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庙脱险 唐十七是被疼痛折磨醒的。 悠悠地睁开双眼,血水从额头留下正巧入了眼里,抬手蹭了蹭眼睛,视线才稍微好些。 借着昏昏暗暗的油灯光亮,她迅速地扫视了四周。 一座年久失修的庙,屋顶破了三个洞,只有一个门,且损坏,没有任何防御的武器和工具。 长久以来的磨练与修行,早就练就了一身处事不惊的性子。 只是脑袋疼地厉害,脑子里涌出了很多画面,全是些她不熟悉的人和事。 慕家、慕十七、离国、宗政宇、慕瑶、乞丐、被强暴、撞在观音像前自杀。 记忆中的那个庙就是自己所处的地方,就连自己额头的伤口都是与那女子所撞是一处的。 再次抬手,唐十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这个身子并不是她自己的身子。 为了唐门门主的位置,她唐十七把自己折腾的早没人形了。 五毒窝里躺过的人,身子上根本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 而如今这副身子虽瘦了点,可那裸露出来的小胳膊却透着莹润洁白的光泽。 那只被自己亲手剁下的左手小拇指现在还完好无损地长在那。 她唐十七分得清梦和现实,略略调整了下呼吸,又成了那个头脑清明,遇事淡定的唐十七了。 冷静下来,思路逐渐清晰。 前一刻,她被唐家三十六门徒围攻,杀红了眼。心想就是死,也得先要了那帮叛徒的狗命。 谁知,才使出一招噬魂,便失去了知觉…… 她记得《御魂心法》里的警示,噬魂者,吞噬他人魂,自损,魂出窍,慎! 魂出窍! 唐十七大概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如今她不仅是魂出窍了,还入了这个叫慕十七的身。 继承了慕十七的所有记忆,发现这慕十七跟自己一样。 没了爹娘的庇护,在慕家受尽欺辱,本就胆小懦弱的活着。 直至遇到了宗政宇,以为遇到了自己的良人,抱着小包袱就与人私奔。 谁知一切都是她那堂姐慕瑶设的局,破庙里,良人瞬间变脸。 百般羞辱她不说,还看着她被慕瑶找来的那些乞丐侮辱而仰头大笑。 为保清白,慕十七自绝于观音像前,老天好似也看不下去了,突然间电闪雷鸣。 那群乞丐以为她的鬼魂作怪,都吓跑了。 最后,清白是保住了,可小命没了。 不,应该说命还在,可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唐十七勾了勾嘴角,冷笑了声。 就慕十七那懦弱胆小的性子,便是没今天这么一出也只能在慕家卑微可怜地活着。 指不定哪一日便就被害了,不如早些解脱的好。 如今她既然占了这个身子,于情于理也得替她把那些人欠下的债讨回来才好。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向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慕十七,居然是个和自己一样连个像样名字都没有的姑娘。 既然这么有缘,那以后她就是她了! 整了整身上的那已经不能算是衣服的碎布条,正准备把伤口处理下,那庙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滴答滴答地,越来越近。 直了直倚着石台的背,全身都警戒了起来。 应该不会是慕瑶那群人,因为她们刚刚并没有骑马。 猜测间,庙门处已经出现了四个黑衣男子。 一个阔步走在最前面,其它三个错落站在他左右和后方。 四人的反应都相当地敏锐,同时看向唐十七——如今的慕十七的方向。 慕十七没有躲闪,视线落在中间那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向其他几人。 中间那男子淡淡地扫了眼她,脚步一顿,大手一挥。 等慕十七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男人的外袍,湿漉漉地却带着隐隐的温度。 刚刚,她本能地想要躲开,可那男人动作太快,自己这个新身子又迟钝地很。 脚步还没迈开,那件衣服已经落在身上了。 朝着那人点头致了声谢,声音略带沙哑,许是刚刚被暴力对待时喊的太多了。 利落的把衣服整好,又撕了根身上的碎布条把伤口包扎了下。 她可是唐门百年一遇的医毒圣手,额头的这点伤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边,虎啸壮硕的身子挡在独孤宸面前道,“爷,您的衣服给她了……要不穿属下的。” 独孤宸轻不可察的动了下下巴,示意不用。 虎啸又看了看唐十七的方向。 “这三更半夜的,她一个姑娘这副摸样出现在这破庙里,太不平常,要不属下去抓来问问?” 也难怪虎啸要怀疑,只见慕十七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处理自己的伤口。 手法迅速准确,好像那手上长了只眼睛似得。 三两下就包扎好了,整个人冷静的有些吓人,哪里像是平常人家的姑娘。 虎啸还想继续说,独孤宸一个眼神过去,便把话吞进了肚子。 不是他不会看人眼色,而是他家爷的意思太难琢磨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周身四五步内都不见女人的独孤宸,会把自己的衣服脱给这素昧平生的女子。 他只不过是想去问问这姑娘,怎么打动了自家铁石心肠的冷血主子的。 别说这姑娘衣衫褴褛的模样了,就是光着身子,他家爷也未必会瞧上一眼。 也许只有独孤宸自己明白,刚刚看到这女人的一瞬间,自己又回到了那段不想思及的过去。 那种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感觉溢满四肢,迫使着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只知道,心里有什么在呐喊着,不要让他看到这幅场景。 因为是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停了,慕十七也安静的坐了半天。 看似只是静坐在那,其实已经用唐门的内功心法稍稍调息了下。 没想到,这新的身子骨虽瘦小,却有着百年难遇的武学筋骨。 只是从小被人封了穴道经脉成了不能习武的废人。 可对于她来说,冲破穴道经脉的阻隔并不是难题。 唐门树敌满天下,难免会遇到被人封了经脉的时候。 可唐家又不愿受制于人,便创出了一套自我修炼打通筋脉的心法。 她那脑袋里除了医药毒经,余下的便是这些内心心法了。 一个唐家的私生女,能十五岁成为唐门第一高手,十七岁继任唐门门主。 凭借的可不仅仅是出神入化的医毒本事,还有这让人惧怕的武力修为。 第2章 夜叉倾城 只是如今换了具身子,内力全失,只能重头来过了。 雨刚停,孤独宸一行便先上马离开了,干净利落地仿佛从未到过这破庙一般。 慕十七吐纳呼吸后觉得身子好些了,待天色发亮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外走。 步子不急不慢,若不是那额头上的伤和那一身的狼狈,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才行至城门外。 守城的小兵显然是认识她的,满脸的嘲笑。 “哟,这不是慕家那丑女吗?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出来乱跑个什么劲,可别把人家孩子给吓哭了。” “丑女,丑女!”一旁的孩童也跟着起哄,捡起路边的小石子就往慕十七身上扔。 领头的那个孩童最为顽劣,捡了颗最大的石子就往她脑门上招呼。 记得,五岁时也被这么扔过石子。 后来,她抓了几条毒蛇扔进了那些人的被子里。 那些人后来看见了她便自动避的远远的了。 可现在她十六了,压根不必那么麻烦。 伸手接过扔来的石子,冷冷地看向那个领头的孩童。 几步上前抓着那孩子的衣服就拽上了城楼。 围观着的众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却又抱着看好戏的姿态。 想着她也顶多是把那孩子拽过去打上几巴掌泄恨,也没人上前阻止。 谁知慕十七拉着那孩童直接上了城楼,把孩子推到了城墙边。 “很好玩吗?那我就陪你玩玩。”声音冷冷清清的,不大,却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众人这才发现不妙,这城门外本就是热闹地,这一闹更是炸了锅了。 “哎呦,慕家那丑女疯了!是打算把那孩子推下去呢。” “这谁家的孩子呀,天啊!” “快放了那孩子!” …… 孩子的爹娘也闻讯而来,指着慕十七就放声大骂,“哎呀,你这是要杀人了啊!慕家的小姐要杀人了!” “快放了我儿子,你这毒妇!” 慕十七冷笑,“我道是怎样的爹娘能教出这么没礼数的孩子,这般见了你们倒也释然了,既然你们自己不愿意好好管教儿子,那我今天便替你们教一教!” 那孩童早已一身冷汗,吓地哇哇大哭,两条腿抖得厉害。 慕十七面上表情没变,依旧淡漠地很,身子向城墙又靠了靠,“我教你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哭并不能解决问题!犯了错就必须去面对!” “疯子!你放了我儿子!”那边见她又有了动作,紧张地大喊了声。 冰冷的眼神转向孩子爹娘,冷笑出声,“一口一个疯子,一口一个毒妇的!你们儿子金贵,他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吗?” “若我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的!便是死我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你们若是愿意陪着,我也乐意的地很。” 那孩子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显然是被吓地不轻。 哭声也渐渐转为呜咽,开始求饶起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扔石子了,我错了。” 本就是想吓吓他而已,她再怎么冷血狠绝也不会向半大的孩子出手。 “我教你的第二个道理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她这话并不是只说给这孩子听,还有这些看热闹的人。 这里面有多少欺负过以前那个慕十七的,她不清楚,但她今天就是要立个威!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嘘声一片,那孩子也嗯嗯地点着头。 慕十七手腕一借力,把孩子按在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第三个道理就是,杀人偿命!一个石子若是力气够大就足以杀人!你若去偿命了,那你爹娘要怎么办?” 说完把那孩子推向他的爹娘,自己则是一步一步地下了城楼。 这一路下去,居然没人再敢上前了。 这么一闹,不管怎样,倒是真吓住了不少人。 守城的小兵看着她也笑不出来了,一退好几步远给她让出道来。 依照着脑中的记忆往慕家走,她一身狼狈的站在慕家那两尊石狮子中间时,慕家的管家已经闻讯迎了出来。 “十七姑娘,你这是?” 简洁地交代了一句—— “昨夜月色好,我去山上赏月,被几只疯狗咬了,躲避时摔了一跤。” 她不是不想说实话,关键是,她这会说实话有人信吗? 换言之,别说她现在这惨样了,就算是她死了,这慕家又有谁会在乎! 如果她在慕家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位置和分量,那慕瑶也不可能敢找乞丐强暴她。 瞧着她那一身男子的衣衫,还有那一身的狼狈,管家纵使心里疑问万千,也只是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能坐到慕家管家这个位置,或多或少知道哪些事能问哪些事不该问。 什么时候该睁眼,什么时候该闭眼。 只知道这慕十七在慕家是个受人欺负的主。 想着三餐不饱也就算了,谁知进了院子才发现,现实远比她想象得要残酷。 住的是昏暗的小柴房,睡的是几块木板搭起来的床。 连最基本的梳妆铜镜都没有,只有屋角的一个大水缸倒映着她的模样。 小巧的脸蛋此时脏兮兮的,一个巨大的红色胎记印在左边的脸颊上,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基本覆盖了左半边脸。 本来就知道慕十七的脸上有块胎记,这也是她被众人耻笑欺负的原因,可这会明明白白的见了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扶着左脸的胎记,不免在心底冷笑,这慕十七也太过单纯了。 宗政宇可是离国出了名的美男子,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这副容貌能入了他的眼。 以为是可以交出心的良人!到头来换来的却是香消玉殒。 丑女!扯了扯嘴角,依照这慕十七以前的记忆从床下扒拉出一个小木盒子。 从里面找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些液体放在手心,在左脸搓揉了半天。 又去那水缸边用清水洗了几遍,再把身子凑过去,那水面倒映的容貌又岂能用美丽来形容。 唐门盛产美人,自己原本那身子也不丑。 江湖上有个百晓生弄了个美人榜,她还入了前三甲。 可此时与这水里的倒影一比,便觉得这女人是出奇的美。 小小的脸蛋上,柳眉弯弯,眼若灿星,面若桃花。 第3章 惩恶斗狠 洁白无瑕的面上哪里还有什么胎记,除了额头的伤,再也寻不到半点疤痕。 便是用上倾国倾城这几个字也不为过的。 娘亲去世后,服侍慕十七的婆婆曾经告诉她,她娘让她一定要藏住自己的容貌。 待遇到了可以托付的良人才可以去掉这胎记,慕十七本是打算有机会告诉宗政宇,谁知老天没给她这个机会。 也难怪这慕十七的娘要掩盖住这样的容貌。 没有爹娘的庇护,再生的这般容貌,又怎能安稳的活着。 自己就通晓医术,知道额头的伤虽不算重,但也要好好处理。 否则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上便有可能出现一个败笔。 从那木头小盒子里取出黑色的瓷瓶,执起一旁的毛笔在里面沾了少些药水,在左脸细细描画了起来。 很快,那骇人的胎记又浮现在了左脸上。 以她现在的实力,贸然以真容貌示人,绝非是个明智之举。 既然已经隐藏了十六年,她不在乎继续隐藏一段时间。 慕家不愧为大世家,她这边手里的笔刚放下,那屋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着女人的说话声。 “小姐,我亲眼见那慕十七回来的,她这会就在那屋里。”小丫鬟眉眼带笑,一副讨赏的表情。 闻声,扬手把木盒一盖,抬脚踢进了床底,端着身子坐在床边。 她料的没错,打头快速进来的是她那“亲爱”的堂姐慕瑶。 身后跟着三四个丫鬟婆子,簇簇拥拥的一窝蜂就都进来了。 慕十七记得这几个丫鬟婆子,都是慕瑶身边伺候着的。 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狗仗人势! “慕十七?你,你这贱人,居然没死!”慕瑶身侧一个身着嫩绿色衣裙的丫头没沉住气,叫了起来。 慕十七的记忆里有这女人,慕瑶身边的一个丫鬟,叫莲心。 平日里慕瑶欺负她,大多不是亲自动的手。 这莲心喜在一旁,幸灾乐祸,“小姐,你身娇肉贵的,可别伤了自己,这贱人,我来就行!。” 以前的慕十七没少吃她巴掌和拳脚,昨晚那群乞丐施暴时,她可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位。 慕十七心中不免冷笑。 慕瑶不蠢,否则也不会把慕十七弄的那么惨。怎么身边养了这么个蠢货? 起身整了整身上那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黑色长衫,信步走向那绿衣丫鬟。 “死!你这样的贱命都还能活着呢,我怎么好意思去死呢?”声音不重,好似常日聊天一般。 可她那话音刚落,众位丫鬟婆子,连带慕瑶的表情都起了变化。 这慕十七今日好是奇怪,莫不是昨晚被吓傻了。 莲心习惯性的抬手挥向慕十七。 可如今的慕十七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慕十七了。 只知道傻愣愣的站着,任由她就这么扇上来。 抬手捏住莲心的手腕处,用力的一掰。 先是咔嚓一声关节的错位声,接着便是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若这么简单便放过她,那便不是她了。 好似没听见那叫声一般,猛地扬起右手结结实实的打在那莲心的脸上。 啪的一声,干净利落! 现在这身子虽没有任何内力,可她知道怎么用巧劲。 这一巴掌下去也够那莲心受得了。 再瞧那莲心,嘴角有血丝带出,左脸肿起了一大块。 呜呜咽咽的朝向自己主子,话也说不清了。 慕瑶脸色突变,在自己面前打自己的丫鬟,这慕十七是向谁借的胆! “慕十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慕十七抬眸盯着她,句句铮亮—— “我记性好的很,所以,在我身上发生每一件事我都不会忘!我记得,刚刚我只是抬手教训了一只疯狗!” 丫鬟婆子本就狗仗人势,欺软怕硬,若是搁在以前,这会哭的可就是慕十七了。 可慕十七挺直了背站在那,冷眸轻扫众人,气势上有着说不出的强大。 慕瑶还是第一次见慕十七在自己面前清清亮亮的说完一整句话,觉的有些意思。 美艳的脸上飘过一丝讥讽的笑,“怎么?急着回来是要感谢我给你找的那些男人吗?” 昨晚,她和宗政宇先行离开的,当时慕十七还在那些乞丐身下挣扎。 她做梦想不到,慕十七那瘦小的身子会挣脱掉四五个乞丐,一头撞死在观音相前。 自然也不知道那些乞丐被电闪雷鸣吓跑了的事。 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心情大好,抱着宗政宇缠绵了一整夜。 慕十七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类,可与这慕瑶比,那可真是算得上光明磊落了。 “劳你这么费心,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要不下次妹妹也帮你找上几个让你尝尝那滋味!” “你,你,贱人……” 慕瑶没想那胆小懦弱的慕十七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扬手就要打下去。 不愧是主仆,几句话不说就动手,连动作都是一个样。 慕十七想都没想就去接住慕瑶挥下来的手。 可她忘了一件事,就是这慕瑶作为慕家的嫡女从小就请名师教授武力。 如今虽不是什么高手,可对付毫无内力的慕十七那根本不在话下。 一个巴掌下来,愣是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那小板床上。 手腕一阵阵的刺痛,有些发麻。 “哼,我道你怎么就能耐了,敢跟我这么说话,原来是想找死来着。” 慕瑶气焰嚣张,看着被她一掌震开的慕十七,嘴角的笑更大了。 一只人人踩扁的蝼蚁又怎么会有翻天的本事呢! 她今天就要她慕十七知道,谁是这慕家的嫡女。 这一巴掌没打中,便连腿也跟着上了,那股狠劲,像是慕十七杀了她亲爹一般。 慕十七赚着身子灵巧避开了,被她步步逼着,丝毫没有退路了。 抽起这屋里仅有一个凳子冲着慕瑶就砸了过去,那气势不弱一分。 若是比狠,有谁能比过她! 两人斗的厉害,边上的丫鬟婆子也不干站着。 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扑向慕十七。 慕十七还就等着她们过来呢,甩着凳子,逮住最前面的一个就砸了下去。 第4章 如今困境 是个四十几岁的婆子,气势汹汹。 一脸凶狠的模样,好似要把她抽筋拔骨吃了一般。 可是那手还没碰着慕十七,便被慕十七一个板凳打懵了。 慕十七穿着男子的长衫,动起手来方便的很。 虽没有内力,可脑袋里的招数可是一抓一大把,简单的几招躲避与出击。 前面两个丫鬟婆子就被她弄翻在地上了。 “哎哟,哎呦……” 叫声连连。 慕十七手里的动作没停,乘着几人不吓傻的空挡。 抽起板凳砸向后面站着的,慕瑶也被她那气势吓地后退了几步。 瞧着那慕十七眼里的神态,分明是不要命的意思。 被她这么疯闹一通后,纵使是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慕瑶也不敢向前了。 “慕十七,你这疯子!” 慕十七冷笑出声,让人毛骨悚然—— “姐姐不就是想把我逼疯吗?如今可算是遂了你的意,你该开心才对!” 顿了顿,又扫向众人,眼神收冷。 “想死的尽管向前来,我便是死了也会多拉几个垫背的,省得去了那边孤独冷清。” 那些丫鬟婆子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也是觉得这慕十七小姐好欺负,想在自己主子面前居功罢了。 这会谁还想那捞功讨赏的事,都想着保命要紧。 慕瑶也拿捏不准慕十七此时的性子了,心里一番思索。 此刻,在家里,事情不宜闹大。 若是真弄死一两个人在这府里,惹了爹爹不悦,她可是要挨训的。 到时便宜了二娘那一房的,她慕瑶可没那么傻! 于是,轻咳一声,撂下狠话—— “哼,就你这模样还敢喜欢宗政家的二公子,这次你便饶了你,若是下次,可不是几个乞丐就完事的。” 待人都走光了,慕十七才揉了揉疼的发麻的手腕。 哼,饶了她!这事可不是她慕瑶想算便能算了的。 待时机成熟,必要她一点不差地还回来。 慕十七以前靠的是慕府每月账房领的四十文钱过日。 这些钱便是吃喝都不够,更别提有多少剩余了。 所以,翻箱倒柜地也只找出这个月剩下的十文钱,在手心摊开,又扔进了荷包里。 找了件干净的衣裳换上,才从后门悄悄出了府。 十文钱抓了两样最便宜的外伤草药,如今真是身无分文了。 医馆的大夫见她一身寒酸没半两肉的模样,好心的送了些纱布给她。 攥着草药和纱布回到幕府的小院子,收拾好伤处,已是晌午。 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这才发觉有些饥渴。 在柴房外的小灶台边上翻了半天只翻出一碗米来。 添柴烧火煮了锅粥,总算是把肚子填饱了。 只是这顿是有的吃了,下顿还没着落呢。 再瞧瞧这身子,虽没到骨瘦如柴的份,但也真心是没几两肉。 不行,她得想办法赚些银子留作以后的用度。 盘着腿,又修炼了两个时辰的内力心法。 以她现在这个身子的状态,要想自我冲破被封的筋脉穴道,估计还得要上一两个月。 内力修为遵循的是循序渐进,急不得。 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如何养活自己。 顶着这一个大胎记目标太过明显,想要出去讨生活就必须把这东西去掉。 可以慕十七这张倾城倾国的真容貌出去,定会招人惦记,惹来事端。 左思右想,才想出个法子。 女扮男装,再在面上覆上一个面具,应该就没人会发现她是慕家的慕九小姐了。 想着倒是轻巧,可如今又有两个难题摆在她面前。 一是男装,二是面具。 男装还好,昨夜那个黑衣男子的衣服可以将就下。 可面具这东西都是贵族公子哥没事把玩的玩意,一个动辄上百两的银子。 如今,问题又回到了这该死的银子上。 慕十七从来没有觉得银子这么重要过。 以前不是没被饿过,可唐门后山蛇虫鼠蚁,飞禽走兽一抓一大把。 修炼毒术的同时还能填饱肚子,后来做了门主,更是没想过生计这个问题。 如今赤裸裸的摆在了眼前,由不得她不去想了。 许是昨晚一夜没睡,在床上躺着躺着便睡着了。 迷糊间听到鸽子的叫声,先是肚子本能的叫了叫,接着才从床上跳了起来。 鸽子!是这慕家唯一对她好的堂哥慕擎玉的信鸽。 这慕擎玉是慕瑶同父异母的大哥,10岁才被寻回慕家。 算是慕十七的堂哥,比她大7岁。 如果说这慕家还有人对她好,那就只有这慕擎玉了。 可惜慕擎玉再好也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小时候有人欺负她,她可以躲在慕擎玉身后。 自从慕擎玉十五岁离家去参军后,便真是无依无靠了。 如今这慕擎玉也算是少年得意,23岁便是个将军了。 每月会给慕十七寄封书信,多是些边关发生的趣事和对慕十七的关心之言。 这些书信也就成了慕十七悲惨生活里的唯一乐趣。 慕十七跳下床,那信鸽正乖乖的落在她的窗台上。 小心翼翼的过去,抓住鸽子,取下书信。 因为是信鸽传信,所以书信不长,简简单单的一张纸上,居然写了不少东西。 小十七: 近日可好? 许久不见,甚是思念。 昨日又打了个胜仗,许再过些时日便能回去见你了。 老太爷的寿辰,我估计是赶不回去了。 你替我向老太爷祝个寿可好? 小十七,长大了就要学会与人慢慢相处。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也有值得你去相信的人。 上次你说有个人待你不同,我心中甚是欣慰。 待我回去,你领来与我瞧瞧。 …… 慕十七略略过来一遍书信的内容,看得出这个叫慕擎玉的男子书信里的真挚。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所谓待她不同的人有多么的可恨! 把书信放进床底那个小木盒子里,里面已经快要放满了。 一月一封一年便是十二封,八年的书信全部放在了里面,全部是来自与这个叫慕擎玉的关心。 信里面提到的老太爷是慕十七的祖父慕释天。 老太爷年轻时在离国也算是个人物。 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 后辞官退隐做了慕家的家主,乐善好施,也算是个大善人。 慕十七的爹死后,老太爷经历了丧子之痛,元气大伤。 如今在山庄里修养,也算是不问世事了。 第5章 神秘男子 只是每年寿辰时才会回慕家主宅,慕十七最近一次见他还是三年前。 那日老太爷的寿辰,她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 慕瑶她们围着老太爷喊祖父,当时她也想上去祝寿的,可二叔说—— “你这副尊荣是想吓死他老人家吗?我可不想红事儿变白事!给我滚远一点。” 心底善良的她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替祖父祈福。 慕十七正一筹莫展呢,这封信倒是给了她提示。 老太爷既然那么看重她爹,那她这个亲孙女自然也不会不认。 依稀记得小时候,老太爷抱着她的场景,丝毫没有嫌弃她的意思。 “十七乖,有祖父在,没人敢欺负你!” 她被人指着胎记嘲笑时,老爷子还安慰着呢—— “十七乖,别哭,我们十七脸上那可是长着一朵大红花呢,怎么会丑呢?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只是后来老太爷身子越来越差了,去了慕家的别庄修养。 慕十七那时候还真不知道自己这胎记是假的。 直到十岁那年,照顾她的婆子去世前,才告诉她真相。 原来这胎记是画上去的,这种草药汁的效应只能坚持一个月。 所以每隔一个月就要记得重新画上。 随着她的长大胎记也要画地越来越大。 婆子说,她小时候,每次都会乘着她睡觉的时候给她画胎记。 待她长大了知道真相了,也是懂事了,便遵从娘亲的嘱咐继续用胎记掩盖自己的样貌。 婆子还说,她娘这是给她做了个记号,等以后回来寻她时能一眼认得出。 她心思单纯,一直等着她娘回来找她。 后来她遇到了宗政宇,以为他会是那个她第一个愿意告诉自己秘密的人,却没想所遇非人。 这般一想,去别庄找慕家老太爷,也算是个可行的办法。 第二日,天还没亮,慕十七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昨天的粥早消化完了,郊外恰巧有片果园。 几番灵活地上下攀爬,怀里便多了好几个大桃子。 在溪边洗了干净,咬上一口,水润甜美的很。 两个大桃子下肚,力气又回来了不少。 这身子果然比不得她以前的身子。 若是以前,别说是一两顿饭不吃,便是三天不吃也能活蹦乱跳的。 慕府的别庄就在京都的郊外,依山傍水的。 确实挺适合修身养性的,老太爷住在这也算是离了伤心地。 慕十七天没亮就出发,这会大约是走了两三个时辰,却依旧没找到地。 凭借着记忆,只知道约莫是这个方位。 却没想这京都的郊外太过广大。 府里的婆子说过,别庄大概是偏南三十里路的路程。 谁知这偏南的范围太大了,放眼望去压根没有任何人烟。 又走了一里左右的路程,小腿涨地厉害,倚在路边的石头上靠了靠。 自己这次有些大意了,只想着能早些找到老太爷。 却没想自己现在这身子压根禁不起这般折腾。 眼见着就要到晌午了,怀里还剩下四五个桃子。 前路却如此渺茫。 可她却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都走到了这里,若是现在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了。 庄子依山傍水,只要顺着水流,应该能找到人家。 顺着水流往上游走去。 果真,不远处有一片大宅子。 前面傍水,后面临山,正是应了那句依山傍水。 慕十七不傻,她不会贸然地从大门就横冲直撞进去。 若是遇见了老爷子还好,可这样的把握又有几成? 这宅子里都是慕家现任家主,也就是她二叔安插的人。 她这般醒目好认的样子,又岂能近了老太爷的身? 从林子里绕到了宅子的后侧,约莫是个主院落的位置。 目测了下院墙的高度,她徒手根本爬不上去。 只能借助外力,可外力这东西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环视了四周,寻了两根比胳膊略细些的树枝。 用带来的布条绑成一个交叉的形状,再系上长长的碎布条。 一个简易的虎爪就做成了。 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角落,退后几步开始往院子里扔虎爪。 尝试了十几次才成功,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若是被人知道她唐门门主这么一点高的院墙还要用虎爪,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估计那百晓生会把她记入那本《江湖异闻录》,供世人耻笑。 扯了扯手里的布条,确定安全后,才顺着布条借力往上爬。 从一个脚尖点地就能跃起几丈高的人褪变为爬墙都要靠外力的人,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顺利进入院子,才靠着院子的院墙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人多高的院墙便累的她气喘嘘嘘了。 院落挺大的,放眼望去是一片紫色的花海。 漂亮的有些不真实。 花海里有个亭子,八角飞檐,甚是漂亮。 亭里有一男子,一袭白衣,碧玉簪子挽着发,手持玉笛,宛若谪仙。 只是他身下那带木轮子的椅子有些突兀。 慕十七没听说慕家别院还有其他人居住,不过转念一想。 以她在慕家地位,便是不知道也不为奇的。 “姑娘小心些走路,可别踩着这些花草了。”温和轻柔的声音传来。 男子显然是发现了慕十七。 慕十七抬眼看向那男子,应道—— “不是我踩着这些花草了,而是这些花草长在了路上,挡着了我的路。” 男子依旧笑着,“在下以为,那边并非府上的正门所在,自然也不是姑娘所说的路了。” 慕十七也不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那才成了路,你怎么就知道这儿便不是路呢?” 她还就是看不惯他那性子,搞得这花花草草的是他儿子般金贵。 在她眼里,这花草就分两种,有毒的和没毒的。 哪来那么多屁事! 那白衣男子倒好,被慕十七一句话堵得停住了。 认真耐心地思索后,点头应道,—— “姑娘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只是这花草也是鲜活的东西,姑娘若是一脚下去了,难免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那她伤的东西可就多了,炼药制毒,没有一座山头也有半座了。 慕十七缓过了神。 心情略好,不与他辩。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个院子?” 第6章 噬血蛊毒 慕十七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直奔主题。 白衣男子笑若春风,“这该是再下问姑娘的话吧。” 慕十七心中一顿,见这男人一副自己家后院的表情。 莫非这里不是慕家的别院? 