外都这样说,可大爷我瞧了上百折的戏文,却没见过最后有谁报了恩偿了债的。”顾墨之视线一转,落到了苏羡月的脸上。 “这……”苏羡月挠了挠头道:“那顾世子你想要我怎么报答呢?我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要不世子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我一定会尽力办到的。” 顾墨之见她脸上露出憨憨的表情顿绝心情愉悦,语调轻快地说道:“我问你,你知道戏文里面,英雄若是救了美人,美人一般都是怎么报答的吗?” 苏羡月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得赶紧脱身才是。 虽然大脑转得飞快,但苏羡月表面上依旧一片懵懂:“不知道啊,顾世子,我没看过什么戏文,就算看过,估计也早就已经忘记了。” 顾墨之站起身,合上扇子在苏羡月的额头轻敲了一下道:“自然是以身相许。” 苏羡月捂着额头,一双大眼无辜地说道:“以身相许是什么?” 顾墨之叹了口气道:“就是,你嫁给本世子。” “啊这……” “哎,你可不准反悔,方才是谁说会尽力去做的?说得这么好听,真正要你做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犹豫了?” 哗啦!苏羡月身后的帘子被人一把掀开。 景修寒黑着半张脸站在门口,视线直直地定在顾墨之身上。 顾墨之一挑眉,玩味地说道:“哟,这不是小王爷吗?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元战神,还有爱听墙角这一毛病。” 景修寒冷冷地开口道:“不是本王听墙角,是顾世子你说得太大声了。本王还没聋。”景修寒脸色不爽地反怼他,语气比他平时还要冷上许多。 “苏羡月,跟本王回恭肃王府。” 苏羡月正愁无法脱身,这会子自然是顺坡下驴。想也没想就点头道:“好,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祖母该担心了。顾世子,后悔有期。过后我会让哥哥亲自到您府上向您道谢的。” 顾墨之没有回应,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在苏羡月脸上留连。 景修寒自然是瞧见了这一幕,上前挡住了顾墨之的视线,临到门口,听见那顾墨之在楼上大喊道:“小王爷,可千万照顾好未来世子妃。本世子先谢过了。” 好家伙,景修寒脸更黑了。 落日挂到了长街的马头墙上,人影被昏黄的日光拉得老长,斑驳交杂在一起。 “多谢小王爷,我还是自己回去吧。若是被人看见了,难免会惹一些流言蜚语,说我出门与你私会。” 小王爷手背在后面,继续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月儿妹妹连青楼都敢上,还怕流言蜚语?” 也亏是苏羡月之前在端太妃那见过这小王爷笑的样子,不然就按他跟她相处时的样子,盖棺定论的面瘫一个。 苏羡月见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便不紧不慢地回道:“小王爷上得我就上不得?只需男人眠花宿柳,还不许女人寻欢作乐了?” 景修寒一把握住苏羡月的手腕,将她逼到墙上俯视道:“你要寻什么欢?又要做什么乐?” 苏羡月也不示弱,踮起脚尖逐渐逼近道:“小王爷觉得上青楼的,还能寻什么乐?作什么欢?小王爷应该比我清楚。” 景修寒探究的目光停留在苏羡月身上,最后苏羡月装不下去把头撇向一边。 “放开我手。” “放开可以,不过本王想听听,你这满身的奇怪武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你是何时恢复正常的?” 上次和清阁人打斗时苏羡月展露出来的身手,以及她刚刚的身手,都令景修寒感到疑惑。 他发现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面前的苏羡月到底是不是苏羡月? 苏羡月瞪了他一眼,想挣脱可是面对景修寒这样的全方位碾压她的高手,也是无可奈何。 无谓再做挣扎,不但徒劳无功,还容易将自己暴露。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恐怕今日是很难脱身,眼睛一转就开始编了起来:“这些武功是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找东洋人教给我的。我生病之后武功全废,可最近脑中瘀血已经散去,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长,为了保护自己,便又将这些武功给捡了起来,至于何时恢复……” 第20章 离他远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只能说半好吧,有时候我这脑子还是模模糊糊的……小王爷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御医。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个回答,景修寒虽不满意,但还是松开苏羡月的手,开口道:“日后离顾墨之远点,他并非你所人为的良善之人。” “切。”苏羡月揉着发红的手腕,不以为然道:“你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小王爷难不成觉得自己挺和善的?” 说完,苏羡月甩手离去,拐了个弯直接回到之前被抓的那间珠宝店。 春芙被她们扔在角落,四五个丫鬟拿店里的案桌拼了一个麻将桌。 此时正玩得正欢。 苏羡月踹门而入,里面的几个人被巨大的声音惊吓到,尖叫着骂道:“谁呀,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苏羡月靠在摇摇欲坠的门上抱手道:“我回来了。” 四人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从牌桌椅上站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怕她?”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一脸懵地问旁边的人。 那人同样也是懵懵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才看见她那个样子,就感觉害怕了。” “我们干嘛要怕她,她一个傻子。” 最中间的人仿佛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喂,苏羡月你干什么?这是大小姐要绑的人!” 苏羡月收敛了身上的锋芒,泪眼汪汪地望着几人道:“可是春芙是我的婢女呀。你们不可以绑她。” “谁管你,你赶紧给我松手,再不松手,我们就揍你。”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苏羡月嘴上求饶,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下。 待她将春芙给解开后,对面的几个人已经冲了上来,苏羡月不动声色地将凳子推了过去,将她们给撞倒在了地上。 一边尖叫着,一边将手边的东西朝摔作一堆的几人扔过去。 “我不准!不准你们伤害春芙!” “小姐,小姐你不要激动。春芙没事,春芙没事,小姐你冷静一点。” “啊!” 铺子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景修寒本就没有走远,这会子听见这边在闹腾,心下不宁便走过来看。 没想到正看到苏羡月暴走的这一幕。春芙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群中颇为瞩目的景修寒。 她赶忙上前去道:“小王爷,您快帮帮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这会子发病了,谁也认不得呢。” 景修寒心中一紧,方才还伶牙俐齿和他犟嘴的丫头,这会子浑身发抖,像个困兽一样在屋子横冲直撞。 “苏羡月!” “走开啊!你们这些坏人!不要碰我,不要过来!”苏羡月过于投入,以至于动了真情,想到来这里受到的种种待遇,记忆里的愤怒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在她心中膨胀。 “苏羡月,停下,本王叫你停下。苏羡月,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有本王在。” 景修寒无论到何时都处变不惊不起波澜的声音像春日里解冻的泉水,浇灭了苏羡月此时心中失控的怒火。 “景哥哥。”苏羡月的目光逐渐清明,只是依旧懵懵懂懂。 她扑进景修寒的怀中痛苦道:“景哥哥,月儿好害怕,她们,她们把春芙绑了,她们还想打我。景哥哥,月儿害怕。” 苏羡月环着景修寒的腰,景修寒忽然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眼中的寒冰有了一丝裂缝。 “月儿不要怕,有本王在。” 景修寒揽着苏羡月的纤腰,将他护在身侧。 眼中目光如刀,刺得面前那几个丫鬟如立锥尖。 之前吼得最大声的那个女子被另外几个人推了出来。 她死命地绞着手帕,嘴硬地说道:“小王爷,奴婢知道你跟我们羡云公子私交甚后,不过这是我们恭肃王府的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景修寒星目一横,那女子如寒蝉噤声。 “恭肃王府的破事,本王不会染手,本王只管苏羡月一人。回去将这话带给韩夫人,说本王问她声好。” “可记得,没有下次,本王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到底是千军万马里厮杀出来的男人,身上敛着的气息瞬间放出,杀气喷薄而出,对面那几个小丫头片子腿一软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月儿,我们走。” “好。”苏羡月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情绪稳定地说道。 一行人朝王府走去,行到一半时,苏羡月却突然不走了。 景修寒破天荒地耐着性子问道:“月儿为什么不走了?” “东西,东西还没买呢,” “什么东西,月儿你要买什么,本王晚些时候叫人给你送来就好。” 春芙在一旁解释道:“小王爷,今日小姐和我特意出门,就是奉了端太妃的命令。让我们到外面给您挑个礼物,当是您救小姐的谢礼。” “我们去买礼物吧。景哥哥,现在就去吧。” “月儿妹妹,该回去了,天已经黑了。礼物的事情不必着急。” 苏羡月抬头望了望油纸般漆黑的天幕,星辰落入她眼中,月光柔柔地洒落下来。 “真的,星星都出来了,月儿要休息了,月儿要睡觉!”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回到恭肃王府,景修寒特意吩咐了春芙不要将白天的事情告诉端太妃,只说今日苏羡月犯病了。 如今这二房的势力猖獗,大房失了势,这些事情告诉他们不过是徒增烦恼。 苏羡云赶紧叫人唤了之前一直帮苏羡月瞧病的大夫过来再帮她瞧了一下。确认无事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直到苏羡月睡去,苏羡云才从房间里出来。 院中一片清冷的月色,景修寒负手立在院中落了满身的霜。 “今日多谢小王爷再次出手相救了。” “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罢了。如今听闻她无事,本王也算放心,没有耽误了月儿的病情。” 苏羡云叹了口气道:“本来月儿的病情已经好转,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们都当她已经完全恢复。没想到竟会反复,想必是上街的时候受到了什么刺激。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大意了。” 第21章 游园惊梦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兄不必太自责,日后多加注意便是,很晚了,本王就先回府了。” “小王爷慢走。” 房间内,苏羡月靠在开了一条缝的窗户边。 她看到苏羡云脸上深深的自责之色时,忽然有些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就在苏羡月发呆的时候,苏羡云推门进来。 “妹妹,你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苏羡月摇了摇头道:“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说的什么胡话,我是你哥哥,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看你现在这样子,像是清明了,我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以后一定好生保护自己,生怕你变回从前那样。” “从前那样不好吗?”苏羡月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 “好,妹妹怎么样都好,以前天真无邪也很好,只是这王府没福气,容不下这与世无争的天真,哥哥更希望妹妹你是现在这样,就算以后没有了哥哥的照拂,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苏羡月眼中噙了泪花。 前世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能感受到亲情,还会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知道了,月儿以后不会再让哥哥担心的。” “好,月儿,你放心,现在欺负你的人,哥哥都会帮你从他们身上一一讨回来的吧。” 说完,苏羡云一顿:“月儿,你当日被掳走,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苏羡月摇了摇头,脑海中忽然浮现那日在地牢中听到那几个看守说的话。 韩夫人,韩氏。 她当时便知道了幕后凶手,只是她不愿意苏羡云为了这件事而彻底和韩氏决裂,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支撑。 “这件事我之后会去查,快去歇着吧,我也回去了。” “好,哥哥早点睡。” 送走了苏羡云,苏羡月站在阁楼上眺望主屋。 偌大的院落灯火通明。 一抹狠厉浮现在苏羡月的眼底。 第二日早上,敦王府的和硕王妃送来请贴,说是三月赏春,邀京城里的女眷到她的院子里面去开游园会。 苏羡月撂下请贴,春芙奉了茶过来,望着请帖说道:“小姐你准备穿什么衣服去游园?和硕王妃的游园会在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官家夫人的宴会。要不咱们穿得隆重些,免得到时候风头都被洛柔小姐她们抢了去。” 苏羡月睁开双目,这宴会她本来是不想去,但听春芙这么一说。好像这宴会的规格还挺高,昨天晚上还在思考该怎么收拾这些个二房,没想到机会就这么上杆子来了。 “我记得姥姥之前不是新给我做了一套湖绿的十二破长裙吗?就穿那个去吧。首饰也挑少一点,不要太过喧宾夺主。” “好,春芙马上就去准备。” “等等。” “小姐,可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别去忙衣服首饰的事情,先去帮我抓两贴药回来。”苏羡月递过去一沓写满药名的纸张。可惜上面的毛笔字可谓是惨不忍睹状如鬼爬。就连春芙看了,都禁不住愣了。 苏羡月轻咳了一声摆手道:“在练了,已经在练了,只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来不及提高,以至于水平都有些退步。” 春芙捂嘴娇笑,转身走了出去。 苏羡月将毛笔拿在手里,无奈地直摇头:“改天我还是自己做几只炭笔吧,这东西实在不适合我,不称手练起来总归有些浪费时间。” 游园会的日子逐渐逼近。 苏羡月在府中也休息得差不多。 苏羡云听说她要去参加游园会,头两天便命人将他坐的那辆马车给腾了出来,方便给苏羡月使用。 韩氏带着苏洛柔和苏洛晚在门口准备上车。 苏洛晚一眼就看见了摆在门口那辆宽阔的大马车,高大的枣红毛抖动着油亮的马鬃。 “这不是羡云的哥哥的马车吗?这么早就要出门,是要做什么?” 苏洛柔对韩氏问道:“娘,我们要不要上去给羡云哥哥打个招呼。” 韩氏眼角的鱼尾纹皱起,没好气地低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要我一个长辈去问候他一个晚辈,本王妃做不出这样的事。” “是,是女儿脑子糊涂了。” 韩氏本来还想等苏羡云从车上下来识趣地给他请安。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苏羡月。 苏羡月换上了端太妃给她的十二破留仙长裙。裙摆摇曳,姣好得面容在春光熹微中磨平了棱角,越发显得她温柔似水。 “苏羡月?你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苏洛柔开口问。 苏羡月搂了搂披风道:“不巧了,这次怕是和姐姐们撞到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 苏羡月不急不忙地抬手,春芙会意,将手中的请帖递到了她的手上。苏羡月拿起请帖晃了一圈道:“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韩氏满脸厌恶地说道:“和硕王妃竟然将请帖发给了你。” 苏羡月冷笑一声道:“就你收得,其他人就收不得了?”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三个人在原地吃土。 苏洛柔气得直跺脚,对韩氏抱怨道:“娘,你看这苏羡月,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目中无人!” 韩氏盯着远去的马车道:“急什么,她不是爱凑热闹吗?那就让她好好尝尝风头出过头了是个什么滋味,我们走。” 苏羡月和韩氏一行人一前一后地入了府门。 要说这敦王府,似乎比苏羡月现在住的恭肃王府要显得气派多了。 恭肃王府的东西大多都半新不旧的,这敦王府直接全都换了个遍。 崭新的红油灯笼,似乎还散发着桐油的味道。 一路上,苏羡月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敦王爷是因为最近几年挣了军功,才换的这荣华富贵。 苏羡月小声嘀咕道:“难怪东西都这么新,原来是刚晋升王爷。” 日上三竿,偌大的花园里人声嘈杂,几个丫鬟过来将他们带到了前厅。 和硕王妃坐在主位上,背挺得笔直,头上是有朵开得极其繁盛的金雪牡丹。 花貌相衬,更显得她雍容华贵。 第22章 出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韩氏露出标准的热情笑容上去请了安。 因为恭肃王府的名号响,又因为这韩式能言善道的,三两句就把这王妃哄得心情舒畅。 最后,顺利地得了个她旁边的位子。 韩氏颇为骄傲地扫视了一圈坐在下面休息的世家女子。 豪门贵女那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排在她后面。 苏羡月上前去请安,那和硕王妃打量了她片刻道:“你就是那恭肃王府大房的嫡女?” 听到和硕王妃提到大房嫡女,韩氏和苏洛柔的脸瞬间便黑了下来,可是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苏羡月含蓄地点头道:“回王妃,正是小女。” 和硕王妃顿了顿道:“你倒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个不知人事的,倒是个高门贵女的模样。” 苏洛柔这会坐不住了,开口对和硕王妃说道:“王妃,我妹妹的病偶尔发作,发起病来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您最好多派些人手看住她,免得她到时候在宴会上失控。” 和硕王妃扫了一眼正在说话的苏洛柔,见她提起妹妹的病情,全然没有一点心痛,反而是得意中又带着嫌恶。 和硕王妃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到底是上不了台面。”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但坐在旁边的几桌恰好都听得见。 偏这几桌,都是些身份尊贵的夫人。 苏洛柔脸皮涨红,若不是还有脂粉掩盖,只怕早就羞得无地自容。 韩氏瞪了她一眼,在心里暗暗嫌弃她丢人。 苏羡月福了福身子道:“王妃不必担心,小女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等会子游园的时候真的不适,小女会自觉离开,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和硕王妃听了,望向旁边一个穿着蓝色比夹面容恬淡的妇人,朝她点了点头。 苏羡月准备走到楼梯下面的桌子上去,和硕王妃忽然发话道:“不必下去了,就坐这吧。” 说着,指向那蓝衣夫人身旁的小桌子上。 苏羡月坐下,对面正好是韩氏和苏洛柔。 韩氏皱着眉头引下一杯茶水顺火。 下人将和硕王妃亲手栽种的盆栽一盆盆端上来展览。 其他人看了一眼就在那鼓掌吹嘘。 不过这和硕王妃倒很受用。 压轴的花艺是一大树的西府海棠。 海棠种在后院,一行人起身跟在和硕王妃后面。 苏羡月慢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待众人都离去后,她又原路返回,将之前就已经研制好的药粉,撒在了韩氏他们一桌子的饮食上和酒壶里面。 做完这些,苏羡月快步赶回了人群。 和硕王妃家的西府海棠确实漂亮。 一片粉色的花海,蜂飞蝶舞好不美妙。 看完海棠回来,和硕王妃立刻便传了膳。 韩氏和苏洛柔,苏洛晚勉强动了动筷子。 反观苏羡月,她倒真是像来吃饭一样实诚。 这些东西份量本来就小,吃了一两盘的她简直就是意犹未尽。 苏洛柔自告奋勇地要上台去给大家助兴。 和硕王妃这边刚一点头,苏洛柔欢天喜地地下去准备去了。 苏羡月从食物中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目送她直到背影消失在大厅。 过了片刻,苏洛柔穿了一套轻便的长裙,走上舞台,元气满满地向所有人打招呼。 苏羡月掰着手指头数着时间,音乐响起苏洛柔刚刚开始开步。 身上传来一阵刺痛,又像是痒到了极点。 身体一阵燥热。她努力维持的舞蹈动作早就支离破碎。 旁边稍微年轻一点的王妃说道:“还想出风头,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旁边坐着的韩氏和苏洛晚身上也出现了不适。 苏羡月目光不避不躲地看着她们,嘴角一抹淡笑。 苏洛柔的舞越跳越难看,底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这跳的什么舞?可真难看,真是为了出风头连脸都不要了。” “凑活着看吧,一个庶女,你能指望她学到什么好东西。” 苏洛柔还在死撑,和硕王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恭肃王府不是给她捧场,纯粹是来给她砸场子的。 苏羡月看出了她心思,待那苏洛柔跳到她跟前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往大理石的地板上泼了一点茶水。 “啊!” 和硕王妃脸上黑影消了一半,赶紧叫人把苏洛柔给带了下去。 “王妃,是在是对不住……我们洛柔平日里不这样的,今日她可能只是身体有些不适而已。”韩氏说着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 这些动作落在和硕王妃的眼里,显得极其轻佻。 她怒不可遏道:“简直就是个狐媚子,如今你贵位恭肃王妃,身上竟然还有这骨子风尘气,怪不得教出来的女儿这副德性。趁本王妃没有赶客之前,还是自己离开吧。” “王妃……” 身上的刺痒令韩氏无法再顾及其他事情。直接告了退离开。 苏洛晚憋得满脸通红地踩着碎步追了上去。 待她们走了之后,和硕王妃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说道:“以后举办宴会,恭肃王府二房里的人一个也不要给我请过来。” “是,奴婢遵命。” 韩氏等人回到府上急急唤了大夫来看,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过了半个时辰想必是药效过去了,她们身上的不适感才全部消失。 第23章 解药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洛柔跌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娘,女儿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韩氏本就烦闷,苏洛柔在她面前一顿哭诉,她也是强行忍了下去,待留在宴会上的侍女来给她汇报情况。 听说和硕王妃公然宣布和她们二房的人断绝往来,还夸赞了苏羡月,韩氏便气不打一出来。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韩氏才露出失控的一面,她猛地拍着桌子道:“这事还真是邪了门,难不成真让那算命的给说准了,这苏羡月就是那有凤命的人,天都保佑着,前有清阁刺杀失败,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苏洛柔在一旁,咬着牙说道:“娘,我们必须除了她,否则她終将成为女儿的绊脚石。” 伺候的丫鬟此时端了盆水上来给韩氏擦脸,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接说。” “是,王妃,奴婢想说,在你们去看西府海棠时,您吩咐奴婢回去取披风,奴婢恰好看见羡月小姐,往酒里扔了什么东西进去。” “好你个苏羡月,本王妃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身上就奇痒无比,原来是被你算计了……夏竹,去把苏羡月给我叫过来。” 苏羡月刚回到王府没多久,后脚传唤的人就跑了过来。 “叫我过去?”苏羡月眼睛一转,对旁边的春芙低声说道:“春芙,快去找我哥。” 春芙瞄了一眼来者不善的夏竹,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走吧。” 韩氏坐在大堂上方,双目泛红,太阳穴下暴起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着。 “苏羡月,你好大的胆子!” “叔母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夏竹把你在花宴上看到的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 后面的丫鬟低着头缓缓开口道:“奴婢方才帮王妃娘娘回去拿披风的时候,撞见羡月小姐正将什么东西放进娘娘桌子上的酒壶里面。” 苏羡月面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叔母你可知道空口无凭。这没有证据就胡诌一通,可是会冤枉好人的。” “证据?如今已是铁证如山,你还要什么证据?好你个苏羡月,小小年纪就会这么阴毒的手段,今日给你一点教训一下你,只怕日后养虎为患。” 苏羡月身后的几个丫鬟已经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她不慌不忙地说道:“叔母身上剧毒未解,这就想要教训我了?叔母就这么想和我同归于尽?” “慢着!你说什么?”韩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叔母今天若是动了我一根头发,解药的下落,我保证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韩氏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死死地攥着,关节处的皮肤薄得透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羡月莞尔一笑道:“叔母贵人多忘事了?我虽然才回来这么几天,可是我可一点也没忘,清阁的人没把我杀了,叔母一定很遗憾吧?” “你……你知道了?” “所以,叔母,你我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过界踩一脚,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韩氏久久凝视眼前这个口齿伶俐的苏羡月,实在无法把她与发病时连穿衣吃饭都成困难的傻子联系在一起。 “好,今日之事只要你将解药交出来,我便不再追究。”韩氏笔直的腰塌了下去,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月儿遵命,现在月儿可以走了吗?” 韩氏挥了挥手。 苏羡月步履轻快地从她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迎面撞到了来找她的苏羡云。 苏羡云面上的担心溢于言表,见到苏羡月没事之后,他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眉间的小细纹都未散去。 “月儿,王妃她可有为难你?” 苏羡月摇头道:“哥哥,叔母她没有为难我,你放心吧。” “那就好,对了,你今日去和硕王妃的花宴可玩得开心?” 苏羡月笑道:“自然是开心,王妃家有许多的花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呢,真的很漂亮。哥哥,月儿也想要在院子里面种花,种桃花,还有梅花。” 苏羡云宠溺地揉了揉月儿的头道:“好,月儿想种什么,我们就种什么,明日哥哥就让他们把花苗给你种上。”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苏羡月回到院中,随便将一瓶山楂丸塞到了春芙手里道:“去把这个东西给叔母送过去吧。” 春芙不解道:“小姐,这山楂丸到处都是,就送这个给王妃,是不是不太妥当?” 苏羡月笑道:“去吧,这是我送的药,她不会不收的。” 其实苏羡月给她们下的药本来就不是什么毒药,就是让她们难受一会而已。 方才只不过是为了脱身,唬她们的而已。 那边,韩氏服下苏羡月给她的解药,连夜换了便装到了城西的郊外。 向门外的看护对了暗号,韩氏被领进一间屋子,不一会,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韩氏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说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手。” 男子抬手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 “不急,现在苏羡月可是有玄宗的人保护着,清阁的人很难近她身,更别说杀了她。” 韩氏愤愤不平地说道:“玄宗?!实在是可恶,无论如何,这件事还请阁主你上点心,苏羡月不除,我恭肃王府便无一日安宁。” “如今她病情恢复得越来越快,若有朝一日她完全恢复,定会腾出手彻查恭肃王爷和王妃被杀一事,还有那凤命的预言,这个傻子绝对不能成为洛柔路上的绊脚石。” “王妃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苏羡月的人头,早晚会给你奉上的。恭肃王府好,我们清阁,自然也会好,这一点,我还是拎得清的。” “如此甚好,阁主可要时刻记得我们还是在一条船上。” 第24章 阳春三月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翌日,苏羡月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时候,院子里面一阵杂声将她给吵醒。 苏羡月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问道:“春芙,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是府里的花匠带了一批花苗过来,正在院子里栽花苗呢。” “什么?没想到哥哥说的是真的,春芙,把衣服给我拿过来,我去看看。” 苏羡月难得地没在床上赖床,穿戴好就往院子里面跑。 果然,四五个花匠带了一板车的花苗,此刻正在院子里面松土栽种。 苏羡月看了好一会,还亲手栽了一株花苗。 过了一会,苏羡月带着春芙到王府自己的花园去转。 三四月份,王府里的花大部分都开了,李花如雪桃花娇俏,玉兰挺立在枝头迎着春风竞相开放。 苏羡月挽起袖子爬到树上,摘了一朵玉兰花下来。 “羡月妹妹真是好兴致。”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下面响起,苏羡月往下一看,竟然是太子景彧。 见他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苏昇的书房里出来。 苏羡月故作惊喜地大喊了一声:“太子哥哥!”说完,毫不顾忌形象地手脚并用从树上下来。 太子见她如此豪放的做派,不禁皱起了眉头。 自己好歹也是当朝太子,文韬武略不说天下第一,也是罕有人能比肩,日后却要娶这样的一个女人做妻子。 想到这,太子望向苏羡月的眼神中厌恶之情又多了几分。 成年人是不会在孩童和弱者面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恶毒的。 苏羡月看着太子脸上明目张胆的厌恶之情,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但表面上还是装作高兴的样子凑到他跟前,裙摆上沾了青苔,手上因为爬树划拉了几道伤口出来。 苏羡月将玉兰花献宝似地举起道:“太子哥哥,这个可是月儿好不容易才摘下来的玉兰花,送给你吧。” 太子没有接,继续问道:“既然这花这么不容易摘,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苏羡月漆黑的眼眸一转:“姥姥说了,太子哥哥以后要娶月儿,要做月儿的郎君……这花开得漂亮,月儿见着它觉得欢喜,想必太子哥哥见到他也会高兴,月儿想让自己的郎君开心,所以就想把这花送给太子哥哥。” 太子听到她的话心中毫无波澜,只是被她那一口一个的郎君念得心烦。 他抬手将苏羡月手中的玉兰花掀翻在地,故作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月儿妹妹,不小心糟践了你的花,改日本太子让宫人再给你送几盆过来。” 苏羡月捡起花,依旧笑得十分灿烂:“没事,树上还有很多,我再去摘便是。” “也是,月儿妹妹确实很会爬树,还有一事,月儿妹妹,本太子与你并为成婚,还望日后在外时,妹妹不要唤本太子郎君,男未婚女未嫁,与你与我都名节有损。” 苏羡月愣了一下,缓缓点头道:“月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还望月儿妹妹牢记在心。”太子转身离去,苏羡月捧着有朵快散架的玉兰花站在料峭春风中。 她嘲讽一笑,心里不以为意。 春芙在后面偷偷地抹眼泪,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苏羡月身前,他抬手将那朵快要散架了的玉兰花给拿了过去。 “你……”苏羡月抬头,景修寒墨发如瀑,青丝在春风中纷乱。 “这花可一点也不好看,恭肃王府的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烂,城南的桃花开了,你要去吗?”说着将玉兰花丢进水渠中,花朵被水流冲垮,打着旋消失在了下游。 “啊?”苏羡月被他这忽然一问给弄得措手不及,还以为又是一个来羞辱她的。 景修寒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对身后的春芙吩咐道:“去把披风拿出来。” “是。”春芙转身踩着碎步赶回院子。 景修寒拉着苏羡月直接出了府。 苏羡月一声惊呼道:“景哥哥,你要做什么?” 景修寒将她抱上马背,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阳春三月。” 策马扬鞭,苏羡月粉衣娇俏,景修寒蓝衣俊朗,青丝交缠,风扑了满怀。 打马从长街而过,又穿过郊外细密的柳林,从春日的薄雾里冲出。 城南的百亩桃林,安静地在雾气中舒展着花叶。 露珠挂在细蕊上,朝阳初升,点亮了流动着的雾气。 景修寒将自己的披风裹到苏羡月身上,跳下马对她伸手道:“下来。” 苏羡月迟疑着将手伸了过去,景修寒接过,将她抱下了马车。 “好漂亮呀!”苏羡月眼神清澈明亮,景修寒一时晃了神。 “景哥哥,我可以进去吗?” “去吧。” 苏羡月穿梭在花林之间,景修寒静静地跟在她后面。他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平静且安宁。 太阳高起,苏羡月也玩累了,她走到景修寒身边道:“景哥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景修寒抬眼,语气毫无波澜。 “谢谢你不嫌弃我傻。” 他以为这丫头是谢谢他带她出来玩,看来景彧的话确实伤到她了。 景修寒将苏羡月额头上的一绺乱发拨开,缓缓说道:“你不傻。” 苏羡月心中一紧,难道被他识破了? “苏羡月,人生若是能像你这般无忧无虑,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如果我一直这样,姥姥会担心,哥哥也会担心的,只要我聪明了,他们就会高兴,可是我好像一直都聪明不起来。” “会的,你会变聪明的。”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景修寒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苏羡月那双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目光:“真的,本王见过,是本王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景哥哥你不要骗我,我可是会生气的。” “本王何时骗过人?” 景修寒带着苏羡月回来时已经是傍晚,苏羡云亲自出来接的他。 春芙自然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同景修寒道了谢,便带着苏羡月进了府。 第25章 夏雨不绝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一诺,再次见到景修寒,却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 夏雨伴着雷声昼夜不停地下着,护城河暴涨就连恭肃王府的前院也被遇水给淹了两次。 小荷花池里的鲤鱼全都跑光了,摆在院子里的盆栽花木也被浸得东倒西歪毫无生气。 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雨夜,苏羡月在端太妃的房中陪她解闷,景修寒撑着一柄油纸伞从前院走进来。 遇水顺着伞落下,在他面前形成一串串珠帘。 脚上的皂靴变成了深色,屋里铺着地毯,他站在门口,也不走进。 “太妃。” 端太妃知道是他来了,连忙招呼他过来。 景修寒没有过来,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依旧如以往一般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太妃娘娘,今日我来是特地向您辞行的,江陵发了洪水,我领了命前去救灾,此去若是顺利,年前便可回,若是耽搁可能要明年才回京,这段日子不能来看我您老人家,希望您能保重身体。” 端妃忧心地说道:“可是江陵的长堤又垮了?” 景修寒点头。 “唉,作孽啊,苦了这江陵两岸的百姓啊……孩子,你且放心去吧,我身边有羡云和羡月,如今羡月也清醒了不少,有他们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自己路上要小心。” 端太妃说到苏羡月恢复时,景修寒意味深长的目光从苏羡月身上一扫而过。 “多谢太妃娘娘关心。”说完,景修寒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端妃叫住了他,招了招手,身边伺候的老妈妈秋容,将一个木制雕花的首饰盒捧了出来。 “孩子,把这个拿去。” 景修寒打开盒子,里面明晃晃地躺着一摞金锭和一沓银票。 “孩子,收着吧,老身如今是老得走不出这恭肃王府了,能为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景修寒没有推辞,鞠了一躬撑伞再次走进了雨里。 苏羡月从端太妃处回来已经是傍晚,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只是天色更暗了。 苏羡月掌了灯,屋子被火光照亮。 回头一看,她差点被躺在贵妃榻上休憩的景修寒给吓了个半死。 春芙听见她的惊呼,忙在外面拍门问道:“小姐,你发生什么事?” 苏羡月吞了吞口水答道:“没……没事,蜡烛水滴到手上而已,已经没事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外面的逐渐又只剩下了哗啦的雨声。 景修寒支着头盯着苏羡月,在明亮的灯光下,苏羡月才发现景修寒最近好像瘦了很多。 本来就深邃的眼睛,此刻眼窝深陷,脸上的线条也更加地凌厉,像个颓废又冷酷的日本武士。 苏羡月摸摸自己的脸道:“看什么?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苏羡月,你到底是谁?” “你都喊我名字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见你都瘦成这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吧……我,苏羡月,女,天元皇都人士,住在皇都朱雀街左闾三巷,家中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姥姥和哥哥。” “那是苏羡月,而你……”景修寒将苏羡月拉进怀中,低下头将脸埋在她颈间,指尖在苏羡月的下颌轻触。 苏羡月一把抓住景修寒的右手,一记背摔将他给扔了出去,景修寒在空中旋转一周稳稳落在了地上。 “想不到小王爷文韬武略天下无双,这下九流的流氓路子,耍起来也是一溜一溜。”苏羡月双手抱在胸前与景修寒对峙。 景修寒勾唇一笑,不得不说对着这张脸,确实是让人很难生气。 “是君子还是小人,那得看是对什么人。” 说完景修寒转身离去。 苏羡月身体松弛下来。 铜镜映着她的半边脸,她抬手碰着自己的下巴道:“人是真的人,不过馅换了而已,还想看我是不是用了易容术,景修寒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这么久了都没有将你的戒心消去。” 本来苏羡月以为,景修寒带她去桃林那日就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怀疑,现在看来恐怕就是一时的发善心而已。 没想到这死男人戒心竟然这么重。 景王府的书房内,瑰丽的波斯地毯上面到处都是水渍和泥土的痕迹。 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袍的景修寒坐在条案后面,夜楠沉默地站在他面前。 “待本王离开后,再多派几个人去看住苏羡月,一旦她有任何对我们不利的动作。立刻拿下关进玄宗的大牢。” “是。” 景修寒走的那天,依旧下着很大的雨,白天只是亮一点的黑夜,黑夜浓得像一瓶磨不开的墨汁。 夏季潮湿闷热的天气最易滋生细菌,府里的丫鬟好多都病倒了。 昨天夜里,春芙也开始发起了烧。 府中除了端太妃和主母那边,人手都开始不够用了。 苏羡月这边还好,自己能够自给自足。 但二房那边简直就是鸡飞狗跳,人手不够还要嫌弃伺候的丫鬟不够熟练,等到人都被调走了,那些姑娘们过得就跟难民似的。 韩氏有心无力,索性也就不管了,只吩咐了一句不准闹事,便将苏洛柔从姑娘住的院子里给接了出来,安置在自己院中。 这雨一直都下个不停,大雨停了就飘毛毛细雨,接替轮转,好像泄了闸似的没完没了。 苏羡月待在屋子里面极少出门,苏羡云的院子因为方便煎药,所以自备了一间小厨房,她每天在厨房里做点吃的,要么就是给春芙煎药。 “小姐,你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呀?” 春芙躺在罗汉床上望着暗无天日的窗外。 “会停的,总会停的。” 春芙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哭什么?你放心吧,你只是普通的伤寒,不会死的。” “不是的,小姐,春芙从小在乡里长大,这雨下这么大,那些粮食都得淹死,没了收成,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 苏羡月帮她掖下被角道:“先管好自己吧,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想的,因为我们无能为力,徒增烦恼而已。” 春芙想着的收成还是远处的事情,她可能不会想到洪灾过后,还可能伴随着可怕的瘟疫。 苏羡月关上窗,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在了屋子以外。 第26章 苏羡云染疾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正如苏羡月说的那样,大灾过后有大疫。 而这大疫,却在灾情还没有过去的时候来临了。 从恭肃王府抬出去的,今天已经是第三个人了。 生病的人几乎全部都是上吐下泻,似是染了霍乱的症状。 大夫来了还没有开药,韩氏直接叫家丁把人给扔出去。 京城已经乱了,恭肃王府外面已经围满了难民,王府里面抬人出去也走不远。 门一打开,担架一甩,半死不活的病人就被扔到大雨中。 难民们总是自觉地离得他们远远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达官贵人府里扔出来的,都是些染了病的。 苏羡云的院落上有一处小亭子,在上面可以远望整个京城,苏羡月有时会站到上面去。 其实她只是极少数的时间会上去,它总觉得哪里很可怕,可怕的不是阁楼本身,也不是阁楼外那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可怕的是她的心,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这个人凉薄得可怕,早到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 组织上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任务,养蛊一样的杀手培养系统。 她是从尸山血海的修罗场里拼杀出来的蛊王。 人命在她看来,是印在手机任务栏里那一串串冰冷的字符。 为了成为第一,最熟悉的搭档会毫不犹豫地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人命是前进的阶梯,她的悲悯之心早就灰飞烟灭。 到了这个世界,可能是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她竟然第一次觉得别人可怜,会在乎身边人的生死。 会去救素昧平生的人。 会在景修寒一次次地试探她时忍住杀心。 苏羡月抬起手,这双手上没有常年被弹药熏陶的痕迹,虎口上也没有因为反复被枪的后坐力震裂的伤痕。 这是一双没有染过鲜血的手。 而她的灵魂却浸满了鲜血。 苏羡月刚踏上阁楼的脚又放了下去。 主屋那边一片吵闹,苏羡月心想吃,应该是苏羡云回来了。 自从出事以来,苏羡云出现在恭肃王府的次数还不如景修寒多。 想到这,苏羡月撑着伞便往主屋那边走过去。 她猜得没错,苏羡云确实回来了,不过却是躺在担架上被人给抬回来的。 苏羡云被挪到了床上,脸上一团醉酒一般的潮红,嘴唇却白得吓人。 家丁们也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去,就这么在门口僵持着。 一名青袍男子挺直地站在床边,清秀的脸上挂了一串雨珠。 见苏羡月过来,他开口介绍道:“小生林云章见过姑娘。姑娘还是莫要靠近,就在外面候着便是,苏大人他得的是霍乱。” 苏羡月没听,收了伞走到床边替他把了脉,他此时脉相虚浮,节奏混乱。 隐隐有毒发攻心的征兆。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羡月身上杀意迸发,她以为是有人有给苏羡云下毒,以至于他抵抗力减弱,染上了霍乱。 男子猛然间呼吸加重,他没想过一个小小的姑娘家,身上竟然会散发出令他这个男人都心惊的杀气。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说道:“苏大人这几个月一直跟小王爷带领京中守军安置和救济难民,任务繁重艰苦,小王爷走后,苏大人更是忙得目不暇接,一来二去下,就病倒了。” “好,谢谢,我知道了。” 苏羡月等了一会,还没见大夫过来,质问家丁道:“大夫呢?怎么还没过来?你们不是已经去通知苏昇了吗?人呢?” 几个家丁你推我,我推你,磨蹭了许久才有个人出来说道:“小姐,奴才刚才同王爷禀报,主屋的人听奴才说是从少爷这去的,连院门都没让奴才进。” 小厮刚说完,门外,韩氏的贴身婢女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在门外说道:“姑娘,这是王妃娘娘将奴婢给羡云少爷送过来的野山参。夫人还让奴婢给您带句话,夫人说是她对不住您,虽然她也想治好少爷,可是王府里的郎中全都走光了,现在莫说王府,就连京城都难找几个大夫出来,姑娘,这人各有命,您也不要太伤心了。” 说完,小丫鬟放下盒子,急急忙忙地走了。 苏羡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好得很。” 她也没让人再去请大夫,一头扎进自己的小药房里。 时疫刚起,她就研究过除疫的方法,一直没摸索出对症几味方子。 这疫看似霍乱之症,实际比霍乱棘手的多。 她这还是半成品的药方,断然不能贸然给苏羡云使用。 她制度解毒虽精,可大多是西方药理,而中医就是一门经验之学。 苏羡月第一次感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等她从小屋里面出来,手里已然提着常用的那柄宝剑,满身杀意地朝雨中走去。 苏羡月抽出挂在床头苏羡云常用的那柄宝剑,满身杀意地朝雨中走去。 林云章连忙追了出去劝道:“苏姑娘,林某知道你护兄心切,可是你一介女流,这样贸然行事,只怕会得不偿失。” 苏羡月刀锋一转架上了林云章的脖子:“林大人,别人的家事,我劝你少管。” 林云章噤了声,他看到了苏羡月的眼神,知道架在他脖子上的这把剑,不是开玩笑的。 苏羡月绕过他,直接来到了主屋的门前。 院子外面已经没有家丁看守,这里是整个王府最高的地方,地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积水。 《牡丹亭》的唱词婉转入耳。 恭肃王府的伶官也被养在了主院,苏洛柔的笑声透过窗纱飘进苏羡月的耳中。 站在房门外的两个看守的家丁看到苏羡月提着一柄长剑走过来,看她身形娇弱,自然没把她放在眼里,边上的棍子都没拿,上来就要把她给架出去。 苏羡月长剑一挥,剑光在目中闪过,两人捂着脖子面面相觑。 鲜血瞬间从伤口喷薄而出,两个彪形大汉跪了下去,头撑着地,鲜血从身体里面流出来,顺着雨水染红了半个院子。 跟在后面的林云章看到这一幕,腿肚子忍不住发软,他靠在墙上,面色惨白。 苏羡月一脚将门踹开,屋子里面干净凉爽,大堂中间摆着冰鉴丝丝凉气从兽嘴中冒出,底下还围了一圈专门用来吸湿的银丝炭。 伶人穿着长衫,手拿一柄折扇呆愣在台上。 苏昇和韩氏母女坐在铺了绒毯的椅子上,惬意地品着茶听小曲。 苏声转过头来,一张蜡黄的长脸,一双像狐狸一样眯缝着的小眼,两撇山羊胡,处处透着精明。 “这是?”苏昇望向韩氏。 第27章 圣手药老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韩氏低着头,缓慢说道:“王爷,这是羡月。” “哦,原来是羡月啊,叔父有些年头没见你了,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今日羡月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叔父,我哥哥病倒了,还请叔父派郎中过去,为我哥哥医治。” “啊……这个嘛。”苏昇摸了摸自己胡子说道:“羡月,不是叔父不帮你,刚才传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府上实在是无人可用,而且羡云他得的是霍乱。这样吧,王府里的药,你们可以随便取用,羡云他也可以住在王府,等到过几天王府里面消停了,本王立刻派人去找郎中来帮羡云医治。你现在就先回去好好照顾你哥哥。” “听叔父的意思,原来你之前还想把我哥哥赶出去?” “哎,羡月,话可不能这么说,朝廷说了,凡是各家各户染了霍乱的,都要送到六保亭去。就算本王不让你哥哥住在王府,这也是合理合法。” 一旁的韩氏坐不住了,帮腔道:“王爷你说得对,要不我们就送羡云去六保亭。哪里可是宫里的御医在守着,苏羡月她不是想要大夫吗?正好呀。” 六保亭?苏羡月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多半是个死人集中营。 就在两个人一唱一和准备拍案送苏羡云去六保亭时,苏羡月亮出了藏在背后那柄染血的长剑。 她往门边一挪,院子里面那两具血还未流干的跪着的尸首暴露在他们眼前。 鲜血顺着剑身滴到地板上,屋子里霎时间鸦雀无声。 苏洛柔最先反应过来,她失声尖叫,躲进韩氏的怀中:“杀人啦!” 韩氏此时也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苏昇招呼着身边的丫鬟上来阻挠苏羡月,可是看到外面跪着的两具尸首,谁也不敢上前动苏羡月。 苏羡月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翻了过去,直接将蹲在桌子下面离她最近的韩氏给拉了出来。 将带着血腥气的剑架到她脖子上,望向苏昇道:“现在,立刻给我找人。” 苏昇站在对面犹犹豫豫,苏羡月知道,他是不想错过这个可以铲除掉苏羡云的绝好机会。 “王爷,救我!” “恭肃王爷,你要是再不找人,我就先杀你妻,再杀你儿,最后屠你苏家上下满门!”说着,手中的剑有进了几分,韩氏的脖子已经开始渗出血珠。 “王爷,你答应她,快答应她吧。她就是个疯子,王爷!” 苏洛柔爬到苏昇脚下扯着他的衣摆恳求道:“爹爹,我求求你救救娘吧,爹爹。你答应她吧。她就是个疯子,惹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苏昇吐了一口气,抬手道:“你先把剑放下,本王答应你,本王现在就让人去把大夫请来。” “空口无凭,王爷什么时候把人喊来,这把剑我就什么时候放下。”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隔主屋不远的西厢房里跑出来一个背着药盒的男人。 苏羡月认出了这就是那个经常帮苏羡云诊治的郎中,她冷笑一声望向苏昇道:“这主屋和厢房在王爷眼里,可真是隔着万水千山,路途遥远。” 苏昇背着手昂着头,摆出领导特有的高傲姿态。 郎中站在苏羡月身后,苏羡月松手,一把将韩氏推了过去。 苏洛柔连忙上前抱住她,苏羡月拉着郎中急急冲出了院子。 郎中身上被雨淋透还来不及换衣服便先替苏羡云诊治把脉。 “大夫,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郎中目光转向她,无奈地摇头道:“苏公子他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连日疲惫导致伤寒侵肺,体内余毒攻心,就算老夫用尽毕生所学,最多只能替苏公子再续四个月而已。还请姑娘恕老夫才疏学浅。” 在旁边伺候的春芙已经开始低声啜泣了。 苏羡月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郎中说的话:“不过比伤寒霍乱复杂些,你以医为生,却说束手无策?” 苏羡云,这世间第一个不求任何利益,对她好的人,用心爱着她的人,她不能接受他就这么死了,绝无可能。 大夫也没有生气,叹了口气道:“姑娘,老夫知道血浓于水,你一时难以接受,苏公子他身上的霍乱老夫可以治,可是他身上本就余毒於体,老夫束手无策,世事无常姑娘你看开一点。” 苏羡月握着大夫手臂的手无力地垂落,长剑叮当一声砸在地面,眼中的光芒一寸一寸暗了下去。 久为出声的林云章忽然开口道:“不知道老大夫你可曾听闻,泽北有一位圣手药老,请他过来,是不是苏大人就有救了?” 苏羡月猛地抬起头。 大夫沉默了片刻道:“早年间老夫游历泽北曾经见过这位奇人,确实圣手回春,时若是能请到药老出山,或许苏公子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听闻这药老性格古怪,非一般人能请得动的,而且如今各地灾祸,不知他老人家是否依旧还在泽北。” “不管在不在,我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要一试,大夫,我哥哥就拜托你了,我会在四个月内赶回来的。” “姑娘言重了,老夫定当竭力。” 一旁的林云章说道:“苏姑娘,此番前去泽北路途凶险,你一个女流之辈多有不便,不如让在下替你去,你留在这里照顾苏大人。” “不必了,多谢林大人的好意,这些事,我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安心,我哥哥和侍女就劳烦林大人多加照顾了。”苏羡月说完,径直朝自己的厢房走去,准备收拾一些细软衣物路途上备用。 林云章没有再阻挠,若有所思地望着苏羡月挺拔的背影。 苏羡月回到房间,推开窗门吹了一下口哨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别躲了。我现在需要你们。” 沉寂片刻,窗外忽然闪进来一个人影。等这人站稳了,才看清相貌。穿着一身玄衣,古铜色的皮肤,身形偏窄,抬起头一张冷艳的脸蛋在出现在面前。 苏羡月挑眉,没想到还是个女的,她开口说道:“景修寒派来的?” 第28章 泽北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来人不说话,苏羡月知道景修寒的人,怕是一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出来。 苏羡月站起身,摇着女子的手臂道:“姐姐,你都听到了,我必须去泽北找药老来救我哥哥,所以,我想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帮忙保护一下我哥哥吗?” 女子意外地看了一眼苏羡月,开口道:“卑职只是奉命保护苏小姐。” 苏羡月继续摇着手臂眨巴着眼撒娇道:“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情况有变不是?再说了,小王爷与我苏家乃是世交,我哥哥遭此大难,要是小王爷在,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女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点了头。 “多谢!此番大恩,待我归来,必当报答。” 门被人推开,春芙从外面走了进来,苏羡月转头一看,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春芙见她盯着空气望得出神便问道:“小姐,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春芙将一个包袱递到苏羡月面前,又另外将荷包单独给了她。 “小姐,出门在外你要当心。” “好,你在家中好好照看我哥哥,我会速去速回的。” “小姐你放心吧。” 在春芙担忧的目光中,苏羡月带着苏羡云的长剑和包袱匆匆上了路。 一匹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站在大雨中,苏羡月翻身而上,骏马一声嘶鸣,马鞭一扬如离弦之剑般疾驰而去。 泽北到京城的路若是按照平时的速度,少说也得小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 苏羡月风雨兼程披星戴月,只用了七天就到了泽北境内。 这七日里,大雨渐渐停了,沿途也少有溃坝的情况发生,洪灾算是暂时控制住了。 苏羡月在泽北的一家客栈落脚,这几天的赶路令她不堪疲累,沾到床就睡了过去。 睡了足有一整天才醒来,苏羡月迷迷糊糊地醒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有点微烫。 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想着熬一下说不定就好了。 泽北是个大城市,又处在高地,城里涌进了很多的难民,客栈大堂只有寥寥几人在这吃饭。 苏羡月喊来店小二,要了酒和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那店小二坐在柜台前百无聊赖地挥手,赶着盘旋在自己头顶的苍蝇。 不知过了多久,那店小二打起了瞌睡,苏羡月扔了颗花生米过去,店小二被打中额头一下子惊醒。 苏羡月朝他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小二哥,来,过来我问你件事。” 店小二甩了甩抹布,微微伏着身子背笑着走了过来:“客观,有人要吩咐小人的吗?” 苏羡月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打听人?客官你问吧,这北泽城里有头脸的人,不说全部,但小的还是认识个八九成的。” “哦,我想问你,你知道北泽药老吗?” 店小二表情一僵,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泽北药老?是个郎中吗?这小的可就不是很清楚了。” “哦,不清楚啊……看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罢,我是听别人说这药老妙手回春,此番打听,是想向他讨个美容养颜容颜长驻的方子,没想到竟然寻不到这个人。也罢,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来兄弟,我们喝一杯。” 苏羡月面容娇丽,体态妩媚,店小二见这样一个美女邀他喝酒,一时美色蒙心想也没想就和苏羡月推杯换盏了起来。 苏羡月也不含糊,一杯接一杯地给他倒,自己杯子里面的酒被她用特殊的手法掩人耳目倒在桌子底下。 几壶白酒下肚那店小二脸上已经红成紫色,说话都不太吐得清楚。 苏羡月撑着下巴无辜地看着他道:“现在你想起泽北药老在哪里了吗?” 店小二抱着酒壶憨笑一声道:“泽北?药老,听人……说好像在仙女峰,你问这个干嘛?” 苏羡月眼睛一转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能问呢?” 店小二正要回答。 后面传来一阵中年男人的暴喝打断了他的话:“刘二,你个小兔崽子是在干什么?!” 苏羡月转头,见矮胖的店家叉着腰,怒气冲冲地走了上来拧着店小二的耳朵骂骂咧咧地把他拉下了桌。 “你……你干什么!”刘二甩开店家的手。 “好小子,我看你是长本事了!”说着,又拖拽着刘二走到卷帘后面。 临了掀开卷帘,赔笑似地对苏羡月说道:“让客人笑话了,这单就免了,当我们请的。” 苏羡月微微一笑,等店家和小二走了,放下酒钱,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出了客栈。 房门外阳光普照,街道上残存着大量的淤泥,铺面已经开得差不多了。 街道上陆陆续续地已经有了小贩沿途叫卖。 苏羡月在一个卖糕饼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摊位的主人是个满脸皱纹,棕色皮肤的老婆婆。 案板上的糕饼做得极其粗糙,老婆婆看苏羡月盯着糕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大水一淹,庄稼全死了,做的糕饼全是用家里陈年的米面做的,油糖都放得少,不成形,不过还是好吃的。” 苏羡月点了点头,拿了两件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大娘,你知道仙女峰怎么走吗?” 大娘笑着递上纸包,粗壮的手指指着苏羡月身后道:“从这里一直走会遇到一座大湖,沿着大湖一路往东,就会看见一座中间低两边高的大山,像个躺着的女娃,那就是仙女峰了。” “多谢大娘。” “小姑娘你去哪里做什么咧?那边又没有什么人,你可当心强盗咧。” 苏羡月礼貌地笑道:“现在城里要草药,我想上山采一点,换点银子买粮食。” 老婆婆赞许地点头道:“这女娃子可懂事。” 苏羡月担心骑马太过招摇,直接步行前往仙女峰。她从早上出发,直到日薄西山才到达仙女峰的山脚下面。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回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苏羡月索性找了处废弃的洞穴,生了火熬过这晚上。 第29章 仙女峰上有人家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到了下半夜,苏羡月被一阵嘈杂的人声惊醒,她迅速掀起一层黄土盖灭了火堆。 洞口本来就藏在一人高的草丛之中,苏羡月进来时又加了好些树枝掩护,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加上外面天色暮霭沉沉的,两个人也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个山洞,坐在不远处歇息了起来。 洞外两个男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你说这刚发完大水,救灾的兵本来就不够,还要硬要把我们几个人赶上来帮他抓奸,这叫什么事儿!” “谁让别人是城主呢?发大水那些日子,人家不照样吃香喝辣玩女人,他那里管老百姓的死活,当然是自己面子重要。” “就他那样没良心的样,活该女人跟人跑了。” 远处响起一阵踩在枯枝落叶上的脚步声,那两个兵互换了眼色,都沉默地低着头站了起来。 来人应该是个职位比较大的。 “又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两人摇头。 “再去找,不准偷懒!要是再找不着,今天就别想休息。” “是,校尉。” 校尉转过身走上前几步,冷不防地踹开了山洞门口的枯枝。 “这里怎么有个洞?” 苏羡月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右手放到剑柄上。 那校尉说着就要探头进来,后面的两个士兵连忙拉着了他道:“校尉,你看这洞就这么大点,怎么可能藏两个人呢,再说了,小的听说这仙女峰上可是有老虎出没,这搞不好就是个老虎洞,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进去为好,要不等天亮了,多找几个弟兄来再进去吧。为了这事儿拿命去搏,犯不着不是?” 几个人嘴里说着是那么一回事,手上做的动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校尉听了这话,竟真的没有再往里面走。 他挥了挥手,其中一个士兵会意朝远处走去。 剩下的士兵和他则缓缓地挪到了山洞的视线盲区,等在外面。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苏羡月手中半出鞘的剑这才收了回去。 等了好一会,那校尉粗犷的声音线条在洞外响起:“居然没人?!” 苏羡月一激,原来这校尉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而是叫士兵做出离开的假象,自己蹲在洞口等着守株待兔。 得亏当初她实战经验丰富,没有确保十分安全,是绝对不会贸然离开掩护所。 “是呀校尉,这要是有人听咱们这么说,刚才早就跑了,我们还是走吧,万一里面真有老虎就完犊子了。你要是再不放心。大不了我们明天早上再来一趟嘛。” 校尉觉得小兵说得有理,两个就这样离去。 苏羡月在洞里长嘘了一口气。 一摸,额头上积了满满的一脑门子汗。 脸上烫得越来越难受,苏羡月知道是自己发烧烧得越来越严重了。 苏羡月提起剑,往半山腰走去。 若是有人住在山上,一般不是住在山脚就是山腰,山脚太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她推测这泽北药老估计是躲在山腰上面。 苏羡月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开昨天的那些官兵。 日上三竿,天上的太阳越来越毒辣,花草都合上了叶子,枝叶耷拉下来一副缺水的样子。 虫鸣声在夜的静谧之中格外清晰,苏羡月找到一条溪流,喝了几口水就着昨天买的糕饼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一个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清俊的眉眼一片朦胧。 那男子见到苏羡月也不惊奇,取出水袋在溪流中装水。 “这么晚了,姑娘还不回家?晚上山里可不太平。” “还行。” 男子灌满了水,起身便要离开,他看了一眼坐在溪石上的苏羡月道:“姑娘若是想下山,沿着前面那片白桦林走,在山的背面有一处石阶梯,直通山下。在下见姑娘你面色不佳,还是早早下山,找个郎中医治,不要耽误了病情。” 苏羡月手中的动作一顿。美目微微眯起,打量起这个男人的背影。 所有的人都在说药老药老,她便下意识地人为药老应该是个年过半百,胡子一大把的糟老头子。 根本没有想过,这药老说不定是个正当壮年的男子。 苏羡月收了东西,跟在男子身后,可是自诩追踪术一流的她,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不止丢了,还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跟鬼打墙似的。 晚上山里确实不太平,苏羡月随处选了个粗壮的大树躺到树杈上歇息。 令她没想到的是,大半夜睁开眼睛,看见树下六只绿油油的小灯泡,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苏羡月撑着头,侧躺着对着下面的几头灰狼。 “想吃我?” 苏羡月随手掰了一根树枝砸向底下个头最大的那一头狼王。 狼王头上被砸,恼羞成怒地咆哮了一声,一阵助跑就要跳上树,他的爪子直接勾到了苏羡月的下摆。 苏羡月从树干上翻身而起警惕地抽出长剑,狼王下去之后,后面的一头年轻雄狼再一次发起冲峰。 这一次,他稳稳地踩到了树干上,一步一步地朝苏羡月走了过来。 苏羡月猛地握紧手中的匕首,心脏狂跳。 她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也没见过灰狼上树啊。 早知道就不逗这几个小狼崽子。 可是如今已经为时已晚,那狼朝着苏羡月就冲了过来。 苏羡月一个踢腿,将它踢向半空,剑柄砸在狼腰的位置。 狼一声长嚎,趴在地上浑身抽搐无法起身。 其他的两头灰狼见同伴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敢再贸然上树,直接蹲在树下守了起来。 苏羡月下半夜直接睁眼到天明,别人熬鹰,她熬狼。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一人两狼足足对峙了一天一夜。 在第二天晨曦普照时,两头狼终于熬不下去走了。 苏羡月站在树上一直看着它们消失在山间,才终于从树上下来。 站到地上,她身形忍不住晃悠了两下。 嘴里发苦,眼前时明时暗地,还冒着金星。 苏羡月甩了甩脑袋,心道:“这具身体也太弱了,不过才两天而已。” 苏羡月朝那条小溪走去,喝了点水,凭借着那天晚上的记忆,朝那男子消失的地方走去。 忽然,一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苏羡月下意识地去接,那人翻过身,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她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额头一直贯穿到下巴,皮肉外翻甚是惊悚。 小姑娘死死地抓住苏羡月的胳膊,目光朝那片她滚下来的白桦林望去。 “救……救命……”还没等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小姑娘便倒在苏羡月怀里气绝。 第30章 九死一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皱着眉头,提起长剑穿过白桦林。 白桦林后面,一排竹屋映入眼帘。 竹屋外面此时站着七八名官兵。 为首的是那个校尉,他站在屋子外面乱喊道:“药老!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自己滚出来,不要再耍这些花招!我们今天可是带着道人来的,你的这些障眼法救不了你们的!” 药老两个字令苏羡月瞳孔微缩。 她侧身躲在粗壮的白桦树后面。 障眼法? 自己那天的追踪术失效,估计就是中了这道家的阵法,这样想来,那日她遇见的男人,估计就是药老本人了。 一个穿着玄黄马褂的道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领着士兵朝屋子走去。 三步两步地绕路。不大的院落生生让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 走到房门前,那校尉放肆地大笑道:“雕虫小技!白长生,你快点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因为你,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两年。花了足足两年才破了你这些鬼阵法!”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正是苏羡月那天晚上在溪水边见到的那个。 他此时手里握着一柄长剑,缓缓走到院子里面。 士兵们不约而同地朝后面退了一步,似乎对他十分惧怕。 校尉倒是没退,开口说道:“老子知道你不会武功,别装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这校尉说得没错,药老拿剑的姿势很生疏,根本不像练过的样子。 而且,真正杀过人的兵器,本身都会带着一股气场。 而他手中的那柄剑虽然看起来寒气逼人,但其实呆板凝滞,是个花架子。 药老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白某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着,长剑架到了脖子上,屋子里面一道靓丽的鹅黄色身影冲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药童打扮的侍从。 “长生!” “少爷!” “长生,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的,与其回去再被那畜牲折磨,我宁愿和你共赴黄泉。”说着女子拔下头上的金钗抵在脖子上。 女子娇俏的脸上声泪俱下,宛若梨花带雨。 “东灵。”药老声音哽咽。 校尉面无表情地等着两人在他面前自尽,自己收拾了他们的尸体,也好回去交差。 正当这时,一个鄙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传来:“一群当兵的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真是给习武之人丢脸。” 众人转过头,只见后面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美艳女子,抱着一柄长剑靠在院门上,斜眼望着他们。 “哪里来的臭丫头,赶紧滚。等会连你一块杀了!” 苏羡月没有理他,直接朝白长生喊话道:“把剑放下,今天这事,我管了。” “臭丫头,就凭你?” 校尉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提前剑就朝白长生他们砍去。 苏羡月拔下头上自制的簪子,瞬息之间,那人低下头一看,一只金簪就这样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钢刀落地,白长生连忙将妻子和侍从带进屋子里面,自己举起长剑跑回了院子。 苏羡月这些官兵虽然身经百战,可是苏羡月身法诡异,使的武功路数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她身上捞不着半点好处。 白长生进来帮忙,其他的官兵见到他进来,纷纷弃了苏羡月朝他奔去。 苏羡月踩到水缸上纵身一跃,踢开近身的几把长刀,救下了白长生,她踹开房门,将白长生扔了进去道:“给我好好待着!” 说完,提起被鲜血浸染的剑,转身重新投入了战斗。 房门外刀光剑影,苏羡月在高烧不退,又因为熬了几晚上的狼,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算是和这些人打了个平手。 战斗远没有那般旷日持久,院子七八个人转眼间全部倒在了院子里面。 校尉拉响了信号弹后捡起长刀和苏羡月拼杀,刀刀致命。 苏羡月堪堪招架,最后兵行险招以一招之势将长剑刺进了校尉的胸膛,而校尉的长刀也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她的左肩。 苏羡月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半边身子。 赶来的增援人在此时鱼贯而入,苏羡月踢开房门拉着一家子破窗而逃。 闻讯赶来的官兵拉住了白长生娘子的手,苏羡月一剑砍在那手上。 男人嚎了一声,后面赶来的人将两个小药童抓了起来。 “白芷,兰馨!” 白长生拉着她,不让她回头,自己却准备往回走。 苏羡月捂着伤口面色苍白地挡在了他面前道:“你想干什么?” 白长生的话令她出乎意料:“我要回去救她们。” “你疯了?” 苏羡月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救那两个侍从,就连这白长生的娘子,都是怕她死了,白长生也要殉情,才一起救了出来。 在她的概念里面,完成任务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都是拖泥带水,善心,悲悯?从来没有。 “她们同样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弃她们不顾的。” 苏羡月沉默片刻,挡在了他面前说道:“放心吧,他们现在是质子,不会有事的。先找个地方落脚,我会帮你救出他们的。” 白长生的眼眸逐渐清明,他的娘子也在旁边说道:“长生,我们先带这位姑娘去疗伤吧。她伤得不轻。她说得对,只要我们还没被抓,白芷她们就是安全的。” 果然还是媳妇的话管用,白长生背起苏羡月就往山下走去。 第31章 一朝春尽红颜老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穿过白桦林,一条石阶小路从半山腰上一直延伸到谷底。 原来白长生在溪边跟他说的话是真的,山的背面真有一条小路通往下面。 身体里的血液不断地流逝,意识逐渐模糊,时间忽然变得缓慢飘忽。 不知过了多久,苏羡月耷拉在白长生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白长生……救我哥哥。” “姑娘,你说什么?姑娘莫怕,马上就到了,你不会死的。” 苏羡月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耳边像是有个蜜蜂一样,嗡嗡地响个不停。 夜色笼罩下,在离仙女峰不远的另外一处山脚下,两人带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苏羡月走进一丛灌木林中。 苏羡月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座竹屋之中。 白长生的娘子趴在床边,见她醒过来,面露喜色,朝外面喊道:“长生,你快过来,这姑娘醒了。” 白长生快步走到床边替苏羡月把脉:“还好,烧已经退了,算是挺过来了。” 经过几日的相处,苏羡月逐渐了解事情的真相。 白长生的娘子名唤东灵江陵人士,跟随父亲在泽北的大小酒楼中卖唱讨生活。 三年前跟顺道跟一个戏班跑了泽北城主的堂会,被城主相中做了四姨娘。 不过一代新人换旧人,短短半年不到,城主宅院中多了五姨娘,六姨娘…… 彼时白长生是泽北城主供养的门客,医术了得。 而东灵自从嫁进王府身体一直多灾多难。 白长生经常去给她看病,两人一来二去便互生了情愫。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若不是九姨娘出事,东灵只会在四角宅院之中待到春尽红颜老的那一天。 九姨娘是城主抢回来的女人,待在府中抵死不从,新婚之夜还伤了城主。 彼时城主对她甚是喜爱,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惩罚。 后来九姨娘暗中策划逃出城主府,和自己的未婚夫私奔。 城主知道以后,将九姨娘和她的新郎绑了起来,挂在城楼上,足足挂了半个月,把人给耗死了。 那阵子起风,东灵每每打开窗户,都好像能闻到从城楼那边飘来的腐尸的气味。 两具尸体流脓淌血,要不是他们自己腐烂得挂不住自己被风给吹散架从城楼上摔下来,不知道还要在那上面挂多久。 自从九姨娘出事以后,白长生便带着东灵从城主府逃了出来。 城主的小妾跟自己门客私奔这件事在泽北城中迅速传开。 泽北城主恼羞成怒,出动了一半的军队来搜捕两人。 所幸这白长生对易经颇有研究,在仙女峰设下迷阵,挡住了城主的人。 修建的那条小石阶,原本是他们打算最近离开仙女峰用的。 只是没想到城主的人这回居然这么快就打了上来。 苏羡月将来意向白长生说明,白长生听完没有犹豫地说道:“苏小姐是我们夫妇二人的救命恩人,救治你哥哥这件事,在下义不容辞。只是还请苏小姐稍等几日,待白某将白芷和兰馨救出来后,自当即刻上路。” “这件事就不必白公子操心了,我会帮你们把人救出来的。” 白长生视线落到苏羡月的右肩,苏羡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乃恭肃王府嫡长女,当今太子的未婚妻,白公子难道以为我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来这里的吗?放心吧,用我的人,不用担心救不出你那两个小侍从的。” 白长生心中的顾虑逐渐打消:“拜托苏小姐了。” “不必客气,还请白公子和夫人现在就上路吧。” “什么?可是苏小姐你的伤。”白长生显然有些意外。 “我的伤不碍事,可我哥哥等不得,白公子,将这块玉佩拿着,到了恭肃王府,就把这个玉佩给他们看,之后会有人来接应你们的。” 白长生和东灵相视一眼,朝彼此点头,转过头来对苏羡月说道:“好,我们夫妇两即刻便启程。” 白长生用易容术将自己和东灵打扮成两个逃难的男人模样。 等他们画完妆天色暗了下去,苏羡月送两人出城,一直在不远处提剑保护他们两人。 泽北城的安防速度恢复得很慢,驻守的士兵又少又懒散,难民来了也不检查,开了门任人进出。 有这样吸人血的城主,底下的兵懒散成这样,苏羡月也觉得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顺利地把白长生夫妇二人送出城以后,苏羡月回到了自己刚来时订下的客栈。 店小二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苏羡月进门直接上了楼,二楼临街的那一边倒是十分地吵闹。 苏羡月推开窗户,对门的那栋高楼上花灯招展,几个身着薄纱的女子探出半个身子来招揽路边的客人。 “哟,爷,进来玩呀,这都有些日子没来了。就不想人家吗?” 可以说整条街最红火的店面就是这里了。 苏羡月坐在窗户边,手撑在头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的灯红酒绿。 第二日天刚亮,苏羡月退了房,直奔临街的那座青楼。 醉春楼,泽北城内最大的青楼。 苏羡月一身女装进门,站在楼梯上的老鸨,是个体态丰腴,皮肤粗糙惨白的半老徐娘。 “哟,姑娘这是走错了地儿了吧,咱们这可不接待女客。”说着从楼梯上一步三扭地走了下来。 苏羡月紧紧地抱着手中包袱,惊恐地望着地上说道:“我……我是来……” 老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身素净的麻布襦裙,裙摆上沾了一圈的泥水。 头发披散,鹅蛋脸上一对含情目,此刻泪水盈盈我见犹怜。 峨眉蓁首,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老鸨两眼放光,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姑娘来做什么?” “卖……卖身,老家发了大水,房子冲垮了,爹娘带着弟弟走了,我没有营生,要活不下去了……” 说着,苏羡月又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老鸨,美目仿佛揉碎一池春水。 老鸨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下来:“好说,好说。” 第32章 云卿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姑娘怎么称呼呀?” “云卿。” “哦,云姑娘,小翠赶快去楼上,收拾间屋子出来给云姑娘歇脚。” “是。” 老鸨拉着苏羡月的手热情地搭着话。 “哎哟,这孩子可真可怜,孩子别怕,就凭你这样貌身段,妈妈我随时可以把你捧成头牌,到时候别说养活自己了,挥金如土都是指日可待。” 苏羡月低着头道:“云卿不敢妄想,只要有口饱饭养活自己就行。” “这孩子可真是实心眼,这醉春楼的姑娘可都是要签卖身契的,我手上有三年契和五年契,你自己想想要签哪个?” 苏羡月在心底冷笑,暗叹这老鸨子还真是毒。 她早就做过研究,若是自愿来青楼做的,根本就不用签什么卖身契,赚到的钱和青楼三七分。 若是不想做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这老鸨子一脸猴急地骗她签卖身契,不过是想让苏羡月一直待在这里,就算以后她想走,有了这契约,她也是跑不掉的。 苏羡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想签三年的。” “好嘞,三年,秋杏,把三年的卖身契给我拿下来。” 老鸨朝楼上喊了一声,一个紫色身影拿着卖身契,三步两步地跑了下来。 老鸨手脚麻利地签了字画了押,催促着苏羡月赶紧签字画押,生怕她跑了似的。 苏羡月恭顺地将把自己给卖了。 老鸨心满意足地拿起卖身契看了又看,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 透过卖身契,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卿身后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苏羡月也对她笑着,眼中深埋着几分嘲讽。 这老鸨以为自己是招了个摇钱树,殊不知这次是招了个祖宗回来。 小翠领着苏羡月到了新开给她的房间。 “云姑娘,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谢谢。” 醉春楼每天晚上都要搭台演出,老鸨将苏羡月的出场时间排到了四日后的第一场演出上。 那天是城主的生辰,这泽北城主荒淫到了骨子里。 每年的生辰都要在青楼里面办,而四日后正好是他的生日。 老鸨想将她好好包装一下,在城主寿辰时将苏羡月推出去,万一被城主看上了,那给的嫁妆都够她几辈子挥霍的了。 苏羡月一直都在用白长生留给她的药。 这几天肩膀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做各种动作也完全没有了阻碍。 城主寿辰的那天晚上,苏羡月披上面纱,穿了一件露腰的舞娘装跳上了台。 底下一群人被她的舞蹈吸引,一时间整个场子都安静了下来,除了乐师在演奏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别的声音。 泽北城主坐在二楼的阁间,位子上的男人披了一件暗红色的大氅,脸上棱角分明,狭长的双目眼窝深陷,眼睛下面浮着一圈青黑。 薄唇上扬,望着苏羡月的目光好像将她浑身给剥光。 苏羡月皱着眉头将视线移开,她一个转身下一秒看见的人差点让她吓得从台上跳下去。 景修寒! 她才看清楚,坐在泽北城主身边的那个青色衣袍的男子竟然是景修寒。 幸亏苏羡月遮着脸,不然肯定一眼就叫他认了出来。 苏羡月跳完舞,一秒也不想再在台上停留,急匆匆地从台上走了下去。 景修寒的目光却从始至终一直跟在她身上,不曾离开。 老鸨上台拍卖苏羡月的第一夜。 不出她所料,听小翠说,是城主买下了这次机会。 苏羡月坐在床上等着城主推开她的房门。 她的长剑此刻就放在她的身后,她就是要趁此机会杀了这城主。 泽北的官府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只要城主一死,上下定然大乱,到时候她只要混水摸鱼,就可以将那两个侍从给救出来。 房门被推开,苏羡月握着长剑的手倏地收紧,那人的脚步声逐渐近了。 苏羡月迅速抽出长剑刺了过去。 来人双指夹住苏羡月的剑刃,剑身卷了个弧度。 手上再一用力,将苏羡月整个人拉到了他的面前。 来人不是那泽北城主,竟然是景修寒。 “多日不见,你是长本事了?”景修寒抬手将苏羡月面上的纱巾给扯了下来。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景修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当日本王走时,你是怎么答应本王的?为什么要来泽北冒险,你可知道这个地方有多乱?” “哥哥不止毒发,还染上了时疫,只有泽北的药老能够救他。” 景修寒苛责的话语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一个人来的?” 苏羡月点了点头。 “大夫找到了吗?” “找到了。” “找到了还不回府,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 “泽北城主抓了别人的侍从,我答应了那大夫,要救出他们家的侍从。” “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泽北城主?” “胡闹。” 景修寒的心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那城主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这样贸然行动,只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苏羡月挣脱了景修寒的桎梏,坐回到床上道:“不试怎么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只有此计。” 景修寒愠怒地将手搭在苏羡月的肩膀上,还没等他开口,苏羡月痛苦的吸气声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拉下苏羡月的肩膀上的衣服,只见她的肩膀被厚厚的纱布给包了起来。 鲜血渗出纱布,肩膀上面到处都是鲜红的斑斑点点。 “谁干的?”景修寒的声音第一次让苏羡月听出了杀意。 苏羡月将衣服拉起来挡住了伤道:“救那大夫时,被这些官兵给伤的,不碍事,已经好很多了。” 说着,苏羡月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个阳光又温暖的笑容。 景修寒望着她已经瘦得尖了的下巴和这个笑容,心底漫过一阵懊悔。 “所以九死一生的你觉得运气不错,这次想直接杀了城主?” 苏羡月点了点头。 景修寒狠狠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你还敢点头!” 第33章 千金买丫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气了,一个翻身和景修寒换了个位置,一条腿跪在他身上制住了他。 “你再打我试试!” 景修寒失神片刻,脚下一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苏羡月被压到了墙壁上,被他的身体给封得死死的。 “还要在本王面前展示你的三脚猫功夫吗?” 苏羡月撇过脸去道:“技不如人,我认输。” “月儿妹妹果然俊杰。” 景修寒松开苏羡月的手道:“本王会派人送你回王府,这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苏羡月迅速拉开与景修寒的距离道:“多谢王爷好意,不过与你非亲非故,承不了王爷这么多情,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有还,这次若是再欠,只怕还不清了。” “本王可没想过要你还人情。” “可我不是欠债不还的人,所以王爷,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多谢王爷好意,明日出了这个门,王爷就当不认识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胡闹!你知道泽北城主是什么人吗?你就敢单枪匹马地跟他斗。” “自然是知道,不过城主厉害,可我苏羡月也不是吃素的。” 苏羡月眼中的自信和决绝,令景修寒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拼杀的自己。 “好,既然你要去做那便做,不过从刚才我进门那一刻开始,你注定要和我一直待在一起了。”说着,景修寒将那张崭新的卖身契放到了桌子上。 云卿二字正是苏羡月不久前才签上去的。 这景修寒竟然帮她赎身了!她估计是这醉春楼有史以来赎身赎得最快的花娘了。 “你搅我局做什么?!捣什么乱啊。”苏羡月无语地把卖身契拿在手里,心里盘算着这回要想什么办法才能再次接近这泽北城主。 景修寒在一旁开口道:“本王现在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你不用去跟那城主拼命,还能将那两个侍从顺利救出。” 苏羡月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说道:“真的?” “本王何时说过谎?” 苏羡月转瞬间又改口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打算问你。” “为什么?” 苏羡月将手中的卖身契放回到桌子上道:“我说了,不想再欠小王爷你的情。” 景修寒眸子一冷,将卖身契拿在手里道:“这次不是卖你人情,本王也没有那么多闲心来管你的事。本王护你,不过是因了端太妃的关系,你的命,不止是你的命。这次本王是来江陵查泽北城主的贪污案,否则你真觉得本王会为了你,不管不顾地去得罪这一方诸侯吗?” “我自是知道自己在小王爷心中是个什么位置。”苏羡月背过身去,眼前忽然浮现那日京都城外的桃林。 “既然苏小姐你有这份自知自明,就不要在本王面前耍这番小孩子脾气。跟在本王身边,帮本王破了这个案子,既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也保住你的小命。本王救你的这些恩情,不需要你来还,因为本王就是在还端太妃的恩情。” 说完,景修寒转身离去,苏羡月取了卖身契紧跟在他后面。 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没什么要顾虑的。 不欠人情是最好不过。 只要能保命,如今这般死皮赖脸地蹭上去,哪怕被他嘲笑,也无所谓。 景修寒上车时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苏羡月,随后进到车里放下了车帘。 车夫扬起鞭子驱马前行,苏羡月识趣地跟在马车旁边走着。 青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站在门口掩嘴偷笑道:“还以为是找到了什么好人家,嫁过去当个小姨娘呢。没想到是被当奴婢给卖了。” 青楼的老鸨一脸迷惑地拿着一千多两银子看着景修寒的操作,有钱人家的想法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如今这世道,买一个丫鬟一两银子都要不到,这公子倒好,直接一千两银子买了个跟车的丫头。 老鸨费解地摇头,不过这一倒手的就赚了一千两银子的无本生意,那是真的香。 到了驿站,景修寒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面的驿站官员便递上来一张请帖。 说是驿北城主今晚在府中设宴,请景修寒过去府中一叙。 景修寒叫人给她备了一身水红色的齐胸襦裙,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和前胸。 苏羡月倒是习惯,反正前世做任务的时候,抹胸小礼服她也没少穿。 景修寒这次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圆领袍,看起来儒雅俊秀,眉间又含三分凛冽不怒自威。 苏羡月早早地在车边候着,换完衣服的景修寒一出来看她这身打扮,一道颇不友善的目光落到了夜楠身上:“这衣服是你给她找的?” 一旁的驿官谄媚地上前来回道:“禀王爷,城里的成衣店现在都还没有开门,这是下官着府中的三姨娘拿过来的新衣裳。” 景修寒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上车一边说道:“罚俸一个月。” “啊?”驿官看向苏羡月的眼神瞬间呆滞。 苏羡月迅速转移视线,一脸与我无关的样子。 一件锦衣披风从天而降将苏羡月给罩了个严严实实。 景修寒的声音隔着马车在苏羡月耳边响起。 “上来。” 苏羡月也不客气,裹紧了披风三两下便爬上了马车。 景修寒坐在马车左边翻看着卷宗和之类的东西。苏羡月默默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人一路无话,直到泽北城主的府邸。 马车外一阵齐声的欢迎。 “恭迎小王爷大驾。” 苏羡月掀开帘子,只见城主府的大门前立着上百个短衣小厮,头朝下鞠着躬,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雕塑。 “下去。” 景修寒的话惊醒了苏羡月,她立刻反应过来直接跳下了马车。 小厮领着景修寒和她一路到了内院的大门前。 泽北城主此刻正亲自站在门前迎接景修寒。 今日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孔雀羽的大氅,里面的深衣是像凝固的鲜血那样的暗红色,眼睛下面依旧是一圈青黑。 泽北城主的目光落到了苏羡月精雕细琢的鹅蛋脸上,目光毫不避讳在她周身逡巡,景修寒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前面,阻隔了泽北城主的目光。 第34章 过于暴露的衣服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进了内院,伺候的人全都换成了姑娘。 台上正唱着《牡丹亭》,底下摆了两张贵妃椅。 泽北半躺在左边的那一张上,景修寒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长臂一伸,将苏羡月揽入怀中,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苏羡月倒也不别扭,知道要逢场作戏,当即用手环住景修寒的脖子,顺势靠在他肩头。 景修寒一挑眉,有些意外苏羡月竟然如此配合。 一阵风吹来,带着凉气。 苏羡月轻咳了一声,景修寒帮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泽北城主好像也注意到了,手上微微一摆,一旁的侍女立刻会意退了下去。 片刻之间,一群披着纱衣,穿着一件抹胸小短裙的少女赤脚走了上来。 地上铺着细密的皮毛毯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那群少女在上风口挽手站成一排,风从那边吹来,送来一阵淡淡的香粉味,是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 苏羡月脑子有一秒的停止运转。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肉屏风吗? 她转头看了一眼景修寒,后者还是那一副波澜不惊,万年不变的老样子。 “我听说京城前几个月新来了一批西域进贡来的舞娘,各各都是金发碧眼,蜂腰翘臀,美得像天神下凡。景兄在京都待了这么久,不知可曾亲眼见过?若是见过,这批新进贡的舞娘可真如传言那般美丽?” 景修寒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道:“见过,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美丽,只不过不如传言那般神乎其神。” “那我府上的姬妾比之如何?”说着,他一把搂过身旁端着果盘的少女,少女惊慌地将托盘捧到在地。 皮肤上的潮红一直从脖子蔓延到整张脸,那男人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少女被迫抬起头来与对面的苏羡月和景修寒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屈辱和害怕。 景修寒的手在苏羡月的腰上不自觉地收紧,苏羡月心中讶异。 她以为像景修寒这样的上位者,底层生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可他现在的反应,似乎还不够自己冷静。 苏羡月摸到景修寒紧紧攥着的拳头,安抚似地把手覆在上面。 景修寒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那城主仰天大笑道:“好个平分秋色,想来这京中女子,也不过如此。” 景修寒抬手抚在苏羡月的长发上道:“城主没忘了本王今日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吧?” 泽北城主收了笑容,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小王爷,这良辰美景就不要说那些叫人烦心的俗事来扫兴。” 景修寒的手顿住,鹰隼般尖锐的目光直朝他射去:“三百万两的赈灾银两,泽北城十万生民的民生所系,这样的事情到了城主嘴里,怎么就成了上不了台面的俗事?” 泽北城主摆了摆手,眉头紧皱。 底下的人抬出来一口人膝盖那么高的黑漆大木箱。 “你要的卷宗和证词都在这里了。” 夜楠上前检查,泽北城主一见到高大威猛的夜楠,瞬间两眼放光。 他往后院的一个阴暗角落望去。 夜楠查完东西刚一直起身子,一阵疾风吹过,夜楠双手举过头顶,夹住了朝他天灵盖劈来的长刀。 “好!”那城主在旁边连连拍手,俨然是把夜楠当成了长街上耍把式的。 夜楠正眼也不带瞧那偷袭者一下,掌中使力,长刀弯曲,转手翻了个个,拿着刀柄的人不得不跟着刀转动,几下之间就被夜楠给转晕在了地上。 看夜楠打架那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苏羡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景修寒的手下真是个个都十成十的像他。都是一副万年寒冰的冷脸。 好像笑一下会天打雷劈似的。 夜楠获胜后,景修寒后面的几个侍从将黑漆盒抱了回来。 景修寒放下茶杯就要走。泽北城主也不挽留,直将他们送到大门口,热情地招呼景修寒和苏羡月下次再来。 待景修寒的马车离开后,泽北城主那一副大大咧咧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管家,派人盯住他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 泽北城主默默地在脖子上比了个划开的动作。 “是。” 刚一上车,景修寒便一刻不停地打开卷宗研究了起来,生怕错过了每一分每一秒。 驿站的官员这回又是自作聪明,他将景修寒的房间换成了个大房间,将苏羡月也给安排到了这个房间。 驿官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介绍到房间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给苏羡月递了个眼神,似乎是想邀功。 苏羡月忍着满肚子的怒火,强颜欢笑道:“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苏羡月以为和景修寒待在一个屋子里面简直会比地狱还要煎熬。 不过真正的情况却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 景修寒将床让给了她,独自在案桌上翻看卷宗直到后半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羡月醒了过来,景修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羡月下床轻轻摇醒了他道:“桌子上睡着凉,你去床上睡吧。” 景修寒眼神迷茫,苏羡月忍不住笑了。前者眼神逐渐清明,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不必了,现在也不早了,洗漱一下出门,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说完,景修寒出了房间,桌子上摆着几套新的衣服。 苏羡月拿起一套淡紫色的交领襦裙试了试。 她撇了撇嘴,这交领襦裙虽然清新可爱,可是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属实不是她喜欢的风格,想到昨天景修寒的动作,似乎他不喜欢看自己穿过于暴露的衣服。 不过苏羡月骨子里的叛逆,怎么可能让她乖乖听话穿他想让她穿的东西。 想着,将昨日挂在衣架上的那套齐胸襦裙又给换了上去。 景修寒换了一身白衣飘飘的大袖衫,挺拔的身姿在雾霭沉沉中若隐若显。 苏羡月一身橘红襦裙张扬恣意,一素雅一明艳,一静一动,倒是相得益彰。 第35章 狱中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明显地愣了,苏羡月故意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道:“不好看吗?” 景修寒垂下眼睑道:“好看。” 苏羡月还以为他会生气,见他竟然觉得好看,便乘胜追击道:“好看的话,可以叫人给我多送几套过来吗?” “自己说,本王没功夫管你吃穿住行。” “哦。” 说着,景修寒上了车,苏羡月自觉地跟在马车旁边。 景修寒掀开帘子对她说道:“上车。” 苏羡月也不推辞,赶紧地上了车。 马车在泽北城中的审查司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幢铺着青瓦的房子,青瓦上面落了一层的黑灰,砌房子的砖块也是灰扑扑的模样。 空气中隐隐地浮动着一股皮革烧焦的气味。 审查司的司长带着一群捕快在门口等着景修寒的到来。 苏羡月走在广场上,鼻梁皱起几道褶子。 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苏羡月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气味,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司长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又瘦又矮,黄色的皮肤像是长期烟熏火燎出来的一样。 一双豆豆眼镶在尖尖的长脸上,活脱脱地像一只大老鼠。 一双老鼠眼有时候趁景修寒不备,滴溜滴溜地在苏羡月身上转个不停。 苏羡月在袖子底下捏紧了拳头才强忍住揍他的冲动。 监狱的大牢打开,一股混着腥气和排泄物的潮湿气流扑面而来。 苏羡月一时没防备,强忍着恶心,眼睛憋得通红。 苏羡月跟在景修寒的后面进了牢。 本来以为灾情刚过,牢中应该没有什么人,可出人意料的是,每一间牢房都塞满了犯人。 这些犯人形容枯槁,眼睛木然地平视前方,眼珠子在眼眶里动也不动,像是木头雕的一样。 他们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牢房停下,那间牢房空空荡荡,里面只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潮湿的茅草上面。 衣服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与其说是一件衣服,不如说是一堆破布条子。 司长殷勤地对景修寒说道:“王爷,这个就是押送赈灾银两的统领,他叫刘勇,是个绥远人。勾结悍匪盗劫钱款,被城主抓了回来关在牢里。” “刘勇,起来跟王爷行礼!” 茅草上的人一动不动地。 景修寒开口说道:“刘勇,本王是奉陛下旨意来次查办泽北赈灾银两丢失一案,你作为本案的疑犯……” 景修寒话还未完,那原先躺在地上的刘勇激动地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他大张着嘴巴,不顾一切地抱着景修寒的衣摆,双颊深陷,形销骨立,空空荡荡的衣服搭在他身上。 刘勇将景修寒的衣服摸得黑乎乎的一片,苏羡月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景修寒会突然发火。 她用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见他脸上并无半分怒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勇嘴巴咿咿呀呀地喊话,可是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字词。 景修寒疑惑的目光落在司长身上,司长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刘勇是个天生的哑巴。” 苏羡月看了他一眼,上前去抬起刘勇的下巴,看了一眼他的口腔,随后瞳孔瞬间放大。 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退到了景修寒身后。 景修寒对身后的侍从说道:“把人带走。” 司长忙不迭地跳出来阻拦道:“王爷,这没有城主的命令,你们就这样把人给带走了,下官实在是不好交代呀。” 景修寒道:“本王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查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还姓景。” 司长见他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只好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景修寒带着苏羡月坐回了马车,待马车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苏羡月率先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安静:“我查了,刘勇他不是天生的哑巴。舌苔虽然清除得干净,可是咽喉部有特殊伤痕,他的舌头是被生拔掉的。” 景修寒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苏羡月避免他向自己提问,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知道京城爆发霍乱了吗?” “知道。” “灾疫往往相随,,江陵泽北以带恐怕很快就要爆发,而且现在百姓流离失所,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安置灾民,避免霍乱爆发吗?你怎么跑这来查一个银两失窃?在我看来,这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了。” “你说的那些,本王都知道。如今国库空虚,之前拨给泽北江陵的四百万两白银,是掏空了国库才拨出来的。为的就是稳住南方这些富庶之地。如今白银丢失,国库已经没钱了。所以本王要来彻查此案,找出所有赃款,否则整个江陵一带,就会如你口中所言。流血飘橹,伏尸百万。” 苏羡月点头不语,马车路过寂静的巷道,忽然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紧接着惨叫声在后面响起。 苏羡月和景修寒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下了车。 身后的马车停在后面,鲜血从门帘中淌了出来。 侍卫回来道:“王爷,已经没有救了。” 景修寒眼中燃起一团火,苏羡月站在旁边明显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 景修寒掀开帘子,刘勇趴在马车中央,鲜血从他脖子上狰狞的伤口里一直往外冒。 景修寒撒下门帘,直接坐回了车里,苏羡月跟了上去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南楼。” “去南楼做什么?” “刘勇的母亲的夫人住在南楼。” 南楼是城里最大的难民集中地。 难民们全部都挤在这里,沿街没有一间商铺。 街上的人不少,可是不管是谁,都是一片沉默。苏羡月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苏羡月观察了一下,这边的难民虽然多,可是没有一个人身上有明显的疫病症状。 旁边的景修寒忽然一拐弯走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胡同里面积满了脏水,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地上散落着一些砖头。要走过去,只能走在这些砖头上面,不然就得淌脏水了。 苏羡月提起裙摆跟在景修寒背后亦步亦趋。 第36章 破绽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最后,他在一座小楼房面前停了下来。 景修寒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削,满脸皱纹的老妇。 她打开一条小缝,在门缝里,用审视的目光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苏羡月担心景修寒那冷冰冰的语气把别人下跑,先一步抢了话道:“大娘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是从京城特意赶来彻查白银失窃案的京官。您是刘勇的娘吧?” 大娘把门开得更大了一点,她卸下脸上的防备,疲惫之色难掩,眼眶泛红,又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 “老爷啊,你可要为我儿做主啊!”说着,将门打开让两人进去。 苏羡月无意中看到这老妇人光滑的双手,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牵过景修寒的手,在上面捏了两下。 景修寒看了她一眼,反手牵起她,将她拉进屋子来。 还让跟着的侍卫全部在外面守着不要跟来。 刚一踏进后面的天井,一股淡淡的还未散尽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苏羡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面前的大娘将两人带进里屋,用崩了口子的粗陶茶碗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淡得不能再淡的茶水。 大娘坐下来,双手在腿上搓了两下,满脸愧疚地说道:“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家里就剩下这一点茶叶了。这还是刘勇在的时候家里攒下的。现在他关了这么久,家里也买不起新茶叶了,只有这些了,希望大人你不要嫌弃。” 景修寒点点头,端起茶杯,苏羡月看到那妇人偷偷抬起头来看着景修寒手上的动作。 就在苏羡月想要伸手打掉景修寒手中的茶杯时,他忽然停住了手道:“本王听说刘勇被捕之前娶了一房夫人。今日怎么不见那妇人?” 大娘顿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道:“那孩子脸皮薄,从小家里也算是个书香门第,这会子家里来了男子,自然是要回避的。” 苏羡月跟在她后面说道:“原来是这样,请问大娘是不是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妇人迟疑了几秒才说道:“老妪自小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我儿发迹以后,家中也只是尚足温饱,谈不上富贵。” 苏羡月伸出手看了看,视线一转落到对面老妇人的手上:“既然不是富贵人家出身,为何这双手却保养得好似二八少女一般呢?” 那老妇人将细腻白嫩的纤纤玉手缩回了袖子里,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两人,两边的帘子后面冲出五六个黑衣人。 那老妇人也扑了上来,景修寒捏碎手上的茶碗,右手一捻,碎块脱手而出,迎面冲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倒在了他们面前。 剩下的四个人近了身,景修寒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刃缠上苏羡月的细腰,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一道银光在眼前闪过,点亮了苏羡月漆黑的眼眸。 景修寒的长剑一转,珊瑚珠般的鲜血在空中坠落,衣摆翻飞,长剑的残影消去。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刺客此时全部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苏羡月心跳加速,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贯穿全身。 太强了,别说敌人,她靠在他的怀里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剑。 苏羡月只在心里感慨,幸亏跟景修寒对线的不是她。 刚才的老妇人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景修寒的长剑顺势搭在了她的脖子上:“谁派你来的?” 老妇人绝望地看了景修寒一眼,凄惨地笑道:“无可奉告。说完,抓着剑贴在剑刃上的脖子一转,鲜血喷溅而出。” “喂!” 苏羡月想要上前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此时侍卫听见后面的打斗身也冲了进来。 景修寒踹开帘子后面的木门,一个老妇人抱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瘫倒在地上,一柄长剑刺穿两人身体,身下一摊血迹,苏羡月上前去探她们的脉搏,人都已经凉透了。 苏羡月对景修寒摇了摇头。 景修寒皱了皱眉开口道:“也罢,把这一家人葬了吧。我们先回客栈。” 回到客栈已经是黄昏十分,今天一天徒劳无功,还白白送了几条人命。苏羡月撑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面前放着从白长生的竹屋里面搬下来的医书和手稿。 景修寒在旁边批改这几日江陵递上来的奏折,他看了一眼苏羡月的手稿,还有那一堆半人高的书籍道:“什么时候对这岐黄之术感兴趣了?” 苏羡月正入神地写着手中的一个化学方程式,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吃饭的家伙,能不感兴趣吗?” “什么?” 苏羡月写完方程才猛然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她避开景修寒的目光,拍了拍肚子道:“什么什么?我肚子饿了,你自己先做吧。我下楼去吃东西。” 说着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景修寒拿起苏羡月方才画的那张手稿,上面的图形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而旁边那些奇怪的字符,分明就是西域的文字。苏羡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王府,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景修寒陷入思考之中。 夜楠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楼下吃饭,这会子苏羡月看到他,直接过去坐到了他对面。 “苏小姐。” 苏羡月点头示意,叫老板上了一盘水饺,又点了几个小菜。 菜刚刚端上来,景修寒从楼上下来,径直朝苏羡月走去。 “你怎么下来了?” “现在是晚膳时间。” 苏羡月撇撇嘴,这几日相处下来,景修寒才是真正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律。 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吃饭,就连几点洗漱都要掐得分毫不差。 苏羡月就是那种三顿合做两顿吃,忙起来一天一顿都不吃的,偶尔心情好了来个诈尸吃一顿。 睡觉更是不睡到自然醒是绝不起床的遇上第二天不需要早起的时候,直接一觉睡到中午,躺一会再起床吃个晚饭。 自从跟景修寒在一起查案之后,她再也没过过这种神仙日子了。 现在她现在简直是闻鸡起舞,对她来说就是非人的折磨。 第37章 青蒿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大堂下面人逐渐多了起来,店小二热情的报菜在店里响起:“水煮肉馅饺子来了喂!客官请慢用。” 皮薄馅大的水饺在白瓷盘里腾腾冒着热气,苏羡月叫住了店小二道:“小哥,再帮我拿一碟油辣椒一瓶醋,还有一头生蒜上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麻溜地把东西上齐了,苏羡玉比了个要开动的姿势,脸上的幸福简直就是要晃瞎人的眼睛。 景修寒白天里堆积的阴霾一扫而空,饶有趣味地看苏羡月吃东西。 苏羡月夹起一个水饺,放在油辣椒里面裹了一圈,接着送入嘴中,闭上上眼睛,意料之中的咸鲜味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苦涩。 苏羡月两行清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这要不是对面有人,她早就扣喉了。 苏羡月捂住嘴巴,泪眼汪汪的,缓了好一会都没有缓过来,得亏她从前试药试惯了,这种程度的货色也还能勉强抗住。 夜楠担忧地开口道:“苏小姐你怎么了?是这饺子有问题吗?” 苏羡月摆摆手道:“不是,是这饺子太好吃了。我太感动了,夜楠你来试试,好吃得不得了了。”说着苏羡月动手帮夜楠夹了一个放到他的盘子里。 夜楠丝毫不疑有他,夹起饺子就往嘴里送,下一秒,夜楠那万年不变,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怀疑人生的震惊之色。 苏羡月一时没忍住破功了,捂着肚子笑得肆无忌惮。 景修寒摇摇头,颇为无奈地笑了起来。望向苏羡月的眼中,是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 苏羡月举手示意让掌柜的过来。 一脸富态的掌柜颠颠地走了过来道:“客官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苏羡月用手指叩了一下盛水饺的盘子道:“掌柜的,你自己试一下。” 掌柜的疑惑地捡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下一秒:“啊,呸!这黄花蒿水都不过,咋就直接包进去了啊!?” 说着掌柜的跑到柜台那哪里,拿起茶壶就往自己嘴里灌水。 灌完水掌柜的搓着手在苏羡月面前赔笑道:“那个,客官,想必是厨子把新鲜的黄花蒿,当成已经过好水的蒿菜给剁了包饺子里去。这件事是小店的错,要不,您看我们再给您换一盘,连带着今天晚上这饭钱也给免了。” “你刚刚说什么蒿?”苏羡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黄花蒿啊,这季节正是出蒿菜的时候……” 苏羡月一拍桌子,一把握住景修寒的手,颇为激动地说道:“有救了,有救了。青蒿素!青蒿素!我怎么现在才想到!怎么现在才想到!” 说着,苏羡月扔下筷子直接往楼上跑。 景修寒也跟了上去,苏羡月此时已经坐在条案后面,手上飞速地写写画画,写出来的东西又是景修寒刚才看到的那些奇怪符号。 苏羡月像个工作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太阳落到地平线一下,圆月高悬,景修寒安静地在旁边处理公务。 整个房间只剩下苏羡月用眉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得的声音。 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响起,苏羡月艰难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手上整理着厚厚一沓的化学实验方程手稿。 景修寒在旁边等着,到睡觉的点了,直接就趴在桌子上上睡了起来。 苏羡月扯出一条小被子给他肩膀盖了一下。 随后转身就准备去睡觉。 今天难得不是被景修寒从被子里面扯出来,刺眼的阳光穿过窗户倾泻了一床。 苏羡月眼珠微动,睁开双眼,她环视一周,发现屋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苏羡月起身揉着了揉眼睛,坐到椅子上缓过神来就开始翻看昨天熬了一晚上做出来的成果。 一指厚度的方程式,写起来简直就是要了亲命。 这要是在现代,可能只需要两页不到就能把完整的实验流程写出来。 而且当年她可是亲自封存在中科院里面的手稿,而且还看过操作过程。 可是古代什么都没有,如果想要从黄花蒿里面提取青蒿素,需要的萃取溶剂也需要自己制作。 光是一个溶剂的制作方法和反应方程式就要个十几页纸。 写完流程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苏羡月知道,现在必须赶在疟疾肆虐之前把青蒿素提炼出来。 做实验需要足够空旷的场地,否则溶剂反应的时候容易受压强作用与空气混合,在狭小的空间内极易引起爆炸和火灾。 修改完手稿之后,太阳已经升到了顶端。 苏羡月拉上窗帘,叫小二送了些吃食上来。 刚吃完东西,苏羡月准备休息一下再去补个午觉的时候,景修寒推门进来了。 苏羡月盯着两只熊猫眼猛地转身护住胸口,见是景修寒,这才放下了手道:“王爷,今天上午你做什么去了?查案吗?有什么线索了?” 景修寒道:“泽北城主今日寿宴,差人来请,我赴宴去了。” 苏羡月坐在床上缓缓道:“生日宴会?他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吗?怎么还要办?” 景修寒怒道:“找个由头搜刮一番罢。他今日吃得开心,待他日后连本带利还回来的时候,只怕是要抽筋扒皮了。” 苏羡月道:“王爷,如今江陵泽北水深火热,可不能再由着这城主胡来了。” 景修寒道:“本王自是知道,只不过如今时机未到,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时机?”苏羡月想了想,低声问道:“王爷说的可是那四百万两银子?” 景修寒点了点头道:“两个月前,江陵洪灾,本王将这一带所有的人马全都召了过去,其中不仅有朝中人士,还有我自己在泽北布下的人马。这泽北在未归顺前城主之位乃是世袭,归顺之后,也是将这城主之位当做爵位在他们一家之中传承,原先是觉得这城主再昏庸,也不会自己动手毁了基业,没想到是我把他想得太好了。” 苏羡月道:“所以王爷你的意思是?这四百万两白银市这泽北城主自己设局拿的?” 第38章 丧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对苏羡月的问题,景修寒不置可否。 苏羡月道:“亏得我之前以为是那司长欺上瞒下,勾结盗贼抢了官银。” “那个司长?他哪有这样大的本事,光天化日之下能让四百万兩白银不翼而飞的,整个泽北除了他城主之外,谁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夏天的夜晚总是特别地聒噪,虫子好像在耳边震翅,听着听着人就容易犯困。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一阵钟鸣将苏羡月的瞌睡给彻底赶走。 她起身,景修寒已经打开窗子,苏羡月凑上前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钟声是什么意思?” 临街的窗子陆陆续续地打开了一些,景修寒关了窗户道:“是丧钟,城主府中有人离世了。” 景修寒唤来夜楠,让他前去打探消息。 下半夜,哀乐声在城中四面响起,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夜楠回来报道:“王爷,是城主府中的老夫人走了。” 这老夫人在家里停灵三日,第四日出殡的时候,抬了八副棺木出来,分别从城中的六个大门走出去。 景修寒和苏羡月现在住的这个客栈离城主府特别近,这条路也是一条主路,要出城,就必须先从这条路过。 一听见哀乐的声音,苏羡月就打开窗子在楼上张望。队伍在下面缓慢地移动。 苏羡月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这出殡的时候,你……我们天元的习俗,一般都是几个人抬棺?” 景修寒坐在案桌后面抬头道:“四人。” “四人?”苏羡月望着下面八人抬的棺木皱起了眉头。 “王爷,你来看一下。” 景修寒到窗边一看,只见八个大汉抬着一副棺木,缓慢地在街道上移动,且背弯得厉害,看起来抬得比不轻松。 景修寒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异样。 他随手捡过一颗棋子朝其中一个男人的腿弯射去。那男子右腿一软,跌倒在地。 棺木失了平衡跌落在地,棺盖滑落,一堆银锭子从棺材里面撒了出来。 景修寒和苏羡月对看一眼,心照不宣。 街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去哄抢,旁边护卫的官兵二话不说亮起了刀子,伤了几个人之后,路人纷纷散去不敢上前。 送葬的队伍在长街上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抬棺木走出去老远,后面的乐队和抬陪葬品的队伍都还没有走完。 终于,唢呐声远去,楼下只留了几抹鲜血和一地的纸钱。 苏羡月关了窗户对景修寒道:“我们是不是该去探一下这老夫人的墓?” 景修寒低头沉吟,随后喊来夜楠,让他派几个人跟在队伍后面打探消息。 夜幕降临,景修寒没有动静,苏羡月以为今天晚上不出去了,于是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就在苏羡月快要睡着的时候,景修寒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猛地惊醒道:“怎,怎么了吗?” 景修寒道:“起床收拾一下,等会要去一个地方。” 苏羡月知道是要去探墓,头脑中的困意烟消云散。 心中甚至还有点期待。 下墓这种事,她在现代可就只在小说里面体验过。 要不是头顶有刑法,她早就上阵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因为已经太晚了,城中都已经宵禁,街道上一个行人都看不见,城楼的大门也紧紧地合上。 苏羡月转头道:“现在怎么办,城门已经关了,我们出不去了。” 景修寒似乎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他悠闲地走到苏羡月身边,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就在苏羡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景修寒抱着她突然腾空而起。 几个兔起鹘落之间,直接飞过了城墙。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要不是被捂着嘴,苏羡月的尖叫声就冲出喉咙了。 出了泽北一路向西,离人家越来越远,四周的景物逐渐被灌木树林代替。 夜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来便道:“王爷,那老夫人的一处墓穴就在前方。” “好。” 苏羡月道:“那八副棺椁,是埋在不同的地方吗?” 夜楠回答道:“是的苏小姐,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历代城主和城主夫人长眠的家族陵园。” 泽北的陵墓修得豪华,这在礼法上来算,已经是僭越。 不过因为这陵墓是泽北归顺前历代城主所建,所以上面也没有过多地苛责。 葬老夫人的陵寝是新建的,规模和仪制比起前人,何止差了一点,简直就是十万八千里。 就连陵墓的高度都是整个陵中最矮的,好像是一个匆匆赶制出来凑合着用的东西。 夜楠带着两人从已经被他们的人打开的墓门走了下去。 墓穴正中央是主墓室,老夫人的棺木就停在哪里,其他几个侧墓里面摆的都是些人俑和一些乌木箱子装着的陪葬品。 景修寒站在棺木旁,抬手一拍,棺盖被掀飞,就像今天早上看到的那样。 棺材里面躺着的不是老夫人的遗体,而是铺得密密麻麻的白银。 夜楠拿起一个银子,将底部的印戳亮出来道:“王爷,是官银。” 景修寒点头,从里面拿了一个银锭出来,随后带着苏羡月走了出去。 刚出陵墓的大门,树林之中的火把下来像夜晚从乌云中逃离的星星一样,一个一个地亮起,最后连成一大片。 泽北城主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这半夜了没想到还能偶遇王爷,不过王爷来我家祖陵做什么?难不成……” 景修寒道:“偶遇谈不上,恐怕是本王让王爷久等了。” 城主大笑道:“王爷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聪明如王爷,应该猜到了在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景修寒微微侧过身子,将苏羡月护到了身后道:“城主要做什么,城主如今在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天元少了一个王爷,朝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羡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城主道:“确实,天元少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就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尤其是现在。” 第39章 星河落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话音一落,四周的火把像是流动的星河一样,朝包围圈中的三人攻了上来。 景修寒搂着苏羡月跳到了半空之中,紧接着从袖子里面取了一只玉笛出来,声振林樾的笛音响起,在包围圈之外,一圈黑色的声音逐渐清晰。 几个呼吸之间,那些人便到了跟前,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底下的火把熄灭了半数。 待景修寒和苏羡月落地之时,只剩下了泽北城主身边的两个侍从举着的火把,孤零零地在树林之中燃烧着。 泽北城主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他整个人被眼前看到的事情给惊呆了。 七八百,瞬息之间没了性命。 景修寒开口道:“天元的闲散王爷是个蝼蚁一般的存在,可玄宗的宗主,不是。” 泽北城主面如死灰,天下第一大宗的名头,就算他再怎么荒淫无道,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没想到竟然是玄宗的宗主。 玄宗历来神秘,没想到竟然叫他碰上了宗主。 真是天要亡自己。 待他反应过来,身上再没有了刚才的自信和嚣张,眼里带着深深的恐惧,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景修寒面前求饶道:“王爷,不,宗主,放过小人吧。小人愿意将这四百万两白银,与宗主你共享。” 景修寒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道:“泽北一族世代英烈,就算在未归顺天元之前,也是众国之中的翘楚。你这番模样,可敢看这陵中的先祖?” 泽北城主磕下去的头在半空中停滞,景修寒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忽然,那城主从地上起来,亮出手中的匕首,苏羡月刚好走到他身旁,一时大意,那匕首直直地刺向她的胸口。 景修寒余光扫到,面上大骇,长臂一伸揽过苏羡月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苏羡月被护在他怀中,头顶传来景修寒的一声闷哼。 一股滔天怒火从她心中升腾而起,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身手,第一次在景修寒面前主动出手,而且绝不是花拳绣腿的功夫,招招狠辣。 只见她一个转身,抬腿踢飞城主手中带血的匕首。 一声脆响过后,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腕在地上哀嚎。 苏羡月面色冷峻,并未因此放过他,右腿一勾,从他下巴处往上一踢,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鼻歪眼斜,口中不住地吐着鲜血。 地上那人已经完全丧失先动能力之后,苏羡月面上的阴狠消失,一脸紧张地从夜楠手里接过景修寒。 匕首刺在了他肩胛骨的上方,鲜血浸染了整个后背。 被手底下的人带着,他们很快回了客栈,苏羡月嫌大夫来得慢,让夜楠拿了纱布和止血药帮景修寒处理起了伤口。 景修寒除净上半身的衣物,背对着苏羡月,语气没了之前的打趣道:“你会医术。”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回答。 苏羡月也难得地没有避重就轻:“会,而且功力深厚,你放心吧。我不会治死你的。一个普通刀伤而已。不过没有缝合线,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你恢复的时间也会更长一点。” 景修寒片刻后又道:“苏羡月不会医术,亦不会有你这般的武功。更不像你这般聪明。” 苏羡月手中的动作一顿,她考虑了一会道:“我知道王爷你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我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苏羡月。王爷,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景修寒道:“君子敬鬼神而远之,本王平生虽然远鬼神之事,但知道世间万物无常,自然是相信。” 苏羡月道:“既然王爷相信鬼神存世,那自然也是相信魂灵之说了。我既是苏羡月,又不是苏羡月,苏羡月还在,不过睡着了罢了,确切地说,这具身体里住着两个魂灵。” 苏羡月这话真假参半,如果自己真的和盘托出真正的苏羡月已经死了的事情,万一这王爷就把她当假货处理,告诉姥姥和哥哥,她的下场一定会十分地凄惨。 景修寒沉默了,苏羡月一边包扎一边说道:“王爷不要你不要生气,我并没有开玩笑,要是王爷你不信,当个笑话听就算了。” 景修寒的声音有了些许波动:“本王相信。” 苏羡月猛地抬起头愣了片刻,景修寒又开口道:“所以你每次神志不清的时候,是因为真正的苏羡月控制身体?” 苏羡月答道:“是的。” “你会消失吗?” 苏羡月笑道:“王爷你这么聪明,怎么闻这样对我话,只要是人,最后不都是会死的吗?你会消失,我也一样会消失。百年之后谁都不会存在。” 景修寒转过身道:“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苏羡月面上的笑容消失,她想了想,忽然闪过那日方丈对她说过的话,若是吧恭肃王府的事情给了了,自己在这边的缘就结束了。随后她点点头道:“会的,不过不是现在。三五年吧。” 苏羡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那些事情解决起来,也就三五年的时间。 景修寒失神片刻,随后面上又恢复了那般冷峻的样子道:“那可真是命短。” 苏羡月笑道:“我消失了,又不是死掉,就是回到自己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我以后活得比王爷你还长也说不定呢。” 景修寒没有回话,径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随后的几天,苏羡月一直都在捣鼓青蒿,从夜楠那里支了些银两,大量地购入黄瓜蒿,又同药行菜市的老大打了招呼,凡是有黄花蒿,都给她送过来。 幸好这季节正是黄花蒿出产的季节,价钱也不贵。 不过最幸运的是身边有夜楠这个提款机。 苏羡月才发现,夜楠虽然功夫了得,长相也是个顶个的周正,表面上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酷杀手,可是内里,却是个抠搜的老管家。 苏羡月从他这里支了三四百两银子后,他一时好奇她到底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苏羡月大大方方地将他带到客栈的仓库里面,望着堆成小山的黄花蒿,夜楠的脸上写满了忧愁和肉疼。 第40章 持家有道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楠无奈道:“苏小姐,你花那么多钱买这些野菜做什么?又吃不完,还没有别的用途。” 苏羡月抿嘴一笑道:“这就肉疼啦?接下来还有你疼的呢。” 夜楠说话声音明显地开始打颤了:“苏小姐,你……你还想做什么?” 苏羡月从袖子里面摸了摸,掏出一沓宣纸,展开,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化学器皿。 不过在夜楠看来,就是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 苏羡月道:“图纸呀,你帮我找个匠人,叫他用玻璃,帮我把这些图上面的东西全都给做出来。” 夜楠一惊,再三确认道:“苏小姐,你确定全都要玻璃做?” 苏羡月十分严肃地点头道:“没错,全部,全部都要用玻璃来制作。什么翡翠玛瑙,黄金白瓷,都不行。” “我……”夜楠的身子晃了晃,眼前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奔流到海的错觉了。 苏羡月将图纸一把塞到他怀里道:“别你呀我呀的了。快去做,别耽误时间,最迟后天我要拿到手,不然地话……” “嗯?” “不然地话就偷景修寒的玉扳指金腰带,玉簪发冠去当铺当了。” 夜楠暗搓搓地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个算盘出来,一顿噼里啪啦道:“苏小姐,卑职刚才算了一下,王爷这次出门得急,没有带发冠扳指和金腰带也没有带。唯一值钱的就是头上的和田玉簪了。算下来也就百来两银子的事儿,而小姐你这些玻璃器皿,少说也得两三千两白银,所以卑职请苏小姐去偷王爷的发簪。” “你……你不怕我偷了你们王爷的发簪他生气吗?我随随便便把他东西给当了,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夜楠慎重地思索一番道:“若是苏小姐去偷,卑职想,王爷应该不会下死手的。” “……你可以。” 是个她苏羡月玩不过的狠人。 “哼,还给我。”苏羡月一把将夜楠手中的图纸给抢了回来。 看来这次要动用自己的小金库了,她这次出的是远门,身上带着好几千两银子。 遇到景修寒之后,一分都没花,她还以为自己的钱最后能完璧归赵,没想到不过瞬息之间,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除了被夜楠这个老抠搜气到之外,苏羡月这几日心情大好,景修寒几日没回客栈,偌大一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住。 打心底里希望景修寒多在外面浪几天,这样她就可以多过几天肆无忌惮的日子。 有个男人在房间里,总归是不太方便。 没想到,苏羡月这边想着,事情竟然就成了真。 她从后院回到房间,只见几个景修寒身边的侍从正往房间外拿东西。 苏羡月上去道:“怎么回事?怎么把东西都给搬出来了?” 侍从放下手中的书箱,毕恭毕敬道:“苏小姐,王爷说了,如今泽北城主已除,就不必再与苏小姐假扮情人掩人耳目,所以特命奴才前来将这些公文书籍搬到王爷现在的房间去。” “哦。” 苏羡月应着抬起头,景修寒站在对面楼上的护栏旁看着她。 苏羡月不去看他,转身进了房间。 屋子里面,景修寒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他的东西除了那些公文之外,本来就没几件。 可是苏羡月坐在房间里,却觉得房间里面空了很多,连带着她的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晚些时候,苏羡月在屋子里面卸妆准备睡觉的时候,夜楠忽然上来拍门道:“苏小姐,您能开一下门吗?” 苏羡月将门打开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王爷他在花满楼喝醉了,卑职想将他扶回客栈,可是他谁都不让进身,所以卑职想让苏小姐您去一趟花满楼将王爷带回来。” 苏羡月扶额道:“还受着伤呢,居然跑去喝花酒,他要喝就让他喝吧,反正花满楼里房间多,让他在哪里睡一晚上就好啦。夜楠,没事你也洗洗睡吧,明天他自己会回来的。” 夜楠道:“不是,苏小姐,若是明天王爷一觉醒来,知道卑职将他扔在花楼,卑职恐怕……” 苏羡月点头大悟道:“哦,懂了,原来是这样啊。那说来就是我在帮你咯。不过这人情归人情,夜护卫打算怎么还呢?” 夜楠咬牙闭眼道:“那些玻璃珠宝的钱,全部从卑职这里支。花了的,也给您报销。” 苏羡月砰地一下把门关上,火速换衣。 再打开门时,她大笑道:“夜护卫,好说,好说呀。走吧,我们去花满楼。” 花满楼就在苏羡月之前进的那个青楼旁边。 苏羡月一身长袄马面,加之她又把头发给盘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官家少妇的模样。 姑娘们见她进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偷摸着看她,嘴里议论纷纷的。 “好俊俏的娘子,不知是谁家的夫人。” “再俊俏,那夫君还不是钻到我们花娘的怀里了。” “看起来不是个好惹,可千万别把咱这地儿给拆了。” 几个机灵的,赶紧跑上去告诉了老鸨子。 老鸨子一听这有人来砸场子,二话不说带着人下来,但见面前这女子通身的贵气,旁边的护卫也是气宇不凡,顿时不敢上前,生怕得罪了那家贵人,到时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妈妈让几个打手退了下去,自己上前赔笑脸道:“哟,这是谁家夫人呀。夫人今日光临奴家的花满楼,不知有何贵干呐?要是找人,就让奴家带您上去可好?” 老鸨子说完,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 苏羡月礼貌地说道:“谢谢,不必了,我知道他在哪里。夜楠,带路吧。” 老鸨子一脸紧张,好家伙,有备而来呀。 夜楠带着苏羡月径直走到景修寒的雅间。 说实话,苏羡月心里还是挺好奇这景修寒平日里一派不苟言笑的样子。 喝醉酒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 第41章 醉酒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雅间的帘子掀开,屋子里面竟然只有景修寒一个人。 他面色酡红,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神迷离,另外一只手不停地玩着手中的酒杯。 苏羡月蹲下身子道:“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喝个花酒,连个姑娘都不要。” “嗯?那你觉得本王该喊几个姑娘才合适?”景修寒眼睛上的薄雾散去,眼底一片清明。 苏羡月惊得一下子弹开:“你没醉?” 苏羡月转过头去望着夜楠,夜楠此刻也百思不得其解。 苏羡月也觉得他不可能骗自己,毕竟这可是为了省钱,请求她去偷景修寒首饰的人。 “醉?这点酒?” “这……算了,既然你没醉,那我就先走了。” 景修寒抬起酒杯放在她面前道:“要一起喝吗?” 苏羡月停下脚步,眼睛一转做到了景修寒的旁边狡黠地说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景修寒挑眉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苏羡月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把玩起来道:“我要喊很多的姑娘。” 夜楠在一边听到她这个要求,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景修寒笑道:“好。” 老鸨子等在外面老半天都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一颗心始终都悬着。 门突然打开,吓了她一跳,出来的是夜楠,老鸨子捂着胸口凑上去问道:“公子,里面没事吧?” 夜楠脸黑地像锅底,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上几壶好酒,再喊四五个姑娘过来,要好看的。钱不是问题。” “什么?”老鸨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这眼瞧着要被砸场子的架势,没想到发展到最后还成了一笔大生意。 她一甩手帕,热情地说道:好嘞,妈妈我这就去给贵人安排,保准个个都是好模样。” 片刻过后,衣着清凉的美女端着酒杯鱼贯而入,一见房间里面有一男一女,顿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苏羡月热情地招呼道:“过来,过来,来我这,美人儿!” 几个美女面面相觑,随后又换上了那幅甜美笑容,涌到了苏羡月身边。 有两个女子见坐上的景修寒生得唇红齿白容色无双,虽然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可她俩被美色蒙蔽双眼,拿着一壶酒就要靠到景修寒身上。 苏羡月看到的时候,已经快要靠上去了,她一时来不及阻止。 只能看到景修寒一个错身,那女子滑稽地摔倒在了地上。 景修寒看了她一眼,地上的女子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只听见他对边上的夜楠道:“扔出去。” 夜楠二话不说,上来就把这女子从地上拽起,真就给扔了出去。 其余的几个女子见景修寒如此不好伺候,更是对苏羡月更热情了。 她们一杯接一杯地给苏羡月斟酒,苏羡月也来者不拒,景修寒一个人在旁边对面像个背景板一样自斟自饮。 气氛逐渐热了起来,青楼女子比之外面的女子,要大胆许多,和苏羡月熟了之后,更是放得开。 送了一杯酒进她嘴里,然后说道:“姑娘,花满楼前几日刚选了一位男花魁出来,另外,咱们这还有好几位生得俊俏的花郎。要不要姑娘喊他们过来……” 苏羡月一听居然还有帅哥,二话不说就道:“那敢情好啊,快帮我喊他们上来,钱不是问题。” 说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夜楠。 这夜楠,一到景修寒身边,就恢复这六根清净的模样。 什么美女花酒,都是浮云。 花郎跨进门,苏羡月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家店里的公主王子质量也太高了吧。 温柔型,霸总型,妖娆型,虽然比不上对面那个逆天的妖孽,但也是妥妥的帅哥啊。 花郎们一进来,苏羡月身旁的花娘自觉地让开位子。 景修寒方才还波澜不惊的面上此时多了几分冷意。 苏羡月现在左边一个霸道型男,右边一个妖娆骚男,面前还坐着白月光少年,还哪里顾得上景修寒。 “姐姐。”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苏羡月耳边响起。 苏羡月捂嘴笑道:“好好好,乖。” 这边,景修寒倒酒的速度明显快了。 “姐姐,来喝酒,这酒不醉人。” 苏羡月道:“不,我已经醉了。” 面前的白月光少年一脸懵懂,苏羡月盯着他的脸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景修寒一下子被杯中的酒给呛了几下,轻咳了几声。 夜楠已经闭上双眼,开启眼不见为净模式了。 要是耳朵能关上,他这会子早就拉闸了。 苏羡月和那群男子饮酒唱歌,讨论化妆护肤。 苏羡月作为一个天才医生,护肤这方面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几个姑娘公子听得是津津有味,一直央着苏羡月多说几个方子。 要不是景修寒灌酒真的把自己给灌倒了,苏羡月能和他们聊到天亮。 屋子里面的人全都退了出去,苏羡月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戳了戳景修寒如凝脂一般的皮肤,景修寒没有任何反应。 苏羡月又捏了一下他的脸,在苏羡月的百般蹂躏之下,景修寒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苏羡月起身道:“真的喝醉了呀?刚才不是还挺能耐的嘛。什么叫这点酒。夜楠,把你家公子扛上,我们回客栈吧。” 夜楠扶起景修寒到了楼下,对苏羡月说道:“苏小姐,您扶一下主上,卑职现在去结账,再让他们派一辆马车来送主上回去。” 苏羡月接过景修寒,两人站在门口等夜楠,景修寒比苏羡月足足高了大半个头苏羡月只能苦苦支撑着她,不让他倒下。 夜晚的凉风吹得人头脑清醒。 苏羡月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疲乏都得到了缓解,这边景修寒似乎也有点清醒了。 他抬起头,自己站得身子都有些摇晃了。不知道是月色还是因为他醉酒的原因,苏羡月一时间竟然觉得景修寒的目光十分的温柔。 苏羡月甩甩头道:“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这边,景修寒捧起她的小脸,让苏羡月正视他,十分严肃地说道:“本王比之方才那些人,好看百倍。” 第42章 抠门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愣了半晌,待她回过神来,捂着嘴努力地憋笑道:“是,王爷是最好看的。” 见苏羡月的脸偏了过去,景修寒有些恼道:“你都未看,就附和本王,你这个骗子。” 苏羡月立刻摆正视线,望着景修寒道:“王爷,我发誓,你是我见过的男人里面最好看的,没有之一。” “真的?” 苏羡月点头道:“嗯,真的。好了,王爷,你自己站好,在这等夜楠赶马车过来。” 景修寒听到夜楠的名字,皱起了眉头道:“不要他。” 苏羡月道:“他可是你的属下,怎么不要他?” 景修寒摆摆手道:“话多,抠门。” “是吧,你也觉得他抠门对吧?真的,老抠搜了。” 景修寒靠过来,将手指放到苏羡月的唇上道:“嘘,趁他还没来,我们接着去喝。” “嗯?这……这不行啊。” 景修寒揽过苏羡月便腾空而起,苏羡月的话落在风中,显得十分无力。 这边,夜楠已经架了马车过来,可是长街上空空如也,他痛心疾首地拍着额头道:“早知道苏小姐是个不靠谱的……” 说着,夜楠调转马头,将租来的马车还给了花满楼,退了银子揣着身上,蹲身起跳,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老鸨子轻轻挥动团扇,望着夜楠身影消失处道:“这可真是个怪人,喝个百两银子的花酒倒是眼睛都不眨。可为了省那四五十个大钱儿,宁愿走着回去。” 她哪里知道,夜楠付那花酒账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那边,景修寒带着苏羡月一顿乱飞,飞到一半甚至还瞌睡起来。 “喂,景修寒,你清醒一点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后者全然听不见,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一下子没了力,两人齐齐从两米高的地方落到了草地上。 苏羡月立刻翻身,将景修寒做了自己的肉垫,景修寒被摔得闷哼一声,又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苏羡月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怒道:“我怎么知道这里是哪里,你个酒鬼!” 景修寒的眼睛微眯起来望着苏羡月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羡月。” 景修寒摇头道:“不,你不叫苏羡月,你叫什么名字?” 苏羡月一抬手,狠狠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叫爸爸!我叫你耍酒疯,你再胡闹,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说着苏羡月转身就要走,景修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从后面抱住苏羡月道:“不要走,永远不要。” 苏羡月反手一个过肩摔,将景修寒重重地摔在了青草地上。 “趁着酒疯耍流氓是吧。” 景修寒抬起头,清冷的月光为他添了一抹亮色,他半躺在地上,好像坠落凡尘的谪仙。 苏羡月吞了吞口水,脑子里突然浮现“我男朋友要长这样,每次吵架我都自己扇自己”这句话。 不过这货又不是她男友。 说着,苏羡月的表情逐渐凶狠,拉着景修寒的衣襟道:“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打你!惹急了,我连自己都打。” 景修寒清醒时,眼中笼罩着的如密林般幽深的眼神消失得干干净净,如今他的眼神在酒气的熏染下,活脱脱一个森林中的迷途小鹿。 景修寒毫无攻击性地说道:“你不要生气。” 苏羡月敛了面上的煞气道:“还闹不闹了?” 景修寒乖乖地摇了摇道:“不闹了。” “好,不闹了我们现在就找路回客栈。” “我想睡觉。” “先回客栈,回去再睡,这里又没有床,搞不好还有什么蛇虫鼠蚁的。” “我现在就要睡。” 苏羡月的脸上已经焊上了一副痛苦面具:“你咋就这么能作呢?你别叫小王爷了,你干脆改名叫小作精吧。” “我姓景,不姓小。” “行行行,景王爷,景公子,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带你回去睡觉。” “去哪里?” “回客栈。” “客栈是什么?” “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是现在的家。” “家?家是什么东西?你也在里面吗?” “我在我家,不在你家。” “那你来我家好不好?” 苏羡月停下脚步,耐人寻味地转过头去道:“嘶,我怎么觉得你在装醉呢?嗯?说话逻辑很清晰嘛。给我搁着拐卖人口呢?” “你说什么?可否慢些?我听不懂。”景修寒歪着头,一脸纯良地说着。 苏羡月闭着眼睛转过头去道:“算了,你要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脸上曾经有过这样的表情,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掐死你自己的。” 生拉活拽地把景修寒带回客栈客栈已经是黎明时分,苏羡月脱力一般和衣倒在客栈的床上。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下楼吃饭,见景修寒正和夜楠在下面用餐。 苏羡月蹲下身子提起裙摆掩藏在人流之中,企图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楠一眼便瞧见了他,热情地招呼道:“苏小姐你醒了?快来这边做,菜才刚刚上来。” 苏羡月认命转过身勉强地笑道:“好巧,你们也下来吃午饭。我正好,正好也饿了。” 说着,苏羡月挑了个离景修寒较远的位子坐了下去。 夜楠道:“苏小姐,昨天谢谢你送我家主上回来,不过不知道苏小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回来是,衣服上面全部都是泥土,还破了好几处衣服都不能再穿了,而且身上也有擦伤和淤青。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吗?” 景修寒抬眸看了她一眼,也带着几分探究之色,只是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一派生人勿近的神色。 苏羡月正喝着茶,被他这么问,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 夜楠连忙递了帕子过去道:“苏小姐,你慢点。” 苏羡月道了声谢,脑子里面忽然闪过昨日她把景修寒当肉垫,还对他用过肩摔的画面。 想着,她又灌了一口茶水压惊,这要是让景修寒知道了,恐怕自己脑袋都要和身子说再见。 第43章 搬家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道:“没什么事,就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坑里,摔倒了。” “摔倒了?” “嗯,没错,摔倒了。”苏羡月说完,把头埋进了碗里。 “哦,原来是这样。” 幸好夜楠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景修寒开口道:“吃完东西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会有驿站的人来接我们,我们要搬到驿馆去。” “哦,好。”苏羡月忽然想到了自己堆了半仓库的黄花蒿,低声问道:“可以叫驿站多派几个人来吗?顺便,再多找几辆拉货的车。” 景修寒道:“你打算把那一堆野菜全给带走?” 苏羡月惊了:“你原来知道?” 景修寒直接对夜楠说道:“这件事你来处理。”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着,夜楠放下碗筷就离开了客栈。 苏羡月在后面补了一句道:“你不要忘了我的玻璃!” 夜楠脚下一个踉跄。 驿站派了两架马车过来,景修寒坐前面,苏羡月坐的那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长串,装着黄花蒿的人力板车。 景修寒的马车一刻也没在驿馆停留,苏羡月帮忙搬蒿菜的时候问了一句夜楠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他比以前还忙?” 夜楠道:“南楼那边前两天来了两个从京都逃出来的难民。” 苏羡月心里咯噔一下道:“是不是疫情开始蔓延了?” 夜楠一脸凝重地点头。 “夜楠,快把东西搬进去。” 夜楠忍不住开口道:“苏小姐,虽然王爷不让卑职跟您说,但卑职还是想跟您说一下。” 苏羡月道:“你想说什么?” “苏小姐,如今是非常时期,不论是银两和人手都不足……” 苏羡月知道夜楠是误会她了,觉得她拿这些黄花蒿和玻璃就是用来寻开心的。 苏羡月也不解释,因为古代简陋的实验条件,提取青蒿素这件事的难度就和徒手造火箭是一个量级的。、 能造出来,那就是奇迹,所以她不会先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苏羡月垂首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浪费任何的人力物力做我自己的私事。” “苏小姐知道就好,苏小姐要的东西已经打造好了,卑职差人提前送到了你房间。” “好。” 黄花蒿放进了驿馆的大院中,苏羡月回到房间,桌子上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打开里面,一个个熟悉的化学实验器具躺在用红绸垫着的盒子里面。 苏羡月拿起一个仔细观看,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这些玻璃制品和她画出来的图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虽然一些复杂一点的冷凝管,有的地方会有一点浅浅的颜色。 但总体是不影响使用的。 苏羡月灯下熬油连夜将所有实验用品给组装了起来。 下半夜的时候,院子里面吵吵嚷嚷的。 苏羡月以为是景修寒回来了,推开门,只见一群浑身裹满了泥水的人抬着个担架在院子里面休息。 苏羡月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为首的那个满脸黄泥的小兵长道:“山上发大水,兄弟们去堵缺口,让水给淹了。军医不够用,都尉让俺们到城里来找大夫,这两天疫病来了,大夫早跑光了,找不到大夫,只能回驿馆。” 苏羡月走到担架前,蹲下身用手将躺着的士兵脸上的黄泥给抹了下来。只见这人的脸色成了酱紫色,眼珠鼓起,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苏羡月见情况危急,拔下头上的金钗往他胃部上方的穴位刺去。 “你干什么!”对面的小兵一把将苏羡月推倒在地。 躺在担架上的人一阵剧烈地咳嗽,苏羡月上前去给他翻了一个身,那人鼻子和口腔里面的污物全都给喷了出来。 苏羡月转头对旁边一脸懵的小兵长说道:“把他扶起来,从背后勒他肚子。” 小兵长手忙脚乱地将人给扶了起来,在苏羡月的指导下,那人咳嗽慢慢停了,脸上的酱紫色也消失不见。 苏羡月对后来的侍从吩咐道:“去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转头又对小兵长说道:“先把人抬我屋去,让他休息一会,别着凉风寒了。” “是。” 几个人将小兵抬进苏羡月的房间,侍从又找来干净的衣服给送了进去。 一顿忙活人才全部出来。兵长面前站着个瘦小的兵,同样也是满脸黄泥看不清样子。 兵长看着苏羡月对那小兵道:“快去,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样儿。” 苏羡月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小兵低着头看了一眼兵长,兵长一瞪眼,他又低下头朝苏羡月走了过来。 小兵挠了挠后脑勺,磕磕绊绊地说道:“那个,姑娘,刚才是我推的你,我们兵长叫我来跟你道歉。要打要罚都随你。” 苏羡月摆摆手道:“多大个事,刚才你也是着急了而已。我没有生气。你快回去吧。” 兵长也凑了过来憨厚地笑道:“姑娘你不要生气,这小子是个生瓜蛋子,遇事儿沉不住气,他刚才冒犯了姑娘,我在这也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苏羡月道:“没事儿,他也跟我道歉了,你们在前面拼命,我因为这点小事就生你们气,显得我多没品。” “多谢姑娘,姑娘,我叫顾大成是三十四营的都尉,姑娘你以后要是有事要帮忙的,直接到七十二营找我就成。” “好,我记住了。” 刚跟苏羡月说了两句话,顾都尉带着人便要匆匆离开。 苏羡月喊住了他们道:“顾都尉,你们都在前面忙碌一天了,要不先暂且歇息一会吧。” 都尉笑道:“姑娘不了,前面还需要人手呢。俺们得赶紧赶过去,再说了,景王爷他都冲在最前面,三天没下战线,俺们那有那个脸歇着。走了,后会有期姑娘。” 苏羡月只能目送她们远去,第二天一早,那个溺水的小兵从床上醒来,听说顾都尉他们昨天就又回去了,连早饭都没有吃,匆匆拜别了苏羡月,也跟着往一线赶去。 第44章 鸡犬不宁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已经一连七天,都没有见到景修寒在驿馆出现。 这七天里,苏羡月把自己房间炸了三次,把驿馆厨房给烧得只剩下半边。 所有人被迫喝了两天的清粥,可碍着景修寒的那层关系,驿馆里面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每次苏羡月从他们身边走过,都纷纷侧目。 “景王爷在前面舍生忘死地指挥将士们抗洪救百姓,这苏小姐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一点也不关心,还整天在驿馆胡搞瞎搞。” “对,就是,成天在这里添乱。王爷真是倒了大霉才看上她了。一点都不在乎王爷死活,这要是我,早就出去跟王爷同生共死了。” “我听说呀,这苏小姐,以前可是花满楼里出来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 苏羡月也停下脚步,转身走到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旁边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空在这里嚼舌根。” 苏羡月眼珠一转,视线落到了刚才那个说要跟王爷同生共死的紫衣女子身上道:“背后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到头来不还是在这驿馆里待着!我要做什么事,是我的自由。你们,管不着。”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她背后干瞪眼。 苏羡月继续回去做实验。、 实验用的玻璃杯炸了几个,只剩下了一个,问题是这也不够。 苏羡月揣上自己所有的银子就要出门,门外的守卫将她拦下,片刻,驿站的官员急匆匆地从内院跑了出来道:“苏姑娘,景王爷下令,全程禁严,所有人都不准出门。” “为什么?” “昨天有个病人从南楼跑出来了,景王爷下令没有把这个人抓到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出去。所以,苏小姐,您要是没什么急事,不防再等几天,等到官兵将那在逃的病人抓住,您再出去,如何?”驿官小心翼翼地赔着笑。 苏羡月听他这样说,只好作罢,转身进去。 苏羡月望着桌子上一堆破碎的玻璃道:“没有器材,要我怎么实验。” 这天夜里,趁着夜色的掩盖,苏羡月站在整个驿馆最低的墙角下,费了老大的劲才从翻了出去。 她揣着自己的钱往那隔了两条街的珠宝店走去。、 街上果然如驿官所说,没有一个人。 平日里临街摊贩的货摊都还没来得及收就急着关门,货摊上现在满是积水还有风刮上去的树叶杂物。 苏羡月一个人坐在黑暗萧条的大街上,心中觉得有些毛毛的,她找到那处铺面,敲门道:“有人在吗?可以开一下门吗?” 幸运的是,这家铺子是前店后家,掌柜的就住在这,过了好一会,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从门中探出半张脸,从上到下打量了苏羡月一番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苏羡月道:“你是掌柜的?” “正是在下。” “是这样的,掌柜的,前几天我从你这里订了一批不必器皿。我近几日还需要再订一批,不过不是全套,只需要再补几个就好。不知道掌柜的能否接下这单?” 掌柜的摇摇头道:“姑娘,你也不看看外面这什么世道,那还做生意。我们家的炉火都熄了。为了给您整几个小玩意儿再把炉火打开,犯不上不是?” 苏羡月道:“掌柜的,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到位,您随便开。” 掌柜的想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犯不上,犯不上。” 苏羡月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打开了手中的檀木盒子,一盒子铺得满满当当的黄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掌柜的看得眼睛都直了,整个人从门后面站了出来。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姑娘您这意思是?” 苏羡月将图纸和黄金全都塞到掌柜的手里说道:“两天后我来取。” 掌柜的拿黄金的手一坠,差点没拿稳,他眉开眼笑地点头道姑娘“好,好嘞。保准给姑娘你做好。” 谈妥了事情,苏羡月准备打道回府,这时她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阵马蹄声。 苏羡月转头看,白色骏马上面,着红衣的男子手勒缰绳,一袭红衣猎猎,头顶紫金冠,脚踩登云履。 凤眼含情而不伤,唇带讥诮流露几分傲气。 待他走近了,苏羡月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之前在青楼里面撞见的那个公子哥顾墨之。 顾墨之也早就看到了她,开口道:“前面那个小丫头,这街上为何还未到宵禁的时刻,便空无一人呐。” 待他走近,看清楚了苏羡月的真容一挑眉道:“原来是苏小姐,苏小姐不好好在京城里待着,来这泽北做什么?” 苏羡月反问道:“那顾世子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顾墨之道:“泽北江陵一带如今水患疫情眼中,加之如今泽北城主已经伏法,陛下担心景王爷一个人无法同时负担这两地的公务。于是便派本世子来了。好了,本世子说完了。到你了。” 苏羡月转头道:“世子殿下,又不是我强迫你说的。这件事可不兴讲究个礼尚往来。” 顾墨之笑了两声道:“可是为你那身患重病的哥哥。” 苏羡月停下脚步问道:“世子殿下,我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世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羡月无奈道:“正如世子殿下所言,我就是要帮我哥哥寻医问药,才跑到这泽北来。” 世子满意地点头道:“苏姑娘请放心,四大家族之一,白家少主白长生的医术冠绝天下,有他在,令兄自然是药到病除。” 苏羡月放下心来,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你说那白长生是白家少主?” 顾墨之道:“苏姑娘不知道吗?这少主逃离白家将近十年,没想到为了令兄的病,竟然自愿献身。苏姑娘可真是好手段。” 苏羡月面无表情道:“顾世子可真是过奖了。” 说完,苏羡月径直往驿馆的方向去,启料,顾墨之一直跟在她后面。 苏羡月转头看了他一眼。顾墨之道:“苏小姐不要误会,本世子也是去驿站。顺路罢了。” 第45章 欲擒故纵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隔着老远,就看见一堆人站在门口一字排开。 苏羡月估摸着应该是顾墨之的侍从和驿馆的人。 她提前绕了个路包到驿馆后面去。 没想到顾墨之还是跟着她,一点也没有想从正门进去的意思。 苏羡月也不理他,到了墙角下,挽起袖子又哼哧哼哧地爬墙。 顾墨之的笑声在背后响起,苏羡月翻身进了院子,顾墨之也紧跟着她翻了下来。 苏羡月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顾墨之无奈地耸肩道:“苏小姐,我可没有跟着你,说了,只是顺路而已。难道苏小姐你没看见外面那些侍从吗?” 苏羡月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搭理他。 就在她刚走了没两步的时候,后面的顾墨之欺身而上,将苏羡月逼迫到了墙角。 魅惑的声音从他嘴中发出:“苏小姐莫不是在跟本世子玩欲擒故纵的戏码?” 苏羡月礼貌一笑,紧接着一个踢腿踢在他的小腿前骨上,又是一拳直冲顾墨之面门。 顾墨之被打得毫无防备,将这两下都受了。 他捂着脸跳着弹开道:“你个疯女人,竟然敢对本世子动手!” 苏羡月笑道:“世子难道不是应该检讨一下你自己吗?上赶着来找揍。我这不叫欲擒故纵,叫擒住了就要你命。世子舟车劳顿,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顾墨之对着苏羡月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 一向对自己的魅力信心爆棚的他,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顾墨之并没有在驿馆停留多久,若是他一直都在,苏羡月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他给毒死了。 玻璃器材很快拿到手,在苏羡月一步一步的摸索之下,终于,青蒿素被她提取了出来。 苏羡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杯子里面正在析出的结晶体。 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溶剂完全蒸发,烧杯之中只剩下了晶体。 苏羡月眼睛一红,捂着嘴巴在房间里狂跳。 她立刻按照刚才的操作制作出了更多的青蒿素。 太阳落下又上来,月亮轮值了两个岗位。 苏羡月终于抱着一个小木盒子,满眼血丝地推开房门,脸上毫无疲倦之色,眼神矍铄。 因为苏羡月太久没有开门,驿官生怕她出个什么事,在外面劝了她好久。 这会子见她推门出来,这副极度兴奋的样子,还以为她中了邪,要发疯了。 苏羡月朝他走来,驿官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那个,大人,你知道景王爷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驿馆道:“在……李家沟,那,那边刚刚爆发霍乱。” 苏羡月道:“快,给我准备一匹马。” “苏小姐,您,您要做什么?现在外面疫病横行,待在驿馆里面才是最安全的。您出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景王爷他不会放过下官的。” “少废话,快点去准备。不然的话,我现在就不放过你。”眼中杀气顿现。 驿官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苏羡月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骑上一匹枣红马,打听了李家沟的具体位置,便朝那边赶去。 一路上,街上虽然没有行人,但却多了许多站岗的士兵。 他们看见苏一个人在街上狂奔,纷纷上前将她给拦了下来。 士兵道:“干什么的?不知道王爷下令,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不准出来吗?赶紧回去。” 苏羡月翻身下马,压低了嗓音道:“那个,前几日封城的时候,我娘和我妹妹走散了,我们把城里都给找遍了,她老人家着急,这不,就差我出城一趟。您看,这能不能行个方便。” 说着从袖子里面取出个金元宝就往那士兵怀里塞。 那士兵推开她手道:“你们家人丢了着急,我很理解,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霍乱横行,无论是谁,都必须遵守禁令,你们家的事情虽然可怜,可是我们不能拿全城人的生命来冒险。” “这……”苏羡月抬眼一瞥,对面一个眼熟的面孔,仔细一看,认出那人就是前几天那个顾大成,顾都尉。 苏羡月计上心头。她朝顾大成招了招手道:“顾都尉,顾都尉!” 顾大成听见,朝这边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他问站在苏羡月旁边的官兵。 那官兵道:“报都尉,这男的丢了妹妹,想要擅自出城寻找,被属下给拦下来了。” “出城?”都尉将视线转投到苏羡月身上。 一眼见她有点眼熟,再看了一眼,苏羡月给他递了个眼神上前说道:“顾都尉,是我呀。那日在驿站救你手下兵的那个人。” 顾大成惊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顿,问道:“真是姑娘你,姑娘您打扮成这样出城做什么?” 苏羡月想了想,防人之心不可无,她隐去了自己已经研制出特效药的这一段,随便编了个理由道:“我是一名医者,这几日我听前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大夫短缺,好多病人都得不到救治死了。所以我就想上前线去出一份力。” 顾大成听了,连连摆手道:“姑娘,这保家卫国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情,姑娘你是个女子,有尚未婚嫁,犯不着冒着性命危险,还有舍弃名节来军队里面。” 苏羡月冷笑一声道:“是名节重要还是你兄弟们的性命重要?女子也能保家卫国。更何况,都尉你说不定还打不过我一个女子,要不我们来比试比试,要是我赢了,你带我出城,你赢了,我现在立马打道回府。再不谈出城的事。” 顾大成皱着眉头看着苏羡月的小身板,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输,他担心的是苏羡月会不会被他不小心给打死。 考虑再三,顾大成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拉开距离,苏羡月负手而立,微微点头道:“来吧。” 第46章 实力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顾大成沙包大的拳头直冲苏羡月的面门,苏羡月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右手一抬击在顾大成左肋侧面。 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顾大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简直就是一击致命。 旁边的几个守着的士兵迅速上前扶起了他,顾大成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爬起来走到苏羡月面前抱拳道:“多谢姑……小郎君,手下留情。” 苏羡月道:“承顾都尉让,是我自己一时走运。都尉,现在可以带我出城了吗?” “跟我来吧。额……那个,不知郎君贵姓?” “免贵姓苏。” “原来是苏兄弟。方才听苏兄所言,你是想要去参军?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给苏兄你写一封介绍信,到时候苏兄你进军营也方便一些。” 苏羡月喜道:“那就麻烦顾都尉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愁没地方报答苏兄你当日的救助之恩呢。” 苏羡月出了城门,又走了小半天才到李家沟,还没等她把介绍信拿出来,只报了一个自己是来做军医的。 审查的人立马就让她过了。 到了后面复选的时候,苏羡月拍出顾大成给她的介绍信。 她就成了有史以来,军营里面唯一一个从报名到持证上岗不超过两个时辰的军医。 来到军营的接连几天,她都看见了景修寒,他没有穿平常他喜欢的那些浅色衣袍。 取而代之的是玄色、墨绿色这些深色的,耐脏的衣物。 听战士们说,无论是抗洪还是控制疫情,景修寒永远都是冲在第一个,像是玩命一样,根本不怕死。 这也使得他赢得了全军的尊重,每一个士兵都以在他麾下为荣。 苏羡月被分配到了煎药房,煎药房里面不止是煎军队里面的药,其中大部分的药都是煎给隔离中的病人的。 这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趁着煎药的空档,苏羡月趁机偷偷地将青蒿素放进汤药之中。 苏羡月跟着伙头兵,将药送到各处,苏羡月仔细的观察病人的临床反应。 这些前几天喝着还收效甚微的中药,这几天居然起大作用了,有几个疟疾病人身体竟然已经恢复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负责配药的大夫很快被升了军衔,就连景修寒都亲自召见了他。 随着药剂的推广,这间屋子里面煎的药慢慢推广到了许多地方。 疫情最严重的南楼情况也逐渐明朗起来。 苏羡月这几日看见景修寒,他眉宇间的阴云也散去了不少。 这几天外面又开始下雨,现在只要一下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主帐那边又开始半夜整装。 一队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景修寒一身玄跑,勒着缰绳坐在高头大马上,表情肃穆,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 苏羡月披上衣服站在门口,问旁边的一个小伙头兵道:“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兵叹了口气道:“都是前城主造的孽呀。河堤全是用黄土夯实的,这会子李家沟那段又给冲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堵上,这要是堵不上,只消一晚上,大水就能淹掉半个泽北城。” “是不是很危险?” “你觉得呢?那水别说是人了,就连房子都能冲垮。” 苏羡月心下不宁,换了衣服跟在最后一队出发的队伍里面混了出去。 雨渐渐停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 李家沟边上的土堤在中游弯曲处生生被洪水给冲开了一个豁口。 景修寒抬手,队伍顺着他的手势停了下来。 队伍井然有序地分成三拨,前面两拨负责搬沙袋和石块去堵缺口,苏羡月在的这一队负责加固还没有被冲垮的石堤。 景修寒指挥下面的二三十个人先上去做人墙,把豁口给堵住。 紧接着下面的人飞快地垒沙袋和石块。 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士兵,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大浪轰倒,眼见就要被冲走。 景修寒此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伸手将他从水里提了起来,扔上案后自己代替了他的位子。 下面的士兵看到,更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苏羡月放下手中的沙袋,立刻上前去查看地上躺着的那名士兵,叫人帮他把秽物从口腔和鼻腔中逼出。 站在水中的景修寒看到苏羡月的背影,总觉得她很眼熟,可是夜色浓重,溅起的水花一直在模糊他的视线,等他终于看清了,苏羡月却已经离开。 天色大亮,缺口总算是被堵住了,所有的人全部都累得沾地就睡。 苏羡月悄悄踱到景修寒身边,他此时仰躺着,呼吸均匀看起来是睡熟了。 他放在身上的两只大手被泡得发白肿胀,上面的晒伤爆皮的地方还没有好,又多添了几处石头的划痕,划得深的几条皮肉都翻开来。上面还沾着干掉的沙土。 苏羡月凝视着他的睡颜,心中一时有些感动。 她打开身上带着的小盒子,将他的手进行了简单的消毒,给手上伤口深的地方处理了一下,涂上药包扎好。 做完这些之后,苏羡月收拾好东西步行回了军营。 景修寒醒来,觉得手上有些异样,他抬手看见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心中升起了一团疑云。 苏羡月最近伤员少了很多,苏羡月待在伙房的时间更多了。 这药也越煎越多,康复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是随着这药推广的面积越来越大,苏羡月也不可能跑到所有药房里面去一个一个下青蒿素。 这就造成了这药时灵时不灵的局面。 苏羡月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了那位老军医。 说是老军医,其实不过是个刚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他抬起头,看到苏羡月进到自己的帐篷道:“这位医官是有什么事吗?今日配的药已送过去了。” 苏羡月道:“不,我不是来跟您拿药的,我是来想跟您说一下,大夫,您看可不可以往您的药方里面掺黄花蒿这一味药?” 军医低头想了一下道:“嗯,黄花蒿,伤寒杂病论中有记载,可治疟疾,驱风寒……” 苏羡月点头道:“对对。这个对疟疾有大作用,军医您要不考虑一下,将它添进你的方子里?” 第47章 月下逢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军医上下打量了苏羡月一眼。 见她面皮白净身量瘦小,年年纪看起来又很小,于是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小郎君,不要随便从一本书上看了些只鳞片爪,就奉为圭臬。如今老夫的药疗效甚好,没什么需要改进的。小郎君若是想要让老夫改药方,不防再回去好好研究个几年,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岁数,自然会懂得老夫这个药方的精妙之处的。” 军医一脸的语重心长地对苏羡月指手画脚,说到底就是觉得,这个疫情能治好病人,全部都是靠他的药方,苏羡月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没资格跟他提意见。 “小郎君,老夫的药方过几日就要呈到京师去。到时候京师里的百姓用了老夫的药方,自然也是会药到病除的。” 苏羡月在心里直翻白眼,他说这句话既没有逻辑,也毫无意义,不过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苏羡月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到他要把那破玩意呈到京城去,到时候一点效果没有还会耽误治疗时间,苏羡月差点就想跟他摊牌了。 苏羡月忍了下去,憋出一个笑道:“好,那就祝你飞黄腾达,是我打扰了。” 苏羡月从里面退了出来,只觉得晦气。 走到一半,她忽然闻见自己身上一股油荤的味道冒了出来。 苏羡月低下头仔细闻了一下,发现应该是自己这几日都没有洗澡,身上已经有味道了。 晚上苏羡月回到屋子里面,拿上自己的衣物和皂角跑到后山,在这里她前几日偶然间发现了一处温泉池,军队里面洗澡都是在大澡堂里面洗。 苏羡月不可能一起去,于是便来找洗澡的地方,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找到了。 苏羡月将脱下来的衣服和干净的衣服都藏在了岩石后面,下到水里,池子里面水的高度刚好能没过她的肩膀。 她在池子里面像跳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扑腾,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苏羡月慌忙地藏到岩石后面。 来人竟是景修寒,苏羡月看了一眼便将自己藏得更深了,月光下,景修寒脱了衣服,精壮的身体袒露无疑。 苏羡月忍不住伸出头来又瞄了一眼。 景修寒下了水,溅起一阵水花。 他抬起手,目光落在缠在手上的绷带上。 随后,他靠在岸上,闭上了双眼。 苏羡月捂着眼睛,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他。 鼻子里面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苏羡月一抹,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她低下头用水清洗掉脸上的鲜血,水声弄得有点大,景修寒立刻就发现了岩石后面躲着个人。 “谁?”就算躲在岩石后面,苏羡月此时也能感觉到景修寒锐利的眼神。 “别,别动手,是我。” 苏羡月缓缓从岩石后面游了出来。 借着月色,景修寒看清楚了只着一件肚兜的苏羡月缓缓朝他走过来。 而且她身上的那件肚兜因为湿水的关系,此刻紧紧贴在她白玉般无暇的身上。脸上还挂着水珠。 景修寒的眼神一下变得灼热,脸上腾一下升起一团红晕,他喉结微滚,把头偏了过去道:“站住。” 苏羡月站着不动。 “去把衣服穿上。” “哦。”苏羡月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相当于什么都没穿。 她立刻游到岩石后面拿上自己的衣服穿上。 等她出来的时候,景修寒也穿戴整齐了。 他负手立在面前,看上去像一座随时都要发怒的神像。 “你过来。” 苏羡月犹豫了一下,自己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不被他干掉。 “那,那个,我不是故意乱跑的。我就是……就是……” 没听完苏羡月的解释,景修寒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许久他终于舒了口气道:“幸好,没有发烧。” “啊?什么?” 景修寒冷下声音道:“苏羡月,你是根本不把本王的禁令放在眼里,城外如今霍乱肆虐,你还敢出来乱跑,活着难道不好吗?”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任性乱跑,还记得我在仓库里堆的那些黄花蒿吗?” “记得。” “那些东西就是专门治疗疟疾的。我用技术将它们提炼了出来,所以专门出城来送药。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最近有这么多病人痊愈的原因了吧。” “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在我的家乡,疟疾这种东西早已经绝迹。就是因为这些先进的药物,而我作为那个时候的大夫,疟疾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景修寒立刻带着苏羡月回到军营,命人按照苏羡月的图纸和操作方法,大量生产这种青蒿素。 一批又一批的青蒿素被送往各个地方,疟疾很快就消失不见。 为了预防疟疾再次肆虐,苏羡月还发明了许多河水净化过滤的方法,以及普及了开水的必要性。 看似只是个小小的改变,却为江陵和泽北两地的百姓带来了长久的人口繁荣,也帮助他们一跃成为天元国排名前十的两座城市。 军队里面的士兵逐渐减少,所有的人全都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岗位,城中居民已经可以自由地活动。 苏羡月和景修寒回驿站的时候,长街两旁简直就是夹道欢迎。 苏羡月回到驿站收拾东西,屋子外面几个女子在外面推推搡搡。 苏羡月打开门道:“有什么事吗?” 站在苏羡月面前的女子颇为羞愧道:“是这样的,苏姑娘,听说你要走了,我们是专门来同你道歉的。之前不明真相就在你后面编排你。实在是对不住了。” 苏羡月笑了笑道:“知错就好,我原谅你们了。后会有期!” 说完,她扛起空空荡荡的包袱出了驿馆。没了一盒黄金的痛,现在才终于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景修寒早就上了马车,苏羡月自觉地越过他的马车往后走去。没想到后面并没有马车。 景修寒掀开车帘对底下发愣的苏羡月道:“上车。” 第48章 染血之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哦,好。”苏羡月坐到离景修寒远处的位子坐下。 “过来。” 苏羡月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指着自己道:“我?” “对。” “哦。” 苏羡月挪到了景修寒旁边正襟危坐,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好半晌,苏羡月忽然觉得肩膀一沉,她偏过头一看,景修寒已经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苏羡月尽量保持身体不晃动,马车颠簸了一下,景修寒的身体滑落到她的大腿上。 这要是苏羡月以前,估摸着早就把他给一脚踹飞了。 可想到这半个月来他的所作所为,又狠不下心来这样对他。 于是便任由他枕着,甚至还用手护住他的头防止他被伤到。 车队在京城郊外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苏羡月掀开帘子,见夜楠已经在另外一架乌蓬马车下面站着了。 苏羡月道:“这是什么意思?” “换马车,苏小姐与本王男未婚女未嫁,应该避着人言。” “哦。还是小王爷考虑得周到,多谢王爷。后会……” 苏羡月自己在心里补了个无期。景修寒紧跟着她后面接道:“有期。” 苏羡月没有反驳,下了马车直接进了那辆乌蓬车里,就连头也不回。 而这边,景修寒的车帘自始自终都没有掀开,天空灰蒙蒙的,两架马车南辕北辙,似乎正如苏羡月心中所想,后会无期。 回到恭肃王府,是苏羡云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的她,苏羡月掀开帘子就看见苏羡月满脸笑意地站在门口,心中瞬间暖了起来。 她跳下马车扑进苏羡云的怀里道:“哥哥,月儿好想你啊!你身上的病都好了吗?还疼不疼?” 苏羡云侧过身子,苏羡月便看到站在他后面的白长生和东灵夫妇二人。 两人显然是被苏羡月这副娇憨的模样给惊到了。毕竟是见识过苏羡月杀人不眨眼的一面。 “白公子,白夫人,好久不见。”苏羡月对他们眨眨眼睛,两人这才反应过来道:“苏小姐,确实好久不见。” 苏羡云回过头去抱歉地说道:“白兄勿见怪,舍妹自幼性格活泼好动,礼数不周之处,希望多担待。” 白长生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白某岂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 苏羡月前去拜见了端太妃,端太妃见她平安归来,一时热泪盈眶,两祖孙又是哭了好一顿。 从台费哪里回来,苏羡月说要街上的吃的玩得,苏羡云亲自出门去给他张罗,这会子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白长生夫妇二人。 苏羡月望着苏羡云比以前康健了不少的身体,不由得再次感叹道:“白公子,谢谢你救了我哥哥。” 白长生道:“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事。对了,苏小姐,关于你在仙女峰山救我们出来的事情,白某人并没有同令兄细说,也并没有告诉令兄,你在仙女峰上杀人的事情。” 苏羡月道:“多谢白公子。” “既然已经等到苏小姐你回来,我们夫妇二人也该走了。还望日后保重。” 苏羡月起身道:“白公子为何不多待两天?” 白长生的目光落到院子外面道:“不能再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苏羡月自然是知道这白长生说的是什么。 之前跟顾墨之在驿馆的那几天,算是让他把京城四大家族的事情都给她说清楚了。 原来王畿重地,豪右云集,其中势力最大的四个家族便是毒医白家,机关唐家,皇商杨家,灵祝慕容家。 而面前这个江湖人称药老的白面书生,其实就是白家少主下一任家主,白长生。 听人说白长生自幼向往江湖,厌恶权谋斗争,于是便背井离乡独自闯荡。 如今现任家主白幕沙也就是白长生他爹病重,已无法挑起家主重担,所以白长生准备重新回到白家,挑起这本该属于他的责任。 他将近十年未归家,就算家里有自己亲爹撑着,可是在权谋这块没有硝烟的战场之上,瞬息之间千变万化,更何况他十年未归家。 苏羡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白长生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很想像以前她对朋友说的那样。 有什么事找姐,姐肯定能帮你。 可是现在,苏羡月只能是有心无力,恭肃王府那几头虎视眈眈的豺狼,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她和她哥哥剥皮抽筋生吞活嚼。 白长生带着她妻子和兄妹二人用过晚饭之后便辞行了。 虽然只是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 可一入侯门深似海,谁知道相见还会是什么时候? 苏羡云见苏羡月的情绪有些低落,安慰她道:“傻姑娘,白家离我们就一条街的路程,你要是想他们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去白府找他们。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 苏羡月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其实这些话连苏羡云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 他是大宅院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心里自然也清楚,白长生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不过面对妹妹,他还是一副乐天开朗的模样。 苏羡月回到厢房,将苏羡云的那柄长剑给取了出来。 “哥哥,还给你。” 苏羡云结果长剑道:“我还说剑怎么不见了呢。原来是你拿走了。” 苏羡云抽开剑身,一股淡淡的腥气弥漫开来了,这柄长剑上的杀意似乎比他拿着的时候还要重了。 苏羡云低声道:“月儿,这把剑是不是见过血了。” 苏羡月浑身一颤她不敢抬起头看苏羡云,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里好妹妹的形象。 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压迫,苏羡月低声开口道:“哥,对不起,我杀人了。还不止一个。” 苏羡月抬起头,却见苏羡云眼圈发红:“妹妹,是哥哥对不起你。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哥哥不会再让你的手上染血,既然活下去就必须要让双手沾满血腥,那就让我来做这个人,我的妹妹,必须干干净净的。” 苏羡月嗓音沙哑道:“哥,谢谢你。” “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尽快成长起来,让那些企图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第49章 白狐鹤氅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春去秋往,秋尽冬来,院子里面的秋菊干枯,黄腊梅开了,红腊梅也紧随其后。 听姥姥说,每年到了数九寒天,景修寒都会亲自送一坛子新集的梅花雪水过来。 这样姥姥就会把去年埋的那坛雪水从窖中取出来,给他们煮年茶,然后把这坛新送的雪水给埋进去。 今年却不同,这雪水是送来了,可却是差夜楠送过来的。 姥姥问景修寒今年为何不来,夜楠说,是因为景修寒今年立了个大功,皇帝给他个有实权的官衔,这会儿年未正是忙的时候。 其他女眷听到景修寒手握实权,皆喜形于色。 景修寒常年在恭肃王府走动,加之容色出众,早就有女眷芳心暗许。 只不过谁都知道这景修寒是个闲散王爷,嫁过去没权没势。 就算喜欢,可是又不能靠个喜欢吃饭,算来算去也是个赔本的买卖。 这会子听见景修寒得了实权,有权有钱还有势的美人王爷,是个女人都挡不住,一个个都暗自较劲该怎么才能嫁过去。 这边苏羡月听见景修寒有了实权,总觉得这不会是一件好事。 年越来越近了,除了那天夜楠带回来的这些消息,其他的东西,苏羡月都是从春芙哪里听来的坊间传闻。 春芙每一个休沐都会有几次出去采购的机会,苏羡月想听消息,就算是屋子里面缺了根绣花针,她都要喊春芙出门去帮她买回来。 春芙每次带回来的消息,不是景修寒拒绝了相府家的闺女,就是那位将军家的闺女为爱爬墙。 现在景修寒简直就是成为了整个天元少女的梦。 偏偏这茶馆里面的先生一个个的口才创意都是一流,把这些故事添油加醋一番,春芙每次回来跟苏羡月复述的时候,她都得准备一堆零食,听得不亦乐乎。 简直就是找回了当初看电影时,爆米花配可乐的爽感。 一天,正当苏羡月听得津津有味,景修寒突然出现在门前,只见他一脸阴郁地说道:“月儿妹妹好像对本王的这些绯闻轶事特别感兴趣。” 苏羡月一惊,撒开手中的零食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刚才肯定是王爷你听错了。” 苏羡月矢口否认,毕竟在别人背后说别人绯闻还被当场抓包,简直就是抠穿地心的尴尬。 景修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苏羡月赶忙跑出去跟在他身后道:“小王爷,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景修寒扫了她一眼道:“错哪儿了?” 苏羡月愣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我不应该让春芙去收集那些关于你的绯闻轶事供自己消遣。” “还有呢?” 苏羡月尴尬又疑惑地笑道:“还有?” 景修寒眼神都没给她继续往前走,苏羡月又追了上去道:“还有,我不应该听你绯闻的时候吃零食,不应该笑得那么大声。” 景修寒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羡月泄了气停下来道:“我懂了,我就不应该在听你绯闻的时候呼吸。” 景修寒停下脚步,忍不住笑出声。 他自梅花丛中转过身。笑颜令三千朱华刹那之间苍白失色。 苏羡月失了神,等到景修寒的笑容消去,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景修寒冷了脸快步离去。 “喂!你不是都笑了吗?你怎么还在生气啊!” 苏羡月一直追他追到出了院子,迎面撞上苏羡云。 苏羡云揉着苏羡月的额头道:“撞疼了没。” 苏羡月捂着鼻子道:“额头不痛,鼻子痛,又冷又痛。” 苏羡云道:“知道痛了就好,以后走路要看前面,不要闷着头跑。你的披风和汤婆子呢?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不怕着凉了?” 说着,苏羡云解下身上凫靥裘斗篷披到苏羡月身上。 苏羡月紧了紧斗篷笑道:“谢谢哥哥。” 这凫靥裘是以野鸭头顶上的那一撮毛一点点嵌刻粘连而成,制成的斗篷金翠闪耀,贵气逼人。 富贵人家顶天了有一件凫靥马褂,就算是苏昇恐怕也没有。 但苏羡云却有一整件的斗篷。 苏羡月以前在故宫博物馆的时候见到过这样的一件马褂,她自然是知道苏羡云披到她身上的这件斗篷价值连城。 苏羡云道:“方才我见你和景兄一起从院子里出来,想来是在聊天游园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说着苏羡云同景修寒拜别。 景修寒这会子步伐倒是慢下来了,两人在银装素裹之中漫步,天地间只剩下踩雪时的咯吱声。 苏羡月伸出手哈了一下,虽然穿着斗篷,可是这外面也太冷了。 景修寒看到她冻得通红的手道:“把斗篷脱下来。” 苏羡月拉紧了斗篷道:“你……想干嘛。会冷死的。” 景修寒解下自己身上披的白狐鹤氅递到她面前道:“换上。” 苏羡月见他不是想惩罚她让她衣衫单薄地在雪地里挨冻,便相信了他,换下他递过来的白狐披风。 这鹤氅是宝蓝色羽纱缎面的,可是内里却是白狐狸皮做底。 裹到身上便觉得仿佛置身于暖气开得十足的房间里面一样。 景修寒里面穿着一身白色团龙云锦圆领袍,他将凫靥裘交到苏羡月手里道:“时候不早了,本王该走了。” “好,恭送王爷。” 景修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羡月在原地简直就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他生气了? 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苏羡月抱着斗篷回了院子。 春芙见她回来,忙上前来帮她脱下身上的披风。只听见春芙一声惊呼道:“天哪!小姐,这白狐鹤氅您是从哪里来的?” 苏羡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鹤氅道:“很珍贵吗?不过也是,他的东西能不贵吗。” 第50章 小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春芙道:“他?小姐,这白狐皮世所罕有,可是亲王皇族才能穿的东西。有时候就连皇族都未必穿得上。小姐,这东西咱们还是赶紧还给别人吧。要是被人发现服饰僭越,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只知道这好穿,没想到这么珍贵。该不会比我哥这件磨死人的凫靥裘还贵吧。” 春芙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苏羡月叹气道:“行吧,行吧。改天找个机会还给人家,你先去找个地方把东西给藏好。” 和苏羡云吃晚饭的时候,苏羡云提到今天景修寒来这的目的。 原来是皇宫里面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星轨祭祀。 苏羡云和景修寒这次一同负责筹备这项活动。 今天来就是为了和苏羡云商量活动的编排。 苏羡云又道:“月儿,这次既是祭祀,也是一场家宴,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要出席。而你这次作为我的妹妹,一定会被邀请过去。所以哥哥想特别嘱咐你一些事情。” 苏羡月点头道:“哥你说吧。我一定办到。” “这次你是和王妃还有那几个表姐表妹一起前去宴会。你尽量不要和她们起正面冲突,不过若是他们处处刁难你,你就没必要忍着。出了什么事,有哥哥担着。” 苏羡月眼眶一红,她还以为苏羡云是特意告诉她不要惹是生非,处处隐忍。 没想到是鼓励她对待敌人随便乱杀。 苏羡月知道苏羡云在这个恭亲王府有多么隐忍,哪怕就是自己身上中毒,他就算发现了异样,还是每天在王府里面过得云淡风轻。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可以对他守护的家人说,要她肆无忌惮,无拘无束。 就算结局要让他来承受。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妹妹是不会被那些蠢女人给欺负的。” 