再一想,慕家的老太爷,可是威武的猛将出身。 怎么会有这么些赏花弄草的骚包爱好。 废了这般功夫才进来,这会若是真寻错了地,那她真是要问候苍天了! 玩她呢,这是! “姑娘?姑娘?” 男子见慕十七凝思不语,又叫唤了两声。 语调轻柔,甚是好听。 慕十七不与他隔空喊话,踩着他的心肝宝贝就往亭子进发。 咻咻几道人影飞落在白衣男子身边,齐刷刷地拿剑指着她。 这阵势,与魔教那不男不女的教主参加武林大会时的阵仗差不多。 她心道,他怎么见了她不喊不叫的呢。 原是早就潜了人在附近了。 如今这阵势,该喊的是她才对! 立住身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别整这万箭齐发的阵势,我若是能对他不利,他此时就不会笑地这么灿烂了。” 她只不过是想向前问个路罢了。 如果错了,借他家大门行个方便,仅此而已。 白衣男子笑着抬手一摆,那边上站着的又齐刷刷地收了剑。 “你们太紧张了,见过一爬个墙都要喘半天的杀手吗?” 慕十七觉得他这话虽有取笑她的意思,但也不能说不对。 这会身子近了几步,细细又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这白衣男子的肤色有些奇怪。 白的吓人的皮肤下透着隐隐的蓝色,那蓝色在阳光下还透着丝丝光亮。 视线偏移再看向他的手指,果然指甲青紫,不似常人。 她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人是中了蛊。 哼,没想这离国也有人会玩这把戏。 不过,撇去他这惨白的肤色来看,这人长的是相当地不错。 特别是笑起来,眼梢稍稍一弯,唇瓣轻轻一勾。 一身白衣恰似谪仙,手持玉笛,黑发飘扬。 纵使慕十七没什么文采学识,也能挤出句,公子士无双。 “姑娘入再下这院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再下?” “要紧的事是有,但不是找你,这里是你的院子?不是慕家的别院?” 白衣男子悄然又是一笑—— “原是找慕家的,那姑娘真是寻错了地,慕家的别院离这还有七八里路的路程。” “嗯,知道了!” 慕十七不敢耽搁,抬腿就走。 白衣男子见她转身,又加了一句—— “姑娘脚程太慢,若不嫌弃,我可让府上的马夫送你过去。” 慕十七一回头,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而后恍然大悟。 心道,我道怎么这般轻松的看着我的脸说话,原是眼不能视。 这人装的也太像了,连她都没看出他的眼疾。 能有这般变声识人的功夫,这人也并非凡人。 “我见你也不算恶人,怎么得罪了仇家,被人下了这噬血蛊。” “你,你怎么知道我……”白衣男子猛的收住笑,声音略带颤抖。 边上的暗卫也很吃惊。 世上只知道他们家主子被下了毒,却没几个人知道是种了噬血蛊的。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慕十七又退了回来,直视白衣男子的眼睛,道—— “马车就不必了,你让我在你的马厩里挑选一匹马就行了。我这人不喜欢欠着人家的情,作为交换,我替你解蛊毒。” “姑娘的意思是,你会解这噬血蛊的毒?” 那握着玉笛的手收了收紧,手腕处的血管清晰可见。 已经尽量压力住自己的声音,可却还是透着一些起伏。 “你中蛊后有人用银针走穴把蛊毒压制在你的双腿上,可毒性太强,伤及双目。” “把蛊毒压制在双腿上,虽救了你一命,但导致你双腿不良于行。 蛊毒是活的,银针也只能压制它一时,如今已经有部分游走入你的上身。 你手腕处的蓝色细线就是证明,我想你最近手指应该不太灵活了吧。” 说到蛊毒,想这世上没有人比她跟清楚了的。 她娘是苗地的圣女,说白了就是万蛊之尊。 她爹是唐门的门主,万毒之主。 两个蛊毒至尊生出的女儿,毒窝里滚爬出来的人。 这噬血蛊的毒还真难不住她。 “你这蛊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先去慕家别院一趟,马厩在哪?” 慕十七觉得自己提出的这个交易那白衣人是会答应的。 一匹马换一条命,他算是赚到了。 “马厩?带这姑娘去马厩。”白衣男子并没有紧逼这慕十七,心情也很快平复了下来。 边上站着的闻声出来一位抱拳道,是。 慕十七大步跟着那人身后就走了。 并不知道自己那番话在这院子里引起了多大的风波。 挑了匹枣红色的马,拽着马鞍爬了上去。 着缰绳与那领路的人交代—— “告诉你家主子,我慕十七言必做!三日后我来府上,替他解毒!” 既然告知了自己的去向,也没必要瞒着他自己的身份了。 再说了,这慕十七的样子,随便打听下就知道是谁了。 宗政锦握着玉笛的手一只没有松开,那女子淡然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 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浪,我替你解蛊毒! 她说她可以解自己身上的蛊毒! 这个宗政家动用所以势利,寻遍天下名医也束手无策的蛊毒! 这个缠着他三年的痛苦! 这感觉虽然有些虚幻,也有些可笑,但他却真的突然在心底燃起了希望。 “主子,属下觉得这姑娘不可信。”一旁候着的阿布还是没忍住多了句嘴。 他家主子被这蛊毒折磨的够惨了,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 却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姑娘,说她能解毒,这话任谁听了都会怀疑。 以宗政家的势力,寻遍医仙圣手都解不了的毒。 这么个小姑娘却眉头都不皱的说她可以。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他怕主子突然燃起的希望再度熄灭。 “是吗?”宗政锦淡淡的应了声,唇瓣勾起,风起,花瓣入发。 一笑堪比秀丽月华,果然不负他“锦绣公子”的雅号。 “主子你没瞧见,那姑娘左脸半边脸有一大块胎记,奇丑无比,我想她只是窥视主子的风华,才偷溜进来,如今被主子撞破,不得已才撒了谎的。” 第7章 慕家十七 阿布说地急,竟是没顾忌到宗政锦的感受,待吐完心中所想。 才暗自咒骂了自己这个榆木脑袋。 大的胎记?慕家?难道她是慕家的那个十七姑娘。 他记得慕家的慕十七生来左脸有一大块胎记,以前倒是遇见过一回。 小丫头瑟瑟地躲在慕擎玉身后,半边脸上的红色胎记甚是显眼。 二弟见了后,回家还特意大肆宣扬了一番。 弄得弟弟妹妹,小厮丫鬟们都偷偷往慕家去爬墙看这慕十七小姐有多丑。 他那会还训斥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貌生来并不是自己选择的,你们这般,让那丫头怎么办?” 却没想这丫头长大后性子变化如此之大。 想来她自己现在也是看开了的,那说话的口气与态度,没半点自卑。 不一会,领着慕十七去马厩的暗卫就回来回话了。 “主子,刚刚那姑娘让属下给您带给话。” “说。” “她说,她慕十七,言必做!三日后来府上,替您解毒!” “只有这些?” 宗政锦以为自己已经看到很开了,却没想那丫头的一句话,就弄的他如此心浮。 那人停了一会,又道,“慕姑娘还挑了主子您那匹枣红烈马。” 阿布一听,训道,“那匹马可是主子所爱,你怎么能让那女人骑了去。” 宗政锦抬手,阻断阿布剩下的唠叨。 “你不用训他,是我让她在马厩随意挑的。再说了,就我这腿脚,白白浪费了一匹好马,如今有人识得它,也是它的造化。” 心里百转千回,那匹马看似普通,却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能识别马匹的优劣! 慕家这慕十七,太过神秘,他是半点也捉摸不透。 如今,他只能等三日后了。 不管她的话有几分可信,三日后便能知晓。 便是个谎言,他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那马儿,与其整日被困着,不如放它出去潇洒恣意的奔跑。 慕十七骑着马在林子里穿梭,骏马破风扬尘。 那速度快过她那脚程不止一点点。 七八里的路程,只消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这次该是不会再错了的,别庄外听着三四辆马车,十几匹骏马。 熙熙攘攘的一大堆人正聊着些什么。 众人中间,一位白发老者最为突出。 一身褐色长衫,紫荆碧玉挽着发,左手拨弄着两个玉球。 虽一脸的慈祥,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气势在。 边上是几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拱手弯腰行着礼。 慕十七认出那老者正是祖父慕释天。 旋即勒住缰绳,从马上下来,几步上前,唤了声,“祖父。” 慕释天正与人交谈着,这边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抬眼,只见一姑娘走向他,脆生生的喊了声,“祖父。” “十七,是十七!你二叔说你去了边关找擎玉了,这是回来了吗?擎玉呢?擎玉也回来了吗?” 对于这个孙女,慕释天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本是想带在自己身边的。 可那会,小丫头年纪小,在主宅里有些同年的姐妹玩耍,要比跟着自己强。 便没带在身边,再等等小丫头长大一点后,又听说是跟着擎玉跑去了边关了。 这会突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还真是个大惊喜。 慕十七终于知道,这慕释天为何这么多年任由慕家人欺负她了。 敢情这慕家人跟他老人家扯了个大谎呀! 慕释天一年回一次京都主宅,自然是不知道慕十七这几年的遭遇的。 一心以为小丫头过的挺好。 “祖父,十七想你,所以来看看你。擎玉哥说等他凯旋了,再来见祖父。” 周遭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她自然不会傻到,当众哭诉慕家的种种恶行。 且不说,祖父是个什么态度。 这其它人估计只当她是个疯子吧。 慕释天朗声大笑。 “好好好,来,见过各位叔叔伯伯。” 慕十七也不矫情,落落大方道,“十七见过各位叔叔伯伯。” 那几位倒是识趣,在慕释天面前,自然不会对着慕十七一脸的嫌弃。 只是匆匆找了个理由,便都离开了。 慕释天把人领进了宅子。 仔细上下打量着,见慕十七一身灰土。 衣带补丁,脸型消瘦。 不觉蹙眉——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可是有谁欺负了你?” 慕十七心在一暖,原来她还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祖父。 只是这会她并不适合把慕家的恶行都抖出来。 一来,她口说无凭,到时候慕瑶和她那鬼话连篇的爹矢口否认。 最终,两边为难的是祖父。 二来,这屋子里现在站着的头十号人,定有二叔派来的眼线。 这边她话还没完,那边估计已经有人传到慕家了。 如今,她羽翼未丰,不如就顺着二叔的谎话编下去—— “我可是慕家的小姐,有谁敢欺负了我!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慕释天历经世事,阅人无数,自是看出慕十七这话中所藏。 但小丫头既然不愿意告诉他,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以后有的是时间。 谁敢欺负他慕释天的孙女。 便是他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护着十七安全。 慕家别苑的赤峰亭内。 很久没那么热闹了,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老的一脸慈祥的笑,左手把玩着玉球,右手执筷替对面小丫头添着菜。 小丫头接过菜,吃的津津有味,不时的抬头与老者相视一笑。 不仅是慕十七,就是慕释天也很久没尝试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了。 一顿饭吃完,慕释天又拉着慕十七闲聊了起来。 多是问些这几年她的生活状况。 “十七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哎,一眨眼就是大姑娘了。” “嗯,上个月刚过十六。” “十六了,该是嫁人的年纪了,我与你二叔说一声,替你寻个好人家。” 慕十七眼神一暗—— “十七这副样子,有谁家的儿郎愿意娶我?” 心里暗道,她那二叔不把她卖了,她便叩谢佛祖了! 还指着他替她寻户好人家! 慕瑶的意思可是明白的很,她慕十七这样貌,就该配那些乞丐才合适。 第8章 别院夜惊 慕释天瞧着小丫头暗淡的眼神,大手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 “我慕释天的孙女,有谁敢嫌弃!放心,这事祖父替你做主!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 言语间,透露着大将的豪爽与威严。 慕十七瑟瑟一笑,上辈子一心只想坐上那唐门门主的位置。 根本没去想过什么如意郎君的事,连她自己都很难想象。 有一日会嫁人生子,与一男子相伴终生。 这会经慕释天这么一提。 她才明白,自己被三十六门徒逼入死径时,那一抹的不甘与孤寂是什么。 她以前活的太孤独了,到死都还是孑然一身。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平凡女子一般,遇到一个愿意待她好的良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情愿孤独终身。 祖孙交心夜谈,直到慕释天脸露乏意了,才各自休息。 半夜,被絮絮叨叨的声音吵醒了。 慕十七凝神听着,好似听到仆人喊了声,“家主!” 这慕家的家主只能是二叔慕钦了。 只是这三更半夜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未免也太看得起她慕十七了。 起身,披上外衣,便出了屋子。 屋外,月明皎皎,一个中年男子正往她这屋子的方向大步走来。 慕十七,轻笑出声,迎了上去,“二叔真是好雅兴,这大半夜的还往别院来赏花!” 慕钦视线定在面前矮自己一大截的小丫头身上,沉声。 “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本事!能瞒住我的眼线从慕家溜出来!” 慕十七手指搁在唇瓣,“嘘,可别把祖父吵醒了!” “拿他压我!你还嫩了点!” 慕钦一听到属下来报便快马赶来了,他怕这丫头在老爷子面前乱说话。 老爷子一生气,他这慕家家主的位置便坐的不太安稳了。 别看他如今风风光光的,其实老爷子手里还留了一手。 象征慕家家主的信物还握在老爷子手里。 以为,他这几年顺在老爷子的心意,把他当佛一般的供着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为了慕家的那个象征家主之位的信物《慕氏天心决》。 听说那《慕氏天心决》是本难得的武功内力心法。 历代家主之所以在武力上大有所成,都是因为修炼了这本心法。 可自从慕炔死后,这本书便被老爷子藏了起来。 他翻遍了慕府的每一个地方,都没寻到这本《慕氏天心决》。 如今他废了这么多的心思把老爷子哄得开开心心的,眼见着老爷子就快松口了。 这该死的慕十七居然突然出现,坏他好事! 他能不急吗? “哼,毛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想跟我斗!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慕钦火气上来,大手抓住慕十七细弱的脖颈处。 只需用一成不到的内力,她必然当场死亡。 可慕十七一不求饶,二不服软。 轻咳声从娇小的唇瓣溢出,“咳咳,二叔的火气可真大! 你也说我是不自量力了,又怎么会跟你斗!我只是想念祖父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二叔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 慕钦与慕十七接触不多,但这丫头胆小懦弱的性子他是从小就看的透彻的。 如今这眼神,分明是带着笑。 “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把戏!她可不喜欢玩小把戏,要来便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二叔你只需轻轻一用力,我便会一命呜呼了! 只是,明日祖父醒来见不到我,追问起来,您不太好交代吧。 这要是顺在查下去,吃亏的可是您。” 慕钦手指又下了几分力,弄的她满脸涨红,可眼里没半分示弱。 “你要知道,我随时可以弄死你! 今天便留着你的贱命,若是你敢在老爷子面前乱说话! 我定会先割了你的舌头,再弄死你!” 狠!果然是与那慕瑶亲父女,嘴巴同样也不饶人。 好在算准了他还有所顾忌。 否则,就他刚刚那狠劲,她这小命还真有可能交代了。 慕钦来的快,走的也快。 只留下慕十七脖子上那一排重重的指印。 慕十七揉了揉脖子,耳边还回荡着慕钦威胁的话。 慕钦也猜到,慕十七没有在慕释天面前告状。 否则以老爷子的脾气,这会不会毫无动静。 想来是他多想了。 这丫头或许真是想念老东西,才背着他偷偷来的。 慕十七躺在床上,裹着锦被,认真的思考着。 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却没惊醒慕释天。 这不正常,慕钦的为人,又怎么会如此大意。 许是早让人给慕释天下了昏睡的药了。 否则以慕释天的武力修为,就算年迈也不至于睡得这般死。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慕钦的本事了。 第二日起来,脖子上的指印还没消褪。 这老爷子若是问起了,她要怎么答? 老爷子是老了,但并不糊涂,在他眼皮子被人动了手。 他又岂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思及昨日与慕钦的第一次交手,慕十七不觉得这时挑起他和老爷子的战火是明智之举。 这样不仅扳不倒慕钦这匹狼,还会连累慕释天。 摸着脖子上的淤青,自己用手又狠狠的抓了几道。 只能推脱,说是昨晚睡着后被蚊虫咬,自己抓伤的了。 对着铜镜又看了下,没什么不妥才起身出门。 老爷子看着心情不错,远远的就见在院子里比划着什么。 慕十七细细看着,一招一式都记在了心里。 没办法,她这人没什么其它爱好。 就只对武学、医毒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慕释天一套剑法耍玩,已是薄汗覆额。 慕十七特别捧场的拍手,“祖父的身手还是这么厉害,十七可算是开眼了。” 她这话说的极认真,老爷子听着也顺耳。 “小丫头也想学?” “十七悟性低,不过觉得这招数特别有意思,如果可以学上几招,自然是开心的。” 她这身子现在不适合修炼内力,但招数动作却是可以耍耍的。 老爷子来了兴致,拉着她就做指导。 祖孙两在院子里比划着,竟是忘了时间。 慕十七,期间无意提到来时借人一匹马的事。 才从慕释天的嘴里知道。 原来那日所见,种了蛊毒的白衣男子。 是那渣男宗政宇的大哥,宗政家的大公子宗政锦。 第9章 锦绣公子 慕十七就算不怎么出门,也知道些这“锦绣公子”宗政锦的传闻。 传闻六岁便被誉为离国神童。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乃至武功修为那都是样样顶尖的主。 又长了一副那般俊美无俦的样貌。 再加上为人儒雅温和,乐善好施。 便有了这么个“锦绣公子”的雅号。 只是没想到的是,传言重病的他。 如今躲在这京郊的宅子里。 若是知道他与那宗政宇有关联,她是万般不愿意插手的。 但这话又说回来了,宗政宇是宗政宇,不能因为他做了坏事。 便认定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好像慕家,慕瑶父女两不是个东西。 但慕擎玉待她却是不错的,还有她这个刚认了的祖父。 想着起码是受了人一马之恩,这毒她是必须帮他解了去的。 在慕家大宅子又过了两日富足的日子。 慕释天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吃喝用度都让人准备最好的。 这只用了两日,便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 今日是与那宗政锦约好的日子。 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向慕释天道了自己今日的行程。 自然是没说实话,只说是去感谢宗政锦的相助。 慕释天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瞧,“小丫头莫不是看上了宗政家的小子,嗯嗯,眼光不错。” 这会她要是据理力争也争不过这老爷子。 只能含羞带笑的低着头。 老爷子倒是认真考虑了,“嗯,宗政家的小子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 只可惜如今眼盲腿残,若是你嫁与他,那也是委屈了你。” 慕十七细声慢语的嗯了声,“祖父还是不要说笑了,十七与锦绣公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此去的确只是为表感激之情。” 慕释天有念叨了几句,无非是些交代的话。 慕十七点头应着,“十七这便出发,来回不过几里路,祖父无须担心。” 三日之约,慕十七是真没放在心上。 但并不代表宗政锦没放在心上,连着几夜难眠。 阿布看不下去—— “少爷,要不属下去把那慕姑娘给你抓回来。” 当面问清楚了,也省得他家主子这般彻夜难眠。 宗政锦摆了摆手,就算这慕十七姑娘是在说谎骗他,他也不会让人去绑了她。 她即使说谎,自然也有她迫不得已的缘由。 阿布,最受不了他家主子这般只为别人着想的性子,但又不敢擅自行动! 只能在一旁叹气。 说实在的,这三日,他也睡得不太安生。 心道,这小姑娘,便是少爷不让他去抓人,他也要得空去给她一个教训。 这边他还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人家,那边就听有人来报。 说是慕姑娘来赴三日之约了。 他激动,他家主子比他还激动。 这慕姑娘还真敢出现,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真有什么法子解毒。 他也希望是后者,但怎么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慕十七换了一身衣裙,显得分外精神。 随人进了屋子,宗政锦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衫,就坐在桌旁。 嘴角依旧挂着笑,与那日相似,宛若春风。 递给慕十七一杯清茶,“喝杯茶,歇会吧。” 慕十七接过,一饮而尽,没半点世家小姐该有的矜持。 “你不担心我不来吗?” 他怎么这么淡定自然。 “在下也是人,自然是担心的,担心这突然的希望是不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只是他这性子淡然惯了,一个人从顶端掉下,眼不能视,腿不能行。 再大的波折都经历过了,就算她不来,他也能承受。 何况她现在来了,就站在他面前。 慕十七无所谓的移步到他身边,抬手就要去碰他的眼睛。 阿布虽在她之后出的手,但还是挡住了她的动作。 他可是宗政家数一数二的暗卫。 “你要干什么?” 慕十七瞪了他一眼—— “我纵使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只是凭借双眼就能解了他这毒的。” 爱看不看,她可不强求。 反正眼睛看不见,腿不能走的又不是她。 “阿布,退下!”宗政锦低声一喝。 阿布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瞧自己主子那态度。 明显是生气了,只能缩着脖子后退了一步。 有了宗政锦的命令,便没人敢再上前阻止了。 慕十七移步上前,认真的检查宗政锦的眼睛。 小手柔若无骨,轻轻抚摸在宗政锦的眼睛上。 一股淡淡的香气窜入他的鼻息,他是惜花爱草之人。 闻多了花香草气,可却猜不透这慕十七身上是什么香味。 只觉味道淡淡的,似有若无,却又让他忍不住想要更亲近些。 柔软的小手从他的眉梢轻抚到眼角,这般与一个女子亲密接触,他还是第一次。 谁能想到,传说中的风度翩翩的“锦绣公子”也有面红耳赤的时候。 宗政锦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脑子里猜想着此时慕十七的样子。 他这么一动弹,慕十七感觉到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才发现瞪他,他也看不到,才道—— “你乱动个什么劲?” 宗政锦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这会不仅被训斥了。 还是个女人,别说是他了。 身边的阿布第一个不让,“你真是……” “阿布!出去!”阿布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宗政锦遣了出去。 有些哀怨,“公子,她这态度,我觉得她是明显的想占你便宜!摸摸你!” 便是要让他出去,这话他也要讲出来。 否则真怕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慕十七停下手中的动作。 冷冷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些大夫给人看病都是占人便宜了。 那你若是怕被占了便宜,就别找大夫!省得被人摸了去!”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嘴角都抖得厉害,也就只有宗政锦敢大声笑出来。 “慕姑娘别放在心上,阿布不太会说话,得罪了姑娘,再下在这陪个不是了。” 慕十七挑眉,小手在他脸上一摸—— “既然被冤枉,我不如坐实了这罪名,看着,这才叫摸!” “你……!”阿布挤了半天,没挤出话来。 “不知廉耻是吧!我丑女多作怪对吧!还有什么我没听过的词,你再说说看。” 慕十七好心的替他把话给补全了,一点也不在意。 第10章 巧解蛊毒 那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拉起宗政锦的胳膊。 在手腕处又是一番认真地查看。 再抬头时,一脸地严肃认真,“准备东西,我马上开始解毒。” “银针九九八十一枚,烈酒一瓮,火折子准备四个,一个装满烈酒的盆,干净的纱布一卷,再来四个壮汉!” 慕十七一边报着要准备的东西,一边查看宗政锦的腿。 从大腿到小腿都浮肿的厉害,显然是快入骨了,再不解便迟了。 边上站着人,一听这些东西,都愣住了。 她不耐烦地又催促了声,“都没听清吗?还是不想治他这腿了!” 宗政锦这个病人倒是最为淡定,“按照慕姑娘的要求去准备吧!” 他都发话了,边上站着的自然不敢怠慢。 不一会的功夫便都准备齐全了。 “姑娘只用这些东西便能解毒了吗?” 也难怪有人发问,这几样东西里压根没有一样能解毒的。 慕十七也不解释,主要是解释了,他们也未必能听懂。 她打算用事实说话。 “把人扶到床上,平躺!衣服脱光!” “这……”阿布又开口了。 “又怕我占他便宜?你们一群大男人看着呢,我可没那在众人眼前表演的癖好!” 在他眼里,他家公子就是那白玉。 谁靠近,都是玷污了他家公子的清白,想要占他的便宜。 “我,这,公子……” “按照慕姑娘的意思办吧!” 谁知衣衫除净,第一个的别扭的,却是宗政锦。 扭扭捏捏地,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摆。 慕十七把烈酒往银针上一洒,接着用火折子点燃油灯。 把银针一一在火上烘烤一遍,才开始下手行针。 速度之快,把一旁站着的人都吓傻了。 待宗政锦哀吼出声,才反应过来。 “主子,主子!” “喊个屁,找四个人稳住他,别让他动!该死,你给我老实点。” 宗政锦在床上扭动这身子,表情异常地痛苦。 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随着身上的银针增多,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啊……” “主子,慕姑娘,这是!” “我试着把蛊毒逼到脚下,你们给我稳住了他。” 说话间,已经用银针从头插到了小腿处。 九九八十一根银针,在她手上就像是活了一般。 宗政锦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滴,咬着唇异常痛苦。 慕十七,拿起盘子里的纱布就往他嘴里塞了进去。 谁知他压根不配合,逮住她的手就咬了下去。 疼的她,恨不得踹他几脚。 还是边上的阿布反应快,把宗政锦的嘴巴撬开,把她的小手救了出来。 甩了甩手,顾不上手上冒着血珠的牙印。 她半点不敢耽搁,两手同时举着火折子往宗政锦的小腿上就放。 烤的宗政锦两条腿都一片红肿,说也奇怪,一团蓝雾从两只腿往下移。 慢慢移到了脚底,最后汇聚在大脚趾处。 慕十七持针,对准了那团蓝雾就插了上去,接着把双脚直接浸在装满烈酒的盆里。 按着宗政锦那挣扎的双腿,紧盯着盆里的变化。 边上站着的暗卫也都屏住了心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盆。 大概过了一刻钟,宗政锦整个都虚脱了,众人也弄的满身是汗。 慕十七才幽幽的开口,“好了,放开他吧。” 再看那盆里,一条条细细的蓝蓝的东西在移动,好像还是活的。 宗政锦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好像刚活过来一般。 用力的睁开承重的眼皮,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光亮!他伸手在眼前挥了挥。 一股欣喜灌满心房,他能看见了!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坐起身子,半靠在床上,只见一个粉衣女子凝眉盯着他。 眼里带着一丝探究与期盼。 “慕姑娘?你今天可是穿的粉色的衣裙?” 慕十七对于他能视物这件事倒是没表现出有多吃惊。 倒是阿布,差点没跳起来。 “少爷,少爷,你能看见了,你能看见了。” 宗政锦唇瓣勾起,这般一笑更是好看了。 “是啊!还要多谢慕姑娘。” 说着试着站起身子,谁知腿下一软又摊在了床上。 众人看向慕十七,满脸诧异,“不是说毒解了吗?为什么腿还不能走!” 慕十七拿起火折子往那盛满烈酒的盆里一扔。 不咸不淡的道,“他可是好几年没用腿行走了,就算蛊毒解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勤加练习,只需一月,我保他行动自如。” 说完从床上把宗政锦的衣衫扔给了他。 她这动作一出,宗政锦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处于裸露的状态。 红着脸把衣衫裹在了身上。 慕十七其实真没觉得他那身材有什么看头。 给他扔件衣服纯属是怕他着凉。 自顾的扯了块干净的纱布把刚刚被他咬伤的地方裹了裹。 阿布这会态度整个大变,谄媚的笑着,“慕姑娘您坐着,我去给你找治外伤的药来。我们家主子咬的重,可是苦了姑娘了。” 宗政锦视线落在那冒着血珠的伤口上,那排牙印看着就深的很。 自己怎么就下的去这口呢? 喃喃道,“对不起!” 慕十七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句对不起是对着她说的。 才应了声嗯。 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阿布的动作倒是很快,一溜烟便抱了一大堆大瓶小瓶的罐子。 慕十七随意挑了几个,发现都是些上好的金疮药。 用在她这点小伤上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可一想,他宗政家又不缺这点东西,便大大方方的撒在了伤口上。 包扎妥当了,才擦了擦手,面相宗政锦他们。 “我帮你解了毒,但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慕姑娘请说。”别说是一件,便是千件百件他也答应。 慕十七解了毒才提要求,就冲着这一点。 宗政锦便十分的佩服,一般人哪有这样的气魄。 遇到这么个能威胁宗政家的机会,又怎么会这么简单给他解毒。 自然是借此机会大加威胁,提足了要求才肯出手的。 但她,虽是一个小女子,做事却十分的大方。 颇有气魄。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希望今日之事,只有我们屋里的几人知道。我相信,这事对于锦绣公子来说并不难!” 第11章 慕家寿宴 人怕出名猪怕壮! 她如今若是太过高调,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以她现在本事,并不足以面对那些麻烦。 她是傲气,但不至于到不自量力的地步。 “再下答应姑娘,今日之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宗政锦应下了,便是铁板上的事了。 不需他吩咐,这屋里站着的自然都会把嘴把严实了。 慕十七事情办妥了,便起身要回去。 宗政锦开口留她一起用膳的,可被慕十七拒绝了。 “不用了,祖父还在家里等着我,我答应了他早去早回的。” “既然慕姑娘执意,再下也不强求。 姑娘如今便是我宗政锦的恩人,如果以后有事,大可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决不推辞。” 能得锦绣公子一个承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慕十七却依旧淡淡的应了声。 回去是阿布带着四五个人在一旁一路护送的。 那架势,让慕十七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无财,二无色的,你家主子到底怕什么?” 不是她自我调侃,这路上遇到个劫道的。 指不定都能被她这副尊容给吓跑了,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一堆壮汉护着,一路自然是相安无事的。 这京都有谁敢找宗政家的麻烦,那真是活得不赖烦了。 阿布依着宗政锦的命令给慕老太爷送了些薄礼。 大大小小的也摆了一桌子。 老爷子开心,一个劲的夸赞,“宗政家的小子懂事,这么快就知道孝敬他了。” 慕十七在一旁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心里去觉得好笑,这老爷子是多么想把她嫁出去。 这逮到了一个便不放了。 看来以后还是少与这宗政锦接触,免得害了人家锦绣公子的名号。 这会她要是反驳一句,老爷子铁定会说她害羞。 所以,不如不开这口好。 可她却不知,在别人看来,她这是默认了的表现。 阿布回去,可没少添油加醋。 在宗政锦耳边叨叨了半天,什么含羞带笑啊! 什么对他爱慕之情有多深啊! 宗政锦也就听听,他见惯了女人见到他的那般爱慕表情。 可从慕十七眼里,却瞧不出半分那意思。 这阿布自从慕十七替他解了毒,便觉得这丫头一百一万个好。 连那脸上的大胎记也不再计较。 “主子,这慕姑娘虽长得有些说不过去,人也冷淡了些。 但与那些羞答答的小姐不同。看着舒服。 与其娶那些小姐回家供着,不如娶这慕姑娘。 自然大方,好不扭捏,简直是女中豪杰!” 阿布还想说,被宗政锦一掌挥了下去。 “行了,你去主家一趟,就说我明日搬回去,记住,替我解毒的是一位江湖游医。” “是,属下这就去。” 宗政锦身边都是一些只听命于他的暗卫,只消他一句话。 今个便没人知道是慕十七出的手。 慕释天的寿辰是四月初十。 眼见着就要到了,慕十七也在慕家别院待了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她可没闲着。 筋脉已经打通了,一边修着唐门的内力心法。 一边配合着慕释天练剑,如今也能耍的有模有样了。 用慕释天那话来讲就是,“进步神速,颇有她爹当年的风采。” 只有慕十七自己知道,她怕慕家的眼线在。 所以还有所隐藏,并未使出全力。 “丫头,再过几****寿辰,你可想好送我什么没?” 慕释天也发现自己这孙女的性子太过冷淡,每次除非他开口。 否则这丫头自己能大半天不开口说话。 所以,一得空便想方设法的逗着她说话。 他希望她能忘记脸上的缺陷,和其她小姑娘一样。 慕十七淡笑,“哪有人寿辰自己开口要寿礼的。” “我老头子就是老了,脸皮也厚了,反正你这份礼是跑不掉的。” 老顽童,老顽童。 慕十七拿他没法子,应道—— “那祖父可有想要寿礼没?” 慕释天点头,很认真的道—— “有,我想要我们十七找到如意郎君,我想要我们十七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的。 便是我死了,也有脸去见你的爹娘了。” 慕十七鼻头有些发酸,她前世一身孤独。 没人关心她是否活的开心,爹娘死了,她在唐门拼死挣扎。 得以生存,但却没有人关心她累不累,开心与否。 如今,这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是出自内心的关心她的。 她发誓,她会拼劲一切。 护他周全! 慕家的妖魔鬼怪们,不管是谁! 只要敢伤害他的,她比连带慕十七那份一起讨回来。 “我现在就很开心!” 真的,她觉得自己从没过过如此平静的生活。 以前每日都过的心惊胆战的。 吃饭担心被下毒,出门担心被放暗器,就连睡觉都会担心有人刺杀。 如今虽没什么能耐,但起码知道慕家暂时不会动她。 “开心就要多笑笑,小丫头一个,天天那脸比我这老人家还要黑。 可被把如意郎君都吓跑了,那祖父我还得骑着马儿去追人家。 哎,我这身子骨可禁不起哟。” 慕十七配合的笑了笑,她知道慕释天是千方百计的哄她开心。 即使不好笑,她也会笑笑。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替人着想了。 也许人都是会变的吧! 寿辰那天,慕家的马车早早的就来接人了。 慕十七一身嫩绿色的衣裙,整个人宛若那新生的嫩草,分外精神。 那额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站在慕释天的身边。 这一路可要比她来时舒服了百倍。 茶水糕点搁在一旁,还有小丫鬟伺候着。 这待遇,让慕十七真觉得那慕钦突然变了个人,拿她当慕家的小姐看待呢。 慕家更是一片热闹景象。 大红灯笼从正门一直挂到了内院。 慕钦带着所有的慕家人都在门口候着呢。 慕十七从马车上下来时,没忘记去看慕家一干人的表情。 特别是慕瑶,那双漂亮的眸子差点没瞪的跑出来。 慕释天心情不错,一直拉着慕十七的手没松开。 慕家那几个姨娘可是恨的咬牙切齿了。 第12章 招蜂引蝶 低声议论—— “老爷子什么时候跟这丑丫头这般热乎了。 走哪都带着这丫头,生怕别人欺负了去。 瞧那宝贝样!” “就是也不怕丢了咱慕家的脸。” “也不知道这丑丫头给老爷子下了什么蛊。” 女人口舌多,越说越离谱。 最后这慕十七便成了她们口里的妖女了。 一些来参加寿宴的小姐夫人们,也加入了讨论。 慕瑶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嘤嘤道—— “十七妹妹能博得祖父高兴,我也替她开心。 今日是祖父的寿辰,只要祖父开心,慕瑶便也跟着开心了。” 这一番话说完,那些夫人小姐的心里更是觉得她又是温柔又是善解人意的了。 再对比慕十七那一副冷冷的,爱理不理人的模样。 又都把矛头指向了她。 “同样是慕家的小姐,她怎么那副德行!” “我要是她,我便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了,免得吓到了人。” “你可别再说她坏话了,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孩子惹到了她,当场被她推下了城楼。” “是吗?我就说她一看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也只有她能干出这事了。” 慕十七真真是没打算偷听的,可唐门内力心法有个好处。 便是越修炼,听觉和视觉会越好。 再加上那些人根本没有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要小声的觉悟。 她只能一句不落的全听了进去。 今天是祖父的寿辰,万事她都会忍着,只是在这慕瑶身上又多记了一笔账。 冲着慕释天的方向笑了笑,示意自己很好。 便又找了个角落清净地待着了,不是她冷漠无情。 而是这坐上的有几个人愿意真心待她的。 那些笑脸待她的全部都是看在慕释天的面子上。 如果今日就是她慕十七一个人,他们估计连看都不愿意看她吧。 只听着小厮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声。 那慕钦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浓。 “宗政家二公子到!” “丞相家的大公子到!” “李将军到!” “锦绣公子到!” 这会,座上的小姐夫人们都不太淡定了。 伸长了脖子张望着,慕十七也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了宗政锦的视线,见他朝自己点头微笑。 出于礼貌,也微微点了下头。 宗政锦刚落座没多久,又听见一声叫唤。 “宸王到!” 这一声落下,坐着的所有人都突然站了起来。 就连慕释天也起身离座迎了上去。 慕十七没见过什么宸王,但多少听人说过。 与温文尔雅的锦绣公子不同。 这位宸王独孤宸在坊间的名声差的出奇。 这宸王的娘亲是太上皇的小姑姑,所以这辈分上比当今皇上还要大上一辈。 冷血、暴戾、杀人如麻、奸淫掳掠、烧杀抢劫…… 总之是无恶不作就对了! 手里掌握了离国一半的兵权,曾经以一人之力杀了敌国三十个猛将! 当年王上年幼,敌国乘机入侵。 这离国的江山又一半是他从敌国手里抢回来的。 得罪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就拿前丞相李遇说吧,就因为他女儿弄脏了宸王的衣衫,便被满门抄斩了!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慕十七这脑子装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 总之,见了宸王,大家都有转头就跑的打算。 好在这宸王一向深居简出,一般也碰不上。 谁知今日这尊佛会来慕家贺寿! 慕家如今真是左右为难的很,但这人都到了,又不能失了礼数。 慕释天带着众人给他行了个大礼。 独孤宸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冰,还是块千年寒冰! 远远的就散发这浓浓的寒气。 慕十七一眼就认出,他是那日破庙里给她衣衫的男子。 嘴角勾了勾,不管他那日为什么要帮自己。 这个情她都记在了心底,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一定会找机会还给他。 独孤宸很自然的坐在了主位,让人呈上了贺礼。 贺礼挺大的,四五个人抬上来的。 红布一揭开,一把大金刀。 晃眼的很! “这是本王替王上送来的,希望慕老将军能够喜欢。” “慕释天谢王上赏赐!” 御赐的东西,那可是宝物。 慕钦那双眼睛盯上去都舍不得离开了。 弯腰拜谢,“慕家家主带领慕家老小谢王上对慕家的恩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天慕家可算是出了大风头了。 独孤宸的话很少,一副唯我独尊的态度。 只是淡淡的抬了抬手,“起来吧,别看着本王,本王今日也是来祝寿的。” 人越来越多,那拿出手的贺礼。 也是一样比一样贵重。 轮到慕家几个小辈上前献礼了。 慕瑶以嫡女的身份第一个上去了,托盘里一株千年灵芝,十分难得。 众人一番惊奇,直夸这慕家的嫡女孝顺的很。 其他几个小辈自然也不甘示弱。 玉观音、琉璃翡翠瓶、云锦长衫…… 一圈子下来,大家似乎都忘了慕十七的存在。 但慕瑶没有忘,好意的提醒了句,“十七妹妹还不把你的寿礼拿出来,让我们也瞧瞧。” 她料定了慕十七连饭都吃不饱,根本没有闲钱去准备礼物。 就等着看她出丑呢。 慕十七眼皮抬了抬,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 起身站在了众人之中,朝着座上的慕释天弯了弯身子。 视线落在独孤宸身上,顿了顿。 她以为自己旁若无人的状态已经算高了的,谁知这家伙更厉害。 她这一站,下面都沸腾了。 他却依旧捧着茶杯,慢悠悠的推着杯盖。 “十七这份贺礼有些特别,希望大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小瓷瓶从怀里拿了出来,打开瓶子往天空一洒。 一阵浓郁的花香飘散在了空中。 大家都特别好奇这丑女能搞出什么名堂。 第一只蝴蝶飞来时,没有人说话。 待第二只,第五只,第五十只飞来时,大家都大叫了起来。 “她在召唤蝴蝶吗?” “天啊!这慕家的老十七会妖术!” 上百只蝴蝶在空中飞舞,久久没有散开。 就好似是一场梦。 那绿衫女子长发飘飘,淡漠的站在蝴蝶中间,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 宗政锦今天来就是想再见见她。 第13章 第二份礼 那日一别,他也没想自己居然日夜都想着她。 今日这一切又好似一个梦。 而她也更加神秘了! 这么多的呼喊声,独孤宸要是还不抬头,那便是聋子了。 可他却是最为淡定的,只是眉梢抬了抬,嘴角弯了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慕十七朝着慕释天的方向看了过去。 “十七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释天捋着胡子,一脸慈爱,“嗯,小丫头的这个贺礼,我喜欢的很。” “既然祖父喜欢十七献上的第一个贺礼,那么应该也会喜欢第二个。”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长度的小竹节。 似竹笛,却有有所不同。 只见她把竹节放在嘴边,灵巧的手指挥动,一声鸟鸣在众人耳边响起。 好似那鸟儿就在身边一般,婉转清幽。 让人不觉心情大好。 当大家都以为她只是用竹笛学鸟语时,又一件奇事发生了。 一声声的鸟鸣声从天空不同的方向传来。 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天空。 那空中聚集这各种鸟儿,越来越多。 以至于把幕府的院子都弄的黑压压的。 “天啊!哪来这么多的鸟!” “慕家那丫头真的不是凡人啊!? “居然能号令群鸟!” 今日来祝寿的都是些见过大场面的人。 可这又是蝴蝶又是鸟的,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啊! 纵使有独孤宸在,众人也没忍住,窃窃私语起来。 慕十七的笛声一听,那鸟儿也都自动散了去。 手握竹笛,朝着慕释天又行了个礼。 “这是十七替祖父准备的第二个贺礼,百鸟朝拜!” 这会没有注意她脸上的胎记,大家全部都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之中。 那飞舞的彩蝶,那齐鸣的群鸟。 一幕幕的冲击着众人。 阿布是第一个没忍住鼓掌的,大声叫好! 他现在觉得这慕十七姑娘就是个神人,无所不能的神人! 独孤宸也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那日破庙里遇到的女子。 不是他有意要记着她,或是她的长相有多特别。 而是他一般只要见过一次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了。 这也是他最痛苦的事,因为有些事他这辈子也不想再想起。 思绪回来,视线落在慕十七的身上,这个女人他居然一点也看不透。 雀鸣那帮人是怎么办事的! 京都隐藏了这么个人,却没人发现。 看来还是让他们活得太滋润了。 其实今日之事,慕十七也没想要出风头。 实在没什么贺礼可送的,手头上没有银子,整不出什么玉石宝贝的。 思来想去,她会的也只有这些了。 在别人眼里看似神秘的东西,其实对她来说简单的很。 那蝴蝶就是配置了些招蝴蝶的花粉撒了撒。 至于那招来百鸟的竹哨子,则是以前唐门门主必须会的绝技。 除了鸟,她还能招来蛇呢。 只是她估摸着这些人也不大愿意见到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怕毁了祖父的寿宴。 慕瑶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扯破了,想来是恨的牙痒痒了。 这坐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慕十七身上。 她一个没爹没娘的丑女,凭什么吸引各家公子的视线! 宗政锦紧跟这阿布拍的手,锦绣公子都不加吝啬的赞美了。 其它人自然也不落于人后,那掌声一波高于一波。 慕释天高兴的合不拢嘴,眼带微笑的招呼慕十七过来,“十七丫头过来与祖父坐。” 慕十七颔首一笑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没半点扭捏之态。 那慕释天坐的是主座,临着他坐的就是宸王-独孤宸,慕十七落座后正巧夹在独孤宸和慕释天中间,这般待遇,可是连家主慕钦都没有的。 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出尽了风头,那些个贵妇小姐的无一不怀着羡慕嫉妒的。 可一瞧边上坐着的宸王,那一个个的脸上便又带着一丝庆幸之色。 慕释天显然是没发现众人看着慕十七的眼神,反而心里盘算着替她寻门好亲事的事上。 轻咳了下,“今日宸王也在,正好做个证,十七是我慕释天最宠爱的孙女。我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今日便替她寻门亲事!若是能娶我家十七待她好的,我慕释天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老人家一身金戈铁马,凡事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的。 可这般直截了当的做派,让慕十七有些头疼。 在座的众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慕钦开了口—— “爹,十七的婚事我会放在心上,今日这场合实在不太适合说起此事,再说了这十七这丫头这长相……” 瞧那老头子对慕十七那贱丫头的态度,显然是宠在了心头。 若是再让这丫头搭上哪个有本事的世家子,难保不会威胁到他肖想已久的慕家之宝。 这一大堆人坐着,慕释天却丝毫不给慕钦的面子,沉着脸,“你也知道今日是我的寿辰!那就别多话惹我不快。” 眼见着场面有些尴尬,慕瑶微微抬起下颚,浅笑搭话,“祖父您别气了,爹爹那也是为了十七着想,想着这女儿家的亲事可急不得,得细心斟酌才能寻个满意的好人家。” 按道理,她这个做姐姐还没嫁人,怎么就轮到这丑丫头了! 她就不信了,这丫头被乞丐玩弄了以后还有脸嫁给世家公子,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姐姐的狠心了。 慕十七轻笑,此时她倒是觉得不必插嘴,任由这对父女演戏就好。 瞧着那慕瑶惺惺作态的模样,她先前极好的胃口都没了,只是举着清茶饮了一口。 她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宗政锦瞧着有些有趣,想来这丫头是觉得没人敢求她这门亲了。 想起阿布几日前回来时的一番话,又对上慕老将军那颇有意味的眼神,他仿佛明白了慕老将军此番的意思。 起身理了理长袍上的折痕,朝着慕老将军恭敬的行了个大礼,俊逸的脸上带着笑,身姿翩翩,引来不少贵女的张望。 “慕十七姑娘惊才绝艳,阿锦深受震撼,不知慕老将军可愿意把慕十七姑娘指婚与在下。” 他缓缓地道出想法,那视线紧盯着慕十七,好似是真的钟情于她。 锦绣公子当众求娶一个姑娘,这是何等荣耀的事。 只是这姑娘却是慕家的丑女,这便只能是一个笑话了! 第14章 当众求娶 “锦绣公子!刚刚那锦绣公子是不是求取这慕家的丑女了?” “我也听到了,他可是说的清清楚楚。” 好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绝佳的话茬,贵女贵妇们挤在一堆交头接耳的,场面有些混乱。 慕家除了慕瑶还有几个少爷小姐,一并坐在了一起的,这会姑娘们都搅着手帕一脸不甘。 慕释天甚是满意宗政锦的此番表现,原本还觉得这孩子眼盲腿残的误了自家的十七,可没想半月没见,他居然治好了身体。 这样便撇去了他起先的担心,觉得两人甚是般配。 慕十七盯着宗政锦,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居然没事趟她这浑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以慕释天对她的宠爱,多半也很开心地应下了。 果不其然,慕老爷子把玩着手里的玉球,应的干脆,“好!宗政家的大小子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老头子自然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寻个日子来提亲吧!” “等等!祖父,十七不嫁宗政公子,还请祖父收回刚刚的决定。” 她这会再不辩解,就当真要嫁给宗政锦了,那可不行! 锦绣公子的风华,她可承受不起。 瞧瞧那一道道射向她的视线,恨不得把她扒皮抽骨了。 她若是应了,可就真应了阿布的话,她替他解蛊毒是垂涎他的美色。 再说了,这宗政锦此番帮自己,多半是为了报答自己解毒之恩。 可她早说过她两两不相欠的,这男人还这么死心眼的记在心底干嘛! “不嫁?” “不嫁!”摇着头再次确定。 独孤宸依旧是场上最为淡定的人,手里的清茶冒着淡淡的烟雾,透过烟雾的双眸黑而闪亮。 没想到慕家这个小丫头能整出这么多事来,居然当面拒绝了宗政锦。 哼,颇有些意思,抬眸又淡淡的看了眼慕十七,却瞧着她那眼里的坚定并不假。 宗政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一直以来被捧着的,此番却被狠狠的拒绝了,面子上虽依旧笑意连连,可心里却有些发涩。 慕释天却以为她是姑娘家的害羞之态,握着她的手一番劝慰,“丫头别怕,祖父替你做主,这宗政家的大小子要是敢有负与你,我定饶不了他。” 这!慕十七知道在慕释天眼里她与那宗政锦是颇为般配的。 可那是因为在他老人家眼里,她就是块宝,可外人瞧着那便是云泥之别。 且不说外貌上的差距,就是这身份地位上也是极为不搭的。 “是十七自觉惭愧配不上如仙人般的锦绣公子,祖父莫要再逼着十七了。” 得了,她自我贬低行了吧! 谁知宗政锦却急切的回道,“什么锦绣公子不锦绣公子的,慕姑娘若是不喜欢,再下便撇去这些虚名,从此这世上再没有锦绣公子一人。” 锦绣公子之名之于宗政家乃是至高的荣誉,那可是千金百银也换不来的,此番又怎能说舍就舍了的。 为了个女子,还是个丑女,别说众人不解了,就连阿布也觉得自家公子这戏演的有些过了。 慕十七被他弄的一个头两个大,蹬着宗政锦想着话要反驳他。 那边慕瑶却待不住了,她不能容忍慕十七成为整个宴会的主角,还得到锦绣公子的青睐。 掩着嘴角一副愁容,“瑶儿不知道有些事当不当说,可又怕如若不说,倒是十七妹妹嫁过去了,丢的是咱们慕家的脸,伤的是锦绣公子的心。” “有话不妨直说。”父女两又开始了一唱一和的戏码。 “这,这,这事说来有些羞人,可瑶儿也顾不得了,其实十七妹妹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如若以残花之姿嫁入宗政家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说着还掩面低泣,心中却乐开了花—— “那日妹妹一身狼狈裹着男人的外衣回来时,我就知道是出了事了。可这事管家和大门的侍卫都是瞧见了的,就连城门外的守卫和这长街上的百姓都瞧的清清楚楚,瑶儿纵使是想替她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说着还怕人不相信般,朝着身后的婆子挥了挥手。 那婆子抱着一件黑色的衣衫立在众人中间,抖开衣衫,那分明是件男人的衣衫。 “这件衣衫就是妹妹那日穿回来的,祖父若是不信,可寻人来问话。”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慕十七觉得,这会慕瑶扬的挺开心的。 慕释天大手一挥,两个玉球直接砸向了那婆子,“该死的奴才,胡说什么!小心我要你你脑袋。” 这怒气明着是冲着那婆子,可实质却是对着慕瑶的。 气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对待十七啊! “瑶儿句句属实,祖父你不能厚此薄彼,这般护着十七,弃慕家的颜面不顾啊!”慕瑶屈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哗哗。 一个女儿家被人当众指出已非完璧,却还能厚着脸坐着的估计也只有慕十七了。 小手伸过去,在慕释天的手臂上蹭了蹭,“祖父,十七没事,您别气坏了身子。” 而后缓缓起身,走向那婆子,把那件男人的衣衫夺了过来,走向宗政锦举着衣衫问道—— “如果我真如她所说那般已非完璧,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宗政锦没想她会如此发问,对上她那张丑陋的脸,一时有些呆愣。 完美如他,又怎能容忍她的残缺。 慕十七勾起唇角,淡淡一笑,英雄爱美人,他对于她顶多是些恩情,又怎能期望他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如今他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十七还是那句话,十七配不上谪仙般的锦绣公子,还请公子另娶她人。” 出了这么个插曲,慕释天也不好意思再撮合宗政锦和慕十七了,只能黑着脸问,“这衣服是谁的!让人去查,三日后给我结果!我要杀了那家伙!” 显然所以人都把她那句如果当成了承认,可慕十七却不想连累独孤宸的名声。 “祖父若是还关心十七,今日这事便作罢吧!”把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搂在怀里,那面色透着几分无奈。 “祖父,你看她,她居然还护着那个野男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慕瑶逮住了机会,又开始作祟。 第15章 泼脏不成 独孤宸抿了口茶,扫了眼细细整理怀里衣服的女人,而后有觉得那句野男人分外刺耳,不觉的扯了扯嘴角道,“慕四小姐好大的胆子,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骂本王野男人的。” 这话一出,脑筋稍微快点的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王爷,您是说这衣服是您的?”慕钦这家主没白当,脑筋转的挺快。 “嗯,那衣服确实是本王的,袖口的麒麟飞绣,宫里绣房的绣女制作的,本王府上还有几件,慕家主可以拿去对比对比。” 慕十七没想独孤宸那么一个一直冷眼看戏的人会突然开口卷入这麻烦事中,扭头看向他,面带疑惑。这个人太过难以捉摸了些,神情淡然,她压根瞧不出他想干嘛! 不止慕十七一个人疑惑,在场的很多人都充满疑惑,离国的宸王—独孤宸,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整个大陆上谁不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别看他长的玉树兰芝的模样,可骨子里那股子狠绝那是无人能及的。 那个谁谁家的嫡女,在整个盛京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可人家独孤宸愣是挥一挥手,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如果这慕十七换个模样,那就有可能有故事可看,可众人一看这慕十七的脸,就觉得这事估摸着是个大误会。 慕钦喉结滚了滚,顶着压力问道:“那王爷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在下侄女的闺房内呢?” 独孤宸瞟了他一眼,重重地搁下手里的杯子,反问:“本王也很想知道,谁是这么大胆,敢偷本王的衣服!本王觉得慕家主该给本王个说法。” 慕钦被反将了一军,伸手拭去额头的汗:“十七,你这衣服到底是哪里来的?给我如实招来。” 落上个私闯王府还盗窃的名声,慕家必然不好交代,不管如何,慕十七毕竟还是慕家的人,独孤宸要是一个不爽,整个慕家都得承受他的怒火。 慕十七第一见有人把慕钦逼得这么大汗淋漓的窘迫模样,弯了弯嘴角笑了:“捡的!十七那日去赏月,突遇大风,正被冻得瑟瑟发抖呢,就瞅见路边有件衣服,想来是风大从宸王府刮出来的。” 停顿了下,又扭头看向独孤宸:“嗯,或者是那贼子偷完衣服觉得衣服太丑了,就给扔了。” 既然他不愿意提起那日的事,那她也权当没发生好了,随便扯了个谎,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把怀里的衣服叠的好,转身双手捧到独孤宸的面前又道:“那日要多亏了王爷这衣服,既然这衣服是王爷的,那这会就物归原主吧。”可她这话里的感谢却一点不假。 独孤宸一抬手,身后立着的虎啸就自动上前接手了衣服,瞅了眼慕十七,暗想道,这姑娘编故事的手法还能再拙劣一点吗? 可他却不知慕十七所想的是,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强者所说的话,强者所认同的话,所以,作为这场面上最强的强者独孤宸,全看他想怎么完结这件事。 如果他接手不再追究,那她所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他不愿意如此了事,那么,她就算编的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很显然,她猜对了他的想法。 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整件事的重点就转到了衣服上,而起先慕瑶所指控的事,也只能掀开,没有人敢在独孤宸面前有异议。而慕钦也不会傻到,把他的火气往慕家身上引。 慕瑶眼见着这个踩踏慕十七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愤恨不已,看独孤宸面前她还不敢造次,只能咬着唇,充满怨恨地盯着慕十七。 插曲过后,寿宴还在继续。 宗政锦几次把视线落在慕十七的身上,可他却再也等不到那一抹巧笑妍妍,宛若阳光的笑了。 失落从心底燃起,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犹豫不决了。 端起酒杯品尝着苦涩的美酒,苦笑在嘴边蔓延,锦绣公子,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也会在乎俗人所在乎的东西。在众人的追捧下,他曾以为自己遗世独立,与众不同,云淡风轻。 可如今,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回原形,他原来是如此的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丑恶不堪! 刚刚她的话太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就那么径直开口质问他:“如果我真如她所说那般已非完璧,你还愿意娶我吗?” 问的他毫无防备,盯着众人的视线,他胆怯了,退缩了,害怕了。 慕释天心里虽堵着很多疙瘩,可场面上却不发作,敏锐如他,早就从今晚这些事里发现了慕十七在慕家的处境。可这丫头却还能这么坚强,在他面前强装快乐,这是多么大的一份孝心啊! 再反观,那些个小的,恨不得搅得慕家天翻地覆才好!慕家的未来堪忧啊! 他要认真的想想,他慕钦是否能真正地当好慕家这个家主之位。 