苏羡云欣慰地揉了揉苏羡月的长发道:“看来我妹妹真的长大了。” 过小年那天,不管是府里府外都是热闹非凡,苏羡月一连在王府待了就已经两个多月。 现在她听到街道上磨菜刀的吆喝声,都觉得那是自由的吟唱。 终于,苏羡月憋不住了,将春芙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一换,还用上了当初从白长生哪里学来的易容术,不说一模一样,也有个八九分相似了。 苏羡月拿上春芙的腰牌从正门出去,低着头还没露脸,先把腰牌给他们看,他们一看是春芙的腰牌,直接就让苏羡月过去了。 这春芙的出门次数太多了,一看到春芙的腰牌,家丁都懒得查人,直接就放苏羡月过去了。 长街上到处都是买年货的商人还有赶着年尾置办年货的市民。 离恭肃王府两条街的距离是一座城隍庙,是用两间青瓦房加一间土坯房搭建成的。 这庙虽然不如上次苏羡云带她去的那座寺庙豪华。 可因为身处闹市进去上香祈愿的人也是只多不少。 现下正是开庙会的热闹日子,苏羡月在这条街上找了个茶楼,她没有去逛庙会,而是先进茶楼去听书。 不过令苏羡月疑惑的是,这说书先生虽然也还是在说景修寒的事迹,可是却不说那些儿女情长绯闻轶事了。 只是说他抗疫如何如何,又说他家父亲当年是何等神勇之类的话题。 感觉自己听到的版本和春芙跟她说的版本,简直就是换了一本书。 苏羡月递了一把瓜子给边上的一个老爷们道:“叔,这咋回事儿?前两天不还说的是景王爷和将军女儿那出吗?怎么今天就直接往回跳了?” 大叔接过瓜子一边磕一边说道:“据说是上头下令不让说了,你可将就着听吧,赶明儿说不定这都不让说了。” “好吧。”苏羡月勉强坐在位子上。 钱都花了不听白不听,这先生说得也挺有意思的。 先生说得兴起底下的人一顿鼓掌,苏羡月拍手之际,一抹红色的身影悄无生气息地坐到了她旁边。 “叔,你说得不错,这先生确实挺厉害的。”苏羡月转过头,发现原本坐在旁边的叔变成了满脸笑容的顾墨之。 苏羡月的笑容瞬间塌毁,今天真是不走运,居然遇到顾墨之这个自恋狂。 苏羡月起身就要走,顾墨之立刻就跟了上去道:“苏小姐,别走呀,我没有恶意。苏小姐。” 到了茶楼外面,苏羡月一转头,恶狠狠地说道:“我可警告你,不准再跟着我,不然我现在就大喊非礼。” 顾墨之抬起双手无奈道:“好,好,只要你不乱喊,我不跟你。” 苏羡月在热闹的长街上又玩了一会,随后,她为了避开人流钻进了一条小巷子,准备绕一下路回去恭肃王府。 苏羡月刚走到一半,两个穿绸带红的小流氓拦住了她的去路,两双眼睛下流地在她身上打量。 “小妞,上哪儿去呀?要不陪怎么哥俩玩会儿再走?” 苏羡月后退一步,藏在袖子暗袋里的匕首悄悄地被她握在手里。 两个小流氓上来就要蹭苏羡月的脸颊,苏羡月准备出手的时候,余光瞥见墙角上一抹红色的身影。 再看无缘无故出现的这两个小流氓,她心中瞬间就有了底,重新将匕首塞回暗袋。 眼圈瞬间通红地说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快点放我走,不然的话,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左边的流氓大声笑道:“你听到没,她说她哥哥不会放过我们?” 右边的人点头大笑:“听到了,不过他们这些文化人不是常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这好歹是个美人。” “没错,没错,美人,你先让我们哥俩爽一下,等你哥找来了,再一刀把我们哥俩砍了,我们也认了。” 苏羡月连连后退,眼见两人就要扑上来,顾墨之从墙上跳下来一脚将两人踢飞老远。 “快滚!” 地上的两人连滚带爬提着裤子跑进了巷子深处。 顾墨之转过身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有事吧?” 苏羡月泪痕未干,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谢谢顾世子,我没事。” 第51章 寂寞一冬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心中诽腹:“我有没有事,你还不清楚,大尾巴狼。” 顾墨之道:“这条路上不安全,苏姑娘你以后还是尽量走大路吧。若是苏姑娘你不嫌弃,就让本世子送你回家吧。” 苏羡月福身道谢:“那就有劳顾世子了。” 苏羡月第一次对顾墨之这么客气,这倒令他有些不适应:“不妨事,不妨事,举手之劳罢了。” 午后的长街已经没有多少人,和上午比起来略显寂寥。 两人并排走在长街上,顾墨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苏羡月聊些童年趣事。 没想到这混世小魔王,童年却没少被人欺负,所以成年之后才变得如此长阳跋扈,成了五陵少年中闻风丧胆的一号人物。 苏羡月问道:“顾世子,若是一个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另外一个人,你说这个人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顾墨之皱眉反问道:“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利益关系吗?” 苏羡月想了想,自己和顾墨之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关系,若是有,那好处也在苏羡月自己,而不是他。 苏羡月摇头道:“那倒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顾墨之点头道:“若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那这两个人若是一男一女,那定是这男子,或者这女子爱慕对方。若是同性,那可能是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知己。不过无论是那种,最终的出发点,可能都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他的视线落在黄昏的落日上面,冬日里的黄昏没有夏日的壮美,但亦有几分朦胧的美。 苏羡月听到顾墨之的回答后开始沉默。 她细想了一下,顾墨之这个人虽然烦了一点,可是心无城府。 当初在青楼初遇,也算对自己有恩,或许自己可以改变一下对他的态度,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也未必不可。 很快到了王府门前,黄昏落在雪上洒落一地橘子般辉煌的晶莹。道路两旁的,树冠的叶子已经落光了,阳光被树干剪得七零八落。 苏羡月踢了踢脚下的积雪道:“顾世子,今天谢谢你。时候不早了。改天再见。” 说完,笑着对顾墨之挥手再见。 顾墨之愣了片刻,那样灿烂的笑容,像是冬日里光芒万丈的朝阳。 这只为他一人绽放的笑容,这一天这一刻,在顾墨之的心中存了许多年。 哪怕最后世事变迁,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这世上有人曾经为他真心地笑过。 苏羡月最终也没有拆穿顾墨之的诡计,她早就知道那两个小流氓是顾墨之安排的。 不过他这般千方百计,想必也是如他所言,他很寂寞。 即使身处高位,可同地位的人不是因为他不学无术而看不上他,就是因为他张扬跋扈而害怕他。 地位比他低的,却都是在阿谀奉承。 这样想来,他所说的寂寞,也是确确实实的了。 苏羡月回到院子正好赶上饭点,她换了衣服就匆匆跑了过来。苏羡云早已落座。 他见苏羡月跑得满头大汗,给她盛了一碗汤道:“肚子这么饿了?也不知道跑慢点,这饭菜也不会长腿自己跑了。” 苏羡月不好意思地笑着捧起了汤碗。 苏羡云道:“后天去星轨祭祀大典要用的朝服已经让人送去你房间里面了。你先去试一下,看有没有不合身的地方,若是有,便叫春芙送去裁缝铺子里面改一下。” “好。” 刚才苏羡月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春芙。 春芙回来没有看见苏羡月,这会子正在房间里面着急上火。 她一看到苏羡月进门忙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幸亏今天羡云公子没有找人来喊你过去用晚饭,差点就被发现。” 苏羡月擦了擦嘴道:“我早就回来了呀,刚刚才和我哥吃完饭你没看到我换下来的衣服吗?” 春晓顺着苏羡月所指的地方望去,两件自己的衣服正躺在床枕头上。她刚才急昏头了,这才没有看见放在床上的衣服。 “吓死奴婢了。小姐你回来了就好,奴婢去大水来伺候您洗脸吧。” “去吧。我洗漱一下,然后再试穿一下送过来的朝服。” 苏羡月洗漱完毕,试穿了朝服发现有点大了,便叫春芙送去家里绣娘哪里帮忙给改一下。 苏洛柔和苏洛晚吃过晚饭正在花园里面赏梅,正巧看见春芙从花园经过便喊住了她道:“站住,这不是春芙吗?不在你主子房间里面伺候着,跑外面来做什么?” 春芙低着头道:“回大小姐,主子过几日去参加宫宴的朝服做大了,差奴婢送去绣娘那里改改尺寸。” 苏洛柔捡起衣服看了一下,一上手,她心里微微吃惊,平平无奇的深蓝色面料,竟然是用孔雀羽织的。 她直接上手翻看,这衣服的里料竟是用的乌云豹。 随着她的转动,这才发现这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衣服,颜色竟然随着光线变化。可谓是金翠辉煌,碧彩闪烁。 苏洛云将衣服拿在手里,颇有些舍不得放手。 她酸溜溜地说道:“苏羡月可是个什么身份,竟然也穿得孔雀金做的衣服。” 边上的苏洛晚也上手摸了一下,觉得料子确实顺滑,她开口道:“姐姐,什么孔雀金?这料子我摸着确实不错,不过比起蚕丝缎面来,还是不够滑。且这颜色也忒暗了些。” 苏洛柔剜了她一眼道:“日后你要是出门,可别给我乱讲话,没见识。” 苏洛晚乖乖地闭上了嘴。 苏洛柔翻来覆去地看托盘里的朝服,越看越喜爱。 这孔雀金织的衣服,是正儿八经的贵族穿的高档羽料。 她娘因为是二房升上去的,娘家母族也没什么权势,所以这东西就连她娘也没有,更莫说是她了。 苏洛晚在旁边看着,看出这苏洛柔很是喜爱这件衣服。在她耳边低语献策。 苏洛柔听了,放下这朝服对春芙摆手道:“你且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春芙将朝服送到绣娘哪里之后,匆匆赶回了院子。 第52章 机不可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在房间里面烤火看书,见春芙现在才回来便顺嘴问了一句道:“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春芙取下身上的猩猩毡斗篷,一边拍掉上面的雪一边说道:“去的路上遇见大小姐和二小姐了。” “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这倒没有,她们就只是拿着小姐你的朝服讨论了很久。说您的朝服十分名贵又好看。奴婢觉得,大小姐好像很喜欢小姐您的朝服。” “哦,是吗?管她的,春芙,你等下帮我把蜡烛灭了,我今天想早点睡。” “好的小姐。” 春芙第二天去给苏羡月取朝服的时候,绣娘特意在上面盖了条丝巾。 春芙掀开看了一下,见是原来的衣服颜色,于是便拿回去给苏羡月试穿。 启料裙子一展开,却只是一件宝蓝色蚕丝缎的朝服。 虽然看起来很是精美,可是和苏羡月那件孔雀羽的朝服比起来,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虽然朝服的形制大同小异,可这两件衣服的差距就连苏羡月也看出来了。 春芙圆圆的脸死白一片,更像一只汤圆了。 苏羡月捻起衣服说道:“春芙,这衣服好像不太对劲吧。应该不是我昨天那一条。” 春芙道:“小姐,这衣服确实不是你那件孔雀羽的。可能是绣娘搞错了,奴婢现在就拿过去给您换回来。” 苏羡月没有回答她,拿起旁边的水红色蚕丝巾道:“我记得你昨天拿过去的时候,上面没有盖着这层丝巾吧。” 春芙想了想道:“奴婢记得,昨天那时候没有下雪,所以奴婢确实没有盖丝巾就将衣服给送了过去。” 苏羡月将丝巾丢到一旁道:“把我今天穿的衣服找出来一下吧。我跟你去。” 苏羡月穿戴整齐直奔绣娘在的院落。 听闻苏羡月来了,她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迎接。 苏羡月站在院子中道:“那个是眉娘?” 穿着水红色棉比甲,白色烫金马面的绣娘垂首站了出来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就是眉娘。” 苏羡月让其他人都散了,自己走到眉娘的房中,眉娘帮她斟了一杯茶,垂首站到了一旁。 苏羡月也没动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眉娘,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什么吗?” 眉娘咬着唇半晌方开口说道:“眉娘不知。” 苏羡月看了她一眼道:“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是做绣娘的,不是不知道孔雀金有多珍贵。你如果还不从实招来,我现在就叫人将你送到大理寺去,若是再不行,那就送到诏狱。哪里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我看你还嘴不嘴硬。” 眉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一双杏仁眼又红又肿。 “月小姐,眉娘知道错了。眉娘不是存心的,洛晚小姐过来将朝服给抢走了。她还威胁奴婢谁都不能告诉。奴婢实在是逼不得已啊月姑娘。求您放过奴婢吧。” 苏羡月目光幽冷,她抬手道:“算了,你起来吧。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是你告诉我的。” 眉娘将苏羡月送出房门,其他几个屋子的绣娘探出的头纷纷缩了回去。 春芙在后面啐了一口道:“一群成天凑热闹的蹄子。眼睛是长在别人门缝上了。” 随后她照苏羡月的吩咐提高了声音道:“眉娘,你这次给月姑娘改的朝服甚是合她心意。这件褙子就辛苦你几天,到时候咱们姑娘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眉娘遵命。” 苏羡月走后,眉娘因为得了主子的青睐,一院子的绣娘们都出来恭喜她,有的说着话就闻到一股酸味了。 出了院子,春芙低声问道:“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苏羡月勾唇一笑道:“自然是先礼后兵。先去苏洛柔的院子。” 要说这苏洛柔和苏洛晚不似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一天到晚地黏在一起。不过这苏洛晚在人前虽然是和苏洛柔以姐妹相称,做的事情却更像是个奴才。 苏羡月进来时,苏洛柔正和苏洛晚正在描梅花消寒图。 临近春节,宣纸上的九九八十一朵梅花用朱砂描摹殆尽,满纸梅花开得繁盛灿烂。 苏洛柔看见苏羡月进来,做了亏心事的她对待苏羡月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苏洛柔磕磕绊绊,眼神躲躲闪闪地开口道:“你……你来做什么?” 苏羡月抿嘴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昨天我丢了一件孔雀金的朝服,想来大小姐你这问问,有没有看到过?” 苏洛柔丢下毛笔,苏洛晚倒是先一步开口,声音尖利语带嘲讽:“你自个的衣服不见了,来问我们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你的老妈子。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春芙,你主子要是犯病了。你就把她关到屋子里面,别让她出来乱跑,害人害己。晦气。” 苏羡月望着苏洛晚道:“晦气?苏洛晚,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苏羡月眼中杀气顿现,苏洛晚立刻便被镇住了。 苏洛柔看到这样的苏羡月心里也是十分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孔雀金朝服,你快点走吧。不然我就喊人赶你出去了。” 苏羡月又确认道:“你确定真的没有看到?” 苏洛柔几乎是用吼的声音说道:“本小姐说了。没有!苏羡月你没完了是不是?本小姐堂堂王府千金,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会看上你的一件衣服?你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苏羡月笑道:“说得非常好。我给过你机会了。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说完,苏羡月转身离去,苏洛容心中的恐惧感随着她的离开也逐渐消失了。 两人捂着胸口缓神,苏洛晚在一旁望着苏羡月的背影道:“这疯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苏洛柔道:“你忘了吗?她可是杀过人的。以后咱们对付她,可要更加小心。这疯子疯起来是要人命的。” “知道了,姐姐。” “她也走了。我们进去看看那件孔雀金吧。” 第53章 还回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洛晚将一个盒子从自己衣柜的最里面取了出来。 她神色激动地打开盒子,阳光落在孔雀金的面料上,一层光晕散开来。 苏洛柔脱下外衣,径直将衣服给套了进去,流光溢彩的衣服穿在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衬得金碧辉煌仿若仙子。 苏洛柔在铜镜面前一个劲地转来转去,虽然铜镜模糊,但也能反射出来的衣服上令人心醉的光泽。 这衣服穿上身,苏洛晚才发现真是和她平日里穿的那些所谓高档的蚕丝缎面大不一样。 想着,她心中不禁嫉妒起了苏羡月和苏洛柔。 “一个疯子,也配穿这么好的衣服。苏洛柔,长得还不如我漂亮,若是我穿上这件衣服,一定比她好看多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苏洛晚表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奉承苏洛柔。 春芙跟在苏羡月后面回了院子。 刚一进屋她就哭了起来。 苏羡月笑着将手帕递给她道:“哭什么?我又还没死。” 春芙擦了眼泪道:“呸,姑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奴婢是哭自己太大意了,弄丢了姑娘你的朝服。朝服落到大小姐她们手里,只怕是要不回来了。想到这,春芙就觉得对不起姑娘。” 苏羡月道:“别担心是我的东西,终归还是我的。别人也拿不走。春芙,你先去帮我将那块松烟墨给研开,要小心,这种松烟墨沾色很牢。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洗掉。” 春芙立刻应下,连忙上前去研墨水。 墨水弄好了,苏羡月只是过去将一只毛笔给浸到里面,待毛笔吸饱了墨汁之后,又将它取出来扔到了门外。 春芙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是何意,苏羡月也不解释直接就上床睡觉去了。 春芙帮她吹灭了灯,自己在值夜的小床上休息下了。 半夜的时候,苏羡月轻轻地下床,她穿戴整齐。 从柜子的密封盒子里面取出一块手帕,这手帕上面浸满了上次她提取青蒿素时用剩下的溶剂。 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苏羡月推开门,将地上那只已经冻上的毛笔给捡了起来。 她来到苏洛柔的院门前,值夜班的丫鬟全都在前门站着,苏羡月从后面的围墙翻了进去,捅开了后面的窗户。 苏洛柔的榻前和她一样,都有一个值夜的丫鬟在小床上守着。 苏羡月抽出手帕,捂在了丫鬟的口鼻上,那丫鬟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陷入了昏迷。 苏羡月来到苏洛柔床前,掀开床帘,苏洛柔身上正穿着自己的那件孔雀金朝服,苏羡月冷笑一声,故技重施将苏洛柔也放倒。 随后动手将衣服从她身上给剥了下来。 将毛笔放在暖炉上面烤了一下。 毛笔上的墨水融化开来。苏羡月大手一挥,小偷两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了苏洛柔的脸上。 苏羡月抱着自己的朝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苏洛柔的院子。 第二天,早起的苏羡月心情大好,春芙迷迷糊糊地从小床上爬起来,情绪甚是低落,她想到今天晚上就是宫宴了。 可是朝服还没有拿回来,就一阵心痛自责。 苏羡月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着后面的衣架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春芙顺着苏羡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捂着嘴巴久久不能说话。 她转头看了一眼苏羡月又看了一眼朝服,随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苏羡月,如此往复几次。 春芙不可置信地问苏羡月道:“姑娘,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真的吗!朝服竟然自己回来了。” 苏羡月笑道:“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朝服有人帮我们拿回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 苏羡月道:“好了,别顾着高兴,赶紧给我打扮吧。中午就要进皇宫了没多少时间。” “好的。奴婢遵命。” 比起苏羡月这边失而复得的高兴,苏洛柔一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孔雀金不见了,她立刻抓狂地喊了所有人进来。 苏洛柔一掀开床帘,外面站着的侍女无不惊恐大叫。 “你们干什么?!都疯了吗?” 苏洛柔的贴身侍女夏繁指着她的脸道:“姑娘,你……你的脸……” 苏洛柔感觉事情不对,立刻找来铜镜,发现自己脸上竟然被写上了两个奇丑无比的小偷二字。 她顿时气得摔掉镜子昏死了过去。 韩氏听说苏洛柔昏倒了,赶忙前来照看。 见到苏洛柔这副模样,她也是吃了一惊。 找来夏繁问道:“你跟本王妃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繁也是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昨天晚上奴婢睡得很熟。早上一睁开眼睛,大小姐她就变成了这样。” 苏洛柔听到她母亲的声音,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韩氏的手道:“是苏羡月,是那个贱人害的儿女,娘您一定要替女儿报这个仇。” 韩氏屏退了所有人,在给苏洛柔喂药时,问清楚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苏洛柔急着复仇的想法她并没有赞同。 韩氏苦口婆心地说道:“柔儿,如今这件事可是千万不能伸张的。你抢了苏羡月的东西是谓贪,不问自取就是偷。而且黑衣人半夜潜入你的闺房。若是被好事之人拿去做文章。到时候对你名节有损。可还怎么做太子妃?” 苏洛柔咬着牙齿说道:“难道就这样放过苏羡月这个贱人吗?她让我如此难堪。我却不能动她。娘,我咽不下这口气。” 韩氏抱着苏洛柔道:“咽不下也得咽,至于苏羡月,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为娘早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这次星轨祭祀自然也邀请了苏洛柔。 当苏羡月穿着孔雀金朝服在众人的羡慕之下上了马车,站在人群里蒙着半张脸的苏洛柔眼中满满的恨意。 韩氏在她旁边拉了一下袖子,示意她要冷静。 苏洛柔狠狠地瞪了一下苏羡月的马车,转身跟韩氏进了车。 其他的女眷都是和别人合坐,两人坐一辆马车,但是苏羡月却是一个人坐一辆马车。 可见苏羡云是有多照顾她这个妹妹。 第54章 宫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今年的祭祀活动室皇后主持,苏羡月刚一进宫门,掀开帘子就看见顾墨之站在她面前,面上带着他招牌的痞笑。 他看到苏羡月的第一眼便眼前一亮,上前在苏羡月面前说道:“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苏羡月笑了笑,顾墨之失神片刻马上说道:“离宫宴开始还有几个时辰,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进那些房间里面去应酬那些女人。要不我带你去皇宫的花园里面四处转转,也好消磨消磨时间。” “好啊。那多谢顾世子了。” 顾墨之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想好的说辞没有派上用场他竟然觉得还有点可惜。 顾墨之轻车熟路地带着苏羡月避开人流到了花园。 现在正值冬季,花园里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最有看头的就是御花园里的梅院了。 千树红梅如晚霞沉沉入翠幕,红梅映雪孤标傲世。 顾墨之本来想要带着苏羡月进梅园的暖阁去坐会儿,可是手底下的人找了过来,说是定安王在找他。 亲爹找他顾墨之也不能像退掉其他人一样,敷衍他爹。 无奈之下只好对苏羡月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这花园挺大的。我担心你一会走不出来,错过了宫宴。” 苏羡月笑道:“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将路线给记下了。而且我只在这梅园里面看看走走。看完了我就出来。你父王找你,就不要再耽搁了。快去吧。” 顾墨之本想给苏羡月留下自己的小厮在这里,可也让苏羡月拒绝了。 待顾墨之走后,苏羡月独自走到院中赏梅。 走了一会开始冷了,她想起顾墨之告诉她这里好像有一个暖阁,于是照着一条小路走进去,果然看见梅林之中有一处木制的小阁楼。 苏羡月正要走过去时,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阵说话声。 她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苏洛柔的声音。 苏羡月躲到一处低矮的梅丛下方。 就看见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个人,连下人都没有带就直接进了暖阁。 苏洛柔这时脸上还蒙着面纱,应该是脸上的墨水痕迹没有被清理干净。 苏羡月见事有蹊跷,干脆也不走了,便在外面等来起来。 因为距离隔得比较远,苏羡月也不能听见什么东西,只依稀听到什么祭祀之类的话。 他们并没有聊多久。 门被打开,一个鹤发鸡皮,满头灰白用一只檀木发冠系在头顶。 手拿一柄拂尘,俨然一副道骨仙风模样的道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待道士走后没多久,怡荷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甜美的脸蛋苏羡月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当初推原主下湖,醒来后还要仗杀她,苏羡月有时候搜寻自己的记忆,思来想去都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就这么想要杀了她。 只能说有的人的恶意,真的是无缘无故。 等到前面两个人都走了,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人才跟做贼似地从屋子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苏羡月从梅丛后面站起声,疑惑地进到暖阁之中,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可是苏洛柔,苏洛晚还有怡荷公主这三个人聚在一起,从直接上苏羡月就觉得准没什么好事。 外面传来钟鸣声,苏羡月从暖阁里面退了出来往宴会厅赶。 苏羡云见到她进来,招呼她到自己身边来坐下。 苏羡月乖巧地坐到了苏羡云身边,她的对面正是多日未见的景修寒。 而坐在上首位,就是在她右边的,是她的未婚夫,天元太子景彧。 景彧看到苏羡月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的神色,反而眼神中藏不住的几分厌烦和鄙夷流露了出来。 苏羡月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太子还是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尊贵高高在上,但也盛气凌人。 苏洛柔和苏洛晚在斜下方,苏洛柔坐在韩氏身旁。 而作为庶出的苏洛晚却和旁边那些婢女一样站在后面。只不过她要站得稍微靠前一点,并没有和那些婢女同列。 看得出来,苏洛晚的身子也在努力地往前倾。 怡荷公主坐在苏羡云的旁边席位。 两人隔着不过一个座位的距离,近得就好像同桌似的。 苏羡月提出要和苏羡云换位置,苏羡云见她想坐,便让她坐了,倒是怡荷公主,听她说要换位置,趁着苏羡云看不见,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羡月。 苏羡月假装害怕地靠在苏羡云身上弱弱地说道:“哥哥,她瞪我。好凶啊她。” 怡荷公主忙解释道:“本公主没有,羡云哥哥你不要听你妹妹乱说,你知道的,她不正常。” 苏羡云面色不善地冷眼扫过怡荷公主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我的妹妹正不正常,还不需要公主你来亲自告诉我。” 苏羡云在外从来都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怡荷从小到大不论再过份,都没有被他给过任何的脸色。 如今为了苏羡月,他不仅用那样的眼神看了她,还说这么过分的话。 怡荷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恰巧苏羡云是负责安排这次宴会的。 把怡荷公主安排在他旁边,也是怡荷亲自跟他提的要求。 如今既然闹得不愉快,苏羡云索性将位子调换了一下,将位子安排到了景修寒身边去。 怡荷在对面正伤心,苏羡月却在这边给她做鬼脸示威。 怡荷哪里受过这种气,也不管人都来齐了,直接拂袖离去,最后还是皇后亲自出马才将她给哄了回来。 景修寒挑眉道:“多日不见,你这挑拨离间的功力却是又见长了。” 苏羡月也毫不示弱地说道:“那是自然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倒还自夸上了?” “我这叫自信。” 长号声吹响,一马平川的大殿广场下,一个人缓缓走来上来,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中,那身穿藏青色道袍的人,像是一片汪洋中的草芥般渺小。 待那道士走上门前的台阶,苏羡月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后,心中一惊。 这个鹤发鸡皮,仙风道骨的人,不就是她刚刚在暖阁之中见到的那个人吗? 第55章 对冲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道士在殿门外的庭前止步,苏羡月这才看清,庭前八个方位分别站着八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 乾位上的少年上前递出一柄桃木剑,道士接下后手上捏了一个诀,他左手上的黄纸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燃烧了起来。 随后他迈开步子,身形飘逸地游走在各个方位之间,没到一个方位,他便将手上的那一簇火苗置于各个方位少年的眉心。 他走完所有的方位,紧接着踏入了殿内,先是将火苗置于皇后额前,皇后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然后就是太子景彧。 一圈走下来,只剩下了苏羡月,他走向苏羡月,苏羡月下意识地想往后躲。 那老道士直接跳到了脸上,苏羡云眉头紧皱,扶起苏羡月。 道士食指上的火苗刚刚放到苏羡月的眉前。 那如烛火般瘦弱跳动的黄色火苗,忽然之间像被人喷了酒精一样,一次子窜得老高。 幸亏在旁边的景修寒眼疾手快抬手将她的脸挡住,不然的话,恐怕眉毛都要被熛得焦糊。 景修寒放下手,苏羡月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都变了。 苏羡云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苏羡月再一联想刚才在暖阁中发生的事情,隐隐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那倒是收了手上的火苗,脸色凝重地走到殿中央道:“国运隆祚,帝命昌盛。天降灾星,扰乱星轨,除灾避害,万世昌隆。” 说完道士施施然从殿上退了下去。皇后的目光落到了苏羡月身上,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开口道:“来人,将这个不祥之人押入天牢,年后问斩。” “等等!”顾墨之冲到庭前,急吼吼吼地说道:“殿下,无凭无据因为这倒是的几句片面之词就判人死刑,是否太过草率。” 皇后道:“顾世子是在质疑我天元百年以来的所有祭祀都是一派胡言吗?如今你们这些年轻人,日子过好了,就把祖宗宗法抛之脑后,难道忘了,这天下,是谁打下来的,又是谁在护佑你们的?”皇后气急摔袖。 顾墨之垂首道:“臣不敢忘,只是……” 一旁的亲王席位之中冲出来一个着黑金领袍,身量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快步走到庭前,将顾墨之挡在自己身后,拱手作揖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子年幼,年轻气盛狂妄自大,是臣教子无方,以至于这孽障在大殿之上冲撞了娘娘。微臣自愿罚俸一年,代犬子向娘娘请罪,请皇后娘娘息怒。” “父王!我没错!”定安王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孽障,你再说,为父也不保你!” 定安王这话,就是给顾墨之安了个巨婴的名头。 这皇后娘娘要是再和他较真,难免会被别人认为不大度。 这定安王也自认罚了,她若再要追究,不免咄咄逼人。 而且定安王如今在朝中势力颇大,就算他不出来护住他儿子,皇后也没打算要把他这宝贝儿子怎么样。 皇后道:“也罢,这顾世子,定安王你且带回府好生管教,日后莫要再做出此等有违礼法之事。” “臣谨记在心。臣父子二人,拜退。” 皇后拂袖道:“去吧。” 定安往生怕顾墨之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拽着他就出了店门。 顾墨之用愧疚的眼神望着苏羡月,苏羡月无声地说道:“保重。” 景修寒在旁边正襟危坐,面上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苏羡云却已经按耐不住,苏羡月压下他道:“哥,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士兵上前将苏羡月从位子里面拖了出来,苏羡云抓着苏羡月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道:“相信哥哥。” 苏羡月点了点头,莞尔一笑。她甩开抓着她的士兵的手,分别看了苏洛柔两姐妹,还有对面的怡荷公主一眼。 先前还得意洋洋的三人被苏羡月这么一看,瞬间觉得后背一凉,那笑容就这么逐渐在脸上消退。 苏羡月跟着侍卫径直走了下去。待她走了,皇后面色柔和地笑着举杯道:“众位爱卿,不必拘礼。” 底下,不光是苏羡云的脸黑成了一块锅底,边上的景修寒也是面沉如水。 大宴散去,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不是她哥哥,和不是景修寒,而是怡荷公主。 牢房的正中央是一扇用铁栏杆围起来通风的窗户,北风呜呜地从窗子里面灌进来。 可苏羡月身上穿着单薄的囚服,尽量往墙角里面缩,避免被北风吹到。 怡荷来的时候,正是窗外的北风吹得正紧,不时还会有柳絮般的雪花被风带着吹进来。 “苏羡月。”怡荷独有的娇俏声音在栅栏外响起。每次她说话,都像是个奶娃娃在撒娇。 苏羡月听到她的声音,连头都没有抬。 怡荷用宫灯猛地敲击木制的栏杆。 发出的砰砰声吵得人心烦,苏羡月皱眉道:“你烦不烦?知不知道自己很讨厌?” 啪!怡荷将手里的宫灯砸在地上,里面的灯油流了出来,很快,整个灯笼都燃烧了起来。 “你说本公主讨厌?你这个傻子!你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更讨厌?” 苏羡月站起身来与怡荷对视道:“苏家两姐妹与我有愁,她们害我,我还觉得情理之中,可我与你怡荷公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你害我做什么?” 怡荷不假思索道:“就是觉得好玩呗。不过后来喜欢上了云哥哥,本公主时时刻刻都想着要除掉你。只要有你这个傻子在一天,云哥哥永远不会像关注你一样关注我。而且,你这个傻子对云哥哥来说就是个累赘,本公主自然是要帮云哥哥除掉他身边的障碍。” 苏羡月冷笑一声道:“公主,想知道你在我哥哥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吗?” 怡荷愣了一下缓缓道:“你若是告诉本公主,本公主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苏羡月大笑道:“那我可谢谢你,我哥哥,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在我哥哥心里,你就跟街边上的那些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你说我哥哥要是知道是你陷害我,会不会恨你一辈子,甚至亲手杀了你?” 第56章 少年郎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怡荷一惊,她慌慌张张地说道:“你,你说什么?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命格阻碍了我天元的国运,现在还说是本公主害得你,本公主看你是真的没什么好赖的,竟然赖到我头上!” 苏羡月冷笑道:“公主,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说昨日开宴之前,你在梅园暖阁之中都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 怡荷公主脸色瞬间煞白,她怒道:“本公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需要跟你说吗?你以为你是谁,少在哪里虚张声势了。苏羡月,这次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怡荷转身就走,苏羡月在她后面拔高了嗓音说道:“公主,你还是适合撩猫逗狗,宫斗杀人这种东西,不适合你们这种脑子!” 啪!上面的牢门被摔得震天响。 苏羡月继续坐回原来的位子,在寒冷之中,她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她梦见自己回了现代,脱掉高跟鞋,她第一时间就是找到空调遥控器,调到暖气。 空调机吹出的暖风驱散了身体里面的寒冷,然后才打开iPad翻出一部之前没有追完的剧,手边是自己最爱的零食。 苏羡月朦朦胧胧地在梦中醒来,眼前依旧是昏暗的天牢,感受到这之间巨大的落差,酸楚一时涌上心头。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嗯?”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披着那件景修寒给他的白狐鹤氅。 只不过看清楚了之后,才发现两者的颜色不一样。 那件是宝蓝色,而这件是银灰色。 苏羡月猛地抬头,景修寒站在离她不远的另外一头。 他走到苏羡月的面前蹲下,看见苏羡月脸上挂着的泪珠伸手将它抹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哭了?” 苏羡月推开他的手,自己擦干净眼泪道:“你管我。” 景修寒道:“本王这不是来管你了吗?” “谁要你管!” 景修寒伸手苏羡月身上的鹤氅裹紧了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 “你!我出事的时候,你不是挺无所谓的,现在又来假扮什么好人?”苏羡月气得偏过头去。 景修寒笑道:“生气了?” 他一说,苏羡月才惊觉自己的脾气好像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冷静下来之后她语气平和地说道:“不敢生王爷的气。” 话出口,苏羡月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怎么听怎么觉得像个怨妇。 景修寒的笑容倒是更明显了:“还有你不敢的事?刚才在哭什么?” 苏羡月情绪颇为低落地说道:“想家了。” 景修寒还以为她想的是恭肃王府,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出去。” 苏羡月应道:“哦。对了,我今天早上看见那道士曾在梅园的暖阁之中和苏洛柔,苏洛晚,还有怡荷公主密会过。” “本王知道。” “你知道?!” “那道士已经全都招了。” “既然他全都招了,要不我们把这些证词录下来,当做呈堂证供,然后再找出当时的目击者与她们三个人当庭对质,这样不就能还我清白了吗?” 景修寒道:“这是一般的做法。” 苏羡月心下一冷:“是我这个案子,一般的做法行不通对吗?” 景修寒点头道:“是,那道士是天元的老天师,早已经功成名就。绝不仅仅会是贪图怡荷公主三人的钱财,才答应陷害与你。” 苏羡月低下头喃喃道:“那到底是谁,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呢?” 苏羡月恍然大悟道:“皇后,是皇后对不对?” 景修寒坐到苏羡月的旁边,偏过头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果然聪明。当今太子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外无军功傍身,内无重臣辅佐。当年好不容易与权倾朝野的恭肃王府结亲。可谁知恭肃王突遭不测,没了权力的加持,你和景彧的婚事百害而无一利。” 苏羡月继续补充道:“所以,为了不浪费太子这个用联姻拉拢重臣的机会,所以必须要和我退婚,但若是在我家道中落时和我退婚,难免会让太子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我死了,才能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 “对,而怡荷公主几个人,不过是她拉出来的炮灰,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也有她们三个顶着。” “所以,既然有这三个替罪羊在,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对峙。” 景修寒将苏羡月的一缕秀发拿在手中把玩道:“皇后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次成功了,不代表就逃得过下次。既然她想永绝后患,那我们也正好趁此机会永绝后患。” 苏羡月听得一头雾水,她作为一个理工直女,五星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三好青年。一直以来信奉的都是有事找警察,调查取证上法庭。水落石出,清清白白。哪里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景修寒见她一脸不解的模样道:“皇权之争,其中关系盘根错节,手段更是超出一般人所想。等你出来,日后在这修罗场中磨练几遍,以你的聪明,本王相信就算没有本王和你哥哥的庇护,你也能够在这之间活下来。” 听到景修寒这样说,苏羡月已经开始自动脑补甄嬛传了。并且带入的甄嬛人设。 景修寒在她头上敲了两下道:“在想什么?” 苏羡月揉了揉头道:“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那些东西好像还挺好玩的。” “好玩?”景修寒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景修寒望着被风裹挟进来的雪片开口道:“好男儿,功名自当马上立,当年随父王沙场征战,驱四夷,平漠北。保家卫国护佑苍生。如今边关危机四伏而当今圣上忌惮我肃王一脉功高震主,将我困在这名利场中尔虞我诈,将家国天下抛之脑后,最好的结局不过一个明哲保身。” 说完,景修寒沉默了下去。 第57章 仰望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一时也跟着他沉默了下去。 她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望着手中的雪水,开口道:“我或许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在我的家乡,我是一个很优秀的大夫,在医学上拿了很多奖。年少的我觉得从事医科是一项很神圣的职业,我跟很多公司合作,把自己的发明推广到世界各地。可是我很快发现,那些商人关心的只是我的这些药品带来的收益。” 苏羡月低下头道:“我的药被推到了很贵的价格,高昂的药价令病人们望而却步,公司还利用我的技术随意开发各种反人类项目,将未成熟的基因项目应用于临床人体实验,我发现真相之后,一怒之下解除了协议。跟这些公司解除协议之后,我开始砸钱研制低价药物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于是,在一次外出执行研究任务的途中,我被他们提前埋伏给,炸得粉身碎骨。” 景修寒的目光久久地在苏羡月的脸上停留。 这时,雪停了,乌云散去,月亮的光辉流淌进来。苏羡月笑着,指了指铁窗外面的天空道:“你看。” 景修寒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一轮弦月高悬,在它的周围,星河被白雪擦得晶亮。 “很久以前……不,应该是以后,有一个叫毛姆的人,他写了一本书,大家都是这么评价书里的主人公,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世界,只有他抬起头看见了月亮,所以,就算是在名利场中,月亮一直都在,只要我们不放弃仰望星空。” 苏羡月转过头微微一笑,景修寒将她拥入怀中。 他说话时带着颤音:“苏羡月。” 苏羡月这次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 在世人眼中,他是天元无上尊贵的小王爷,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也是天下第一宗的宗主。 可没人会去关注他的另外一面,他只是景修寒,一个二十岁的翩翩少年郎。 双亲在他弱冠之年撒手人寰,一腔孤勇却被困在这皇都之中无法施展抱负。 他亦是人,是会寂寞,会痛苦,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被众人推上神台,泥塑金雕的神明。 苏羡月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君子岂是池中物,我相信你,定会冲破这枷锁,拥抱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苏羡月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景修寒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随后打开牢门,狱卒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 “宗主。” 景修寒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他最后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苏羡月,转身离去。 苏羡月第二天醒来时,天空已经放晴,景修寒昨天晚上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紧接着,牢门被打开,两个狱卒抬了一张矮脚桌进来,上面还放着一个蒲团。将桌子放好以后,狱卒将手里的食盒打开,各色丰富精致的早点被一件件地取出摆好。 苏羡月咽了一下口水,全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狱卒上前来恭敬地说道:“苏小姐,请。这些是小王爷专门吩咐的。” 一听是景修寒吩咐的,苏羡月自然是来者不拒。就在她吃东西的空档,狱卒又开始在牢房里捣鼓起来。先是用单罗纱将漏风的窗子给糊了起来。 然后又是在地上铺上厚厚的一层干燥的茅草。茅草上面铺了一层雨花缎面的鹅绒被子。接着将一床浣花锦的鹅绒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 苏羡月吃着东西问道:“这些东西是景王爷让你们送过来的吗?” 两个狱卒转过身来回道:“小姐,这是云公子命卑职送进来的。云公子让卑职带话进来,让小姐你照顾好自己,不日就可救您出狱。” “原来是哥哥,麻烦您跟我哥哥带个话,叫他不要太过担心,也不要为了我做出任何危险的事情。” “是,卑职一定带到。” “对了,麻烦现在可以给我找一张信纸和一只笔吗?” “卑职现在便去帮小姐取来。” 狱卒取来笔和纸,苏羡月大笔一挥写了一封退婚书。他太子不是想要退婚吗?既然都算计到了她头上,苏羡月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那就让他这个东宫太子面子里子全部丢尽。算是稍稍报了这一箭之仇。 苏羡月将信交到了狱卒手上,吩咐道:“请将这封信代我转交给东宫太子。” “卑职遵命。” 狱卒收拾好碗筷离开牢房,苏羡月捧起他们留下的话本子兀自读了起来。 下半天的时候,景彧带着人进了天牢。他能亲自来,这倒是苏羡月没有料到的。 景彧怒气冲冲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对牢中那个坐在地上的一团不明物体喊道:“苏羡月。” “嗯?”苏羡月一抬头就看见景彧那张讨债似的脸。她低下头继续看书,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苏羡月,见到本太子你还不过来行礼!” 苏羡月继续我行我素,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景彧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他让候在边上的狱卒开门,径直走到苏羡月身边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苏羡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退本太子的婚?” 苏羡月撇开脸,往后移了一个身位冷声道:“看起来太子很不想和我退婚呐,那既然不想,我倒是想问问太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景彧将退婚书甩道苏羡月的脸上,苏羡月侧身躲开。 景彧开口嘲讽道:“苏羡月,你也太没有自知自明了。本太子要娶的人,应当是温柔贤惠,聪明过人的贵族之女。而不是你这个随时都会变得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女人。” 苏羡月站起身用手怼在景彧的肩膀上,咄咄逼人地说道:“到底是我苏羡月没有自知自明,还是你景彧没有自知自明?” 一旁的宫人怒吼道:“大胆罪女,竟敢直呼太子名讳!” 苏羡月一记眼刀甩了过去一字一顿道:“你给我闭嘴!老娘最讨厌说话的时候被别人打断。” 第58章 竖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那黄门被苏羡月给唬得不敢做声。 苏羡月转过头,继续嘲讽道:“景彧,但凡你反省一下,今天都没脸在这跟我叫嚣。试问,文章学问你景彧在天元排得上几号?虎略龙韬你在一众皇族之中拼得过谁?就连长相都不如景王爷万分之一。你说,就这样男人,你有那点配得上老娘?我不休了你,还等着过年带你回家见我姥吗?” 这波嘲讽着实是戳肺管子了,景彧是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苏羡月一把将他推开,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弯下腰将退婚书捡起来递到了景彧面前道:“拿好了,太子殿下。” 景彧抬手就是一巴掌要扇下来,苏羡月抬起左手格挡,右手直接甩了景彧一巴掌。 景彧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他捂着脸望着苏羡月的双目睚眦欲裂。 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任人欺辱的苏羡月吗? “你竟敢殴打东宫太子!来人!” 苏羡月笑道:“太子殿下你尽管喊,多喊点人过来,明天一早,东宫太子被退婚恼羞成怒,进天牢殴打王公之女反被掌刮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天元。我看到时候是你丢人一点,还是我更丢人。” “你!” 天牢外面一队人马已经快步走了起来,领头的上前拱手道:“太子殿下。” 景彧咬牙切齿地看着苏羡月道:“退下。” “是。”所有人又十分迅速地退到了外面。 景彧冷哼一声道:“苏羡月,本宫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苏羡月嘴角一勾,嘲讽道:“就凭你?”背后有苏羡云和景修寒给她撑腰,苏羡月话语中带着明目张胆的有恃无恐。 景彧怒上心头,广袖下的拳头紧了又紧,终于,他摔袖怒而离去。 天元的现任皇帝在年轻刚即位时,颇为励精图治开创了天元的一个盛世。 可是如今他已年过半百,不问国事,只钟情于寻仙问药。 之前的星轨祭祀按历来的规矩,应该是帝后共同出席,可是如今皇帝为了成仙之事已经是废寝忘食。 若不是必要之事,绝对不会出席和过问。 如今朝廷呈三足鼎立之势,一派是太子的党羽,而景修寒凭借他父王的先前积攒下来的人脉和自己的赫赫战功,在朝中的的势力最盛。 而第三股势力,便是定安安王顾家的势力。 其中,太子的势力最弱,顾家次之,顾家是异姓王,注定无法继承大统,所以他们一直都是保持八面玲珑的态度,时而亲太子,时而中立。 其实是顾家一直在持观望的态度。 有的时候做臣子的,甚至比皇帝还关心皇位的传承。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到底该支持那一位皇子,更像是一场赌博。 如今的定安王并不好景彧,所以一直都呈观望态度。 而其中最强的,当属景修寒,肃王府一脉乃是正统皇室血脉。 老肃王当年南征北战,不仅奠定了肃王府在朝中的地位,而且也为景修寒积累下大量的人脉。 就算不借老肃王的势力,光是景修寒这些年积累下的赫赫战功,以前他培养起来的人,都足以令他在朝堂之上独当一面。 有许多重臣,甚至都不想知道景修寒支持那一位皇子,想直接让他继承大统。 景修寒本人对于皇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所以自愿散去手中掌握的十万兵权,并且答应了皇帝从边关迁回京城的要求。 这些年来皇帝敬他重他,他也让自己尽可能地远离皇权斗争。 太子的党羽千方百计地想要拉拢景修寒,只要景修寒支持太子,得到他的肯定,可以说太子在朝中兼职就是高枕无忧,那还用什么联姻结党的手段。 可景修寒始终保持中立,皇后没办法,只能转投他处。 目前是在极力地拉拢顾家,并且又时还会联合顾家来打压景修寒,从他手里抢夺更多的资源。 且说回这昏庸的老皇帝,此人是极了怪力乱神之说。 当日皇后要抓苏羡月的时候,景修寒就知道,去求皇后,肯定是没用的。 唯一有用的地方,就在于这皇帝。 昏黄的烛火之下,当日的玄袍道士此刻正躺在一张贵妃椅上。 只不过短短三日,他的须发全白,脸颊上两个深深的凹陷。 眼圈下面一片乌黑,原本矍铄的目光生机勃勃,可现在里面是一眼就望得见头的灰烬。 盖在身下的被子一片平坦,双腿已经被人从大腿根部齐齐斩断,素白的云锦上不时有鲜血渗出。 老道士在做完那场戏以后,还没有出宫门就被皇后的人给围了起来,他的双腿也在打斗之中被砍掉。 老道士最后用龟息术骗了皇后手下的人,那些人将他扔到乱葬岗,是景修寒的人将他从乱葬岗给刨了出来。 景修寒背着手面对他的惨状,眼中没有一丝的波澜:“老天师,还记得从前本王跟你说过的话吗?” 道士听见景修寒的声音,用上肢撑起身子,跌落到地上,缓慢地爬行,身后留下一串暗红的血渍。只剩下半截的老道士爬到景修寒的脚下道:“小王爷,您救救我吧。是我错了,我不该罔顾你的警告,参与到皇权之争。” “晚了,你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天师,好好上路吧。” 老道士眼中迸射出一股光彩,他语速极快地说道:“王爷,东郊半藏山,林屋三星洞。里面住着我师妹玉琉璃,一定找到她,让她帮我!帮我报仇!” 老道士仰天长啸,殷红的双目鼓出眼眶。 喊声戛然而止,像是忽然被人给掐断了喉咙,面朝下摔到了地毯上。 他断气之后,两股之间的断面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铁锈味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流动。 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昏黄的烛火噼里啪啦地在爆烛花。 景修寒走后不久,几个人进来收拾老道士的尸体。 只不过并没有将他带出房间,而是重新放回榻上,然后再盖上一层白布。 第59章 灵祝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连夜亲自上山去将那玉琉璃给请了下来。 令景修寒没想到的是,天师说这人是她师妹,景修寒自然觉得这玉琉璃和他一样,也是个年逾古稀的道人。 可是看到真人,不过是个二十上下,生得一张白净素雅的鹅蛋脸,一身百羽纱的少女。 玉琉璃常年在林屋三星洞中修行,除了自己的师兄之外,从来未与外界的男子接触过。 景修寒前来拜访时,玉琉璃打开门,一张只存在于画像上的容颜措不及防地落入她的视线之中。 玉琉璃鹅蛋脸上想上了粉一样红扑扑的,淡粉的颜色看起来像是一颗半熟未熟的新鲜蜜桃。 玉琉璃半垂首温声细语道:“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景修寒说明了来意。 玉琉璃听见她师兄惨死,以手敷面狠哭了一阵:“先前我便说了,替皇家做事,纵使千金万银,也终不得个自在,如今倒好,把命给搭进去了。” 玉琉璃哭了一会,红着眼睛,一双狭长的美目眼波流传:“小王爷,既然是师兄临终所拖,琉璃自然会全力以赴帮助王爷成事。王爷且稍等一会,待我去取几样东西,便随王爷你下山去。” 说罢,起身走到珠帘面前顿了顿,眼泪珠子又掉了下来,她转身问道:“小王爷,师兄他的尸首可敛了?” 景修寒道:“暂时停放在肃王府中,玉姑娘若是想见天师最后一面,可随本王前去。” 玉琉璃缓缓摇头道:“罢了,人都走了,留着个躯壳还有什么用?烦请王爷将我师兄火葬了吧。我再去将师兄的骨灰带回来,就埋在这林屋山脚下。那是他出家的地方,也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说完,玉琉璃掀起珠帘,转身进了屋子。 景修寒带着玉琉璃下山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上山来寻玉琉璃的苏羡云。 原来,苏羡云与景修寒的计划不谋而合。 苏羡云这几日派人多方打听才了解到,林屋山上有一个会灵祝的女巫 ,这才不辞辛苦找了过来,没想到被景修寒先他一步,两人这才碰见。 苏羡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与景修寒的计划没有什么差别。 为今之计,能救苏羡月的计划拢共就这么几个。 所以苏羡云能够和他想到一块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怪就怪在,苏羡云为什么能找到林屋山上来。 这玉琉璃的踪迹,世间少有人知道,若不是有天师指路,就算景修寒出动玄宗的力量也要找一段时间。 景修寒带着几分探究地望着苏羡云的背影。 祝由女巫被带到景修寒的府上住下。 第二日夜幕降临,一道黑色的身影溜进到了玉琉璃所住的地方。 等在哪里的还有景修寒苏羡云。 屋内灯火通明,来的人是个你女子,她垂首单膝跪在下方道:“王爷,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景修寒点头,抬手示意让玉琉璃跟她一块走。 女子抱起玉琉璃打开大门,蹲身起跳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她带着玉琉璃落地的地方,是那皇帝的寝宫。 女子与她对视一眼,推开后面一扇没有栓住的窗户示意玉琉璃进去。 一股甜到发腻的异香味扑鼻而来,屋子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纱帐,一眼望去就好像是身出云雾缭绕的仙境一样。 玉琉璃掩住口鼻后退了半步。 她从袖中取出一支长笛放在唇下,几不可闻的笛音流淌出来 。 笛音越吹越急迫,再看殿内,皇帝双脚只着鞋袜身上穿着黄色绸缎的中衣,脸颊瘦削,身材单薄。 他双目紧闭地正对窗户外的两人,离她们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 玉琉璃将笛子放回袖子里面,右手捏诀嘴里快速地吟唱咒语。 虽然根本听不懂这咒语,但听了一会,只觉得身体飘飘欲仙,身心极为舒畅。 可听久了,脑子里面竟逐渐泛起了迷糊。 那带玉琉璃进来的女子,此刻止不住地开始犯困,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此刻,她仿佛身处一个世外仙境之中,面前忽然出现苏羡月的身影,她穿着一套白色的羽纱群。 头上用花编成了一个发冠,在一片树木葱茏之中蹲下身抱起脚下的兔子。 她转过头望着自己笑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寻仙问道。”女子的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她转过头,果不其然就是殿中那迷迷糊糊的皇帝。 他此刻眼睛已经睁开,一双圆眼里面充满了渴求。 苏羡月化做的仙人抱着兔子起身朝他们走来道:“你个凡人恁地不知好歹,已贵为人皇为何还要求长生?莫非你想千秋万代做皇帝不成?” 皇帝见仙人恼了,双手合十,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富贵非吾愿,朕之所以坐上帝位,不过是为了好让更多的人为朕寻仙问药。若仙子能许我长生,我甘愿让出皇帝之位。” 仙子怒道:“好个人皇,坐上高位,却是个尸位素餐的。你且走吧。就算我给了你长生又如何,你又有何用?” 皇帝连忙说道:“仙子,朕也不是全无政绩,朕在位十年,前六年朕可谓是励精图治。朕的国家也在朕的带领下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子民也过上了烈火烹油的太平日子。如今家国已定,只是为自己谋个好处也不可以吗?” 那仙子低头沉思,缓缓开口道:“也罢,你也算是为百姓,做了点事的。我可以允你长生,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皇帝欣喜若狂地抬起头道:“仙子你说,莫说十件,就是一百件朕也应下!” 仙子道:“我在人间有一处分身,姓苏,名唤羡月。如今正在你皇宫的天牢中关着,不日就将问斩。她也没有犯什么罪过,不过是被你们下界的道士认为命盘碍了国运。” 这个皇帝心中尚存清醒,听见苏羡月的命盘与国运冲突,他犹豫了一会。仙子见她这副模样,又继续说道:“其实,这原是个误会,此女不仅不会阻碍国运,甚至还大有裨益。此类命盘大多剑走偏锋,稍不留神便会算错。如今倒是冤枉她了。” 皇帝忙道:“既是如此,朕离开仙境后,立刻去将仙子从天牢中请出来。” 第60章 福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仙子摸了摸怀中兔子的两只长耳,满意地笑道:“好,你既答应了,我自然也会兑现我的承诺,这有立脱骨丹你且服下,往后五年依旧按着你平日里的方法来修炼,飞升之日便可计日而待。” 说罢,仙境之中弥漫起一股大雾,误入其中的那名女侍卫被人从里面拉了出来,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只见玉琉璃将一颗赤色的丹药放到她手中示意道:“还请将这个放到那皇帝的手中。” 女侍卫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到皇帝跟前,此时他已经在地毯上面昏睡了过去。 她掰开他的手腕将那枚红丸放到了他的掌心再合上。 两人将窗户恢复原样,离开了皇宫。 第二日皇帝悠悠地从睡梦中醒转,他的脑海中清晰地记着这个梦境,只是不知道真假。 谁在地上多少有些受凉头疼,皇帝抬手扶额,却见自己手中赫然躺着一枚红丸。 皇帝大喜过望,他径直将红丸吞服,精力充沛地将宫人唤了进来。 让宫人给他梳洗一番之后直奔苏羡月所在的天牢。 皇帝来时,苏羡月正在用餐。 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相貌儒雅的皇袍男人看见他后一脸的震惊加不可置信。 “世人竟真有此人?” 周围的人都朝他下跪行礼,苏羡月自然知道了他便是皇帝。 皇帝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去。 就在苏羡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道圣旨传了过来,是要将她给无罪释放。 等到皇后和景彧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羡月已经出了宫门,在回恭肃王府的路上。 皇后找来皇帝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皇帝搬出昨晚的梦境,反驳皇后差点就杀了能使国运昌隆之人。 皇后不敢再说,怕触了皇帝的逆鳞。 如今的陛下虽然昏庸,但不可否认的是,朝政大权依旧还是掌握在他手中。皇后根本不敢忤逆他。 苏羡月回到王府,景修寒和苏羡云已经在院落中等候,端太妃听闻苏羡月回来了,也连忙赶了过来。 皇帝已经昭告天下,说苏羡月是天元的福星。 如今她出狱,就连苏昇也带着韩氏和几个姨娘小姐在这院子中等他。 苏羡月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堂之上乌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 景修寒坐和端太妃坐在上位。 苏羡月走到太妃面前行了个礼,端太妃起身拉住她的手。闪着泪花的眼中满是怜爱和关切。 “姥姥,我回来了。” 端太妃点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一众女眷簇拥了上来。 韩氏在一旁说道:“母亲,月儿这几日在牢房中该是累坏了,且让她先回房歇着,我再让下人去传大夫进来,把把脉,看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 端太妃忙道:“对对对,你看我,羡月,快去房中歇歇。” 韩氏上前半拥着苏羡月道:“月儿,你先回房歇下,想要什么吃的,用的,尽管给婶婶说。” 韩氏十分坦荡地笑着,苏羡月心底升上一股恶寒,再看一眼缩在最外面的苏洛柔和苏洛晚苏。 苏羡月抿嘴道:“多谢婶婶,我确实也累了,就去歇着了。” 说罢,在一众丫鬟小姐的簇拥下,她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自人群中转头,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景修寒。 苏羡月走了之后,景修寒也跟端太妃告辞要离开。 端太妃特意嘱咐道:“修寒,今年过年记得还来姥姥这里,不要不来,肃王府冷清,过年,就该的热热闹闹的。” 景修寒点头道:“太妃娘娘放心,我会来的。” 景修寒走后,苏昇也带着韩氏和二房的人离开了。 韩氏回到房中,关起房门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她一拍桌子道:“这苏羡月才被圣上封了几天的福星?就这么目中无人了?进门连个安都不给我和你父王请,她眼里还有王爷和我吗?” 苏洛柔连忙倒了杯茶到韩氏面前的茶杯中道:“母亲莫气,这苏羡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个野丫头,从小在外面野惯了,哪里懂个什么规矩,就是个村姑。您犯不着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韩氏握紧了杯子道:“我就是瞧不惯她天天一副嚣张跋扈的样。” 苏洛柔道:“娘,既然你这么看不惯她,要不我们干脆……”说着苏洛柔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韩氏抬手道:“不行,今时不同往日,苏羡月不仅成为了天元的福星,而且你没有发现吗?景王爷一直都在保护她。苏羡月我们可以随时动,可是景王爷却不是好惹的。” 苏洛柔泄气道:“那怎么办?难道要让她爬到我们头顶作威作福一辈子吗?母亲,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一辈子?想得美,等到你爹在朝廷之上协同其他重臣架空景修寒的权力。到时候不止是苏羡月,就连景修寒都会下场凄凉。” 苏洛柔不满道:“可女儿等不了这么久,女儿现在就要看到她苏羡月受到惩罚。母亲,女儿觉得除掉苏羡月这件事,宜快不宜迟。难道你忘了苏氏有女,终母仪天下的谶语了吗?苏家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除了女儿,便是她。所以,母亲,这个祸害留不得。” 韩氏低头想了想道:“你这样说也不错。若是有机会,母亲定会出手。但你答应我,日后可不要再和怡荷公主商量计策自顾自地去做。这次是你们运气好,没有被发现。若是被发现了。怡荷贵为公主之尊,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到时候罪名可就落在你头上了!” 苏洛柔做之前哪里想到这么多,如今听她目前一分析,背上冒了一身的冷汗。 她做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退路。只是一心想着让苏羡月死了就好,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上来。 第61章 君子报仇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人,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和怡荷公主的计划早就被苏羡月发现。 现在她们和苏羡月维持表面关系,以为苏羡月还是以前一样的人畜无害。 春芙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人时问起这件事情道:“姑娘,大小姐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您就打算这样放过她们吗?” 苏羡月凑上前照了照铜镜里的自己道:“不着急,我还想赔姥姥和哥哥过一个安生的年。待年后,便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时间很快来到春节这天,景修寒如约而至,只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他身边竟然还跟着玉琉璃。 苏羡月,景修寒带着玉琉璃到前厅拜会,随后便留在了那边的房间里,和那些恭肃王府的旁系子弟喝酒投壶。 苏羡月和其他院子里的姑娘们,在院中摘些梅枝回去装饰房间。 玉琉璃和府里的伶官容蔷在花园散步。远远看见了苏羡月道:“你们小姐可真是漂亮。别人家的小姐这个年纪应该是在筹备出阁的事情了。怎么就没听见你家小姐的动静?按理说,这可不愁没有公子哥喜欢呀。” 伶官开口道:“月姑娘前阵子才刚退了太子殿下的婚,如今还没来得及找别府公子。想来月姑娘生得娇俏,如今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还得了陛下福星的称赞。年后怕是要被人踏破门槛。” 玉琉璃点点头走上前去给苏羡月行了个礼道:“妹妹给姐姐请安。” 苏羡月转过头,便看见一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白衣女子在自己身后,苏羡月笑着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府上见过你?” 玉琉璃解释道:“我不是恭肃王府上的人,我是跟着景王爷,今早晨方从肃王府那边过来的。” 苏羡月一听是玉琉璃便道:“原来是你,那件事情我哥都跟我说了。我正愁没机会跟你说一声谢谢呢。你来了,我也不曾去迎接你。现下我也得闲,就让我带玉姑娘你随处逛逛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多谢姐姐了。” 苏羡月放下剪刀对春芙道:“再剪两支就够了,等会先送去给姥姥挑,然后再把剩下的拿到屋子里面养起来。” “好。姑娘你就放心去吧。” 苏羡月带着玉琉璃在花园里面略略逛了一圈,玉琉璃忽然瞧见苏羡月身上这件鹤氅像是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方想起景修寒身上有一件和她这件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的鹤氅。 玉琉璃停下脚步,苏羡月见她没有跟上来,转过头道:“怎么不走了?是累了吗?” 玉琉璃抱着手道:“我把斗篷给忘在屋子里了,这会子有点冷。” 苏羡月二话不说便解下了身上的鹤氅披到她身上道:“你先穿我这件吧。我走了这么久,还有点热了。” 玉琉璃喜道:“谢谢月姑娘了。” 王府内有一处很大的荷花池,只不过现在看不见荷花,湖面的水已经全部冻上。 就算人在上面行走,也是极稳当的。 还没走进荷花池,远远的便听见那边的嘻闹声,走进一看。 原来是府上的和其他府男子正在那边玩冰嬉。 景修寒和苏羡云则在一旁的凉荷亭中煮赏景。 身边的玉琉璃忽然说道:“月姑娘,要不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面歇一会吧。” 苏羡月正纳闷,这都还没走多远,怎么就要歇了?她望向亭子那边,看见景修寒和自己哥哥坐在那边,心下了然。 苏羡月也不戳破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呀。既然你想歇会,那咱们就过去吧。” 到了凉亭,玉琉璃的动作都变得比刚才更为优雅起来,她施施然上前行了个礼坐到了景修寒的旁边。 苏羡月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苏羡云的身旁,苏羡云递了一杯茶给她道:“怎么出来也不穿个斗篷鹤氅,这天气可冷得很,仔细生病了。” 说着解下了身上的鹤氅披到了苏羡月身上。苏羡月笑道:“方才走热了,也没有多冷。出来的时候穿了的,刚才琉璃姑娘说她冷,我便将鹤氅借给了她。” 景修寒的目光落到玉琉璃身上的鹤氅上,见是自己送苏羡月的那一件,心下一喜只是仍旧是不动声色。 苏羡云道:“就是这样才容易着凉。春芙呢?” 苏羡月道:“我让她在院子里面剪梅枝呢。等我回去修剪好了,给哥哥你送几支过来可好?” 苏羡云宠溺地在苏羡月额头上弹了一下道:“那你可要说到做到。别像以前那样说过什么话转头就忘,最后我亲自问你,你却给我赖账。” “不会不会,这次我对天发誓。”苏羡月拍着胸脯右手作发誓状。 景修寒见着她这副娇憨的模样,目光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苏羡月望向景修寒道:“我刚才剪了好多梅花。等下给景王爷也拿几支回府怎么样?” 景修寒点头道:“那本王就先谢谢月儿妹妹了。” 荷花池那边,一群人已经开始准备踢冰上蹴鞠了。他们来邀景修寒和苏羡云。 两人自然是应下,换了冰鞋准备上场。苏羡月也让他们拿了两副冰鞋过来,问玉琉璃道:“玉姑娘,你要玩这个吗?” 玉琉璃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我玩不来这些东西。” 苏羡月也没再强求,自己换上了冰鞋就上场去玩了。可惜她并不怎么会玩,还是在一个会滑冰的婢女搀扶下勉勉强强地站起来。 蹴鞠大战,景修寒和苏羡云在的那一队毫无悬念地赢了。陆陆续续的几个府里的姑娘也到这边来溜冰。 冰场上人一多,蹴鞠队也没有再打下去把场地让出来给大家溜冰玩。 景修寒滑到苏羡月身边,牵起她的手腕,带着她一点一点地开始划。 “仔细脚下,划的时候重心放低。没错,就是这样。” 景修寒慢慢放手,苏羡月脚下一个打滑,没有收住力气整个人往前扑去。景修寒连忙上去接住了苏羡月。 第62章 冰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不好意思地从景修寒的怀里起身道:“再来!” 景修寒扶着她的手腕,带着她滑,苏羡月却一直都不能顺畅地滑行,各种冰上花式摔。 要不是有景修寒在,她恐怕早就头破血流了。 不过就连景修寒,有时也要被她带到坑里。 这边,苏羡月又是一声惊呼,脚下一绊,景修寒和她两个人齐齐摔倒在了冰面上。 苏羡月的鼻子红红,她趴在景修寒的胸前,抬起头望着身下的景修寒,景修寒也同时望向她。两人一时笑做一团。 景修寒擦去苏羡月脸上的冰渣说道:“还要练吗?” 苏羡月道:“练啊。怎么不练。我堂堂天才少女,怎么可能连一个冰嬉都学不会。” 景修寒点头道:“好,起来,我们继续。” 两人正准备继续练下去的时候,玉琉璃换上冰鞋飘了过来。苏羡月有些疑惑道:“你不是说,你不会……” 玉琉璃打断了她道:“月姑娘,我也来一起教你吧。两个人扶着你,你就不会摔跤了。” 苏羡月点点头道:“那谢谢你呀。” 景修寒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脸上又是那一副见到陌生人时冰冷的表情。 在两人的帮助下,苏羡月终于能在冰面上划行了。 景修寒在前面带着苏羡月划,玉琉璃紧紧地跟在后面,女眷也多了起来。俗话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玉琉璃和景修寒在她们面前划过时,她们敏锐地发现景修寒和玉琉璃身上披的鹤氅竟然是同款,就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哎,你们快看,那玉姑娘身上的鹤氅是不是和王爷的一模一样?” 旁边几个女子定睛一看道:“可不是吗?这女的怎么有件和王爷一样的衣服?” 一旁的另外一个女子酸溜溜地说道:“还能是什么王爷送的呗。王爷的衣服都是有规格的。这等富贵之物,寻常人哪里弄得到。” 梳着堕马髻的女子道:“那这样说来,说不定来年肃王府就会有一位王妃?” 玉琉璃刚好划到这附近,听到她们这样说,心情顿觉舒畅了起来。 “王妃?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她的身份,就是一介平民,哪里够资格当上王妃,顶多就是个侧妃。” “那也说不好,毕竟老王爷当年可就娶了王妃一人,说不定小王爷和他父王一样是个情种,也只娶一人呢?” 景修寒也算是是恭肃王府的少女眼中最抢手的婚配对象。 此话一出,玉琉璃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景修寒这个金龟婿不知被多少人觊觎。 众女眷对玉琉璃的热情不复她刚进府里那般热情了。 苏羡月下场的时候,也听了些风言风语,心里也觉得,这次玉琉璃能被带来王府和他一起过年,属实非同寻常。 趁景修寒过来了,苏羡月便直接问道:“她们都在传,说你今年要和玉琉璃成亲,是真的吗?” 景修寒立刻解释道:“无稽之谈。” “那你怎么把她带到王府来过年?难道不是那个什么……哦,带媳妇来见家长吗?” 景修寒在苏羡月脑袋上一拍道:“满口胡言,本王无意带她前来,只是如今大雪封山,她无法回去,暂且在肃王府住下。她听说我要来恭肃王府,便要跟来,本王扔她一人在王府也不妥,于是应允了她,带她前来。” “哦,原来是这样。” 玉琉璃看到苏羡月和景修寒两个人已经下场了,她连忙也跟了过来道:“你们怎么走了也不喊我呀?” 苏羡月道:“我见你还在玩,以为你还想再玩会。在冰上玩了这么久,妆都有些花了,我先回房去补一下,等下要去吃年夜饭。” “月姑娘你化的妆挺好看的。我不太会化妆,方才出来的时候也只是随意画了一下,还担心在年夜饭上失礼呢。” “不会的,你长得挺漂亮的。我先回去了。就让景王爷带你逛一下吧。” 苏羡月离开后,玉琉璃垂首跟在景修寒身后。她缓缓开口道:“小王爷,这些天承蒙小王爷照顾。我自小上山修行,不懂得如何与人交往。若不是有小王爷,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景修寒道:“本王欠玉姑娘人情,这些都是本王应当做的。” 玉琉璃道:“难道王爷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还我人情吗?” 景修寒道:“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王爷小心。”玉琉璃上前推开景修寒,一大块雪砸在她头上,她顿时就被砸晕了过去。 景修寒将人抱回客房,找来大夫给她诊治。苏羡月在房间里见客房那边围了一群人便问刚进来的春芙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春芙道:“方才奴婢从那边过来,看到景王爷抱着玉姑娘进了客房,听人说是在花园里面散步的时候,被树上掉下来的雪块给砸晕了。” “哦?这么倒霉吗?” 春芙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倒霉不倒霉,奴婢看那,就是装的。您是没瞧见景王爷把她抱回客房时,一路上围着多少人在瞧。都说景王爷从来没对一个女子这么好过。今年娶这玉姑娘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哦,是吗?他娶他的,你气什么?”苏羡月眉眼低垂。 春芙道:“奴婢是替姑娘你气的。景王爷对姑娘你好。奴婢可是看在眼里的。姑娘被冤枉下了大牢。小王爷又是来照顾端太妃,又是找人,就连这林屋山都是小王爷亲自去的。我可听夜楠说了,王爷连着几天没合眼。” 苏羡月心下感动,她从来都不知道,景修寒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 春芙小嘴没个休止地继续叭叭道:“如今倒好,冒了个什么玉姑娘出来。王爷走哪她跟那,那些眼瞎的还说成是王爷离不开玉姑娘了。我呸。” 苏羡月一时被她逗笑了开口道:“我看你这cp是磕错了。王爷是个很重情谊的人,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姥姥的缘故。所以呢,他娶我嫁互不相干。” 第63章 避免结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春芙挠挠头道:“姑娘,什么是西皮?春芙听不懂。不过姑娘,小王爷您真就不考虑一下吗?” 苏羡月想到自己可能随时会回去的事情,她便坚定地摇头道:“人世无常,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结局,那最好就不要开始。否则到了最后两败俱伤。” 春芙听得云里雾里,待还想要苏羡月解释一番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 年夜饭不像平时的分餐制。而是全部人都坐到一个大圆桌上。 不过因为人多,所以大堂里面摆了有数十张圆桌,所有人都是按照辈分来排位。 景修寒和苏昇还有端妃一桌,然后就是各位姨娘。 最后才是她们这些子弟,还有往来的客人。 待给端太妃拜了年之后,众人落座进餐,玉琉璃的座位正好在苏羡月的旁边。 “姐姐,好巧啊。来快坐。” 苏羡月笑了笑坐到了位子上。吃饭时,玉琉璃夹起一块红烧肉道:“这肉好油腻啊。叫人怎么吃得下去?我都是不吃这些油腻肥厚的东西的。” 对面的几个姑娘面面相觑。 紧接着,她又将一块鱼肉扔在骨碟里道:“这鱼肉都散了,已经不新鲜了吧?” 苏羡月看在她是客人的面子上忍着脾气说道:“要是不喜欢红烧肉,这里还有别的。这是冬捕时捞上来的鱼,还是挺新鲜的。估计是冻过了。鱼肉有点松。你要是不爱吃菜,试试甜品吧。” 说完,苏羡月夹了一块巨胜奴放到玉琉璃碗里。 玉琉璃咬了一口又放下筷子道:“这也太甜了。我口味比较清淡,一直都不喜欢吃这些太甜的。” 对面几个姑娘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苏洛柔开口道:“玉姑娘你饮食这么挑剔,不知是那户人家里出来的,金尊玉贵的小姐?” 玉琉璃欲言又止,但见苏洛柔一脸的傲气,不甘心地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我本名慕容语。乃是京城四族中慕容氏的小女儿。” 苏羡月心中震惊,这些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都这么喜欢披马甲游荡江湖的吗? 苏洛柔知道慕容氏的名头,也知道四大家族的厉害,可她这会却意外地没有认怂:“原来是慕容家的闺女。本小姐道是什么人家,慕容家,哼,教出这样的闺女也不足为奇。” 玉琉璃趴地一下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盯着苏洛柔道:“你什么意思?我慕容家怎么了?我慕容家怎么也是京城四大家族,你们一个恭肃王府算个什么东西?” 苏洛晚在旁边开腔道:“既然玉姑娘你看不起咱们恭肃王府,那你就别来呀。” 其他几个姑娘也符合道:“就是,你别来呀。回你慕容府去。” 苏洛柔开口道:“我恭肃王府好歹也是个皇亲,你们慕容家,说是四大家族,刨到底还不是个平头百姓。骨子里留着的血都比我们低贱。就你还敢看不起我们恭肃王府?也不照照镜子。” 面对眼前这个场景,苏羡月只能假笑,毕竟她可不想这两个人在年夜饭上打起来。 打死打残她倒不关心,主要是怕气到姥姥。 “都好好吃饭,别动气。吃饭,吃饭。” 玉琉璃白了一眼苏羡月道:“怪不得外面都说你在王府里面就是个受气包,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苏羡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女的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苏羡月笑着扣下筷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一字一顿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惯得你。” 周围一阵轻笑传来,玉琉璃粉白的鹅蛋脸涨得通红。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苏羡月,你也太无礼了。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恩人的吗?” 苏羡月道:“你要不是我恩人,我会忍你到现在?要我还你恩情可以,但不要让我不舒服,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不然我就只好把你赶出恭肃王府了。” “你敢!我是景王爷的人,你赶我走,你把景王爷置于何地?” “你什么时候成了景王爷的人?想不到玉姑娘爬床的速度还挺快,在下实在是佩服。” 景修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苏羡月。” 他刚才就注意到这边吵起来了,直到玉琉璃和苏羡月说话时神色不对,这才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听见苏羡月刚才说的那句话。 玉琉璃的含情目盈满了泪水,她抽抽搭搭地站起声道:“王爷,你不要怪月姑娘,是琉璃的错。琉璃就不应该来这。” 说着,玉琉璃哭着跑开。 苏羡月和景修寒两人对峙,苏羡月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还不去追!” “你真的想要本王追上去?” 苏羡月愣了一下,偏过头去道:“对呀,去追啊。我欺负她,她那么可怜,现在可是很需要王爷你的安慰呢。” 景修寒挑眉,竟然真的朝玉琉璃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苏羡月一抿嘴继续坐下吃饭,周围的一众女眷看着她阴沉的样子,都不敢动筷。 “有什么好看的,要我也吼你们吗?吃饭。” 这回就连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个看好戏的,见到苏羡月这副模样,也不敢再多言语,低头专心吃饭。 景修寒跑出来,不过几步路就看到了站在白桦树下冻得鼻子通红的玉琉璃。 玉琉璃看到不远处的景修寒,心中狂喜。 她没想到景修寒居然会跑出来。 她跑上前一下子扑进景修寒的怀里喜道:“王爷,我没想到王爷你竟然真的我会出来找我。其实,我真的没事的。但是王爷能出来,我真的很开心。” 景修寒将玉琉璃推开道:“玉姑娘难道不是专门在这等着本王的吗?本王出来,是想对玉姑娘说一声,本王并不属意姑娘,对姑娘的照顾仅仅只是因为你救了苏羡月。若姑娘再做这些令人误会的事情,本王会立刻让人将你送出王府。” “你说什么?”玉琉璃不可置信地望着景修寒。 第64章 承蒙厚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本王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景修寒转身要走,玉琉璃拉住了他的袖子泪水盈盈地说道:“小王爷,琉璃喜欢你呀。你不要这样子对我。” 景修寒抽回手,冷冷地回道:“承蒙厚爱,但本王不喜欢你。”说完径直离去。 玉琉璃含泪目送景修寒,盼着他能转过头看她一眼,可是直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一眼。 玉琉璃一脚踢在树上,积雪哗啦从树上落下,落了她满头都是。 “景修寒你等着吧。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你早晚会娶我进门的。” 景修寒想要回去找苏羡月,却已经发现她下了席,桌子上的几人看到他和苏羡月的样子,心中了然几分。 等人走了,这舌根子又嚼了起来。 “刚才还以为小王爷在意的是那个什么玉姑娘呢。现在一看,搞不好小王爷在意的其实是怎么府里的月姑娘。” “我倒不这么认为,谁都知道,小王爷一直都当月姑娘是妹妹。而且你刚才没看见吗?他可是撇下月姑娘去追玉琉璃。孰轻孰重,已经很明白了吧。” 直到景修寒和玉琉璃离开恭肃王府,苏羡月都没有再出现过。 日子眨眼就到了年初四。宫里历来在年前都会赏年货给各路王公大臣。今年赏给恭肃王府的年礼中有一盒金瓜贡茶。 这茶乃茶中圣品,只供宫廷御用,今年却赏给了恭肃王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因为苏羡月。但韩氏却转手给了苏洛柔。 今年这批礼物一件比一件贵重。韩氏往年收到的年货都会给各院多少送点。但今年除了端太妃和她女儿,谁也没收到过什么年货。 来送礼的太监念的那一串礼单,全府的人都听见了。任谁都知道全是一堆好东西。韩氏如今这般抠搜,小姐姑娘还好。可那各房姨娘简直就是戳着脊梁骨骂她。 “二房的终归是二房,当了王妃也只是从铁公鸡变成铜仙鹤!活一辈子,也学不来原来王妃的大气。” 这厢苏洛柔得了金瓜贡茶就要开个茶会。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懂茶的人。贡茶到她手里跟普通的茶叶也没什么分别,放着也是放着,干脆开个茶会显摆一下。 茶会定在初四,除了韩氏和端太妃之外,府里能来的都来了。 苏洛柔等到所有人都来了之后才姗姗来迟。苏羡月的位置被特意安排在苏洛柔的下方。 为了这次茶会,苏洛柔还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从茶坊里面请了一队茶艺师过来,专门给她们泡茶。说是怕府里的丫鬟动手给糟践了东西。 “今日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明白,我们正房有了好东西,是绝不会亏待大家的。所以呢,那些在背后嚼我娘舌根子的,日后可得仔细点,也没薄待了你们,平日里月钱饮食那个不是给得足足的?现在少了你们一粒米,就恨不得指着我娘鼻子骂。问问你们的良心还在不在?”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脸色黑了一大半。特别是那些姨娘,简直就是一脸的怒气。可这苏洛柔的火也不是她们能发的。到了最后只能忍着。 她们算是明白了,今天不是叫她们来喝茶的,是叫她们来吃杀威棒的。 苏洛柔群体嘲讽完毕后,话锋一转对准了苏羡月道:“姐姐,这可是宫廷御用的金瓜茶,想来姐姐是从来没有尝过。茶师。” 身着湖蓝色襦裙的茶艺师踩着云步,将苏洛柔面前一杯新泡的茶端到苏羡月面前。 苏羡月低头看了眼茶水,有看了一眼首座上颇为傲慢的苏洛柔。 苏洛柔道:“姐姐快喝吧。你以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喝得上,别浪费了机会。” 苏羡月弯唇一笑,站起身接过茶师手中的杯子,杯底朝上,一杯茶水尽数洒落在第。 苏洛柔道:“苏羡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是想反了不成?” 苏羡月道:“苏洛柔,我看想反了的人是你吧。这些姨娘总使再不是,那也是你的长辈。我算上也是你的姐姐。你在我们这一群人面前这样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是想要做什么?” 苏洛柔道:“就凭你们也算是本小姐的长辈?可别忘了,你们还要在我母亲手里讨饭吃。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这叫主仆有别。” 苏羡月道:“你可好有个主子样,得了点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在人前卖弄,你是想证明什么?证明你生来高贵吗?苏洛柔,你就是当了小半辈子的二房庶女,自卑到了骨子里,所以才用这些华丽的事物伪装自己。可惜,庶出就是庶出,和你爹你娘一样,骨子里都淌着小人的精明与算计。” 苏羡月句句扎心,苏洛柔听到最后直接把茶杯给砸了,对身旁的侍女怒吼道:“把她给我抓起来!给我狠狠地掌她嘴!” 春芙连忙上前护住苏羡月道:“谁,谁敢动我家姑娘,都不准过来。” 苏羡月笑道:“春芙,你让开,我今天倒是想看看,这苏大小姐到底有没有那个魄力敢动我。” 苏羡月站在下面与苏洛柔对峙,在她强烈的情绪压迫之下,苏洛柔很快败下阵来。 苏羡月见她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直接笑着离开了花园。 身后的苏洛柔憋得满脸通红,心脏极速跳动,牙关紧闭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整个茶会不欢而散,苏洛柔下了茶会直奔韩氏的房间,此时韩氏正在查账,见苏洛柔进来了便道:“茶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苏洛柔擦着眼泪道:“母亲,您要帮我,都是那个苏羡月,她把我的茶会搅黄了,还当众羞辱我。” 韩氏放下手中的账本道:“怎么回事?你跟娘说说。” 苏洛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氏,韩氏气得把手中的账本全部都给摔到了地上。 “好个苏羡月,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这么几天,她就狂傲成这样?” “母亲,这回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收拾苏羡月。” 第65章 开春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韩氏拍了拍苏洛柔的肩膀道:“洛柔你放心,过几天皇后娘娘要摆开春宴,届时我们就在宴会上动手。定要叫那苏羡月有去无回。” 这边,苏羡月以为过年那天,穿着棉衣吹了一路,过后又情绪起伏太大。当晚回去就着凉了。 本来想着小感冒应该抗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 大夫来看了写了个方子叫春芙到外面去给她抓几贴药回来。 春芙熬完药回来的时候,苏羡月在床上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姑娘,刚才奴婢去药房抓药的时候,遇到王妃房里的夏锦了,她也在抓药。” “有个头疼脑热的去抓个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本来奴婢也没多想,可是姑娘,那夏锦可是买的砒霜。我问她买砒霜做什么?她说是药老鼠,我的天,这谎撒得可真不够高明。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老鼠?” 苏羡月笑道:“到底是不是用来药老鼠的,过几天不就知道了?”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羡月打了一个喷嚏道:“没意思,你快把药给我,我好赶紧喝了。难受死了。” “瞧奴婢的,光顾着说了。姑娘你小心烫。” 中药性温,可药效也慢,苏羡月直到去皇后宫宴那天,感冒都没好全乎。 这天早上,春芙又早起给苏羡月煎药,院子里的小灶在给苏羡云煎着药,春芙只好去大厨房那边。 这天还没亮,大厨房里面已经有人了。 春芙还纳闷,平时这大厨房不都是要等天大亮才会开始做饭吗? 怎么现在就开门了?难不成是那个院子里的奶奶姑娘在用厨房? 春芙扒在门口看了一眼,竟是那夏锦和王妃屋子里面的另外一名婢女在厨房里做吃的。 春芙看了一会,发现不对劲那夏锦和面时,从怀里取出来的那一个小药包,分明就是那天在药店里买的砒霜。 春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药撒进了面团里面。 春芙的小心脏猛地一缩,转身就跑回了院子里面。 期间脚下没看,在积满雪的路上摔了好几跤。 春芙颇为狼狈地回到苏羡月的屋子里。关门声吵醒了苏羡月,她睡意朦胧地从床上起来道:“春芙,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春芙捧着胸口,上前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姑娘,奴婢刚才看见那夏锦和王妃房里的另外一个丫鬟在厨房里做点心。和面的时候,还把那日买的砒霜给加了进去,这么劳心费神的,只怕不是要毒老鼠,是要毒人,姑娘你说这糕点该不会是要害姑娘您吧。” 苏羡月摆手道:“你不必紧张,如今还在王府里,她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若是在王府里面出了事,她的责任最大,所以她还不会蠢到惹祸上身。你先去小厨房把药煎了,其他事情我来处理不要害怕。” 春芙小心翼翼地点头道:“好,奴婢现在就去煎药。” 待春芙走后,苏羡月打开窗子朝外面吹来一段三长一短得口哨。外面的人听到口哨声,转瞬间出现在了苏羡月的房间里面。 这次来的人竟然是夜楠,不是那天的女子。 苏羡月也没有过问那人为什么走了,只是事情的把来龙去脉跟他讲了清楚。 夜楠道:“苏小姐你放心。这件事卑职会安排人下去监视的 绝对不会出半点差池。” 苏羡月点头道:“那就多谢夜护卫了。” 夜楠想了一会又开口道:“苏小姐,上次的事情,王爷他……” 苏羡月立刻打断道:“好了,夜护卫,你们王爷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上次的事情我也没有误会他。” 夜楠急了道:“苏小姐你清楚什么?这几日林屋山刚解封。王爷就把那玉姑娘给送走了。王爷真不是苏姑娘你想的那种好色之徒。” 苏羡月道:“是也好,不是也罢。景王爷一直都是我的哥哥。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哥哥和未来嫂子的事情,我无权去管,也不想去管。” 夜楠震惊地睁大眼睛:“您说什么?你们的相处,可一点也不像兄妹。” 苏羡月道:“兄妹就是这样相处的,我和我哥就是这样相处的。夜楠你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不知道。” 夜楠半信半疑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苏羡月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夜楠心里也就信了个七八分。等他从苏羡月的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味。 “不对呀,苏小姐把王爷当哥哥,可我们王爷就没把你当成妹妹呀。” 夜楠说着,转身就要回去找苏羡月说清楚。 可哪里还有机会,只看见苏羡月大门一关,就连窗户也让她给锁得死死的。 皇后举办的宫宴就在当天晚上举行。 苏羡月乘着马车自己先到了皇宫。 如今她不必再需要韩氏带着才能进宫门,皇宫里面给她发的邀请都是独立的。 苏羡月到了大殿之中,难得的是这次她的位子不是被安排在最前面。 可能这排位的黄门知道她和皇后不对付,所以特意将位子往后排了好几位。 待在中间第二排,淹没在人群之中,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他。 待所有人都来齐以后,皇后开场说了几句漂亮话,便示意黄门可以上菜了。 宫女们端着盘子鱼贯而入,苏羡月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最后面,端着糕点的女子不是一直在身边保护她的那一个吗? 正纳闷她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到皇宫卧底来了。她布菜正好到苏羡月这一桌,趁着布菜的间隙,她低声道:“危险解除。” 苏羡月微微抬眸,将视线落到了韩氏母女身上。 苏羡月才动了几筷子,殿门外一个婢子闯了进来道:“娘娘不要吃,菜里有毒!”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有的人直接丢掉了手里的筷子。 首座上的皇后脸色也是一片青灰。 第66章 东窗事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皇后放下筷子对那侍女说道:“起来说话。” 婢女恭敬地起身道:“娘娘,试毒的黄门已经毒发身亡了。” 说话间,下面的人已经把被毒死的黄门给盖上白布抬了上来。 苏羡月看了一眼站在皇后下面的那女子,原来她将那盘糕点跟皇后的互换了。 她们这些夫人小姐的饭菜充其量只是用银针验一下有没有毒。 可皇后的饭菜会有专门的黄门试毒。 苏羡月转而望向韩氏,她脸上此刻惨白一片,坐在她旁边的苏洛柔更是忍不住地开始发抖。 坐上的皇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做糕点的师傅很快就下了大狱。 大殿的门窗全部关上,殿内的乐舞都停了,昏黄的烛光再无一丝暖意,氤氲在空气中的烛烟像是掉下来的天花板压人的头上。 没过多久,大门被打开,门缝中露出来的是漆黑浓重的夜色 。 夏锦浑身是血地被人扔到大殿之上,她缓慢地在地毯上爬行,一点点朝韩氏爬过去。 下面站着的侍卫又将她给按了回来。 负责审查的黄门在皇后身边耳语两句。皇后的视线瞬间落在韩氏的身上 韩氏感受到皇后的目光,还没等她审,自己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皇后眯起眼睛道:“恭肃王妃,你跪下作什么?” “回皇后娘娘,那笼糕点,是臣妾做的。” 全场的气氛愈发浓重,是个人都能感受到皇后的怒气。 皇后又问道:“本宫自问素来待你不薄,到底是本宫哪里做错了,以至于让你对本宫痛下杀手!?” 皇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效果宛如惊堂木。韩氏身子一激灵,整个人往上跳了一下。 她的视线转投苏羡月缓缓道:“回娘娘的话,臣妾不是要杀娘娘,臣妾要杀的人,其实是臣妾的侄女苏羡月。苏羡月自从获天元福星称谓以来,成日在府中作威作福,臣妾根本拿捏不住她,所以才出此下策。” 全场的目光投向苏羡月,她此时也不能再后面坐着了,上前行礼道:“请皇后娘娘明察,韩氏所说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臣女在府中安分守己孝亲爱友。韩氏之所以想要害死臣女,无非是因为韩氏眼红臣女如今的地位,害怕臣女影响到大小姐的婚配,所以欲除之而后尽快。” 韩氏忙道:“娘娘,确实如此,臣妾无法反驳。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是臣妾做错了,此事是臣妾策划的,后果自当臣妾一人承担。请娘娘责罚。” 皇后听到韩氏的话,再想到当日为太子的一番谋划,气也消了一大半,而且看苏羡月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刻薄。 不论是自己还是韩氏,都栽在这个苏羡月的手里。 韩氏想要除掉她,皇后自己何尝不想除掉苏羡月呢? 皇后最后如韩氏所言,没有牵扯到恭肃王府的任何一个人,罚了她杖责一百。 在一个女人身上杖责一百是什么概念,在坐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死刑,下身烂透,也就是个比砍头稍微体面点的死法。 苏洛柔听到他们判自己母亲此等酷刑,整个人都从凳子上跌落。 她无助地大哭,扑上去抱住韩氏,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求皇后放了自己母亲。 皇后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了景彧在下面给他磕头求情的模样。 她眼中不自觉地涌出泪花。但还是叫人把韩氏给拖了出去。 皇后拂袖离去,众人也散场,苏羡月这个苦主反倒招来了周围人的白眼。 无一不是在心疼韩氏的。都说她客大欺主。 苏羡月简直就是哭笑不得,说她客大欺主之前也得分清谁是主,谁是客发明就是苏昇一家鸠占鹊巢。 出殿时,浓重的夜色将皇宫紧紧包围,侍女手中的一盏盏像是流动的星河四散开来。 韩氏的惨叫声在殿外响起,苏羡月走了过去,看到苏洛柔跪在哪里啜泣。 苏羡月看那施杖的黄门手法不对,这样的角度,这样的力道,是绝不可能把人打死的。 别说一百杖,就是再加一百杖,也打不死人。骗骗外行还行,对于苏羡月这种一眼就能分析出物体受力的人来说,就像是在糊弄小孩。 这一百杖,顶多就是把这韩氏给打成个残废。 苏羡月勾唇一笑,残废正好,她原本就没想过这一把要将韩氏害死。 让她体验一下自己和哥哥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受也未尝不可。 苏洛柔听见脚步声,见到苏羡月一脸笑容地站在后面,她气血上涌,直接就扑向了苏羡月,尖声道:“苏羡月,你还我母亲的命来。苏羡月,你好狠毒的心!” 苏羡月飞起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前去捏着苏洛柔的下巴道:“我狠毒还是你狠毒?我可多谢苏大小姐的夸奖,实在是谬赞,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道。说到没人性,我可是远不及你们。” 苏洛柔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羡月道:“苏羡月,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等着瞧吧。” 苏羡月抿唇一笑道:“我也想说,好戏还在后头,咱们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苏羡月甩开苏洛柔的脸,起身离去。走了两步路,苏羡月又回头道:“大小姐,还记得你开的那个茶会吗?知道我当日为什么要激怒你吗?想知道那笼糕点是谁派人调换的吗?” 苏洛柔如梦初醒,脱力一般瘫倒在地。苏羡月笑着离去临走还不忘说道:“大小姐,你们母女二人的瞒天过海和我这招请君入瓮,不知谁更高明些?” 春芙紧跟了上来,紧了紧苏羡月身上的鹤氅道:“姑娘,原来你早就知道那笼糕点是她们给您准备的呀?” 苏羡月道:“我不知道她们要准备怎么害我,只知道她们会在这次宫宴上动手罢了。还记得年前我说过什么吗?” 春芙摇头道:“姑娘你一天说那么多话,春芙哪里记得这么多呀。姑娘你知道的,春芙脑袋不灵光。” 苏羡月摇头道:“年前我说了,年后让这群人后悔,自打年三十一过,我就按照计划来行事了。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67章 掌权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韩氏被人带回来的时候下半身血肉模糊,打板子的时候没见她喊个什么声音出来。 大夫给她治疗的时候倒是鬼哭狼嚎得整个王府都听得见。 苏羡月一边看书一边对春芙道:“春芙,去把窗子关上,这声音听得人心烦。” “好的。姑娘。” 几天过后,苏羡月还没有去找任何人倒是苏昇先来找她了。 苏羡月被带到主院。坐在太师椅上的苏昇脸型消瘦了不少,脸上老态尽现。 他见到苏羡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月儿来快坐。” 苏羡月上前行了个礼,在苏昇下方的位子坐下道:“不知今天叔父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苏昇道:“也不为别的,就是想替我那不懂事的王妃跟你道一个歉。还有就是,你也知道了。王妃她如今伤得不轻,要卧床数月来休养,期间意识也是时常模糊。恭肃王府不可无人照顾,洛柔她自小就是被她娘给宠坏了的,难当大任,所以本王就想着由你在王妃养伤期间,暂且照看几日王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羡月点了点头道:“能为叔父和婶婶分忧解难,羡月自当义不容辞。” 苏昇疲惫地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叔父就放心了。那你就先下去吧。等会会有王妃院里的人跟你交接的。” “是,侄儿告退。” 苏羡月临走时,苏昇又道:“羡月我膝下无子,到了这王位总归还是要传给你哥的。王府里的这些你的表姐表妹,平日里要是坐错了什么事情,你可要多担待点,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如今你坐上了王府管事,更是需要大度谦虚,方能服人。” 看似一番谆谆教诲,其实不过是跟苏羡月说,王府的权利交给你,放过我府里的那些孩子。 苏羡月心中冷笑:“这王位本就是我哥的。你们那些龌龊手段我不拆穿,自己心里也要有数。如今是你把这些人的生死交到我手里的,要杀要剐等我查明真相以后,就一个个清算。”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表面上,苏羡月还是回答得滴水不漏:“王爷您放心,说到底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我定会待姐姐妹妹们好的。” 苏昇好似松了一口气地说道:“好,这就好,你下去吧。” 春芙在门外面等得着急,一见苏羡月出来,立刻就冲上来问道:“姑娘,你没事吧?进去那么久,可担心死奴婢了。” 苏羡月笑道:“没事,我还遇见了好事。” 春芙道:“在王爷这还能遇见好事?姑娘,到底是什么好事?” 苏羡月道:“回去再告诉你外面怪冷的,我们先回房吧。” 苏羡月回到自己院子,烤了一会火之后,韩氏那边就来人了。两三个家丁抬了一大箱的账本进来。还有一枚印章放在托盘上。 最前面的那个是韩氏院里叫临秋的侍女。 她倒是个识时务的,见到苏羡月,也没有韩氏院子里其他侍女那般跋扈,而是十分地恭敬。 临秋上前行了个礼道:“姑娘好,这是王府上下以及铺面田地所有的开支花销账本。姑娘你可以先看看,若是有不懂的,临秋随时都可以帮忙。还有这个,这个是王妃的管事时用的印章,无论是支银子还是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需要用这个章子。” 苏羡月摆手道:“好,谢谢,你先下去吧,我先自己看看。” “临秋告退。” 临秋走后,春芙老老实实地把箱子里面的账本一捆一捆地摆到了书桌上,苏羡月抬起头被面前这一堆庞然大物给吓了一跳:“春芙,你在做什么?” 春芙擦干净额头上的汗道:“姑娘,你现在不是要看账本吗?” 苏羡月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看账本了?这些东西鬼才要看。拿走拿走。看得人闹心。” 苏羡月一拨,面前摞得高高的账本轰然倒塌尽数洒落在地。 春芙道:“姑娘,您不看账本,这可怎么当家?” 苏羡月将那枚小巧精致的雕花印章拿在手里把玩道:“我是要当家,可是我也没说要把这个家越当越好呀。这个家,是他苏昇的,不是我的。他的梦想是把这个家经营好,可我的梦想是早晚搞垮它。所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看账本吗?” 春芙抬头仔细想了想,随后一脚踢在地上那堆账本上道:“姑娘你说得对,都是一堆坏人,我们才不要帮坏人,春芙现在就去笼盆火过来,烧了它们。” 春芙正要开门去笼火。苏洛柔的声音在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听起来甚是气愤。 苏羡月披上斗篷走了出去,见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个人在外面闹事,让侍女们让道给她们两人进来。 春芙忙去搬了一张铺了狐狸皮的太师椅过来,还给苏羡月揣了一个手炉。 苏羡月坐好后对苏洛柔道:“说吧。什么事?” 苏洛柔道:“把掌印还回来,就算我娘现在瘫痪在床。她也还有我这个女儿,王府还轮不到你来当家做主。你不要忘了,自己就是个外人?” 苏羡月拿出那枚印章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苏洛柔作势就要上来抢,苏羡月一个眼神,站在两边的侍女立刻上前挡住了她。 苏羡月道:“大小姐,这话你不应该说给我听,你应该去说给你的父王听,这印章可是他给我的。” 一旁的苏洛晚开腔道:“父王怎么可能会把印章给你,准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胁迫父王。苏羡月你赶紧把印章交出来。否则今天就要你好看。” 苏羡月双目一横道:“苏洛晚,你自己掂量掂量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自己就上赶着在我这里找死了?” 苏洛晚被吓得不敢吱声,苏洛柔不依不饶道:“苏羡月,光会威胁人算什么本事,这个家是姓苏没错,可不是姓你苏羡月的苏,而是姓我苏洛柔的苏。” 第68章 巨款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眯起双眼道:“所以呢?你还想说什么?还想做什么?” 苏洛柔冷笑一声道:“来人呀,给我砸!” 一时间,院子里面涌入四五十个家丁,个个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圆。 春芙都还没有别人一半宽。 苏羡月坐在太师椅上,苏洛柔就在不远处站在,两人沉默地对视。 也许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苏洛柔现在倒是没那么怕苏羡月了。 那边苏洛晚带人踹开苏羡月的房间,见到东西就砸,火盆被掀翻在地,溅起的炭火把地毯烧得到处都是洞。 春芙哭着跑进去把苏羡月喜欢的物件给抱出来,还没走出门,苏洛晚一掌将她推倒在地。 踩着春芙的手指道:“贱婢,把手松开。这里的东西,你一件也带不走。” 苏羡月快步上前将苏洛晚掀翻在地,她扶起春芙查看了一下她手上的伤势,随后对地上的苏洛晚道:“你且最后高兴这一场吧。” 苏洛晚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苏洛柔道:“苏羡月,我们不止现在会高兴下去,将来也会。我苏洛柔和你,不共戴天!” 说着,苏洛柔带着人离开了院子,地上的苏洛晚也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跟了上去。 苏羡月回到屋子里面,只见刚才还好好的房间,现在里面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全部都被拆得七零八落。 锦被也被撕得稀碎。鹅绒飘得到处都是。 地上的鹅绒和地毯被炭火烧得漆黑,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皮毛烧焦的气味。 脂粉全部都被倒了出来,苏羡月对身后的侍女道:“去把成管家喊过来。” 侍女立刻出门去找成管家,苏羡月走进屋子里面,似乎还嫌屋子破坏得不够彻底似的,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一阵乱砍,就连天顶上的围幔也被她砍得七零八落。 管家匆匆赶了过来,进无屋就看见苏羡月坐在几乎快要榻了的罗汉床上,旁边的春芙哭个不停。 管家上前道:“月姑娘,这……这……” 苏羡月道:“诚如管家所见,春芙,把东西给管家看看吧。” 春芙抽抽搭搭地将两张写满了字的宣纸递到了管家手里。管家粗略地看了一下,一路看下来,可是看得他冷汗直冒,直到看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他激动得手一抖,两张纸就这么掉了下来。 管家赶快弯腰去捡,开口说道:“月姑娘,老奴知道您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十分地精贵,可是再怎么贵,也不至于要这么对钱呀。这都是王府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了。花这么多钱装个屋子,是不是不值当?” 苏羡月笑道:“如今王府我当家,值不值当我说了算。你们王爷一年养个伶官都有几千几万的银子,你不去劝劝他,倒说我的不是。管家可是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个靠山,便是个人人都能欺辱的主了?” 管家听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老奴不敢,月姑娘说的极是,月姑娘如今乃是当家,房里的东西花这些个价钱,确实不贵。月姑娘你高兴就好。老奴岂敢有异言。” 苏羡月道:“那既然没有异言,这支银子的条子我已经写好盖章了,现在就带着我的婢女去账房支银子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 管家从地上起来,赶紧带着春芙去账房支了银子,生怕晚了一步,有要被这姑奶奶折腾。 春芙揣着从账房支的三百万两的银票回了房间。 她颤颤巍巍地将一沓银票从怀里取了出来,望着苏羡月道:“我的祖宗啊。姑娘,奴婢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银两。三百万两,都能吃八辈子了。” 苏羡月笑道:“瞧你这模样,没个出息。你现在去外面定几样家具。他们不过就是砸坏了几样家具而已。最多也就千两银子。你拿着这两千两银子,去赶紧去订,不然今晚可就睡不了觉了。” “好奴婢这就去。” 天色渐晚,等到春芙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其他侍女收拾得差不多。 铺上地毯,摆好家具,除了化妆台里面少了几罐胭脂水粉外,样子和之前外面没差。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苏羡月梳洗了一下道:“好久都没有出门了,恰好胭脂水粉都被打坏了。明天干脆出门去买些胭脂水粉,顺便逛一下吧。” “嗯,确实,姑娘你自回府以来,该有三四个月没出门了出去逛逛也好。” 第二日一早,苏羡月带着春芙出府,路过侧门的时候,忽然瞧见一群家丁将一个憨胖的男人给赶出门去。 苏羡月叫春芙去传了一个家丁上来道:“你们在做什么!那人可是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将他赶出来。” 家丁一脸鄙夷地望着不远处那个一脸肥肉,肿眼泡的男人道:“回姑娘话,这个男人是京西的胡屠户,每天都给府里送新鲜的猪牛羊肉过来。可是这厮忒好色,今天早上差点轻薄了厨房里的一个丫鬟。这才叫奴才们给赶了出来。” 苏羡月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那小厮又说道:“月姑娘,这胡屠户之前就轻薄了府里好几个姑娘,可他肉价给得便宜,韩王妃一直都不肯换了他。如今您也看到到了。您要不考虑一下,换掉这厮?” 苏羡月道:“好,等我今日回去便处理此事。便让这厮再一段时间,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就把他给换了。” “好嘞。多谢姑娘。” 苏羡月上了街没有去买什么胭脂水粉,而是直接去了药铺。春芙见她要去药铺,还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羡月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事。只是要买一些药来治治府里那几只老鼠了。” “老鼠?”春芙听得一头雾水。 苏羡月到了柜台前直対药童说道:“给我来一贴三角莲。” 药童见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三角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69章 烧手之痛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那小二药童迟迟没有反应,苏羡月又道:“你听清楚了吗?” 小药童回过神来忙道:“是,小人听清楚了。”随后,转身到柜台后面抓三角莲。 就在苏羡月等待的时候,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风尘气的女人走了进来。 “杜仲,给姐姐我抓二两藏红花再来半斤三角莲。” 小药童为难地说道:“红姐,三莲刚刚已经被这位客人买光了。” 女人转过头望向苏羡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是个良家子笑着说道:“你姑娘家家的,要什么三角莲,且让与我可好。” 苏羡月眼睛一转,抬手抹泪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吗。家里那位,都要两年了……”说着,苏羡月红了眼,欲言又止。 那女子心下了然,登时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包药粉塞到苏羡月的手中道:“这个,可比三角莲好用多了。你且回家试试。保管你夫君,下不来床。”说着又是一阵轻笑。 苏羡月红着脸,眼神中带着几分慌乱,她站起身来道:“多谢,多谢姐姐了。这三角莲就让给姐姐了。告……告辞。” 女人玉手轻扬道:“小娘子,去吧,去吧。” 苏羡月转身离去,面上的羞涩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仅存着得逞的笑容。 春芙上前来道:“姑娘,咱们拿这个来做什么?” 苏羡月道:“惩恶扬善。” 这下春芙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两人去置办了一些香粉胭脂之类的物品,在黄昏之前赶回了恭肃王府。 第二日一早,来送肉的胡屠户天不亮就把肉给抬到了厨房。 厨房里这时只有零散的两三个人在里面做准备工作。 一个小厮从夜色中走来,他远远地喊了一声胡屠户,胡屠户应了一嗓子,笑得满脸的肉都挤在一堆:“小郎君你叫我做甚?” 来人面无表情,用只能被两人听见的声音地说道:“咱们洛晚姑娘找你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下个月供肉。” 胡屠户一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他知道这小厮口中说的洛晚姑娘,是当今掌管恭肃王府的人。忙道:“哎,好,小的这就随您走一趟。” 胡屠户跟在小厮的后面,走了一段时间也怪,这小厮尽带着他走小路。本来半柱香的路程,愣是让他拐了小半个时辰。 不过胡屠户除了王府的厨房外,其余的地方哪里都没有去过,就算走了这么久,他也丝毫没有怀疑,还一个劲地感慨这恭肃王府可真大。 终于,两人在一处院落面前停了下来。小厮转过头道:“还太早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还没有起床,等会进去,你记得小心点,以免吵醒了她们。” 胡屠户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喘着气说道:“行,小郎君,你这可有水?走了恁一段路。可把小的给热死了。”说着,胡屠户又擦了一把带着油花的汗水。 小厮推开院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摆着一套茶具,小厮指着那套茶具道:“水在哪里,你且自己过去喝吧。” 胡屠户点头,三两步走过去抱起茶壶就往自己嘴里灌水。没多久茶壶里面的水就被他喝完了。 小厮推开主屋的房门,昏黄的烛光透过一层层纱幔透了出来,屋子里面暗香浮动。胡屠户一闻见这女儿香,顿时浑身燥热。 小厮转过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 “哎。好。” 小厮转身出门,顺带还把门给带上了。 胡屠户站着,只觉得房中越来越燥热,他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没人,于是便将上衣给脱下扔在一旁。 纱幔后面传过来的香气像是回勾魂似的,胡屠户情不自禁地掀开幔子朝里面走去。 走到最后,只看见一个女子香肩半露躺在一床软被之中。 且说这胡屠户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如今又中了药。见着了女色,便是连死也不怕了。 他扑了上去,床上的女子猛然间醒了过来,她抬起脸,分明就是苏洛晚那张有着三角眼的精致小脸。 她扯着被子往里面缩道:“你,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姑娘的闺房。来人!来人啊!” 胡屠户担心她真的把人喊来,扑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不过刚才苏洛晚喊得那样大声,院子里面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回应。 裂帛之声盈室,庞大的肉块在苏洛晚的身上蠕动,她躺在床上,眼中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天光破晓,门被人一脚踹开,苏羡月带着人将胡屠户从苏洛晚的床上给拉了起来。 胡屠户此时已经恢复清醒,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见到屋子里面上座那个气度不凡的女子,猜到她应该是个管事的。胡乱套上衣裤,连滚带爬地到她跟前道:“小姐,小人不是,不是故意的。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苏洛晚院子里面的下人冲到里面,一阵哭喊声从里面爆发出来:“小姐!小姐!” 苏羡月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台面道:“不是故意的,倒是我逼你的不成?说,你是那来的?” 胡屠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小的是京西屠户胡男陈。是专门给王府厨房送肉的。” 苏羡月道:“既然是给王府送肉的,又怎么从厨房绕到这前院来了?还说没有预谋?” 胡屠户不住地磕头道:“姑娘,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姑娘你放过小人吧。小人求求您放过小人吧。” 苏羡月略沉默了一会道:“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胡屠户从地上抬起头来道:“姑娘你请说,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情,那也使得。” 苏羡月望着纱幔里面道:“把这个姑娘给带走,然后离开京城。不准透露一个关于恭肃王府的事情。” 胡屠户一听还有这好事,除了搬个家,还得了个美娇娘之外,自己没有一点损失。他登时便应了下来磕头道:“好,小的一切都照姑娘的意思做。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70章 折翼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我不答应!”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苏洛柔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她旁边还跟着苏洛晚的亲娘。 姨娘刚一进屋,跑到苏洛晚的床前,见自己女儿被折磨成了这副样子,一时哭天抢地,夺了家丁手中的长刀就要往胡屠户脑袋上劈。 胡屠户吓得在桌子凳子底下乱窜。姨娘双手握着刀,屋子里面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羡月对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神,家丁会意,上前去将姨娘手中的长刀给夺了下来。 苏洛柔道:“姨娘,你不要闹了!” 苏羡月朝苏洛晚望去,发现她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沉稳,不似以前那样浮躁。 这样的改变,好像就是在她娘出事之后悄然发生。 姨娘听了苏洛柔的话,不动手了而是指着胡屠户道:“你个畜牲,你个畜牲!” 苏羡月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知大小姐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就是不能把苏洛晚嫁给这个屠户!”苏洛柔言语间满是气愤。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不成大小姐是想将这屠户扭送到官府,把这件案子交给大理寺查办?” 姨娘立刻跳了出来道:“不能送官,绝对不能送官。大小姐,姨娘求你,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要是被京城的人知道了,洛晚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苏洛柔着急了:“我没说过要报官,这件事传出去,对我们恭肃王府也不利。只不过刚才月儿妹妹你说要把苏洛晚嫁给这屠户。我绝对不同意。” 冷哼一声,苏羡月询问:“不知道大小姐你有什么好建议呢?” “那还不简单,让他搬离京城保守秘密倒不如让他死,来得保险一点。” 一股尿骚味在屋子里面弥漫开来,躲在桌子底下的胡屠户,尿湿了裤子还在不停地发着抖:“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苏洛柔嫌恶地捂着鼻子,她发话了,可是下面没有一个人动。她看了一眼苏羡月,吐了一口气笑道:“月儿妹妹,这件法子,你觉得行得通吗?” 苏羡月想了想方点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是大小姐的意思,你们就动手吧。” 底下的人二话不说就把胡屠户给拖了下去。 苏洛柔站起身理理裙子道:“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也该走了。姨娘,你就留在这好好照顾洛晚妹妹,一定要让她,早日振作起来。” 说完看了一眼苏羡月后离去。苏羡月也带着春芙走了出来。 没想到苏洛柔没走,而是在门口的拐角处等着她:“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苏羡月笑了笑:“大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苏羡月,你以前傻的时候,本小姐从来不会想到你清醒过后这么灵光。先是我娘,后是苏洛晚,你不就是想要削去本小姐的左膀右臂吗?” 苏羡月不屑一顾:“大小姐,实在是抱歉,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娘的事情,难道不是你们自食恶果吗?至于这苏洛晚,整件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连处置那屠户,也是全凭你拿主意。怎么就说我要削去您的左膀右臂呢?” 苏洛柔冷哼一声:“苏羡月,你不要太得意,这笔账本小姐会让你还清楚的。夏繁我们走。” 待苏洛柔走远,春芙方小声地在苏羡月耳边道:“姑娘,奴婢怎么总觉得这大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要是搁以前,她肯定又是大吵大闹地等王妃过来收拾。” “自然是因为现在没人帮她收拾残局。” “小姐,这大小姐如今变厉害了。我们以后日子岂不是更加艰难?”春芙继续追问。 苏羡月点了点春芙的额头:“你担心这个做什么?蛇蝎,只有毒牙尚存的时候才有威胁,如今拔掉她的毒牙,放掉毒液。想要东山再起,那是难上加难。” 刚走出去没多远,便看见苏昇急急忙忙地往这赶,见他衣冠散乱应该是早上一得了消息,连梳洗都没来得及便往这赶。 到底是自己宠妾的爱女比他的嫡女还要宠上几分。他看到苏羡月便上来着急地问道:“洛晚怎么样了?” 苏羡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一群紧跟在身后的家丁道:“叔父还是少带些人进去吧。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昇听到这话,抓着苏羡月衣袖的手一松,五官痛苦地扭到了一起:“这都是报应,报应啊!大哥,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苏羡月眼睛一转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大哥,不就是原主的爹吗? “王爷,你说什么?” 苏昇立刻反应过来,敷衍着苏羡月说没什么,转头他用沙哑的声音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都守到院子外面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放进来。” 说完,径直朝苏洛晚的房中赶去。 苏昇虽然已经十分尽力地封口。可是架不住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出两日,阖府上下茶余饭后全部都是在谈这件事。 再见到苏昇,之前的满头黑发已经变得斑白。如今韩氏躺在床上,大概率以后都站不起来。自己宠爱的庶女又被人玷污。姨娘天天在他跟前闹。朝中又被景修寒步步紧逼。以前夜夜笙歌,如今都没听过他房里那些伶官开嗓了。 这天,苏羡云从朝中归来,晚饭时对苏羡月道:“哥哥这几日要去一趟雷州办事。此去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如今恭肃王府不太平,哥哥放心不下你和祖母,于是和景王爷商量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住到肃王府去。” 苏羡月秀梅一皱道:“去肃王府?不想去。” 苏羡云耐心解释:“月儿,不要闹脾气,哥哥知道,吃年夜饭时,你和小王爷闹得不愉快,可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你不用担心,小王爷他绝不对为难你的。” 苏羡月撇了撇嘴:“那你早点回来。” 苏羡云这才有了点笑颜:“自然。” 苏羡月当天晚上将所有东西都给打包好,第二日景修寒的马车直接载着端太妃还有苏羡月去了肃王府。 肃王府以前的王妃也是个爱礼佛的人,所以府内自行造了一座佛堂,端太妃自然便住到了哪里。 苏羡月跟着管家发现自己的房间就在景修寒的院子里面,离他的房间,不过隔了一堵墙。 第71章 换房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对管家道:“管家,不知可否给我换一个房间?” 管家是个皮肤白净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他开口问道:“不知苏小姐可是对这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羡月摇头道:“没有不满意,只是这屋子离王爷的房间太近了,我睡得晚,起得早,只怕打扰到王爷休息。这样的话,可就不好了。” 管家想了想道:“既然是这样,待稍后王爷回来,老奴自去与王爷商量,看能不能给姑娘换个地方,今晚就委屈小姐先在这住下。” 苏羡月一听他要去跟景修寒商量,生怕景修寒到时候来问她原因。她现在可不想跟他说话,大不了躲在屋子里面不见他就是。 管家正准备离开,苏羡月叫住了他道:“管家,不用去跟他商量了。我就住这,这挺好的。” 管家再次问道:“小姐,您真的不用换房间了吗?” 苏羡月摆手道:“不用,就住这,就住这。”说着推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面的装潢并不像恭肃王府那样描金画银,墙壁里面都要嵌几颗红宝石进去。反而是处处透着精致,地毯是不起眼的灰色,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木制家具是统一的暗紫色,凑进去看,方才看出这些家具上的精美雕花。 如今已经是夏季,屋子里面却很是凉快,和恭肃王府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季节。 苏羡月好奇道:“管家,这屋子里面怎么会这么凉快?” 管家回道:“姑娘有所不知,屋子是修成隔层的。每天清晨下人们会将冰块放入隔层之中,冰块会一直保持到第二日早晨,整个夏季,如此周而复始。所以这屋子在夏天的时候,才会特别凉快。” 苏羡月对冰块倒是没什么概念,毕竟这东西在现代是很好获得的东西。站在后面的春芙可是不淡定了。 “阿弥陀佛,我的天爷,这么多冰块,这一天哪里是在倒冰,根本就是倒银子呀。我们在恭肃王府的时候,王爷王妃纳凉也只是用冰鉴,里面盛一块冰用一天。这直接塞满整个屋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苏羡月笑道:“管家莫要见笑,我们恭肃王府不必肃王府。” 管家恭敬地说道:“岂敢岂敢,小姐这一路应该也累了,老奴就不打扰小姐你休息了。中午用饭,自会有丫鬟带您去客厅,小姐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尽管吩咐下人去做。老奴告退。” 苏羡月道:“多谢管家了。” 管家走后,苏羡月这才想起,他刚才说吃饭到客厅,说不定会遇到景修寒,而且不知道他此刻在不在府中,要是在,说不定现在就坐在他隔壁。 春芙见苏羡月脸色异常,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春芙去给您找个大夫来瞧瞧?” 苏羡月摆手道:“我没事,有点不适应而已。我们先休息一下吧。等下吃完饭再去这肃王府走走。” “好的。春芙就先服侍小姐您歇下。” 中午吃饭时,令苏羡月意外的是,景修寒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面。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们王爷呢?他今日没在府中吗?” 站在一旁的管家道:“本来在的,方才有急事,所以出门去了。” “急事?是什么事?” 管家道:“方才下人通报说,林屋山那边起火了,玉姑娘派人来王府求救。王爷便去了。” “起火了?这夏天虽然炎热,可不是前天方才下过雨,这怎么好端端的起火了。” 管家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方才王爷走得急,老奴也没有听到来人解释。” “哦。”苏羡月低头吃饭,再不言语。 夕阳挂在地平线上,苏羡月用完晚饭,对面的位置依旧。望向门外,只看见天边的一片红霞,苏羡月对春芙道:“现在热气也散了,春芙,我们到花园去散散步吧。” 夏天的花园总是特别的繁盛,肃王府的花园尤其如此,花园里的花没有一棵是栽在花盆里面,全部都是一大片地种在花圃里。 就连茉莉花都是一树树的靠在篱笆上。苏羡月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茉莉花树。满树的茉莉花压低了枝桠,在晚风中频频点头。不时送来一阵花香。 只是已近黄昏,花朵看起来没那么精神。 正逛着,忽然瞧见景修寒的背影出现在花架后面,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他身前。 苏羡月仔细一瞧,原来是玉琉璃。此刻她正和景修寒谈笑风生,并没有火海逃生的狼狈。 苏羡月对春芙做了个手势,暗示现在离开。玉琉璃也看见了花架后面那一抹淡绿的衣裙。 她上前两步开口道:“是谁在那边?” 苏羡月停下脚步,见已经被发现,索性直起身子,理理衣襟从花架后面走了出来。 景修寒转过身,见到她,眼中并无波澜。 玉琉璃亲热地上前牵起苏羡月的手道:“原来是姐姐,姐姐来了肃王府,怎么也不告诉妹妹一声?” 苏羡月抱歉一笑道:“因为来得比你早。”苏羡月也懒得跟她耍花腔,直接开口就让玉琉璃下不来台。 玉琉璃果然脸色一变,随即又说道:“那是我不对了。妹妹刚刚才来,才想着和王爷散完步,就去找姐姐玩呢。既然这么巧,要不我们一起走走吧。” “谢谢,我很累了。你们自己玩吧。”说着看了一眼景修寒,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要走。 玉琉璃上前来拉苏羡月的手道:“姐姐你怎么了?是琉璃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吗?” 玉琉璃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说道。 苏羡月被她纠缠烦了,甩开手道:“不,我挺高兴的,你看错了。麻烦离我远点。”说完,苏羡月甩开她的手。 玉琉璃啊的一声摔倒在了旁边,苏羡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个女的是个纸片人吗?她明明就只是轻轻一甩,还能摔到地上去? 方才看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景修寒这时却过来了。 第72章 针锋相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扶起玉琉璃道:“苏羡月,不要再胡闹了。玉姑娘并没有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情。你为何总是在针对她?” 苏羡月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觉得是我处处在针对她?呵,你可把我想得真闲。她要不来惹我,谁乐意搭理她!跟你聊得这么热火朝天还死里逃生!搞不好那火就是她自己放的!哼!” 说完,苏羡月拂袖离去,玉琉璃不肯罢休,追上前来拉着苏羡月道:“姐姐,你不要误会,王爷不是那个意思。都是琉璃的错。是琉璃的错。姐姐你不要生王爷的气。” 苏羡月心里那个气,玉琉璃这样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搞得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自己是有气没处撒,刚刚大发雷霆,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是未伤分毫,倒是和景修寒又大吵了一架。 苏羡月怒极反笑她反手握住玉琉璃道:“妹妹你说那里的话,我误会什么?你知道小王爷是什么意思?既然你知道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跟景王爷,可是大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玉琉璃没想到苏羡月会出这一招,笑脸相迎道:“想来是琉璃多滤了。” 苏洛柔把玉琉璃的手从身上扒拉下来道:“可不是你想多了吗?这没事啊,就不要七想八想的,免得忧思过度,想坏了身体。”说着,苏羡月白了景修寒一眼,径直离去。 回去到屋子里,苏羡月立刻叫来了管家道:“晋管家,明天你还是帮我安排另外一个屋子吧。这间房子,我属实住不惯。” 管家见她面上有气,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下道:“遵命,老奴现在就去禀告王爷,随后就去安排。” 没想到在景修寒那边过得是十分的顺畅,他甚至都没有阻拦。直接就答应了苏羡月换房子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管家带着人来帮苏羡月收拾屋子。苏羡月刚往外走,便看见玉琉璃带着几个丫鬟,拿着包袱往院子里面走去。那个得意的模样,看得苏羡月是火冒三丈。 苏羡月转头对春芙道:“春芙,叫他们把行李都给我搬回去。我今天就住这,哪里都不去。” 春芙看了一眼玉琉璃拔高了嗓音道:“好嘞!各位,大家把东西给搬进去吧。咱们姑娘说就住这屋子,不走了。” 苏羡月的行李拢共也没有多少,很快就搬了进去,玉琉璃在门外捏着小拳头,颇为生气地站着。她上前道:“苏小姐,这屋子是我向王爷求来的。您应该搬出去的。” 苏羡月半躺在贵妃榻上心道:“我就是爱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能把我咋滴?” 苏羡月表面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说道:“先到先得不知道吗?” 玉琉璃跺脚道:“你……我要告诉王爷,说你欺负我!” 苏羡月白眼一翻道:“去啊,我连景修寒都不怕,我还怕你告黑状?” 这时,玉琉璃旁边的几个肃王府侍女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月姑娘,您和咱们王爷自小一起长大,怎么说也是自家人,琉璃姑娘是客人,而且心底善良。您不应该这样对她多少该让着点。” 好家伙,看来整个肃王府的人心都被她收买了。就恶心她苏羡月一个人。 苏羡月不卖这个账,继续说道:“别,打住,他姓景我姓苏,你见过一家人两家姓的?我也是客人,凭什么要让她。” 玉琉璃这下直接哭出来了,她掩面而泣跑出了院子。苏羡月心中憋闷,以帕敷面装作睡觉。 春芙坐到苏羡月身边担心地说道:“姑娘,这下子不知道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又该怎么说你了。咱们刚来就得罪这么多人,真的好吗?” 苏羡月扯下手帕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春芙道:“小姐您消消气,在府里,被大小姐和洛晚小姐那样说您,您都不气,这玉姑娘不过是在王爷面前矫情了几句,您怎么就气成这样?” 苏羡月愣了,对呀,她有什么好气的,难道她喜欢上景修寒了?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苏羡月翻了个身,继续想着。也许,可能,不行,就算可能,也要扼杀在襁褓之中。她毕竟是要回去的人。 说着,苏羡月坐起来拍着春芙的脑袋道:“你这一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听到了没有?不可能!” 春芙捂着自己的脑袋道:“奴婢这也没说什么,小姐你就不可能不可能的。难不成是心虚了?” 苏羡月抿嘴一笑道:“春芙,这些日子跟着我,你是越来越大胆了。看来改天得给你好好上一课了。” 春芙被苏羡月盯得浑身发麻,她忙摆手道:“不不不,不必了,不必劳烦姑娘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说小王爷,再也不说了。” 苏洛柔摸着她的头道:“嗯,真乖,好了。我们梳洗一下过去客厅吃早饭吧。” 春芙迟疑地说道:“姑娘,这会子,估计小王爷和玉姑娘也在客厅用早饭呢。我们现在过去,遇见了多不好。” 苏羡月道:“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为了这点小事,我就要饿着肚子?我心里又没鬼,怕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再和她吵起来的。我保证。” 苏羡月虽然保证了,但春芙还是将信将疑的。 跟着苏羡月来到客厅,发现景修寒和玉琉璃也是刚刚才来,正好可以吃点新鲜热乎的早饭。 苏羡月也没有搭理眼睛红肿的玉琉璃。景修寒一如既往地视她如空气。你苏羡月礼尚往来,自然是也视他如空气。 吃到一半,玉琉璃忽然问道:“姐姐,今天是京城祭拜龙王的日子,王爷要过去主持开庙大典。你也过来和我们一块玩吧。” 苏羡月冷哼一声,三句不离我们,这玉琉璃时时刻刻都在宣示自己的主权。苏羡月忽然就想起了动物世界里面,那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用尿味素标记一下的野生动物。 第73章 山外青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想到这,苏羡月嘴角上扬,差点笑了出来。 玉琉璃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又开口道:“姐姐不说话,是答应了吗?” 其实苏羡月很想说一句好啊,来气气这玉琉璃,不过犯不着做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动。 苏羡月咽下嘴里的虾饺开口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我吃饱了,你们随意。”说着,苏羡月飘然下桌离去。 待苏羡月走后,玉琉璃无奈地望向景修寒道:“王爷,看来只能我们两个人去了。” 景修寒放下筷子道:“够了。本王以后不想再看见你在我面前挑衅苏羡月,可一不可再。”说完,景修寒起身离去。 景修寒的话在玉琉璃的耳朵里面炸开,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之前的那些举动,都只是在顺着她演戏而已。 可是,景修寒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玉琉璃不自觉地捏起拳头。 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 景修寒是在利用她试探苏羡月,想明白的玉琉璃,贝齿咬在唇上几乎咬出血。 “景修寒,你给我等着,本姑娘今天,不信得不到你!”玉琉璃摔了一桌子的饭菜,站在门外的管家立刻进来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 玉琉璃脸上又换回了人畜无害的模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不小心滑倒了,东西都被我扫到了地上。” 管家道:“不妨事,等会让丫鬟进来收拾便可。玉姑娘你没受伤吧?” 玉琉璃忙摆手道:“没有,我没有受伤。” “那便好,那便好。” 从客厅出来的玉琉璃,带上身边的人就要去龙王庙。 苏羡月回了房间也换上了便装要出门。春芙跟在她身后问道:“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苏羡月道:“去青山寺拜佛。” 春芙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去青山寺吗?您……” 苏羡月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青山寺。” 如今是夏季,天气炎热,来青山寺的人也少了很多。 青山空旷,古寺清幽,撞钟声在山谷之中飘荡,声声入耳。 苏羡月到大雄宝殿前拜了拜,一个小沙弥走了出来,说是方丈请她过去。 到了禅房门口,苏羡月嘱咐春芙在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方丈在禅房的蒲垫上打坐,一年不见,他除了头发上的白发多了一点之外,整个人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苏羡月会来似的道:“苏施主,你终于来了。” 苏羡月道:“方丈知道我会来?” 方丈转过头,花白的长眉垂到了眼窝,他开口道:“施主的事情还没有问完,自然是还会回来。” 苏羡月心中一惊,这方丈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次来访的目的,索性她也不拐弯抹角了:“方丈,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我还可以回去吗?是不是当我了却这里的所有事情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方丈摇头道:“施主,万事唯缘起心动念皆是结缘,施主做了如此多的事,是在和这个世界结缘,事毕缘满。” 苏羡月急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回不去了?” 方丈没有给苏羡月肯定的回答:“施主,老衲方才所言,起心动念皆是结缘,去哪里,皆由施主你自己决定。” “我自己决定?可是我要怎么决定?” “时机未到,到了那时候,是走是留,老衲相信施主会有自己的结果。” 说完,方丈转过头去继续打坐。苏羡月行了个礼。也出了房间。 春芙等在外面,见苏羡月出来,便立刻跟了上去。 苏羡月心中一直在思考方丈跟她说的话,是走是留,时机到了全凭她自己决定,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担心走不掉的问题。 可是真的想到要离开,苏羡月心中却又不舍,这里有亲人,有朋友。可在现代,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小姐?小姐?” “啊?!” “小姐你怎么了?从里面出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是方丈说了些什么,人你不开心了吗?” 苏羡月摇头道:“没有,不是因为方丈。我没事,快下山吧。这荒郊野岭的,等下天黑了可就麻烦了。” “好。” 两人加快了脚步,走到山脚底下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春芙怕得直哆嗦,拉上苏羡月就准备跑。 苏羡月叫她待在原地,自己倒是上前去躲在灌丛后面查看一番。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被一群拿刀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女子手拿一根九节鞭,冰冷的表情和他圆圆可爱小脸严重不符:“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追杀我?” 带头的一个男子开口道:“慕容金瑶,我们乃清阁属下。有人出百两黄金取你项上人头。” 慕容金瑶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清阁走狗。”话音刚落,慕容金瑶手中的九节鞭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 一伙人飞升而上将她压在下面的空地上。 慕容金瑶一个翻滚避开了从天而降的兵刃,可以看出,她的武功的确是在这些人之上。可终归是一个人,渐渐地她开始落下风。 方才那个说话的男子抓住她的一个破绽,直接砍向她的右手,慕容金瑶右手一翻,卸去刀上的力,见无法砍断她的右手。 男人退而求其次,改变角度,直接在她的手臂上拉开一个大口子。 慕容金瑶跳开,拿着九节鞭的手微微颤抖。 她一步一步地后退越来越靠近苏羡月藏匿的灌木丛,看样子是想要逃跑。 那些刺客好像也看清楚了她的意图,一拥而上杀气腾腾,看样子就像是想把这慕容金瑶给一口吞掉一般的凶残。 说时迟那时快,平地一声惊雷,一股呛鼻的淡红色烟雾在空地上弥漫。 第74章 决定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一群人被呛得咳个不停,只想离那团烟雾远点。 带头的黑衣人冲进烟雾之中,却看不见慕容金瑶的身影。 刚才那些烟雾球,是苏羡月扔出去的。自从上次被袭击之后,苏羡月可算是长了个心眼。 随身都要揣上几个自制的辣椒烟雾球。 不但可以迷惑敌人的同时,还可以暂时让他们丧失攻击力。 苏羡月拉着慕容金瑶和春芙就是一路狂奔。 从山脚一直跳到车里一路上没说过半句话,直到把马车赶回恭肃王府,苏羡月从车上跳下来才说了一句话道:“下来吧。现在安全了。” 车子里面迟迟没有动静。苏羡月掀开车帘。 只看见车里一滩血迹,还有趴在座位上已经晕过去了的春芙。 苏羡月推醒了春芙,她迷迷糊糊地望着苏羡月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看到车板上的血迹时,才瞬间清醒过来,指着那滩道:“姑娘,是这个人打晕的我。” 苏羡月道:“我知道,你先下车吧。” 苏羡月和春芙两人擦干净了车板上的鲜血。对春芙道:“春芙,今天的事你记住谁都不要告诉。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记住了吗?” 春芙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道:“姑娘,奴婢记住了。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奴婢就是陪您去礼佛了而已。” 苏羡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你不要害怕,现在回你房间去休息。我自己回去,两个人一起走,容易被人看见。” 春芙低着头一路小跑回了隔壁院子。 苏羡月等到春芙离开,才匆匆进了景修寒的院子。 苏羡月正准备推开门,院子里面的那棵树下面,景修寒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羡月转过身,景修寒自树下的阴影处走出来。 在长廊两边烛火的照耀下,他看看见苏羡月胸前染了一大片的血渍。 景修寒觉得喉头一紧,他快步上前走到苏羡月身边关切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什么?” 苏羡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自己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慕容金瑶蹭上了一大片血渍。 景修寒也不容她解释,抱起她就要往王府里的医署那边赶。 苏羡月在他怀里几番挣扎道:“你放我下去,这不是我的血。” 景修寒停下脚步,苏羡月明显地感觉到景修寒绷紧的身体明显地松了下来。 “你可有哪里伤到了?” 苏洛柔摇头道:“没有,我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断。还有,你快点放我下来。” 景修寒放下苏羡月,仍旧十分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她几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罢休。 苏羡月道:“好了,没有事了吧。很晚啦,我要回去睡觉。”苏羡月十分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从景修寒身边经过时,却被他拦腰截住。 “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苏羡月眼睛提溜提溜地转,景修寒自然是看在眼里,他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要忘了你身边还有我布置的暗卫,你最好老实交代,不要让本王亲自去问他们。” 苏羡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怕了你了。我今天去了青山寺礼佛参拜。下山的时候,刚好遇到一群贼人在围攻一个女生,所以我出手救了她。那个女生手被砍伤了,这些血就是她的。本来想带她回来的。可是半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走掉了。” 景修寒道:“你可知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苏羡月想了想道:“那群贼人好像是叫她慕容金瑶。” “慕容金瑶?”景修寒的眼睛微眯,他再次开口说道:“下次若是再遇到这个女子,记得离得远远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苏羡月道:“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还有什么下一次?不过你的话我记住了,下次遇到,我一定离她远远的。好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景修寒再一次拦住了她,瞌睡到上头的苏羡月此时已经临近爆发的根源。 景修寒问道:“你今日去青山寺做什么?平日里,就连祖母带你祈福你都十分抗拒。本王并不觉得你是一个会为了祈福还愿而愿意去这么远的人。” 苏羡月没了困意,她低着头望着脚尖道:“景王爷,你想我留下吗?” 景修寒瞳孔微缩,他当然知道苏羡月说的是什么。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苏羡月摇头道:“不喜欢,这里总是有许多的尔虞我诈,每天跟这些人斗来斗去我觉得很累。但……” 苏羡月话还未完,景修寒背过身去道:“那就离开吧。” “你说什么?” “本王说,要你离开,这里并不适合你。” “这是你心中所想吗?” 景修寒沉默良久道了一个是。 不知何时,一滴泪从苏羡月的眼中滑落。 她抬手抹去道:“好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走的。到时候我就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苏羡月砰地一下把门给关上。景修寒转过身,她没能看到他眼中的不舍。 第二日清晨景修寒和苏羡月在饭桌上没有一句交流。不过他们平日里也不说过多的话。所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玉琉璃温声细语地对景修寒说道:“王爷,我听说京城里面新来了一个戏台班子。里面有个花旦唱牡丹亭可是一绝,要不我们把他们请来府上热闹热闹,您看怎么样?” 景修寒道:“不必了。戏班太吵闹,本王不喜欢太吵。” 玉琉璃点头道:“哦。那就算了。” 随后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玉琉璃受不了这种氛围,早早地撂下筷子走人了。 玉琉璃走后,景修寒便道:“苏羡月,昨天晚上的决定,你还是不变对吗?” 苏羡月抬头,看见了景修寒眼中的希冀。 她残忍地点头,掐灭了他眼中的光彩。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第75章 源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好。”景修寒放下筷子,径直离去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单薄。 苏羡月机械地将白粥送进自己的嘴里,忍不住委屈地说道:“是你逼我说出口的。行吧,景修寒,那么,就此打住吧。” 苏羡月吃过饭照常出门,前几天,她找的探子查出了当年给她爹驾车的车夫。 车夫在那场屠杀中并没有死。 他是个镜像人,心脏是在右边。 一道剑伤贯穿他的左胸,此刻以为他必死无疑,可是根本没想到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真是因为这个缘故,令他死里逃生。 苏羡月亲自登门拜访,门被人打开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头走了出来他仔细打量着苏羡月道:“女娃娃,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苏羡月上前对他说明了自己是前恭肃王爷的女儿。 仆人一听见是老东家的闺女,一时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跪在地上道:“小主子。” 苏羡月见他已经一个老人给自己下跪,连忙将他给扶起来道:“老人家,你不要这样。这不是折我寿吗?” 老人道:“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说完,立刻赶去泡茶,生怕怠慢了苏羡月。 老人住的小茅屋,虽然很简陋,但屋子里面窗明几净,很是整洁。 老人将泡好的茶放到苏羡月面前,苏羡月道了声谢,两人就这茶聊起了当年的往事。 如今十几年过去,当时那些人的模样,老人早就已经忘记得干干净净。 如今还要他回忆着实是有点难为他了。 老车夫抱着粗陶制作的茶杯,颇为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小姐,老奴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苏羡月正要告辞离开,老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叫苏羡月等一下,然后转身进了里屋。不多时,苏羡月见他捧了一样东西出来。 苏羡月伸手去接,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被放到她手里。令牌中间那个字根本就不认识。 老人道:“虽然老奴已经认不出来当日的那些刺客。但这个东西,还是希望能够帮到小姐你。这个是当日从那些刺客身上落下来的东西。老奴将它捡起藏了起来。” 苏羡月点点头道:“多谢你。” 回府的路上,苏羡月拿着手中的令牌研究个不停。拐角处,她又听见了打斗声。 苏羡月撇了撇嘴,本来想就当做听不见,就这么走过去。 可是心里这么想,身体却出卖了她。 她让春芙先去把马车赶到巷口。自己则孤身一人走近那打斗声传过来对的源头。 她躲在暗处一看,这不是上次那个慕容金瑶吗? 她如今握鞭子的手已经换成了左手,可见那些伤确实是很严重。苏羡月这回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躲在暗处查看情况。 只见慕容金瑶在一群人之中游走出招,虽然不能立刻将他们击败,但还是能够应付得过来。 苏羡月还以为今天都不用她登场,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被慕容金瑶打败了的那人从袖子中甩出一枚飞镖。 慕容金瑶一时不防,被他偷袭成功,肩膀上中了一标。 苏羡月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可以省两颗烟雾球呢。毕竟制作这些东西的还是需要一笔巨款的。” 说时迟那时快,苏羡月砰砰两下,将手中的烟雾球扔了出去。 由于这里的空间狭小。 立刻就充斥了整个院落。苏羡月直接跳到慕容金瑶身边,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混了出去。 就算没有看到人,慕容金瑶也知道这是上次救她的那个人。她一点也没有反抗,任由苏羡月拉着。 两人一直跑出巷口,春芙的马车此时正好停在了巷口。苏羡月提起裙摆猛地一跳上了马车。 慕容金瑶也跳了上去。 苏羡月立刻就往肃王府的方向赶回去。 这次,苏羡月直接带着慕容金瑶走了后门,顺利地回了自己房间。 春芙在里间照顾着已经被苏羡月清理好伤口的慕容金瑶。 不多时,春芙将慕容金瑶的衣服放在托盘上面端过来道:“姑娘,这是从那位姑娘身上脱下来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苏羡月看了一托盘,见里面躺着一块和自己今天拿到的一模一样的令牌。 苏羡月将令牌一把抓了起来,这块令牌看起来很新,不像是苏羡月的那一块,都已经开始氧化了,原来的是清新淡雅的果绿,如今却已经氧化成了墨绿色。 苏羡月拿着两块令牌,掀开床帘,发现慕容金瑶早就已经睡着了。她只好等明天他醒了再问了。 第二日,苏羡月守在外间,一听见里面有动静,她立刻从榻上起了来,披上衣服,拿起两块令牌走到慕容金瑶的面前问道:“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令牌是怎么一回事吗?” 慕容金瑶挑眉,如实告知道:“这是清阁的令牌。我偷来这块令牌,是准备乔装打扮混进去的。” “清阁。”就是上次韩氏雇佣的那个刺杀她的刺客组织。 苏羡月后退两步,真相已经是昭然若揭。她父亲和母亲的死,很有可能就是这两个人搞的鬼。 若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们灌原主可以令她变得痴傻的汤药。给羡云哥下毒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苏昇他想要保住恭肃王爷的地位。 苏羡月双手死死地将令牌握在手里,直握得双手发白,骨节凸起。 苏昇,我与你们二房,不共戴天好好瞧着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慕容金瑶见她面色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苏羡月反应过来道:“没事,我没事,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对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慕容金瑶摇摇头,突然半跪在苏羡月面前道:“在下慕容氏金瑶,多谢小姐两次出手相救。小姐大恩,我无以为报去。” 苏羡月将她扶起来道:“我帮你,并不是想要你报答我。举手之劳罢了” 第76章 连夜出府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道:“慕容姑娘,你为何会跟清阁的人扯上关系了?难不成是因为你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那人雇凶杀人?” 慕容金瑶眼中有疑惑:“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清阁的人?” 苏羡月将腰牌放到她手上道:“之前我被清阁绑架过,所以认得这腰牌。” “原来如此。”慕容金瑶握紧了手里的腰牌。 她抬起头道:“不知小姐贵姓?” “我姓苏,叫羡月,是恭肃王府大房所出。不过现在这地方不是苏家王府,是肃王府,景小王爷的府邸。” “原来是苏小姐。再次谢过苏小姐您的救命之恩,如今清阁的人还在四处搜寻我。我得离开此地,否则会给小姐您惹来祸端的。” 说着,慕容金瑶踉跄着就要离开。苏羡月上前拦住了她道:“你现在这身体,能去哪里?要是再遇到清阁的人,恐怕直接就交代了。你就在我这里先把伤养好,之后再走也不迟。” “可是……” 苏羡月将慕容金瑶直接扶回了床上,慕容金瑶身体虚弱只能被她带着跑。 “你不用担心会连累我。清阁的人也进不来肃王府。景王爷的府邸,你大可以放心。” 春芙也在旁边帮腔道:“慕容姑娘,您就听我们小姐的劝吧。身体要紧,咱们王爷可是天元赫赫有名的战神,那个狗胆包天的逆贼敢来肃王府呢?” 慕容金瑶思考了片刻,点头道:“那就麻烦苏小姐你了。” 苏羡月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屋子里面的人神情顿时紧绷起来。 春芙走过去问道:“谁呀?” 夜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苏小姐,是属下。” 苏羡月听见是夜楠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走到门口道:“夜楠?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夜楠得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小姐,白天的事情,探子已经跟属下说了。属下是来寻小姐您要人的。小姐,若是方便,不知可否让属下进去说?” 苏羡月心中一惊,她怎么把自己身边有景修寒的人这件事给忘了。事到如今也掩盖不住,苏羡月干脆把门打开让夜楠进来。 夜楠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慕容金瑶。 苏羡月上前挡住了夜楠的视线:“夜楠,怎么了吗?” 夜楠低头道:“苏小姐,属下现在要将这位慕容姑娘带走。” 苏羡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慕容金瑶,转过头问夜楠:“为什么?难道你们的人也在找她?” 夜楠连忙解释:“苏小姐不要误会,我们与这位慕容姑娘并无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这位慕容小姐身份特殊,所以不便待在府中。小姐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处安全的处所。还请慕容姑娘现在就跟我出府。” 苏羡月从中间走开,夜楠看慕容金瑶脸上有犹豫继续开口说道:“慕容姑娘,此事乃令兄嘱托。” “我哥?”慕容金瑶掀开被子下床道:“好,我现在就跟你走。”她转过身对旁边的苏羡月道:“苏小姐,多谢你的好意,待我伤好之后,一定登门道谢。” 苏羡月点点头说道:“好,你注意身体,好好养伤,我们后会有期。” 苏羡月说着将慕容金瑶给送出了门,冷不防苏羡月余光扫到院子里面站了个人。 她立刻对夜楠使眼色,夜楠也不含糊,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旁边,一下子将人给从花丛后面扔了出来。 “诶呦!”一个身量娇小,穿着王府侍女衣服的女子趴在地上,待她抬起灰扑扑的脸蛋,苏羡月认出这丫头是玉琉璃身边的一个侍女,只不过叫什么名字,她不是很清楚。 苏羡月将慕容金瑶藏在身后,冷声道:“你鬼鬼祟祟地在那边做什么!说,不然就把你手脚都给剁下来。” 地上趴着的丫鬟浑身一激灵,她本来就是王府的人,帮玉琉璃当探子,一是因为玉琉璃平日里待下人们好,二是因为玉琉璃给了大价钱。所以对玉琉璃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如今被苏羡月这么一吓,自然什么事情都给抖落了出来。 小丫鬟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苏小姐你莫生气,奴婢是玉姑娘身边侍奉的人,今天玉姑娘看到您把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带进了王府,便要奴婢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干。您放过奴婢吧。” 苏羡月喃喃道:“玉琉璃?” 旁边的慕容金瑶听到玉琉璃的名字面色微微一变。 小丫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地上求饶,苏羡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我我不会跟王爷说的,不过回去之后你该怎么跟玉琉璃禀报,你应该自己知道的。” 小丫鬟忙不迭地点头,擦干脸大的泪水道:“奴婢知道,奴婢在苏小姐这什么都没有看见,苏小姐入夜便就寝了。” 苏羡月点头道:“好,你走吧。” 小丫鬟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脚底抹油一般跑了出去。 苏羡月转过头对身后的夜楠道:“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景王爷。” 夜楠点头道:“属下遵命。” 苏羡月将慕容金瑶送出王府再回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夏日早晨浓重的露水沾湿了发梢和衣摆。 路过花园,听见一阵舞剑的声音,苏羡月一时好奇寻了过去。 原来是景修寒此时在茉莉花架前的空地上练剑,剑花缭乱,长剑的光芒在晨光中闪烁。 身旁的茉莉和紫藤萝的花蕊被他的剑气所席卷,茉莉胜雪,紫萝如絮,在空中纷纷扬扬,花飞漫天。 苏羡月之前只是觉得景修寒内里深厚,拳脚功夫了得,没想到他却也使得一手好剑。 苏羡月伸手去接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花瓣,景修寒此时已经收了长剑,花瓣也随着他的动作平息下来。 玉琉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热情地递上手中的茶盏,景修寒摇头,越过玉琉璃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77章 狡兔三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春芙在旁边笑出了声,听到动静的玉琉璃转过头,看到苏羡月就站在不远处,合着刚才被景修寒拒绝的模样全都被人给看见了。 玉琉璃气不打一出来来,摔了手中的天青釉的汝窑茶杯,转头就走。 这一幕刚好被才从马窖栓好马出来的夜楠看到了。 夜楠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走过去一边叹气,一边将茶杯碎片给捡起来。 苏羡月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节哀顺变。” 夜楠继续叹气道:“上好的天青釉啊,得上百两银子。这说摔就摔。” 上百两银子?苏羡月这时才想起来,这景王爷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不像恭肃王府那样明目张胆地奢华无度,但用的东西其实比恭肃王府还讲究,就说今天这上百两一个的茶杯,还有那随手一给就是千百两银子的鹤氅。 这恭肃王府她是知道的,苏昇就不是个善茬,黑白两道的钱都吃,平时是能贪多少贪多少。 可是肃王府这般的用度,平时也没见景修寒有个什么副业,难不成? 夜楠站起身准备把茶杯拿去丢掉,苏羡月试探性地开口道:“夜楠,你们王爷一个月俸禄多少?” 夜楠转过头道:“苏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苏羡月打哈哈道:“就是好奇,好奇。” 夜楠想了想道:“也没有多少多少,纹银百两,几百石粮食罢了。这些俸禄也不是府里开销的主要来源。王爷手里的商行铺面才是大头。朝廷的俸禄,不过是领着意思意思。” 苏羡月点头 ,原来还在做生意。苏羡月说着说着就把话题一转道:“夜楠,你应该是知道清阁的吧?” 夜楠点头道:“自然是知道的。上次不就是他们的人把小姐你的带走的吗?而且上次小姐救回来的那个郑归一,还在王府住了一阵子才走的。” 苏羡月立刻接了话头道:“你知道这清阁的人一般都是在哪里活动?” 夜楠疑惑地望着苏羡月,不知道她问这话的意图何在。 “苏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找清阁的人复仇。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必了,王爷已经派人将他们收拾了,半个清阁的势力都被扫光,已经元气大伤。” “我不是想复仇,就是……不是,你刚刚说什么?小王爷帮我复仇?” 夜楠点头道:“是呀,苏小姐你不知道吗?当时王爷震怒,出动了玄宗的大队人马,甚至还亲自上阵将清阁阁主打成重伤,若不是为了急于恢复,清阁也不会贸然去动四大家族中的慕容家。” 苏羡月忽然不知道有些怎么接话了,夜楠真的是跟着景修寒一起出生入死的吗?两个人的智商好像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她就胡乱这么一说,夜楠就这么胡乱一抖落,老底都快掀出来了。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要把慕容金瑶给接走,原来早就知道这是慕容家的人。 苏羡月脑海中一闪而过,早晨她提起玉琉璃时慕容金瑶脸上的异样神色。 怪不得有这种反应,原来都是慕容家的人。 不过最令苏羡月震惊的是,景修寒平时一副放任自流不管她死活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会为她做这么多。 想到这,苏羡月忽然就有些后悔那日的堵气了,纯粹就是话赶话赶到那里了,这景修寒智商和情商都一样可怕,一个高得可怕,一个低到吓鬼。 “苏小姐?”夜楠抬手在苏羡月眼前晃了晃。 “苏小姐你怎么了?” 苏洛柔回过神来忙道:“啊,我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对了,我打探清阁不是为了去报复,你看我像是有那个本是的人吗?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最常去的地方,以后我得躲着那些地方走。不然还得遭难不是?” 夜楠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 “既然如此,那告诉苏小姐也无妨。清阁里面的人最常在城北一处叫快活林的青楼中活动。其次便是斗金赌坊。这些地方每日人来人往,隐蔽性高,不易被人发现,就算知道是他们的窝点,真要查出点什么,也是一件难事。其次便是城南的一处云松斋的酒家。” “青楼,赌坊,这些地方我也不怎么有机会去,日后出去避着这酒家便可。” “嗯,苏小姐放心,您身边的护卫都是玄宗中的高手,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羡月心中一暖笑着说道:“说到这个,还真是辛苦你们了。好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也得先回去补补觉。” “苏小姐慢走。” 苏羡月告了别一路回了卧室,刚一进门就对身后的春芙说道:“春芙,把门关上。” 春芙探出身子朝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立刻将门给带上。紧张兮兮地凑到苏羡月身边道:“姑娘,您准备做什么?” 苏羡月指了指衣柜道:“上次我们出门去买的男装你带来了吗?” 春芙点头道:“姑娘,还在的,您说那衣服日后您有大用处,所以收拾行李的时候,奴婢一块给您带来了。” 苏羡月喜上眉梢:“那可太好了。你拿出来,我们两个换上。今天跟我出门办事。” 春芙有些为难道:“啊?姑娘您这是去做什么?要换男装?您该不会是想去夜大哥之前说的那些地方吧?” “不然我做什么费这些心思套他的话呢?不去这些东西,怎么查真相,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春芙无奈地将衣服从柜子里拿来给苏羡月换上。 一边换一边问道:“姑娘,您打算先去那个地方?是那个青楼,还是赌坊,要不我们还是去酒楼吧。” 听到春芙提起青楼苏羡月就头疼,那帮子女人一张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 苏羡月摆摆手道:“不去青楼,也不去救楼。我们先去赌坊。” “啊?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去酒楼吧。” 苏羡月抬手在春芙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不行,今天得听我的。就去赌坊。” 第78章 赌坊奇遇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斗金赌坊,一块半人高的牌匾,两个鎏金的大字明晃晃地挂在人头顶。门口放着两个咬着铜钱的貔貅,一样被人给鎏了一层金,阳光打下来,隔远一看好像两团明晃晃的火焰,走近了才知道是个貔貅。 苏羡月摇着折扇站在大门口,扇坠子上挂着个金元宝,光是右手就带了三个满绿的翡翠戒指。左手更是各种黄金绿玉糊了一手。绫罗绸缎自是不必说,头上的瓜皮小帽上一颗绿松石帽正旁边都得搭一圈的红宝石作配。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模样。 赌坊没门,只扯下半拉帘子遮在门口挡住人的视线,苏羡月掀开帘子,伺候的堂官瞧着他进来,推了推旁边那个趴在柜台前睡觉的伙计。 两人一瞧苏羡月这身打扮,对视一眼,麻溜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们半低着身子,热情地招呼道:“这位爷,里边请。” 赌场里面人声鼎沸,欢笑和哭泣夹杂,怒吼与喝彩不停刺激耳膜。从窗子里透出来的阳光被屋子里面的空气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布。 赌桌前面围了一群人,两小厮秋风扫落叶似地赶走挡在前面的一堆短衣老爷们。 “来来来,腾个地儿,腾个地儿。” 苏羡月和春芙被他安全地送到了赌桌上,小厮谄媚地笑道:“爷,您玩好,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告诉小的。小的就在那边。”说着指了指苏羡月左手边角落里面的一个柜台。 苏羡月笑着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枚银锭,谦虚地笑道:“多谢小二哥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二哥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动声色地将苏羡月手里的银子给收进了袖子里面。随后大声说道:“爷您好好玩,小的去给您倒杯茶过来!” 赌桌上吆喝得也火热一堆堆的银子小山包似地码在桌子上。春芙在苏羡月身边看得那叫一个瞠目结舌。 苏羡月先是不动声色地站着一边看桌子上的人玩了几局。牌桌上已经连开了几局小,苏羡月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千两银票,还是压在了小上。 旁边的汉子在她头顶说道:“这都连开五把小了,老子就不信这把还开小!老子这把压大!” 旁边的人纷纷跟着他压大。庄家一开骰盒,一片哗然。 “一二三小!” 苏羡月乐呵呵地把桌面上的银子给归到了自己面前。 连着几轮下来,苏羡月基本上把台上的钱给赢了个精光,桌上的人都跟着她压。这回轮到庄家输钱。 到了最后,庄家开骰盒的时候都已经是面露难色,这赌场自开张以来就没有赔过钱,今天遇到个狠人,怕是够呛。 一局终了,苏羡月又赢了一把银子,就在众人催促着再来一局的时候,几个人悄悄地从台上退了下去。 不一会,那本来趴在柜台上招呼的跑堂这会子挤到苏羡月身边道:“这位爷,怎么管事说想请您过去一趟。” 苏羡月视线停留在赌桌上不耐烦地说道:“叫我过去做干什么?有什么话,他自己不会过来说吗?” “这……” 随后,上来几个人将苏羡月一人站一边。苏羡月放下手中的银子,笑道:“小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跑堂的脸上没了方才的谄媚笑容,开口道:“公子,咱们管事儿的找你。” “嗐,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找我就找我呗。我这就跟你们走一趟。”说完就下了赌桌。桌上的等着苏羡月下注的人见她走了,纷纷道:“怎么就走了?小郎君,再玩几局啊!” 春芙连忙跟了上去,苏羡月被带到后面的一间屋子里,春芙被挡在了外面。 屋子里两张圈椅,一张椅子上坐着个年逾半百的棕色皮肤满脸皱纹,手里拿着杆烟枪嘴角挂着微笑的老者。底下的羊皮椅披半新不旧。 而另外一张椅子上的羊皮椅披已经开始泛黄,有的地方还沾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 苏羡月毫不客气地跨步上前大刺刺地坐到了那张空椅子上。 “是阁下找我来的吗?” 管事的将烟枪在椅子扶手上磕了两下道:“正是在下。” “不知老先生你找我来做什么?”苏羡月偏过头问道。 管事的望着苏羡月的眼睛说道:“没什么,只是想给小郎君讲些道理。” “哦?愿闻其详。”说着,苏羡月还真从位子上坐了起来。 管事的呵呵一笑道:“我只是想告诉小郎君,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苏羡月听了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要跟我说些什么至理名言,原来是你这老东西输不起了。输不起开赌场做什么?” 管事的脸色一变,将手中的烟杆摔在地上道:“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羡月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视他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此话一出面前的老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小子,你可是第一个敢在我地盘上这么嚣张的。这下场你也该想好。” 老者腰间挂着的腰牌。苏羡月一眼便认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好找。确定了这人的身份。苏羡月也不再跟他硬刚,迅速服软道:“别介呀。都是出来玩的,老先生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我这个小后生就是跟您开了个玩笑,您别生气。这样,这场子上赢的钱,我一分都不带走,就当孝敬您的,您看成不?” 管事的死瞪着苏羡月,苏羡月捏紧了拳头已经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谁知道过了好半晌,他忽然笑了出声来。指着苏羡月笑道:“原来你小子,吃硬不吃软。行,为刘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答应我今天停手了。这场子上的钱,你本来得了多少,你就带走多少。” 苏羡月走到刘爷面前鞠了个躬道:“那就多谢刘爷了。”说话间一些粉末从她袖子里面掉了出来,洒在了身前。 刘爷走上前将苏羡月扶起道:“江湖中人,不必多礼。” 刘爷确实说到做到,将苏羡月从赌桌上面赢的票子和银两全命人打包好了交给她,还要几个手下把她客客气气地送出了赌坊。 第79章 假意和善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春芙背上挎着一个装满了银两的包袱,苏羡月手里还抬着一个小匣子。春芙笑着对苏羡月说道:“姑娘,虽然咱们赢了这么多钱,可奴婢总觉得您好像不是特意为了赌钱来的吧。” 苏羡月腾出一只手在春芙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道:“什么姑娘!我这模样如此风流俊俏,难道还担不起你一句公子?” 春芙揉着额头道:“是,小的知错了。公子。” “这还差不多。” “不过公子,您还没说今天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呢?” 苏羡月转过头望着已经在背后缩成了一个点的赌坊道:“你今晚就知道了。事情已经办成了。” “嗯?” 苏羡月继续往前走着,看样子并没有要回王府的意思。而且位置还越走越偏,直接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春芙跟了上去道:“公子,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是不是该回王府了?这条路走到头了,咱们要不还是换一条走吧。” 苏羡月将手里的匣子放到春芙手上道:“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春芙一脸疑惑。 “因为你们现在走不了了。” 巷子口的阳光被两个男人给挡得严严实实。两个人往那一站,就是一个巷子口的宽度。那身上的打扮,分明就是斗金赌坊的行头。 春芙上前喊话道:“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管事的都说了要放我们走,难不成你们想违抗命令抢劫我们?” 两个黑脸汉子相顾一笑,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巧了,管事的也吩咐我们要拿回银子,还要把你们两个给灭口。” 苏羡月啪地一下把折扇收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放肆!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就敢如此目无王法!” 两个男人挽起袖子道:“王法?天王老子现在忙着修仙,那有空来管你们,谁让你不长眼惹了我们斗金赌坊。咱们赌坊,最不放在眼里的就是王法,最不怕的就是背人命。” 两人径直冲上前,苏羡月一把拉开拦在她前面的春芙,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了两人的袭击。 待那两人转身之际,苏羡月先是抬脚踢在其中一人的太阳穴上。随后又是一圈打在另外一人的咽喉。只听见两声脆响。两个人瞪着四只死不瞑目的双眼,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就在春芙还在发呆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苏羡月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从另外一边走出来胡同。 出来后,春芙浑身上下抖个不停,苏羡月带着她进了一处酒楼,上了一壶热茶给她压惊,可她拿茶杯的手抖个不停,一杯茶能撒半杯出去。苏羡月看了摇头道:“杀人的又不是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春芙哆哆嗦嗦地说道:“公……公……公子,你都不怕的吗?别说是杀……就是杀只鸡春芙都没干过。”看着周围来往的人流,春芙把嘴边的人字给咽了下去。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俩个,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有错。所以你不要害怕。” “好……好。”说着春芙喝下了苏羡月递过来的一杯热茶。 喝下去没多久,春芙忽然觉得有点头昏脑胀的。她强撑着意识对苏羡月说道:“公子。这茶小的怎么喝着觉得有点上头呢?难不成是醉茶了?” 苏羡月点头道:“你就是一下子放松下来,自然犯困了。没关系,你睡吧。等下到时间了我喊你。快休息一会。” “好……那奴婢就先睡一会。”说着春芙直接就倒在了桌子上。 苏羡月上前去将春芙身上的包裹给取了下来,他唤来小二道:“小二哥,我们家小郎君喝醉了。麻烦帮我找一辆马车,将她送到肃王府去。多谢了。” 说完递了一个银锭到店小二手里。这手里沉甸甸的份量顿时让店小二乐开了花,他欢天喜地地答应道:“好嘞。小的这就去办。” 苏羡月将春芙送上了马车,一个人继续回到酒楼之中静静地喝茶吃饭。这酒楼就是夜楠百日里所说的那个云松斋。 正是晚上的时候,酒楼里面的生意正火爆,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到苏羡月这边。她坐在楼上静静地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可惜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人出没,天渐渐黑了,苏羡月付了钱便离开了就酒楼,她此时循着白天的路线再次来到斗金赌坊的门前,看到长街依然是灯火通明,苏羡月又回头离开。 一抹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不远处,仔细一看,原来是顾墨之,苏羡月本来准备转身走开,不被他注意到。 可是没想到顾墨之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她,见到苏羡月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散几步上前抓住了苏羡月的手腕。 “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苏羡月转过身来礼貌一笑道:“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顾世子。” 顾墨之眉飞色舞地说道:“可不是,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自从那次宴会上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幸好,你从天牢里出来了。不然我余生都要活在愧疚里。” 苏羡月疑惑地问道:“愧疚?世子何出此言,我被人诬陷入了大牢,好像并不关世子的事。世子怎么又说对我愧疚?” 顾墨之笑道:“我当然没有害你。我只是愧疚,当时没有救下你。” “这……” “不过现在好了,看到你没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听到顾墨之的这些话,苏羡月的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多谢世子关心。世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街上?” 顾墨之颇有些为难地挠头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我父亲吵架,跑出来散散心。对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80章 保持距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顾墨之上下扫了一眼苏羡月身上的男装。 苏羡月笑了笑道:“和你一样,不过我是和景王爷吵架了。” “这作何解释?你与他吵架,是该把他赶出恭肃王府才对,怎么自己还跑出来了。” “因为我这些日子并不是住在恭肃王府,祖母身体抱恙,恭肃王府最近也出了很多乱子,加上哥哥又不在身边,所以就搬到肃王府住一段时间,等祖母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回去。”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既然如此,反正我们俩个人各自逛也无聊,不如一起。你看意下如何?” 顾墨之期待的眼神闪着光芒。看得苏羡月都不好意思拒绝她。 “好啊。不过事先说好,顾世子你可不能带我去青楼。” 顾墨之一愣笑道:“我自己都不爱上那,那些女子实在聒噪。之前去,也不过是在我父亲面前做做样子。跟我来。” “原来你也觉得她们聒噪。” 两人并排而行,一直走到一片漆黑的树林方才停下脚步。 苏羡月疑惑地问道:“顾世子难道是带我一起来数星星的?” 顾墨之道:“那有何不可呢?你看。” 苏羡月顺着他的指的那片天空望去。天上的星河璀璨夺目。点点繁星在天空中闪烁。面对如此的浩瀚与美好,苏羡月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感动。 “顾世子,谢谢你。” “不必谢我,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想起了这片天空,这片天空,也因为你的出现,不再孤独。” 苏羡月低下头笑道:“这些星星真漂亮。” “你信不信我能把它们摘下来。” 苏羡月转过头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信。星星不是星星,那是几万年前的光。” 顾墨之胸有成竹地说道:“若是我摘下来了呢?” “那我和你赌三千两白银,你若是摘不下来,输了,就给我三千两白银,若是摘下来了那我就给你三千两。你看怎么样?” 顾墨之摇头道:“不好,我不要三千两。若是我赢了,你允我一个愿望怎么样?你放心,这个愿望绝对不会过份,更不会让你感到不适。” 苏羡月笑着说道:“好,就这个要求,传说只要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能成真。现在你都帮我把星星摘下来了。提个愿望也不过分。” “好,你且在这等着。”说完顾墨之跳进了草丛之中。苏羡月坐到地上继续欣赏着满天星空。 过了没多久,顾墨之从一片林木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和发型略显狼狈。但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的灿烂,如星河一样的耀眼夺目。 “好了,跟我来吧。”顾墨之伸手拉着苏羡月的手腕,护着她走过来那一片小林子。在林子尽头的一小片空地上,上千只散发着点点辉光的萤火虫上下飞舞着。 苏羡月转过头看站在自己身后,发髻略微散乱的顾墨之。 “这些都是你刚刚自己一个人抓的?这么多,很辛苦吧。” “不是,这里本来就有很多,我只是把其他地方的也赶了过来而已。并不是很辛苦。” 苏羡月低头一笑,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顾墨之看呆了,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在苏羡月的额头上。 忽然一阵掌风袭来,林子里面的萤火虫四处飞散。顾墨之将苏羡月护在身后,堪堪接住这一击。 白衣蹁跹,落地才知竟是景修寒,只见他脸上是平日里少有的怒意。 顾墨之稳了一下被震乱的内力,方站直了说道:“原来是小王爷。不知道在下是哪里得罪了小王爷,竟然引得王爷对我大打出手?” 景修寒负手而立,林子里的萤火虫在他身边飞过,更衬得他美如神袛。 “顾世子还要本王明说吗?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顾公子你所能染指的。苏羡月,你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既然住到我王府,就要守我王府的规矩。跟我回府。” 顾墨之挡在苏羡月面前道:“景王爷说得好,既然住在哪里就要守哪里的规矩。那么从今天开始,苏姑娘就跟本是回府,住我府上便不用守你那肃王府的规矩。” 景修寒脸上的怒气消散,一抹笑容挂在他的嘴角,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你若有胆子,尽管将她带走。” “好。” 说着顾墨之牵起苏羡月的手就要离开,苏羡月却没有动,她松开顾墨之的手道:“不好。顾世子,你先回去吧。” “苏姑娘,你……” “顾世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小王爷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不必因为我,而闹得这么僵。” “可是苏姑娘……” 苏羡月摇摇头道:“顾世子,请不要让我难做。” 顾墨之终是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顾墨之走后,景修寒的脸色还是一如刚才的冷硬如冰。 苏羡月低着头跟在景修寒身后,她忽然开口道:“小王爷,你是不是喜欢我?” 景修寒停下脚步冷声道:“本王不会喜欢上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 苏羡月不死心,上前追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又为什么三更半夜的要出来找我?” “因为保护苏羡月是本王的责任,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回去的办法,那就早日离开,换回真正的苏羡月,她比你省心。” 苏羡月后退半步,眼中隐隐有泪光:“你说真的?” 景修寒此时气虽然已经消了,可是他过往的骄傲与自负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收回这些话,他只能一意孤行地继续说道:“君子一言。自然不会作假。” 苏羡月点头道:“行吧。我会尽快回去的。还有,就算我回不去,我也不会再和你纠缠不清。还请小王爷以后自觉和我保持距离。我会保护好这具身体。不需要景王爷你亲自出现在我面前。” 景修寒没有再说它话,片刻只吐出一个好字。 第81章 夜闯敌府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楠等在林子外面,苏羡月从林子里面出来,他上前来道:“苏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苏羡月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硬憋着眼眶中的泪水道:“夜楠,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现在还不能回去。” 说完苏羡月越过夜楠离去。夜楠无措的目光投到刚从树林里出来的景修寒身上。 景修寒望着苏羡月的背影,眼神复杂,他转过头对夜楠道:“回府。” “是。”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长街上空空荡荡,没有半天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旁形色的小摊位空空荡荡地立着,凉风吹来挂着的招牌被吹气,投在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苏羡月一个人走在街上,脚步声清晰可闻。 斗金赌坊面前的两只貔貅没有了半天的耀眼的光芒,苏羡月捡了一颗石子将赌坊门前挂着的两个灯笼打灭。就在灯灭的瞬间。赌坊门前的地面上,一些带着荧光的脚印在黑暗中浮现。 淡淡的幽光在黑暗中显得尤其显眼,脚步从赌坊开始,一直顺着门口的长街延伸到一条小巷子里。 苏羡月跟着脚印走到巷子里面,荧光的脚印在一处住宅前消失。苏羡月站在实木门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户人家的围墙不是很高,苏羡月索性翻墙而过。 到了院子里面,脚印就变得有些杂乱了。院子是个四合院,总共有五间厢房。 脚印的痕迹不止在一个屋子前面留下,苏羡月走了一遍,将门口有脚印的给摘了出来。 苏羡月先是进了正厢房,一般主人家都会住在正屋,苏羡月潜进去,发现这里住着的不是那赌坊主事,只是一个女孩子,这孩子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估计是他的孩子。 苏羡月皱了皱眉头,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人将自己女儿放在这,万一他的仇家来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对着床褥就是一顿乱砍,他女儿怎么可能活命。 苏羡月转身就要走,床上的小女孩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羡月道:“你是来杀我爹的?还是来偷东西的?” 苏羡月本来想要将她迷晕,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要大喊大叫的意图,苏羡月走近了道:“先偷东西,再杀你爹。” 女孩眨了眨眼,将手从被子里面抽了出来,随之而来传来的还有一阵金属镣铐的碰撞声。 女孩爬过来想要抓住苏羡月的手,苏羡月后退了一步,她这时才发现这女孩子瘦得简直不成样子。两个大大的眼睛完全是瘦脱出来的。 手臂上就像是搭了一块干瘪缺水的皮,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细小的手指像个婴儿。 “那你快走,我爹他不在这里。在西厢房。”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女孩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开口说道:“你有吃的吗?我饿。” 苏羡月摇头,女孩无力地垂下头,睡倒在被子上,夜晚很冷,但女孩却连将被子拉拢的力气都没有。 苏羡月上前给她盖上被子,出了房门潜入女孩告诉她的西厢房。 若不是有那孩子指路,她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人住的地方是这坐硬挤在几个房间角落里面,又小又旧的小厢房。 苏羡月用匕首将厢房的门栓顶开,房间里面呼噜声打得整天响,那保养得珠圆玉润的男人此刻怀里正抱着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小娘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苏羡月为了保险,还是从袖子里面掏出洒了药水的手帕将这两人给弄昏迷过去。 苏羡月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翻了一通,找到这男人的腰牌收入自己囊中。拿到东西之后,苏羡月也没了顾及,直接掏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给那男人送进了口里。 药丸被他吃下去没多久,这男人开始七窍流血,就这样在睡梦中没了自己的小命。 苏羡月从西厢房出来又回到了东厢房,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是羡月抱着手站在床边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女孩听了身体微微颤抖,她抬起沉重的头颅,死气沉沉的大眼有了一丝光亮。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可以吗?” 苏羡月抿嘴一笑,抽出匕首三下两下砍断了女孩手上的镣铐,抱起她直接从西厢房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 女孩安静地爬在苏羡月的背上,生怕自己回压坏苏羡月似的,微微将背给拱了起来。苏羡月背起她来可是毫不费力。轻飘飘的比她的一头青丝还要轻。 回到王府,夜楠还等在门口。苏羡月将女孩从背上放下,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夜楠看到她回来了,连忙上前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苏小姐你做什么去了,平白无故还多了个小孩出来?” 苏羡月一边走一边说道:“夜楠,你现在去把厨房打开,让春芙去里面熬一些白米粥。还有,再给我拿一根三百年的人参过来。” 夜楠自是知道人命关天,没再多问,直升机应了下来,转身就去忙活去了。 春芙这会子压根就没有睡觉,她知道苏羡月将自己送回来,就是不想让自己和她去冒险。可是苏羡月只身一人犯陷这让她怎么可能心里放心得下。 本来景王爷回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家姑娘也回来了,可谁知道王爷没把姑娘带回来,王爷回来时面色又不善,她也不敢贸然上前去问姑娘上哪了。 于是她便求夜楠去门口帮她看看苏羡月回来没有,自己则是在院子里面一直等着。 苏羡月刚一进门,春芙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春芙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等一下夜楠要送一颗人参过来,你去把人参煎一下。然后再顺道煮一碗粥端过来。” “哎,奴婢这就去做。”春芙不敢耽误,披了件衣服就去找夜楠了。 苏羡月将女孩放到自己床上,在明亮的灯光下,女孩的样子更加清晰。之前在她房间里面的时候,苏羡月觉得她确实是瘦过头了。但现在一看,何止是过头,简直就是恐怖,就跟她从前见到的那些非洲难民儿童的样子一般无二。 第82章 捡孩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先是给女孩服了一碗参汤,然后又喂了几口白粥。小女孩喝粥的时候,瘦得像鸟爪一样的手紧紧地扒着碗沿不肯放手。最后苏羡月要把碗拿走的时候,她的手死扣着。 春芙在旁边看了直流眼泪:“这到底是谁作的孽,好好一个姑娘,竟糟践成这样。” 苏羡月轻声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吃不了这么多东西,等这几天把你身体调理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现在先好好休息。” 女孩很明显是十分相信苏羡月的,听了她的话乖乖地松开了手,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苏羡月将怀中的腰牌递到春芙手上道:“春芙。” 春芙会意,接下腰牌藏进了梳妆盒的暗柜里面。 第二日女孩醒了过来,又服了一些汤药之后去,脸色慢慢转好。目光也变得没有那么呆滞。 苏羡月将碗放下转头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一愣,摇头道:“我没有名字。我在家里排行老五,我娘喊我五妹。不过我娘过世之后,这个名字就没有再喊过。” 苏羡月笑了笑将她额头上的头发拨开道:“这个不算是名字。” “那什么是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羡月。” “月?是月亮吗?” “对,是月亮。” “我也可以用月亮当做名字吗?” “当然可以。问给你取个名字吧。” “可以吗?” “当然。你以后叫悠月怎么样?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这是我的名字?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女孩睁着大眼一遍又一遍地在嘴里念着悠月这两个字。 苏羡月笑道:“对,这是你的名字。” 悠月修养了十天才能勉强下地行走,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逐渐恢复,若是不让她长期活动,各项机能还有外表已经和正常的小孩无异。 在照顾的过程中,苏羡月也逐渐了解到了她的身世,她原来是那个管事的轻薄了自家的丫鬟生下来的。 丫鬟生得漂亮,那男人就纳了做第十房小妾,主母当心她娘抢了自己的宠,耍了几下手段,诬陷她娘与人通奸,就这样把她娘给害死了。 那男人也睁着一双不安眼珠子的大眼,不管悠月长得有多像他,只把她当成个野种。把她安排在东厢房给自己挡刀,任由她自生自灭。苏羡月救下她时,除了水她已经快要整整二十天没有进食。 悠月今年刚好八岁,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头发也是十分的稀疏。 在苏羡月的精心照料下,这一个多月以来,脸上可算是有点肉了。倒是个小美人胚子。白皙的脸蛋上圆下尖,小鹿般清澈的双眼上,蝴蝶翅膀一样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衬得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王府里面的下人见了这个粉团子,没有一个不喜欢的。不过悠月不是很亲人,性子十分地冷硬,除了苏羡月,她谁的话都不听。若不是苏羡月告诉她不能随便对人发怒生气。府里那些一天到晚捏她肉脸的丫头婆子,她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这天,景修寒下朝下得早,苏羡月没来得及带着悠月躲回房里。两个人在院子里面荡秋千,喂兔子,被刚回来的景修寒看到了。 夜楠想要上前去提醒苏羡月,景修寒阻止了他。没有进门,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哪里看着两人。 苏羡月看天色不早了,估摸着景修寒也要回来了。她抱起悠月进了房间,景修寒这才进到院子去。 玉琉璃听说景修寒回来了。端着一盅鸡汤走进了景修寒的书房。 玉琉璃将托盘放到景修寒的条案上温声细语地说道:“王爷,您累坏了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汤,晚饭还要和你久,先喝点汤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景修寒没有看她准备的食物,放下手中的公文道:“玉姑娘,你在本王这里待得也够久的了。如今夏天都已经过去了。想必玉姑娘你的府邸已经修缮好了。既然如此,本王就派几个人帮玉姑娘搬一下行李,送你回林屋山。” 玉琉璃面上的表情一僵,眼眶顿时通红:“王爷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玉姑娘,本王说过,不要在本王面前如此做派。” 玉琉璃抬起头咬着唇说道:“景修寒,你都没有心的吗?从春到秋,那就是快冰,也得捂化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对我,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景修寒转过头与玉琉璃对视道:“玉姑娘,本王对你并无男女之情,玉姑娘做的事情,本王也没有让你去做。你感动了自己,但感动不了本王。” 玉琉璃心理防线被瞬间击溃,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原来根本就是个一厢情愿的笑话。她转身跑出了书房,迎面撞见抱着悠月站在门口的苏羡月。 玉琉璃跑到苏羡月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苏羡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别想得到。” 苏羡月和悠月一大一小都被她给吼蒙了。等到玉琉璃跑开,悠月开口问苏羡月道:“姑姑,那个姐姐是不是一个疯子?” 苏羡月摸了摸她的头道:“算是吧。不用管她,她伤害不了你的。” 说着将悠月又给抱回了房间。晚上的时候,景修寒在前厅用晚饭 自从苏羡月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之后。景修寒吃东西都是自己一个人吃。 当然玉琉璃每次都会自觉地凑上去和他一块吃。 这天,景修寒吃着晚饭,玉琉璃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出现,而是拿着玉笛到了苏羡月的院子里。 正在浇花的苏羡月看到来者不善的玉琉璃,拉过悠月道:“悠月,你去房间里面找春芙姐姐。让她帮你把花给插到高脚凳上的挂耳瓶里。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悠月接过苏羡月手中的花枝,眼神一直不停地往玉琉璃那边瞟。 第83章 君问归期已有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悠月一进到房间里就把大门给关上,她把花扔在地上,一脸严肃地对春芙说道:“春芙姐姐,你知道王府最大的人是谁吗?” 春芙笑了一声道:“你都说是王府了,当然最大的就是王爷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怎么好好的,还把门给关上了?”说着春芙就要过去开门。 悠月堵在门前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你说王爷吗?这会子应该是在前厅用餐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春芙姐姐,你带我去找王爷吧。现在姑姑很危险。” 春芙瞳孔收缩,她想把门打开,被玉琉璃扔到门上的苏羡月听到里面的动静大声地说道:“不准出来,听到没有。” “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苏羡月擦掉嘴角的血渍,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照顾好悠月。” 玉琉璃拳脚功夫根本不是苏羡月的对手,苏羡月一个抬腿便将她踹翻在地,她缓了好长时间才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玉琉璃抽出玉笛,恶狠狠地开口道:“苏羡月,是你逼我的 。” 苏羡月想要上前去将琉璃的笛子给夺下,可还是晚了一步,笛声传来,苏羡月只觉得头昏脑胀的。连路都看不清,捂着头蹲了下去。 玉琉璃的笛声并没有停下来,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将苏羡月脑海中关于景修寒的记忆全都给清除掉。 苏羡月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好像有很多根针在扎自己一样。 玉琉璃步步紧逼,就在苏羡月快要退无可退的时候我,景修寒忽然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身影在眼前闪过,玉琉璃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笛子已经断成了两节。 景修寒抱起地上已经昏迷了的苏羡月,冷酷到极点的声音开口对身后的夜楠说道:“把她给本王扔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她,哪怕一眼。” “是,王爷。” 景修寒将苏抱回屋子,根本就不理会在背后哭天抢地的玉琉璃。面对实力远在她之上,步步紧逼的夜楠。玉琉璃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夜大哥,你放过我吧。不要把我扔出王府。” 夜楠的脸色也少见地冷了下来:“玉姑娘,你不该对苏小姐动手。”说完夜楠直接扛起玉琉璃,往大门口方向走去。 玉琉璃被他点了穴,趴在他背上,泪水简直像是涌泉一样不停地从眼睛里面冒出来。 夜楠倒是真如景修寒所言,是把这玉琉璃给扔出门口的。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慕容家的人!”玉琉璃从地上站起来还想往里面冲。夜楠在她冲进来之前,直接让家丁把大门给关了。 玉琉璃此刻在外面不停地拍门,夜楠对旁边站着的家丁道:“不准这个女人再踏入王府一步,都听到了吗?” “是。” 大夫很快就被人给请来了。给苏羡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方面是对这个传说中早已失传的祝由术知之甚少,一方面也是因为苏羡月被攻击的时间不长,所以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损害。 只是现在景修寒这副架势在他面前监工,大夫心里也有点发怵。 良久大夫方才出来说道:“王爷您放心,苏小姐只是因为忽然之间受了刺激,身体无法适应所以昏睡了而已。不必开药治疗,睡一觉便会恢复的。” 景修寒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点,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此时才放松下来。 苏羡月醒转,听到了大夫和景修寒的对话,这次又是景修寒救了她,苏羡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只得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夜楠进来报告说:“王爷,那位玉姑娘已经被属下赶出府,她带来的下人也放了他们出去。” 景修寒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没有从苏羡月的脸上离开过。 苏羡月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也不装昏迷了。睁开眼睛与景修寒对视。 景修寒刚才还充满了担心的目光,此刻已经全部都被随之而来的淡漠取代。苏羡月在心里吐槽道:“变脸倒是变得挺快,行吧。随便你怎么变,既然你这么想我走。那我也演一场戏。” 想到这,苏羡月歪着头眼眸清澈:“你是景哥哥吗?景哥哥怎么在我房间里面呢?月儿要找羡月哥哥。” 看着面前如此熟悉的苏羡月,景修寒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苏羡月你怎么了?” 苏羡月笑道:“景哥哥,月儿很好啊。景哥哥,我哥哥呢?他怎么还不来接我?” 说着苏羡月走下朝门口走去。景修寒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挺拔的身躯身形一晃,夜楠立刻上去接住了他。 夜楠还以为是景修寒一时接受不了苏羡月又变得痴痴傻傻,所以出言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苏小姐会恢复过来的。” 景修寒望着苏羡月的眼中多了几分苍凉,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挡掉了夜楠的手。 春芙带着悠月一直在门外等着,看到苏羡月出来,她连忙迎了上来。 苏羡月见到春芙,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她跑到春芙面前执起她的手道:“春芙,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春芙感觉出了苏羡月的不对劲,但却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因为之前就已经习以为常,她只当苏羡月如今是犯病了。 春芙亲昵地握着苏羡月的手道:“好,姑娘你随奴婢回房休息,奴婢现在就去给您拿吃的上来。” “姑姑你怎么了?”悠月拉着苏羡月的下摆。 苏羡月眼前一亮,她蹲下身上下打量了悠月一番,抬起头问春芙道:“春芙,她是谁呀?” 悠月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春芙连忙安慰道:“悠月不哭,你姑姑她现在生病了,等病好了,她就回恢复原样的。” “春芙,你在说什么呀?” 春芙望着苏羡月的模样,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苏羡月站起身对身后神色哀伤的景修寒说道:“谢谢你照顾我,不过我要走了。在家。” 景修寒的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之中,眼神中尽是眷恋,只听见他半晌说出再见二字。苏羡月却觉得他不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第84章 旧疾复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端太妃听说苏羡月旧疾复发,不再闭关直接将苏羡月带到自己的身边照顾。苏羡月的这种情况,端太妃早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对她的打击并不太大。 佛堂处在王府的偏远一角,苏羡月自从搬进佛堂开始便没有再见到过景修寒。夏天的尾巴扫过世间,秋天悄无声息地到来。 悠月牵着苏羡月的手指着树上红彤彤的柿子说道:“姑姑,等顾叔叔来了。就让他给你摘柿子好吗?” 苏羡月点头粲然一笑:“好呀。好呀,摘柿子,摘柿子。” 顾墨之自从知道苏羡月犯病之后,担心她一个人待在这佛堂里面闷得慌,所以经常来带些小玩意给她解闷。 “悠月,你们在说我什么?”阳光透过树林间隙斑驳地洒落下来,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林间的阳光中穿行。 明媚的笑容温柔而温暖,长长的睫毛被阳光度上了一层细碎的暖光。 悠月笑着一蹦一跳地朝顾墨之奔去:“顾叔叔。” 顾墨之将悠月一把抱在怀里问道:“小悠月成,有没有想叔叔?” “想,没有顾叔叔带我和姑姑,春芙姐姐就不准我和姑姑到处走,天天待在佛堂里,一点都不好玩。” 顾墨之揉了揉悠月的刘海,宠溺地说道:“好,今天叔叔就带你和你姑姑出门玩。” 说着顾墨之走到苏羡月面前道:“羡月,今天是上元灯会,街上特别的热闹,你想去玩吗?” 苏羡月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可是又垂下头道:“可是祖母不让我出门的。她说外面有很多坏人。” 顾墨之轻松地说道:“没事,太妃要是知道你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就不会阻拦了。我去同太妃说。你放心吧。 ” “来,悠月,你陪姑姑在这里等我。我去同太妃说,等会就带你们出去。” 说完,放下悠月就朝半山腰上的佛堂走去。悠月抬起头摇了摇苏羡月的手道:“姑姑,你说祖母会答应我们出门吗?” 苏羡月摇摇头道:“不知道。” 远处的白桦树下站着多日未见的景修寒,夜楠站在他身旁无声地叹息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王爷,玉琉璃的事情,也不怪您,您若是想同苏小姐说一句话,您就去见见她。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景修寒眼中多了漠然:“只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了。” 夜楠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苏羡月,又看了一眼景修寒道:“王爷何出此言?苏小姐不正站在那吗?只要王爷您想见,便能见到。” 景修寒摇摇头,嘴角一抹凄冷的笑容他转身朝山下走去。 越发消瘦的身形在秋风中显得格外萧瑟 。 没过多久,只见顾墨之像一只红蝴蝶一样从山上跑了下来,他抱起悠月,牵起苏羡月的手道:“太妃同意了。我们走吧。” “世子!小姐!你们等等我。”春芙提着裙子也从山上追了下来。 悠月拍着顾墨之的肩膀道:“顾叔叔,快走,快走。等下春芙姐姐追上来,就要把我们逮回去了。” “好。你抱紧了。”说完,顾墨之腾出一只手搂过苏羡月的纤腰,足尖一点,飞身起跳。眨眼间消失在树林外面。 春芙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有追上他们。 出了门,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比平日里还多了一倍的人流,走街串巷的小贩穿梭在人流之中叫卖。卖艺的,吹糖人的,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顾墨之怀里抱着悠月,手里牵着苏羡月,将两人护住,把拥挤的人流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外面。他笑着对苏羡月说道:“羡月,你想去哪里玩?” 苏羡月牙一双明眸懵懂地望着顾墨之道:“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好玩,我好像没有出过府。” 悠月这时在旁边说道:“顾叔叔,我们先去吃东西吧。悠月肚子饿了。” 顾墨之捏了捏悠月团子一般柔软的脸蛋笑道:“真是不管到了哪里,小悠月的眼睛里面都只有吃。” 苏羡月摸着肚子抬起头对顾墨之说道:“我也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好,跟我来。” 顾墨之牵着苏羡月的手三两步走处了人群,穿过几条长街,来到了一家客栈里面。 店小二殷勤地过来迎客,见是顾墨之,脸上顿时带上了笑容道:“顾公子来了?公子里边请,您的雅间可一直都给您留着。就等着您大驾光临了。” 店小二将他们三个人领进了楼上的雅间内,顾墨之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又问苏羡月道:“羡月,你想吃些什么?” 苏羡月摇头道:“还是你选吧,我都爱吃&的。” 没过多久,菜上齐了。悠月和苏羡月两个人一个劲地埋头吃饭。 苏羡月无意间抬起头看到顾墨之没有动筷,于是便问道:“你怎么不吃?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墨之摇头道:“我不饿,我看着你吃酒好。” 苏羡月的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放下筷子低声道:“顾世子,他们都说我是傻子,没人愿意跟我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讨厌我这个傻子吗?” 悠月这时也放下筷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姑姑才不是傻子,姑姑只是生病了,姑姑不要怕,悠月和你玩,以后谁再说姑姑是傻子悠月就打他。” 顾墨之望着苏羡月的眼眸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苏羡月歪着头,满脸疑惑地问道:“喜欢?什么是喜欢?” 顾墨之将筷子放到苏羡月的手里道:“喜欢就是,你想和一个人玩,想和他说话,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直到青丝成雪,直到魂归离恨天。” 苏羡月摇头道:“我还是不懂。不过和顾世子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顾墨之眼睛亮了起来,他握住苏羡月的手道:“我也一样。羡月你开心,我就开心。哪怕最后青丝难成雪。我亦不会后悔。” 第85章 秋猎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吃过饭,出客栈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长街上形色的花灯川流不息,远处还有烟火绽放。 顾墨之带着苏羡月跑到城楼上面,万家灯火尽收眼底,街上的花灯如流动的银河,在天空中炸裂的烟花绽放出一朵朵火树银花。 悠月高兴得直拍手,她拉着苏羡月道:“姑姑你看到了吗?这烟花好漂亮。我们买点,回去过年的时候再烧,你说好不好?” 苏羡月猛地点头道:“好呀好呀,过年我最喜欢放烟花了。” 忽然一朵焰火般颜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亮眼的炫光一瞬间打在苏羡月的侧脸。苏羡月暖暖的笑容还有那一双没了锋芒的杏核眼,顾墨之一眼看见,瞬间便失了神。 心脏剧烈地跳动,好像有个人在自己的心门外敲个不停。 顾墨之捂住胸口对苏羡月说道:“看完烟花我们就该回府了。” 苏羡月点头道:“好。确实很晚了。” 顾墨之又继续说到:“往后的这两三个月,我可能都不能来看你了。” 悠月对我反应比苏羡月还大,她牵着顾墨之的手,两只大眼睛泪汪汪地望着顾墨之道:“顾叔叔你要去哪里?是要去打仗吗?你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顾墨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小悠月,你放心,我不是去打仗,是最近皇宫里面在筹备秋猎,我作为顾家世子,自然也被选去这次秋猎。秋猎一般两三个月就结束,到那时候我第一个回来看你可好。” “顾世子你出门要小心。” 顾墨之起身笑道:“放心,况且我武艺高强,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伤?你好好待在王府里面等我回来,到时候我给你带几张白狐皮,给你冬天缝袄子穿。” 悠月在一旁拍手道:“白狐皮?我也要,我也要。” 三人一路笑着闹着,不自觉地走到了府门外。顾墨之将苏羡月送到佛堂前才离开,等在佛堂外的春芙看到苏羡月赶紧上来道:“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有?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悠月在一旁牵着苏羡月的手吐槽道:“春芙姐姐,你都快跟祖母身边的阿九婆婆一样了。” 春芙笑着拍了一下悠月的额头道:“我打你个不知好歹的。瞧你说的什么话?” “春芙,我累了,我们回房休息吧。” “好。” 春芙一边领着苏羡月回房一边说道:“姑娘,今天皇宫里面下了一道圣旨,可是你出门了,太妃娘娘便替你接了。本来是想亲自跟你说的,可是等了好久您都没回来,就先回去休息了。” “圣旨?是说什么的?” “是这次秋猎的,皇上说您是天元的福星,所以这次秋猎便下旨让王爷带着您去参加,说这样可以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苏羡月皱着眉头,春芙看出来她似乎有些不情愿。 “姑娘,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没办法,皇命难违再说了,这次有景王爷带着您,不会让您太难受的。” 苏羡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是因为要和景修寒待在一起,她才心烦。 本来自己此番装病,就是为了斩断和景修寒的关系,这下子又要和他牵扯在一起,万一自己露馅了可怎么办。 “姑娘?姑娘?” “啊?” “姑娘在想什么?这心神都飞到天边去了。” 苏羡月连忙摇头道:“没想什么,就是在想,你说的秋猎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出发去三面围场,两个月之后回来。” 旁边的悠月忽然开口道:“那姑姑不就要和顾叔叔一样,两个月不能和悠月一起玩了?” 悠月撅着嘴,苏羡月也和她一样闷闷不乐,春芙好笑地看着床上两个坐成一排粉雕玉琢的小人生着闷气的模样。她开口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违抗。” 第二日,苏羡月从佛堂搬回了景修寒的院子,因为要准备秋猎,所以景修寒并没有去上朝,苏羡月回到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景修寒在练剑。 景修寒的剑术奇绝,舞起来更是宛若惊鸿,矫若游龙。悠月一眼就被吸引了,偏要拉着苏羡月去看。 景修寒练完收剑,看见苏羡月在不远处,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悠月看清楚他的相貌之后,直接就愣住了。 景修寒走到跟前,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月儿,去屋子里面换一身方便的装束,本王先带你去练骑术。” “好。”苏羡月乖巧地点头。 景修寒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努力地想找出之前那个人的影子,可是当他看见苏羡月眼中全无往日倔强,只剩下一脸的天真与乖巧后便垂下眼眸再不去看。转过身,白色单衣在秋风中猎猎,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景修寒走了之后,过了好久,悠月才反应过来,使劲拽着苏羡月的手道:“姑姑,他,他长得好好看。比顾叔叔还要好看。他是谁呀?!” 苏羡月低头望着悠月道:“他是景王爷,是这个王府的主人。” “景王爷?悠月不认识,不过他实在是太好看了。姑姑,秋猎你可不可以也带悠月一起去?” 苏羡月歪头思考道:“好像不可以哦。” “啊。” “你为什么突然想去秋猎了?该不会是因为景王爷吧?” “对呀,这个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悠月喜欢和他在一起。” “哥哥?你叫他哥哥,你为什么不叫我姐姐?” 两人闹着走到房间里面去,换好一副,春芙将悠月留下,将苏羡月送到了门口。 马车上,景修寒此时也换了一身云锦的蓝色劲装,乌发用一顶紫金冠束在头顶。狭长的凤目装得下这世间的万种风情,琥珀色的眼眸却又清冷非常。 一身干练的装扮,依旧难褪身上的仙气。 苏羡月笨手笨脚地爬进车厢,笑面如花地朝景修寒问候道:“景哥哥好。” 景修寒抬眸道:“进来坐好。”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全然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和她调侃。 第86章 三面马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长街上还残留着昨日热闹过后的残影。街上到处都是还来不及摘去的花灯和还没扫干净的鞭炮屑。 景修寒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苏羡月。” “嗯?” “月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景修寒的眼底一片澄澈,没了往日的云遮雾绕,就像之前在苏羡月面前时一样。 苏羡月不解地说道:“景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生气啊,为什么要生景哥哥的气呢?景哥哥对我这么好。” 景修寒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移开眼神道:“也罢。” “景哥哥你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吗?你可以跟月儿说说,说出来说不定就不难过了。哥哥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月儿,你若是能见到她,帮我同她说一句,我后悔了。” 苏羡月愣了,他当然知道景修寒指的是谁。情况和她意料中的好像不一样啊。这景修寒不是三番两次想要把她赶回自己的世界吗? 震惊归震惊,但苏羡月还是要保持表面镇定,她继续追问道:“景哥哥你在说什么?月儿好像不是很听得懂,月儿笨,景哥哥你慢点说。刚才景哥哥说的人,是谁啊?” 景修寒的目光落到苏羡月身上,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自己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人。 苏羡月的鼻子一酸,既然这么不想让她走。当初又何必说出那样的话。 “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景哥哥,你是不是很想那个人?” 景修寒苦涩一笑,靠在马车上道:“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苏羡月红了眼眶,她压下喉头的哽咽道:“既然这么不想让那个人走,景哥哥就应该留下她不让她走。” “她说过,她想回家,所以本王不会强留。” “什么?” 所以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他了?景修寒之所以要一直把她往外赶,只是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负担,为他放弃自己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明白了景修寒的所思所想,苏羡月真的很想上去捶他,但凡他能够把自己的心意表达一点,苏羡月也不会为了和他断清关系用这招。 但一想到景修寒在战场上长大,从来没人教他如何去爱,如何去表达爱。以至于到了真正需要去表达的时候,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默默成全的方式来保护她,哪怕这会让他难过伤心。苏羡月心疼得无以复加。 苏羡月忽然就想上去抱一下他,告诉他自己是骗他的。但冷静下来之后,苏羡月还是断然否定了脑海里面的这个念头。 这要是被景修寒知道自己是在骗他的,严重的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理她。轻点还是要被教训一顿。还是算了。等找个时机假装自己回来了。 过来很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跑马场在郊外,虽然在现代的时候为了任务还是练过骑术,可是私人经营的跑马场怎么比得过眼前这片望不到边际的皇家马场。 现在是秋季,马场周围的青草全部都已经泛黄,沙地铺成的马车内部,全部都是些世家子弟在跑马竞技,极少看到女子。 仅有的一两个女子都是京城将军家里的小姐,其余的女子一般都是穿着长裙带着甜品果盘待在凉棚下面。 景修寒给苏羡月挑了一匹还没有成年的枣红小马。让她先骑一下。 苏羡月一边撸小马的鬃毛一边说道:“景哥哥,我听春芙说,秋猎的时候都是骑高头大马的。我会不会也要去骑,那我还练骑小马吗?” 景修寒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道:“明天你骑的也是小马。不会让你去骑成年马匹。” “那就好,那就好。” 苏羡月一顿胡抓乱抓好不容易上了马。天知道要一个马术精湛的人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小白有多难。稍微一不注意就露了馅。 景修寒简单地指点了她几下,然后就带着她开始在马场里面绕圈子。有点当年苏羡月在驾校练车时每天打卡的味道了。 刚开始的新鲜劲一下就没了。苏羡月骑了几圈就说太累了,要去休息。景修寒也没有阻拦她,便让侍从给她安排到了看台下面。 苏羡月吃着冰酪,眼睛盯着马车,耳朵却放在后面。 “哎,你说这景王爷可真是青年才俊啊。不知以后那家姑娘有这福气嫁到肃王府去。” “你不是也还没有嫁人,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自己。” “我?还是算了吧。我长得还没小王爷好看,你觉得他还能看得上我?” “要找个长得比王爷好看的。只怕整个天元都翻不出第二个了吧。王爷怎么会是这么肤浅的人?” “也对,王爷这身份,怎么也得陪个宰相之女,亲王千金,或者异国公主吧。怎么轮也轮不上咱们呀。” 另外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声音插进来道:“不用猜了,都定了,王爷呀他有喜欢的人了。” 苏羡月的耳朵感觉都变尖了许多。 上面的人讨论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怎么可能?你哪里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那声音颇有些得意:“我家相公当初就是跟着王爷一起下江陵的。说王爷在治理洪水和疫情的时候,身边时时刻刻都带着个女子。那可真是宝贝得不得了。在她面前都不曾冷过脸。” “竟然还有这事,姐姐你可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出身,哪里人?” “这个嘛,我听我相公说,好像是个医女,但也有别的声音,说她是青楼出身的。王爷从泽北回来的时候,还把那姑娘给带回来了。说不定这会子就在王府里面呢。” “想不到竟是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咱们王爷,怪不得回来这么久了,王爷都不肯给她个名分,想来也是觉得丢人。” 苏羡月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是自动省略了前面医女这两个字吗?还什么景修寒不肯给她名分,他也得敢对她说才行啊。 第87章 比赛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呵,本公主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天元的福星苏小姐。”怡荷公主一屁股坐在苏羡月旁边的位子上。 苏羡月自动往旁边挪了一位,看都不看怡荷一眼。 后面传来一阵轻笑:“还公主呢,别人都不搭理她。平日里就是欺负咱们欺负惯了。以为谁都让着她。” “就是。” 这话传到怡荷公主耳朵里,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对身后的人吼道:“别以为你们在本公主背后乱嚼舌根,本公主就听不见!” “咱们哪敢嚼您的舌根,公主您准时听错了。不信你问她们。” “是呀,是呀。公主,我们没有说您坏话呢。” 一群人随声符合,怡荷自己不占理,也不能随便朝别人撒气,憋了一肚子火的怡荷直接把枪口对准了苏羡月。 “苏羡月,本公主在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苏羡月转过头,心里真想结结实实地怼这个公主一顿,可她现在身边不止有景修寒给她安排的侍从,还有暗中保护的护卫。她要是暴露了,下一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景修寒了。 “公主?” “对,没错就是本公主,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连本公主都不记得了?本公主可是因为你,被我父皇禁足了好几个月。你现在还敢装作不认识本公主!藐视皇族,当心把你关进宗人府!” 苏羡月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地低着头道:“对不起公主,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我跟你道歉,你不要把我关进宗人府。” 怡荷公主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苏羡月。她试探性地走上前观察着苏羡月道:“苏羡月,你该不会又想耍什么把戏吧?” “什么是,把戏?”苏羡月一脸懵懂地抬起头。 “苏羡月,你是不是犯病了?” 苏羡月绞着手中的帕子道:“祖母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祖母说,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怡荷先是一愣随后止不住地大笑。 “苏羡月啊苏羡月,老天果然是开眼,本公主就说,你这个傻子,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福气?明天秋猎,你是个傻子的事情要是被我父皇知道了。你看他会不会砍你的头!” 苏羡月忙上去拉住怡荷的袖子道:“砍头,你你父皇不要砍我的头,我没有犯错。” 怡荷从苏羡月的手中扯回自己的长袖,考量了一番,砍头这件事对苏羡月来说,只怕是太轻松了。还不足以消她心头之狠,怡荷的目光落到马场上的景修寒身上。心道:“而且有这个小王爷保她,死不死得成还不一定呢。” “想让本宫不把这件事告诉我父王,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他不砍我的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什么都愿意?” 苏羡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愿意。” “好,本公主要你和我比赛马。你要是赢了本公主,本公主今天就放你一马。” 苏羡月嘴角起一弯浅笑,刚才还嫌没机会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现在机会就找上门了。 苏羡月故做犹豫地说道:“可是我还不太会骑马。” “不太会?意思就是说你会骑呗。你既然会骑,那就和本公主比赛,要是不比,那本公主只好现在就回宫把这件事禀告给我父王。让他好好治治你。” 怡荷作势要走。 苏羡月连忙拉着怡荷的手道:“别,我答应你,我骑。” 旁边的侍从相视一眼,一个人悄悄地退了出去,眼尖的怡荷指着她对身旁的跟班说道:“把她给我拦住,还想去给本公主通风报信?门都没有,今天这比赛,是苏羡月自己答应的,谁来都改变不了。苏羡月你说呢?” 苏羡月用一种快哭了的表情生硬地点头道:“是,没错,是我自己愿意的。和公主没有关系。” 苏羡月这边,一个穿橘色襦裙身材饱满的少女上前来说道:“殿下,就让奴婢代替苏小姐和您比赛吧。” 怡荷公主嗤之以鼻地说道:“主子们比赛,那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奴才来插手?好好上一边待着,别扫了本公主的性。” “可是公主,苏小姐她才刚刚学骑术,若是要赛马,恐怕会有危险。” 听见苏羡月刚刚才学的骑术,怡荷眼前一亮,她拉着苏羡月就走,还让自己手下的小厮和侍女把苏羡月的侍女挡在身后 。 “我们就是姑娘家家小打小闹,能有什么危险,不必担心你主子,我会完璧归赵的。” 怡荷笑得开心,苏羡月心里也有几分乐意。她看了一眼花枝乱颤的怡荷,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你且笑着吧。我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怡荷没有带着苏羡月在马场里面比赛,而是把她带到了郊外,马场的师傅拉来了两匹马,一匹是一头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另外一匹是一头皮肤黝黑,肌肉油光发亮,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野性。就连马夫牵着他,他也在极不情愿地甩着马笼头。 苏羡月想也知道,那匹黑马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怡荷公主直接翻身骑上了那匹枣红马。把旁边那头暴躁的黑马留给了苏羡月。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黑马道:“苏羡月,这可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名字叫乌骓,传说是可以和项王当年的乌骓马媲美。我看你是新手,所以特意把好马留给了你。免得别人说本公主欺负你。你可别浪费了这么一匹好马。” 苏羡月十分高兴地道谢:“真的是千里马吗?看起来好漂亮啊。谢谢公主,我一定会好好骑的。” 怡荷公主的眼里露出了一丝鄙夷,她低声道:“果然是个傻子。” 说完,怡荷公主打马上前,指着面前宽阔的土路道:“从这里,跑到下面的石拱桥,谁先到,算谁赢。上来吧。” “好。” 苏羡月准备上去骑马,还没等踩上脚蹬,这马就即位不情愿地将苏羡月给拱开。 第88章 南柯一梦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一时没防备到了地上。 前面传来怡荷一阵放肆的笑声:“苏羡月,你不会是连马背都爬不上去吧?那还比个什么劲,你这横竖都是个死。” 苏羡月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拍了拍身下的沾的灰尘连忙道:“不,要比,要比。公主,我们来吧。” 上次是她低估这马的烈性了。 本想上了马,再驯服他,没想到这匹马就连骑上去都不给她这个机会,冷不防就被它给甩飞在地上了。 苏羡月这次倒是没有先急着上马,开始思考下一个策略。 不过苏羡月灵机一动,还想什么策略她现在的目标不就是让自己摔下马背,然后假装受伤,以此来恢复神智吗? 苏羡月干脆直接硬爬了上马背。 果不其然还没有坐稳,这匹马就开始左右颠簸起来。 牵马的师傅都牵不住,被它顶到了路边。 苏羡月死死地抓着马鞍,想要将马拉过去一点,这边太多石头了,摔下去可说不准是假死还是真死。 怡荷公主见到她这副窘境,非但没有上来帮忙,反而有种隔岸观火的姿态。 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十分悠闲地牵着缰绳坐在马上,好像是在看一场戏一样。 苏羡月身下的黑马忽然如离弦之箭一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苏羡月尖叫出声:“救命啊!”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怡荷放肆的笑声。 跑了大概有一刻钟,苏羡月愣是没有被颠下来,这时怡荷有些不耐烦了。 她驱马上前,一鞭子甩在了苏羡月身下的马背上。 黑马性子本就烈,这下子受了刺激,更是愈发癫狂。 苏羡月这时突然松开手中间的缰绳,她的视线停留在怡荷公主堆满笑容的脸上,身体不受控制地被甩飞了出去。 “月儿!”景修寒的吼声在背后响起,苏羡月来不及去看,整个人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后脑勺传来一阵巨痛。 “完了。” 苏羡月心里最后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还是玩脱了。 这片柔软的草地上面,竟然也会有石头。 景修寒凤目溢血他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想要接住苏羡月,可还是晚了一步。 等到他抱起苏羡月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昏迷。 怡荷公主见到这般状态的景修寒,身体忍不住开始微微的颤抖。 景修寒的目光扫到她时,她松开手中的缰绳,磕磕巴巴地摆手说道:不,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要比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 景修寒连理都没理,直接抱着苏羡月骑上了旁边刚才将苏羡月甩下来的乌骓。 奇怪的是,这次乌骓没有乱发脾气,而是十分听话地任由景修寒掌控。 景修寒直接骑着马冲进了白府的大门,白长生听见下人的通报,说是景修寒带着人病人过来。 白长生自然是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景修寒绝对不会这样贸然前来,于是他立刻赶到了前厅。 看到景修寒怀里的苏羡月,他的心也是一紧,上前道:“这是怎么了?伤着哪里了?” “我看了,后脑勺有血,估计是摔破了。身体其他地方还没有检查过,不知道有没有摔断其他的骨头。” “好,先把她放到这里,不要再颠簸了。” 苏羡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空调吹出来的凉风让她喉头一紧,忍不住咳了起来。 苏羡月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她跑到衣柜前,镜子里面的自己穿着熟悉的真丝睡衣。 眼前这个屋子,到处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忽然,她看见墙壁上的电子日历。 八月二十三号。 距离爆炸发生的前五天。 她又穿越了,前五天,就是说她现在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用被炸死,继续活在现代。 苏羡月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景修寒的模样。 苏羡月的心有了几分动摇,但片刻,她又坚定地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面有关与景修寒的想法全部都给关了起来。 “想他干嘛?我还没有爱他爱到可以为了他抛弃我在现代的一切。我要搞事业,我的特工事业,我的医药事业,我要完成我为人民服务,拯救世界的梦想。鬼才要回到那个到处都尊卑等级,动不动就要下跪的地方。” 苏羡月乔装打扮好,准备直接到联络点去跟自己的上线联络。 就在她心情大好正要出门的时候。 一黑一白,带着高帽子,拿着铁锁链的两个男人从她镜子里面钻了出来。 苏羡月拽下墙上的花瓶里面藏着的手枪指着两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是想干什么?” “这小姑娘的镜子就是小,差点就挤不出来了。老黑,说多少次了,少吃点贡品,咋就是不信呢。” 穿白袍的男人叽叽咕咕说个不停,黑脸男人不耐烦地说道:“别磨蹭了。赶紧的。还有下一单呢。” 说完,他将手中的铁链子一甩,链子像是有导航一样,正好套在了苏羡月的身上。她挣都挣脱不开。 “你们想干什么?快点放开我。放开。”苏羡月抬起手在铁链上面开了两枪,铁链不动分毫,她又举起枪朝那两个男人打了两颗子弹。 两颗子弹打在他们身上,充其量就是激起了一点灰尘,他们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 白无常看见她不是很情愿,于是开口说道:“那个小姑娘啊。真是对不住了啊。搞错了。你现在阳寿在天元。就是你这关系命盘错综复杂的。搞得我们判官眼花缭乱,一时就把你给投错了。我们呐,现在就把你放回去。你放心啊。这次绝不会错。” “谁说我要回去,你们放开我。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喂!” 他们对苏羡月的话充耳不闻,苏羡月被他们拉到高处,她向下看去,只看到景修寒守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则是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第89章 魂兮归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背后的白无常给一下子推了下去。 “啊!”苏羡月从床上坐起。一屋子的人全都看向她。 苏羡月掀开被子,一溜烟跑到院子外面,碧空如洗,哪里还有什么黑白无常。 “你们回来!回来!” 景修寒紧随其后上前来道:“月儿,你怎么了?” 苏羡月的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来:“我没,没有事。” 眼神坚定,脸上也全无傻气,这回换景修寒愣了。 他抬起的手似乎十分的沉重,小心翼翼地触碰苏羡月的眉眼。 “你是,苏羡月?” 苏羡月打开他的手道:“我不是苏羡月谁还是苏羡月,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今天你的玉姑娘没带在身边?” 苏羡月吐槽的话还没讲完,一把被景修寒拥入怀中。温热的带着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跌入温柔乡,苏羡月一时竟忘了反抗。 等她反应过来,身边已经站满了白府的人。 苏羡月这才尴尬地推开景修寒,白长生看到这一幕,十分识趣地叫人全部回到房间去不准出来。 “还是先回房间吧。”说着,苏羡月迈开光脚就要走。 景修寒将她环抱而起。 “地下凉。” 靠在景修寒的怀中,苏羡月的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白长生看到苏羡月被抱了进来,上前来道:“先放到床上休息一下,让我再帮她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受伤。” 白长生的手抚上苏羡月的后脑勺,苏羡月疼得一下子缩了起来,站在白长生后面的景修寒背着的手立刻松开,一脸的关切。 “苏小姐,你可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苏羡月转动了一下胳膊道:“没有了。” “嗯,那应该就是只有后脑这一处伤损。所幸只是伤到一点皮肉。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没有大碍了。我现在去给你写副方子,让下人们去抓药,你先在这里好生休息一下。” “好。”苏羡月的目光投到景修寒身上。 待白长生走后,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景修寒和苏羡月两人。景修寒坐在对面的榻上,两人相顾无言。 “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景修寒移开视线,十分笃定地说道:“没有。” 苏羡月抿着唇,一时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的傲娇病又犯了。 “你真的确定没有吗?” 景修寒斜眼看着苏羡月,反问道:“月儿妹妹,你想要本王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我要休息。你给我出去。”苏羡月直接倒头就睡,激动得都忘记了自己脑袋上面的伤。 她一声惊呼,从床上弹了起来。十分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半天没有缓过劲。 景修寒快步走了过来,轻轻地拿开苏羡月捂着的手道:“让我看看。” 苏羡月偏过脸去。 “不用了。谢谢王爷。我要休息了。王爷你出去吧。” 景修寒径直拿开苏羡月的手,颇为霸道地说道:“本王不是你身边的侍女,想来想留是本王的事情。你现在不要闹脾气,对你的伤不好。” “随便你。反正我要睡觉。”说完苏羡月背对着景修寒侧躺在了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景修寒也由着她,自己在床旁边坐着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苏羡月听到景修寒均匀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地拉下盖在头顶上的被子。 翻过身,正好对上了景修寒安静的睡颜。 景修寒从昨天苏羡月出事开始就没有休息过,现在就算靠在床边他也睡得着。 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眼影。一层淡淡的青色浮在眼睛周围。 阳光照在他刀刻一般的容颜上,每一笔都勾勒得十分仔细。 苏羡月从被子里面轻轻地抽出手,试探着,把手放在景修寒的压在被子上的手。 一点一点地触碰,食指,中指,修长的大手翻转过来,握住了苏羡月的柔荑。 苏羡月一惊,转过头去看景修寒,只见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正注视着他。 眼中倒影着的是她的容颜,脸上的笑容,好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 苏羡月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他牢牢地握住。 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握住。 苏羡月将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道:“跟我说句真话,就这么难吗?” 景修寒用空出来的手撩开苏羡月额头上的碎发道:“月儿,有些话我已经用行动,对你说了千千万万次。” 苏羡月眼眶微红,但还是硬撑着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真没看出来。” “那等下白长生给你配药的时候。我再让他给你配一味治眼睛的药。你吃下去,看以后会不会好一点。” “治眼睛的药先不着急。还是让他给你先配一副治嗓子的药比较好。” “本王的嗓子很好,只是不像月儿你这样能说罢了。” “谢谢王爷夸奖。” “不用谢。” 苏羡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笑容的景修寒,两人虽然吵得不可开交,但握着的手,却是谁都没有松开。 白长生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十指相扣。 白长生又一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听见他磕磕绊绊地开口道:“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一时着急,忘记敲门。药已经熬好。苏小姐你记得尽快服下,我就先走了。” 白长生逃也似的扭头就走。留下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中药。 景修寒上前去把药端到苏羡月的面前。 苏羡月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苦涩的药味,痛苦地把头扭到一边。 “一闻就知道有多难喝。我不喝药可不可以?” 景修寒将药吹凉,把药碗递到了苏羡月的面前,挑眉道:“你说呢?” 苏羡月深吸一口气,抬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药的口感果然不出她所料,又腥又苦,喝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景修寒抬手将苏羡月嘴角边的药细心地擦去。 美色当前,苏羡月的心跳声她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90章 不必当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抬手在苏羡月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调侃道:“在想什么?魂飞天外了。” 苏羡月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嗯。”她十分坚定地点了头。 苏羡月暗地里吐舌。 难不成还要告诉你,姐馋你身子。 “你好生休息,我在这陪你。” “好。” 苏羡月大被一盖准备睡去,忽然想起,今天不是要去参加那个什么秋猎吗? 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今天不是还要去参加秋猎吗?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迟到了?会不会被罚?” “放心,你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此事。我已经让夜楠去跟陛下说了你受伤的事情。这次秋猎可以不用去。” “哦。那就好。哎,对了。怡荷公主会参加这次的秋猎吗?” “会。” “那我要去参加这次秋猎。” 景修寒挑眉:“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报仇。” 景修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伤还没养好就想着要报仇了?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已经在她手里栽过几个跟头了吧?” 苏羡月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虽然我经常上当,但不妨碍我屡败屡战的气魄。” “气魄不气魄的我不知,但你头破血流的样子我还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哼。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准,不!你凭什么不准我去?” 景修寒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 “我什么时候说不准你去了?再说了,你苏羡月做事,为什么需要我的同意?” 苏羡月眉头紧皱:“我被你绕晕了。” 景修寒揉了揉苏羡月的头道:“我只会限制生病时的苏羡月的自由,现在的苏羡月我不会管,因为我相信你会自己保护自己。不过……” “不过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去动怡荷。” 苏羡月方才还因为他的话心生感动,可是听到他居然阻止自己报仇,心中的感动荡然无存:“为什么不能动她?我向来有仇必报。如今她这么伤我。我不动她,哼,咽不下这口气。觉都睡不着的那种憋屈。” “那你就去。” “你……你说真的?你刚刚不是还……” 苏羡月目光落在景修寒身上,他脸色无常,也不像是赌气的样子。 “不过你得带着夜楠。” “你说真的?”苏羡月眼睛一亮。 景修寒点头。 “那行,不就是带个拖油瓶嘛。没问题的。” 景修寒摇头道:“夜楠可是皇城之中排名前十的护卫。若是被他知道你这样说他。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苏羡月环顾一周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跟他说的。” 景修寒莞尔一笑。 苏羡月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 “做什么?” “你把手给我。” 景修寒把手搭在苏羡月手上,苏羡月反扣住他的手。 “刚才我们是这样牵手的对吧?” 像是想起了刚才的模样,景修寒的耳朵微红。 苏羡月凑了上去:“你在害羞?我看戏文上说,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你喜欢我对不对?” 景修寒不自然地抽回手,把脸撇向一边,耳朵红得愈发明显。 “戏文而已,自是不能当真。” 苏羡月挑眉,嘴角的笑容消失。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牵夜楠的手,不,去牵顾墨之的手,戏文而已,当不得真。” 最后两句话,苏羡月故意拉长了声调,余光一直在注意景修寒的反应。 苏羡月转身欲走。 景修寒长臂一伸,将苏羡月拦腰搂了过来。 “不准。”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景修寒,我生气了哦。” 景修寒眼神纠结。眉头蹙在一起。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苏羡月抬手抚平景修寒皱起的眉头。 “景修寒,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人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景修寒垂下眼睑。 是她忘了,一个十三四岁就在战场上搏杀那,弱冠之年父母双亡,为了保全自己和肃王府,而收敛隐忍的景修寒。 是不懂这些的。 他懂得绝世武功,懂得朝堂上的一切暗流涌动,却唯独不懂情爱这两字。 “没事,日子还很长,长到我们足以用一生去弥补那些遗憾。” 景修寒目光一滞。 “苏羡月,你说什么?” 苏羡月将手搭在景修寒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幸灾乐祸地说道:“没说什么呀。” “你说了。” 苏羡月偏过脸去:“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吗?” 景修寒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苏羡月敏锐地察觉到想要逃跑。 景修寒反应迅速地将她抱住,不轻不重地挠着她腰间的痒痒肉。 苏羡月笑得喘不过气:“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哈哈哈。” “你方才说了什么?” “不说,我偏不说。” 苏羡月一阵躲,重心不稳,两人双双跌在了床褥上。 景修寒刚好压在苏羡月的上方。 四目相对,屋子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景修寒的脸缓缓靠近,俊美的容颜在眼前一点一点放大。 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王爷,属下是来……”夜楠原地石化。 两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三个人颇为尴尬,屋子里面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夜楠半晌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地面。 “王爷赎罪,是属下一时心急冒犯了王爷和苏小姐。属下先行告退。” 夜楠转身就要走,景修寒在后面叫住了他。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爷,是端太妃听说苏小姐受伤了。所以特命属下来看查看一下苏小姐的伤势。” “你回去禀告端太妃,苏小姐已无大碍,明日我们自会去拜见她老人家。” “是。” “你且先再等会,本王同你一块回去。” 苏羡月拉着景修寒的衣袖道:“我也想回去。这里有点热,没有我屋子凉快。” “你伤势未愈,晚上风凉。” 苏羡月不依不饶。 “没关系的,就两条街而已。不会着凉的。要不你拿斗篷给我盖住好不好?我想回去。而且也可以早点拜见祖母,不要让她这么担心。” 景修寒望着苏羡月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无奈道:“也罢。夜楠,去把本王的白狐皮鹤氅拿过来。” “是。”夜楠走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苏羡月。 “苏小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王爷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91章 抹额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早上起来,苏羡月心情大好地坐在镜子前,头上缠着的白布条闯入视线,她笑容瞬间消失。 “姑娘,您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这么这会子脸都变了?” 苏羡月扯着自己头上的白绷带道:“要是等会被怡荷看到我头上的绷带,岂不是要让她笑死。” 苏羡月手撑着下巴,懊恼地把视线投到窗户外面。 “啊,这……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吗?绷带不就是长这样的吗?” 苏羡月灵光一闪。 “春芙,你知道抹额吗?” 春芙点头。 “这个当然知道,不过姑娘,这东西是男子才会有的东西,咱们柜子里可是连一条抹额都没有。” 苏羡月打开门,夜楠在外面站得笔直。 “夜大人,你过来一下。” 一般苏羡月叫他夜大人,夜大哥的时候。都是有事相求。夜楠下意识地摸一下自己腰间的钱袋。 “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苏羡月摆手,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借条抹额戴一下。你可以借给我吗?救个急,我以后还你。你看行不?” 只是要抹额。夜楠松了一口气。 “苏小姐你稍等片刻。” “好的。多谢啦。” 夜楠出院子去自己房间取抹额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再花园里面练功的景修寒。 “王爷。” 景修寒收了剑道:“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苏羡月那边?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景修寒的视线落在夜楠手里的暗红色抹额上。 “苏小姐向属下借了两条抹额,属下特意回来取抹额,给苏小姐送过去。” “她要抹额做什么?” “苏羡月说她要戴。” 景修寒轻哼一声,语气带着三分愠怒。 “又在胡闹,好好的戴什么男子的东西。” “那……王爷,卑职这抹额,是送还是不送。” 景修寒走到石桌边,将自己一条放在桌子上的双龙戏珠蓝抹额拿起。 又走回来将抹额放到夜楠的手上道:“把这个送过去。” 夜楠会意,将自己的抹额给收到了腰间。 “卑职遵命。” 苏羡月在房间里面坐了得有半个时辰夜楠都没有回来。 就在她喊春芙去催一下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苏羡月直接跑去开了门。 开门果然看见夜楠拿着一根蓝白色的抹额站在外面。 夜楠递上抹额道:“苏小姐,您要的抹额,这是……” 还没等夜楠说完,苏羡月拿走了他手里的抹额,急急忙忙地说道:“谢了呀!有点赶 ,我得先去梳妆打扮。” 眼尖的苏羡月看到夜楠腰间露出来的暗红色抹额,她伸手抽了出来。 “好呀,居然还藏着掖着。这条也没收。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买新的赔你。” 说完,苏羡月大门一关,根本没给夜楠解释的机会。 苏羡月将两条抹额放到桌子上,蓝白的抹额上面有两条金线绣的龙,中间一颗莹润的羊脂玉,手感摸起来是滑腻的蚕丝缎带,一看就价值不菲。 暗红色的抹额中间镶嵌了一颗绯色玛瑙,布料材质摸起来也很不错。 只是和蓝白的抹额比起来逊色不少。 “今天还要骑马打猎,万一伤口崩了,带这条多浪费,算了。先带这条。等伤口全部都好了,再带这个,就不怕弄脏啦。” 苏羡月拿起暗红色的玛瑙珠抹额缠在自己头上。白色的绷带垫在下面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显眼了。 “这抹额和我衣服还挺搭的。”苏羡月理了理自己身上红色天鹅绒滚边的骑装。 ”春芙,我们走吧。”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景修寒早早地坐到了车上。他今日额头上也戴了一条深青的透绿翡翠抹额。 苏羡月掀开车帘子,景修寒的视线落在她额头上的暗红色抹额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苏羡月得意地偏着头,显摆自己额头上的抹额。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景修寒皱眉。 “你不是还有一条,怎么偏偏选了这一条?” “嗯?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条?” 说着,她从袖子里把那条蓝白色的抹额取了出来。 “这条颜色太浅,今天还要去打猎,我怕到时候伤口崩了,或者流汗,把它弄脏,就先收起来了。” 景修寒的面色和缓了些,他取下自己额头上颜色较深的青色抹额。 解下苏羡月的,然后帮她带了上去。 绑上后,他似乎颇为满意苏羡月现在的模样。 苏羡月不乐意了,自己的衣服显然是跟那条红色抹额更搭,红配绿是个什么东西。 “你还给我,那有人穿红戴绿的。一点也不好看。” 景修寒撑住苏羡月的额头,不让她来拿自己手里的抹额。 “那就戴那条蓝白的。” “都说了,会弄脏的。我也不要红配绿。你还给我嘛。这条抹额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条抹额是夜楠的。” 苏羡月身形一顿。 “所以,你不想我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给我的东西?” 景修寒挑眉。 “你觉得呢?” 他上前将苏羡月扯下来的青色抹额又给绑了上去,笑着说道:“就这样,我觉得很好看。还有,这条抹额你也收好。” 说着把蓝白抹额放到苏羡月手上。 苏羡月眨眨眼睛道:“这条抹额是你的对不对?” 景修寒轻咳了两下。 “好了。我知道是你的了。” 苏羡月转过头掀开帘子,夜楠正好骑着马在旁边,她从窗户里递出那一条暗红色的抹额。 “夜楠,谢谢你啦,我又有一条新的了,还给你。” 还了抹额,苏羡月回到马车里,朝景修寒靠了过去。 她给景修寒绑上了手里拿着的蓝白色抹额,苏羡月下颌轻轻磕在景修寒的头上,景修寒十分自然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感受着怀中人身上的暖香,那是和他身上常年沾染的水沉香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第92章 搞笑专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去三面围场的路也不是很远,不过半天的路途。 此时正是初秋,草木衰微,围场里外都落满了一层厚厚的树叶。人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等到苏羡月和景修寒到的时候,围场的狩猎比赛刚好准备开始。 皇帝见了羡月简直就是眉开眼笑。而坐在他旁边怡荷和太子景彧,一个脸上带着躲闪,另外一个则是明明白白地刻着厌恶两个字。 几个月没见,当初干瘦如柴的老皇帝,现在倒是满面红光,富态了不少。 “可是恭肃王府的苏羡月?” “正是臣女。” “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伤势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女已经好很多了。” “好,果然是我天元的福星,自有天神庇佑。你有恙在身,且和小王爷去坐上歇息着。赐座。” “谢陛下。” 皇帝对苏羡月的热情模样,坐上的众人面色都变得十分不一样。 有嫉妒的,有不屑的。太子景彧忽然想起了那句流传甚广的话。 苏氏有女,终母仪天下。这苏羡月的疯病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犯了。太子望向苏羡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少了几分厌恶。 皇帝身边的太监握着浮尘扫了半圈,走出来尖着嗓子喊道:“陛下宣布,今日角逐的猎物,乃四面围场仅有的一只白狐。若在坐的,任谁捕得此狐,赏百两黄金,赐三面围场!另,今日捕猎最多者,可获黄金百两,玉如意一柄。”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白狐皮虽然价值千金。 但没想到皇帝居然把围场都拿出来当做赏赐了? 苏羡月眼前一亮。 辕门拉开,各色高大的马匹被牵了出来。 太子一身骑装,手拿弓箭翻身上马,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怡荷牵着马从景彧的身旁走过。 “太子哥哥,等下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景彧勾唇:“拭目以待。” 随后打马出了辕门。 苏羡月望着这些高头大马,想起自己那匹还没她高的小马驹。 “王爷,我也要骑这些成年的马。” 景修寒微微一笑,视线落在了辕门外。 苏羡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差点没叫她惊讶得喊出来。 各色的马匹之中,一匹纯白色的马鹤立鸡群,身材高挑,肌肉线条流畅,马鬃毛在风中飘飘然,简直不像是凡间存在的马。 “这……这给我?” 苏羡月一次又一次地望向景修寒,直到后者点头。 苏羡月高兴得提起裙摆就跑过去,在她到达之前,一个人出来将马给起牵走了。 “哎,你,你做什么?那是我的马。” 仆人不知所措地牵着马呆愣在原地,转过头去看站在身后的不知谁家公子。 景修寒这时走了上来,抬手拍在苏羡月的肩膀上。 “你的马在这。” 苏羡月转过头,原来白马后面还站着一匹马。 一匹只比苏羡月高一点点,瘦得皮包骨头,皮毛干燥的枣红老马。 “这……这……这玩意你那里找来的?” “京西军营里的一匹老马,一直以来性子温和稳健,不会突然跑得太快,也不会动不动就倒下。” 苏羡月哭丧着脸。 “你觉得凭它,我能抓到白狐吗?” 怡荷屁股底下的高头大马走到老马身边的时候,打了个响鼻,喷了老马一鼻子气。蹄子又不安分地踹在老马的后腿。 这老马果真是脾气好,没有反抗,但却是挺倔的,愣是没有把路给让出来。 “苏羡月,你真是来搞笑的。” “是不是来搞笑的,你过后便知。”苏羡月抬起头,气势不输居高临下的怡荷。 怡荷哼了一身,打马冲到了辕门外。 “羡月!” 顾墨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羡月,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还记得我那天说的吗?你等着,我一定拿到白狐皮送你的。” 顾墨之说着上马离去。苏羡月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苏羡月,是本王送你的白狐皮送少了?” 苏羡月假笑转过头。 “不是,是人自己说要送我的。他要是打到了,那就是他的东西,送谁,不还是他自己说了算?要不,我现在装个病?” 景修寒的视线落在顾墨之远去的背影上。 “夜楠,去帮我把追云牵出来。” “王爷?” “现在就去。” 追云一出来,苏羡月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这…这,这不就是我那天骑的马,它是你的马?” 景修寒点头道:“追云是匹域外的汗血宝马,自幼与我征战沙场,所以认主。 ” 景修寒翻身上马,苏羡月自动推开三米距离,这马自带杀气,她现在后脑勺还在痛呢。 景修寒朝她伸出手。 苏羡月眉头一皱,连忙摆手:“我,算了算,不不不,小命要紧。” 景修寒目光坚定。 “相信我。” 苏羡月犹豫了片刻,将信将疑地把手一点点伸了过去。 景修寒一把将她拉上马,苏羡月一声惊呼,稳稳当当地落到了马上。 就在她以为追云即将发狂的,不安地往景修寒怀里缩的时候。追云安静得像那匹老马。 周围还没有走的人,看到苏羡月坐到景修寒的马上,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颇耐人寻味。 不远处仍旧在台上坐着的皇帝,看到这一幕,目光变得十分幽冷。 坐在马上的苏羡月浑然不觉,她揪着追云的两只耳朵嚣张地说道:“你再蹦哒一下给我看看呐。” 追云眼睛一转,眼神好像大人看熊孩子一般。只听他无奈地打了个响鼻。 “坐稳了。” 景修寒驱着追云出了大本营,夜楠紧随其后,那匹本来给苏羡月准备的枣红马也跟了上来。 树上的叶子落了不少,阳光正好可以洒下来,偌大的树林十分的亮堂。 刚进去时树林里面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人四散开来,林子里面渐渐地安静下来。 比起其他队的激烈角逐,苏羡月他们这里,就是在信马由缰地散步。 第93章 守株待兔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一头獐子哒哒哒地从眼前闪过。苏羡月坐起身激动地指着它消失的地方。 “王爷,那里,那里有东西!” 景修寒不为所动。 苏羡月不解道:“王爷,你是不是,不会射箭?” 景修寒挑眉,从马鞍上抽出一只长羽箭,脚踩马蹬,上身微微直立,手中的弓弦拉成满月,箭头直指远处一颗野柿子树上挂着的橙色圆柿。 “咻!”长剑离弦,瞬息之间那颗圆润的柿子在枝头炸裂,橘色的果汁散落在空中。 “雾草。牛逼!”苏羡月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她连忙捂嘴道:“没什么,就是说,你很厉害,特别厉害。” 景修寒嘴角微勾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夜楠在一旁王婆卖瓜地花式夸赞。 “苏小姐,六艺之术,王爷无不精通,况且王爷沙场征战多年,武功箭术又岂是这些绣花枕头能匹敌的?” “已经见识到了,可是,王爷我们为什么不打猎,这可是在比赛。” 只听景修寒淡淡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出此风头。” 苏羡月心中一激灵。 “原来是这样,那这白狐我们就先不猎了。” “你不想要了?” 苏洛柔摇头眼睛一亮道:“白狐皮我不想要,我就是想要黄金百两,还有这个三面围场。” 景修寒无奈摇头:“你是掉钱眼里了。” “谁不喜欢钱?夜楠,你喜欢钱吗?” 夜楠看着景修寒一时语塞。 苏羡月继续引诱道:“黄金百两哦。还有这个超级值钱的围场哦。” 夜楠吞了吞口水:“喜欢。” 苏羡月笑道:“你看,夜楠都同意我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猎白狐吗?” 苏羡月伸出一根食指摇头:“非也非也,有句话叫守株待兔。我呢既想要,又不想要。所以呢,就采用消极战术。” “何解?” “守株待兔,我们不去寻它,若是它自己到了咱们跟前,那就顺手收了它。” “白狐行踪诡秘,不会轻易在人前出现,你这战术不叫守株待兔,叫白日做梦。”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万一咸鱼翻身了呢?” 景修寒笑着摇头。 “那要是顾世子猎得了白狐怎么办?” 苏羡月严肃地回答道:“坚决不要。” 景修寒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收紧缰绳,跑上了一条小路。 路的尽头有一处洞穴,三人将马栓在洞外。 “这林子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几年前第一次来围场时发现的。后面几年就常常来此消磨时间。” 一入洞穴,里面除了一张人工打磨的石桌以外,其余的泉水乳石,蒙络翠幕皆为天然。 苏羡月走进洞里,敏锐地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职业习惯,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景修寒和夜楠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景修寒让夜楠在原地守着苏羡月,自己走到洞穴里面查看。 洞中因为泉水的缘故,显得十分潮湿,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重,几声哼唧声响起,像是婴儿的啜泣。 景修寒腰间的长剑半出鞘。地上出现了一道拖拽的血迹。 面前出现一个拐角,哼唧声的源头与他就隔着一个墙壁的距离。 长剑出鞘,银光乍现,景修寒越过拐角,映入眼帘的是一直腿上插着羽剪,通体雪白的狐狸。 白狐舔舐着伤口,伤口周围的毛已经被他舔湿了一大片。嘴里不断发出高兴时才会发出的呼噜声。想来是太痛了,它在麻醉欺骗自己。 苏羡月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王爷,你发现什么了吗?我们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景修寒将长剑收回了剑鞘。 苏羡月快步走了进来。 “这……这就是皇帝口中的那只白狐吗?” 黄金百两还有整个三面围场躺在苏羡月的眼前。 她嘴角就差咧到脖子根了。 “小乖乖,我来啦。” 待苏羡月走进,她方才发现这狐狸的后腿插着一根羽箭,刚才被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挡住了,她愣是没看见。 白狐抬起头,狭长的眼睛上糊满了泪水。 苏羡月的心一下就软了,可是,黄金百两,三面围场。 白狐翻过身,硕大的肚子挺了出来,苏羡月伸出手碰了碰它的肚子。软乎乎的,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动。 “你怀孕了?” 苏羡月瞬间落泪,她哭唧唧地把白狐从地上抱了起来。 景修寒见她落泪,一时心疼上前来说道:“不必哭,只是伤到了腿,待取下箭头,上点药就没事了。” 苏羡月哭得更大声了:“我知道啊,我不是哭这个啊,我就是放不下黄金百两还有这个围场。呜哇哇哇,我的地主梦碎了。” 景修寒哭笑不得,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擦掉苏羡月不断落下的泪珠子。 “好了,好了。围场我虽不能给你,但百亩良田道也有,黄金百两自是不在话下。” 苏羡月的哭声戛然而止。用打湿了睫毛的杏仁眼懵懵地问道:“你说真的?骗人是小狗。” 景修寒笑出声,但还是耐心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还是对你。” 苏羡月抬手擦干净眼泪,破涕为笑。 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景修寒和苏羡月那边是晴空万里,夜楠这边是乌云罩顶。 那掉的是眼泪水吗?那掉的就是金豆子!完犊子,这还倒赔百亩良田,搞不好还要给个黄金千两。 夜楠现在只想捶墙。山盟海誓,都是金山银山,钱深似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娶媳妇,老婆这种东西,就是个吞金兽。 自家王爷一世英名,怎么就偏偏掉进苏小姐手里,还被吃得死死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苏羡月将白狐放到石桌上,取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只轻轻一划,伤口开出了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在箭头上稍微用力,还没等白狐反应过来,羽箭就已经被取了出来。 景修寒在一旁看到后,称赞道:“你的手法很高超。本王竟从来不曾见到过。” 第94章 陷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得意地说道:“你忘了我曾对你说过的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苏羡月涂了点药到白狐的腿上,然后又用手帕将它的腿给包扎好。 “小狐狸,已经帮你治好伤了。你起来走走。” 狐狸像是能听懂苏羡月的话似的,蹭了蹭她的手,在石桌上站了起来。 苏羡月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耳朵道:“好啦,你现在先去躲起来养伤吧。最近不要随便出门,到处都是坏人。” 白狐轻哼两下,跳下石桌跑出了洞穴。 苏羡月捡起扔在桌子上的羽箭,翻看只下,看到箭头上面规整地刻了一个荷字。 “看起来应该是被怡荷给盯上了。” 苏羡月灵机一动转过头对夜楠说道:“夜楠,咱们是不是有一个捕猎用的麻绳网?” “是有那么一个,不过这林子里没有什么猛兽,也用不上。” “你去帮我拿来。” “好。” 夜楠将麻绳从老马身上取了下来交到苏羡月手里。 麻绳网编在一起的每一条都差不多有成年人的食指那么粗。可想而知拿在手里是多么的有份量。 苏羡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麻绳,点头微笑,看来是对它非常的满意。 随后,苏羡月解下腰间的白色手帕递给夜楠道:“这白狐在这,就说明怡荷应该也在附近,夜楠,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帮我把怡荷公主引过来。” 夜楠看了一眼景修寒,见他并没有阻止,于是便应了下来:“是。” 夜楠拿起手帕走出了洞穴。苏羡月和景修寒在洞穴里面待了一会,也走了出来。 走到洞穴下面,苏羡月和景修寒迎面撞见了一队人马。 看阵容应该是一个主人带着两个仆从。 景修寒眼疾手快地拉着苏羡月贴墙隐蔽。 “那边找了吗?”怡荷的声音传来。 苏羡月微微挑眉。这是不是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羡月扯了一下景修寒的衣袖,景修寒转过头目光中带着问询。 苏羡月低声说道:“帮我把另外两人引走。” 景修寒点头,几步从从角落里面走了出去。动作快到连苏羡月都看不清刚才他是怎么从这里,就走到怡荷对面草丛里的。 苏羡月记得,刚才她好像隐约看到了景修寒离开时留下的残影,踩在落满树叶的地上,景修寒似乎也没有发出一点的脚步声。 这样的武功,令苏羡月不住地惊叹。 待景修寒走进草丛之后,草丛开始缓慢地晃动。 怡荷转过头来喊话道:“谁?是谁在那边?” 怡荷指使旁边被羽箭的两个小厮道:“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是。” 两人打马上前,景修寒身上本就穿着淡蓝色的衣服,由于快速移动淡蓝色的衣服在人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白色。 “你们看这么久了,到底看到了什么?” 两人背后的怡荷公主迫不及待地问道。 “公主,奴才刚才好像看见那头白狐了。” 怡荷打马上前,望着小厮所指的方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移动。 怡荷对身旁的两个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快去追白狐。快点!” “是。” 两人正要驱马上前,怡荷一鞭子甩在他们身上道:“是猪吗?下马追!” “是是是,公主。” 两人匆忙下马隐入半人高的灌木林中。 苏羡月在灌木丛中猫着腰正要绕到怡荷后面,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拱了一下苏羡月的手。 她低下头一看,竟是刚才放走的那只白狐。 白狐低下头从嘴里吐了几样东西在地上。待它抬起头,地上躺着几颗圆滚滚的红色野果。 苏羡月惊了,她没想到这白狐竟然这么通人性。 白狐一屁股坐在野果前,用鼻子将果子拱到苏羡月面前。 苏羡月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说道:“谢谢你,乖哈,不要出声。” 苏羡月将果子从地上捡起揣进怀里,她站起身,要从灌木林中出去的时候,远处一个白衣男子悠哉悠哉地骑着马走到了怡荷身边。 只听见怡荷亲昵地唤道:“四哥哥。” 待那白衣男子男子走近,苏羡月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男子手中拿的不是弓箭,却是一柄折扇。长发用白玉发冠束顶,剑眉之下的眼睛清澈深沉,双颊瘦削清减,正正好一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白衣男子收了扇开口道:“怡荷,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你身边的侍从呢?” “他们都叫我打发去追白狐了。四哥哥你的仆从呢?” “我没带仆从出来。” “怎么不带?狩猎的时候多麻烦。” 男子打开折扇轻扇两下道:“我本也没想过要狩猎。这山林秀丽清俊,在此地做这些染血之事,岂不罪过?” 怡荷不以为然道:“想来四哥哥你是箭术不精,方才找这套说词。” 两人你来我往,苏羡月在灌木丛里蹲得腿都麻了。 “我这要蹲到猴年马月去吧?” 狐狸已经趴在苏羡月的脚边睡了起来。 苏羡月玩弄着狐狸的耳朵,心生一计。她把白狐给撸醒。 白狐狸睡眼迷离地从地上坐起来。 苏羡月一步一步地忘前挪,白狐狸自是跟在她背后亦步亦趋。 终于,苏羡月挪到了白衣男子的背后,面对着怡荷,她举起白狐狸蓬松的大尾巴在灌木上面晃了一圈。 怡荷一眼就瞧见了白狐的身影。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面色如常地对白衣男子说道:“四哥哥,我们刚才从那边来的时候,看到有一处山泉池,环境清幽,想来哥哥你会喜欢的。” “哦?我倒是有些兴趣,怡荷,要不你我一同前往?” 怡荷忙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的仆从呢。再说了,四哥哥你不在乎比赛,可我在乎呀。” 白衣男子的视线落到怡荷搭在马背后面正在渗血的猎袋上面,空气中的血腥味猛然间放大,使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眉头。 “也罢,那我便自行前去。你且在这里等他们。” “好,四哥哥你慢走,那处池子就在前面。” 第95章 铁窗泪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待白衣男子走后,怡荷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她悄无声息地架起弓箭,像是毒蛇猎捕时抬起的上身。 “咻!”利箭射出,瞬间隐没在杂草间。狐狸痛苦的嚎叫从灌木丛中传了出来。 怡荷眼中精光大盛,她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扒开草丛。 那只箭头上刻着她名字的羽箭半根没入土地之中。可见她的杀心之重,莫说是猎狐,这力度就是用在人的身上,都能把人射个前后对穿。 身旁山坡上的草丛发出刷刷刷的声音。怡荷迅速转身,她拉开弓箭动作迅速地一只又一只地朝林中时隐时现的身影射去。 箭刃破风的声音惊起林中栖居的鸟兽,鸟在树冠上扑腾,翅膀翻飞扫下一片又一片的枯叶,各色走兽纷纷惊走。一时间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直到把箭筒中的羽箭射完,林中逐渐恢复了平静。 怡荷垂下已经酸痛难耐的双手,她喘着气摘下头上身上的落叶,扔掉手中的弓箭,沿着之前苏羡月他们走出的那条小道爬到了山坡上。 沿路到处都是射空了的箭矢,有的插在树身,有的被灌丛拦下,怡荷抬手将面前挡着的箭矢扫落。 一直走到小路的尽头都没有出现任何任何有关于白狐的踪迹。 “奇怪了,明明就看到是往这边逃跑的,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怡荷往下一望,看到旁边有一处小斜坡。 “难道是从这里逃跑了?不管了,先下去看看。” 怡荷掉头准备往下走,一声狐狸细微的呼噜声在前方传入她的耳朵。 怡荷迅速跑了上去,一处洞穴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怡荷勾唇一笑道:“原来这里是你的老巢,哼,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怡荷取出腰上的佩刀,蹭地一下把刀拔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洞中。 洞顶是开放性的,阳光从上面撒下来,洞内光线充足,洞内的一切,目之所及,一览无余。 白狐狸躺在洞的中央,头低着,好像是在舔舐着伤口,怡荷举起弯刀大步向前。 刚走了两步,本来平稳的地面抖动起来,怡荷一下子摔摔了个人仰马翻,弯刀被甩飞了出去。 地上铺着的捕兽网收紧,苏羡月在一处石头后面猛地一拉,轻轻松松地把怡荷腾空吊了起来。 听到这么大动静,白狐狸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着被吊起的怡荷,嘴里还叼着一颗刚才苏羡月给它啃的野果子。 “谁!竟敢暗算本公主!出来!” 苏羡月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尘,一边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怡荷公主吗?您怎么进了我这兽网里?这可不是拿来招待你的。” 苏羡月好整以暇地抱手而立。 怡荷扒在兽网上,颇为愤怒地说道:“原来是你,苏羡月!既然知道抓错了,还不赶快把本公主给放下来!” 苏羡月故作痛苦地甩了甩手道:“公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布置陷阱太麻烦了,我这手是又酸有痛,可没有这力气再把它给拆下来了。” “没有力气你就去找人啊。” 苏羡月面带微笑站在下面看着吊在半空中的怡荷。 怡荷冷静下来。 “苏羡月,这网是你故意设的吧?” “公主还不算太蠢。” “我乃当朝公主,你公然谋害皇族中人,当心株连九族。” 苏羡月轻笑出声四下看了一眼道:“公主,此言差矣,这里就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算是公然呢?” “苏羡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羡月的脸一冷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吗?” 怡荷语塞。 “公主为了你一己之欲,几次三番将我逼入死地,我现在这样对你,难道不应该吗?” 苏羡月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杀气令怡荷心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你想杀了我吗?” “公主你自己误入捕兽网,被困深山水干食尽,油尽灯枯而死。怎么就能赖我呢?杀人这种事,公主实在是抬举我了。” 怡荷望着苏羡月冷酷至极的眼神,冷不丁地想起当年景修寒和他父亲进宫勤王时,那杀人如麻,宫殿之内流血千里的场景。 怡荷知道苏羡月不是在吓唬自己,她真的有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怡荷眼底此时充满了恐惧,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苏羡月,你不要乱来,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要伤害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说到最后,怡荷的声音中都带着一股哭腔。 苏羡月嘴角微勾,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桌子上。白狐狸顺势跳到了她的膝盖上趴了下来。 苏羡月从容不颇地抚摸白狐狸背上的毛发。 “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公主做了这么多错事。道个歉也是必要的吧?” 怡荷连忙扒着捕兽网上的孔洞道:“好,我道歉,我现在就道歉。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多次陷害你。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苏羡月视线微斜,看了她一眼道:“就这样?” “你……你还想要我怎样?” “既然是道歉,怎么着也得跪跪,不然我这心头恨,可是难消。啧,我这头啊,又开始疼起来了。看来是该回去找大夫上药了。” 怡荷的声音陡然之间变得尖细,她抬手道:“你别走,我跪,我跪。” 苏羡月松开绳子,将捕兽网放到地上。 怡荷直接从坐着的姿势换成跪着的样子。 “苏小姐,之前都是我做错了。我求你放过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动你一分一毫。” “好。” 苏羡月点头,手攀上麻绳,用力拉,又把怡荷拉到了半空中。 怡荷以为苏羡月出尔反尔,一下子崩溃了。一边扒拉着捕兽网,一边绝望地哭喊。 “苏羡月,你放了我,我已经照你说的去做了。你出尔反尔……苏羡月!” 第96章 染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摸了一下鼻头道:“要是道歉有用,要王法来做什么?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不过你想凭几句话就让我放过你,我不是亏大发了?你就在这待着吧。我会去跟他们说你走丢了的,也许明天,也许过几天,会有人来找你的。若是没有人,你死在这,也是你的命数。” 苏羡月抱着白狐狸转身走出了洞穴,对于怡荷在她身后的哭喊,她直接就当没听到。 洞穴外,景修寒负手而立,看样子已经回来很久。 苏羡月愣了一下,刚刚自己在里面说的那些凶狠残忍,戏耍怡荷的话,估计是被景修寒给全部听到了。 苏羡月拨弄着白狐狸的耳朵,一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面对景修寒,好歹里面那个也算是他表妹。 “肚子饿了吗?” “嗯?” 苏羡月猛然间抬头。 “你说什么?” 景修寒眉眼带笑,上来亲昵地将手放在苏羡月的头顶道:“我问你肚子饿了吗?” “嗯,有点。” “想吃什么?” “烤肉。” “要吃什么肉?” “五花肉。鸡翅膀,最好再来点那个牛肉。” 两人渐行渐远,往山下走去。 苏羡月说得双眼冒星。 景修寒伸手捏住了她圆润的脸蛋。 “可算是知道才过去一个冬天,你就为什么变得这么圆了。” 苏羡月打掉他的手,吐舌道:“这叫能吃是福。我朋友都说,爱吃的人都不坏。” 景修寒轻笑道:“是因为心思全用在吃上面了吗?” “哼。”苏羡月背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景修寒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间,轻呼一口气,响亮的哨声随之在树林中飘荡。 马蹄疾驰的声音传来,追云身上的鬃毛在奔跑中向后飘扬,黑亮的皮肤下,每一块健壮的肌肉都在有规律地起伏。 追云掠过景修寒身边,连停顿都没有,景修寒足尖轻点,眨眼间就已经坐到了疾驰的马背上。 他长臂一伸,将背对着他的苏羡月拦腰抱起。 苏羡月一声惊呼慌乱中,一只手环住了景修寒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抱住白狐狸。 景修寒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羡月趴在他身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共鸣。 “别害怕。” 苏羡月撒开手道:“笑话,本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 “真的?”景修寒挑眉。 追云前蹄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苏羡月心脏狂跳,闭上眼睛立刻又环住了景修寒的脖子。 景修寒的笑声从上方传来过来。 苏羡月这次不敢嘴硬了,只得老老实实地抱住他。 从林子里面出来的时候,橘色的太阳一半挂在山前,一半坠入林间,不算刺眼的光芒染红了一片天空。 苏羡月扯下自己的外袍把白狐狸给盖住,直接回到了景修寒的帐子里面。 景修寒吩咐人下去准备烤肉,只剩下两人一狐坐在帐中。 白狐狸趴在地毯上啃着苏羡月丢给它的鸡骨头。 苏羡月摸着狐狸通体雪白的身体犯了愁。 “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待两个多月呢,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我们养着它没有把它呈上去,那可就惨了。” “不必担心,就先把她关在我帐中。等时机成熟了。再找人把它送出去。” 苏羡月摇头道:“万一这段时间露馅了怎么办?” 景修寒望着地上那只毫无狐狸样的白狐狸道:“你不是会易容术吗?试试看可不可以给它易容?” 苏羡月一下子从桌子上立了起来。 “对呀!易容。” 苏羡月的目光落到了景修寒书桌的砚台上。 景修寒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嘴里还叼着鸡骨头的白狐狸,身上的毛全部被苏羡月自己调配的碱性药水给漂成了浅黄色。 苏羡月心中一喜,感觉找回来当初做实验的那种快感。 景修寒在一边撑着下巴将盐巴洒进砚台之中,一边研墨。 苏羡月十分庄重地拍拍狐狸的额头道:“哦,上帝,感到荣幸吧。你将成为有史以来最早染发的狐狸。历史将铭记这一刻。你将得到诸神的祝福!” 叼着鸡骨头的狐狸继续一脸懵逼。 景修寒在一边看得直摇头,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苏羡月。” “哈。弄好了吗?” 景修寒点头,苏羡月带上训鹰的手套。糊撸了一点墨水直接擦到白狐狸身上。 手套是皮质的,干焦焦的容易吸水。苏羡月直接脱了上手搓。一柱香的功夫,一头乌黑油亮,只剩下两只眼睛还发着光的狐狸在她手底下成功诞生。 白狐狸抬起前爪,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发。如此的乌黑油亮,直接把它吓得一蹦三尺高。 苏羡月捂着肚子笑趴在了地上。 景修寒上前笑着将她从地上抱起。 “你可当心它晚上过来咬你。” 苏羡月在景修寒怀中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她收了笑容眨眨眼道:“别动。” “怎么了?” 苏羡月抬起手,迅速在景修寒的脸颊上抹了两把。随后迅速弹开。 几道猫咪胡子一样的痕迹出现在景修寒刀刻一般冷俊的脸上,给他凭添了几分呆萌少年的感觉。 “小猫咪,给爷叫一声喵。”苏羡月插着腰笑得肆无忌惮。 景修寒拿起地上的铜镜,放下镜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苏羡月的笑容戛然而止,心中警铃大作,她转身欲跑,可惜为时已晚,被景修寒一把捞了过去。 景修寒将墨迹还没有干透的脸贴到苏羡月的脸上,立刻苏羡月的脸上就出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猫咪胡子。 两人你来我往,那一只黑狐狸在角落独自垂泪,祭奠她已经失去了的白毛。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夜楠的声音在帐外响起,苏羡月立刻愣住。 她捂着脸摆头道:“不行,不行。” 景修寒自是知道,况且他现在的模样。也不会想让夜楠看见。 “本王现在有事,你晚些再过来。” “属下遵命。” 待夜楠离开,苏羡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拉着景修寒坐到床榻之上,一点一点帮他擦去脸上的墨迹。 营帐之中,气温一点一点地在升高。 第97章 讨人厌的太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站起身来轻咳了两下道:“咳咳,那个我好饿啊。都这么久了,不知道烤肉做好了没有。我先去看一下。” 说完,苏羡月转头大步走出了营帐,营帐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烤肉的香味裹挟在里面,苏羡月馋得直咽口水。 循着味走过去,只见夜楠站在篝火上的铁架子旁边,有条不紊地翻着架子上的肉片。 苏羡月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夜楠,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可以啊。” 夜楠表情颇为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以前跟着王爷走南闯北的,什么都从王爷哪里学到点。” 苏羡月拿起一串肉串,惊奇地说道:“你们王爷还会做饭,可真是看不出来。” 苏羡月的目光朝向她走来的景修寒投去,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景修寒身后。 待那人走到灯笼下面的时候,苏羡月才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一张雪白的圆脸,光洁的下巴微微扬起。手里拿着一柄浮尘,背有些勾 。看起来活像一只努力抬头的王八。 这话只不过是苏羡月在心里想想。来人是皇帝上边的总管太监,苏羡月第一眼看到这太监就觉得不喜欢他。 一个给别人做奴才的人,老是摆着一副傲气十足的架子,偏偏自己弯久了的背还有跪久了的膝盖又直不起来。 总管太监走到离他十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他捂着嘴,斜眼看着正在捡烤架上面肉的苏羡。 苏羡月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翻肉块了,咬了一下嘴唇,默默地把筷子放到了边上。 这时总管太监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老奴拜见小王爷,苏小姐。” 景修寒一听到这声音,脸上的轻松的神色荡然无存,他转过身道:“公公请起,不知公公这时候来,是不是陛下有事找本王?” “正是,奴才替陛下带个话,传王爷和苏羡月到陛下的营帐中去一趟。” “好,劳烦公公给陛下带个话,我们随后就到。” 苏羡月的目光落在滋滋冒油的烤肉上面。夜楠顺手刷了一勺酱上去。 苏羡月猛地咽了一下口水。“见皇帝哪里有吃烤肉香啊。见什么狗屁皇帝,大晚上的还不给时间吃宵夜,这干的是人事吗?烤肉。” “羡月。” “哈?” “先去把衣服换了,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如何去面圣。” 苏羡月低头闻了一下,确实一股烤肉味,虽然景修寒叫她去换衣服,可是苏羡月却不为所动。 “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去。”苏羡月的目光在烤肉上面打转。 “苏羡月,我父皇找你,为了这么个民间玩意,你敢爽我父皇的约,是不是太不把我父皇放在眼里了?” 说完,景彧一抬手,将烧烤架子掀翻在地。 “你干嘛!” 苏羡月那个心里堵啊。 景彧昂着头道:“什么干嘛?这里是我景家的地盘,难道我景彧连两块肉都掀不得了?” “你要掀去掀你东西,你掀我的干嘛?吃太饱了吗?” 景彧的目光落在苏羡月身上道:“本太子高兴。” “去你大爷的。” 苏羡月一脚踢在景彧的腿上,景彧抬手就要打在苏羡月的脸上,景修寒上前一把拦住了景彧即将落下的手。 “小王爷,难道你也想忤逆本太子吗?” 景修寒甩开太子的手把苏羡月护在身后,语气冰冷地对景彧说道:“太子殿下,你还小,玩火容易烧身。” 景修寒一个眼神就把景彧看得心底直冒冷气。 他今日没有抓到白狐,也没有拿到第一,作为太子在人前毫无存在感这件事本来就让他憋火。所以看到苏羡月做了越矩的事情,就逮住嘲讽一遍。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印象中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景修寒,今天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 ,但说他小是怎么回事? 景彧脸上涨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小王爷你虽是本太子的长辈,可与本太子年岁也相差无几,要论教训,恐怕也轮不上你。” 景修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殿下好胆识,看来是臣越界了。” 景彧回道:“王爷你知道就好。 本宫还是不在王爷你这里耽误了,王爷目无陛下,可父皇是在本宫心里。” 景彧企图激怒景修寒,可是后者却根本就不为所动。拉着苏羡月转身往皇帝的营帐中走去。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皇帝的营帐。 “臣拜见陛下。” 皇帝抬抬手,笑眯眯地说道:“小王爷快请起,朕半夜唤你过来,是想同你商量个事。” “陛下请讲。” “哦,是这样的,这几日我见小王爷你手下的兵将个个勇猛无比,想着把太子也送进你的军营之中,锻炼些时日过后,再给他一队兵马栽培栽培。日后监国,行军打仗都大有益处。” 景修寒还没有说什么,景彧倒是先开腔了。刚才他那么怼景修寒,现在把他送到军营里面去,保不齐会被景修寒公报私仇。 “父皇,儿臣最近课业繁忙,只怕是抽不开身去军营学习。” 皇帝抬抬手道:“不防事,不妨事,这些诗书礼乐你都读了十几年了。少那么三五个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且你现如今在围场也不是没上课,与其天天在这里给你兄弟姐妹当陪衬,不如去军营中好好练练骑射,练练身体。” 苏羡月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这皇帝对他儿子可太狠了。这么直接了当地嫌弃太子景彧的骑射功底菜。 不过这太子确实是弱,每次围猎的各种比赛,都是往死里垫底。估计是这皇帝面子上挂不住了。 苏洛柔的眼神往景修寒脸上瞟,可见他面色似乎并没有自己这么轻松。反倒是显得有些凝重 。 再看皇帝和太子,太子似乎还想上前来反驳,但被皇帝一眼给瞪了回去。 苏羡月微微皱眉,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得这么简单。 景修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陛下所言甚是,如今天下纷争四起,太子殿下确实需要好好历练一翻,以当大任。” 第98章 羊入虎口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皇帝略微紧绷的神色一下子松弛下来,他眉开眼笑道:“小王爷果真是体恤朕心,当真是继承了老肃王的衣钵。” 皇帝的目光一转落到了苏羡月的身上 ,他缓缓开口道:“羡月啊,这次朕把你也找过来,是想让你在军营中。帮朕好好监督监督太子。” 苏羡月十分惊讶,按说这差事无论如何也指不上她好吧。 “陛下,臣女恐怕难当此任……” 皇帝抬手制止了她道:“哎,话不能这么说,凡事都得先学,那有人生下来就会的呢?太子生下来,不也是不会监国吗?朕知道你是因为婚约的事情心里有疙瘩,可是呢,你们从小定亲,从来都没有好好相处过。所以其中难免有点误会……” 苏羡月越听这话越不对味了。只见那皇帝还在继续说道:“但是这些误会,朕觉得只要在相处之中稍微磨合一下,定能够解开的。这次你去监督太子,这一来可以帮助太子学习。这二来嘛。你们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增进一下感情。” 好嘛,这话都说得这么清晰明了了。苏羡月算是知道这皇帝打的什么算盘了。合着还想让她继续做皇家的儿媳妇呗。 皇帝心道:“就算太子之前怎么对这苏羡月,如今太子妃的诱惑在前,世间有几人能够拒绝?” 这边,景修寒的手已经捏成了拳。 苏羡月嘴角微勾,当然好,让她来监督太子,她保证会给他留最后一口气的。 苏羡月抬起头眉眼一弯笑道:“还是陛下想得周到,臣女与太子确实误会颇多,冤家宜解不宜结,臣女倒是愿意答应陛下的这个要求。只是不知道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明显憋着一股气,皇帝开腔替他说了出来道:“他还能有什么意见,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太子心口起伏,但还是鞠躬道:“儿臣多谢父皇为儿臣思虑。” 皇帝点头道:“嗯,你们先下去好好休整一下吧。明日就出发去京郊的狮虎营。” “是。” 三人从营帐里面出来,太子脸上的傲气不减。 “小王爷,此番本太子前去你的营中历练,还望小王爷不要公报私仇。” 景修寒上下看了一眼景彧道:“就凭太子的身版,不用本王公报私仇,只消半日就倒在营中了。” “那就走着瞧。”说完太子转身就走。 苏羡月撅着嘴道:“有什么好拽的,真是不知所谓。王爷,我们走。” 苏羡月要去拉景修寒的手,没想到却被他甩开了。 苏羡月不解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景修寒背过身道:“方才你是怎么跟皇帝说的?” 苏羡月挠了挠头:“哦,刚才,我这不是缓兵之计吗?那个人毕竟是皇上嘛。你不要生气呀。” 景修寒看了她一眼道:“到了营中之后,你答应我不准一直跟景彧待在一起。否则的话……” 苏羡月来了兴致。 “否则的话你会怎么样?” “本王觉得你应该不会想试的。”说着,景修寒揽过苏羡月的腰肢,贴在他身上 。 苏羡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伸手想要去推景修寒,可是他却纹丝不动。最后,她只得泄气地说道:“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从此以后,太子景彧这个人就被我拉入不可接触人员名单之中总可以了吧?” 景修寒的眉眼舒展开来,他颇为满意地点头。 两人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就在两人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到了身后营帐内对的皇帝手里。 皇帝瘦削苍老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眸显得越发的深沉,在人前那种憨厚直爽的模样荡然无存。 回到自己的营地,看见夜楠又在哪里忙活一架子新的烤肉。只是此时他身边多了一个顾墨之。 顾墨之看到他们两个人回来,走过来打招呼道:“小王爷。苏姑娘,咱两相识一场,在你这里蹭一顿饭不过分吧。” 苏羡月松开景修寒牵着她的手,摆手道:“怎么会,随时欢迎,我亲自下厨请你吃。” 方才两人握着的手藏在袖子下面看不见,这会子顾墨之看到了,脸色不可控制地难看了下来。 苏羡月走走在前面,本来想喊顾墨之到篝火旁边坐下,转过身看到他还站在原地,而且脸色极差,于是走过去开口问道:“顾世子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墨之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刚才帮夜楠生火时,不小心被烟给熏到了。” “生火?”她明明记得夜楠不是早就把火给生好了吗? “可是……”苏羡月正要说出自己的疑惑,顾墨之打断道:“你快过去尝尝,我今天打到了一头鹿,听说你们要做烤肉,所以特意让仆人给送了过来。这鹿肉新鲜,用火烤正好能体现它的滋味。” 苏羡月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美食上面去,说实话,她都还没吃过鹿肉呢。这一下子听见这么个稀罕物,苏羡月赶紧围了上去。 夜楠在旁边烤肉,苏羡月和景修寒就在一边刷蘸料,顾墨之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火堆旁边,时不时地添一把柴火。 抬头就可以看见苏羡月和景修寒两人的你来我往。顾墨之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苏羡月放下手中的刷子上前来道:“顾世子,你能喝酒吗?” 顾墨之微笑道:“自然是能的。” 苏羡月一拍双手:“那可真是太好了。刚才景……额小王爷同我说,他带了两坛府里藏的酒过来,等会我们吃东西的时候一起喝吧?” “好。”顾墨之点头,嘴边挂着笑,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刚才是准备直呼小王爷的名字吗? 火堆里面的柴火爆了一下,顾墨之叹了口气,往里面继续添柴火。 几人一边烤肉一边喝着酒,苏羡月在其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景修寒斜靠在她旁边,嘴边带着笑容耐心地听着。 第99章 酒后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顾墨之偶尔插一两句话,但大半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旁边喝酒,也不怎么吃东西。 很快,顾墨之就醉了,夜楠扶起顾墨之道:“王爷,顾世子像是喝醉了,属下先把他送回营帐吧。” 景修寒点头,望着顾墨之靠在夜楠身上离去的背影,苏羡月道:“怎么回事?顾世子今天好像有点不是很高兴,可是刚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景修寒笑而不答。 顾墨之被夜楠送回营帐之后,叫来下人继续给他上酒,直到他喝得烂醉如泥。 温酒的侍从是个从顾府里面带出来的小丫头,因为长得和苏羡月有几分的相似,恰好名字就叫小月,顾墨之特意从他母亲那里讨了过来。 这会子,顾墨之喝得神志不清,侍女上前来扶他上床。 顾墨之望着眼前的面孔,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道:“月儿,你跟我说,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月儿。” 侍女震惊得无法复加,同时心里又涌上莫大的惊喜,因为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顾墨之,令她想不到的是,顾墨之早就已经心仪自己了,怪不得要把她从顾夫人哪里讨过来,原来是这样。 “世子,月儿一只都是你的人呀。世子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的人?” 顾墨之睁开迷离的双眼,看见苏羡月竟然就在自己身旁,还抱着自己。他笑了起来,反手抱住了她道:“你不是我的人,至少现在还不是。” 月儿小脸一红,将头埋进了顾墨之的胸膛:道:“月儿愿意成为世子的人。” 顾墨之语气中带着喜悦:“真的吗?月儿,你是说真的吗?” “世子,这自然是真的。” 顾墨之腾空将侍女抱起朝床榻走去,围幔落下挡住了一室春光。 第二日一早,顾墨之昏昏沉沉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脑袋,随后从床上坐起。 他的手碰到旁边一个柔软温暖的物体。顾墨之条件反射地将躺在床上的月儿给踹了下去。 月儿一声惊呼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她浑身青紫,扯了地上的一件顾墨之的袍子给自己裹上。 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世子,你怎么了?是月儿做错什么了吗?” 顾墨之赤着上身,脖子上印着几个吻痕,妖娆的脸上此时一脸的不解与愤怒。 “过来。” 侍女眼中满是恐惧,她一点一点地爬到床边。顾墨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语气中带着十分的怒意:“到底是谁允许你爬上本世子的床的?你是不想活了吗?区区贱婢。” 月儿的圆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低下头一口咬在顾墨之的手上。顾墨之气愤地甩开了她。 月儿的头撞在床头柜上撞得鲜血直流。她爬起来道:“不是谁允许的。是世子你自己抱奴婢上的床。” 小月脸上的几分倔强像极了顾墨之第一次见到苏羡月时候的模样。顾墨之愣住了,他本来是想杀了这个侍女,可如今她却下不去手了。 小月越来越像苏羡月,他就越下不去手,最后,他撇过脸去道:“滚出去。不要再让本世子看见你。” 小月匆匆得地将自己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跑了出去。 顾墨之撑着自己的额头,脑海里面不断闪过昨天晚上的那些片段。心中懊悔,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顾墨之唤人进来给他洗漱穿戴,走出营帐,迎面遇到了苏羡月,不知怎的,他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苏羡月。 苏羡月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反而是十分热情地上来打招呼道:“世子,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这个东西都没来得及给你。” 说着,苏羡月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放到了顾墨之的手上:“这是专门用来缓解宿醉和酒后不适的药。你昨晚喝了这么多。这个药应该是能用上的。” 顾墨之接下了药,颇为不自然地笑着道了个谢。 “对了,顾世子,今天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什么,你要回王府了吗??” “是这样的,陛下为了锻炼太子,所以想要把他送到京郊的狮虎营去训练一段时间,还特意命我去监督太子。今天就要启程,所以就不用再待在围场了。” “原来如此,那你要小心,太子她为人傲慢,且他一直都不喜欢你,你与他交往,记得要防备着点。” 苏羡月拍了拍顾墨之的肩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看得清楚。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回京之后我找你玩。再见。” 苏羡月转身离去,顾墨之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再见。” 转过身,顾墨之唤来身边的侍从道:“去把小月给我传过来。” “是。” 顾墨之在营帐中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有人过来,就在他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侍卫终于带着小月走了进来。 只见小月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巾,用来遮盖脖子上欢愉后留下的痕迹。额头上面的伤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顾墨之的视线落在她手里挎着的那个包袱上面。他挑眉道:“你想走?” 小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侍从在一旁说道:“世子,刚才小月试图从营帐后山逃跑,被属下的人给抓了回来。” “好,你先下去。” 侍从退了出去,营帐中只剩下了小月和顾墨之两个人。 顾墨之走下台阶,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小月得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要走?” 小月喘着粗气道:“是世子你自己说的,要奴婢一辈子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顾墨之也愣,他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本世子不想了。你就继续待在本世子身边。” 小月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想走。本世子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别人如愿。” 顾墨之十分恶劣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掩饰身上的邪魅与狂傲。 小月抱着包袱的手越收越紧。 顾墨之上前扔掉他手中的包袱,打横将她抱起扔到了床上。 第100章 不自量力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和景修寒骑着一匹马轻装上阵,梳洗穿戴,吃完早饭,太阳高高升起方才来到了辕门外。 又在辕门外足足等了太子半个时辰,才看见太子的马车从营地里面踱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对景修寒行礼后问道:“小王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景修寒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边掀起了车帘子。 只见太子坐在铺满了软垫的作为上,左右两边还跪着两个容貌娇俏的侍女,一个给他捧着书,一个在帮他揉肩。 “下来。” 景彧目光一冷道:“小王爷,如今还没到你的军营,还是别用你的你一套来要求本太子了。” 景修寒皱眉,语气不改。 “下来。” “小王爷,本太子说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太子,有的话三遍过后,就没意思了。从陛下将你交托给本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必须服从于本王,你从现在起,就是狮虎营的军人,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下来!” 太子见景修寒认真了。十分烦躁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两个婢子。不情愿地走下了车。 夜楠从营地里给他拉来了一匹普通的枣红马。 太子见了颇为嫌弃地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苏羡月旁边高大威猛的追云身上。见它长得好看,而且不像其他别的马那样,无论到哪里都要啃一下路边的野草。一时有些心仪。 “本太子要骑那匹马。” 夜楠好意劝告道:“太子殿下,那是王爷的马。” “王爷的马怎么了?本太子就是要骑。” 夜楠恐怕也是见识过追云威力的人,不想让这个太子死得太惨,于是再三劝阻。 “太子殿下,那匹马认主,殿下若是骑了只怕会有差池。” 景彧审视地打量了一下追云,见它眉眼之间也没有什么暴躁的神色,十分安静地站在哪里,他怀疑夜楠可能就是不想让自己骑景修寒的马,所以编一些谎话来吓唬他。 太子没有顾夜楠的再三警告,十分自信地朝追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本太子十三岁那年就降伏了一匹南边进贡来对的悍马,骑术更是自小就研习。如此本太子还解决不了一匹马?那本太子这么些年的学怕不是白上了。” 夜楠望向景修寒,后者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夜楠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估计有景修寒在,这太子也不至于魂归天外。 说着,太子拉着马笼头扯了一下追云,追云虽然不舒服,但也只是眨了眨眼,甩了一下头。 估计是因为景修寒在旁边,所以它的脾气并没有表现得有之前那样暴烈。 这下,太子彻底肯定了夜楠刚才说的话就是在吓唬他之后,放心大胆地牵过缰绳。 刚一坐上马鞍,追云的本性立刻暴露,四只脚像是腾空了一样在原地蹦个不停。景彧尝试着去控制追云。 可是追云怎么可能听他的话,撒开蹄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王爷!”景彧的话还没有说全,追云一气带着他冲出去老远。 苏羡月隔着老远,隐隐看见景彧的身子一半已经挂在了马背上,随时都可能有掉下来的风险。苏羡月立刻驱马追了上去。 余光瞥见一抹蓝色的光影在身边闪过,树叶微动,前面的追云急刹车一般停了下来。 待苏羡月追了上来,发现景修寒此时正站在马头前面拉紧了追云的缰绳。 苏羡月惊了,看到景修寒身上的蓝色袍子,原来刚才一闪而过的光影是景修寒。这也太深不可测了。这到底是不是人类? 太子趴在马背上,头发散乱,一脸的惊魂未定。 “放本宫,放本宫下去。” 夜楠立刻上前将景彧给拉了下来。 景修寒骑上追云,居高临下地朝苏羡月伸出手,苏羡月会意,跳到了追云背上,坐在了景修寒身前。 追云这回跑得很是平稳,苏羡月坐在上面都没有察觉到颠簸。 景彧认命似的坐上了那匹专门为他准备的普通枣红马。和夜楠一起在后面赶路。 “你是小王爷的侍卫?” “是的,属下是景王爷身边的侍从。” “你知道那匹马是个什么来头?” “那是小王爷攻打紫林洲时,紫林州之主送给王爷的礼物。也是因为洲内无人能够驯服这匹野马,所以才转送给了王爷。” “紫林洲?” “一个在昆仑山脚下,地处要塞的小洲。得了这匹野马后,小王爷不知驯服了他,还让他认了住。这可真是一匹好马,就连老王爷也是对他赞不绝口。是匹纯正的汗血宝马。” 景彧的手不自觉地勒紧了缰绳。富可敌国的家产,权倾朝野的能力,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武功。 就连他用的一匹马也是举国上下,天下无双。而自己除了太子这个名号之外,似乎并有其他胜得过他的地方。景彧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只是听说,如今直面这种差异,心里的落差何止是一点两点。 夜楠见他不搭话,主动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景彧微微皱眉道:“夜楠,你说本太子要怎样练,才能超过你家王爷。军事,武功。” 夜楠沉默了,他其实真的很想说,你就是练一辈子都不可能比得上小王爷的。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在绝境中历练和成长的人。不管是毅力,耐力还是勇气。关键景王爷生来的天才,岂是凡人能比的 景彧见他不说话,转过头道:“你怎么不说话。” 夜楠咳了两下道:“太子天资聪慧,若真是要练,三五年说不定就能练到王爷的水平。” 昧着良心说话的感觉可真不好。三五年,只怕三辈子还差不多。 听到夜楠的肯定,景彧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 “看来本太子只要是想练,不会比你们王爷差。不过呢,谁乐意过你们这成天打打杀杀呢?本太子可不乐意。” 第101章 狮虎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楠无奈地撇了撇嘴,附和着笑了两下。 在傍晚的余晖之中,四人成功地抵达了距离三面围场十几公里外的狮虎营。 本来还会早些到的,但是苏羡月半道上提出要去买一套男装,以便于在军营中活动,又回到京中去了一趟,这又花了不少的时间。 狮虎营处在京城郊区,营中的在编人员大概有八千人左右,一切人员的调派和安置全部都是掌握在京尹手中。而京尹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可以说狮虎营就是皇帝手里的一队兵马。 除了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外,这八千人也是京畿之地一道重要的防护网。 这次太子和景修寒要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提前通知这里的人 。 景彧打马上前正要进去的时候,被外面站岗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军事重地,不准再上前,否则格杀勿论。” 景彧看起来有点尴尬,苏羡月跳下马上前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去里面同你家将军通禀一下,就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站岗的士兵视线落在景彧身上,打量了一下后转身跑了进军营。片刻过后,一个文官模样模样的青衫男人,压着帽子一路小跑了出来。 他一下子冲到景彧跟前道:“太子殿下莅临,我等未曾远迎,还望太子赎罪。” 太子刚才就被一个小将碰了一鼻子灰,现在见来迎接他的不过是个军中六品文官,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冷哼一声道:“你们将军呢?” 青衫男人赔笑道:“还望殿下赎罪,将军如今实在是军务缠身,实在无法亲自来迎接殿下。在下是将军麾下的幕僚之一,下官姓宋,太子叫我宋参军便可。” 景彧刚要发作,后面的景修寒走了上来道:“先进营中间吧。天已经快黑了。” 青衫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凑上前问道:“阁下可是景修寒,景将军。” 景修寒点点头,示意苏羡月,跟着他从门里走了进来。 青衫男人顿时喜笑颜开,他身旁的小将士眼神也不住地往景修寒的身上瞟。眼中难言激动之色。 站在景修寒身前的青衫男人转过头对着小将士耳语了两句,那人即刻就离开了。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 老者给景修寒和苏羡月两人简单地指了一下路,随后就去后面照顾景彧去了。 景彧虽然万般不满,但还是跟着走了进来。青衫男人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军营的规矩。说话处处赔着小心。 景彧皱着眉头道:“你是说,本太子不仅要和你们吃一样的饭菜,还要和你们一样在食堂里面去吃。” 青衫男人立刻改口道:“若太子不愿意,下官命人准备好殿下的一日三餐再给您送归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就这样吧。”景彧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几下。 青衫男人上前来对景修寒问道:“景将军不知是否也需要这样?” “不必了,我自小待惯了。苏兄,你也是刚到军营,若是不习惯去食堂同食,可以差人给你送过去。” 苏羡月摆手道:“那倒不必。宋大人你照顾好太子就行。” “是。” “宋大人,不必太过照顾太子,陛下让太子进军营来,本就是为了锻炼太子的能力。而不是让他换个地方享福,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这饭菜就不用送了。太子和我们一样,都到食堂中去进餐。” “下官遵命。” “景王爷你这是想要虐待本太子吗?”景彧上前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景修寒抬手将他拨到一边:“太子殿下言重了。不过是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而已。若是这都成了虐待,只怕接下来几个月的训练,太子殿下就要把他们形容成炼狱了。” 景彧当场石化,这军营可比他想象中的要苦得多。 景彧的帐篷和景修寒他们两人的帐篷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就是苏羡月的住所。 刚刚到了营帐,还没坐下去,就听见景修寒那边说是什么将军过来了。 景彧掀开帘子,果然瞧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穿着深红色中一的络腮胡大汉满脸笑容地和景修寒一边说话一边往帐篷里面走。 这男人景彧认识,就是这狮虎营里的江将军,前年的宫宴上还见过一面,当时母后叫景彧多去和这个将军说说话。可是这将军说话粗鲁口无遮拦,景彧根本就看不上,跟他没一句话是谈得上的。 如今明明就是自己来军营中学习,自己还是当朝太子,不先来拜见他,反倒先去找了景修寒,太子气不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空有一身力气的蛮牛。” 晚上用饭时,苏羡月和景修寒坐在一桌,抬起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景彧的半点影子。 景修寒刚才一进门,在场的所有将士全部都站了起来,直到景修寒喊他们坐下吃饭,这才恢复了原样。 苏羡月低声问道:“你以前在狮虎营待过?” 景修寒摇头:“没有,只不过前几年攻打圣疆的时候,带过这支军队一段日子。” “哦,怪不得他们这么尊敬你。” 这时,夜楠在旁边开口道:“苏小……苏公子,就算王爷没有带过他们,他们也还是会这样尊敬王爷的。要知道咱们王爷以前,那可是天元的战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军中的神话。” “这么厉害?” 景修寒看了一眼夜楠,后者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他夹了一片回锅肉进苏羡月的碗里道:“吃饭。” 显然,他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些往事。苏羡月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苏羡月拿起筷子道:“这太子该不会闹孩子脾气,不来吃饭了吧。” 景修寒眼睛都不抬一下道:“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不怕他不来吃。” 苏羡月摇摇头:“够狠的,像我这种一顿不吃就好像要死了一样的人,看来还是干不了什么大事。” 景修寒神色温柔笑道:“你想做什么大事?” 第102章 梦想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被这么一问,苏羡月来了兴致,只见她眉飞色舞地说道:“那自然是拯救天下苍生。” 夜楠猝不及防地咳了出来。苏羡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夜楠你干嘛,梦想人人都有,说不定你的梦想说出来比我还喷饭。” 夜楠摆手道:“没有没有,苏公子你会错意了。我就是简单地噎到了。” 景修寒笑道:“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只怕你的梦想很难实现了。” 苏羡月伸出手指,煞有其事地摇了摇道:“非也非也,通过战争得来的是和平。而我要的,是经济上的繁荣,还有医学上的发达,做到这两样,百姓安居乐业,病有所医,让所有的人老有所养。这不是拯救苍生,是什么?” “我竟没想到你身处闺阁,抱负不输男子。” 苏羡月挑眉:“那是自然,我可是新时代的女性。” 苏羡月吃完饭,景修寒和夜楠去了将军的营帐中商议事情,她自己跑到后山的小路上去散步。 走着走着,忽然瞧见后山池塘的岸边坐着一个长发冠玉的男子。苏羡月走近一看,发现是刚才没去吃完饭的太子景彧。 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苏羡月想要上前去问问,可刚走两步,又觉得关她什么事,索性转身离去。 第二日清晨,苏羡月和夜楠一起参与了军队的基础训练早课。直到早课做完,才看见景彧捧着一本书,慢悠悠地从营地那边走了过来 。 监督他们做早课的,除了军队中的副官,还有景修寒。 景彧背着手站在一边,可是并没有人过去理睬他。将士门在练功。景修寒和副官在前面监督。 景彧就像个迟到的学生被晾在教室门口一样的尴尬。 等到他们做完一套动作后。副官才对他隔空喊话:“景彧!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景彧懒洋洋且不耐烦地回道:“巳时。” 苏羡月向天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七点钟集合,他倒好,九点钟才出来。不骂你骂谁? 这副官果然没让她失望,景彧这边才答了一个巳时那边直接开口道:“景彧,这里是军队,在军队就要守军队的规矩。你现在犯了规矩。就要接受惩罚。” 景彧昂起头道:“本太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谁敢罚我?” 副官一时没有出身,说不怕景彧秋后报复,那是假的。毕竟太子的身份在这里压着呢。 景修寒自副官身后站了出来。 “太子景彧,触犯军规目无法纪,罪加一等,拉下去,按军规,痛打二十大板。” “景修寒你!” 景彧话还没出口,后面已经上来两个士兵将他给拖了下去。虽然他抵死挣扎,可他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武的人,怎么可能掰得过这些天天训练的战士。就这样无奈地被拖了下去。 板子打在肉体上闷闷的响声从后面传了过来,副官在前面听得是心惊肉跳,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景修寒若无其事地说道:“继续操练。” 中午的时候,苏羡月也没有看见景彧过来吃饭,想必是因为受伤了。或者是没脸见人所以干脆不来吃了。 吃饭时,她低声问夜楠道:“夜楠,打二十大板会起不来床吗?” 夜楠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殿下一个大男人,估计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且说回景彧,他被人打完抬回了营帐,宋参军给他安排的大夫也被他给赶了回去。中午晚上去给他送饭的人也被轰了出去。 那些人被轰了这么几次之后,再也没人进他的房间去照顾他。 这和在皇宫里,只要他稍有一点不高兴,或者是生病,不论是母后还是宫中的妃嫔下人,无不是万般关心,千方百计都要讨他欢心。如今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到了深夜,饥饿感已经让景彧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把白天那个给他送饭的人给轰出去。 第二天的内容是十五里地的拉练,这次景彧没有迟到,在辰时准时出现在队伍之中。 苏羡月看了他一眼,此时的景彧已经没有了两天前被照顾时的意气风发。虽然身上的贵气不减。可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也尤为散乱。像极了一个落魄的公子哥。 夜楠此时心中是绝望的,这要是皇后娘娘突击检查,看到太子被折磨成了这副德行,怕不是要一把火烧了这个军营。 景修寒亲自过来带着他们拉练,拉练的地方是从后山的小路出发,一直到京郊的边界,也就是另外的一座山,并且还要爬上山顶。苏羡月忽然有点担心起景彧来。 不过这种担心更多的是在担心她自己。万一景彧拖着这么个身体,又是爬坡又是下坎的。有个三长两短谋害储君的罪名。八千人头齐落地。 苏羡月顿时觉得鼻子一凉。她摇了摇头,趁着整理行囊的间隙。和站在景彧旁边的一名兵士换了位置。好歹看着他点,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紧要关头还能救他一命。 拉练开始是跑的平地,时不时地插一段下坡路,景彧背着行囊跑起来虽然动作笨拙了一点,但也还算跟得上。 可是到了中间半程要走上坡路的时候,明显地看出他有点力不从心了。 苏羡月跟在他旁边一路陪着。时不时还要出言嘲讽几句。 “太子殿下,你到底行不行?” 景彧白了他一眼,艰难地开口说道:“闭嘴,离我远点。” 苏羡月笑道:“我偏不,太子殿下还是把姿态放低一点。不然到时候你晕倒在半路。还得靠我救你呢。” “谁要你救?” “切,拜托你看看前后左右好吗?这深山老林里面,除了我和你全部都跑到前面去了。” 景彧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真的是空无一人。 他加快了步伐往前面冲。前面突然出现了两条道。 景彧被苏羡月吵得心烦,想也没想就拐进了左边的小路。 苏羡月自然而然也跟了上去。 第103章 迷路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越跑越觉得越觉得周围的景物很荒芜,她在一棵老槐树前停下来说道:“太子殿下,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呀?” 景彧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周围十分的寂静,景彧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有刺客吗?” 苏羡月摇头道:“不是这个,此乃军机重地,周围布防严密,怎么可能会有刺客混进来?我说的是你没发现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吗?”她叹了一口气,十分无语的看着景彧。 刚才是景彧带的路,现如今走错了,他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皱了皱眉说道:“那现在我们就掉头回去吧,说不定还能追上他们。” 苏羡月转头就走,景彧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苏羡月转过身催促道:“快走呀,要是不赶上大部队,我们又找不到路,天黑之后,这深山老林里面有多危险恐怕你想都想不到,我又是一个弱女子,保护不了你。” 景彧挑眉道:“弱女子哪家弱女子还会随军操练的?” 一说起这个,苏羡月就来气,提高了声音说道:“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我至于一个姑娘家家的来军营里面和一群大男人同吃同住吗?如今你倒好,让我陪着你迷路,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景彧自知理亏没有,在跟苏羡月争辩下去,乖乖的走了上来道:“那就赶快往回走吧,本宫一点也不想再听你跟我抱怨了。” 苏羡月也没有再跟他纠缠下去,朝着来时的小路快步往前走着,许是因为她在府中呆的太久了,这具身体缺乏运动,走到一半脚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可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景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缺乏锻炼的人,此时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要倒也是他先倒下去,我要是倒了,多丢人啊!就这样,也算是相互扶持着走了下去。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苏羡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抬头忽然又看见了刚才的那棵老槐树,她心中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景彧见她停下脚步,上前来十分欠扁地问道:“怎么不走了?你是走不动了吗?” 苏羡月白了他一眼指着老槐树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棵树很眼熟吗?在我印象里面,我好像已经见到他三次了。” 景彧的目光落在老槐树上,他思虑了片刻,扯下自己的衣摆,将布条绑到了垂下来的树枝上。转过身,十分凝重的对苏羡月说道:“我们再走一遍吧。” 苏羡月同样也是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半个时辰后,他们又停了下来,苏羡月抬头一看,前面的老槐树上飘着刚刚绑上去的白布条,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地说道:“好的,确定了,我们迷路了。” 景彧一直都是生活在皇宫里面,顶多就是每年外出打猎的时候才会见到这些山林之境,迷路这种事情更是从来都没有碰见过,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开口问苏羡月道:“现在该怎么办?” 苏羡月两手一摊对着景彧说道:“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然后来找我们。” 景彧眉头紧锁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坐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苏羡月语气十分冷漠的说道:“难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景彧低头想了想,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本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想办法解决?” “你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遇见过,所以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们来救我,反正那里就两条岔路,我们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往这边找过来的。” 景彧一直站在旁边,苏羡月抬起头问道:“你这么站着,不累吗?坐下来歇会儿吧,我们可是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的路了,腿都要断了。” 景彧望着铺满了枯枝败叶的黄土路,摇了摇头:“你自己坐吧,这种地方本宫坐不下。” “哦。那你爱站就站着。” 人的身影在树林之中逐渐拉长,太阳渐渐移到了一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苏羡月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她撑着下巴说道:“太子殿下,你肚子饿不饿?” 景彧看了她一眼,抬头望着天道:“本宫不饿。” 她话音刚落,肚子里面传出了一阵咕噜声。苏羡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景彧的肩膀到:“饿了就饿了,这还有什么不好直说的呢?你都快有两天没吃饭了吧?想不到你还挺能撑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苏羡月走进了旁边的林子里面。在树林子里面,飞禽走兽倒是丰富的很。 只听见前面不远处传了几下落叶翻动的声音,苏羡月抽出自己藏在袖子暗格中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 他蹲下身子,藏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视线望去前面的空地上两只野兔子正在那打架。苏仙说眉毛一挑,舌头舔了舔嘴唇:“兔兔这么可爱,适合拿来做烤肉。” 她亮出手中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两只兔子纠缠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分开就被苏羡月抓着耳朵提了起来。 这还是两只灰兔子,体型略大,是两只公的,苏羡月掂量了一下兔子的重量,说道:“估计是够了。” 她转身往林子外面走,去途中还顺便摘了几颗浆果。 景彧左等也等不来,右等也等不来她,正要进林子里面去找她时,就看到苏羡月手中提着两只兔子走了出来。 苏羡月有些讶异的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景彧轻咳了两下说道:“我只是想来这边看看有没有走出去的路,你可千万不要想多了,你的死活可不关我什么事。” “哦,那你找到了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继续找?”苏羡月举起手中的兔子道。 第104章 野炊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彧几不可闻地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本宫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苏羡月笑着说道:“是。”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一直相处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景彧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拿来烤,这深山老林里面,除了生吃就是烤了。不然还能做什么?” 景彧的脑海中浮现出前两天自己踢翻苏羡月烧烤架的事情,当是还扬言说这是贱民吃的东西。现在自己若是吃了。 景彧的手按着肚子,可是肚子实在饿得痛,看来是前两天饿得太狠了。一时根本就缓不过来。 景彧。看了看苏羡月。发现她好像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他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说只能用烤的,不过好在是兔子撒点盐那也是相当好吃的。”苏羡月自言自语道。 景彧。脑瓜子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你哪里来的烟?你出来拉练随身还会带盐的吗?” 苏羡月。神奇的从袖子里面掏了一小瓶盐出来:“我这叫有备无患,本来就知道是要来深山老林里面拉练,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罐盐。” 景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这个女子,你要说她聪明呢,可是脑袋瓜子里面一天到晚想的全是吃东西。可你要说她笨呢。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呀。 不论是在皇宫里还是在军营中,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一点怕是连他自己都望尘莫及。 景彧。忽然开始有点嫉妒景修寒了。脑子里面这一闪而过的想法令他自己颇为震惊。他没事儿因为这个女人嫉妒景修寒做什么? “太子殿下,麻烦你去把火给我升起来吧,我去那边的溪水旁处理一下这两只兔子。” 苏羡月的话打断了景彧的思考。景彧。猛的抬起头说道:“你是说要本太子给你生火?” 苏羡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道:“不然呢,难道要我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而你坐在那边看着吗?” “我,本宫不会生火。” “我什么我古语说多劳多得,少了少得,不劳不得,无功者,饭菜不留,你要是不生火的话,等会儿你就看着我自己一个人吃吧。” 景彧。一摔袖背过身,用十分傲娇的语气说道:“本宫不会生火。” 苏羡月。陷入了沉思,她直接蹦了一句说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用处呢?” “苏羡月你再说再说本宫出去了,第1个把你头给砍了。” 苏羡月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说什么?我在这当你跟班辛辛苦苦的伺候你,你说你出去之后要把我头给砍了,太子殿下,你这话可说的真不地道。” 景彧继续说道:“谁要你让本太子去生火,还污蔑本太子没用,我可是当朝的楚军,我要是没用,不知道谁还会有用了。” 苏羡月没奈何的说道:“行行行行行,整个就一玻璃心,事情我来做好了吧,你去那边歇着,我自己一个人做。” 说完转身就去小溪边处理手中的兔子。景彧。还是站在空地旁边等着苏羡月。 估计是太久没有做过饭了苏羡月。的动作迟钝了不少。,景彧。在原地等的时间太久了,无聊起来就开始收集柴火。 等到苏羡月。处理完两只兔子准备回来生火的时候发现空地上已经有一堆火烧了起来。 苏羡月望着景彧道:“你做的?” 景彧挑眉说道:“不然呢,这里还能有谁,不就是生活吗?本太子一看就会,还能是什么难事儿?” 苏羡月。见他得瑟起来了,轻笑了一下,直接将手中的兔子架到了火堆上。 “让我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话,太子殿下不是一个没用的人,是我对你有偏见。” 景彧没想到苏羡月会给他道歉。这倒是使他有些不自在了。 在他的印象里苏羡月。不是畏畏缩缩到不敢抬头见人就是嚣张霸道到让人恨不得立刻就把她的脖子给扭下来了。 如今这般讲道理的模样,他倒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都令他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苏羡月了。 难不成是去河边洗兔子的时候,这苏羡月就被你调包了? 苏羡月。将兔子架好之后抬起头来看到景彧一直盯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景彧。咳了两下,把视线移到了别处说道:“本太子只是还不习惯你这副样子。” 苏羡月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太子还是喜欢看我凶巴巴的样子。” “不不不,我想你是会错意了,这女子自然是温柔贤淑的时候更加可爱。你那见着人就张牙舞爪的样子,恐怕也就只有小王爷能够忍你吧。” 听到别人说起景修寒,苏羡月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我想这件事情和太子殿下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吧?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景彧。这下子倒是被她怼得莫名其妙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光芒消失在树林里面。 林子里面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苏羡月坐在火堆旁边烤着温暖的篝火。景彧依旧十分倔强的站在后面,死活不肯到前面来坐下。 苏羡月也懒得去管他反正这天气也冻不死,就当他体验生活了。 兔子烤好以后,苏羡月在上面烤了一把盐。转过头对站在后面的景彧喊道:“太子殿下东西已经烤好了,你快过来吃吧。” 景彧。的脚步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这烤肉的香味烤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勾得他肚子叫个不停。如今终于烤好了,饿得他是前胸贴后背。 景彧本来是站着吃东西的,可由于在苏羡月的引导下,他也直接席地而坐,吃着他原本觉得是给贱民的东西。 第105章 露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才吃了一只兔腿,景彧半只兔子已经吃进了肚下了肚。 苏羡月将旁边用干葫芦装的清水递到他面前道:“殿下,建议你慢点吃。喝口水,你太久没进食,吃得太快容易损伤肠胃。” 景彧抬起头,嘴里含着一口食物没有咽下去。他顿了片刻。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他递水的人和那个尖酸刻薄总是怼他的苏羡月是同一个人。 苏羡月将手中的水举得更高。景彧反应过来接过水喝了两口。 苏羡月笑道:“怎么样,烧烤是不是很好吃。” 景彧这次也是难得的没有反驳苏羡月的观点:“还行。” “那岂止是还行。古人说万物皆可烧烤。等我们出去了。再搞一次烧烤派对。到时候你一起来。” “古人有说过这话吗?” “额……有。三天前我就说过这话。过去了的事情,不就是古事吗?难道非得作古了的人,才算是古人?”苏羡月眨眨眼。 “强词夺理。不过你刚刚说的派对?那是什么东西?为何本太子从来都不曾听闻?” 苏羡月绕了一下肩膀上的头发,想了半天道:“这个派对嘛。嗯,这是我跟府里偏远地方来的丫鬟学得。就是宴会的意思。不过是一个很轻松的宴会。” “宴会?”景彧想起之前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宴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说道:“宴会还能是轻松的?” 苏羡月朝景彧投去一丝悲悯的目光:“都是年轻人自己的宴会,又不是和皇帝和皇后一起时时都要注意自己的仪态,而且玩的都是时下年轻人爱玩得的东西。当然轻松。” 景彧摇头,显然他没有体会过。 苏羡月恍然大悟地问道:“太子殿下,你知道无论你是参加正式的宴会,还是年轻人自己的宴会都觉得不轻松的原因吗?” 景彧投来求知的目光 。 “因为你是以太子的身份去参加。而不是以年轻人,平等的身份去交流。老是这么端着,自然没人敢跟你亲近。” 景彧不以为然道:“我乃东宫太子,自小母妃教导无论在哪里都要注意自己言行,若是为了融入你口中的年轻人中,而改变自己一贯的言行,那这样的关系,不要也罢。” 苏羡月无奈点头:“行吧。” 吃过东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景彧不时地朝那条小路上张望,苏羡月叹了一口气道:“太子殿下。你还是先别看了。估计这会儿子他们才回到营中清点人数呢。要是快点,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 “所以,可能今天晚上,本宫要一直待在这里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不能待在这里。” “什么意思?” 苏羡月指这后面的小斜坡道:“看地形,这里应该是山谷,到了晚上温度一下来,山风吹得尤其狠。到时候不止是冷,要是山顶或者半山腰上有个什么不稳的碎石啥的,很有可能被风给吹下来。” 景彧被他说得后背一凉。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殿下,我刚才看见小溪的岸上长了许多芦苇。你去那边摘几捆过来。我呢,就上去探探路。” 景彧这次倒是没有摆以往的臭架子,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 苏羡月赶紧叫住了他道:“太子殿下,你可认得什么是芦苇?” “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幼时学诗时,在书上见过此物,太傅怕书上画的不详,特意送过本宫几束,所以此物,我还是认得的。” “哦。”苏羡月点点头,心中不免感叹,幼时认得芦苇,是因为梅雨季节,用芦苇编的蓑衣尤其畅销。所以总要去河边采苇草来编蓑衣换口饭吃。 以至于成年之后,哪怕进了组织,自主研发医药,吃穿不愁银钱一大把,还保留着每年夏秋都要采苇草来编些物件的习惯 。 而别人谋生的物件,对于太子这种人来说,是把玩的物件,和装饰房间的礼物。苏羡月这时又不免在心中感叹道:“这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大 。” 待苏羡月回过神,太子已经走远了,她也转身朝山上走去。 夜晚的山林里面,虫叫声此起彼伏,虽然如今已经是秋天。但依然还有不少虫子在放声鸣叫。不过幸好,蚊子倒是没有了。 苏羡月走走停停,最后在背风坡的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平坦的山顶上零零碎碎地散落这大小不一的碎石。有些直接就被带到了山顶的边缘。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来一样。 苏羡月看得心惊肉跳。刚才还在山脚下吃烧烤,这要是有个万一,石头早就从上面滚下来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转头下山去找景彧。正走到一半就看见景彧抱着一大堆半干不干的苇草走了上来。 他抱着苇草,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似乎是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苏羡月点点头,将他左手上的苇草给接了过来。 “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没用的嘛。” 虽然这句话是在夸他,可是景彧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你是说,本太子看起来很没用?” 苏羡月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太子殿下你看起来很是金贵。对,没错,就是金贵。” 景彧冷哼一声:“你找的地方呢?” 苏羡月抬了抬下巴道:“就在那个小平地上。走两步就到了。” 景彧一把将苏羡月手中的苇草给扛了起来,三两步走了上去。苏羡月空着一双手,走的速度还没有他快。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啧啧啧,终于像个男人了。” 苏羡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再被景彧给听到,这要是被他听到了。恐怕自己小命不保。 景彧将两捆苇草扔在平地上道:“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苏羡月挑眉,挽起袖子道:“接下来当然是看我的。” 第106章 男女大防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一柱香的功夫,苏羡月用砍下来的树枝,和编好的苇草在地上搭了一个帐篷顶。 接着又把芭蕉叶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铺上剩下的干苇草。一顶像模像样的帐篷就这样在她手中诞生。 苏羡月拍拍手道:“好啦,再生一堆火,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找路。” 等到苏羡月生好火,钻进帐篷里面坐下来的时候,景彧还站着不动。 “太子殿下,你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进来呀。” 景彧轻咳两声,拂袖背过身道:“为何不再搭一顶,孤男寡女如此独处,苏羡月你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吗?” “……” 苏羡月一直没回话,景彧转过头,见她若不其实地在那里烤火,一时有些恼怒道:“苏羡月,你没有听到本宫跟你说的话吗?难不成你同其他男子也如此没有界限。” “我不想很你这个老古董争,苇草是资源,人力也是资源。你别忘了。吃完这一顿,我们下一顿还没有着落呢。我一点也不想为了你口中所谓的男女大防而浪费我宝贵的体力。” “你娘难道没有教过你什么叫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苏羡月翻了一个白眼道:“切,我老大只教过我,生当作人杰,死当为鬼雄。为了什么名节去死,这种蠢事我干不出来。” “好个离经叛道的苏羡月,你可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你会是什么下场?” 苏羡月看了一眼四周道:“殿下,这里就你我二人,殿下就不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危?” 苏羡月说着,伸展了一下弯曲着的腿,似笑非笑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得了本太子?” “切。没劲。你要是不过来,你就站在哪里守夜,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就是明天我们还要长途跋涉找回去的路。你消耗一晚上体力,明天要是走不动,我可不管你。” “你……”景彧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了上去 。 苏羡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 景彧斜了他一眼。 “冥顽不灵。” “行啦行啦。我知道,我现在就坐远一点,以免毁了太子殿下你的清白。” “你!”景彧瞪了他一眼 “我?我什么我?”苏羡月紧接着瞪了回去。 “本宫不与你这小女子绕舌。”说完,转向另外一边不再搭理苏羡月。 苏羡月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也不拿话逗他了。身子一歪,靠在旁边闭目休息。 到了下半夜,景彧一直都没有睡着。火堆逐渐熄灭。他觉得有点冷了起来,正想喊苏羡月把火堆烧起来。转头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睡着了。 苏羡月双手抱在胸前,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冷意。 景彧犹豫了片刻,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又上前往火堆里面添了几根柴火。 因为不太会烧柴生火,他弄了很久才终于把火给生了起来。 正当他生完火准备去休息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隆隆声,似乎是石头滚地的声音。并且声音还越来越大 。景彧抽了一支燃烧着的柴火出来照明,准备走上去查看。 苏羡月从睡梦中醒转,她三两步跑上前将景彧给拉了回来。 “你去做什么?” “你没有听见吗?” 苏羡月点头道:“听见了。晚上山风增强山上的碎石被吹动了而已。” 景彧颇有些担忧地问道:“会不会落到我们这里。” 苏羡月将景彧手里的火把拿了过来扔进火里说道:“你放心吧。我选的地方,绝对安全。” 苏羡月话音刚落,一块婴儿大小的石头擦着景彧的身子滚了下去。 景彧转过身,望着一路冲往山下的巨石,后背突然一凉。 “快过来吧。你现在站的那个地方很危险。” 景彧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苏羡月,据本宫所知,你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恭肃王府,连本宫出宫的次数都不如。为何你会懂得这么多?” 苏羡月抬眸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王府里面什么都不多,就是书多,我又不像太子你,一天到晚只能看那些所谓的圣贤书,我呢就爱看这些杂书 ,像什么水经注都已经是被我翻烂了的。” “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书上学来的?” 景彧脸上又出现了他一贯的那种傲慢表情。看起来冷淡又疏离 。 “也不全是,我哥哥,还有小王爷,都教过我许多这些东西。” 景彧眼神中的质疑打消了几分,空气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 “怎么?你想学啊?想学我教你呀。” 景彧抬头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默不作声 。 “太子殿下,有的时候跟你说话真的是费劲,不,应该说跟你们这些王公贵族说话都费劲。猜来猜去,实在是累死个人。” 景彧冷笑道:“既享了这荣华富贵,自然要受这患得患失之苦。宫中朝野,稍有不慎被人抓住了把柄,又岂止是人头落地那么简单。” 苏羡月眼皮一跳道:“人头落地还不严重吗?” “饮刀成一快,莫不是一件干脆利落的事情。怕只怕牵连九族,十族连诛。人死了自己倒是痛快,只是还活着的人为奴为娼,那才叫死不瞑目。” 苏羡月架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太子殿下,我想问一下,小王爷在朝中是个什么地方。” 景彧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权倾朝野。不过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就算在我父皇那般荒诞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做出任何逾越。可见他并非是一个对皇位存有野心的人。” 苏羡月脑海中闪过景修寒平日里得过且过的样子,颇为赞同地感叹 :“确实如此。殿下,你说要是景王爷一只都保持这个态度。他最后会善始善终吗?” 景彧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论他现如今怎样放低,尽管他已经释放了一半有余的权利和财力。可他终究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 第107章 怀璧其罪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彧说得苏羡月心里一阵凉意。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转头就去跟小王爷说吗?” 景彧笑道:“他自己心里比你我都清楚。” 苏羡月顿时有些气愤:“不是我说,这小王爷的父亲为国捐躯,小王爷自己同样也是为国为民。你们这些上位者,为什么就一定要盯着他不放呢?” 景彧十分冷静地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羡月陡然安静下来,像是熄了火一样沉默。 “行了,苏羡月,你好好休息吧。本宫在这里守着。” 苏羡月皱着眉头走进了帐篷之中。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树林的阴翳洒落下来。 苏羡月睁开眼睛,看见前面的火堆已经熄灭 而景彧却不知踪影。她心中一下子紧张起来 ,该不会把这个大爷给搞丢了吧? 苏羡月站起身四处张望。 “你在找什么?” 景彧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苏羡月转过身,他逆着光,手里捧着新鲜的荷叶,荷叶上面是一些五颜六色的浆果。 苏羡月抹了一把额头上被吓出来的汗,双手叉腰道:“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你被狼给叼走了。正犯愁要去哪里救你呢。” “若是有狼,你睡在哪里,估计比我好叼。我采了一些浆果,去溪边洗洗脸然后过来吃吧。” 苏羡月凑上前去道:“殿下你还认识浆果?你先别吃,我来看看。” “放心吧。这都是按你昨天给过我的那些果子模样采来的。不会有毒。” 苏羡月翻看了两下点头道:“确实都是可以吃的。” 两人用完早饭,景彧问道:“你昨天晚上说要找路,要去哪里找?不继续待在这里等他们找过来吗?” 苏羡月道:“这里地形复杂,等他们找过来恐怕还要很久,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沿途留下一点线索给他们就好。下面有条小溪。我们沿着那条溪水慢慢往水流的方向走就是了。” 苏羡月说着埋掉了尚有余温的火堆,扎起裙子走在了前面。 小溪的流量并不是很大,估计是秋季的缘故,已经是进入了枯水期。两边岸上的枯枝败叶铺得厚厚的一层,人若是稍不注意。恐怕就容易一脚踩空。 小溪流量不大,可流程却很长 ,两人一直沿着溪流走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走到头。 走了这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坑坑洼洼的地势,苏羡月一时放松了警惕,没注意脚下铺得厚厚的落叶,直接一脚踩空。右脚陷进了地上的一个小坑里。只听见咔擦的一声脆响。苏羡月抱着自己的右脚直接跪了下去。 景彧立刻上前道:“你怎么了?” 苏羡月缓了好久,抬起煞白的脸道:“没什么事,就是脚崴了而已。我们继续走吧。” 苏羡月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景彧上前来要扶她,也被他她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你还是好好保存体力吧。” 景彧二话不说将她给背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不是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吗?快放我下去。我不用你背。” “苏羡月你还是给本宫老实一点,你不把自己当女人,本宫自然也不会把你当女人,所以男女大防,你觉得会在你身上存在吗?” “你……”这次轮到苏羡月无语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幼兽的哼唧声。 待走近了,这才发现是一只小灰狼被猎人的捕兽夹给夹住了,地上的树叶都已经被它的鲜血濡湿。眼见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苏羡月心头一紧,拍着景彧的肩膀说道:“快走快走。这小狼的爹妈肯定就在附近。这小狼死了,成狼肯定得发狂。” 听她这么一说景彧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托起苏羡月,迈开步子想要快速离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抹灰色的身影从一棵树的树干底下闪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朝着两人猛地一扑。 苏羡月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感觉到背后的威胁大喊道:“往左,往左闪。” 景彧立刻向左边扑去,左边的地面其实是猎人挖的一个狩猎坑。上面只是简单地铺了一层细枝落叶。景彧刚好扑在上面。 这点东西,根本就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眨眼间两人就落到了坑底。 灰狼在陷阱上方及时刹住了脚。它硕大的脑袋探了进来,嘴角滴下的唾液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苏羡月两人屏住气息,生怕这头狼因为死了幼崽,丧失了理智冲下坑。 整个坑底一时间都是两人心跳交织的声音。灰狼的身影在外面徘徊了一阵子才消失。 苏羡月长舒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撞上同样惊魂未定的景彧的目光,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我就说我福大命大。” “难道不是因为本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吗?” 苏羡月耸肩道:“你也可以这么想。不过我坚持我的看法。” 苏羡月拖着自己的腿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 “看看这里可不可以爬上去呀。” “这里四壁如此光滑,怎么可能爬得出去。” 苏羡月查看了一番后叹气道:“确实如你所说。这里不仅四壁光滑,而且泥土十分松软。爬不上去。” “那看来只能等这陷阱的主人,或者是靠你沿途留下的痕迹,等着小王爷带人找到我们。” 苏羡月皱着眉头道:“但愿能找到我们。” “你的样子怎么比刚才找路的时候看起来还要忧虑?不都是等待吗,有何不同?” 苏羡月笑了笑道:“习惯了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如今这样守株待兔地碰运气。自然不放心。” 景彧愣了片刻,望着苏羡月认真地说道:“苏羡月,你和本宫认识的所有女人,好像都不一样。” 苏羡月来了兴致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我比她们都漂亮?” 景彧摇头:“不,她们每一个几乎都比你漂亮。” 苏羡月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你还是闭嘴吧。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第108章 生死之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虽然你不比她们漂亮,可你却比她们都聪明。” “这是安慰?我可谢谢你。” “这不是安慰。” “这不是安慰是什么?谁不知道那些后宫女人一个个都活成了人精,还我比她们聪明,我敢说,我要是在你们后宫里。活不过三个月。不不不,应该是活不过十天。” 景彧摇头道:“本宫可不这么认为,你不是把怡荷耍得团团转的?你很聪明,聪明得让本宫出乎意料。可你的聪明,却从来都不用在争宠夺权之上。这点,本宫很羡慕你。” “你……羡慕我?”苏羡月惊了。 “正如你所言,皇宫是个很累人的地方。当初本宫要与你退婚,就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 苏羡月想起当初为了退了这门婚,他和皇后联手把她送进大牢的情形。一时没忍住怼了起来道:“是是是,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倒插秧。你幡然醒悟,还是找个富婆香。” “你这句诗是什么意思?软饭?” 苏羡月咳了两下,心道:“自己怎么把这话都说出来了。幸亏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羡月连忙打着哈哈道:“害,没什么意思,就是两句打油诗。你当初和我退婚,我也不怪你,只能说我们两个有缘无份。不过你把我送进大牢,这手段你自己都不觉得过份了吗?” 景彧的眼中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抱歉,在你进大牢之前,我是不知道的。直到我母妃告诉我之后,我方才晓得。可是当时木已成舟。不过本宫现在可以向你许诺,若是这次你我二人能够活着出去,从今往后本宫定会护你周全。”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这太子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苏羡月在心里想道。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但是我还是谢谢太子殿下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估计大概率是用不上的,出去之后,我要么一直待在恭肃王府,要么就是找个寻常人家嫁了。我还能犯啥掉脑袋的事情?” 苏羡月斟酌着说着,暗地里回绝了景彧的心意。 景彧面色无常:“无妨,不在这些事情上,也可以在别的事情上。日后你夫君加官进爵也未尝不可,你就当是本宫欠你的情。” 苏羡月挑眉心道:“难不成真是她会错意了?太子并没有那个意思?”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几转 ,见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会错意了。想不到这太子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不算是太差。 “你做什么要这样看着本太子?” 苏羡月摇摇头道:“啊,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诧异而已。毕竟太子殿下在我心中。从来都是那种习惯别人对你付出,对你好的人。没想到也会知道知恩图报。” “那是因为那些人对本太子好,皆是有所图,并且本太子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所以不欠他们什么。” 苏羡月若有所思地点头。 “好了,我们还是先不要说话。留点体力。” “嗯,对了,你的脚?” 苏羡月抬了一下右脚,发现根本就不能动弹,一动就十分地痛。 她咬着牙道:“没事,只是崴了一下而已。等出去之后正一下骨头就好。不碍事。 ” “那就好。” 陷阱外的太阳逐渐西移,坑下的光线一点一点地减少。傍晚十分,一阵脚踩落叶的嘎吱声传来。 苏羡月和景彧两人对视一眼,都站起来扯开嗓子喊道:“救命啊!有人在上面吗?来人啊?” 脚步声变得急促,片刻后,陷阱上方一个黑脸络腮胡的大汉的脸伸了出来。 “这咋还掉了人进去,你们等一下啊,俺现在放绳子下来。” 说着,猎户解开身上的麻绳丢了下来,就在苏羡月往上还没有爬到一半的时候。一声狼嚎从头顶传了下来。 “景彧!”苏羡月松开绳子,景彧立刻上前张开手接住了她。 苏羡月靠在景彧怀里喘着气,景彧此时也是心跳如鼓。 上面一阵搏斗的声音,灰狼的身影在上方时隐时现。那灰色的身影腾空朝猎户扑去,猎户抄起手中的棍子一棒子敲打在灰狼的头上。 灰狼在空中扑腾两下,直接落进了坑里。 景彧抱着苏羡月退到角落中去,灰狼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甩了甩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 苏羡月抽出暗袋中所藏的匕首。 “放我下来。” “别犯傻。” “放我下来,不然我们都得死!” 一柄长刀从上面丢了下来,景彧上前接住,灰狼一跃而上。 苏羡月依靠左脚点地,腾空而起,一刀插进灰狼的腹部 。 灰狼咬住苏羡月的肩膀,猛地一甩头将她摔在墙壁上。 苏羡月趴在地上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肩膀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彻骨的寒冷一点点将她侵蚀。 “妈的,插偏了。” 灰狼怒气冲冲地朝她冲过来,苏羡月认命地闭上双眼。 景彧跑来挡在苏羡月前面,手中的长刀一挥,随着灰狼的哀嚎,半空中掉下两截身体。 苏羡睁开双眼,景彧握着刀的手垂了下来,握刀的手法很笨拙,鲜血浸染了他的整双手。 长刀咣当落地,他转身将苏羡月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们还活着吗?”猎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景彧语气急促:“拉我们上去,她受伤了。” 猎户重新丢了一条绳子下来,景彧用绳子将自己和苏羡月绑在一起,将匕首从苏羡月的手中取下。没走一步,就借着匕首插进墙壁之中借里。 两个人的重量,令景彧每一次前进的时候,右手上面都会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会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短短几米的陷阱,景彧足足爬了半刻钟。等到上来时,他精疲力竭地倒在草地上。 昏迷前指着苏羡月说道:“先救她。” 第109章 不简单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双眼模糊,骨骼里传来一阵冰冷的疼痛,让她牙关打颤,朦胧间,她看到那猎户将太子背了起来,转而向自己走来。 猎户穿着一件粗布衫,腰间口袋露出一点古银色,随后就彻底失去意识。 似乎是陷入冰冷的海底,太阳无法进入绝望的深渊,甚至连血迹都被清洗,没留下一点痕迹。 窒息感逐渐浓烈,浑身的骨骼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可血液却流动着滚烫的灼热。 苏羡月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由极致的黑变成极致的白,此刻正是艳阳,不由得抬起手挡住。 入眼就是有些破败的窗纱,应是心灵手巧的村妇织就,虽然不及王府那些金枝细软,但是胜在结实。 苏羡月强撑着坐起来,肩膀处传来钝痛,垂眸查看,身上锦袍男装已经被换上了粗布衫,料子有些扎人,根据款式依稀看得出是一件妇人衣装。 上一世的苏羡月什么苦都吃过,再重的伤也受过,这点小不适并未放在心上,想来是那猎户将她们带了回来。 苏羡月忍着肩膀不适推开房门,这应该是山中猎户的住处,装修简陋,房子外面的篱笆有些破旧。 可院子里却种着一片小菜园,窗边还种着小野花,一颗桃树隐约看到已经结了果实,空气中传来饭菜的香味,满是温馨。 “你怎么出来了?” 景彧也脱下考究的锦袍,一身粗布衫,墨发高高束起,背着柳枝走了进来。 “醒了出来看看。” 苏羡月帮着他把柳条取下,猎户见状连忙接过去,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别牵动伤口。 两人拿着柳条将破旧的篱笆补好,景彧养尊处优惯了,这些琐碎的事从来没有做过,显得有些笨拙。 猎户竟然有几分耐心,在对方把本就破旧的篱笆弄出一个大洞时,露出了爽朗的笑声。 “果然是尊贵的小少爷哈哈哈哈。” 景彧涨红了脸,轻咳一下,将手里的枝条放下。 苏羡月弯了眉眼,眼里像是撒下了细碎的光芒,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柔美。 猎户拍拍景彧的肩膀,“没事没事,一会俺再去砍一点柳枝。” 苏羡月信步而行,学着猎户的样子拍拍猎户的肩膀,“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和弟弟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得救呢。” 猎户肩膀有些发软,苏羡月眼底眸光一闪,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笑意加深。 “这位小哥是你弟弟啊!俺看他对你的关心,还以为他是你男人呢。”猎户挠挠头,有些迷茫憨厚。 苏羡月强忍着笑意,撇了一眼景彧,果然看到他憋红了一张脸,满脸呆愣,头上满是问号。 “是啊,他是我叔父家的的表弟。” 猎户眨眨眼睛,视线毫不掩饰的观察两个人,“可是,俺看你们也不像啊。” 苏羡月抽抽鼻子,难掩悲伤,卷起袖子擦擦眼角的眼泪。 “这位大哥就不知道了,我父母是商人,因为意外去世,我就被托付给了叔父,可叔父贪恋我家财产,处处欺辱我,如今更是要把我斩草除根,我表弟不忍,这才带着我偷偷跑了出来。” 苏羡月此言七分真三分假,声泪俱下,倒是最让人信服,三言两语一个身世坎坷的少女,形象便出来了。 猎户听完沉默一瞬,随后叹气,有些义愤填膺,“怎么会有这样的叔父!简直就是败类!小姑娘你就放心在我这里休整,我这里人少!” 苏羡月连连点头,面上是一副柔弱小女子模样,双眼含泪,眼眶微红,我见犹怜,“谢谢这位大哥了,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改日我兄妹定然报答。” 猎户拍拍苏羡月肩膀,“俺叫李壮,叫我李大哥就行,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别在乎那些。” 景彧见苏羡月三言两语就哄骗了猎户,暗暗咬牙,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什么姐弟?什么追杀? 不过……她父母双亡是真,苏昇贪图权利也是真,那些人处处欺负她也是真,如今苏羡月如日中天,逐渐夺走苏家那两个二房的风光。 或许那阴狠的韩氏真能对她‘斩草除根’。 思至此,景彧不由得蹙眉,这根本不是七分真三分假,这是九分真,她是怎么轻松的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把你那咸猪手放下,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少爷也是你能碰的?别以为你救了他们,就能像他们一样了,知恩不报的人多了去了,一句没有任何承诺的话,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信!” 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酸刻薄的话,言语鞣酸捏醋,似乎是对他们两个人满是不屑。 李壮嘿嘿一笑,放下手,小跑着走向那妇人,从怀里取出一根木钗,做工粗糙,一看就是不通雕刻的人自己做的。 那妇人穿着料子略微好一些,袖口处有些破旧,面容清秀,虽然已是半老妇人,却有些风韵犹存的意味。 妇人接过木钗,将一头如墨秀发挽起,苏羡月微微眯眼,视线落在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上。 “行了,还不快带这些小崽子去吃饭,那位尊贵的小姐睡了好几天,现在刚醒,你就让她这么站着?还有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你让他干别的就算了,竟然带着他补篱笆?” 少妇拉着李壮的耳朵对他一阵数落,可李壮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还在哄着少妇,“诶……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带他们去吃饭休息。” 少妇这才放下手,转身走向一旁的阴影处,领出来一个瘦弱的少女,那女孩子头发没有一点装饰品,发型却是当下最流行的挽仙发。 一身白色长裙,没有繁琐的设计,却能看出来料子考究,不是寻常百姓穿的起的,苏羡月瞳孔微缩,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这位是?” 李壮见到女孩子也收敛了笑容,满眼都是慈爱,藏着一些惋惜,“这是我女儿,可是生了一些病,现在不愿意见生人,抱歉了。” 第110章 身外之物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勾起嘴角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那女孩子听到苏羡月的声音连忙抬头,猝视线不及防的和她装了满怀。 苏羡月微微愣住,那女孩子眉眼温顺,倒也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美貌,却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意味,在她的左脸有一块青紫色的胎记,贯穿了左眼。 妇人拉着女孩子的手腕,微微叹气,“我带她去房间。” 女孩子连忙低头被带走。 李壮将二人带去吃饭,又送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泛着淡淡的苦味。 这时妇人拉着女孩子走了进来,坐在苏羡月旁边。 妇人刚一坐下就开始数落李壮,“你看看你,小的猎物不肯打,大的猎物你又说太年老,没有价值,女儿治病还需要钱,如今到好,还带回来两个少爷小姐,白吃白喝的,要不是他们昨天一身血回来,我可怜的娃怎么会被惊吓?” 李壮沉默了,妇人说的话像是一把刀直接插进他的心里,虽然毒确实是实话。 苏羡月将头上唯一值钱的玉钗拔了下来,想来这还是景修寒给自己的,到底有些舍不得,交给了李壮,“拿它去换一些钱吧,先给妹妹看看病。” 李壮虽然不懂,但是却从没看过这稀罕玩意儿,他也明白这十分珍贵不肯收。 苏羡月强行塞进他怀里,“就当做是我们交的要钱,也感谢李大哥救我们一命,这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妇人见状赶紧让李壮收下,反复抚摸那玉钗,稀罕的不得了。 李壮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谢,转而给苏羡月倒了一杯酒,“小姑娘,俺喜欢你这性格,以后俺就是你大哥了,有啥事跟我说!” 苏羡月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酒,眼底笑意加深,就在她刚要接住的时候,一旁本就安静的白衣女子猛然站起来,推开苏羡月手里的碗。 碗落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酒水流了满地,景彧连忙拉开苏羡月,可她的衣摆还是沾染上了酒水。 苏羡月离她最近看出来她不对劲,直接抓住她的双臂,语气轻柔希望能安抚她,“小妹妹,没事了……” 白衣女子喊叫着,抱着头根本不听劝阻,推开苏羡月猛然跑了出去,妇人连忙跟上。 李壮微微叹气,垂下眼眸,满眼心酸,宛若一个心疼孩子的老年人,“我这娃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苏羡月安慰李壮几句,后带着景彧回到了卧房。 景彧在关上门之后,脸色就垮了下来,直接做在苏羡月对面,夺走她手里的茶杯。 苏羡月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另一个杯子,她没有打算和这个尊贵的太子吵一架。 景彧见对方完全没有理自己的意思,认命的把茶杯还给她。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我就成你弟弟了?” 苏羡月觉得他现在这个焦急还吃瘪的样子很是有趣,忍不住打趣道,“没办法啊,太子身份尊贵,若是不出此下策,怎么能瞒住那些人?” 景彧微微蹙眉,摆摆手,“别说这些话敷衍我,我不是那傻乎乎的猎户!不想说就别说。” 苏羡月微微摇头,笑而不语,这人到也不傻。 隔日清晨,苏羡月起身就听到妇人吵闹的声音,直接穿过墙壁,进入耳膜。 苏羡月无奈的揉揉耳朵,这一大清早,这人也不累么? 推开门出去就看到那李壮正在处理猎物,想来那猎户昨日因为这些事耽搁了,这才起早。 李壮下刀极快,刀刀都能插猎物最薄弱的地方,很快那写猎物就被 拆分。 妇人注意到苏羡月起来了,转身就把枪头对准了她,“既然来了我家,也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都要干活,别白吃白喝,一会我要去照顾娃,李壮要去打猎,你就和你那个手缚鸡之力的弟弟去把这些猎物拿去卖了。” 苏羡月笑嘻嘻的走过去,接过了屠夫手里的篮子,注意到他掌心熟悉的茧子,笑着应下妇人的要求。 景彧刚睡醒就被苏羡月拉着去了市集,直到是他们在卖这些猎物了,他才缓过来,他堂堂太子竟然要去贩卖? 苏羡月见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不觉好笑,“怎么了?也对,太子可从来没有卖过东西,自然是不能懂得这其中的劳苦,算了,您还是在一旁呆着吧。” 景彧明知对方是激将法,可他偏偏就吃苏羡月这招!当即反驳,“本……我还用去呆着?应该是你这个小姐去一旁呆着!” 景彧把苏羡月推到一旁,在猎物旁边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苏羡月笑盈盈的站在一旁,过了一个时辰,身边的猎户东西早就卖了干净,准备回家了,景彧篮子里还是满满的。 景彧有些不解,他常狩猎,自然知道他篮子里的东西是好东西,可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问价格。 身旁的猎户见景彧坐半天了,好心提醒景彧,“小伙子,你卖东西是要喊价格的,这样别人才知道你是要卖!” 景彧开窍,可那些叫卖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了说不出口。 苏羡月微微摇头,拉过景彧,眉眼带笑,“算了,别喊了,这些东西好是好,但是卖不出去的。” “为什么?” 苏羡月并未打算告诉他,而是带着他将那些猎物转手给了身旁的猎户,随后把景彧的簪子也找个当铺当了,取出一部分钱,算作是猎物的钱。 苏羡月拍拍景彧的肩膀,“别迷茫了,今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景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们不现在离开呢?苏羡月的身体已经好了,难道不应该启程么? 可是看她一副根本没有离开的样子,景彧有些狐疑,她在等什么?为什么一定是今晚? 二人回来将钱财交给妇人,妇人这次没有数落两人,虽然还是有些没好气,“去洗洗手,李壮今天猎到了珍惜的白狐,这会能卖好多钱了,说是给你们准备了好酒好菜,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第111章 清阁的令牌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酒桌上,满桌的山里野味,几人酒过三旬,景彧喝的最少,全程都在照顾这个不省心的小姐。 妇人因为要照顾女儿,早早就下了餐桌,酒桌上就只剩下三个人,后期就变成苏羡月和李壮二人互相敬酒。 苏羡月打了一个酒嗝,双眼微红,说话已经说不清了,“大哥,我得再敬你一杯,谢谢你收留我们。” “二妹这话不就是生疏了么!别和大哥说这些,来,喝!” 苏羡月喝下酒,满意的眯起眼睛,“对了,大哥,听嫂子说你抓到一只白狐,说是价值连城!” 说到这里,李壮挺起了胸膛,满是自豪,“那白狐确实是贵重,也难抓到,可俺抓到了!等明天,就给二妹看看。” 苏羡月弯了眉眼,似乎是还要拉着李壮继续喝,被一旁的景彧拉下来,没好气的说,“行了,别喝了。” 景彧先是把李壮送回妇人哪里,随后拉起苏羡月回了房间,女孩子一路上并不老实,手里还拿着酒壶,扬言还能再战。 “酒量不好,酒品极差。”景彧没好气把她扔到床上,灯火很快就暗了先去,显然是两个人睡下了。 是夜,明月被乌云隐藏起来,连星星都少的可怜,一人穿着夜行衣,趁着夜色潜入房间,来人悄声走向床边。 床上鼓着两个大包,想来是两个人已经陷入了熟睡,并没有感受到有人进来了。 来人抽出兵刃,刀刃闪着寒光,猛然向床上而去,然而却插进一推衣物中,那人见状不好,连忙 抽出兵刃准备离开。 转身一把匕首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苏羡月弯了眉眼,眼底满是杀伐,似乎是三九天的冰窖,寒冷入骨。 景彧走向两人,眉头紧蹙,“是谁派你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他们不难猜出这个人是谁,可就是想问问,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人就是这样,骨子里都有一股疯劲,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人冷笑一声,扭头并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身份。 苏羡月一手握住匕首,一手直接拉下那人面纱,一脸的黑胡子,憨厚的眉眼,这不就是猎户李壮么? 景彧不由得看向苏羡月,果然正如她所想!这个猎户有问题! 一个时辰前。 景彧拉着醉如烂泥的苏羡月,两人刚回到房间,苏羡月却一改刚刚的醉意,将酒壶扔到一旁,拉着景彧蹲了下来。 苏羡月捂住对方的嘴,双眼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犹如不息的明月,高高挂在苍芎之上。 “嘘……别出声。” 女孩子的手软弱无骨,带着点点凉意,景彧不由得绷直了肩膀。 “李壮有问题,我怀疑他是来杀我们的,今晚应该就会动手,我们守株待兔。” 起初,景彧还有点怀疑,如果那猎户就是刺客,为什么偏偏要等着今天杀她们?换句话说,几个人朝夕相处,明明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不下手? 可现在景彧看到了事实,却依然有些不解。 苏羡月微微勾唇,方才解释,一点一点去分析对方心里所想,“你当他傻么?他路过那个陷阱纯属偶然,他应该不是一个专业的杀手,准确来说他不负责暗杀我们这个任务。” “或许他当时在执行其他的任务,碰到我们呼救,本来想把那狼扔下来,看我们被咬死,没想到我们把狼杀了,他救了我们。” 李壮根本不在乎脖间的刀刃,而是转手将脸上的假胡子去掉,撕掉人皮面具,面容干净,若是其他人,肯定很难把这个人和杀手联系在一起。 景彧惊于这个人的不怕死,微微蹙眉,“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苏羡月自然明白为什么,他可能是为了玩,觉得有趣,这才把他们两个人拉了上来,随后看到两个人的容貌,这才决定先隐忍不发。 那日,苏羡月模糊间捕捉到一抹熟悉的银白色,清醒之后后知后觉,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那分明就是清阁的令牌! 那猎户竟然有如此身份!后她开始对那人多有试探,果然发现不对。 首先是那手里的茧子,一般的猎户都是要拉弓射箭,所以茧子都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可是他的茧子却在掌心,那分明就是常年握剑的样子! 景彧打断苏羡月的解释,“你如何得知的?” 苏羡月耸耸肩,颇有几分小丫头的狡猾,“我看过景修寒的手。” 景彧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很好,这很好。 后来便是那猎户拆分猎物,一个多年的猎户,竟然将一头珍贵的梅花鹿肢解的乱七八糟。 虽然刀法精准,却都是糊弄外行,最后更是把最为珍贵的鹿角扔掉,只让他们去卖肢体? 苏羡月连连咋舌,“你是准备让我们去卖什么?鹿肉么?” 苏羡月说一句,李壮的脸就白一份,现在更是苍白一片,像是死灰色,后听到这一番嘲笑,更是红了脸。 李壮阴冷的勾起嘴角,眼里满是嘲讽,“苏羡月,你以为你赢了么?别忘了,你们是两个人,我们就不是么?” 门被猛然推开,一身粗布衫的妇人走了进来,刀刃在夜晚闪着冷冷寒光,像是地狱归来的罗刹。 景彧踢向李壮的手,对方吃痛松开手,景彧直接夺走掉落的刀,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指门口妇人。 那妇人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景彧,并没有把剑收起来,就转身走向苏羡月。 景彧不由得有些急,看来这个女人武功不差,他们应该怎么逃出去?要不挟持这个李壮? 