而慕钦这会对慕十七的恨意绝对不比慕瑶少,手指扣着椅把边缘,恨不得一掌了结了她,他自然不会信她那胡诌出来的谎言,可这事与独孤宸联系上了,他便追究不得。 当初就不该留她这小命,若不是顾忌着老爷子,他早就让她去地府找她爹娘了。 慕十七却不知道,众人心里如今已百转千回了。 而她心情不错,啃着烤鸡,品着美酒,小脸上露着满足感。 独孤宸视线几次稍稍偏移了下,落在她脸上,她那表情并不是像在演戏,可一个女人当众被指认不洁,居然还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不知道是她心太大,还是就根本不在乎这些。 还有,那****在破庙遇见她,她那晚到底遭遇那什么?才会那么狼狈不堪? 他发现,一向对万事无心的自己居然很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雀鸣的传音堂办事效率还不错,他很快就得知了那所谓的真相,听到那丫头差点被几个乞丐玷污了以后,眸子里充满了杀意,薄唇轻启:“杀了!” 嘴角轻轻一扯,倒是个刚烈的丫头,居然自绝与观音像下。 如今好似换了个性子,看来是幡然醒悟了。 第16章 神也发愁 不过这丫头身上的秘密太多,深藏后院的小姑娘如何得到吸引蝴蝶的药粉,又是怎么学会的那号令百鸟的哨声?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关于这些,雀鸣居然查不出任何头绪。 还有那宗政家的老二,看来是闲的太久了点,他有必要去宫里走一趟,边境如今正好缺“人才”! 至于她那个所谓的表姐,他倒是很期待,这丫头如何自己报仇。 —— 寿宴结束后,慕释天就把慕十七带回了别院。 慕钦想要阻拦,却被老爷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慕十七做好了被慕释天逼问的准备,可谁知老爷子全当没事发生一般,该宠着她还是依旧这么宠着。 慕十七想,不愧是做过大将军的人,这份忍耐力也着实让她佩服。 她知道老爷子发现了些什么,才把她带在了身边,却没想他并不想挑明这些事,那么正和她意。 她真怕老爷子一个暴脾气出来,跟慕钦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她以一人之力是很难护住老爷子周全的。 而那样的局面,她并不想要出现,所以,如今她要让自己迅速的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老爷子,与整个慕家去做抗争。 窝在房里走了遍内力,疏通了下经脉,自己这身子骨,可不是一般的有灵根。 再加上自己这得天独厚的悟性,就这么几天就把唐门的初修内力完成了。 可这远远不够,她要的是绝对的强大。 武力修为上去了,耳力和眼力也跟着敏锐了起来,这才发现,这哪里是让老爷子休养生息的别院,完全是一座到处布满了慕钦眼线的牢笼。 她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慕钦的耳朵里,而她现在只能扮作那个慕家没有用的慕十七。 没事陪老爷子溜溜鸟,下下棋,踢踢腿,扭扭腰。 翻个跟头还得故意摔个踉跄,这才是慕家的那个废物才该有的表现。 许是她的戏演的太好了,老爷子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担忧:“十七,若是祖父以后不在了,你一个人留在这世间,要该怎么办?”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慕十七放下手里握着的剑,半蹲在他面前,对他突来的情绪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很少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爹娘死的早,她孤身一人在唐门的血腥里往上爬。 当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做唐门的门主,替爹娘报仇。何时体会到这样般温暖的亲情了。 可眼前的老人,这段时间对她的宠爱与亲情是这么的直接,这么的真实,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祖父会一直陪着十七的!”在心底暗做决定,她要拼尽所能护他一个安全。 慕释天只当她是小姑娘的撒娇,揉了揉眼眶,露出慈爱的笑:“好,好,祖父还要等着十七嫁人生个重孙子给祖父逗逗呢。” 话题一转到嫁人上面,慕十七就得装羞涩了。 可老爷子却不打算放过她:“老头子这辈子过来,看人也算是有点眼力了,宗政家那小子那日既然愿意当众向我求亲,想来对你也是有些情谊在的,只是最后那件事闹的有些不愉快,如今既然解除了误会,要不,老爷子出面把人请过来,你们两小的当面说清楚些?” 慕释天知道自己太着急了点,可他没有时间了。 那日回来后,他才发现慕钦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如今,说白了,他是被他困在了这个别院里。 那贼子不对他出手,多半是因为自己手里的那本慕家秘籍。 如此狼子野心的人,他又怎么能把秘籍给他。 最后难免要斗个你死我活,若是他胜了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败了,那么以慕钦那狠毒的性子,又怎么会放过十七。 所以,他要先安排好出路,替她找一个让慕钦有所忌惮的靠山。 这宗政锦不管是家世还是名望,自然都是最好的。 只是…… 看了眼身边的慕十七,花般的年华,却因为脸上的胎记而要遭遇世人的白眼与厌弃,可无辜如她,这一切不应该是她来承受。 在他心底,她是万般好的,可宗政家的小子真能看的懂十七的好吗? 慕十七能感觉到他眼里情绪的变化,从一开始的笑意到后来的心疼。 那双握紧自己双手的大手,粗糙,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厚重茧子,可她却觉得很是温暖。 她也许猜不全他内心所想的,可她就是知道,他一心为她好。 她娇笑着道:“锦绣公子并不是十七的良人,十七那日也说了,与他云泥之别,不可能成就一段良缘。祖父为我好,我心中明白,可十七想找的良人是不在乎我的模样,不在乎我的过往,知我懂我的人。” 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慕释天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只要你幸福,祖父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是值得的。” 为了慕家,为了十七,他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丧子之痛深入骨髓,可他要把这悲愤化为力量,保护好慕诀留下的唯一血脉。 而慕十七也知道安逸的生活并不能享受太久,她要从现在就做好准备,因为,敌人并不会等着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出手。 唐门最厉害的杀器就是毒与暗器,而她这个唐门的门主,早已把这两样融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与武力修为不同,这两样她信手拈来,可这别院一没工具,二没药材,她空有想法也是白搭。 所以,她准备这几日找个理由,进城一趟,去采购些炼药和制器的东西。 跟老爷子提了下,自然是不敢说真话,扭扭捏捏的一脸小娇羞:“祖父,十七想去盛京采购些衣物和头饰。” 慕释天见她愿意出门走走,开心的很,取出一大沓子的银票给她递了过去,慕钦虽暗地里监视着他,可他手里还是有些富余的。 那日见小丫头那模样就心疼,这几日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可衣服头饰也就那么几样,还是慕瑶那丫头扔在这别院的旧衣裙,寒寒酸酸的看着就心疼。 第17章 表姐发难 再看看慕家另外的那几个丫头,穿金戴银的好不气派! “是祖父太粗心了,一心想着与你多待会,倒是忘了你们女儿家爱美爱热闹了,拿去,多置办点漂亮的衣裙和首饰,再好好的玩玩。” 慕十七点头嗯了声,只取了一张银票:“这些就够了。” 她虽对银子没什么概念,可也知道这数额巨大,不由得心中一暖。老爷子对她从不藏私,竭尽所能的宠她,即使她的样貌有残缺,可老爷子看她的眼神一直都很温和慈爱。 第二日,一早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到达盛京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进城的人,好不热闹。带有慕家标识的马车很顺利就通过了,慕十七打着添置衣物的幌子,自然是要去逛衣裙和布匹那些女儿家常逛的铺子的。 小厮是个活泛的,直接将马车停在了盛京最繁华的街道。恭敬地请她下车。 马车里一旁伺候着的婢女迎蓉起身给她撩了帘子:“十七姑娘请,慢些下,别伤着了。” 这丫头约莫十八十七岁,瞧着一脸的笑,可那眼里的鄙视与厌恶却没藏住,十七对着丫头没甚好感,一眼就能瞧出她心里的花花肠子,又是个慕钦安插的眼线罢了。可她如今却动不得她,只能继续演着她这废物十七姑娘的戏码。 十七立在大街上,第一次感受着这盛京的繁华,一眼望去,琳琅满目的店铺林立,招揽生意的吆喝声此消彼长。 迎蓉尽责的在前开道,领着她一家一家地介绍着,咋看上去倒是个本本分分的丫鬟,可十七却没放过她眼里的算计。 “十七小姐,这家铺子的衣衫应该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迎蓉停在一家制衣铺子门前,笑着道。 慕十七抬眼,扫了下店铺,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妥,迈开步子跨了进去。 她本没有心思多看这些衣服,只是稍稍抬眼,扫了一圈,才发现这些衣裙多是艳丽的颜色,且样式极为开放,桃红色的肚兜儿外搭着轻飘飘的红色绸布,这哪是正常姑娘能穿出去的衣裙。 再瞧着店里那正挑选着衣裙的几位女子,浓妆艳抹,低胸露肉的,哪是平常人家的小姐姑娘们。 慕十七听力极好,远远的就听见她们的对话。 掌柜谄媚道:“艳红姑娘您可是好眼光,就您挑的这件,正合适您,到时候一出场,那雀仙儿楼里还能有人美过你吗?准能把各位爷的眼珠子都引到你身上。” 艳红娇嗔一笑,道:“哎呦喂,就你这小嘴儿甜,老娘我就要这身了。” 掌柜做完了一单生意,又笑着看向慕十七这一边,被十七那脸上的胎记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才笑着上前:“这位姑娘,您走错地了吧?” 慕十七还没答话,那边迎蓉就瞪眼,声音尖锐道:“怎么走错了地?你这不是买衣服的吗?我们小姐是慕家的十七小姐,看上你这里的衣服那是你的荣幸。赶紧的拿几件给咱们小姐挑挑。” 她这一番话讲出来,十七大约是明白了她要搞什么鬼了,扯了扯唇角,清凉的眸子里带着些懵懂。 那边几位姑娘也嬉笑着上前,上下打量着她,窃窃私语:“怎么世家小姐也喜欢咱们这些装束?瞧着一本正经的,却没想也是个放得开的。” “哎呦,瞧着那脸长的,啧啧,老娘差点被她吓死,慕家的十七姑娘?我怎么前些日听说她跟着个野男人跑了呀!” “她这模样,哪个男人敢要她呀!” …… 迎蓉眼角带着笑,可嘴上却极力维护者慕十七:“你们这些人说什么呢?小心我撕了你们的嘴巴。” 慕十七瞧着她跃跃欲试的,觉得自己得帮她一把,一个转身,哎呦一个踉跄,把人撞了过去。 那迎蓉也是哎呦一声,扑向了最近的那女子,两人摔做了一堆,那女子也是个凶悍的,挥起手就摔了迎蓉一巴掌,迎蓉气不过,两手抓了过去挠了起来。 慕十七立在一旁一脸无辜,双手攥着裙摆,好似被吓坏了。 慕瑶那声“十七妹妹。”响起时,十七正缩在一旁看好戏 那声十七妹妹彻底坏了她看戏的心情,一抬小脸,立刻换了个表情:“三姐姐,你怎么也在这?也是来买衣服的吗?老板,这是我三姐姐,慕容家现如今的家主可是三姐姐的爹,她若是有喜欢的衣服,你可要算她便宜点,她以后还得关顾呢。” 收敛住性子,慕瑶的出现自然不是巧合,这戏码一出一出的,她们倒是也不觉得累。 这是,废了半天的力气,想这么一出烂戏出来,也真是难为了她们,不过是一家专门给勾栏院里姑娘制衣的铺子罢了,想坏她名声,那也要她还在乎这名声才行。 当然,她这人最擅长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慕瑶脸色一变,整了整表情到:“我是听说十七妹妹来这店里,才进来瞧瞧的,到不想十七妹妹这喜好如此独特,竟然喜欢这些个衣服,不过这么一瞧,我觉得十七妹妹与这些衣服倒是挺搭的。老板,那件桃红色的给我递过来。” 老板能在这盛京里开铺子做生意,多少能摸清楚现在这状况,这慕家,如今确实是这三小姐最为得宠,而这十七小姐,没爹没娘的,连个丫鬟都不及,这会他自然要顺在三小姐的话去做。 恭敬地递上衣服:“三小姐,您要的衣服。” 慕瑶呸了声:“没长眼的狗东西,滚过去,递给我十七妹妹。” “这可是我这做姐姐送给你,你去换了给我瞧瞧,指不定这么一打扮,宗政家的二公子就会爱上你了呢?哈哈……” 慕十七装着一脸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我不要穿。” 可慕瑶又岂会让她躲开,一挥手,身后齐刷刷的上来几个壮硕的丫鬟;“给十七小姐换新衣服。” 慕十七那日初来乍到动了手,可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祖父,她若是露了马脚,定然要引起慕钦的怀疑,到时候若是动起手来,她不一定能以一己之力护住祖父。 第18章 金蚕脱壳 所以,她现在只能忍耐,身子被逼到了角落,后背抵在了桌子上,双手在胸前挣扎着:“三姐姐,你想干嘛?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祖父吗?” 慕瑶嗤笑出声:“祖父?我说这几天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连我都敢顶撞了,原来是仗着祖父宠着你呢!” 摇曳着身子上前几步,压着她的肩膀覆在她耳边笑道:“如今慕家的家主是我爹,祖父?哼,我看他还能护你到何时,都愣着干嘛,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换上!顶着一张鬼脸,居然还妄想勾搭锦绣公子!我倒是看看你这幅贱样子,锦绣公子还会再看你一眼不?” 慕十七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眼里却闪着锐利的光芒。 宗政锦,还真是个大麻烦!慕瑶如今对她的恨越发的深了,瞧着这模样,恨不得把她另一张脸也毁了才开心。 慕瑶却看不过她这副一提到宗政锦就小娇羞的模样,伸手摸起桌子上的剪刀,一挥手,把十七的衣裙扯出一道大口子出来。 “如今,十七妹妹你不换不行了。” 掌柜的眼见着这事要闹大了,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这生意可怎么做呀!这会居然连锦绣公子都牵扯了进来,他这庙小,可容不下这么多大佛,陪着笑上前:“三小姐,你看,这里人这么多,闹出事来也不大好吧,要不请十七小姐移步楼上换衣服,不知可好?” 慕十七也咬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低声道:“如果我换了这衣服,三姐姐就能放过我,那好,我换,我自己可以穿,不需要你们这群奴才。” 委屈里带着一丝慕家小姐的骄傲,小眼神也拿捏的正好。 慕瑶瞧着人越聚越多,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她爹最在乎慕家的名声,她可以关起门在慕家恨恨地踩踏她,可在外面,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贱丫头坏了自己的名声。 换上一副温柔笑意的面孔:“当然,三姐姐瞧着你喜欢这衣服,才想买给你的,乖,上去换了给三姐姐瞧瞧。” 慕十七抱着衣服,一步一回头,目光里透着隐忍的泪,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二楼,是个量体裁衣的制衣间,慕十七表情一转,黑亮的眸子里透着笑意,她正苦于没有理由甩掉慕钦派来的跟屁虫呢,这会慕瑶就这么撞上来了。 她就给她玩个金蝉脱壳,让她高兴高兴! 环视四周,寻了件较为保守的淡粉长裙,裙摆上用丝线绣着展翅的粉蝶,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 只是领口开的有些大,扯起桌上的粉色绸带在脖颈处随意饶了几圈。 可再怎么换衣服,以抵不过这张脸的高辨识度,这么个显眼的胎记,随便问问都知道她是慕家老十七,好在她随身带着抹去胎记的药水,再抬眼,就换了副样貌。 除去头上叮叮当当的发簪坠饰,随意扯了几条锦缎简单地挽了发,小巧的脸儿只有巴掌大小宛若桃花绽放,长期以来不见在后宅养着的肌肤宛若白雪,又好似透着亮的白瓷,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如今这全身上下,哪还有半点慕十七的影子? 把原本的衣物抖成一个包袱,推开窗户,一跃而出。 这几日藏着掖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力修为到了什么程度,如今,没人盯着,好似脱了笼子的小鸟儿,展翅高飞,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却没想,她这般巧笑焉兮的模样,再配上她这张倾城的容貌,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人群里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吵着闹着叫唤着。 “瞧,那姑娘,我莫不是碰上了仙女?” “瞧着不像是盛京的,要是谁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一个人出门。” “也对,我在这条街上做了十几年的声音,绝对没见过这姑娘。肯定是外地人。” …… 慕十七只想着掩藏慕十七的身份,却没想自己这副样子会招来这些个打量的视线和贪婪的目光。 可她今天有要事要办,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几个转身避开故意靠近自己的路人,进了药材铺子。 “断肠草,钩吻,番木鳖……”慕十七报出一大堆毒药草。 抓药的伙计,一双眼睛盯着她,愣了半天才回神:“姑,姑娘,您刚刚说什么?” 慕十七眉头一皱,又报了一遍药名。 那伙计这次听清了,打了一大哆嗦,大叫:“姑娘,你要的那可都是毒药啊!这什么事想不开,要寻死觅活的呢?” 慕十七冷着脸,倾城绝色的小脸上一片冰霜,可却又增添了另一番风味。 把银票搁在木质桃木桌子上,道:“我说的那些药,抓好了包起来。” 她以前在唐门上位者时候的眼神摆出来,那股子杀气与煞气,把伙计吓得全身发抖:“姑娘,小的,小的这没姑娘所说的,狼牙草、血蔓藤、曼陀罗和坐拿草呀!” 这些个药材,她已经在心底筛选了一遍了,那些个毒性强比较少见的她都没说,却没想,这个硕大的盛京居然连唐门最为普通的毒药草都没有。 曲指,在桌面敲了几下:“那盛京最大的药草铺子在哪?” 伙计道:“小的这店也算是盛京百年老店,既然咱们这店里都没有,那估摸着其它家也不会有。不过……” 伙计吞吞吐吐的话只说了一半。 慕十七冷声道:“不过什么?” 伙计见她不罢休,咬着牙回道:“不过,这盛京还有三个地方的藏药是咱们这些铺子不能比拟的,一是大内皇宫御医殿,二是宸王手下的结芦堂,再者就是宗政家的千医馆了,想当初,锦绣公子中毒病危,宗政家利用各方势力,建了这个千医馆,聚集了这世上最厉害的大夫,搜集了这世上最齐全的草药,如今锦绣公子的蛊毒都解了,可想而知那千医馆里的大夫有多厉害。” 慕十七沉思,御医殿?结芦堂?千医馆? 另外那两个先不说,那什么多厉害多厉害的千医馆,应该也就那么回事吧,宗政锦的蛊毒可是她出手给解的,若是有能耐,也不会拖到他眼盲腿残了。 第19章 偶遇宗政 至于御医殿,她还没自信到以为自己如今能有独身闯入皇宫偷药的本事,所以,只能寻那结芦堂了。 “那结芦堂怎么走?” 她这话刚问出,伙计就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的吧,你刚刚没听清楚小的的话,那结芦堂是宸王府的地盘,宸王那可是恶鬼的化身,你敢去他地盘?啧啧,我跟你说,再美的姑娘在宸王眼里死了都是具尸体。” 慕十七再次皱眉,独孤宸她是见过的,虽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面孔,可也没到恶鬼的程度吧,在她看来那长相与气质,一点也不输宗政锦。 第一次见面时的一衣之恩,她从心底里觉得他并不是个恶人。 也许他与当初的自己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杀人,就被别人杀,而她在踏着仇人尸体的道路上,一步步的向前走,不能回头。 再回头,她已经成为江湖上第一毒女,正派反派都想弄死的恶人了。 可她何错之有,她为了父母血海深仇,为了自己活命,为了恶人得到报应,她从未杀过不该杀的人。 “你见过他?”宛若黄鹂的声音带着丝丝不悦。 “谁?宸王吗?没,没有。” 慕十七圆眸微瞪,继续逼问:“那是他杀你什么人?” “没,没有,可是他在战场上杀了几十万的人呢,听说血流成河,哀声遍野呢!”小伙计也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独孤宸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他说着眼里透着恐惧。 慕十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他这样说着独孤宸,就好似当初被万人指责的自己。 “如果没有他奋勇杀敌,震慑边疆,那么今日哀声遍野的就是盛京,血流成河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战场上的生存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能想到,他一身铠甲立与阵前,挥洒热血保卫国土的场面,那表情应该还是那般冷漠无情吧。 小伙计被她堵的无话可说,涨红了脸,默不作声地把药材包好递给了她,又迅速地找了银子给她,最后还不死心地劝了句:“姑娘,你若是当真需要这些药材,还是去找锦绣公子吧,他心怀天下,悲天悯人,心怀坦荡,乐于助人……” 这么个仙女似的人配上锦绣公子,也堪称绝配了。 他还在啰嗦着,可慕十七一点也不想继续听下去,关于宗政锦,她不觉得与他相交是个明智的选择,离他越近,树敌越多。 好在几样暗器所需要的材料不算很难找,付了银子又提了一个大包裹。 小小的身子,却一点也不吃力,看来这些时日的武力修为并没有白练,本来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身子,如今提步点地,脚下莲步轻易,宛若翩翩粉蝶。 刚刚的郁闷一扫而光,樱唇含笑,美目微弯。买了些糕点零食,边走边吃着,那动作不仅不显得粗俗鄙陋,反而透着一股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清新韵味。 慕十七以前在唐门那会一门心思往上爬,根本没有机会去品尝这些吃食,这会尝着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有着说不出的满足,粉舌探出,舔着上面的冰糖,那手里的糖葫芦宛若这世上最好的美味。 宗政锦坐在茶楼的雅间品着碧玉茶,清凉无杂的眸子扫过街道上的人群,只需一眼就被那粉色的身影吸引住了。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身子也不由的向前探了出去。再看一眼,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 能当得起锦绣公子的名号,自然也不是眼界浅薄的小儿,游历各国,什么样的女子他没见过,再美的女人,他也只是看看,宗政家的下一任家主,岂能贪恋美色。 可眼前这女子,却是他从没见过的娇美,特别是她那一脸天真,宛若白莲,在他心里绽放盛开。 察觉到他的失控,对面的段清流也顺着他的视线瞧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位绝色佳人,丝毫不差于皇帝后宫里的那些美人,不,比之那些被利欲熏心的后宫毒美人们,这位佳人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粉白色的绸带束着发,虽没有奢华繁杂的发饰,可那张脸一眼就不愿再移开了。 “怎么?下面那姑娘,景秀兄你认识?”景秀是宗政锦的字,他与宗政锦十几年的好友,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用上这样的眼神,哪还有那个云淡风轻的谪仙公子模样。 宗政锦从微愣中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可视线却一直盯着那粉衣女子,久久不愿离开。 “不认识,看着好像不是盛京人。”否则怎么会像个孩子似的,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段清流莞尔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姑娘上心,不管是哪里来的姑娘,以你名满天下锦绣公子的名号,想要与之相交应该不是难事。” 作为男子,他都有些嫉妒宗政锦这么有女人缘了,这盛京有哪家小姐不暗自爱慕着他的,可是招了不少世家公子,皇亲贵胄的嫉恨。 宗政锦俊美的脸庞微微发红,修长的手指蹭着杯盖,想到要去与她相交,居然心生紧张。 段清流今个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锦绣公子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年,居然也能面露局促,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说你,再不行动,可就让人给跑了啊!” 宗政锦深呼吸了下,起身迈着大步往楼下去,紧张的同手同脚起来。 阿布本是在门外候着的,见自己家公子出来,以为要回府,却没想他那声公子还没叫出声,他家公子就消失在了二楼。 再看左相大人,一副看好戏的狐狸样,心里琢磨着,这狐狸莫不是又欺负他们家公子了,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段清流心情大好,灌了一口茶,也跟了出去,这般好戏,他可不想错过。 慕十七一边逛着一边玩着,步子自然不会那么快,这么一个早上下来,她也基本上习惯了众人那观赏性的目光,眼睛长在了别人身上,她也控制不了,只能无视之。 第20章 一见倾心 当宗政锦移着步子挡在她面前时,她正认真地瞧着捏着面人的摊位,心里琢磨着是买个兔子好还是买个猴子好。若不是反应敏捷,两人就得撞上了。 脚下步子撤回去几步,一抬眼,见是他,秀气的眉头皱了皱。盛京怎么这么小,想避着谁却偏偏遇着谁。 “姑娘,再下宗政锦,不知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宗政锦满腹经纶,却也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几句话来。从来都是女子自动贴上来,他何时主动接近姑娘过了,觉得自己这会像极了盛京那些世家里无所事事的纨绔郎君。 慕十七一听他这句话,便放下刚刚怕被他认出来的心思,也不搭理他,退后几步静默不言,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又向前走了。 阿布跟段清流一块追过来的,目睹了他们家如玉的公子被人无视的经过,气不过,一个提起点地落在慕十七面前,长剑一举挡住了她的路。 宗政锦那句:“不得无礼。”还未说出,慕十七就已经习惯性地提气拿手去挡了。 阿布从小习武,宗政家这一批护卫里,他属于有天分的佼佼者,一直在宗政锦身边待着,胆子也大了,最受不得别人对他家公子无礼,这会慕十七这无视的态度,他哪里能容她转身就走。剑锋一挑,好在他还有些面前站着是位姑娘家的认知,稍稍收敛了下内力。 可慕十七那一掌下来,他还是习惯性地出招还击了。 眼见着两人就要对上了,宗政锦眼疾手快地想要把阿布扯到了一边。他腿脚还未完全好,轻功也没有以前灵活。即使意识到了危险,却终究晚了一步。 慕十七提手去拆招,虽动作生疏,可掌风凌厉,出手迅速,一掌击在阿布的手腕上,那是使出了八成的内力,唐门内功柔中带刚,招式上看着是轻轻地推了下,实际上,那阿布手腕上那一掌的力道并不弱。 阿布只觉得手腕一麻,随后疼痛袭来,他咬牙忍着痛,才避免了长剑落地。 宗政锦提气上前,隔在了两人中间,喝道:“退下!” 而后面带担忧地看向慕十七:“姑娘,你没事吧?” 慕十七如墨的眸子盯着他,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转身要走。 这边阿布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咬牙道:“你这女人,莫不是哑巴不成?我家公子与你说话,你为何不答?” 他家公子何时受过这等闲气。 慕十七这会谨慎不语,一是不想被他从嗓音看破了身份,二是,不管如何,她都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 这阿布的脾气她以前就领教过,可这会她不是那个藏着掖着的慕十七,于是轻转手腕捻起一根藏在袖口的绣花针,一个发力,径直地飞向了阿布的脖颈处。 宗政锦和阿布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发出暗器,一个不留神就中了招,阿布张大了嘴巴啊了声,却发现自己发出声来了。 宗政锦久病成医,多少精通些穴道筋脉之事,捻起手指,帮他把绣花针取了出来,再抬眼,那女子已经在十丈开外了。 “阿布,带着人去追踪她的落脚之处。” 阿布领命道了声:“是。” 带着股怨气提气追了过去,却听身后他家公子那清流般的嗓音响起:“只需偷偷的跟着,莫要再伤了她。” 阿布欲哭无泪,刚刚受伤的明明是他,他家公子不能见人家姑娘长的好看就欺负自己人吧。 段清流掩不住大笑出声,捶胸顿足道:“景秀兄,你莫不是魔怔了,哈哈,追着人家小姑娘屁股后面这么紧,却没想人家连话也不愿意与你说,真正是让清流我开了眼界了,啧啧,这姑娘有意思,我也是喜欢的紧。” 宗政锦无奈地摸着脸,笑了笑,莫不是自己这脸换了个模样,否则这姑娘为何避他如鬼神呢?可边上那些掩面偷瞧着他的女子们,眼里分明是一片爱慕之情。 慕十七那一针发出,只是打着拖着他们一时半会的想法,可却没想,宗政锦如此熟悉穴道经脉,快很准地帮阿布取了针,听着身后阿布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她愉快的心情彻底被破坏了。 好在她这些时日勤加练习,轻功没有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却也还能甩阿布几丈远,可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个身子的体力还不足以在背着几个大包袱的情况下把人彻底甩掉。 两人从地下跃到屋顶,追逐也越来越激烈。 她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起来了,脚下的力道也慢慢减弱,阿布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越发的卖力了。 慕十七扭头又从袖口连发了几根针,这次阿布早有防备,一抬手,全部挡了下来。 刚刚中了这丫头的招,他已经够丢脸了,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可以再来一次,那他还怎么有脸替公子做事。 