就在他准备那李壮当人质的时候,妇人已经来到两人面前,随后将剑收起,直直的向苏羡月跪了下来。 “在下花影。” 苏羡月莞尔,将人拉起来,眼里都是雀跃,“是他派你来的么?” 花影点点头,随后撕下脸上的伪装,那赫然就是那次景修寒派来保护苏羡月的女侍卫! 花影将这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在苏羡月失踪之后,景修寒当时就派玄宗的人暗中寻找,最后得知人被清阁带走。 第112章 试药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花影本想直接带走苏羡月,意外得知她还不想走,无奈之下,将那杀手伪装的妇人杀掉,悄无声息的换了她的身份,暗中保护苏羡月。 花影认为自己的伪装十分的精心,却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看出来,不由得有些狐疑。 苏羡月将匕首扔掉,他现在也不怕这个人会逃走了,毕竟他没有这个必要。 “起初我看那妇人的头发就觉得有问题。” 试问,一个住在深山里面的靠打猎为生的妇人,又怎么会有时间去保养头发呢? 花影微微一愣,取下发间的木钗,一头乌黑墨发自然垂落,似绸缎。 李壮闻言猛然惊醒,不管不顾挣脱桎梏,苏羡月一时不慎,匕首没有收回来,在他脖子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红痕,殷红的鲜血渗出,锋利的匕首挂着血珠缓缓滴落,落在地面上碎裂成花。 花影连忙起身,将苏羡月拉至身后,拔剑挡在前面,锋利的宝剑在月色中闪动着寒光。 李壮却赤手空拳,直奔花影而去,花影一剑抵挡,直中肩膀,狠狠刺穿,李壮转而夺走她左手木钗。 李壮看向手里的木钗,雕刻简陋,木头也是普通的树枝,却胜在一个心意,那是他用他的宝剑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 宝剑用来杀人,是为了保护自己,守护心爱的人,用来雕刻却是铁骨柔情,真诚而笨拙,浪漫而锥心。 “你杀了她是么?” 面对质问,花影点点头承认,她确实为了潜在他身边保护苏羡月,在那个夜晚,一刀毙命。 李壮将木钗狠狠拽在手里,猛然向着宝剑而去,想要自刎,花影慌乱拔出宝剑,却没想到那人借着前进夺走景彧手里的剑,狠狠折断,随后用木钗了结自己。 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苏羡月猛然过去,而那人早已无力回天。 景彧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不明白,明明这个人可以逃走,却为什么要了结自己? 为什么?保护的人已不在,宝剑有何用?志又在何方?或许以这定情木钗为信物,千万血液为媒介,你我来世或能再相遇。 苏羡月取过一旁的手帕,盖在他的脸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此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还待来世。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碰撞,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苏羡月猛然想起还有一个小女孩! 起身夺门而出,却看见那女孩子站在月光下,似乎是在等着她。 “你……你是谁?” 女孩子强装着镇定,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睛,那双藏在镇定下的深深恐惧。 苏羡月猛然怔住,这双眼睛,她曾经看到过,明明害怕却要隐藏起来,那是她曾经的样子。 “我是苏羡月,你别怕好么?” 苏羡月不由得放轻柔了声音,她深知这个女孩子多次保护她。 当初那杯酒被下毒了,就在她准备假意喝下,把酒水倒在衣服上的时候,那女孩子直接借着疯癫把酒杯摔碎。 本来她也以为女孩子是发病了,却在她要逃跑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眼睛,只有一瞬间,那双眼里满是清明,还有点点希望。 像是无尽长夜之中,点点星星,即使没有月亮的长明,却有了一种希望,也总能人撑下去。 女孩子沉默一瞬,慢慢的松下紧绷的身体,双腿瞬间脱力,直直的跪了下去,被眼急的苏羡月一把抱住。 苏羡月抱着女孩子坐下,左手揽住她,右手搭脉,猛然蹙眉,脉象时而虚浮,时而有力,杂乱无章,这是什么毒? 花影紧跟而上,见到苏羡月无事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是宗主在找的人。” “景修寒?” “是,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她被下了一种奇毒,这种毒还在研发,我们只知道平时和正常人无异,毒发时却像变了一个人热门一样,具体会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只知道在一批实验者中,只有她活了下来。” 苏羡月瞳孔微缩,这不就是试药么?拿活人试药未免太狠毒! “我这次就是去追查这件事,这两个人是把这个实验体送到清阁,宗主命令我无论如何都要拦下他们。” 苏羡月狠狠蹙眉,她精通医毒,却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毒!女孩子十分瘦弱,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干净澄澈,不惨一点杂质。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苏羡月的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猛然一击,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跟我走吧,我会救你,保护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的毒治好,好么?” “真的么?姐姐真的会治好我么?” “嗯。” 女孩子终于露出一个笑,犹如天地最初时的一捧清泉,那样的干净澄澈。 “拉勾勾。” 女孩子伸出瘦弱的小手,满是伤口,有些早已结痂,有些还在渗血,混合着灰尘,有些无力,似乎随时都会垂下。 苏羡月却一点都不在乎,握住了那双无力的手,伸出小指和她拉钩。 “好。” 女孩子得到肯定的答案,最后的紧绷也放下,随后便是猛然沉睡。 花影将女孩子背起来,却发现她轻的可怕,不由得蹙眉,按理说就算是长时间营养不良,身中奇毒也不应该这样啊。 苏羡月注意到花影的疑惑,她自然早就发现不对了,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先是回了花影一个眼神算是安抚,拿出匕首割断衣裙,将女孩子的脸挡住。 随后将那两个人埋在一起,既然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但愿能相见,临走时,一把火将这房子烧了个干净。 这间小房子究竟是怎样的呢?是原先有人家,还是本就是荒废的,又或许……是那两个人的世外桃源,也未可知。 而这一切都随着一把火,散落尘埃,随风而去。 苏羡月回到营地就看到那边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锦袍,墨发随风飘扬,他的目光投射过一切,远远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第113章 情出肺腑关风月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本是一年之中的下旬,却因为这一眼,仿佛回到了烟花三月,似乎万千繁花绽放,翩翩芳菲,而自己就在那繁花之中。 苏羡月不由得弯了眉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身边,扬起嘴角,明媚了这九月,带着一身的阳光,扑进那人怀里。 似一轮骄阳撞入寒光,二者本不可相融,却相得益彰。 景修寒似乎早就知道那人会过来,早就张开怀抱,将人接了个满怀,伸手轻弹女孩子额头,言辞责备,语气却带着点点温柔。 “胡闹,明知那人有问题,为何还要留在那里?” 苏羡月撅起嘴,下意识争辩,颇有几分撒娇意味,“当时那种情况,怎么可能走嘛,我要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宋参将本来是听说失踪的小士兵和太子回来了,正出门来接人,却发现太子回来了,还多了三个女孩子。 嗯?他那么大一个小士兵呢? 宋参将挠挠头,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问号,实在是在场这场面有点难以名状。 传闻中不近女色,冷漠无情的小王爷,此刻正抱着一个女孩子,虽然她穿着最差的粗布衫,可是露出来的一张小脸却堪称绝色。 而那小王爷面容依旧冷漠,可那眉眼却有点点柔情,久久不散去,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融化三九寒冰。 一旁的陌生女子眼若秋水,面若寒霜,也是一身粗布衫,怀里还抱着一个白衣女子,可惜被遮住了脸。 最有趣的是一旁的太子,竟然也脱下锦袍! 一旁的小士兵越看苏羡月越眼熟,他凑到宋参将身边,“将军,你说……这人是不是小苏啊。” 宋参将连连摇手,斩钉截铁,“不可能不可能!那小苏明明是个男子!这可是一个女孩子……” 宋参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伸手揉揉眼睛,“别说!还真像!” 苏羡月早就听到了他们在探讨的事情,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穿着那少妇的衣服就出来了。 苏羡月吐吐舌头,摊手有些无奈,“我好像露馅了。” 景修寒牵起女孩子的手,或许是外面有些凉,导致她的手有些寒冷,景修寒微微蹙眉,将披风盖在她肩膀上,将寒风挡在外面。 “无妨。” 宋参将被众人推出来,轻咳一声,“那个,你……” 苏羡月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我本来就是女孩子,我是苏羡月。” 宋参将挠挠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前几天还称兄道弟,一起训练,怎么就变成女孩子了呢? 苏羡月留下一脸懵的众人,拉着景修寒离开,回到房间,花影向景修寒汇报,将这几天的事情交代。 听到清阁研究毒药,只留下一女子,他正在给苏羡月剥了一颗葡萄。 听到幸存的白衣女子被跟踪丢了,他正在给苏羡月倒一杯热茶。 听到苏羡月和那人互相试探,那人夜里暗下杀手,他眉头猛然一蹙,手一顿将茶杯放下。 发现景修寒突然沉默,花影识趣的停下,站在原地。 苏羡月有些心虚,还怕景修寒迁怒于人,连忙让花影先下去。 她拉了拉景修寒的衣袖,她明白,这人是在担心自己,她尽量放柔了语气,“你别生气,我有分寸的。” 景修寒猛然蹙眉,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你有什么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让自己迷路,掉进陷阱,差点被狼咬死,最后被清阁杀手带走,让他差点杀了?苏羡月,这就是你的分寸?” 苏羡月心虚的摸摸鼻子,好吧,这么一听,她确实没什么分寸,可她还是忍不住辩解,“这不都是不得已为之么?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也只能出此下策。” 景修寒看着女孩子有些慌乱的眼睛,明知应该安慰自己,服个软,却偏偏要激怒自己的样子,暗暗磨牙。 “苏羡月!你之前的精明呢?” 苏羡月咬咬下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寒风冷到了,抽了抽鼻子,“现在不是因为我身边有你么?” 因为身边有你,我可以不用去将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露出一身的刺。 景修寒微微一愣,女孩子的话声音不大,语气也和平时没有区别,甚至还有几分坚硬,却能听出来几分温柔。 无端的,像是一场柔软的春雨,浇灭了这火焰,留下一地的潮湿,阳光破云而出,刹时间百花齐放。 景修寒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拉过女孩子抱在怀里,双臂暗暗用力。 “我得知你失踪的时候……” 苏羡月下意识觉得,他这会是一句袒露肺腑的话,“你……” 景修寒眉头微蹙,第一次袒露肺腑难免有些难以开口,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困难的,可是迈出了那一步,你回头看,就会觉得,也还好。 话已经说出口,没有再收回的道理,索性就都说出来,还好,也就开口有些困难,景修寒声音生涩,却难掩温柔。 “心急如焚。” 他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王爷,他是一个拥有玄宗的宗主,曾经那么多重大的事情,他永远坐怀不乱,可曾说过一个急? 而如今竟然用心急如焚来形容,这四个字铿锵有力,直接撞进苏羡月的心,留下滚烫的印记。 “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遇险,我一定保护好自己,好么?” 苏羡月不由得弯了眉眼,眼里落满了温柔,回手抱住了景修寒。 “这可是你说的。” “嗯,女子一言,也驷马难追。” 原来,有情出肺腑,应与风月有关。 是夜,天空挂着一轮皎皎明月,星星点点簇拥者明月,晚风轻柔,似乎不像是一个九月的夜晚。 苏羡月敲门,轻轻询问,“睡了么?” 屋内很快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宛若山间清泉,“是姐姐吗?姐姐快进来。” 苏羡月推门进入,就被一人拦腰抱住,她抬手揉揉那人发顶。 “好了好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第114章 奇长手骨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女孩子的手软弱无骨,十根手指极其修长,甚至是说,长的有一些可怕。 苏羡月知道人类的手骨究竟多长,这大约就算是一个固定值,就算是有些个别的人长了一些,也不会超过成年人的一节指骨! 而这个女孩子比苏羡月矮一点,手骨却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长!特别是她的食指和中指,长出一节骨头! 苏羡月心存疑虑,却面不露出,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异常,而是拉着女孩子坐在一旁,轻轻的上药。 这双手长是一部分,更加诡异的是太过白皙,几乎透明,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人看了难免咋舌。 “以后我会定时来给你上药,保证伤口好了,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哦。” 女孩子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本有些害怕,但是看到苏羡月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异常,也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不觉得我的手和其他人不一样么?你不想知道因为什么么?” 当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这时就不是他的错,是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错。 她明白。 苏羡月甚至面部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抬眸,那双眼睛里闪动着动人的光芒。 “你要知道,有些人注定就是不一样的,是因为上天要给她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可是上天要辨别这个人是不是自己钦点的人,所以会留在一点特别,这是上天的祝福。” 女孩子微微一愣,眼眶一红,眼底氤氲,几颗晶莹划过脸颊。 苏羡月抬手揉揉女孩子发顶,像是一个大人安慰小孩子那样,都是温柔。 “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女孩擦擦眼泪,将所有的泪水留在衣服上,算是告别曾经。 “长歌。” 今当长歌当哭,算是告别过往,明当长歌漫舞,算是迎接未来。 苏羡月从长歌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子夜,那女孩子哭了一个晚上,算是哭累了,刚刚被哄睡着。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隐约间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美人带上了面纱,露出点点斑驳光晕,繁星点点,璀璨耀眼。 而在繁星之下,一人一身锦袍,落拓身影,眉眼悠然,隔着几步距离,宁静而悠远,温柔而漫长。 “过来。” 两个字,一句话,却清晰,魅惑,直抵人心。 苏羡月不由得勾起嘴角,扑了上去,将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样了?” “我觉得长歌身上的毒很奇怪,她的脉象很奇怪,毒是很凶猛的,但是她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抗衡,二者不断去破坏她的身体,又相互融合,去重建她的身体。” 景修寒牵起女孩子的手,拉着她离开原地,二人慢慢踱步,脚下是九月碎花,头顶是万千银河。 “我会调查,你别急。” “我知道不能急,可是我怕她身体支撑不住,那清阁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拉其他人继续实验,这种毒并不稳定,进入人体可能会变异,解药不要研制,我怕……” 苏羡月就算是铁石心肠,作为一个医生,她见惯了生离死别,那些人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当她得知用人做活体实验,内心不由得震撼!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古代竟然也有人如此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草菅人命!可有王法? 她虽然是见惯了世俗人眼,人心险恶,早就是刀枪不入了,可有些时候,还是会感叹些许,被这世俗惊醒。 景修寒下意识拍拍女孩子的手,拇指摩擦她的手掌,在这冰冷的九月,传来些许温度,王爷的手在九月也不暖,指尖冰凉,掌心那温度,尽数都给了苏羡月。 “清阁确实在研究毒药,这药他们藏的太严,我们虽然暂时打听不到什么,可是我们可以换个方法阻挠他们。” 苏羡月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改刚刚的颓废,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出了坐以待毙还有别的办法?” “嗯。” 制毒除了要去尝试各种药之间的相生相克,还需要不断的去尝试,那些药可以解毒,这也就是清阁为什么抓人试药。 等等,她怎么忘了最简单的! “你垄断了药材对不对?” 清阁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本身是没有药材生产的,所以他需要的药材一定是从黑市买来的,只要他们在这里动手脚,直接从源头斩断他们的药物供应不就好了么? “嗯,但是这个办法不能长久。” “确实,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一定会换一个办法去找到药材,清阁的势力不可小觑,这就是缓兵之计。” 苏羡月眉头紧蹙,陷入沉思,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斩断清阁这条路呢?这就和她那个时代让人们放下毒品一样。 有些人对它恨之入骨,有些人却喜欢的不得了。 景修寒觉得苏羡月这个样子极其难得,认真思索的小模样也很是可爱,不由得弯了眉眼,露出点点笑意,眸底却满是深情款款。 苏羡月猛然抬眸,就跌进这一双眼睛里,直接忘记了呼吸,似乎是要溺毙在这份温柔里,只想沉醉不知归路。 苏羡月轻咳一声,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对方这张脸翻了花痴,连忙收了笑容。 “好啊,你在笑我!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办,然后看着我在这里担心!” 景修寒笑意加深,对方着样子,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她不是在生气,只是在撒娇,眉眼都缀满了温柔,久久散不去。 “怎么会?实在是我没有想到,只好请苏小姐棒棒在下了。” “咳咳,好说好说,依我看……嗯?你是不是想说你根本就不是想靠着垄断药材,来打破诡计,就像是你说的,这不长久,早晚会被识破,你一定有后手,而重要的也就是这后手对不对!” 景修寒轻笑,抬手揉揉女孩子发顶,夸奖之词毫不吝啬,“果然聪明。” 第115章 贫瘠里盛开的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可是……” 苏羡月欲言又止,叫她如何说呢? 就在不久前,她走到长歌房间的时候,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那门并没有关严,从缝隙里正好看到那人坐在梳妆台前。 面对着一面镜子,镜子倒映着一张清丽容颜,虽然说不上是绝世倾城,但是胜在那份悠然清雅。 那眉间一点红更是增加了几分慈悲天下,虽然打破了这份美感,却让她的脸达到一种平衡。 而镜子刚好露出遮一半脸,另一半脸隐藏在黑暗里,空洞的双眼露出无妄的眼神,似乎是地狱来的罗刹。 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刀,上面的花纹十分繁琐,却给苏羡月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苏羡月猛然蹙眉,她究竟还有怎样的秘密? 那女孩子似乎是发现了门外有人,不动声色的收好了银刀,收好冷漠的表情,挂上一副笑容,奔向苏羡月。 两人心照不宣,长歌没有问苏羡月看到了什么,苏羡月也没有问那银刀等等秘密,两个人默契的选择忘却。 景修寒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孩子,不由得轻笑,“别怕,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路,你只能教他选择,不能替他选择。” 苏羡月无奈的摇摇头,好像是自从来到了这边,她的心开始变软,可是她竟然不反感这种改变。 是因为这个女孩太像曾经的自己了么?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充满痛苦的秘密。 还是因为如此爱自己的景修寒? 九月的天就像是女人的脸,变化多端,昨天傍晚还是淡淡乌云遮月光,今天却是万里无云艳阳照。 在营地外面有一株海棠,由于这地方土壤营养贫乏,长的并不好,有些瘦弱,花瓣也有些松松垮垮,但是却依然鲜艳,算是这九月里一点颜色。 苏羡月路过这一株海棠,不由得停下脚步,扬手折下一支,这里的士兵都是一些大汉,难有风月情趣,倒不如她折下送给家里那位美人。 “就你这样的,还是以后少出来吧,别吓到别人!” “还梳着这么精致的头发给谁看呢?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这言辞太过于犀利,语气更是满是嘲讽,苏羡月眉头一皱,这部队里的士兵都是精选出来的,怎么会有如此人? “我……我没有打算勾引谁,我不是去找小王爷的,我其实是……” 女孩子声音哽咽,一字一句,将字狠狠说出来,似杜鹃啼血,日日哀鸣不得温柔。 “哎呦~可别解释了,谁不知道啊,就承认了又能怎么样?” “可不是么?就你这个样子,也配不上我们小王爷,可别想了。” 女孩子端着食盒,双手狠狠握住,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殷红的鲜血淋漓,落在白裙上,像是血红红梅点点落在白雪。 “哎呦,这还给做的什么东西啊,既然送不到小王爷那里了,就给哥几个尝尝。” “哭什么哭啊,我们这是为你好,省得到时候你被扔出来,也浪费了这些糕点。” 士兵作势就要上去强,女孩子却一改刚刚的软弱,毅然护住手里的糕点,眼眶红红,死命咬住下唇,就是不肯松手。 “你们走开!这不是给小王爷的,更不是给你们的!” 忽然,两颗石子带着冷冽的风,直接砸向那两个士兵的小腿,瞬间一声咯嘣声,那两个士兵瞬间跪倒在地。 直直向着女孩子跪下去,手也松开了争夺食盒,女孩子趁机把食盒夺回来,抱着食盒轻轻啜泣,白色长裙被风吹鼓,显得十分单薄。 苏羡月脱下披风盖在女孩子身上,挡住这瑟瑟寒风,抬手揉揉发顶,轻声安慰,“长歌乖哦,别哭了,女孩子笑起来才好看啊~” 长歌暗暗咬住下唇,直接躲在苏羡月身后,拉住对方的衣袖,不肯去看那些人。 苏羡月磨牙,看向士兵瞬间收起笑容,眼里落下几分怒火,面上却是一副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说吧,怎么欺负的?” 士兵疼的龇牙咧嘴,本想站起来质问女孩子对她们动了什么手脚,在看到苏羡月那一刻,脸瞬间白了几分。 “这……苏小姐,我们只是和她玩玩,没别的意思。” 苏羡月弯了眉眼,笑意却不达眼底,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玩玩?告诉我怎么玩的,我和你们玩玩。” “苏小姐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你放心下次我们不会了!” 宋参将正和景彧刚刚训练完,准备去汇报这几天的修炼,还有制定过几天的任务,就目睹了这一场闹剧。 “宋参将,这样的人也能留在部队么?这部队的选拔制度有待提高啊。” 景彧微微蹙眉,连个眼神都不肯留给这两个人,抬手弹弹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没有机会了,拉下去!” 宋参将没好气的吩咐,这样的士兵不要也罢! 两个小士兵在一阵喊叫中被带走,这一场闹剧也算是告一段落。 苏羡月刚刚打碎了那人小腿骨,好好休养的话,一个月就和常人无异,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去帮她们治疗。 干脆转过来,眼不见心不烦。 苏羡月将手里的一株海棠举起,折下一朵小海棠,插在长歌发间,乌黑柔顺的长发落下一点颜色。 “这花是在最贫瘠的土壤里开出来的,你看她虽然并不茁壮,但是你能说他不鲜艳么?她依旧留下了芳香。” 长歌抬眸,眉眼弯了下去,将手里的糕点递给苏羡月,脸颊染上了微红,像是太阳打翻了云彩的酒,那一点颜色就落在她的脸上,洋溢在双眼。 “送给你,我听花影姐姐说羡姐姐喜欢吃,就做了一些,希望羡姐姐能喜欢。” 苏羡月接过糕点,直接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入口即化,这种甜在苏羡月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甜而不腻。 “很好吃!你好厉害啊!” 长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但是上样的嘴角却告诉了别人他的好心情。 第116章 岁月静好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姐姐喜欢就好。” 苏羡月弯了眉眼,或许是她之前看过太多的人情冷暖,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陷害别人。 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她学会了如何去算计别人,以牙还牙,后来被别人设计惨死。 所以她看到对自己格外真诚的景修寒才会动容,看对对自己绝对纯真的长歌才会新生怜悯。 景彧撇了一眼苏羡月手里的花,颇有几分嫌弃,也对,他从小见到的都是花匠精心挑选的鲜花,这种野外的花怎能能进他双眼呢? “苏羡月,这花能开实属不易,这种地方本不适应海棠生长,能开花想必会经历一番困苦,还好,它开了。” 这一番话倒是实打实打破了苏羡月的印象,没想到这个傲娇的太子会这样说,她本以为太子会嫌弃。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行了,收起你的奇怪表情,我还要和宋参将汇报训练,你自己玩去吧。” 景彧撂下这一句话,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步调十分潇洒,好像根本没有被影响。 如果不是他暗中加快了脚步,还有被太阳染红的耳尖,苏羡月真的会信了。 “长歌,外面风大,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早些回去。” 苏羡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揉揉她凌乱的刘海,转身离开。 长歌目送着那人离开,下意识抬手触碰额头,指尖是凉的,哪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久久散不去。 苏羡月在转过身之后,眉头微微蹙起,她刚刚绝对没有看错,长歌脸上那贯穿了左眼的青色胎记竟然改变了形状! 她从在就对一些图案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哪怕是一些不规则图形,她也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这是她最信任的能力,所以说,长歌的脸究竟是怎么了?会不会那根本就是胎记,是因为她身上的毒呢? 那长歌那个孩子应该知道吧,不然的话,她拿那把小银刀做什么呢? 长歌啊长歌,你真的是一个谜团。 苏羡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推开了门,房间装修十分雅致,她轻车熟路的走向一旁的书案,那里放着一个琉璃花瓶。 她将手里的海棠花插在里面,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希望这房间的主人一进来就能看到这一抹颜色。 书案上散落着各种文书,想来那人昨晚离开之后回来看了一晚的文书吧,她将这些文书整理摆好,一些古典文书整理好放入身后的书架。 做好这一切,转身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双手搭在窗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的太晚,困意一阵一阵袭来。 见房间里的人终于睡着了,一直躲在暗处的两个人翻窗而进。 只见一男一女都是穿着简单的黑色衣服,只是款式稍微有一些不同,女孩子腰间扎着一根红色腰带,头发也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格外干练。 花影一看到夜楠,一直冷漠的表情出现一点裂缝,眉头微蹙,眼底满是嫌弃。 “我现在是负责保护苏小姐的,你闲着没事凑什么热闹?” 本来她就是一直被景修寒安排在苏羡月身边的人,主要保护苏羡月的安全,虽然她杀人能力并不强,但是胜在一双妙手,有千面之称。 后来景修寒开始调查清阁,需要一个换颜高手,自然就想到了花影,于是她临时被调走,就安排夜楠保护苏羡月。 夜楠嘴角微抽,直接拉着女孩子,来到了门外,“你看看这里是哪里,我不在这里我还在哪里啊?” 花影这才发现这里不是宗主的房间么?她刚刚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个,她看着苏羡月那个轻车熟路的样子,还以为这里是她房间呢。 花影一脸难以名状,和夜楠对视一眼,两个人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花影:她才走几天啊,这两个人就成了!当时走的时候,宗主不是还怀疑她么?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 夜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家都是白菜被猪拱,为什么我们家的白菜主动被拱?白菜先动的手? 营地外不远处有一片小竹林,越过竹林就是巍巍高山,风景甚佳,一男子一身白衣锦袍,上面绣着墨竹暗纹,墨发垂落,不束不扎。 眉眼修长,睫毛在眼尾交错,向后延长,一身温润如玉的白衣,偏偏被他穿出一种藐视天下的冷漠。 景修寒接住飞来的白鸽,取下密信,那信纸经过特殊处理,一张正常的纸才会撞进小小的信管里。 “圣疆来人,恐有大变。” 简单的八个字,却让这个男人眉头一皱,圣疆曾经十分活跃,后战败一直俯首称臣,现如今来拜访,怕不仅仅是来“拜访”。 况且,苏羡月似乎和圣疆有不可斩断的关系,不排除此次圣疆就是为了苏家这两个孩子。 景修寒将手里的信纸对折,片刻之后,那纸竟无火自燃!直到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他才抱着白鸽离开原地。 太阳逐渐西沉,将这偏北方的天,染上一片血红。 景修寒抱着白鸽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的女孩子躺在他的椅子上,一手撑着脸,小脸睡的红扑扑的,眉眼安宁而悠远,夕阳落在她的头发上,竟有种白头偕老,岁月静好的意味。 景修寒将白鸽放在书案上,走向女孩子,轻轻的横抱起她,转身走向一旁的床,将她安稳的放下来。 或许是她睡眠太浅,微微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还有几分平时没有的,小女孩子的软糯。 “你回来啦~” “嗯,还早,你继续睡。” 苏羡月摇摇头,借着景修寒的手,坐了起来,整个人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 “我整理了你的书案,以后不要看文书到那么晚,就算是有要紧的事情,也不要通宵,花瓶我插了一朵花进去,你这屋子里太暗了,需要点颜色。” 夜楠在一旁一阵肉疼,我的小姑奶奶啊,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多彩琉璃花樽,花樽知道吗!不是普通的花瓶! 第117章 八百里加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好。” 景修寒轻声应下,附身整理女孩子的刘海。 “和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 苏羡月原本是抱着景修寒的胳膊,后嫌弃不舒服,整个人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缩在景修寒怀里,声音发出来闷闷的。 “嗯?” 女孩子的头发柔顺的披下来,并没有什么过多繁琐的发饰,只用一根玉钗束起,显得整个人格外慵懒。 像是一只老虎收起了他的利爪,整个人像是小猫一样乖顺。 “景彧最近训练很认真,宋参将对他赞赏有加。” 苏羡月微微睁大了眼睛,反倒是有些惊讶景彧的改变,能让一个参加了很多战役的参将对他改观倒是不易的。 “嗯……什么?景彧他开始认真训练了?他之前不是还摆太子架子么?怎么突然之间改了模样?” 景修寒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拉着女孩子靠在一旁,长发披散,整个人慵懒至极。 “猜猜。” 苏羡月转转眼睛,太子一向自持清高,甚至都不肯早起,现如今竟然能跟上训练,一点苦都没有喊,刚刚还主动去制定计划 。 “当真让人意外,他收了什么刺激?” “应该是说他失踪的这几天遇见了什么。” 苏羡月还是不太明白,不就是消失了几天么?她当时也在啊,她怎么就没有这些感触呢? 困意袭来,她也没有过多的想什么,只当是这人多愁善感,感叹了一句怪不得古代皇上都不长命,看来是天天愁的。 景修寒正等着女孩子的后言,却发现怀里的女孩子身体渐渐软了下去,也安静了下来,不由得轻笑。 修长的手指穿过对方柔软的发丝,他很享受此刻的宁静,猛然之间竟然觉得,若是如此,倒也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至于太子景彧,别人不明白,他到时能猜个七七八八,想来是这两天经历了他曾经从没有见过的残酷吧。 本来以为是来救自己的,却没有想到这都是谎言,如果不是苏羡月机敏,他们可能难以轻松逃出来。 被一个曾经所讨厌的人救了,任谁都是难以接受的吧?景彧一向心高气傲,自认为自己有才能,却连好人坏人都区分不清。 让他一下子明白,或许自己没有那么优秀,承认自己平庸,无异于挫皮削骨,但是承认平庸,代表新生。 九月的天总是变化无常,这几天索性下起了小雨,也不是瓢泼大雨,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天下。 乌云密布,让人看了心情都有些郁闷,苏羡月倒是觉得这种天气很适合窝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靠在喜欢的人怀里,手里拿着喜欢的书,一旁的书案上还有欺负夜楠的水果。 窗外传来一阵敲窗声音,苏羡月将书放下,走到窗子旁边,打开窗子,一只被雨淋湿的小鸽子扇动翅膀进来了。 苏羡月将信取出放到一旁,转而抱起小白鸽,拿出丝帕,帮她把羽毛上的雨水擦干净。 “雨天还这么急啊~” 景修寒放下手里的文书,一首住着下颚,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羡月对着鸽子自言自语。 苏羡月抱着鸽子,随手拿起刚刚被扔到一旁的密信,扔给了景修寒。 夜楠在一旁看的一阵无语,不是吧,这可是玄宗送来的密信!这里面是多少人想知道的秘密,你倒是好了,直接扔啊? 苏羡月继续窝在对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她今天长发披下,没有一点装饰,穿着一条素色长裙。 眉眼温柔而悠远,褪去了那份坚硬的外壳,里面竟然是如此柔软的心。 景修寒将下颚抵在对方肩膀上,慵懒的打开那封信。 这已经不能说是信了,因为那信里面只有一个字“归”。 苏羡月猛然蹙眉,一般写这种密信都是不褪色的碳墨,如今用朱砂写,怕是有急事。 “是不是玄宗出事了?” 景修寒收敛了几分慵懒,露出几分锋芒,眉眼看着苏羡月却是依然温柔,倒是显得他格外真实。 “不是,应该是我们要回去了。” 果然,两天之后,苏羡月收到了来自宫里的诏书,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这是急招。 “皇上招小王爷苏小姐带着太子速归。” 苏羡月看着手里的诏书,心里总是暗暗觉得不对劲,明明说好了一个月的训练,一个月的期限才过半,按照皇上那性格,不会轻易改变。 除非是京中出了事情,并且还是不能写在这诏书上面的,还有之间玄宗那一个朱红色的“归”,也让她心里不安。 “我怎么总觉得有问题?” 景修寒接过诏书交给一旁的夜楠,垂下了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 “确实有问题,之前玄宗传来消息,圣疆来使者了。” 这圣疆之前就臣服于天元,当初他们国家的初灵公主偏偏要嫁给天元,当初她本来是来和亲的,偏偏看上了一个书生。 圣疆自然是不同意的,要把这个公主带回来,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位公主竟然消失了踪影。 有人猜测这个公主和那个书生私奔了,还有人说这个公主看上了老王爷,被藏起来了,还有人说公主是和将军在一起了,最后殉情。 左右都是市井流言,当初两个国家都在找这位任性的公主,只不过都是无功而返罢了,后来流传的版本就变成了和亲公主和穷书生一见钟情,两人抛下了一切,远走高飞。 市井之中,被传到街头巷尾,后被编成一出书,被说书人传颂,一段时间,众人引已为榜样倒,勇敢去追求真爱,也称得上一段佳话。 那公主都已经失踪十几年了,这圣疆这个时候来人做什么?总不能是还没有放弃寻找公主吧?当初能把她送来和亲,如今找她做给谁看? 等等!他们天元曾经铁板一块,皇上亲政爱民,官员各司其职,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众人玩起了弄权舞弊那一套。 皇子们不为百姓考虑,开始结党营私,互相残害,弄的朝中乌烟瘴气。 第118章 诡异病情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难道说,圣疆此次前来就是来试探虚实的?他们是不想当臣子了,想称王。 “他们不是来拜访的,是来示威的。我们得抓紧回去!” 事不宜迟,如果是几日前得到的消息,圣疆离天元遥远,他们大批人马,行动一定缓慢,他们几个人今日启程,说不定还能在圣疆之前回京! 几人连忙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然而在走之前,苏羡月却没有回房间,而是转身去了另一边。 要走了,可能以后都不回来这个地方了,她总要问问一个人愿不愿意和她走。 苏羡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敲门进去,手刚抬起来,门里边的人却推门出来了。 那人似乎是已经得知了她要走的消息,已经将房间收拾好,背着包袱准备离开了。 “你要和我走么?” “我能和你走么?” 两个人看到对方之后,几乎是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两个人都弯了眼睛。 苏羡月眉眼带笑,俏生生的开口,“你决定好了么?我身边虽然不是龙潭虎穴,却也差不多,你要是和我走了,就意味着以后的腥风血雨,你准备好了吗?” 长歌倒是不以为然,无奈的耸耸肩,她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姐姐,想和她走。 “准备好了,我身边也不安慰啊,我们就别伤害其他人了,互相伤害吧~” 苏羡月无奈的摇摇头,算是明白了对方所想,两个人都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拦住她也没有用,还不如放在身边安全。 几个人连夜启程,宋参将还不明白,为什么几个人走的这么匆忙,明明明天宫里就会派人来接他们,按照皇子仪仗。 宋参将看着苏羡月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太子和小王爷自然是皇子仪仗,但是皇上特意叮嘱了一句,要苏羡月按照公主仪仗回去。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要抬举她,也应该是用郡主仪仗,而不是公主,这里面的问题一般人真不一定看得出来。 可他曾经是一个礼部小官员,自然了解这些礼仪制度。 宋参将抬眼看了看众人离去的地方,那是京城的方向,此刻夕阳染红半边天,这里已经是偏边疆了,火烧云格外壮观。 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那几分红色落在京城的方向,看来京城要有大变。 苏羡月为了节省时间,几个人都是骑马前行,一夜之后,人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是马了。 众人找到了一片小湖泊,景彧拉着马去喂草休息,长歌自告奋勇去采摘水果,一行人只留下苏羡月和景修寒。 苏羡月回想起昨晚,宋参将告诉她明天京中就会有人来接他们,当时她就觉得不对,连夜带着人跑路了。 圣疆已经向着京城逼近,要是他们再大张旗鼓的回去,就会被圣疆轻松的掌握消息,到时候就是敌在暗我在明。 所以她当时就连下两个决定,他们一行人先走,届时明日宫里来人,宋参将会用接风洗尘留下使者一天。 第二日,由几个小士兵去装作他们,坐着车大摇大摆回去,苏羡月把花影留下来,随时帮他们易容,以确保不会被识破。 夜楠确实景修寒留在那边的,一方面要去确保那几个小士兵的安全,其次夜楠就是景修寒的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从不离身,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夜楠不见了,众人会猜测里面的人。 “圣疆此次前来绝非善意,消息封的很严。” 苏羡月眉头紧锁,右手下意识摩擦衣袖。 突然,景彧跑了回来,本应该是牵着马的,马却不见了,而他怀里抱着的正是刚刚要去采果子的长歌! “苏羡月!你快看看她怎么了,我刚看到她晕倒在那边的森林里,整个人现在很不好!” 长歌的脸色惨败,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狠狠的咬住了下唇,连出血了都不自知,手狠狠握着,指甲嵌入手心,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长歌!你怎么了?景彧你先把她刚下来。” 苏羡月帮着景彧先是把女孩子放下来,她却猛然蹙眉,太轻了,这个女孩子太轻了,她之前就轻,现在好像是更加轻了。 苏羡月连忙拉过长歌的手,却发现她似乎用尽了力气握手,就是不肯松开,这样苏羡月根本就没有办法号脉! 没办法,苏羡月治好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掰开,然而这小小的动作却十分劳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松开长歌的手。 然而刚号脉,苏羡月却猛然蹙眉,手都下意识发抖,怎么可能!这个女孩子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刚刚还说这边的野果很好吃,要采给她吃。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骨骼尽断,经脉尽断,这是说明了这个人命不久矣啊! 苏羡月连忙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并不是那种名贵的面料,就是普通的布匹,打开后发现里面都是金针,从小到大,从细到粗,一字排开。 苏羡月直接单手取出五根金针,刺入长歌体内,她这一套金针总共有一百零二针,每一次刺金针,都需要内力。 内力用的并不多,却要控制力度,金针封穴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这个人就废了! 苏羡月接连插入九十八针,才放下手,松下力气,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直接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 随后她似乎是脱力一样,直接向后靠过去,被一旁的景修寒接住,拦在怀里。 景修寒取出丝帕,轻柔的将她的汗擦去,声音无限温柔。 “没事了,睡一会,这里有我。” 苏羡月实在是累的不行,过分透支的体力让她昏昏欲睡,可她一直担心着长歌的病情,拉着景修寒的手,略微虚弱。 “半个时辰之后叫我,金针可以坚持半个时辰。”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几乎是昏睡过去,脸色苍白的可怕,就算是昏睡,手还因为脱力而发抖。 景修寒心疼的要紧,他牵起女孩子的手,握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帮她按摩。 第119章 绝对相像的容貌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女孩子的手白皙修长,用于长时间控制金针,两指之间已经被勒出了红痕,微微发肿,将本就白皙的手衬托的更加没有血色。 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惨白一片,额头泛着细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哪一个是病人。 即使景修寒不想叫醒女孩子,想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连夜兼程本就劳累,如今更是严重消耗内力。 但是他也不得不喊醒她,因为景修寒太了解她了,长歌的病情等不起,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放弃任何一个人。 景修寒右手用力,轻轻将怀里熟睡的女孩子叫醒。 苏羡月猛然睁眼,眼底还带有淡淡的红血丝,嘴唇却是苍白的。 苏羡月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随后牵起长歌的手腕,脉象依然混乱,但是却有一种很温和的内力在护着她。 这是金针度过来的苏羡月的内力,但是这内力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她体内还有一种较为暴躁的内力,也在护着她。 但是因为这内力过分嚣张,在抵御毒素入侵的时候,也会因为防御过当,而对自身造成伤害。 正在苏羡月在想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本来安静的长歌突然动了起来,她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景彧根本没有见到过这种场景,他不明白,一个人若是做错了,让他改就是,若是两个国家争夺土地,打一仗就是。 君子坦荡荡,做事难道不应该光明磊落么?为什么要研制这种毒药? “她怎么了?” 长歌将自己抱成一团,手脚都在颤抖,身上的金针有些已经掉落。 苏羡月连忙按住乱动的长歌,生怕她在因为乱动而牵动金针,这样会让她更加痛苦。 “她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根本没有办法解毒,按理说中毒的人都会死,但是她体内有一种内力在保护她,可就是因为内力,在保护她的同时,也让她骨骼尽断!” 长歌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下来,四肢是绝望冰冷,泛着寒气,血液却是格外滚烫,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景彧也跟着按住乱动的长歌,配合着苏羡月将金针再一次混着内力刺进去,长歌的脸终于缓和了些许,却依然苍白。 长歌面容白皙,眉眼温柔,长长的睫毛挂着不知是泪还是汗珠,眉心一点红格外夺目。 苏羡月看到这张脸猛然懵了,她竟然和自己有七分像!苏羡月的眉眼是属于那种凌厉的,自带一种媚意, 明媚而张扬。 而长歌的眉眼却是温婉清丽,带着淡淡的忧伤,若是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装饰,不熟悉的人,或许会认错!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容貌如此相似?不仅如此,长歌脸上的胎记已经消失了,难道说,之前的胎记本来就是画上去的? 可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隐藏自己的容貌么?为什么她看到自己之后,没有一点惊讶呢?难道说,她早就知道她们两个的人的容貌想象? 这些都是未知,看来都要等着长歌醒过来,才能有一个答案。 然而还不等苏羡月想出一个答案,她却猛然发现长歌的皮肤不太对劲,这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这是一种几近透明的白! 苏羡月急了,直接半跪下来,将一根金针刺入穴位,希望能刺激她醒过来,然而她却纹丝未动。 “长歌!你醒醒!” 女孩子紧闭双眼,一直因为疼痛而抽动的胳膊也停了下来,呼吸渐渐微弱,苏羡月突然慌了。 “长歌!你不是说想去京城看看么?你还要给我做桂花糕呢,我们拉过勾的啊,你不能反悔啊!” “长歌,你说你还要看我嫁人呢,你昨天还说,等时机成熟了,你就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 这是第一次苏羡月觉得无能为力,她一向自诩是天才医师,当初救不了身染疟疾的哥哥,如今救不了身重剧毒的长歌。 太失败了,一阵强烈的失败感和悲伤涌上心头,为什么她在乎的人都要深陷危难?上天是在报复她么? 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她眼中的光逐渐散去,似乎是被这黑夜感染,好冷,这无尽长夜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忽然有一个人抱住了她,在这绝望寒冷送来温暖,无尽长夜送来点点星光,不再隔着那万水千山。 “我在。” 一句我在,只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无形的给了她太多的力量,似乎是这长夜终于有了尽头。 天边,一轮明日破云而出,将层层云驱散,形成一道道光束,薄雾渐渐散去,寒冷终会在阳光出现那一刻被驱散,无尽的长夜也终会被打破。 苏羡月莫名被安抚下来,暴躁的心满满的平和,眉眼的那一丝暴戾也藏了起来,再一次恢复到曾经那个闲庭信步的苏家大小姐。 “你看,天亮了。” 景修寒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轮明日,骄阳跃起,于尘世间贯穿天地。 其实也没什么,她前世看到的疑难杂症太多了,那些人类无法解出的毒药也太多了,怎么这回偏偏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苏羡月半跪下来,再一次号脉,这一次她的眼眸里满是清澈,没有了焦躁,没有了暴戾,只剩下了冷静。 然而,长歌的脉象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似乎是那毒素安稳了下来,体内的内力也就停止了抵抗。 金针带来的内力满满的修复她的创伤,莫名的内力也在修复破损的骨骼,如今竟然和常人无异。 若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一定没有办法看出他的异样,哪怕这个医生在医术上造诣很大也察觉不出来。 但是苏羡月不仅仅是一个医生,他还是一个毒医,一个拥有超高毒术的医生,自然轻而易举就发现了。 那暴戾的毒素是怎么被压制住的?她知道自己的金针只能帮助她缓解痛苦,压制毒素也是十分微弱,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痛苦。 难道说是因为昨晚有些不同? 第120章 满月蛊虫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等等!昨晚是满月!有些毒素会按照一定是期限去复发,就像是蛊虫一样,一到满月就异常的活跃。 难道说长歌身体里的不是什么毒,而是蛊虫!也就不奇怪了,为什么她平时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只是脉象有细微的不对,那蛊虫平时都在休眠,只有满月才会出来! 知道是蛊虫了,总算是知道了怎么去解决,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蛊虫,也不知道它躲在哪里,但是总归还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苏羡月松了一口气,嘱咐景彧照顾好长歌,随后借口去找药草,拉着景修寒离开了。 不是她现在不相信景彧,而是玄宗的宗主是谁,还是不应该让他知道。 “清阁不是在研制毒药,是在研究蛊虫,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解药。” 景修寒眉头紧锁,按理来说这蛊虫是圣疆那边的,这算是一种秘术,一般不会传给外族人,当初天元和圣疆有一场硬仗。 当时圣疆本来已经濒临失败,圣疆忽然退出来一位圣女,这位圣女驱使蛊虫,不费一兵一卒,差一点让大半个天元都感染。 还是他们当时的老王爷,也就是苏羡月的父亲挂帅亲征,才勉强稳定战局,这个圣女很是神秘,永远都是带着面纱。 原本天元已经看出即将战败,这个圣女竟然忽然消失了,圣疆忽然失去最大的助力,天元趁机大获全胜。 难道说,这清阁和圣疆暗中勾结?清阁已经在暗中研制蛊虫了,这个时候圣疆来使怕是来一探虚实。 这几年圣疆格外平静,看起来竟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平静。 “蛊虫其实比毒药好治,只要找到所在,将蛊虫取出来就好,可问题就在这里,这蛊虫平时会休眠,根本找不到,会在满月发病,病时让人浑身寒冷,其他还有待研究。” 她现在手里的线索还是太少了,还是应该找办法去调查一下,至少要拿到蛊虫研究,这样才能高效。 “但是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长歌的骨骼很轻,不是说她瘦,而是骨骼有问题,这是一种很稀有的病,叫做冰羽脆骨,这种人出生之后骨骼很轻,像是羽毛一样,并且特别脆弱,根本不能直立行走,只能养在家里。” 在此之前,她发现长歌骨骼很轻,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长歌只是很轻,符合第一个特点,但是她却能想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不符合第二个特点。 就在刚刚为她号脉的时候,她想明白了,长歌现在可以正常行走,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体内的内力,那股内力在保护她,所以这么长时间她没有什么反应。 而且这么多年,就算有内力保护她,她的身体也经受不了过分的疼痛,否则会导致骨骼寸断,就像是昨晚那样。 这时就会有人帮她舒缓,她身边一定有高人帮助。 现在当今时间,要说是能找到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并不难,但要是比一个从拥有现在科学眼光的苏羡月还要高超的医生,真的不多。 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苏羡月也不敢保证没有人能吵过她,就比如说曾经那个白长生。 景修寒微微蹙眉,从怀里区出来一个信封,这个信封是加密过的,上面的密封还没有拆下来。 “我暗中调查过长歌,我需要确保这个人没有问题,你身边的人要干净。” 苏羡月自然明白,她根本不会去责怪景修寒背着自己去调查,这是为了她的安全,这是关心,不是监控。 “我知道,谢谢。” 苏羡月自然的接过了密信,将它拆开。 “经调查,无长歌此人。” 信里短短几个字,却让苏羡月眉头蹙起,为什么说找不到这个人?玄宗的能力苏羡月自然是放心的,如果连玄宗都找不到这个人,那是为什么? 景修寒自然发现了苏羡月的迷茫,他也猜出来了信里面是什么意思,果然就和他想的不谋而合,根本没有长歌这个人。 “玄宗查不到的人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个就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所以玄宗找不到这个人,也就是说,她的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第二种就是这个人身份高贵,可能是世家子女,一直被藏起来了。” 景修寒顿了顿,将已经自燃的信丢掉,取出丝帕擦了擦了女孩子的手,一根一根的仔细擦拭,异常的认真。 “我倒是更倾向于第二种。” 苏羡月倒是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长歌的样子,她穿的衣裙都是上等的,梳的发型也是当时流行的,只不过浑身上下没有什么首饰罢了。 但是就凭这这两点,就能知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只是她选择不说,自己也选择不问,既然她不打断告诉自己,她也懒得让别人去编造一个谎言。 “长歌能活下来主要还是因为她体内的内力,其次就是她特殊的骨骼了,帮她……” 苏羡月猛然想到了,对啊,长歌是稀有的冰羽脆骨!那会不会蛊虫就在他的骨骼里呢?清阁研制了一种摧毁人骨骼的蛊虫,找人实验。 却没有想到把长歌抓来了,那蛊虫躲在她的骨头里,又因为长歌的特殊,所以她没死! 这或许也就能印证了为什么蛊虫活跃的时候,长歌最先难受的是骨头,一般的蛊虫都是呆在人的经脉,从而开始破坏。 清阁还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这阁主还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我们要快些回去了,我知道怎么去吧蛊虫取出来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工具,天亮了,满月过去了,那蛊虫能休眠一段时间,我们要趁着下一个满月把蛊虫取出来。” 如果是换了其他人,或许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但是长歌不行,因为她的已经坚持不住这种碎裂了。 虽然每一次碎裂都会有内力保护她,重塑骨骼,但是这就好像是一个物品,摔碎了修复,之后再摔碎,再修复,那么迟早会有一天,这个东西无法修复。 第121章 不愿意欺骗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所以长歌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此之间就把一切都准备好。 “回去吧,算算时间,长歌也应该醒了。” 两人刚回去就看到长歌已经醒过来了,和正常人无异,根本看不出来她昨晚受了怎样的痛苦,那是骨骼尽断的痛啊! 苏羡月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眉眼温柔了下来,仿佛她从来没有在乎这些事情,连声音都不由得温柔了下来。 “长歌,你醒啦~” 长歌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有些怯生生的低下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她实在是太怕她生气了。 一个人若是总给他吃苦的,他就会习惯了,可是当有一天他吃到了甜的就会患得患失,觉得自己不应该吃甜的,对于这种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每天都给他吃甜的,让他习惯这种甜。 这个道理苏羡月明白。 景彧看得出来两个人有话要说,长歌多次欲言又止,在看到一旁的他们两个人又转移了话题。 “小王爷,我们去采一点野果吧。” 景彧本来只是想帮他们两个人制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把一些话说开,所以他要走,那么站在一旁的安静美男子也要走。 这句话完全是硬着头皮说的,说完就后悔了,他怎么想的,竟然问小王爷要不要去采果子? 然而,他都已经做好被小王爷一个白眼,暗暗拒绝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小王爷竟然点点头,和他离开了。 这个世界怎么突然之间有点玄幻? 见众人走了,长歌紧绷的心不断的跳动,要是苏羡月回来就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好,可是这个女人偏偏什么都不问。 苏羡月不喜欢别人欺骗自己,哪怕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不可以,所以她不会逼长歌说什么,她在等长歌自己说出来。 长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询问一般。 “你难道就不想问些什么么?” 苏羡月将长歌体内的金针拔出来,放回布包里,期间都没有抬眼,眉毛更是一点都没有动,似乎是对这个问题漠不关心。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长歌咬唇,她自然明白苏羡月在专一话题,她在给自己机会,她没有生气,不必要因为让自己消除疑虑,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身体没事,只是你就想问这个么?” 长歌直接把话挑明了,她不希望这个成为两个人以后的疙瘩,有些事情,或许你觉得算了吧,但是时间一长,一些没有解决的小问题就会变成大问题。 长歌不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她要从根源去解决。 “不然还问什么呢?” 苏羡月将最后一根金针拔出来,这才抬眼看向长歌,眼里却满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宽容。 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不需要别人为了自己而去委屈求全,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月姐姐,我不想骗你,所以有些事情我干脆就不告诉你了,不是说你不能知道,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毫无保留告诉你。” 长歌一番话可谓是直中要害,直接就切入了主题,话语也是真情满满,没有一点虚假。 苏羡月叹了一口气,抚上了女孩子有些凉的手,安抚是的拍了拍。 “没事,我不会在意。” 长歌这才露出一个笑,可是给眉眼间的那份犹豫感冲淡不少,嘴角边若有若无还有两个小梨涡,笑起来竟然有点甜。 这时景彧两人回来了,他们一手拿着兔子和果子,一手竟然还有鱼,这两个人果然都是高手,这么短的时间,好似去悠哉的打了个猎。 两个人看着手里的猎物,对着苏羡月一个眼神,苏羡月立马会意,前去烤了这两只兔子。 长歌在一旁帮忙,趁着帮忙的时间,苏羡月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出。 “所以说,是因为我的骨头保了我一命?” 长歌觉得很是惊奇,她一直所憎恨的骨头,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保护了她,看来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苏羡月挥舞这一把小银刀,将兔子开膛破肚,嘱咐景彧拿去洗了。 “我现在有两种办法能够治疗你身上的蛊虫,需要你自己选择,一种是根除,一种是保留。” 长歌往刚刚升起的火堆里丢去一根木树枝,一手拄着下颚,看着忙忙碌碌的苏羡月。 “根治一定要说法对不对?不然的话你不会让我选,而是会直接帮我。” 苏羡月的手猛然一顿,随后好像是没什么影响一样,继续将兔子绑在树枝上,送去火里烤着。 “要是想根治,就必须碎骨拔毒,这不仅仅是你曾经体会过的疼痛,这是用内力直接震碎,将蛊虫从你身体里取出来,再用金针封穴,内力滋养,但是整个过程一场痛苦。所以我希望你保守治疗,就是用药物让蛊虫沉睡,两种方法相比,第二种轻松多了,没有痛苦。” 长歌淡然的将兔子翻了个面,好像是在说一件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情,好像是这些事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根除。” 苏羡月猛然蹙眉,直接放下手里东西,看向了一旁的女孩子,她这回不明白了,两种办法效果都是一样,都能稳定病情,为什么她要选择一个痛苦的方式? “你说什么?” 长歌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眸看向女孩子,这一次他的眼里没有那种若有若无的哀伤,而是满满的决绝。 “我说,我选择根除。” “你知不知道两种办法效果是一样的?”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第一种办法十分痛苦,你有可能坚持不过来,甚至还有可能变成残废!” “我知道。” 苏羡月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她没想到长歌竟然这么固执,竟然怎么劝说都没有办法让他改变!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 长歌却忽然笑了,似乎是这风太大了,竟然让他的眼睛有一些红,或许是风不接风情吧,总是吹动人心。 第122章 暗有刺客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我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这么选择。” 这一盘话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苏羡月直接被气走了,只留下长歌一个人留在原地。 景彧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两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吵起来了? 夜晚十分,这森林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偶尔能看到三两只萤火虫,在夜间跳舞,伴着娇娇明月,格外动人。 景彧莫名其妙有些睡不着了,不知道究竟是夜晚太安静,还是说明月太亮,只好披上衣服起身,向着湖边走去。 湖边占着一个女孩子,一身白纱裙,明月柔柔的照射在她身上,好像是一层月华,长发柔顺的披下来,眉眼温顺,那眉心一点红却让整个人格外的温柔。 “长歌?你怎么还不睡?” 长歌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占了一个人,那人来到自己身边,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睡不着,出来走走。” 景彧却觉得不是这个样子,这个女孩子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这样一个浑身都是迷的人,景修寒也能容忍她在苏羡月身边?就不怕他是坏人么? “苏羡月是为了你好,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用第一种方法,明明这两种办法结果都是一样的。” 长歌垂下眼眸,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一些沉默,一个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在思索。 为什么呢?因为第一种办法能把蛊虫取出来,苏羡月现在手里没有一点关于蛊虫的线索,她要想去研究蛊虫,就一定要有资料,而这活的蛊虫就是最好的资料。 这可是清阁的诡计,苏羡月一定想要解开,她这不仅仅是在完成苏羡月的愿望,还是在救助那些冤死的人。那些和她一起被种下蛊虫,痛不欲生的人。 “因为这样能把蛊虫取出来。”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长歌忽然抬眸,眉眼带笑,不知道是不是这月光太过于清冷,竟然让她有了几分苏羡月的意味,景彧这个时候才发现,两个人是真的像。 这两个人都一样,一样的疯! 景彧暗骂一声,果然都是疯子,转身准备回去,却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后面的女孩子。 “跟上啊!” 长歌眨眨眼睛,虽然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是还是乖乖的跟上了。 两个人刚回去,还没走到营地附近,就看到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鬼鬼祟祟的站在他们的帐篷外。 景彧拉着长歌蹲下,他们现在不确定还有多少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打草惊蛇,按兵不动,先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他们再见招拆招。 那人先是四处看了一眼,随后走向他们刚烤好的兔子旁边,似乎是下了什么东西,转身几个翻身离开。 景彧间那人已经离开,拉着长歌站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将烤兔子拿起来,走向远处的苏羡月两个人。 四个人说说笑笑,将兔子吃完了,片刻之后都进入了梦乡,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几个人围了起来。 刚刚那个下药的黑衣人看着熟睡的四个人,不由得嘲笑。 “不是说这四个人很难抓么?现在看下来很轻松啊。” 一旁有些年长的黑衣人倒是很谨慎,他早就听说过这几个人,那个白衣服的就是一个小姑娘,不足为惧,旁边那个穿着考究的应该是太子,酒囊饭袋一个。 最难处理的就是旁边两个人,他接到的密令是不要管其他人死活,只要把这两个人抓走就行,并且不能伤害一分一毫,这两个人极为重要。 “别小看他们,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总觉得怪怪的不是说他们很难抓么?他本来就是想用药去探探虚实,没想到他们竟然中招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行了,先把我们的任务做了,把人质绑起来,至于另外的两个人就丢在这里吧,这里总会有野兽出没,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小黑衣人点头,走过去正要把苏羡月绑起来,然而刚刚紧闭双眼似乎是已经睡着的苏羡月却猛然睁眼,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小黑衣人敲晕了。 其他三个人也都醒来,分别打晕了面前的人。 老黑衣人没有任何惊讶,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他微微蹙眉,眼前的这个情况对自己很不利。 “你没有吃?” 苏羡月抬手整理一下衣裙,随手坐在一旁,几乎是半靠在树上,整个人都带着一阵慵懒的气息,气定神闲,好像被抓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她才是那个主掌生死大权的人。 “你说呢?” 半个时辰前,苏羡月早就隐隐约约发现了不对,她总觉得已经被盯上了,无声的和景修寒交流,两个人默契的做了一个决定,引蛇出洞。 等到景彧回来带着考兔子,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瞬间变明白过来这兔子有问题,于是将计就计。 老刺客不由得赞赏的看着苏羡月,果然有大家风范。 “这一次是我输了。” 老刺客走过去,将那些昏睡的人叫醒,他自然明白苏羡月留了一手,没有讲这些人一掌拍死,她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她是没有必要。 小黑衣人揉揉酸痛的后颈,疼的龇牙咧嘴,暗骂一声,“你竟然偷袭我!堂堂君子,你投偷袭做什么啊!” 苏羡月弯了眉眼,她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孩子挺有意思的,年龄也应该不大和长歌差不多,长歌性格太安静了,难免让人心疼。 而这个活宝总想让人逗逗她,苏羡月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可我就是打过你了啊,这叫兵不厌诈。” “你!” 苏羡月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笑盈盈的看着他,“小妹妹,你说你无非就是给钱卖命对不对?” 对方思考了一下,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就是给钱卖命的人,不会管这个人要杀的人是谁。 第123章 反套路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只要价高就行,就是这么现实。 “嗯,既然都是卖命,你为我卖命好不好?不管那人给你多少钱,让你来绑架我,我给你三倍聘请你保护我,好不好呢?” 对方一下子就蒙了,这人还真的是财大气粗,竟然一下子就说三倍!她又不傻,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苏羡月见对方上道了,这才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就是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那好,我问你,是谁雇你们来绑架我的?” 小女孩微微蹙眉,毕竟她还是一个专业的杀手,就算她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次也是她第一次参与任务,但是对于一些杀手的素养还是了解的。 他们虽然可以被任何人雇佣,只要雇主想杀的人,哪怕这个人是皇上也必须杀掉,或者有价高的人反过来雇佣他们,否则他们不会背叛雇主,除非他们都死了。 就算他们被雇佣,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但是他们不会去吐露雇主的信息,这是杀手的素养。 “我们是不会吐露雇主的身份的。” 苏羡月弯了眉眼,走向女孩子,那人似乎是害怕她做什么,下意识的退一步,苏羡月也不闹,反而是不断的向她逼近。 女孩子退一小步,苏羡月就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大步,两个人的距离慢慢拉进,最后苏羡月在距离那人还有一步之遥,缓缓停下来。 苏羡月抬手,对方,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苏羡月并没有做什么,而是将那人头上的一片花瓣取下来。 明明是九月份,应该是不会再花瓣纷飞的季节,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花瓣,落下这人的发间,留下一抹清香。 女孩子微微闭眼,她只有一个想法,太近了,真的太近了,近的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脸上可爱的绒毛。 苏羡月将女孩子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勾起嘴角,“你头发乱了。” 女孩子微微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将手放下,这时她才发现苏羡月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安全地带。 不知为什么,她的耳朵有一些红,就好像是太阳打翻了的油画盘,留下了点点红色,那是夕阳的温柔。 “啊……谢谢。” 苏羡月拄着下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底都在泛着水雾,眉眼的凌厉都被隐藏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 “可是我现在是你的雇主啊,有人要杀你的雇主,你应该保护我对不对?” “对!我们是专业的,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是谁要杀我呢?我也好早作防范啊。” “是清阁。” 果然是清阁,苏羡月早就已经猜到可能是清阁做的了,却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竟然直接就派人来杀她。 不对啊,清阁不就是最大的杀手组织么?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呢?还能确保自己的人不会出卖自己,为什么要雇佣其他的人呢? 况且,他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人都是快准狠,他既然要雇人,为什么不用更厉害的,或者说,至少比这些人厉害,为什么要用一个从来没杀过人的呢? 难道说,清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她,或者说,她知道自己派出去的这几个人根本就刺杀不能成功。 清阁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知道,这段时间她身边所有的刺杀都是清阁来的人,清阁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这么做,苏羡月能想到的就只有,清阁在宣战。 苏羡月微微眯眼,回眸不动声色的和景修寒对视一眼,对方微微点头。 看来他们要尽快回去了,这一路上肯定是风起云涌。 事不宜迟,众人连忙上路,临走时,苏羡月吩咐小黑衣人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长歌。 果然,在傍晚的时候,他们在这一天当中已经经历了三次暗杀,最后一次对方派出来的都是精英,众人人数上不占优势,还带了几个不会武功的,只能狼狈潜逃。苏羡月甚至还为了救小黑衣人负伤。 长歌眼睛有些红了,眉眼都温顺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苏羡月看了不由得心疼,只好先安慰她。“没事的,就是一点小伤,上药就好啦,我现在有一点想吃果子,你帮我去摘好不好?” 长歌连忙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提起裙子就跑向了树林,景彧看向苏羡月,目光复杂,他没有长歌那么单纯。 在长歌蹲下的时候,苏羡月受伤的胳膊往后藏了一下,现在他清晰的看到了她的伤,那素色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景彧自然明白苏羡月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让长歌担心,所以才会在治伤的时候支开她,就是不想然后她害怕。 景彧轻声叹气,向着长歌走去,既然苏羡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去保护长歌把,毕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在森林里,他也担心。 见长歌离开,苏羡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为了保护小黑衣人,直接接下了那人的杀招,右臂直接被贯穿。 小黑衣人蹲下来,将她的衣服剪开,皮肉已经和衣服有一些长在一起了,撕下来的时候鲜血淋漓,苏羡月不由得微微蹙眉。 小黑衣人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轻咬下唇,内心的愧疚不由得放大,她不明白,明明苏羡月才是雇主,自己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可为什么苏羡月要这么保护她呢?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护一个杀手呢? “疼吧?” 苏羡月摇摇头,她看到那人虽然已经转过了头,但是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景修寒只觉得那红色太过刺眼,直接刺痛了她的双眼,就算是苏羡月一直很坚强,他也明白这个女孩一定是受了很多苦。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不担心? 小黑衣人咬牙,那些杀手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刀具,进入人体后会自动碎裂。 第124章 银刀剜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那刀贯穿了苏羡月的胳膊,中间碎裂成碎片,留在皮肉里。 她现在需要将右臂里面的碎片取出来,她手里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工具,就只能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代替。 她只好用一把小银刀一点一点取碎片,这过程无异于凌迟,每取出一片碎片就会化开一块皮肉。 然而苏羡月却只是微微蹙眉,一声没吭,尽管她早就已经抓紧了手,额头一层细汗,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景修寒像是自残一样,一顺不顺的看着那人处理伤口,她坚强的他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能听到刀子入体的声音,还有碎片取出来,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这酷刑终于结束了。 小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手都在发抖,她强撑着给女孩子上药,最后包扎。 “苏羡月,你真的很可怕。” 苏羡月没有反驳她什么,她确实很可怕,她上一世只有自己,所以只能逼迫自己坚强,她要是松懈了,不就是等着别人处理她么? “你叫什么?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专业的杀手,一个专业的杀手看到这种情况应该是面不改色的,因为他经常遇到,这就是家常便饭,习惯了。” 小黑衣人轻声叹气,将脸上的黑纱取下来,露出一个甜美的面容,皮肤吹弹可破,眼睛像是洋娃娃,水灵灵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我叫霓裳,我确实不是一个杀手,我是一个大夫,我父亲是杀手,那个人是我叔父,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次执行任务失败失踪了,成年之后,我就开始寻找他,所以我才加入杀手组织。” 苏羡月微微蹙眉,他早就猜出来这个女孩子不是一个杀手,就算是她装作一个杀手,但是一个人身上的气质是无法改变的。 “霓裳,你明白的,你这么找不是办法,我帮你找,你别进入这些地方了,不适合你。” 霓裳自然也知道,她不适合做一个杀手,她连杀一只鸡都不敢,刚刚给苏羡月取碎片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怎么适合伪装一个杀手呢? 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她必须找到自己的爹,这是她这么长时间,唯一的愿望了。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能有一个人帮自己,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你真的会帮我找么?” 苏羡月点点头,算是承认。 “好。”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就算不知道苏羡月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帮自己,她都要尝试一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要去试试。 众人都离开了,在场就只剩下了景修寒和苏羡月两个人。 苏羡月早就发现景修寒面露不悦,全程都在看自己,眼神炽热,她不是一个傻子,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但是她不敢回一个眼神。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苏羡月一直低着头,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神情,景修寒却一直在看苏羡月,眼神似乎是要穿过万水千山,落在她身上。 苏羡月简直是坐如针毯,还不敢抬头看景修寒,也不敢解释。 良久,景修寒收了目光,走向了苏羡月,半跪在她身边,眉头紧锁,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声音沙哑,竟然带着几分落寞。 他的眉眼瞬间暗淡了下去,似乎是这所有的人间灯火都点不亮那一双眼眸。 “是不是我之前问如何才能解毒给你压力了?” 苏羡月猛然就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景修寒这个样子,曾经的他永远运筹帷幄,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算是风雨欲来,他也是闲庭信步。 可是如今,他却像是突然颓废了下来,整个人身上的气息暗淡了,显得无限落寞。 “没有……我!” 景修寒似乎是认输了一样,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脸色竟然比受伤的苏羡月还要白上几分。 “苏羡月,我真的没什么力气,再去喜欢一个人了。” 苏羡月心里猛然被一击,酸软发胀,好像一颗心都在不断的揉捏,这句话直接打入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苏羡月不由得眼眶微红,牵出一个笑,抱住了景修寒,“好。” 天空本来有着淡淡的乌云,看起来好像随时会下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露出了明媚的阳光,温柔的照射大地。 苏羡月累极了,由于刚刚失血过多,现在有些迷糊,躺在景修寒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景修寒偏过头,就看到女孩子恬静的睡颜,平时凌厉的眉眼温柔了下来,他取过一旁的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 这时,一黑衣女子出现在他身后,凌厉的眉眼,长发高高的束起,格外干练。 “宗主。” 景修寒眉眼依旧带着几分不宜察觉的温柔,垂眸看向女孩子。 “清阁动手了,去处理一下。” “是。” 景修寒收起温柔,看向花影的时候,眼底已经恢复到曾经的样子,十分的冷漠, 苏羡月已经受伤了,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去快马加鞭,可是时间紧迫,她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休养生息。 半个月之后,几个人终于是抵达了京城,苏羡月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一次,苏羡月直接被带进了王府,根本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歪……我是隔壁受伤了,不是腿,我能走,再说了,你……” 苏羡月本来是在马车上的,本来昏昏欲睡,下来之后就直接被景修寒抱起来了,一直从门口抱到房间里,一路上所有的侍女虽然都低着头,却还是很好奇。 苏羡月整个人都缩在景修寒怀里,简直不敢露出脸,耳朵都红透了,天边一片粉红,竟然不知是耳朵红一些,还是火烧云红一些。 直到苏羡月被放在椅子上,耳朵上的红色才微微退下去几分。 花影进来的时候后,就觉得两个人的气氛很是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他竟然不知道。 “宗主,这一次一共有一百零三次刺杀,每一次都是来自不同的组织,但都是清阁派出去的人。” 第125章 钱从王爷账户扣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一百多次!他们到京城一共才半个多月!也就是说每天十多次的暗杀?清阁是不是有病? 可她总觉得这里面很不对劲,第一,清阁想要暗杀明明可以找自己的人,安全快捷,第二,清阁阁主应该没有那么有病,暗杀那么多次。 “景修寒,我觉得这一路的刺客有点问题,清阁阁主毕竟是一个能研究出那种可怕蛊虫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做出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 苏羡月一话虽然有些主观,但是以她们这长时间和清阁的交锋,他总觉得清阁阁主应该是一个思路清晰,杀伐果决的人。 他早就找人调查过这个阁主,但是江湖上对他的传言很多,有些人说他是一个冰冷的美人,被最爱的人抛弃,后一手创立了清阁,如今以年近半百。 有些人说他年纪轻轻就当家,八岁就当了阁主,受尽了那些坏人的逼迫,性格变得格外的偏激。 还有些人说他从小身中剧毒,被老阁主所救,后又被有心之人下毒,导致他时而疯癫,时而清醒。 总之,这三个版本的故事,里面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个阁主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人。 “他不一定是为了暗杀,而是为了蛊虫。”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永远不是你身边的朋友,也不是你自己,反而是你的对手。 蛊虫?对啊,他们互送蛊虫的人已经自杀了,所以他们没有等到人,就一定会去调查,知道了长歌和她们在一起,这才会选择暗杀。 如果用自己的人,难免会把蛊虫的事情吐露出去,所以即使阁主知道这样做效率不高,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用其他人,搞一个人海战术。 果然是一个好手段,这个阁主果然是能想出这种毒计的人。 “如果他们的目的最终不是我,而是长歌,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竟然能想出如此毒计,当真冷漠。” 人体实验啊,这究竟是多么丧心病狂?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没有想到人心险恶,有些事情早已超出他的预期。 苏羡月从口袋里取出一些图纸,这些都是她这段时间闲下来画的,她早就需要一套属于自己在这个空间的手术用具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画出来。 “花影,长歌的身体经受不住蛊虫的摧残了,必须早一点取出来,我需要一些仪器,这些是图纸,你想办法帮我找人做出来,钱吗……” 苏羡月眼珠子一转,正好落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景修寒身上,他眉眼温柔,拄着下颚,那双眼睛宁静而悠远。 “算在你家王爷头上。” 花影接住图纸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向景修寒,没想到景修寒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他眉眼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当她看到这图纸不由得微微蹙眉,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这是刀么?这么小的刀也能用来杀人?当做暗器还差不多,既然做暗器用这么多形状不同的干嘛? “王爷,苏公子来了。” 小侍女轻声细语,微微俯身。 苏公子?那个苏公子?苏羡月不由得一头雾水,京城还有第二个苏公子嘛?真的是……嗯?京城还有第二个苏公子?这不是她哥? 苏羡月瞬间清醒,连忙从椅子上蹦下来,“我哥怎么来了?他来干嘛什么啊?你愣着干嘛,快躲起来啊!” 景修寒不由觉得好笑,他住着下颚,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少女,无奈的一摊手。 “这里是我家,我能躲到哪里去?” 苏羡月一愣,下意识拍了拍额头,是啊,她都被吓懵了,怎么就忘了这里是景修寒的王府,她哥人都来了,自然知道景修寒在这里,躲还有用么? “那怎么办啊……” 景修寒猛然拉住女孩子,对方明显被吓到了,双腿一脱力,直接借着景修寒的力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被困住了。 景修寒凑到女孩子的耳朵,放轻了声音,略有些低沉,轻笑着吐着热气。 “你在怕什么?月儿这个样子怎么好像是偷腥被发现了呢?” 太近了,对方的热气直接对着苏羡月的脖子,将她白皙的脖子瞬间被热红了,让她不由得一颤,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 “我……” 什么偷腥啊!景修寒这都是和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然而,还不等苏羡月说个什么,景修寒早就轻笑一声,放开了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自己。 苏羡月脸腾的一下子,红透了,她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竟然有几分娇柔。 “你,你干嘛啊?” 今天的苏羡月意外的穿了一身火红的衣衫,她平时都是素色长裙,本来清丽的颜色,却能让她穿出一种冷淡美人的意味,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这种明艳的红色却好像才是最适合她的,冲淡了她眉眼之间的冷淡,加深了几分媚感,显得格外的明艳动人,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 长裙上面没有过多的花纹,却是和景修寒山上的暗纹一样的款式,装饰也是十分的相像,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套的。 景修寒勾起嘴角,一步一步逼近苏羡月,对方下意识的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了门,被迫停止了脚步。 景修寒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实在是美色误人。” 苏羡月呼吸一滞,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修寒,这个人都石化了,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眼底氤氲,本就带着几分娇媚的面容,那双眼睛却清澈见底。 “你,闹什么呢,我哥哥来了,跟我去见哥哥……” 留下这么一句话,苏羡月就逃也似的跑了,明艳的长裙留在一抹明艳的光芒。 景修寒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微微勾唇,眉眼带笑,在女孩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那笑容便藏在眸底,只留下一抹冷漠。 “派人去好好查查这个清阁,包括阁主的消息,我要最准确的,所有的江湖传言都不用。” 第126章 长兄为父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语言冰冷,眸底满是冷漠,像是地狱归来的罗刹,但是他的眉眼却留下那没有散去的温柔笑意,似乎是人间的灯火留在了上面。 二者看起来似乎是无法相融,却融合的相得益彰,似乎是一个本应该生活在阴暗里的罗刹,突然遇到了一份来自人间的灯火温柔,从此他的眼眸被点亮。 花影应声接下,她总觉得宗主好像改变了,宗主有两张面具,第一张就是外人所说的温柔有礼,似乎是一个没有实权,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 第二章面具就是属于一个宗主的杀伐果决,曾经的宗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冷漠,好像是那些事情和他都没有关系,他没有在意的事情。 而苏羡月拨开了这两张面具,让他们的宗主用最纯粹的样子去见她,最里面的竟然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苏羡月对他微笑,并一把抱住了他。 他们是感谢苏羡月的,无论是她还是夜楠。 苏羡月在离开景修寒之后,慌乱的跑了出去,果然看到了她的哥哥,一身白锦衣,墨发束起,像是一根挺拔的翠竹。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对待世间万物都是淡然,但是却和景修寒不一样,景修寒的冷漠是觉得世间没有流连,冷漠而冰冷,对生命毫无敬畏感。 而苏羡云的淡然却是对任何事物没有关心,似乎是任何情绪都牵动不了他,是佛家的看空一切的淡然,却依然热爱这个世间。 苏羡云在看到那一抹明艳进入眸间,张开了双臂,下一秒那一抹明艳带着温暖的阳光,还有淡淡的清香,撞进了他的怀里。 “又去哪里玩了?都回来还不回家。” 苏羡云屈指在女孩子光洁的额头一弹,力气不大,更像是温柔的教训,声音里也丝毫没有责备。 苏羡月吐了吐舌头,平时她的是明艳娇媚的苏家大小姐,而如今在亲近的人面前,终于是露出了几分小女孩子的可爱。 她倒是想回家,景修寒给她机会了么?她一下车就被带走了,直接就被带到了王府里,紧接着都没有给她机会。 “这不是来看哥哥么?而且哥哥也来接我回家了啊~” 苏羡云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女孩子柔软的发丝,眉眼温柔,眼底都是一个哥哥的疼爱。 “月儿,小王爷心思深,可你要是真的想好了和他在一起,就要做好准备,哥哥也不会阻挠你。” 他父母早亡,在这个世界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就只有一个妹妹了,血浓于水啊,即使他曾经因为自己的原因,有些时候难免顾及不到这个妹妹。 但是这也不能磨灭他们之间的情感,这是永远无法磨灭的骨肉至亲,即使他明白,小王爷看起来没有实权,玩世不恭。 但是实际上心思很深,若是苏羡月决定了和他在一起,就摆明了与他站在同一阵营,那么一向不涉党政的自己,也会被归到景修寒这里。 但是既然他的妹妹喜欢,那么他披荆斩棘,也会祝福她们,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妹妹,哪怕妹妹说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她,阴天下雨也架个梯子。 苏羡月不由得眼眶一红,好像自从是来到了这边,她经常红了眼,曾经自己总是孤身一人,看到别人有人关心,即使她不需要,却难免眼红。 人总是想要得到自己没有的东西,得到了却又患得患失,眼眶红红。 “哥……” 苏羡云用丝帕擦掉女孩子的眼泪,揉揉女孩的发丝,让侍女先送她离开。 他温柔的告别女孩子,目送那一抹明艳离开视线,随后将笑意隐藏,留下一抹淡然。 “她走了,小王爷出来吧。” 在他身后,一人一身黑色锦袍,身上有着刚刚离开女孩子的同款暗纹,一头墨发被一根红色发带系着,眉眼冷冽,浑身上下都吐露着玩世不恭。 “苏少爷可是有话要说?” 苏羡云始终都是背对着景修寒,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孩子离开的方向。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她一直很单纯善良,现在她的病好了,有些时候不是她偏激恶毒,而是那些人逼她成长,如果小王爷只是想玩玩,就算了,我妹妹不适合。” 景修寒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他明白,苏羡云是在害怕,他只有一个妹妹,还被之前订婚的人欺负,他只有加倍守护。 “你放心,我景修寒对苏羡月从不欺骗。” 苏羡云松了一口气,男人之间不用再说些了,这一句话就已经是承诺了,君子一言,应当驷马难追。 “好,不过,你若是有一天辜负了我的妹妹,天涯海角,我定然会抓到你,再带着我妹妹离开,让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苏羡云终于得到了一个承诺,可以算是彻底放心了,转身离开,即使这条路很难,但是不是还有他么,他会保护他的妹妹不收到伤害。 夜楠将信交给景修寒,却发现他一直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刚刚苏羡云一席话,他自然是听到了,这话也可以说是一个兄长对一个妹妹的掏心掏肺了。 都说是长兄为父,苏羡月只有这一个兄长了,他们相互依靠,在那个吃人的王府长大了。 夜楠本来是看不到这个苏小姐,毕竟这样痴傻的一个人,确实是配不上他们的王爷,他们的王爷值得更好的。 却没有想到这个苏小姐一次一次惊艳他们,原来是一个被石头包裹的金子,打磨掉了泥沙,下面的人却是如此的惊艳。 后来他有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和王爷一定不合适的,毕竟她太过于杀伐果决,可是后来却发现王爷需要的正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的人。 最难的可贵的,却是她即使生在那样一个王府,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却依然干净纯粹,依然用最炽热的心拥抱世界,明媚阳光。 第127章 礼不可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样的人刚刚好配他。 一个人杀伐果决却依然干净澄澈,一个人冷漠无情却依然温柔善良,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般配的样子么?两个人十分相像,却又互补。 景修寒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苏羡云看起来像是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像是一个被架空的闲散少爷,却好像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能在那种吃人的王府长大,没有任何庇护,还要护着一个年幼生病的妹妹,想必也是有一些手段的。 还有那突然来袭的圣疆,和圣疆似乎有联系的清阁,那些隐秘的江湖传言,总觉得京城要变天了。 “夜楠,让花影去圣疆调查一下他们的初灵公主,清阁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去保护一个人,月儿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这么做并不是弃车保帅,而是就像是苏羡月所说的长歌是因为体质特殊,所以说她才能在中了蛊虫之后活下来,而这种病情基本上万分之一的概率。 再加上她体内的特殊内力,这种情况也是万分之一,否则这种病会保护她,却更会害了她,这样的话,概率就会大大减少,就会变成概率上的不可能。 既然这样,清阁再去抓人试毒就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那个人一定不会这样做,太过于大张旗鼓,会泄露秘密,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吧长歌抓回去。 所以,他们这边虽然依然在明处,清阁在暗处,但是因为他们有了长歌这个重要的砝码,就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苏羡月刚回到王府,竟然还有一些不适应,毕竟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走了这么远,这一次走经历的,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苏羡月长呼了一口气,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大门口站了一个女孩子,一身青色长裙,眉眼清丽,虽然 称不上惊艳,但是胜在那几分出水芙蓉,发饰清雅,倒是有几分品味。 嗯?这人不是苏落柔么?她一向仗着自己的容貌,总是穿着一身粉色衣裙,妆容精致,发饰繁琐,泠泠作响,今个是什么了?受刺激了? 苏羡月不得而知,正想拉着苏羡云离开她,却没有想到那人朝着自己走来,苏羡月不由得蹙眉,就这么沉不住气?自己刚回来就来宣战?未免太急了一些。 然而,苏落柔却在距离苏羡月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放在右侧,直直的半跪下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妹妹一路劳苦。” 声音也是不咸不淡,很是平常,就好像是说一句话那样平淡,听不出来一点不服气的意思。 苏羡月微微蹙眉,她有一点弄不明白这个人要干嘛了,明明她走之前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扬言要自己好看,怎么自己走了一个月就变了一个人? 但是苏羡月可并不觉得这个人是来示好的,你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么?这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羡月眸光一闪,笑吟吟的走过去,扶起跪下来的苏落柔,“表姐这是做什么呀?你我一向不喜欢这个的,之前就很少行礼啊,今日怎么如此呢?” 做什么幺蛾子?之前自己还是痴傻的时候,不是很能欺负原主么?今日装给谁看呢?苏羡月一句话可谓是绵里藏针,若是她真的不在乎这些,就会说一句两个人这个样子就是显得生分了许多。 但是她这句话没有说,这句话就变了一个样子,这是在谴责她不懂事,如今在作秀。 但是苏落柔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出来一样,而是借着苏羡月的力站了起来,面不改色,“以前是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但是礼不可废。” 这苏落柔当真是不一样了,若是之前的她早就暴跳如雷了,她不是没有听出来,而是选择自己停不出来,倒是有几分城府了,这一点倒是苏羡月没有想到的。 苏羡月嘴角扬起,表示算是承认了这个解释,“姐姐先回去吧,我一会还要和哥哥去看祖母。” 苏落柔微微俯身,转身带着侍女离开了,脚步不慌不忙,完全没有之前的样子,竟然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羡月双眼微眯,这个人果然不一样了,可是让她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曾经骄傲的如同花孔雀的人低下头? 苏落柔一直是有些心机的,但是都是小家子气,如今竟然能沉得住气,向一个她最不喜欢的人低头,当真是不可思议,还是说,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苏羡月心存疑虑,看来要找个人好好的问一问,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个表姐究竟见了那些人。 苏羡云倒是看出了妹妹的疑虑,确实他也发现了,今日的苏落柔格外的不一样,好像曾经的她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从来没有用到正地方,如今整个人都沉稳了下来,好似脱胎换骨了。 苏羡月没有多想带着自家哥哥先是和祖母吃了个饭,端太妃很想这个孙女,却是别别扭扭的关心。 “你啊,是长在小王爷那里了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不先回家看看,直接就去人家家了,还非要你哥哥去接你,是不是不接你,你就不回来了?” 端太妃虽然句句都是在教训苏羡月,但是苏羡月也明白,这是在关心她,她其实很喜欢这样有几分唠叨,但是嘴硬心软的祖母。 苏羡月走过去,挽着端太妃的胳膊,眉眼带笑,声音都放柔了,像是一个孙女在向她的奶奶撒娇。 “祖母,我这不是去找小王爷有点事情嘛,我回来了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回来看祖母啊,祖母要不要吃糕点啊,我给祖母带回来好多有趣的东西呢!” 一旁的嬷嬷看着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甚是欣慰,她似乎很久没有看到端太妃这样笑了,好像自从她的儿子去世了,她就把自己藏了起来。 因为身份问题,她也只能暗中保护自己的这几个孩子,但是却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第128章 修剪花枝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在得知苏羡月的病情不是因为落水,是因为毒药。 甚至是说,小时候的那一场大病也是因为二房的原因,还有她疼爱的孙子,从下体弱多病,竟然也是因为二房那一碗碗的补药,她气的吐血,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可是如今都慢慢好起来了,小王爷会保护苏羡月,苏羡云也成长起来了,两个孩子的病情也在满满的好转,这不是最好的事情么? 傍晚的余晖落在他们的身上,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清晨,苏羡月穿着一身素色长裙,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因为是刚刚洗完,还冒着淡淡的热气,白皙的小脸未施粉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苏羡月坐在床边,在她面前有一盆茉莉,因为她走了许久,那茉莉已经张乱了形状,杂草丛生,她取过一把小剪刀,正在修剪花枝。 春芙端着茶点,看着苏羡月竟然还不紧不慢的修剪花枝,微微嘟嘴。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早晨的时候,两个人去给端太妃请安,碰到了两个侍女,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 “二小姐当真是不一样了,真的是贤良淑德,谦卑有礼呢!” “昨晚都是子时了,我做完工作回去的时候,还看到二小姐苦练舞蹈,你说她已经可以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竟然还这么刻苦!”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吧,而且我发现二小姐好像更漂亮啦,当真是当的起京城第一才女之称了。” 春芙很不服气,她苏落柔怎么就变成京城第一才女了?要论才气,她家小姐根本就不输给她好么?只不过小姐平时低调的很,不露出来而已。 再说容貌,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家小姐更好看好不好?那些说苏落柔更好看的人,都是眼睛瞎了么? 看着春芙气鼓鼓的样子,苏羡月不觉得有些好笑。 “你知道那苏落柔最近在苦练什么舞蹈么?” 春芙摇摇头,她对这些一窍不通。 “不知,但是小姐从小就喜欢跳舞,对舞更是精通,从下就会跳各种惊艳的古舞,虽然后来因为一些事不能跳了,但是小姐也一直在看舞曲,一定知道这是什么舞是不是?” 苏羡月还真的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原主很喜欢跳舞,原来那个惨死的人,竟然也有着自己的小梦想,只是后来被耽误了吧,当真的是遗憾啊。 “那是霓裳羽衣舞,这种舞对人身体要求极高,要体态纤盈,身轻如燕,要做掌上舞,你说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来说,怎么可能做到呢?” 春芙不由得一拍脑门,好像是什么事情终于想明白了,“我就说嘛,那二小姐干嘛要节食,原来是为了跳舞!可是她跳舞干嘛?” “为了圣疆来使,为了合欢共宴。”苏羡月一直在修剪花枝,好像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节食是最慢的,效果甚微,我想她也明白。” “小姐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自然,古书上介绍过一种药,吃了便可以在短时间瘦下来,但是那药里有一味麝香,能让女子不孕,要是一剂药下去,她自然能达到目的,但是此生怕是和自己的孩子无缘了。” 春芙不由得蹙眉,这样的办法可谓是弃车保帅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还真不知道那人会怎么选呢! “我们可千万不能告诉她啊。” 苏羡月将花枝剪下来,放在一旁,纤长的手不慌不忙,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不用我们去说的,有人会告诉她,让她自己去选吧。” 春芙有些时候真的是对苏羡月这种不慌不忙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无奈,“小姐,你就不着急么?” 苏羡月轻声一笑,将杂草拨开,这一盆花算是修剪完成,“春芙,有些时候修剪花枝不能着急的,你要等杂草长出来,不然的话修剪就会十分的麻烦,明白么?” 春芙眨眨眼睛,有些迷茫,闻言摇摇头,似乎是不明白明明是在说人,怎么突然跳到说修剪花枝了。 苏羡月无奈的笑笑,摇摇头,将茉莉放在了床边,多余的花枝已经修剪好,这盆花看起来格外的整洁干净。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我们等着消息便是。” “等什么?” “等苏落柔那边的消息。” 两日之后,春芙再一次带着消息回来了。 “小姐,如你所料,那苏落柔果然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怡荷公主派人来安慰了,送下来两盒奇怪的东西,说是补药。” 苏羡月正坐在一旁翻看书,这些书都是从景修寒那里找来的,都是一些军事理论,难免枯燥,但是苏羡月却觉得很有趣,看的津津有味。 “那应该不是补药,是息肌丸。” 春芙不由得蹙眉,这药她是知道的,很是可怕,一边是一舞惊城,一边是相夫教子,她会怎么选择呢?这就好像是一把双刃剑,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遗憾。 “小姐,你说她真的会选择去吃药么?” 苏羡月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对每个人开始都是不一样的选择,如果是她,被逼无奈,可能真的会剑走偏锋。 “等。” 等一个消息,等一个让大家都会安心下来的消息。 果然不出几日,苏羡月果然发现苏落柔逐渐消瘦了下来,体态逐渐轻盈,偶尔见到她跳舞,竟然真的有几分身轻如燕的感觉了。 苏羡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她能猜到苏落柔在想什么,她想用这个机会扬名立万,想要彻底翻身。 所以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但是她不知道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宫宴,这次算是两边君主的一场暗里的交锋,当今皇上虽然有些昏庸,还是还不至于说看不出来圣疆要做什么。 当今君主虽然现在不去管这些,只去注重朝廷的平衡,但是他曾经也是一个人在众多皇子中夺得了皇位,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种简单的计谋,他看得出来。 第129章 何来天生绝配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圣疆来人,总觉得不安好心。 几日之后,市井传言闹的沸沸扬扬,两三个百姓都在讨论圣疆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知道是谁穿出来的消息,圣疆这次来了一个公主,一个皇子,这下可是炸开了锅。 “喂喂喂,你同说了么?一向对我们天元俯首称臣的圣疆派来了一位公主一位皇子啊!” “这谁不知道啊,就是来和亲的呗!如果细算起来,当今年龄与公主匹配的就只有小王爷和太子了,不知道这个公主会选择谁啊!” “你当公主是傻啊,要是论将来的地位,那一定是选择太子啊!太子以后可是要继承皇位的,要是圣疆有一位皇后,那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非也非也,在当今天元,若是单轮势力的话,小王爷也不差啊!将门之后呢!虽然说现在没有实权,但是威严还在那里,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更别提小王爷惊艳的容貌,满腹的经纶,我要是那个,小公主,肯定选择王爷!” “诶,那你说那小皇子会选择谁啊?我觉得应该是天元京城第一才女!鄙人不才,曾经见到过这个苏家二小姐,果然清水出芙蓉,近些日竟然更加青春清丽,那精美的屋子,啧啧啧。” “你可别胡说了!我猜皇子要是选择,肯定是苏家嫡小姐啊!那惊艳的容貌,让人见之难忘,再说了,她现在病好了,更加惊艳了!” 这些市井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就变成了皇上早就已经决定了,要把苏家嫡小姐嫁给圣疆皇子,要让小王爷娶圣疆公主。 春芙把这些话汇报给苏羡月的时候,她正在修剪花枝,一不留神,将一朵开的正鲜艳的玫瑰剪了下来,落在桌子上,花瓣散落下来,纷纷扬扬。 苏羡月微微蹙眉,将手里的剪刀放下,直接上手将玫瑰的花瓣摘了下来,不出一会,她的桌子上就有了一堆花瓣,手心里满是花瓣汁液,花瓣撕碎,惨不忍睹。 春芙咽了一口口水,有一点不太敢看苏羡月,就算是她有一点不太精明,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苏羡月生气了,而且是十分的生气。 苏羡月自从病好了以后,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春芙不得不说,她虽然觉得这样坚强的苏羡月让她安慰,因为这样精明的她就不会再被欺负了,但是她却有几分心疼,为什么要让她家小姐遭受这么多呢?她本来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如今,似乎是因为景修寒的出现,让她逐渐放下了坚硬的外壳,偶尔露出这样纯真的样子,虽然很小家子气,却是那么的纯粹。 “小姐?” 苏羡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将手放下,手里已经满是被捏碎的玫瑰汁液,将她白皙的手指微微染红,玫瑰养美人玉手,却耐不住这样摧残。 “这些花瓣挑好的,做罗汉饼。” “小姐,外面都这样说了,你还想着做罗汉饼!” 苏羡月微微蹙眉,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小瓶子,上面的雕花微微刺手,细看才发现这是景修寒不久前让夜楠送过来的,苏羡月看着小药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向着窗外扔出去。 “那还能怎么办?让他去娶她的西域美人吧!” “是谁要娶西域美人啊?” 景修寒拿着一个小药瓶,穿着一身素色锦袍,长发披散,用一根同色系的锦缎系着,眉眼冷冽,坐在窗边。 苏羡月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更是憋了一阵火,“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要去娶你的西域美人么?都说是前任小公主和亲跑了,如今再一次和亲,算是一段佳话!” 抬手就要推走景修寒,却被对方抓住了手,景修寒微微勾唇,翻窗而进,将女孩子拉倒怀里。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娶那圣疆公主了?” 苏羡月被问住了,是啊,这不就是市井传言么?这些传言本来就是不可信的啊,再说了,皇上还没有下旨,景修寒也没有说要娶,她在这里较什么劲? 景修寒将手里的药瓶塞到女孩子手里,这才放松了眉眼,那双有些冷冽的桃花眼好似在那一刹那温柔了下来,似乎是春天到了,桃花开了遍野。 “好好收好,别在到处扔了。” 苏羡月轻咳,将药瓶收了起来,这次缩在对方怀里,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 “你说那之前的小公主是怎么一回事啊?圣疆之前还有一位公主么?” “嗯,在之前圣疆有一位公主来和亲,本来相中的人是皇上,只不过那个时候皇上还是皇子,后来小公主却和其他逃跑了,至今未归,天元就放出消息,小公主已经去世。” 苏羡月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公主的性格,不喜欢就不嫁,说跑就跑,这个小公主的大名她曾经听过,据说是很是惊艳,才貌兼备,所以被派来和亲。 那个时候天元和圣疆关系僵硬,这个公主的出现算是一个机会,所以圣疆决定将他们唯一打完公主送去和亲,帮助两个国家修复关系。 对此,苏羡月是不屑的,用一个公主去修复关系,怎么看都是太绝情,那个公主逃婚是对的,就是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夺走这个惊艳公主的芳心呢? 或许答案其实很简单,只要这个人是真心喜欢小公主,愿意放下一切,只为了和小公主在一起,和她远走高飞,那她就会愿意和他走吧。 毕竟她那些至亲,那些同族,为了和平,为了荣耀,都可以牺牲她。 “对了,那个小公主后来怎么样了啊?” 或许都是因为是女孩子,或许都是因为他们的至亲害自己,她对这个公主格外的心疼,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她们有什么斩不断的联系一样。 “不得而知。” 第130章 一诺千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有些失望,不过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毕竟要是找到人了,他们面临的可能就是严厉的惩罚了,说不定他们就在那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隐居呢,还有有两个可爱的孩子,相守一生,慢慢变老。 “你说,如果要是嫁一位郡主的话,皇上会选择谁啊?毕竟那边还有一个小皇子呢!” 景修寒似乎是根本就不在意,拿出一块丝帕,仔细的擦拭女孩子的手,好像对他来说现在只有这件事最重要。 “怡荷。” 对啊,如果要和亲,那么无论是苏落柔还是自己都不是最合适的,只有怡荷才是名正言顺,因为她是天元真正的公主。 那些平民百姓只看到了谁更有才,更美貌,却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身份,怡荷才是最适合和亲的。 苏羡月看着仔细帮自己擦手的景修寒,忽然就想逗逗他。 “若是那个小公主真的相中你了,怎么办啊?”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嫁给别人。” 听着景修寒满不在乎那个小公主的样子,莫名的她心里那一直散不去的乌云,好像一瞬间被阳光驱散,一片明媚。 景修寒勾起嘴角,半开玩笑的调戏,“苏羡月,你不是吃醋了?” 苏羡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这就是十分明显的吃醋表现啊!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个彻底,像是太阳打翻了云彩的酒,那一抹醉意就留在她的脸上。 “才……才没有。” 景修寒忽然凑到女孩子耳边,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眼底却满是片片芳菲,长长的睫毛向着眼尾延长,像是一只蝴蝶停留下来。 “你那个遥远的家,是怎样的?男人也会三妻四妾么?” 苏羡月微微摇摇头,轻轻的勾起嘴角,她是真的很喜欢景修寒这个样子,那双眼睛里满是五月芳菲,却都是自己。 “不是的,我们那里一夫一妻制,男子不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不可以朝三暮四,结婚就是一辈子。” 苏羡月却没有说,他们那里结婚之后,可以离婚,离婚是两个人对这段婚姻彻底失望,是这段婚姻的失败。 苏羡月并不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他选择隐瞒了这件事。 “那我们按照你哪里的规矩好不好?我不三妻四妾,你也不朝三暮四。” “好。” 君子一诺,当为千金,女子一诺,便为永世。 随着圣疆的来袭,城内更是流言四起,闹的沸沸扬扬,然而,却有人又说看到苏家嫡小姐和小王爷关系匪浅,似乎是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更有人传言,圣疆小公主是为了后位才会和亲,既然这样,她就一定会选择太子,而那位小皇子,最合适的和亲任选应该是怡荷公主。 这几日城里十分的不太平,这已经是老百姓们的茶后闲谈了。 此刻的王府,夜楠正将一封密信交给景修寒。 “这是花影派人传来的,圣疆那边的防卫很严格,花影打晕了一个侍女,乔装混进去了,据她所说,那个公主确实是有一点问题,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带着面纱,从来没有真面目示人,并且基本上都躲在帐篷里,传言她体弱多病,这是为了保护她。” “至于那个小皇子,看起来倒是有点城府的,他身边防卫更是严密,花影就很难混进去了,只是据说那个皇子会一身古怪的功夫,力大无穷却身体不健壮,花影这几封信都是打乱语言,加密传过来的。” 景修寒此刻正坐在窗边,汉白玉的桌子上放着棋盘,看棋面,白棋已经要输了,黑棋的进攻很勇猛,快准狠,白棋却好像一直在游离,飘忽不定。 景修寒两指夹着一颗白棋,略微思考之后,果断落下,发出清脆的一声,随着这一步棋,局面瞬间颠倒了过来,黑棋进攻是凶猛,但是却入敌太深。 而白棋的至关重要一步,却是让整个局明朗了过来,原来之前的迷离都是在为这一步铺垫,之前是请君入瓮,如今是关门打狗。 “让花影回来,圣疆要来了,让她时刻保护月儿,究竟那些人有什么古怪,都要等。” “是。” 夜楠却没有走,而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询问。 “王爷,其实这些都是市井流言,你也知道,之前你从来不会在乎的,为什么如今要派人去制止呢?” “因为月儿不喜欢。” 夜楠嘴角微抽,很好,现在已经君王不早朝了是吧?知不知道要控制这平民百姓的流言,这是一件多么废时间废金钱的事情?当真是美色误人。 而此刻黑棋早已没有回旋的余地,景修寒将棋子放下,却没有让人收了棋子,棋局总是变幻莫测,谁知道黑棋会翻盘,还是白棋乘胜追击呢? “不是有谣言说苏家嫡小姐和我关系匪浅么?” “王爷是要去澄清一下?” “我去坐实。” 而此刻的苏羡月正在摆弄那些仪器,这些对她来说再也熟悉不过的东西,虽然说在古代没有办法再去要求什么,但是能做成这个样子,对她来说,也是无上的安慰。 “姐姐?这都是什么啊?”长歌看着这些奇怪的玻璃还有大小不同的刀,面露疑惑,感觉很新奇。 “这些啊,都是姐姐的朋友,也是能帮你脱离疼痛的朋友!” 苏羡月将长歌拉倒一旁坐在,这段时间,她一直精心养着长歌,这个瘦弱的女孩子总算是长了点肉,却依然看着清瘦。 “长歌,既然你选择了第一种治疗办法,我就一定要嘱咐你几件事情,你一定要记好了。” “嗯,姐姐你说吧。” “我之前就说了,要想治疗就要碎骨拔毒,也就是说,我需要一个内力很深厚的人,用内力震碎你的骨头,将躲在你骨头里的蛊虫取出,这样你会感觉到一阵巨大的疼痛,我会想办法麻醉你,再用金针封穴,内力滋养,半个月定会好。” 但是这也伴随着很大的痛苦,虽然说苏羡月能找到麻醉的办法,但是却没有办法全身麻醉。 第131章 灯火阑珊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否则的话,麻醉过量,这个女孩子就要面临着瘫痪,后半生就毁了。 这样的代价就是她会感到身体的部分剧痛,清晰的知道自己骨头被震碎了,最痛苦的应该是后期的修养,她需要卧床修养半个月,才能逐渐下床,而真正修复却要半年!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在此之间,她的身体会格外脆弱,之所以选择这个办法,就是因为她体内的深厚内力,一定会在震碎骨骼的时候,护住她的心脉。 并且后期修养的时候,这内力也会发出不容小觑的贡献,会加速修复骨骼,在加上这金针渡内力,和修养的药,半个月恢复到可以走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苏羡月微微蹙眉,十分认真的看着长歌,手术毕竟不是万无一失的,它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在科技十分大大的现代,都会有失误的时候,更别提是在资源匮乏的古代。 这些仪器她看了,全部都是又玻璃制作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像现代那样那么精确,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古代也没有现代那些抢救设施。 所以,这个手术只能成功,哪怕是一个很小的误差,也会面临着死亡。 “长歌,姐姐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选择第一中办法么?” 长歌点了点头,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她根本就没有听苏羡月的话,再好好的考虑考虑,而是直截了当的做了决定,这是她第一次不听话,“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条路?为什么这么犟呢?” 长歌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神情,这样却让她本就三份温柔的眉眼,更加温顺了,她的声音温柔而轻,像是三月的春风,轻柔中带着些许无力。 “姐姐,我想帮你,我知道我中的是清阁的蛊虫,你知道么?我在清阁的时候,我亲眼看着那些人被蛊虫折磨致死,或许是因为我是年纪最小的,反应也轻微,于是那些人合力帮我逃了出来。”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是无力回天了,他们说,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人出去,这就是一个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帮我逃出去不是希望我去找人来救他们,而是希望我能活下来,带着他们那份,好好的活着。” “或是有机会,一定要把解药研究出来,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被折磨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还有一个妇人,她还怀着孩子,我知道姐姐有能力研究解药,所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要试试。” 这是长歌来到苏羡月身边,第一次说出了这么多的话,这一番话却是感人肺腑,苏羡月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单薄的孩子,这样一个从下受尽了折磨的孩子,竟然有着如此坚韧的心。 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就经历了其他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虽然太痛苦了,却让她的心格外坚韧,她是一朵雨后的茉莉,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却可以坚持过暴风雨,顶开土壤。 “我明白了。” 苏羡月终于明白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决绝,为什么这么执拗,她不是倔,她是有着坚韧的心。 苏羡月送走了长歌,告诉她准备一下,两天之后开始治疗,看着女孩子离开的背影,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像,不是说那七分像的容貌,而是九分像的内心。 哪怕苏羡月是明媚娇艳的玫瑰,哪怕长歌是清丽温婉的茉莉,但是他们却拥有者同样的心。 “准备好了?” 景修寒来到女孩子身后,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夜楠紧跟其后。 “嗯,到时候我需要你帮我,还需要几个内力深厚的人,我看夜楠就不错,借我用用。” “好。” 苏羡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就跑过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准备圣疆入京的诸多事宜么? “不是在皇宫么?” 景修寒整理了一下女孩子凌乱的发丝,这才不慌不忙的解释。 “那些事不归我管。” 苏羡月嘴角微抽,皇上不是说要所有皇家子弟都要参与么?毕竟这可是圣疆啊,自然要格外看中一些,就连这王府都难以幸免,不过苏羡月懒得去处理这些,这机会就落到了苏落柔身上。 苏羡月抬眼看去,景修寒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锦袍,上面点缀了几朵鹅黄色的小花,而自己则是一身鹅黄色的长裙,两个人的衣裙刚刚好相配。 “那既然你没什么事,陪我出去玩吧,今天有灯会。” 集市上果然热闹,不仅仅是因为圣疆要入京了,还因为灯节要到了,各种各样的花灯都摆放了出来,远远的看过去,就好像是天亮了一样。 灯光倒影在水里,链接着天边的云彩,竟一时之间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水天一色。 两个人走在路上便是人群中的焦点,女子明媚动人,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墨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没有繁琐的步摇,却多了几分灵动的美。 男子一身黑色锦袍,眉眼冷冽,只有在看向女孩子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些许温柔,然而就是这一点温柔,却让他的双眸明亮了起来。 众人本来是一直在注意这两个人,都在猜这是谁家的公子小姐,竟然如此般配。 “不对啊,我怎么看这人像是景小王爷呢?” “就是小王爷啊,我家兄长在小王爷手下当士兵,我去看望他的时候见过小王爷,不会认错的!” “那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太惊艳了!谁家的小姐会这么惊艳啊,难道是苏家二小姐么?” “才不是呢!她和苏家二小姐完全不一样好么?只要是个人,长眼睛了就能看出来这个小姐更好看吧?” “等等!她是苏家嫡小姐苏羡月!” “什么?” 苏羡月听着众人的讨论。 第132章 神秘的曼陀罗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无奈的摊摊手,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人在讨论这些事情,早知道就带一个面纱好了。 “这两个人什么关系啊?难道真的是他们说的,这两个人关系匪浅?” “谁说的啊?小王爷不是要娶圣疆公主么?这两个人才是绝配啊!” “谁说苏小姐要嫁给小王爷啊,我觉得圣疆皇子就不错,据说他才高八斗,容貌俊美,你们想啊,我们京城最明媚的玫瑰撞上北疆最清冽的风,这不是佳话么?”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是苏羡月就是本人,她还真信了,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真的呢! 正在苏羡月有几根无奈,准备逃跑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猛地向后一拉,苏羡月受惊,一时之间没有站住,借着对方的力向后扑了过去,直接扑倒了景修寒怀里。 景修寒看着女孩子有几分迷茫,惊慌失措的眼眸,不由得弯了眉眼,刹那间,那双眼眸里仿佛四月芳菲尽,让人只想醉倒在这温柔里,沉醉不知归路。 “月儿怎么走的这么快,可是还在生气?” 苏羡月眨眨眼,什么生气,这人又在唱哪一出戏?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然而那人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依然在滔滔不绝。 “月儿别生气,这不是带你出来玩了。” “我和那圣疆公主没有关系。” “若你还生气,我哄哄你。” 苏羡月,“???” 搞什么呢?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抽风了?看着景修寒带着笑意的眼眸,苏羡月忽然福至心灵。 不会吧?这人不会是特意来澄清的吧?不仅如此,之前早就有人传言他们两个人关系匪浅,苏羡月就是用鼻子想也知道是他做的。 除了他,苏羡月可想不到第二个人有如此势力去做这件事,现在这是在干嘛,不想要谣言打败谣言了,直接用正主的实际行动坐实? 怪不得这人一大早就给自己送衣裙,花影昨天还问自己今天有没有事情,还提到了今天的灯会,好嘛,景修寒这人早有预谋! 苏羡月暗暗咬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景修寒笑而不语,转身拉着女孩子离开了,众人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瞬间叽叽喳喳断网讨论了起来,然而却再也没有人说圣疆两位了。 从今天开始,流言就变成了,小王爷带着苏家嫡小姐逛灯会,宣誓主权。 王府最明艳的玫瑰撞上了京城最明亮的少年,这是一段佳话。 苏羡月回去之后就着手开始准备,但是她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她之前只想着震碎骨头,但是呢,要是想把蛊虫取出来,就一定要开刀取虫。 在古代要是没有麻药,先是碎骨,再开刀,这个女孩子就算是能取出毒素,也要被疼死了,但是怎能去找麻药呢? 春芙发现她家小姐已经好久没有动了,整个人坐在窗边,傍边散落了很多的古籍,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想什么麻烦的事情。 “小姐?” 苏羡月微微蹙眉,抬眸就看到那女孩子摘了一捧花回来,花瓣白皙,散发着清幽的香味,在看清那花之后,苏羡月的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都蹦起来了。 “快把花拿过来!” 春芙不解其意,但是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把花给了苏羡月。 “这是曼陀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用曼陀罗制药啊!” 然而,下一秒苏羡月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对啊,曼陀罗是西域的花,在中原根本养不活。 “这花哪里来的?” “是刚刚门口有一个小孩子送来的,他说这是一位哥哥送给他的,说是要他送到苏家嫡小姐手里。” 那个小孩子只不过收一个幌子,有人把这东西给他,让他转交给自己,这人是谁?他不仅仅知道自己需要麻药,并且一定要有一定的医学知识,知道可以从曼陀罗里提取麻药。 第二,这个人一定可以得到曼陀罗,准确来说,他可以去很轻松的得到,要想将这花从遥远的西域带来,还要保证这花不枯萎,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可怕的势力和金钱。 这人是谁?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人把花送了过来,就证明这人知道自己需要,他在帮自己,那么就是朋友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取麻药。 几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苏羡月担心在王府会被打扰,就带着众人去找了景修寒,先是让长歌躺在床上,夜楠等人在外等候,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苏羡月将药递给长歌,这是一碗颜色极黑的药,看起来似乎是很苦,冒着淡淡的热气夹杂着苦味。 长歌接过药,却没有直接喝,而是轻声笑了,“会不会很苦啊。” 苏羡月摇摇头,抬手揉揉女孩子的发丝,“没有很苦的。” 长歌听话的将药一饮而尽,苦味开始在舌尖蔓延,随后这苦味开始顺着血液进入人体,苦到了四肢。 长歌微微蹙眉,勉强勾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太苦了。” 苏羡月轻声细语,哄着女孩子,满满的麻药开始发挥作用,女孩子逐渐的睁不开眼睛,但是苏羡月明白,他的麻药并没有下的那么多,女孩子也只是迷糊,不会陷入沉睡。 苏羡月起身,抬眼给了不远处的景修寒一个眼神,对方了解,信步走了过来,苏羡月将女孩子抱起来,让她能够坐在床上,靠在自己身上。 景修寒双手运动,凝结内力,淡青色的烟流转在他的双手之间,随后双掌拍向长歌行后背,只听到咔嚓一声,长歌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长歌的四肢骨骼都被拍碎,每一掌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长歌能都清晰的知道自己的骨骼被震碎,但是她四肢麻痹,根本无法动弹。 长歌的脸色逐渐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顺着下颚滑下来,低落在苏羡月的手背上,碎裂成花。 第133章 剖腹碎骨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嘴唇却是鲜红一片,那是刚刚的鲜血,二者对比之下,竟然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苏羡月猛然转头,暗暗咬牙。 苏羡月将长歌放下来,此刻她全身的骨骼都已经被拍碎了,那蛊虫无处可躲,便在身体内四处乱窜。 “夜楠!你和其他高手现在凝结内力,从不同的地方打入长歌的身体,逼那蛊虫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夜楠等人连忙照做,那蛊虫发现无处可逃,竟然乖乖的呆在了腹部,不断的来回盘旋,似乎是是在找逃生的办法。 然而苏羡月根本就不会给它机会,她先是将金针度了内力,随后金针封穴,将她断了的经脉链接在一起,紧急这那金针开始随着苏羡月的手指舞动,像是一个一个古典美人摇曳舞姿。 紧接着,苏羡月取过一旁的手术刀,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好想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女子温柔的折扇。 长歌腹部被化开一个小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来,长歌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是麻药的效力在逐渐的减弱,但是可能是因为四肢骨头碎裂的疼痛太强烈了,导致她已经分不清那里疼了。 长歌脸色惨败,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睫毛上挂着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晶晶莹莹的,顺着长长的睫毛滚落。 苏羡月抬眼看了一眼长歌,心里被猛然撞了一下,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可惜当时只有自己,她应是坚持了过来。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死,有一些人是真的关心她,怕她回不来了,有些人是希望她不回来,这样就能从中得到利益,现在长歌这个样子就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样子的倔强,一样子的坚韧。 “夜楠,用内力将蛊虫逼出来!” 夜楠早就看到了女孩子惨败的脸色,甚至都不敢看她,若不是他需要保证内力的运输,他早就退出来了,虽然他杀过的人不少,也见到过太多的可怕刑罚。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能忍受住这样的痛苦,他知道长歌已经吃了麻药,可能对于疼痛感受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要是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逐渐变成一个废人,都会崩溃。 可是长歌即使是虚弱的不像话,那一双眼睛却是那么的明亮,好像是一盏灯,能够清晰的照亮人心。 这样夜楠忽然发现,他曾经以为 长歌和苏羡月只是外貌相像,但是其实性格大相径庭,但是如今他却不是这么想的了。 长歌和苏羡月很像,他们骨子里就是这样的执拗。 夜楠用内力游走长歌的经脉,想要把蛊虫逼出来,但是蛊虫却好像知道自己出来就会面临着什么,愣是怎么都不出来。 可是苏羡月跟她耗不起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长歌的麻药一过,她就会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疯的,再者,她现在身上还有一个大伤口呢,不处理也会流血过多死亡! 苏羡月急的有些发慌,下意识就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喊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景修寒!” 景修寒抬手拍了拍苏羡月的额头,并不是教训的意思,反而十分的温柔,像是一个温柔的长辈。 景修寒凝聚内力,将磅礴的内力猛然推进长歌的经脉,夜楠等人会意,一起推动内力,蛊虫一时招架不住,直接就从伤口处被推了出来。 一旁的苏羡月眼疾手快,直接用金针蛊虫封住,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罐子里,蛊虫通体白色,几乎透明,并不是常见的蛊虫,后面竟然有两对翅膀! 但是那翅膀明显是装饰品,根本就没办法飞起来,苏羡月微微蹙眉,它那的确就是翅膀,那蛊虫不是不会飞,而是一只被困在长歌的骨骼里,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苏羡月顾不得其他,这蛊虫后期慢慢有时间研究,现在最重要的是给长歌止血!在蛊虫破体而出的那一刻,长歌毕竟没有修炼过,经脉十分的脆弱。 但是要是想把蛊虫逼出来,就必须打通经脉,但是由于景修寒的内力太磅礴,直接将唱歌所有的经脉振断。 苏羡月将金针练练拔出,一百零八根一根不剩,全部被渡了内力,封住了长歌的经脉,而长歌体内的神秘内力也开始发挥作用,默默的修复断裂带的经脉和骨骼。 苏羡月松了一口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线,将长歌的伤口缝合。 将这些都做完,苏羡月总算是将紧绷的心弦放下了,她的手因为长时间工作,已经微微发抖,指尖通红,脸色因为渡内力过多而惨白。 景修寒连忙上前两步,接住了有些站不稳的苏羡月,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此时正是落叶九月,王爷的手也没有很暖,掌心的温柔的全部都给了苏羡月。 “没事了,睡吧。” 苏羡月就好像是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靠在景修寒的身旁,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声音级轻,几乎是自言自语一般。 “还好你在。” 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瘫软了下来,景修寒扬手将女孩子抱了起来,女孩子的眼底乌青一片,看来是好久都没有睡好了,脸色更是差的可怕。 景修寒不觉有些心疼,其实有些时候,他宁愿苏羡月不要这么累,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他,他也能做到,但是,他明白苏羡月不会依靠其他人。 他懂,所以他不会要求苏羡月什么,只是会在苏羡月做的时候,默默帮助她,只要苏羡月需要自己,他一定会劈开万难,帮她做到。 “夜楠,照顾好她,月儿醒了一定会来找她。” 景修寒扔下来一句话,就抱着苏羡月离开了,回到房间,将女孩子放下,轻柔的拨开她凌乱的发丝,一点一点描摹她的眉眼,温柔至极。 第134章 美人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好像一直在徘徊着,不断的游荡,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没有了空间的感受,没有了时间的限制。 突然,苏羡月陷入了一个思考,她是谁呢?她还活着么? 苏羡月不在走了,她四周都是黑暗,举目不见光芒,只有无尽的长夜,似乎是越来越冷了,冷的苏羡月蹲了下来,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她好像再一次看到那两个穿黑白衣服的人,慢慢的向她走过来,她是不是要和她们走啊。 朦胧间,她看到在那两个人身后站着自己无比熟悉的人,她前世的朋友,老师,还有很多只有一面之缘的患者,都在那边等着自己过去。 苏羡月站了起来,穿白衣服的人向她招了招手,那些人都在说来接她了,希望她和自己走,离开这个地方。 苏羡月抬脚向前走去,“其实我一直很想你们,等等我!” “苏羡月。”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夏季山涧的清泉,没有那么清澈,却是夜晚深谷的回向,那么的深幽。 可这声音却清晰,魅惑,直抵人心。 苏羡月猛然回身,就看到那个人一身白衣锦袍,他很少穿白衣,一直都是一身黑衣,而这一次这一身白衣却是那么的明亮,果然是京城最明亮的少年。 苏羡月忽然有一些哽咽,她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转身准备离开,可是那些人却忽然消失了。 “苏羡月,过来。” 一句话,仿佛是无尽长夜的清晰的温柔,仿佛是隔着千山万水送来点点星光,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动人。 好像是一瞬间,无尽的长夜被点亮,苏羡月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身边满是鲜花绽放,耳边是悦耳的清泉声音,鼻下是清幽的花香。 在她的眼前,依然是那个少年,一身白衣,墨发清扬,眉眼冷冽,却暗有温柔,那人向着她伸出一只手,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 苏羡月向他跑去,下一秒就扑倒在他怀里。 “别走了,留在这里陪我吧。” 然而,此时此刻的现实却早就已经乱成了一片,景修寒直接摔碎了旁边了茶杯,一身白衣上面落下点点茶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苏羡月并不是睡了一会,而是早就已经睡了三天!长歌都已经清醒过来,苏羡月却还是在沉睡,本来众人都以为她是太累了,就想着让她好好休息。 可今早发现苏羡月嘴唇格外艳红,皮肤更加白皙,嘴角带笑,眉眼温柔,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早就清醒过来了。 景修寒猛然蹙眉,连忙派人去找大夫,其他的人自然是信不过的,他找了宗门里的人,却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是说苏羡月的脉象正常,可能只是虚亏太多,现在只是正常睡着了。 景修寒直接让人退下,强压着暴怒,他的眉眼早已染上了暴戾,即使身上穿着白衣,却好像是那地狱过来的罗刹,整个人布满了暴怒。 夜楠微微俯身,“宗主,门外有个人说可以救苏小姐。” 景修寒微微蹙眉,苏羡月的病情都是隐瞒外面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景修寒现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先把人带进来。 “带他进来。” 片刻之后,门外走来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孩子,眉眼甜美,说话总是笑着,眼睛里好像是有着点点的星光,嘴角边还有一个小梨涡,给外甜美动人。 景修寒看着来人,双眼微眯,右手暗暗地摩擦扳指,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这个人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已经临近暴怒边缘。 “你能救她?” 然而娇俏的女孩子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二手点点头承认了,“是啊,我可以。” “怎么救?” 女孩子走到苏羡月的身边,这才发现这个人果然有一副绝美的脸庞,就连她这个女孩子看来都不由得震惊了一瞬,暗叹这个人果然好看。 “她这是中毒了,这种毒药叫做美人醉,解释就是中了毒药的人就好像是美人喝醉了一样,会逐渐的沉睡,在睡梦中越来越美,直到最后死去,那是她最美的样子。” 景修寒双手暗暗握住,中毒了?这怎么可能?这段时间苏羡月一直在自己这里,她根本就没接触过其他人啊,王府里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女孩子取出一个小药瓶,药瓶通体晶莹通透,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好像是半透明的,却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这个里面就是解药了,你给她吃下去。” 景修寒接过解药,双眼微眯,有些危险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将药瓶打开,里面装了一颗晶莹通透的药丸,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女孩子见对方似乎都根本没有怀疑,刚想说什么,紧接着就看到景修寒将药丸放在嘴里咬了一点下来,再把药丸喂给怀里的苏羡月。 女孩子微微蹙眉,竟然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你就不怕我下毒么?” 景修寒将药丸含在嘴里渡给苏羡月,见对方将药吃了下去,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不敢下毒。” 现在对于景修寒来说他没有办法,就算是要联系远在千里之外的白长生也需要时间,但是他不知道苏羡月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所以他赌不起。 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是重中之重。 况且,景修寒心里也明白,这个人根本不敢去下毒,因为第一,她没有必要对一个已经中毒的人下毒,若是这一切都是她做的,那么她在会来下毒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而且,第一次下毒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就已经证明他有这个能力,在众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悄悄下毒,就没有理由第二次再来明目张胆下毒,这是不合理的。 第135章 属于她的真实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第二,她没有理由下毒,只身一人来只为下毒?这人脑子看起来应该没有问题,不会这样子做,况且若是她干下毒,景修寒有一千种办法让她叫出解药,更有一万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女孩子无奈的笑笑,果然是师傅选中的人,即有那个称霸天下的胆量,也有辅助胆量的能力,但是如果这有这两样东西,却又显得有些无情。 这样的人,和那些冷漠的皇子有什么区别呢?他还有一样其他人没有的东西,叫做真心,虽然这真心这给了一人,却是那么的纯洁无瑕,至高无上。 “她不久就会醒来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帮我转告她,我师傅不出几日就会来看她。” 女孩子说完,笑吟吟的离开了,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一样,若不是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点淡淡的桃花香,他们还以为这人根本就没出现呢。 夜楠微微蹙眉,“宗主,要不要派人跟着她?这个人总觉得有问题。” 景修寒摇摇头,右手下意识的摩擦玉扳指,双眼微咪,“不用。” 这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离开,拦不住她的,就没有必要拦着,而且这人救了苏羡月,应该是友,但是景修寒好奇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苏羡月中毒的? 又是为什么能在最及时过来呢?还有她口中的那个师傅究竟是谁?这个人实在是太多秘密了。 而此刻睡梦中的苏羡月看着眼前的景修寒,他说让她留下来陪她,微微一愣。 “留下来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我们,在这里,只会有我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苏羡月轻轻的松开了景修寒,却忽然的笑了起来,眼眸里绽放出惊艳的笑容,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若是仔细的看,还能看到一个很浅的小梨涡。 “你想让我一直留在这里么?” 景修寒眉眼温柔,抬手揉揉女孩子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至极,微凉的指尖最后落在苏羡月的耳垂,流连徘徊。 “你不想在这里陪我么?” 苏羡月笑容忽然停止,那眼眸里的笑容好像烟花一样,在绽放出最明艳的光芒之后,瞬间恢复黑暗,嘴角却还是在上扬着,眉眼还有没有散去的笑意,可是她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不是景修寒。” ‘景修寒’微微勾唇,挑眉拦着苏羡月,手却没有拿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景修寒喜欢我,是在尊重我之上,他不会要求我的世界只有他,他会尊重我的所有决定,他会支持我,帮助我,只要我回头,他就一直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景修寒喜欢苏羡月,所以他尊重她,信任她,也理解她。 ‘景修寒’将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笑容不减。 “我和他有什么不同呢?我和他有着相同的容貌,这里也只有我和你,不会再有其他人插进我们的生活,你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苏羡月,别说你不喜欢,我就是心里拟化出来的人。” 确实,上一世的她实在是过的太辛苦了,一个人若是一直走在黑暗里,那么她就会不惧怕阳光,但是也不会太渴望阳光,因为猛烈的阳光会让她更加刺眼。 但是若是让这个人慢慢的去接触阳光,最后她终于看到了天光大亮,突然之间,你要让她再一次回到那个无尽的长夜,那个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夜晚,她会惧怕,她会迷失在黑暗里。 可是景修寒却让她看到了,梅花绽放在冰天雪地,新芽猛然钻出土地,原来,这个时间也没有那么糟糕,苏羡月开始期待,期待每一个天亮。 “我知道你是我心里拟化出来的人,你懂我,也不懂我。” “怎么可能?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这里的景象么?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不一样的,你现在能看到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是你在期待这些,你想和景修寒远走高飞,想隐居。” 苏羡月垂眸,却忽然笑了,确实,她在期待着这些,可是就像是景修寒尊重她一样,她也同样的尊重景修寒。 “你们却是很像,因为你就是我心里那个完美无缺的景修寒,但是你不是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就是因为有缺口,这个人才会生动,景修寒就是因为不完美,才会出现在苏羡月的生命里,就是因为他是景修寒,苏羡月才会奉献上自己的一颗心。 苏羡月默默的向后退一步,这一刻,天空中忽然之间变化莫测,云彩染上了颜色,好像是打翻的画板,各种颜色纷纷。 身后的鲜花猛然全部绽放开来,散发出苏羡月从来没有闻到的热烈花香,天空中似乎是被割裂开来,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一半拥有着太阳,蓝天白云,一半拥有者月亮,点点星光。 太阳之下,繁花之上,苏羡月一身火红的长裙,微风轻起,衣袂翩翩,猎猎生风,翩然翻飞的一角,宛若一朵瑰丽的玫瑰,眉眼如初,点点温柔。 月亮之下,岩石之上,景修寒一身白衣锦袍,在明月下泛着淡淡的光辉,眉眼冷冽,却是有着轻柔的笑意。 “我要走了。” 苏羡月明白,自己要离开了,要回到那个精彩缤纷的人世间,那个拥有景修寒的人世间。 “苏羡月,什么是真实呢?你是穿越过来的,对你来说,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么?” “不重要啊,但是我要去找我的真实了。” 什么是真实呢?苏羡月之间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现在她明白了,没有什么真不真实,只有自己认为的,而她明白,景修寒对她来说就是真实。 ‘景修寒’终于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不远处的苏羡月摆摆手,算是做了最后的告别,从此以后,两个人再也不相见。 苏羡月转身,身后的太阳越来越凉。 第136章 美人醉千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随后她睁开了眼睛,好像是真的走了很久,一瞬间有一种失重的感觉,紧接着猛然落在自己的身体里。 苏羡月先是看到了窗外的太阳,跟她梦里的太阳有些不同,没有那么热烈,也没有那么刺眼,却是那么的温暖,让人好像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月儿!” 紧接着,苏羡月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她梦里出现过的声音,却不是梦里那个人,是有血有肉,无比真实的景修寒。 景修寒猛然抱住了苏羡月,双臂微微用力,他真的害怕了,多少次,这个女孩子总是受伤,这一次竟然是在他身边!是在他无比放心的地方。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了。” “嗯?” “我梦到你说爱我,一辈子不离开我。” “嗯,他说的对。” 苏羡月弯了眉眼,抱住了景修寒,两个人在这个清晨轻轻的抱在一起,好像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无法再分开这两个人了,他们会地久天长,会天荒地老。 “我是中毒了?” 夜楠将那个女孩子的话告诉给苏羡月,苏羡月一脸的懵,怎么可能啊?她自己就是一名毒医,对下毒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怎么可能被轻易就毒害呢? 还有那个女孩子是谁?能这么轻松把自己的毒解了,还有她那个神秘的师傅,这都是谁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厉害的毒医呢? “长歌怎么样了?” “没事了,现在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也能简单的走几步,想必不用很久,就能正常行走了。” “我去看看她。” 苏羡月转身离开房间,走到了长歌的房间,却看到那个女孩子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和自己有着七分像的容貌,就是会让人有好感。 “长歌?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 苏羡月轻声出声,她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沉闷的心,她似乎是永远都这个样子,只要一个人,就会安静下来,好像是总有烦忧。 长歌回眸,在看到苏羡月之后,眼眸里绽放出明媚的笑容,竟然是那么的温柔,“姐姐!你醒了!” 苏羡月坐在长歌的身边,直接帮她诊脉,果然就像是夜楠所说的,长歌的确是慢慢的好起来了,欣喜的是,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好的更快。 本来她想的是可能要一个月,长歌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的走路,但是按照,长歌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的话,长歌可能半个月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姐姐,你中毒了是么?” “嗯。” 长歌却猛然垂下眼眸,轻轻的推开苏羡月,勉强下了床,苏羡月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以为她是要走几步给自己看看,却没有想到长歌竟然猛然跪了下来。 苏羡月微微一愣,连忙将女孩子拉起来,看着她坐在床上,“做什么?你不知道你现在双腿不可以做那些运动么?你难道想再在床上放几天么?” 长歌抬眼时,已经是双眼通红,眼底一片氤氲,小巧玲珑的鼻子也是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无端的让人根本就发不了火。 苏羡月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尽量的放轻了声音,她刚刚的声音确实是有些大了,可能是吓到这个有些胆小的女孩子了,但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怎么了?” 长歌的眼泪就想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滑落,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像是崩溃了一样。 “姐姐,是因为我,你才会中毒!” 苏羡月微微蹙眉,有些不能理解,“什么?” 长歌哭的梨花带雨,几乎是整个人都崩溃了,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我被带到清阁,不仅仅被他们下了毒蛊,我还没种下了美人醉千年,这是一种毒药,她们用一个快要死的人,将她的血换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血里就带着毒药了,我就是他们炼制醉千年的母体!” “我本来以为没有事情了,因为他们在检查我身体的时候,发现毒性消失了,他们那个时候就发现我身体有些特殊,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毒性没了,有些人认为我将毒性吸收消化了,有些人认为我身体欺骗了他们。” “但是他们不肯放过我,于是他们又做了一个实验,就是把我作为蛊虫的重点研究对象,上一次碰到姐姐,是他们押送我去清阁真正的基地。” “你说什么!” 这一次,苏羡月是彻底震惊了,他没想到,清阁竟然这么的疯狂,竟然用人炼制毒药!她本来以为用人体研究蛊虫已经很残忍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用人体保存毒药!简直丧心病狂! 苏羡月猛然抱住了长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还好,还好我遇见你了,还好把你救出来了。” 长歌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样对自己,她本来以为,她会生气,毕竟自己隐瞒了这件事,如果自己没有说,那么苏羡月就会早一点做好准备,就不会中毒。 但是苏羡月却没有生气,反而是抱住了自己,告诉她,还好,还好遇见了自己,这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话语,她似乎是听到了绝对温柔的声音。 长歌好像一直都是在黑暗里踽踽独行,苏羡月的出现让她忽然之间看到了光芒,那是那么的明亮,耀眼。 忽然之间,长歌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这一次终于是可以痛哭一场,长歌抱着苏羡月,在她的怀里,哭了个声嘶力竭。 苏羡月轻轻的抱住了她,双手落在他的背后,一点一点的轻轻的拍着,似乎是希望可以给她一点温柔,在着慢慢的长夜,哪怕只有一点星光,也可以让一个人坚持下去,直到看到明亮的阳光。 良久,声音慢慢的停了下来,长歌的嗓子都哭到了沙哑,她慢慢的松开了苏羡月,眼睛已经哭到了红肿,还在小声的啜泣,难免有些可怜。 苏羡月不由得轻笑,抬手擦擦她的眼泪,轻柔的安抚。 第137章 一半寄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好了,哭够了嘛?” 长歌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还在小声的啜泣,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长歌,我给你号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同,我想可能是因为你的血液的问题,只要你不受伤,血液不碰到其他人,就没有事,别担心。” 长歌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虽然苏羡月这么说,但是长歌还是有一点害怕,还是有几分自责。 苏羡月轻轻的摇摇头,这种事情他没有办法帮助长歌,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了,毕竟若是她因为她害的身边的人中毒,他也会自责的。 苏羡月哄了长歌几句,嘱咐她要注意身体,乖乖吃药,明天回来给她做个监察,最后关门离开了 毕竟她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苏羡月离开长歌的房间,就来到了景修寒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没有床,只有一个很大的桌子,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这是属于她的小型研究所。 在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只奇怪的虫子,形状很像小蛇,是乳白色的,几乎透明,甚至能隐约看到它紫红色的血管,还有紫红的小心脏。 最有趣的是,它的舌头是红色的,它的背部还有乳白色的翅膀,上面有清晰可见的经脉,十分的薄,模样像是蝴蝶的翅膀,但是那翅膀却好像不会动一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假的装饰品。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几天她晕倒了,本来以为这蛊虫离开人体就会死亡,但是现在看起来竟然活的还不错,这蛊虫的生命里未免太强大,若是大批量的生产,恐怕人们面临的将是一场大灾难。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苏羡月都没有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他的脚步声温柔而坚定,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夜楠这几天给他喂了人血。” “人血?” 原来夜楠知道这蛊虫很重要,但是苏羡月治疗完了长歌就陷入了沉睡,也没有交代这虫子要怎么办,但是要是不管他的话,这虫子必死无疑了。 所以,夜楠先是问了一些大夫,虫子应该怎么养,大夫的话都是不同的,因为他们也没有养过虫子啊,所有的结论都是在古书上得知的。 有些人说虫子要吃树叶,夜楠就拿了不同的树叶,但是这虫子连看都不看,有些人说大虫子吃小虫子,于是夜楠就又抓了很多小虫子,结果全都被这蛊虫给咬死了,就是不吃。 最后夜楠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告诉了景修寒,景修寒略微思考,准备让夜楠用鸡血试试,然而那虫子好像是有一点感兴趣,但是却又好像是不喜欢,吃了一点点,就继续趴着了。 最后,长歌知道了这件事,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向夜楠借了一把小银刀,直接化开自己的手指,一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滴露在虫子的旁边。 就在夜楠认为没有什么用的时候,那虫子忽然爬了过去,将血珠喝了下去,那一抹鲜红顺着虫子的血管流进了心脏,随后随着心脏的跳动,留香全身各处,乳白色的小虫子瞬间被染上血色。 而长歌却面不改色,将银刀还给了夜楠,她手指上的伤口,也以一种诡异般的速度愈合了,若不是众人就在现场,还以为她手上根本就没有伤口呢。 本来夜楠以为虫子要喝的是人血,于是第二天他也想长歌那个样子,划伤了自己,却发现那虫子根本就喝,看起来它不是一定要喝人血,而是一定要和长歌的血。 苏羡月微微蹙眉,看起来那蛊虫确实是以人血为生,但是却不是完全寄生的关系,正常寄生的虫子,一单离开了宿主就会死亡,但是这虫子虽然离开了宿主,却还能活着,只是需要宿主罢了。 可是长歌的血里有毒啊!那这虫子怎么还能正常的喝呢?除非,这虫子可以过滤毒素!等等!长歌身体里的毒素一直呆在他的血液里,虽然他的内力可以慢慢缓解,但是会不会也有这虫子的功劳呢? 她本来一直都以为是内力做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全是因为内力,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么? 苏羡月心里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不过需要印证。 “夜楠,去叫长歌,对了,她现在的骨头还撑不住长时间的站立,记得带一把椅子过来,要舒服一点的。” “是。” 苏羡月微微蹙眉,看着前面的虫子,她总感觉自己现在就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而且自己就是那一个棋子,或者说,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棋子。 这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下棋的人到底是谁?苏羡月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摸到那个打开迷雾的线索了,但是这个线索却是很模糊,让人抓不住。 “姐姐,怎么了?” 苏羡月见长歌进来了,就拉着人先坐下来,毕竟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脆弱。 “长歌,你之前就是不是用血喂养这虫子的?” “是的,我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因为我之前听押送我的坏人说过一句话,他们说我的血可以孕育蛊虫,所以我就想试试,看看可不可以。” 苏羡月点点头,看来那些人早就知道了长歌血液的特殊,所以才会迟迟不杀他,要把她留着,做一个可以移动的,源源不断的血液来源。 长歌去除小银刀,这本来是夜楠用来防身的,但是都快成了长歌的专用了,长歌面无表情的化开手指,殷红的鲜血渗出来,被虫子喝了下去,虫子很快就变成了红色的。 不久之后,那虫子身上的红色慢慢褪下去,红色都聚集在它的蛇信子上,最后它吐出来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像是一个很小巧的药丸。 景修寒眉头紧锁,这个药丸他太熟悉了,这个就是那天那个神秘的女孩子送过来的,一个可以救苏羡月的药丸,这是他亲手喂给苏羡月吃下去的。 第138章 子母体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是你的解药。”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是解药?这是美人醉的解药?这虫子喝了长歌的血,最后消化了,吐出了解药!看来这虫子不仅是是寄生的关系,还是共生。 虫子需要长歌的血救自己,长歌血里的毒也需要虫子去消化。可是那个人怎么会有这个解药呢?这蛊虫应该只有这一只了,长歌身体里等我血也是独一无二的啊! “长歌,我怀疑你身体里的蛊虫不对劲。” 长歌闻言看向蛊虫,越看越惊悚,直接出了一身冷汗,她直接指着那蛊虫,导致声音都一些颤抖了。 “姐姐!那虫子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长歌被抓到清阁之后,就一直被关起来了,后来被注入了蛊虫,她曾经见过那些蛊虫,他们都是偏红色的,身体也确实是能看到血管,但是那些虫子是没有翅膀的! 原本长歌没有在意,他本来以为这虫子是因为太饿了,毕竟从他的身体里面出来这么久,肯定是没吃什么,所以才会褪成乳白色,但是如今看起来,竟然不是这个样子! 这虫子之所以会变成红色是因为长歌的鲜血!当鲜血被消化了,就会变回它本来的颜色,而且那些蛊虫也没有翅膀啊!那她身体里的蛊虫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们听说过子母体么?” “什么是子母体?” “知道白蚁么?知道蜜蜂么?她们有一个蚁后,一个蜂王,却有无数的工蚁,无数的工蜂,有些蛊虫也是这个样子,蛊虫是有子体和母体之分的,我怀疑你身体里的蛊虫是母体,而那些一模一样的蛊虫是子体。” 虽然长歌对于这些蛊虫不了解,但是他却知道什么是白蚁,白蚁只有一个蚁后,以后长的十分肥大,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不断的生出小白蚁,所以说,白蚁有很多,却只有一个蚁后。 若是想要摧毁一个白蚁群体,你应该做的不是要把所有的白蚁都杀死,只需要杀死一个蚁后就够了,不用多久,这些白蚁都会销声匿迹。 “可是我身体里的蛊虫并不会生出小蛊虫啊!” “不,母体蛊虫是不一样的,要想生出小蛊虫也不一定需要母体,可能只需要母体的鲜血,但是蛊虫却和白蚁是一个样子的,只有一个母体,有无数的子体,摧毁了母体,就等于毁了蛊虫。” 景修寒拿起玻璃瓶子,那蛊虫吐着危险的蛇信子,看起来十分的危险,翅膀都竖了起来,似乎是整装待发了。 “所以那人才会选择押送你。” 确实,要不是长歌身体里是母体,那些人早就把她杀了研究了,就是因为母体在她的身体里,那些人才迟迟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担心母体有一个什么好歹。 她们不在乎那些子体,因为子体就是用来实验的,一只不成,他们还可以创造 出无数只子体,但是因为只有一个母体,想必这次的押送应该是带她去研究,说不定会把母体取出来,继续研究。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讨论的了,因为现在他们手上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一个人就算是再聪明,也没有办法没有线索去办事啊! “长歌,你好好养伤,这些交给我,好不好?” 长歌点点头,起身离开了,临走之前暗暗地撇了一眼桌子上的蛊虫,那虫子似乎是有一些不舍,虽然也在吐着蛇信子,却向着玻璃瓶子滑动了些许。 长歌双眼微眯,转身离开,背对着众人带着轻柔的笑容离开了。 苏羡月将景修寒手里的瓶子放下,这虫子还是太危险了,哪怕这玻璃瓶子都是特制的,别说摔了,就算是拿石头打都不一定会碎,因为它不是普通的玻璃,是在这个世界上罕见的金刚石。 金刚石在她那个时代也不算是罕见了,但是因为难以打磨,所以价格十分的昂贵,人们用来做装饰品,她还有另一个名字,钻石。 苏羡月在看到景修寒有一个这样的瓶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嘛,人们觉得价值炼成的东西,人家用来插花? 所以苏羡月果断的用它来装蛊虫了,这样主要苏羡月不去开瓶子,那个蛊虫就是怎么都逃不出来的。 “夜楠,你现在去调察一下那些被抓走的人的家人,问问他们在孩子失踪了时候,都没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怀疑那些人失踪的有问题,有可能失踪的都是年轻人,还有可能有小孩子。” “花影,你现在去调查一下圣疆,既然清阁总不是找不到,飘忽不定,那我们就换一个地方下手,我猜圣疆和清阁之间有问题,说不定是合作关系。” 两个人领了命令,连忙就出去了,现在事情简直是乱的要命,一件一件让人根本就是应接不暇,苏羡月总觉得还不止是这个样子,在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景修寒轻声一笑,抬手揉开了女孩子的眉头,拉着她离开了小房子,“别总是蹙眉,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羡月乖乖的跟着他,两个人离开了小院子,来到了一个很幽静的地方,这是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苏羡月没有想到在如此大的王府,还有这样偏僻的地方,甚至都有些荒凉了。 这是一个小阁楼,本来这个小楼位置很好的,可以说是整个王府风景最好的地方,小楼修建的也是很讲究,没有那么的华丽,但是却是胜在了别致,四周还种上了梧桐,周围都是小巧的鲜花,都是一些野花,没有名字。风景极其秀丽。 苏羡月没有询问这是哪里,而是乖乖的跟着景修寒,既然是他带着自己过来的,就证明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重要,况且这个地方还这么的安静,一看就是很少有人会来的地方,说不定是一个秘密。 景修寒拉着女孩子来到门前,门被一个很精巧的锁给锁住了,这不是一把普通的锁,而是一把小银锁,设计很考究,一个锁门的都这么讲究,苏羡月突然很好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第139章 可悲的英雄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而此时的庭院早就已经炸开了锅,侍女们亲眼看着小王爷拉着苏小姐直接进了那个禁地,他们猜不到小王爷要做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被这一个举动吓到了。 “这个庭院可是禁地啊,要知道小王爷从来不让其他人进去,就算是打扫,也都是小王爷亲力亲为,现在竟然把苏小姐带进去了!” “我在这个王府呆了大半辈子了,都不知道这个庭院是做什么的,只知道那之前是老夫人居所,只不过后来老夫人她……那里就荒废了。” “啊?那小王爷如今这是要做什么啊?我记得我之前刚来的时候,看那个庭院有杂草,刚想要去修剪一下,就看到小王爷了,当时他说这里不用别人管,保持它最原本的样子就好。” 老侍女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了,一看就是在这个王府呆了好多年,她微微眯眼,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 啊,她想起来了,她记得老夫人曾经说过,她喜欢梧桐,所以在这个根本不适合梧桐生长的地方,老王爷费尽心思,在她的庭院种满了梧桐。 老夫人喜欢鲜花,却不喜欢那些娇生惯养的花,她记得她们之间有这么一段对话。 “夫人, 你想种什么花呢?王府什么花种都有,无论是多么珍贵的花,我们王府的能工巧匠都能将它养的好好的。” 只见她从包里随便取出来一把花种,就那么随手一扬,落在了土壤上,随后拍拍手。 “不需要什么珍贵的花,这些花种是我山间里收起来的,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野花,但是胜在生命力强。” “为什么要种这些花呢?只要是夫人想要的,王爷都会满足你。” “不,你知道么?无论是什么植物,其实你不用那么精细去管他,让他自由生长,它自然会成长为自由的样子。” 老侍女揉揉眼睛,那是多么久远的日子了啊,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那个明艳的少女,自信洒脱,她本来不解为什么要中野花,现在她明白了。 每一朵花都有她存在的价值,无论是野花还是那些珍贵的花,不都是花么?这样的明亮惊艳的少女,这么多年了,老侍女没见过比她更胜的少女,不过,和她比肩的人倒是有一个。 一样的明亮,惊艳,苏羡月和她很像。 夜楠自然也听到了侍女们讨论的话,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王爷这是真的放下了?他可以和别人说出这段往事了么? 花影却隐隐约约有些担心,毕竟这可是王爷心里的一道伤疤啊,这么多年了,迟迟都没有愈合,他真的可以说出来么? 夜楠和花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心,可是两个人明白,这是她们之间的事情,要她们自己慢慢的参透了,别人根本帮不了什么。 景修寒从怀里取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那把小银锁,啪嗒一声,银锁落在了地面上,苏羡月弯腰捡起来。 景修寒轻轻的推开门,拉着女孩子走进去,里面有着淡淡的花香,不算是很浓烈,却是十分的沁人心脾。 这明显是一个人的房间,这是一个精致的会客厅,床边还放了几盆文竹,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木,虽然说不上是极其贵重却胜在精巧。 然而,苏羡月的视线都被墙上的一幅画惊艳到了,里面是一个美人站在树下,她眉眼温柔,眼角还有一颗朱砂痣,一身鹅黄的的一群显得她更加娇俏,墨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只玉钗挽住。 画中人的眉眼越看有有几分熟悉,苏羡月忽然福至心灵,虽然两个人是不同风格的,但是这个人的眉眼为什么这么像景修寒呢? “这是我母亲。” 景修寒将小银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着女孩子走到画前,这个时候苏羡月才发现那画旁边还有一小行题字,“吾妻秀丽端庄,绝世容颜,特留画一副,望日日念之。” “这是你父亲画的么?” “嗯。” 苏羡月不由得抬手隔着空气,想要仔细的看看这画,然而这画因为时间太久了,都有一些破旧了,那曾经堪称精细的笔锋都已经要消失不见了。 “你父亲肯定很爱你的母亲。” 景修寒微微一愣,随后似乎是无奈的笑笑,拉着女孩子走到楼上,然而楼上并不是苏羡月以为的卧房,而是只有一个桌子,上面有两个灵位。 景修寒取出香点燃,插在香炉里,苏羡月也走过去,学着景修寒的样子,最后两个人坐在了一旁的窗边,哪里有一个藤蔓做的秋千,应该是夫人曾经最喜欢的吧。 “我母亲是慕容家的滴小姐,和我父亲年少相知,最后嫁给我父亲,两个人恩爱异常,这里是我母亲的住所,后来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得知消息,悲痛万分,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紧接着殉情。” 苏羡月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就知道抱住了景修寒,这个一直很强大的人,他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一手创建了玄宗,在当今朝中也没有谁可以与他争锋,可是他却是那么孤独。 “我听过一个故事,在这个世界上死去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他会在天上看着她所重要的人,他会守护重要的人,所以啊,他们也在看着你呢,他们那么爱你,从未离开。” 景修寒轻声叹了一口气,抱紧了苏羡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苏羡月微微一愣,她感觉到自己肩膀有些湿润了,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并不觉得这是懦弱,反而她会觉得自己能狗让他放松下来,她很欣喜。 一个小孩子,你要他怎样呢?失去父母,创立玄宗,朝中挤压,他是传奇,也是可悲的,每一个英雄可是可悲的。 苏羡月什么也没说,过多的安慰对他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她知道景修寒不是悲伤,因为他早就不痛了,他只是累了,想要歇一会,而她需要的只是给他一个肩膀。 第140章 生死与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良久,苏羡月感觉到那人平静下来了,轻轻的松开了她。 景修寒靠在苏羡月的肩膀上,看着远处的风景,这里正好能看到整个王府,视野十分的开阔,梧桐树已经很多年了,却依然十分的繁茂。 “我一直怀疑我父亲的死有问题,他征战多年,从来不会犯错,他是一位将军,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了,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当年的知情人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或者出了意外,这让我更加怀疑。” 苏羡月微微蹙眉,那个时候原主还小,这些事情都是长大后得知的,据说那个时候老王爷奉命出征,王妃留在府中,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不久之后小王爷出生,王妃就自己教养他。 老王爷这一走就是五年,春去秋来,秋收冬藏,五个念头过去了,庭院的花开了落,落了开,如今整个庭院都是花香肆意,美不胜收。 王妃等了五年,等来的不是大军凯旋,而是一封战书,一封八百里加急,信中只有一句话,却要了王妃半条命。 “最后一战,王爷受伤失踪,最后在,悬崖底找到了尸体,王爷战死沙场。” 大军带着胜利回来,也带回来了王爷的尸首,敲锣打鼓,这是在庆祝胜利,悲歌哀鸣,这是在惋惜英雄。 棺材在大军中央,一路慢慢的前往京城,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了,士兵打了胜仗却满面愁容,老百姓也没有信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披麻戴孝,所有商贩都停下了,城里无论是老人,小孩都出来了。 一时之间,城里竟然一派死寂,所有人都在送这个将军。 忽然路停了,大军停了,因为在前方有一个红衣女子,她一身火红的嫁衣,头戴凤冠,却没有盖头,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眶微红,却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眉眼温柔,精致的妆容更是让她美的不像人间,嘴角挂着笑容,和满城的白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像是一朵瑰丽的玫瑰,那么的明艳。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阻止她,也没有人赶走她,甚至很多人在看到她之后,奔溃痛哭,所有刚刚忍住的眼泪,好像是忽然之间找到了发泄口。 女子缓缓地走向那棺材,一步一步,那么的决绝,是温柔的,是坚定的。 在女孩子走过来的时候,所有士兵集体单膝跪地,每个人眼里都满是泪水,王爷曾经的亲卫直接拔剑双手奉上。 “王妃……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有保护好王爷,是我们失职!等小王爷长大,我们就以死谢罪!” 女孩子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走到棺材面前,这棺材是用特殊的材质做的,因为王爷去世的消息已经半个月了,即使大兵加速前进,也难保尸体不腐烂。 所以军医当场决定为将军做简单的防腐处理,随后再用特制的棺材密封,这样回京的时候,家人还能看他最后一眼。 这半个月女孩子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本来养在王府里,好不容易是长了一点肉,这几天全都没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单薄了,脸色苍白。 她第一天得知消息,整个人都崩溃了,直接晕倒了,众人连忙去照顾她,然而第二天他们就发现王妃脱下了鲜艳的裙子,换上了一身白衣,头发用一根白色发带系上了。 她安静的在窗边浇水,众人都害怕她出意外,却没有想到她只是十分的安静,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随后她陆陆续续的吩咐了很多事情,比如让老侍女晴川好好照顾小王爷,从衣食住行,到以后娶妻生子,那个时候晴川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可是她却不能阻止她。 阻止什么呢?她已经决定了啊,就算是让她活下来又能怎样?失去了最重要的光,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么? 王妃平静的将棺材推开,里面的将军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眉眼冷冽,如今却再也不会温柔的看着她了。 女孩子却猛然吐出一口血,直接染红了棺材,亲卫吓懵了,连忙去叫大夫,却被女孩子阻止了。 “我慕容未央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给你们王爷,我曾经在月亮下发过誓,生死相随,景珏,如今我来遵守誓言了,让我再嫁给你一次,这样月老会让我们下辈子遇见的。” 有人说,当人死的时候,要想再续前缘,就穿着嫁衣,和喜欢的人合葬在一处,这样的话,月老就会把两个人的红线系在一起,下辈子两个人就能在遇见。 慕容未央忽然笑了,眼前越来越模糊,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朦胧间,她看到了记忆里那个明亮的少年,一身火红,向自己伸出了手,她扑了过去。 苏羡月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小,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哭了,当时一个老嬷嬷告诉自己,他们的国家少了一位明亮的将军,少了一位可敬的夫人。 苏羡月本来以为慕容未央是知道王爷去世了,所以喝下了毒药,想要和他生死与共,但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或许王妃是不想活下去了,她是一点生命力都不想要了,是油尽灯枯了。 她挺着一口气就是在等王爷回来,最后再看他一眼,在选择和他一起走。 苏羡月也不知道应该安慰景修寒什么,只是安静了下来,她佩服慕容未央这样的女人,敢爱敢恨,明亮惊艳,也佩服她能够和自己爱的人生死与共的决心。 景修寒抬手揉了揉苏羡月的发丝,一点一点温柔至极,“若是我母亲还在,她会很喜欢你。” 苏羡月猛然抬眸,眼里都是欣喜,还有几分不确定,虽然她已经很坚韧了,但是得到自己爱人家人的肯定,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情。 “真的么?” 景修寒点点头,将女孩子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一下,微凉的手指慢慢的描摹她的眉眼,“当然,我选择的人,她当然喜欢。” 第141章 女为自己而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几日之后,圣疆终于是来到了京城,一时之间举国沸腾了,很多人没有见过这圣疆人,都出来看个新鲜。 然而此刻的王府,苏羡月却还在床上躺着,昨晚研究蛊虫研究到深夜,线下正准备睡个好觉,却被春芙直接拉起来了。 “小姐!你快起来啊,今天还要进宫呢,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苏羡月被磨的受不了了,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就被春芙拉过去梳妆。 “对了,长歌呢?昨天还说要去玩呢,怎么不见了?花影!你去找找她,让她一会打扮好了来找我!” 花影点点头,来到了偏殿,却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床铺已经叠的工整,上面的余温已经消失了,看来人已经走了很久了,或者说,可能人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花影不由得蹙眉,这人去哪里了?没办法,她只好转身去寻找,毕竟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她能去哪里? 然而花影却跑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找到长歌的身影,她不由得蹙眉,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府就这么大,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能躲到哪里去? 难不成是清阁偷着来把她绑走了?事不宜迟,花影连忙跑向苏羡月的房间,若是长歌失踪了,要赶快把她找回来啊! 然而,就在花影走到苏羡月的房间时,却看到那已经消失的长歌就站在门外,端着什么,推开了房门。 花影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回事?这女孩子难不成还会消失?怎么刚刚没看到,这么大一会就出现了呢?这也太奇怪? 长歌端着糕点放在桌子上,转而走向苏羡月,看着春芙将一根很素净的钗子插入苏羡月的发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我来吧。” 春芙点点头,转而去准备衣裙了,长歌很快就帮苏羡月梳妆好,两个人帮她把衣服换上了,她才勉强睁开眼睛。 “不是我说啊,这皇帝就不困么?晚宴晚宴,不是要晚上才叫晚宴么?这大早上的让我们去做什么?” 长歌将一只香包挂在女孩子腰间,这才轻声安慰她,“因为你是嫡女,是要去参加迎接的,所以不可以和其他小姐一样晚去。” 苏羡月嘟囔着嘴,一脸没睡醒,不开心,长歌不由得轻笑,拉着女孩子坐下来,“一会你还要去各种拜访,晚宴上规矩还多,想来也是吃不饱的,你先吃一点糕点,一会再带走一些。” 苏羡月听话的吃了糕点,这才勉强活过来了,拉着长歌的手,“长歌,不是让你好好打扮一下么?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啊?” 长歌眨眨眼睛,一双大眼睛里都是迷茫,“我觉得我这身衣服挺好的啊,我挺喜欢的。” 苏羡月歪歪脑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梳妆台前,取过了一只玉钗,玉钗做工很精细,上面雕刻了一朵木兰,却是更显得温柔。 苏羡月将玉钗别在长歌的发间,“女孩子嘛,就要在该美的年纪漂漂亮亮的,这个年纪每个女孩子都是惊艳的,女女也不一定要为悦己者容啊,打扮给自己看不好么?” 长歌弯了眉眼,点头应下,两个人笑嘻嘻的离开了王府。 此刻的宫殿可谓是暗藏蜂拥,所有官家小姐都聚在了一起,苏落柔一身青色长裙,面容精致,发髻也是随手一挽,发间插了一支莲花发簪,在无装饰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爽,就像是夏日的青莲,清水出芙蓉。 怡荷挂起笑容直接挽着苏落柔的手,看起来好像是很久不见的姐妹,非常的亲密,“诶呀,今天落柔妹妹看起来真的是不一样了啊,这一身装扮当真当得起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呼呢!” 苏落柔只是轻笑一声,向着怡荷微微俯身,算是行了一个礼仪,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谢谢公主秒赞,落柔愧不敢当,姐姐容貌惊艳,京城第一才女落柔当之有愧。” 怡荷心里直嘀咕,这个苏落柔当真是不一样了,若是平时这人早就跳起来了,要是有人说她是京城第一才女,这尾巴都不知道是不是要上天了。 众人在看到苏落柔之后都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没有想到这苏落柔当真是不一样了,从前总有几分浮躁,将那本就清丽的容貌消磨殆尽,如今换上了一身衣服,身上的气质也不一样了,真的有几分书香气息,高深莫测的感觉了。 “诶,这苏家二小姐当真是不一样了,如今怎么看着这么好看呢?” “不是么?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前说是京城第一才女还不信,现在啊,我觉得我信了。” 苏落柔看着在场众人的吹捧,只觉得冷笑,虽然她需要承认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她也讨厌这样的人,虚伪至极,让她感觉到恶心。 特别是怡荷,明明不喜欢自己,每一次都拿自己当枪使,自己当初竟然还觉得两个人很好,一直跟在她身后,以为就算是出事了,也会有她帮忙。 导致最后东窗事发,她因为是公主所以没有事情,自己背了所有的罪名,母亲被自己连累,她是一个罪人。 苏落柔双手暗暗用力,不动声色的推开苏落柔,“姐姐,快进去吧,别让圣疆使者等急了。” 怡荷点点头,却没有注意到苏落柔眼底的愤怒,还觉得这个人和以前一样,可以任由自己差遣。 两个人一路上受尽了侍女小姐的惊艳,怡荷自然抬高了下巴,这个人显得不可一世,怡荷站在原地,整理一下衣裙,正准备进去,后面传来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 “不好意思,让一下。” 怡荷微微蹙眉,这声音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识,怡荷转身正想发火,却一下子愣住了。 女孩子一身火红的长裙,在衣摆处却绣上了几朵白色的梧桐花,头发挽了一个略微繁琐的发髻,发间带着血红的珠钗,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发钗的珍贵。 第142章 圣疆公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发冠做工考究,上面的红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的,更别提还要凑成一套首饰,这套首饰毫不夸张的说,可以用一个城池去交换了。 她画着简单的妆容,却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媚,好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 在她身边有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女孩子,带着面纱,却能隐约透过面纱看到她的面容,隔着一层面纱,朦朦胧胧,倒也增加了几分神秘,眉眼温柔,眉间一颗朱砂痣。 