慕十七刚刚交手就探出了阿布的底细,若是真的认真打斗起来,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两三百招之内,她必输! 此时发出这几针,也只能扰乱下他的脚步而已,宗政锦身边的护卫,又怎么可能接连着被她伤到。 阿布手腕上还微微疼着,见几根银针飞来,忙着提剑去挡,嘴里大骂:“好你个恶毒的小女子,居然又给大爷我使阴招,看我抓着你后怎么治你!” 这女子美则美,却太过恶毒,公子还这么护着她,他抓住了她非教教她什么对待他家公子的正确态度。 这会早就忘了,宗政锦的命令了,什么偷偷跟着,才走了几步路就差点被人甩了,一着急就暴露了行踪,这会还生了要整治人姑娘的心思。 身后跟着的其它护卫,轻功不及他,只瞧着他们仰慕着的阿布大爷,如今正跳脚大骂着呢。 慕十七趁着他挥剑自保的空隙,又连着从袖口发出几把绣花针,这会手法略变,咻咻咻的几声,阿布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上的剑花越挽越快。 慕十七唇角一挑,朝着他扬起一个宛若桃花的笑,阿布晃神间,只见她迅速抬起右脚用力一挑,一块瓦片飞起,向着阿布的面门飞了过去。 第21章 谁家孩子 阿布手脚并用,有些应接不暇,大叫:“有本事给大爷我站住!咱们两单打独斗!” 慕十七手脚齐发,一排排绣花针,一块块瓦片铺天盖地般地朝着他飞了过去,然后一个转身,没入满是人群的街道里。脚下步子不停,又提气点地加快了步伐。 眼前突然出现一顶华丽的马车,绛红色的漆木做框,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帘上印满了莲花图案,一针一线都那么精致细腻。那轿子的顶部犹如宫殿的蓬顶一样的富丽堂皇。正中心镶嵌着硕大而柔白的珍珠,阳光洒下,愈加华美。慕十七被追的没了办法,一个鱼跃钻了进去。 本以为是哪家娇小姐的马车,她这么进去点个穴,然后躲上一时半刻的,等甩了阿布他们就出去。却没想对上的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她面前居然躺着一个孩子,一个瘦弱的好似随时都快一命呜呼的孩子。 是个约莫只有五六岁的男娃娃,小脸上全是病态,惨白一片,双唇毫无血色,两颊凹陷,干瘪枯槁。慕十七吃惊于这么个病入膏肓即将入土的状态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而这个孩子,此时正睁大了黑漆漆的双眼面露惊恐的看着她。 见他小嘴一动,她急着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轻声耳语:“别出声,我只是借你轿子躲一下,不会伤害你的。” 没有她预想的挣扎与大闹,她低首,只见那孩子双眸微瞪,小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正费力地喘着气,喘息声一下重过一下。 她放下手,探向他的手腕,脸色突变,这孩子的脉象太弱,且有越来越弱的迹象。而那小脸上的痛苦也愈加深刻起来,那一声声的喘息声好像脱离了水源濒临死亡的鱼儿。 如此环境下,仓促间,她根本诊断不出他的病因所在。 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去,她曾经担着武林第一毒女的称号,可却从没杀过一个不该死的人,她踏血而上,却不会无端毁掉任何一个本该活着的生命。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深知生命的可贵。 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若可以,她也想悯怀天下,救那些不该死去的人,她记得小时候爹娘问过她长大了想要干嘛,她说想要做个大夫,然后救好多好多的人。 可谁想,她会成为唐门-那个只会杀人和制造杀人工具的头号人物。她用自己的双手强大了起来,破风而起,踏着尸体登上门主之位,却越来越远离自己的梦醒。 而这个孩子,让她想起在爹娘怀里许下的愿望,救人! 顾不得自己还在躲着谁,撩起帘子,朝着外面大喊:“快,去最近的医馆!” 外面的护卫显然被她这一声喊叫吓了一跳,停下马车,充满防备地举剑对准了她。 护卫出言喝道:“你是谁?为何会在小公子的马车里!” 谁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宸王府的人,谁敢钻宸王府的马车!这分明是找死! 慕十七没时间跟他们啰嗦,弯腰抱起奄奄一息的孩子,又道:“再耽搁下去,他就活不了!该死,去最近的医馆,找个功夫好的在前面给我带路。” 她对盛京的街道一点也不熟悉,跳下车,才发现那一条条的街道错综复杂,她压根找不到出路。 被她的气势压制住,一众侍卫呆愣着,前面领着头的熊哞迅速转身下马,壮硕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威声喝道:“放下小公子!” “我放下他,不消一刻钟,他就是个死人!”对上他壮硕的宛如一座小山的身子,慕十七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盯着他凶狠的大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熊哞一直仗着自己身高体壮,不用开口就能把人震慑在一丈之外,却没想,今天他发狠起来,这么个小姑娘居然不害怕。瞧着她那表情,也不像是硬撑着的。 举起背后的一双大铁锤,整个人更加有威慑力了,粗犷的嗓子怒意很盛:“放下小公子,否则,你立刻就是个死人。” “你……”慕十七咬唇,气得浑身发抖,可这也不能怪他,任谁都不会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你动动脑子想想,我若是想害他,早就在马车里把他解决了。”这么个大个子,怎么脑子这么愣,真是白长了个子了。 熊哞双手握锤,瞧着她怀里奄奄一息,缩着身子的小娃娃,心中一悲,不行,小公子不能出事。若不是他趁着王爷不在,抵不过小公子的哀求,带他出门玩耍,也不会出这等事,他愧对王爷的信任。 “熊叔,我,我难受!”怀里的孩子,双眼迷离,小手抓着慕十七的衣襟,哭喊出声,声音糯糯的,像只小猫崽。 慕十七伸手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轻声安慰道:“没事,姐姐会救你的,待会就不难受了。” 熊哞心中一软,也知道如今重要的事是救小公子,咬牙道:“跟我来!” 能做独孤宸的左膀右臂,最基本的判断力和决策力还是有的。 一个跃起当即飞身出去,两个大锤握在手中,虎虎生威,所经之处,众人退散。 慕十七抱着孩子紧随着他,刚刚就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如今乏力感侵袭而来,可她依旧咬着唇,紧紧抱稳孩子,尽量减少巨大的颠簸来缓解孩子的痛楚。 身后侍卫咻咻咻的一连串的也围着她们飞来起来。 熊哞时不时的回头看去,吃惊于这个女子的轻功,却也看出她越来越吃力的步子,一个回身立在她面前,把孩子接了过来:“我来抱,你跟好了。” 慕十七不与他争辩,把孩子轻轻递了过去,交代道:“尽量稳住手臂,一手护着他的头,一手稳住他的腰,不要颠簸到他,这样他会好受一点。” 熊哞粗声应了声,一个跃起继续向前飞身出去,步伐稳重,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 片刻,一个颇为肃穆的朱红色大门便出现在慕十七的面前,她只是轻轻一瞥,没有细看,便跟着他们跃步飞了进去。 “鹤羽那家伙呢?快出来!”熊哞一边吼着一边径直冲向了结芦堂的方向。 第22章 银针救人 结芦堂位于王府西侧,一座充满药香的大院子,而此时,正在药园子里采药的鹤羽,听见他这么一声悲鸣的吼叫立刻丢下手里的工具,飞身略过药圃极速迎了上去。 见他怀里奄奄一息,闭目轻喘的小公子,脸色立即大变:“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昨个不是还好好的吗?该死!快抱进药芦,我看看。” 熊哞依言把人抱了进去,轻轻放在软榻上。 鹤羽探身上前,曲指看脉,脉象细弱,恍若随时就会消失,再弯腰摸探颈脖,脸色巨变,猛地退后几步。 小公子这身子是胎里带出来的病,如今能有这么一口气存着,也是王爷千方百计收集来的药草吊着的,这金贵的身子,可是受不得一点意外。 整天战战兢兢地养在府里,怎么还突生出意外来了。 “鹤羽,怎么了?”熊哞见他退后几步,大手一伸,稳住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鹤羽一脸悲痛,缓缓摇头,一个拳头打入桌子:“通知王爷吧,我医术浅薄,无能为力!” 慕十七随后入了药芦,冷声接话:“不错,你医术确实浅薄,谁说他没有救了!都给我让开。” 鹤羽看向她,戒备地挡在小公子面前:“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王府的守卫都他娘的死了吗?” 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再温和,心中只想着即将殒命的小公子,也不管眼前是谁,谁冲上来,都得承受他的怒火。 慕十七深深看了他一眼,宛若琉璃般的眸子,紧盯着他,然后一字一字,很认真地说道:“八十八枚银针,热水,烈酒。火烛。川芎4两、冰片4两、苏合香4两,蟾酥2两研磨成粉,混入水,捏成丸备用。” 她这话说完,鹤羽转怒为喜:“你是医者?你可以救小公子,对吗?” 熊哞这也才仔细打量她,跟仙女似的小姑娘,看着不谙世事的模样,真的有比这“圣手毒医”鹤羽还高超的医术吗? 可鹤羽那眼里的惊喜不假,刚刚她报出那一套有的没的,好像也挺精通此道的。 慕十七没有点头应是,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医者,她这些医术只不过是在唐门钻研毒药的时候顺带学出来的,江湖上的那些个套话什么“此毒无药可解。”那都是屁话,她制毒必须要弄出解药,这样久而久之就入了医道了。 所以她很实在的摇了摇头:“自古医毒不分家,我会毒。” “你,你……”熊哞本就嘴拙,这是被她这一句话堵得,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你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 反倒是鹤羽眼睛你精光一闪,暗暗做了决定,退后一步,让她上前:“那就请姑娘救救小公子。” 他不认为有人胆大到孤身一人来宸王府这个魔窟里闹事。 就冲着她那句医毒不分家,他就认定了她是同道中人,就好似他,没事玩玩小毒而已,就得了个“圣手毒医”的名号,这姑娘能这么坦荡地讲出自己会毒,又怎么会是个玩手段做阴事的人呢? “鹤羽!她会毒!” “我也会毒,我何时给你下过毒了?” 白了一眼壮的跟头牛似的的熊哞,自顾地把自己最宝贝的银针取了出来,递了过去,点好火烛,又吩咐药童去抓了药,取来烈酒。 自己则是静立在一旁等待她出手。 慕十七从已经脱光了榻上那孩子的衣服,除了衣服的小身子,清瘦的恐怖,皮包着骨头,摸着都有些搁人。 直起腰,看了他一眼点头致谢,摊开双手,道了声:“倒烈酒。” 鹤羽依言倒酒,酒香四溢,只见她快速的借着酒水净手,一边熟练地摊开装银针的布袋子,一边出声命令一般呆愣住的熊哞道:“稳住他的身子。” 银针刺穴,稍有偏差就前功尽弃,何况他这身子骨太过单薄。 熊哞大掌摊开,按住小公子的脚,那边鹤羽也上前,稳住那两只小手。 慕十七素手一扬,捻针过火,而后快很准地扎了下去,连平日里对人体穴道精通的鹤羽都不能做到如此一步到位,她只插了一针,他的心就安了下来,这手法与精准度,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第二人。 数针过后,他能感觉到小公子那呼吸声慢慢回转过来了,握着的小手也稍稍回暖,手指头正试探着从他的大手你挣扎出去。 而施针的女子,此时表情十分认真,额头薄汗轻覆,对上了小公子的眼睛后,转而小笑,那笑甜美的宛若春风,声音也宛若百灵:“别怕,有姐姐在,你不会有事的。” 慕十七心疼这孩子,却也从心底佩服这孩子,她虽说稳住了手,控制了力度,可这针针刺入,又岂会没感觉。可这么个小娃娃,愣是没哼一声,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带着忍耐与煎熬,只有那惨白的唇与额头的大汗,才能看出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对上她的眼睛时,居然还能朝着她一笑。 她不再分心,只有这样,他才能提前从痛苦里脱离出来。 又是几针下去,听着孩子越来越平缓自然的呼吸声,才停下来,揉了揉手腕,今天真的是累惨了,发绣花针时已经耗费了力道,而后又抱着他走了一段路,本来是很难施针的,可孩子等不得。 吁了口气,笑着抚摸小娃娃的脑袋,轻声问:“好些了吗?” 小娃娃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声音依旧糯糯的,却比刚刚要好很多:“嗯,小泊不难受了,好了。”说完好似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朝着她咧嘴笑了起来。 慕十七回以一笑,嗯了声,又道:“那姐姐帮你把针取下来,咱们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她向来一人惯了,不懂怎么与孩子相处,只记得小时候,爹娘也是这么温柔地哄着自己的,娘笑的很美,爹一脸慈爱。 取针的步骤就相对简单的多了,可鹤羽却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手法,快到叹为观止啊! 第23章 不会害他 慕十七把银针放好,擦了擦手,才取了块干净的白布净了热水,替小家伙擦了擦汗,小家伙蹬着圆溜溜的大眼,十分乖巧可爱,任由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回他身上,小手攥着她的前襟,小脸蹭着她的胸前,软软地叫了几声:“姐姐。” 鹤羽从榻上跳了下来,推了下还没回神的熊哞,示意他看向门口。 熊哞雷声般的声音响起:“属下,见过王爷,请王爷责罚!”他一直以为小公子有这一劫难,是因他而起的。 慕十七感觉到怀里小家伙的身子一僵,缩着身子往自己怀里钻,她换了个让他舒服的姿势,才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独孤宸!他怎么会在这里? 面色依旧,可内心却不是那么平淡无波。 与见到宗政锦不同,这独孤宸太过神秘,太过危险,理智告诉她,不能接近他。可却没想,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 独孤宸跃过熊哞,迈开步子上前,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依旧带着寒意,扫向慕十七。满眼戾气:“解释。” 熊哞扑通一声跪下:“是属下的错,明知小公子身子弱,还带他出门,让小公子身处险境。差点出了大事,若不是这位姑娘,小公子恐不太好……” 在他看来,是慕十七救了人,所以这件事的后果,他一并承担。 独孤宸眼神冷冽,一挥手,熊哞已经飞出了屋子,声若寒冰,毫无感情:“去罚过堂,领罪!所有今天跟着去的侍卫,全部罚!” “不是,不是,是我闹着熊叔要出去的。小叔叔你别罚他了。”慕十七能感觉到怀里小家伙的害怕,却没想小家伙倒是个义气的。 “独孤泊!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你可以承担吗?” “我……”小家伙身子越发抖的厉害了,缩着脑袋,低着头往慕十七的怀里躲。 独孤宸压迫性地声音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厉声道:“抬起头,回答我!” 慕十七抬起下巴,才能与他对视,那眸子里清冷一片,脖颈处的经脉能瞧出,他这是真发怒了,与前两次的寒冰冷漠不同,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伸手顺着独孤泊的背部慢慢安慰了下,迎着独孤宸的视线对了上去:“他还是个孩子!” 独孤宸从震怒出来,俯视看她,刚刚没有仔细去看,就知道是个女人,一个轻声慢语医术不错的女人。 这会对上了她那张小脸,才发现,这个女人有一副让男人痴狂的长相,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眸似秋水,妩媚娇态,绰约似仙子。那樱桃般的唇口正上下波动着,反驳着他的话! 外面很多关于他的谣言都是假的,可关于他对女人没感觉这一点却是真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江湖侠女,番邦艳姬,环肥燕瘦,他见得多了,可不管是怎样的,离他近了,他就浑身难受,觉得恶心。 可这个女人,却不那么让他恶心,身上的香味若有若无,像是桃花,又好似果香,而这种气味,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见过,再抬眼,盯着她瞧了会,眸色突变,一个健步上前,锁住了她的吼:“慕十七!” 慕十七抱着独孤泊,以坐着的姿态,手脚施展不开,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他卡住了喉咙,小脸憋的通红,倔强地看着他。 他怎么能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前几次见面,她与他只是对视了几眼,相处不过一刻钟,还是离得远远的状态。 就连与她面对面身体有过接触的宗政锦都没有发现,他却只要这么一会就察觉出来了,那语气肯定执着,毫不犹豫。 独孤泊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了,才哗啦哗啦留着着眼泪,拿小手去扒拉着他的手腕:“小叔叔,姐姐,姐姐是好人,小叔叔,别杀她,别杀她。” 好人?换了一副倾城的样貌来宸王府,会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长指移开脖颈,扯住她的下巴,指腹不停地摩擦着,再看向那额头上的疤痕,斥问出声:“不是人皮面具?你到底是谁?” 慕十七能感觉到他手指上的薄茧摩擦着自己的肌肤,下巴疼的发热,眉头微皱,清了清嗓子道:“你都猜出来了,还问什么问?还有,你别再摸来摸去了,我这脸是真的,只不过以前的那个胎记是假的罢了。” “还有,我今天出现,只是个巧合……”连身份都曝光了,她还藏着掖着这些个事也没意思,从慕瑶的戏码到偶遇宗政锦,刚刚自己施针走穴,想来他也瞧见了,那么这一手毒医本事也瞒不住了,至于何时学的医,谁没点秘密呢?没必要向他全盘托出。 还是那句话:“我若有心害他,就不会出手救他!” 小家伙的手还没放下,锲而不舍地巴拉着独孤宸的手腕,哀求着:“小叔叔,姐姐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小泊的病也好了,不疼了,小叔叔,你放了姐姐吧。小泊以后听话了,再也不跑出去了。” 慕十七被他的乖巧感动,再看独孤宸,居然依旧冷着脸,不由地咬唇瞪着他:“你若是不信我,现在放我离开就好了。或者,你去把宗政锦叫来,他会告诉你我话里的真假,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慕十七。” 那大手的力道,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无一不告诉着她,强大如他,她根本反抗不了。可她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她向他求饶哭泣,摆出一副软弱无助的模样来。 鹤羽在一旁看了半天,再联系自己知道的事,才大概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原来这姑娘就是前几日,雁鸣亲自去查的慕家十七姑娘。 听虎啸说,王爷在破庙还给人丢了一件衣服,他们私下里还庆幸,他们家王爷总算开窍了,知道女人这东西的存在了,想着就算是个丑的也无所谓,只要是个女人就成,却没想人家姑娘不仅貌若天仙,还使得一手好医术,他怎瞧着与他们家王爷怎么般配。 第24章 神奇双手 不过,王爷你那手摸的有点太过分了吧,瞧着那粉嫩嫩的小下巴都红了。 “王爷,属下觉得慕十七姑娘说的对,以她的本事,若想害小公子,根本不用费力。刚刚属下分明探出小公子脉搏孱弱,眼见着就不行,是慕十七姑娘,妙手回春救了小公子,属下以为,慕十七姑娘如此圣手,小公子这病说不定,她能治!” 那一手银针入穴使的叫一个好呀!撇去她这天仙似的小脸蛋,就这一手炉火纯青的医术,这人也杀不得呀! 独孤宸静默,薄唇紧抿,视线落在慕十七那张宛若三月桃花般娇艳的小脸上,对上她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只觉得里面除了坦荡荡与倔强,居然看不出一丝心虚与躲闪。 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而不颤抖的,她是第一个女人,刚承受着他的怒火而不闪躲的,她也是第一个女人。 前些时日,他只觉得她有些意思,这会,他觉得她更有意思了。 不管她想干什么!他相信他独孤宸有那能力一只手就毁了她。 至于,鹤羽的提议,他自然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本事,把小泊的病治好,如果可以,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他都愿意,即使是要了他的命。 粗糙的大手缓缓离开下巴,那嫩滑细腻的触感消失,心底居然有些不舍。 与男人的粗糙坚韧不同,手中的触感柔软的,糯糯的,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慕十七终于从他大手的钳制下逃脱了出来,扭了下脖子,揉了揉发疼的下巴,眼睛里充满着控诉。 “治好他!”明明是该请求的话,可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命令,满脸严肃,语气冰冷。 慕十七摇了摇头,迎上他的视线:“我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病因,要好好观察几日才能下结论。” 边上的鹤羽看了眼独孤宸,急着上前:“小泊这身子是胎里带毒,又加上没足月就剖腹而出,所以一直以来都很虚弱。我用药也只是暂且帮他吊住命而已,这些年,一直不见好转。” 多少次,他看着这个瘦弱的有可能下一刻就断气的孩子,在心底悔恨自己学艺不精,没能还他一个健康的身体。连做一个正常人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慕十七一转脸,对上独孤泊那张渴望与惊喜的小脸,那小脸上带着突然看见一线生机的希望,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她,好似相信她能带着他走出如今的黑暗与不安,能带着他在阳光下快乐的奔跑。 不管是不是独孤宸的命令,现在,她只知道,她不想让小家伙失望,不想看到那张小脸上的孤独无助。 温柔的伸出手,揉了揉小家伙软软的发,小家伙也开心地往她身上蹭了蹭。 独孤宸也吃惊与独孤泊对这个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的依赖,出生就被老天抛弃的孩子,又有这么一副身子骨,天生早惠。 独孤泊表现出来的永远是一副不愿与人接近的姿态,看见他也只是淡淡地唤声小叔叔,何时与人这般亲近了,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小子是躲在她怀里撒娇呢。 鹤羽也被这情景弄的满眼含泪,这王府里与独孤泊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他了,他以医者的身份全身心的照顾着他,可小家伙看到他也没往他怀里扑过啊! 拈酸道:“小公子,什么时候能主动抱抱我,我睡觉也能笑醒了,莫不是我这张脸长得没有慕十七姑娘好看,你不喜欢?你等着,改日我去狐狸那讨几张人皮面具来,保准你喜欢的往我怀里钻。” 说着还把脸往独孤泊的身边凑,可把小家伙羞到了,开口糯糯地道:“不要,姐姐身上有香味,我喜欢,你身上臭臭的。” “有吗?香味?什么香味,我怎么没闻到?我来闻闻。”鹤羽见小家伙有精神了,心里也高兴,继续逗他,鼻子往慕十七的方向嗅了嗅。 慕十七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她不喜欢与人这么亲近,独孤泊是个例外,独孤宸是无奈,可她不觉得这个一脸奸诈笑容的男人她也必须要忍受。 随即一个转身,抱着独孤泊错开身子,狠狠地瞪了眼鹤羽:“猥琐!” 鹤羽无辜地摸了摸鼻头,他刚刚不会是一脸猥琐地想要吃人家豆腐的样子吧?他可是圣手毒医啊!被小仙女误会可不好啊! “我,猥琐?小泊儿,你可得给鹤叔作证啊!鹤叔这么正派的人怎么可能猥琐呢?鹤叔真的就只是想闻闻是个什么味?” 独孤泊认真地点着头:“嗯,猥琐!” 鹤羽挥着两手在空中抓了抓,猥琐嘻嘻地向独孤泊逼近:“那鹤叔不闻她,闻闻你身上臭不臭。” 小家伙被他逗得直乐呵,躲在慕十七怀里呵呵地笑着。 他极少笑得这么开怀真实,以前每次病发,他为了安慰大家,都会咧嘴,可那笑比哭还让人心疼。 独孤宸目光深邃,盯着他,发现这是,他才像个普通的孩子,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撒娇可以吵闹,他想他要是一直都这样那该多好啊! 可独孤泊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这些个大喜大悲,才笑了几声,就猛烈的喘息了起来。 慕十七也不慌神,一手顺着他的背,一手稳住他的身子,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按压着,拍打着。 奇怪的是,独孤泊很快就顺着她的节奏慢慢转好,她那双手好似施展了什么法术,指节纤细,却能让他从痛苦中脱离出来。 然而,强大如独孤宸,又怎么会看不出,她那每一下都按压着穴道,舒缓着经络呢? 就冲着她这一个能缓解小泊痛苦的本事,他就必须把她留在小泊身边。 每一次看着小家伙病发,他比谁都痛苦,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过,他曾想过把小家伙从大嫂肚子里救出来是不是错误的决定。可孤独家的血脉,大哥的亲骨肉,大嫂临死前的哀求,都逼着他做这么个对孤独泊不公平的决定。 童言无忌,可他清晰的记得,孤独泊病发时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小叔叔,是不是我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第25章 他的心思 “小叔叔,小泊觉得自己要死了。” “小叔叔,小泊难受!” “啊……” …… 而他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许孤独泊一个健康的身体。 慕十七把人放在榻上,可小家伙却依依不舍地攥着她的衣角:“姐姐,别走,好吗?” 她无奈地朝着他笑了笑:“姐姐去拿写药给你吃,吃完了就不难受了。” 鹤羽明白了她的眼神,让药童把她刚刚吩咐赶制的药丸递了过来,慕十七递到鼻尖闻了一下,一股厚重的药味袭来,刚刚是疏忽了,这么点个孩子,哪里能吃得下这么难吃的药丸子。 于是又吩咐人按着她说的分量重新拿了药材:“再拿一小碟子蜂蜜,一把蜜饯和一些水果过来。” 宸王府的人,办事那叫一个快,一会的功夫,她要的东西就都齐全的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了。 净手后,迅速地碾碎药材,那手法与熟练程度,又让鹤羽惊掉了下巴,碾成了粉末,兑水加蜂蜜又包了一颗去壳的蜜饯,一颗圆滚滚的药丸就做成了。 不一会就见整整齐齐,个头差不多大的药丸放在了白瓷盘子上。 净手后,又拿起盘子里的水果,拿着小刀,认真的摆弄了起来。素白纤细的手指绕着小刀,那刀子与手指合二为一,简单的削水果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宛若戏法一般。 连独孤宸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果盘里摆放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水果,不大不小,一会是西瓜雕琢的小狐狸,一会是桃子雕琢的小鱼,一会是青瓜做成的蝴蝶,一会是白梨弄成的小兔子。可不管是哪一样,那大小块头,独孤泊吃着都刚好。 独孤泊半蹲在床上,那双黑溜溜的大眼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见了她这一连串摆弄水果的动作,惊奇地瞪大了眼:“姐姐,你好厉害!是小鱼吗?那个是兔子吗?” 鹤羽讪笑了声,他觉得他家王爷上阵杀敌时候的身姿更厉害,这小丫头这些个逗孩子的把戏算个屁啊! 不过,可别说,那珠圆玉润的手指削出来的水果到底是个什么味,他也想尝尝,是不是比较甜?就吃那个兔子的好了。 慕十七把药丸和水递了过去,看着独孤泊:“吃了药,我给你水果吃。” 让鹤羽和独孤宸再次无语的是,平日里一见吃药,就苦巴巴的小脸,这会瞪着一双贼亮的大眼,自己伸手接过了药丸,往嘴里一塞,然后喝了一口水,就这么咽了下去。 鹤羽有种自己眼睛肯定出了毛病的认知,不应该啊!那个一见吃药就满眼控诉盯着他,然后苦巴巴,憋着小嘴狂躲闪的小公子去哪里了? 药丸入口,独孤泊没有感觉到以前的那股子满嘴的苦药味,惊喜地再次瞪大了眼,抹了下嘴巴,双眼盯着那一盘子雕刻成小动物的水果,笑着:“我要先吃那个小兔子。” 鹤羽无语,那就是个梨好吗? 可别说他不服,这慕十七姑娘这招用在这孩子身上,可真管用。 慕十七把果盘端到独孤泊面前,由着他自己去抓。 小家伙一脸的珍惜,把那小兔子梨捏起来,搁在手心里端详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臭美地朝着鹤羽显摆地看了一眼。 独孤宸一直在桌子的一侧坐着,他与慕十七离的近,以他的修为,自然觉得她这些小玩意弄的完全是小孩子家的手法,可她那认真雕刻的表情却十分诱人。 低垂着的小脸上轻轻荡漾着发丝,杏眼里宛如藏着秋水,盯着手里的水果,每一下每一刀的动作都非常仔细。她就那么站着,而他一抬头就能把她的动作全部看得清清楚楚,连带着她那不容忽视的样子。 嘴里的小兔子梨吃完了,又开始拿起了小白鱼,眯着眼睛,一口吞进了嘴巴,小嘴吧唧吧唧的,可欢乐了。 鹤羽觉得自己在这屋子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小公子你的高冷去哪儿了?你的脾气呢?你那异于其它孩子的心智慧根呢? 独孤泊又伸手拿了几个,慕十七便把盘子送回了桌子上,轻声道:“你身子弱,这些瓜果总归是凉性的,少吃些好。” 小家伙也只是一瞬间有些失望,可立刻又换了一副开心的面孔,声音脆脆地应好。 独孤宸在怀疑自己的存在感,他这么大个人,坐在着,而她——慕十七却是有本事当他不存在。 同样不存在的还有鹤羽公子,不过,他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伸手摸上那盘子里剩下的小兔子,被孤独泊盯上后,嘻皮笑脸道:“反正小泊你也不能吃了,鹤叔帮你吃。” 虎啸跨步进屋抱拳禀报时,就见咱一向仙姿翩翩的鹤公子做贼似的去抓果盘里的水果塞进嘴巴里,而王爷和小公子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地扫着他。边上站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漂亮姑娘。 “什么事?”独孤宸掩住刚刚那一丝不悦,问。 “门外的暗卫来报,宗政家大公子身边的护卫,在宸王府外停留,不知所为何事?” 慕十七忍着跳脚的冲动,这宗政锦还有完没完了?她都躲着他了,他还这么锲而不舍地追过来。 咬着唇瓣静默了半刻,再次抬眼看向独孤宸时,却见他那一脸询问地看着自己,那意思好似说: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处理掉。 小脸上顿时一阵苦恼,娇声咒骂道:“这烦人的宗政锦,到底想干嘛?” 独孤宸与宗政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很,他走他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平日里若是遇见也只是点头之交。 与宗政锦一生无忧无虑宛若白玉般的生活不同,孤独家突逢巨变,他一日之间全家被屠,只留下他和小泊,为了复仇,为了小泊,他踏血而上,化身恶鬼,才有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生活在黑暗里,承受着万人的唾骂和冷眼。凶神恶鬼,杀人饮血,凶残暴虐,人人惧之! 而宗政锦却生活在阳光下,受众人仰慕与赞美,锦绣公子,默默如玉,心怀天下,万民敬仰! 第26章 为何不嫁 “不是说他没认出你吗?”独孤宸的眉长的整整齐齐,形状挺好看的,这么一挑,虽有些漫不经心,可搭上他那俊美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俊逸。 她答:“谁知道,我好好地在街上走着,他突然就冒了出来,还一个劲地拦着我的路,喊姑娘,谁要跟他做朋友了,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有病!” 慕十七这几日对着慕释天撒娇撒久了,这会对独孤宸也没什么防备心,就自然而然地这么说话了。 鹤羽有种想拿脑袋磕桌子的冲动,上下扫了扫慕十七,道:“慕十七姑娘,你出门没照照吗?就你这仙子似的模样,再加上宗政锦这一连串的动作,摆明了那宗政大公子是对你动了心了,这上赶着追着你指不定是想把你娶回去呢。” “是啊,是啊,我也以为姐姐是仙女呢。”孤独泊点着头赞成。 慕十七微楞,别看她上辈子活到了十八,可她对男女之情一直是块白布,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动。 这几日慕释天虽一直嚷着要把她给嫁了,可她也没真正想过与那宗政锦就过上一辈子。 这会被鹤羽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心底有些排斥:“我不想嫁他!” “为什么?”众人看向独孤宸,没想他会突然有此一问。 鹤羽抹汗,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王爷什么时候关心人一小姑娘的嫁娶了? 独孤宸也是脱口而出,他确实很好奇,宗政锦那么个天下女子都幻想着的如意郎君要是开口求娶她,她为什么不嫁? 想起那日慕释天寿宴上的求娶,他心底有些不悦,那时他真以为她自行惭愧觉得自己配不上宗政锦,可现在,展露真颜的她,与那锦绣公子可真是该死的相配,一对璧人! 慕十七咦了声:“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嫁?”他逼问。 “我为什么要嫁?”她反问。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老爷子觉得那宗政锦是个宝贝,紧赶着让她跟他培养感情也就算了,这个冷面宸王干嘛也逼着她嫁给宗政锦? 她嫁不嫁人****屁事!又没吃他家的粮食!哼! 鹤羽真怕自己被憋出内伤来,这王爷怎么跟人小姑娘吵起来了,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这慕十七要是去嫁给宗政锦了,他们王爷可怎么办,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说上几句话的女人,像个正常男人了,他可不能看着机会就这么溜走啊。 忙上前打圆场:“属下觉得,这会的重点应该是怎么替慕十七姑娘把身份隐藏好,至于嫁人这件事,还是要看慕家长辈和慕十七姑娘自己的意思。” 王爷,您实在是管的有些宽了。 谁知独孤泊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冒出一句:“那姐姐就嫁给我吧,我喜欢姐姐。” 慕十七唇角一扬,被他逗乐了。 没了一开始的剑拔弩张想要跳脚的冲动,认真地看向独孤宸:“我不想与宗政锦有任何牵扯,我与他,最好不相见!我只想把小泊的病治好,可是要麻烦你替我隐藏好身份,如今慕家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为了祖父,我必须隐藏身份。” 她如今的处境如何,他也多少能看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只需他一句话,她所担心的,所顾忌的,所害怕的,都会迎刃而解,慕家,他从来都没放在眼里,可是她没有开口求他,而是选择自己独自面对。 所以他对她好奇,就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为何能有这么一股子面对万难的勇气。 明明选择嫁给宗政锦或者向他求助,都可以轻松地解决一切,可她却选择自己面对。 收回飘远的思绪,不管如何,只要她能治好小泊,他不介意替她解决掉一切麻烦,扫清一切障碍,替她清理整个慕家。 “宗政锦还没有那本事闯我宸王府。”这话听着不搭噶,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表态了,宗政锦进不来,自然不会知道她的身份。 —— 阿布是一边大骂一边追到宸王府的,可他还没胆大到敢带人直闯宸王府,把身后的一拨人分散下去,盯紧了每一个角落,自个才回去复命。 宗政锦这会嘴角带笑依旧在茶楼的雅间品茶,段清流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啧啧摇头。可他有一颗好奇的心啊!只能按耐住内心想要取笑某人的冲动,端着茶牛饮起来。 阿布飞身进来时,他都灌了一整壶了,比宗政锦还急呢。 “人呢?谁家的姑娘?赶紧的让你家公子回去带着聘礼把人给娶了,瞧你家公子这副模样。” 段清流真是白白浪费了他这么个清流正派的名字,他就是一狐狸,一嘴贱的狐狸。 朝堂上,三朝元老也抵不过他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一开口能把人逼死。 阿布气息微喘,宗政锦见他面上有难,收了嘴角的笑道:“跟丢了?” “不是,人进了宸王府了!” “噗嗤……”段清流一个水流从嘴里喷出来,这伙计上的茶烫死他了,“宸王府?不会是孤独宸的人吧?景秀兄,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惹谁也别惹独孤宸。” 完了,好不容易有个趣事,被独孤宸活活给破坏了,甩甩衣袖,打道回府。 这事扯上了独孤宸,没戏! 宗政锦皱眉:“你亲眼看她进去的?” “嗯,宸王府的人并没有拦着她,瞧着应该是认识的。” 阿布不知,他追上慕十七之前,发生的那一会的争执,只瞧见了她与熊哞一前一后踏入宸王府的情景了。就误以为,她是宸王府的人了。 宗政锦摸着下巴,眼睛里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一抬手,道:“多调些人手去跟着,若是发现那姑娘的行踪,迅速回报!” 独孤宸?他与他一向没有什么交集,可若是为了那个女子,他愿意走出这一步。 —— 宸王府 慕十七与独孤宸算是达成了共识。 由她来替独孤泊治病,但是他必须在这段时日,替她隐藏好身份,仅此而已。 第27章 霸气侧漏 孤独泊这身子,与宗政锦的蛊毒不同,她压根不清楚他是在胎里中了什么毒?除了毒和身子弱外,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别的症状。而这些,她都必须费上一些时日跟在他身边,贴身观察才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想个理由,不能让老爷子担心。 鹤羽见她蹙眉,问清了缘由,献上一计。 “慕老爷子,一向义薄云天,铁骨铮铮,侠骨柔情,我们这些人都佩服的紧……” “说重点!” “你觉得你出门被调戏,我们王爷英雄救美,你以身相许这个理由如何?然后你就嫁过来,这样光明正大的留在宸王府,多么好的办法啊!”王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了。 慕十七以为他能有什么可行的建议,没想竟是这么个馊主意。 再看独孤宸,脸色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脚已经抬起来了,好在鹤羽闪的快,才堪堪躲过了一脚。 慕十七瞪他,用力地瞪他! 他这个理由真正是个好理由,好到,老爷子听了,立刻让人把她塞轿子里就送过来,老爷子的心理她多少能摸清楚,无非是怕她没有助力,在慕家被欺负而已,若是能抓住独孤宸这棵大树,那可比宗政锦要管用的多。 可她觉得,独孤宸这人太危险,太难以琢磨,就是连玩笑也最好别开,她心里承受不住这么一吓。 摸清楚了鹤羽的皮实性子,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当着玩笑一笑而过,可那手上的动作可不饶人,捻起桌子上的果核就朝着他丢了过去。 鹤羽哎呦一声,悲惨中招,揉着额头反瞪她。然后觉得身侧一阵凉意,转脸就看见他家王爷那要充满杀气的眼神,好嘛,这人还没进门呢,就护起来了。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慕十七眉头越皱越深,很认真地在思考着,可是她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去骗老爷子。 水润宛若黑珍珠般亮的眸子再次看向独孤宸的方向。 然后鹤羽就瞧见他家王爷嘴角动了动,瞬间出了个很牛的点子:“本王会让皇上下个旨意,下旨招世家的嫡女入宫,替小泊选一个教琴棋书画的女夫子。” 这个办法牛在,怎么能让皇帝都听你的话。 慕十七自己是无计可施了,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别怪我没跟你提前打声招呼,我压根不会什么琴棋书画。” “我说你会,你就会!” 鹤羽特想给他们家王爷竖大拇指:“霸气!“ 那么现在又有问题了,暗卫来报,说是宗政锦又派来了一大批的侍卫,那架势是要把宸王府围个圈啊! 独孤宸眸色一暗,鬓角动了动,隐忍不发,却遮不住满身气势:“虎啸,把人清理掉,扔去给宗政齐,替本王问问,他这家主是不是做的腻了。” 虎啸领命,大步跨了出去。 慕十七这才想起自己扔在独孤泊马车里的几个大包袱,让人取了过来,又在鹤羽的结庐堂搜刮了些稀罕的毒药草,把小脸上的胎记又画了上去,才拎着几大包袱的东西满载而归。 怕宗政锦不死心,寻根问底地追查起来,又让人寻了套与自己先前被慕瑶划破了那件颜色一样的衣裙,重新装扮了下。如鬼叉的脸露在众人面前,鹤羽对她佩服地很:“能有这份胆量把自己折腾的这么丑的人,还真不多!” 慕十七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命比脸重要!” 虎啸干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捆绑好了分几车直接拉到了宗政家,慕十七借着夜色一个跃身翻过院墙,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看着自己那一个又一个的空药柜子,鹤羽决定收回自己对慕十七姑娘那个小仙女的评价,丫头就是一小毒物呀! 那些个药草,他都舍不得用,没想人慕十七姑娘小眼神那叫一个贼亮,一挑一个准,关键是人有王爷撑腰啊!他只能忍她! 就这么消失了一整天,那慕瑶估计得气疯了,想到她那张被气到吐血的脸,慕十七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带劲。 接着月色穿梭在林间,身后那一道道的身影虽离得远,可她多少能感觉出来,她拒绝了独孤宸的马车与马匹,却没想他却依旧派了人一路暗地里护送她回到了别院。 别院一派灯火通明,她刚踏入大门,就有人一溜小跑去给老爷子禀报了。 老爷子正坐在桃木太师椅上,手里的玉球捏的砰砰响,那一双眼睛紧盯着地上跪着的丫鬟和小厮,恨不得一脚上去,把两人踹飞。 什么叫突然消失不见?什么叫找不到人? 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还能被人绑了不成?他一开始就怀疑是慕家那几个不安分的人在作怪,可他如今无凭无据的,就算回去要人,只要那些个人作怪把人藏了,他去哪里找人去? 稳住焦急的心,他堂堂大将军,居然落到无人可用的地步,还真是小看了这慕钦,不经意间就把他身边的人都换了个遍,如今这丫鬟小厮管家护卫的,居然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 丫头吉人天相,若是有人动了绑她的心思,也多半是为了威胁自己,那自然不会伤害到丫头的性命。 慕十七步伐轻快地进了大堂,就瞧见老爷子听了禀告,正起身要往外迎她,大步流星的,几步就到了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下,发现人挺好,没伤没痛的,才放下心来。 “丫头,你吓死祖父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个奴才回来说你突然消失了?” 慕十七扫视了下跪着的迎蓉和驾车的小厮,那小厮倒是真怕了,正低着头瑟瑟发抖,可那迎蓉却微微仰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双眼里透着鄙视。 说了几句话,安抚好老爷子,把老爷子扶回太师椅上,撒娇道:“十七今天去逛铺子,谁知突然遇到了三姐姐,三姐姐瞧着一件衣服挺适合十七的,可十七不喜欢那件衣服,怕三姐姐不高兴,生我的气,就爬窗户逃走了。” 小女儿的娇羞之态毕现,可慕释天却明白,她这是在慕瑶那受了委屈了。 第28章 九大世家 握着玉球的大手紧了紧,那慕钦只不过是本家里过继来的孩子,当初他怕自己的独子太孤单,才在本家里寻了个机灵的,却没想,如今独子逝去,他慕钦的女儿胆敢欺负起十七来。 眼里寒光一闪,他慕释天能扶着他起来,也能把他踹下去。还有慕家的那些个小鬼们,他倒想看看能翻天不成? 可他如今必须等着,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迎蓉歪着嘴角冷哼了声,挑眉看着慕十七,哼,这次让你逃了,下次可没这么幸运,想到自己被三小姐当众扇巴掌的场景,不由地在心底有记恨了几分。 慕十七!都怪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跑!这几巴掌,我一定要讨要回来。 “没事就好,下次可别这么胡闹了,累了吧?吃了饭没?我让人准备吃的。” 老爷子嘘寒问暖一番,慕十七笑着一一答了话,又在他面前吃了个大饱,才躲回自己的屋子研究今天到手的战利品。 从鹤羽那搜刮来的毒药材混合着药铺里抓到的那几样,按照分量制了一些毒药迷药哑药什么的。一小瓶一小瓶的装好藏在身上,瞬间有种回到以前的成就感。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没想折腾什么复杂的暗器。就简单的弄了个袖箭,里面放了一把沾了她特制的独门迷药绣花针罢了。 唐门门主,不带毒不带暗器,那还当什么门主? 她如今是觉得走路都带着风,觉也睡的香了。下次谁再敢惹她,她就拿要招呼她。 这个第一个有幸尝到她独门秘药滋味的姑娘就是迎蓉,这姑娘有病,一大早就端着盆冷水往她身上浇,那她就得帮她治治病了。 既然那么喜欢拿眼横她,拿嘴撇她,那就这么着吧,先给你整个手脚僵硬,再来个歪嘴巴好了。 迎蓉还不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这会就一心想着怎么出昨天那口恶气。一大早特别从井里打了凉水,满满一大盆就往慕十七的屋子走。 可谁知脚下一个打滑,直愣愣地摔在了地上,那冰冷的水淋了自己一身。 慕十七一脸关心地上前,把人扶了起来,递上一杯热水:“迎蓉姐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来喝杯热水压压惊。” 迎蓉被摔的那叫一个惨,端着个大盆子,扑通一声,脸着地,身上无一处不疼的,也就没注意,慕十七在她手腕处扎的那么一针。 针上带毒,名唤:青松,麻痹经脉,中此毒者,人若松杆,浑身僵硬,动作缓慢。 而那杯热茶,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热茶,无色无味,却能叫你喝完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 迎蓉被摔的有些楞,也没细想,结果温水就喝了下去。哎呦哎呦地哼了几声,才扶着腰去找膏药去了。 慕十七收回银针,拍了拍手,悠哉悠哉地去吃早饭了,吃完饭就与老爷子下棋耍赖,逗鸟练拳。 然后算准了时辰,等着迎蓉那边毒走经脉,旁人也只会以为迎蓉是被那一个跟头摔的,断不会想到是她动的手脚。 而她依旧是慕家那个废物,那个丫鬟小厮都把她放在眼里的主子。 午饭的时候,就换了个新鲜面孔的小丫鬟,慕十七还问了句:“迎蓉的伤如何?今早那一跤可是摔的不轻,要不要给她请个大夫?” 小丫头唤菱巧,人长得也挺灵巧的,说是原本在厨房里打下手的,今早突然被转升了服侍主子的大丫鬟,这会********想要好好在慕十七面前露面表现。 就十分细致地回了她的话:“早上回去在床上躺了会,一直喊着腿疼胳膊疼的,后来擦了药,那身子就突然不能动弹了,嘴也歪了,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可把人吓坏了,有人去寻了管事的来,管事让府里的大夫去瞧了眼,说是那一跤摔成了中风。下半辈子估计就要这么躺着了。” 慕十七其实也只是想小惩一下她罢了,中风?下半辈子躺着?迎蓉这情况顶多持续个大半个月,人就又会慢慢好起来的。她自己的研制的药,下手的分量,自己清楚的很。 她算是领教了宸王府以及独孤宸的做事速度了。 下午居然就有慕家的人来传话,说是皇上下了旨意,要盛京里各大世家的小姐入宫殿选,为小安王选女夫子。 小安王就是独孤泊,他这个封号,寓意很简单,即是:平平安安。没有实权,没有府邸,只是个封号。 慕十七估摸着算了一下,独孤宸不会是连夜去求得旨意吧,要不也不可能第二天下午就传到她这里来了。 起初,传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还觉得有些夸张了,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夸张啊! 若不是圣旨上明确写了慕十七的名字,慕钦才不会让她去丢慕家的脸。 小安王的夫子,虽不及帝师的那份荣耀,可若是能在殿选上获胜,那就是盛京第一大才女,这个名声若是出去了,不仅是为家族挣了脸面,将来指不定还能进宫为妃,再不济混个王爷侧妃什么的,那也是可以的。 小安王是谁?宸王最疼爱的侄子,跟皇帝那是平辈儿的人,在离国,这两个人意味着什么?谁家若是能得这两人的助力,那第一世家的位置还不是坐的稳稳的。 慕十七真没想到,独孤宸随口提出的建议里会暗藏着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几大世家之争,由来已久。谁家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离国的慕,楚,宗政,大夏的乔,史,百里和皇莆,以及褚国的夏侯。 还有云午岛那掌管海运的相家。 各大世家势力强弱不等,几百年来,此消彼长。有些已经属于强弩之末,渐渐没落,有些又好似春风野草,节节高升。 慕家曾经也辉煌过,那会老爷子一人之力保家卫国,震敌四方,手下都是精兵强将,慕家以武为名,弟子众多。又出了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少主慕诀,本是一派强劲势头,却没想,世事难料。 第29章 进宫殿选 老爷子丧子后一蹶不振,把家主之位让与慕钦,慕钦空有些小聪明,却很难成大器。 如今的慕家,还真不是独孤宸瞧不起他们,他若是真想出手,那慕钦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哼,慕家家主,别人敬着他,可他独孤宸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次既然是离国的小安王选夫子,自然与那其它几国的世家无关。 可这么好的机会,谁家也不愿意错过,如除了楚、慕、宗政三家。其它的还有侍郎家的嫡女,右相家的小姐,某年轻丞相的小师妹…… 慕十七觉得按照独孤宸的说法,这也就是个幌子,打着替独孤泊找夫子的幌子,其实是替她找个理由好让老爷子放心罢了。 所以她压根没把这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 只是老爷子把这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坐立不安,特地把她留下,又进行了一番加油鼓气。还从怀里掏出个金牌牌:“丫头,这是祖父杀敌卫国,先皇赏的免死金牌,你带在身上,可别被人欺负了去。” 免死金牌这东西,可不是街边小摊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小玩意,那是老爷子用命换来的,可他就这么给了她,让她护身,还一副担心她去宫里被人欺负了去的愁苦样。 慕十七真是觉得,这祖父视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心里不免又是一酸。把免死金牌收下,安了老爷子的心,笑着道:“十七可是老爷子的孙女,谁敢欺负我,我就报上老爷子的名号,再把祖父你上阵杀敌的英雄事迹都告诉她们,看她们怕不怕!” 老爷子被她逗乐,若是她真能有这么个强硬娇惯的性子,他倒也是不担心了,怕就怕在这丫头性子太软,被欺负。 殿选的日子定在三天后,慕十七躲在别院,消息闭塞。 当天乘着马车进城,才知道盛京如今被传成了什么样,赌坊竟然以此事设了赌局,若不是慕钦眼线看着她,她真想跳下车买个几千注,赌自己赢,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街边巷口,茶寮酒楼,连说书的都换了画本,编纂了一部《世家女与某王爷的韵事》,可那小安王才堪堪五岁光景,怎么就能扯出一段风花雪月来了? 也有人猜测,是皇帝借着给小安王选夫子的借口,实则是个自己选妃子。 慕十七要与慕家的其它几位嫡女在宫门外汇合了,一起进宫入殿的。 远远的就见慕瑶今日一身大红色绣着牡丹的华丽长裙,层层叠叠的那么几层摞起来,慕十七都为她感到累,那一头的黄金钗头,足足有几斤重,乒乒乓乓,光光当当的,关键在阳光下还特别的晃眼。 她瞧着慕瑶累,慕瑶瞧着她,那是叫一个寒酸。 鼻孔儿朝天:“慕十七,你这是来给咱们慕家丢脸来了吗?瞧你那寒酸样,要是没衣服穿,你早些跟我说啊,我那些扔了不要的,丢给乞丐的,都比你这身强。” 慕十七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寒酸,一身墨绿色的绣花长裙,头上还插了跟碧玉簪子,一双小巧精致的缎面绣鞋上,绣着彩蝶双飞,并蒂双开,从上到下都得体的很。 慕瑶领了头,她身后慕家的其她几位姑娘,也捂着嘴,对她指指点点,什么衣服颜色太难看啊!碧玉簪子是次等货啊!当然,最重点的还是她这副夜叉的长相。 慕十七觉得自己一张嘴肯定说不过她们一群乌鸦,只能颔首乖乖的让她们骂个痛快,袖子里的毒针几次欲出,都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她能玩耍的地方。 等她什么时候能跟独孤宸一样,在盛京横着走了,她再玩个痛快吧。 慕十七以为慕瑶的马车已经足够华丽富贵了,却没想接连着在她们边上停下来的马车,那一个比一个华丽气派。 慢慢靠近她的那辆车四面丝绸装裹着,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拉车的是清一色的四匹白色骏马,连赶车的小厮也分外眉清目秀,比旁人的马夫要俊秀很多。 车轮子压在宫门外的青灰色大石板上,轱辘声与马蹄声停止,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不知是谁家的?好气派的马车呀。” 那边有人接道:“是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盛京可极少见过这么气派出行的。瞧瞧那四匹骏马,那可是出自大夏的赤血战马,啧啧,听说是千金难求,这白色的更是极为罕见,还一下子凑齐这么四匹,这马车里到底做的是谁呀?” 慕瑶再看看自己家那枣红色的三匹马,眼神里充满嫉妒地扯着手里的帕子,盯着那马车,冷哼了声:“越招摇的人,越没本事!” 慕十七看了她一眼,心中暗笑,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也是个草包吗? 那马车上的人终于在众人的好奇心下有了动静,探身从车里出来的是一个浅绿色衣裙的姑娘,杏眼带笑,五官柔美,是个小美人。 慕瑶又哼了声,绞着帕子,恨不得把人身上瞪出个窟窿来。 众人还在猜测这绿衣姑娘是谁家的小姐,就见姑娘弯腰撩起帘子,朝着马车里喊了声:“小姐,到了。” 大家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是个丫鬟呀,区区丫鬟都这么美,那主子还不美成个什么样呢? 马车里先是探出一双纤细白净的素手,那纤细的手腕上套着一枚白玉镯子,镯子在阳光下清透水润,衬得那手更美了。 眼尖的都认出了那是鼎好的汉白玉,通透无杂质,水润白皙。这么一整块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只见那素手撩起车帘,扶着车框探出半个身子,一张美艳的小脸呈现在众人面前,这姑娘眉心一颗朱砂痣,眼睛宛若桃花带着媚,唇瓣红艳水嫩,微微上翘。一身纯白色长裙,看似简单,却内有乾坤,同样是层层叠叠的裙摆,可人家这是轻纱莲花瓣的设计,一层层的散落开,就宛若盛开的白莲。那裙摆下露出来的绣鞋,水色的绸面上绣着一朵朵的梅花,那一针一线都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第30章 楚白莲花 慕十七对美丑没那么大的震撼,毕竟自己原本这张脸也长的不差,对着宗政锦独孤宸那样的,她都能正常对待,所以这姑娘,她也就是看了几眼。 慕瑶这会是嫉妒的要发狂了,扭着腰,一抬下巴,气的是不行:“我说是谁呢?这么娇柔做作,原来是楚家这朵白莲花呀!她楚芸还能再恶心点吗?莲花仙子,我呸!整日装着清高样,我看着都恶心。那些个男人都是瞎了狗眼了,说她圣洁,说她仙子,她就是一狐狸精。” 慕十七没想慕瑶反应这么大,楚芸?她记得这个名字,楚家的嫡女,与宗政锦并称离国的两大宝,宗政锦是锦绣公子,这姑娘因为常年一袭白衣,被称为莲花仙子,听说是生来就带着莲花体香,一颗朱砂痣宛若观音转身,又长的一副天仙似的样貌,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仙女儿。 远的不说,那渣男宗政宇曾经还舔着脸去求娶过,连楚家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人姑娘面都没见着呢。 这么个楚家宝贝着的嫡女,怎么今天也来凑热闹了?不会也是来争小泊这女夫子的身份的吧? 独孤宸不是就打给幌子嘛?至于这么拼吗?这一个两个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边慕瑶一副被人家抢了男人的怨妇样,人家楚芸那边压根没拿正眼看她,莲步轻移朝着宫门走去,身侧丫鬟举着泼墨莲花纸伞替她遮着太阳,身后又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捧着琴,一个抱着笔墨纸砚。 慕瑶一扭腰也跟了上去,与之并肩而行,其它人也各自提裙跟了上去,慕十七落在最后面,没跟这个争先恐后的姑娘们去抢,一个人舒舒服服地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宫里的美景。 殿外的公公早就候着了,手里捧着名册一一点了名才,数了人数。 慕十七虽落在最后,可耳力这段时间练的不错,只听着那公公朗声报道:“楚家嫡女楚芸,宗政家嫡女宗政雅,次嫡女宗政琴……读了好一会才到自己,慕家嫡女慕十七。” 这里面还有丞相家的,侍郎家的,将军家的…… 慕十七约莫着扫了一眼,这大殿外,站的满满当当的,居然有上百人。 不就是选个女夫子吗?就这么个阵容,那要是选个妃子什么的,那不是更恐怖。 再看看这些个姑娘花枝招展的,可不就是按照选妃子来打扮的吗? 而在这上百人里,除了白莲花楚芸,自己就是最为突出的,本来是不起眼的装扮,这会在一群华丽丽的姑娘堆里,却分外惹眼了,还有这张脸,一眼就能瞧见的红色大胎记,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楚芸一人独立于众人之前,那份身姿,活脱脱展现出了她那份白莲花的气质,虽人在这世俗里,却偏偏一股子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姿态。 这也是慕瑶所嫉妒的,没办法,人美,举手投足都是美,怎么着都是仙子。 那公公也是个趋炎附势的,眼头活的很,这一家家的家世背景他都熟记在心,对待的态度也各有不同,与那家世显赫的是一副嘴脸,与那些普通的又是一副嘴脸,到慕十七这上下打量了下,抚着胸口尖声道:“哎呦喂,这谁家的姑娘啊,可吓死人了。” 以他在宫里的多年经验,就这样的怎么也能进来参加殿选?这谁拟的旨意啊?这皇上若是被吓着了可怎么是好? 被他这么一声尖叫,本来还没怎么注意到慕十七的众人们,都齐刷刷地把视线投了过来。 那白莲花也看了过来,带着吃惊的眼神摇曳着步子走了过来,素手芊芊,菱口微张,那眼睛里带着泪光与怜悯,亲切地握着慕十七的手腕:“你是慕家的小十七吧?我们小时候见过的,你还记得吗?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慕十七是真不记得小时候跟她有什么事了,装着一脸木讷地看着她,谁知这姑娘像是见到了亲人般,拉着自己。 “公公,这位是我慕世伯家的妹妹,您把她安排在我一道,我想与她多亲近些。” 美人的要求,谁能拒绝,何况还是楚家的嫡女,那公公自然是笑着道好。 慕十七就这么着从人群不起眼的末尾处,被她拉到了最显眼的前头,边上慕瑶那眼神恨不得是要把她扒皮拆骨吧。觉得自己又被她记恨了几分。 起先,宗政家的几位姑娘起先也是端着姿态的,从慕十七面前走过连个眼神都不屑给的,这会见楚芸把人拉了过来,也围上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看看慕十七这身打扮,不免又开始猜想,这姑娘在慕家是过着怎么惨不忍睹的日子。 再看慕瑶那身锦绣大红袍,满头光光当当的金钗头饰,免不了抱打不平:“慕家可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同样是嫡女,怎么待遇差别如此大,改明儿,我让人送些衣裙与头饰与你,瞧着身衣服,怎么能穿出来呢。” 慕十七真不是来博同情的,这一个个泪眼朦胧的,演上这么一出的到底有完没完? 她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唐门门主有掌管唐门珍宝阁的权利,唐门的宝物自然不会都是些毒啊,暗器什么的,那珍宝阁里放了好多到处搜刮来的,别人送的绫罗绸缎,宝石玉器。 所以,就这些姑娘们身上这些,她还真没瞧上眼。 慕瑶也就是在慕家敢随便撒野耍泼,如今在这一地身份比她强的世家女面前,便灭了气焰了。 慕十七撇嘴,敢情这姑娘也就只敢窝里横啊! 这殿外搞得一派热热闹闹的,那殿里面,小皇帝可忍不住的摩拳擦掌起来了,无聊的生活里终于有了些趣事,他可是期待的很。 看向一侧一直岿然不动的独孤宸,雀跃的身子慢慢静了下来:“世家女都在殿外候着呢吧,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宣孤王旨意,所有人入殿觐见。” 