苏落柔倒是没有多少震惊,她本来想转身离开,却看到怡荷一脸的愤怒,勾唇笑笑,“原来是妹妹来了啊,我就说刚刚怎么那么多人这么震惊呢,原来是看到了仙女啊。” 怡荷脸有些挂不住了,原来这一路上这些人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赞赏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苏羡月!这个女人是纯心让自己不快活的么? 怡荷趾高气昂,狠狠咬牙,“苏羡月,你见到本公主为什么不行礼?” 苏羡月心里不由得冷笑,她就知道看到这个公主没有什么好事,怎么这是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了,就那这么拙劣的礼仪问题找茬了? 苏羡月正想教教她怎么做人,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委婉动听,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好像是西北草原上最烈的酒。 醉人也暖人。 “我当着京城的女子温婉淑良,很多人都向往,如今看来,到也不过如此。” 一女子身着绫罗绸缎,露出洁白的手臂,手腕带着精巧的银镯子,缠绕着白纱,腰间挂着繁琐的饰品,脚踝还带着银饰,走路的时候,泠泠作响。 面带白纱,挡住了容貌,可露出了一双绝美的眼睛,眉间画着一朵花,那花通体,细长的花瓣,缠缠绕绕,只有在中间有一点红色。 怡荷微微蹙眉,这怎么又来一个人?这个人竟然说她也就这样?怡荷直接怒了,“你是谁啊?不知道今天是晚宴么?穿的是什么东西?” 来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乎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怡荷,“我穿的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来说吧?”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管你是谁呢?” 怡荷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人会直接怼自己,自己好歹是一个公主,她怎么感这么和自己说话?然而对方好像根本就不打算停下来。 “你为什么生气呢?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比你漂亮,所以你羞愤,你觉得所有人都喜欢她,你愤怒,我说的对不对?” “就算是你身份高贵又能这么样?别人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容貌不是一等一的出挑,这温婉淑良和你也是毫无关系,要不是你的家室,你以为谁还会离你呢?” 女孩子最根本就没停,就好像是机关枪一样,直接把怡荷说蒙了,整个人眨眨眼睛,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应该哭。 “你……” 然而女孩子直接摆摆手,似乎是有一些不耐烦,“没想好就不要说话,别浪费我珍贵的时间。” 女孩子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在想众人什么表情,直接推开挡路的怡荷,准备进去了,然而在路过长歌的时候,暗暗地撇了她一眼。 苏羡月直咋舌,这女人怕是圣疆来的吧,这一身打扮应该就是了,没想到这圣疆来的人有点可怕啊,直接把骄纵的怡荷制服了,这战斗力真的惊人。 怡荷气的直发抖,扬言要女孩子好看,然而对方却不理她,直接从她身边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苏落柔在一旁看戏,双眼微眯,这个女孩子不简单,看她的妆容应该不是中原人,怕是那个远道而来的圣疆,在看她那一身的装扮,身份应该不会太差,这样骄纵的性格,怕是那个圣疆公主。 怡荷那个骄纵的公主自然是没有发现了,看来怡荷和圣疆公主的梁子已经结下来了,本来他还想利用这个公主来一起对付苏羡月,全都被这个怡荷给搞砸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看来拉圣疆公主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苏落柔心里是对怡荷万分的嫌弃,这个怡荷还真的是坏事啊,而且当初自己的母亲被困,自己失宠,间接的也和这个怡荷有关系,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点后悔都没有。 还是这样的骄纵,实在不行,就利用这个圣疆公主弄掉怡荷,也算是间接的报仇了,算是她复仇之路上的第一个祭品! 苏落柔心里暗暗盘算,一条毒计已经在心里想出来了,她冷笑一声,怡荷,谁让你是一个公主呢?当初你做了错事,凭什么你就可以免责?就因为你是公主? 等着吧,我一定要你好看! 苏落柔抬眸,冷不防撞入一双眼眸里,那双眼睛清澈干净,好似不染世俗尘埃,似乎是天地最初的第一捧清泉,却好像是九天的冰窖,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苏落柔一下子就愣住了,在哪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什么?一种无形的压力,好似那一瞬间这个人把她彻底看透了一样,好像她在这个人身边没有一点秘密。 这怎么可能!苏落柔不由得后退一步,下意识捂住了胸口,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压力?她不就是苏羡月前几天带回来的人么?一直跟在她身边服侍,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长歌发现苏落柔的恐惧,不由得冷笑一声,随后收起了锋芒,好像刚刚那个锋芒毕露的人不是她。 长歌挽着苏羡月的手臂,弯了眉眼,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自习看还能看到她嘴角的梨涡,“姐姐,我们进去吧。” 苏羡月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长歌的不对,反而是觉得今天的苏落柔很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她还说不上来。 “嗯,好。” 第143章 让人看笑话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怡荷看到两个人根本就不理自己,急火攻心,气的发抖,一个奇怪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羞辱她也就算了,如今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被太子退婚,一个痴傻的深闺小姐也能看不起他了么? “苏羡月!你给本公主站住!” 苏羡月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怡荷怕不是有毛病吧? “公主殿下,如果你实在是无聊不如多看一些古书,丰富你自己的同时也轻松了别人的时间。” “你什么意思?本公主还需要读那些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长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根本就是没有听懂我姐姐说的话,这句话的中心不是让你学习,而是让你别没什么事情乱咬人。” “你!你才咬人!”怡荷气的发抖,气的她把一旁侍女手里的茶杯摔碎了,“来人啊!把这两个人待下去!竟然辱骂本公主!”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动手,逼近他们知道苏羡月现在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如日中天,封郡主是早晚的事。 自然是不敢动手的,可是对方还是公主,皇上就这么一个公主,自然骄纵了一些,这两边都不好惹,他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怡荷见没有人听自己的命令,更是气的发抖,直接对着那些士兵发了怒火,“怎么?现在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我是天元公主!她是一个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么?” “这……” “你们只管听我的就是了,出了事我担着,有什么事情是我一个公主担不下来的?如果你们现在不听我的,我就告诉我父皇!我让他把你们都打入监牢!还等什么呢!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士兵们没有办法,就算是苏羡月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日后有可能地位更加尊贵,可是她还只是一个小姐,一个王府里不是很受宠的小姐。 “得罪了,苏小姐。” 苏羡月微微挑眉,冷笑的看着怡荷,“公主殿下,现在是圣疆进京,他们就在大殿里等着呢,你一定要这样子做让别人看我天元的笑话么?” 怡荷反而挑衅的瞪眼,趾高气昂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公主,反而更像是一个粗鄙的小人。 “什么笑话?明明就是你得罪了本公主,本公主教训一个人怎么了?就应该让他们看看我们天元的赏罚分明,我这是在为父皇分忧,怎么到你那里就变样了?明明就是你说不过我,这都是你的借口!” 苏羡月双眼微眯,现在是特殊时期,她本来不想在这里就让公主难堪,毕竟她还是一个皇室,即使她再怎么骄纵,身份还是摆在那里。 现在圣疆来势汹汹,刚刚已经让一个公主把我们的公主比下去了,已经算是输了一局,根本就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这不是让圣疆看天元笑话么? 苏羡月简直是要被怡荷气笑了,你说她父皇虽然现在年老了,心思不在政权上了,但是还算得上贤明,毕竟曾经他也是靠着自己登上皇位的。 怡荷的母亲更不用说,一个出身不太好的小姐,模样也不是一等一的出挑,但是却是跟着皇上时间最长的一个,还在潜底的时候,还是一个侧妃,如今能混成这个样子,不仅仅靠的是容貌,才艺,家室,还有脑子。 她父母都是这样的人,这个怡荷怎么就是没有脑子呢?难不成是基因变异了? “公主殿下,总是有人说您大智若愚,如今一看还真的是这样。” 怡荷莫名被一个敌人称赞了,就好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一样,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想一只花孔雀,张扬着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那是自然,本公主从下就被人称赞。” 苏落柔暗暗的白了一眼,果然是愚笨,居然连一句羞辱还是称赞都听不出来,一句大智若愚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觉得别人在称赞,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吧? “公主殿下,古有愚公移山,姐姐是在称赞你呢!” 怡荷忽然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在称赞他,这是在羞辱她!“你!竟然敢羞辱我!”怡荷直接径直走过去,扬手就要打向苏羡月。 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那人一身黑衣,不苟言笑,右手暗暗用力,直接把怡荷纤细的手腕按红了,疼的怡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来人冷笑一声,蒙的松手,“公主殿下请自重。” 怡荷气的浑身发抖,手腕好像被捏碎了,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你!你也来凑热闹?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都拿下!” 苏落柔微微退后,将这个荒唐的一场戏交给了怡荷,自己推举幕后。 长歌冷不丁抬眼,看向一旁的苏落柔,当真是好手段,竟然一句话就让怡荷明白了什么意思,这个人真的是城府极深。 “谁敢?” 怡荷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是波澜不惊,但是却寒冷无比,像是夜晚山间的清幽,也有三九天的寒冷。 “你……小王爷?” 景修寒一身黑色锦袍,做工考究,上面绣着梧桐花,竟然和苏羡月是同款!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件衣服是出自一个绣娘,景修寒的长发今天没有披散着,而是带着一个发冠,也是红宝石的,雕刻花纹走向也是和景修寒十分相似,应该是出自同一位名家之手。 “怡荷,你有些张狂了。” 怡荷被这一句话吓得差点跪下去,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哥的,虽然他看起来无所事事,像是一个闲散王爷,可是你看看当今的天元,谁又敢惹这个王爷?谁不是谈他色变? 夜楠在看到他家王爷来了,先是向苏羡月行礼,表示刚刚纯属是意外,随后站在景修寒身后,像一座不到的高山。 “表哥……我就是觉得一个晚宴,苏小姐她穿的未免太过张扬,我们是朋友,和她姐姐私教也不错,就想着提醒他一下。” 第144章 珍贵的礼物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走到苏羡月身边,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一下,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真的很好看,她那样明亮的眼眸,就应该配上这样明艳的颜色。 “我选的,有什么不妥么?” 怡荷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景修寒就是来给苏羡月撑腰的,他们俩个人身上穿戴的都是一套,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之前市井有传言说苏羡月会被和亲,送到圣疆。 景修寒这是来宣誓主权的。 怡荷暗暗咬牙,“自然没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相携走了进去,留下苏落柔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暗暗出神。 苏羡月跟在景修寒身边,乖巧的不像话,完全没有刚刚那个张扬锋利的样子。 苏羡月正想坐在自己的位置,那是本就安排好的属于王府大小姐的位置,可虽然是位置对了,可这上面装饰的水果却是差的要命,特别是和其他人一对比,甚至还没有二小姐的好。 一看就是下人不经心,看她虽然是嫡小姐,却不受宠,每一年都是这样子,所以其他人也就没有在意了,还是按照往年去安排。 苏羡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这宴会上的菜也是看的好看,吃不饱的,她干脆就不吃了,还好长歌在临走的时候让自己吃了几块糕点,还不至于太饿,回去再吃吧。 然而还不等她坐下,就被景修寒拉倒一旁,直接坐在他的身边,苏羡月眨眨眼睛,看着他桌子上那山珍海味,只觉得果然就是皇家啊,桌子上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景修寒则是弯了眉眼,本就冷冽的眉眼瞬间温柔了下来,一双桃花眼似乎是含了太多深情,不断的溢出来,似乎是四月的芳菲,风一吹过,一瞬间所有的花都开了,随着清风,向远处蔓延。 远处的皇上微微出神,他记得景修寒头上的发冠,那是老王爷,他的手足兄弟大婚时带的,还有苏家那个小姐,她头上的也是王妃大婚带的,当时这两件用的材料就价值连城了。 这两块血红宝石是珍藏,千金难买,慕容家为了给他们最重要的小女儿一个难忘的婚礼,早就把宝石收藏了起来,后来又找能工巧匠去雕刻,几个师傅日也不停,终于是把这头饰做出来了。 据说这两个饰品价值连城,抵得上十里红妆,当时慕容未央很是喜欢这套首饰,后来也只带过一次,十分的珍惜。 他本来以为慕容未央去世离开之后,这一套首饰会被景修寒存放起来,当做是一个念想,不会再有拿出来的一天,毕竟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以后看到,难免睹物思人。 苏羡月自然知道这一套饰品是景修寒送过来的,她能猜到这饰品很珍贵,因为当时是夜楠送来的,他当时的表情很严肃,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盒子做工很精巧,出自名家。 夜楠打开盒子的手也是很轻,动作十分的轻柔似乎是在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苏羡月当时看到这饰品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哪有一个女孩子会对这样精美的发冠说不呢?更别提这发冠还是自己喜欢的人送的。 这是景修寒送给她的无声的珍贵的礼物。 皇上微微眯眼,他早就听说了景修寒可能和苏家小姐有点事情,可是他本来以为都是市井传言,毕竟景修寒性子实在是太冷淡了,很难让人想象到他会喜欢一个人,可如今看起来,景修寒动了心。 毕竟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哪怕你不说,将喜欢咽到肚子里,也会荡漾在心里,蔓延在眼睛里,情出肺腑。 然而周遭则被景修寒这一个举动给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景修寒喜欢那个圣疆公主么?怎么如今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难道是传言有误? 怡荷则是气的直接喝下一杯酒,随后就不看两个人了,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苏羡月倒是一脸的轻松,本来两个人也是坦坦荡荡的,只是不说是什么关系而已,依然景修寒想要宣誓主权,那么苏羡月有什么可以反对的呢?自然是选择同意。 所以,苏羡月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了,毕竟这里原本是没有苏羡月的,是一个单人座,虽然因为景修寒的身份,相比其他人大了不少,但是桌子也就那么大啊,现在突然增加一个。 一个人做略显的空余,两个人并排坐还有一些拥挤,除非是苏羡月靠在景修寒怀里,这样才能坐下。 苏羡月暗暗咬牙,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安好心,竟然在这里等着她呢?苏羡月暗暗瞪了景修寒一眼,对方回了她一个很无辜的表情,让苏羡月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没办法了,苏羡月也只好厚着脸皮坐下来了,因为两个人靠的很近,离远看就好像是相互依偎一样,紧密的不像话。 “圣疆使者觐见!”宫人拉长了声音,推开了门,所有人视线都看向了宫殿门口,都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绝美的圣疆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迎面走来两个人,领头的是一个男子,一身白色绸缎,腰间挂着珍贵的珠宝,眉眼有一些偏混血,鼻子高挺,眉眼深邃,嘴唇很薄,却是一个一等一的美人。 身后跟着的少女身影曼妙,正是苏羡月刚刚看到的女子,女孩子抬眼,就注意到了苏羡月的眼神,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苏羡月同样的笑笑,开始打量起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圣疆皇子和公主了,这两个人应该是双胞胎啊,怎么就这么不像呢? 苏羡月是学医的,自然知道遗传学的定理,一般来说既然是双胞胎,就会长的很像,虽然说龙凤胎会因为男女的一些面部特征有一些不同,但是不会差太多。 但是这两个人实在是不像,好像根本就不是双胞胎一样。 第145章 圣疆的礼物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右手三指一点一点的请扣桌面,看起来是在欣赏风景,心里却早已开始思索。 若是说像的话,自己和容貌倒是和这个圣疆皇子有几分像,两个人的眉眼都带着几分媚意,还有挥散不去的桀骜,但是苏羡月更多的属于女孩子的娇媚,皇子更多的是几分桀骜不驯。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皇子为什么和她很像呢?两个人属于那种乍一看不是很像,但是越看越觉得两个人很像,特别是眉眼的差别,这圣疆皇子是什么情况?或者说是,这原主和皇子有什么关系? 冷不防苏羡月视线瞥到了旁边的长歌,长歌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极其漂亮,遮住半张脸之后,让她本就三分清丽的容貌增加了几分朦胧感。 苏羡月却猛然蹙眉,不对,要说是这圣疆皇子和自己比较像,不如说是皇子和长歌很像!自己和皇子几分像,和长歌几分像,却都有很大的差别,但是长歌和皇子却是很像的! 要是不认识的人,说两个人是双胞胎想必也会有人相信,苏羡月知道长歌的秘密很多,只要长歌不说,苏羡月也不会去问,但是苏羡月现在实在是有一些懵,长歌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是,原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是他不知道的,也是别人不能告诉她的? 圣疆皇子微微弯腰,右手放在左胸口,“圣疆皇子离荒参见天元皇帝。” 身后的女孩子则微微后退一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举一动温文尔雅,说不出来的风情,微微低头,银饰泠泠作响,“圣疆公主离歌参见天元皇帝。” 皇帝微微勾唇,右手抬起,“爱卿平身。” 圣疆毕竟还在俯首称臣,那么只要一天座位天元的臣子,这礼就必须执行下去,哪怕是用圣疆的礼仪。 圣疆行礼是臣服,而天元却没有强迫他用天元的礼仪,这是宽容。 这也是圣疆为什么这么多年,依然可以安静的做一个臣子,是因为天元历代皇帝都会恩威并施,让你行礼是因为你是臣子,给你特权是因为你的特别。 圣疆皇子起身,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圣疆子民抬着宝箱走了进来,那宝箱雕刻精美,上面还镶嵌了宝石。 离荒将前两个宝箱打开,里面无非是一些金银财宝,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两箱珠宝倒也珍贵,足足可以养活一个有兵有马的军队了。 苏羡月倒是不在乎这些,毕竟圣疆地方很好,在它不远处就有一个金矿,所以它盛产这些金银珠宝,对他们来说,珠宝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据说圣疆有三宝,美女如云,金银珠宝,歌舞典籍,所以是对圣疆来说,这珠宝恰恰就是最不值钱的,担这也是圣疆之所以战败的原因。 圣疆的男人很少,普遍都是女人,达到了一种可怕的阴盛阳衰,但是也造就了很多女性的传奇,据说他们曾经有一位公主,名为霓凰,是皇室唯一的公主,她的父亲去世的早,于是这皇位就空了。 所有皇室的人都想去坐这个皇位,就劝霓凰找个驸马,众人纷纷让自家的男子上位,这样皇位就轮到了自家,然而这霓凰直接戳破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带着圣冠就坐在了王位上。 若有皇家不服,直接撤了皇家封号,若有朝臣不服,直接拉出去入狱,情节严重者直接抄家,霓凰雷厉风行的举动,直接让那些有小心思的不敢再做什么。 然而,霓凰并不是鲁莽,也不是杀姓成瘾,而是她知道自己需要这么做,来杀鸡儆猴,这个女皇做了四十年,她鼓励女子入兵,主张女子不必待字闺中绣花,也可以穿上铠甲,征战沙场。 或者继承家业,学习经商。早就受够了地位低下的圣疆女人们得到了鼓舞,直接填补了这一大块的空缺,这段时间,圣疆达到了一个巅峰,甚至战力可以和天元比肩。 霓凰却从来没有想要反对天元的意思,反而每一年都会献上礼物,天元皇帝也念及她的不容易,天元和圣疆竟然达到了一种和平,两房都没有阻止经商,也不反对两族婚假。 霓凰最后是寿终正寝,她生有一个公主,一个皇子,皇子就是现在圣疆王,公主就是当初要来和亲后来跑了的初灵。 苏羡月直接伸手取过金盘里面的葡萄,缩在景修寒身边,一颗一颗的扔到嘴里,闭着眼睛,明面上好像是在吃喝玩乐,实际上早已经竖起了耳朵,观察在场上的众人。 圣疆每年都会送来这些珠宝,皇帝倒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觉得今年的珠宝有些少。 离荒似乎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皇帝的这种表情,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而是悄悄的给了离歌一个眼神。 离歌欠身上前,打开了第三个宝箱,里面是黑色的东西,很粘稠,却早就被水晶隔离了起来,所有人在看到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都睁大了双眼。 “黑火油!这是黑火油啊!” “黑火油价值连城,别说这一宝箱了,就那一点点就可以抵得上那一箱珠宝了!” 苏羡月猛然睁开双眼,黑火油?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倒是听到过有关黑火油的事情,其实黑火油就是石油,在她那个年代石油也算是珍贵,可以用来助燃。 但是在这个世界由于资源匮乏,再加上没有那么多先进的工具,他们根本找不到深藏在几十米以下的石油,就算是偶然发现了那些藏在表层的石油,也难以开采。 所以这些石油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珍贵的,他们根本不会用石油来浪费,而是将它用在了战场上。 一根箭能发挥怎样的作用呢?一把刀又能杀掉几个人呢?可若是加上了这石油,可就大不一样了。 他们将箭改造,用铁做箭,中部留空,加入这石油。 第146章 黑火油矿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当箭划过高空,落在地面上,就会产生摩擦力,催动内部的石油,从而引爆,杀伤力不亚于小型炸弹。 所以人们不断的研究如何增大杀伤力的武器,却没有想到用黑火油来做燃料,解决他们的交通问题,或许是因为人们过的不安稳,不太平,所以想要保护自己吧。 若是四海昌平,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事可以做,那么人们先想到的就应该是如何增加生活的幸福,也不是用武器来武装自己,这不是百姓的错,也不是上位者的错,是时代的错。 苏羡月猛然蹙眉,若是圣疆献宝的无论是什么珍贵的字画,古老的典籍,哪怕是过多的金银珠宝,她都不会太在意,毕竟这些只是珍贵而已。 但是,圣疆的礼物却是石油!这不是在献宝,这是在宣战!石油本来就珍贵,哪怕是物资丰富的天元,石油都利用的十分珍惜,甚至比国库的金银还要珍贵。 天元有专门播发石油的部门,京枢密院,它掌管京城所有的石油流动,但是若是要想动用石油,也需要皇上的准许,才能将石油批下来。 天元虽然说是地域广大,但是却没有石油矿,倒也不是开采不出来,而是埋得太深了,根本检测不出来,天元的石油流动无非就一个,从外采购。 而石油最多的就应该是海外,那是十分遥远的地方,他们将石油带来,高额卖给天元。 圣疆本来是不开采石油的,那这些石油是从哪里来的?苏羡月只能想到一种情况,是他们找到了石油矿,所以才能这么大胆的开采石油。 这石油根本就不是礼物了,而是一个橄榄枝,一个告诉天元,他们已经有石油了,将来还有更加富有的话语,并且,这也是一把刀,告诉天元他们不再害怕了,不会再被威胁了。 天元因为没有石油,但是胜在了人才辈出,所以市场上所有的武器基本都是天元设计出来的,而天元之所以能够一直占领一个地位,就是因为它手里的这些珍贵的设计图。 苏羡月双眼微眯,这下可糟糕了,本来以为圣疆就是来试探天元的,没有想到它是来明示的。 苏羡月看向了景修寒,也看到了他眼里的锋芒,看来天元圣疆终有一战。 皇帝果然是在皇位上带了这么多年,虽然这些年有一些倦怠,但是好歹还是一位皇帝,自然也看出来了圣疆的想法,并没有言语。 离歌微微欠身, 身影曼妙,银饰泠泠作响,举手投足之间属于圣疆美人姿态尽显,“皇上,我们之前无意之中找到了黑火油矿,得知这些年黑火油都是在海外购买,特来献宝。” 苏羡月不由得冷笑,这是来献宝的么?这分明就是来炫耀的,这是宣战,不是献宝啊,“公主这话说的好,天元这些年确实没有这黑火油,但是,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因为作为天元臣子的圣疆如今找到了黑火油矿,那天元以后还会缺么?” 离歌眉头微蹙,这个女孩子什么意思?她难道听不出来自己话里面是什么意思么?如今在这里装傻充愣是怎么回事?不行,必须在她还有说出什么更难以挽回的事情之前,组织她。 然而苏羡月根本就不给她机会,直接站起来,对皇上微微俯身,随后落落大方的打断了离歌的话。 “皇上,臣女认为应该给圣疆奖赏,毕竟圣疆发现了这黑火油矿,从今天开始,天元有黑火油了,不需要再花高额去从海外购买了,这不是为我天元省下一笔巨额财产么,也解除了皇上的一个心病,为我天元排忧解难,我天元礼贤下属,赏罚分明,臣女认为,应该奖赏!还要重重地赏。” 离歌一下子就被气笑了,好像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强词夺理,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圣疆的两位皇室中人能忍住,可是下面的人却忍不住了。 “你是哪位管家小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这明明是我们圣疆开采出来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苏羡月转身,看向哪位小士兵,明明有几分明媚的面容,眼眸却是冰冷的不行,她好像是一下子就化身成为修罗。 “来人!把他拿下!” 在外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动手,这毕竟是圣疆的人啊,没有皇帝的意思,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稍有不慎就是挑起两国战争了,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然而,一个黑影瞬间闪了过去,夜楠瞬间出手,直接来到小士兵的身边,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对方吃痛直接跪下来。 “你!我是圣疆的来使!你这么做就是在引战!这个后果你担待的起么?” 苏羡月勾唇轻笑,好像冰川在一瞬间消融了,似乎是春天就要来了,然而她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是三月的咋暖还寒。 “引战的是你!你明明是我天元的一个臣子,作为臣子应该做的就是忠诚,圣疆的王特意将黑火油献了出来,维护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你竟然打算破坏?这不是在污蔑你的王么?” “你就是在引战,想要两国打的生灵涂炭,还是你觉得,你们王的意思不是来送贡品的,而是来示威的?你说,拿下你应不应该?夜楠,拿下他!” 离歌要被气笑了,这人颠倒是非的能力是和谁学的?天元还有这样的人么?难道是他们的情报有误?离歌到底还是一个公主,她知道苏羡月的意思,她已经摆明了装傻充愣。 偏偏她们还那这个苏羡月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她说的确实对,苏家嫡小姐不是一个痴傻的人么?怎么会这么的精明? 她们确实就是来示威的,但是却不能明面上说,毕竟这个不是一笔好买卖,要是说了他们的意图,怕是今天都出不了这个皇城! 皇上倒是冷静,撇了一眼苏羡月,并没有参与这场闹剧。 第147章 看上的天元姑娘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现在就是他们的舞台,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离荒双眼微眯,看向一旁的少女,女孩子一身红衣似火,白皙的小脸衬得越发娇俏,凌厉的眉眼更是增加几分明亮,整个人像是一轮明媚的光,竟然让人一下子夺走了视线。 离歌越过众人,看向了一旁的长歌,那人一直悄悄的躲在身后,好像是十分的安静,长歌眉眼温柔,看向她的时候却微微蹙眉,随后避开了视线。 离歌嘴唇轻抿,随后向着皇帝微微欠身,“这个小士兵是刚来到军营的,不太懂事,心直口快,并没有得罪天元的意思,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仁慈的笑笑,似乎是没有把这一场闹剧当一回事,“无妨无妨,士兵不懂事,可要好好管教啊。” 皇帝勾唇,眼眸里却带了几分精明,毕竟,士兵可是最能体现出一个军队的风气的,而一个军队也能体现出一个国家的风气,上梁不正,下梁才能歪。 苏羡月微微挑眉,这个皇上还是很懂得处理这些事情的,毕竟她刚刚也就是那么一说,吓吓圣疆而已,不会真的把那个士兵拉下去,不然就真的是在引战了。 皇上自然也明白,所以在离歌搭了一个台阶之后,也走了下来,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不仅要下来,还有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果然,离歌在听到皇帝所说的话,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气的她差一点要打人,硬是把这口气忍住了。 皇帝微微扬手,示意侍女可以把贡菜上了,“爱卿快快入座。” 圣疆两人一言不发,顺从的坐在席位上,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酒过三巡,圣疆皇子忽然起身,“皇帝陛下,臣父亲一直很喜欢天元女子,觉得天元的女子温婉淑良,希望臣能娶一个天元女子,臣本人也是很喜欢天元,还请陛下多多筹谋了。” 皇帝双眼微眯,这人来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啊,“这是自然,但是毕竟是终身大事,也不能只靠朕为你筹谋,你也要有自己的考虑啊。” “多写陛下,臣确实是看上了一位姑娘,想必这姑娘在天元也是重要的,不知道皇帝肯不肯割爱啊。” 离荒的话刚一说完,怡荷就慌了,因为市井早就已经传言她会被和亲了,而且在场上所有的人,都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皇帝看着离荒,勾唇笑了,没有给一个否定答案,也没有给一个肯定答案,“这是哪里话,爱卿请讲。” 离荒微微俯身,随后向着一旁走去,怡荷更加慌了,这是要做什么?直接开始抢么?她不嫁啊,就算是看到了这个人容貌的惊艳,但是圣疆还是太苦了,他不要和亲! 然而,离荒却径直越过了怡荷,向着苏落柔走过去,苏落柔眉头一皱,双手暗暗用力,下意识握紧了手帕。 “天啊,难道说,这传闻是假的,圣疆皇子看上的不是怡荷公主,而是苏家的二小姐!” “要是我我也喜欢苏二小姐好么?名称第一才女啊!怡荷公主除了身份以外,有什么好的?张扬跋扈的。” 怡荷听着身边人小声的议论,脸色差的可怕,什么叫做她不如苏落柔?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让她如此难堪!怡荷正想发作,却被一旁的贵妃拦下来了。 贵妃眉眼和怡荷有几分像,但是却更加凌厉,隐约间吐露出几分算计来,头戴凤冠,身着华服,明明是一个贵妃,可是妆容一点都输给当朝皇后,可偏偏没有人说不对,可见其独得圣宠。 “怡荷,本就是你不如苏落柔,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才女配皇子,也算一段佳话,你急什么?” 怡荷这才明白过来,是啊,她又不想和亲,若是这机会给苏落柔,倒也省得她麻烦了,但是这个苏落柔是留不得了,必须让她永远闭嘴。 贵妃微微眯眼看着苏落柔,本来以为个女人就是她女儿手里的一把刀,然而现在看起来,这刀已经向手心开刃了,已经是一把双刃刀了,那么,必须除掉。 离荒径直走过去,在苏落柔身边半跪下,“早就听闻京城有一才女,才貌双全,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早已是向往已久,想要一睹芳容,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苏落柔有些慌了,手紧紧的握住手帕,她可不想和亲啊,她也不傻,能看的出来天元和圣疆之间的关系,今日这皇子根本不是来和亲的,他是来宣战啊,这要是答应了,以后可就回不来了。 然而,离荒却忽然将一枚玉佩放在苏羡月的桌子上,“这是我母亲的玉佩,她希望我交给以后的王妃,如今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苏小姐。” 苏羡月眨眨眼睛,手里正拿着一串葡萄,视线从葡萄转移到桌子上的玉佩上,玉佩倒也不算是什么上等,雕刻也不算是精美,但是却不难猜到,这是一个新手自己雕刻的。 不过,玉佩是一码事,这突然来的人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众人都蒙了,不是,这圣疆皇子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喜欢苏落柔么?这怎么突然之间对苏羡月表白了呢? 有些人不懂,自然有些人明白了,一些早就看不惯苏落柔了,资质平平,样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出挑,怎么就能成了第一才女? “哟,还不明白啊,这皇子是喜欢京城第一才女,却不知道这第一才女究竟是谁啊,自然就找个漂亮的啊。” “这苏家两位小姐位置靠在一起,自然就被误会了呗,想来皇子都知道这第一才女应该归谁。” 苏落柔脸色瞬间就白了,哪怕是她本来就不想嫁,可是现在皇子这个举动就是在打他脸!而且是狠狠的一巴掌!她想不想嫁是一回事,这个皇子愿不愿意娶她是一回事! 皇子这个举动,不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不如苏羡月么?这难道不是在打她的脸?她刚刚还那么紧张。 第148章 找错了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所有人都看出来,这让她以后如何立足?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这是皇上的晚宴,离开太失规矩,要不然她早就走了! 怡荷直接笑出了声,她非常喜欢苏落柔现在窘迫的样子,让她张狂,有什么好矿的?虽然她很不喜欢苏羡月,但是怡荷也不得不承认,苏羡月确实很好看,是哪苏落柔能比得了的么? 苏落柔从小就要和苏羡月抢,现在的了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恨不得昭告天下吧,哪怕她表现的多么清高,心里也是乐开了花,现在我看你怎么开心! 苏羡月有些迷茫,有点尴尬啊,她抬眼看了看身边的景修寒,发现对方正拄着手臂,微微挑眉,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自己,但是她的眼里却没有那么多的开心,苏羡月只能看到一句话,“自己拒绝这烂桃花。”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晚宴。 行吧,别人谈恋爱都是对方吃醋,砍掉自己喜欢的人的桃花,而她谈个恋爱,还要自己解决自己的桃花,她这是什么命啊,可是苏羡月就是喜欢就喜欢这个样子,她乐意。 苏羡月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葡萄,没有接过玉佩,而是反手推到了离荒的手里,随后自然的指向旁边,“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的京城第一才女是她。” 离荒有些懵,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抬眸看了看苏羡月,又扭头看了看苏落柔,“怎么可能?在场就你最好看啊!” 苏羡月尴尬的笑笑,“先谢谢你夸我,但是你要找的人还真不是我,你真的认错人了。” “难道天元评比才女的时候,论才华啊,臣还以为只看容貌呢,看来天元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 皇帝倒是对这一场闹剧没什么想法,对于什么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呼他也略有耳闻,但是不甚在意,“爱卿言重了。” 离荒将玉佩再一次交给苏羡月,这一次却是双手奉上,“对不起,唐突了这位小姐,在下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好赔罪的,就把这玉佩送给小姐吧。” 这是又要高些什么?不是都说了不要了么?再说了,这玉佩不是说是她母亲地位遗物么?怎么还随便送人啊? 苏羡月正想将玉佩还回去,却被人拉了拉衣袖,力气也不大,好像是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在拉她衣袖而已,随后耳边传来一个温柔且轻的声音,“姐姐,收下吧。 ” 随后那人退了回去,苏羡月不动声色的将人挡住,害怕别人看到这一幕,随后接过了玉佩,“谢谢皇子了。” 离荒起身,正好和苏羡月身后的长歌撞上了视线,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随后离开了视线,好像两个人根本就没看向对方一样。 苏落柔一脸怨毒的看向苏羡月,都怪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受到这样的侮辱?明明京城第一才女是她,可是这些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苏羡月微微扶额,别这样看着她好吧?这可不是他做的,话也不是他说的,这样看着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啊?她很无辜好么?明明是坐着都躺枪。 离荒见苏羡月收下了玉佩,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还是没有忍住,“可是我始终是觉得,你才是京城第一才女,是不是当时竞选的时候你没去啊,要不然只要是不眼瞎的人,都知道你才是啊。” 怡荷微微蹙眉,虽然说她不是很喜欢苏落柔,但是现在看苏羡月这么风光,她心里也不舒服,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这皇子是什么意思?当时也有自己,难道说她眼瞎了么? 怡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皇子这就不知道了,苏家小姐不久之前还是一个病人,神志不清,如同一个小孩子,只是这段时间好了起来,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复发。” 离荒有些懵,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从何说起?不是说是有可能会复发么?可是我看这苏羡月倒是精明的很啊,刚刚的样子完全就是十分精明的人,怎么就变成一个痴傻病人了呢?” 苏落柔扬起一抹笑,好像是并不是很在意刚刚说的话,拿起手帕似乎是有些伤心,再配上她今天的妆容,简直就是一朵刚开的小白莲花。 “皇子有所不知,我姐姐小的时候掉进了池塘,所以大脑受损,一直都不好,父亲心疼她,就没让她学什么东西,希望他只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就好,这段时间姐姐的病有了好转,可是大夫却说依然有可能复发,这才错过了很多东西。” 苏羡月简直是要个给这个白莲花鼓掌了,这一番话简直说的漂亮,直接把他从一个完美的苏家大小姐,说成了一个病人?这哪里是在为自己开脱啊,这一字一句分明就是在说她的不堪! 什么叫做心疼她不希望她太过劳累?那分明是因为原主从小很厉害,这群人害怕了,这才希望把原主养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什么叫做希望原主健康快乐长大?分明就是这些人一碗一碗说的很好听的补药,将原主变得痴傻,想让原主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这群人分明就是狼子野心! 离歌则是摇摇头,根本就不在乎苏落柔的话语,反而还略带嫌弃,直接起身来到苏落柔的身边,先是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虽然被挡住了脸,但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好像是会说话一样。 “你是什么袋子么?还挺能装的啊?你这么说你的姐姐是在为她开脱么?明明就是在贬低她!你口口声声的为她好,是真的在乎她么?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将你姐姐的秘密公布于众,真是好狠的心。” 众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好像是在帮苏羡月说话,实际上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啊! 第149章 无稽之谈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我还以为这苏落柔多么善解人意呢?还为自己的姐姐开脱,帮她说话,这么看起来,这不是在折辱人家么?” “我看她就是对刚刚的事情怀恨在心!真的是好恶毒的心啊!竟然还装的很想是那么一回事!” 苏羡月倒是有几分惊讶,没有想到这个公主竟然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了,刚刚两个人还代表各自的国家说对方,现在就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这事情的走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啊? 怡荷本来就因为刚刚在大殿外的事情,很不喜欢这个圣疆公主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来!这个公主是闲的无聊么?虽然说喷的不是自己,是自己也不喜欢的苏落柔,但是怎么哪里都能有她? “圣疆公主的意思是你们就喜欢这样的?如果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了,苏羡月是好看,但是好看能当饭吃么?无才就是无才,再好看的脸,拥有一个没有灵魂的身体,也只是一个花瓶子罢了。” 离歌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连看都不想看这个公主,她又没有和她说话,她怎么哪里都出现啊? “我倒是不知道这位苏小姐怎么样,毕竟我对她了解甚少,但是经过刚刚的交流,我觉得她很有才能,有几分小聪明,不像是有些人,本来就没有脑子,还总是趾高气昂的。” “觉得全世界都和自己一样没有脑子,然而所有人都是有脑子的,只不过看着她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啊?苏小姐至少还能做个花瓶,毕竟人家有这个能力。” “你说我刚刚说的这种人,她没有这个能力,还没有脑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怡荷气的直接拍桌而起,指着离歌,双眼怨毒,手气的发抖,恨不得拔了他的皮,“你在映射谁呢?” 离歌探探手,双眼水灵灵的,显得十分的无辜,“嗯?公主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在说苏家小姐么?公主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还是我戳到了公主的痛楚?还是说,你以为我说的不对么?” 怡荷气的发疯,根本就不顾一个公主的形象,正要上前去打离歌,却被身旁的贵妃拦下来了,怡荷却早已气的红了眼,“你拦我做什么!我要去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贵妃冷眼看着怡荷,并没有说话,她眉眼本就是偏冷艳的,如今冷着脸,那双眼睛里满都是寒冷,似乎是三九天的寒冰,让人的火气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怡荷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大殿上如此出言不逊,现在本来就是非常时期,自己就算是再不快,都应该忍下来,这是一个公主的素养,然而他却这样做,简直是惊出一身冷汗。 怡荷一下子就瘫坐在椅子上,她甚至都不敢看他父皇,这不就是在圣疆面前丢他们天元的脸么? 贵妃见怡荷已经冷静下来了,不慌不忙的收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根本就不在乎刚刚怡荷说的话会造成什么影响,这才看向远处的苏羡月。 “京城第一才女不过是无稽之谈,我们天元的小姐们从小就要学习女工,琴棋书画不能说是样样精通,但是也都不差,苏家的嫡小姐也是从小就乖巧,现在病好了,更是找人喜爱。 “所谓的痴傻不过是传言,谣言止于智者,那些都是市井传言,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穿出来了,京城第一才女也都是随便说的,都是优秀的,又何来第一之说?这不是滑稽么?” 这个贵妃倒是有意思,这一番话十分圆润,两方谁都不得罪,也为自己的女儿开脱,看来果然是在皇上身边能呆这么长时间的人,果然是有点手段的。 要不然凭他的家室,就算是有着这样的容貌,也怎么可能能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呢?帝王的宠爱可是最不值钱的,今天对你宠爱,明天就可以对其他人,深宫中,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说真的,如果是对比之下的话,她会更喜欢贵妃这样的,明事理。 离荒却摇摇头,“贵妃,臣认为这称号是很有必要的,这样才能让人激励着更加努力,既然苏小姐没有参加上一次的比试,不如就再比一场吧,也算是公平。” 苏羡月眨眨眼睛,有些迷茫,不是啊,大哥你等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参加比试了?别闹啊! 贵妃双眼微眯,右手放在桌子上,来回的敲打着,并没有直接回答离荒,而是转身,放柔了眉眼,看向皇帝,“皇上以为如何呢?” 皇帝倒是觉得有些无聊,毕竟再这样下去也是看舞蹈,还不如把时间都留给年轻人,另外,这圣疆皇子都已经这么说了,总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既然是爱卿的提议,朕也觉得有些不公平,不如你们就再比一次,谁赢了,朕就封她一个京城第一才女,贵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贵妃起身行礼,“遵命,怡荷和我说过,这比试无非就是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只要这些都拔的了头筹,那么这个人也就赢了。那么我们第一场就比吟诗吧,皇上选字,在场的各位小姐作诗,由圣疆皇子和皇上作为评委。” 苏羡月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本来她也不想要那个所谓的称呼,但是这个贵妃倒是有点意思,她本来就是要比试的可能是想帮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却没有明说,而是选择了以退为进。 她知道圣疆皇子一定会要求再一次比试,她也猜到了皇上一定会同意,这一切好像都是由别人做的决定,但是实际上却都和这个贵妃有关系,是她在引导两个人说出已知的答案。 侍女将笔墨纸砚摆在桌面上,皇帝走过去,大笔一挥,直接写下一个“花”字,“用一个简单的,大家随意发挥啊!” 大多数管家小姐都参与了,大家做的诗都勉强说的过去,苏羡月坐下来,安静的吃着葡萄。 第150章 她身后的灿烂时代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将葡萄剥好了,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在玉盘里。 景修寒的手指很长,但是却不会显得很柔弱,然而是很有力量,白皙的几乎透明,上面能清晰的看到蓝色的血管。 苏羡月倒是没有客气,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的相处,吃着免费剥皮的葡萄,看着他们的表演。 苏落柔以花字作诗,瞬间将那些管家小姐的诗比下去了,她面对这些称赞却从容不迫。 怡荷微微蹙眉她十分看不惯这个样子,好像是就她会一样,怡荷站起来,直接以一首绝句顶了回去,随后趾高气昂的看了看苏羡月,略带挑衅的不屑。 苏羡月满脸问号,好嘛,她作诗也不对,不作诗也不对,这不就是站着也躺枪么?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被嘲讽了?她还能忍? 苏羡月直接站起来,微微俯身,手里还端着一杯酒,走到怡荷的面前,够了够嘴角,露出来一个明显的笑容,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苏羡月饮下辈子里面的酒,她刚刚已经喝了不少了,现在脸颊微红,脚步有一些虚浮,双眼迷离,却增添了几分魅惑,美的惊心动魄。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苏羡月做完了诗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本来还有一些人抱着与我无关的心态,正在笑声探讨,有些人在吃东西,结果都停住了手,随后瞬间一片沸腾。 “天啊!这是一个女孩子写的么?这也太厉害了!” “这哪里是无才啊!这分明就是旷世奇才!” 皇帝倒是对苏羡月十分的惊艳,本来他看那些诗就很无聊,无非都是一些靠着精美的词堆砌起来的,没有押韵,也没什么感情,只能是让人眼前一亮,但是经不起细细的推敲。 然而苏羡月的诗没有什么精美的词,但是却是那么的华丽,让人读了就还想继续读下去,是一首经得起推敲,也经得起时间消磨的诗。 皇帝率先鼓掌,紧接着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怡荷却暗暗咬牙,凭什么?凭什么她的诗就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她不服气!“父皇,作诗怎么能只做一两首呢?要想表现出一个人是否是有才,就应该让她多做几首啊。” 苏落柔也是被打脸了,她从来不知道苏羡月还会写诗,这让她瞬间就慌了,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就一首诗而已,有可能是巧合,还有可能是别人写的,你让她换一个写,他就不行了。 “皇上,既然姐姐的诗这么好,就让姐姐多写几首吧,我很喜欢姐姐的诗,实在是太美了,但是姐姐很少作诗,这也是她第一次作诗,要是姐姐能多做几首,流传 出来,那些小孩子从小接受这样精美的诗,定能成长为一带文豪。” 苏落柔这句话可谓是太毒了,虽然言语之间看起来是在夸奖苏羡月,但是实际上却是说她小的时候蠢笨,所以不会作诗,现在会作诗了,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写的呢?有可能是炒的啊。 苏羡月倒是无奈的耸耸肩,确实不是她写的,她可写不出这样精美的诗句,这是属于她那个时代的先人写的,这些千古流传的绝美宝藏。 皇帝倒是有一些为难,让人家一下子做出这么多诗确实是难为人家了,但是她也要承认怡荷说的话,只有一次机会的话,确实是有一些武断了。 贵妃眼底眸光一闪,皇上现在犹豫了,她不能让皇上犹豫!“皇上,大家还没有玩够呢,不如你就在点几个字,就当做是大家玩玩闹闹可好啊?”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个贵妃果然是聪明,她这个样子说,分明就是希望继续比下去,好给怡荷机会,但是却没有说破,而是说以玩的形式,要是怡荷做不出来了,就当做是玩了。 若是自己往下没办法作诗了,那可就不是随便玩完了,那就是认真的比赛了,要是她女儿有她一半的聪明,她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苏落柔虽然是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却目光不够远,只想要眼前的利益,不考虑后果。 而贵妃有长远的目光,能够看到后面的眼睛,还有胆量,那种舍不得孩子,到不到狼的胆量。 皇帝思索再三,觉得也是这样子,就同意了贵妃说的话,再次选字,而这一次却加大了难度,要求这首诗里要有“风”字,还要带着刚刚的“花”。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可不是一个很好写的诗,大家都怕自己做不好,所以都不敢站起来作诗。 只有怡荷沉默了半柱香,最后勉强写出来一首诗,还算是工整。 怡荷看向一旁的苏羡月,发现她并没有在思考,而是转身还在吃东西,坐在桌子上,和景修寒在说着什么秘密,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还很明亮。 “苏羡月,现在到你了。” 苏羡月这才收了笑容,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双眼有一些模糊,很多人在她面前走过,有前世的战友,有今生的朋友,似乎是像走马灯一样。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然而她已经重生了,这一世她有了朋友,有了自己的家人,还有爱人。 这诗一做出来,全场再一次沸腾,所有人都在高喊这苏羡月的名字,她看到那些声音热烈而经久,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对着自己展露笑颜。 怡荷直接就懵了,怎么回事?这苏羡月从小就没有人教他这些,她是这么会的?不是从小就痴呆么? 苏羡月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怡荷,不由得冷笑,站在她身后的不是自己,还有拥有五千年灿烂历史的时代,那个辉煌的,拥有一切高科技的时代。 她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来自那个时代。 第151章 白继薇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曾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过山河万里,如今有怎能在乎这一点点的山峰? 皇帝这一次直接站起来,这一次的鼓掌完全是出自真心,“好诗,好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好一个苏家嫡小姐苏羡月!” 苏落柔却恨的不行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从小就没有学过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做出来! “皇上,才女可不仅是要有才气,还要会琴棋书画。” 贵妃闻言看过去,看到了一脸愤恨的苏落柔,虽然她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这种愤怒,想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柔大方的管家小姐,但是她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自己 。 不争气的东西,贵妃本来是看她经过那些事有所改变了,想要去提拔她,有些事她的女儿不能去做,但是苏落柔可以,但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果然还是一个废物。 现在这个情况,不论是怡荷还是苏落柔,都不应该多说什么,否则就是在嫉妒了,这个道理想必她们两个人都知道,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看自己身处其中的时候,看谁能沉住气了。 贵妃本来是对自己的女儿没有太多信心的,因为她的性格本来就是暴躁的,然而,苏落柔就不一样了,她就是那种城府极深,外表柔柔弱弱的,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是她的女儿先沉住气了。 贵妃默默的看向了一旁的怡荷,发现她只是有一些不开心,但是却还是做的稳稳的,不像是要起来说什么的样子,而且一直低着头,皇帝的方向根本就发现不到怡荷的不对劲。 贵妃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前是对自己的女儿缺一点教育,以前是觉得她的性格不适合,后来她自己越发骄纵,贵妃也懒得去教他什么,现在看起来,她的女儿竟然有几分让她惊喜,以后要好好的教他一些东西了。 贵妃微微的撇了一眼,随后站起来,顺着苏落柔的话往下去说,既然苏落柔这颗棋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那么以后就让她真正的成为真正的棋子,一个没有思想的只为别人办事的棋子。 “皇上,之前她们选京城第一才女的时候,就是选择了很多的比赛,最后选择综合比分的,就像是苏家二小姐所说的,比赛这种东西一定要有公平性,不能只比这一项啊。” 苏落柔微微蹙眉,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她本来就很不喜欢这个贵妃,对于这个贵妃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并不是像外界所说的那个样子,外界说她温柔,大方,十分的贤惠,比皇后要温柔多了。 但是实际上这个贵妃十分的可怕,她本来是白家一个庶出的小姐,母亲也不得宠,父亲更是白家的庶出儿子,本身就得宠,可见这个孩子从小是怎样的,可是这个孩子却偷偷的学习,倒是有一些才气。 她们的主母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白家的人都很喜欢她,这个女人多次照顾贵妃,贵妃也算是健康长大,从小不缺什么,后来被选进宫做宫女,从一个在浣衣宫的粗鄙丫鬟。 先是帮了皇后的忙,皇后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出来了,但是据说是因为她总是做不好事情,就被皇后罚跪,寒天腊月的就在雪地里跪着,就这样子被皇上看到了,皇上看她可怜,就让他起来了。 后来也开始留意这个女人,得知皇后多次让她罚跪,总是欺负她,就让她来御前,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侍女,但是皇上身边的美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个时候皇上毕竟还是一个王爷,倒也算是勤勉,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在乎这样一个小侍女。 两个人的转折点就在两年之后,后来皇上去狩猎,被人陷害,当时被歹人团团围住,皇上也和身边的士兵跑散了,身边就这么一个小丫鬟,贵妃为他挡箭,救了他一命,那个时候贵妃命在垂危。 太医都说是不行了,让皇上节哀顺变,但是皇上却不信,靠着参汤吊着命,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福大命大,竟然坚持过来了,从此皇上开始对她上心了。 但是当时皇上还是一个王爷,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皇上的母亲,不允许她的儿子让一个这样的小侍女当太子妃,但是也喜欢贵妃,并且贵妃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是耐不住儿子。 给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娶一个正妃,再娶她,当时的皇后还是太子侧妃,太子没办法,就让皇后做了正妃,这样贵妃也就做了侧妃,后来皇上登基,侧妃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妃子,半年不到,生了一个儿子,彻底成了贵妃,宠惯后宫。 但是苏落柔却知道,当时刺客可不是刺客,而是她们家的人, 当时贵妃曾经找过自己的父亲,两个人商讨了许久,最后决定,他父亲帮助贵妃上位,贵妃帮助父亲成为王爷。 这个女人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当时并不是皇后为难她,而是皇后发现了她要勾引皇上,还要加害当时的恭肃王,只是没有证据,就只能先找借口,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再找证据。 可是皇后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个贵妃竟然动作这么快,快到直接变成了皇上心尖上的人,她只能先按下来,这一按就是这么多年。 贵妃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她本名叫做白继薇。 苏落柔微微眯眼,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她城府是在是太深了,她本性其实是一个杀戮很大的人,但是没想到的却是她竟然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十分的善良,苏落柔可以不怕苏羡月,但是她怕白继薇。 她的母亲曾经告诉她一句话,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怡荷也是一个不成气候的,苏羡月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却不能不怕这个白继薇。 皇帝细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又见喜欢的人都这么说了,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同意了。 第152章 自私的神明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好,那你负责,看看还应该比什么。” 贵妃点头,盈盈直接起身,“那接下来就用循环站的方式,既然上一局苏小姐胜出了,接下来,只要是想和她比试的就直接站出来,比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女工都可以。 ” 苏羡月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么东西?随便比?打循环站?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让她赢么?这么搞也太过分了? 白继薇淡淡的看了一眼苏羡月,看到了她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无声的笑笑,“但是有一点,只要是这项比过了,就不能再比了,比如说你想和她比跳舞,如果她赢了,那么这一项就算是她赢了。” 苏羡月一脸的不愿意,这也不行啊,这不是为难人嘛?在场这么多人,就算是只比一点也是要命了啊,再说了,其他的他也不会啊!且不说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就算是原主也不会啊! 苏羡月一脸哭丧的看着景修寒,鼻子可爱的皱起,樱桃般的小嘴巴轻轻的撅着,双眼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像是一只可怜的小鹿。 景修寒请笑着,抬手揉了揉苏羡月的头顶,连声音都是轻柔的,“赢了带你去玩,我知道你想赢。” 白继薇虽然听不到两个人说什么,但是却能看到景修寒的表情,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整个人好像都温柔了下来,这是别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 好像是一个清冷的神明,忽然走下了神坛,他开始贪恋人间烟火,他是神明,但是却也不是神明,神明是无私的,普渡众生,然而景修寒却是自私的,只渡苏羡月一个人。 白继薇微微垂眸,她似乎是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好像是见过一个人,他的眼睛里静静凉凉的,是她寂寞前半生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只有一眼,她就愿意把一省都给她。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干净到极致的眼睛,没有一点杂质,他不染世俗尘埃,可是后来…… 一位官家小姐率先站起来,微微俯身,直接看向了苏羡月,“姐姐,虽然你第一句赢了,妹妹祝福你,但是我也很想试试,我想和你比下棋。” 苏羡月倒是认识这个小姐,这个女孩子是那些小姐中少数不欺负原主的人,长相也是温温柔柔的,没有什么攻击性,当时原主被欺负,她还帮忙了呢,所以苏羡月对她好感很好。 本来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个女孩子,但是听说她体弱多病,经常是闭门谢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去谢谢人家,虽然原主已经离开了,但是她来到了这里,代替了原主,那么也就继承了原主的生命,去过属于她的人生。 苏羡月记得这个女孩子是白家的大小姐,叫做白茉汀,只是自己来到世界从来没有见到过她,那个时候她刚好是旧疾复发,就在府养病了,看起来自己需要找一些时间,去看看她的病。 苏羡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白继薇,好嘛,两个人都姓白,不会真的这么巧合吧?但是就算是两个人有血缘关系,苏羡月也不会去讨厌这个白茉汀,她没有那种连坐制度的思想。 白茉汀是白茉汀,他是温柔的,善良的,对原主很好的女孩子,白继薇是白继薇,两个人是不一样的。 苏羡月也起身,微微俯身,算是回了一个礼,给足了尊重,“妹妹想比,姐姐自然奉陪。” 苏羡月虽然其他的不会,但是围棋她却是少数不多的会的,因为前一世自己很喜欢这个东西,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去钻研,后来来到了这个世界,景修寒也是喜欢下棋,自己就总是陪着他。 两个人分别落座,白茉汀先手,攻击也是温温柔柔的,苏羡月看得出来,她水平很高,可以说是如果遇到的不是自己,是其他的人,可能就被她欺骗了,她的琪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很难碰到对手了。 苏羡月也下了一局指导棋,两个人下的十分的痛快,最后苏羡月赢了半子,但是两个人却没有一点不合,反而是看着对方笑笑。 白茉汀先是站起来,苏羡月伸出了手,“谢谢苏小姐的指导,我输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苏羡月也是温温柔柔的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好。” 苏羡月回到座位上,手里却多了一张纸条,那是白茉汀在最后的握手环节悄悄的给她的,那个时候白茉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松开了手。 苏羡月把纸条悄悄的藏了起来,看来这个白茉汀并不是来挑战他的,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如今能站出来挑战,着实让苏羡月有一些震惊,如今看起来,她只是想借着比赛,传这一张纸条。 白继薇见对方已经认输了,这才站起来看着苏羡月,然而这一次眼眸里却又一些苏羡月看不懂的东西,以前她的眼里是平淡的,现在却参杂了太多的情感,让她看不明白。 “既然白小姐已经认输了,那么棋就算是苏小姐赢了,下面的人想比就不能再比琪了。” 苏羡月有些发愣,为什么她在白继薇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白继薇为什么要看着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力掩饰自己悲伤的表情,虽然眼眸里情感太复杂了,但是更多的却是悲伤。 苏落柔站起来,微微俯身,落落大方,却有一些急躁了,“首先恭喜姐姐赢了,妹妹也很想试试,我想和姐姐比跳舞。” 苏羡月不由得冷笑,她这是恭喜?整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直接拉出去吧?苏羡月终于是明白了,这个苏落柔本来是练云裳羽衣舞,是想要献舞,一鸣惊人。 却没有想到出了这样一个大差错,圣疆皇子的质疑,公主的反驳,直接带走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她没有办法了,只能先用这个舞蹈夺回来。 第153章 珍珠下的粉末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却有一些担心,刚刚比下棋,他虽然能赢,都是因为自己会这个东西,并且来到这里之后也和景修寒在一起下棋,虽然说不上每天都会下棋吧,但是只要闲下来了他就会陪着景修寒。 偶尔还会去翻棋谱,所以说对于下棋他是十分有信心的,但是跳舞这个东西他是真的不行,这个东西需要的不仅仅是天分,还需要后天的刻苦练习,她根本就不行啊…… 苏羡月心里有些担心,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毕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啊,若是现在被苏落柔发现自己不行,是会被欺负的,所以说,她必须要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苏落柔起身去换衣服,路过苏羡月的时候,放慢的脚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你别骄傲,赢了书和棋又能怎么样呢?舞你不能赢,琴你也赢不了。” 苏羡月不动声色笑笑,这人无非就是心里知道自己不会跳舞,来一个下马威,搞一个心里战术罢了,若是换做了其他人,可能就会感觉到慌乱,从而害怕,自乱阵脚,趁她心意。 但是苏羡月怎么可能会被她这一点小小的心思打乱呢?她看到过的心里战术可比这多多了,这在她面前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苏羡月微微一笑,轻声说到,“我等着。” 苏落柔淡淡的撇开视线,外人根本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两个人气氛融洽,都是眉眼带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个人关系很好,在说笑呢。 然而长歌却微微蹙眉,他也算是和苏羡月相处了很长时间了,这个女孩子会的东西很多,是一个毒医,但是她偏偏就不会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偏偏舞蹈是最差的,她都能给自己系上。 若是和其他人比也就算了,但是苏落柔的舞蹈,长歌即使很不喜欢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在舞蹈这个方面还是十分擅长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美,更别提她最近一段时间还在偷偷的练。 那云裳羽衣舞她曾经听过,这是古书上介绍的一种极其优美的舞蹈,跳舞的女孩子要求体态纤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 女子身着粉色衣裙,花瓣做装饰,裙摆凌乱不规则,像是一朵花一样,女子要身体柔软,能做掌上舞,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柔有力,这种舞极其难,部分曲谱已经失传了。 听说当年慕容府的嫡出小姐酷爱舞蹈,训遍天下,终于是将曲谱找全了,钻研半生,最后一舞动京城,考的就是这云裳羽衣舞,当时的肃王景珏对她一见钟情,这云裳羽衣舞也成就了两个人。 传闻云裳羽衣舞只为喜欢的人跳,只不过后来这舞就再也没有人跳过了,当时肃王去带兵打仗,她就在京城里等着,只是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一辈子,后来再无云裳羽衣舞。 如今,苏落柔真的能跳出来么? 长歌暗暗地看了一眼苏羡月,她正在坐在一旁,看似一点都不担心,还在看风景,但是她的手却在敲打这桌子,若是不了解的人还真的一位她一点都不担心,但是长歌明白,她在担心。 长歌微微蹙眉,视线装作不经意看向另一边的人,离歌其实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看着长歌,两个人无声的交换了一个视线,随后长歌垂眸,拿起来酒杯,轻轻的珉了一口。 离歌也离开了视线,看向了身边的离荒,向他轻轻的点点头,离荒眸光一闪,眨眨眼,离歌起身,悄悄的从另一边离开,此刻所有人都在敬酒,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离开了。 离歌走出大殿,路过一旁的士兵,嘴角直接走了过去,“请问一下,这边的花园怎么走啊,我有点醉酒。” 士兵看离歌的打扮,自然就明白了这是圣疆远道而来的贵客,自然是不敢怠慢,直接就告诉了她方向,“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尽头向左转,就能看到了。” 离歌点点头,像小士兵道谢,转身的时候眉眼瞬间冷了下来,刚刚似乎是三月的风,现在就是十月的雪,轻轻的勾起嘴角,却让人看不到一丝笑意,只感觉到可怕。 随后在他视线里离开了,向着花园走过去,在拐角处,离开了原来的方向,沿着假山,悄悄的翻身而上,随后施展诡异般的轻功,越过众人的视线,来到了后面的偏殿。 此刻的苏落柔正在穿衣搭配,不得不说,苏落柔虽然很讨人厌,但是她长的确实不错,她和苏羡月眉眼之间能隐约的看到几分像,两个人毕竟还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 苏羡月是那种夺人眼球的惊艳,苏落柔却是小桥流水,小家碧玉的感觉,不是很惊艳,却看起来蛮舒服的,但是却被她眼眸里那几分傲慢,和故作清高打破了,直接打破了这一份美感。 离歌在房梁上悄悄的看着,苏落柔画好装就去换衣服了,离歌见没人了,直接翻身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腮红,这苏落柔想来还是苏家的小姐,虽然现在身份有一些尴尬,但是用的东西还是上等的。 这时,后面传来声音,想必是苏落柔已经换好了衣服,离歌微微勾唇,翻身上去,苏落柔已经换好了裙子,再次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带首饰,离歌拔下头上的珠钗,那原本是一颗珍珠,离歌将珍珠直接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白色的粉末。 离歌将粉末倒在苏落柔的身上,那粉末很是细微,借着镜子,苏落柔根本就没发现什么,离歌最后笑笑,转身离开了,几个翻身回到了花园,摘下来花园的桃花枝,准备带着它回到大殿上。 真巧在树上看到一行侍女,端着果盘,想必是从御膳房过来的,准备去大殿上,离歌从树上下来,站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衫。 第154章 云裳羽衣舞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你们是要去大殿么?我迷路了,能带我一起回去么么?” 领头的侍女是个懂事儿的,看见离歌这一身打扮,就知道这人非富即贵,自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是。” 这个时候苏落柔还没有回来,离歌将花枝直接献给了白继薇,“贵妃,臣女刚刚有些醉酒,去了御花园,这京城的花园果然是很大,臣都迷路了,还好碰到了前来送果盘的侍女,这是御花园的一抹春色,开的正鲜艳,正好配得上同样绝色的娘娘。” 白继薇双眼微眯,这个圣疆公主阴晴不定的,如今搞这么一处究竟是要做什么?她可不相信她只是来讨好自己的,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但是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他能做什么呢! 白继薇接过了桃花枝,好像很多年前,有一个人也说过自己容颜倾城,他也喜欢桃花,那一身白衣,桃花芳菲,似乎是她见过最美的风景,只可惜,只在心中了,花一年又一年,不再是那年那一朵了,人不复从前。 白继薇自嘲的笑笑,和离歌道谢,“谢谢公主的桃花,公主人比花娇,本宫已经年老了,容颜也不如当年,这花应该给年轻人才是。” 皇帝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他拍拍白继薇的手,安抚的说,“你才多大啊,怎么就年老了?在朕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年初遇的样子,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知道了么?” 白继薇莞尔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错话了,随即看向了皇上,“知道啦知道了。” 离歌微微蹙眉,她是在悲伤么?按理来说,她现在宠惯后宫,应该不会存在说是什么悲伤才对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就是她想要的么?那么她在悲伤些什么?是因为谁么? 然而还不等离歌想到一些什么,苏落柔就穿好衣服走进来了,一身粉色的长裙,宛若一朵桃花,眉心还点缀了一朵桃花,头发挽了一个繁琐的发髻,带着桃花形状的发簪。 所有人在看到她这一身打扮都整大了双眼,不仅仅是因为苏落柔第一次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是因为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见过慕容未央的舞姿的,这衣裙就是在仿照她的衣裙制作的。 但是却更加考究精美一些,若是说慕容未央的舞衣应该是以简便,轻柔为主的话,苏落柔的衣服就是以繁琐精美为主,二者虽然都是舞衣,但是差别很大,苏落柔的衣服注重衣服。 可能是她太在乎这舞蹈了,想要每一样东西都是完美的,对这衣服也就用了很多的心,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有些用力过猛,导致衣服喧宾夺主,让人有些在乎不到她的容颜了。 但是慕容未央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随意,但是却是为她专门定做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惊艳,好像衣服就是她本身一样,简单干净,却又那么的柔美,简直是恰到好处。 白继薇淡淡的撇了一眼苏落柔,对方似乎是很自信,对自己这一身打扮十分的自信,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白继薇轻轻的折下一朵桃花,看来还是不行,这女人根本就是榆木脑袋。 苏落柔随着舞乐,轻柔的跳起舞来,果然是从小就学这舞蹈的,姿态果然优美,虽然她之前因为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但是为了这舞蹈,她不要命了去服用息肌丸,现在体态纤盈。 一举一动真的是有当年慕容未央的风采,但是毕竟还是一个模仿者,终究是没有慕容未央那么的惊艳,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毕竟那经验的女孩子已经去世了。 “这苏家二小姐的舞蹈虽然没有王妃那么惊艳,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这么短时间内能连城这个样子,也是非常棒了。” “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虽然是不能超过前人,但是她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表现,可以说是很难得了,当真不错!可以和王妃比肩了。” 景修寒双眼微眯,看着台上的女孩子,双手暗暗握拳,眉眼冷冽,那一双眼眸里十分的寒冷。 夜楠听到这些人的话,直接就黑了脸,一副根本看不下去的样子,他直接就没忍住,“凭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和王妃相提并论?” 离歌看着苏落柔自信的样子,微微勾唇,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细算下来这时间应该是快到了。 忽然,台上正在跳舞的苏落柔身上的衣服直接燃烧了起来,那衣裙苏落柔为了飘逸直接用的薄纱,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火,但是却能隐约看到蓝色的光,直接少干净了花瓣,只剩下了枯枝烂叶。 众人发现苏落柔的一群无火自燃,都蒙了,虽然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但都是用水赶紧去救火,大盆的水泼到了她身上,那精致的发髻直接散落了,珠钗掉落一地,精致的妆容都花了,好不凄惨。 苏落柔静美的衣裙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然而这货十分的古怪,只把鲜花烧了个干净,上面的衣摆还在,而且众人根本没有看到明火!也就是说,这衣服莫名其妙烧起来了! 苏羡月直接皱眉,别人不明白,她还不清楚么?这是白磷啊!是一种可以在空气中自燃的化学物质!可是这白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人将少量的白磷放在啦她的衣服上。 时间一到,温度一上来,这白磷就自燃了,并且由于裙子的原因,白磷燃烧的微弱,只是苏羡月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做到让白磷只燃烧一点点的?这火焰一旦燃烧起来,怎么可能停下来? 然而不明情况的众人直接懵了,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奇怪的情况,都以为是上天的惩罚。 “这是鬼火啊!这不是真正的火焰,这是蓝色的火啊!无火自燃!这是不祥的预兆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苏家二小姐不详么?所以上天才会降下来鬼火?” 第155章 甩锅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长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在场众人的形形色色,苏落柔一舞失败,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长歌也懒得看,直接把玩起手里的杯子,看起来似乎是十分的无聊。 苏羡月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苏落柔这件事她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却懒得去关心了,她转身就看到了正在玩杯子的长歌,她似乎是真的很无聊,苏羡月按住了长歌手里的琉璃杯子。 “很无聊是吧?我们一会就回去了,之前不带你来就是怕你感觉到无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长歌摇摇头,松开了玩杯子的手,抬眼看向了苏羡月,拿过金盘里面的葡萄,拨开一颗递给苏羡月,“还好,有你在的地方总是不无聊的。” 苏羡月接过了葡萄,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开始蔓延在嘴里,这个时候那边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苏落柔此刻已经懵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裙子会燃烧,明明之前排练的时候很好啊,怎么会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不可能啊……是谁?是谁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 苏落柔的脸惨白惨白的,差点浑身都都了起来,她怕的要死,本来是想要趁着这舞蹈让自己一鸣惊人,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离歌拄着胳膊,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说呢,虽然现在的苏落柔看起来很可怜,但是她就不可恨么?自然是可恨的,曾经她不也是这么多别人的么?如今只能说是风水轮流转。 离歌把玩着手里的珠钗,无声的笑笑,别人不明白,她还不明白么?这一切其实和苏落柔自己也有关系,她为了衣服的飘逸,在衣摆出的花瓣用的是冰蚕丝线,这种线会在太阳的照射下看到斑斓的颜色,没有太阳的时候也会发出淡淡的冷光。 一般很少有人用来做衣服,因为这种线十分的娇气,不仅很难缝制衣服,就算是被能工巧匠做成了衣服,后续保养也是麻烦的要死,但是它胜就胜在了好看,很多女子都用他来做装饰。 苏落柔能找到这么多的冰蚕丝线也算是她用心了,这一套衣服价格不菲,她一定是费劲了心思,这可惜了,碰上她了,离歌那粉末不是其他,正是白磷,然而白磷只把冰蚕丝线燃烧了,其他的料子并没有动,也就是没有达到所谓的燃点。 所有的物品都有一定的燃点,你若是把玻璃扔到普通的火里,你就会发现,玻璃有可能会被熏黑,但是不会融化,你要是把塑料扔到火里,就会瞬间划掉,人燃烧也是烧的脂肪,至于骨头燃点过高。 所以说,也就发生了刚刚那一幕,白磷只把冰蚕丝燃烧了,只留下了其他的布料,然而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只会迷信的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这也是离歌想要的结果。 离歌端起酒杯,借着琉璃杯子远远的看了一眼长歌,两个人无声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就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长歌无声的笑笑,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很损,但是却是最有效果的。 这个女人实在是过分的娇气了,竟然把心思动在了苏羡月的身上,如今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守护自己的这一点面子,如果她只是想出名,那么离歌不会这么做,毕竟两个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是她却有些过分了,想要用别人来抬高自己,这就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所以离歌才还回去,这不是欺负她,这是一报还一报。 白继薇虽然不明白这衣服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明白是有人做的,但是她不想去处理这件事,毕竟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女人本来就不应该留下来,所以现在无论他怎么样,都无关。 苏落柔抬眼就看到了白继薇眼里的冷漠,瞬间就慌了,她明白了,白继薇不打算处理这件事,也就是说要放弃她了,那她怎么办?不行!若是就这样就算了,那她就废了! 苏落柔直接就跪了下来,双眼通红,声音颤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可怜,“皇上!求求你为臣女做主啊!这衣服放在哪里好好的,怎么会燃烧呢?明明就是有人在陷害臣女啊!在今天这种场合,接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捣乱啊!” 皇帝沉思一瞬,似乎是这个道理,苏家二小姐他还是听说过的,听说这个女孩子还是很温柔贤惠的,性格很好,在一众官家里也算是佼佼者,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在今天这种场合,他也没有必要捣乱,她又不傻。 “那你说说,你认为是谁陷害你的呢?” 苏落柔微微蹙眉,她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和苏羡月有关系,但是她一直在大厅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这根本就是在避嫌啊!但是她没有出去,是谁坐的呢? “皇上,很简单,在臣女出去换衣服的时候,谁出去了就是谁做的!不论她出去做什么,她的嫌疑都是最大的!不然的话,好好的宴会,忽然出去做什么?明明就是心里有鬼!” 苏落柔这话说出来,皇帝脸瞬间就有一些难以名状,白继薇直接看向她,这人是着急疯了么!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也这么说!她就不想想,这句话直接说出去了,后果会是什么么? 离歌直接站起来,走到苏落柔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冰冷,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这位小姐的意思,是我显得没事干了,在你身后跟着你?” 苏落柔瞳孔一缩,怎么会是她?不可能啊,她现在是圣疆公主,最好不要乱走,不然的话,公里出了一点什么事情都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她自己不知道么?然而现在自己只能把话引过来,不然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就是大不敬。 “你!你一个圣疆公主,为何在我天元的花园里乱走?你是在寻找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第156章 狡辩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啊,好像是很久之前自己也是这样子,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身边没有其他的人,可是如今,自己的身边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已经有了其他的人。 苏羡月这一次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了,她并没有觉得苏落柔可怜,因为若不是她做的太绝,别人自然也就不会这么对他,这都是相互的,所以苏羡月只是十分安静的看着。 或许换做曾经的自己可能会觉得她可怜,毕竟一个谁都放弃的人,人类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同情弱者,但是现在的苏羡月并不会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离歌冷笑几分,一脸就是我做的,但是你能则么样呢?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再者,我是圣疆公主,你根本就那我没什么办法,离歌感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苏落柔就是怀疑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没有证据。 第二,她身份已经放在哪里了,自己是圣疆公主,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姐,还是一个庶出的小姐,皇上就算是不喜欢圣疆,但是还是要在乎自己的颜面的,所以说,她根本就不怕。 “这位小姐,你有什么证据么?没有证据你就在污蔑别人?我没什么事情跟着你做什么?是你太好看了,还是你太自信了啊?真的是神经病,我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跟着你?” “再说了,我就是有一些醉酒,想出去醒醒酒而已,我去的花园好么?你一直怀疑是我做的,难不成你是在花园里换的衣服?你这么厉害的么?我不知道花园的路,我还去问了小士兵,她看着我去的花园,回来的路上迷路了,还是小侍女把我带回来的。” “你这么怀疑我,你是觉得我有那个能力,能在短短的时间先走到花园里,在跑到你身边去下药么?我哪有这么厉害啊?再说了,皇宫里能人这么多,我是怎么从花园消失的呢?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离歌这一番话直接让苏落柔懵了,这简直就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去花园是因为醉酒,去的时候有人看着,回来的时候也有人带着,全程她都没有出现在偏殿里,但是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所以它总觉得有问题。 苏羡月眨眨眼,从大殿到花园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而已,因为在这一条路上有一个大荷花池,要想走过去,就要绕过去,所以非常的麻烦,但是轻功很好的人,倒是可以越过荷花池,几分钟就到了大殿,不费时间。 大家都以为圣疆公主是不会武功的,但是她要是会的不是武功,而是轻功呢?这二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会武功的人脚步发轻,能够轻易的别人看出来,但是如果这个人省略了武功的练法。 直接开始训练轻功,那么这个人会武功就会被隐藏起来,看脚步是看不出来的,这个还是苏羡月不久之前知道的,那个时候自己就在和景修寒讨论这件事,两个人就在探讨这件事的可能性。 他们用了很多的方法,尝试了很多的可能性,后来发现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如果放在一个人身上,如果这个人武功底子还不错,再加上她肯努力,那么不用去修炼,可以直接练轻功! 圣疆公主可能真的练的就是轻功,所以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可能人家就是不想,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但是苏羡月不明白的是,哪怕离歌要过去,那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为什么别人看不见她呢?这也不是晚上,大白天的,一个穿着白裙子,还是奇装异服在花园路飞来飞去的,这些人怎么就没发现呢?那他们在做什么?还是说,看见了,但是选择不说? 苏羡月有些不明白了,她抬眼看向了景修寒,忽然看到了对方了眼睛,那眼睛里面满是笑意,温柔的不像话,她忽然福至心灵,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景修寒? 等等!整个皇宫的防卫都是景修寒手下的人!因为前一段时间的调动,再加上因为圣疆来了,即使皇上很忌惮景修寒,但是也必须要用他,没有办法,权宜之下,皇上还是用了景修寒的人。 这也就导致现在大半个皇宫的暗卫几乎都是景修寒的人,所以说,如果景修寒不会发话,那么这些事皇上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那些首位不会说!他们对景修寒是绝对的忠诚! 苏羡月向着景修寒都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景修寒瞬间就反应过来,他还在询问这件事,点点头。 景修寒牵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悄悄的写下三个字,“回去说。” 苏羡月无声的收回手,表示自己明白了,竟然是景修寒做的,那么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她对景修寒是绝对的放心,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做那些叛国的事情的,他心里明白。 况且,这个国家的太平是她的父亲换回来,是她两个重要的人,用生命换回来的,所以它不会毁了这个太平,他会守护太平,为了自己父母的愿望,不仅如此,哪怕她表面上多么的放荡不羁。 他外表是坚硬的外壳,他是泡在众多纸醉金迷的一把潇潇君子骨,她有她自己的傲气。 苏羡月松了一口气,靠在了一旁,静静的看眼前的一幕。 皇帝已经是被离歌说服了,再加上确实就像是离歌那个样子,就算是他做的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没有证据,第二,她是公主,身份已经放在哪里了,谁敢去怀疑她? “行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你先下去。” 苏落柔狠狠咬牙,么办法了,皇上都已经这样子说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自己就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是她不明白,离歌这样子做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第157章 金浪牡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白继薇拍了怕皇帝的手,“皇上,苏落柔的舞蹈也算是精美,只不过出了差错,也是美中不足,那下面我们就来欣赏一下苏小姐的舞蹈吧?” 苏落柔暗暗咬牙,看向了坐在一旁安静吃糕点的苏羡月,双眼怨毒,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也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这件事和苏羡月逃不开关系。 众人听到白继薇的话都纷纷看向了苏羡月,大家本来是不对苏羡月报有什么希望的,毕竟她之前还是一个傻子,那些需要从小就开始学起来的东西,就算是苏羡月现在已经病好了,那些拉下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 所以在场的众人,绝大部分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大家对这件事没有什么看法,但是他们会等着添一把火,这就是淡然的冷漠。 有一些人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们或许和苏羡月都有一些渊源,但是相交不深,有些人和苏羡月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却讨厌这个女孩子。 有些人是十分担心的,他们虽然和苏羡月关系并不是很好,有些人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但是他们却都对这个女孩子充满了同情,曾经他们也曾嘲笑过她,但是如今都在担心他。 苏羡月眨眨水灵灵的眼睛,缓缓抬起头,就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嗯?怎么突然被CUT?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他不是一直在呆着呢?怎么突然之间就被点到了?她不是看戏么?这里应该有她的戏份么? 苏羡月拍拍手里面的糕点碎末,起身行礼,“既然妹妹已经发起了挑战,做姐姐的就一定要接下来。” 白继薇弯了眉眼,让人看不出喜怒,“很好,那苏小姐就先下去换衣服吧。” 然而苏羡月却没有动,反而是向皇上行礼,这才落落大方的开口,“皇上,每年都是这些舞蹈,相比皇上看的舞蹈也不少了,说不定比臣女都多,况且妹妹刚刚已经表演了舞蹈,不如接下来就看些别的?” 皇帝倒是起了兴致,这倒是不错,他确实是看这些舞蹈看的很厌烦,虽然舞蹈优美,但是若是让你天天看,也会有看厌烦的一天,所以当苏羡月提起这个建议的时候,皇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苏丫头这个建议不错,朕允了,你需要什么,直接说就好!” 苏羡月微微欠身,随后走到景修寒身边,伸出了右手,“臣女只需要一把剑。” 怡荷看到苏羡月直接奔着景修寒就过去了,气的她浑身发抖,直接就站起来了,指着苏羡月,语气微凉的质问她,“苏家小姐,你可知我表哥的宝剑一般不会拔出来,拔出来是药见血的,况且这大殿上, 哪里是你可以随便玩闹的地方?” 白继薇淡淡的撇了一眼怡荷,发现她只是很生气,但是情绪隐藏的很好,没有外露什么,这一句质问也是十分的有脑子,没说景修寒会不会拔出宝剑,而是直接用大殿上,皇上不能见宝剑做借口。 苏羡月并没有说话,而是弯了眉眼,笑盈盈的看着景修寒,伸出来的右手并没有收回去,而是继续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好像是星星撒在了里面。 景修寒无奈的笑笑,直接把宝剑放在她手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一点的犹豫,好像是根本就不担心他会做什么,对她似乎是十分的放心。 皇帝看着这把宝剑,微微惊讶,双手暗暗地抓住了龙椅,这把宝剑她是不可能认错的!这是景珏的宝剑,这是他年少就留在身边的,这一把宝剑曾经陪着他征战沙场,也曾送自己登上宝座。 这宝剑没有什么过多的花纹,但是上面却又一个图腾,这个图腾像是一朵金浪牡丹,但是细看又像是龙和凤凰盘旋,两个人在争夺一颗明珠,这把宝剑贵就贵在这个图腾上,这是慕容家的图腾。 这把宝剑本来是慕容当家人的,也是慕容家的镇宅宝物,后来因为慕容家的小姐喜欢,就带走了,这把剑也就沉寂了很多年,直到慕容未央嫁给了景珏,这把剑作为陪嫁,这才到景珏手里。 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实际上,这把剑早就在很多年就失踪了,当时慕容家一个少爷呆着宝剑离开了,但是在路上却遭遇了山匪,宝剑也就被抢走了,后来慕容家端了那个山匪卧。 众人四处去寻找,却都没有找到这一把宝剑,宝剑似乎是失踪了,毕竟是慕容家的镇宅宝物,当时的家主没有办法,就派人封锁了这个秘密,后来景珏当时还是一个孩子,他偶然之间救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为了感激,要给他算一卦。 当时景珏还不信,只说不用算卦了,她不信这个,但是道士却执意要给她算一卦,景珏拗不过道士,道士却说不给他算其他,要算姻缘,给了他一把宝剑,并说这就是姻缘。 宝剑锈迹斑斑,好像是被水泡了很久,上面都腐烂了,还有没有弄掉的泥浆,总之这把宝剑就算是不拔出来,也知道已经很多年了,可能都已经钝了,实在是说不是是宝剑了。 景珏笑笑,只觉得这道士神神叨叨的,但是还是收下了宝剑,并支付了费用,道士却在离开的时候,还送了她一句话,“要小心身边人。” 景珏并没有在意,回到家中将宝剑擦拭干净,才发现这宝剑十分的锋利,不仅如此,宝剑的做工精细,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景珏立马觉得不对,赶快让人去寻找道士,然而这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景珏派人去问过,所有人都告诉他,在城南的桥边从来没有什么道士算命,哪里一直都是荒废了,人烟稀少,怎么可能有道士呢?后来景珏也找了其他的道士,和他们描述这个人样貌。 第158章 舞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大家一致说没有这个人。 景珏只记得这个道士神神秘秘的,穿的也不像是一个道士,他明明长的仙风道骨,头发花白,胡子很长,也是雪白一片,但是他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上面还打着补丁,衣服上还有灰尘,整个人都是脏乱的。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找不到那个道士了,也就没有办法了,后来景珏才发现这把宝剑十分的有趣,它肯定是很多年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无论是砍什么,哪怕是九天玄铁,其硬无比,都不会留下剑痕。 这么多年了,宝剑还是锋利无比,那上面的雕刻应该是出自名家,十分的精巧,从此这把剑就一直跟着景珏了,直到那一年,景珏无意之间救了一个女孩子,从此改变了她的一声。 那人就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未央,两个人因为一把宝剑相识,从此相知相爱,后来景珏知道宝剑是慕容家的,却归还,慕容家主认为两人有缘,就当做嫁妆送给了景珏。 本以为可以相伴一生,却出了变故,两个人因为一把宝剑离开。景珏在战场上失踪,只留下了宝剑,人在悬崖下发现了,已经去世了,慕容未央守着宝剑直到看见尸体,抱着宝剑喝下毒药。 后来这宝剑就被带回了慕容家,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慕容家已经承认了景修寒?皇帝微微眯眼,这慕容家本来就是谁都看不上,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了,留着景修寒一个人在这里。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这慕容家不喜欢景修寒,为什么还要把宝剑给他?看来这里面还是有一些秘密,他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如果慕容家已经承认了景修寒,那这个人就不得不防了。 皇帝虽然知道景修寒不一定会造反,因为她没有这个想法,她和他的父亲很像,两个人都没有那个心思,若是有的话,她的皇位早就坐不稳了,但是他没有这个心思,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有没有。 若是那些人逼的他黄袍加身呢?那个时候他是做还是不做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他会做,这也就是皇帝为什么这么多年既要用到景修寒,也相信他,但是同时也会忌惮他的原因。 白继薇倒是没有皇帝想的那么多,他只是看着那把宝剑微微出身,她是有些震惊的,她惊的不是这宝剑的重要,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景修寒竟然可以把宝剑送到她手里,没有一点犹豫。 对于一个练剑的人,她的宝剑有多么重要,白继薇还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想到景修寒会这么干脆,就把宝剑给他了,这可是练剑人的半条命啊,就这么交给了另一个人。 苏羡月结果宝剑,微微勾唇,漂亮的挽了一个剑花,随后盈盈的站在一旁,“皇上,臣女献丑了。” 苏羡月素手一挽,宝剑舞的眼花缭乱,却十分的精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有着男子的硬气,却不失女子的柔美,红裙飘扬,宛若一朵瑰丽的玫瑰。 景修寒做在一旁,眼眸随着苏羡月而转动,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这个女孩子,明亮的颜色落在他的眼睛里,似乎是照亮了她的眼眸,让他的眼睛十分的明亮,似乎是温柔了下来。 苏落柔忽然就慌了,这怎么可能!苏羡月怎么可能会这些!她不是一个傻子么!不会的不会的,她就是碰巧,可能都是景修寒交给她的,她不能让她赢了这一局!自己失去了这么多,她凭什么还能赢! 苏羡月随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宝剑收起来,向着皇上欠身,“献丑了。” 皇帝赞赏的点点头,然而还等他说什么,就听到那边的苏落柔直接站起来。 “皇上,我们这比的是舞蹈啊,姐姐这舞剑虽然好看,但是却不是真正的舞蹈啊,这根本就是投机取巧!” 苏落柔这一句话一说出来,众人瞬间就找到了话语,直接对准了苏羡月。 “是啊,这就是舞剑啊,舞剑有什么好看的?只要是会一点武功的都可以啊,我们这比的不是跳舞么?什么时候变成了舞剑呢?”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舞剑怎么就不能算是舞蹈了呢?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你找一个会武功的,你让她舞剑试试啊!” 离歌直接白了那人一眼战斗没有站起来,直接怼人,这人真的让她反感,本来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还非要什么事情都插一脚,好像哪里都能闲到她一样,直接顺着别人的话有什么意思?墙头草。 那人脸色瞬间就红了,很不开心的样子,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了。 白继薇双眼微眯,笑盈盈的抱着皇帝的胳膊,“皇上,苏羡月这舞剑是好看,但是还是少了一点什么,可能她妹妹说得对,毕竟苏羡月从小就没有学过,这些东西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了吧。” 皇帝脸色瞬间就放下来了,“这怎么可以?这样多不公平!大家都是辛苦练了那么长时间的,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苏丫头,你再表演一个!” 苏羡月暗暗咬牙,这白继薇果然好手段,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这是以退为进,逼的自己不得不去跳舞,这不是看自己笑话么?她现在是跳舞也不对,不跳舞也不对。 哪怕是自己会跳舞,刚刚苏落柔已经跳完了,就算是她后来出了差错,但是刚开始还是跳的很好,二者对比之下,自己好也不对,不好也不对,跳的好是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难免有一些争锋。 跳的不好就十分的丢人,哪怕自己现在不是很想跳舞,也被这话说的不得不上了,现在不上不就是不打自招么?况且苏落柔现在十分的不喜欢自己,自己赢不赢都是错。 本来现在苏落柔准备和怡荷撇清关系,这么一来的话。 第159章 杯酒藏暗锋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就不会这么做了,反而会拉拢怡荷,为了自己,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有共同的敌人,自然会一致对外,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啊! 苏羡月暗暗咬牙,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迎着头皮上了,若是不上就是承认了自己不行,若是上了就是去出丑,苏羡月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发生这样进退两难的事情,实在是为难。 其实在上一世,他还是会一点点舞蹈的,那一次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参加一个晚宴,为了不露出马脚,她学了一个月的舞蹈,终于是会了一点点,不至于踩到别人的脚。 没办法,她天生就四肢不协调,别说是跳舞了,弹琴也不好,之前有一次任务,自己伪装成一个富豪的女儿,就是因为她女儿会弹钢琴,钢琴十级,自己却偏偏一个音乐白痴。 差一点暴露,吃了好多的苦头,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改变他先天存在的东西的,你的素养,见识,这些都是后天形成的,就像是植物的枝叶,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把他们往任意的方向修剪。 可是像是出身,性格,这些先天形成的东西,就像是植物的根,牢牢的扎根在土地里,你想拔出来,但是却无能为力。 苏羡月起身微微行礼,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好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实际上慌得不行,手心都微微出汗了,“那臣女就先行下去换衣服了。” 苏羡月说完之后转身离开,白继薇心里暗暗觉得不对,按理来说她是不会跳舞的,因为她小的时候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况且舞蹈这种东西需要的不仅仅是天分,还有后天的努力。 有些人即使是有绝高的天分,她从小就能看出来和同龄人的不同,但是她不好好利用这一份天分,迟早会沦为平凡人,但是若是一个人没有天分,后天刻苦努力,一样可以达到一个高水平。 长歌却微微蹙眉,他自然是知道苏羡月根本就不会跳舞的,所以他一直在考虑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给掀过去,本来苏羡月舞剑就是想要避开跳舞,然而却被这些人给逼的不得不跳舞。 他本来因为苏香月会想到办法不去跳舞,将这个风口给避过去,没有想到一向十分聪明的他竟然会被对方给带了过去,现在可如何是好,如果他不去跳舞的话,然后还会有很多办法能够避开,可是现在如果他选择了跳舞,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得忍着。 长歌微微看向了离歌,他发现对方眼中也是带着微微的怀疑和不敢相信,果然两个人都知道她不会跳舞,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答应,长歌暗暗地握手,这下可要糟糕了,别人现在就算是再出去也没有办法了。 长歌将酒杯放下,不如……就像刚刚一样,随便找个办法,冻坏他的衣服,让这场表演进行不下去,虽然这个办法拙劣了一点,也有些卑鄙,但是好歹能让苏羡月把这个地方给渡过去啊。 长歌有些纠结,他知道按照苏先樾的脾气,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反悔,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去跳舞,既然答应了挑战,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去的,他不会管失败还是成功。 若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挑战的话,长歌会随着他,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这个挑战设计的太广了,而且这个场合容不得犯一点错。他明知如果这么做的话,苏羡月一定会生气,无论是不是自己做的,他都会追查到底。 但是哪怕是他自己明知道这件事情做了,苏羡月会生气她一定要做,毕竟这关系的仅仅是他,还有…… 长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抬眼看向了离歌,然而还不等他做什么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他会生气的。” 长歌像是忽然之间震住了一样,猛然看向身边的人,他发现原本有些醉意的景修寒,忽然之间好像酒醒了一样,他双眼清明而澄澈,哪还有刚刚那个醉酒的样子,对方正端着一杯酒,接着酒杯刚刚好能把他的表情挡住,这样在他正前方的皇上本人就完全触摸到他此时的表情。 然而。自己却刚好能够看到他的眼神,他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他瞳孔是属于那种非常非常黑的黑的可怕,只那么一眼就仿佛自己跌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里,想逃却逃不走,一瞬间感觉到浑身冰冷,刺骨的寒意猛然之间清透了自己的身体,感觉手脚一阵冰凉,这个人仿佛是归来的罗刹。 长歌猛然之间想起他刚刚给自己说的话,这个人难不成一直都是在装醉吗?难道说他早就已经发现了在做什么,然后他就一直不说话,是因为苏羡月么?所以这个杀伐决断的人才会留自己一条小命。 长歌微微抿嘴,转过头去,景修寒这话虽然算得上是当头一棒,但是好歹提醒了自己,如果自己要是帮了忙,不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会生气的 因为不会让这种不公平存在,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取胜。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长歌闻言看过去,就看到门外走来一个女子,眉眼如初,仿佛是四月的桃花,她的脸上还用颜值勾勒出桃花的形状,远山眉温柔扬起。 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只跳动的蝴蝶,忽闪忽闪的,十分的夺人眼球,她的眼眸十分的明亮,像是星星洒在了里面,那双眼睛宁静不缺乏温柔,眸光里似乎有着片片芳菲,双唇点绛,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细腻,几近透明。 长发披肩,自然垂落,没有什么过多繁琐的装饰,发髻也是随手一挽,用一根发簪系上。 他穿着粉色的渐变长裙,下摆像是粉色的波澜,一走移动都有属于女人的柔美,裙子没有什么太多的装饰。 第160章 越过灵魂的目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只有在腰间有一条腰带,用银链做了装饰,上面还镶嵌这一朵粉色桃花。 白继薇看到这条裙子猛然握紧了扶手,这是!这是那个女人曾经穿着的裙子!当时他就是穿着这条裙子跳了云裳羽衣舞,随后一舞动京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跳这舞。 可是这裙子自从那次她跳过舞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了,一是因为她没有再挑过云裳羽衣舞,二是因为那衣服被珍藏了起来,后来这衣服就作为她的遗物,被送回来慕容家啊! 怎么会这里再一次看到的?难道说……这又衣服是景修寒给他的?不可能啊,就算是景修寒想要给她,怎么能送这么珍贵的衣服?这可不是说有多么珍贵,要用多少珍宝去购买。 而是这裙子背后的意义,这毕竟是她母亲的遗物,看来,景修寒真的很在意苏羡月,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些东西都给她,大婚的首饰,珍爱的舞衣,还有更多吧,看来,景修寒放下了。 白继薇忽然有一些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好像是这么长时间一直担心的事情得到了答案,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是喜还是悲哀。 皇帝却看着那衣服微微出神,好像是那个人曾经穿过吧,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明媚而耀眼,她是世家子女,她是京城最明亮的少女,她也是一身粉衣,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从此再也走不了了。 离歌看着这裙子猛然怔住,这是慕容家的!这是……景修寒拿过来的? 苏羡月越过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景修寒的身上,那人在看到女孩子的时候,眉眼瞬间温柔了下来,似乎是冰川都融化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不可亵玩的神明,他走下神坛。 他放弃了长生不老,放弃了万人敬仰,放弃了流芳百世,只愿意和一个人一个不如红尘,从此不回头,哪怕是为了这个行为,他要付出自己的所有,从此没有自由,只留在这个女孩子身边。 他心甘情愿。 半个时辰前。 苏羡月来到偏殿就后悔了,自己干嘛要逞强啊,不会就是不会啊,不跳舞就是不跳舞啊,自己干嘛要为了一句话,非要挣那一口气呢?导致现在进退两难,这怕不是要争气,是要泄气啊。 苏羡月有些崩溃的做在一旁,她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很累,浑身都是疲惫,太多的事情了,本来以为她对这个世界,对这些人已经有了了解。 毕竟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和他们相处很久了,但是今天他才发现好像不是这个样子,那些人忽然之间有了不一样的另一面,怡荷虽然骄纵暴躁,却也有细心隐忍的一面。 白继薇虽然城府极深,让人看不清,但是也有偶尔悲伤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离歌虽然是圣疆公主,和自己是两个阵营,但是,却很多次都帮了自己,刚刚苏落柔的事情,她有一种直觉,就是离歌做的。 苏羡月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他们都有着怎样的心思呢?这个世界还真的是让人感觉到偶尔的疲惫。 春芙看着苏羡月迟迟没有换上舞衣,而是一直坐在窗边,似乎是看着窗外,眼神有一些悲伤,她忽然就红了眼眶,这一次她没有直接跪下,而是半蹲着在苏羡月的腿边,双手有一些颤巍巍的,担还是握住了苏羡月的手。 “小姐,我从小陪你一起长大,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可能有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哪怕是小王爷都不知道的,或者是你现在的你也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你曾经很喜欢跳舞的,你曾经说过,你要做一个舞者。”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失忆,老王妃还在,她很喜欢你跳舞的样子,你还珍藏了很多的古书,后来因为小姐发生了意外,导致不能在跳舞了,当时你抱着舞裙痛哭,所有人都以为你忘记了所有,但是没有想到你还记得跳舞。” “你知道么?苏落柔本来不是擅长跳舞的,她从小擅长的是琴啊!但是为了把你比下去,就不停的苦练,后来她还陷害你,可是你当时以为她是为了你好,就把舞衣都收起来了,从此不再跳舞,可是我知道你依然忘不了。” “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手机珍贵的古书呢?为什么还要每年都制作舞衣呢?小姐,这是你的机会啊,我知道你可以的,哪怕现在你的很多都已经改变了,但是你的心不会变。” 春芙双眼十分的明亮,他本来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性格,连说话都不会大声,现在竟然为了自己能够这个样的说出一番话,这着实让她有些感动。 春芙的眼睛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好像是一汪春水,可是如今却是那么的坚定,好像是在看着她,又好像是越过了万水千山,在看另一个人,这样的目光似乎是越过了灵魂,穿透了生死,直接不由分说的进入你的心。 苏羡月猛然一愣,难道说,她已经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了?也对,春芙和原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自然有着别人不知道的默契,哪怕是自己接了原主的记忆,但是两个人还是两个人。 就好像是有些决定,原主怎么选择,她苏羡月可不一定会按照原主的想法去走,所以说,春芙已经发现了么?但是她为什么不说呢? “是么?” 春芙忽然之间笑了,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准确的答案一样,但是这笑容里却难免夹杂着苦涩,却被她深深的藏在了心里面,半分都没有拿出来,她握住了苏羡月的手,轻轻的用力按了一下。 “是啊。” 苏羡月却明白了,原来她不是不说,而是很多行为已经说了,只不过她没有直接挑明而已。 第161章 沉水红香木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有些痴傻但是却单纯善良的小姐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但是她却愿意什么都不说,愿意保护自己,帮自己隐瞒着,或许她明白,她的小姐已经回不来了,留下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她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或许,她的小姐已经去找到一个更加适合她的地方了吧,哪里不会再有别人要害她,也不会有这些痛哭,哪里有疼她的父母,有爱她的哥哥,还有与她共度一生的人,他会很快乐。 苏羡月轻轻的笑了一下,回手同样的握紧了春芙的手,拍了拍她的手,力气并不大,像是安抚,有像是暗示,两个个人彼此心照不宣,这都没有戳破这件事,这都没有去说什么。 “春芙,你放心,会好起来的。” 春芙轻声的笑了,随后取出来一个红木盒子,苏羡月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这可是红木啊,在他们那个世界红木都已经算是名贵了,现在这个时代红木更是价值连城,用红木做盒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珍贵? 春芙将盒子交给了苏羡月,动作十分的轻柔,好像是担心盒子会碎掉一样,但是实际上红木十分的坚硬,他比一般的木头要硬的多,所以十分的难以开采,但是却可以用来保护重要的东西,并且她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来自木头,很多年都不会散去,味道是很清新的,有些东西放在红木盒子里,就会被红木染上香味,况且还要在盒子上雕刻呢,坚硬的红木一般很难雕刻,除非是技术娴熟的工人,用特制的工具,即使是这个样子,雕刻一个红木也需要小半年。 春芙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好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直到交给了苏羡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小王爷要我交给你的,他让我转说一句话。” “明天晚宴一定会有人咬他跳舞,我们拦不住他,她一定会同意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他。” 春芙永远记得,那个时候,景修寒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就那样站在月光下,好像是一瞬间她褪去了所有的暴戾,曾经的小王爷总是一身黑衣,杀伐决断,虽然是很高高在上,但是难免孤独,神明不都是这样的么?高傲而孤寂。 春芙本来以为这个神明会一直在上面,却,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神明遇到了他的红尘,从此走下神坛,走向了人间。 神明本应该是清冷的,却为了一红尘软眉眼,这一抹明艳的光芒,专会攻人心房,软人心肠。 苏羡月接过了盒子,这才发现那盒子不是普通的红木,这是红木中最为珍贵的沉水红香木,这种红香木是最难雕刻的,因为它太硬了,若是把它放在水里,他不会想其他的木头一样浮在水上,反而会沉下去。 但是却不会完全的沉入海底,而是漂浮在中间,但是它却是最坚硬的,可以用来保护重要的物品,除非是有钥匙,不然普通人很难强行打开他,它散发的香味也是十分特别的,每一种红香木散发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按理来说一种植物散发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只是会因为成熟的原因,或者浓烈一点,或者清淡一点,但是红香木却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不同的味道。 苏羡月在上一世的时候觉得很有趣,曾经仔细的观察过,后来得到一个答案,因为红香木生长环境不同,那么她身边的植物就不同了,细心的人会发现,如果红香木身边是鲜花,那么红香木成熟之后就会带着这种花香。 如果红香木身边是青草,那么红香木成熟之后就会是这种草香,这是因为红香木的根茎回去吸取身边植物的营养,这样才能保证它无论是生长在什么地方都能够活下去,因为红木娇贵,若是生长环境里没有自己需要的营养,就会枯萎。 而且红香木要像是雕刻会更加麻烦,这个人不仅手艺娴熟,有特殊的工具,还需要有一定的内力,手腕一定要灵活有力,这样才能保证雕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而这不至于是一个死物。 苏羡月微微一愣,这是景修寒送给自己的?上一次送来的那一套衣服就是这样的盒子,当时自己还惊讶那盒子的轻巧呢,后来得知了那衣服是景修寒母亲大婚的衣服,现在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两个一样的盒子,所以说这里面的东西也是景修寒母亲的遗物么? 苏羡月轻声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轻柔的打开了盒子,生怕把那盒子弄坏了,但是盒子却是最坚硬的,她手里还有钥匙,怎么可能会弄坏呢?只不过是太过珍惜了,所以难免有一些害怕。 苏羡月取过钥匙,发现那个锁很眼熟,设计很精巧,锁很小巧,但是却能很好的锁住这个盒子,忽然苏羡月好像想到了什么,这不是景修寒那个不予许别人进入的大楼的锁么?看来是一个名家设计的。 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一条舞衣,粉色的薄纱,看起来十分的柔软,窗外的阳光盈盈的照射在上面,折射出光芒,似乎是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了裙子上面,亮晶晶的。 还有一套首饰,款式很简单,但是用的却是最好的料子,那上面的宝石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苏羡月看着这衣服有一些微微出神,这不是……这和苏落柔身上那一套衣服很像啊!难道说苏落柔身上的衣服是仿照这衣服制作的?两条舞衣看起来很像,但是细节却是千差万别。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苏羡月不再看怀里的衣服,而是看向了门外,现在那些人都在大殿,那走进来的人是谁? 春芙自然的走过去,将人带了进来,看到来人之后,苏羡月微微惊讶,那人穿着简单的侍女衣服,但是料子却是很好的。 第162章 林姨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长发盘了起来,她的头发已经有了白发,夹杂着黑发。 眉眼却是熟悉的,这是景修寒府里的一个老嬷嬷,据说是曾经服侍过老夫人的,后来老王妃离开了,就一直就在府里带着,也算是看着景修寒长大的人了,她对景修寒很好,算是半个乳母。 老嬷嬷看见苏羡月,在看到她一身的衣裙 之后,双眼瞬间就红了,她颤巍巍的想要跪下,却被苏羡月一把拉住了。 “林姨,不必多礼的,你一直陪在景修寒身边,这是很难得的,况且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别弄那些虚礼了。” 林嬷嬷看着苏羡月的样子,她弯了眉眼,将那几分妖媚冲散了,反而是留下了一些真诚了,“你真的是很像老王妃,但是又不像。”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明艳,一样的让人离不开眼神,但是两个人却是千差万别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他们都是一样的坚强,勇敢,明媚张扬,不然世俗同流合污,然而老王妃却更加随和,温柔,苏羡月却是更加自信,骄傲。 苏羡月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谁,却没有任何的生气,她明白这些人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替代品,而是觉得两个人很像,很惋惜罢了,若是两个人生活在一个时代,说不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林嬷嬷轻声的笑笑,“苏小姐,我这一次来是因为小王爷,她希望我给你上妆。” 苏羡月终于是明白了,景修寒这是为了自己啊,这个老嬷嬷曾经服侍过她的母亲,那么也知道那个时候的妆容是什么样子的,他明白自己一定会答应别人的挑战,自己也不会认输。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没有选择阻止自己,而是选择了帮助自己,就像是如今一样,帮自己挑好了衣服,找好了人,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赢,会带着曾经热爱跳舞的原主那份,会带着自己惨死母亲的那一份,一定会赢。 苏羡月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一次他明白了,她不在害怕了,“那就麻烦林姨了。” 林嬷嬷赞许的点点头,开始为苏羡月上妆,苏羡月坐在梳妆台前面,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那一张脸还是那么的惊艳,正在被不断的完善,发挥她最美的模样。 原来的那个苏羡月啊,你看到了么?你再一次穿上了舞衣,一会还会登上舞台,这是你的愿望啊,你看着吧,我会帮你把那些属于你的东西,都夺回来。 苏羡月看着台上的苏落柔,果然看到她眼底的惊慌,然而苏羡月却忽然的笑了,就算是你苦练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一定要害死原主又能这么样!既然自己来了,得知了这一切,就不会让你如愿! 苏落柔在看到苏羡月那一身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慌了,这是……什么意思? 乐声响起,苏羡月本来是想跳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但是手和腿就好像一下子就不听使唤了,自己好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手脚自己在动,就像是提线木偶。 然而这乐声却已经乱了,因为苏羡月现在跳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舞蹈,随意别人看起来就好像是完全没有踩上音乐一样。 苏羡月就算是再是一个音痴,她也明白了自己条错了,可是偏偏自己手脚不听自己的,别说是换一个舞蹈了,就算是想停下来都做不到。 苏落柔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不是信心满满么?怎么忽然之间这么差?搞什么呢?她疯了? 众人有些会跳舞的自然明白,然而有些外行人却是看了一场笑话,喜欢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这么差么?练舞点都没有踩上啊。 长歌眉头紧蹙,这下糟糕了,她本来以为苏羡月会不挑,但是现在不就是在砸场子么?外行人不明白 她一个从小学习这些的还不知道么?苏羡月现在跳的和舞曲根本就不是一个! 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么!你用着皇上的乐队,你还不好好跳,偏偏要跳另一个舞曲!长歌不是怕其他的,她知道苏羡月不是一个傻子,不会再这种场合这样子做,她分明就是被牵制了! 不行了,不能再让他这个样子了,皇上已经是黑了脸,这不是找死么?长歌刚想要站起来,却被一个人直接安下来了,她皱眉,直接回头,就看到了夜楠按着自己的肩膀,脸色淡然。 “你做什么?你没看到她又麻烦了么?别拦着我!” 叶楠却没有松开手,而是微微侧身,让她看向另一边,“王爷已经过去了。” 这时忽然响起一阵很好听的箫声,宛若天籁,长歌这才安静了下来,这吹箫的人正是景修寒,她一身黑袍,手拿白玉长啸,正走向苏羡月。 乐声识趣的停下来,只留下了悦耳的箫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苏羡月的舞蹈正好能和箫声搭配,苏羡月这才放心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更加的灵活了,那舞姿越发的柔美惊艳。 苏羡月脸色瞬间就白了,这舞蹈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么!自己苦练了一个月,刚刚又跳了一遍,这不是自己的跳的云裳羽衣舞么! 皇上却怔住了,眼前的女孩子舞姿优美,好像是和多年前那个人重叠了,一样的舞姿,一样的妆容,这是她回来了么?她终于舍得回来了! 白继薇良久都说不出话来,她明明知道跳舞的人不是慕容未央,但是她还是莫名的感到一阵悲伤,看来那个女孩子终于是找到了希望的寄托,本来是以为再也看不到这样的舞蹈了,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会再一次看到。 一时之间,竟然百味交杂。 一舞跳完,苏羡月缓缓地停下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手脚慢慢的回来了,自己可以动了,然而她却忽然之间愣住了,就在舞跳完的最后一刻,她心里那种若有若无的压抑消失了。 心口一直压着的东子忽然消失了,那一刻感觉到的不是轻松了,然而有一些怅然若失。 第163章 梦魇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让她四肢忽然一阵酸胀,几乎是瞬间就脱力了,好像是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开了。 她感觉到眼前一黑,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她好像是看到景修寒向着自己跑了过来,长歌也站起来了,随后她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晕了过去。 “苏羡月!” 景修寒猛然跑过去,接住了毫无征兆向后倒下去的苏羡月,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然而怀里的女孩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苏羡月!醒醒!” 然而无论是景修寒怎么呼唤,怀里的女孩子就好像是听不到我一样,一直在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嘴唇还在颤抖,似乎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长歌随后而至,看到苏羡月的样子,脸色都苍白了几分,连忙半跪下,拉起她的手腕,轻轻的号脉,然而越看越皱眉,最后她抬眼给了景修寒一个眼神,两个人无声的交流一下。 皇帝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看到苏羡月的样子微微蹙眉,眼眸里还有些许关怀,像是一个长辈对待一个喜欢的晚辈一样,“羡月她怎么了?” 长歌放下了苏羡月的手,若无其事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施施然说到,“无妨,就是姐姐她好久都没有跳舞了,有些劳累,再加上之前在军营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现在是有些脱水,晕倒了。” 皇上知道苏羡月之前在军营受伤了,虽然后来她回来上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身子骨本来就虚,伤筋动骨一百天,本来就不应该参加这种何场合。 “那严重么?需要什么药你尽管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朕找不到的。” 长歌摇摇头,低眉顺眼,“没有的陛下,姐姐只是有些虚弱,让她好好睡一觉,只是最近需要静养。” “好,从今天开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谁都不要去打扰苏家小姐养伤,特别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把你们那些心思收起来,既然比赛已经结束了,那么朕宣布,从今天开始,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就是苏羡月了。” 白继薇双眼微眯,淡淡的看了一长歌,她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这个人的眉眼倒是有几分熟悉,特别是那眉眼间的一点红,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苏羡月身边的人,从进来开始就是一直存在感很低,她似乎是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还有刚刚说的那两句话,分明就是在提醒皇上,不希望别人去打扰她,毕竟苏羡月现在是炙手可热。 另一方面,还在提醒皇上,苏羡月已经赢了,现在她需要一个肯定,需要皇上承诺自己刚刚所答应的,很好啊,短短的两句话 直接就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白继薇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已经是木已成舟,这个称号已经定下来了,皇上都发话了,也就没有了返回的余地,再怎么想办法也是无用的挣扎,还不如找时间想想别的路子。 “皇上,看起来苏家丫头真的是不舒服,就让他回去养伤吧。” 景修寒见这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直接把苏羡月报了起来,和皇上表达告别,转身离开。 长歌在准备走的时候,淡淡的看了一眼离歌一眼,两个人无声的叫唤了一个眼神,随后转身离开了。 景修寒一直抱着女孩子,接过夜楠递过来的披风,直接把女孩子裹了个严实,其他人想要看一眼都不可以,步伐算是匆匆的离开了,将女孩子稳稳的抱到了车上,随后坐在旁边。 长歌转而跟上,一路上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然而上车之后,长歌却忽然皱紧了眉,再一次跪在苏羡月身边,拉过她的手号脉,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在轻松的说什么,反而是沉默了下来。 景修寒看着长歌的表情,右手微微用力,指尖一片冰凉,他眉眼之间都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焦躁,这让她整个人都带着淡淡的暴戾,好像是随时都会爆发,只不过一直都在忍耐罢了。 “怎么样了?” 长歌眉头紧蹙,号脉的手却没有停下来,“很不好,她根本就不是劳累过度,之前的病早就已经好了,只是底子弱一点,还不至于这样直接晕倒,他现在脉象十分的微弱,好像是……” 闻言,景修寒眉头紧蹙,冷冷的抬眼,气压十分的低,“好像是什么?” 长歌明明知道不应该说,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个样子,他现在就是有一些不想知道,她在欺骗自己,长歌咬牙,明知道不应该说,但是还是说出口了,“将死之人。” 长歌知道不应该说,可是她知道苏羡月不会有事,自己一定会就她,她也希望景修寒不要去欺骗自己,要尽全力帮助自己救苏羡月。 景修寒冷然看着长歌,就好像是看一个要死的人,眼底似乎是冷冽的寒风,像是三九天的寒冷,那是一双十分黑的眼眸,让人只看了一眼就会掉进去,再也离不开了,那是因为恐惧。 然而长歌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狠狠的咬牙,硬生生的坚持住这可怕的压力,就是倔强的不肯离开,哪怕是自己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了 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甚至是呼吸都艰难了。 但是就是倔强的不肯低头。 景修寒冷哼一声,这才松下了全身的压力,视线全部都落在了床上的女孩子身上,这一眼却好像是冰川融化,三九天的寒冷都被消融了,留下来的是春风一样的和煦。 “怎么救她。” 长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风一吹过,冰冰凉凉的,冷的她打了一个哆嗦。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很深的梦魇之中,不能强行的叫醒她,否则的话会受伤的,她的意识会发生错乱。 第164章 若能梦中见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等她自然醒过来,或者不顾一切强行叫醒他。” “你不是说强行叫醒她有危险么?” “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说她两天之后还不醒的话,就必须要叫醒她,否则她会因为长时间的没有营养摄入,会越来越虚弱,最后会死的!一个是等着死,一个有可能会失忆,若是你怎么选择?” “选她活着。” 长歌这才看向了苏羡月,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刚刚擦的胭脂也因为被抱着不知道被擦到什么地方了,脸上的花纹倒是还在,有一些氤氲了,倒是显得更加真实,好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一样。 她的发髻有一些凌乱了,但是却让她增加了几分美感 就好像是一个沉水的仙女,眉眼如画,让人不禁回去想象,若是这个人睁开了眼睛,会是怎样的风采。 长歌难免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不然的话,景修寒还不知道会冯成什么样子呢。 苏羡月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是被泡在三九天的冷水里,寒冷刺骨,然而体内流动的血液却是滚烫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 似乎是走了很久,身边都是黑暗,好像是找不到一点点的光亮,她在哪里啊?这里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呢?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远方似乎是传来了一点点的光亮,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终于是送来了一些温暖,苏羡月想都没有想,直接向着那光芒跑了过去。 在光芒之中,站了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孩子,她发髻简单,背对着自己,却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你是谁?” 女孩子闻言炖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明媚的眉眼,那双桃花眼顾盼神飞,眼下还有一颗朱砂痣,皮肤白皙,双唇红润,然而她的气质却是那么的温婉,明明是那样张扬的容貌,却穿了一身的素色。 却没有一点违和,然而是让她的明媚的温婉达到了一种几乎是完美的平衡,好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然而苏羡月却愣住了,这不是自己的脸吗?准确的来说,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里的苏羡月的面容!那她是真正的苏羡月,自己又是谁? “你是谁啊?” ‘苏羡月’轻声的笑了笑,没有嘲笑的意思,然而是那么的温柔,好像是有了几分温婉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就是苏羡月啊。” 苏羡月被这话弄的有一些懵,不对啊,她怎么可能是苏羡月呢! ‘苏羡月’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疑问,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我是原来的那个苏羡月,也就是苏家嫡小姐,那个有些痴傻的苏羡月。” 苏羡月这才明白了,这个是真正的苏家嫡小姐!也就是原主!可是原主不是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去世了么?自己这才能来到她的身体里,难道说,这里就是原主的身体? ‘苏羡月’弯了眉眼,轻声的说,“我是苏羡月,也不是苏羡月,准确的来说,我是她的一个神识,并不是完整的她,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经死了,只是还是不甘心,就强行留下了一缕魂魄,所以,准确来说,我是魂魄。” 苏羡月微微蹙眉,“所以说,你是魂魄?你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么?” “是的,我一直存在,我看着你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抗拒,看着你和小王爷之间的纠缠,看着你帮我报仇,看着你亲近身边人,看着你做到了很多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苏羡月有一些尴尬,本来以为原主已经离开了,自己才会肆无忌惮的占用了身体,做自己的决定,然而却没有想到,原主根本男没有完全的离开,这让苏羡月有一些发懵,这下不就糟糕了? “不好意思啊,我占用了你的身体,做了那些决定,有可能都不是你想要的。” ‘苏羡月’却摇了摇头,走向了女孩子,轻柔的牵起她的手,仿佛是给了他无形的力量,“不,不是的,你做的很好,没有人会比你做的更好了,换做是我早就不行了,你怎么知道你的决定就不是我想要的呢?” 苏羡月本来是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然而却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直接有一些懵,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开口,“什么意思?” “你帮助我获得了所有人的肯定,你帮我再一次完成了我的舞蹈梦想,你帮助我和哥哥重归于好,你帮助我打败了那个苏落柔,找到了你真心喜欢的人,没有人会比你做的更好了。” “你……” ‘苏羡月’拍了拍她的手,就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也对,两个人用着一个身体,承载着一样的命运,不就是共同体么? “我要离开了,我本来是不放心你来到这个世界会做什么,然而你做的很好,现在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你要走?” “是啊,我早就应该离开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已死之人,现在只不过是强行留下的意念而已,而你让我放心离开了,我很感激。” 苏羡月忽然有一些怅然若失,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用着一样的身体吧,或多或少都是有联系的,所以说苏羡月可以很好的感受到她的心里,感受她的喜怒,感受她现在的放松。 是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似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了那些的担心,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苏羡月看着眼前的原主,两个人都没有在说什么了,然而自己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她要说什么,那是一句告别。 “照顾好奶奶,她是自己最大的长辈了她很孤独,要多去陪陪她,照顾好哥哥,那个我们共同的哥哥,一直在陪伴我们长大的哥哥,她只有我们这一个亲人了,照顾好自己的爱人,那是她这一生离不开的温柔,照顾好自己,别在受伤了。” 第165章 破碎成星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最后是轻柔的笑笑,随后就松开了手,她的身体变得透明,好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这一次他好像终于没有了那些不肯放手的原因,其实一个人生活在的世界也就是那么几回事儿吧。 她前半生过的浑浑噩噩,识人不清,最后害的自己痴傻,最后离开了,当时她就在想,若是有人能替她报仇就好了,无论是让她付出什么,可能是自己当时的怨念太过强大了。 这个女孩子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她是那么的明亮,没有带着一点的自卑,她做到了自己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十分的不适应,可是看着这个女孩子慢慢的强大。 看着她帮自己报仇,看着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个时候他的心中再没有了曾经的愤怒,何不甘心反而留下来的就只剩下了祝福,现在自己非常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喜欢他的人,从此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 当两个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而是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去世了,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她更加愤怒了,发誓要为自己报仇 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十分的感激。 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好,自己一直住在他的身边,看他做每一个选择,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另一个人生一样,他忽然觉得,如果从最开始喜欢这个女孩子过来的话,会不会比现在更好吗? 可是都被自己给否定了,或许一切就是缘分吧,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出现了,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这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缘分了,然而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本来他还十分担心,这个女孩子报仇之后会不会就离开,那么哥哥怎么办?他的家人怎么办?可是后来我就发现,女孩子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苏家小姐,他开始在乎哥哥,甚至是不仅心想要报仇,还想要去查一查父母的死因。 就在这一刻,自己忽然就释然了,这个女孩子她放心了,自己也可以安心的去轮回了,这里交给他,他真的很放心,哥哥他会照顾好,父母他也会帮忙。 “再见了,苏羡月。” “你要离开了是吗?” 女孩子却没有说什么,但是一直温柔的笑着,这个笑容是那么的清澈温柔,以前是自己因为喝了那些药,从来没有这样笑容,是第一次他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 他的声影要开始慢慢的变淡,但是那抹笑容却一直那么温柔。 苏羡月看着女孩子一瞬间消失,她的身影逐渐变淡,最后一瞬间破碎,好像是变成了光,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星星点点,稀稀疏疏,却是那么的闪亮。 苏羡月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空,身体都轻松了许多,她看着女孩子要消失的身影,连忙是首先要抓住的,然而却抓住了一片破碎的星光,最后那些星星就像烟花一样绽放,破碎,这样的场景,美的不似凡间,随后再一次恢复了黑暗。 苏羡月猛然睁眼,视线中由极致的黑转变,成为极致的白,窗边的阳光有一些刺眼,但是却是那么的温暖,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他抬手遮住了那阳光,虚无的抓了一把,却抓到了一缕温柔的阳光。 苏羡月环顾四周,发现身边没有人,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在大殿上晕倒了,她现在急于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双手撑着床,强撑着站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几乎是没有什么力气,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看来自己应该是太劳累了,这才导致自己睡了这么久,只不过那些人都去哪里了?怎么醒来一个人都还没有呢? 因为浑身没有什么力气,双腿更是微微脱力,没有办法,苏羡月也只好撑着床沿站起来 一路扶着墙走到了门边,推开门才发现院子里开满了鲜花,那一颗杏树已经开花了,四月份的杏花总是开的很早,有可能一夜之后,白了一树。 苏羡月走到树下,抬头望着杏花,想起来这杏树还是小的时候和哥哥一起种下的,后来这杏树每年都开花,只是结下的果子苦涩,苏羡月也舍不得砍树,就留下来了,看着她开花也是好的。 苏羡月抬手抚摸了一下树干,这时,身后忽然穿啦一个声音,苏羡月猛然回头,就看到那人一身白袍站在不远处,眉眼温柔,那是在梦里思念已久的容颜。 这是苏羡月自从那天之后睡着了的第七天,这几天很多人都守在她的身边,这几天几乎是衣不解带,所有人都是悬着一颗心,每一天大家都觉得他会醒过来,然而每一个晚上大家都失望,等再到了早上再充满希望的等着。 今天,也就是第七天的早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因为这是最后一天了,如果苏羡月还没有醒过来,那么她们就会用户非常的办法,一定要她醒过来。 长歌率先站起来,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直接转身,甚至都不敢看床上的女孩子,垂下眼眸,藏住了眼里的不忍和悲伤,强装出一副坚强出来,或许有些时候苏羡月和长歌真的很像。 因为两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医术,所以说就会有属于一个大夫的共同点,也就是果断,如果是你的重要的人需要你来救她,或许这个时候你不敢,因为你知道有风险,但是却不得不做,因为只有放下自己的害怕,才能就她。 “我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回来……叫醒他。” 长歌放下这一句话,甚至都不敢看在场的人一眼,直接就转身离开了,怎么能看呢?只要是她看了,就下不去手。 夜楠看向了景修寒,忽然有一些担心,自己这几天就在怕这件事,如果说苏羡月出事了,那景修寒会怎么样? 第166章 输和赢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楠都不敢想象了,对于现在的景修寒来说,或许没有什么能有他重要了,他本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进入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应该就是报仇,可是后来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女孩子。 如果说曾经的他可以毫无顾虑,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甚至是自己,他只想赢,但是现在她不能了,她有了牵挂 有了担心的人,可是现在突然说要让他离开,那景修寒怎么办? 虽然说这个样子做会让苏羡月醒过来,但是,长歌也说了,这样子做是有风险的,有可能苏羡月人醒过来了,但是会对记忆造成影响,有可能会失忆,严重的话,还会对大脑造成伤害,这样的话,苏羡月就会向以前一样疯癫了。 夜楠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他去看看长歌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吧,这边就留景修寒陪着苏羡月吧,现在他应该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 夜楠离开,还贴心的把门都关上了,随后这个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景修寒坐在窗边,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孩子身上,他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是天地缄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景修寒起身,来到女孩子床边,他握住女孩子的手,她的手一直都是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虚了,现在却更加的冰凉,像是三九的寒冰一样。 景修寒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描摹女孩的眉眼,她的眉眼是属于那种带着些许妖媚的,特别是拿一双眼睛,似乎能够人魂魄,现在闭上了双眼,反倒是增加了几分温柔,她睡的很安详,没有一点的违和,像是一个睡美人。 景修寒忽然就想起了两个人初次相遇的时候,那个时候苏羡月还在装傻子,但是眼底却那么的皎洁,后来随着两个人慢慢的相识,他开始对她感兴趣,最后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她。 “苏羡月,我这一生其实都是在报仇,我父母惨死,我从小就失去了她们,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我这一生的目标就是报仇,为了报仇我可以不顾一切,我以人心为期,算计这世间,我甚至是可以把我自己当做棋子,只为了我能赢。”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至少我不能舍弃你,你不忍心不去做那些事,但是你却是那么的倔强,你总是做出一些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在乎你的感受,我不会把你在乎的人当做棋子。” “我不懂什么是爱,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我,我以为我父母那样生死相依是爱,我父亲为了我母亲可以披甲上战场,我母亲可以为了我父亲相守殉情,我以为这个就是爱,后来你出现了,你告诉我,还有一种爱,那是占有,是陪伴。” “所以,苏羡月,别怪我好么?我想要你醒过来,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等你。” 如果说景修寒之前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审判一切名利,但是遇到苏羡月之后,他就不再是神明了,而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拥有情爱的红尘中人, 景修寒拉过苏羡月,微微俯身,轻轻的吻在她的嘴唇,这一个吻看起来似乎是十分的漫长,但实际上就是一触即离,景修寒轻柔的看着女孩子,目光温柔的不像话,似乎是在看什么易碎的宝物。 随后景修寒转身离开了,等等他,也要相信他。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应该在床上的女孩子,此刻一身单衣站在杏树下,此刻正好是四月,杏花开的灿烂,纷纷扬扬的花瓣,好似是下了一场花雨,女孩子衣服有一些单薄,显得她身体更加虚弱,仿佛风一吹就破碎了。 她的眉眼却温柔了下来,由于长时间在床上躺着,她的面容有一些病态,脸色更是苍白,唇色极淡,那双眼睛却是十分的漂亮,阳光透过树的枝桠温柔的洒在她的脸上,折射进眼睛里,好像是撒下了细碎的星光。 女孩子就那样扶着杏树,站在哪里,那一树的杏花都做了陪衬,根本夺不走她的半分美,女孩子有着杏花的温柔,杏花有着女孩子的纯洁,但是,女孩子输给了杏花一份香气,杏花输给了女孩子一份鲜活,这却让他们两个相得益彰。 如同一副晕开的水墨画,这是画中仙。 景修寒深吸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胸膛,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吸,他不由得笑了自己一下。 抬起脚步奔着女孩子走过去,在距离女孩子还有一步路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看着女孩子良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抬手拂去女孩子肩膀上的落花,这才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 “你醒了?” 苏羡月点点头,因为一直在床上躺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嗓子有一些干涩,这样刚想说话的她感到一阵苦涩,她微微蹙眉,轻咳一声,这才开口。 “嗯,我回来了。” 景修寒好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的答案,这才放心下来,直接把女孩子拉入怀里,双臂微微用力,一手按着女孩子的脖子,“你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苏羡月感觉到有一些呼吸不上来,但是她却没有推开景修寒,因为她感觉到这个人微微的颤抖,那是失去自己的后怕,苏羡月明白的,所以她知道现在是珍视。 “回来了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景修寒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惊喜和苦涩都压下去,他本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这些情感都败给了苏羡月,他本来以为自己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可以没有一丝犹豫。 但是现在他承认了,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至少在面对苏羡月的时候,她做不到,他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没有办法镇定下来,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可是,他也赢了,赢的灿烂辉煌。 第167章 第二次的陷害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抬手拍拍景修寒的后背,像是小孩子在去安抚一个大人一样,虽然对于小孩子来说,她从来没有安慰过其他人 也就导致自己安慰的十分拙劣,但是却胜在一颗真心。 “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好像是在大殿上晕倒了,我睡了多久啊?” “七天。” 她睡了这么久么?不应该啊,自己应该只是收到了原主离开的影响,所以有一些灵魂上的人波动,不太安慰罢了,不可能睡了这么久啊,睡了这么久怎么看都好像是中毒了。 苏羡月松开景修寒,右手给自己号脉,发现自己脉象虚浮,如果一个正常人,以晕倒了形式躺在床上,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的进食的话,是会有一些虚的,自己就是这种情况。 但是她的脉象却有一些乱,虚浮后面还夹杂着诡异的人乱,好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很是奇怪,难道说,自己中毒了?但是自己在大殿上吃的食物,都是景修寒那边准备的。 景修寒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况且就算是不是自己,景修寒也不回去做暗地里下毒的事情,他根本就是不屑的,那吗,现在还有谁想要害自己的?苏落柔么?不可能,虽然她对自己恨的要死。 但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偷着下毒,况且这毒还是要下在景修寒的食物里,她没有这个权利,那么有权利的就只剩下白继薇了,她是一个对自己有恨意,也有能力的唯一一个人了。 但是她没有理由啊,因为整个大殿上的食物都是她准备的,自己吃了她准备的食物,皇上也知道自己和她的女儿有一些摩擦,那么她怎么可能还会对自己做什么呢?如果自己出了事,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呢吗? 况且,苏羡月总有一种感觉,白继薇虽然十分恨自己,但是总觉得她不会是那个要害自己的人,按理来说,自己和她女儿之间那是化不开的仇恨,自己和她也是新仇加旧恨,但是苏羡月就是觉得那个女人不会背地里陷害自己。 她要是想要做什么,一定会明面上去做,要杀自己也不会暗中派杀手,苏羡月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有可能是关于自己的,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太复杂了。 那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看仇人,也不是一个看后辈的眼神,那个眼神夹杂的情绪太多了,多的苏羡月只看了一眼就想要退缩,有一点可怕啊,自己看过了不知道多少的病人,也是一个活了两世的人,看过一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这样的眼神,让一个身经百战的人,产生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呢?不知道因为什么,这可能是一种可怕的直觉吧。苏羡月不由得微微蹙眉。 “我这是中毒了?” 景修寒微微点头,看着女孩子单薄的衣衫,不由得叹气,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女孩子的身上,算是抵挡了一部分的寒气,将她这个人都裹在衣服里,只留下了一张精致的笑脸。 “你当时在大殿上晕倒了,长歌把你带回来,发现你中毒了,是一种能让你陷入梦魇的毒,如果你今天还没有醒过来,就会强行叫醒你,还好,你醒过来了。” 苏羡月微微一愣,她好像是听到景修寒声音里面的后怕了,也对,她也是一个医生,如果一个人中了一种让他沉睡的毒,最好是让他自己醒过来,或者说找到解药。 不然的话,这个人的下场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一直沉睡下去,最后死亡,一个是被人强行叫醒,会对她的记忆产生影响,或者是失忆,或者是变得痴傻,景修寒应该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后果吧,但是他也不能让自己死亡。 苏羡月扬起笑容,像是在安抚她一样,“好啦,我这不是醒了么?” 然而,景修寒却没有笑,而是蹙眉看着苏羡月,好像是想把这个女孩子装在眼睛里面,那一眼充满了珍视,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状态。 “苏羡月,这是第二次你在我身边中毒了。” 苏羡月不由得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已经第二次在她身边变成这个样子了,他能不害怕么?第一次在她眼皮子底下差点死了,他当时还没有什么办法,最后是一个神秘的女孩子给了自己解药,醒过来之后景修寒很自责。 他当时就安排了很多人去保护自己,而这一次更可恶,自己是在她身边,那天两个人几乎是缠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没有离开对方多长时间,自己吃的东西也都是景修寒的,可是景修寒还是再一次没能保护自己。 “这场毒很奇怪,那一天,你吃了什么我就吃了什么,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几乎是没有离开过多长时间,我实在是想不清白,自己是怎么中毒的,还有上一次也是这样,我没吃什么,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就中毒了。” “我总感觉和食物没有什么关系,不明白为什么会中毒,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事情啊,怎么还会中毒呢?” 苏羡月所问的,正视景修寒所不能理解的,下毒无非就是两种,一个是在食物里下毒,这种最为常见,可以毒在饭菜,酒水,而且这种毒药也是很多,通常都是无色无味,但是毒药很猛烈的。 第二种就是比较少见了,因为这种毒药对于要求也是很高的,就是把毒下在物品上,通过触碰物品达到一个毒害的目的,但是这种毒药是通过皮肤渗透的,也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那一天,两个人吃的东西是一样的,碰的物品也是差不多,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需要再调查,还有上一次的,你这几天就好好的呆着,哪里都不要去,乖乖的呆着。” 苏羡月知道景修寒这是在担心自己,他并没有想要限制自己自由的想法。 第168章 小心怡荷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缓过来,自己亲眼看着景修寒在自己身边被害,还是一而再再而三,拿自己可能会比他还要生气,甚至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景修寒本来想拉着女孩子回到了房间里,后来发现她的双腿有一些脱力,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睡眠把,让她的腿没有什么力气,景修寒直接横抱起女孩子,走进了房间里,把女孩子按在床上,让她乖乖的躺着。 “再睡一会。” 苏羡月点点头,她确实是太虚弱了,但是她已经睡了七天了好不好?七天啊!任谁还能继续睡啊!他又不是小猪!但是看着景修寒担心自己的样子,苏羡月也不好发做什么。 景修寒是看到自己的腿没什么力气,就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睡好才会这个样子的,但是,其实是因为自己在床上躺了太久了,腿没有得到很好的运动,肌肉一直是放松的,所以自己才会有一钟肌无力的感觉。 其实只要是运动两天,别太刺激腿,很快就好了,不是很严重,毕竟她躺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若是一个人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就比如植物人,一朝醒来,她的身体机能是处于一个很低的水平的。 所以说,这个时候医生就会建议她少运动,多休息,回复恢复才能做康复,但是景修寒很明显把自己当做这样的人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但是苏羡月还是乖乖的听话了,她不想要景修寒再担心了。 景修寒棒苏羡月盖好被子,随后起身,“你躺一会,我去给你熬药。” 苏羡月看看着景修寒离开了,不由得轻笑,好嘛,要让一个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给自己熬药,怎么都觉得怪异呢?但是苏羡月却觉得很幸福,你能让一个王爷亲自熬药,这是什么呀? 苏羡月推开被子,扶着墙走到窗边,这一次走的要比刚刚顺畅多了,可能是因为缓过来一些了吧,说不定好好训练的话,后天就能够正常行走了,这不过这一弄,对自己的腿伤害还是很大的,按理来说,一个正常的人,还是一个有一些武功功底的人。 就算是在床上躺一周,也不会变成他这个样子,顶多应该是有一些发虚,缓缓就好了,但是这具身体竟然行走的如此艰难,看起来应该是之间吃了不少苦吧。要是不好好保养,现在都这个样子了,等老了说不定会残疾呢。 苏羡月走到窗边,只不过是短短的几步路而已,就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苏羡月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一下,随后坐在窗边,哪里放着一套衣服,正是自己去参加宴会时穿的那一套火红的衣裙。 苏羡月翻找衣服,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条,正是在宴会上白茉汀给自己的,当时因为人多眼杂,自己没有时间看,后来就晕倒了,一直拖到了今天。 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要做什么,两个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交情,只是她帮过自己,后来关系就断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自己一张纸条。 苏羡月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打开了纸条,发现里面这里有几个字,这娟娟小字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扑面而来的秀气。 “小心怡荷。” 苏羡月不由得蹙眉,她虽然在宴会之前没有见过白茉汀,但是根据原主的记忆,他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曾经就在所有人都欺负原主的时候,他也没有欺负原主,反而是多次帮忙,对于苏羡月来说,她很喜欢这个人。 自己来到世界本来还想要替原主去拜访一下,谢谢她曾经帮助自己,可是后来得知这个女孩子身体不好,一直闭门谢客养病,也就断了念头,这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一次,她竟然来了。 小心怡荷,她和怡荷的仇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了,这不是什么秘密,对于一个这么恨自己的人,自己确实是应该小心的,白茉汀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冒着这么大风险。 她明明知道自己会小心怡荷,但是还是传来了消息,她在担心什么呢?是什么让她这么不安?要她必须和自己说呢?看来怡荷那边有情况啊,而且还是对自己很不利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告诉自己。 等等,白茉汀,白继薇,怡荷,怡荷是白继薇的女儿,白继薇又是白茉汀的小姨,既然这样的话,会不会是因为白继薇和怡荷在商量什么事情的时候,正好被白茉汀知道了,所以他才会逼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告诉自己呢? 苏羡月暗暗摩擦手指,看来那边需要自己过去一趟了,怡荷那边也需要去暗中调查一下,虽然说苏羡月不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这时,门敲响了,苏羡月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来了,“长歌,过来。” 长歌推开门,走了进来,还不忘把门关上,她知道苏羡月醒过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了,她听到苏羡月在叫自己,这才走过去。 苏羡月拉着长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眼依旧是温柔的,只是带了几分病态,“我知道我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啦。” 长歌连忙摇头,“不不不,之前姐姐也是这么照顾我的,我只是报答姐姐而已。” 苏羡月却没有反驳长歌的话,而是给她到了一杯水,“那圣疆的人走了么?” 长歌摇摇头,接过了茶水,却没有喝,“还没有走,据说是那是圣疆皇子还有事情,现在正在驿站呢。” 苏羡月点点头,看似不经意的随口询问,“那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还不走呢?只不过就是献礼而已,礼物已经送到了,怎么还不走,是由什么事情耽误了么?在不离开的话,皇上会起疑心的。” 第169章 目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长歌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苏羡月语言里面的话里有话,根本就没有细想,而是直接就说出口了,“哥哥还有事情要做,在没有做完之前 他是不会离开的,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很重要,无论怎么样,哥哥都一定会去做的。” 苏羡月并没有询问是什么事情,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长歌,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有什么动作了,而是一直看着他,目光也没有什么不对,就是一直在笑着。 长歌这个时候把杯子放下,他发现感觉出了什么不对,按照正常来讲自己说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事情,这个人就一定会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明知苏羡月并不是一个会关心这些事情的人,但是他也会关心自己呀。 长歌有些疑问的看着苏羡月,发现对方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不禁回想起刚刚的对话,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苏羡月刚刚说的应该是离荒!那是圣疆的皇子!她把皇子叫成自己的哥哥,这不是变相的问自己的人身世么?偏偏自己还答应了! 长歌轻轻咬住下唇,似乎是有一些无奈,“你知道了?” 苏羡月装作有些不解的样子,但是双眼却是一片清明,好像是了解这天下的所有事情,任何人都瞒不住他,“什么事情呢?” 长歌暗暗咬牙,这个人明明就是知道啦一切,这才给自己下绊子,要自己钻进去,不仅如此,还要自己亲自承认,真的是好过分。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知道我是圣疆公主!我之前的身份都是假的!你想问什么?对,我就是骗了你!我不仅身份是假的,其他都是假的!就连第一次见面我都是在欺骗你!我在利用你的不忍心!好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长歌现在是因为慌乱,还有愧疚,有一些慌不择言了,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一些什么,这个时候,这个人所说的话不应该相信了,你怎么能去在乎一个人说的愤怒话呢?因为你在乎她,所以才更要包容她,苏羡月明白的。 苏羡月这才收了一些笑容,但是却没有生气,然而是平淡了一些,这让她的眉眼更加的温柔了。“我可没说我想知道这些啊,你可以不用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是每个人的隐私,自然可以选择不告诉别人,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这是你的权利啊。” 长歌微微一愣,其实在自己刚刚说完那些话的时候,自己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啊?自己过来不是来道歉的么?怎么反而还说那些话在让她生气呢?但是长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道歉,因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但是苏羡月却完全没有把自己刚刚的孩子气放在心上,反而是很轻的告诉自己,他不在乎,也沒有必要去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向自己解释,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没有一点点的愤怒。 长歌在这种视线当众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她本来以为苏羡月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会生气,会凶自己,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苏羡月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样子看着自己,无形之间,却给了自己极大的安抚。 在一个人情绪十分激动的时候,或许你的安慰都是没有用的,过多的话对她来说就不是安慰了,那是在刺激她,是火上浇油,只有这样平静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安抚,才能让人更快的安静下来。 长歌叹了一口气,她似乎是有一些无奈了,本来以为这个人会生气,但是她没有,本来以为这个人会问自己,但是他也没有,这样长歌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苏羡月似乎是看出来了为难,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生气,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这是每一个人的权力,这叫做隐私,在她那个时代,要是有人想要窥探别人的秘密,反而还是一种罪行呢。 而长歌自从来到自己的身边,一直都是乖乖的,她很多事情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所以苏羡月相信长歌没有什么坏心,她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可能就是因为不想说,不能说,没有其他原因了。 况且苏羡月自己是一个医生,她知道长歌身上的病全部都是真的,不然的话,那个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欺骗自己,留在自己身边么?她好像不是金子吧?不至于做到人人喜欢吧? 况且,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苏羡月相信自己的阳光,她不会看错人的。 “没有关系,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用说的,就像是我刚刚所说的,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秘密,没有必要都说出去,我理解你,自然尊重你。” 长歌猛然抬眸,一下子就跌入了一双极其温柔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好像是萨满了星星,似乎是四月已经来到了,这样她的眼睛里就满满都是四月芳菲,春风一动,芳菲飘落,温柔的不像话。 “不,你可以听我说么?” 苏羡月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告诉自己她本来就是想要让长歌别在担心了,别在因为瞒着自己那么的痛苦,想要做一个坏人,自己吧这件事情戳破而已,却没有想要逼迫他的意思,然而对方却愿意敞开心扉了,苏羡月自然开心。 “好,你说。” 长歌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将这些事情缓缓到来,但是因为有一些纷杂,一时之间还不到从哪里说起。 “我是圣疆公主这一点没有问题,我本名就要离歌,离荒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双胞胎,我们的母亲就是云淡公主,在我们生下来之后就离开了人世,后来我长大了,继承了母亲的责任,做了圣疆的圣女,但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做那些事情,但是我的家人一直隐瞒的我的病情。” 第170章 爆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微微蹙眉,作为长歌的医生,她自然明白长歌的病情,现在长歌的身体还不是很好,这还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都在照顾长歌,一直都在给她用很好的补药,那个时候长歌还小,身体应该是最脆弱的时候,根本就经受不住啊! “为什么要隐瞒病情,这不是要害你么!你的身体现在都不是很好,现在还因为你长大了,骨骼发育缓慢,所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子脆弱了,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自由自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现在都如此,更别说小时候了。” 长歌却摇摇头,他小的时候确实是很难,那个时候身体还不是很好,自己几乎是坐在轮椅上度过了半辈子,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在轮椅上,却没有想到回一个人让自己站起来了,她永远记得那个人,那一身白袍。 “不是的,我哥哥真的很在乎我,但是我有我的责任,我是圣疆的公主,既然一天在圣疆,就要单着自己的责任,除非有一天我离开了圣疆,或者是我死了,我不做这个公主了,我才算是放下了。” 苏羡月微微摇头,他早就知道长歌的倔强,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倔强,只要是她忍了的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真的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臭脾气。 “真的是倔脾气。” 长歌无声的笑笑,“嗯,倔脾气。” “后来呢?” “后来我实在是太虚弱了,哥哥就带着一个人来找我了,那个人医术十分的高明,年纪轻轻却十分的厉害,他一直在照顾我,我竟然可以站起来了!当时我哥哥都不敢相信,后来那个人因为有事,就离开了。” 这也就印证了苏羡月之前怀疑的,长歌是最珍贵的冰羽脆骨,小的时候骨头就十分的脆弱,根本就是嘎嘣脆呀,说一句夸大其词的话,说不定一碰就断了,却没有想到孩子能长这么大,还可以行走。 那个时候苏羡月就开始怀疑了,长歌身边一定有一个医术十分高明的人,不然的话,他早就该死亡了,但是苏羡月却想不到这个人是谁,按理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医术比她还高的人,还真的有一个,就是白长生。 但是白长生却不是一个少年啊,按照长歌的话来讲,这个救命恩人应该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人,但是白长生却比她大了不少,年龄上就对不上了,所以根本就是不是他,那还有谁呢?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医术强大的神秘人。 “你调查过这个人么?毕竟是你哥哥带回来的,你哥哥应该认识他才对啊。” “不,我哥哥确实是认识他,但是哥哥不告诉我,他有很多的事情都选择不告诉我,她说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却想知道这个救命恩人是谁,如果说保护就是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别人照顾,他这种保护我宁愿不要。” 苏羡月微微一愣,长歌这脾气还真的对自己的胃口,同样的,若是一个人说为了自己好,所以不让自己做什么,说这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什么都不告诉自己,瞒着自己,直到最后也什么都不说,那苏羡月会觉得,这不是保护。 这是占有,这是强迫,这是不希望自己知道的表现,自己会很生气的。如果你真的足够在乎自己,这些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两个人完全可以一起面对啊,你不说的原因是因为在乎,还是因为不信任? “所以你跑了?” 长歌点点头,当时自己和离荒还有一个很激烈的争吵,自己就先知道这个人是谁,然而离荒却告诉自己,不需要知道,自己只要都等着治病就好,这些不是自己应该在乎的事情,当时自己一下子就上头了,直接就开始喊叫了起来。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这些事情不告诉我就是为了我好?你真的觉得这是为了我好么?你这是在满足你自己那变态的控制欲!你根本几乎不在乎我!为了我好,为了我好,这是我从小大听到过最多的一句话了。” “你们所有人都在说为了我好,不让我练琴是为了我好,不让我跳舞是为了我好,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着你的想法去走?我是什么啊?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你的物品,我不是一个你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 长歌那是第一个和离荒这样子说话,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让离荒直接就懵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关心在她眼里都是强迫,他本来没有这个样子去想的啊,她只不过是担心离歌,不让要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离荒微微蹙眉,想要去安抚离歌的情绪,却没想到直接被她躲开了,她直接后腿了几步,似乎是不想要靠近自己,离荒猛然感觉到一阵迷茫。 “你要做什么?” “离开你。” 那是离歌第一次这样强硬,不仅仅是因为救命恩人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控制吧,之前的他都是默默接受了,但是就像是弹簧一样,你可以去挤压她,却不能越来越压着她,这样她总要有一天是会弹开的。 而且会摊开的很远很远,你会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弹簧了,离歌正是这个样子,之前总是被控制者,所以当他受不了的今天,她终于是爆发了,而这一次的爆发明显是很严重,已经是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苏羡月理解长歌,如果换做是她,可能早就受不了了吧,但是她虽然理解,但是也能明白离荒的想法,就这么一个妹妹,他们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还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自己自然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妹妹。 可能是方法有一些偏激,但是保护妹妹的心却是干干净净的,苏羡月明白,却还是不能理解,这看起来很矛盾,但是实际上却是不矛盾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矛盾的啊,不论是谁,她心里总是有想做,但是又不想做的事情。 第171章 不可斩断的联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有喜欢的人,却也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去讨厌她的某一个行为。 苏羡月轻声叹了一口气,他能说什么呢?她知道离歌的愤怒,也知道离荒的无奈,所以它没有办法说什么,就像是离歌其实也明白哥哥是为了自己好,离荒也明白妹妹是以为什么而生气。 苏羡月只能是拍拍离歌的肩膀,算是安慰,“那你打算一直不回去吗?” “不是的,其实我早就知道哥哥已经不生气了,也知道她后悔了,我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回去是因为我有我要做的事情。” 苏羡月微微蹙眉,要做的事情? “是的,我其实在当时就已经和哥哥说开了。” 离荒从来没有想过离歌会这样反感,他有一些微微发愣看着离歌的质问,“我从来不是这个样子想的,我以为我这是为了你好,却没有想到,你其实都不想要,我以为是保护你,却没有想到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束缚,这是我的不对,哥哥以后不会再强迫你了好不好?” 苏羡月微微发愣,无声的笑笑,看来这个哥哥还是很喜欢妹妹的,也不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想必之前那么做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在乎一个人了,所以有一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保护她。 捧在手心里怕冻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就一直用一种自己认为很好的办法去保护她,两个人也没有深刻的交流过,妹妹知道哥哥在保护自己,即使是不快乐也很少说,哥哥以为妹妹很听话,也就慢慢的忘了这件事。 “后来我就和哥哥商量了一下,直到我接到一封信,说是你有难,要我一定要在一个月内找到你,否则的话,你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和哥哥说了,哥哥就派人带着我去找你,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清阁会暗中加派杀手。” “没有办法,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否则的话就糟糕了,我就只好混进了那些被抓走的炼药体之中,被试药了,那些侍卫为了保护我可能已经离开了,后来我因为身体特殊,要被带去进一步检查,我就找到了你,也就一直留下来了。” 苏羡月微微蹙眉,后面那些事情她都知道了,因为离歌之前就告诉过自己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却是,离歌离开圣疆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因为在此之前苏羡月是不认识离歌的,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可是对方为什么说是因为自己出了事呢?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出事呢?想必他所说的出事,应该是那一次自己被清阁抓起来吧,可是那一次也是属于偶然现象啊,要不是离歌被抓,被带回本部,他们也就不会相遇。所以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离歌,我们之前认识么?” 苏羡月不想去质问离歌,她知道离歌没有想过要害自己,要不然的话,自己可能早就已经被她的手好多次了,所以她没有那个想法,她也没有必要去取得自己的信任,因为自己本来就没有怀疑他,不知道为什么,苏羡月总是觉得她似曾相识。 好像是两个人在很久之前就见过了,第一次见到他就感到一阵熟悉,好像是很久之前两个人就见过,这种不是一种一见如故,然而是从灵魂上的熟悉,只要是见她第一眼,就熟悉,就会去信任她,从来没有想过不信任。 离歌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苏羡月的眼睛,离歌的容貌本来就和苏羡月有几分像,但是两个人是属于那种第一眼看,并不是很像,是因为两个人的气场不同,但是如果你细看,就会发现两个人其实长的很像。 离歌的眼眸里夹杂的情绪太多了,好像是一汪清泉,但是却暗有波澜,你没有办法去看,因为你不知道清泉究竟有多深,你害怕,却也对她有着神秘,你想要去探究,却也在担心探究之后的后果。 “你和我之间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超过了灵魂上的羁绊,跨过了人与人之间的桎梏,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因为你哥哥为了保护你没有说,小王爷也没有说,我自然也就不会说,你知道的,他们不会告诉你。” 苏羡月无奈的笑笑,确实,他早就已经发现两个人的特别了,曾经问过哥哥,但是哥哥那边却告诉自己不要去管这些事,现在还没有到机会,以后自己会知道的,后来自己又去问了景修寒。 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平时看不出来什么,在这件事情上竟然难得的做到了统一,两个人十分默契的都选择不告诉自己,苏羡月没有办法了,只好选择不知道。 自己刚想询问一下离歌,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也是不知道,不能说,算了,不让他知道就不知道吧。 苏羡月却好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等等,离歌是圣疆公主,之前圣疆和天元有一场大战,后来景修寒的父亲为了天元的和平披甲上阵,最后战死沙场,景修寒的母亲也随之殉情。 虽然说这些事和离荒离歌没有关系,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小,这些事情还不知道,而且战争也是两个国家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她毕竟是圣疆的公主,就要担起这一份责任。 若是景修寒要报仇的话,迟早有一天是要和圣疆有一场大战的,那么到时候应该怎么办呢?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信仰,难不成要看着他们两个人互相残害么!不行,这些都是以后再说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别让景修寒发现离歌的真实身份,苏羡月总觉得之前的那一场战争有一些不对,这中间一定有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在自己还没有调查完的时候,这两个人都不能离开。 “离歌,你也知道你和景修寒之间那是化不开的仇恨,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就是在那一场战争中,父亲战死,母亲殉情。” 第172章 当年的秘密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只留下了他,她一个人走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是有恨意的,这个仇他迟早要报,所以说,无论如何,你现在先别暴露,至少要稳几天,我总觉得之前的战争有问题,我需要调查一下,在此之前你别被他发现你的身份,明白了么?” 离歌一愣,随后噗嗤一笑,其实自己一直不告诉苏羡月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在她身边,第二就是因为自己和景修寒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尴尬,虽然圣疆和天元之间的仇恨和他们没有关系,虽然上一辈子的战争也和他们无关。 但是景修寒还是景珏的孩子,离歌还是圣疆的公主,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情,就算是他们之间没有想法,但是这也是他们之间的责任,既然做了这个位置,有些责任就要担着。 只不过离歌没有想到却是苏羡月竟然会帮着自己隐瞒,本来自己都已经做好即刻就走的准备了,因为这毕竟是深仇大恨,所以自己离开就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苏羡月却没有这么想,不管曾经的那个谜团是不是真的。 但是苏羡月有这份心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苏羡月肯相信自己,肯保护自己,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自己自然是不能让他在担心了。 “你之前说的那个谜团是怎么回事?你是觉得当年那一场变故有问题么?” 苏羡月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自然是要对这些人物关系,世界背景有一些了解,当时圣疆和天元正在打仗,战争正激烈,天元已经隐约有了败绩,然而景珏作为主将却没有乘胜追击,然而是选择安营扎寨了。 当时朝中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个举动,很多文官都说景珏要叛变了,不然为什么不乘胜追击?这不是要留圣疆一口气么?然而当时的一些武官就把景珏当成神一样的存在,直接就在朝中反驳,说这可能是为了让圣疆投降,这样也好留天元一个好名声。 还有部分人说景珏所在的位置是山底,而圣疆被逼上了山里,景珏这是想要困死他们,随后几天之后,圣疆就大举反攻,想要做困兽之斗,景珏带着部队反击,紧接着就消失了,再次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 人们就认为景珏是在和天元那一场战争中掉下了悬崖,可是苏羡月却不是这么想的,景珏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天元的战神啊!一个传奇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失误掉下悬崖?说她失误,苏羡月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苏羡月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景珏是被人偷袭了,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圣疆应该不会这么傻,自己都已经要失败了,再去得罪一个将军,这是嫌弃自己的国家死的不够快么?所以说,这个暗下黑手的人,一定不是圣疆的人。 反而有可能是天元的人,他应该是希望圣疆和天元打起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从中获取渔翁之利,苏羡月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对于这个想法也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是,所以我一直在调查,我怀疑有人故意挑起两个国家的仇恨,而且这个人身份应该不简单。” 不然的话,如果他是一个寻常老百姓,怎么会知道景珏部队的位置?怎么说知道战况如何?他既然可以精准的找到景珏的位置,就证明这个人级别不低,甚至是有可能是那个人。 苏羡月不由得蹙眉,要是那个人就糟糕了,景修寒那么聪明,他调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查不到这些呢?还有那些忠贞的将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这些人都选择忍下来了,谁都不说,究竟是因为怕事,还是因为不能说? 那些将士都是景珏的将士,都是把她当做神明的人,怎么可能怕呢?但是这些将士有一些已经解甲归田,有一些却陆续的被皇上刺死,还有一些还在朝中,只不过已经是被架空了,没什么实权,过的十分的不景气。 所以说……他们不是怕,是不能说,毕竟景修寒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是很尊贵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尊敬他,因为她的父亲是战死的,母亲忠烈殉情,所以说,只要景修寒想,那么无论是谁,仇都应该报了。 可是他不能说,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不可以动的?至少是,现在动不了? 离歌自然是也想到了这一层,两个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会帮忙调查的,当年那些事情我父亲应该知道,父亲不知道,我们的将军也应该知道,我会暗中调查。” “谢谢。” 离歌无声的笑笑,她今天很少见的穿了一身粉色的长裙,她一直很少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平时都是一身素衣,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却是一种温婉的美人形象,但是今天却穿了一身粉色,就好像是窗外的桃花一样,明艳动人。 “我要走了。” 苏羡月眨眨眼,似乎是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四个字,短短的一句话,她却好像是反应了好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反应过来,离歌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回去了,我已经离开圣疆很久了,那边没有了我不可以,你这边已经告了一段落啦,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苏羡月却有一些提不起来兴趣,试想一下,有一个你跟喜欢的人,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他要离开了,而且这一次是真的要走啦,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无论是谁,都会舍不得的。 “那……你还会回来么?我们还能再见么?” 离歌愣了一下,她这是舍不得么?原来自己还有一天会被别人舍不得啊……原来她也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会被需要,会一个人告诉你,别走了,留下来吧。 第173章 玉佩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会,我们一定会再见。” 我们一定会再一次相见,我们的别离不是别离,而是暂时离开,无论离开多久,无论相隔多远,迟早有一天,我会再一次回到你的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会守护你。 苏羡月却有着淡淡的忧伤,说实话她不是很希望离歌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作为一个医生,见过的生死离别实在是太多了,可是这一次自己偏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一些哽咽。 或许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有了爱人,亲人,朋友,让自己一直紧绷的心忽然放松下来了,她本来那一身为了保护自己的刺,终于是收了起来,她不再自己去面对那些痛苦,这一次,有了和她一起面对的人。 苏羡月身边的人真的很少,对她好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不带着任何的目的,只是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所以苏羡月格外的珍惜,但是同时她要明白,对方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还在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那个不喜欢就可以随意讨厌,不爱了就可以离开,现在都长大了,就要明白,有些事是自己永远无法改变的,比如说,一个人的离开,和其他人的到来,你永远不知道,是你爱的人先离开,还是爱你的人先到来。 苏羡月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是上一辈子的她,那个时候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忽然之间出现一个朋友,那自己一定会要求她别走,但是现在的他身边已经有了很多人了,她不会再那么痛苦了,所以她只是惋惜,并没有痛苦。 离歌似乎是看出来苏羡月的那些无奈,但是她却没有选择留下来,因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件事情要比留在这里,陪着她更加重要,但是她却依然看不得她伤心难过。 “对了,我离开之后,会有其他人保护你。” “是谁?” “你也知道这个人的。” 离歌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很想现在就说,“昨天我哥哥给你的玉佩还在么?” 苏羡月回想起昨天那个玉佩,连忙去翻找,果然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玉佩,将她交给了离歌。 离歌接过了玉佩,将玉佩拿在手里,拔下头上的珠钗,将上面的玉环打开,里面竟然装着药粉,没想到这玉环这么精致,里面竟然装着这些东西,离歌将药粉倒在玉佩上面。 不一会那玉佩就泛起了淡淡的白烟,好像是消融了一样,随后离歌将上面的粉末倒掉,玉佩竟然退掉了粗糙,变成了一枚十分精致的玉佩,昨天苏羡月就发现那玉佩上面的花纹十分的精致,只不过玉佩有一些破损了。 如果说之前的玉佩是无价之宝,那么蒙尘之后就大打折扣了,毕竟虽然玉佩的材料很好,但是也好不到惊为天人的地步,最珍贵的是那巧夺天工的雕刻,当时苏羡月还惋惜了很久,现在看起来,那上面的灰尘是假的? 玉佩整体就好像是一个圆环一样,上面雕刻着很多花纹,看起来很乱,但是却暗有规律,就好像是什么神秘的文字一样,只是这玉佩中间好像是缺了什么东西,显得有一些空空的。 “这个玉佩中间缺少了一部分,那一部分现在还找不到,不过这枚玉佩是属于你的,我哥哥借着这件事,想把她还给你,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苏羡月看着玉佩,竟然觉得有淡淡的熟悉,就好像是自己真的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它一样,只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 离歌却没有再说了,而是留下一个模糊的答案,就转身离开了,这一次算是真的离开了吧? 苏羡月将玉佩带在腰上,这才想起来,离歌说她离开之后,就会有一个人来陪着自己,这个人是谁呢?虽然离歌没有说,但是苏羡月觉得那个人,就是假扮离歌的女孩子。 离歌应该是趁着圣疆入京这个机会,回到圣疆,这样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只不过苏羡月好奇的是,那个伪装离歌的人到底是谁?苏羡月总觉得她有一些熟悉,特别是那个人的眉眼,自己好像是哪里见到过。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温柔而坚定,苏羡月根本练看不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景修寒,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快饿死了。” 景修寒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做到女孩子旁边,苏羡月抬头看过去,那是一碗皮蛋瘦肉粥,白粥白嫩软糯,瘦肉和皮蛋相融的很好,上面还有恰到好处的葱花,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震。 苏羡月微微一愣,那粥还带着热气呢,应该是刚出锅的,按照景修寒离开的时间算起来,他不会是亲自做的吧?要让一个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给自己做饭,她怎么都觉得有一些……怪? 苏羡月轻咳一声,想要去端粥,反而却被景修寒一下子拍掉了手,苏羡月眨着眼睛,无声的询问,景修寒却没有看她装可怜,反而是端起粥,一勺就喂到了苏羡月的嘴边。 苏羡月顺从的喝下了粥,然而,第一口在嘴里的时候,她就微微蹙眉,泰妍看向了对方,有一些不解,但是她看到了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一口一口的送过来,苏羡月都乖乖的喝了下去,半碗粥都结束了,两个人都沉默着。 景修寒忽然放下了勺子,将粥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有几分无奈的说,“没有加盐,然而是加了糖的粥就这么好喝?” 苏羡月这才胯下了一张脸,真的是不好喝,皮蛋本来就是带着淡淡的咸,瘦肉则是有一点淡,本应该是咸的粥,却偏偏加了盐,这就好像是你所喝的果汁里加了盐是一个原理,只会让人觉得味道十分的奇怪。 苏羡月第一口就发现了,但是她没有说话,然而是继续喝了下去,就像是自虐一样,那粥的滋味真的不怎么样。 第174章 没有巧合只有必然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看着对方的表情,发现她真的是很难受,这才从怀里取出一盒糕点,正是苏羡月经常吃的,苏羡月眼睛一亮,连忙吃了好几块,这才缓过来一些,这究竟是什么黑暗料理? 人家做饭要钱,景修寒做饭是要命吧?但是……能让一个这样的王爷给她煮粥,那她就是很难得了,怎么还能要求人家什么呢?所以苏羡月刚刚说什么也忍下来了,忍得她胃一阵不舒服。 “怎么了?” 景修寒,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粥放在一旁,直接坐在另一边,拿起一本书自顾自的看着,自己装作看不见苏羡月。 苏羡月反而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不是吧?刚刚不是还好好好的么?这怎么还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苏羡月见景修寒根本就是不想理自己,就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转身看向了一旁的夜楠。 夜楠轻咳一下,拉着苏羡月走到一旁,小声的告诉,“你不是在大殿上跳了舞,做了诗么?不仅是赢了苏落柔,你现在简直就是一举成名,皇上对你刮目相看,那些人都想要看看京城第一才女的风貌,就这王府的门,差点让人家踩碎啊!” 苏羡月满头黑线,不是吧?难道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景修寒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才对啊?这些人要来拜访他,她也拦不住啊,再说了,自己真的是很无辜好么?本来是想赢,接过反而搞出这样一个乌龙出来。 苏羡月弄明白了,虽然是不明白景修寒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的耍小脾气,但是还是要好好的哄一下的,苏羡月反而是觉得这个样子的景修寒格外的可爱,之前的景修寒虽然很好,但是却有一些太过于完美了,现在却有了情绪。 就好像是小的时候,小孩子因为吃不到糖果生气的时候,那是生气么?那是撒娇啊!苏羡月真的是很喜欢景修寒现在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夜楠简直是没眼看,这都是什么一家人?竟然觉得人家生气了很好玩?苏羡月这真的不是憨么? 苏羡月刚想要去哄哄景修寒,却被他直接拉倒了怀里,苏羡月乖乖的缩在她怀里,抱着她他,小巧的手还拍拍景修寒的肩膀,像是安抚一样,“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的,那些人,你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就好。” 景修寒玩弄着苏羡月的手指,苏羡月的手真的是很好看,因为一直养着,那手也没有做过什么苦力,十指纤纤,软弱无骨,“是么?” “当然啦,他们我都不认识,自然是要出去的啊,我也不打算和他们拜访什么,要他们做什么呢?他们也只不过是因为皇上,想要在我这里找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是他们的目的,皇上才是啊!他们要的不是才女,而是权力。” 夜楠在一旁简直是没眼看,拜托,你那一副是什么表情啊?昨天那些人来的时候,你敢他们不是很潇洒么?直接就把他们年出去了,一点面子都不留,现在这是干嘛?不仅要把人撵出去,还要斩草除根?高,实在是高。 “对了,我这几天一直都在你这里,我之前在大殿里晕倒了,我哥哥也应该是知道的,我现在得回去报一个平安了。” 夜楠摸摸鼻子,好嘛,这几天苏羡云那边来的人不少,都让景修寒直接就给挡回去了,连让人看一眼的机会都没给她,苏羡云直接就被气走了,第二天还来想要看看苏羡月。 偏偏景修寒就是不给人看,人家来一次就当一次,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上演,他们已经从第一天的瑟瑟发抖,变成现在的面无表情了,甚至是还在计时今天会多长时间赶走苏羡云,他们家小王爷会用几句话让人家离开。 景修寒点点头,让花影护送苏羡月离开。 夜楠见人走了,这才走过来,“离歌已经离开了,需不需要按住她?” 原来景修寒早就发现了离歌的真实身份,但是却没有说,因为再次之前,景修寒曾经查过离歌的身份,但是那个时候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就猜测应该是一个管家小姐,身后还是有一些势力的,不然不会隐藏她的身份。 所以,景修寒根本就没有放弃查离歌的身份,就在圣疆入京之后的不久,他发现了离歌的身份,但是那个时候苏羡月和她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苏羡月很信任她,也很珍惜他。 所以,景修寒选择了不说,毕竟自己在她身边,他不会收到伤害的,而且离歌来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想要做什么,早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现在,那么离歌就一定是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来到了京城才会一言不发,暗中行动,后来在大殿上,离歌多次帮助苏羡月,他都看在眼里,要不然的话,离歌的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出去,有怎么可能在花园里飞来飞去没有人看到,又怎么可能会恰好有一个侍卫看到了他。 知道了她的行踪,又怎么可能是巧合的出现了那一群小侍女,把她带了过来呢?这都不是巧合,这是景修寒做的,她知道离歌是为了帮助苏羡月,所以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推波助澜,暗中帮了离歌一把,他们才能这么顺利。 想必离歌已经发现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因为他们都是为了苏羡月,目标一致,那么就可以做暂时的盟友。 只不过……离歌这一次来竟然是为了保护苏羡月,虽然景修寒现在还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却总觉得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很有趣,离歌被抓,后来遇见苏羡月,应该都不是巧合。 换一句话来说,他能知道苏羡月会遇到危险应该不是一个巧合,当所有的巧合都聚在一起的话,那么这就不是巧合了,这应该是必然,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巧合,有的只是必然。 第175章 不可掌控的人生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坐在马车上,思绪却已经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这一次在大殿上,她晕的实在是不是时候,那本来是一个很好机会,自己偏偏晕倒了,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么脆弱么?这个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她是用什么方法下毒的? 苏羡月自己看过这种毒,没有像离歌说的那个样子,实际上,只会让自己睡七天,七天之后自己自然而然就会醒过来,就好像是对方并不是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她也不是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要自己安静几天,就好像是……要她避开什么? 苏羡月有一些不解,这个人有着可以下药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给她,而且能做出这种药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高人,但是他的目的却不是要害自己,反而是更像是一种保护? 苏羡月也明白这种想法很可笑,但是她并没有在那几天中感到什么不适应,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医生,她知道如果想要一个人沉睡那么多天,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麻醉剂,加大一定的计量,这样就好让她乖乖的睡觉。 但是这种麻醉剂是有副作用的,也就是说,一旦用不好,如果说麻醉剂的计量过少,那么这个人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如果说麻醉剂的计量过大,那么这个人就有可能在梦里死亡,所以说,对于一个麻醉师来说,计量是最不好把握的。 因为每一个人,他们个人的体质问题,麻醉计量不好把握,这不是一个定值,虽然最开始学习的时候,教科书上都有一个指数范围,但是那都是参考值,那是一个人能承受麻醉计量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所以说,当一个病人刚刚来到医院的时候,会让她先养着一段时间,这叫查看,麻醉师就会根据这个人的体质问题,随后制定一个专属于他的数值。 但是这个神秘的人,竟然没有直接看自己的身体,直接就下手了,就证明这个人对他的医术有着超高的自信,他这种强大的自信让她可以直接下手,那支撑她这种强大自信的最关键就是她的能力。 等等……麻醉剂!她怎么忘记了呢?自己在之前给离歌治病的时候,就缺少这样东西,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制作麻醉剂,后来有人给她送来了曼陀罗!她这才将麻醉剂提取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个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苏羡月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好强烈的直觉,这个下药的人就是就是赠药的人,这俩个人应该是一个人,苏羡月觉得,他应该是早就研制出来了麻醉剂,这样他才知道送给自己曼陀罗。 而不是他送给自己曼陀罗,随后发现麻醉剂,这两个之间的因果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不可以颠倒位置,这样的话就完全变了意思,前者是神秘人在保护自己,后者就是很可怕了,那是有人在监视自己,在看着自己。 当时自己只顾着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呢?但是却忘记了,这个人怎么知道她一定能从曼陀罗里提取出麻醉剂呢?毕竟不是每一个医生都能做到的,这是属于她那个时代的知识了啊!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羡月感觉到一阵头疼,这些事情实在是太纷杂了,这个人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她,虽然说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送来自己需要的东西,也回来保护自己,但是却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甚至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人在监视她,甚至她练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做选择,这和上一世有什么区别?都是无法掌握自己人生的可怜丑罢了,一直被控制者,喜怒哀乐,春夏秋冬,没有一丝变化罢了,她本来想要这一世能够活的自由,却总是逃不开控制,如果是上一世,自己还会愤怒,但是现在自己只是有一种无力感罢了,还真的是可悲啊…… 苏羡月轻轻闭眼,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了,苏羡月直接掀开帘子走了下去,她心里有着一股气,憋着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好像是在燃烧一样,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然而,她刚下来,就看到了站在日光下的男子,他一身白衣修身,墨发束起,带着白玉发冠,那是自己不久之前送给她的,他的眉眼和自己很想,但是却是那种温润如玉的样子,整个人由于常年泡在古书里,浸满了书卷气。 那人见到自己了,向着自己走过来,一步一步,明明只有短短的几步路而已,却又好像是走了很久,直到是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才停下来,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是那样的温柔。 “舍得回来了?” 苏羡月听到这个声音,却不由得红了眼眶,直接就扑倒对方的怀里,他苏羡云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的生气,反而都是对妹妹的关心,就好像是一个亲人那样,无形之间给了苏羡月一点走下去的勇气。 就算是被人监视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这一生都被掌控又能怎么样呢?她上一世可以逃出来,不管不顾,哪怕是玉石俱焚,那个时候自己只有自己,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啊! 她早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她有爱他的景修寒,有疼她的苏羡云,还有那些好朋友,她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苏羡月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滴落在脸颊,藏在了发间,她缩在苏羡云的怀里,像是在撒娇一样,“嗯,回来了,哥哥。” 苏羡云揉揉她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瘦了这么多,以前她的小脸还是有一些肉肉的,显得特别的可爱,现在却褪去了青涩,眉眼也越来越明媚,这个时候,是想要才发现,他的妹妹长大了。 “祖母很想你,我们去看看祖母。” 苏羡月自然是同意的,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家。 第176章 恨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虽然见过了很多的世态炎凉,但是对自己最好的就是一母同胞的哥哥了,第二好的就是自己这个有些严肃,但是真的很慈祥的祖母了。 苏羡月拉着苏羡云,一路上蹦蹦跳跳,顺便和他讲讲自己这几天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苏羡云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还会询问什么,两个人看起来特别的亲切,然而这一幕都落在一旁的粉衣女子眼里。 苏落柔不由得握紧了手帕,这几天她的母亲越发的发疯了,因为自己的京城第一才女称号被夺走了,母亲很是生气,前一段时间她状态就不太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 总是断断续续的发疯,一旦发疯了,就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各种打人,摔东西,就连自己都不放过,这段时间她真的是受够了,前几天因为苏羡月得到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整个人又收到了刺激,现在就在床上魂不守舍。 苏落柔觉得都是眼前这个少女做的!要不是她,自己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母亲变成了一个疯子,父亲更是为了家业不想再得罪苏羡月,而自己就等同于同时失去了两个庇护!自己还没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变成了一个笑话! 都是苏羡月的错!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苏落柔双手狠狠的握拳,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手心里,殷红的鲜血滚落,直接染红了手帕,她暗暗咬牙,双眼怨毒的看着已经离去的女孩子。 婢女看着苏落柔的样子根本就不敢说话,因为她家小姐现在的状态真的不是很好,之前小姐很少发火,现在却每天都在拿他们出气,不是在随意的指使他们,就是在责骂他们,昨天回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还把他们打了一顿。 伤口到现在还没好,最严重的小樱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婢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出来,一直低着头,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一个做不好了,就会被打一顿。 然而苏落柔只是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路过婢女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然而婢女却抖了一下,差一点就直接贵在啊地上,婢女更加慌张了,这个人脸色都吓白了,昨天那个这个样无礼的小樱现在还在床上呢。 昨天苏落柔还没有那么可怕,只是生气而已,今天的苏落柔却看起来很吓人,好像整个人都是阴毒的,有点像是蛇,然而直到苏落柔离开了,走远了都没有看婢女一眼,直接把她吓得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来。 婢女连忙站起来,准备离开原地,却下意识的看向了苏落柔刚刚站的地方,地板上还有两滴血,那是她刚刚滴在上面的,婢女悄悄走过去,却愣住了,那红木的柱子上有着深深的指痕,那应该是一个人用尽力气挠出来的。 红木是多么的坚硬,想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苏落柔竟然能留下痕迹!可见是她用了多少的力气啊!婢女连忙就离开了,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得。 这边,苏羡月刚来到小院子里,就看到李嬷嬷正在将糕点放在院子里的小圆桌上,那上面已经放了很多自己喜欢吃的,看来是祖母早就知道自己会回来,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李嬷嬷将糕点放好,转头就看到了苏羡月,连忙就叫她过来,笑的十分的慈祥,李嬷嬷一声都没有嫁人,一直陪在祖母身边,或许对于现在的祖母来说,李嬷嬷就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最懂他的人。 而李嬷嬷因为一生没有嫁人,自然也就没有孩子,她十分喜欢苏羡月,哪怕那个时候苏羡月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傻子,但是她却依然喜欢这个孩子,他是那么的真诚,现在苏羡月自然也好,聪明善良,却是让她心疼的。 他们的苏小姐,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啊,怎么却偏偏要受这么多苦呢?被人毒害,被人陷害,这一生都没有吃过什么甜的,现在好了很多,却更让人心疼了,毕竟,之前苏羡月一直是一个被保护的角色,现在却要保护其他人了。 “小姐来了?快来吃点糕点,这些都是你祖母让做的,就是知道你喜欢吃。” 苏羡月连忙坐下,祖母果然是知道他喜欢什么的,她乖乖的坐在这里吃着糕点,李嬷嬷就在这里陪着她,苏羡月一边吃一边和李嬷嬷讲这段时间有趣的事情,逗得李嬷嬷笑声不断。 苏羡云来到了内殿,就看到他们祖母跪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佛珠,苏羡云没有说什么,而是从一旁拿来三炷香,也在她身旁跪下,随后把香插在香炉里面,扶着祖母起来。 祖母虽然已经年过半询,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眉眼之中自然带着雍容华贵,看着眼前的灵位,淡淡的开口,“那些药现在可以直接不要吃了,没必要在吃了再吐了,二房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现在苏家你大,你要保护好你妹妹了。” 苏羡云点头答应,扶着端太妃坐下,随后自己坐在另一边,端太妃手里的佛珠一直没有放下,她端起一杯茶,不清不淡的开口,“二房那边下毒,实在是居心叵测,苦了你这么多年,竟然还能一直忍着,一会不必再忍了。” 苏羡云端着茶杯的手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喝茶,而是放回了原处,深深的洗了一口气,早就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发现二房每日送来的补药有问题了,但是自己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二房独大,怎么可能保护自己呢? 没有办法,他只好是假装把药喝下去,随后再悄悄的吐出来,但是这样做也是有弊端的,有些时候那些送药的人,为了确保自己暗示喝了,就会留下一段时间,让他苦不堪言,等对方走了,这药就算是吐出来了,也会有残留。 第177章 三个人的小心思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但是苏羡云没有办法,他那个时候要做的不是争强好胜,而是避其锋芒,让二房觉得自己没有威胁,这样才能再忍几年,因为他们还要留着自己,得一个贤明的名声,还想要一个可以长久的位置。 但是自古以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们想要鱼还想要熊掌!太贪心了,终究会有一天什么都得不到,那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端太妃将茶杯放下,不用看她就知道苏羡云已经明白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愚笨的孩子,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在二房手下活了这么久,就算是有自己的庇护,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这么多年,端太妃对这个孙子一直是十分放心的。 端太妃淡淡的看了一眼门,“羡月在外面吃糕点吧?” 苏羡云自然是明白端太妃的意思,这不是在询问人在做什么,因为这不是她考虑的事情,她让李嬷嬷将苏羡月留在外面,这个问题是在问自己,苏羡月有没有好好的呆着。“是的,月儿在给李嬷嬷讲故事,每个一时半会离不开。” 端太妃双眼微眯,轻声的笑笑,虽然已经年老,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却依然精明,带着属于老一辈人的睿智,“月儿其实长大了。” 苏羡云微微看向了门,他的妹妹真的不知道么?他不相信,苏羡月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胆小的女孩子了,她已经长大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瞒着她,但是她在进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她也是看到了那个人就明白了么?苏羡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是亲兄妹,他们是一母同胞,曾经还公用一个心脏,有着同样的呼吸频率,心跳节奏,这是血浓于水。 他的妹妹就是已经知道了这些事,但是聪明如她,她没有挑明,反而是顺着两个人去继续走下去,这个样子让大家都好进行下去。 是啊,她长大了。她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些事情了,并且以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去处理,不再莽撞,也不再胆怯了,但是她是用什么换的如今的精明呢?怕是……用了一次有一次的受伤吧。 苏羡云无声的笑笑,但是心里却开心不起来,就好像是有一把小刀子,一点一点的刮着苏羡云的心,伤口不大,却鲜血淋漓,一直丝丝拉拉的扯着伤口,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是,她长大了。” 两个人都明白在说什么,所以说和聪明人相交很容易,你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给一个提示,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了,端太妃已经看出来了苏羡月明白了一切,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苏羡月长大了。 苏羡月明白端太妃的意思,也把所有的话咽下去,也回应了端太妃一句,她长大了,彼此心照不宣。 说起这边的苏羡月,她真的在乖乖的吃糕点,还在讲故事,渴了就喝一点乳茶,她来到这个院子看到李嬷嬷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她的祖母想要让自己留在这个院子里,他们两个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并且不希望自己听到。 李嬷嬷是什么人?那是跟了端太妃这么多年的心腹,端太妃的很多事情可能别人不知道,但是李嬷嬷却是知道的,所以说,也就不存在端太妃有什么事情,要把李嬷嬷指使走。 既然她留在外面了,那么就只能证明,不是这件事李嬷嬷不知道,而是说,这可能是家事,还可能是一个秘密。 说起秘密的家事,苏羡月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那个神秘的母亲,母亲在他们刚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原主是没有见过她的,自然也就没有了印象,至于苏羡云,当时他还太小了,也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这个母亲就好像是这个家里的禁忌一样,谁都没有提起她,苏羡月曾经暗中调查过,但是却都是石沉大海,好像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人,大家只知道恭肃王有一个王妃,两个人很恩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却都双双去世了。 大家知道这个王妃,但是却都不知道这个人来自哪里,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一样,但是大家却没有觉得奇怪,这才是苏羡月觉得最不能理解的地方,竟然没有人觉得这个人出现的很奇怪?一个当朝王爷娶了一个神秘的女子…… 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奇怪,苏羡月微微眯眼,不进眼看向了门,既然端太妃不想让她进去,她就不进去,但是…… 这边,端太妃看向了一旁的灵位,上面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灵位上面写着“爱子苏行止”,端太妃看着这个名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苏行止啊,这是她的儿子,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但是却英年早逝,永远的留在了那个灿烂的时代。 灵摆竟然是用上好的红木雕刻的,字也是用的金墨,看得出来这个人身份的不同,在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用的令牌也是同样材质。但是却没有名字,上年什么字都没有,就是一个无字碑。 “羡云,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母亲么?今天我就来告诉你,彩凤翱翔,落在圣疆,霓凰降生,盛世安康,听没有听说过圣疆有一个奇女子霓凰公主?” “自然,听说她年纪轻轻就当了圣疆的女皇,也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女皇,她管理有度,让圣疆在短短的几年里完成了质的飞跃,直接变成了可以和天元抗衡的国家,但是她却不主张打仗,然而是和我们国家通商,实现双赢。” 端太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那边有一颗杏树,已经很多年了,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开着花,结的果子也是甜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杏树不再开花了,甚至是不结果子了,偶尔发现一两个果子,也是酸涩的不行。 第178章 霓凰公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树要死了,因为它已经慢慢的枯萎了,那叶子也是泛着黄色,看起来很是凄惨,然而从今年开始,树叶格外的翠绿,现在竟然正开着杏花,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开着花,嫩黄嫩黄的,看起来格外的喜人。 “那个时候我还小,是当朝的泽安郡主,我从小就听说了这个传奇的公主,可以说,我是听着她的传奇长大的,可是她只比我大了两岁,但是我却对这个一次没有见过的公主产生了好感。” “那个时候我八岁,正在学习琴棋书画,每一天都被那折磨的苦不堪言,我听说她文武双全,特别是那剑术更是高超,是圣疆的第二高手,骑马箭术也是十分的厉害,这个人都是明媚的。” “后来我十四岁,正在我开始学习四书五经,我不喜欢背这些东西,我觉得枯燥乏味,可是我是一个郡主,就是要学习这些东西,才能变成一个温婉淑良的女子,我听说她失去了父母,一个人嫁给了他们的王,不知道是否快乐。” “再后来我十八岁了,我已经成人了,母亲将我许配了恭肃王,我在此之前都没有见过他,只知道有个王爷文武双全,很是贤能,我对此是没有怨言的,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不可以忤逆的,我听说她丈夫去世了,只剩下她自己还有一对女儿。” “我十九岁了,正好已经是要成婚的年纪了,母亲找了先皇,将我许配给了恭肃王,其实就是走一个过程,我嫁给恭肃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聘礼已经送来了,嫁妆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一道圣旨,就在大婚当天,我听说她继承了皇位,做了女皇。” “后来慢慢的,她的消息传来的很是频繁,因为她继承了皇位,他们国家开始繁荣,甚至已经开始超过我们天元了,因为圣疆本来就是宝地,有那么多珍惜的宝物,之前只是管理的问题,现在有了她,才叫是一飞冲天。” “再后来,我开始想要见见这个奇女子,毕竟她的一声是那么的传奇,就在不久之后,我见到她了,那是一次晚宴,我听说公里来了重要的人,我很好奇,当得知是她来了,我很兴奋,每一天都盼着能和他见一面。” “但是在晚宴上,我却没有看到她,我很失望,就早早的离开了,来到小花园我很是伤心。” 端太妃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似乎是陷入了记忆深处,苏羡云却没有催促他,因为他也明白她的心情,一直等着了这么久的人,没有出现,你会难过的,如果你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人,你不会伤心,因为你知道见不到,这些都是奢望。 但是当你得知这个人你有希望见到她,你会特别的开心,甚至是兴奋,因为你一朝的夙愿可以成真了,可是当你发现,你见不到了,那所有的希望就会破灭,会比之前更让你难过,给了你希望,再给你绝望,这不是这个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么? “我就在那个小荷花池,越想越难过,最后甚至是不争气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在折着一只杏花,那时我听到一阵好听的笑声,我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红纱,装饰有一些奇怪,但是却很贵重,我看到她的脸了,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 一身红色的纱裙,腰间挂着一些铃铛,用银蝴蝶做装饰,裙子很是奇怪,好像是很多纱布堆在一起,层层叠叠,却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美腿,脚踝露在外面,带着一个银环,双臂白皙,缠绕着红纱,银环做装饰,挂着小银铃铛,走起路来泠泠作响。 眉眼格外好看,那一双桃花眼含着笑容,眉间一点红更是衬托了几分妩媚,唇红齿白,明眸皓齿。霓凰走到她面前,递过来一方手帕,“别哭了。” 端太妃连忙擦了擦眼泪,抽搭了两下,“谁哭了!” 霓凰笑而不语,开始上下打量端太妃,发现女孩子长相清秀,妆容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个深闺小姐,皇上今晚宴请的都是名门望族,在看她浑身的气质,说不定就是其中的一员,莞尔一笑,“今天不是晚宴么?你怎么出来了?” 端太妃撇撇嘴,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看着眼前的荷花池轻声叹气,“我听说圣疆来了人,我本来是来看霓凰公主的,但是我没有看到她,所以很失望。” 霓凰微微一愣,这个人竟然是来看自己的?可是她不记得她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啊?按理来说,她从来没有来过天元,怎么可能认识这样一个深闺小姐呢?霓凰看她确实是真的很伤心,也就转身坐在她旁边,笑眯眯的问,“你为什么想要见到她啊?” 端太妃深思了一会,将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来,“我从小就听说过她了,我很佩服她,她做了太多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她成为了自己,活的潇潇洒洒,我想见见她,告诉她,我很喜欢她,想和她做朋友。” 做……朋友?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很喜欢她,就是想要做个朋友,这个人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霓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是很潇洒,她小的时候不喜欢舞蹈弄剑,但是没有办法,她父皇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是要做继承人的,怎么可以不会一点武功保护自己?后来她父母双亡,为了家族的荣耀,她嫁给了不爱的人。 看起来刚要好起来了,丈夫也去世了,只剩下了她,那些亲人平时看起来和和睦睦,如今都露出了可怕的嘴脸,逼的她再嫁,这样好让自己的孩子获得皇位,家族荣耀,她只好继承皇位,做了第一任女皇,当时很多人反对她,她这个女皇当的不容易,她其实……不快乐,一点都不。” 第179章 关于端太妃的曾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霓凰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里面,她自嘲的笑笑,“你觉得她快乐么?” 端太妃似乎是沉默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个和她之前听过的故事不一样,原来霓凰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不想要做那个第二剑客,她不想要嫁人,她不想要继承皇位,她……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不会啊,我觉得她还是拥有快乐的,你说她不喜欢舞蹈弄剑,但是她已经继承黄伟了,那些人对她都是臣服的,那她为什么还要每天都练剑呢?你说她不喜欢那个人,但是在他去世的时候,她痛哭了三天!你说她不喜欢皇位,但是她却把圣疆继承的这么好。 那些人之前都是在痛苦之中,现在都被她解救了,她看到那些人的笑容时,怎么可能不感同身受?她真的一点快乐都没有么?我从来不这样认为,因为她一直都是我的一个向往,她是信仰,是人间的神。” 霓凰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端太妃,她看到了对方眼里面的坚定,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那不带着一点的谎言,她的眼里慢慢的都是坚定,像是在冰窟里面的一团不灭的火焰,虽然是在冰窟里面,但是却依然在燃烧着,终有一天,会融化寒冰。 霓凰无声的笑笑,这一次的笑容发自肺腑,笑的是那么的纯粹,不带着任何的杂质,“你啊你……” 端太妃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她穿着奇装异服,听说圣疆那边就这样子穿的,是不是就代表了他们认识呢?她连忙将手里的玉佩交给对方,“你应该认识霓凰公主吧?能不能帮我把玉佩交给她?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你们认识的话,麻烦告诉她。 别担心,总会有人在等着你,哪怕山高路远,也有人为你而来,也别怕,哪怕是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残酷,但是总有希望,冥冥之中总是有人在保护她,她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我把她当过向往,当过……神明。” 霓凰看着手里的玉佩,那不是一个很好的玉佩,材质也不算是上成,雕刻也不算是很好,应该是一个新手雕刻的,虽然手法十分的粗糙,但是却能见到心意,玉佩边缘已经有一些圆润了,应该是雕刻了很多年,一直在手里把玩着。 想来,她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只不过没有送人,一直留在手里,偶尔还会拿出来看看,她应该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送给自己,因为她知道,或许这一生都不会遇到自己,所以她没有那么多的期盼,可是有天希望成真了。 霓凰接过了玉佩笑了笑,“好啊,我帮你转交给她,对了你叫什么?我总要告诉公主,是谁给的玉佩吧?” 端太妃感谢的笑笑,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虽然说没有亲眼见到过她,但是至少完成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愿望,终于是把小时候雕刻的玉佩送给她了,“我叫泽安。” 苏羡云听完整个故事笑了笑,“那个人将玉佩交给霓凰公主了么?” 端太妃弯了眉眼,带着几分的无奈,看向了手腕处的小银镯,已经有一些旧了,款式也有一些老,但是却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毕竟一个这种款式的镯子,按理来说可能已经腐蚀了不少,但是这这镯子却还是很新,看起来也每个几年,“自然,因为她就是那个霓凰公主。” 那是在晚宴之后的不久,自从那次端太妃错过了霓凰,两个人就再也机会相见了,但是端太妃却没有感到遗憾,至少自己把玉佩给了她不是么?后来据说是圣疆要离开了,皇上要送他们,作为郡主的端太妃自然是要出现的。 于是,端太妃见到了霓凰,这一次她依然穿着红纱衣,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似乎她更加的明媚了。 端太妃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愣住了,这不是自己那天遇到的人么?原来她就是自己念了那么久的人!自己那天还对她一顿表白,这简直就是……太丢人了。 端太妃只觉得有一点丢人,却没有因为对方欺骗自己而生气。 但是,霓凰全程却没有看向端太妃,明明两个人之前还见过,还那么的交心,现在却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一样,这让她有一些落寞。 端太妃回去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她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装着一个小银手镯,上面还有一个小铃铛,银镯子雕刻很精致,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端太妃将手镯带上,这一带就是这么多年。 苏羡云从出生开始,就听说过这个霓凰公主的传奇,但是他和霓凰年岁差了太多了,所以,他有一些不明白端太妃为什么要提起自己的母亲的时候,要说到这个霓凰公主,端太妃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把过往说出来的人,除非他们的母亲和这个霓凰公主有关系。 “我们的母亲就是这个霓凰公主的女儿是么?” 苏羡云只能想到这个情况了,因为如果两个人有联系的话,那么按照年岁来说,霓凰是他们的外祖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那么她的两个女儿,其中就有一个是自己的母亲。 端太妃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是,霓凰公主有两个女儿,分别是云淡公主和初灵公主。” 端太妃说完就不在言语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是一个极其聪敏的人,后面的话可以不用再说了,他明白的。 苏羡云微微一愣,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他们的母亲就这可能是初灵公主!因为云淡公主从来没有来过中原!苏羡云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所以……我们的母亲真的是初灵公主?” 端太妃点点头,“当年,初灵来到了天元,她是来和亲的,本应该嫁给当今圣上,但是却对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父亲苏行止一见钟情。” 第180章 真正的初灵公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后来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管这件事,可是初灵来就是和亲的,没办法,苏行止就带着初灵逃跑了。” “当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当时不便插手这些事,但是因为是故人之女,就暗中保护,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小王爷的父亲景珏也跟着去了,只知道后来皇上传消息出来,初灵已经香消玉殒,当时皇上因为疼惜这个女孩子,还允诺了圣疆很多好处。” “后来,你的父亲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了,她长的很好看,眉眼张扬明媚,穿着天元的服装,我认得她,她就是那个已经去世的初灵公主,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成全了她们,我也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做到让景珏出面的。 但是我明白,这是霓凰的孩子,你父亲也喜欢,自然要对她好,我们将她藏了起来,对外就说这是你父亲救得一个孤女,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初灵,因为真正的初灵已经去世了,看着她和你父亲很恩爱,我也就不再去调查那些曾经的秘密了,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苏羡云愣住了,原来曾经有那么多的事情啊,他本来就猜到自己的母亲身份可能有一些神秘,毕竟是一个要嫁入恭肃王的人,那个时候皇上对于门当户对很重要,一个乡下随便救得女孩子,身份都不清楚,怎么可能进入王府呢? 就算是恭肃王本身不在乎,但是他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他就算是再喜欢初灵,也不能让她用自己的身份回来,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无奈吧,初灵在做公主的时候,她就要背起责任,做一个公主,承担起责任,不能嫁给喜欢的人。 所以她抛弃了身份,无怨无悔的嫁给了恭肃王,哪怕是她不能当一个王妃,但是端太妃疼她,恭肃王宠她,其他的人都心里清楚,但是都默许了,其他不知道的人也都在羡慕她,这不是很好么?至少她幸福了啊。 “我母亲和父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苏羡月暗暗咬牙,他的父亲恭肃王,姓苏名稷,字行止,他的父亲是一个潇洒自如的王爷,是那么的厉害,怎么可能像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样子?都说他们是在上香的时候,被人袭击了,山匪?呵呵!山匪怎么可能是恭肃王的对手!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是被山匪害死的!他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是奈何总会在自己有线索的时候,被剪短了,自己原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凶手,然而每一次都被打断了,就好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只手在阻止自己去调查这件事。 苏羡云一直都在怀疑是因为二房的原因,他一直都在贪图自己父亲的位置,他要是起了异心,当年也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他要是想要下手,自己和妹妹的药就是最好的证明他野心的证据,他要是没有野心,毒害他们两个人做什么? 可是自己也就只是怀疑而已,他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找证据,可是都被打断了,按照正常来说,他应该是怀疑从中作梗的人应该是二房那边的人,他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就在今天,准确来说是就在刚刚,他改变了想法,或许这个人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是他一直尊敬的祖母。 也只有祖母,自己不回去怀疑她,她要是想要动手,也是最容易的,因为如果是二房那边做的,无论他们有什么动作,自己这边都会防范,就算是有的时候会有疏漏,但是一次两次可以理解,怎么可能每一次都被发现呢? 但是苏羡月却不觉得生气,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祖母,她不会是那种为了短暂的和平就去忍让的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是在等着他们两个人长大,毕竟现在自己还在二房那边,她是实在是应付不了。 所以才会选择避世,然而,这是避世,而不是怕了,她就像是一条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隐忍者,总会有一天报仇,祖母的插手不是因为想要维护二房那边,而是想要保护自己,如果自己小时候就知道了仇人是谁。 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得知二房那边的药里面有问题,就已经崩溃了,恨不得拿剑直接去砍人,后来还是祖母过来按住了自己,她说,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把仇恨忍下来,等着日后一举报仇,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要一举报仇。 现在他明白了,他要报的仇,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有自己妹妹,父母的仇,这是新仇加旧恨啊,祖母在选择性的一点一点告诉自己,她在担心自己的承受能力,那么以那个时候自己的状态来看,若是自己都知道了,可能就疯了。 祖母将自己的仇恨先告诉他,就是在看自己能不能全部都接受,这是在测试自己,后来她发现自己历练不够,也就放弃了想法,祖母后期在阻挠自己,这是在保护他啊! 端太妃轻声叹了一口气,走到内室,在枕边取过来一个红布盒子,递给了苏羡云,“打开看看吧。” 苏羡云接过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着一个小箭头,那是千年寒铁!“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在你父亲身体里面取出来的。” 什么?这可是九天寒铁啊!这是最坚硬的了,这可是军用装备!一帮土匪怎么可能有军用装备?这不是很可笑么?竟然还有人真的信了?这要是里面没有一些隐情,苏羡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当年的父亲和母亲去寺庙烧香,你们还没有出生,这次去就是去还愿的,你母亲想要一个孩子很久了,因为马上就要临盆了,所以两个人就带着一些府兵就去寺庙了,本来一路上都是好好的,可是在回来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山匪,不由分说的开始打劫。” 第181章 当年的真相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当时你的父亲因为你们还没有出生,也不便起什么争端,也就只好将钱财给了那些山匪,然而他们却变本加厉,看中你母亲美貌,要带走当压寨夫人!你父亲自然不应允,于是就打起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回来的时候就中箭了,你母亲受惊,直接早产! 本来这一胎就是胎位不正,再加上这段时间你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好,有一些气血不足,当时几乎是所有的太医都在王府里,皇上也来了,景珏王爷也姗姗来迟,他们都在等着你母亲平安,景珏王爷和初灵算是好友,甚至他说,要是太医院救不好你母亲,可以殉葬了。 当时一切都还算是顺利,虽然胎位不正,加上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于是你母亲是难产加上早产,但是,你的父亲却中了剧毒!那箭头上有毒!当时却没有一个太医发现!这也就导致你的父亲错过了最好的救治时间。 按理来说,这个消息当时被皇上严令禁止告诉你的母亲,毕竟她在生产,听不得这样的噩耗,然而,你的母亲却不知为何知道了,她绝望的喊了一声,直接把所有的力气用出来了,讲你们生出来了,但是却力竭导致血崩,救不回来了。” 端太妃说完就沉默了,她本来就一个坚强的人,她这一辈子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但是那一次她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的儿子被毒杀,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儿媳力竭血崩,她也只能看着,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初灵那一生声嘶力竭的绝望。 当时所有的人都了愣住了,甚至有一些女孩子都哭了,男孩子全部都转过了身,那一声绝望的痛苦,比任何语言都有力,它直接穿透了每个人的心房,在人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插了一刀,每个人都鲜血淋漓。 苏羡云暗暗咬牙,中毒没有发现?那些太医院的人都是废物?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一点秘密,你叫苏羡云如何相信?他的母亲肯定是被告诉的,一定是有人暗中将消息告诉了他的母亲,他们就是要母亲在这场事故中死亡! 现在苏羡云总算是明白了,那些山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一尸三命,用毒杀害父亲,随后再惊吓母亲,最好是让他们一朝死在母亲腹中,这样就是最好的了,然而却没有想到,初灵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孩子生了出来。 她本来确实是收到了惊吓,没有了力气,但是,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丈夫已经去世的消息,她崩溃了,她也就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两个孩子生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更是为了他们恭肃王的血脉!这是她的执念。 苏羡云不由得冷笑,他感到了一阵的凄凉,他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不需要问杀手是谁,不需要问让母亲收到惊吓的人是谁,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和二房逃不开联系。 “祖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报仇的,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端太妃抬眸看向了苏羡云,她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这是她的孙子啊!她怎么能不心疼呢?她看着这个样子的苏羡云,心疼的不行,可是没有办法,他需要成长,这样才不会收到伤害,她没有办法。 “好孩子,别担心,祖母也会帮你的。” 苏羡云将那一个箭头收了起来,祖母一直把箭头收到,一直贴身保存着甚至放在枕边,就是为了要一直记着这一份仇恨,这是深仇大恨,故人之子,自己的孩子,都在那一场变故中离开了,只留下了这两个小孩子。 但是当时的恭肃王府已经没有办法护着这两个孩子了,留在她身边就是再给这两个孩子带来危险,所以端太妃只有表现出不喜欢这两个孩子,才能让二房的人放松警惕,这样能保护两个孩子的命,但是却不能保护他们不被伤害。 端太妃一生小心翼翼的,前半生保护故人的孩子,看着她幸福就好了,后半生保护这两个孙子,希望他们可以不要辜负父母的期望,健康成长,但是却都没有保护好,故人之子惨死,两个孩子中毒,受伤,被欺负。 她这一生看似风光,是啊,一个受宠的郡主,嫁给了正风光的恭肃王,后来虽然孩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皇上怜惜这两个孩子,许诺给了端太妃很多特权,但是她真的风光么?并不是,实际上,她这一生写满了无可奈何。 当时端太妃还小,在她还是泽安郡主的时候,她不明白那么自由的霓凰为什么总说自己身不由己,现在的她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做,就能最好的,可能你先要追求的,看似唾手可得,但是却因为太多太多,你不敢去要了。 人这一生永远在得到和失去,而她这一生,却漫漫都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苏羡云安慰了端太妃,就出门了,门外正好是一轮骄阳,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了,进来的时候是上午,现在应该是下午了吧?月儿应该在外面已经等不及了吧? 苏羡云连忙去找自己的妹妹,他现在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一时之间有一些接受不过来,他心里的仇恨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撕碎,这滔天的恨意直接要把自己淹没了,他眼里满满都是愤怒,甚至他感觉到一阵的冰冷。 这世间实在是太冷了,让他一下子就打了一个寒战,一个人当他极度仇恨的时候,他感觉到的不是愤恨,而是绝望的寒冷,那是对这个世间的绝望,这个世间好像是一个冰窖,而他就在这里行走,慢慢的天黑了,他失去了光芒,无法辨别方向了,早晚有一天,他会迷路,冻死在这个寒冷的世间。 第182章 再次盛放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云有些麻木的走着,难免显得失魂落魄,然而他却看到了一个人,她坐在杏树下,杏花纷纷扬扬,有些已经落在她的肩膀上了,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发间还有杏花,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和这嫩黄嫩黄的杏花交相辉映。 她的眉眼应该是属于那种娇媚的,但是现在却好像是那么的温婉,不知道是这杏花的原因,还是什么,她靠着自己的胳膊,闭上了双眼,这个场景就好像是出现在画里,她是画中仙。 苏羡云看着这个人,心里的怒火就这么僵了下来,他分明看到了光芒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直接就驱散了寒冷,那些寒冰也在慢慢的融化,他看到了红梅怒振白雪,小草沿途一路疯长,乌云散去,天光乍现,恍然之间,天光大亮。 苏羡云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一举一动无限的温柔,原来,在这个世间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他还有这样一个妹妹,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有联系的人了,他们曾经用一个心脏,有着同样的心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超过她,他们是血浓于水,那是剪不断的联系。 苏羡月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切,由于是因为刚刚睡醒,她的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迷离,眼底氤氲,湿漉漉的,显得无限的可怜,“怎么这么久啊,我等的都困了,糕点已经吃完了,林姨去小厨房了,我要等她的糖醋鱼。” 苏羡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他很喜欢苏羡月这个样子,不是那么多人强硬,也没有那些困苦,要是她能一辈子这个样子单纯,自己就算是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只有她了,那些仇恨就让他一个人担着吧。 太沉重了,她肩膀那么单薄,他心疼,想必祖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让林嬷嬷站在外面,将她留下来,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想让这个女孩子背负那些仇恨,她太小了,这些自然有自己呢,自己一定会站在她的前面。 林嬷嬷端着一盘鱼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鱼泛着淡淡的金色,上面的配料恰到好处,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了就食欲大振。 苏羡月连忙过去,终于是吃到了,自己特别喜欢林嬷嬷做的鱼,原主也是很喜欢,每一次过来都是缠着林嬷嬷做,却没有几次吃到,因为她并没有常来,那个时候原主还不知道祖母对她好,她很害怕这个祖母,所以并没有来过了。 但是苏羡月却是明白的,祖母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能去对她好,准确来说,是因为不能明面上那么宠着自己,这都是因为太喜欢他们俩了,所以才只能装着不喜欢,这是为了保护她们,苏羡月明白,自然就理解。 “林姨!你做的鱼真的是太好吃了!我之前就想了好久了!” 林嬷嬷默默苏羡月的头,十分的慈祥,“好好好,你喜欢吃你就多吃一点,下一次你要是想吃了,就给你做!只要月儿想要的,林姨一定做给你。” 这时端太妃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笑了,这已经是她盼望很久的了,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她可以不用再小心去对待他们,终于是可以看着他们了,这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么? 端太妃走过去,苏羡月连忙拉着她坐下,“祖母~你怎么才出来啊,月儿都饿了。” “你啊,林嬷嬷不是给你准备了很多糕点么?你都吃了还说饿啊?” “我这不是在长身体么?吃得多也很正常啊。” 苏羡云无奈的笑笑,揉揉她的头,“好好好,我们的月儿现在在长身体,吃的多一点也正常。” 林嬷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了笑,这杏花却好像能感受到这几人的快乐,随着清风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林嬷嬷不由得抬头,这一树的杏花开的真的是繁华,看的就让人心情好,“看来今年会有果子呢。” 端太妃随手接过正飘落的杏花,“是啊,这杏树沉默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开花了,终于是……”要盛开了。 小院子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杏花纷飞,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杏花究竟是为什么会开放,人们或许都不愿意去回想,这个杏树为什么在这里,可是端太妃却是记得的,她本来已经慢慢的淡忘了,不论你想不想要记住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来说多么的重要。 随着时间的变迁,事情你或许还记得,但是却已经模糊了,不是因为你想要忘记他,而是因为你的年纪大了,已经记不得那些事情了,但是看着今天的杏花,端太妃似乎是想起来了很多事情,比如这个杏树是自己种下的。 因为当初在遇见霓凰的时候,就是那样的一个杏花微雨的时候,那一天的杏花真的很好看,总是说春风不解风情,可是真正不解风情的又何止只有春风?那杏花却是真的红了人的眼睛。 于是自己在院子里种下了这一颗杏树,然而他却没有开花,就这么漫长的等待,但是当时的端太妃最多的就是耐心了,她不介意用那些时间去慢慢的等一颗杏树开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杏树终于是长出了嫩芽,在那一年盛开出繁花。 啊,对了,那一年的喜事不仅仅是这些,初灵那个孩子也来了,她进入了王府,带来了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过的生动,有了初灵的陪伴,她不再寂寞了,那杏树一年又一年的开着杏花,秋天来了,结的果子也是十分的甜。 后来,那杏树不再开花了,也不在结果子了,那一年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和故人之子,本来以为这杏树也就这个样子了,不会再开花了,但是就在今年,那杏树盛开了,那么的明媚,端太妃从来没有见到过杏花开的这样的繁多。 这一年,她的孙女治好了病,从今天开始,一切也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想着花朵一样慢慢的好起来。 第183章 一朵杏花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那门前,却有一朵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杏花,或许是因为四月的清风迷人眼,没有人注意那小小的一朵花吧。 苏羡月嬉闹着吃过了饭,就告别了祖母,就准备回去找景修寒了,苏羡云还特意来送她,刚坐在马车上,她瞬间就收了笑容,直接靠在了一旁,双手满满的收紧,指甲狠狠的嵌入手心里,在这个时代,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指甲自然留了起来,修剪成漂亮的形状,上一世自己是一个医生,需要进行高超的手术,所以是不能留指甲的,现在那修剪的圆润的指甲直接嵌入皮肉里,但是她却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任由那指甲不断的进入身体。 两个时辰前。 苏羡月糕点已经吃完了,那边还没有结束,苏羡月就明白了,这或许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说不定和原主的父母有关,苏羡月就是有一种直觉,这是一个惊天大秘密,自己要是不去听的话,就会错过很多东西,等将来再知道,就来不及了。 苏羡月笑眯眯的说着糕点吃完了,缠着林嬷嬷想要吃糖醋鱼,并承诺自己会乖乖的呆着,不会乱跑,林嬷嬷也觉得没有什么事,毕竟苏羡月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等着林嬷嬷刚一走,苏羡月就走过去悄悄的在那门外,正好听到了原主的父母是怎么离开的,这鲜血淋漓的过往直接砸疼了她的心,惹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只能轻轻的呼吸,她感觉每一口呼吸都是疼的,那空气咂进肺腑真的不好受。 苏羡月深深的胡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她暗暗咬牙,这个仇她苏羡月一定会报的,毕竟自己现在已经真正的成为苏羡月,原主已经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了,自己既然承接了她的人生,就要真正的成为她,把自己当做是她。 那这仇恨既然是原主的,就也是自己的!她父亲的剧毒,她母亲的惊吓,还有自己和哥哥的毒药,这些二房都逃不过吧?苏羡月坐在桌子上,装作自己不知道,因为既然那两个人希望自己不知道,希望自己依然保持着单纯,那她就不应该打破。 苏羡月明白,祖母不告诉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做什么,而是不想要自己掺和进来,她已经是深陷泥潭里,或许这一辈子都要在这黑暗里搅弄风云了,她希望苏羡月可以代替自己,能活下阳光下,潇洒自如。 那份潇洒,霓凰没有做到,她一生都是无可奈何,所有的选择都是痛苦的,初灵没有做到,她一生随波逐流,仅有的快乐时光也太短暂了,像是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散了,端太妃没有做到,她一生都被困在这城墙里,过着别人早就安排好了的人生。 对于端太妃来说,苏羡月不仅仅是一个晚辈,一个孙女,一个故人的后人,更是一个希望,一个寄托,她已经活的不自由,她希望苏羡月可以带着自己那一份,带着霓凰和初灵那一份,在明媚之下,尽显潇洒。 苏羡月难免有一些唏嘘,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杏花掉落在门外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靠着一旁,等着苏羡云从里面出来 。 此时的恭肃王府,林嬷嬷看着这一树的杏花,心里难掩喜悦,“太妃,这花开的真好,今年的果子一定又多又甜。” 端太妃抬眼看过去,是啊,这么多年了,这树还是第一次开的这么的繁多,那洁白的花瓣透过树的枝桠,白绿相间,显得是那么的温柔,花瓣纷纷扬扬,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花瓣就会全部掉落,最后等到一个时间,就会换成黄橙橙的杏子,那个时候才叫一个漂亮。 “是啊,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开的这么多,多不定是之前沉寂太久了,如今都爆发出来了吧。” 端太妃说完话,就咳嗽了两声,如今虽然还是四月份,已经慢慢的进入夏季了,但是夜间还是有一些凉,傍晚的风一旦起来,还是入骨三分寒,林嬷嬷扶着端太妃回去,这才发现端太妃头发已经花白了,面容虽然依然见得雍容华贵。 但是已经能见到皱纹了,皮肤也不似年少那样白皙细腻,步伐也难免有一些蹒跚,不再矫健了,林嬷嬷记得,有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端太妃嫁入恭肃王府不久,偏偏格外的喜欢骑马箭术,恭肃王还说本来以为娶了一个娇气的公主,没想到真正娶过来一个恭肃王妃! 那个时候的端太妃真的是明媚阳光啊!一袭红衣,轻骑绝尘,后来甚至是直接扬起京城里学习骑马的热潮,很多小姐不再学习那些刺绣,改学骑马了,那时,正好是秋猎,端太妃和恭肃王一起去的,两个人合作一起捕猎了很多猎物。 那真的是一段佳话啊,后来端太妃生下了孩子,就很少去参加那些活动了,身体也慢慢的不如从前了,现在更是了,林嬷嬷现在真的觉得,她的身体不太好了。 端太妃走到门前,意外的看到了那一朵小杏花,应该是掉落不久的,还十分的新鲜,端太妃弯腰将杏花捡起来,杏花嫩黄嫩黄的,还带着花蕊,这花虽然好看,但是却娇气,不能离开树丫太久,不然的话就会枯萎了。 所以插花的时候,很少有人用杏花来做装饰,即使好看,也要注重实用度啊,端太妃不由得看着那花微微出神,抬眼看向了远处的杏树,杏树周围是一片花瓣,像是一地的白色地毯,越往周围花瓣越少,等到了门前,几乎是没有了,最后无奈的笑笑,“这孩子,还是忍不住啊,算了,本来也没有想瞒着她的意思。” 林嬷嬷也明白了,她笑着扶着端太妃走进去,其实她明白端太妃的意思,昨天她说要自己准备一些糕点,让苏羡月在外面看花的时候。 第184章 鹅黄色的衣衫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自己就反应过来了,端太妃这是有话想要和苏羡云说,但是林嬷嬷毕竟跟在端太妃身边这么长时间了。 对于她的一些小心思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端太妃在纠结,应不应该告诉苏羡月,林嬷嬷隐隐约约的能够猜出来,端太妃想要说的是她父母的死因,之所以不告诉苏羡月的原因是不希望苏羡月一辈子活在仇恨里,要去搅弄那些风云。 一方面,端太妃又觉得这是她父母的死因,应该告诉她,所以林嬷嬷在苏羡月说想要吃鱼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苏羡月这个孩子已经猜出来了,所以林嬷嬷看破了却没有说破,反而是顺着对方离开了,她现在把这个选择权交给她。 既然她和端太妃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么就交给当事人吧,但是林嬷嬷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离开了,按照苏羡月那个脾气,她是一定会去看的,只要她知道了,这一辈子就逃不开了,但是,这或许就是苏羡月想要选择的人生呢? 另一边,苏羡云目送着苏羡月离开,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没有转过来目光,他的妹妹终于还是长大了,那门外的杏花应该是她留下来的,她并不是无意之间留下,应该是特意将手里的杏花放下,这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已经知道苏羡月就站在门外,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破而已,她自己也明白,里面的人知道了,所以留下花瓣,就是告诉他们,自己知道了。 苏羡云无奈的笑笑,这个孩子啊,长大了,心思也细腻了,他不相信苏羡月过来偷听会带着杏花,一朵会暴露自己的花,她是那么一个仔细的人,自然是不会的,所以说,那花一定是她故意放在哪里的,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吧? 苏羡月坐在马车上,刚刚听到的消息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从端太妃和霓凰的惺惺相惜,到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再到自己父母的恩爱,最后惨死的谜团,最后苏羡月睁开了眼睛,那本来已经压不住的暴戾情绪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只有那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些疲惫,她抬起手捏了捏鼻梁,这才缓了过来,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苏羡月转身走下去。 花影在一旁有一些心有绰余,刚刚苏羡月本来还和自己的哥哥撒娇,显得特别的可爱,一蹦一跳的,转身上车就落下了笑容,那眼里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全部都被一阵暴戾取代了,她周身温柔的气质瞬间被暴戾取代,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冰冷,就好像是九天的玄冰,冷的让人直接大了一个寒战。 好家伙,花影直接好家伙,这还有两幅面孔呢?和着温柔善良,暴戾恣睢全让你一个人演了呗? 还不等花影想要做什么,苏羡月坐在马车上就直接闭上了双眼,花影坐在一旁简直就是坐立不安,阿这……这保护苏羡月不应该是夜楠的活么?自己干嘛要接过来?太可怕了……花影觉得,这个时候的苏羡月虽然不说话,但是太可怕了。 不过她这个样子,自己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可怕,哪怕是不说话,不看你,就往哪里一座,你都会害怕她,哪一种害怕是来自于灵魂上的惧怕,不是你想要害怕,但是你就是只看到她,就会后背一凉。 啊,她想起来,苏羡月这个样子不就是像他们家王爷么?这两个人还真的不愧是一对哈?就连这幅变脸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就挺无语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夜楠啊……你快点来救救我,我怕了。 苏羡月下了马车,就看到花影离开自己好远,平常的时候都在自己旁边,和自己说说王爷的小秘密,如今怎么跑的这么快呢?难道说景修寒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做?看来那边还真的忙呢。 苏羡月回到了自己房间,没有看到那一抹身影,她也不急,景修寒和自己说过了,他今天会在皇宫,陪皇上下棋,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自己就在这里等着就好,苏羡月走到秋千旁边,做了上去。 她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梧桐,记忆里,那梧桐树总是蔫蔫的,就好像是祖母院子里的杏树一样,但是今天却都开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的风水好了起来,要不然怎么会好像是得到了什么魔咒一样,这些树都活了过来。 苏羡月打了一个哈切,她忽然觉得那梧桐树下少了一点什么,这个小院子里也少了一点东西,但是少了什么,她还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太安静了吧。 慢慢的她闭上了双眼,耳边传来的鸟叫声很悦耳,还能听到风沙沙的声音,带着树叶的斑驳,原来花瓣落地也是有声音的,只不过太轻了,平时都听不到。 不知不觉间苏羡月睡着了,她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很多人,那些人有些是自己的朋友,还有一些是自己的仇人,自己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那些身影逐渐模糊了,变成了一道光芒,刺痛了双眼。 苏羡月睁开了双眼,原来是太阳太过明亮了,都让她有一些看不清楚了,她抬手挡住了太阳,朦胧间,她好像是看到了那梧桐树下站了一个人,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和梧桐树交相辉映,阳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温柔。 苏羡月直接站起来,走过去,走到那人身后,这在确定了,这是真的一个人,她不是在做梦,苏羡月因为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一点发涩,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难免可怜,“你……是谁?” 女孩子闻声转了过来,她的眉眼是属于那种介于清秀和甜美之间的,不是那么惊艳,但是却是那种越看越舒服的,她看到了苏羡月,勾唇笑笑,起身扶着她坐下,要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 第185章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的腿虽然藏在衣裙之下,却有一些微微僵硬。 “醒了?要不要吃一点糕点?” 声音也是那么熟悉,让苏羡月一下子就能在记忆里找到这个人,“金瑶?你怎么会来?你上次不是受伤了么?怎么样?” 慕容金瑶摇摇头,坐在苏羡月的身边,“没事都是小伤,早就好了。” 慕容金瑶笑笑,她的眼睛真的是很好看,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大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的眼睛这么好看,她的心也一定是单纯善良的,这也是苏羡月一开始为什么会帮助她的原因,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于干净了。 苏羡月从善如流,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那些糕点一看就是景修寒那些大厨做的,十分的精致,一块小小的糕点,雕刻的花纹却是十分繁琐的,上面还撒着应景的花瓣,还有用一些蔬果雕刻的装饰品,二龙戏珠,鲤鱼跃龙门,简直是美不胜收。 苏羡月咬下糕点,其实也算是很好吃的,软糯适中,甜度也在一个你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是却有一些怪怪的,可能是因为苏羡月太喜欢吃祖母哪里的搞点了吧,所以说这些的糕点就算是太好吃,也比不过吧。 “所以,是你伪装成为了圣疆公主是么?” 苏羡月,抬手挡住慕容金瑶的脸,只留下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得不说,这双眼睛真的很好看,如果再在她眉间点一棵朱砂,画上一点花纹,就和那天在大殿外面看到的圣疆公主一模一样了。 苏羡月本来就在好奇,圣疆公知为什么要在眉间画上这么一朵花,虽然是可能他们也会去画面容,但是一般眉间画都是天元流行的,圣疆很少回去画,当时苏羡月看着那花纹就觉得有一些奇怪,现在终于是想明白了。 因为离歌的眉间是有一颗朱砂痣的,所以说金瑶想要伪装成她,最好的办法几乎是也点一颗朱砂痣,但是用颜料画的和真正的朱砂痣是有区别的,说不定还会被别人发现,而且,如果两个人都有朱砂痣,难免别人不会去注意两个人。 倒是引起皇上的怀疑就不好了,毕竟他们的皇帝虽然这几年不算上是一个贤能的人,但是他毕竟之前还是靠着自己在众多皇子里杀出一条血路,登上了那个至尊之位,自古帝王多疑,所以当他看到那个朱砂痣的时候,就一定会起疑心。 所以,对于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金瑶将朱砂痣藏起来,让她彻底变成一幅画,或许有些人会选择说将离歌那边的朱砂痣藏起来,这样不是更好么?但是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那么将来有一天被发现了,他们也会顺着这条路去查下去。 他们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样,金瑶的朱砂痣就会更加生动一些,那些人就会将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她眉间的画上面,就不会太去注意那个朱砂痣,而离歌也会被忽略,这样才是两全其美。 况且,离歌最近也是常常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在人们的认知里,她就是有一颗朱砂痣,甚至是算得上明显了,那在大殿里,如果离歌的朱砂痣突然被挡住了,反而会更加引起怀疑。 慕容金瑶笑意加深,似乎是根本就没有觉得苏羡月看不出来,对于她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想没有一点的意外,反而是觉得这些都是意料之中,“你说得对,前几天那个圣疆公主确实是我。” “你不是要回家了么?怎么会去圣疆啊?” “这其实是小王爷的意思......” 苏羡月微微一愣,原来是景修寒的意思!怪不得他看着金瑶会没有一点的意外,等等!他都有这个能力知道圣疆公主是假的,那离歌的真实身份不就已经猜到了么?那他为什么没有说呢? 不对!景修寒虽然说也有能力去安插一个人过去,但是离荒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毕竟金瑶要和离荒在一起朝夕相处一个多月!这么长时间,肯定会发现的,那么既然离荒没有发现,不能说他粗心大意,应该是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 “你是景修寒的人?” “是的。” 慕容家苏羡月还是知道一点的,那是四大世家之首,眼前的女孩子应该是慕容家的小姐,连小姐都是景修寒手下的人,那慕容家呢?这个富可敌国,作为之首的慕容家呢?景修寒真的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么? 这个位置是九五至尊啊,是天下最高的位置了,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对他有过想法,可是真正能实现的又有几个人呢?那景修寒呢?他真的不想要这个位置么?如果他不想要的话,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呢?他铺垫了这么久,到时候大仇得报,他真的可以离开么? 苏羡月不由得有一些惊心,她有一些害怕了,但是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景修寒想要那个位置,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有过这个想法,想要去得到哪个位置,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景修寒也不能免俗吧,苏羡月不是因为这个惊心。 而是因为自古以来,这条路太苦了,那个位置太高了,他一旦去了那个地方,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多的痛苦了,苏羡月是心疼,怕他为了这条路付出了太多,可是苏羡月也明白,景修寒一定要这么做,因为他要报仇。 对于景修寒还说,他的仇家可能还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人,所以说,他想要报仇,想要要他亲自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要把这个人拉下来,苏羡月实在是太了解这个皇上了,或许他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豪气,但是现在,都已经几乎被他的怀疑消磨殆尽了。 他总是在怀疑其他人,但是实际上,薄情寡义是他,刚愎自用更是他,景修寒这是彻底寒心了吧,或许曾经这个皇上可能是被蒙蔽了双眼,所以景修寒给了他机会。 第186章 密令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想要看看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好皇帝,但是他没有做到。 或许……景修寒已经决定了?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暂时不能说,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小王爷,他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且,我想你也明白了,不是么?” 金瑶说完话,就起来微微行礼,转身离开了。 苏羡月看着她的身影微微出神,慕容家啊,那是景修寒外祖家,金瑶应该是他的表妹,慕容家听景修寒的,苏羡月并不是很惊讶,但是她不明白的却是,为什么离荒会听他的?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啊。 况且,离荒应该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他小的时候就不得宠,他们的母亲云淡公主早早的已经死去了,能在圣疆杀出一条血路,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去相信景修寒呢?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况且,苏羡月不了解离荒,但是她了解景修寒啊!他这个人更是,你想要他相信你,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只有自己而已,要想要他相信一个人,你不如去相信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这更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两个不可能还凑在一起了,这是一个什么情况?难道说他们两个人之前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交易?对于这两个聪明人来说,你让他们互相相信对方应该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是让两个人之间有利益往来,这才是最坚固的。 可是……他们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利益呢?都是不缺钱也不缺权啊! 这边,金瑶刚刚离开,就就看到了门外的花影,花影对着金瑶微微俯身,随后将人带走了。 两个人来到了后山的竹林,哪里正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袍,墨发玉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个人眼里的戾气没有那么重了,反而是有了一些岁月静好的沉淀,金瑶看到这个人微微一愣,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穿白衣。 他本来总是穿着一身黑衣,那个时候他背负了那么多的仇恨,整个人都是深沉的,虽然他看起来很强大,永远都是算无遗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是却显得那么的寂寞,如今换了一身白衣,似乎是有一些不一样了,他周身带着淡淡的安详,好像整个人都沉寂下来了,总是温柔的。 是什么让他换下了一直喜欢的黑衣?又是谁让他沉寂了下来,是苏羡月么? 金瑶微微俯身,轻轻的将右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姿势,“宗主。” 景修寒转身,看到了她,“不是让你去调查离荒么?怎么会擅自行动?” 慕容金瑶微微蹙眉,什么?景修寒不知道?难道说那个给自己传递消息的人,不是景修寒!她简直是惊出来一身冷汗,连忙将手里的密令拿出来,交给景修寒,还不忘了解释。 “我得到了密令,要我去假扮消失的离荒公主,我当时还在怀疑,宗主和离荒并没有什么相交,但是为什么你会要我去找他呢,但是密令上却说要我去找离荒,直接把密令交给他,他就会明白了。” 景修寒接过了密令,发现里面的字体确实是自己的,但是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你要是找一个书法写的好的人,去模仿景修寒的字体,自然可以写出来去,这不是景修寒怀疑的原因。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却是那密令下面的私印,他们宗门每一个密令,只要是由自己传递出去的,就一定会有一个隐秘的私印,那个私印上没有什么字,上面是一个图画,乍一看像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但是实际上那是龙和凤凰在云层里交错缠绕。 这是慕容家的标记。 一般来说,就算是知道这个标记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他们的密令会用这个,但是那个穿出密令的人怎么会知道?难道说,他是他们身边的人?等等,会不会是那个人?之前月儿中毒的时候,那个人来送解药。 那个应该只是一个来送药的,她身后应该还有其他人,当时那个女孩子说是替她师傅来送药,会不会这一次也是那个神秘的人?景修寒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一些秘密,这个人似乎是总能在苏羡月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那一次中毒也是,这一次的晚宴也是,如果没有了这个人从中间调和,那苏羡月可能会渡过的很艰辛。 景修寒收起了密令,却没有在说什么了,很久之前他就怀疑自己的身边有问题了,毕竟那两次中毒实在是太奇怪了,都不是想要苏羡月的命,要不然的话,他早就得手了,但是对方好像是更想要……保护苏羡月? 就好像是想要她避开什么一样,每一次都是看起来很凶险,但是你却能发现不是这个样子的,其实好像没有什么,好像是……这毒对于她格外的宽容,景修寒不由得笑笑,这怎么可能? 良久,他才再一次开口,“花影有别的事情要去做,苏羡月那边我有一些不放心,你最近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是。” 景修寒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花影留在原地,看向了那边的女孩子,轻声叹了一口气,她一直都跟在景修寒身边,自然是和慕容金瑶有一些交情的,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她很聪明,很识大体,知道想要做什么。 她能看的出来,她对景修寒是有一点爱慕的,但是她一直隐藏的很好,这种只是爱慕,花影不得不承认,若是你能遇到这样一个表哥,这个人的存在本来就是惊艳的,那么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他,这是每个人的不得已。 想必是金瑶也看到了苏羡月,所以她直接就把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藏了起来,反正本来也只是爱慕,那是对一个英雄的仰慕而已,看到那个惊艳的男孩子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任谁都会有一点心里不太开心,花影明白的。 第187章 合适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之前她刚看到苏羡月的时候也是不是很喜欢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宗主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为什么要喜欢苏羡月啊!这样的一个痴傻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们的宗主,所以说,刚开始花影对苏羡月,可以说是只能是做到保护她而已。 这毕竟是景修寒的命令,她还是要听的,至于苏羡月会做一些什么,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受伤,这些都不是应该考虑的,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她的命,仅此而已。但是,慢慢的,花影却发现苏羡月并不是自己看起来那个样子。 她可以说是非常的惊艳了,原来她才是扮猪吃老虎,每一次她的所做所为都会让自己感觉到不可思议,慢慢的,她开始真正的去尊敬她,现在来说,苏羡月可以说是和景修寒一样重要了,她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苏羡月。 她觉得金瑶早晚有一天也会慢慢的喜欢上苏羡月,她太了解金瑶这个人了,她看起来似乎是对谁都很好,但是实际上她分的太清了,毕竟她这一届的慕容家,嫡系就只有她一个人,将来还是要做家主的人,慕容家自然是将她去培养。 所以她其实是一个十分圆滑的人,她对苏羡月好,可能只是因为苏羡月曾经救了他,她这是在还人情,算是报恩,并不是喜欢她,或许……还没有那么的喜欢她,但是苏羡月是谁啊,人间蛊王好么? 花影就不相信,在这个世间,还有其他人能够在这个小蛊王手里逃脱出来,只需要时间,让金瑶慢慢的去了解她,这个俩个人其实性格十分的合适,天生就是朋友好么?有些时候,往往真正的合适,就是从最初的讨厌开始。 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一见如故,可能最后都会被时间给打败,往往不合适的人,都是最开始相互吸引的。 花影走过去,扶起她,拍了怕她身上的灰尘,“金瑶,起来吧。” 慕容金瑶起身,还有一些后怕,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轻笑一下,“谢谢你。” 花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离开了原地,跟着景修寒走了,只留下了慕容金瑶一个人站在原地。 景修寒回到小院子里,恰好看到那一树的梧桐生长的十分的茂盛,他不由得一愣,好像是很久之前,这树就是有一些枯萎的,但是自从是苏羡月出现了,它开始抽出了新芽,生长的十分的茂盛。 在这一树的梧桐下,女孩子一身素色长裙,坐在哪里,她的发丝自然垂落,只用一根玉簪挽着,垂落下几缕青丝来,她的眉眼十分的好看,是那种你只要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从此你的视线里就只有她了。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很多的糕点,有一部分景修寒能够认识,那是家里面的做的,虽然景修寒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因为太甜了,但是苏羡月喜欢啊,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自己面前吃,有时候还会和那些大厨去讨论怎么做。 有一些还是城里玉香楼的,哪里的糕点难买的很,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你可能为了这几块糕点,起早就去排队,他们家的糕点一般都是每一种糕点每天只做一个量,买完了就不再卖了。这或许也是他们家糕点那么贵的原因,人不是都是这个样子么?喜欢去卖一些贵重的东西,却是稀少,它越是买的人多。 然而,那么难买的糕点现在就放在这桌子上,大大咧咧的随意摆放着,看起来很是随意,女孩子面前还有很多的包装纸,有些搞点只是吃了一口,就放在哪里了,应该是不怎么好吃,要不然,苏羡月怎么可能让她留着? 苏羡月本来是听说玉香楼出了新的糕点,连忙就让夜楠去买了,本来以为会需要很久,苏羡月都做好等着了准备了,然而不一会夜楠带着新式糕点回来了,还有一些平时苏羡月喜欢吃的,上面还带着玉香楼的标记。 其实每一天王府都会去买玉香楼的糕点,就是为了苏羡月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吃上,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苏羡月看到那一堆的糕点,以及夜楠那一副简直是红颜祸水的表情,就明白了,这应该是景修寒吩咐的。 苏羡月一脸的傲娇,她反而以此为荣,就一副怎么样,反正你家王爷就是宠着我,就是乐意惯着我的表情,直接气走了夜楠。 苏羡月只觉得好笑,就打开了糕点,然而新款糕点竟然是蟹黄的,好嘛,她可是最不喜欢这个味道了,她直接略带嫌弃的放到了一旁,接着就去拆开别的袋子了,等她看到景修寒进来的时候,自己的桌子上面已经堆满了袋子。 苏羡月咽了咽口水,她眨了眨眼,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上面还有糕点碎屑,桌上也都是,地上还有很多的包装袋,她不由得有一些心虚,她记得景修寒是有洁癖的,自己刚刚只顾着吃去了,直接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苏羡月看着景修寒没有什么表情,直接奔着自己来了,她连忙想要走过,找人来打扫一下,然而却太急了,直接膝盖磕到了石桌子,直接疼的她到呼一口凉气,眼眶都不自觉的红了一圈,最怕的就是你无意识的磕到桌子边。 苏羡月连忙去揉自己的膝盖,抬眼就看到景修寒一脸的严肃,直接就版了一张脸,看起来似乎是很生气,苏羡月不由得觉得有一些委屈,自己不就是有一点乱么,怎么就这么看着她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好不好? 然而景修寒走过来,拉过女孩子的手腕,让她乖乖的坐着,随后直接半跪下来,面容有些严肃,“怎么样?还疼么?” 苏羡月噎了一下,这单膝下跪可不行啊!她只是碰到了膝盖,可能连红了都没有,他这么弄就感觉好像是自己收了怎么样的伤一样,难免有一些矫情了。 第188章 撒娇的正确方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但是,苏羡月还是抽搭了两下,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似乎是真的很疼一样,但是实际上,她早就不疼了,“疼,好疼的。” 景修寒撩开苏羡月的衣裙,本来以为哪里可能已经青了,但是,她白皙的腿上什么都没有,甚至是连红了都没有,膝盖更是一点伤都没有,景修寒这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在说什么,而是在撒娇呢,看来是自己刚刚进来的样子吓到她了。 景修寒不由得弯了眉眼,“疼?”最后他弯下腰,低着头,在距离她膝盖一点的位置,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直接落在她的腿上,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来,但是却被对方牢牢的拉着。 景修寒眉眼弯弯,那双眼睛一直是很冷漠的,如今却好像是缀满了星光,好看的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太温柔了一些,他此刻的表情竟是那么的温柔缱绻,带着那不可磨灭的柔情,“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苏羡月不由得笑了,这个男人还真的是知道怎么去掐自己的弱点,她就是撒个娇,景修寒也明白,他还要顺着自己,当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 景修寒随后拿出手帕,拉过苏羡月的手,苏羡月有一些慌乱,她还记得景修寒是有洁癖的啊,自己现在脏成这个样子,他不得砍了自己啊!但是他并没有,只是拿着手帕,一点一点的将苏羡月的手擦拭干净,举动十分的轻柔,好像是在对待什么重要的宝物一样,极其的珍贵。 苏羡月,眯起双眼,笑嘻嘻的看着景修寒,心里却是软的不行,自己上一世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所以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后来慢慢的,两个人都在这中间知道了,应该怎么去爱一个人,只要你足够喜欢她,你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对她好,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了,那是没有任何杂质,完全纯粹的一种情感,至高无上。 景修寒随意的撇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苏羡月把一直喜欢的吃掉了,那些新品只是咬了一口,看来是不喜欢,一桌子的袋子,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喜欢?” 苏羡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知道他说的是那些新品,“不喜欢吃蟹黄的,那些新品没几个能吃的。” “还挺挑。” “嗯,你惯的。” 苏羡月打了一个哈切,靠在了景修寒的身上,“离歌已经走了,我知道你没有对她做什么,当年的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当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呢,上一辈子的仇,就被弄到这辈子了叭,况且,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一点问题。” 景修寒将女孩子拉倒怀里,随手将她发间的簪子拔了下来,右手穿过她的发间,将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手指,“嗯,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还在调查,在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的时候,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听祖母随口说了一嘴,当年是不是还有很多谜团啊?我记得当时天元和圣疆已经是快要休战了,当时圣疆已经要战败了,但是老王爷直接就停住了,没有选择乘胜追击,后来就发现他的尸体了,我总觉得怪怪的。” 苏羡月就是想不明白,老王爷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在打仗了,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敌人要战败的时候,要么乘胜追击,要么两国休战,但是他怎么就要第二天在打呢?还要给他们一定的休息时间,这不是有一点怪怪的么? 除非,这里面发生了其他的事情,让老王爷不得不停下来,随后打乱了所有的脚步,但是老王爷可以说是一代枭雄了,掉落悬崖?这不是很可笑么?除非有人去陷害他,导致他掉了悬崖,这个人是背后偷袭,否则他没有一点机会。 因为他面对的是他们国家的战神,一个这一生没有败绩的战神啊!除非是背后偷袭,否则他没有一点的胜算,而且这个人还必须是老王爷信任的人,否则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那么范围就会大大缩小了,一个相熟,信任,武力值并不是很高的人。 苏羡月能想到这些,难道景修寒就想不到么?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他可能已经找到了这个人,因为什么没有动手,说不定这个人身后,还有更大的鱼,所以景修寒才迟迟不动手,他要动手,直接从根部解决。 苏羡月抬手挡住了阳光,阳光却透过枝叶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片的阴影,忽然之间,苏羡月想起来,两个人刚刚遇见的时候,就是在这么一个午后,那个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风景,阳光那么的温柔,柔柔的落在景修寒的身上。 那个时候,苏羡月直接就愣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他的眉眼简直了,比苏羡月看过了两世的都好看,让她直接慌了眼,从此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离开了,缘分就这么开始了,故事也慢慢书写。 苏羡月有一些慌神,不由得轻声问道,“等我们这些事情都做完了,就去隐居吧?” 景修寒此刻正在闭眼,有一些疲惫了,“嗯?什么?” 苏羡月莞尔一笑,“我说,我有一些困了。” 苏羡月明白,景修寒是不会走的,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他不仅仅是自己的男朋友,还是这个世界的小王爷,老王爷一辈子征战沙场,他那么热爱这个国家,当有一天失去了的时候,他怕是九泉之下都不安心吧? 当朝太子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他看起来似乎是很贤能的一个人,但是实际上和他父亲一个样子,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疑神疑鬼,刚愎自用,若是让他继承皇位。 第189章 偷个浮生半日闲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可能,会和现在差不多,那样的话,他们就白做这么多了。 就算是景修寒的仇报了,到时候也会有更多向老王爷这样的人,那么仇还有完了的时候么?让他继承皇位,就是在让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再增多一点,没有其他原因了,那么老王爷一生的愿望就破灭了,景修寒应该是不希望的吧? 或许在此之前,景修寒的人生目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替母报仇,替父圆梦,或许现在的天元难免有一些乌烟瘴气,但是在景修寒的带领下,一定会恢复到往日的朝气,那个时候,就是河清海晏,随后景修寒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前半生他逼着自己成长,无所不用其极,事成之后,他可能就会像是一场绚烂的烟花,绽放了耀眼的光芒就离开了,他从来没有想要长久,但是偏偏自己出现了,一下子把他所有的人生轨迹。 一巴掌拍远了,他现在不想要做那短暂的烟花了,想要做长明的月亮,想要在余生,把所有的事情完成之后,将一点时间留给苏羡月,他想和这个女孩子白头到老,他知道这些奢侈,可是他在遇见她之后,现在贪心了。 苏羡月都是明白的,所以她只会选择陪在景修寒身边,他要是想要挣那个位置,自己就帮着他,他要是想要报仇,那么那些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他要是想要和自己白头到老,那她乐意之至。 苏羡月缩在景修寒的怀里,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了,自己的仇恨没报,当年还有太多的秘密,但是在这个午后,她偏偏就想要躲在这里,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偷他个浮生半日闲。 第二日,苏羡月是被阳光睡醒的,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阳光格外刺眼,她不由得抬手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缓了好长时间,这才做起来,入眼就是青色的床纱,红木雕刻的床沿,嗯?那个花瓶怎么有一点眼熟? 苏羡月猛然惊醒,这不是景修寒的卧房么?她连忙看向了床,好嘛,还真的是,这考究的床,出了景修寒,她可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自己怎么就跑到人家床上了?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么?总不能是自己半夜太饥渴了,直接就过来了? 苏羡月到现在还是懵的,她连忙跑下去,推开门,就看到了一树的梧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就在外面椅子上,缩在人家怀里睡着了,此后,她就没有什么记忆了,不会吧?自己就一直睡到了现在?她是猪嘛?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女子,她头发挽起,梳着简单精致的发髻,妆容级淡,她的眉毛不画即浓,只是涂了一点胭脂,她端着清粥小菜,笑盈盈的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对着苏羡月摆摆手。 “醒了?快来吃点东西吧,你昨晚睡的早,没吃什么吧!本来是想让你起来吃点东西的,但是你实在是睡的太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没办法了,只好让你先睡着,等你睡醒了再去吃东西,没想到你这一睡就是一晚上啊,是不是早就饿了?先来吃点清淡的吧。” 苏羡月,本来醒的时候是不饿的,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怎么可能不饿,她那纯粹是被吓得,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饿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才发现自己肚子饿的不行,苏羡月吐吐舌头,连忙走过来,“早就饿了。” 慕容金瑶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笑,看着她一点一点把所有的饭都吃了,然而这一碗粥实在是太多了,苏羡月根本就吃不完,还剩下一口,苏羡月正准备放下勺子。 慕容金瑶依旧是笑眯眯的,一手拄着自己的下颚,一手在石桌上,三指轻轻的敲打着,也没有什么节奏,但是却十分的好听,“小王爷已经去皇宫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苏羡月更加放心了,本来自己还在想吃不完怎么和景修寒说呢,话说这粥是谁做的啊,和自己之前在王府里吃到的不一样,是不是换厨师了啊?还挺好吃的,那粥十分的软糯,上面还切着小碎肉,撒着恰到好处的葱花。 苏羡月直接把勺子放下了,金瑶笑意加深,“这个粥是他早上起来亲自做的,熬了很久。” 苏羡月愣了一下,嗯?景修寒做的?怪不得这么和她的口味!这怎么能剩下呢?“咳咳,我就是觉得挺好吃的。” 慕容金瑶笑眯眯的看着苏羡月乖乖的把所有的饭都吃了,看似不经意的说,“今天王爷说不定要回来晚一点,皇帝哪里有一些大事,现在朝里面有一点乱,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也好保护你。” 苏羡月抬眼看过去,有一些疑惑,乱?乱什么啊?现在虽然说圣疆在京城里,但是圣疆最近乖的不行,安安静静的呆在驿站,也没有听说他们怎么样啊?怎么就乱了呢?在说了,一般乱的时候,皇帝都不希望景修寒出现啊。 不然的话,按照景修寒的能力,肯定就能平复了,到时候在百姓的心里更加尊敬他,呼声更高的话,皇上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值啊,那皇上现在搞这个是在干什么?苏羡月反而是有一点不明白了。 “怎么了?朝里出了什么事啊?要让皇上这么着急,要把景修寒都叫过去?” 慕容金瑶就像是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没有一点的波动,就好像是这件事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听说是白家小姐得了重病,反正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身子。 据说是旧病复发了,这一次十分的严重,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过去,贵妃十分担心,派了太医过去,但是她的病这一次太汹涌了,太医门束手无策,皇帝没办法了,就下旨,让太医会诊,现在那些太医都聚在白府了,听说,皇上也派人过去了。” 第190章 病情来势汹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猛然站起来,眉头狠狠蹙起,什么情况? 白家小姐病危?现在白家就那么一个嫡小姐啊!苏羡月不由得想到了在大殿上那个落落大方的白茉汀,她那么的善良,还给自己传递了消息,那个时候不是很好么?怎么忽然就病危了? 虽然苏羡月知道白茉汀身体本来就不好,但是她应该不至于这样啊!她一直都是有专门的医生去照顾自己的身体,怎么就突然之间来势汹汹呢?可是白茉汀是生病了,景修寒过去做什么?他也不是医生啊?况且皇上怎么也派人过去了? 等等,白家是丞相啊!白老爷子也算是一国元老,他手里肯定是有很多的资源,而且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得女,虽然白茉汀身体不是很好,但是白老爷子还是对她很好,一直都是把她当做继承人去培养的。 那这唯一的一个女儿要是出了事,这白老爷子说不定也要不行了,那个时候白家就完了,而现在的朝中还不能缺少白老爷子,很多事情的决定权还是需要白老爷子主持的,皇上是绝对不会让白老爷子现在就离开的,那么最好的能够稳定他的办法就是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所以皇上派了人过去,但是那些人怎么可能都是没有异心的呢?他们都想要为自己的家族牟取福利,自然不会完全的效忠皇上,所以皇上没有办法了,他就知道将景修寒带过去了,因为他知道,景修寒不会去做那些事,因为他不屑。 苏羡月不由得觉得好笑,皇上忌惮景修寒,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削弱他的实力,景修寒也是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但是皇上还要用他,这不是很矛盾么?可是皇上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可以用了。 怪不得皇上会派人去白家,这不仅仅是在救白茉汀的命,更是在救这个白家啊,况且贵妃也是白家的女儿,虽然是一个庶女,但是现在的掌家人对她还是很好的,特别是白夫人,对她可以说是和白茉汀没有什么区别了。 甚至是有的时候,在有一些事情上,对她还要比自己的女儿要好一些,所以,白继薇登上贵妃之位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复了那些曾经折辱她的人,留下了白家,这么多年了,也算是相安无事,白家这两个女儿也算是和平。 白继薇虽然是冷漠,但是对待白茉汀还算是不错的,知道她身子骨差,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太医院照顾的,她还经常送补品过去,只要是得到了对身体好的药材,基本上都送去了白府,皇上能如此迅速的找人去照顾白茉汀。 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继薇和皇上说了什么,要不然皇上就算是想要帮忙,也不会主动去,应该会等着白老爷子来求他,那个时候掌握主动权的人就应该是他了,这就是一个帝王的心思,但是苏羡月不明白的是,白继薇究竟是有什么办法,说动了这个顽固的皇上? 苏羡月现在是对这个白继薇十分的好奇了,据说她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她的母亲对她不好,刚开始进入皇宫的时候也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一年不到,就能成为侧妃,现在更是成为了贵妃,皇后不得盛宠,基本上就是一个架空了的人,没有什么实权,在这个后宫,还是白继薇说了算,她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羡月起身,不行,她还是不放心那些医生,太医一般都是靠着家族原因进去的,有些时候可能还不如一个乡野大夫,她必须要过去一趟,至少要看一眼,这样才能放心啊,“我需要去一趟白府。” 慕容金瑶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一样,没有一点的惊讶,“好。” “我先去准备一下东西,你去准备马车。” 苏羡月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了,她要去白府看病,要拿的东西不少呢,其实她早就应该来看看白茉汀了,但是一直都是因为没有时间,就一直耽搁了,苏羡月难免有一些愧疚,说不定自己早一点过去,白茉汀可能会少受一点苦了。 说实在的,她真的是很喜欢白茉汀的性格,那么的温柔善良,好像是没有让她难过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只能躺在床上,等待着别人的救助,苏羡月不是一个经常感怀伤秋的人,她上一世可是一个医生啊,见过的伤患实在是太过了,他们或多或少都是这个样子的。 将死之人,满眼愁容,其实她最开始还会伤感,但是后来她就很少有这种情感了,不是因为她冷漠了,而是麻木了,这是属于一个医生的无奈,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善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了,偶尔她却会被这残酷的世间,冷一个哆嗦。 夜楠一直在暗处保护,看着苏羡月离开了,这才现身,“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吧?” 慕容金瑶笑笑,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么笑着的,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她的笑容又好像是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这笑容就像是画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很假,但是有很真实,真的是矛盾的不行。 “谁知道呢?” 慕容金瑶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没有确定,但是夜楠却觉得她就是故意的,要不然她好好的提起皇宫做什么?她想要告诉苏羡月这件事,还偏偏要苏羡月自己问出来,她先是告诉苏羡月这粥是景修寒做的,又告诉她人家去皇宫了。 再用这个做理由,告诉苏羡月好好的呆着,不要乱跑,外面乱,那么苏羡月因为担心景修寒,就一定会问怎么了,那么下面她想要说什么就是顺理成章了,而且有一些话她也不会点透,要苏羡月自己去猜,去想。 夜楠不由得双眼微眯,这个慕容金瑶还真的不是什么省事的,可是苏羡月真的看不出来么?不可能,苏羡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第191章 杀鸡儆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就这么样的计量,自己也看出来,夜楠不相信她看不出来,那她为什么要装作不明白的意思呢? 难不成她是在等着慕容金瑶说出来?夜楠现在真的是不明白了,这两个人究竟是谁要钓鱼? 还不等夜楠想出来什么,苏羡月就跑回来了,夜楠也就不能再问什么了,慕容金瑶倒是表现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是在苏羡月离开的时候,姿势神色都没有改变,笑眯眯的看着苏羡月一身火红,朝着自己奔来。 苏羡月看到夜楠倒是有几分惊讶,“你不是应该在景修寒身边么?怎么过来了?他现在还在白家,现在的白家可不是之前那个普通的白家,现在那就是暗潮汹涌,景修寒一个人在哪里啊?” 夜楠似乎是也没有想到,苏羡月会直接询问自己关于景修寒的安全,他直接就懵了,苏羡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家王爷武功是一等一的好不好啊?准确来说,比自己这个护卫还要好很多,那是高深莫测。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和他家王爷武功相提并论的还没有几个,自己在景修寒身边,不仅仅是保护他的安全,更多的是可以替他办一些事情,有了自己会比较方便,他家王爷不会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苏羡月自己的武功很厉害吧? “王爷身边还有暗卫,不用担心的,王爷更担心你,他就知道你知道了消息之后就一定会去白家,所以特意要我来接你。”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话里面藏着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景修寒不是都已经安排慕容金瑶保护自己了么?金瑶的武功虽然比不过夜楠,但是也算是不错的了,在面对追杀的时候,自然可以带着苏羡月逃跑,况且苏羡月也不是一个完全文文弱弱的小女孩子。 那景修寒为什么还要安排夜楠回来呢?他在担心什么?等等!白家现在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都想要要,但是同时谁都不希望别人得到,如果自己得不到,为了防止别人得到,那么最好的解救办法救赎从根本上消除这种可能性! 然而自己的医术已经在天元是人尽皆知得了,那些人一但是知道了自己要过去救助白茉汀,就一定会拦着自己!苏羡月暗暗咬牙,这条路不安慰,但是她必须要去,哪怕这条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踩着钢刀走过去!“走。” 苏羡月猛然转身,金瑶好像是早就知道了她会这么做一样,轻声一笑,随后跟上,几个人就往白家去了。 一路上,本来还是很安静的,苏羡月还在想对方是不是放弃了,然而那马车忽然之间停下来了,不用多想,她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正当这苏羡月想要下去解决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苏羡月顺着对方看过去,慕容金瑶眉眼带笑,有的时候苏羡月甚至是怀疑,她是不是永远都是这个表情? “别下去。” 慕容金瑶留下这一句话,就下了马车,外面果然是站了一圈的侍卫,看来对方势力不小,竟然可以找府衙帮忙,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随便扣一个污名,苏羡月就是必须配合官府调查,到时候等时间来不及了,就寻个借口说找错人了。 “站住!我家大人怀疑你们涉嫌偷盗,现在去官府!我家大人要审你们。” 慕容金瑶没有动作,反而是拿出了一块令牌,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质地完美无瑕,雕刻精美,那是龙凤牡丹图,这是慕容家的图腾。 士兵一看这图腾,当场吓得都要跪下来了,连忙赔笑,“错了错了,小的有眼无珠,看错了,大人您这边请。” 金瑶笑眯眯的,“这位小士兵,你的眼睛确实不怎么好,不如让我的人给你治治,我听说眼睛看不清多数是因为有血块,而疼痛却能最好的消除血块,来人,带他下去好好治治眼睛。” 小士兵脸一下子就吓白了,连喊求饶却在金瑶笑着送走了,人群里还有一些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见到这一幕,都摇摇头离开了,金瑶冷笑一声,转身回来。 苏羡月倒是不觉得可怜,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才不傻,这金瑶本来没有必要弄这么一出戏,她本来只是想吓吓他们,但是她看到了藏在人群中的人,才决定杀鸡儆猴,这是正确的。 苏羡月终于是明白景修寒为什么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了,果然是一个人物。 几个人刚来到白家的时候,果然看见白家外面已经站了很多的人,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却都没有进去,他们都站在外面,谁都没有进去,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白府竟然已经开始挂上了白纱。 苏羡月简直是一脸懵,这挂白纱在古代不是人死了才会弄的东西么,现在怎么还弄上了?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白家已经有人去世了?可是有人去世的话,应该会有通知呀,能让这个大府邸挂上白纱的,也就只有白家的直系亲属。 但是白茉汀只是病危了,也不至于挂满白纱,白家老爷子一向康健,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如果白家老爷子真的出世了的话,那么他毕竟是开国元老,皇上会为他们敲响丧钟,这是要举国哀悼的,宿县医院现在可以说是一脸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觉这么睡醒之后,这个世界就变得有点玄幻了呢,没有办法,他只好先去问一问了。 他刚走到前面,想要进去就被门口的小司给拦住了,“这位小姐现在里面正在治病,外人是不让进去的。” 苏羡月这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这应该是白家老爷子做的,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写人进来,所以才会让小厮在门口拦着,可是这白纱究竟是谁挂的呢?白家根本就没有人离世,这白纱一旦挂起来就是不记得征兆啊。 第192章 争吵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楠走过去,直接亮出了令牌,苏羡月扫了一眼过去,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令牌,上面却有景修寒的寒字,但是就是这么一张令牌,就足以让这个小厮,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他直接微微俯身打开门,让这些人走了进去,“原来是小王爷府里的人,还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刚才多有怠慢,快快请进。” 苏羡月不由得笑笑,好家伙,这个王爷还挺好用。 门外围起来的人一看是有人进去了,连忙都挤进来,想要趁着这个空档一起进去,然而却被那些人再一次拦了下来。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可是封了我家大人的命令,要去找白家老爷子,我可是带了礼品过来的,我家大人和你家老爷子好着呢!大人听说小姐病危,特意让我带来的医生,你要是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小姐的病情,我看你怎么交代!” 小厮笑盈盈的把苏羡月等人送进去,转身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一次变成刚刚冷酷的样子,油盐不进,“我管你家大人什么是谁?我们家老爷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关系好不好不是你们说的算的,你是什么东西?” 小厮淡淡的撇了一眼那人带来的大夫,还有他怀里的药品,直接撇撇嘴,十分的嘲讽,“再说了就你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都看好么?这些东西我家要多少有多少,不缺你送来的,还有,你没有听说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在白家么?你带来的这几个大夫够看么?” 苏羡月倒是觉得这个小厮很聪明,那个人刚刚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带来的补品无非就是千年人参,没有什么稀奇的,笔说是如日中天的白家了,就算是一般的富商家里也是数不尽的珍宝,这都是不够看的,人参是很珍贵,但是也要和怎么样的人家对比不是么? 还有那个人带来的大夫,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夫,古代的大夫和现代的医生不一样,一般的古代大夫,都是因为常年右手需要用到针,常常手上是有薄茧的,可是那个大夫可是什么都没有啊,那双手的茧子是在手心,一看就是常年劳动。 虽然这个假大夫看起来很像,仙风道骨的,但是会一点武功的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花花架子,也不知道这和大人是从哪里找来的骗子,竟然敢来骗白家,真的是蠢的要死。 苏羡月转身走进去了,直接无视掉门外的喧嚣,她现在对这个白老爷子十分的好奇了,白家老爷子年过半百,早就听说他育人有道,但是苏羡月却没有想到一个小厮都能教育的这么好,这个老爷子不简单,是一个人物。 苏羡月刚刚进入内院,就看到那院子里围了很多的人,大部分的人自己都认识,皇上对这次的事情还是很重视的,连自己身边最信任的朱公公都派来了。 朱公公本来是在远处坐着的,喝着茶水,等着消息,眯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孩子,等她走进了,直接就站起来了,笑眯眯的走过来,“苏小姐安好啊。” 这个朱公公也算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他从皇上还小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或许皇上现在没有太信任的人,但是对比之下,最信任的不是他们朝中的将军,文官,而是这个公公。 苏羡月也知道,这个公公也不是什么蠢人,能在皇上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就一定是一个明事理的,还有足够了解皇上,更要大智若愚,看破不说破,适时的去提醒皇上,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苏羡月微微点头,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露出一个小虎牙,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在加上她今天的妆容,简直就是一个乖乖的明媚的女孩子,一点都没有攻击性,让人一下子就对她放松了警惕。 “朱公公安好啊,你今天怎么没有陪在皇上身边啊,皇上舍得让你出来了?” 苏羡月这甜甜的一番话直接让朱公公喜笑颜开,如果说之前的笑容还夹杂着一点的官方,现在就是真正的笑了,“皇上这不是让咋家来看看白家女儿么?皇上不放心啊,你看,这么多的太医呢,也不知道这白家女儿怎么了,就是不好啊。” 苏羡月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浮动,但是心里却是在嘀咕的,对于这个白茉汀的病情,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一种先天性的体质差,但是究竟是哪一种,还是需要直接看一看的。 “这个白家妹妹怎么了啊?我有点担心她呢,平时大家都是在一起玩的,今天早上就听说了她的病情我很担心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我们还一起下棋了呢!当时还约着日后继续,这怎么了?” 慕容金瑶微微挑眉,看着苏羡月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这哪里来的关系不错?什么叫做一起玩?她有和这个白茉汀有过相处么?虽然她最近和苏羡月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据她所知,两个人好像是没有什么相处啊? 那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挺有趣的,一脸的担心倒是看不出来是装的,这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直接就让人家好感爆棚啊,这个骗话的技巧还真不错。 朱公公叹了一口气,悄悄的凑到苏羡月的身边,“咋家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虽然这个白小姐的身体一直都是不怎么好,但是一直在调养,最近一段世间也好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复发啊,咋家听说啊,是因为白小姐和白老爷子吵起来了。” 苏羡月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拉着朱公公就好像是两个人在讨论什么事情一样,亲密的不行,“怎么会吵起来呢?白妹妹那么温顺的一个性格,很少会生气啊,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白爷爷更是宠着她,都不会和她大声说话,这两个人怎么会吵起来呢?” 第193章 一步一想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个咋家就不知道了,据说是吵的十分的激烈,直接就把白小姐气的犯病了,白老爷子气的也要犯病了,但是直接让她这和宝贝女儿吓到了。” 苏羡月微微蹙眉,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白茉汀生气,气到不顾自己的小姐礼仪直接和自己的父亲吵架?白茉汀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善良,温柔,那就是一个典型的乖乖女,怎么可能会吵架呢? 再说了,白家老爷子更是不可能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得子,宠的不行,从小到大都没有凶过白茉汀几次,一直以来都是惯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把这个唯一的女儿气的犯病呢? 苏羡月总觉得这一定是一件大事,才至于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可是就连一个好信的朱公公都不知道,那她应该问谁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拎住了她的衣领,一下子把她拉倒了后面去,对方的力气不容拒绝,她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的轻浮!苏羡月刚想要打人,扭头就看到了一张万年冰山脸,一下子就泄气了。 苏羡月咽了一口口水,好吧,她本来是想发火的,但是面对这个万年冰山脸,她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发火,自己刚刚积攒出来的这几分火气,在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突然烟消云散。 “你怎么在这里呀?不是应该陪着皇上的人吗?” 景修寒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整理了一下女子的衣服,将她凌乱的发丝仔细地整理好,上下打量了一眼,直到确认了她完好无损,这才回答她刚刚提的问题,“皇上那边的人来自有他的目的,我跟着也是不能替他做什么,反而会影响到他,况且如果我跟在他身边,有些事情他就没有办法去做了,所以这个时候我要做的应该是避嫌。” 苏羡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对啊,她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皇上那边的人过来肯定不仅仅是来治病的,更多的是来打探虚实,那么景修寒呆在那里,这不是在帮忙,而是在帮倒忙了。 “哦。” 景修寒有些欲言又止,他抬手弄了一下女孩子的步摇,将那步摇弄的泠泠作响,在这炎炎夏日中听了,竟然格外的好听,苏羡月难免想到了风铃,她本来以为,风铃这个东西只是一个摆设,为什么实际用途。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知道现在大家发现,或许那些人在夏天放一个风铃,并不仅仅是把它当做了摆设,而是真的风一吹来就能感觉到凉爽,虽然是个心理作用吧。苏羡月不禁笑了笑,“有时间我送你一个风铃吧。” “那是何物?” “一个能在夏天带给你凉爽的东西。” 苏羡月眉眼带笑,他好像是格外适合红色这种张扬的颜色,能更好地衬托出她绝美的面容和白皙的皮肤,阳光温柔的撒在他的身上,那稀碎的光芒就落在了眼睛里面,让他的双眼熠熠生辉,那里面好像充满了说不清的柔情。 他一直不太喜欢那些繁琐的头发,经常是随意的一挽,今天在发间插了一只步摇,上面有一只血红的莲花,坠着偏偏的莲叶,和她这身显得格外的相得益彰,不瑶的好处就在于,你每走一步都会带来玲玲的声音。 “这个步摇我记得是你送给我的,你好像格外喜欢这种东西。” “嗯,因为它一步一响。” “一步一响?” “他一步一想。” 苏羡月眨眨眼睛,为什么他会再说出这个步摇的时候,露出如此深情的表情呢?难道这个步摇有什么特别吗?一步一响……嗯?会不会是一步一想?景修寒的意思是,他每走一步都会想自己吗? 苏羡月不由得笑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本来以为景修寒会是那种,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人,没有想到也会和自己玩这种文字迷的游戏,将自己拥有的深情,深深的藏在了这四个字里面。 “那我就必须要送你一个风铃啦。” “嗯?是为了给我解暑?” “才不是,因为,不动也想。” 景修寒忽然笑笑,显然是两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了。 “你……” 苏羡月眨眨眼睛,景修寒从刚刚开始就有一些欲言又止,好像是想要和自己说什么很显然,并不是刚刚步摇的那件事情。 “我没事,这一路上我确实遇到了危险,但是夜楠和金瑶在呢,你不是特意让他们两个保护我吗?我这也不是完好无损的过来的嘛,所以,放心。” 苏羡月明白,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眼前的这个人是最关心自己的,按理来说他完全可以亲自回来保护自己,但是他没有回来,就证明他有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原因,所以他将自己很信任的人,派回来保护自己。 但是,他依然担心自己的危险,哪怕是自己已经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他一然要感到后怕,所以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安抚,告诉他别害怕。 “哦,对了,白茉汀怎么样啊?我很担心她,在我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经常被那些小姐欺负,但是只要白茉汀在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出手保护我,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妹妹,所以我们救救她好不好?” “好,我带你去见她。” 说着,景修寒就拉着女孩子悄悄的走进了内室,刚刚进到这个房间的时候,苏羡月就发现外面明明是炎炎夏日,而屋子里面却挡了个严实,都飘着很浓的中药味儿,熏的人只想咳嗽。 苏羡月微微蹙眉,两个人对视一眼,接着向内走去,令苏羡月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治病的太医,竟然一个都没有在外面等着,不是说她病危吗?那些太医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再照看她身体啊,怎么都不见了呢?这群人还真的是靠不住。 “站住。” 第194章 我能救她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刚想继续往里走,就被人叫住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但是质地有声,你是只可以从我这个声音能猜到,这个老年人一定是一个,非常有领导能力的人,然而在整个白家,或许只有白家老爷子才当得起。 苏羡月转身,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他却神采奕奕,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穿着并不是十分雍容华贵,但是却显得极其重,苏羡月看着这个人,忽然想起来有一个人和他很像。 就是自己的祖母,两个人年岁应该差不多,但是他们身上的气质却太像了,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经历相同吧,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大家了,掌管了整个家族的兴衰,所以哪怕现在他们已经年迈,但是那份刻在骨子里面的尊贵,却是不容置疑的。 苏羡月微微向后退一步,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官家小姐礼仪,“白老爷子。” 白容面容难免有一些严肃,但是在他走进苏羡月的时候,却轻轻的绽放了笑颜,“你就是苏家那个小姐吧?泽安那个及其疼爱的孙女。” “是的。” “我和你祖母算是旧相识,按理来说你来了应该好好的招待你一下,但是我孙女现在还在里面躺着,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就怠慢了。” 苏羡月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扶着白老爷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本来还在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但是对方已经表明了认识自己,和自己的祖母是旧相识那么,自己应该有几分信任吧? “白爷爷,这白妹妹究竟是怎么了呀?之前相处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如今突然之间就生病了呢?” 白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他曾经无所不能,但是当提到这个宝贵的孙女的时候,总算是流露出了一些属于一个爷爷的慈爱,“小茉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大夫说这是痨病,一直都是靠补品养着,昨天她有些激动,这才……唉。” 痨病?其实老兵这个东西并不可怕,只要好好静养的话就一定可以好起来的,这就像是他们现在的肺结核一样,两者应该是同一种病,但是在古代,恰恰就没有给你好好这样的这个机会。所以才会被人们称为不治之症。 “可是我听说皇上已经安排了很多太医过来呀,怎么我这一进来,偏偏没有看到那些太医呢?” “一提起那些庸医,老夫就生气,竟然说我孙女一切没有办法,回天无力了!然而他只是最近身子比较虚弱而已,怎么就回天无力了?” “白爷爷,我从小就看医书,还算是懂得一点医学常识,之前白妹妹和我也算是好朋友,不如就让我去看一看白妹妹吧?” 白容一听这话,就好像是忽然之间燃起了希望,直接拉住了女孩子的手,“你真的有办法救他吗?” 苏羡月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这种眼神她看了太多遍了,她上一世是医生,在面对很多病人家属,那些人在自己亲人生病的时候,都会流露出这种表情,那双眼睛好像是在三九天冰窟里一团火焰,永远不会熄灭,点着点点的希望。 苏羡月微微一愣,最后握紧了对方的手,她本来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救,因为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不要给任何回复,万事难免会有疏漏,就像病人进手术室的时候都会签字,他自己也是见过太多了,但是这一次,她忽然想给对方一个肯定答案。 “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她,哪怕是用尽我的所有,我也一定会救她。” 苏羡月说完话,就走了进去,这个房间装饰的十分清雅,但是这一砖一瓦,就能看出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在珠帘背后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她坐在床边,似乎是正看着自己。 苏羡月根本就没有半分犹豫走了过去,撩开了珠帘,果然就看到白茉汀一身素衣,坐在床边,她的三千青丝没有梳起,而是自然的垂落,这样就显着他的眉眼,更加温柔了。 “白妹妹,你还好么?” 白茉汀轻柔的笑笑,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唇色更是惨白的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生了什么场大病一样,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我没事。” “可是,外面都说……” “说我病危了是不是?其实他们说得对,就算那些大夫什么都不说,我也明白,我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么?” 苏羡月微微蹙眉,没有再说什么了,一般的病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产生消极的心里,或这个一直十分坚强的白妹妹也不例外,苏羡月拉过白茉汀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白茉汀却没有反抗,苏羡月就明白了,她还没有放弃。 “你是不是最近经常睡不着?经常做梦?哪怕睡着了,也是很轻,一点点小的声音都会把你叫醒,醒了以后,这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了?” 白茉汀微微惊讶,她没有想到,只是号脉,就把这些病症都说出来了,“是。” “你从小就总生病,生病就高烧,咳嗽,最近还吐血了?” “是。” “你的身体,确实很虚弱,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是虚亏,这个都是可以慢慢的养的。” “我从小就听那些人说要我静养,但是我已经养了这么多年,却好像依然没有什么办法。” “那是因为方法不对。” 苏羡月说完之后,就拉住了白茉汀的手,“你可信我?” 白茉汀轻轻一笑,“自然。” 苏羡月拉着她出来,直接就吩咐那些下人,“来人,将所有的窗户打开。” 侍女却一直不动,直接都跪下来了,“奴婢不敢。” 白容有一些疑惑,“为什么要开门?” “白妹妹这是一种痨病,也就是说,是因为身体虚空,她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牢笼。 第195章 承蒙你照顾了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本来就肺不好,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这就好像是树需要春夏秋冬交互替换,这样才能保证这棵树的生存,然而,你们却一直将房门紧闭,一直憋在这里,他的身体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差。” 苏羡月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一个看似很年迈的太医非常不认同,吹胡瞪眼睛的,“你是哪里来的女娃娃?这一番话是谁教给你的?白家小姐明明就是体弱多病,是需要静养,是不能见风寒的,受了风寒她的身体自然会越来越严重,所以关上门窗就是为了保证她的身体健康,现如今你要房门大开是何意?” 苏羡月微微蹙眉,她本来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有些年岁医生,仗着自己年龄比别人大一点,就可以实施一些经验,本来自己几斤几两还有点明白呢,就站着经验去随便欺压那些年轻的医生。 “这位大夫的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所有的病人就一定要待在房间里面吗?那既然这样的话,不管他得了什么病都需要静养就好了呀!那还需要你们这些大夫做什么呢?还需要你们开药做什么呢?” 老大夫分明是被这一番话给气到了,也不管眼前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直接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对方,“你!你这个小丫头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我又何时说过这种话。” 苏羡月面对对方的愤怒,反倒是显得十分的冷静,而这种冷静却让她气场全开,她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人走去,步伐并没有很大,但是确实十分的坚定,“我怎么就强词夺理了,刚刚难道不是你说需要她静养的吗?” “难道不是你说的,一定要让她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每天喝着你的补药,你也不告诉她究竟是什么病症,也不告诉她什么时候能好吃,告诉她静养,这难道都不是你所说的吗?” “无论什么病症,只要你们看了,总归就是一句话需要静养,静养静养静养,这两个字我已经听腻了,我不想再听到了,希望这位老先生以后少看一些医书,多治两个病人,治病这种东西不是纸上谈兵的,有些病人他的病症或轻或浅,都要和医书上有些许差错,古人所总结的虽然是正确的,但难免太官方了一些,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堵那些家属。” “你……你简直是伶牙俐齿!”老大夫被气的面色通红,吞吞吐吐了半天,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什么我?你要是没想好的话可以不用说,不用浪费你我的时间。” 苏羡月说完话还笑了笑,两个人离的本来就不算远,苏羡月这每说一句话走一步路,现在话已经说完了,刚刚好走到了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的气场越来越强,如今已经气场全开。 “承蒙你照顾了,以后就不用了。” 那老大夫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双腿都在颤抖,额头上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慕容金瑶微微蹙眉,他倒是了解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按理来说对方只是有一些昏庸无道,诊治无能罢了,苏羡月最多只是会训斥对方几句,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能让苏羡月如此生气,气场全开,除非这个人已经碰到了她的逆鳞。 难道说……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他并不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救白家小姐,而是封了什么人的命令,让他不要去救这个女孩子,所以他才会将病症隐瞒下来,只是开了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补药,却治标不治本。 如果这个人真的这么干的话,那么无论这个生病人究竟是谁,苏羡月都会非常的生气,毕竟她是一个医生,医生的本能就是去救助这些病人,不管他有什么利益,救人才是最基本的,如果他连人都救不了,就枉为做一个医生之道。 慕容金瑶摇摇头,看来这个大夫以后怕是干不长久了。 白容似乎是也反应了过来,原来他一直以为那些救命的汤药,竟然只是普通的补药,他所以为好好的静养,竟然会变成他女儿的催命符,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发作,因为这个人毕竟是太医院来的太医,这是皇家的人,动不得。 “来人,将这些太医带下去吧,以后没有老夫的命令,这些太医谁都不许再进我白家大门。” 他身后的小厮立马站出来,将那些太医一个一个的全部都请了出去,直到是把这些人都带出去,关上了门。 白容这才走过去,直接就拉住了苏羡月的手,“丫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去救我女儿的,对不对?” 苏羡月一下子。就把自己刚刚所有的气场全部收了起来,就好像一只刺猬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将自己所有的刺都展现给对方,就是为了吓跑他们,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当面对亲近的人的时候,就会把那些刺全都收起来,有最柔软的地方淡然面对。 “自然的,我刚刚就已经表明了,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去救她的。其实,白妹妹的病症很简单的,她确实身子很虚,这是从娘胎带来的,但是她所需要的,可不仅仅还有静养,还需要强身健体,这样才能保证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对了,我想那些大夫也都说她需要饮食清淡吧,但是恰恰相反,她不仅要吃一些清淡的东西,还需要一些荤腥,不然的话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的,那些药自然而然也是要喝的,我一会儿会给她写一张食谱,按照这个食谱每天去饮食便可,药方稍后我也会送过来。” 白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这么长时间堵在心里面的那个石头,终于是落了地,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到特别的轻松,“丫头,若是我的女儿真的能被你治好了,那么从此以后,整个白家听你差遣,日后这个恩,白家也一定会报。” 苏羡月噗嗤一笑,这好像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子一样。 第196章 贴身玉佩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白爷爷说什么胡话呢,白妹妹和我是好朋友,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难道不应该吗?况且你刚刚也已经说了,你和我祖母是基友,相识算是老友,于情于理,我帮这个忙,都是作为一个晚辈应该做的。” 白容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头上也仅仅带了一根步摇,整个人明明有阳光,好像是曾经自己见过的一个人,虽然那两个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却是那么的相像,一样都是穿着明亮的衣衫,简单的发饰,还有惊艳的容貌。 白容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整个小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女孩子,白茉汀拉着苏羡月坐在一旁,“谢谢你啊。” “不用谢,你之前不也总是帮我的忙吗?总是帮助我,这一次你总应该轮到我帮帮你了呀!” 白茉汀笑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茶,苏羡月这才发现,她的腰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玉佩,那是上好的和田玉,价值连城,雕刻也是十分精致的,半就绝非凡品,上面吊坠的流苏是浅灰色的。 珠子用的也不是东珠,而是翡翠,但是这玉佩难免太过于英气了一些,一看就不太像是一个女孩子会用东西,难道是像一个男孩子会用的,虽然说白茉汀很少穿那些明亮颜色的衣服,这个玉佩的配色倒是和她穿衣服相得益彰。 苏羡月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总觉得怪怪的,而且在玉佩竟有几分眼熟,自己好像在其他地方曾经见到过,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罢了。 苏羡月眨眨眼睛,将玉佩捡了起来,交给了白茉汀,真正好好捕捉到对方十分紧张的神态,对待玉佩也是十分小心,看来是一样他所珍惜的东西了。 “这是你喜欢人送给你的吗?” 白茉汀沉默了一会,苏羡月有一点尴尬,人家明明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这还是在古代,怎么天天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不是再说人家有私情吗?况且古代把名节看得这么重要,对方玉佩算是贴身用品了!自己这是傻了吗? 然而,正当苏羡月准备解围的时候,白茉汀却先开口了,“算是吧。” “那他怎么样?” 白茉汀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拄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她,“那么你觉得小王爷对你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啊?”苏羡月眨眨眼睛,脸上竟然染上了几分红色,直接蔓延到了耳朵上,像是太阳打翻了云彩的酒,那几分醉意就留在了她的脸上。“霸道死了,总是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 白茉汀噗嗤一笑,倒是显得她那几分的病态有一些消散了,好像是整个人都阳光了起来,“那自然是好的啊,你应该很喜欢他。” “我……” “别否认,你的眼睛就已经说了,你喜欢他。” 苏羡月咬咬嘴唇,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是。”苏羡月喜欢景修寒,喜欢的不得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呢。” 白茉汀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苏羡月却有一些不明白,等等,似乎是还没有人告诉她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吵架吧?为什么都不说呢?是不想告诉她,还是不能说? 苏羡月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对劲,就像是自己刚刚所怀疑的,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吵架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可是她总觉得都不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事,才能让两个脾气很好的人都为此发了个大火? 等一下,对于他们这个时代来说,一个女孩子她最大的事情,难道不就是婚姻大事吗?这算是她从出生到死亡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导致这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 知道苏羡月都已经从白家离开了,她也一然在担心这件事情,“金瑶,你想办法帮我调查一下,我总觉得白家有点问题,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好,就交给我吧。” 苏羡月回到了家里,像平常一样,先是去给祖母请了个安,端太妃正在房间里,看见苏羡月回来了,并没有什么意外。 “白家那个小丫头怎么样?” “无妨,只要好好的养一段时间,他就能健康起来了,虽然恢复不到平常人的标准,但是却也不至于那么虚弱。” 端太妃点点头,两个人又聊了些许,傍晚的时候,苏羡月就回到了房间里,一连几天她都是这么平静的过来了,前几天太过于繁忙,几乎是脚步不落地,这种接连的平静,反倒是让苏羡月觉得有几分不安,总觉得是暴风雨之间的平静。 更让苏羡月觉得奇怪的却是,二房那边竟然也没有什么动静,苏落柔好像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好像是学乖了,但是苏羡月白,这可能只是一个表象罢了,那边对自己可谓是恨之入骨,除非把自己拉下水,否则她不可能放弃。 但是苏羡月却是乐了一个清闲,没有事情难道不是最好的吗?她也总算是有了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之前从利哥身体里面取出来的那个蛊虫,还养在玻璃瓶子里面,现在对它束手无策,也只好养在那里。 这几天,她就翻着新书研究蛊虫,顺便等着金瑶那边出来的消息,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却是自己没有等到白家的秘密,反而是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顾墨之要成亲了。 “什么?要成亲?”苏羡月直接吓了一跳,手里的瓶子差一点摔到了地面上,她一脸迷茫的看着慕容金瑶,她知道金瑶虽然有些顽皮,但在这种事情上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这一定是一个真实的消息。 “不可能啊!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看过他要娶谁的念头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要娶妻了呢?” 慕容金瑶走过去,在女孩子手里面的瓶子放下。 第197章 锦绣嫁衣凤冠瑶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害怕她一不小心摔坏了,弄伤了自己,“这个就不知道了,就说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而且他还是一下子娶了两个,一个侧妃,一个正妃。” 苏羡月有些迷茫,这顾墨之是她的好朋友不假,后来自己开始复仇,两个人从那次围猎之后,联系就淡了许多,没有想到这忽然的消息,竟然是他要成婚了,“啊?这有点玄幻吧?那你知道他娶的这个人是谁吗?” “侧妃据说是一个官家小姐,长得都是美艳,但是我并没有见过,正妃你应该熟悉,是白家小姐白茉汀。” 苏羡月正坐着,因为不被允许拿试管,她也就只好去一旁,正好那些小侍女送来的鲜花摆放在桌子上,也就利用这个时间把这些鲜花修剪一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手里正好拿着八角玫瑰,一个不察,玫瑰的刺狠狠的刺进了她的手心。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那红艳的玫瑰上,竟然和这颜色相得益彰,二者融合的格外好看,就好像这个颜色本来就是这玫瑰上的。 然而苏羡月的表情就不那么平静,她整个人都炸了起来,猛然站了起来,那些放在腿上的鲜花直接落在了地面上,有些脆弱的花经过这么一摔,花瓣全部坠落,散落一地,竟有几分美感。 “你说什么?是白茉汀?” 慕容金瑶抬眼看了看她,这一次他的脸上虽然总是带着那虚假的笑意,可是眼睛里面却是一片淡然,似乎是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是,诏书已经下来了,想必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应该传遍大街小巷了。” 怪不得……怪不得白茉汀。在自己提到那个玉佩的时候,竟然会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怪不得她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就从来不肯告诉自己一个人是谁,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能说出口了,怪不得那两个一生都不会吵架的那种,会因为一件事情,吵的那么凶。 苏羡月却慌了,她也不管地上的花枝,直接踩着那些脆弱的花瓣,想要冲出去,却被身边的慕容金瑶给拦住了,慕容金瑶眼里全是不解,但是却没有什么敌意,她只是不明白,苏羡月为什么要担心两个和她不相干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曾经的朋友,一个是她不久前刚认识的人,也没有什么太过了的交情,或许那两个人就是真心相爱,想和对方在一起呢,苏羡月她在担心什么?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慌了神? “你要去做什么?” “找她。”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却要嫁给另一个人,我要去问问她当初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吵架。 苏羡月直接甩开拉住自己的人,她眉头紧蹙,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这是慕容金瑶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她因为一件事情而慌了神,当时他们前有追兵,后有虎狼,她何曾害怕过?在大殿上那些人围攻她,她何曾担心过? 苏羡月能看出来对方愣了一会儿,趁着这个空档,直接推开对方冲了出去,她不信,白茉汀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放弃!哪怕这个婚是皇上赐的那又怎么样? 苏羡月就不相信,以他父亲现在的地位,竟然不能和皇上说他女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本来就是一个身体不好,正要死的人,嫁给她喜欢的人又能怎么样? 一路上,苏羡月都是跑着去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竟然是如此的遥远,一路上她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直到是看到了白府上面的红绸缎,他们在张灯结彩,她才敢相信,她直接就愣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敲门进去。 小厮正在挂喜球,恰巧看到了门外有一个穿红裙子的漂亮女子,这才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前不久,来她们家治病的那个苏家小姐,连忙就走了过去,“苏小姐?你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吧,这边请。” 苏羡月这才反过来,直接越过那个小厮往里面跑去,红裙翩跹,就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 小厮挠挠脑袋,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毛毛躁躁的? 苏羡月顺着记忆,直接跑到了那个女孩子的房间,推开房门,看到那个女孩子一身嫁衣,头发梳着繁琐的发髻,带着凤冠,却没有上妆,应该是在试衣服,那嫁衣看起来及其贵重,上面都是上好的冰丝线,可是那一抹红色却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白茉汀好像是早就知道了她会来,看到女孩子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是露出了笑容,她起身,走到苏羡月的面前,转了一个圈,锦绣嫁衣凤冠瑶,不点红妆女更娇,哪怕是这个时候,苏羡月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 白茉汀很少穿这么明亮的颜色的衣服,苏羡月本来以为,她那种脾性的人,适合的应该是这种浅淡的衣服,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穿上这么明艳的颜色,竟然会那么的惊艳。 白茉汀轻柔的笑笑,歪了头,那凤冠随着她的动作泠泠作响,格外的好听,“好看么?” 苏羡月却一下子红了眼眶,不由分说的直接拉着她就要往外走,白茉汀却没有说什么,顺着她的力气跟着她就往外走,一直走到了院子里,苏羡月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你……你为什么要嫁?你不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吗?你为什么逼着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可以说啊,白爷爷也一定会希望你幸福,我也可以帮你啊!” 白茉汀却不再说什么了,她只是看着苏羡月,过了好久,这才开口,“月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你就能够做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最多的只有一厢情愿罢了,哪有那么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吧。” 苏羡月有些迷茫了,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之间对她说这些。 第198章 争吵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但是他明白了的却是,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将他的心搬回来了,白茉汀想嫁了,哪怕是她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个婚她也没有办法抗拒。 原来,不是白茉汀不愿意说那个她喜欢的人是谁,或许她和白爷爷当时吵架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若是白茉汀没有被指婚的话,她一定会将自己喜欢那个人,告诉自己。 但是,她现在已经要嫁给另一个人了,已经没有身份,对其他人说出她还喜欢别人,这时她对自己即将要嫁的人的不忠,也是对那个喜欢的人都不公平。 原来,她无可奈何。 苏羡月直接转身跑了出去,既然女孩子那么多都无可奈何,她就要去问一问那个人,问问那个新郎官。 苏羡月一路跑着,直接跑到世子府邸,果然看到那里在张灯结彩,甚至是更加热烈,苏羡月直接推开房门,小厮一路上都在拦着苏羡月,“小姐,这位小姐,你别打扰我们工作呀!” 苏羡月却直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是三九天的寒冰,之前看的那个人浑身发冷,差点跪在地上。 苏羡月没有再搭理那些小厮了,而是转身去找顾墨之,然而她找了很多个房间,却终没有找那个人,这让她更加恼火,她直接站在外面,不管不顾的大喊,“顾墨之!” 果然,从后面的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一身火红的衣袍,墨发披散,他本来就是一个半妖孽的长相,配上这红色刚刚好,若是放在平时,苏羡月可能还会调侃他几句,顾墨之他自己好看吧?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没有了那个心情。 小厮看到了顾墨之,这好像是终于看到了主心骨,直接向对方说起苏羡月的种种行为,“世子,这女孩子一进王府就开始到处找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 还不等小厮说完,顾墨之就摆摆手,示意对方别再说了,并且还让他走开,“下去吧,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没有必要的话,不要来打扰我们两个。” 小厮心里只犯嘀咕,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的?难不成这个女孩子是曾经跟着王爷的老相好?得知他们王爷即将要嫁人了,这才冲进来,那他是不是需要拦一下呀? 苏羡月看着顾墨之,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和对方搞那些相互试探,直接就点明了主题,“你为什么要娶白茉汀?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顾墨之似乎是愣了一下,根本没有想到她来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自从他知道苏羡月和景修寒两个人亲密无间,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然而对方念的这句话是仿佛让他再一次的希望。 “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希望我娶她吗?” 苏羡月根本就没有看对方的表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件事情上了,她直接想也不想了就回答,“自然不愿意,要不然的话我来找你做什么?” 顾墨之顿了一下,缓缓的呼了一口气,他声音极轻,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声音一大了就会吓到对方,这个梦就醒了,那他还是试探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娶她?” “她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不能娶她,你曾经不也是告诉我,你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有喜欢的人,最后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们两个何必要互相折磨对方呢?” 对方的一句话,直接让顾墨之梦醒了,他不由得嘲笑自己,他在做什么梦呢?他本来就应该知道对方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自己又在期待些什么?但是他还是很疼,五脏六腑都在疼,甚至是每一个呼吸都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顾墨之不由得冷笑,“折磨?苏羡月,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是搞不懂你,你凭什么以为白茉汀不愿意嫁给我,你又是凭什么以为我不愿意娶她?” 苏羡月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对方,“你……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么?难道我不应该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吗?” “你还真的是天真,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呀,更多的不都是利益关系吗?我现在根基不稳,所以我需要两朝为相白家的支持,而白家现在已经衰退,他也需要我这个世子做靠山,你看,这就是两全其美啊。” 苏羡月直接被气到了,合着这个人拿终身大事当儿戏,他根本就不喜欢白茉汀,他需要的只是白茉汀的背后的白家,怪不得他还要再娶一个,他是因为不爱呀。“你疯了么?” 顾墨之冷笑,他虽然是在笑着,可是眼睛里面却全都是暴戾,他一步一步朝着眼前的女孩子走过去,“是,我确实已经疯了,我早就疯了。”我在那知道你喜欢景修寒的时候就疯了,我在知道你即将离开我的时候就彻底疯了。 苏羡月直接推开顾墨之,狠狠咬牙,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真的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顾墨之吗?那个活得通透又潇洒的人,为什么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控制她一生?你知不知道,你为了那点事势力娶了她之后,她这一辈子就要呆在那个深宫大院里了,她这一生都没有自由了,她不会再快乐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顾墨之探探手,好像是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不快乐关我什么事呢?我娶了她,给了看家族的荣耀,代价就是她一辈子都要待在我身边,这难道不就是一个交易吗?我给了她这么多,她总要回报我一些吧?嗯?” 苏羡月不由得冷笑,她彻底是失望了,看来自己曾经认识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他。“原来,你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私欲,不去管别人生死的人。” 天空渐渐阴云密布,明明刚刚还是太阳高照的天气,现在却忽然之间阴了。 第199章 说不出口的某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大雨狠狠的砸在两个人的身上,彻底带走了他们身上的最后一点温度。 顾墨之微微下蹙眉,直接就转身,直接单方面的想要斩断两个人就是谈话,“你走吧。” 苏羡月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她没有在跑着走,而是缓缓的一步又一步朝着回家的方向,一步一水坑,一步一寒冷,那红色的衣衫。本来是如此明亮的颜色,却在这个雨中写的那么的单薄。 顾墨之回身,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她走了,他知道,或许这就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吧,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再也不能像曾经一样了,曾经他们也曾夜晚谈心喝酒到天亮,她们也曾并肩作战,说是,彼此的知己。 可是,或许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只是从今天以后,他们两个再也不是好朋友了,只是不能说出口的某某,是很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苏羡月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或许这一次两个人真的是渐行渐远了,自从来到这里,他好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冷了,六月份的雨虽然冰冷,但是也会像十月份那样的雪冷吗?冰冷的雨滴狠狠的拍在她的身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本就单薄的衣裙经过雨水的冲刷,贴在她的身上,冷风一吹过像一块寒冷的铁皮,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这条路应该是最繁华的,平时小贩都会在街上,却没有想到原来雨天会这么的安静,没有一个人的行踪,忽然之间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种猛烈的估计爬上了心头。 苏羡月猛然跑了起来,雨水混着泥水溅在她的衣裙上,显得她狼狈不堪,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的在乎,直到是跑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门,她直接扑了过去,狠狠的敲下了那个大门,在手骨上留下顿顿的疼痛。 门忽然被打开了,从里面走过来一个男子,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身白袍,墨发玉冠,眉眼是属于那种冷冽的,这个人的气质却带了点点的清冷,雨水那么的汹涌,却没有沾染他片刻,好像是这泥泞的雨水,也不想去沾染他身上的不染凡尘的气息。 景修寒一看到女孩子浑身淋透,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猛然被击中,还不等他说什么,女孩子却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她眼眶红红声音哽咽,“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呢?难道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景修寒扔掉了油纸伞,直接将女孩子抱紧了,这寒冷的雨夜里总是给了她一点温暖,景修寒轻轻的拍着女孩子的后背,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但是女孩子却越哭越凶,最后结果是歇斯底里。 两个人就在这雨夜当中,紧紧的相拥着,好像只有这个样子,才能给彼此带来一些温暖。 不远处,有一身穿红衣的男子躲在暗处,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良久之后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女孩子的方向,这个女孩子曾经踩过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回去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天涯路远了。 苏羡月。也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直到是哭累了,雨也快停了,才倒在对方的怀里睡着了,忍了这么长时间的眼泪,终于在对方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景修寒看着女孩子终于能哄睡着了,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脸上还挂着泪痕,这才把她抱起来。 苏羡月感觉身体一阵寒冷,一阵炎热,她感觉四肢就好像是泡在冷水里面,冰冷刺骨,然而体内流动的血液却是滚烫的,整个人就好像被撕裂了,一半扔进了火里烤着,一半扔进了寒冷冰水里泡着。 离歌正坐在床边给她号脉,这一次离歌没有穿素色的长裙,也并不是那圣疆的服饰,而是一身特别低调的男装,她轻轻的将女孩子的手放下,“没事,就是她之前中毒,受伤,底子的虚亏一直没有补上,这一次又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发了烧而已。” 夜楠这才送了一口气,实在是他身边的这个王爷表情太过于严肃了,自从昨日,苏羡月回来开始发烧的时候,他家王爷就是这个表情,信不过府里的大夫,直接去圣疆把人家公主拎过来了。 “按理来说,只是淋了一场雨,这段时间我们王爷一直在训练他的身体,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因为一场雨就生病了啊?” 离歌看着床上的女孩子,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在担心他,只不过因为身份的问题不便于过来罢了,却没有想到如今一见面,竟然是她生病了,躺在床上。 “我开一副药,这几天好好照顾她,以后也要精心照顾,不然她的底子会越来越亏的,她小的时候那些家人应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她身体本来就有一些虚,再加上那些人从小就给她下毒,这才会比一般人还要难熬一些。” 离歌写下一个药方,交给夜楠,最后看了一眼苏羡月,“好好照顾她吧,我必须要走了,那边时间一长了,我哥会起疑心的。” 夜楠接过来药方直接就去熬药了,转眼间,这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景修寒似乎是轻声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女孩子的床边,他抬手仔仔细细的描摹女孩子的眉眼,似乎是想要把这张脸深深的印在心里面。 苏羡月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有一个人正抱着自己,轻轻诉语,那些话温柔的让人肝肠寸断,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回复那个人,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有了力气,清醒过来,却将那些话彻底给忘记了。 苏羡月清醒过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十分的沙哑,还带着火辣辣的疼痛,作为医生多年来她明白,自己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小发烧,她正想要借着力气起来。 第200章 都不重要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压住了,抽不出来。 苏羡月这才低头看过去,那个人还是穿着自己在雨中见到那身白衣,只是头发难免有一些凌乱,衣服也有一些褶皱了,想来这几天都衣不解带的在自己身边吧,苏羡月。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面最柔软的一块被击中了,没有感到很疼痛,却酸软发涨,这阵猛烈的不适感,隐隐有上眼睛的感觉,导致她双眼一阵温热。 好像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来没有看过景修寒如此脆弱的样子,哪怕是那个时候他深受重伤,也都是一派闲庭信步,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的样子,或许受伤不可怕,流血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乎那个人受伤。 苏羡月没有叫醒她,反而是起身靠在了床边,低头一直看着他,思绪难免越飘越远,自己在上一世的时候总是孤苦一个人,生病的时候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更别说这一个小小的感冒了,然而这一世却有人能够守在她的身边。 这个人和自己说有他在,不用担心,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曾经遇见那些不公都是在攒足运气遇见这个人吧,这么一想,那些多年的沉疴竟然消散了。 景修寒慢慢转醒,他似乎察觉到身下的人的动作,轻轻的睁开了双眼,入眼就是女孩子轻柔的笑脸,他直接抬手探了探女孩子的额头,“退烧了。” 苏羡月勾起嘴角,她实在是嗓子沙哑的不行,发出一个声音都会疼痛难忍,本来想出声安慰一下他,却发不出来一个声音,她也就只好放弃了出声,回了对方一个笑容。 夜楠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苏羡月醒了过来,也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没好气的将药交给了景修寒,“你这小身体也不行啊,淋了一场雨就发起了高烧,一连好几天,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有这么身娇体弱呀?” 苏羡月白了他一眼,无声的给他一个嫌弃,喝着景修寒送过来的药,离这么远她都能闻到那药里面的清苦味儿,她本来是不想喝的,实在是太苦,可是看到景修寒那紧蹙的眉头,她知道对方在担心自己,强忍着将那一碗苦药喝了个干净。 