替小安王选夫子,自然这个主角也不能少,独孤泊这几日按照慕十七的嘱咐,好好的吃药吃饭,气色红润了不少。 可长久以来的病痛与营养不良还是一副病态。 第31章 荣耀帝师 瘦小的身子窝在硕大的楠木椅上,比小猫崽好不了多少。 “小泊,你可要瞧好了,喜欢哪一个,就跟皇帝哥哥说。”皇帝萧祁表现的比自己选妃时还激动。 独孤泊小声嗯了声,圆溜溜的大眼里带着笑,嘴角弯弯的翘着,也是万分期待,可是小皇帝不知道,他这是快要见到慕姐姐心里开心着呢。 慕十七跟在楚芸身后入殿,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独孤宸,还有那大楠木椅上的半坐着的独孤泊。 视线移了移,才又看向其它人,龙椅上的皇帝约莫十七八岁,一张俊脸上还透着青涩,明明很激动的想要跳起来,却还要装着一脸的沉稳样,明黄色的龙袍,镶着汉白玉的紫金冠,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份。 除了这三个重要的角色,大殿两侧还坐满了其它人,看装束大约是文臣武将,还有些翩翩的世家公子。 慕十七扫了一圈,又看到了熟人,宗政锦坐于世家公子的首席,依旧是一身白衫打扮,碧玉簪子挽发,容貌还是那么俊美无俦,就是那眼底的暗青色,显得有些疲惫。 她自然不知道,他因为那日的事,被宗政家家主责骂的事。也不知道,他连着几日寝食难安想着粉蝶姑娘的事。 视线正巧与她对上,友善地一笑。 萧祁也就是一眼就看到慕十七,比之楚芸的美,这姑娘更为让人震撼。 清了清嗓子,咳了声:“安王身子弱,不能舞刀弄枪,所以孤王今日替他选个女夫子,日后教导其琴棋书画,你们都是盛京各家的嫡女才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若是能入选,待遇形同帝师!” 帝师!这是何等的荣耀。那身份可不是涨上去一点点呀。重要的不是这个身份,而是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无限好处。 “既然是殿选,那咱们就来比比才艺,孤王今日可是请来了不少大儒才子,由他们一起来欣赏各位的才艺,各位可以尽情发挥,不必拘束。”萧祁玩心还重,一直被独孤宸看管着,平日里逗个鸟,都要被他瞪一眼,如今能光明正大的玩,那还不玩个够本。 冲着独孤宸眨了眨了眼,心说,宸王叔你也别瞪我,这可是你要孤弄的殿选,孤这是真正用心在替小泊选夫子呢。 快夸我,快夸我! 小泊儿,你等着,哥哥定替你选个貌美如花,才艺双绝的美夫子。 本来在殿外还咋咋呼呼的姑娘们,这会到了殿内那脑袋一个比一个低,还就是楚芸姑娘一直抬着下巴,昂着头,气势依旧。 当然,还有慕十七这么个异数,扫了扫大殿上的所有人,纯属看个热闹。 不免又拿眼横了下独孤宸,这就是他所说的简单找个理由,随便走个过场?这是逗她玩吧?瞧瞧身边那楚姑娘的架势,分明是势在必得,谁跟她争都是个死吧? 再看独孤宸,依旧那么一副淡定的做派,就那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见他不急,慕十七自然也不着急,就是独孤泊也装着一脸吃惊,好似被她吓到的小模样,这小子,想那****可是当着他的面用药水涂的脸,小家伙当时还好奇的要往自己脸上也涂个大红脸。这会倒好,整的跟第一次见面似的,那表情可真是有趣。 她却不知道,独孤宸威胁了他,想要慕姐姐陪着的,今天就演好这么一出,忍不住的,后果自负。才有了小家伙如今这副表情。 一百多人一个个的弹琴自然不可能,于是首先就来了个筛选,至于筛选的规则,当然是小安王的喜好来,就是小安王选十个他看着顺眼的,然后其它人回家。 慕十七心底在想这么个任性的方法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不过人家理由也充分的很,小安王的眼都入不了,还怎么教导他? 于是她留下来,不免有些人开始怀疑小安王是不是病入膏肓,眼睛都快瞎了,这么个大胎记都没瞧见吗? 慕瑶也因为她那大红裙,分外惹眼而入了选,这留下来的十人,要不是极丑的——慕十七,要不就是极美的——楚芸,要不就是穿着非常招摇的——慕瑶,还有几个是站在最前面的,小家伙小手指点着方便就随便选了下。 可是哭瞎了后面那些个姑娘,一大早的收拾好,来宫里溜一圈就完事了,脸都没来及露一下。 可谁也不敢有意见,本就是按照世家的势力排排站的,站在前面那一排的可不是她们后面这些人能得罪的。更何况,谁敢在皇帝和宸王面前质疑小安王的选择。 萧祁在龙椅上扭着身子,见慕十七也被留了下来,兴趣大增,还是小泊懂他,美女见多了,他就特别想知道这个姑娘是有多么大的才艺,才敢顶着这副尊荣来殿选的。 边上的公公抹了把汗,皇上,难道你忘了这是你下的旨意吗?宸王可以在一旁替小的作证的。 一大波姑娘被送出了大殿,于是瞬间宽敞了不少,剩下的十位在这大殿中央站着,接受众人那审视的目光。 慕瑶这会表现出来的姿态就是她已经一只脚迈进去了,再一使力,那位置就是她的了,却没想想,这留下的都是颇有能力的世家女。 别的不说,就单单楚芸一人,就能虐她千百遍。 十人抽签,按照排序依次上前弹琴,这里面倒不是人人都擅长此道,只是多少都会些,只有慕十七姑娘连摸都没摸过。 当然,里面不乏有弹的好的,譬如楚芸和宗政家的几位姑娘,琴声悠悠,沁入人心。再加上那一个个娇媚的长相,可是赢得了不少掌声。 终于等到慕十七出场了,她直立与人前,看了眼独孤宸,等着他的指示,教自己怎么着能在这群琴艺双绝的世家女里脱颖而出。 她看着独孤宸,众人看着她。 小皇帝就笑了:“慕家的十七姑娘,你看着宸王叔干嘛?他又不能替你弹奏一曲。这大殿之上,他可徇私不得。” 第32章 会逗鸟的 独孤宸把手里的琉璃杯子放下,薄唇动了动:“本王记得上次在慕家听过你吹奏过竹笛。”视线扫过她的脖颈处的红绳。 慕十七微楞:“不是说比的是琴艺吗?”这样也可以吗? 独孤宸长指摩挲着唇瓣,看向独孤泊。 孤独泊接收到了他那道眼神,会意的一笑,糯糯的童音响起:“这位姐姐会吹笛吗?我要听,我要听。”小安王五岁大,充分利用自己无理取闹的优势。 慕十七黑着脸看向独孤宸,这样教小孩子说谎耍横,真的好吗? 萧祁也被这些个琴音弄的昏昏欲睡了,于是顺着独孤泊的意思听笛子:“笛子好呀,那些个翩翩公子,举一个玉笛立于水边,不错不错,安王要是喜欢,咱们就学笛子!” 任性三人组,瞬间被独孤宸引上了歧路。 慕十七翻了个白眼,在座有几个人那日慕释天寿宴在场的,独孤宸那话刚一出,瞬间勾起了大家的回忆。 百鸟朝拜,那日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宗政锦一直以来都讨厌这样的宴席,加之这几日心情差,从一开始心就没在这大殿上,这是被独孤宸一提及那日那事,再看看大殿上立着的慕十七,想及她对自己的恩情,便出言相帮了下。 “景秀也有幸得以听过慕十七姑娘的笛音,可谓是绕梁三日,惊喜万分,今日若是能有幸再听上一次,也不枉此行了。” 锦绣公子都绝口称赞的,莫不是真是不得了的笛音? 楚芸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了变,看向慕十七,她那日听人来报,说是这慕十七与宸王关系不一般,还不信。 想着两人压根没有交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小看了这丑丫头。嫉妒在心间蔓延,从她踏入这大殿里来,独孤宸他连一眼都没看她,这会居然为了个丫头开口说话了。 这丫头刚刚就那么望了他一眼,他就坐不住了。而自己,别人捧着追着的莲花仙子,在他眼里居然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更可恨的是,连宗政锦都帮着她说话,这丑女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他们都为着她。 慕十七扯了扯脖子上的红绳,认命的拉出小竹笛:“那慕十七就献丑了。”扫了下大殿,又道:“还请诸位移步花园。” 慕瑶是看慕十七不顺眼,可这会看楚芸那脸色,心中又突然舒服了起来。这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她对慕十七虽不是朋友的心理,却也没打算去踩踏她。 除了几个见过白鸟朝拜的,其它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独孤宸率先起身,其他人也自然不敢再死赖着不走。 萧祁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命人在御花园替独孤泊准备了一个小软榻,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御花园走去。 “吹个笛子还要来御花园应景,看来慕十七姑娘这是仙音啊!”萧祁终于从龙椅上下来,屁股得以解放,心情大好。 “不知道慕十七姑娘打算吹奏什么曲子?” 当慕十七把竹笛子在嘴边吹响时,萧祁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可听着听着才慢慢发现其中的奥秘,一声声的鸟叫声,宛若百灵,又好似黄鹂,不停的变化着,这压根不是吹笛吧,这是口技,学习鸟叫吧! 紧接着更神奇的事发生了,园子里飞来一只小鸟,几只小鸟,一群小鸟,然后是漫天飞舞着的鸟儿。 独孤泊是最欢喜的那一位,黑漆漆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挥舞着小手开心的大叫着。 慕十七瞧着他开心,也会心地一笑,唇瓣动的更加快了,鸟语欢快而出,又引来了一大波小鸟。围绕在独孤泊的头顶飞舞着。 一会儿,笛音停了,白鸟也散了,小家伙依旧咯咯地笑着,再看萧祁,一脸的新奇盯着她手你的竹笛看:“慕十七姑娘这笛子好神奇,能借孤王看看吗?” 慕十七分外大方,一个用力把红绳扯断:“陛下喜欢,那就送与陛下吧。” 这竹笛对她来说也就是个小玩意儿,随手折的竹节都能制成,与她,是个召唤百鸟的笛子,给他,也就仅仅是个竹笛罢了。 独孤泊见好东西被皇帝哥哥抢走了,不免伤心地撇了撇嘴角,不过,一想以后慕姐姐一直会陪着自己,那心情又瞬间晴朗了起来。 萧祁宝贝似的把竹笛揣进怀里,然后正经而坐,忽略掉慕十七脸上的胎记,觉得这丫头可真有意思,他都忍不住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了。 “小泊喜欢这位姐姐,小泊要跟着姐姐学吹笛子引小鸟,皇帝哥哥,就让她做我的夫子吧。”独孤泊见机会难得,又开始撒娇打诨起来,各种软磨硬缠。 萧祁这边动了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教他吹笛子的心思,自然不想就这么应他,笑着岔开话题:“小泊儿,你看那边还有好多漂亮姐姐呢,要不皇帝哥哥给你挑一个最漂亮的!” 独孤泊人虽小,却鬼精鬼精的,不乐意道:“漂亮姐姐不会吹笛子,我不要!小叔叔,呜……” 独孤宸也被这一大一小弄的头大了,独孤泊是个孩子,且是他授意的。可这萧祁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这么重的玩心,破坏他的计划。 忍不住一挑眉梢:“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娶妃了,我瞧着今天不少世家女也是好样的,陛下若是看中了,可以召进宫。” 萧祁知道独孤宸宠独孤泊,可也不能这么威胁人吧,他不就是跟小家伙争个有趣的人吗?至于这么整自己吗?明知道他最怕别人提纳妃子这一茬的。 养一大群女人在后宫里整天斗来斗去的,他可没福消受。 “那,小泊喜欢就好!”萧祁是咬着牙狠着心说着话的。再看了眼十分镇定的香馍馍慕十七,他是真不舍啊!一想到小泊不久的将来,在他面前炫耀着吹着竹笛吸引百鸟的场景,他就想挠人啊! 他那会怎么就想不到给自己找个女夫子呢?就找个会逗鸟的! 第33章 愉快虐渣 慕十七算是看明白了,这独孤宸何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就是这一人,这会都被他一句话堵得妥协了。看着这叔侄三人各异的表情,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 这事自然不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楚芸盈盈一握的腰肢摆动着屈身行了个礼:“陛下,宸王,不是说好的琴棋书画四绝吗?如今只比试了这一项,就决定,小女子可不服气!” 楚芸可是一直被众人捧在心尖上的人,瞧着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那也是因为从小到大没人敢跟她争。这次她是抱着必胜的心思来了,却没想被个丑女比了下去,这面子上和心里都不能忍。当即不服上前要求继续比试。 独孤宸这才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他记性极佳,自然认出她是楚家那个被捧上天的丫头。 他看在自己恩师楚山道人的面子上,一直对楚家留有余地。任由他们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并不代表楚家的人有这个本事质疑他的决定。 楚芸见他看向了自己这边,立刻眼若秋水,媚态百出,送上秋波:“楚家嫡女楚芸见过独孤师兄!” 师兄?慕十七觉得自己又孤陋寡闻了,这离国各大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绕的她都快转不过弯来了。独孤宸是楚芸的师兄?师妹这身份可不一般,再瞧瞧人姑娘那亲切的态度,简直是见了亲人了。 可宸王依旧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本王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师妹!” 楚芸脸色一白,娇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楚山道人是楚家人,算起来也算是芸儿的大伯,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楚家人,都是跟本王同宗吗?是不是想要本王见到你们楚家人都一叩二拜的认师门!别说我恩师楚山道人当初已经脱离了楚家,就算他依旧是楚家的人,也没那理由让本王认你们楚家为宗!若是下次再让本王听到本王与楚家的流言,就别怪本王真的不讲情面了!”独孤宸对楚家已近足够仁慈了,由着他们仗着自己的名声在外扩充势利,但并不表示,他不清楚他们做的那些龌蹉事。 这番话,整个把楚家的脸给打了,端的是一个干净利落,那言下之意极为清楚,我独孤宸与楚家没任何关系。 “我,我……”楚芸被他逼的眼中带泪,却隐忍着在眼眶里打着转,好一个楚楚可人惹人怜爱的模样。 场上站着的公子们,恨不得冲过去替美人拭泪。 “陛下,楚芸以为陛下是最为公平公正的,这为安王选女夫子的事,如今已经弄的盛京人人皆知,如果就这么草率的做决定,那难以服众啊!楚芸心中不忿是小,可陛下盛名被累是大啊!” 楚芸一双眸子情真切切,完全一副我为陛下着想,我为万民请命的姿态。 慕十七怎么想到选个夫子罢了,要上升到这么个高度的大义上,她怎么就引起公愤了,怎么着就让万民不舒服了,这楚芸姑娘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再看小家伙那一双眼睛恨不得把楚姑娘戳出个洞来,弯唇笑了笑,估计小家伙是这戏是快唱不下去了,于是扭头看向楚芸:“那楚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与你再比试比试吗?” 楚芸就是想把她激起来,如今见她开口了,便应道:“凭借个骗小孩子的雕虫小技就想获胜,我自然是不服气的。” 慕十七还真是佩服这楚姑娘的性格,刚刚拉着你跟亲姐妹似的,这会拿刀捅你都不为过。 对于这样的人,慕十七向来不客气,耸肩摊手:“那楚姑娘也可以雕虫一个,小技一把。” “你……琴艺这关算你胜出,我要与你比棋与书画,若是你只需再胜出一样,我便心服口服。”楚芸自信自己在这三个方面已经难逢敌手,而这三个方面,慕十七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慕十七是真的对琴棋书画都不通的,这棋嘛,她倒是摸过,跟慕老爷子在别院耍赖玩过几次,只通晓最基本的规则罢了。瞧着楚芸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自知自己是下不过她的。 再说那书画,她手里拿笔的时候就是记药方,画毒草药草,爹娘没死那会,她从三岁就拿着笔在爹爹的药芦里替爹爹记药方,画草药图谱了。娘觉得她一个人太无聊,也会没事抓些毒虫毒蛇的让她画着玩。久而久之她拿笔就能画出这些毒虫毒蛇毒花毒草了。 她对自己的画功没什么认知,毕竟一直没接触过这一方面的学习,心里也没有什么对好画坏画的鉴别能力,只是一门心思觉得自己没有想别人家小姐那般从小就有教习夫子教授过书画,所以应该算是不擅长吧。 所以,自己还真挑不出哪一项能赢过生下来就照着这四绝来培养的楚姑娘的。也不怪人家傲气,人家有傲气的理由。 独孤宸脸上看不大出表情来,萧祁一脑门子的汗,他这个皇帝当得容易吗?不就是给小泊选个称心的夫子嘛?这楚家的姑娘不是有病吧,怎么着就不公正不公平了,怎么着就影响他圣威了?能不能赶紧地结束了,他还要回去琢磨琢磨怎么招百鸟玩呢。 边上的人面面相觑,也没人敢上前搭腔的。 宗政锦也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这楚家的姑娘不依不饶的要闹这么一出,楚家这位嫡女那是从小就心高气傲的主,虽说他也觉得慕十七这一次有取巧的嫌疑,可谁都知道,宸王的话向来说一不二,这姑娘没必要为了这个位置而得罪了宸王,还威逼着皇帝。 世家里向来遵循的思想就是,要尽量与皇室结合,以达到家族利益最大化。 而这姑娘被嫉妒冲昏了头,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最不能够得罪的人。 独孤宸虽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可他有个习惯不太好,就是喜欢看着别人从高处摔下后的凄惨,比如,现在,他十分想看看,这楚家的姑娘一败涂地时的表情。 不是说他不公吗?那好,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做正真的徇私。 第34章 设个套儿 “不必那么麻烦,本王听说楚家嫡女棋艺一绝,如何,敢与本王来上一局吗?如果你赢了,本王承认你有这本事做安王的夫子!” “好,芸儿就陪王爷下上一盘。”楚芸只当独孤宸真想测测她的棋艺,加之从没听说过宸王对棋艺有所建树,多半是他的一些领兵杀敌的事迹,也就对自己信心满满了。 谁知,有那么一种人,天生极有天赋,独孤宸就是这么一种人,他不下棋不代表他不擅长下棋,只不过是他不喜欢下棋罢了。 比之下棋这些无聊费时的事,他更喜欢在战场上的排兵布阵,杀敌无数的感觉。 楚芸才走了百子不到就被逼的死路一条,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副悠闲的独孤宸,这就是他,神秘莫测的实力。 “芸儿甘拜下风。可这也只是能证明我的棋艺不如王爷罢了,又怎么能证明我不如那慕家十七姑娘呢?” 独孤宸就等着她这一句话呢,招手:“慕十七过来,与本王对弈。” 慕十七有那么一瞬觉得这人是要整自己的,可转念一想,他跟自己如今同一阵营,所以他只能让自己赢的。 于是她大胆的去下了,然后发现这宸王这徇私的手段用的真正是太明显了,她要吃棋,他自动的让她吃,她要围着他,他故意往她的棋路里撞。 在他锲而不舍的放水下,她终于赢了。 那边楚姑娘的脸都绿了:“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宸的表情纹丝不动:“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本王赢了你,而慕十七赢了本王,这就表示,慕十七比你强!” “你……”楚芸双手紧握,仙子般的美貌有些扭曲,恨恨地看向慕十七,厉声道:“宸王,你这分明是故意输给她!” “你在怀疑本王的棋艺吗?谁还看到本王故意输给慕十七了,够胆就给本王站出来!”独孤宸轻瞥了她一眼,冷声问道。 这谁都看到了,可谁都不会站出来惹他不悦,楚家与宸王乃至帝王,孰轻孰重,大家自然都会分辨,为了自家的利益,没有人出来趟这浑水。 宗政锦虽担着锦绣公子的名号,可也代表着宗政家,他不可能为了个小女人的好胜心而站出来,把整个宗政家放在风口浪尖上。再者,他也有私心,私心想着慕十七能获得这个安王夫子的位置,这样,她有了宸王和安王做靠山,慕家也不敢再为难她,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楚芸瞧着身边那些低着脑袋不敢吭声的男人们,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整个离国都没人敢惹宸王,宸王当真是好本事,既然早就定了是她慕十七,又何必搞这一出殿选,戏耍各大世家很有意思吗?” 慕十七这人跟独孤宸有一点非常相似,就是兴致来了,挡也挡不住,一开始她也觉得既然独孤宸说是走个过场吧,她也就随便玩玩,没当什么真。 谁知半路蹦出个楚家嫡女,这不依不饶,非把她踩扁的决心,她不搭理她都不行。她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忍不下怎么办?那就陪她玩玩呗。 不想废那脑子去想计策跟她们玩,可不代表她玩不过她们,她是谁!她能在唐门那群毒心肝的人精堆里爬上门主之位,可不是仅仅凭借着毒药与暗器。 她要是动了想玩的心思了,那就是不整的楚白莲大崩溃不罢休的。 黑眸里精光一闪,挑眉看向楚芸:“楚姑娘若是不服,咱们再来比试如何,单调的画画太没意思了,不若咱们换个玩法,每个人画十样东西十张画,然后让对方去猜那画上的是什么东西,最后猜的多的人获胜,你敢吗?” 萧祁那偃旗息鼓的兴致又被勾了上来,拍手称绝:“好,好,这个好玩呀,不仅能考验画功,还能考验见识与博学,慕十七你太会玩了。就这么定了,比,比,比,你们快画,孤也跟着猜猜看,孤最喜欢玩猜谜了。” “好,我们就这么比试,可是先说好了,只许你一人之力与我比试。”楚芸被这么一激,自然是硬着头皮上了,她不信没有独孤宸的协助,她这么个藏在慕家拐角里的丑女,能有画出什么稀有的东西来。 想她游历五国,见识之多,岂是她这么个连盛京都没出过的女人能比的。这一局,她稳赢! 笔墨纸砚摊好了放在精致华贵的桃木桌上,两人同时弯腰作画,慕十七这边起笔停笔流畅自然,那一张张画作好似信手拈来,没做多想。一张一张的画作被摊开放在桌子上。 可楚芸那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一心想要赢,却没有把心思放在作画的手法上,又都是画的一些从未画过的东西,笔触颤抖,构图失误,揉了几张坏画,才堪堪出来一张。 这速度上,就输了慕十七一大截子。 慕十七那边停笔直腰,拍手完工,另一边才出来三张画。 待墨迹干了,便由着宫女一一举了起来,十人站成一排展示在众人面前。 “禀陛下,慕家姑娘已经完成作画。”公公尖锐的声音回荡着。 楚芸起身看了这边一眼,手下的笔触一抖,又毁了一幅画。再低腰换了一张纸,心急手颤,才堪堪又完成了一幅。 后面的几张压根不考虑什么画技手法构图晕染了,画得像就行了。她前面想东西耽搁了太久,如今觉得那一道道盯着她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毯,就好似大家都在怀疑她的画技。 慕十七其实也手生,可她画的那些毒草毒虫什么的,都是根深蒂固的在脑子里了,不用想随手就画出来了。以至于她画的这么快,把楚芸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楚芸那边急赶着把剩下的几幅完成,让宫人也举着站成了一排,众人扫过两排举起的画,可谓是品样繁杂,慕十七这一侧多以花草鱼虫为主,虽不算什么大气写意,可也小有情趣,值得一看。 再看楚芸那边,前几张还能看出她的精湛的画功,只是那东西虽画的精巧细腻,却宛若死物般生硬无趣,后面几张更是糟糕,墨迹晕开,提笔收笔都有些顿,堪堪能瞧出个东西来,可却能从那画里看出画画之人的心浮气躁,随意与敷衍。 第35章 玩玩罢了 乍一看,论美观,慕十七居然是胜出她一截。 可楚芸不服,缓缓抬头,双目盈盈:“咱们比的是猜东西,不是吗?” 慕十七眯眼,这姑娘就有这本事,脸不红心不跳的装无辜。 随意地一点头:“嗯,你先请吧。” 楚芸扫了一眼她画的花花草草,嘴角一挑,信心大增,莲步轻移,立在第一幅画前。 萧祁也饶有兴趣的踱步上前,盯着那画猛瞧了一会,一株挂满了诱人小果实的龙葵果,一只小鸟展翅绕在上头,作为小品画作不算是佳作,啧啧,不过胜在形像意境好。 只是这么随处看见的东西,还需要猜测吗? 果然,楚芸嘲讽地看了一眼,挑眉道:“这是龙葵果,清热收敛,消肿软坚,是种常见的药草罢了。” 她就知道,凭借她那短浅的目光,压根画不出什么厉害的东西来,这小小一株药草就想难倒她,这也太小看她楚芸了吧。 慕十七摇头,信步上前,一手指着画道:“此为玉竹,形似龙葵果,却与之相反,极具危险性的,根茎毒性最大,可使人突然呼吸急促兴奋。同时玉竹的果实成熟后呈蓝黑色,状似龙葵果,也是有毒不可食的。所以,你猜错了。” “你,胡说!谁知是不是你为了赢我胡乱编纂出来的。”楚芸忍不住惊怒道。 慕十七递给她一个姑娘读书少别作怪的眼神:“《农氏毒草经》二卷第十页,玉竹野生植物,株形细长,淡黄色,表面纵纹明显,体轻质硬,味淡甜,有毒!我想御医堂的人会愿意借你查阅的。” 一般人就只是看些医书,却少有人把毒经记得这么透彻的,人群里自然也有着跟楚芸一般带着怀疑态度的。 可宗政锦和独孤宸都知道,她并没有说谎胡诌。 慕十七为了省却后面的麻烦,让人直接去御医堂取了书:“《农氏毒草经》、《千方药典》、《异蛇志》、《苗疆毒物谱》……” 她报上名字的书名,别说楚芸了,就算是饱读诗书的宗政锦也有几本没听说过的。 独孤宸也随即搁下杯子,命令了句:“传本王的令,宫里若是寻不到,就去本王府里的结芦堂找鹤羽。定要让楚姑娘心服口服,眼见为真!” 有了独孤宸这句话,众人那怀疑的心思都又塞了回去。 楚芸咬唇道:“慕姑娘轮到你猜了。” 慕十七应声上前,扫了眼那一排墨迹未干的画,第一幅是个瓶子雕银嵌玉,好似是个花篮的形状,一看就是个金贵的东西。可慕十七径直地摊手:“我不认识。” 楚芸赢了些面子回来,嘴角一翘:“你自然是不认识的,这可是褚国的铜鎏雕银嵌玉八宝莲花瓶,出自褚国最有名气的制器大师沙耶之手,是我十岁时虽家主游历褚国时,大师所赠。” 慕十七嗯了声,算是听了她的解释:“这么长的名字也怪难为您想出来的,叫着不绕口吗?要我看,这就是个莲花瓶子。” “你想耍赖不成!”楚芸扯着裙摆上前斥道。 慕十七拿眼挑了她一眼,她本不想与她多争辩,可赶巧,唐门的本宗所在就是褚国,也就是她前身所生活的地方。而这个所谓的制器大师沙耶只是唐门一个制暗器的小徒儿,因为手太笨,做不来精巧无仑的暗器,才脱离了唐门。 没想到做一些瓶瓶罐罐的也能称为制器大师,为了感谢她不杀之恩,沙耶没少给她进贡这些瓶瓶罐罐。比这瓶子不知华丽精美多少倍,她看了几眼就扔一边了,真没瞧出什么花样来。 “我听说沙耶大师向来不给自己所制的器具命名,楚姑娘这件铜鎏雕银嵌玉八宝莲花瓶也是自己起的吧,那这就不公平了,你这瓶子既没有书籍记载又不是先辈命名,只是凭你一人之口,我不管说什么,你只需换个如我所讲不一样的名字就赢了,是这个道理吗?” 唐门制器者,除了门主外,其他人都没有给器具命名的权利。沙耶虽脱离了唐门,可一直遵循着唐门的门规。 宗政锦可谓游历各国,这沙耶的名号他也听过,还有幸见过这位大师,大师之手出来的器物确实精美绝伦,一物难求。 “景秀曾经有幸得以见过沙耶大师,他确实说过,他师出唐门,虽已脱离师门,可谨记师门规矩,非门主不得给器物命名,所以,慕十七姑娘这话是对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大儒也趁机展现了下自己的博闻,点头应承。 楚芸整个黑了脸,却又实在找不出辩别的理由,这瓶子确实是她自己起的名,当时她画这个器物,也只是想着是个稀奇的东西,褚国得来的宝贝,慕十七估计见都没见过,谁想,她居然知道沙耶大师,并且熟知大师的习惯。 “孤也觉得慕十七这话十分有道理,百人眼里有一百个名字,哪谁有能说这自己的就是真正的名字?若是大师给孤这么一个瓶子,孤就叫它大花瓶,瞧瞧,多好听。”萧祁再次对慕十七燃起深深的佩服,这么复杂的道理,她是怎么绕出来的呢?瞧瞧楚芸那张漂亮的小脸,啧啧,好玩。 慕十七就冲着他这话,觉得日后有机会也得给他送一箱子瓶瓶罐罐。 楚芸咬牙,白莲花般的气度早就散了,整个一妒妇的嘴脸:“才一张而已,还剩下十七张呢,咱们继续。” 慕十七随意一耸肩,示意她继续。 楚芸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看的分外仔细,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道:“这是萱草,又名金针花,多生在山林阴地,可解蛇毒。”花色,花瓣,花茎,她都辨认的仔仔细细。 慕十七点头道:“楚姑娘说的极对,这株确实是萱草。” 不过她下一句就让楚芸嘴角勾起的笑僵硬住了:“不过,我这次要让楚姑娘猜的是,这萱草下盘着的这条小蛇,它是什么蛇?” 萧祁忍住上前与慕十七好好做朋友的冲动,这丫头太鬼精了吧,他能预测到,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玩伴,带他整人带他疯。那双眼里崇拜想掩也掩不住,看向独孤宸,意思明显:皇叔,让给我吧,让给我吧。 第36章 打脸白莲 正常的女子都害怕这些蛇虫鼠蚁的,楚芸一向被楚家娇养着,能认出的蛇也是书上无意间看到过的,哪里分得清是什么种类。喜欢花草鸟鱼是意境,可没见谁家小姐喜欢蛇虫鼠蚁的。 “不就是条黑白相间的蛇嘛!” “那你那瓶子就是个圆口铜瓶子。第二张就是个石头,第三张就是根木头……”慕十七闻言一笑,指着她那一幅幅画,回击道。 萧祁看了眼独孤宸,是真忍不住内心的澎湃了,挤身上前,凑近慕十七表达自己圈圈敬意:“慕十七,你牛!” 然后拉近关系,热络地问:“她猜不出了,你给孤说说那是什么蛇?” 慕十七避开他的亲近,指着画道:“银环蛇,长见与萱草附近,喜阴。背有白环和黑环相间,尾细长,头背黑褐,关背9枚大鳞片,无颊鳞,背正中一行脊鳞扩大呈六角形;剧毒,被咬后,疼痛感较小,最终也就是个死。” 看了眼楚芸,又道:“你先别说话,等着,待会取来《异蛇志》倒数第五页,自己翻看。” 绕过拼命往她身边凑的萧祁,立在楚芸那第二幅画前,微微一笑,觉得老天对她不错:“看来楚姑娘对褚国情谊颇深呀,褚国萧山王与深山获一拳头大小千年血玉,命匠人雕琢成玉螭凤云纹璧,赠与王妃定情。王妃爱之,随身携带,却不知那血玉里带着活蛊虫,久而久之,蛊虫入身,后得唐门门主解毒,那血玉却被封在褚国天门寺内,视为不祥之物,每日由高僧诵经镇邪。所以此璧又被称为‘煞血’。” 独孤宸眸色沉了沉,离国与褚国并不算近,且这事他也是知道,但褚国萧山王明确下令封锁了此事,可她一个深宅里的小丫头,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这东西这么神奇?里面居然还住着虫子,哎呦,孤身上也有一块玉,你瞧瞧里面有虫子不。”萧祁又舔着脸凑了过去套近乎。 独孤宸知道他心志不定玩心重,可他能不能在人前稍微稳重点。窜上窜下的哪里像个帝王,活脱脱一猴。 慕十七瞅着他从腰间扯下来的白玉雕龙环佩,慵懒地看了一眼:“没有!” “那送你吧,你什么时候教我吹笛子吧,不需要达到你那么厉害,能引来个几十只就行。” 萧祁给脸就上,好不容易遇到个合心合意的玩伴,他不得可劲的交流感情呀,见慕十七愿意搭理自己了,就送了回礼。 慕十七瞧着硬塞在自己手上的玉佩,十分无语,向来帝王御赐的东西都是好的,可她一姑娘要你这男子用的雕龙环佩有何用!挂在腰上都嫌弃累赘。 再者,雕龙的东西,是除了帝王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用的,那她拿回去就得供着。她才不要!嫌弃地又塞了回去:“圣上自己留着吧,我不喜欢挂这些个琐碎的东西。” 萧祁琢磨着是自己这礼送的轻了,于是又是眉开眼笑的上前:“孤的私人小库里有不少好玩意,下次带你去挑几件,如何?” 他时不时的乱入,打乱比赛,大家看着都起劲呢,每次都被他破坏,可又碍着他这身份,不敢吭声。 