喝完之后整个口腔都在回味着那种苦,舌头已经麻木了,苏羡月漂亮的小脸扭曲成一片,景修寒无声的笑笑,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自己手里变出来一块蜜饯,送到苏羡月的嘴边。 苏羡月灵敏的嗅觉,直接闻到了一阵甘甜的味道,垂眸看下去就看见了自己嘴边的蜜饯,她随着本能想都不想,就把蜜饯吃了下去,对方毕竟是用手喂过来的,难免自己的嘴唇会碰到他的手,温热的嘴唇碰到一片冰凉,竟然有些不适。 苏羡月的小脸。因为生病的原因看不出来怎么的害羞,但是她的耳尖已经通红一片,景修寒轻笑将手收回来,好像刚刚那个调戏别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羡月轻咳一声,这药竟然十分的好使,刚刚还疼痛难忍的喉咙,现在已经可以出声了,似乎是转变话题一样看着夜楠,“外面怎么样了?” 夜楠瞄了一眼景修寒,果然看到他家王爷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似乎是看好戏的开口,“能怎么样?就是皇上的诏书已经下来了,命令顾家世子和白家小姐,不日择婚,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歌颂这段姻缘。” 苏羡月却沉默了下来,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和刚刚那个害羞温柔的自己仿佛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歌颂的?难不成等他们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要歌颂对方的爱情吗?” 夜楠眨眨眼睛,似乎是没有料到,苏羡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生气,有一些发懵,“怎么了这是?” 苏羡月却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没事,先下去吧。” 夜楠有些不理解的离开了,房间里再一次回归了安静,景修寒端着一碗白粥,准备喂给苏羡月,然而他的表情却有一些欲言又止,动作又有一些尴尬和僵硬,“你……” “嗯?” “你吃饭吧。” 苏羡月明白景修寒刚刚问的不是这个,但是却因为什么事情转移了话题,两个人毕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的,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默契都没有呢?自己刚刚起来的时候挺好啊? 好像自己那一次在雨中抱着他哭之后,他就有一点不太对劲儿了,再联系到自己刚刚提到两个人大婚而生气,哦,她明白了,苏羡月不仅轻笑,景修寒这哪里是不对劲呀,他是吃醋啦。 苏羡月推开了白粥,直接光着脚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景修寒,小小的脑袋在他身后蹭了蹭,“别生气了,我不是因为顾墨之我才生气的,我是因为白茉汀啊。” 景修寒有一下子的僵硬,但是他还是转身抱住了女孩子,将她再一次放到了床上,“为什么会因为她生气?” “她算是我一个妹妹,之前也很照顾我,她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她还有那个人的玉佩,可是这一次却被指婚了另一个人,我……” 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景修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你是怕你的未来也会向他一样是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能等着皇上的指婚?” 苏羡月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这样,我还为他而伤心,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难道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自己一辈子的快乐都要重要?” 景修寒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发顶,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就好像是一个大人在安慰一个小孩子,温柔又笨拙,却充满了真心,“不重要,对我来说,不重要。” 苏羡月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想跟她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被指婚了,那他也会选择不在乎了,因为在他心里面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201章 沉寂和绽放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忽然的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竟然是那么的干净纯粹,“是啊,不重要。”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不是吗? 随着皇上的诏书下达两位新人,这婚便是彻底定下来了,那些市井的人们都在称赞两个人的般配,白家小姐温婉贤良,顾家世子恣意洒脱,此乃良人。 然而面对外面的沸沸扬扬,苏羡月这段时间一直在景修寒这里,那些消息也穿不到她的耳朵里,倒是躲了一个清闲。 这日,恰好是诏书下达的第十日,苏羡月正好在院子里调试蛊虫,那虫子自从是被取出来了,隐隐有要死的迹象,苏羡月就没有太抱希望了,但是最近她却发现,这虫子竟然开始有了变化。 本来有一些透明的虫子开始乳白化,身体也开始变大了,翅膀更加明显了,现在可以隐约看到一些花纹了,头部长出了触角,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一只变异了的蝴蝶。 慕容金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羡月拿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逗弄着这只蛊虫,她没有打扰对方,而是安静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观察着。 苏羡月却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回来啦?” “嗯,这是不是从离歌身上取下来的那只蛊虫呀?它本来好像不长这个样子吧?” “是那个虫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它变异了,我现在还没有查出来,需要一些时间。” 慕容金瑶看着这虫子,总觉得有一些似曾相识,可是她搜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和这个虫子对应的东西,蛊虫本就是靠人活着离开人体,但是这虫子离开人体,不仅没有死还会变异。 若是她曾经见过诡异的一幕,应该会记忆很深才对,她没有什么记忆,就证明这件事情并不重要,可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何处而来的呢? “你在做什么?”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在逗他玩儿呀。” 慕容金瑶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难以名状,逗他玩?拜托,这可是那些人撞破了脑袋都想要的东西,危险至极,你竟然跟我说你在逗他玩儿?“你是不是特别无聊?” 苏羡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耸了耸肩,“挺好的呀。” 慕容金瑶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似乎是不想再理她了,“对了,你昨天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外面因为这赐婚传的沸沸扬扬,苏羡月看起来在偷闲,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好朋友,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她藏在心里,只是不说罢了,所以昨天她就拜托金瑶帮她调查一下,白茉汀那个神秘的心上人,“说说看。” “我去问了她很多侍女,但是答案无非就这么一个,就是他们家小姐一直清心寡欲,因为自己的病情,所以一直都养在府里面,很少出去,至于外面来客,基本上也没有适当年龄的富家子弟,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女孩子。” 苏羡月将装蛊虫的盖子盖好,担心她跑出来咬到别人,对于金瑶的调查和她想的一样,那金瑶只不过是一个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姐,又哪来的神秘私会呢? 慕容金瑶越调查越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这个白茉汀当真是惨,母亲在出生时就去世了,自己又从小体弱多病,现在又被指挥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同样都是女孩子,难免会产生共鸣,“你觉得这个心上人存在么?” 苏羡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明白金瑶是什么意思,她这不是以为对方在欺瞒自己,而是一种共鸣的心疼吧,苏羡月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转而坐在一旁的秋千上。 “你看到那蝴蝶了么?” 慕容金瑶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这是夏天乘凉的好地方,苏羡月喜欢这里的风景,景修寒还特意在这里做了一个秋千。 梧桐树今年不知怎么的盛开了一簇又一簇的花朵,环绕了一群蝴蝶。 “看到了啊,挺好看的,我们不是再说白茉汀的事情吗?怎么到蝴蝶上来了?” 苏羡月笑而不争,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反手拉着她一起坐下。 “你知道么?蝴蝶的寿命其实是很短的,她变成虫子要很多年,就为了那么一点时间长出双翼,能够飞翔,但是很快的它就要繁衍后代,最后死亡,你觉得它可悲么?” 慕容金瑶愣了一下了,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是她还是乖巧的回答,“自然是可悲的,寂静多年,就为了短短几日的逍遥,却也不能自在,还要背负着的后代的命运。若是人生就如此这样,前半生痛苦,就为了几日的逍遥与快活,那我宁可不要。” 苏羡月没有在说什么了,她没有反驳对方,却没有支持的意思,反而是起身将那蝴蝶给捉了过来,运用内力将蝴蝶控制在手心,不让它离开。 “可是有很多时候,人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你能选择是因为有人支持你,可是有些人他们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你又怎么知道现在的一切,不是那蝴蝶想要的呢?” 沉寂多年,却只能潇洒几日是蝴蝶想要的么?是啊,她怎么能知道,现在的安稳日子是不是就是白茉汀想要的呢? “我不太明白。” 苏羡月松了内力,蝴蝶失去了控制,瞬间张开了翅膀飞了出去,或许是向着蓝天,或许是向着繁花,又或许去了很远的地方。 苏羡月莞尔,直接走到有些发懵的慕容金瑶面前,拉过她的双肩,“走,陪我喝两杯。” 慕容金瑶却一脸惊恐,看着自己的肩膀上的胳膊都懒得推下去了,她带着几分嫌弃,“陪你喝几杯?不知道你在养身体么?要是我真的带你喝酒,小王爷还不得扒了我的皮?你怕是要害死我!” 第202章 输赢对弈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诶?可是我怎么听说,小王爷今天要留在宫中不回来了呢?我们就是去喝两杯,等他回来的时候啊,我们已经睡觉了,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他就不知道,你怕什么?” 慕容金瑶仔细一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自己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可是我觉得……” 苏羡月看着金瑶已经有一些动容了,就直接打到她的话语,不让她有任何反驳的意思,“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慕容金瑶完全是被她的不要脸惊讶到了,好像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一样,一脸的哭丧脸,“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怎样?好了,快走喝酒去,别在那耽误时间,不然等他回来就糟糕了。” 苏羡月最后几乎是推着对方走的。 “诶,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希望白茉汀嫁过去呢。” “我就是不告诉你!” “你!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嗯~我知道啊。” 两个人渐渐走远,声音也渐渐小了,这个房间再一次恢复到了安静,清风温柔的吹过两个人,卷起了衣摆,随后有温柔的离去,来到了梧桐树身边,吹落了几片花瓣,最后带着花瓣留在了这里。 而此刻的皇宫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一人穿着白衣执黑棋,一人穿着黑衣执白棋,白衣男子眉眼冷冽,带着淡淡的清冷意味,像是常年不化的雪山,墨发玉冠,似乎是嫡仙。 黑衣男子却有一些年迈了,去隐约能看出来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他的黑袍上绣着金龙暗纹,墨发中夹杂着些许青丝。 从棋盘上来看,黑棋隐隐有赢的迹象,白旗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要弃子认输了。 景修寒淡然的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他正紧蹙眉头,视线一直落在棋盘上,似乎想要找到胜利的办法,然而输赢却早已尘埃落定。 景修寒修长的手夹杂着一颗黑棋,倒是显得他的手更加白皙,落下一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帝蹙眉沉思,片刻之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白子落下,棋盘上本来就是瞬息万变的,而这关键的一棋,看起来不重要的一子,却直接改变了整个局势,一切变得明朗了起来。 景修寒沉默了一瞬,直接投子认输,他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输棋的懊恼,反而是有一些淡然,“皇上的棋艺越发精进,今日和皇上对弈,臣收益良多。” 皇帝勾唇笑笑,明明赢了棋,却还没有那输棋的人轻松,即使他极力的想要表现出轻松,却在眉眼之处落了一些凝重。 “今日已经太久了,还没有去看过太皇太后吧?她老人家很想你,有时间记得去看看她。” 景修寒行礼,转身就离开了,步履自然。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似乎是透过这个背影看到了另一个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只要看到这个人的脸,就难免想起他。 朱公公见景修寒已经走了,这才给皇帝到了一杯茶,“皇上这赢棋了,怎么还有些沉重呢?” 皇帝淡淡的撇了一眼棋盘,双眼微眯,夹杂着一些深沉,他接过了茶水,“你真的以为这盘棋朕能赢吗?” “这?这不是已经赢了么?” 皇帝没有起身,而是将景修寒最后下的那一颗棋拿起来,一瞬间,棋盘上白棋的优势直接化为零,黑棋以绝对压倒似的胜利赢了。 朱公公看的是惊心,“这?” 皇帝摩擦着手里的黑棋,不喜不怒,竟然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朕早就输了。” 朱公公瞬间吓了一身冷汗,这个小王爷当真是大胆,那些人跟皇上下棋大部分一开始就示弱,小部分慢慢的让皇上赢,还要考虑棋子不让皇上赢得太快,只赢那么一子半子。 而这小王爷明明就已经要赢了,他一直在攻击皇上,却在最后让皇上赢了,这需要的是超高的棋艺才能做到。 皇帝将棋子扔回盒子里,棋子互相敲打着,发出十分悦耳清脆的声音,“收起来吧。” 朱公公连忙安排人收拾棋子,他们这个皇上总是找王爷下棋,每一次都是皇上赢,起初皇上还是高兴的,后来却越来越凝重,最开始他还会命令人,把这棋收起来,日后留着观赏,现在却只是淡淡的收起来了。 这两个聪明的人都在试探对方,却都找不到什么,所以皇帝最后也就放弃了。 景修寒从皇宫里出来,刚上马车,夜楠就凑过来,“王爷,您刚刚那局棋为什么没有向平时一样,从开始就留破绽呢?” “留了。” 景修寒靠在马车里,随手拿过来一本书,刚刚他留有破绽了,只是近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而在最后给他一个大的破绽,让皇上以为他赢了,其实皇上早就已经看出来他没有用实力。 都是聪明人,早就明白对方的想法。 “对了,刚刚您在里面,王府里传来消息,苏小姐去酒馆了。” 景修寒这才抬眸,有一些微怒,“去酒馆了?” 夜楠咽了一口口水,“是。” “去酒馆。” 夜楠连忙就驾车去找苏羡月了,苏羡月啊,你好好的干那要去喝酒啊……这下王爷可是要生气了。 景修寒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桌子上的空酒瓶倒是很多,苏羡月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精致的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像是花了浓重的腮红,连耳尖都是红红的,手里还拿着酒坛,是不是还要继续喝。 景修寒直接径直走过去,将她手里的酒坛夺走扔到一旁,苏羡月手里的酒被拿走了,她眉头紧蹙,睁开了双眼,看来是喝了很多,那眼睛都有一些迷离了,水光潋滟,格外动人。 苏羡月拉过对方的手,似乎是想要发火,但是声音确实柔柔的,奶凶奶凶的,“你干嘛拿我酒?我跟你讲,我男人可是景修寒,小心他打你!” 第203章 我醉欲眠卿且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楠吓得一身冷汗,看到了一旁早就已经喝趴下的慕容金瑶,赶紧扶起她,拉着她离开了,转眼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景修寒看着喝的早就已经分不清人的苏羡月,眉头一皱,明明知道对方只是喝多的胡话,却还是回答了,“他不会。” 苏羡月微微蹙眉,打了一个酒嗝,“你胡说!我要是说了你欺负我,他一定会打你。” “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他不会的。” 苏羡月因为喝醉,眼神飘忽不定,眼前的人也认不出来了,她双眼微眯努力的想看清对方的样子,最后却都是徒劳,无奈之下,她只好凑过去,双腿有一些脱力,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了对方的怀里。 苏羡月靠在对方的耳边,声音温柔夹杂着醉意,“你们两个有时候还真挺像的,特别是这么霸道的时候,他总是不允许我做这个做那个,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景修寒愣住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绷紧了身体,他下意识的就想抱住对方,而对方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挣脱自己的怀抱,推开了自己。 “你不能抱我!他要是知道了会吃醋的!他特别爱吃醋,心眼就这么小!”苏羡月说着,右手还不忘比了一个动作,似乎想告诉对方,他的心究竟有多么的小。 看着对方的手势,景修寒不由得轻笑,“这么小的心,能把你装下吗?” 苏羡月有一些站不稳,脚下好像是踩着棉花一样,不甘扑向前面的人,只好靠着身旁的柱子,勉强支撑着,“当然能啦!他的心那么小,除了我以外就装不下其他人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喝酒呢?不怕他担心吗?” “怕啊,但是我实在是想喝。” “那你为什么不想让他们成婚呢?” “那顾墨之为了势力要娶两个女子,可是他谁都不爱,都说着帝都的风水养人,可是深闺中的女子,又有几个不会香消玉殒呢?” 苏羡月抽搭了两下,真的是一提起这件事情就让她心浮气躁,她直接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事实已定,并不是我等能够更改的了,我醉欲眠卿且去。” 苏羡月双腿脱力,直接就坐在椅子上,作势就要。窝在这个小房间里睡一晚上。 景修寒眉头紧蹙,“苏羡月。” 这个声音熟悉,很熟悉,不是山间清泉的清脆,是夜晚峡谷的深幽。 苏羡月闻声抬眼,四月份正是草长莺飞,男人一身白衣锦袍,墨发玉冠,眉眼冷冽,双眸却好似三九天的冷阳。 苏羡月有一些呆愣,他不是应该在皇宫么?怎么会忽然之间出现在这里?糟了!这桌子上的酒瓶子还没有收起来呢,她还喝的一身酒气,“你……” 苏羡月一身薄纱衣裙,刚好衬托出她的柔美,长发并未向平时一样高高束起,而是柔顺的批下来,发间仅仅一根步摇。 “你醉欲眠是要在这里睡么?你又要让我去到哪里?” 面容微冷,略带责怪。 苏羡月鼻头有些红,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喝多了,虽然已经到了夏日,可夜晚依旧十分寒冷,晚风瑟瑟,她的衣衫被冷漠的带起,又落下。 或许春风总是不解风情。 景修寒脱下外套,披在女孩子的双肩,抵挡住了寒意。 无奈叹气,却点点关怀。 可春风总是吹动人心。 “和我回家欲眠可好?” “好。” 我本以为我无处可去,喝醉便是长安处处皆酒家,可当你出现,恍然若梦,我终于有处可去。 第二日,苏羡月是被渴醒的,宿醉让她头痛欲裂,眼光格外刺眼,让人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住了那阳光,迷迷糊糊的起身靠在床边,闭上了双眼,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她的肌肤几近透明,宛若一块水晶。 由于失去了视觉,听觉格外的敏锐,外面似乎是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地面上,砸碎成一朵格外好看的雨花,苏羡月的头痛感慢慢的涌上来,逐渐有更甚的样子,她不由得紧蹙眉头。 宿醉带来的不止是头痛,还有浑身的没有力气,甚至是心也逐渐烦躁了起来,近乎是在暴怒的边缘。 这时,她听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温柔又坚定,清风柔柔的绕过他,奔向了自己的方向,带来清淡的茉莉花香,直到那个人走到自己的身边,苏羡月都没有动,因为她知道他来了。 那人坐在自己的床边,抬手抚上自己的头,轻轻的按着自己的穴位,苏羡月明明就是一个学医的,她知道宿醉之后的头痛,只考着这简单的,毫无章法的揉是没有什么用的。 但是偏偏就是这没有章法的手法,却逐渐的带走了那针扎一样的头痛,让她的大脑逐渐清明下来,心也跟着平静了。 苏羡月微微勾唇,她就像是一个被安抚好了的小猫,乖乖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景修寒见女孩子已经安静下来了,这才逐渐放松了力气,去那边将醒酒汤端过来,一勺一勺喂给她。 苏羡月乖巧的喝掉了那汤,之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景修寒继续帮女孩子按摩着,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良久之后,苏羡月抬手按住了对方的手腕,示意他可以放下了,她轻颤双眸,睁开了双眼,入眼就是那人一身白衣如旧,逆光之中,他似乎是从神坛走下来的神明。 说起来,景修寒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他的眉眼是属于那种冷漠无情的,天地最初时的第一捧清泉,又像是天地崩裂时的最后红莲烈火。 明明是两种相反的气质,却偏偏在他身上融合的很好,达到了一种几乎是完美的平衡。 苏羡月不禁伸出手,对着他的方向,虚空的抓了一把,那只手在逆光下显得白皙的近乎是透明,“你要真的是神明,真的可以度众生,那我也是众生的一员,不如先度我。” 第204章 心动华章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接住了她要垂落的手,她的手腕太过于纤细了,让他产生一种可以用一只手就控制住她双手的错觉。 兴许是这外面的雨声太错杂,又或许是此时的氛围让人迷乱,她的声音逐渐被淹没。 “什么?” “我是说,我想你了。” 景修寒无声的勾唇轻笑,却不再说什么了,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苏羡月,那眼神温柔缱绻,哪怕是四月最醉人的风,也不敌他半分柔情,他沉默了,但是她却接着这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是在说,我也想你了。 雨依然还在下着,有着逐渐加大的意思,但是却不再杂乱了,苏羡月忽然听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借着这雨声的遮掩,敲打出一曲华章,苏羡月明白,这叫做心动。 雨一直下着,天也渐渐的阴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晚上,苏羡月头已经清醒很多了,不知道是酒醒了,还是因为那一碗醒酒汤,亦或者……是他温柔的动作,醉人的目光,还有那缠绵的情话。 苏羡月靠在床边,她趴着看着外面的雨,雨声嘈杂,可是她的心却从来内有这么平静过。 慕容金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女孩子墨发披散,柔顺的垂落在地面上, 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裙,没有什么花纹,装饰更是寥寥,却显得她那么的宁静,似乎是岁月静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慕容金瑶把糕点放在桌子上,走了过去,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衫,“这里这么冷,怎么不去床上躺着呢?头还疼么?” “还好。” “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不日皇上要举行大典,要送别圣疆,他们已经来太久了,时间再长下去,我们的皇上就要睡不着觉了。” 闻言,苏羡月不禁冷笑,这个虚情假意的皇上啊,他只在乎朝中势力是否平等,心里可还有当初的半分雄心壮志? “天元内忧外患,东边圣疆虎视眈眈,西边那落部也是野心勃勃,南边南荒也起了野心,朝中太子和各位皇子也是暗潮汹涌,大臣们尸位素餐,他本来就睡不好觉,和圣疆的到来有什么关系?” 慕容金瑶微微挑眉,“也对,但是皇上总要一个说辞,你明白的。” “圣疆是要离开了么?她也要走了吧?” 不用苏羡月多说什么,慕容金瑶就知道这个她是谁了。 “是啊,她这次出来时间太久了,必须要要回去了,那些人还在等着她。” 苏羡月轻珉红唇,看向了窗外,雨已经有了要停的意思,但是苏羡月却觉得那雨声实在是烦躁的很。 “她之前来看过你,就在你高烧的时候,偷偷来的,给你号脉,安排好了一切,又走了。” 苏羡月安安咬唇,嘴角无声的勾起,就这样就好了,知道她还好,也就足够了,雨声也渐渐的沉静下来了,不久后停了,外面的风声也沉寂了。 “对了,送别圣疆你也是要出场的,礼服会直接送到你家,别忘记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苏羡月就回到了府里,皇上似乎是对这一次的大典十分的看重,那皇上不过是看在圣疆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又想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当真是假仁假义,所以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苏羡月回到房间里就看到了那礼服,果然是极好的,那衣服整体是深蓝色,绣着龙凤的图案,都是用上好的冰蚕丝,上面还镶嵌这珍贵的东珠,看起来甚至都不像是礼服,而是一件艺术品了。 春芙一看到那礼服,眼睛都直了,“小姐!这衣服也太华丽了吧!你穿上一定是全场最美的!” 苏羡月却没有再看那衣服的华丽,“苏落柔那边的衣服你看到了么?她现在虽然是属于禁闭,但是毕竟还是恭肃王的孩子,这次应该有她吧?” 春芙不明白苏羡月为什么会突然问,但是她以为这是苏羡月怕那边的好看,夺走她的光芒,也就没有在意,“据说那边是藕色的礼服,也没有那么的出彩,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而已。” 这就对了,她们只不过是一个晚辈,不应该穿那么华丽的衣服,别说这珍贵的蓝色了,这个时代不是向他们那里,穿衣自有,颜色是分等级的,这孔雀蓝色是皇家重要场合才会穿的颜色。 更别说这衣服上修的花纹了,这是龙凤啊!这是一个普通小姐可以使用的么?还有那东珠,东瀛每年提供上来的东珠一共就那么几颗,几乎是都送到了皇家,剩下的东珠千金难求。 现在你说用它来做衣服?太奢侈了。虽然她是恭肃王的嫡小姐,但是这衣服也是穿不得的。 苏羡月眉头紧蹙,拉过还在兴奋的春芙,“这衣服是谁送来的?” 春芙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她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了脸色呢?还这么的严肃。 “这是朱公公下午亲自送来的。” “朱公公?他还说什么了么?” “没有啊,就说这是皇上特意命令那些绣女制作的,做好他还看了一眼,就直接送来了。” 那应该不会出错啊,她本来以为会是白继薇做的,想要自己难堪,可是现在看起来,她根本就无从下手,这衣服是绣娘制作,皇上验收,朱公公亲自送来。 这中间应该不会出现差错,那皇上为什么要送她一件皇家衣衫?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来,这一切都要等着明天才能知道了。 第二日,苏羡月穿上了那件礼服,礼服珍贵,却太过厚重,发冠也是一套的,东珠点翠,镶嵌着蓝宝石。 苏羡月看着那发冠有的沉思,却还是带在头上,梳妆好就推门出去了,外面阳光热烈,不管一会要发生什么,也就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苏羡月刚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苏落柔,几日不见,她越发的消瘦了,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可能是那一次大殿上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第205章 字字诛心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落柔穿着藕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也抵挡不住她憔悴的面容,反而是让这些妆容像是一张假的面具粘在脸上,这些天她都是浑浑噩噩的,一闭上眼睛都是那日在大殿上的自己。 那么的狼狈,这么长时间了,她何曾这样过?这些悲愤化作了恨意,一直在她身体里嘶吼着,尖叫着,恨不得化作一只饿狼,一口吞掉她。 而让她再一次看到造成一切噩梦的始作俑者,她滔天的恨意甚至要抵挡不住,她狠狠的咬了咬牙,喉咙间甚至都涌上一股腥甜,被她狠狠的咽了下去。 苏落柔双手狠狠的握紧,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她手心里面,她右脚向后退一步,直直的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大礼。 “嫡姐姐安好。” 苏羡月双眼微眯,对方是在向她示弱了,但是按照她这种性格,示弱仅仅可能是一种 让你放松警惕的想法,但是却永远不可能认输。 你就想啊,一只老虎打着哈欠,你就能把他当做是猫吗?他终究是老虎,当你放松警惕之时,就是他一口吃掉你的时候。 苏羡月撩起裙摆走了过去,镶嵌了玛瑙的鞋子落在地面上,敲打出温柔的声音,直到走进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妹妹,这是做什么?又不是过年过节,何必行如此大礼?” “礼不可废,按理来说,每一个庶出的妹妹在见到嫡姐姐的时候,都应该对她行大礼表示尊敬。” 呵,尊敬?在曾经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眼里可还有长有尊卑之分,她不是一直很高傲的将自己踩在脚下吗?现在又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给谁看? 苏羡月垂下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低眉顺眼的样子,“那就请妹妹记牢了,这样的规矩刚好能够凸显出妹妹的贤名,可别忘记了。” 苏羡月声音是非常轻柔的,甚至说每一个字她都没有过分的咬字,但是就是这样轻柔的话语,里面去暗藏了太多的锋芒,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而这轻柔的语言,却字字珠心。 苏落柔脸色一下子就更加难看了,她抬眸正好看到苏羡月一脸的讥笑,对方似乎是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这种低眉顺眼,反而是像看小丑一样。 苏落柔直接起身,暗暗咬牙,“姐姐这身衣服可当真靓丽,想必今天你应该是全场最明亮的少女了吧,那妹妹就祝姐姐今天百事顺意。” 苏落柔转身上了马车,苏羡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她刚刚是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是故意拿话去激对方的,她就是想要知道,这件衣服究竟是不是苏洛柔动的手脚。 可是看她的样子是完全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事,又或者是说她并不是主谋,否则现在应该是十分得意的样子。 苏羡月转身上了马车,看来这件事情急不得了,既然不是苏落柔做的,那么凶手就一定还在皇宫里面,自己能做到的就是等了。 苏羡月来到皇宫的时候,已经算是有一些晚了,此刻的王公大臣全部到场,她穿着这一身华丽的衣裙走过去,一定是全场的焦点,算了,既然来都来了,那么硬着头皮也得上。 苏羡月坦然的整理一下衣裙,正准备走下马车的时候,马车似乎又前进了几步,随后停了下来,苏羡月正好奇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时,一只手轻轻撩开了帘子伸了进来。 这只手白皙而修长,你可以清晰的在上面见到筋骨,纤长的手指白皙几近透明,对方似乎在等着自己的手搭上去,苏羡月。只是愣了一下,随后想都没有想,就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苏羡月借着对方的力气从马车走了出来,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人,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袍,这应该是王爷的礼服吧,上面还绣着暗纹, 竟然也是用上好的冰丝线绣成的。 这是苏羡月第一次看他用这么华丽的发冠,不仅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还镶嵌着十分珍贵的东珠,略微冲淡了他身上的一点清冷气息,却将他的冷漠无限放大。 景修寒将女孩子拉到了自己身边,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抬手整理她有一些凌乱的发丝,借着这个机会在对方耳边轻轻的,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一次宫宴不简单。” 苏羡月瞳孔一缩,她十分敏锐的发现这次不对劲了,若是放在平时,他哪怕觉得有危险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告诉她,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皇上知道。 但是现在,景修寒却冒着这种危险告诉自己,就证明他觉得这个不对劲,十分的严重严重,导致他必须在这个场合告诉自己。 两个人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今天是一场硬仗啊。 苏羡月抬眼看过去,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宫宴,而是属于一种朝欢礼仪,所以没有在殿内举行,在他们面前的是龙凤台,一般宫内的祭祀还有祈福,都会在龙凤台上举行。 龙凤台装修的十分华丽,地面都是用上好的白玉,那些柱子也都是用纯金雕刻而成的,而在这中央有一口很大的湖泊,上面是缩小版的凤凰台。 而那凤凰台中央却是蓄满了水,向着下面流去,像是一个小型的喷泉,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却十分好看,她真的是很佩服这个人的智慧,这里的一砖一瓦,你每走的一步都是那些工匠们的心血。 苏羡月挽着景修寒的胳膊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上这高高的龙凤台,不管在她面前的将会是什么样的风暴,只要她身边这个同行之人还在,那么,她就无畏艰险。 苏羡月登到了顶峰,看到了早已经到来的皇上和大人们,她微微俯身,“臣女拜见皇帝陛下。” 皇上笑眯眯的摆摆手,“苏丫头,快起来,不必那些虚礼,这一次是你病好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典礼吧,不用担心,也别紧张。” 第206章 醴酒之礼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是啊,皇上,臣女还真的是有一点紧张呢。” 白继薇,看到苏羡月那一身的衣服,纵然是一向冷静的她,都难免震惊了,她身体绷直了,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座椅的扶手,她那一身衣服自己再清楚不过了,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王爷小姐可以穿的,那是皇家礼服。 据说这衣服还都是皇上亲自检验过的,那么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皇上对她态度的改变,还有今天的纵容,难道说……, 苏羡月跟着景修寒落座,等着圣疆的到来,这一次毕竟不是属于宫宴,他们坐在面前摆放的都不是蔬果,而是纯金打造的香炉。 苏羡月不由得冷笑,都说这些年来国库一直空虚,但是各地府衙上交的银子也不少,这几年又是风调雨顺,也不需要打什么仗,那么这些金银都去哪儿了?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都让我们这个尊贵的皇上给消遣用了,且不说这奢靡的龙凤台,这是需要多少人,耗费多长时间多少精力,才能建造的呀? 就单说这上百个纯新打造的香炉,卖出去都足够养活一个军队了。 这时,一阵优美的礼乐声响起,苏羡月,抬眸看过去,前面走来的正是穿着圣疆服饰的少女,他们都穿着红色的薄纱,用各种银饰来装饰,手里拿着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乐器,而是乐器发出的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苏羡月眨眨眼睛,等一会,前面这个女孩子用的乐器,这不是风笛吗?还有那个女孩子,这不是小提琴的前身吗?难道说……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架空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她的全部注意力却被一个人给夺走了。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薄纱,莹莹步伐之间,能隐约的看到他白皙的脚踝,双脚带着精致的银铃铛,腰间也是各种银饰做了装饰,垂落着银蝴蝶和小银铃铛,甚至他的手腕都带着银环。 白色的薄纱遮住了面容,但是,却刚好能露出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这应该是苏羡月第一次看到她画了妆容,眉心一点红,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神明一样,那样的不染纤尘。 苏羡月直接愣住了,她的视线从这个人出现之后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来了。 离歌视线越过了众人,落在了那个最明亮的少女身上,看到对方之后,她一直冷漠淡然的双眸露出了点点笑容,似乎是那万千的寒冰忽然分崩离析。 然而仅仅是一演她就转移了视线,收回了笑容,再一次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圣疆公主,只有她眉眼之间还未散去的点点柔意,告诉对方,她曾经笑过。 苏羡月却勾起了笑容,对方是在安抚她,这样子就好了,现在,他们的身份不便像以前那样亲密,但是能够在这么多人当中,对她笑一笑,告诉自己,她还好,就足够了。 白继薇在高座上一直盯着苏羡月,她清晰的看到这两个人真的互动,难道说他们之前就认识吗?可是如果认识,为什么那日要在大殿上两个人那样的针锋相对?总不能一切都是为了作秀吧。 况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直觉,她总感觉今天这个圣疆公主,和那一天的人有些许差别,不仅是说两个人穿衣风格千差万别,而是这两个人浑身散发的气质千差万别。 那天,那个公主更像是一朵妖艳的玫瑰,带着刺和锋芒,让人不禁去喜欢她,却又害怕与她接近,而今天这个,更像是一朵清淡的水仙,清丽优雅,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是圣疆没有必要中途换一个公主,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离歌走到皇上面前,“皇上,圣疆已经来天元叨扰多时,而此次前来,也只不过是想放上我圣疆的礼物和心意,既然礼物已经带到,心意已经传达,那么,请允许我圣疆先行告退!” 皇上起身,从上面走下来,扶起离歌,“好。” 这时,朱公公带着玉壶出现,那玉壶竟然流光炫彩,一时之间让苏羡月猜不到,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 皇上转身,看向了苏羡月的方向,对着她摆摆手,“苏丫头,你过来。” 苏羡月虽然不明白,这个时候皇上叫自己过去去做什么,但是她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 白继薇却心下了然,看来自己猜对了,这皇上果然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不会赐给苏羡月这套贵重的礼服,也不会让她在今天做这样的事情。 白继薇略微摇摇头,看到了一旁咬牙切齿的苏落柔,不由得冷笑,看来从今天以后,这帝都的天就要变一变了,也是,这旧时王谢堂前燕,总要飞一飞不是吗? “苏丫头,由你来行这醴酒之礼。” 苏羡月瞳孔一缩,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所谓的醴酒之礼,一般都是由皇上的亲女儿或者是长公主才可以,因为这个礼仪一般是送贵客,只有身份尊贵的公主才可以表示尊重。 那皇上如今要她做是什么意思?这皇上确实没有亲姐姐,他们当场没有长公主,但是现如今他有个亲女儿啊!怡荷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这整个天元唯一的一个公主。 这也是怡荷为什么,能如今这么骄纵的原因,因为她的身份独一无二,若是换了其他人怎么可能不骄纵? 苏羡月作势就要跪下, 虽然他不明白皇上要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礼她不能执行!“皇上!”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皇上却一把将她拉起,“别觉得你不可以实行,朕觉得你可以,你就是可以的,再说有本事我朝王爷的女儿,有什么不可以?” 苏羡月真的是吓出来了一身的冷汗,她总算是明白了这衣服从哪儿来的了,这不就是皇上亲自做的吗?就是为了今天,而且别人也根本就没有动过手脚! 第207章 酒水被换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抬眼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怡荷,她平时有多么讨厌这个女人,现在只有多么思念她,看来皇上为了不让百官所察觉,干脆都没有让她出来。 苏羡月暗暗咬牙,这个任务她真的是接不了,一个有公主才能制定的任务,其实多年之前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在新皇那个时代,他是没有女儿的,也没有姐妹,那这个重要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儿媳身上。 皇上如今的意思,并不是想收自己为公主或者郡主,他怕是要让自己再一次成为太子妃,他这颗心没有死! 景修寒直接起身,走到苏羡月身边,微微的扶住了她,不怪她吓成这个样子,若是换了其他人,也要吓跪下了,景修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看着皇上,声音淡然,没有喜怒。 “月儿,还不谢恩?” 苏羡月咬牙,皇上不给她一点思考的机会,直接把衣服给她,今天再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反驳,然而现在这么多人在,她不可能驳了皇上的面子,这就是皇上的目的。 但是景修寒的出现简直就是救场啊!景修寒也是一个王爷,那么以她们两个现在的身份,苏羡月就算是半个皇家中人,那么她来执行这个任务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苏羡月直接跪地,“谢主隆恩。” 皇上见她已经谢恩了,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没有办法挽回了,她也必须去执行这件事,“苏丫头,还不快行醴酒之礼?” 朱公公见状,聪明的将那琉璃瓶子拿了过来,苏羡月没有办法,现在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走到小凤凰台模型前面,三叩九拜行大礼,随后取过朱公公递过来的小茶杯,接了那模型上的水,倒进那玉瓶子里。 随后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那玉瓶子本来是流光焕彩,在被注入着清泉水之后,拿幻彩消失了,整个玉瓶子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苏羡月取过那玉瓶子,倒了两杯酒出来。 一般的酒都是无色的,而这酒却是蓝色的,是那种十分清淡的蓝色,你若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发现他在散发着光芒,但是苏羡月明白,这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氧化现象,但是古人们却把这奉为上天的恩赐。 苏羡月将酒杯递给离歌,两个人看着酒水交换一个眼神,随后喝下,但是这酒水入口却并不像酒那样猛烈,反而更像是糖水那样甘甜绵软。 苏羡月将酒杯放下,这就算是礼成。 离歌走到皇上面前,微微俯身,“感谢皇上能特意以如此大礼来送我们,我等倍感荣幸,愿天元盛世安康,皇上千秋万代,离歌告退。” 离荒站在远处,也微微俯身,随后视线落在苏羡月的身上,此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来看一看天元的虚实,正如同他所想那个样子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已经烂到了根里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特意跑一趟,但是他似乎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 离歌走到离荒身边,最后远远的看了一眼苏羡月,最后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她走了,说不定再次相见的时候,又是什么时间了呢?或许这一辈子两个人就只有这么匆匆的一面了。 离歌一身白衣和离荒并肩而行,但是刚刚弹奏仙乐走进来的圣疆的人们,也一起再次敲打出乐声离开了。 大典结束后,苏羡月躲在一旁,见景修寒过来了,拉住了他,“我需要去一趟皇宫。” 夜楠跟在景修寒身后,闻言有一些不明白,“你想去皇宫你完全可以去啊,以你的身份这不成问题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去皇宫,不是光明正大去。” “你不会是要……” “嗯。” 景修寒将女孩子拉进了马车里,虽然大连已经结束了,那些人都已经走了,但是毕竟是在皇宫,人目众多,这些话还是小心一点,“为什么?” “刚刚我们的酒被动了手脚。” 夜楠直接就跳起来了,差一点碰到了马车的上面,直接弄的他两眼冒金星,“谁敢这么大胆,在这种大典上动手脚!” 半个时辰前,苏羡月把酒递给离歌,她刚把酒水放在唇边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酒不太对劲儿,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嗜酒之人,但是一般的酒,都是有辛辣气味的,而这醴酒之礼用的就是这种酒。 然而她手里的这杯酒却带着淡淡的甜味儿,他们这个醴酒之礼的醴,并不是说要酒水甘甜,这个醴字取的是,君子之交淡若醴,意思就是,他们和天元的交情就像是君子一样,坦坦荡荡。 但是苏羡月却没有动,而是抬眼看向了离歌,果然看到她也带着淡淡的疑问,两个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一个眼神,将酒喝了下去。 苏羡月微微蹙眉,“皇上本来都已经放弃让我做太子妃的念头了,他不会忽然之间提起这件事情,还有怡荷,今天为什么没有来?那个动了手脚的人,他应该是要帮我,我得去查一查。” 夜楠有些发懵,他撇撇嘴,“你怎么知道那个动了手脚的人是想要帮你?这种大典上如果出了差错,你可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他这分明就是要害死你!” 苏羡月却摇摇头,她双眼带着光亮,那是精明。 “不会,我仔细观察过那个瓶子了,他装的是糖水,糖水和酒一样可以发生化学反应,若是他真的想害我,大可以将那糖水变成水,这样典礼失败了,哪怕皇上不会怪罪我,那些平民百姓都会一人一口唾沫将我喷死。” 景修寒双眼微眯,将女孩子按在了马车上,“我知道你想要去调查,我陪你去,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得等到晚上。” 有景修寒陪着,这自然是最好了,毕竟他功夫那么高,遇见了什么事情两个人还能应急一下,况且他也没有着急到,必须现在去,现在去那就是皇宫天罗地网,等着挨抓呢。 第208章 地狱的修罗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好。” 夜晚,苏羡月穿着一身黑衣,被景修寒抱着跳进了皇宫,然而进入皇宫之后,景修寒却没有像自己所想的样子,偷偷摸摸的和自己翻墙走进去,而是大摇大摆的在皇宫里逛荡。 苏羡月拉住景修寒的衣袖,对方停住了,苏羡月就凑到他的身边,悄悄的说,“你怎么这么张扬啊,你不怕被那些暗卫看到么?” 景修寒拉过女孩子,两个人继续平稳的走着,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情,“他们不在。” 苏羡月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入皇宫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看到一个暗卫,哪怕自己武功不精,但是她的直觉是十分敏锐的,甚至是说这些守卫要比白天还要松散,连人数都不敌白天的一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做了一些安排。” 苏羡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景修寒会说要让她们两个半夜来,皇宫的大多数暗卫都是从他手里调过去的,所以她们两个要想进来,只需要景修寒的一句话就足够了,那些守卫想必也是他想办法调走的。 因为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拦她们两个,她们两个很快就找到了贵妃的住所,贵妃的宝月楼,此时此刻明明是半夜却灯火通明,两个人悄悄的走过去,苏羡月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院子里面的怡荷。 她一身素衣,披着头发跪在哪里,看起来十分的憔悴,想必是已经跪了很久了,整个人都有一些摇摇晃晃要摔倒的样子,若不是苏羡月认识她,见过她很多次面,换另一个人可能都认不出来,这是她们当朝那个骄傲的公主。 这时,白继薇一身白衣从里面走出来,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迁走了侍女,随后走到她身边,他的声音并不像平时那样温温柔柔的,反而此刻带着清冷,再配上这一身白衣,活像一个冰冷仙人。 “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你跪着吗?” 怡荷咬咬牙,却不敢抬头看他的母亲一眼,“不知。” 白继薇闻言轻笑,苏羡月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可怕,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敏锐地发现,这个女人身上那种可怕的气质,她虽然是在笑着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给你来上一刀。 “你会不知?那好,我来告诉你,是不是你在你父皇的醴酒之礼上动了手脚?是不是你换了苏羡月的酒?又是不是你对她的衣服动了手脚?” 怡荷直接抬头,她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滔天的恨意,这恨意直接替代了刚刚的恐惧,她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因疼痛而麻木的双腿,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开口。 “没错,是我,都是我做的,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恨她,我恨不得让她在这典礼上去死,这明明是我的荣耀,为什么要交给她这样一个卑贱的女子?所以我要毁了她!父皇不是想给她荣耀吗?那我就好好的给她一个荣耀。” “我送去了很多珍宝,将那件衣服装点的格外华丽,也是我换了他的酒,换成了白水,我就是想要看她,本来以为已经站在天堂上,后来跌入谷底的样子!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来!” 白继薇并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同意她,反而是嘴角的笑意加深,她弯下腰,纤长的手指划过对方白皙的脸庞,“所以,这些你都承认?” 怡荷双目通红,眼里好像是浸满了鲜血,“没错!哪怕你今天把我关在这里,你也救不了什么了吧?她今天应该全部都失败了吧?白水是无法和圣水产生反应的,在集合那一刻,酒水发不出淡蓝的光芒,她就死定了!” 苏羡月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是怡荷动的手脚,她本来以为这些事情会是白继薇这个女人做的,想必怡荷本来的目标并没有想要直接毒死自己,而是想用舆论压死她。 现在的百姓难免无知一点,若是自己知道典礼失败了,他们就会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才女,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根本就得不到上天的支持,没想到几日不见,怡荷聪明了,这害人的手段越发高明了。 白继薇却忽然冷下脸,刚刚的笑容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到极致的眼睛,她狠狠的抓过怡荷的头发,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是很轻的,没有故意的发狠,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女人的命,你不能动,我留着她还有大用处的,如今你为了一己私欲,险些让我全盘皆输,你这么不听话,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啊?” 苏羡月猛然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拉住了景修寒,太可怕了,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吧?在后宫最可怕的不是聪明的女人,而是一个聪明的疯女人,她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怡荷好像是一下子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就推开了白继薇,不顾自己已经没有直觉的双退,猛然站起来,磕磕绊绊的夺门而逃。 白继薇被推的向后几步,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动作,没有要把她抓回来的样子,而是看着她离开了,随后冷笑一声。 这时侍女恰好端着药膳走了进来,微微俯身,“娘娘,该喝药了。” 白继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眉眼一下子温柔下来,好像刚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柔声说到,“怡荷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犯了错让她跪一会儿,还不愿意了,一会儿你去拿点药给她,膝盖可别留下伤了。” “是。” 苏羡月扯着白继薇没有注意到这边,连忙拉着景修寒就离开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刚刚面对怡荷的时候,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活生生的气场,就好像是一个从地狱来的修罗。 看着那人走之后,还要给她送上药,再一次去刺激她一下,这可能就是白继薇手段高明的地方,她就是要告诉怡荷,这一次就饶过了你,没有下一次了。 第209章 暗中调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看来,我的酒应该是被怡荷掉包了,最后又被白继薇换成了糖水。” 景修寒淡淡的抬眼看了一眼宝月楼的方向,眉头紧锁,“我会派人看着她。” 这个女人不简单,怪不得对她的传闻很多,有人说她善良温婉,也有人说她心狠手辣,宛若毒蝎。 “哦,对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 “嗯?” 苏羡月微微蹙眉,坐在一旁,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上一次在大殿上,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明明是帮着怡荷的,怎么到了今天反倒怪怪的,怡荷这个女孩子虽然跋扈嚣张,头脑简单了一点,但是毕竟还是她的孩子。 “十月怀胎,虎毒不食子,她就算是再狠毒,也不应该那样对自己的女儿,而且看怡荷今天那么怕她,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她今天对怡荷的态度,不像是对女儿,反而像是对一个……仇人?” 苏羡月最后一句话,她不能完全肯定,是带着淡淡的疑问的,他们没有证据说明白,白继薇对待怡荷的感情像是仇人,但是以她敏锐的直觉,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并不像是简单的母女关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景修寒双眼微眯,苏羡月这一言虽然带着疑问,但是两个人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有问题,不仅仅是苏羡月怎么觉得,他在很久之前就觉得这个贵妃有问题了,只是那个时候贵妃隐藏的太好了。 “她在进皇宫之前,在白家并不受器重,一个庶出的女儿,家里也不是本家还是旁系,这样让她在白家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后来她的母亲去世了,本家主母心疼她就把她带回来了。”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后面的事她知道,无非就是她入了宫,做了贵妃,“能用一年的时间,从一个普通的宫女变成如今的贵妃宠冠后宫,她一定是有些手段的,他的美貌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她懂皇上,否则早晚都会有色衰爱迟的那一天。” “皇上的那么宠爱她,想必是她有一些手段,看看这后宫的嫔妃吧,三宫六院,每一年都会有人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从此平步青云,这美人可是不断的,花会一年一年的开,可是她却能一然在花枝上开这么久……” 苏羡月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却已经是足够惊心的了,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根本就不用把话说破,他们已经知道在这其中肯定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苏羡月觉得,这可能会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们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白继薇毕竟进了皇宫,再想出去传递消息就很难了,所以说她一定是在入宫之前,见到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有如此大的改变,所以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她在入宫之前。” 景修寒略微沉默一瞬,随后他淡然抬起右手,几个呼吸之间,有一个人一身夜行衣落在了他们的身后,轻功点地,然而要不是两个人早就停下来交谈,肯定没有发现,此人一定武功超群。 “派人去查查。” 那人全身都是一身黑衣,他的面容也被这夜色给遮住了些许,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是” “听说她自从进宫之后,她从小照顾她的乳母,侍女都换掉了,部分死于非命,部分都已经回了老家,你们可以从这些还活着的人下手。” “是,苏小姐。” 苏羡月这才放心下来,他们现在光是着急是没有什么用的,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等,等他们把消息查出来。 景修寒眉头紧锁,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略微出神,这个女人不简单,苏羡月的两次中毒会不会和这个女人有关系?放眼整个京城或许有这个能力能够下手的人,也就只剩下她了。 她到底是哪一边的?是皇帝的?她是皇上的贵妃】,皇帝宠她护她,她若是帮皇上做事,到也能解释得通,可是既然是帮皇上办事,为什么要害苏羡月呢?皇上至少现在还留着她有用。 还是说是那边的?若是她是那边的人就糟糕了,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就会太多。 苏羡月一回身看到的,就是景修寒一身黑衣,面容严肃,眼神里装满了决绝,淡淡的看过去,他的那种眼睛里仿佛有滔天巨浪在嘶吼,在叫嚣着,他整个人仿佛不像是白天那个翩然的嫡仙。 反而好像是回到了之前那个他,那个总是一身黑衣,面容严肃,那个丝毫没有白天的干净,反而通通都是夜晚的深幽,回到了那个背着仇恨,整日都想着如何复仇的人。 苏羡月却莫名的心疼了,她直接抬起手,之前按住了对方急促的眉头,“别皱眉了,我送你个东西。” “嗯?” “先和我回去,礼物在家里。” 苏羡月说着就拉着景修寒回到了王府,她对于这个王府,并没有说是回到王府,而是说家,似乎她已经是下意识的,把自己规划在这个家里面了。 苏羡月进入房间里,就走到了一旁的梳妆台,从那里面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盒子并不是很精致,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装首饰的盒子,她把这个盒子交给了景修寒。 “喏,礼物。” 景修寒看着苏羡月一脸的你快打开看看的表情,轻笑一声,“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羡月一脸的神秘,并没有想对这个孩子过多的解释,反而是催促对方赶快打开看一看,“礼物这个东西说出来就没有新意了呀,你要亲自打开看一看。” 嗯?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总不能是她的财产吧?景修寒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景修寒将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个用陶瓷做的,像是小碗的东西。 被一根绳子穿了起来,并不像是他们平时吃饭或者喝茶用的,它很小,上面的花纹很新奇,一般吃喝用的茶杯都是雕刻的青花样子。 第210章 不用也想风铃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而,这个上面雕刻的却是花草,下面用一颗东珠串了起来,再往下就是各式各样的贝壳和珍珠。 此刻,晚风恰好带着阵阵的花香送进了房间里面,绕过了这样新奇的东西,贝壳敲打着珍珠,发出了十分悦耳的乐声,玲玲的声音,甚至是比今日在凤凰台上,听到圣疆的乐声还要美妙一些。 “这是什么?” 苏羡月,笑眯眯的拿过了风铃,并没有先解释,反而是走到了窗边,将那风铃挂在了窗户旁边,风一吹过,就能带来那美妙的乐声。 “这是风铃呀,在我们那个地方,夏天的时候总是会用着风铃,就好像是告诉所有的人,夏天到了,这风铃也能带来凉爽一样,况且今年夏天这么热,我早就想送你一个了,这些天刚刚把它做好。” 景修寒走过去,他抬手摸了摸风铃,这些东西倒也不是难找,所用的材料也并不是十分的珍贵,可是却还是让他感觉到心里面柔柔的。 或许,让他感动的并不是因为这东西的贵重,而是那份心意吧,是他亲手做又亲自送来的心意。 “这毕竟只是一个风铃,也不能带来清风,为什么会凉爽呢?” 苏羡月,轻声一笑,“说辞罢了,他确实不能带来凉爽,是我想送你。” “嗯?” “你之前不是送了我一个步摇吗?你告诉我一步一想,那个时候我就说了,我会送你一个风铃,叫做不动也想,况且……风一吹过的时候,它的声音很好听吧,风铃响了,你就会想我了,而且你就也知道我在想你了。” 景修寒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顶,他的举动是那么的温柔,好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不用也想,时刻都想。” 苏羡月,弯了眉眼,她笑起来一向是极好看的,因为她本身的面容,就是属于那种极具有张扬型的,这一笑却仿佛能冲淡些许,带来些许明媚,她的双眼像是一轮弯弯的明月。 里面又像是洒满了点点的繁星,景修寒记得她的笑,先是她的鼻子会可爱的皱起,接着笑意会蔓延到她的嘴角,你可以从她上扬的弧度发现,然后那份笑意会蔓延到她的眼眸,让他们顾盼生姿。 此刻,恰好晚风送来了一阵花香,连带着那风铃玲玲作响,珍珠敲打着贝壳,他们的声音相互融合,达到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交错缠绕,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不应该分开。 隔日,苏羡月正好在帮林嬷嬷做糕点,她上一世就是一个厨房小白,没想到这一世依然还是,不过就是一个做糕点的活,她也做不好,看来有些东西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好的,还需要要看天分。 苏羡月弄了半天,做出来的糕点也不尽人意,但是林嬷嬷并没有嘲笑他,反而是细心的继续指导她,苏羡月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做好它。 这时,金瑶推门进来了,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有些发懵,盘子是极好的,那是只有官窑才能烧出来的正宗青花瓷,可是这盘子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奇形怪状,颜色还怪怪的。 金瑶走过去,面色有一些难以名状,“这是什么?” 苏羡月轻咳一声,拍了拍手将手上的面粉拍掉,几乎是转移话题般的询问,“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慕容金瑶这才反应过来,她找苏羡月是有急事儿的,她连忙将手里的信封交给对方,“有消息了。” 苏羡月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赶紧把信封打开了,里面虽然有署名,但是这娟娟小字就能认识,这就是白茉汀的字。 “白府一大早就送来的,说是他们小姐写的,务必交到你的手上,但是那个时候你还在睡觉,就拖到了现在。” “他可还有说什么了?” “他们小姐的意思是希望能去一趟白府,信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苏羡月点点头,信里面就几个字,大致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能过去一趟,她有事情和自己说,白茉汀既然叫自己了,她就有必要走这么一趟。 慕容金瑶看着苏羡月一直在看信,也没给个准信儿,也就试探着询问,“你要去么?” 苏羡月将信放下,“备马。” 慕容金瑶无奈的摇摇头,好叭,她就不应该问这么一句。 苏羡月几乎是紧赶慢赶着就过来了,来到白府的时候,也没有通报所有人,也是悄悄的走进了白茉汀的房间。 此刻的白茉汀一身的白衣,站在树下,她的长发柔顺的披在了脑后,这一次却没有梳着简单的发型,反而是当今最流行的发型,装饰也难免精巧了一些,还画着精致的妆容。 苏羡月见到她,微微一愣,倒是有一些惊讶,他是知道这个女孩子很漂亮的,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惊艳,反而是越看越舒服的类型,她的身上自然就带着一种,淡然清冷的书香气息,你甚至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超脱世俗的仙气。 仿佛是他是从仙界下来的,身上就带着那种不染世俗和尘埃的气息,她就这么一身白纱衣站在树下,却仿佛是一幅绝美的画卷,而她就是那画中人。 白茉汀抬着头,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身,轻轻的够了嘴角,“你来了。” 苏羡月,点点头,走了过去,扶着白茉汀坐下,“听到你来找我,我就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有事情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我和他即将要结婚的消息,你应该知道,听说他前不久在宫宴上喝多了,昨天又跑到酒馆里喝了个酩酊大醉,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让我去看一看。” 苏羡月,微微蹙眉,其实这些天她一直待在王府里面,这件事情她确实知道的,他那儿呢,是在宫宴上喝多了,这不过是说死罢了,明明是他跑到了青楼那里寻欢作乐。 第211章 画中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昨天,更是跑到酒馆里喝了个大醉,甚至还要调戏妇女,这件事情就被蔓延开来,这才传了个沸沸扬扬,到底还是一个世子,皇上毕竟还是要注重他的颜面的,这些事情也就都没有传出去。 而皇上此刻说,让她去看一看的意思,也不淡淡的是去照顾他,是让他明白,他有一个妻子,他要成婚了,平时怎么玩,皇上都不会管他,但是此时此刻,他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了。 苏羡月,看着此刻的白茉汀,心里却满是心疼,白茉汀能不知道么?不,她知道,毕竟现在是人言可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消息呢,只是她不说罢了,她在装糊涂。 “好,我陪你去看看。” 白茉汀轻轻的勾起嘴角,虽然她们相识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两个人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或许有些时候,人和人的相遇就是这个样子奇妙,这是前世未知的相识,是今生擦肩回眸的缘分。 两个人来到世子府的时候,张灯结彩已经完事了,整个世子府喜气洋洋,通红一片,让人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喜事,所有的侍女脸上都带着笑意,头上带着红花,侍卫也是腰上缠着红纱。 苏羡月这才一下子具有反应过来,这个王府的主人要成亲了,她噎了一下,难免想到自己就在不久之前和人家大吵一架,两个几乎是闹的不可开交,虽然最后谁也没说什么,但是关系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苏羡月炖了一下,抬头看着那红彤彤的牌匾,据说这是皇上特意书写的,还用的是上好的金墨,这算是一份殊荣,这是前不久送来的,也就是顾墨之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第二天,从皇宫送来的。 皇上这不仅仅是为了让那些市井小人闭嘴,更重要的是为了警告顾墨之,你的世子妃是白家的女儿,就算是你不喜欢她,至少也要给她面子,给赐婚的皇帝面子,皇上是最不能容忍这些事情的发生。 白茉汀发现苏羡月已经停下来了,回去看她就看到她站在外面,抬着头,视线似乎是停留在那牌匾上,这牌匾的由来,她还是知道的,她走过去,拍了拍苏羡月的肩膀,轻声开口。 “月儿,要不然你留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了。” 苏羡月回身过来,摇摇头,轻轻的笑了,“不用的,一起进去吧。” 两个人现在见面难免尴尬,上一次是苏羡月有一点昏头了,直接就被这个消息弄懵了,直接就去找他了,却忘记了,这个婚是皇上赐的,他们怎么反对?不然的话,难道白家老爷子就不会反对么? 这些都是苏羡月后来想明白了,想要和顾墨之再好好的说一下,可是一直就都是没有了机会,还有他离别时,那话难免有一些坚定,亲口对自己说,以后不要再见了,苏羡月自然是成全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是再不想见到他,苏羡月都舍不得白茉汀一个人回去,她听说那个侧妃简直就是嚣张跋扈,小家子脾气,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白茉汀呢,她要去给振一个场子。 两个人走进了世子府,这一次苏羡月直接去自己上一次来的院子里,却没有看到顾墨之,苏羡月只好拉过一个小侍女,询问之下她也不知道,没有办法,两个人只好分开找。 苏羡月一路沿着花园找,路上有侍女说他们看到世子不久前去后花园了,苏羡月连忙就跑了过去,发现后花园荒废了不行,简直都不能称之为花园。 树木疯长,看样子很久没有修剪了,杂草丛生,开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小花,却格外的好看,这里虽然没有前面的花园那么精致,但是你却能看到一种叫做生机盎然的东西。 苏羡月拨开杂草,走了过去,发现哪里有一个小屋子,就藏在那杂草的里面,但是神奇的是,在外面由于草太高了,就把这小屋子挡住了,但是你一旦走了过去,你就能看到。 苏羡月走过去,发现那小木屋竟然都没有锁,她顿了一下,她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这里应该会有秘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了那摇摇欲坠的门,走了进去。 然而,当她进去看到了房间之后,她就愣住了,整个房间其实是很小的,在她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那里面画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子,她撑着一把伞,站在桥边,雨水似乎是打湿了她的衣角。 但是她丝毫的不在乎,依旧看着远方,她的眉眼十分的夺目,是那种惊艳的美,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了,从此这个人就住在她的心里了。 这个桥,这件衣服,这把伞,苏羡月猛然大口呼吸,狠狠的向后退两步,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疼的她微微蹙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她在熟悉不过了,毕竟是用了她这么长时间的样貌。 画中人正是苏羡月。 这个场景应该是他们上一次偶遇的时候,那一天自己正好是打了一把伞,一身红衣,一场雨,自己站在桥上,他也是站在桥下,自己回头叫她,他就过来了。 怎么可能?顾墨之为什么要存着他的画像?苏羡月咬咬牙,强忍着后背的疼痛,直接向着画跑了过去,画的右下角正好是写着顾墨之的名字,还有一句话。 “本以为无缘,奈何桥上再见,两次相遇都是雨中,难免有缘,可是心境却大不一样了,美人依旧,初见乱眼,再见乱心,特留此画像,留作纪念。” 苏羡月猛然睁大了双眼,原来是这个样子,怪不得他会在那一次喝那么多酒,怪不得他会在自己回来之后,渐渐疏远了,怪不得自己那天去找他,他会那么说,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了他…… 白茉汀一路去了西厢房,然而这边的人却是少的可怜,甚至是侍女也寥寥,这边可能是要荒废了吧。 第212章 选择隐瞒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白茉汀难免有一些失望,看来这一次看不到他了。 正当时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那是女子娇媚的叫声,白茉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声音来自一个看似要荒废了的小院子。 这个院子装修的其实是极好的,可以说,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点都不比他们白府差,甚至是还有更好的样子,但是这里却因为很少有人照顾,难免看着荒废了一些。 “殿下~我们在这里真的好么?这里不是你要准备给世子妃住的院子么?我们在里做这些事情,姐姐一定会生气的啊。” “她为什么要生气?你要是喜欢,哪里都是可以的。” “姐姐这个院子真的是很好看呢,姐姐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听说姐姐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贤惠女子,这里正好是远离那些繁琐的事情,足够安静了。”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了,她可以去其他的地方。” “殿下!奴家自然是要跟着你的,这里太安静了,不适合我,等到殿下要找我的时候,每次不都是要走这么远么?女家心疼殿下啊。” “呵呵,就你嘴甜。” 白茉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直接就愣住了,这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她难免自嘲一笑,也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呢?两个人本来就不熟悉啊。 接着就是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女孩子为了取悦对方的娇媚声音,白茉汀不由得暗自握拳,这个人应该就是侧妃吧?早就听说侧妃已经先过来了,两个人很是恩爱,她本来以为就是假的。 没有想到顾墨之真的会这么对自己,门这时正好露出一个小缝隙,她看着顾墨之将女孩子抱起来,走进了房间里,他还是喜欢穿一身红色,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是暖色,他的背影却依旧是那么的冷漠。 等等!她怀里的那个女孩子!那个人的眉眼十分的张扬,还画着精致的妆容,她长的十分的惊艳,可以用妖媚来形容,她为什么和苏羡月有着相似的容貌?特别是这个眉眼,几乎是有五分的容貌。 特别是她低下头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十分的想象了,难道说,顾墨之喜欢的一直都是苏羡月?他们两个人之前是好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疏远了。 白茉汀一直好奇,为什么顾墨之会突然喜欢一个这样的陌生人,原来,这个人就是他们所相熟的,那些市井传言都说是侧妃才是王爷最爱的女人,她差点就信了,没有想到……原来这不是什么天赐良缘,而是早有预谋。 这时有侍女走过来,看到了白茉汀,就算是不认识她,但是现在还在王府里可以自由行走的人,出了哪天他们看到的那个惊艳的苏小姐,应该就只剩下他们未来的王妃了。 虽然他们没有见过侧王妃,但是听说她,嚣张跋扈,长相更是妖艳,分明就和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孩子不一样,倒是他们听说王妃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他们就直接认为这个就是王妃了。 “白小姐安好。” 白茉汀看到侍女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就恢复到了镇静,她尽量是让自己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里这么偏僻,你们这是来做什么呢?” 侍女怀柔微微俯身,她算是顾墨之的贴身侍女,看到白茉汀这样的温柔的女孩子,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回白小姐的话,奴婢们前来打扫房间。” 白茉汀下意识就看到里面,他们还在做那种事情,现在顾墨之已经是一身的事,不能在出现这样的丑闻,“这里不着急打扫吧?我还准备看看风景呢。” 怀柔愣了一下,看到白茉汀眼里强装出来的镇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顾墨之带着那个女人回来了,然而自己刚刚从他的房间出来,哪里没有人,白茉汀一直在找他们,会不会,他们就在这里? 他们世子一向都是随心所欲,说不定是正好让白茉汀撞到了,她这才……拦住她们的么?虽然都说王爷喜欢侧妃,但是怀柔就是不喜欢那个张扬跋扈的女人,她格外的喜欢这个安静的正妃。 她眼中带着些许的感激看着白茉汀,她知道白茉汀这是为了大家好,“好的,白小姐你先观赏着,我们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怀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白茉汀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室内传来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嬉闹声,白茉汀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向后退了几步,仓皇逃走,临行时,由于是跑的太着急,头上的珠钗还掉了下来,落在草坪上,室内的声音盖过了它,被忽略了。 白茉汀慌乱的跑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但是她也就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直到是她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人,这才停下来,她连忙揉揉头,抬头就和那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苏羡月也是在院子里找她,但是却没有找到,她还是小看了这个王府有多大,听有侍女说有一个穿白裙子的人往这边来了,苏羡月这才找到了方向,过来了,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苏羡月本来是被她这样的反应逗笑了,但是看到她眼底的慌乱,和这个人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么?” 白茉汀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她的肩膀却明显的在颤抖,苏羡月一下子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似乎是在给她带来力量,“别害怕。” 白茉汀咬咬牙,本来她只是感到了一些震惊,虽然她是王妃,但是她知道顾墨之不喜欢自己,她连愤怒都不配有,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苏羡月关怀的眼睛,还有她给自己带来的力量。 第213章 你我本是同行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忽然赶到一种猛烈的委屈。 白茉汀双眼一下子就红了,她抬眼看着苏羡月,眼底氤氲一片,在配上她一脸的委屈,还有那有一些凌乱的发型,可是跑了很久,她的珠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显得十分的可怜,但是她最后也只是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苏羡月虽然是还想说什么,但是却看着她这个样子,也都忍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对方不想说,她就不问了,要是问了,就不是关怀了,这是探听人家的秘密,是在接人伤疤。 苏羡月只好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定,几乎是认命了一样的哄着她,“好,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一路上白茉汀都是十分的沉默,看的苏羡月有一些担心,将她好好的送到了房间里,看着她睡着了,这才去吩咐侍女,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去王府里找她,这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苏羡月回到王府里,就看到景修寒站在梧桐树下,眉头紧蹙,他又穿上了那一身的黑色,应该是进宫了吧?苏羡月直接走过去,抬手,就好像是向往日一样,揉了揉他的眉心,“怎么了?” 景修寒从怀里取出来一封信,交给了苏羡月,这样的信件她见过,这是景修寒的玄宗的密信,这信用的是凤凰牡丹,这种信只有宗主才能看,这是绝密,苏羡月打开了信。 “经过调查,白继薇在入宫前和一个书生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是成双成对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白继薇甘愿入宫,书生也消失了。” 短短的几个字,苏羡月似乎是看了很久,她微微蹙眉,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有问题,现在看来很奇怪,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十分的繁杂。 “让夜楠去查查这个书生,我觉得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夜楠已经去了。” 苏羡月抬眼看过去,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天边已经升起来了月亮,只不过今天的天气似乎是不是很好,渐渐的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面,整个天都失去了光芒,暗淡了下去,似乎是他们只能在这种夜晚里躲着,他们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 他们的手沾满了鲜血,在阴诡的地方搅弄着风云,他们不应该子阳光之下。 苏羡月歪头看向了景修寒,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淡淡的,瞳孔的颜色也是很淡,在这个时候,白日只会觉得冷漠,现在却有了几分明亮,拉着他的胳膊,“景修寒,你看看我。” 景修寒看过去,女孩子笑的十分的温柔,眼睛里面都是温柔,她的眼睛亮亮的,奇怪的是,她好像是一株都是这么的明亮,这么多人耀眼,“嗯,看到了。” 这一眼看过去,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就好像是多年之前,苏羡月刚来到这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让他看她,他看过去了,便是这一生。 你和我本来都是背负着血海深仇,这只能让我们在这里躲着,不敢去阳光,我们双手不再干净,我们在黑暗里搅弄风云,可是你出现了,你就是我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也只照亮了我。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似乎是平静下来了,王府格外的安静,好像是达到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模样,但是苏羡月明白,外面一定是乱的不行,王府的平静是因为自己想让他平静,外面才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几日之后,天刚刚的蒙蒙亮,天上似乎是还有点点的星光,苏羡月来到了白府,今日已经是最后的临界点,这里才是暴风雨的中心,苏羡月走了进去,侍女看到她来了,连忙带着她走到后院。 苏羡月果然就看到白茉汀一身嫁衣坐在梳妆台前,她本来是不适合这些明恋的颜色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她能够把嫁衣驾驭的这么的好,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像是一段黑色的绸缎。 白茉汀转身,看到刚刚走过来的苏羡月,微微勾起了嘴角,“你来了。” 苏羡月点点头,走了过去,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玉梳子,仔细的帮她她头发梳顺,“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苏羡月顿住了,举案齐眉?她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怎么和他举案齐眉?儿孙满堂?顾墨之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她嫁的这个人,偏偏是注意没有办法和她儿孙满堂的人。 苏羡月帮着嬷嬷的忙,将白茉汀的头发挽起来,带上凤冠,这凤冠一看就是白家珍藏的,应该是白家老爷子早早就准备好了,等着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却没有想到,嫁给的却是自己不愿意的人。 白茉汀站起来,看着苏羡月,她一身的红嫁衣,更是能衬托出她的好肤色,整个人就好像是如玉,凤冠也是设计精巧,应该是出自名工巧匠,今日的她难得的妆容精致,朱唇点绛。 “我好看么?” 苏羡月微微勾唇,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冰凉,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但是这古代的女子,还有再嫁的选择权么?她可能也希望自己在婚礼上都是美美的吧? “好看,小茉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白茉汀眉眼弯弯,走过来拉着苏羡月的手,“谢谢你,能够过来帮着我完成今天这个最重要的时刻,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苏羡月只当她是要嫁人了,有一些慌乱,直接就安抚,“好好好,我自然是相信你了啦。” 嬷嬷见外面已经是到了时间,连忙就把盖头交给了苏羡月,“各位小姐们,吉时快到了,别耽误吉时呀。” 苏羡月取过来盖头,红色的绸缎飘扬在半空中,最后落在白茉汀的头上,挡住了她的美貌,至此,她算是真的嫁人了。 苏羡月看着白茉汀被嬷嬷拉走了,看着她跨过火盆,看着她上了喜轿,外面张灯结彩,喜闹非凡。 第214章 三个人的婚礼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好不热闹,苏羡月却只是看着这一幕,没有在说什么了。 景修寒一直都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这个样,无奈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或许她这就是她的选择。” 苏羡月暗暗咬牙,她知道这是赐婚,没有反抗,因为她没有办法反抗,她以一种十分平静的样子去告诉所有的人,她愿意嫁,这就是她不连累父亲的最好办法。 喜悦声越来越远了,众人也就来到了是世子府,毕竟是一下子就娶两个,世子府那叫一个热闹,顾墨之的父母去世的早,没想到那高堂竟是皇上和白家老爷子,皇上是喜,白家是悲,悲喜交加。 这是一场三个人的婚礼,新郎官站在中央,手里拿着两段丝绸,旁边是新娘子,他们一起拜了这天地。 苏羡月直接转过了身,不愿意在看了,伴着司仪喊出来的礼成,苏羡月只好暗暗握拳,转身就去了酒席,顾墨之作为新郎官,自然是要陪喝酒的,走到苏羡月的位置,两个人都沉默了。 苏羡月率先站起来,到了一杯酒,“白茉汀比我小几岁,算是我一个妹妹,她希望她嫁人哪怕不喜欢她,至少要保护她,可以不爱她,至少要做一个丈夫的本分,可以不去打扰她,别让她伤心,以后,我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 白家老爷子看到这一幕,微微出神,最后笑了一下,他本来也想要说什么,苏羡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顾墨之微微抿唇,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苏羡月直接酒杯就碰过去,不给他一点反驳的机会,直接一饮而尽,顾墨之看着她干脆的样子,也喝下了酒,“这是自然。” 苏落柔看着两个人,敏锐的她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事情,随便说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来到了人少的偏殿,她早早就在这里约了怡荷,果然就看到了她。 “怡荷!你来了?” 怡荷真的是盛装出席,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华丽,似乎是还要比那新娘子还像新娘子,她看到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就气不打一出来,“你还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么?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找我了?你听不懂?” 苏落柔眼里划过一丝愤恨,但是被她一下子就隐藏起来了,“怡荷姐姐,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情的。” 怡荷冷哼一声,“你最好是有事。” 苏落柔拉过了怡荷,“我觉得苏羡月和顾墨之之间有问题,你不是很恨苏羡月么?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这么多人,人多眼杂,不就是让她身败名裂的最好机会么?” 怡荷微微蹙眉,作势就要推开苏落柔,“别说我狠不狠她,难道你就不恨她?她可是夺走了你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还让你父亲不再宠爱你了,在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人想要她死,或许最想让她死的人,应该是你吧?” 苏落柔微微眯眼,看来几日不见,这个怡荷没有那么好糊弄了,“怡荷姐姐,我是恨她,但是你不是也恨她么?你看看她出现,简直就是把京城弄的一团糟,我这才里帮姐姐想办法的啊。” 怡荷总觉得这苏落柔不怀好意,但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苏落柔说的让她身败名裂的十分办法了,“你说。” 苏落柔勾起嘴角,这才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怡荷一下子就震惊了,“你简直是荒唐!这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苏落柔连忙拉住怡荷,“姐姐我们只不过是绑架她,再说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孩子,就算是你想要要了她的命又能怎么样的?一直麻雀,一招飞上枝头,也想要变成凤凰了?” 怡荷也是一提起这个女人就很的咬咬牙,哪天碰到了她,一个侧妃竟然不对她行李,趾高气昂的,虽然她知道这样荒唐,但是她要承认,这是一石二鸟,“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酒宴上,苏羡月忽然发现春芙不见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应该是不熟悉才对,她一直都很聪明,来到这样的场合从来不会乱走的,怎么忽然就找不到了? 苏羡月只好是从酒宴中离开,来到了后院寻找,看到侍女,询问之下得知春芙曾经来过后院,虽然她觉得这件事有一些荒唐,但是她找人心切,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些问题。 但是一连好多次都找不到春芙,苏羡月有一点觉得不对劲了,她拉住其中一个小侍女,“你们王妃在哪里?” 怀柔对这个苏羡月很有印象,她是她们王妃的好朋友,她自然是多了几分的尊敬,“王妃在西厢房。” 苏羡月点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西厢房,她眉头微蹙,眼里似乎是带着淡淡的思考。 这时,还不等她找到春芙,后院忽然穿出来一阵的尖叫声,紧接着她看到了很多人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苏羡月当时觉得不对,连忙就跑了过去,看到了房间里,一个女人挂在梁上,看样子已经是死透了。 但是这还不是让苏羡月最震惊的,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和苏羡月长的几乎是有五分像了,特别是她今天的妆容,看起来更像是了,苏羡月微微蹙眉,侍女们都乱了,苏羡月连忙按住他们。 “别慌,你们先去找世子,这个时候皇上也走了,吧小王爷和白老爷子请过来,现在要靠着他们主持大局了。” 侍女们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都跑过去了,不多时,还不等这些人来,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就传来了。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苏羡月你为什么在这里?” 苏羡月甚至是连搭理她都不想,看着那些侍女把侧妃的尸体拿下来,她就上前去检查,发现她脖子上竟然有两种勒痕,并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勒死,又伪装成了自杀,吊起来了。 顾墨之先众人一布走了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都说是这个侧妃是世子喜欢的人。 第215章 凌乱纠纷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但是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没有什么感觉,然而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的表情,就好像是,死的不是他的王妃,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怡荷看着苏羡月过去碰了尸体,简直就是天赐我也,连忙就几步走过去,直接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这个刚死!我们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别人杀的,你这么积极的看她,这是在毁灭证据么?苏羡月,是不是你杀了她?” 苏羡月双眼微眯,好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看来这些人就是故意带走了春芙,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自己能出现在这里,好和这个人的死逃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样恶毒的想法,怡荷那个本脑子可是想不出来,苏羡月看向了不远处的苏落柔,她躲在众人的身后,好像是这件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看着这个死去都女孩子,眼里满是冷漠。 或许在她眼里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阿猫阿狗,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了,苏落柔对着她歪歪脑袋,笑了一下,好像是再说,“没有错,就是我做的,这一次,你还能逃出来么?” 苏羡月暗暗咬牙,就是她做的,这个怡荷是不是傻啊?一次一次的被苏落柔当做是枪使,一次一次帮人家背锅,这怎么就是看不清她呢,是不是傻? 顾墨之闻言,本来满是风情的桃花眼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就好像那春风一下子消停了下来,只留下了寒冷,“公主是怎么得知是苏羡月杀了人,你有什么证据?还是说你亲眼所见?” 怡荷没有想到顾墨之会帮着苏羡月说话,不是说两个人吵起来了么?已经闹掰了啊那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本公主自然是没有亲眼所见她杀人,但是她现在这么着急看人,不就是想要销毁证据么?” 顾墨之双眼微眯,轻轻的勾起嘴角,那双眼睛明明是在笑着的,但是却一眼看过去都是冷漠,让人不寒而栗,凌厉的气场一下子就起来了。 “既然公主没有看到,那你激动什么?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她已经死了?苏羡月是一个大夫,她看到一个要死的人,想到的自然是救她,这不是在销毁证据,这是一个大夫的职责。” 旁边有人早就被顾墨之说动了,也就觉得苏羡月这是在救人了,对她可以说是感恩戴德了。 怡荷眉头微蹙,这个人究竟是要干嘛?保护苏羡月?她没有办法了,也就只好暗中对着后面的侍女一个眼神,那人立刻会意,爬过来跪在地上磕头,“世子!这是我亲眼所见,苏小姐确实是出现在后院!” 怡荷一下子就占据了上风,“苏羡月,你还狡辩什么?这个侧妃和你有着几分像的容貌,不会是嫉妒了吧?” 怡荷一句话可谓是毒到了极致,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和顾墨之有事情么?所以顾墨之会娶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自己因为嫉妒所以要杀了侧妃,这也是说得通,真的是好计策。 苏羡月冷眸一扫,看着怡荷,冷笑一声,“怡荷公主别忘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侧妃,她是你父皇指婚,别人没有权利干涉,除非,你心怀不轨。” 怡荷脸色一白,这个苏羡月还真的是胡搅蛮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不然就乱了,她直接指着苏羡月,“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还依然是一个杀人犯!” 苏羡月走到尸体面前,那尸体面色红润,脖颈处盖着一条手怕,正是自己的,“怡荷公主怎么知道她是他杀呢?我们进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可就只有她掉在房梁上啊,三尺白绫,一看就是自杀啊。” 怡荷噎了一下,她进来的时候也是蒙的,不是说要绑架侧王妃么?然后把他甩给是苏羡月做的,自己这才同意借苏落柔人,却没有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一个死人,她一下子就吓了一跳。 看来是这里面出了差错,她直接就把这个帽子扣到了苏羡月的脑袋上,反正本来也是要她背锅,多背一点少背一点不都是一样的么? “这……她一个侧王妃,还有王爷的宠爱,命好着呢,干嘛要自杀,这不是不合理么?” 听着这样顽强的解释,苏羡月差一点笑出来,“公主殿下,你这个解释也太妇人之仁了吧?” “那你有什么证据?你不也是脱口而出她是他杀么?难道说本来就是你杀的,所以你才能够确认?” 苏羡月将尸体脖子上的手帕拿下来,指着她的伤口,“这里就是答案,她脖子上有两只钟伤口,方向,力,工具都不一样, 很明显是被人勒死了,又吊了起来,这是别人把她杀了,伪装成自杀。” “这也不能作为不是你杀的理由啊,你都已经说了,有可能就是你做的,你杀了人,把人吊起来,再在这里等着我们出现。” 苏羡月简直都要给怡荷鼓掌了,这智商有所提高啊,确实,她来到了后院不假,她没有办法解释这个。 “她是来帮本王妃找东西的。” 一阵清丽温婉的声音响起来了,声音也不算是太大,但是却十分的有威慑力,那些人一下子停下了争吵,看向远处,白茉汀一身嫁衣,站在门外。 怡荷真是气的发疯,怎么一个两个都好像是约定好了的,今天都来帮苏羡月?“王妃,您说她是来帮你找东西的,不知道是找什么?” “找我的猫,我手下的人都可以作证,还有,怀柔也在不久前见到了苏羡月,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没有办法做到还要杀一个人,还要把她吊起来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吧?” 怀柔见状立刻出来,“是的,奴婢在不久之前确实看到了苏小姐,那个时候正好是皇帝离开了,所以奴婢记得很清楚。” 怡荷直接暗暗咬牙,这都是什么人?都来拆他的台么? 第216章 急转直下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看到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刚是故意拉住怀柔的,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侍女是谁,但是刚刚在大殿里,她看到怀柔服侍陛下了,再看她和其他侍女不同的服侍,她自然是要贵重一些的。 就知道怀柔身份的不一般,所以她拉住了怀柔,就是为了帮自己做一个证明,但是她并没有想到白茉汀会忽然之间过来,他的出现让自己这个借口更加的完美了,应该是故意过来帮自己的。 苏羡月看着他对他点了点头,两个人默契的直接将这件事情说死,她径直走过去,“怡荷,你一直在说是我杀的人,现在你人证物证都已经不成立了,我已经解释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那样做,现在应该轮到你了吧?” 怡荷暗暗咬牙,他要怎么证明?因为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人,也都是临时找来的,他现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皇帝直接过来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气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走过去,想要打他,但是却又舍不得,只能气得他浑身发抖,“怡荷,你真是太让父皇失望了,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像是你一个公主的吗?” 这皇上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突然之间过来呢?正当苏羡月感觉到奇怪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在皇上身后姗姗来迟的那个人,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应该是他得知了这边的消息,就先一步的去找了皇上来主持公道。 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是怡荷做错了事情,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指责她,因为她的身份一然是天元的公主,但是皇上就不一样了,那不仅仅是她的父亲,还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 怡荷现在已经是没有一点反驳的可能性了,现在对他来说就是已经木已成舟,再说多的话都是狡辩,她也就索性不再伪装,直接站起来冷笑着,她仰天长啸,这个笑声在此时此刻却那么的凄惨。 她指着皇上,用手指着这个天下身份最珍贵的人,“父皇?是,你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因为你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可是你阴险狡诈,善于猜忌人心。” “可能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要夺得你的皇位,可是你却一步一步的算计他们,猜忌他们,你将这些本来在你身边好好辅佐你的人全部逼走,当你认为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的皇位的时候,你的身边就已经没有人了,那个时候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吗?” 皇帝被怡荷这一番质问的话直接给问懵了,试问这天底下哪还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让他更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个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还是他自己的女儿,“怡荷!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些什么?” 怡荷不由得冷笑,“我当然知道!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么清醒过!我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自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过!这公主我已经受够了!当的厌烦!” 皇帝气急,直接推开身旁的侍卫凑到怡荷身边,猛然甩过去一个巴掌,这一下子算是用尽了十成十的力气,“怡荷!我看你真的是失心疯了!来人将公主带下去,好好的关进房间里,不让她出来!” 怡荷直接推开了那些侍卫,她直接站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她甚至都没有和皇上求情,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这场闹剧随着怡荷的离开,也就告了一段落,皇上自然是身心俱疲,也先行离开了,景修寒看着这里的闹剧结束,拉着苏羡月就回去了。 苏羡月却拍了拍景修寒的手,随后去白茉汀的方向,“猫应该找不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哦。” 白茉汀了然,点点头,苏羡月。实在是被今天的这种场景给弄懵了,她有些害怕白茉汀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在保护她了,所以就只好提醒她。 苏羡月正准备离开,却被一个人直接拉住了手腕,她回身就看到了顾墨之,“世子这是还在担心侧妃?若是世子还在怀疑我,我也可以继续帮您找找证据。” 顾墨之双眼微眯,面对对方几乎是嘲讽一样的话语,他直接忽略掉了,“所以说你真的是来找猫的?” 苏羡月简直是要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气笑了,直接反问到,“那不然呢?我不是来找猫的,我来这里做什么?我难不成是把这里当花园儿了,还是来看你的侧妃多么好看?” 苏羡月直接甩开顾墨之的手,走向了景修寒,随后直接拉着他离开了原地。 两个人回到王府,景修寒直接就拉住了苏羡月,反手把门关上,直接将女孩子按在了门上,右手用力将女孩子的双手禁锢在她的头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别和我狡辩,那么聪明,你肯定猜到了。” 苏羡月被对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了,但是他真的是冤呀,她是真的没有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没有想到怡荷会那么大胆,他本来只是以为对方绑架了自己的侍女,是想要利用自己做什么,却没有想到直接杀人栽赃。 “我冤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后来才猜到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时间去通知你了呀。” 苏羡月看着景修寒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是临近暴怒的边缘了,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最好的话就是赶紧哄一哄他。 景修寒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没有找我帮你?” “我……” “所以,你觉得顾墨之能够帮到你?”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吧……” 还不等苏羡月说完,景修寒直接就凑了上去,他几乎是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力量,直接亲在了她的嘴上,将她即将要说出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嘴里面。 第217章 册封郡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忽然之间附上来了一片冰凉,她愣住了些许,也就忘记了反抗,对方趁着她毫无招架之力,直接迅速攻略城池。 苏羡月最后几乎是缺氧了,才被对方放开,她猛烈的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空气直接砸进肺腑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 景修寒却一把挑起苏羡月的下颚,他双眼里面似乎是藏着一整片星辰,此情此景竟然让苏羡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双眼睛恨不得让她就此沉沦下去,景修寒抬手摩擦这苏羡月的嘴唇,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对方灼热。 “以后无论出什么事情了,你要第一个想到我,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他不能做到的,我也会为你做的,明白了?” 苏羡月都忘记了反抗,直接就顺着对方的话狠狠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进去了几分。 景修寒看着对方这样乖巧安静的样子十分的满意,刚刚也就算是浅尝辄止,看到对方红润的双唇,难免有些意犹未尽,他直接弯下腰,再一次扶了上去。 相比里面的安静,外面可以说是战场了,慕容金瑶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一些害怕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她拉住了一旁夜楠的衣袖,“诶……你说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儿吗?刚刚王爷的表情可是很不好啊,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 夜楠将肩膀上的女孩子放下,拜托,他是一个杀手,一个专业的侍卫好吗?竟然让他去找一个侍女,还要把他扛回来,简直是大材小用。 “帮忙?我可不敢去帮忙,你没有看到王爷那个要把苏小姐拆了吞入腹中的表情吗?我可不敢去碰壁,你要是好奇,你可以自己去看一看就别带上我了,我害怕。” 慕容金瑶看着门,将迈出去的脚下意识的收了回来,好吧,真的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我也是自身难保,金瑶只好双手合十,算是为苏羡月祈祷了。 此刻的皇宫里,怡荷跪在地面上,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她明明只是穿着简单的服饰,但是坐在那里却让人没有办法忽略她,她喝了一口茶,手里捧着一本书,甚至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侍女有一些心疼,他们的公主已经跪在地上足足有三个时辰了,这再跪下去腿就要废了呀,但是他知道,若是现在求情以他们贵妃的性子,怕是要让公主继续跪上几个时辰了,这就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了,侍女只好装作要去去糕点,离开了。 房间里也就做了一个干净,白继薇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这才是给了怡荷今天第一个眼神,“知道你今天错在了哪里吗?” 怡荷暗暗咬牙,“我不应该太信任苏落柔。” “不,是你太蠢,我不是一次两次和你说过了,那个女孩子心机太深了,你少和他接触,可是你有哪一次你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不都是当作者旁风吗?” 白继薇整理了一下衣服,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径直走了下来,“还有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他的命你别动,可是你一次都没听进去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了我的底线,我说过了,不听话的人我是不会要的,我也就只能放弃你了。” 怡荷猛然抬眼,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这句话,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反悔了,怡荷站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就走了。 几日之后,苏羡月正在王府里整理草地,景修寒的院子里。只有拿一棵梧桐树旁边什么都没有,那明显有一些单调,他想要在这里种上一些花草,等明年的时候这里就会开满各种各样的花了。 慕容金瑶走过来,他几乎是用跑的,头饰都凌乱了一些,“苏羡月!你怎么还在这里整理花草啊?前面都已经乱成一团了,你不知道吗?” 苏羡月一手的泥巴,脸上也难免弄上了一些灰尘,连她洁白的衣裙都有一些脏乱了,她抬起头有一些不明白的看着来的人,“怎么了?” 慕容金瑶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苏羡月,“自己看看。” 苏羡月有一些不明白的打开了,这些人是一封诏书,是测力自己为郡主的诏书。 苏羡月微微蹙眉,皇上这封诏书意思很简单,就是册立自己为明月郡主,赏自己金银珠宝,她不由得冷笑,他们这个皇上这一番举动,当真是引人遐想。 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说王府里有一个嫡女,贤良淑德,模样更是一等一的出挑,早就应该撤离为郡主了,但是之前因为他的病情就给延误了,现在病情已经好了,自然是要把这个名分还给自己。 慕容金瑶看着苏羡月一直在笑,他有一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呀?这是为了你好吗?这简直就是一把刀呀!皇上怎么可能是为了封赏你,他肯定是有事情。” 苏羡月直接把诏书卷起来,他都不在乎自己手上的泥巴会不会弄脏这诏书,想来他也是十分不在意的,“我自然是知道啊,咱们这个皇上有什么小心思,还能逃过你我的眼睛吗?” “他无非就是觉得我现在可以了,我和太子的婚事他一直没有彻底的反对过,一直都是模糊的状态,可能一直在等我的消息,现在他觉得时候到了想让我再次和太子成亲吧,所以这才册封我为郡主给我好处。” 慕容金瑶微微蹙眉,“那怎么办?皇上要是一封诏书下来,非要你和太子成亲,我们怎么办?” “想要和太子成亲,不仅仅是要皇上的赐婚的,一般当太子妃要求的是门当户对,我只不过是一个王府嫡女,父亲已经去世了,没有什么事例,皇上要想让我嫁给太子就必须让我当这个郡主,我不当不就可以了?” “啊?” 第21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将手里的诏书还给了慕容金瑶,这才拍了拍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很简单,你把这封诏书原木原样的给皇上送回去,皇上也不是真心的想让我当这郡主主,否则他会让我入宫,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直接封我为郡主。 这样的话,我就是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了,他这种先斩后奏,一向做的不是很好吗?那天让我实行郡主的职责,不就是已经这样想的了吗?他是在试探我,来人应该是朱公公吧?” “是。” 苏羡月点点头,“好,送回去吧。” 慕容金瑶听到这句话,连忙就把手里的诏书还回去了,或许对于现在他他来说,皇上的命令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朱公公拿到诏书,也不用金瑶再解释什么,他就已经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带着诏书又回去了。 朱公公带着诏书回到皇宫的时候,皇上几乎是早就已经猜到了,没有感到一点意外,“她果然是没有收。” 白继薇在一旁,葱白的手剥着葡萄,安安静静的,仿佛没有一点存在感,他似乎对于如今发生了这种情况,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也没有好奇心去询问。 皇帝是什么想法,他早就在不久之前已经明白了,清楚了,但是按照那个女孩的脾气,他不在乎这些好处,甚至说你封他做一个公主他都不乐意,仅凭这这一点点的示好,又怎么可能打动他? 再说了,他现在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皇上这样做不就是在引人诟病吗? 白继薇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悄悄的找来了侍女,“去,安排几个人将今天这个秘密传出去。” “是。” 皇上秘密册封苏羡月为郡主,本来只是一件小事情,并没有准备昭告天下,但是就莫名其妙的传扬了出去,导致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市井对待这件事情的评说也十分的极端化。 有一部分人认为,苏羡月这时不想去当这个郡主,因为他已经有这个实力了,而且皇上这么做,明明就是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地步,还有一部分人则认为,苏羡月这样子做就是在打皇上的脸,非常的矫情。 然而这个时候明明处于舆论中心的人却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间里面,好像是这些事情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慕容金瑶看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确实有些文人总是喜欢清者自清,面对别人的诬陷永远不去说明什么,总觉得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但是现实却永远狠狠的打他们的脸,这些想要自清的人永远都会败给舆论的漩涡。 慕容金瑶直接走过去,夺走他手中的花枝,“你是真的不知道外面已经把你说成什么样子了吗?怎么一点都不反抗,还在这里躲清闲呀?” 苏羡月花是被夺走了,也没有在意,而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后又从桌子上,拿起花枝修建插在花瓶子里,“这修剪花汁不能着急,否则的话花汁就会显得有些凌乱。” “我在和你说外面的事情,你和我说修剪花有什么用呀?” 苏羡月没有在说话了,而是笑了一笑,将最后一朵花插进了花瓶里后,看见了慕容金瑶,“不用,我想不知道外面已经说成什么样子了,可能有些人是我狐媚惑主,也有一些人说我给脸不要脸吧?” 慕容金瑶轻咳一声,确实就像他说的这个样子,外面所说的话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简直是不堪入目,“也……其实也没有这么样啦……” 苏羡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耷拉在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想要控制这舆论并不是那么有用的,你想要去辩解,或许会越描越黑,对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种舆论去压过他。” “你要做什么?” “这件事情按理来说是一个机密,皇上不可能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一定是有人故意做的,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是在场的几个人罢了,朱公公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会随便将这种事情说出口的,对他不好。 那么,有实力能知道这些事情,也有实力能够宣扬出去,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贵妃做的,我想今天能闹得沸沸扬扬,在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帮了他,两个人应该都是临时起意,这个人一定是要在宫外,所以应该就是苏洛柔做的。” 慕容金瑶直接一拍桌子,恨不得冲过去将这两个人踹上一脚,“这也太过分了吧,他们两个也这么做,简直就是限你一入不仁不义的地步!你当时还想着怎么放他们一马,他们根本就不听你的呀!” 苏羡月微微挑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眼微眯,似乎是困了,他今天的长发仅仅用一根玉簪子,衣服也有一些随意和凌乱,整个人都透露着,一阵时分慵懒的感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慕容金瑶一看他这个样子听他说的话,就知道她一定有办法了,他顿时有了兴致,双眼都亮了起来,“怎么做?” “他不是喜欢搬弄是非吗?那么我们就让他搬弄个够。” 几乎是不到两天的时间,市井的风向就再一次改变了,随着苏洛柔曾经做的那些事,被一部分知情者给宣扬了出去,现在几乎是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比如他曾经下毒,想要害自己的妹妹,又比如他一直在装白莲,让自己的姐姐当枪使,总之现在事情基本上已经忘了苏羡月的事情,现在所有人在讨论的都是苏洛柔的这些事情,穿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苏落柔气的是直接摔东西,那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当他知道外面现在都在讨论苏羡月不当君主的这件事情,他就在暗中推波助澜了一下,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恨不得让舆论压死他。 然而却不知道是谁,竟然把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全部抖了出去,还找到了那些知情的人,一传十十传百。 第219章 道歉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有些没有做过的事情也都变成真的了。 “姨娘!他现在这么做,就是羡慕我和姐姐与不仁不义的地步呀!之前我和二姐姐这么好,有些事情二姐姐也是做了的,现在穿的是我,可是说不定明天传的就是二姐姐了!” 姨娘也是一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得知了这件事情,第一的想法就是逃避,“那……那怎么办啊……” “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将我们逼到绝路上的!” “这……” 然而还不等众人说什么,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韩氏带着人走了起来,进来之后直接就坐在了主位上面。 姨娘有一些慌张,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直接就跪了下去,“您这是……” “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买通那些乞丐在外面随意抹黑我们嫡小姐的名声!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皇上的事情岂是你等可以随便去参与的?这件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下令要严惩。” 姨娘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被人抖了出来,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件事情,竟然,让皇上也知道了,而且皇上竟然也下令了!他直接吓的跪在了地板上,直接磕头认错。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这些天一直在房间里啊!” 韩氏揉揉头,他实在是不想听这些女人在辩解什么了,直接摆摆手让人把他拉下去,“现在是,皇上认定是你做的那么,无论是不是你做的都已经是你做的了,皇上要下令严惩,谁敢去救你?来人把他拉下去,即刻仗杀!” 隋宋听到了这发狠的一句话,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况且已经闹了这么久,王爷还没有来,就是已经是默许了这件事情,所以他们直接拉着姨娘就出去了,也不管他如何哭闹。 韩氏按了按刚刚被吵的疼痛的太阳穴,看向了跪在一旁的二小姐,“我想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各位现在心里都是跟明镜一样,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一一说明了,各位好自为之吧。” 苏落柔吓得恨不得跪在地上,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也暗中插手这件事情,明明苏羡月不是让皇上很难堪吗?为什么他还要管这件事情呢? 几日之后,恭肃王五十大寿,哪怕是,苏羡月并不想回去看这个虚伪的人,他也不得不回去,毕竟身份已经摆在那里了,两个人之间还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前来送礼的人很多,但是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知道,皇上最近看待苏羡月非常重要,都是奔着苏羡月来的,想要趁机讨好一下他。 苏羡月倒是没那么多想法,直接跟着侍女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可以说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家中坐过的,在主位的一旁,平时这个位置都是苏洛柔的,但是今天却变成了自己的。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但是却难免让他有一些唏嘘,那些原主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如今自己都在一一的感受着。 这时,苏落晚走过来,她端着一壶酒来到了苏羡月的面前,“妹妹之前是姐姐,不对,有很多事情都误会了,妹妹对妹妹更是脾气不好,妹妹也知道姐姐就是这么样一个人,现在姐姐知道错了,妹妹能不能原谅姐姐呀?” 苏羡月放下手里的葡萄,淡淡的看过去,他和原主之间倒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有很多事情都是苏落柔做的,两个人自认为是好朋友,他也没有什么脑子,很多时候都是被苏落柔给蒙蔽了…… 苏羡月,双眼微眯,弯了一弯眼眸,似乎,是扬起了几份笑意,“姐姐这是说什么呢?有我姐妹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之前都是在那些玩笑,妹妹自然是懂的呀,姐姐之前对我也很是照顾,这些妹妹都可都记得呢。” 对方,这话看起来似乎是姐妹,但是实际上是在威胁自己,你不要以为自己道歉了,就当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些事情你忘了,他可都还记着,苏落晚拿着酒壶的时候暗暗用力,脸上的笑容也有了几分僵硬。 “妹妹,你要是不肯原谅姐姐,真的是要伤心死了呀。” “姐姐说什么呢?妹妹不是已经输了要原谅你了吗?” 苏落晚,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随后又给苏羡月倒了一杯,“妹妹既然原谅了姐姐,我们两个就喝一杯酒吧,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好不好?” 苏羡月,看着酒,那酒的颜色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的好看,装在这琉璃杯里面,更像是流光溢彩的液体,苏羡月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却没有接过酒,看着对方举着酒杯。 景修寒,撇过来,将他桌子上的酒拿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冷漠,哪怕他今天一然穿着一身白衣,却仿佛依旧像一个地狱过来的罗刹,“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苏落晚,一下子就绷紧了后背,这景修寒是要做什么?他那杯酒里面是下了毒的!苏落晚。真的是被逼到了绝境,他才会想到以这种一换一的方式,哪怕是自己亲自去下毒成功啦,他也不亏呀!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景修寒会从中插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要害自己啊!他毒死一个小姐不算什么事儿,顶多是自己一命抵命罢了,他不亏至少杀了自己最恨的人。 但是,他要是误伤了景修寒那就是大罪过了,这可是当朝王爷皇家子弟,他这时冒了皇上的天威呀!到时候别说是自己了,哪怕整个公司王府恐怕都逃脱不了关系,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苏落晚额头上甚至是冒出了晶莹的汗,他咬了咬嘴唇,“妹妹,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为什么不肯喝着酒呢?难不成还是不可以原谅吗?” 苏羡月双眼微眯,将手里的酒递给苏落晚。 第220章 白银百两为赏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抱歉啊,你能来和我和解,我真的是很开心,但是就像是景修寒说的,我身体不好不能饮酒,我就以茶代酒吧。” 苏落晚微微蹙眉,看着对方的眼睛,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可能啊自己下毒做的十分隐秘,他不应该会知道的呀,“妹妹不能喝酒真的是太可惜了呢。” 苏羡月喝掉了茶,随后看向了景修寒桌子上哪杯酒,勾勒勾唇,“小王爷,我这个姐姐呢,一向对我是极好的,很多时候也很照顾我,今天他误以为我们两个之间有误会,所以特来和解,我认为这样大度的女子,您应该赏她点什么。” 景修寒勾起嘴角,他自然是明白的,苏羡月这么做定是要继续坑人了,“嗯,照你这么说来自然是要赏的,你且说说赏些什么?” 苏落晚几乎是浑身都是冷汗,他拿不定主意,这两个人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他刚刚说那些话都是一些场面话,苏羡月自然是明白的,否则也不会不肯喝下那杯酒,但是他现在又说赏自己,反而是让他有些不明白了。 苏羡月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苏落晚,“老是上一些金银珠宝,总觉得有一些俗气,但是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可以少的,就赏他白银百两吧。” 苏落晚一听到这句话,几乎是差一点跪了下去,这白银白亮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还不知道吗,自己和苏洛柔之前为了陷害苏羡月,曾经用这百两白银栽赃过他偷银子。 害得父亲大人把苏羡月关在祠堂里面,还打了他二十大板,当时是一个溺水聪明的冬天,他受了伤,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祠堂里面,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如今苏羡月就是重提,就是想要告诉自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现在就是不想收拾她们这些事情,不是忘了他在一一的记得,早晚有一天会全部都报复在他们的身上,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苏羡月看着对方一下子就惨白下来的脸,还有那有一些颤抖的双肩,勾起了嘴角,他也知道害怕吗?那么他们当时栽赃陷害原主的时候在想些什么?那个时候原主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就被人家栽赃偷银子。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了板子,罚跪祠堂,导致他很久都抬不起来头,后来更是发起了高烧,他本就身体不好,那场高烧差点要了他的命,就这一点点的报复就受不了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心慈手软! “听说姐姐很喜欢喝酒的,不如小王爷,你再赏他一杯酒吧。” 景修寒看着她眼里的冷漠,他虽然是在笑着,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却藏着无尽的哀伤,还有那几乎是要冻死人的,冷漠无情,了然,将这杯酒再一次交到了苏洛晚的手上。 “喝掉。” 苏落晚看着毒酒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吓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色惨白一片,这毒酒毕竟是他自己下的,他知道这里面是剧毒,喝下去必死无疑,“我……我有些醉了。” 苏羡月却直接将酒杯塞进了他的手里面,看着他眼睛里面一然带着笑意,他甚至还勾起了嘴角,整个人就好像是真的姐妹情深一样,“姐姐刚刚不是已经喝了吗?再说了,这毕竟是小王爷的赏赐,姐姐怎么可能不喝呢?” 苏落晚看着酒杯里面的酒,一下子就跪在了地面上,那毒酒洒在了地上,放出了淡淡的白色泡沫,众人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全部都聚了过来,看到了这地上的白茉也就明白了,这是一杯毒酒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羡月居高临下的看着瘫痪在地面上的人,冷笑一声,随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都是露着一阵十分悲愤的表情,抽抽搭搭的,声音也是可怜的不行,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姐姐!我以为你这次是真的要跟我和解了,从前你们欺负我大骂我,我都可以不在乎,毕竟你们是我的血肉之亲,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今天会用这种方式送我一杯毒酒!你真的有这么恨我吗?一定要杀了我不可吗?” 众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看来这是二小姐为了陷害苏羡月,为了他一杯毒酒,却没有想到这杯酒会被小王爷间接的上次回来,这叫什么?害人终害己吧。 “简直是可恶,竟然毒害自己的长姐!” “听说呀,他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暴躁的人,经常会去惩罚那些侍女,没有想到对自己的妹妹也是下手如此之狠,简直是没有什么良心!” “害人终害己!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这杯毒酒最后会回到自己手上吧。” 苏落柔听着这些话,看着地上的人,淡淡的撇开了视线,他不知道苏洛晚会用这么激进的方式,这简直就是在找死,他难不成还在以为,自己眼前的这个苏羡月,还是曾经那个任他们所欺凌的人吗? 若是真的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如今他这么做,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甚至都不想理这个人,生怕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他自己。 苏落晚听着众人的声讨,她却没有了害怕,反而是冷笑着看向了苏羡月,“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然而你却一直在装傻,就是为了等着现在这一刻!” 苏羡月擦了擦眼泪,她本身皮肤就把这一哭,眼睛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整个人可怜的不像话,让人看了就舍不得去说他些什么,“姐姐再说什么呀,这杯酒不是姐姐给我的吗?这里面有没有毒?我怎么会知道呢?” 苏落晚冷笑一声,随后直接站起来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好吧,就当你不知道吧。” 苏落晚看着众人,那些人有一些甚至都是他曾经的朋友,然而面对这些事情之后都选择远离了他,他仿佛曾经拥有一切,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不会怪他们,因为这毕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要求你一定要陪在谁的身边。 第221章 毒酒一杯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她冷笑一声,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那个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女孩子身上,她伸手指了过去,“你在那里装什么清高?这些事情难道都不是你想要去做的吗?在这个世界上最恨他的人不是我,应该是你! 他都走了你所有的东西,现在你一无所有啦!难道之前做的事情你就没有参与过吗?好像你一直都深陷其中啊,你敢说曾经毒害他,栽赃他,这件事情没有一件你没有做过吗?” 苏落柔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的疯,直接说出来这些事情,果然疯子一旦封了,他就会乱咬人,现在他能做到的就是完全去否认,否则他一旦承认了,下场绝对会比他还要惨。 “我看妹妹是有一些失心疯了吧,还在那干嘛呢?还不快把他拉下来带他去治病!” 侍女听话,立刻走过去,做事就要拉住他,把他带走,苏羡月眉头一皱,想要上前拦住对方,他能看出来那两个人已经要决裂了,或许用苏落晚能够扳倒他,而且很多时候,苏落晚都是没有选择权的,很多事情都是听从苏落柔的建议。 所以他只能算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跟屁虫罢了,他是有罪,但是罪不该死啊,真正有罪的是那个利用他去做那些事情的人,而不是他这个给人家当枪使的人。 然而,还不等苏羡月想要做什么,苏洛晚却一下子踹开了那些侍女拿过了,刚刚放在酒桌上的酒壶,直接打开了盖子,一饮而尽。 苏羡月刚刚伸出了想要阻止的手,却只能停留在半空之中,他几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对方将那毒酒喝了下去,苏羡月直接走过去,按住她的手腕。 即使两个人之间有仇恨,但是他是一个医生,它可以允许一个人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却不能允许一个人,被逼着喝下毒酒自杀。 然而,这一次苏羡月也没有了办法,他没有想到对方想要杀自己的心这么坚决,那赌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借药,基本上是见血封侯,“你……” 苏落晚将酒壶随意一扔,随后看向了苏羡月,这一次。看着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仇恨,那双眼睛带着笑意,仿佛真的是一个姐姐在看妹妹的那种慈爱,是那种不掺任何杂质的,干净的情感。 “没用的,我下的毒我自己心里清楚。” “至于么?” “苏羡月,其实我没有那么恨你,只是有一些嫉妒罢了,你很轻松的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其实很多时候我很欣赏你的,我喜欢你身上这种洒脱的性格,或许我们都错了,或许你我本来应该成为好朋友的。” “不是好朋友,是亲姐妹。” “对不起,也谢谢你。” 苏落晚强撑着说完这句话,最后似乎是脱力了一般,顺着苏羡月的手就跪了下去,苏羡月抱着她坐在地上,她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他似乎看到了天空飞过来了几只小鸟,“这样就好了。” 苏羡月看着她闭上了眼睛,这毒让人死的非常的凄美,没有吐一口血,似乎只是睡了一觉,但是他就已经渐渐没有了呼吸,苏羡月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这个人曾经陷害他,欺负她,曾经两个人之间水火不容。 曾经他们两个之间恨不得只能活一个,但是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们两个都已经忘了的很久之前,那个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他还是很照顾自己的,会给自己留自己爱吃的糕点,会折下好看的花送给自己。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情感多么的纯粹呀,是好朋友也是很好的姐妹,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情感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苏羡月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苏落晚,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太复杂了,有大仇得报的痛快,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沉闷,他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这样最好了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吧。” 或许,这样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解脱了呢,从此之后他不用再听谁的话,也不用再限制于人,他可以做自己了。 苏昇本来是在后面喝酒的,得知这件事情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吧。” 很快,刚刚还在张灯结彩的恭肃王府,现在却已经换上了一尺白纱,苏羡月自然也是出场了,他走过去给他上了一炷香,倒了两杯酒,这一次她喝下去了,另一杯酒祭安,这一次算是真的和解了吧。 次日,苏羡月正在景修寒的房间里呆着,自从是发生了那天的事情,他就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很少出去过,慕容金瑶带着信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趴在窗边,似乎已经睡着了。 慕容金瑶走过去,轻轻地给他披了一件衣服,现在已经逐渐入秋了,天气转凉睡在窗边肯定是要感冒的呀,现在时间太紧迫了,他肯定是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吧。 慕容金瑶刚走过去,苏羡月就醒了过来,他毕竟刚刚睡着,看着对方走过来,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慕容金瑶笑了一下,“好消息。” 苏羡月倒是有了兴致,他一向是一个不喜欢着这些事情说出口的人,能让他说出好消息就证明这件事情有意思了,“嗯?什么好消息?” 慕容金瑶将手里的信交给了苏羡月,“打开看看。” 苏羡月带着几分不明白打开来了信,然而他刚刚看了几眼就震惊了,刚刚还有几分睡意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连眼睛都睁大了,“这!” “没错,这是一封联名的举报信,朝廷中有人怀疑当年老王爷出世和现在的王爷有很大的关系,而这些人就将这举报信交给了小王爷,希望他能够交给皇上。” 苏羡月有一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怀疑到这件事情?” 第222章 遗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我去调查了一下,是因为当时苏落晚死之前说了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他们这些年对你下毒陷害,这一些手笔中间还有苏落柔,那毕竟是现在王爷的亲女儿啊,还是一个十分受宠的女儿,所以他们就怀疑了起来。” 苏羡月微微蹙眉,不对,这应该不可能成为那些人怀疑的理由,这就难免有一些牵强了,“真的么?”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老王爷会惨死吧,所以有很多人早就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了,一查就是这么多年她们没有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然而昨天的那几句话更是一下子就让他们发现了问题所在。”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手里的信,那封联名举报信下面还有署名,每一个署名旁边都摁了一个手印,这个代表是他们亲手所写的,他们哪怕用生命,用项上人头做担保,也要去举报王爷。 在这些人当中,不乏还有那些身居高位的,或许他们如果不去回来这件事情他们可以一帆风顺的到,老了退位,但是他们却不愿意,他们心里要的是一个公平二字。 “我知道了,他们如今所做的毕竟是为了我们,自然是要帮个忙的,对了,我已经很久不见哥哥了,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吗?” 慕容金瑶点点头,将信收到,“他这边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这段时间他都在这暗中推波助澜呢。” 苏羡月无声的笑笑,“嗯,我们也去填一把火。” 这件事情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随着举报信进入皇宫,朝廷上却有更多的人都在怀疑当年的事情了,毕竟当年的老王爷可是战功赫赫,怎么可能就被普通的扇贝给截杀呢?第二再看现如今获得的好处,明明就是现在的王爷获得好处更多呀,所以这些流言逐渐变成真的了。 苏昇看着朝廷现在风气,气的他恨不得是咬碎一口银牙,他不知道这些举报信究竟是谁送过来的,竟然害了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甚至皇帝都起了疑心,要他最近不要上床了,说是安抚,让他在家好好呆着,这明明就是想暗中调查他! 当年的事情确实就像这举报信中所说的一样,是自己鬼迷心窍,但是他知道是一码事,承不承认也是一码事儿,他现在要是认了这件事情,那就是承认了自己谋害兄长篡夺位置,这是砍头的大罪呀。 苏昇在房间里踱步,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当年知情的人虽然都已经杀的差不多了,但是难免还会有漏网之鱼。 韩氏推门走进来,看着苏昇着急的样子,“不如去找太子吧,毕竟当年的事情我们没有什么辨别的权利,若是皇上真的查到了,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去找太子。” “太子?你确定他真的会帮我们吗?我们一向都是中立的,谁都没有站边儿啊,现在去提书帮忙,他难道不会落井下石吗?” “这些举报你的人可都是太子的敌人啊,太子自然是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再说了,太子还是很想得到你的支持的,毕竟一个王爷要比那些百官还要重要的多,他只不过是帮你稳定一下皇上的心就能得到你的支持,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苏昇仔细思考好像真的是这么一个道理,他干脆一拍桌子转身去找了太子。 几日之后,风向渐渐改变了,本来众人都在等着皇上去惩罚王爷,然而就等到了一封遗诏,证书内容很简单,这是恭肃王亲笔所写,意思就是若是当年自己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王府的所有权利就给自己的弟弟所有。 一封遗诏传了出来,所有人都懵了,他们本来以为现在的网页就是杀人上位,但是事实却不是这个样子,按照老王爷所想,自己这个弟弟他还是十分疼爱的,所以现在的王爷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事情,这就是画蛇添足。 那些写联名举报信的人根本就不肯相信这份遗诏,但是遗照确实是老王爷的,自己上面的私印也是老王爷的,做不得假呀,他们哪怕是再不信也只能承认了,所有的人都没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会发生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但是,远在朝廷之外的苏羡月却是明白的不行,那封遗诏自然是假的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份遗诏,字迹应该是别人模仿这些的,但他不明白的却是那个私印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哥,父亲的私印为什么在他手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羡云放下了手里的书,眉头紧蹙,“因为父亲一共有两个私印,他说的那个自然是假的了,这东西只要是见过了就能够制作的出来,他们早就留下了这个东西,为了以后当证据吧。” “所以说,诏书一定是伪造的。” “是的,我派人去跟着他发现他在不久之前曾经出过太子的寝宫,想必这件事情和太子也有很大的关系,可能就是太子在背后帮了他。” 太子?苏昇一向是都不看好,不表明态度,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到手来的荣耀再也撕覆灭了,所以太子对他的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为什么这一次会选择帮助他,难不成这一直不涉党争的苏昇,他已经站在太子的身后了? “要是真的这样,就糟了,太子一定会想办法帮他的,这件事情算是……” 另一边,苏落柔被苏昇叫过去了,“父亲,你找我?” “嗯,我想你也知道,我不走前去找了太子殿下,若是没有他的话,我们现在应该都在大牢里面了。” “女儿知道。” “当时太子从我这里要了一个好处,他说他自己王妃之位多年空悬,现在需要一个人顶上去,太子虽然没有四皇子那么贤能,但是毕竟只为东宫母亲,还是当今皇后,皇上还时分宠爱他,想必就是未来的皇上了,那么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 第223章 娶苏家女儿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落柔一下子亮了双眼,父亲跟他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自己是想让自己嫁过去吗?他要是嫁过去了那就是太子妃了,以后就是当朝皇后,这不是无上的荣耀吗?“父亲的意思是?” 苏昇到了一杯茶水,将跪在地上的苏落柔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旁,“你父亲前不久找太子的时候,他的意思很明白,我们苏家早就流传出一句话,那么是未来的皇后也就会在我们苏家产生,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落柔心里一颤,难道他父亲的意思,真的是向他所想的那个样子,让自己嫁过去?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太子,毕竟任何人和小王爷做了比较之后,总会显得黯然失色,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耀眼了。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情呀爱呀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手里的权利,若是他能嫁进太子府,成为太子妃,将来有一天成为皇后的话,可不是,现在身价就要翻倍了? 苏昇轻声笑了一下,“很好,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太子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曾经是指腹为婚,那么婚姻就不可作废,所以他和苏羡月的婚事,还要多多拜托你从中牵线了。” 苏落柔一下子就震惊了,什么?原来父亲的意思并不是想让自己嫁过去,但是想让苏羡月嫁过去,凭什么凭他就是敌出的女儿,自己是庶出的吗?既然他想要苏羡月嫁过去。 那么和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就是真的这么确定自己会帮这个忙吗?难道自己就不会落井下石吗? 苏落柔狠狠的握住了手心,淡淡的推开了苏昇的手,几乎是用一种十分冷漠的语气开口,“你未免把这些事情想的也太好了吧,你现在还认为他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你摆弄的女孩子吗?他早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苏羡月了。 再说了,他当时还没有和小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就有那个胆量去拒绝婚约,现在他和小王爷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了,有这么一个小王爷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会放下他再去投奔太子呢?” 苏昇轻咳一声,这些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可是他没有什么办法呀,毕竟现在不是他想要让苏羡月嫁过去,而是太子想要娶她,这两者之间看似结局都是一样的,可是却大相径庭。 但是毕竟太子是帮了忙的,而且帮他这个忙的代价就是让苏羡月嫁给他,现在整个王府他还是说了算的,若是她强迫苏羡月去嫁给太子的话,都是有几分可能。 “好了,这些事情都不是你所应该去思考的,你现在应该思考的就是,怎么样才能让苏羡月安安心心的嫁给太子。” 苏落柔双眼微眯,心里的恨意更是像是滔天巨浪一样翻滚,真的是太可恶了!这个女人想要夺走她的名声,荣耀也就算了,现在甚至是还要夺走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太子妃之位! 本来他父亲说,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那个人,他们全家也都会帮助自己,然而这才多长时间不到呀,他父亲就瞬间改变了脸色,还要自己去帮忙一个自己最恨的人,让他夺走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都是她!他无非就是一个丑女人!她应该呆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好好的做好一个傻子,就像是多年之前那个样子!苏羡月!你不是喜欢夺走我的东西吗?怎么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变成曾经那个,只会笑的傻子! 这边,苏羡月翻开朝中往来的信件,看的百无生趣,无非就是。先要实行新的政策,应该在什么地方开垦荒原,应该在什么地方加上港口,苏羡月无奈的摇摇头,把信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继续喝她的茶水了。 这些信件,慕容金瑶是看过的,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大概就是一些大臣们想要倾向在她们国土上施行的新政策,这些政策看起来有一些希望,但是你如果仔细想一想,倘若有一天能够视线,那么,她们天元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这简简单单的一点点的想法,就足以让这些人心潮澎湃,让他们心中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终有一日他们的天元将会再一次成为霸者,他自己必须要承认,他当时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平静多年的心,好像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你看到这些之后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吗?你没有觉得很激动吗?如果这些都能给我变成真的话,那么……” 还不等他说完,苏羡月就转了过来看看他的眼睛,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平静到近乎,是让人觉得冷酷无情的表情看着对方,慕容金瑶一下子就停下了说话语。 苏羡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无奈一般的开口,“ 就像是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如果呀,我们的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吗? 他怎么可能允许我们在他的国家实行这些新政策呢?这根本就是在推翻他一直所崇拜的那些制度,他是不会允许的,所以这些只能被交上去,最后再被退回来,变成一纸空谈罢了。” 慕容金瑶就好像是一腔热血,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了骨子里,但是他却没有必敢反驳,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就好像他们所一直想要的那个繁荣昌盛,四海昌明的国家,一直都是大家心中的一个想法,一个梦中的天元罢了。 “难道就真的只能这样了吗?难道说到头来我们就只能什么都不能做吗?” “因为这个国家已经从根里面坏掉了,他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面,他们想要推翻新政策,无疑就是火上浇油,你说一个房子已经发霉了,你将它推翻,在原地重建一个房子,那么你在建的房子,一然从根里面还是有腐烂的。” 这是慕容金瑶第一次听苏羡月这么夸夸其谈。 第224章 撕破无尽长夜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去谈一个政治,谈一个国家的理想,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所要救的国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腐朽?” 苏羡月,站起身来,走向了窗边,此时正事黑夜,天空的月亮早就躲进了云层里面,星星也是少的可怜,整个大地似乎陷进了一个无尽的黑夜之中,“并不是,我辈英雄辈出,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什么办法?” “推翻原有的所有制度,建立一个崭新的健全的国家,你看到了吗?现在虽然是黑天,但是终有一日,天边会升起太阳,我们就是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寻找光明的,我们也相信,光明终究会回到大地上。” 窗外,明亮的月光忽然透过了云层,直接撕破的是黑暗,这无尽的长夜,终究是有了一点光亮,走着走着,总能走到太阳升起那一天,只不过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择日,苏羡月,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他睡眼惺忪的推开了房门,看到了想要进来的慕容金瑶,本来想要打趣他几句,但是却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很着急,他立马就收了所有的嬉皮笑脸。 “出什么事了?”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重。” 苏羡月一下子就清醒了,“病重?” 糟了,皇上这个病来的还真的不是时候,皇上一直想要撤离太子,但是太子一直根基不稳,而且朝中的文武百官更加支持的是四皇子,若是单独论事理的话,四皇子是完胜太子的。 但是,四皇子一直隐藏的很好,他这些实力自己也都是后来才慢慢所了解的,但是,前段时间,他们这个皇上还真的是能够惹事儿,已经隐隐有了退位的想法,想要把皇位直接传给太子。 这就一下子激起了四皇子的反叛之心,那么,皇上在这个时候并病重,对谁是最有利的呢,想必不是太子,应该是四皇子,若是皇上现在出了什么事儿,太子自然是第一继承人,但是他不会对皇上下手,因为他没有这个必要。 四皇子,就不一样了,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他自然就有权利去夺权了,虽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历史不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吗?到时候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皇上这个病…… 苏羡月双眼微眯,这下可就糟糕了,“金瑶,景修寒在哪里?” 慕容金瑶一拍脑门,好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了,刚刚小王爷让我转告你,他去顾世子的府上了。” “顾墨之?备马!” 苏羡月,眉头紧蹙,他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过顾墨之的真实身份了,他也和小王爷一起调查过,他就算是这个怎样的身份,两个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能够让景修寒过去一趟,想必这段时间一定不简单。 苏羡月,来到顾墨之的府上,正好看到了门外的小厮,那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自己来了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是走过来给自己行李,随后牵马。 “苏小姐,我家主人早就知道你会来,所以特让我在此等候多时了,请这边来。” 苏羡月,点点头,他根本也没有多想为什么顾墨之会知道自己回来,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按着小厮指的方向走了进去,随后他就看到了那两个男人。 在场真的是十分诡异的一幕,这两个人一红衣白,竟然坐在树下下棋?他本来以为两个人会打起来的,但是没想到相处的还是挺融洽?但是当他走近了,却发现两个人明明就是表面平静,暗潮汹涌的。 苏羡月,根本没做他想,直接走到了景修寒的身边,拉过了对方的衣袖,一直紧绷的神情,这才略微有一些放松下来,“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这一大早上就在到处找你,下一次你要是想出去,你至少要告诉我一声呀。” 景修寒落在一子,转眼看向了女孩子,他微微撅着嘴,似乎是在撒娇,“早上看你睡得熟,没忍心。”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了,不过下一次你得告诉我,别让我为你担心呀。” “好。” “所以你来是做什么的?做完了快跟我回去,你说今天要陪我回去看奶奶的。” 景修寒落下最后一子,这棋也就到此为止了,“是世子殿下有事。” 顾墨之淡然一笑,好像他对于输棋一点也不在乎,似乎两个人就是为了下棋,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输赢一样。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的身世你们应该暗中调查过了,应该明白,但是我并不想去争些什么,我现在已经娶妻,这些事情就让太子和四殿下去争吧,我只想安静的做一个闲散王爷。” 苏羡月微微一愣,他这是在和自己解释吗?难不成他把两个人叫过来,就是想要告诉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是当今皇上的孩子,也不想去争辩些什么了吗?那个位置那么高高在上,他真的就不在乎吗? 或许吧,或许真的有人对那个位置嗤之以鼻,因为他看起来高高在上,却是最孤独的,有可能你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你最想要的那些东西呀,苏羡月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洒脱的人,才更像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顾墨之。 苏羡月轻笑一声,走了过去,轻轻的推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这好像是曾经一样,“这样子才对嘛。” 顾墨之哎呦一声,十分夸张的爆出了肩膀,“不想是一个姑娘,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苏羡月没有争辩,两个人最后都笑出了声音,也不用再说明什么了,那些曾经在记忆深处的悸动,都随着这些风散去了吧,他们不用再彼此说明什么了,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彼此之间的默契是别人无法比较的。 他们用一句惊呼玩笑话,给了彼此的体面,从此之后他们就再也只是朋友了。 第225章 暗下黑手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顾墨之笑的肚子疼,他擦了擦额头,“对了,茉儿她很想你,但是他已经嫁给了我,有些事情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子做了,去看你也是身份不方便,这次你竟然已经来了,就去见一见她吧。” “这是自然。”苏羡月留下一句话,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顾墨之看着苏羡月离开了,这才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景修寒,“你就一点也不怀疑我吗?” 景修寒抿了一口茶,“她不怀疑你,我自然就不怀疑你。” 顾墨之无声的笑笑,也并没有在争辩些什么了,“对了,我调查过了,皇上这次病重并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被下毒了,这毒却很奇怪,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会让他睡上几天而已,但是我找人取过了这种毒药,做了个实验。 若是长期用这种毒药的话,虽然一点点并不致命,但是日积月累下去,这个人的身体会越来越虚亏终有一天气衰,力竭而死,看不出来一点中毒的痕迹,就好像是精力不够了一样。” 景修寒双眼微眯,放下了茶杯,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的开口,“是皇子下的手吧。” 顾墨之点点头,确实经过他的调查,做这件事情的人,并不是人们所怀疑的太子殿下,而是那个一直看似闲散的四皇子,现在皇上病重,看似太子风光无限,因为现在是皇后掌权。 但是实际上这一切全部都在四皇子的预算当中,他要的就是如今的这个样子,若是在皇后掌权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他自然就是没有理由再继续掌权了,他在搬到那个无用的太子,这个国家就轮到了他的手里。 景修寒看着杯子里的茶水,那茶叶在茶杯里面浮浮沉沉,就好像是人的一生一样,“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四皇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好。” 顾墨之本来都要起身去吩咐手下的人了,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来几乎是被气笑了,“不是,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你吩咐了啊?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要帮你做什么事情吧?” 景修寒抿了一口茶,这才抬头看向对方,“是不是你先要告诉我的?” “是。” “若是我不说这些事情,你也不会轻举妄动的,不是么?” 顾墨之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是被对方这无赖的模样给气到了,“好,你说的都对。” 苏羡月出了房间之后就拉过了侍女,询问了白茉汀的房间就奔着去了,他本来以为,顾墨之会将白茉汀安排在一个十分喧哗的地方,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孩子,但是毕竟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起来的,自然是要将府上最好的都给他。 不喜欢他养着也好,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幽静的地方,这一点却让苏羡月十分的开心,因为对于白茉汀来说,你叫他安排在一个华丽的地方,倒不如让他住在这样幽静的地方。 况且这里的建筑也是十分优美的,这里的每一个景色都是值得考究的,想必顾墨之也是下了心思的,或许她们两个能这样度过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两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他们能做到的就是互不打扰对方。 苏羡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在那偌大的庭院里面,有一颗十分大的茉莉,在这夏夜里面开着白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梦里也就好像是白茉汀一样,永远都是喜欢安静的地方。 而自己一直担心的女孩子,就向他往常一样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纱衣,他头上仅仅只是用了几根珠钗,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他坐在树下的秋千,视线似乎落在了那不远的茉莉上面。整个人都带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苏羡月悄悄的走过去,走在他的身后,趁他还没有发觉,蒙住了他的双眼,苏羡月捏住了声音,“猜猜我是谁呀?” 白茉汀似乎是愣了一下,他眨了眨双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对方柔软的手心,随后他勾起了嘴角,“我猜应该是某个姓苏,名羡月的淘气鬼吧?” 苏羡月松开的手,顺势就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在看什么呢?” “茉莉。” “茉莉有什么好看的?” 白茉汀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对方坐了下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看我呢?” 苏羡月微微挑眉,他故意挑逗着对方,“啊,难不成我没有事情还不能来看看你吗?想你了也不能来吗?你可真的是好狠的心呀!” 看着对方故意装出来的做作表情,还有捂住心脏的样子,白茉汀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虽然是让的。” 苏羡月收了动作,笑嘻嘻的抱住了对方,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茉莉花,他是故意的,就是想逗他开心罢了,毕竟这个女孩子的表情可是十分的严肃呀,所以他才会起了想要逗一逗对方的心思。 “小茉莉,若是你在这里不开心了就跟我说吧,我带你走。” “不会不开心的。” 苏羡月不再说什么了,确实他想要带对方走,但是如果白茉汀一旦走了那么,剩下这个烂摊子该交给谁呢?难不成那交给他那已经年迈的父亲吗? 若是他真的这么没有孝心的话,真的这么倔强,那么当初就不会选择嫁进来,而是早早就回来自己喜欢的人远走高飞了,他既然选择嫁了进来就不会再走。 都说苏羡月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旦认了死理儿,那么就不会再改变主意了,但是白茉汀才是那个真正倔强的人,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别人是没有办法去改变它的,他会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苏羡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女孩子睡着了,将他带回了屋子里面。 择日,皇上重病的消息刚刚传出来,京城那边就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后心力交瘁,刚把这些事情压制住,紧接着就是来自于圣疆的八百里加急,圣疆即将出兵攻打天元。 第226章 为了河清海晏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对于现在兵力不足的天元来说,无利于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况且他们的皇上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他们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有一些大臣主张讲和,因为皇上现在重病没有办法主持,再加上天元兵力不足打仗就是在自掘坟墓,而有一些大臣则主张打仗,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天元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讲和岂是她们一个强国所能想出的办法。 而朝中太子和四殿下也是针锋相对,太子则主张讲和,他和那些文官一样,都是认为现在天元兵马不足,不应该打仗,而四殿下则和五官一样,认为天元一个强国就应该彰显强国的风貌。 这一下子可谓是急坏了皇后殿下,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无奈之下,你只能听从了别人的意见,将景修寒给照进了皇宫里面商讨。 苏羡月站在树下,看着远方,今天的天气并没有像往天一样好,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是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雨一样,空气也逐渐的转凉了,然而他却一身单薄的纱衣站在那里。 慕容金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今这个场景,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好像十分的平静,却又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你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现在很多人都说皇后娘娘是主张打仗的,但是他手上一直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武将,但是小王爷却是最合适的呀,他不仅仅是武将出身,他的父亲更是我们天元的开国大臣,那圣疆就是他平定的,再说了皇后恨不得派他去。 因为他一直以来对小王爷的疑虑都没有消除掉,当年老王爷功高盖主,小王爷去比他更加优秀,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呢?皇后娘娘这不是在让小王爷去商讨,这是给他直接颁了一道圣旨啊。” 苏羡月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打乱他的节奏,听到这几乎是义愤填膺的真相,他也仅仅只是叹了一口气,“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小王爷他会想不开,若是放在平时他去征战沙场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朝中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是离开了怕是有大乱呀!况且皇上一直没有对他暗下杀手,不仅仅是因为忌惮他。 还是因为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但是皇后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小王爷这次去了,皇后会在成功之时对他暗下杀手,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小王爷回来的,这是一场必死的旅途呀。” 苏羡月几乎是自嘲的笑笑,他似乎一直都是十分平静的,但是听到这话之后却难免红了眼眶,“你想到又能怎么样,你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为什么?” “因为,景修寒他心里明白,你能想到这些,难道他就想不到吗?他自然是已经想明白了,也知道皇后一定会派他去,他也清楚,无论输赢,自己这一趟旅途也都是惊险万分,但是他就一定会去的。” 慕容金瑶几乎是要被他给绕懵了,“我不明白。” “因为他要守护的并不是所谓的天元,更不是那个虚伪的皇上,也不是这个阴险的皇后,而是这片土地,他所效忠的也不是皇上,也是这片土地,他的父亲曾经奉献出一生所守护的,如今他自然要替父亲完成这个心愿。” 慕容金瑶一下子就懵了,他几乎是被这句话给说愣住了,他本来以为他们的小王爷是想守护这个国家,但是现在发现他是想守护自己父亲的愿望呀。 苏羡月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备马,我要回恭肃王府。” “回去做什么?” “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情,但是我太胆小了,我明明已经猜到了,但是就一直都不敢去承认,这一次我想去得到一个真相。” 苏羡月几乎是一种十分平静的话语,说完了,随后策马而去,留下有些震惊的慕容金瑶。 寻找一个真相么? 苏羡月一路来到了苏羡云的房间,却发现那人坐在一旁,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倒了两杯茶,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己回来,在等着他呢。 苏羡月也不必和他客气,坐在了他的对面,“哥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了,对不对?” 苏羡云点点头,将茶推到了苏羡月的面前,“问吧。” 苏羡月没有喝茶,反而是蹙眉看着对方,“我们和圣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不对,准确来说,我们的母亲是不是和圣疆有什么关系?” 苏羡云点点头,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苏县医院会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是,我们的母亲就是剩下那个初灵公主,也就是多年前来和亲的人。”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我们母亲是来和亲吗?后来说是她嫁给了一个书生,再后来就没了呀?” “我们的母亲是圣疆的初灵公主,他被送来和信的时候,就和我们的父亲一见钟情了,那个时候,老王爷也就是景修寒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和我们的母亲是好朋友,就帮我们的母亲逃了出去和我们的父亲私奔了。 皇上当时也不想其他,因为他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再横刀夺爱,于是三个人就达成了一个默契,谁也不再提出灵公主的事情就传出去。 初灵公主和别人私奔了,虽然这是真的,后来父亲将我们的母亲带了回来,藏在了这小院子里面,盛江那边自然知道自己的公主理亏在先,也就没有再争辩些什么。” 这些苏羡月早就猜到了,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母亲的身份,根据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也能够大致猜到当年的事情,只是他父母本来以为能够相守一生,可谁都没有想到,这时我们两个人都命丧黄泉吧。 所以,初灵和云淡是亲姐妹,离歌真的是 她的妹妹,怪不得她们两个竟然会那么的像。 第227章 我可以和他同生共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他第一次见到离歌的时候,总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血缘之亲吧。 “所以,圣疆现在听你的?” 苏羡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一直在好奇自己哥哥手里面究竟掌握的是哪一方的势力,但是现在整个大路上,各个宗派的掌门人他都知道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十分远的圣疆。 当时圣疆来的时候他就在怀疑了,圣疆看似和亲格达成了某种协作,但是入京之后种种举动就让他产生了怀疑,他总感觉对方好像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袒,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哥哥做的。 苏羡云点点头,“不算太笨。” “那这一次的圣疆出兵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计。” 苏羡月几乎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现在朝中可谓是乱成了一团,那些人在争斗的同时也会想要要了景修寒的命,因为他实在是太重要了,那些人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所以,哥哥才会利用手里的权利,让景修寒离开一段时间。 那么,所谓的圣疆来袭就是一出戏而已,到时候,景修寒来只要简单的做做样子,他还能获得一个战神的名号,还能暂时的远离朝堂上的纷争,就像是那些人早就知道一样,哥哥早就知道一旦圣疆出了问题,那么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他们都会选择让景修寒过去。 “哥哥,你就这么自信呀,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呢?” 苏羡云微微勾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棋是早就已经下好的,早就为了皇上准备的。” 这里面无论是谁都不会发生差错,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人心,可是,这人心也是最好算计的,他知道景修寒哪怕不知道所有的真相也一定会去,他知道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只要是在那个后宫的人,就会选择让景修寒离开。 所以,只要掌握了这两个变故,那么这个计划就是万无一失的,所有的都在她的想法里面。 他以人心为棋,算无遗策。 天边,一轮明日已经西沉了,想必是不需要多长时间就会进入一个黑夜,你讲看到皎洁的月光,还有那明亮的星星。 苏羡月趴在窗边,看着那些星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要安静的看一看星星吧。 慕容金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走到女孩子旁边,和她一起坐着,“听说你过去和你哥哥吵了一架?怎么了?” 苏羡月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明亮的眼眸。 不久之前,自己刚和哥哥在讨论景修寒的事情,他忽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要和小王爷一起过去?” 苏羡月愣了一下,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若是按照苏羡云那个样子说的,那么自己和圣疆之间还是有关系的,她要是过去了,至少还能在关键时刻保护景修寒,再者……就算是没有这个身份,她也是要过去的。 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明白,这一条路不简单,可能布满了荆棘,所以,她怎么能忍心让景修寒一个人走过去呢?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跟着的,所以,这些都是一个托词,但是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要是告诉苏羡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她明白,哥哥是在担心自己,苏羡月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就只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苏羡云没有再说什么了,他眉头紧蹙,薄唇轻抿,哪怕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苏羡月也知道,她的哥哥现在很不开心,特别的不开心。 苏羡月要咬嘴唇,若是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去先认个错,在好好的去哄她的哥哥,苏羡云也只是担心她,她都是知道的,但是这一次,苏羡月却没有了动作,而是继续沉默着。 她不是故意想要气苏羡云的,而是她想要用何种方式告诉对方,她真的喜欢景修寒,是那种想要嫁给他的喜欢,想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是哪怕和他同生共死也好的喜欢。 苏羡云看着她的眼睛,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沉默了很久,最后似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是真的很喜欢。” “是,很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苏羡云了然了,他几乎是人命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苏羡月的肩膀。 仅仅只是一个动作,苏羡月明白了对方意思,他同意了。 苏羡月扬起了笑容,“对了,哥,我听外面都说你生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影风轻云淡的陈述着,“世子诈病,为的是摸清这偌大的府邸有多少二房的耳目,何人能为己所用。” 旁边的苏羡月眉头忽而紧锁,忽而放松开来,随即满脸哀怨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苏羡云点点头,“我们最终会和苏昇有一战,现在一切都在酝酿,总要万无一失才好。” “哥,你有这计划应该跟你家小妹说啊!害得我担心。”说罢摇了摇苏羡云的衣袖,“那哥你接下来有什么行动吗?” 只见,苏羡云抓起还拽着自己衣袖的小妹,往旁边书桌上走,拿起案上的一宗卷轴交给了苏羡月,淡淡的开口。 “宫中有一专为为后宫嫔妃所开的医馆,内屋藏书阁医书数之不尽,但位后宫有所不便,需要小妹去帮我查一下,这白色药瓶里面带图案的药丸,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其药是否有解药。” 苏家世子性格乖张温顺,可以用公子世无双来描述也毫不过分,处理事情有条有序从不马虎,心怀天下,苏羡月每每都觉得自己兄长如同天仙般夺目。 苏羡月从小就喜跟着世子,恰似小尾巴,后来父亲要求哥哥跟着习民政,苏羡月就没小时那欢愉快乐的时光了,苏羡月很心疼哥哥,初始每每站在父亲身旁至墨色沉沉。 第228章 仔仔细细的听明白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一次天寒苏羡云着凉半月,从那时苏羡月时常偷溜出府去医馆学习。 听着哥哥这次行动有自己的一份,苏羡月两眼放光亮晶晶的看着苏羡云。 “哎嘿,好耶!我会帮到哥哥的。”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肯定。 苏羡月看着手里面的白色小瓷瓶,虽然苏羡云让自己去调查这些事情,但是她心里已经隐约的开始怀疑一个人了,有这样的势力,还有这样的计谋,极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的贵妃白继薇。 “嗯,白影跟你同行。”说罢摸了摸苏羡月的头,苏羡云看着她这样天真的样子,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他希望自己的妹妹永远都是这个天真的样子,也希望她可以成长成为九天翱翔的凤。 “是,世子。”白影道。 苏羡月明白哥哥的想法,这就好像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想要保护她的哥哥,但是后来她发现,苏羡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对了,哥哥,我先回去找春芙。” 苏羡月先离开了房间,转身就去找春芙了,这次她有一些事情想要交给春芙,春芙刚看到苏羡月,立马就跑了过来,“小姐!” 苏羡月笑吟吟的走过去,看着对方有一些婴儿肥的脸,玩心大起,直接上手就捏,“哇,手感也太好了吧!” 春芙眨眨眼睛,可怜兮兮的,她脸蛋被揉的疼,但是欺负她的人是小姐,她还说不了什么,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奶凶奶凶的,“小姐!” 苏羡月轻咳一声,还不等她说什么,耳边就穿来一阵十分不好听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真的是没有一点的大家规范!” 苏羡月直接白了一眼,怎么哪里都有她?苏羡月转身,就看到了一身粉衣罗裙的苏落柔,苏羡月无声的笑笑,“你有问题?” 苏落柔气的发抖,“你!你怎么和我说话呢?简直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苏羡月双眼微眯,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苏落柔一直都输隐藏的很好的一个人,从来不会这么直白的表示自己讨厌一个人,一直以来她都是善于玩人心计,借刀杀人。 “你管我怎么说话呢?还说什么规矩,我是你的妹妹这个不假,但是我是苏家嫡女,自古以来尊卑有别,这就是规矩,所以,我教训你几句都是正常的,你仔仔细细的听明白了?” 苏落柔一下子就气脸红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尊卑来压她,她直接扬起手,“苏羡月!你这个贱人!” 嘴里咄咄有词,眼看着巴掌快落下的瞬间,苏羡月侧身躲过,却听到‘‘啪’’的一声响。 原来是苏羡月给了苏落柔一巴掌,后者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她,随即出声,“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苏羡月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傲娇,心想,‘打你怎么了,你就是欠打。’ 不过现在的自己只能想想,谁让自己还说不了话。 只见,苏羡月直勾勾的盯着苏落柔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停下,动了动嘴唇说。 “你不是想要嫁给太子么?可是,和她有婚约的是我,你不是喜欢小王爷么?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是我,你不是想要这无上的荣耀么?你千算万算,可是得到这些的,还是我。” 苏羡月微微勾起嘴角,一字一顿,随即转身拉上春芙走了。 苏落柔站在原地,气的整个人恨不得七窍生烟。 “小姐……”侍女此时颤颤惊惊的开口,良久见自己家的主子还没回过神,便大胆的扯了扯苏落柔的袖子;只见苏落柔动了动随即抓狂的嘶吼。 “啊啊啊……苏羡月!” 见状,侍女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头低着,都快趴在地上了,一声不敢吭。 苏羡月和春芙手牵手走着,听见后面传来苏落柔嘶吼,春芙手心不觉的出了一些汗 ,表情也没有刚刚那么轻松了,苏羡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没经历过那些,难免有一些胆小。 苏羡月轻轻捏了捏春芙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又似乎是在告诉她,别害怕,现在她在的。 春芙感受到了,抬眼看向了苏羡月,声音有一些颤抖,但是难掩关心,“小姐你,你打了二小姐,她肯定要去告你状的,她肯定会添油加醋的,万一王爷来责备你怎么办?” 告状?现在整个王府还有谁会关心她?她的那个母亲韩氏么?强如之末了,就是一个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她的父亲么?现在苏昇用的上自己,还不是要把自己当成宝贝一样供着? 只见苏羡月耸了耸肩,拉起她手,笑眯眯的,“没事,我好歹是嫡小姐,她能怎么样呢?自幼长幼尊卑有别,这么长时间了,我看她是忘的差不多了,没关系,我可以帮她想起来。” 春芙看着苏羡月和以前打不一样的模样,她以前都是懦弱的,哪怕是自己收了委屈,也不会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会楷书反抗,也知道那些人不是真心对自己的,她心里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懦弱。 现在,那一双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坚韧,这是春芙最希望看到的样子了,她们的小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不会再受欺负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是看着苏羡月一点一点成长的。 春芙咬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她也握住了苏羡月的手,“小姐!你相信我,我也会逐渐成长起来的,到时候我保护你!” 苏羡月微微一愣,看着她眼里面逐渐燃烧起来的光芒,她不由得轻轻的笑了,心里感叹道,果然是长大了啊,之前那个胆小的春芙,只会躲在自己的身后,现在竟然也要说保护自己了。 苏羡月不由得牵起了春芙的手,放在心口处,给了她一个没事以及肯定的眼神,暗道一定要给春芙一个好的归宿,“好啊,我等你。” 第229章 可怕的人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夜里,苏落柔房中。 “她苏羡月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竟然敢打我!她就是一个贱人!一个痴傻的人,凭什么这么说我!” 苏落柔咬着指甲,空洞的睁着大眼,嘴里不停的念叨的都是同一句话,她双眼赤红,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衣服有一些凌乱,身边都是刚刚摔碎的花瓶,鲜花散落一地。 “我要她不得好死!要她跪下来给我道歉!” 站在一旁的绿娥也有点心惊,自己家小姐现在这种恶狠狠的样子,苏落柔一直都是伪装的像是白莲花一样,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今天怎么会忽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呢? 难道是刚刚苏羡月在小姐耳边说什么了么?怪不得了,他们家小姐会气成这个样子,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家小姐没有错,明明小姐绝美,凭什么不如那苏羡月,王妃的位子本来就应该是我家小姐的,苏羡月是个什么东西? 苏落柔睁开了双眼,那眼睛里刚刚的暴戾全都被一阵冷漠取代,好像刚刚那个疯魔的人不是她一样,她起身离开那一片的狼藉,坐在梳妆台上,她拿出颜值开始上妆,整理青丝。 不得不说,苏落柔不愧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天元称赞的美女,她低语良久,出声道,“父亲大人回来了么?” “是的,院里的仆侍回来传话了,王爷本来下了朝就去太子府了现在已经回来了。”说完赶紧底下了头,怕祸及到自己。 苏落柔却不再回话了,而是沉默了,她似乎是就只问一下,好像是这些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苏落柔继续上妆,就好像是每一个大家闺秀那样,甚至是还哼起来了歌,似乎是心情很好。 又是良久,一片寂静,好奇心促使绿娥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苏落柔,她已经装扮好了,好像是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温柔的苏家二小姐。 苏落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了勾红唇,“绿娥,你看我好看么?” “二小姐花容月貌,自然是绝美的。” 然而,苏落柔却忽然拿起一旁的胭脂,直接砸向来铜镜,铜镜碎裂一片,像是蜘蛛网一样,还有胭脂的殷红,此刻透过镜子一看,苏落柔面容扭曲,红痕遍布,就好像是那午夜的女鬼一样。 绿娥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个小姐。 苏落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吧,去见父亲。” 绿娥起身扶着苏落柔离开,明明是一句很温柔的话,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她就是觉得这个样子的苏落柔,比刚刚发火的人更加可怕。 从兄长那回屋天色已晚,天空还依稀有着一丝晚霞的光,小道上偶尔传来飞虫的吱吱声,剩下的只有苏羡月和白影的脚步声。 白影斜视看了一眼苏羡月,天上皎皎月色倒映在池塘里,泛出的涟漪照出了苏羡月娇好的面容,小小一只,明明薄弱却有用不完的精神劲儿,转头又想了想,活拨乐观才是苏羡月也没错。 “小白,你说我俩怎么才能混去后宫呢?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进去?”苏羡月歪头手杵着下巴一脸严肃的问到 对于小白这个称呼,白影早就习惯了,从相识到现在,因为苏羡月夸他皮肤白皙,离谱吧!白影暗自吐槽,道:“过几日宫里宴请宗亲,你身为王爷嫡女也可参加。” “阿,明白了,那小白你怎么去?”苏羡月抛出疑问,宫中家宴肯定需要盘查诸多复杂,他个八尺男儿想都不用想不行... 只见白影轻飘飘的说出几个字:“我是影卫!”语气颇多嘲讽之意。 “...你可以飞的!我怎么忘了,真羡慕你”说着拍了拍白影的肩膀,好似在说果然是我好兄弟,真有你的...就这样两个人‘默契’的制定好了计划。 入宫,想法子溜出宫宴,和白影回合一行去藏书阁,完美! 时光匆匆,家宴当日。 一身浅粉长摆裙的苏羡月乖巧的跟在身后,入宫门宦官接待迎入内廷开始家宴 时间很快,席中苏羡月感觉有一到目光看着她,定睛细看可又不知在何处,苏羡月看看窗外透进来的灯火的光斑,行动! 随即轻巧的走到自家祖母身旁,说道,“祖母我可否出去透透气,都说御花园的景色白日和夜晚不相上下,让我去瞧一瞧好不好?”撒娇的口气。 端太妃对自家嫡出的小女儿也是疼爱的,观望了四周都是长辈们在喝酒打趣想着女儿家也无聊就准了,说道:“宴席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切不可乱跑,去吧。” “嗯嗯,知道了祖母。”说着就又很轻巧的退了出去。 门外 白影有点望着苏羡月的长裙有点头疼道:“我可独自前去。”言外之意就是裙摆太长不方便。 “嘿,小白你也太小看我了,说着撩起裙摆,白影惊慌...定睛一看裙摆里面是劲装长裤,说着苏羡月把外面一层长摆塞进了宽腰带里,自信道:“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到我吗?还不快走。” 远处一道目光在他们身后,黑暗中好像有一个人影,看不确切,目光所及应该是苏羡月。 “咻咻咻”一阵摸索两人来到了藏书阁内,轻悄悄的打开门,一层灰就掉了下来,不由感叹这里荒废多久了,转念一想宫内各个妃嫔都有御医诊治。 所生疾病无非几种,怎能如宫外的江湖各种疑难杂症应有尽有...不多废话轻声合上门,就着火焰褶子的灯光找到了书本记录,书架摆放规律上面各个区域,有御医,民医,江湖术士,圣疆…… “等等,圣疆,快小白来这边,我想我们应该从苗疆入手,传闻圣疆那边医药怪癖。”苏羡月低声道。 很明显苏羡月的思维是对的,打开书籍里面陈述着各种奇药,救死扶伤的,妙手回春的… 两人快速的翻着,速度可以说是一目十行。 第230章 白继薇的解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可是,表情却异常认真。 等等,找到了! “小白,小白,你看这,这个花纹像不像,不是一样的。”苏羡月伸手拉了一下白影细声说道。 “是,一模一样的图案,看看是否一卷,别落下。”白影认真道,低头又摸索了一会。 “吱呀”院子的大门打开了。 屋内两人眉头一皱,不好,赶紧盖上了火折子,把书塞进了怀里。 屋外。 “我刚刚,看见屋内有点声响,不只是我听错了否!”“我俩查看一番安心,不然出什么事情我俩担当不起。”声音细而尖,不似女人,原来是俩值夜的宦官。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屋内两人也有点心惊,夜入后宫可是重责,苏羡月微微蹙眉,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短刀上面,想起来这把刀,竟然还是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景修寒送给自己的,她本来以为或许一辈子自己都用不上,没有想到今天也会有他开刃的一天。 “站住!”一声,只需两个字便能听出出声者气势。 苏羡月,一下子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样温温柔柔的,但是你却能从这种温柔中听出来威严来,但是宿县月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因为,刚刚那些人,并没有让他感到什么害怕,但是这个人她却明显的感觉到害怕了。 白继薇,一身华服,他很少穿这样明亮的颜色,衣服上绣着五爪凤凰,看款式也十分像是一个正宫皇后娘娘才可以穿的衣服,但是,她仅仅是一个贵妃去穿上这种衣服,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由此可见她真的十分的受宠。 那些,侍女看到贵妃娘娘来了,自然而然的就跪了下来,“回贵妃娘娘,我们发现这里面可能有人,所以就停了下来,想去里面查看一下。” 白继薇甚至都没有看这里面,反而是一脸的不悦,“能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继薇手下的侍女看到了贵妃娘娘的意思,直接走上前,语气更加不耐烦,“我就说怎么忽然之间人都消失了呢,原来是跑这儿来躲清闲了,那别人手型不够用了,害得我们娘娘到处寻人。” 那两个是女自然也知道自己,突然之间从功宴上离开是一个怎样的错误,连忙就开始磕头认错了,“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发现有问题才进来查看一下的,刚刚还在那边帮忙呢,贵妃娘娘饶了我们吧。” 白继薇扬起了一抹笑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两个赶紧起来,举止温柔且不失端庄,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生气一样。 “算了,这次就算了吧,下次就别让我看到你们从里面走了,皇后娘娘知道你们离开了,很是生气了,我已经让我的人替你们先顶上位置了,赶紧回去吧,给皇后娘娘认个错。” 那两个侍女一听这样立刻就感恩戴德了,“多谢贵妃娘娘,娘娘此刻不仅帮了我们,日后若有用得到奴婢的敌方,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里面的苏羡月听到这里不由得白了一眼,这个白继薇还真的是玩儿的一手的好棋呀,让自己的侍女唱黑脸,再让自己唱白脸,这样那些侍女就会觉得,自己多么的 宽宏大量。 不仅这样,他临行的时候还不忘坑了皇后娘娘一把,皇后点药因为这件事情不仅生气了,他不管不顾的就认为那些人已经走了,根本就没有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直接就认为他们玩忽职守。 但是他们的贵妃娘娘就不一样了,不仅要听他们解释,还要帮他们摆平这件事情,这两项对比之下,这些侍女自然而然的就会很喜欢贵妃娘娘了。 白继薇看那两个侍女已经听自己的话离开了,他这才转过去,淡淡的瞥了一眼房间,苏羡月见他看了过来,立刻就躲在了柱子后面。 侍女看这个样子,他也猜不出自家主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想法,只好试探着问,“娘娘,你是担心这里面有人吗?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看一看吧,毕竟这个是从书阁呀,万一溜进去什么人可就不好了。” 苏羡月暗暗咬牙,这个侍女还真的是闲的没事干了,他本来都已经松了一口气了,但是却又再次绷紧了。 白继薇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淡淡的继续看着,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实际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根柱子而已。 也不知道他这样过了多久,随后他勾了勾嘴角淡淡的开口,“不用去看了,防守这么延毕,想必应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溜起来,侍女听到的可能是老鼠吧。” “啊?老鼠?那这还了得啊,皇宫里怎么可能有老鼠呢?” “也未可知。” 白继薇最后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侍女不明白他说的意思,还以为这里面真的是一只老鼠呢,连忙跟着自家贵妃娘娘离开了。 苏羡月见她离开了,也转身出来了,他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微微的蹙起了眉头,他刚看定那个人一定知道自己在里面,并且也一定知道自己堵在了桌子后面,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说呢? 他不说又下了,为什么还要帮自己去解围呢?其实苏羡月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有一天帮自己借尾,但是这确实就已经是事实了,他一个后宫娘娘,没有必要去管这些小宫女是否要离开了。 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正好路过,知道自己在里边,特意出来找个借口帮我自己解围罢了,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岁月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是只发生在这个人的身上,他就感觉有大问题。 白影发现苏羡月自从刚刚那个女人来了之后,表情就一直十分的不太对,“怎么了?你怀疑他吗?” 苏羡月摇摇头,他将自己刚刚找到东西全部都叫到了白影的手上,默默开口。 第231章 假的诏书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既然东西都已经找到了,你就带着答案先去找我哥哥那边,我还需要回去一下,离开了这么久,不回去不太好。” 白影了然,他是属重属轻还分得清的,赶紧就带着这些东西回去了。 苏羡月微微蹙眉,将痕迹打扫干净之后也转身离开了。 回到宫宴上的时候,星开始了,苏羡月先去跟祖母道了个歉,表示自己刚刚有些事情,好在祖母觉得小孩子就是贪玩了一点,没有在乎这件事情,宫宴结束的很快,本身也没有什么了。 正当苏羡月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之间被一个人给叫住了,他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是朱公公。看到这个人,他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朱公公怎么会过来呢?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公公自然知道苏羡月现在是十分珍贵的,态度比之前尊敬了不止一倍,“苏小姐这话可就是折煞咋家了,皇后娘娘最近想念你想的紧,这不特意命咋家来找苏小姐过去叙叙旧嘛。” 苏羡月笑笑,怎么可能想他想的紧呢,他跟皇后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是说平时见上几面就不错了,连说话都说不了几句,哪里来的叙旧,皇上现在病重,整个京城都是他说了算,怕这一次找他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朱公公这是做什么呢?” “呀,这不是贵妃娘娘么?娘娘安好,是这样的,皇后娘娘让咱家来带苏小姐过去,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想和苏小姐叙个旧。” 白继薇双眼弯了弯,笑了一下,“这样啊,我早就听说皇后娘娘特别中意也苏小姐了,特别想让他当自己的儿媳妇,但是当时因为一些误会,所以这婚约也就解除了,皇后娘娘当时还是被伤心呢。” 婚约?皇后怎么可能喜欢他,皇后那是巴不得自己跟他儿子远远的,因为当时自己没名没份的还是一个傻子,他皇后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上去娶一个,家里没有什么势力,还是一个傻子呢,这不是几抹黑吗? 但是或许他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太子已经转变了心思,他能看得出来,特别是皇上这么长时间,还有意无意的提起那个婚约,前段时间他还册封自己为郡主。 白继薇走了过来,似乎是十分熟络的拍了拍苏羡月的手,“之前这些都是谣言,据说你们两个人的婚姻也有可能再次复合呢,不过现在看起来其实有可能是真的,不久之前我还竟然常看到,老王爷爷经常出入太子的府里呢,想必应该失去讨论婚姻上的一些事情吧。” 苏羡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想必早就是那一群人都商量好的了,就在等着自己呢,不对,苏昇一直十分不喜欢自己嫁进太子府,太子虽然昏庸无能,但是至少有可能是将来的皇上,太子妃不就是皇后吗? 他干嘛不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偏偏让自己这么一个仇人的孩子过去呢?苏羡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眼前笑眯眯的白继薇,虽然他感觉到了奇怪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这个贵妃娘娘。 他现在可以十分的肯定,这个人就是过来帮自己的,因为他刚刚那一番话名里面虽然是在说这些谣言,但是暗地里其实是在告诉自己,他要小心皇后娘娘了,还有刚刚在房间里替自己解围,这个人最近想要做什么? 苏羡月笑了笑,“娘娘,这些不过都是一些谣言罢了,婚约都已经作废了,怎么可能再度修复呢?” 苏羡月跟着朱公公离开了,来到了后宫,一进来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皇后娘娘坐在主位上面。 苏羡月微微俯身,“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一看到苏羡月进来了,立刻眉开眼笑,直接就站了起来,朝着苏羡月走过来,扶起了她,“苏丫头真的是出落的越发越好看了。” 苏羡月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推开了皇后的手,“不知道皇后娘娘找臣女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皇后愣了一下,他本来是想和苏羡月叙叙旧,然后再直入主题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切入了主题,他也没有了办法,这些招侍女将东西取过来。 “这是皇上颁发的圣旨,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太子和苏小姐尽快完婚,想必苏小姐应该也知道,你和我儿子本来就有一个婚约,但是当时因为一些误会也就作废了,而现在皇上旧事重提,想要您和我儿子再续前缘,也不妨为一段佳话呀。” 苏羡月看了看侍女手里面的圣旨,直接就打开了,果然就像皇后说的那个样子,里面就是让自己和,太子尽快完婚。 苏羡月轻轻勾唇,“皇后,这圣旨真的是皇上所写的吗?” 皇后双眼微眯,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很好的直觉,确实这甚至还真的不是皇上写的,是太子昨天模仿皇上的笔记所写的,但是现在皇上不是在这躺着呢吗?怎么究竟是不是他写的也就无所谓了。 “这是自然了。” “证书我还是见过几次的,皇上写的诏书怎么可能会没有国印呀?” 苏羡月直接单手打开了诏书,那诏书朱笔迁就,泱泱洒洒地写了几句话,但是在末尾之楚,却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是只有皇上才可以拥有的,一个国家的国印。 皇后眉头紧蹙,他现在虽然是代理执行一些之前,但是他毕竟不是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国印放在哪里。 “不过就是一个记号罢了,没有就没有吧,当时吃荤的时候,诏书不都是已经有了吗?这只不过是传皇上的一个口语罢了。” 苏羡月冷笑一声,他还真的是很会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嘛,“敢问皇后娘娘,现如今皇上正重病躺在床上,这个诏书难不成是皇上睡觉的时候醒来给您写的吗?” 第232章 你岂敢动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皇后一下子就收了笑容,看来对方已经是铁了心了不认这件事情,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但是这个诏书他必须认下来,无论是不是皇上写的,现在也都是皇上写的了,如果他不认下来的话,就是他们一家在假传圣旨,这可是杀头的罪。 “这就是皇上写的诏书,看来,苏小姐已经是同意了,那么来人先带苏小姐下去好好的安排一下,这几天就让苏小姐呆着吧,让他好好的准备一下过几天的婚礼。” 苏羡月双眼微眯,怎么这是计划没有谈拢,开始直接动手了吗?苏羡月看着那些人,冷笑,“皇后这是打算动手吗?” “怎么能说动手呢?只是带苏小姐下去休息而已。” 苏羡月收了笑容,直接从怀里拿出另一份诏书,“皇上不是之前已经册封我为明月郡主了,算是皇上的半个妹妹,你岂敢动我?” 皇后一下子愣住了,连忙拿过了诏书却发现这是一个真诏书,原来皇上早就在此之前已经册封她为郡主了,这些事情竟然谁都没有知道,那现在就糟糕了,以前她可以随便的动苏羡月。 就是因为哪怕他现在十分的尊贵,也不过只是一个贵族小姐而已,但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了这个诏书,就能证明他是皇室中人,他现在是没有办法动这个人了。 皇后气的咬牙,看来自己今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羡月看着手里的假圣旨,直接撕碎了,走到皇后的耳边,“哪怕他现在是太子又能如何呢?他还是不知道玉玺在哪里,始终不过就是一个冒牌货。” 皇后直接被这一句话气得昏倒了,苏羡月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了十分混乱的后宫。 她直接回到了王府,整个王府都没有此时的安静,不见半个人,好像王府都空了下来一样。 苏羡月没有管其他,而是直接转身走到那个小院子,他知道哪怕整个王府都已经空了,那个人一定没走,他还没有和自己做最后道别,哪怕那边事情太多,他也就不会走。 苏羡月一步一步,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推开了房门,果然就像他所想的那个样子,那个人没有走,这一次他没有再穿那些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铠甲,他似乎本来就是适合这些东西的。 看一下让他的眉眼更加的冷漠下来,然而那个人的眼睛在看到自己那一刹那,迸射出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温柔,只见那个人对着自己张了张手,似乎在等着自己,苏羡月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扑进了那个人的怀抱里面。 “你要走了么?” 景修寒点点头,他将女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面,似乎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够给自己带来些许安慰,“这一次可能需要很久,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等我回来。” “我不想等你回来。” “嗯?” “我不想等你回来,我不想在这一个空荡荡的王府里面,我不想每天为你担惊受怕,怕你受伤,我不想你离我那么远,所以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呀?” 景修寒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女孩子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是多么的清澈明朗呀,他的声音里面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的哭腔,他自己明白,这个女孩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了。 而且她和自己提出来并不是想得到自己一个选择,而是他真的打算和自己一起走了,或许他早就已经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战场,他明白自己必去战场的决心,自己也自然懂得,他一定要跟着去的担心。 景修寒似乎是认命了,她揉揉女孩子的头,“好,我们一起去。” 苏羡月这才养起了笑容,他知道,他知道,无论如何景修寒都是一定要过去的,因为他这一生所守护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天元,而是他父亲用尽生命守护的这片土地。 所以无论自己怎么样担心,他都不能够去反驳什么,那么自己能做到的就是陪他一起去,哪怕他知道这条路多么的凶险,他也要去,大不了就生死相依吧,也算是白头到老。 这一路上,苏羡月几乎都是和景修寒一起骑马快速赶路的。 夜晚。 苏羡月在敞篷里看地图,这个时候,景修寒正好进来了,他直接走到女孩子的身后,“在看什么?” “地图,我总是听说圣疆是一个,地狱十分偏僻的,但是,现在看起来那边似乎不适合样的,应该是一个风景秀丽,珍宝繁多,资源也十分磅礴的地方,怪不得很多人都想得到这块宝地呢。” 景修寒从后面抱过女孩子的腰,他将下巴搭在女孩子的肩膀上,赶了一天的路,刚刚又去和手下的士兵对了一下,日后的计划和阵型,整个人是十分疲惫的,“嗯,圣疆本来就不是一个山沟子,只是那些人觉得是罢了。” 苏羡月抬手点了点那地图,“对了,你这次出来我只看到了夜楠,花影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为什没有看到他呀?” “她去圣疆了。” “现在两国不是交战吗?他跑去那里干嘛?” “交战?你真的以为这次圣疆是来跟我们打仗的吗?” 这也就是苏羡月一直想告诉景修寒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忽然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他了,看来这个人一定是想到了别人所想不到的事情,或许他已经能够猜到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嗯?你怎么看呢?” “圣疆刚刚派来了使者,没有必要现在打仗,他们应该是来虚张声势的,可能就是要我们走一个将军,我们且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花影已经去打探消息了,我们一路不紧不慢赶过去就好。”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她果然是没有看错,景修寒果然是看出来了,他也知道这些事情,那些人还在团团转呢,他就知道了。 第233章 过去的就过去吧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果然是名动一时的小王爷景修寒,真是聪明,怪不得那些女孩子都想嫁给你呢。” 景修寒忽然就笑了,直接凑在苏羡月的耳边,嘴唇都碰到了对方的耳朵,“那你想嫁么?” “天下的女子都想嫁给你为妻,不过是一些俗人的想法罢了,我这一生所求无非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不能免俗,自然是想嫁的。” 苏羡月轻笑着说完了,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拉住了景修寒,“我和你说一件事情。” “嗯,你说。” “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要告诉你。” 景修寒了然,“嗯?” 苏羡月叹了一口气,“我母亲是圣疆的初灵公主,也就是说圣疆算是我半个娘家” ,我……” 苏羡月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告诉景修寒这件事情,他不告诉对方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己知道,景修寒的父亲在和圣疆那一战中发生了意外,所以说他和圣疆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而自己却跟圣疆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但是,苏羡月也更加明白,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口告诉他比较好,毕竟他总有一天都会知道的,与其让别人去说,到时候两个人之间发生误会,倒不如自己亲口去告诉他这件事情。 他自己去说的话,哪怕景修寒再难以去接受,她都有办法去安慰他,但是如果是别人告诉他,那么,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这就算是欺骗了对方,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虽然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我还是和圣疆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景修寒似乎是愣了一下,他早就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隐约的猜测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从没有过一次去责怪过女孩子,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当年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别说是自己了,女孩子都刚刚才出生不久吧,那么那些上一辈的恩怨,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可怜的孩子罢了。 况且,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当朝上位者的想法,甚至是和当年的初灵公主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又怎么可能去责怪眼前的女孩子呢? 景修寒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女孩子的发丝一向都是软软的,这一次为了更好的赶路,她将长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并没有带任何的装饰品,却显得更加纯粹了。 景修寒轻轻的笑笑,似乎是在安抚,又似乎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件事情,“当年你不过还是一个小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况且你来到这个世界继承了这个身体,我明白有些责任早就已经背上了,有些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看来他并没有太多震惊,就是说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他没有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情,也不方便告诉自己,就没有开口,但是他带自己的心却一如往常,就证明他丝毫不介意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苏羡月终于是放心下来了,“对了,我哥哥说这一次生姜并不想真正的打仗,他只不过是想把你从朝中带出来而已,顺便,我们需要悄悄的回圣疆一趟,还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办。” “好。” 景修寒了然,他松开了女孩子,“你先休息一下,外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景修寒说完,抬手就撩开帘子。 苏羡月看着对方的背影,笑笑,他忽然觉得哪怕前路再过于艰辛,只要面前有这个人,有这么一个人,那么他就什么都不怕啦。 她转身继续看着地图,然而却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就有些莫名的头昏脑胀,他猛然摇了摇头,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不对,这不会是迷烟吧? 苏羡月惊觉,他现在浑身突然没有一点力气了,直接顺着身后的柱子坐在那地上,他想要找解药,却发现自己因为出来的急,根本就没有带药,想要用金针救自己,然而现在因为中了迷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推动内力扎针。 苏羡月无奈苦笑,枉他自诩一向是一个高超的毒医,没有想到会为天自己中,这种不入流的江湖小玩意儿,不过还好,他体质一向特殊,按正常来讲这种剂量的鼻炎人早就应该昏睡不醒了,但是他却能够十分清醒的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然而就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药物,所以他才会对这种鼻炎格外的不敏感,所以他才会中了这迷烟,要是用毒的话,他早就发现了,可是这迷烟……他是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苏羡月只剩下苦笑了。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景修寒能在别人带走他之前赶快回来,然而耳边却突然传起了脚步声,苏羡月立刻闭上了双眼装睡,那人走过来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中了迷烟,就直接将自己扛了起来,跳窗户跑了。 那人一路跑得飞快,苏羡月在对方肩膀上一路上颠簸的,他想吐,然而他现在伪装的是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苏羡月一脸的无语,这人要绑架就好好绑架,怎么还搞起折磨人来了?要命哦。 另一边,景修寒正在处理事情,却忽然得知有一窝山匪。直接闯入他们的营地,似乎要打劫,直接被部队给赶走了,而那些山匪见对方部队出来了,也就撤退了。 景修寒猛然觉得不对,他们这明明就是国家的军队,上面旗子上还有番号呢,这些山匪就算是在大字不识一个,就算看他们的兵器也能发现些许不对来,山匪从来不会打劫军队,那么现在是在做什么? 景修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些山匪并不是真的,他们来是来声东击西的。 第234章 手环烟花信号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立刻站起来,奔着苏羡月的帐篷走过去,然而他却发现那屋子里面一个人没有,不应该在床上睡觉的人消失了! 夜楠也有一些迷茫,但是他毕竟做杀手很多年了,他敏锐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儿,他本能的觉得这不对,搜索一番,发现在窗边竟然夹着一根迷烟,他直接把递给了景修寒。 “王爷,看来是有人用迷烟迷晕了苏小姐偷偷把他带走了,大人害怕计划失败,还派了一部分人伪装成山匪,来吸我们的注意力。” 景修寒猛然蹙眉,直接拿过了迷烟,那迷烟已经用了很多了,仅仅就剩下了一点点,景修寒一下子就把迷烟掐断了,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双眼赤红,眼中满是暴戾,几乎是强忍着怒意。 “找。” 然而底下总是有一些,看不明白将军眼神的,还不怕死的小士兵,这种看起来似乎是在为你考虑,实际上却用错了方向,还自认为不错的人。 “将军,来人既然用名言,就是代表他们要让苏小姐完好无损的,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用着急,但是圣疆那边等不及了,他们这一次上官我们玩真的呀,那边还有那么多百姓呢,这是百姓的命,总要比一个人要重要的多呀。” 闻言,景修寒本来已经强忍一下的怒火,已经隐隐有了再一次上来的趋势,他冷眼看过去,然而那小士兵却一然没有停口,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在为别人担心。 夜楠听的厌烦,他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在那小视频直接踹懵了,“你还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吗?既然王爷让你找你就赶紧找,哪来这么多废话?哪怕那边的事情再重要,也不如苏小姐的命重要,明不明白?” 小士兵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明白自己好歹也算是在军中有名声的人,这突然被一个仆人给说了,自然是脸上没有面子的,他直接站起来用手指着对方说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在这里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小士兵直接看向了夜楠,“我们感到圣疆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一趟任务太重要了,那些百姓还要等着我们去救他呢,你在这里耽误时间耽误得起吗?不就是丢了一个人吗?有那么重要吗?一个人怎么不如那些百姓的命重要了?” 夜楠被气笑了,这就是一个怎样的歪理?难道这就是,他们苏小姐经常说的,一个人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谴责其他的人吗?这种人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景修寒冷眼看过来,他走到小士兵面前,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是一步又一步的逼近了对方,然而对方刚刚还十分嚣张的气焰,在看到景修寒那一刹那直接熄了火,随后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景修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那双眼睛一向都是冷漠惯了的,如今那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红血丝,整个人的气场也是达到了一种近乎是冰点的程度,“重不重要是我说了算的,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指责我,她就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景修寒说完了,转身就离开了,夜楠看着那小士兵冷笑。 且说这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羡月渐渐感觉自己的手可以恢复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对方似乎也算到了时间将它放了下来,随后直接不由分说的将她的手绑住了,随后再次扛起他扬长而去。 苏羡月,“……” 她无语,她暗暗咬牙,苏羡月现在很不爽,她想打人。 您这劫匪做的还真的是敬业呀,要了命了。 苏羡月睁开了双眼,他悄悄的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这人捆绑技术还真的是可以双手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打开,他也就放弃了将对方打晕的想法,随后他双手交错,左手按在了自己右手的手环上面。 那手环打开了,暗格掉下了一个十分小巧的东西,苏羡月悄悄的瞥了一眼对方发现对方一直在赶路,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做的这点小动作,也就放心下来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那掉在地上的小东西忽然爆炸升到了天空中,无声地绽放了一个淡淡的烟花,而苏羡月他们早就已经顺着这个方向走远了,这烟花是他和景修寒在不久之前发明的,它的爆炸原理十分的有意思,炸在空中的时候,也不会发出过分大的声响。 苏羡月还将这个东西藏在了他的手环里面,就是为了以备像今天这样的不时之需,他看着天空中的烟花,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一直用来抵抗迷烟的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这才发现迷烟果然还是有劲儿的,导致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另一边,景修寒看到了那迷烟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苏羡月的信号,然而他看了方向,却蹙眉,发现这个方向竟然是圣疆的方向。 就像是刚刚那个小士兵说的,他们声东击西,利用迷烟将女孩子第一再带走,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不成仅仅就是想要劫走她吗? 夜楠也发现了不对,“王爷那不是圣疆的方向吗?难不成劫走苏小姐的是圣疆的人?” 景修寒双眼微眯,“我先赶过去,你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明天就让他们赶路,按照我们原定的方向。” “王爷,你是要悄悄的过去吗?” “嗯。” 这边,苏羡月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坤邦已经解除了,而入眼的竟然是纯金打造的床?还有这床纱竟然是千金难买的冰蚕丝!哪怕是他现在盖的这个被子,上面竟然都点缀了珠宝 她愣了一下,立刻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入眼的竟然都是一些千金难买的奢侈品,甚至就这地面竟然都是大理石玉做的! 苏羡月嘴角微抽,他怎么有一种自己好像来到了风月场所的感觉。 第235章 圣灵台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满满的奢靡气息啊,腐败的政治家。 苏羡月下床,忽然,她发现自己的脚踝。竟然有两个银环,上面还坠着银蝴蝶,她愣了一下,赶快走到旁边的镜子,他借着镜子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 镜子里的女孩子身着白色薄纱,裙摆有些凌乱,但是却像是一朵花一样,能隐约的看到女孩子纤细白皙的双腿,腰间挂着银饰,上面还吊坠着银色的小蝴蝶,连自己的手腕上都有银环,同样追着银色的蝴蝶。 而她不久之前梳起了高马尾,也被人披散下来,变成了细细的小辫子,那小辫子竟然还有银珠子中间穿过,她头上戴着的竟然是一个眉间坠,精巧的发冠上面像翠着各种夺目的珠宝,吊坠着银色的小蝴蝶和辫子交错。 苏羡月嘴角微抽,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这身就不眼熟吗?这不就是当初离歌所穿的,圣疆那些的服饰吗?难不成绑架自己的人是圣疆的人,所以他现在已经到圣疆了? 所以说他究竟是睡了多久呀,竟然被人又换衣服又梳发型,弄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当苏羡月有一些迷茫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子,她穿着红色的薄纱,眉间一点红,手腕的铃铛铃铃作响,煞是好听,这一次他没有带面纱,却带了一顶珍贵的发冠。 “离歌!” 苏羡月见到了女孩子,立刻就笑了起来, 连忙就走过去,给了女孩子一个拥抱,他本来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现在得知了这个女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表妹的时候,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感,再一次表现的淋漓尽致。 离歌笑笑也抱了抱女孩子,自然是激动的,本来以为可能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面的两个人,有一天见面了这种情感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你睡了好久饿不饿呀?我给你带了糕点。” 苏羡月这才揉了揉肚子,才发现自己饿了,“嗯,对了,是你让他们带我来的吗?” “嗯,云哥哥说了,等你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回圣疆,只不过我手下的人可能没太听懂意思……” 苏羡月看着离歌有一些纠结的表情,就明白了,可能是离歌说想要见自己,他手下的人就直接把自己绑过来了,“我在离开的时候,哥哥就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务必回来一趟,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你先把糕点吃完垫一垫肚子,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苏羡月吃完了糕点,两个人就离开了,离歌带着她来到了似乎是祭台的地方,这敌方和他们天元的凤凰台差不多,但是建设的却比凤凰台更加华丽一些,而站在最顶上有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自己。 离歌走过去,拉了拉对方的衣袖,那人转过身来,苏羡月愣了一下,他的眉眼冷冽是属于那种清冷的,整个人非常的白,几乎是一种病态白了,嘴唇也是没有什么血色,他瞳孔的颜色非常的淡,这样他看起来更加清冷一些。 但是这种清冷却并不是冷漠,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让人一眼看过去,仿佛觉得他不是属于这红尘众人,更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 离歌拉过苏羡月,“姐姐,这是我师傅君朝,他是白长生的徒弟。” 白长生!这个人既然是白长生的土地,那就怪不得了,怪不得离歌他虽然体质特殊,但是却一然能够健康的长大,他一直都觉得他的妹妹身边有一个高人,却没有想到这个高人,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的弟子。 君朝看到了苏羡月,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清阁么?今天我就告诉你。” 苏羡月双眼睁大,这个人他难不成知道亲俄的秘密吗?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清阁是一个杀手组织,或许谁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阁主是一个文弱书生,郑归一。” 苏羡月猛然愣住了,这个名字已经在他记忆深处好久啊,他在很多年之前救了这么一个人,却没有想到他这个人就是害死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和自己的仇人曾经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自己被他骗了那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甚至还被那个人的死难过了很久!苏羡月一下子疼的无法呼吸,他甚至觉得哪怕呼吸一口气都会砸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离歌有一些心疼,直接抱住了苏羡月,“姐姐,你……” 苏羡月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不仅知道他,我还知道你们后宫应该是有一位娘娘,他曾经是郑归一的未婚妻,两个人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但是由于一些误会,婚姻就不了了之了,这个娘娘也就进入了后宫。” 苏羡月咬牙,看来他所说的这个娘娘就是白继薇!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时候诡异的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问题出在了朝堂,答案却只在江湖。” 君朝随后看向了离歌,“小离歌,你先去找你哥哥。” 离歌了然,看来他们两个是有什么话要说,“好。” 离歌离开之后,君朝这才看向了苏羡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这里是圣灵台,自古以来圣疆的所有圣女都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圣女?” “具有纯正血脉的皇家女子,你知道吗?当年霓凰有两个女儿,他的小女儿才是血脉最纯正的,但是当时核心的时候,小女儿却替大女儿去和亲了,但女儿不久之后就死了,于是乎,大女儿的孩子就替那个人当了这个圣女,在这里守了十八年。” 聪明如苏羡月,他已经从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当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初灵替云淡和亲了,云淡就替初灵做了圣女。 第236章 十八年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而……离歌为了我,在这里守了十八年?” 君朝点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苏羡月一下子就疼的无法呼吸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没呼吸一口空气,那进来的不是氧气,而是刀子一点点的就挖了他的心脏,弄得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君朝看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血肉之亲,血浓于水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我替你背负这些苦难,想让你健康快乐,却没有想到你也在同样为我背负着这些东西。 君朝轻轻的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对于这些事情,我不想评价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想要这盛世一个河清海晏,你想还这天下一个盛世安康,那么你去完成你的心愿,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 苏羡月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无声的哭着,似乎在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和离歌之间的,血浓于水的关系突然就被打通了,他在一瞬间就接受了对方的所有情感,包括了他这些年所受到的痛苦,他全部都照单全收了。 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痛苦和疼痛,她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在他身后是整个圣疆,在他的面前确实圣女的殿堂,头顶是满天星空,星河之下,他哭了个声嘶力竭。 这边,离歌来到了大殿,正好看到两个人正在下棋,她自然而然的走过去,给那两个人添了一壶新茶。 离荒落下一子,“不知我刚刚提出的意见,圣疆没有别的想法,只要你帮我夺得皇位,我就保证从今以后圣疆不会再向天元开战,回后向天元俯首称臣,阁下考虑的怎么样?” “对我们天元百利而无一害,怎么可能不同意?况且月儿应该也是愿意的。” 离荒伸出手,两个人正式握手,这个君子之约也就算是落下了。 本来圣疆那个老国王也算是没有什么势力了,他已经病入膏肓,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和他们争夺了,再加上有了景修寒的帮助,他们很轻松的就从老国王的手里夺下了权力。 祭奠当天,苏羡月看到离歌穿着格外华丽的衣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离歌穿着如此华丽的衣服,看着他带着发冠,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三千台阶,最后站在了最高处,他回身望过去的时候,是他的子民在向他下跪。 无数人都在喊着他们圣女的名字,苏羡月知道,或许从此以后他就是这圣疆的圣女了,从此以后他也就只能待在这里了。 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也应该启程回京了,记得当天也就是他们的离开之日,就在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祭奠上的离歌,却忽然之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在他身边还有他的师傅。 苏羡月看着她,她脱去了那一身华丽的圣疆衣服,再次换上了一身属于他们中原的素色长裙,像是平时一样,头发仅仅用了几根发簪,那像绸缎一样的黑发就披在他的脑后。 看着他的样子,根本就不用他再多说什么,苏羡月就已经猜到了,苏羡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故意问他,“那边不是正在祭奠吗?怎么出来了呢?” 离歌轻咳一声,直接走过去,拉住了苏羡月的衣袖,“我听我哥哥说了,你们这一次回去危险重重,我不放心你,左右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怎么需要我了,我想和你回去。” 苏羡月轻笑一声,垂眸问道,“小离歌,你是在撒娇么?” 若是放在以前,离歌一定会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是这一次,她脸依旧很红,却还是咬了咬嘴唇,开口说道,“是,就是在撒娇。” 苏羡月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离歌的头,“好~我们一起回去。” 离歌也露出了笑,离得这么近,苏羡月突然发现他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嘴角边的小虎牙很是可爱。 君朝见两个人这个样子,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个白玉小瓷瓶,交给了苏羡月,“这是我师傅给你的,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发现了一种蛊虫,来自清阁的一醉千年,这就是那种蛊虫的解药。” 这么长时间以来,苏羡月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情,但是他却不敢确认知道,今天看到了这个白玉瓷瓶,知道了他是解药才肯确定,“你,你师傅是不是认识郑归一?他们……” 君朝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沉默了一瞬,斟酌了一下,“我师傅和郑归一是师兄弟关系,他们师出同门,两个人之前关系很好,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两个现在也算是形同陌路了。” 早就在很久之前他就怀疑了,宿迁医院还记得当时自己多次中毒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个神秘人暗中帮助自己,想必这个神秘人就是他的师傅白长生吧。 白长生肯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她们两个关系匪浅,自己曾经救过他的病,还有一种可能,是在帮他的这个师弟赎罪吧,苏羡月轻声叹了一口气,这种看着自己很重要的人,如今变成这个样子的感觉不好受吧。 君朝沉默了一瞬,再一次开口,“我师傅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师傅曾经多次救我性命,说不上是拜托,什么事情你说吧,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我师傅知道他师弟现在无恶不作,早就已经违背了当初入师门的初心,他也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是我是我还是想恳求你,如是有一天你抓住了,他请求你能留他一个全尸,他至少要带着这个做了错事的师弟,到他们师傅面前磕头认个错。” 苏羡月愣了一下,他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本来以为对方是想让自己留他一条性命呢,没想到,对方或许知道已经无能为力了,就只好告诉自己,无论如何,留他全尸,他这个师兄,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这样简单的愿望。 第237章 不会在离开了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有什么不同意的?“自然。” 君朝向着苏羡月微微俯身,算是给了他一个礼,表示感谢。 离歌见状,拉了拉他的衣袖,她垂下了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漂亮的蝴蝶一样,落在他的双眼上,微微低下了脑袋,这样子让他本就温顺的眉眼,又多了几分温柔,显得十分的可怜。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离歌的声音轻轻的,他似乎在极力的忍耐,但是他的声音还是难免的,染上了一些哭腔,那可怜巴巴的声音最是能引起别人的保护欲。 君朝垂下眼眸,看着对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微微收紧,由于他骨骼的特殊,他那一双手格外的白皙,几乎透明,由于现在的用力,你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手里突出的青筋。 “为什么这么说?” 离歌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想极力的忍耐着什么,“上一次你走的时候,就是对我特别好,还送我东西,然后你就离开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哥哥不让,后来我去找你了……只是江湖太大了,总是没有你的行踪。” 君朝愣了一下,哽咽了一下,他的声音一向都是清冷干净的,如今却有一些沙哑,“你去找我了?” 离歌点点头,却将头埋的更深了,只给对方一个委屈的头顶,“我找了你好久,所以这一次能不能不要再走了,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不想每天都等着你的消息,却总是等不到什么,我知道没有消息的时候,你一定是在办很重要的事情……” 离歌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立刻停止了话语,咬了咬嘴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对方的衣袖,还向他那洁白的衣袖抓出了褶皱,离歌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算了,是我太小孩子气了,没有你应该办的重要的事情,你去吧,但是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你要离开了,我不想在某一个清晨去找你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了,我……” 君朝看着对方。好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努力给自己找台阶的样子,他猛然觉得自己的心一疼,他那万年冰山的心好像有了感觉,似乎是在有一把小刀,在一点一点的剜着他的心脏。 君朝一下子就握住了对方微微颤抖的手腕,似乎是有一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温柔,“是谁和你说我要离开了?” 离歌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猛然抬眸看向了君朝,对方却勾了勾唇,他性子一向是属于那种极其清冷的,很少露出笑容,然而这一次他却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温柔。 “你……你不走?” 君朝叹了一口气,拉过了女孩子,将她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要走。” “可是……可是你这段时间总是送我东西,你还对我特别好,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你之前,要走的时候,所以……” “所以,你就认为我这是要走,所以在补偿你吗?” 离歌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倒也算是承认了。 君朝无奈的摇摇头,之前他也不是故意要走的,而是突然之间有了急事不得不走,而当时女孩子因为事情没有回来,他也等不及了,就只能先行离开了,这么多年他并不知道女孩子心中在想什么,没有想到竟然形成了这样的一个误会。 这种时候,你做再多的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他已经坚持的认为了,这么多年你再去解释,就是在欲盖弥彰了,这种时候你只能一直对他的好,慢慢地用这些号去抵挡,去化解那些误会。 君朝抬眼,他有一种十分珍重的,几乎是承诺的语气和女孩子说,“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承诺师傅的也都已经做到了,但是我曾经还答应了一个人,要一直陪着他,现在总算是到了我应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离歌眨了眨眼睛,不用再问那个人是谁了,曾经说过这种话的人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离歌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君朝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顶,举动十分的温柔,满满都是爱惜。 苏羡月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你知道他们终于是解除了误会,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总觉得有一点眼熟,她轻笑了一声,靠着景修寒,“你说,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眼熟呀?” 景修寒了然,“嗯。” 苏羡月勾了勾唇,“启程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京城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呢,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几个人先行,快马加鞭,已经赶回了京城,然而经常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当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皇上因为病重突然离世了,然而立新任储君的诏书却没有下来,皇后就直接让自己的儿子,太子登基。 然而就在准备登机的那一天,一直沉默寡言的四皇子却忽然之间带着他的人反对,直接质问皇后,他没有国印,没有权利令其他人为皇上,然而朝中支持四皇子的人竟然已经过了一半。 太子和四皇子直接在皇宫中血战,最后由于双方兵力都差不多,也就没有了办法,四皇子暂时从皇宫出来,两个部队,打了三天三夜也都没分出来一个胜负,四皇子直接前往了南方。 而太子则居在北方,两个人将天元分成了两个部分,基本上每一天都在打仗,每一天都在死人,百姓怨声载道,他们的领土失了又得得了又失,双方总是没有一方能永远占据上风。 然而由于无时无刻不在打仗,那些百姓流离失所,哀嚎遍野,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去投靠顾墨之,顾墨之无奈,他只好动用势力先安抚住了难民,然而这些难民却直接让他帮忙救救这个国家。 顾墨之将半个京城掐在手里,算是给了这些难民,一个安身之所。 第238章 京城巨变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他利用自己手里的府兵,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然而拥立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它几乎是一呼应就出现了,百万行军。 苏羡月进京城的时候,就是眼前的这么一个局面,太子和四皇子在皇上死之后是肯定有一场血战,对于这一件事情苏羡月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他却总能在这心中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儿,就好像眼前的都是虚假的,在他们的身后有更大的敌人在等着她们。 苏羡月第一时间就是赶去了世子府,那里果然围绕着很多的老百姓,苏羡月对于顾墨之能够去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这些老百姓感觉到很是欣慰,他立刻就赶来帮忙了,正好撞到了顾墨之再去安慰那些老百姓。 顾墨之一身红衣,站在那些贫苦老百姓之中,他似乎就像是那天生的王者一样,在安慰他们,告诉他们有一天会还他们一个盛世安康。 苏羡月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段日子辛苦你啦,我们回来帮忙了。” 顾墨之看到众人,眼里闪过意一丝惊喜,“你们终于是回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我们这一次是离开大部队悄悄回来的,快马加鞭,提前了两日,本来我们以为太子也会在半路去阻挡,我们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人,可能是太子的经历都在和四皇子做斗争上面吧。” 顾墨之先是吩咐属下,先安排一下老百姓,随后就带着苏羡月等人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寝宫。 苏羡月一进来就迫不及待了,对于现在城中的情况他十分分的着急,他必须要尽快的了解城中的情况,这样也好想出来应对之策,“听说皇上已经去世了,太子和四皇子人马割据一方,这京城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顾墨之给众人倒了一杯茶,他连茶水都喝不上一口,就赶紧回,“就像是你所了解那个样子,这两个人都想当皇上,谁也不肯让谁偏偏支持他们的人,谁也不占优势,也就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将整个天元一分为二。” 苏羡月微微蹙眉,这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一种情况了,对于太子和四皇子这两个人谁继承皇位都是一样的,因为她们两个从骨子里透露着,就是和先皇一模一样的自私自利。 但是她们两个人将整个天元分成了,一般在这不断的内战着,无论他们将来谁赢了,对于天元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消耗战,会让天元整个从经济方面崩溃的,这个时候,那些外族的人在联合起来攻打他们的,场面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苏羡月似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古以来只要是朝代的更迭,就一定伴随着战争,特别是这种乱的场景,他们这一路走来,看到了无数难民哀嚎遍野,整个天元都弥漫着一阵悲哀的气味。 这和苏羡月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这里一然没有向他记忆中那样,是一个盛世,但是好歹也是能让这些平民百姓吃得上饭的,至少风调雨顺,但是现在这些老百姓别说吃饭了,就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这是这一路走来看到了无数的人,他本想去救助她们一下,却发现这人量已经太多了,哪怕他散尽家财,仅仅帮助的也都在手术,要想真正的帮助这些人,就一定要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个问题。这也就更加坚定了,他想要整治朝纲,怀着天下一个盛世的心愿。 顾墨之见苏羡月有一些不开心,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皇上并没有死,他中毒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被我带出来了,皇后之所以宣布皇上死了,就是因为皇上失踪了,若是她们在这个时候宣布皇上失踪,对他们来说只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她们就直接判定了皇上的死亡,直接让太子继位。” 苏羡月眨眨眼睛,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她推了一下顾墨之,嘴角带着笑意,“可以啊你,现在都已经会偷梁换柱了啊。” 顾墨之轻咳一声,“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种情况应该这么做……” 苏羡月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说皇上中毒了吗?带我去看一看。” 苏羡月双眼微眯,其实他很不想去救这个虚假姿势的皇上,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有这个皇上才能够出来主持大局了,所以这个皇上现在不能死,他必须好好的活着,活到真正的继承者出现那一天。 苏羡月来到了偏殿,看到皇上正坐在那里,她直接走过去,“皇上。” 皇上看到啊苏羡月有一些哽咽,他不知道应该面对这个女孩子说什么,他一直在利用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了他,这一次甚至还算间接的帮助了他的命。 “你……你们回来了。” 皇上看到站在苏羡月身后的景修寒,他还是像平时一样,那么的冷漠,似乎是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但是苏羡月知道,景修寒是真的在乎这个土地的,皇上不知道怎么面对苏羡月,他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 或许对于苏先樾来说,皇上这样的情感很复杂,曾经想让他当自己的儿媳,如今想法却依然没有改变,然而他却恍然之间明白,或许他那儿子是配不上这个人的,这个人本来就应该是九天翱翔的凤凰,不应该留在这红尘当中。 而面对景修寒,当年他父亲的死自己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关系,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是仇人,但是自己也一直在保护着守护着,就是他们当年那段友谊吧。 苏羡月走过去,帮皇上号脉,苏羡月愣了一下,手指渐渐的松开了,他发现皇上中的这种毒并不会要了,他的命真正让皇上变得如此虚弱的,是因为他已经年纪大了,身体亏空了,他要寿终正寝了。 苏羡月抿唇,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 第239章 托交国印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皇上倒是根本就没有问他的病情,似乎是他已经对于自己中毒与否能不能解读,已经不是什么很在意的事情了,他看着苏羡月的样子,无奈的笑笑,“算了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苏羡月不再言语了,皇上现在所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并不是说身体没有办法去调养,而是真的时间快到了吧。 皇上轻声叹了一口气,他打开了放在桌子旁边的一个小木盒子,想着小木盒子亲手交给了景修寒,苏羡月看过去却愣住了,他似乎是不可相信一样的看着皇上。 那小木盒子并不是十分的精致,可以说的像是略微粗糙了,然而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却让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那是一个雕刻的十分精细的国印。 皇上似乎是有一些感慨,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谁,“或许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我曾经和你们的父亲算是好朋友,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改变了。 这国印就交给你吧,我生气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一天比一天情况差,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看到天元盛世安康的那一天,不如就由你来守着他吧,或许你真的可以看到我们所期望的那个世界。” 苏羡月有一些哽咽,他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他知道他自己现在身体已经不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是人死之前其言也善吧,他终于明白自己曾经做的都是错的了。 或许在不久之前,在他还是一个太子的时候,他也曾经有报国的理想,一向怀着盛世一个安康,就像如今的那两个皇子一样,只不过人在高位难免会迷失自己,只不过是,时至今日,他也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景修寒看着手里的国印,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面前的这个老年人,这个人曾经和自己的父亲是好友,算是自己的伯伯,可是这个人也曾经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景修寒微微蹙眉,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最后千言万语之灵,聚成了一个字, “好。” 苏羡月轻轻的勾唇笑了,即使对方什么都不说,哪怕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改变过什么,但是苏羡月还是明白,这个人他已经放下了,那些困扰在他心头的十几年的仇恨,终于是消散了。 皇上见景修寒收下了,也松了一口气,他转身看着苏羡月,他将桌子上的另一样东西,亲手交代到苏羡月的手里面,“送你一个礼物。” “你要送我什么呀?你一直以来送我的都不是礼物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好吗?无论是上一次的赐婚,还是不久前的册封,要是这一次的圣旨依然奇怪,我还是会选择抗旨的。”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羡月眨眨眼睛,这还是一个圣旨,也是一个婚书,还是关于自己的婚事,但是这一次,这里面的男主角,却从太子殿下变成了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看向了皇上,“你……” 皇上笑了一下,“一直以来我都在乱点鸳鸯谱,想要拆散你们两个,现在我选择祝福你们,只不过我没有办法替你们的父母看看你们的婚礼了,也算是遗憾。” “你……你选择祝福我们了?” “是啊,我知道没想知道圣旨,你们两个也一定会在一起,只不过这道圣旨,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更加合理的理由而已,这赐婚圣旨是我对你们的祝福,这国宴算是礼物。” 苏羡月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说现在的皇上并不算是一个明君,有些时候他做的那些简直就是糊涂事儿,可是此时此刻或许是这个人即将要死了吧,又或许是自己手里这沉甸甸的圣旨和国印,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 皇上笑了一下,“好了,回去吧。” “可是……” 皇上拍了拍苏羡月的手,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面对自己淘气的女儿那样温柔,“好了,乖。” 苏羡月咬了咬牙,拉着景修寒离开了,他们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离歌一直跟在后面,他对这个皇上还算是有一些了解的,大家的印象当中,这个皇上就是一个自私虚伪的人,却没有想到今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只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我怎么觉得……你们皇上像是在交代后事呀。”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的眼眸,他看着手里面着金灿灿的诏书,这像是离歌所说的,他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皇上把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这不就是在临死之前想要交代一下后事吗? “先别想这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 苏羡月先是去找白茉汀,毕竟京城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怕这个胆小的女孩子会感到害怕,然而来到那个熟悉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安静的站在树下,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在哪里做什么?” 白茉汀回身,“看风景,早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啦,但是在等着你呢。” 苏羡月笑了一下,“最近好吗?” “挺好的。” 白茉汀右手敲打桌面,思绪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装作不经意开口,就好像是在诉说了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 “给你讲个故事啊。” 苏羡月拿起桌子上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糕点,十分的不客气,“嗯,你说。” “我前几天发现我宫内总是会丢一些东西,但也不贵重,有时候是一个摆架,有时候是我的发簪,我怀疑师公里面遭了贼,后来我发现有一个侍女,他每天晚上都会进入我的房间,再带出来点什么东西。 我就暗中调查了一下,发现果然就是他拿走了我们宫里的那些东西。 第240章 眼里藏乾坤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后来这些事情那些侍女就都知道了他们似乎是不甘相信那个一直在他们身边温柔的小侍女,怎么忽然之间发了疯,那是偷东西呢?” 苏羡月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到 对方所说的故事是这样的一个事情,“或许是那个小侍女实在是长得太好了,大家都没有发现,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 白茉汀似乎收了几分笑容,用一首很严肃的表情去看着对方,但是他的声音却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给人一种他仿佛就是在讲故事的错觉,“或许吧,或许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个,然而我就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他,直到最后卑鄙的看到了他的所有背叛。” 苏羡月愣了一下,他忽然觉得,白茉汀想要告诉他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件事情,他仿佛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提醒自己什么,但是一时之间,他竟然也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你……” 白茉汀不在说什么了,“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吗?” 苏羡月眨眨眼睛,算了吧,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下来,这件事情也不会怎么样的,他也就暂时的放心了下来,等有时间了再好好的问一问吧。 苏羡月转身出去了,今天应该就是他和景修寒班师回朝的日子,所以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需要在京城中露一个脸,两个人先是悄悄的回到了部队里面,随后直接带着部队进入了京城。 此刻正好是太子前来迎接,太子看到两个人,直接就走了过来,“你们回来了?这一次前行,可他遇见了什么困难?” 苏羡月摇摇头,“另外遇到什么困难,此次围剿圣疆十分的成功,已经和他们签订了协议,二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争,并且圣疆会向我国俯首称臣,每年还会固定的加大一些岁贡。” 太子很是欣慰的拍拍苏羡月的肩膀,“太好,你们这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一定是累坏了吧,先回去好好的调整一下吧,皇宫已经安排好了庆功宴。” 然而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却是,四皇子突然之间出现在了众人身边,他本应该在雨帐篷之外,怎么会忽然之间过来呢? “太子哥哥,小王爷回来如此之重要,肯定是要先回去看一看的,你这么着急把他们带入皇宫,是想要做什么呀?” 太子看到四皇子,狠狠咬牙,“自然是安排了庆功宴要带他们回去庆功了,只是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扣下!” 四皇子抬手,身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百万大兵,“太子哥哥这句话说的可真的是诛心啊,自古皇位本来就是贤者能人,而且你们不是早就已经不和很久了吗?你这个时候带他回去,目的不就是一个吗?想要将他们二人困在京城。” 太子被戳中了心事,也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了,“来人!小王爷和苏姑娘常日奔波,辛苦快带他们回宫去疗伤治疗,这段时间二人就好好的呆着养伤吧,没事不要瞎出来了,至于这个乱臣贼子你们还在做什么,还在听他蛊惑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扣下来!” 四皇子双眼微眯,“还等什么呢?太子就是要造反了,要抓你们小王爷,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谁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打破了这种剑拔弩张。 “停下来。” 众人回过身看去,就看到顾墨之穿着一身红衣,推着一个老年人出来了,老人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的却是黄袍。 皇上看到他的两个儿子,无奈的叹气,“老四啊,你还真的是糊涂。” 四皇子看到皇上,立刻就慌了,“你不是死了么!” 太子冷笑一声,“死了?睁大你的双眼去看看!你以为你给父皇下药,我们就不知道么?顾世子早就告诉我们了,你给父皇下毒了,我们也就只好将计就计,直接传出去皇上已经去世的消息,没有想到你竟然上当了。” 四皇子咬牙,狠狠的看向了顾墨之,“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一个世子,没什么事掺和我们的事情做什么?你很清闲么?” 顾墨之垂下了眼眸,没有说什么,似乎是今天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会回答一样。 太子闻言也有一些怀疑,顾墨之就是一个世子,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世子,他感冒要管这些事?况且,四皇子当时下药是那么的隐秘,这个没实力的顾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你们不要再怀疑什么了,因为顾墨之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 苏羡月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情他早就在很久之前知道了,当时顾墨之还没有成亲,这件事情他就和景修寒调查出来了,顾墨之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当时皇上由于一次醉酒喝多了,宠幸了这个女人。 但是后来又怕这件事情说出去会影响到自己争夺皇位的事,他就给了这个女人一些钱,真的他在外面安抚,想着等自己将来有一天继承皇位之后再回去找这个女人,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自己继承皇位之后派人再去寻找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失踪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这么多年以来,皇上无时无刻不都在去寻找这个孩子,但是始终都是吴国,直到后来有一次宫廷佳宴,他忽然之间看到了那个女人,多次打听之后她才知道,这个女人辗转多次,最后竟然嫁给了她们当朝的老皇爷。 不仅仅是太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他没有想到,原来顾墨之竟然是当朝皇上的孩子。 皇上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无奈的摇头,“来人,将四皇子关起来,狼子野心,谋逆之心昭昭,至于太子忽悠无能,废除太子之位。” 第241章 十里红妆赐良缘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猛然蹙眉,皇上这么做虽然是很快的能够达到京城的一种和平,但是这么做,他的隐患实在是太大了,他总觉得对于他们这个胆小怕事的皇上,这手机明的办法他是想不到的。 这种办法是眼前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也太过于激进了 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一个反效果,情况可能会比现在还要糟糕,这个办法,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吗?可是现在还有谁能够威胁他吗? 苏羡月有一些怀疑,但是还不等他真的去怀疑到什么,那些已经谋反的人,就已经被士兵拉下去了,皇上再一次回到了皇宫,他连下了好几道指令,都是去清除太子和四皇子的一些一下势力。 京城一时间腥风血雨,那段时间实在是死了太多人了,一部分太子和四皇子也是他的人,都已经被抄家足联九族,然而京城却短暂的和平了一段时间。 皇上最后一道旨意,竟然是册封苏羡月为郡主,并且风风光光的,要将苏羡月嫁进景修寒的府上。 苏羡月看着手里的圣旨,算了,至少京城现在和平了,不是吗?虽然还有很多的隐患,但是一点点来,现在他们是百废待兴,百姓经过了长时间的战争可以说是苦不堪言,最需要的就是和平了,所以这些事情只能往后放一放。 这一次皇上对于两个人的婚事看得十分的重视,那些凤冠霞帔都是从皇宫找来的,苏羡月看着那衣服,衣服是由价值连城的冰蚕丝做的,至于上面的绣花,只是用孔雀翎羽。 可以说单单就是这么一件衣服,就要十个秀娘,不日不夜的每天在秀,方能得到那么一匹布料,所以说这件衣服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是无价之宝,况且那衣服上面还坠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整件衣服选择华光十色。 至于那凤冠更是绝美,能雕刻出这样的凤冠,这个工匠一定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这个凤冠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朱公公将衣服交给了苏羡月,“这衣服是当年老王爷留下来的,老王爷说,早有一天他的女儿会用得上,所以这衣服也就一直留在了皇宫保管着,就等着你出嫁呢。” 苏羡月看着衣服,忽然红了眼眶,他的父母早就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将他多年之后的喜服弄出来了,或许并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可能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这衣服可能是早都已经准备好了的,他们是多么想看着自己健康长大,亲眼看着自己出嫁呀,然而这个平凡的愿望对他们来说却是奢望,苏羡月双眼模糊,收下了衣服。 几日之后,京城大喜,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几乎是半个京城的人都过来送起来了,苏羡月在房间里等着,看着那些人帮自己梳妆打扮,他心里忽然真的生起了一种紧张的感觉,自己活了两世什么事情都没见过,然而成亲却是第一次,这种重要的时刻或许每个人都会紧张吧。 离歌将一个苹果放在苏羡月的手里,她拿着盖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轻轻的笑了一下,她把手里的盖头盖在了苏羡月的头上,“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新娘子呢?快快出来,新郎官来了,别误了吉时!” 听着外面喜婆的叫声,离歌和慕容金瑶笑笑牵着女孩子的手,将人带了出去,门外,苏羡云一身华服,早就等候多时了,他很少穿这种衣服,他平时都是一身素衣。 显得整个人超脱尘世,而如今一身华服,却刚好能够显现出他身上的那一种贵公子的气息,一时之间竟然让慕容金瑶晃了眼神。 苏羡云将苏羡月背起来,一步一步的走着,地上早就已经铺上了花瓣,他走了这条路会是他妹妹的幸福之路,“父母似乎一直都盼望着这一天,可惜她们没有看到。” 苏羡月咬咬牙,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是他却被这一句话弄到红了眼眶,“是啊,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在天上的什么地方看着我呢,他们的愿望不就是我能健康快乐吗?现在他们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苏羡云笑笑,明明只是几步路,然而他就像是走了好久一样,一步一步的直到最后走到了大门口,景修寒早就站在哪里等着了,他走到了轿子旁边,将女孩子放进了轿子里面。 随后看着景修寒,他微微严肃,几乎是警告一样,“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宠着长大的,只不过他从小受的苦太多了,若是有一天你不喜欢他了,也不许打骂他,要让他带回来,你可以和离,但是却绝对不允许再娶。” 景修寒。本来不是一个会被人管教的人,但是他明白以前这个人是自己心爱女人的哥哥,他要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自己,自然是万个不放心,他理解。 “你放心,我既然娶了她,就一定会宠她爱她珍视她,我也绝对不会再娶。” 苏羡云点了点头,小王爷并不是一个会经常与诺的人,但是他一旦说了这话就一定会做到,无论是这句话让他付出什么,也无论是是否需要上刀山下火海,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君子约定。 景修寒上了马,随后在这喜悦声中逐渐走向自己的府邸。 苏羡月坐在轿子里,一想到他即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他内心就控制不住的激动,他微微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苹果,他一直都盼望着嫁给这个人,今天终于实现了,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然而还不等自己有什么想法,教子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苏羡月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次婚礼十分的重要,一般来说若是不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轿子不会停下,轿子停下就意味着新娘将来要受苦。 所以根据他们天元的习俗来说,这样子在接了新娘之后就不会停下来,直到走到夫家。 第242章 连哄带骗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如今轿子停下来了,苏羡月就明白了,出事了。 苏羡月猛然将盖头掀起来,直接就推开帘子出来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些跟着自己的车夫已经倒下了,景修寒赤手空拳,然而在他对面确实很多的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拿着长刀。 苏羡月直接脱下外袍,那衣服外跑实在是太重了,他明白现在面临他们的是一场恶战,这东西太碍事了,他直接捡起侍卫的两把剑,“景修寒,接着。” 景修寒几乎是没有回头,直接反手就将剑给接住了,“为什么不回去呆着呢?你这个头啊,不应该由我来掀吗?自己掀了算什么?” 苏羡月反手挡住一个黑衣人,一脚踹飞他,“自然是等不及了,想要嫁给小王爷呀。” 景修寒用剑柄打退黑衣人,“那好,一会儿进了王府之后,直接省略拜堂入洞房了,可好?” “好啊。” 森林中央,两个人都是穿着红衣,在那些黑人中央来回穿梭着,配合的十分默契,那衣服裙摆飘扬,舞的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苏羡月反手控制住了黑衣人,在场那所有的黑衣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她们留下了一个活口,苏羡月扔掉剑,直接给了对方一拳,对方吐出了一颗牙,而那牙里面就藏着毒药。 苏羡月笑笑,“这下我看你怎么办,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的。” 苏羡月微微挑眉,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玉瓶子,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儿,“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黑衣人看了一眼,似乎是很不屑,“无非就是一些毒药罢了,你拿他是没有办法吓唬我的。” 苏羡月轻声笑笑,显得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天真无邪,“这个不是普通的毒药哦,这是我自己发明的,用了十种毒草,十种毒花,十种毒虫,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解药的,因为你们谁都不知道,我究竟用了哪几种?所以根本就无法配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才有。” “这种毒药啊,人一旦吃进去了,现实会感觉身体里无数种小蚂蚁在咬你的血,你也感到非常的痒,紧接着你会逐渐的失去你的五感,听觉,视觉,嗅觉,最后你会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活死人。 你只会呼吸,紧接着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体内长出了些虫子,他会逐渐的去铲屎掉你体内的器官,你会不会疼的发疯,但是无法救自己,只能强忍着这种疼痛,怎么样来试试吧。” 苏羡月直接就要把毒药给黑衣人吃,然而黑衣人却早就已经被这故事给吓疯了,在对方强制性的将药丸扔进他的嘴里面之后,整个人都疯魔了,他直接要去抠,然而除了吐出一些胃水之后,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苏羡月看着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感觉很好玩,“哎呀,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这个药呢,人一旦吃了之后就没有办法吐出来了,那他在进入你身体的一刹那,就已经被你消化吸收了。” 黑衣人被吓得脸色苍白,直接就跪在地上求饶了,“苏小姐,苏小姐,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你问我什么都会说的,我求你救救我!” 苏羡月看着他这个样子,“好,那我问你究竟是谁要杀我?” “是恭肃王!他和我说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场婚礼上把你阻拦下来!”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好像是他并不想让你嫁给小王爷,说这样会破坏了他的什么什么大计,但是我只不过是一个雇佣的杀手而已,这些事情我并没有听到。” 苏羡月双眼微眯,就像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想必是苏昇。想要阻拦自己,想让自己嫁给太子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想着自己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简直是荒唐至极。 黑衣人看着苏羡月,立刻跪地求饶,“苏小姐,我现在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吧,给我解药,从此之后我可以帮你做事,无论你想我做什么,我都帮你好不好?” 苏羡月轻咳一声,看着对方这个样子,他似乎也有一些不忍心了,“我没有办法给你解药啊?” “什……什么?” “因为只有毒药才需要解药啊,你刚刚吃的只不过是补药罢了,我干嘛要给你解药呢?” “补药?” 苏羡月轻笑一声,“是啊,我早就已经猜到了,杀我的人可能是谁问你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再说了你我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给你喂毒药呀?我是一个医生不是要毒死人的医生啊?” 黑衣人愣了一下,他似乎下意识的反应过来了,最后有一些磕巴地,指着地上的人询问道,“那我的兄弟们呢?他们都死了吗?” 苏羡月耸耸肩膀,“没有啊,他们只不过都是被我打昏了而已,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杀人,这种大喜的日子开开心心的就好了,没必要将红事变成白事,你说对么?” 黑衣人没有在说什么了,他似乎是愣住了,这样么?他们想要杀以前这个女孩子,但是这个女孩子却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一些恍惚,难道说自己做错了吗? 苏羡月走到了景修寒身边,扬起了嘴角笑笑,“就饶他们一命吧,今天毕竟是你我大喜的日子。” 景修寒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现在有一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随后先生帮他穿上了那珍贵的外袍,又把女孩子自己掀起的盖头盖了过去,他凑到女孩子的耳边,轻声说到。 “你的这个盖头只能用我来掀,你自己也不可以,明白吗?” 苏羡月无奈的笑笑,“小气鬼。” 黑衣人一直看着他们的动作,发现他们似乎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事情,想要真的放他们走。 第243章 一拜天地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那两个人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准备就这么离开,黑衣人咬咬牙,走了过去,直接半跪在苏羡月面前。 “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我们冲撞了小姐是我们的不对,这种大型的日子,你应该坐轿子去,这些人已经被我们伤害了,不如就由我们抬轿子送您过去吧,也算是弥补了我们的亏欠。” 苏羡月笑了笑,“好啊,谢谢你们了。” 黑衣人立刻笑了笑,大家直接就过去抬轿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好像是他们成亲的一样。 苏羡月拉了拉景修寒,“走啦,回去成亲。” 等到众人回去的时候,就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一幕,尽管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毕竟最好感动的那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黑衣人,抬轿子,走路的速度永远要比之前要快上很多,所以她们几乎是踩着吉时回到了王府。 众人有些迷茫,不是……正常来说那些轿夫都是应该穿着喜服吗?怎么都穿着黑色衣服他都蒙着面,这是做什么?难道说现在成亲都流行这么穿吗? 离歌一直在等着,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一点着急,总觉得怪怪的,这些人都穿着夜行衣,而且他们派去的车夫不都是普通人吗?而这些都是练家子,苏羡月走下马车,离歌立刻就走上下来了,小心的扶着她。 趁着两个人现在离得近,他小声的询问,“这一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苏羡月听到是离歌,也就放心了,小声的回答,“路上遇到了此刻,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放心吧。” 离歌放心了下来,现在的苏羡月并不是之前那个,有什么事情都会自己背着的人了,他不再只会逞强了,所以现在他很放心。 既然对方说没有什么事儿,他就放心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再问吧,今天毕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人家大婚呀。 两个人走到了大厅,这大厅里面的几乎都是他们所认识的人,然而他高堂之上却仅仅只有一个苏羡云,也是啊,她们两个人的父母都是在他们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而长兄为父,理应由他的哥哥做这么一个主位。 “一拜天地。” 两个人向着天地叩拜,这一拜师感谢上天能赐给两个人,这种天赐姻缘,都说人和人之间的相遇是有缘分的,而上天就是将这种缘分发挥到了极致。 “二拜高堂。” 两个人向着高堂叩拜,这一半是感谢这个人能够成全他们,祝福他们,让他们在一起,正常情况下,其实事应该感谢这两个人赐给了他们的生命,才能让他们有如今这个姻缘,但是现在…… “夫妻对拜。” 两个人向着对方叩拜,这一般是感谢对方,感谢他们,不离不弃,感谢终于能够修成正果了,并且希望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礼成。” 苏羡月被送回了房间里,景修寒则留下来敬酒,眼看着这酒是越来越多,离歌看不下去了,不行啊,再这个样子下去的话,那么那苏羡月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离歌看着君朝,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开始给他挡酒,连忙就把人给放走了,景修寒。很少喝这么多的酒,他虽然千杯不醉,他喝了那么多酒却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他走到房间里,果然看到那朝思暮想的女孩子,正盖着盖头时分乖巧的做在哪里,他走过去,挑起来对方的盖头,他承认女孩子一直都是很好看的,他的眉眼一直都是属于那种张扬,极具攻击性的配上这种明艳的红色刚刚好。 “你……很好看。”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就勾起了嘴角,他很少听到景修寒会这样夸赞自己,然而他却故意想要逗一逗对方,“什么?我没听清。” “只说一遍。” “哎呀,你再说一遍嘛,我喜欢听,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好不好看呀?” “嗯……好看” 刚刚那一杯又一杯的酒,都没有让景修寒红了脸颊,然而对方仅仅有几句话,却让他不禁脸颊红红,就好像是此刻天边的云彩一样,像是一副绝美的油彩画。 “景修寒,新婚快乐。” 景修寒愣了一下,笑了笑,“苏羡月,新婚快乐。” 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慢慢的陪对方,去完成他们的那个一辈子。 择日,苏羡月和景修寒两个人就来到了皇宫,正好看到顾墨之一脸的愁容。 “怎么了?” 顾墨之看到苏羡月两个人来了,一直紧蹙的眉毛才略微的松了松,他将手里的信件交给了苏羡月,“苏昇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 “嗯?太子不都已经被废了吗?” “所以这才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他要权利要视力我都能明白,但是他现在手里边就剩自己女儿这一张底牌了,还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废太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苏羡月双眼微眯,“因为我说这些都没有用,皇上是怎么说的?” 皇上自然是没有异议,他本来也是不想废了太子,当时只是人太多,他不得已才这么说的,现在,苏昇。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这就算是给了太子一个台阶,那么他就有理由在把太子升回来,他又能有什么反对呢? 苏羡月将辛信件给他,“所以说那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我和景修寒要回部队一趟,前段时间回来的匆匆忙忙,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 “好,你们回去吧。” 苏羡月笑了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嗯,那京城就交给你了。” 两个人离开了房间,顾墨之一下就收了笑容,他将手里的信件随意的一撇,一改刚刚的那种显显得样子,“临渊,那个老头子还怎么说?” 临渊刚刚一直躲在暗处。 第244章 怀疑的种子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趁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才出来,“他还说殿下你狼子野心,就算你强制性的,逼迫他要一定让你认祖归宗,甚至还要让他废的太子了,那你也永远不可能天元的王。” 顾墨之坐在椅子上,冷笑,“他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去保谁?他这个废物太子吗?” 临渊没有回答,而是转而说,“殿下,不久之前废太子曾经找过我,他想要见你被我挡了回去,意思很简单,想要和你联手。” 顾墨之沉默了一会,“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废物,你想企图和我联手吗?你认为他还有什么可用之处吗?” “殿下,他毕竟还是我们当朝的太子,皇上最喜欢的儿子。” 顾墨之双眼微眯,“不,我虽然对那个位置有想法,但我是绝对不会和这种人联手的。” “对了,殿下,他当时说他知道一件你永远不知道的秘密,这件事情和小王爷有关,他说问你有兴趣联手的话,他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顾墨之倒是一下子就起了兴致,“哦?你确定他就是这么说的吗?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是的。” “很好,今天晚上你就把他带过来吧。” “是。” 苏羡月等人出了大殿,转身上了马车,苏羡月一直闭着双眼,看起来是在补觉,然而她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顾墨之好像和曾经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就总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花影坐在一旁,和夜楠两个人眉来眼去,无声的交流着。 花影:不会吧,她们两个人昨天晚上这是到什么时候啊。 夜楠:我看你可能要到半夜三更了,不然的话苏小姐不会到现在还在困着。 花影:啧,禽兽啊。 夜楠:嗯。 她猛然睁眼,“花影。” 花影吓了一跳,“啊?” “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和景修寒出去一趟,经常我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你留下来去照顾一下白茉汀,顺便监视一下顾墨之,若是他有什么反常的行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嗯,只不过是怀疑罢了,也希望可能是我多心了。” 当天晚上,苏羡月就收到了花影的飞鸽传书,“顾墨之有问题,他私下见了废太子。” 苏羡月看着手里的信,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果然就像他所想的那个样子,估摸着有问题,但是他是多么的希望,这是假的的信啊,然而他知道,他怕自己再怎么不希望,这也是真的。 几日之后,苏羡月等人回去了,顾墨之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苏羡月来到皇宫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顾墨之,“怎么了?怎么急匆匆的就把我叫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顾墨之眉头紧蹙,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太子前不久暗中找我了,他告诉我一个秘密。” “嗯?” “景修寒的父母的死,可能和你父母有关。” “你说什么?” “当年他父亲的战死沙场,是因为你父亲的传消息有误,这也就导致了……” 苏羡月一下子就推开顾墨之,“你胡说!我母亲跟他父亲是好朋友,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顾墨之直接把一封信交给苏羡月,那封信早就有一些枯黄了,想必是很多年之前就已经写好了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口说无凭,是你母亲的绝笔,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啊!” 苏羡月打开了那封信,里边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向他介绍了一下当年所发生的一些情况,果然就像顾墨之所说的那个样子,景修寒的父母死亡的原因真的和他父亲有关。 苏羡月几乎是不可相信一样,这种事情只要一做调查的话,就一定能够发现那么景修寒,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却不肯自己说呢?“你骗人……这一定是假的,他要是知道了淡淡的真相,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顾墨之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明明有几分相信了,却还是要装作不相信的样子,“能有什么原因呢?无非就是他想要把你困在这里,只有你放下进行毫无防备了,他才好复仇啊,顺便他还能用你的势力帮自己复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苏羡月一下子就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半喃喃自语,“不可能……他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了都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不论究竟会怎么样,都一定会和我在一起,要和我生死相依,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她似乎是听到了,那个人还在不久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些情话,依稀还在耳边回荡着。 “这是送你的礼物,一步一想。” “无论将来发生怎样的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苏羡月几乎是封魔了一样,她头痛欲裂,猛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眼泪早就已经无声的滑落了,“骗子……都是骗子……” 顾墨之嘴角微微勾起,他抬手我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带给了他无形的安抚,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就好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不哭了,不哭了,没关系啊,你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顾墨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他今天接受的已经超过他承受范围之内的了,应该好好休息了,“月儿,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你好好的睡一觉好不好?” 苏羡月点点头,他确实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一下子听到了这些消息,导致她整个人都有一些疯魔了。 苏羡月跟着侍女下去了,顾墨之看着女孩子离去的背影,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带笑,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 离歌一直在外面等着苏羡月,看到她出来了,连忙就上去扶着她了,看到她十分憔悴的样子,心里一慌,“怎么了,是不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45章 监视和争吵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摇摇头,“等回去和你说,我有点累了。” 离歌心下不好,苏羡月这个样子总是怪怪的,怕是要出事,虽然她心里怀疑,但是她面上不显,两个人跟着侍女来到了偏殿,离歌眉头一跳,顾墨之要她住偏殿是什么意思? 苏羡月现在都已经嫁人了,别说她嫁人了,就算是她还是一个规格小姐,随便住人家偏殿,这个影响也不好啊!顾墨之……他到底是要做什么?然而,她看到苏羡月并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心里更加怀疑了。 离歌扶着苏羡月回到了房间里,这才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羡月淡淡的看了一眼门外,随后装作很累的样子和离歌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总之就是这个样子,我现在对景修寒很失望。” 离歌敏锐的听到门外的声音,眼光闪烁,她眉头紧蹙,几乎是要被气死了,“失望?景修寒对你这么好,你有什么理由怀疑她?他要是真的是知道这件事,他怎么可能还不在意?” 苏羡月却不再说话了,似乎是不想和这个人再争辩什么,她抬手揉了揉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头,用一种十分请的语气,几乎是虚弱一样,“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辩解什么了,他做的这些事情不告诉我,我能说什么?” 离歌几乎是被这一句话气笑了,直接走过去抓住苏羡月的衣襟,“苏羡月!你是不是疯了?景修寒对你多好你心里没有数?他可是喜欢你到为了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别人能做到么?你扪心自问!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他能做到么?” “仅仅就是因为这件事,你就要去怀疑他,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因为一封不清不楚的信,别人的三言两语,你就好像是疯了一样的怀疑他,我看你从来就不懂他,你就是不懂他,你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他!” 苏羡月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拇指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点了几下,“对,我就是没有那么喜欢他,怎么了?他做的那些事,还需要我喜欢他么?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无私了一点?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人以怨报德,我睚眦必报。” 离歌瞳孔一缩,一下子就松开了对方的衣襟,“你就是一个疯子!苏羡月,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我看他们传言,你就是一个虚荣的女人,我当时还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了,景修寒喜欢你,真的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苏羡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然摔在门上,滚烫的茶水透过纸直接淋了过去,陶瓷杯子直接落在地上,碎裂了,门后猛然传来一个人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摔倒的声音。 苏羡月指着门,几乎是压着怒气,“滚出去,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不如你嫁给他?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离歌咬咬牙,直接就出去了,看到门外的侍女,直接越了过去,离歌暗暗磨牙,这个死苏羡月做个戏而已,还挺真的,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话,要不是他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可能已经炸毛了。 苏羡月看着离歌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的蹙起,他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侍女,“我这边不需要你们伺候,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都都下去吧,我想我在你们这里是休息的。 估摸顾墨之是让我在这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你不需要替谁去监视我,我想你应该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些话不必我细着跟你说,否则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对不对?” 侍女立刻就了然了,赶紧就磕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这就走,苏小姐好好的休息。” 苏羡月起身去把门关上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能做到的就是等了。 另一边,离歌离开皇宫。直接就跑了回去,那王府刚刚经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上面之前的那些张灯结彩还没有完全的取下来,整个王府似乎还蔓延着一阵喜气洋洋的感觉。 离歌看到了,站在一旁指挥别人拽下那些东西的夜楠直接走了过去,“夜楠,你家王爷呢?” 夜楠看到一个人回来的离歌有一些迷茫,“王爷在房间里面和苏少爷在讨论事情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呀?苏小姐去哪里了?” “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你赶快带我去见你家小王爷。” 夜楠看离歌也是认真的,他心中立刻升起了一阵很不好的预感,赶紧就带着离歌去找他家小王爷了。 离歌看到景修寒,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苏羡月现在被软禁在皇宫里了。” 苏羡云本来就拿着兵书和对方在讨论事情,听到了这句话整个人都懵了,“什么?” “刚刚我们被顾墨之掉到了皇宫里,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封假的信,然后告诉苏羡月小王爷父亲的死和他父母有关,育儿自然是不肯相信的呀,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一封信上面的字,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他怀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就先暂时留下来了,想要打探一下消息,所以他把消息告诉我,让我回来告诉你们,他让你们别担心这件事情,他自有分寸的。” 苏羡云很明显的被自己妹妹这一个大胆的行为给气到了,他直接把书扔在了桌子上面,“他这不是胡闹吗?他有分寸,他有什么分寸,他的分寸就是被别人软禁在皇宫里面吗?还要传消息出来告诉别人,让别人别担心?” 离歌为这一系列问题问的,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确实他刚刚听到。苏羡月的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生气的,但是无奈的却是当时女孩子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况且他们门外还有别人在听这消息,他没办法直接劝,也就只好暂时听了女孩子的这个决定。 “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景修寒倒是很镇静。 第246章 鱼在锅里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他本来手里正好掐着一颗棋子,他反复的去摩擦那颗棋子,“我相信她。” 他既然是这样子做了,就一定要他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所以说对于苏羡月的这个决定,虽然景修寒并不是完全同意,但是他会去尊重对方的这个决定。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离歌点点头,“他说,那封信的字迹一模一样,哪怕是找一个会仿写字的书生,也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样子,况且他怀疑顾墨之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了,他一直再说他不在皇位,然而他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分化京城的实力,那么他最后的目标也就是……” 离歌顿了一下,已经不用他说完了,众人早就已经猜到了,它不断的去分化京城的实力,还要让皇上去认同他这个孩子,以他们皇上的那种自私的性格,在现在京城这种纷乱的局面,他是绝对不会去认这么一个孩子的。 所以说当时并不是皇上想要去认这个孩子,而是说顾墨之用了什么办法逼迫皇上不得不去认自己,他的第一目的就已经达到了,那就是拥有了可以争夺皇位的身份,第二个就是让和自己争夺的人同时消失。 所以说这个可能当皇上的太子和四皇子这两个人一个因为谋反叛乱,现在还在牢里面关着呢,一个是因为昏庸无能,现在已经被废了,所以说顾墨之早就已经成了一半儿了,所以说他铺垫了这么久,难道不就是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吗? 离歌沉默了一下,再一次开口说到,“而且他怀疑,顾墨之早就已经和清阁有所联系了,所以他希望你们先把京城的事情放一放,尽全力的去暗中调查一下清阁,然后……剿灭。” 夜楠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苏羡月会这么的强硬,之前的女孩子总是想着要留别人一条路,或许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实在是对顾墨之失望了吧,她给过这个人机会,然而对方却视之不见,反而还想要去欺骗她。 苏羡云倒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笑,他取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离歌,“这是关于清阁的一些秘密,以及它门的具体位置,还有分布的地方,这些我和小王爷早就调查好了,就等着月儿这句话呢。” 离歌看着手里的信,微微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不仅仅是苏羡月早已经明白了顾墨之的狼子野心,这些都是聪明人啊,他们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说,他们早就开始暗中调查了,只不过是,因为苏羡月想要给顾墨之一个机会。 所以这两个人才选择忍着不发,就是看着苏羡月,等着她失望了,想要去调查了,他们就会给出这样一个,要不然,若是还不等苏羡月失望的话,苏羡月就会为难了,现在,她会没有一点反对,直接就选择围剿。 景修寒将手里的棋子放在盒子里面,随后起身,微微勾唇,“好了,这网早就已经在很久之前已经下好了,鱼呢也已经下锅了,各位在等什么呢?” 夜楠了然,“即刻出发,围剿清阁。” 另一边,苏羡月正在房间里干着急,他知道离歌一定会把这个消息给传达出去,但是他担心的就是这个,清阁高手如云,况且那些人还都是会各种各样的毒,她怕景修寒会出事。 这时,有人敲门走进来了,苏羡月过去开门,发现正是白茉汀,她披着斗篷,趁着月色,应该是躲开了,侍卫悄悄的起来的。 苏羡月趁着没有人发现,赶紧就把女孩子一把拉了进来,然后猛然把门关上了,这才问到,“你怎么过来了?” 白茉汀看到苏羡月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放心,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离歌不方便进来,于是他就悄悄的给我传了消息,他让我告诉你,你放心,事情已经圆满的解决了。” 这才过去几天啊,就解决了?他本来以为会很长时间呢,毕竟清阁已经是盘踞在天元这么长时间了,要想剿灭的话,恐怕需要的不是很长时间的经历吧,所以说他都已经做好,要在皇宫长时间居住下去的准备了。 没有想到现在就已经消息告诉他,对方已经解决了,苏羡月有一点迷茫,“这么快?” “嗯,离歌说,你哥哥他们早就已经想要去剿灭清阁了,所以说就算很长时间,他们两个决定去联手去搜集关于他们的事情了,而且早就已经给他们做好了陷阱,就是在等着你呢,等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一时之间发动所有的陷阱。”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笑笑,他自然明白自己哥哥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不是换做平时的自己,肯定是想要放他们一条路的,毕竟他不想要赶尽杀绝。 但是他哥哥实在是太小看他了,在他知道了那些秘密之后,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不得好死,毕竟当年他的父母就是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上,他们十分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父母,那么他凭什么要给这些人留一条路呢?这不是给自己找气吗? 苏羡月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啦,你是不是偷偷过来的呀?” “嗯。” 然而还不能两个人好好的说上一句话,门就被人猛然推开了,苏羡月下意识的就把女孩子拉倒自己的身后,他转过身看过去,就看到了一脸暴戾的顾墨之,他眉头紧蹙,整个人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愤怒崩溃的边缘。 苏羡月看着他个样子,就知道对方已经知道清阁已经被毁灭的消息了,聪明的他就一定能够想到,自己是故意和景修寒反目成仇的,自己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要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让那些人将清阁一举歼灭。 顾墨之看到苏羡月,怒火中烧,他双眼微眯,“苏羡月!你是不是故意和景修寒生嫌隙。 第247章 你根本就不爱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然后好让他可以去调查清阁?你故意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很需要清阁的力量么?你让你哥一把火烧了?你还狠的是够狠的。” “是。” “你骗我?” 苏羡月冷笑,“顾墨之,我想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墨之双眼吃红,直接就走了过去,双手按住了女孩子的肩膀,他双眼都是暴戾,几乎是咬牙切齿,“自然是为了你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知道吗?我从见你的第一刻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我已经无法自拔了。” 苏羡月肩膀被捏的疼,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要被对方捏碎了,但是她还是依然笑着,好像是根本就在乎,“爱我?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不是让我难过? 你弄了一份假的信告诉我一个假的真相,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知道了这个真相会有怎样的崩溃,你想要的只是结果罢了,喜欢?难道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还是说你所说的喜欢只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你哥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的借口?” 顾墨之一下子就慌了,他下意识的加重了力气,赶紧解释,“不是的,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的话,我又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才想要你留在我身边啊,你难道不明白吗?” 苏羡月眉头紧蹙,她咬咬牙,狠狠的忍住自己肩膀传来的钻心的疼,她冷冷的看着顾墨之,仿佛是在看一个疯子,在看一个傻子,冷笑着开口,“喜欢?你要是喜欢我,就应该放了我。 你是说喜欢我,可是你为了权利欺骗我,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做了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把我往更深的深渊去推,这就是你和景修寒不同的地方,所以在你们两个之间永远都不会选择你。” 顾墨之咬牙,明显是被这句话气到了,苏羡月直接挣扎,推开了对方,顾墨之直接走过去,她扬起手,似乎是想要打苏羡月,白茉汀见状,直接走到两个人中间,站在了顾墨之的对立面。 白茉汀咬牙,她双眼通红,看起来似乎是很害怕,但是他还是坚定的挡在了苏羡月的前面,站在了顾墨之的对面。 顾墨之双眼微眯,看着眼前背叛自己的少女,他本来能勉强忍住的,怒火烧得更加旺了,甚至这火焰已经隐隐比刚刚烧的更加旺了,冷冷的开口,“你要做什么?难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白茉汀咬咬下唇,她双眼通红,眼底氤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可怜,那眼泪就一直在他眼眶里面打转,却被他强忍着就是不肯掉下来,“我不想要背叛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顾墨之闻言,冷笑出声,“呵呵,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现在为了保护她,你要杀了我吗?” 白茉汀摇摇头,那眼泪猛然就从眼眶里面滑落,随后就好像是再也止不住一样,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落下去,“不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伤害你,只是这一次我不希望你再做错事了。” “错事?这些事情我凭什么不能做?那个皇上昏庸无能,他治国无方,我为什么就不能替代他?你总告诉我要我可以去寻求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我现在想去追求我爱的人,我有错吗?” 白茉汀闭上了双眼,“不……你错了,皇上是回游无能,可是你毕竟是他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对他下毒啊?至于苏羡月,他曾经是那么的相信你,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是想一步一步的把他推走……或许他本身还是对你有几分歉意的,但是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不停的去将他对你的那些情感,消磨殆尽……” 顾墨之愣了一下,随后冷笑着走向了两个女孩子,“白茉汀,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要是现在走了,我保证将来的皇上我会让你做皇后,我也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如果你还是要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白茉汀闻言却没有离开,依然固执的挡在两个人的中间,“我不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我今天走了,你会对苏羡月做什么?后位?那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顾墨之觉得好笑,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们,“白茉汀,为了保护他,你还真的是不要命了,但是你以为如果我想要做什么,你拦得住我吗?” 白茉汀放下双手,暗暗地抓紧了裙子,闻言抬眸,他皮肤本就白,哭了这么长时间,那双眼睛通红的,就连鼻子也是红红的,对比之下更加明显,“是,我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如果你想要做什么,我确实没有办法阻拦你。” 苏羡月猛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的看着白茉汀,“你要做什么?” 白茉汀猛然拔出自己头上的珠钗,抵着自己的脖子,由于过分的用力,已经有了血痕,“我父亲是开国元老,你要是想登上皇位,就一定需要他的帮忙,这不就是你当年要娶我的理由吗? 若是我现在自杀那么,无论什么原因,我父亲都不会再帮你,你所想要的皇位就彻底破灭,我确实没有办法阻拦你,但是你完全可以自己看着办。” 苏羡月愣住了,对方眼里都是坚决,他好像是铁了心的要帮自己,如果今天顾墨之真的做什么了,那么苏羡月相信,眼前这个已经有一些疯的这个女孩子,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墨之猛然蹙眉,他双手暗暗用力,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水杯捏碎,内力将茶杯里的水镇的来回抖动,“好啊,白茉汀,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用这个去制衡我?” 第248章 一步活棋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白茉汀轻笑,“是。” 苏羡月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不久之前曾经问过白茉汀,为什么要嫁给这个人,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当时白茉汀只是对自己笑了笑,并没有告诉自己。 原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今天的这个后果,他之所以好下来,这个人就是为了给所有人都留一步活棋,就是为了如果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能够用自己,用父亲去制衡他。 顾墨之猛然把茶杯摔在座子上,“很好,白茉汀,你做的很好,这些日子你也排在我身边,我甚至都以为只有你会永远不会背叛我,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 白茉汀深吸一口气,并不打算辩解什么,而是把珠钗逼的更紧,“让苏羡月离开。” “你在逼我?” “是。” 顾墨之双眼微眯,淡淡冷笑,“好。” 白茉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古墓之日,现在虽然已经改变了很多,和曾经已经不一样了,但是他现在一然还是一个君子,他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白茉汀这才把珠钗放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感觉到自己手心传来的疼痛,原来是自己刚刚因为太过紧张,手用力,那出差上面的装饰品到底还是有几分尖锐的,狠狠的刺进了他的手里面,那双葱白如玉的小手已经布满了红痕。 但是他并没有看自己手上的这些伤,而是转身看着苏羡月,“你快走。” 苏羡月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离开的,因为公母是现在所做的,就是已经彻底挑明了,想要和他们对着干,那么自己留在这里,外面的那些人就一定会行为受阻,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自己的安全,就一定会畏首畏尾。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尽快的离开,回到那些人身边去,这样她们也好放手去做,他本来想要找个机会溜出去,却没有想到对方直接用性命保自己出去,苏羡月担心白茉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去是留。 留在这里自己至少还能有机会保护一下,白茉汀,要是自己走了,那么他在这里就是孤立无援了,但是如果自己留在这里不走的话,那么心事就会十分的严峻,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做的一切,那些已经形成的优势,就白费了。 白茉汀自然是知道的,她无奈的松了一口气,柔声下来,“你放心,他不敢怎么样的,哪怕是他现在不喜欢我恨不得杀了我,为了我父亲是为了权利,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所以你就放心离开吧,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苏羡月咬咬牙,“不行,他说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出了事怎么办?现在整个后宫宁可就只剩下你自己了!” 白茉汀闻言轻笑,她将手里的珠钗交给对方,“谁说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呢?只要你安全的出去了,我就一定有办法保全我自己,再说了,只要我父亲在一天,我就会是安全的,所以,你会保护好我的父亲的,我自然放心。” 苏羡月愣了一下,随后握住了对方的手,她心里一阵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小刀在一点一点的割自己的心,让他整个心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不停的流露出滚烫的液体。 “我……” 白茉汀看着对方的眼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一切安好。” 苏羡月咬牙,现在能救这个女孩子,最好办法就是他出去再去招他的事例,最后卷土重来,将顾墨之车给他打倒,否则的话,白茉汀的辛苦就白费了。 苏羡月转身准备推开门出去,顾墨之双眼微眯,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开口,现在冷不丁一开口声音就好像是插的冰碴一样,“苏羡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今天从这个房间里出去的话,就是彻底宣告你我已经反目成仇。” 苏羡月开门的手炖了一下,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回头,也始终都没有再看那个人一眼,“一直想让你和我之前反目成仇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人不是你吗?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珍惜。 你只会一点一点的把别人推走,用你所以为的方式去要求别人,可是实际上这些并不是他们所需要的,既然你想要这样,那么我强留住,那些过去的美好也没有了意义,我也就是好,如你所愿。” 苏羡月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顾墨之看着对方离开的决绝背影,气的直接抓住了手里的瓷杯,那茶杯里面的水被内力激的不停的撞,只听见一声咔嚓的声音,那杯子再也经受不住力气直接碎掉了。 滚烫的茶水直接烫红了他的手,那次被狠狠的嵌进了他的手心的肉里面,殷红的鲜血不断的流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碎裂成花朵。 白茉汀看到了,本来想要上前帮他包扎一下伤口,然而却莫然想起来自己前不久正背叛了他,那么自己已经没有了,再关心他的理由,她停住了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最后只能悻悻地收了回来,“我去帮你叫太医。” 顾墨之猛然拉住了女孩子,直接用力把人拽了过来,他直接凑过去,将女孩子抵在墙上,“你在关心我?” 白茉汀扭过头去,她狠狠的咬牙,挣扎了一下,“我没有。” 顾墨之见女孩子开始挣扎,他直接单手控制住对方的双手,将双手绕过对方的头顶,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挑起对方的下颚。 “白茉汀,有的时候我真的是很不能理解你,你明明不喜欢我,偏要嫁给我,你嘴里说着是为了控制我,然而你却总是对我关心,你说着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但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白茉汀,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茉汀看着对方的眼神,他那双眼睛太过于探究了,她直接垂下了眼眸。 第249章 破败灰色中拥吻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挡住了自己眼睛里面淡淡的哀伤,咬了咬唇,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我想要的,只是从来都得不到罢了。” 她那是什么眼神?是在悲伤么?可是明明一口一个,说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她,明明说永远会留在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她,可是一次又一次背叛自己的人,依然还是他,为什么他要悲伤? 顾墨之,直接低头,吻了下去,白茉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顾墨之不有分手的直接控制住她,趁她愣神的时候,迅速攻略城池,白茉汀起初还在挣扎,最后也缓缓放下了手。 顾墨之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松开了控制他的手,将女孩子抱住,极具控制的按住她的后颈,白茉汀颤巍巍的双手,抱住了对方的腰。 他们在破败的灰色中拥吻,彼此缠绵悱恻,却又针锋相对。 苏羡月离开了皇宫,就直奔着王府而去了,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直到是回到了那个小院子,看到了早就在哪里等着的景修寒,那个人好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今天会回来一样,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 她走过去,看着对方,明明仅仅只有几天没有见而已,却仿佛度过了好几年,他穿着一身白衣,就好像是自己记忆里的模样,她拂去了对方肩头的那些花瓣,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就如同是两个人出初次相遇的那个样子。 “你是在等我么?” “嗯,回来了?” “回来了。” 景修寒拉着女孩子的手,将女孩子带进了房间里面,苏羡月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今天会回来啊。” 景修寒点点头,“白茉汀昨天带来一封信,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今天他会想办法让你带出来的。” 苏羡月微微发愣,他本来以为白茉汀。把自己带出来是今天的一时兴起,因为他在此之前并没有打算自己出来的意思,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早就已经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把自己带出来了,不对……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 “不行,若是让顾墨之知道了,那么白茉汀就惨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鬼知道他还会做些什么!” 苏羡月越想心里越害怕,他直接站起来,就准备去皇宫里要人,却被景修寒一下子按在了怀里,“你放心,她没事,顾墨之不会伤害她的。” “为什么?顾墨之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他什么道理都听不下去!” 景修寒摇摇头,“我说的话你还不放心吗?” 苏羡月要咬唇,沉默了,“我放心,可是……依然担心。” 其实不用别人说什么,他心里就和明镜一样,只要白家老爷子在这个世界上一天,那么顾墨之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她,因为这个男人想要的并不仅仅是爱情,他真正想要的是权利,所以,无论如何,白茉汀他都必须留着。 道理她都懂,苏羡月她也只是担心罢了。 景修寒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此刻恰好是夕阳西下,那温柔的阳光一半落在了他的眼眸里,将那本就夺目的眼眸,映照的更加熠熠生辉。 另一半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冷冽的眉眼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好像是那双眼睛里有着用不尽的温柔,“别担心,一切不都是有我呢么?” 苏羡月一下子看着对方的眼眸,一瞬间她心脏都漏了半拍,她一下子就抱住了对方,小声的在对方的怀里啜泣,温柔是毒酒,也是蛊,一旦你触碰了,就会终身沦陷,但是,无论你怎么想要逃离,时间如何跳转,你依然贪恋。 不久之后,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是没有办法再看管国家了,太子被废,四皇子被抓,整个京城也就只剩下了顾墨之,这一个刚刚认回来的皇子,所以这监国的任务也就稳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这个皇子却推行旧政,把那些要准备推行新政的臣子都砍杀了,他为了巩固实力,快速的掌握这个朝中势力,开始结党营私,一时之间,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苏羡月等人正在房间里讨论这件事,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无论如何都要去阻止他,否则的话,整个天元就要毁在这个人的手里面了。 这时,有人走进来敲门,花影将一封信交给了苏羡月,这封信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看来这封信,应该是对方拼尽了性命才送出来的,苏羡月猛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顾墨之要造反。” 苏羡月猛然整大了双眼,“糟了,顾墨之要逼宫篡位了。” 他从皇上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猜到今天这个情况了,想必皇上也是顾墨之给下的毒吧,但是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对方的行动这么快。 “这是谁送来的信?” “白茉汀。” 苏羡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其实不用问都知道,那字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只不过是……不死心,看着信上面的血迹,手都在颤抖。 景修寒眉头微蹙,“开始准备吧。” 这段时间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去阻拦顾墨之了,随后,景修寒开始进入部队,整理军队,苏羡云分头行动,他则是进入那些世家,寻求帮助。 几日之后,景修寒的军队大起,一时之间无数的百姓都好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都开始帮忙,各地也有民兵作乱,一时之间,顾墨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应对,朝廷中也有很多人早就开始反对了,他们一看到景修寒,就直接投靠了。 顾墨之本来是想要先占领皇宫,但是对方实在是咬他,咬的太紧了,没办法,他也就只好分出了一小部分兵力去抵抗,然而面对对方的百万雄军,自己这样兵力根本就不行。 顾墨之没有办法,也就只好暂时放弃了直接攻入皇城的准备,全面地将自己的部队迎接景修寒的部队。 第25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然而他毕竟也是筹谋了这些年的,他手里的部队都是精英,都是以一敌十的人。 再加上地理优势,顾墨之一时之间,部队占了上风,景修寒为了自己部队可以保留实力,只好先撤出来了,顾墨之没有时间去追杀他们,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坐那个位置上,把一切都坐实,所以,他直接逼进了皇宫。 他拿着剑带着众士兵直接杀了进去,他一身红衣翩飞,她的衣服太鲜艳了,但是无数人的鲜血喷溅在上面,所会染出的颜色,格外的惊心,他把长剑上面也沾满了鲜血,不断地滴落出血珠。 皇上坐在皇位上,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人会带着不对进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他穿着黄袍,坐在那个位子上,十分的淡定,“你终于来了。” 顾墨之看着对方的样子,他将手里的剑递给一旁的小士兵,接过了手帕,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手上的鲜血擦干净。 “父皇,您受惊了吧?我想啊,您都已经这么老了,在这个位置上肯定还是会遇见更多的惊心动魄的事情,不如你就退位让贤吧。” 皇帝直接蹙眉,指着对方说到,“你个逆子!若不是你一直给朕喂药的话,朕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看你就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想要当皇上的心!乱臣贼子!你这是谋反!” “谋反?父皇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会谋反呢?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国家好啊,你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皇上了,已经老了,您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让天下百姓寒了心,倒不如将你的位置给我。” 皇上冷笑,他坐在皇位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就算是我把皇位给你,你又能如何看看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吧,你已经让那些百姓对你寒了心了,本来他们也都还算是支持你,可是现在不都跑去支持景修寒了吗?你除了这些部队,你还剩下什么?不过都是像我一样的孤家寡人罢了。” 顾墨之冷哼一声,他一步一步等我走过去,“你本来不就是孤家寡人吗?曾经恭肃王爷是多么的支持你,最后你不还是亲眼看着别人把他杀了吗?老王爷曾经也算是你手下的一员大将,你们曾经可都是好朋友啊,你不还是认为他功高盖主,杀了他吗?” 皇上顿时就有一些慌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秘密,有一天会被这个人公开说出去,这些可都是他一生当中的污点,“你胡说!他们不仅仅是我手下的臣子,她们还是我一生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对她们!” 顾墨之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你这种行为一向做的不都是很好吗?我母亲当年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小女子罢了,他最大的能力就是想好好的保护他的孩子,可是你根本就从来不在乎这些,你在乎的只是你的皇位能不能做得更稳固一点儿。” “朕……”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话,把国印叫出来。” 皇上转过身去,“国印不在我这里。” 太子愣了一下,“不可能!国印你一直随身携带,怎么可能不在你手里?” 顾墨之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只猛然的爆炸声,整个京城似乎都抖动了一下,顾墨之立刻看过去,有一个小兵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报——顾墨之带着部队杀进来了,我们的人根本就敌不过他们!他们已经进来了!” 顾墨之一下子就蹙眉,他直接松开了皇上,皇上已经是残破之躯了,自然是经受不住这猛然的一摔,他发冠凌乱直接躺在地上,猛然的咳嗽了起来。 顾墨之根本就没有看皇上,而是一脚踹开了太子,直接从后面撤退了。 这时,苏羡月等人进来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什么感觉,“太子,你的部队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束手就擒吧。” 皇帝看到苏羡月进来了,她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愿意看到儿子们为了皇位弑父,但也不愿意他当年谋划而来的江山再拱手让人,这个太子虽然已经和顾墨之一样了,都是在谋反,但是说到底都还是自己的孩子。 皇位让给他们也算是正常的,但是,现在是景修寒带病平反了,那么这人就一定会让他成为新皇,那么他所一直经营的也就错了,皇上强撑着站起来,“太子,你过来。” 太子直接连滚带爬的过去了,皇上将一道圣旨交给了他,“朕已经被下毒现在命不久矣了,朕直接册封你为皇帝,你要带着京城的事例,将顾墨之这个乱臣贼子给抓回来。” 皇上看着站在下面的景修寒,明明是经历了一场激战,然而他的白衣却不染纤尘,上面别说是一点血迹了,就是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这个人根本就不像刚刚从战场下来,反而更像是参加了什么典礼。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愣住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他的眼睛黑的吓人,那里面装着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恍若煞神,只要你看了一眼,就会沉下去,在也出不来了。 “景修寒,朕现在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依然是皇上,你带着这些兵器进来是要做什么?逼宫吗?朕现在就侧立太子为新皇,你还不快缴械投降?” 苏羡月则是被他这一番话气笑了,对方当真的是不要脸,她直接就走了过去,“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要不是我们提前赶来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在这当皇上吗?怕是皇位已经被夺走了,现在就已经进大牢了吧? 我们拼死拼活的保住了你的这个皇位,你就这么对我吗?还让我们缴械投降,难不成要支持你去保卫整个天元吗?” 皇帝自然知道他这么做完全是错的,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他必须要保证这个天元的下一任皇上是自己的儿子。 第251章 撕了那圣旨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苏羡月见对方还是不死心,她直接走过去,一把夺下太子手里的诏书,打开看了看,随后冷笑,“皇帝陛下,你要是想册封您的儿子可以册封呀,可是你确定这真的是诏书吗?这上面可是没有国印!” 太子一下子就愣住了,连忙想要去看,果然,看到那封诏书里面,虽然写着要册封自己为皇上,但是却缺少了最重要的国印,“父皇,这!” 皇上没有紧促,他在不久之前曾经以为要死了,无奈之下,只能把国印交给了景修寒,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种尴尬的问题,然而他却不能挑明他在不久之前已经把国印交给对方了。 这样的话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他已经认同了景修寒就是未来的皇上吗?那么自己此时此刻做的这些事情,也就都失去了意义,没有办法,他只能暗暗的吃下这一个哑巴亏。 “没有国印,朕依然是这天元的皇上,这依然是圣旨。” 苏羡月冷笑一声,她直接反手就把圣旨给撕了,“圣旨?没有国印就不叫圣旨,这就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太子看苏羡月已经把圣旨撕了,气的直跺脚,“苏羡月!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撕毁圣旨?你知不知道撕毁圣旨,这个是砍头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苏羡月双手一摊,似乎是毫不在乎,“没办法,我也不是撕一次两次了,你要是想砍我的头,我可能现在早就已经死了吧,撕个圣旨而已,你那么担心干嘛?” 太子气的直咬牙,他能不担心吗?这个是关乎他能不能当上皇上的圣旨啊!不仅仅被人家给撕掉了,人家还要反问他,干嘛要这么担心,“行,你不是说没有国印的圣旨就是一句废话吗?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这边没有国印呢?” 苏羡月眨眨眼睛,似乎像是一只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小白兔,但是凡事要是一个正常没有瞎的人,经过刚刚的事情都知道,他是一只披着狼皮的兔子,“没办法,我就是知道啊,你要是不信的话,不如问一问你旁边的皇帝。” 太子不肯相信,直接就问皇帝,“父皇,他非说你没有国印,你快把国印拿出来让他看一看!” 皇帝气的咬碎一口银牙,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果然是昏庸无能,当不了大财,他要是有国印的话,就直接拿出国印逼退景修寒了,他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呢? 再说了,他要是有国印的话,怎么可能不印在圣旨上面,这不是引人诟病吗?这种种的迹象表明,他手里就是没有国印的,偏偏他家的傻儿子还没有发现。 苏羡月看着皇帝不说话的样子,感觉到十分的有意思,他直接从怀里面取出了一个用布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随后打开了给众人看,那是一块儿雕刻十分精美的玉,上面还雕刻五爪金龙,镶嵌了珠宝,看起来十分的精美。 “你父亲自然是没有国印的,因为国印在我这里。” 太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就发现对方并没有一点的反驳他就知道了,国印果然不在他父亲手里面,那个女人手里面拿的是真的。 景修寒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冷淡的开口,“我对于这些事情不在意,对你的皇位更没有想法,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太子愣了一下,“你说。” “当年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些年来景修寒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秘密,他心里的年轻人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不可能死于一场普通的战争,所以当年绝对有秘密在里面,然而他愁眉苦脸想要的并不是拿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一个简单的真相。 太子下意识的开口,“你不是早就怀疑当年的真相了吗?” “是,我想要亲口听你们说当年的真相。” 太子愣了一下,但是叹了一口气,皇上着急,他拼命的想要拦住太子,不想要对方说,然而,太子却推开了皇上,“父皇,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真相而已,况且当年里面就是你做错了,你凭什么不承认?” 太子直接不再管皇帝了,而是开口诉说当年的事情,“当年你父亲和皇上算是好朋友,而且……真正应该当皇上的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因为当年诏书上所写的就是你的父亲,只不过皇上太想坐那个位置了,就篡改了诏书。 你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知道,当时支持他做皇上的臣子十分的多,他怕皇上起疑心,就赶紧离开了京城,还四处征战,帮你父亲坐稳了这个位置,然而皇上却认为这个人公功高盖主。 在一次战争时,你父亲怀疑自己的部队里面有内奸,于是他就和圣疆达成了和平条约,他想要找到这个内奸究竟是谁?然而在第二天战争中,他和圣疆本来已经算好了,想要把这个人给引出来。 但是,这个内奸是皇上的人,他猜到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就直接趁着战争,暗中给了你父亲一刀,将你父亲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然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和皇上有关,因为暗中对你父亲下手,这也是皇上所提出来的。” 苏羡月愣住了,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他早就已经猜到了,老王爷的死肯定和皇帝有关,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惨烈的真相,一个完完全全为国家着想的人,最终的结局确实掉下悬崖,还要被别人冤枉四通敌国。 景修寒深吸一口气,他暗暗地握紧了手,作势就要离开,皇上却忽然开口,“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你父亲本来就不想做这个皇上,我替他做不是为了他好吗?” 苏羡月被气笑了,直接就想要去教训这个执迷不悟的皇上,却被一旁的景修寒一下子拉住了。 他看着皇上,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冷漠,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却让苏羡月觉得,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甘心。 第252章 侠肝义胆的英雄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你五岁那年,你母妃被冤枉对当时的贵妃下手,当时的贵妃宠冠后宫,家世显赫,先皇已经默认了,就要处理你们母子,我父亲力保你们两个人,疯狂的找证据救你们。” “你十岁那年,我服气被人从湖边推了下去,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你做的,先皇暴怒,就要送你离开去封地,我父亲向皇上求情,一句从小就喜欢和你玩,把你留下了下来。” “你十五岁那年,京城叛乱,皇子夺位,我父亲带着他的部队,直接冲到皇宫里,不惜和那些皇子造反,力保你坐上那个位置。” “你二十岁那年,四境转乱,我父亲带伤上阵,硬是帮你稳住了京城的局面,试问,无论是作为一个臣子,还是一个兄弟,我父亲从来没有一点背叛,你却依然要怀疑他。” “这些我父亲做的,你都可以忘,但是,你却别忘了,他还是你的兄弟。” 皇上听到这些话,愣住了好久,他似乎是想到了当年的那些日子,他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太子倒是愣住了,他只知道曾经的老王爷是一个侠肝义胆的英雄,这些都是后来的人对他的评价,只是当年的事情,没有人和他说过。 他也就了解的少了,他只是记得,当年有个人十分的惊艳,自己还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他也曾给自己写字帖,也曾交自己骑马射箭,也曾陪自己放风筝。 如今这么一说,那个模糊的人,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曾经那些模糊的记忆再一次清晰了起来,他确实是一个侠肝义胆的英雄,是他们天元的英雄。 太子,直接走过去,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是我们薄你。” 皇上的皇位是从老王爷手中夺走的,现在景修寒又把皇位从他手里夺走,可能是他要替他父皇还债了吧。 太子最后走到苏羡月的面前,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月儿妹妹,在你小的时候我很看不起你,总觉得你和我之前的婚事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污点,再加上很多人不断的和我说,我将来是要做皇上的,未来的皇后不可能是一个痴傻的女孩子。 所以说很多时候我做的事情,难免会让你感觉到难过,当时我并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如今想来,确实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事情,都弥补不了当年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我道歉了,那些伤疤也已经形成了,但是我一然需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苏羡月,对于这个太子自然是不是很喜欢,因为他做的很多事情确实不光彩,但是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有关系的,那些人因为他是太子都去鳄鱼奉承他,让他难免缺少了一些判断能力。 “都过去了,我也都不记得了,好也不记得,不好也不记得。” 太子笑了一下,他自然是明白苏新月相对自己说什么,他是想告诉自己那些年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两个人你谁也不去打扰谁,就这样就好,“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或许到现在我还不懂得那些事情。” 太子。拿起一旁的刀子,猛然划过脖子,苏羡月愣了一下,连忙就上去止血,然而对方看起来是狠了心要自戕,人已经是救不回来了。 苏羡月,握住对方的脖子,希望这样可以延缓血的流出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摇摇头,按住了苏羡月的手腕,“不用了,我做的错事已经太多了,我也只能以死谢罪。” 苏羡月愣住了,看着对方闭上了双眼,她松开了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指尖都是颤抖的,“景修寒,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自杀,我……” 景修寒,直接抱住了女孩子,他用怀抱安慰这个女孩子颤抖的肩膀,他吻在了对方的眉心,“没事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你没有办法干扰他。” “可是……我明明可以救他的,只要再快一点,我就一定可以救他的。” 景修寒,抱住了女孩子,他知道女孩子在担心什么,这一切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些人或许或少都和她有一些联系,哪怕曾经有过痛苦,但是她们却一次又一次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明明可以去救他们的,可是却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他们死了,这对于苏羡月来说无形的就是一种打击,他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他突然之间就害怕了,害怕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再一次离开自己。 安抚好了女孩子之后,他们正准备离开,一旁的皇上忽然开口,“你……” 景修寒,愣了一下,转身看过去,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王,此刻正坐在地面上,他这一次没有再带发冠,发丝凌乱,也没有穿黄袍粗布衣衫,整个人难免显得有一些破败,像一个疯子一样。 皇上沉默了一瞬,明明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却仿佛像是度过了几个世纪,“是我们薄你,这皇位算是我偷过来的,已经偷了这么多年的,应该物归原主了,我本来以为在我手上天元会变成一个盛世,却没有想到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有的时候在想,若是我当时没有贪恋这个皇位,还是选择做一个显散王爷,那么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天元可能会在你父亲的手下,真正的变成一个太平盛世,只可惜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皇帝沉默了,“景修寒,你有这个能力,你现在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景修寒,看着皇上,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准备走了,那人却在身后再一次开口,“当年我也曾抱你写过字帖,我也曾教你骑马射箭,我也曾陪你放过风筝,玩过木马,只是……对不起。”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朕,而是用了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我,他这是彻底放下那个位置,这一次他不会再后悔。 第253章 还他四海安定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景修寒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没有回头,转身就离开了。 几日之后,景修寒被众人推上了皇位,就像是那些人所说的,这皇位就应该在更好的人手里,就像是当年那个皇帝,就算他夺得了皇位,又能怎么样?这天元最终还是葬送在他的手里面吗? 况且皇位本就是他从景修寒手里面夺走的,所以在众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更加希望景修寒能够当这个皇上,如今的天元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于是她们以苍生为重,直接向景修寒推上了皇位,苏羡月成为了皇后。 果然就像是那人所说的,“苏氏有女,终母仪天下”。这也就一点一点流传下来了,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只不过就是一句空话,如今看起来是真的。 册封当天,景修寒拉着苏羡月站在凤凰台,以血祭奠天地,昭告庙祖。 景修寒站在台上,正好能够俯瞰下面的风景,在他们脚下能够很好的看到整个京城的风光,经过了长达两个月的判断,经常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但是总算是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月儿,你还记不记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 苏羡月噗嗤一笑,“我当时说你就是一个天生的妖孽。” 景修寒忽然转过来,他的眼睛明亮极了,就好像是有无数的星星落在了里面,让他那双眼睛一一生辉。 “那你信不信我能缓着天元一个太平盛世?” 看着对方这双眼睛,苏羡月忽然感觉,自己心里面升起了一团火,那火焰不停的在燃烧着他,让他们就有一些寒冷的四肢,瞬间温暖了起来,随后那团伙停留在他的心脏里面,经久不息。 “信,我相信你会让所有的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我相信你会让所有的百姓人人都有事做,她们人人平等,我也相信你会还这个世界,一个盛世太平,让我看到一个国家昌明,四海安定的天元。” 不久后,景修寒连下好几道旨意,铲除叛党,平定四方战乱,推行新政,整个国家算是在经历了一场暴乱之后,缓过来了一口气。 端太妃等的就是这一天,他的两个孩子终于是完成了他们的愿望,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她们了,于是,端太妃直接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们,原来他们的父母根本就不是被山匪所杀。 而是苏昇早就联系了清阁,他们暗中下手,苏昇提供情报,清阁伪装山匪下手,这才拿下了曾经战功赫赫的恭肃王,苏羡云直接杀了二房的人,替父母报仇,大仇得报,他本来准备离开京城。 慕容金瑶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就怕他出事,然而却得到了这个人想要离开京城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的,所以就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苏羡月,苏羡月知道了这件事,先是去找人通知端太妃,随后去堵自己的哥哥。 果然就在城门看到了准备好行囊的苏羡云,苏羡月笑嘻嘻的下马走过去,“哥哥,你这样走了不和我说是不是不太好呀?” 苏羡云愣了一下,无奈的笑笑,“你们怎么过来了?” “哥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永远都需要你,现在虽然大仇已经报了,但是我不能没有你啊。” 苏羡云下马,抬手揉揉苏羡月的头,就好像是不久之前,自己也曾经这样做过,“月儿,我们的仇已经报了,我这么多年一直留在这个京城,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刻,现在愿望已经达成了。” “可是……” 这个时候,端太妃才闪闪来迟,她拿着当年册立恭肃王府时的丹书铁券,交给了苏羡云,“当年你父亲本来是想让你做接班人的,他早就留下了这封信,但是当年那种情况,我没有办法拿出来,如果拿出来的话,二房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所以我也就只好放出消息说,我儿子早就已经确定了人选,但是当二房的人过来问我的时候,我又只能否认,为了保护你们两个人的性命,如今二房的人已经出境了,整个王府已经没有人能够继承位置了,你难道还不担起自己的这份责任吗?” 苏羡月看到了那信,也劝说,“哥哥,我们父亲不就是希望王府能够好好的吗?可是你看看这么多年他被二房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也就只有你才能够重振王府的风貌了,你别走了。” 苏羡云看向了手里的卷轴,这才叹了一口气,“好,这既然是父亲的愿望,我自然是要帮忙完成的。” 苏羡月直接夸住了他的胳膊,“太好了,我们回家吧。” 择日,景修寒下了一道圣旨,直接册封苏羡云为恭肃王,希望他能好好的重振恭肃王府当年的风貌。 天元在景修寒的带领下,算是走上了一个安慰的样子,百废待兴,所有人脸上终于扬起了笑意,因为他们似乎都已经看见了未来幸福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 这日,苏羡月正跟着离歌学习刺绣,因为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前段时间看到离歌给君朝秀了一个荷包,他一时兴起也想学一下,但是他毕竟之前从来没有学习过这些东西,刚学习起来十分的费劲儿,那针一直不听话,直接往他手里钻。 在苏羡月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扎到手了之后,她气鼓鼓的把东西放下来,开始耍赖,“不学了不学了,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比给人扎针都难!” 离歌看着她的样子,也笑笑,“你用心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很用心了好不好,可是这东西他就是不听我话呀,我能怎么办?可能我就是不适合吧,要是白茉汀在,我跟你讲他这东西啊是非常厉害的,你一定可以和她好好的探讨一下……” 苏羡月忽然沉默了,自从顾墨之离开了之后,也带走了白茉汀。 第254章 身孕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这两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苏羡月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但是都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 这时,景修寒推门进来,他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直接递给了苏羡月,随后看着离歌,“小厨房做了点心,君朝也在找你,所以,能不能把苏羡月还给我一会?” 离歌愣了一下了,得,吃醋了,自己还是赶紧跑路吧,离歌直接笑笑,不怀好意的看着苏羡月,你把你家醋王惹生气了,我看你一会怎么办! 苏羡月: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快滚! 离歌转身就离开了,苏羡月看着手里黑乎乎的药,“这是什么?” 景修寒看着桌子上的乱七八糟的刺绣,眉头紧蹙,有一些嫌弃,脸不红心不跳,“补药。” 苏羡月点点头,乖乖的喝掉了。 景修寒看着苏羡月,忽然开口问道,“你喜欢小孩子么?” “还好啊。” “既然没说不好,那就是很喜欢,那就好。” “没什么。” 苏羡月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却又想不出来哪里奇怪,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景修寒直接走过来,手里拿着那乱七八糟的刺绣,那果然不能说那是刺绣,就好像是有人随便的去扎了两下,秀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颜色像是花,形状却好像是一个饼,还是边缘乱七八糟的。 “秀的什么?” “鸳鸯啊。” 景修寒,“……” 他再一次拿起那个刺绣,这不就是一个饼么?这是鸳鸯? 苏羡月看着对方有一些怀疑和嫌弃的眼神,一下子就气到了,直接把那荷包拿了回来,“你爱要不要!” 景修寒右手用力,直接把女孩子拉了过来,包在了怀里,“要。” 一段时间之后,天气逐渐转凉,南方忽然叛军四起,这一次转乱异常,北方的狄戎也来凑热闹,西方的大渝也想分一杯羹,天元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现在是秋季,狄戎本来就良马不足,显然他们只是想来凑一凑热闹,并没有想要和他们打持久战,所以,景修寒直接派人过去攻打对方,要求快节奏,直接让对方回老家去。 至于大渝,景修寒直接派苏羡云过去,毕竟那里可是恭肃王的老战场了,那些都是他最熟悉的敌人,这些都还是好办的,最难办的是南方的叛军,景修寒没有办法,他直接自己亲自出兵。 当天,苏羡月站在城墙上看着对方离开,一直到他都走了很远了,都已经看不到,苏羡月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良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那里面站了多长时间了,她动了一下腿,这才发现他的腿,都已经僵硬了。 苏羡月无奈的笑笑,他最近总是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有一些困倦,想来是最近着凉了吧,他也没有太在意,看来应该回去好好的调理一下了,刚想要走,猛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一旁的离歌看到了,直接走过去,扶住了要摔倒了苏羡月。 “姐姐,你怎么了!” 苏羡月却早就已经晕倒了,离歌只能先派人苏羡月带回去,这才号脉,这时,苏羡月恰好醒过来,就看到了离歌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奇怪,说高兴吧,她还带着一点生气,就是怪怪的。 “怎么了?我这是得了什么绝症吗?你怎么这个表情?” “你……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了?” 苏羡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有孩子了么?“我……我只是觉得我这段时间很不舒服,但是我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拜托,你也是一个大夫好么?麻烦你对自己关心一点儿。” 离歌没好气的说着,哪有这样的人啊,明明都已经怀孕了,偏偏自己还不知道,还站在那里站了那么久,这是嫌自己活的时间长了吗? “好啦,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几日之后,苏羡月收到了一封书信,字迹苍劲有力,“吾妻亲启。” “自别后,夙夜忧叹,战火纷飞,了无生趣,时而念卿,聊以慰藉。” 帐篷旁边开了一树杏花,有些破败,本来以为会枯萎,没有想到竟然开出了花。 军武繁忙,信有时总是送不到你的手上又被退了回来。 等我凯旋。 苏羡月抱着一封封的书信,等着那人回来,然而几个月之后他等来的,并不是那人凯旋归来而是一个噩耗,“当朝皇上,战死沙场。” 苏羡月直接崩了,她一下子就晕倒了,醒来也是不肯吃饭,只好给她喂药,然而那药也是吃了就吐,短短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没有办法。 慕容金瑶看着直着急,直接拉住离歌的手,“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离歌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活了,他不肯吃饭,喂进去药也要吐出来,我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本来就束手无策的众人,再一次等来一个更不好的消息,顾墨之男二卷土重来了,苏羡月闻言,却异常的平静,她看着眼前的人。 “离歌,你现在就会你的圣疆去,以后无论是天元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在回来了,君朝,你不是说要陪在她身边么,你要看着她,还有你,慕容金瑶,回你们的慕容府去,一个大家小姐,没什么事总留在这里算什么?” 慕容金瑶愣了一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这是看着景修寒已经死了,没有一点的求生意志了,她要把所有人都送走,自己留在这里等着顾墨之,两个人要有一个了断了。 “你疯了?” 苏羡月十分的冷静,她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片湖水,“我没疯,我很冷静。” 慕容金瑶还要在说什么,离歌拉住了慕容金瑶,对她摇摇头,随后看着苏羡月,笑了笑。 第255章 他从逆光中来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得了吧你,你要我们离开这里,无非就是担心我们的安全,你放心,你看看在场上的所有人,他顾墨之敢动谁? 我好歹还算是圣疆的圣女,他要是敢此时此刻对我做了什么,那么他就是在向圣疆开战,你看看他现在还敢和圣疆动手吗?至于金瑶和君朝,这些毕竟还都是世家子弟,他不可能会去动他们的,所以我们留在这里甚至比你都要安全,你没有理由赶我们走了。” 苏羡月愣了一下,似乎是无奈的笑笑,“你还真的是强词夺理。” “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 “你确定?” “可不是吗,比金子还真。” 几日之后,顾墨之带着部队直接杀了进来,然而,整个皇宫却十分的安静,那些军队几乎是没有怎么拦住他,他几乎是直接就进来了,一路走到了大殿,那些御林军就站在旁边,对他视之不见。 顾墨之感觉奇怪,刚刚归来的时候,那部队,在城墙上看到自己直接打开了城门,他本来还有以为其中有诈,没有想到一路十分的畅通,这些御林军甚至看到了他们都没有管。 他走到大殿,直接推开了门,看到了坐在哪里的苏羡月,她背对着自己,看着眼前的皇位,她似乎是等了很久了,这是顾墨之第一次看到她穿这华服,带着凤冠,美的不可方物。 “月儿。” 苏羡月冷冷抬眼,“景修寒的死,和你有关么?” 顾墨之似乎是愣了一下,“他已经死了,你到现在还在在意他?苏羡月,我才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你懂不懂?我要做这个天元的王了,到时候你还是皇后。” 苏羡月却不再说话了,他看着这个人,就好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我已经怀孕了。” 顾墨之猛然蹙眉,直接走了过去,果然是看到了女孩子微微隆起的肚子,“景修寒的?很好,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还好我有准备来人,把坐胎药拿过来。” 侍女果然就拿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了,她直接把药给苏羡月,“喝了。” 苏羡月冷笑,直接打翻了拿药,然而顾墨之却不生气,他直接在让人重新到一碗,直接按着女孩子的嘴,强迫人喝下去,苏羡月拼命挣扎,然而,还是力气不够,拿药看样子就要喝下去了。 然而这时,忽然有人跑了过来,直接撞向顾墨之,那药直接落在地面上,摔了一个粉碎,苏羡月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猛烈的空气罐进了肺腑,他直接咳了个昏天黑地。 顾墨之冷眼看过去,一年之前,白茉汀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但是她没有生气,反而是在离开之前,还把她带走了,但是这个女人竟然在一年后的今天,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白茉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我知道。” “你知道?” “她现在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她快要临盆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碗药要的不是她孩子的命,而是她的命!” 顾墨之根本听不进去,他直接冷眼看着白茉汀,“你走不走?” 白茉汀倔强的站在他面前,“我不走!” 顾墨之暗暗咬牙,直接拔出刀,架在白茉汀的脖子上,“你走不走!” 这一次顾墨之是真的生气了,他直接吼着发问,反而女孩子只是被吓得抖了一下,却没有选择退缩。 苏羡月一直在咳嗽,她虚弱的抓住了白茉汀的衣袖,“小茉莉……咳咳,你快走,他不会怎么样的。” 顾墨之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气的直接扔掉了剑,“来人,把他们都待下去!” 就在这时,大门被蒙的推开了,那人踩着逆光而来,阳光为他堵上了一层金边,他一身白衣翩飞,看不清楚容貌,依稀可见那一身的俊朗。 顾墨之猛然蹙眉,“景修寒!你不是死了么?” “我要是不假死,你怎么能放松警惕出来呢?” 景修寒直接走到女孩子身边,在他身后是他们曾经认识的人,他直接半跪在女孩是面前,揉揉她的头发,“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顾墨之暗暗咬牙,“你们都知道?苏羡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故意留下这里,就是为了迷惑我,你还上演了一场空城计!” 苏羡月却不再说话了,而是转过身,不想再看他,也不想在回话了。 她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刀剑声,但是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没有什么好怕的,她知道,景修寒一定会赢,然而她却猛然听到一阵哭喊声,她直接转身,就看到白茉汀已经受伤,倒在地上。 原来,刚刚景修寒已经战胜了,他并没有直接杀死顾墨之,到底还是苏羡月的朋友,也就留了一命,然而顾墨之直接就疯了,他直接拔剑就刺了过去,拼死也要杀了景修寒。 然而,那剑却刺在一个素色衣衫的女孩子身上,她双手握着剑,那剑狠狠的刺在她的腹部,景修寒转身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白茉汀被刺了一剑,却还是笑了笑,似乎是不在乎那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顾墨之。 顾墨之一下子就慌了,他直接松开了手,怕女孩子再伤害自己,直接把下了剑,鲜血直接喷涌而出,苏羡月直接吐了一口血,顾墨之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女孩子。 “你疯了?” 白茉汀笑了笑,她的脸色已经是十分苍白了,“你不是总说我是一个疯子么?疯子还能不疯么?” 苏羡月不管不顾的直接跑了过去,抱起了女孩子,然而对方身上的血根本就是止不住,那人还在吐血,苏羡月一下子就慌了,“你忍住,忍住啊,我会就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苏羡月要去拿针,然而却没有办法,她的手一直都是抖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我求求你,别离开我了……” 白茉汀笑了笑,抬手按住了苏羡月的手腕。 第256章 尘埃落定 - 毒医傻后不下堂 - 树奈 “算了吧,就让我再和你说说话,好不好?” 苏羡月猛然摇头,几乎是声嘶力竭,“你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死!” “你是一个大夫,这样的场景你见的多了,不是么?况且,我也已经是,没什么力气了。” 白茉汀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交给了顾墨之,“我知道你忘记了,你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还说过长大要娶我,这个玉佩就是聘礼。” 苏羡月看着那玉佩,总觉得眼熟,那不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么?是她喜欢的人送的,白茉汀还骗自己说那个人已经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原来……她一直都是喜欢顾墨之!喜欢了这么多年。 “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能忘,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忘呢!” 白茉汀抬手想要摸一摸顾墨之,他立刻就按住了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白茉汀,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么?你不是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白茉汀闻言笑了笑,竟然是那样的破碎,“是啊,我说过,可是你不乖啊。” “好,你说,我现在都听你的,只要你说,我都做。” “好啊,那你就……放过……” “放过谁?你说啊!” “放过……你自己。” 白茉汀说完这一句话,就闭上了双眼,彻底是没有了呼吸,顾墨之脸上的手也掉落了下来,放过他自己么?放过那些过去么?白茉汀,原来你到死,也都是这样的在乎他。 顾墨之看着怀里没有呼吸的女孩子,他沉默了一瞬,“苏羡月,我本来什么都不懂,我见到你,我以为这就是喜欢了,所以我不管不顾的想要留下你,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我现在明白了,这不是喜欢,白茉汀用了这么长时间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去爱一个人,只可惜,我太笨了,知道是现在才明白,这场教学,要了她的一生,还有一条命。 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就像是你所说的,你曾经给过我机会,可是我却一次都没有用过,这一切都是我执迷不悟,如今这个样子也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死生不怨。” 顾墨之说完这句话,直接拿起那把要了白茉汀命的剑,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苏羡月猛然睁眼,想要去制止,却无济于事。 苏羡月赶紧扶住了顾墨之,“你这又是何必呢?她拼了命要你明白,要你醒过来,你应该放过你自己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在?” 顾墨之微微勾唇,笑了一下,笑的是那么的纯粹,就好像是多年前一样,那个时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苏羡月就说,他的笑很纯粹。 “苏羡月,我做了太多错事了,就算你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了,茉儿要我放过自己,我放过了那些曾经,才会选择和她一起离开,她怕黑,一个人走黄泉路,她会害怕的。” 顾墨之拉住女孩子的手,将那一枚玉佩放在中间,两个人十指紧扣,我最爱的人啊,这一世你我有缘无分,若是有下一世,换我来追你好么? 顾墨之闭上了双眼,苏羡月沉默了一瞬,“按照世子的遗典下葬吧,把他们两个人安葬在一起。” 既然生的时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了之后,总要成全他们,这是生者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春芙走过来,扶起女孩子,“小姐,别难过了,你要临盆了,要注意身体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跑出来一个疯女人,她直接拿着匕首刺向了苏羡月的肚子,春芙见状直接挡在了苏羡月的面前那匕首直接刺进了春芙的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苏羡月,就算是我杀不了你,我也要杀了你最在乎的人!我要你永远后悔,一辈子!”苏落柔蓬头垢面,行为怪诞,宛若一个疯子。 离歌快速过来直接帮春芙止血,还好,只是匕首,伤口还不深,“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苏羡月咬牙,冷冷的看着苏落柔,她直接拔剑指着苏落柔,“我本来以为,我们好歹还是姐妹一场,血浓于水,留你一命,然而,你却一次一次的置我于死地,我岂能留你!” 苏羡月狠狠咬牙,握住绞痛的肚子,将剑刺进了对方的身体。 “妹妹,你看,这是小花,我摘给你好不好?” “妹妹,我做了好吃的糕点,我知道父亲不让你吃,我们偷偷的。” “苏羡月!你明明什么都不如我,为什么他们还是要喜欢你,凭什么?” “苏羡月,从此以后,你我不共戴天!” 她也曾照顾自己,待自己如同亲生姐妹,她也曾仇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罢了,罢了,不过都是往日云烟而已。 苏羡月松下剑,落在地面上,砸出声音,肚子传来一阵疼痛,她再也坚持不住,向后倒去,被缸号赶来,目睹一切的景修寒看到,他抱住了苏羡月,轻轻的稳住了对方的额头。 “乖,你做的很好了。” 景修寒抱起女孩子,众人赶快就去照顾人了,他一路越过众人,直接来到了偏殿,将女孩子放在了床上,他握住了女孩子的手,“你放心,别怕,我一直都在这里。” 苏羡月微微蹙眉,尽管肚子在绞痛,她还是笑了笑,“好啊。” 苏羡月临产期本来就是这几天,今天一下子就经历了这些大喜大悲,这才导致她早产,不过还好,胎位很正,生产也算是顺利,众人一直紧绷的心也就送了下来。 之前的破败都已经是曾经了,随着一声孩子响亮的啼哭,属于他们的时代才算是来临,上个时代落寞了,这个时代兴起了,时代的更迭,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前方的战场彻底战胜,那些战士早就不想在打了,在得知顾墨之已经身亡的消息之后,纷纷都投降了,百姓一时之间欢呼雀跃,举国同庆,真正的天元盛世,也算是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