还是独孤宸看不下去了,皱眉:“圣上,天色不早了。” 萧祁回看了他的脸色,立刻端起身子,清咳:“那咱们继续吧。” 楚芸现在看到花草就头疼,接连着又猜了几幅,居然没有一个猜对的。那一个个的不是毒药,就是蛇虫鼠蚁的,恶心都恶心死了。 最抹她面子的是,慕十七从第三张到第八张都选择放弃,只是保持着领先她两个的局势。 可恨的是众人还都大赞慕十七姑娘高风亮节,谦虚礼让。 只有慕十七自己知道,楚芸后面画的那几张,她压根看不懂,一堆绿孔雀羽毛装扮的衣服、一根老树根,一把破铜镜子…… 等待了第十七幅,都快要放弃了的楚姑娘,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终于见着一个不是花草也不是蛇虫的了,是一个具人骨,缺了一一只腿的人体骨架图! 那么问题来了,慕十七直接散落在一旁的一根骨头问:“请楚姑娘猜猜,这是身体哪一处的骨头!” 楚芸一咬牙:“腿骨!”这人明明却了腿骨,掉落在边上的,自然就是他的腿骨了,这有什么难猜的。 “大腿骨还是小腿骨?” “小腿骨!” “左还是右?” “右!”右面缺少的啊! 慕十七露出一脸为难,让楚芸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回答。 接着,慕十七姑娘深深的觉得跟她玩心计都是高看了,压根不用动什么脑子。 “楚姑娘好眼力,瞧出这人缺了腿骨,可我可没说这跟掉在一旁的骨头就是他的,所以,正确的答案是这根骨头是肱骨,也就是上臂骨。”慕十七指了指胳膊道。 “这不可能,这骨头的大小分明是比他上臂的骨头粗的,跟腿骨一样粗细。” 慕十七哦了声:“这个呀,我忘了告诉你了,这副骨架是个瘦小的孩子的,而这个单独掉落的肱骨则是一个成年壮汉的,所以腿骨和肱骨一样粗细也正常啊!” 瞧着独孤泊听的一脸认真,于是借着机会寓教于乐:“这叫告诉我们,凡事别被表面迷惑了,要用心去看。” 萧祁又想上前表达一下自己的钦佩之意,被独孤宸一个眼神吓住,只能在座上,一个劲的叫好。 独孤泊非常认真地点着小脑袋,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不过他知道,慕姐姐说的话都是对的。 楚芸败局已定,毫无悬念了。 慕十七最后一幅作为压轴的,如今楚芸根本不用继续猜了,于是萧祁招呼大家一块上前猜猜看。 这幅是个孩童戏水图,青衫小童头戴青箬笠,手握钓竿,钩上一只大红鲤鱼正挣扎着脱离水面,孩童露微笑。再简单不过的一幅垂钓图了。众人压根看不出这幅画有什么特被之处,人物画的极为生动,活灵活现的鲤鱼仿佛要跃出画面,水花四溅。 第37章 画中之意 萧祁自以为摸清了慕十七的套路,问道:“你是要我们猜猜这鲤鱼是什么品种吗?红鲤!宫里的荷花池里就养着呢。” 慕十七没理会他,由着他自说自话,朗声道:“我请大家猜猜这小童的年纪。” “看身形约莫四五岁的光景。” “我觉着最多不过七岁。” 萧祁特别慎重地上下又看了一眼,拍板道:“孤猜八岁!你们看他的左手,明明是在比划一个八字。告诉我们,他八岁了。”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再这么仔细一瞧,还真是这样,那孩童左手高举,确实是打着一个八字的手势。 “圣上英明!” “圣上不愧为圣上,乃是我们离国之福啊!” …… 一个耍宝的皇帝,外加一堆拍须溜马的臣子,慕十七憋不住,也玩够了,想直接爆出答案来了。 那边宗政锦突然出声:“景秀不才,也想来猜猜看,这人应该已经年过而立了吧!” 他这话无疑让人群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摇头。只有慕十七面露微笑,轻轻点头,好在有个眼睛好的。 见慕十七点头默认,他又接着道:“此人为褚国阴山门门主,何其,身形3尺不到,看似只是个四五岁光景的小童,可实际已年过三十,耍的一手好鞭,人送外号‘铁臂神鞭’。曾以一人之力挑战几大门派门主,最让人佩服的是他的左手,只有两指,却已经让人闻风丧胆,算是个人物。” 慕十七视线一柔,接着他的话道:“何其,因为从小得了怪病,而身形似垂髫的孩童,却一直不服天意,五岁习鞭,十五岁被废左手,二十岁创立阴山门,二十五岁名震褚国,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上天抛弃的人,一直以来用自己的汗水与努力获得别人的认可与敬佩,连萧山王都亲自请其出山助阵,扫除阴山一带悍匪山贼,有情有义,侠骨丹心,颇得褚国百姓爱戴。” 说完又指了指画:“他这不是比划的‘八字’,而是只有两根手指,他腰间所缠着的就是他的武器银蛇鞭,老天待他如此不公,他却偏偏挥鞭向天笑!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快乐!” 何伯,那几根手指就是为了救她而断的,忍住了思绪,不让往事侵袭过来,不知他现在过的好吗?如今,她这也算是借着这画思念故人吧。 众人没想到这么幅简单的小儿垂钓图里,居然藏着这样一个豪杰故事。 她的故事讲完了,众人却深深的沉默了。 宗政锦与她相视一笑,笑容温文,好似能瞧出她眼里隐忍住的情绪,心不由地一软:“景秀有幸在几年前见过何前辈,为人豪爽大气,不拘小节,让人着实佩服的紧!有生之年,若是再能与他把酒言欢,溪边垂钓,也不枉此生了。” 他十三岁便游历各地,与这何其也算是有些渊源,所以才一眼就瞧出了这幅画的寓意,让他吃惊的是,慕十七这张画的太传神了。就好似她见过真人一般,可那又怎么可能!相隔千里的人,怎么可能会相见! 结局早已显而易见了,慕十七无意看向楚芸那最后一幅画,忍不住笑了,那是个金珠玉柄匕首,是她十岁时候刚接触制器时候做着玩的,小孩子折腾出来的东西,她现在看来真是粗糙的很。因为她是唐十七,所以在匕首上镶嵌了十七颗金珠。 只不过,她做的那把,好像也没她画的这么丑吧。 后来被唐十四强抢了去,整日的挂在身上,还起了个特别恶俗的名字——金珠。唐十四没读过什么书,觉得这金珠二字既能显示其金贵又能凸显其宝贝。 见谁都拿出来显摆:“这是唐十七送我的大金珠,下次爷干架,就拿这个金珠捅人!” 后来,他真的跟人干起架来就掏出匕首,越打名声越大,金珠也跟着名声大起,谁都知道,唐门十四有一把利器,吹毛即断,杀人不沾血,匕首长七寸,上有十七颗金珠,每颗珠子里都藏着剧毒,十七颗珠子十七种剧毒,此匕首名唤金珠。百晓生曾在书中记载,金珠为江湖十大暗器排行第五。 如今再看这把匕首,她可真不想承认,那是自己做的,怎么能这么丑呢?还有,她当时那脑子是怎么想的,把毒药藏匕首里,多麻烦呀! 然后,唐十四就失踪了,有人说被仇家干掉了,尸骨无存。有人说是被野兽啃了。她当上门主后,还命人寻过他,可终究无果,却没想能在这里见到这么匕首。 她那会一直觉得,像唐十四这么个憨直的人,怎么能在唐门那样的地方活这么长久,傻傻的,却是唐门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闭着眼藏着情绪,才缓缓睁开眼,一字一句道:“此匕首名唤金珠,唐门弟子唐十四的武器,百晓生的江湖武器谱上有记载,为十大暗器第五。匕首内有机关十余处,匕锋宛若柳叶,适合左手反握制敌。只是我听说那唐十四早就在五年前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把匕首也跟着失踪了,不知楚姑娘是从何而见的。” 楚芸震惊地后退几步:“我,我不知道,忘了在哪里见过的。”她求胜心切,忘了家主的交代,这匕首可算是楚家的宝物,被家主藏在宝库内,她也是偶尔得知。 慕十七见她脸色突变,只是稍稍勾了勾嘴角,也没在逼问下去。如今这情形,她必须谨慎,今日已经暴露了太多太多,既然知道匕首与楚家有联系,那只能待以后找机会慢慢去查了。 “鹤羽听令,按照慕十七说的,从书里找出这几样东西,让楚姑娘过目。”独孤宸绝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有本事挑起事端,就要有本事去承受。 这边鹤羽亲自抱了一大堆的书站在一旁看了好久了,终于有机会露脸了,还不屁颠地上来。按照慕十七报出的页数卷册,一一举到楚芸面前,故意拔高了声音:“楚姑娘可看清楚了,多读些书,再来教别人吧,否则闹笑话,丢的可是楚家的脸面。” 第38章 怕被抢人 欺负小仙女。不是,是小毒物,那也要看看谁替她撑着的腰。把王爷都惹怒了,动起真格来了,瞧着小脸长的还行,怎么这脑子就不够用了呢。 慕十七失笑出声,这鹤羽几日不见,嘴巴还是这么阴损。不过这楚家姑娘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楚姑娘,可还是不服?那我们不妨来验证下。” 随意指点的自己的画,看向独孤泊:“安王,可记得我刚刚说的这幅画是什么?” 孤独泊见她终于跟自己说话了,挺直了腰板,答道:“银环蛇有毒,多生在宣草丛生的地方,如果我下次见到这这种草,我要小心一些。” 慕十七满意的点头,小家伙挺上道的嘛,又指着一幅道:“那这个呢?” “长的像的东西,却一个有毒一个没毒,所以要小心。” “这个。”指着最后一幅,想听听小家伙的回答,这也是她今天这个最后一个比试,想要传递给他的道理。 “我要像何伯伯一样,不管身体如何,也要勇敢的快乐的活着,姐姐,终有一天,我也可以变的像他那么厉害吗?” …… 众人再次沉默,突然一个年老的大儒,含泪道:“我以为我传道授业几十年,弟子无数,却如今才发现,慕姑娘才是真正的惠者师者智者。这一幅幅的画,在潜移默化里与无形中教会大家一个个的道理与生存本领。再看楚姑娘的画,不过是一件衣服,一个瓶子,一块石头,一把匕首而已,若是有楚姑娘教导安王,只会养成一个纨绔享乐的皇家子弟,可若是由慕姑娘授业,我想假以时日,安王必能有所大成。” 这老者曾为帝师,萧祁没少被他揍过手掌,连独孤宸都颇为尊重他,可他如今却给予慕十七这么高的评价,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啊! 一切尘埃落定,独孤泊欢腾的拍着小手,萧祁跟他打着商量,却被他一声“小叔叔”吓的抓耳挠腮。 谁都不曾想,一个看似平常的殿选小闹剧,成就了一个人,也毁掉了一个人。 楚家遗世独立的白莲花,曾经众人眼里的仙子,圣女,高雅圣洁的存在,转眼被传成了只会玩乐,善妒好强,空有样貌的花瓶。 而慕家慕十七,可谓一战成名,不仅成功晋身为媲美帝师的安王夫子,又获得圣上青睐,宸王认可,锦绣公子的赞扬,曾经帝师大儒段宏的高评价。真正是一朝之内,红遍盛京的大街小巷,连她们玩的那些个看画猜谜的游戏也在民间广为流传。上至贵族下查子百姓,从街边孩童到世家公子,都乐在其中。 独孤泊一幅怕被萧祁抢了人的姿态,赶紧地,让独孤宸把人带出了宫。 宗政锦望着那慢慢消失的身影,不觉有些道不明的滋味漫上心头,这么个一个灵慧聪明的女子,若不是那脸上的胎记,定能有一份不一样的人生,位及帝后,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能与之交朋友,游山沥水,把酒言欢,想来也会不错。 摇了摇头,脑海又浮现那个粉蝶少女的身影,宛若仙子降临,飘然间又突然消失了,独孤宸做事太狠,把侍卫都直接打得残的残伤的伤,全部扔回了宗政家,被他这么一闹,他还去哪里找人,也不知人还在不在宸王府,若是还在,不知他能否再见上一面。 萧祁又拟了两道圣旨,一道送去了慕家,一道送去了慕家别院,慕十七一开始的担忧算是彻底解除了。 慕老爷子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手里的玉球都差点滑掉了,直道了几声好,有安王和宸王做靠山,还得了圣上帝师的青睐,十七这丫头不愁嫁了。 段宏与他一文一武,后来年纪大了都退出了朝堂,如今段家好像有个小辈在朝里做到了丞相,那段清流也是个好的,宗政锦不可能,那这段清流也不错。 去不想远在丞相府的段大公子,不知怎么地,猛地打了几个喷嚏,遥看秋风落叶,一脸忧伤道:“景秀啊!我莫不是被吹出了风寒来了。” 宗政锦端杯饮茶,淡淡道:“宗政家的千医馆有大夫百名,任君挑选,药到病除!” 段清流摸摸鼻头:“要付银子吗?” 宗政锦指着桌上的碧玉茶罐:“拿它作为诊费吧。” 段清流凄惨叫嚷:“什么锦绣公子,小心我出去毁你名声,瞧见了没,那楚家的莲花仙子就是你的下场!” 宗政锦失笑,若是这样,他也能轻松不少吧。苦涩的茶水在舌尖弥漫,谁又能懂他肩上的重任,心里的烦恼,想要挣脱枷锁的渴望! —— 宸王府 一群大老爷们听说有个女人要住进来,早就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鹤羽、熊哞、雀鸣、狼牙、虎啸、狐誉六大堂主,难得齐聚一堂,用鹤羽的话就是必须把慕十七姑娘帮王爷拿下,咱们府里要一至表现出对她的欢迎与喜爱,好好养着,别被那些个阿猫阿狗给抢了去。 独孤宸也由着他们折腾,挖塘子,栽果树,买家具,裁衣服。 最终出现了慕十七眼前这个院子,那院门上写着:“藏娇阁”三个大字,院内亭台楼阁,莲池锦鲤,落英缤纷,果香四溢。 她在鹤羽的指引下又向前走了几步:“慕十七姑娘可喜欢这里?瞧着那莲池里的莲花,可是咱们王爷从江南水乡带回来的种子,夏天那莲子成了,能有手掌般大小,划着小船漫步其中,摘一个莲蓬采一朵花荷花,可不惬意。” 走了几步又道:“这边,这边走,再瞧瞧这杏儿树和桃树,梨树,白果树……只要您开个口,咱们王爷就是移座山来也成。” 慕十七一大早的就去皇宫里斗智斗勇的,这会再听他聒噪,真觉得有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嗡的,再看一直沉默寡言的独孤宸就觉得特别的顺眼。 “你说,我要是开个口让你们家王爷,割了你这聒噪的舌头,你们王爷也愿意吗?” 鹤羽捂着嘴,看向独孤宸:“应该不愿意吧!那什么,我嗓子有些干,去喝口茶,你们看,你们看。” 第39章 胎里带毒 慕十七轻笑出声,漂亮的小脸上胎记已经被她抹掉了,她自己还好,就怕独孤泊整日对着她这张脸,半夜会梦魇,反正,宸王府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一个个从上到下嘴巴严实到拿匕首都撬不开,那她何不活的轻松些。 独孤宸也说了,后院,只住着他和她还有独孤泊,东南西北都有暗卫死士把守,留下的几个婢女嬷嬷都是六大堂里培养出来的人,忠心程度可比死士。 她如今只需要想着怎么把独孤泊的身体治好,其它一切繁杂世事,都由他处理。 睡在软软的锦被雕花桃木大床上,闻着阳光的味道,暖暖的让人异常舒服,屋里点着安魂香,香味淡淡若有若无。烛光昏暗,摇曳着。 她侧过身子,扫视着屋里的摆设,小到一个花瓶,大到桌椅床榻,每一件都能看出是用了心思的,无处不透露着少女的气息,不知以前是谁住过的,是独孤宸喜爱的女子吗? 他那样的男子,又是怎样的女子才能有幸被他喜欢着。若是真爱上了,必然会倾尽所有,宠其欢心吧,又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他那张冷若寒冬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呢? 今天经历了太多太多,有好多以前的事浮在心头,何叔,唐十四,这些人并不会因为她换了个身子而忘掉,割舍掉,想来还会心疼,还会思念。 而独孤宸、独孤泊、宗政锦、慕释天、鹤羽……他们的出现,又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 不管明天如何,她都要像何叔一样,快乐的,充满希望地活着。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抱着锦被安然入睡,不用再想着慕钦半夜突然出现掐她的脖子,也不用担心婢女对她耍小伎俩,紧绷着的人整个放松了下来,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独孤泊是被人抱着来敲门的,小脸上一派喜气洋洋,一身大红锦绣袍子,跟过年似的。 慕十七在那堆得满满的衣橱里寻了件蓝色广袖流仙裙,裙摆飘飘,那份仙子的气质又出来了。手巧的婢女替她挽了个朝云近香髻,更显得仙姿卓约了。髻子两侧插着玉花鸟纹步摇,走一步那步摇就晃一下。就这么亭亭玉立在院子里,阳光透过层层数叶投下斑驳的树影,而她宛若突然出现的百花仙子,盈盈一笑。 熊哞壮硕的身子一顿,差点把独孤泊从怀里甩出去。粗犷的大脸上透着薄薄的红晕,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拿锤子要锤人家,好在他没出手,否则这么个小姑娘可要被他锤毁了。 “慕十七姑娘,小公子一早就吵着要来寻你,王爷让属下把您请去大堂一起用饭。” 独孤泊也脆脆的叫了声:“慕姐姐。” 慕十七嗯了声,便接过他怀里的独孤泊,随他去了饭堂。 饭堂是一间大屋子,屋子里摆了三四张桌子,独孤宸一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其它几个堂主三个两个的坐在了一桌。 熊哞替她把独孤宸身边的软榻拉好:“小公子一直都是与王爷一桌吃饭的。” 慕十七也不客气,抱着独孤泊坐了下去。端着个小碗夹了几样较远处的菜给怀里的独孤泊,便自己吃了起来。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世家小姐,跟不懂那些装模作样的规矩,她只知道,在唐门,吃饭就只是吃饭。 独孤泊小口小口地吃着,不停的拿眼打量她,以前小叔叔把他丢在软榻上,那些个婢女也不管他喜欢吃什么,就拿着筷子往他嘴巴你塞,他怕小叔叔生气,也不敢吭声。 “看什么?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夹不到的开口说。” 独孤泊又偷瞄了眼独孤宸,小手一指:“我想吃那个丸子。” 慕十七手一抬,夹给了他。完全忽视被他搞的一团糟的面前的桌面。 小家伙吃的欢快,第一次觉得吃饭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又试着自己夹起一块面前的青瓜,连着戳了几下,才戳起来。可那小脸上的兴奋掩盖不住,有些邀功地递给慕十七:“慕姐姐吃。” 慕十七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其它两张桌子上的食客们,时不时地眼神飘过来,这慕十七姑娘好定力,居然能视王爷如无物。还有那小公子怎么能一改以前的苦瓜脸,欢快成那样呢? 慕十七自然没忘记,她来这宸王府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饭后,一群人集中到了结芦堂,连鹤羽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面孔,认真交代了独孤泊的病情。 “胎里带毒?服的是什么毒?” 鹤羽面露难色道:“不清楚,我并没有见过那样的剧毒。” “那中毒者有什么症状?你一一与我说来。”她所知的毒药何止千百种,如今没有任何依据,她很难确认为何种毒药。 鹤羽看向独孤宸:“王爷?”当时在场的人只有王爷一人,独孤泊也是王爷亲手剖腹取出来的。 独孤宸好像是在回忆:“面色青紫,身有异香,死前好像很痛苦。”大嫂秦氏为将门之后,率直大方,为了替孤独家留下血脉,受人欺辱却不能自裁,直至他赶到,替他剖腹取子。那场面他一直不想要再回忆起来,可独孤家的人向来五感异于常人,又有超强的记忆力,可谓是过目不忘。 所以只有他和小泊能闻出慕十七身上的味道。 慕十七从他那紧绷的身子,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知道他是陷进了痛苦的回忆里,没想到那个如山般强大的宸王也会有这样弱势的一面。 “有异香的毒有很几百种,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异香吗?或者,下毒者的身份是?我们也许可以从下毒者的身份来判断是何种毒。各门各派擅长的毒药不同,也有很多喜欢自己试用自己的独门秘药。”慕十七据实分析道。 以她的习惯,她也是喜欢弄点带着香味的毒药的,摆弄着玩,也别有一番滋味。 独孤宸见她如此认真,从那短暂的失态中走了出来:“是莲香。至于下毒者,我寻找了这么多年,却无迹可寻,当年的事,参与者太多!” 第40章 霸道魔毒 慕十七的记忆里多少有些关于但年的事的传言,好像是因为皇位之争,独孤宸的娘亲是先帝宠爱的大公主,被波及而灭了满门,其中牵扯到离国很多世家与皇亲贵族,还有大楚的几番势利,所以具体的事情她根本不清楚。他愿意说出多少,她便听多少。 “莲香?那死后如何?我是说尸体死后有什么变化?”一般的制毒者,有几点追求,一是中毒者中毒后的症状,有些极端怪癖的,死后也不放过尸体。有全身瞬间腐烂的,有化为血水的,有满身红斑的,有肉去留骨的。 判断一种毒药的种类,如果没有毒药供判断,就要看中毒者的症状,死后惨状了。 别问她为什么懂这么多,她可以算得上是老祖级别的了。 独孤宸道:“我不清楚,当时小泊危在旦夕,我只是把她与哥哥埋在了一起。” 他当时只想要救活小泊,不能让大嫂白死。 “如果可以,请带我去挖坟起尸,我必须看到尸骨,以更加准确的去判断小泊中的是何种毒,这样治好他的几率会更大。”她声音不大,却在几个壮汉脸上看到了惊吓的表情。 也是,平常人,谁干的出挖坟掘墓的事。 独孤宸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一副认真的表情,目光灼灼毫不躲闪,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好,我带你去。”他想,只要能救小泊,大哥大嫂都不会介意的,他会到坟头亲自磕头谢罪。 “王爷,路途遥远,属于愿意陪慕姑娘去。”虎啸上前请命,如今马上又是月圆了,王爷体内血魔毒若是发作了起来,可不得了。 狐誉等几人也想到了这一茬,纷纷上前请命:“属下也愿意前去。” “请王爷留在盛京。” 孤独家在那场屠杀中逝去的尸骨都被葬在大公主的封地,也就是离盛京三千多里外的丰城,快马加鞭也要用上是几日的时间,来回便是一个多月。 鹤羽也是脸色突变,欲言又止,作为一个医者,他们几个人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独孤宸体内的血魔毒有多么的霸道。 毒发时刻,痛苦难捱,就连王爷这么强大的毅力,也被逼得想要自我了断,那毒的可怕并不是存在于传说中,而是比传说更恐怖。 那血蝠洞里的血魔果,千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传说服之可令功力大增,引多少人趋之如骛,又有多少人命丧黄泉。他永远记得王爷满身是血衣衫褴褛地从血蝠洞里出来的场景。 昏暗的天空,黑压压的蝙蝠一涌而出,而王爷手握长剑跪倒在洞口,双目猩红,全身经脉乱走,四肢呈现黑紫色,嘴角黑血溢出,阴森森的宛若恶鬼! 他们依照王爷先前的吩咐,用针封了他的穴道,把人用铁链锁了起来,就这么疯疯癫癫忽好忽坏地过了三天,王爷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大家都以为他成功了,却没想那血魔毒如此霸道强势,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每每发作起来,王爷都难以自控,必须提前服用他配制的安神药,再用寒冰铁链锁着自己,以控制自己发狂伤人。 然后由他们两人一组轮流守着,以防发生意外。 如果这慕十七姑娘能医好小泊,那是不是就表示,王爷的血魔毒也还是有希望的,慕十七也许也能让王爷从这折磨人的痛苦中解放出来。可是王爷却不准他们向慕十七姑娘提及此事。 王爷的心思,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大概也能猜到,好不容易小泊的身子有了些希望,他不想让慕十七姑娘分神去管其它的,只要能治好小泊,他这痛又算得上什么呢? 独孤宸知道鹤羽这些跟着他血雨腥风里来来去去的,那份情谊早就超过了主子与属下的情谊,说是家人也不为过,这些人只是担心他。 可他又怎么能让人去挖兄长和大嫂的坟起尸而不去谢罪呢! “不必多说,这一趟我必须去!那是我兄长的墓!”独孤宸眼神犀利不容置疑。 独孤泊虽小,可却一直比其它孩子早慧,慕十七她们所有的谈话有一直没避着他,这也是独孤宸第一次在他面前谈及他的爹娘,糯糯的声音里带着些期许:“小叔叔,我也想去看看爹娘。” 他从记事开始就生活在盛京,平日里就连宸王府都没怎么出过,可他知道有个叫丰城的地方,一直存在小叔叔的记忆里,是宸王府里不能提及的痛苦回忆。 独孤宸身子一震,看向他:“休要胡闹,你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 慕十七作为局外者,本不该多言,可独孤泊那充满期盼的小眼神,她终究是不忍的:“他的身子虽差,却也不是这么娇贵的,是你们太紧张他了。一直是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你又焉知他的悲喜。这一路上有我和鹤羽在,定能保他无碍。” 顿了顿,面露柔情看向独孤宸:“那里埋着的是你的兄长兄嫂,可那也是他的爹娘,他如今大了,想要去坟前磕个头认个祖也是对的。” “鹤羽定当拼劲全力,护小公子安全。”鹤羽也受不住独孤泊那可怜的小模样。 独孤宸还在犹豫,独孤泊极少向他提要求,太过乖巧到让人心疼。瞧着那张希翼的小脸却又懂事的不哭不闹,俊秀的眉头微皱,也许兄长与嫂子也想见见小泊吧。 “我们可以乘坐马车,小泊与我一车,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他,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也许能让他心情好些,这样反而有利于调理他的身子。”慕十七撇开个人情感,以一个医者的姿态建议道。 独孤宸终于点了头,可除了不明真相的慕十七和独孤泊,其它六人的脸色并不是太好。想要开口再劝说,却都被独孤宸的一个冷冽眼神瞪了回去。 既然做了决定,大家便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说好三日后启程。独孤宸的手下一向办事极快,慕十七只是交代了一些必备的药草和医具,就出府去跟慕老爷子辞行了。 第41章 小人之术 老爷子一听她这才刚入宸王府一日,就要出远门,有些不乐意:“怎么宸王在盛京待得好好的,突然要回丰城?他回去便回去吧,带着你干嘛?这一路跋山涉水的,你这身子骨哪里能受得住,不行,我这就去宫里给你求个旨意,让你留在盛京。” 慕十七忙解释道:“宸王出于孝心,回去祭祖,小安王也跟着去拜祭爹娘,我这个做夫子的总不能刚一天就偷懒,跟着他们去一方面是十七也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再者也不想有负圣恩,努力去教好小安王。只是留祖父一人在,我有些不舍。”主动的伸出手,挎上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最受不住她这般撒娇,转念一想,她这个时候离开盛京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于是艰难地点头应了。又嘱咐了些路上该注意小心的,生怕她饿着冻着受了欺负。 “不管他是宸王还是谁!若是欺负了我慕释天的孙女,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讨回来。” 慕十七娇笑,独孤宸好像一直都在帮着她,压根没有欺负一说。不过他那冷面形象,难免让人多想。 与老爷子又说说笑笑了一会,方才回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独孤宸那些手下比女人还要心细,瞧着她在宸王府住的那间屋子就能看出来了,细致到耳饰发带,都准备的齐齐全全分门别类的放在紫檀木的盒子里。可她总觉得那是属于某位别的姑娘的东西,而她一向不太喜欢去动别人的东西。 今日早晨,也是实在没办法忘记带了换洗的衣服去,这会回来了,正好在慕家别院打包了几件花样简单的长裙,又抓了一把素朴的饰品,整了一个大包裹。 收拾好了也没有急着回宸王府,陪着老爷子又用了晚膳。饭后祖孙两在庭院散步,难免要问起那****如何把楚家姑娘打败名扬盛京的事。 她把一切都推看了些闲书,又道想自学医术治好自己脸上的胎记,跟常人一样。这话头一引到胎记上,老爷子就不再盘根问底了。 夜风瑟瑟,催人入梦。 可这一阵阵的剧烈咳嗽声,还是把慕十七给惊醒了。从声音和方向,她很容易就确定是老爷子发出的。 一个鱼跃而起,推门而出。步伐急促地向老爷子的屋子跑去。 守门的嬷嬷被她吓了一跳,瞧她一身中衣披头散发的,就这么飘了过来,夜里那脸上的胎记尤为恐怖。 “啊……十七,十七小姐?”那嬷嬷扶着胸口,缓过气来,还以为是哪来的恶鬼呢。 慕十七急促道:“祖父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咳的如此厉害?让我进去看看。” 那嬷嬷恢复了正常,出手去拦,一脸骄纵:“这老爷子都咳了好几日了,大夫也请来瞧过了,开了药方,抓了药,这不正治着了嘛,十七姑娘你急什么呀!” 慕十七的好脾气也只是对待她毫不在乎的事,如今屋内老爷子的咳声一阵比一阵激烈,可她却被一个欺主的奴才给拦在了外面。 一个掌风扫了过去,那嬷嬷被扇在了一边:“我敬您年纪大,可你不该拦着我,那里面病着的可是我的祖父,你若是不服,尽管去闹,就算闹到圣上那,我也不怕!” 那嬷嬷也是仗着自己男人在慕钦手下做事,一直以来都是被安插在别院里给慕钦做眼线,这会被慕十七这一巴掌打蒙了,一张老脸肿了大半边。却被慕十七那气势给吓到了。 慕十七不再理会她,推门而入,只见老爷子扶着胸口正费力地喘息着,那咳嗽声一声高过一声,一个凄厉的喘息声,一口血喷溅而出。 慕十七不做停歇,上前替他顺着背,一手搭在他的脉搏探了探,脸色大变。这才过了两日而已,老爷子的身子怎么就落到这地步了。 她起先怕慕钦给他下药,曾偷偷给老爷子把过脉,发现老爷子虽嗜睡了些,可身子却没什么大碍,也就没把心搁下了。可今日再这么一探脉,心中大骇,心脉杂乱而快,有浮郁,沉郁,乃是肝脏处大伤。 老爷子努力顺着气,想要压制住咳嗽:“咳咳……十七丫头,你怎么还没睡?没吓到你吧!我没事,咳咳就好了。” 慕十七总被他弄得心酸不已,她没有祖父,从没体会到祖父的这种无私的宠爱,可慕老爷子却连咳成这样了还想着吓坏了她没有。 用力闭上又睁开眼睛,把情绪抑制住:“我没事,只是您这身子,怎么突然病成这样了?这才两日不见而已……”素手在他后背顺了几下,寻找到了几个穴道轻轻推按,老爷子才稍稍回过气来,脸色也渐渐转好。 她这才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想要递给老爷子漱漱口,留了个心眼拿到鼻尖一闻,眼里布满阴郁,下毒,还是用这般不高明的手段。 以为用茶香能掩盖住毒药的苦腥味,却不知道,她早在鼻尖上一过就能闻出个大概来了,把杯子搁下向门外道:“去换壶热茶来,这壶都冷了。” 自己却趁着嬷嬷去换新茶,而把杯子连带茶渣都包了起来。 等新茶来了又重新取了个杯子给老爷子递了过去,鼻息动了动,这次没有毒。老爷子折腾了一夜也累了,慕十七帮他按着头顶的安神穴,他马上就睡着了。 可慕十七却难以入睡,只窝着身子休憩在外间的软塌上,一夜到天明。 第二日,快马回了宸王府,弄清了毒药的成分,又赶制出了解药,才带着鹤羽一同回到了慕家别院。 鹤羽也替老爷子把了脉,按照她交代话,装模作样的写了药方,然后让药童去取药,实际上是慕十七一早就配制好的解药。 “这慕老将军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给他下这么霸道的慢性毒药,这么拖着咳上一段时日,身子可就惨了。”鹤羽借机跟慕十七套近乎,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觉得她既然来找自己帮忙了,多少自己在她心里也算是个朋友了。 第42章 暗夜之伤 他可是瞧见了,两人离开时,王爷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了。他可以理解为羡慕吗? 却不知,慕十七只是觉得他这个宸王府神医什么的称号听好用的,仅此而已。 慕十七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是谁下的毒,出了慕家那条毒蛇慕钦,还会有谁?若不是看在老爷子与他父子这层关系上,她早拼尽全力要了他那条狗命了,她是打不过他,可她可以毒杀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论用毒,她可比他熟练的多。 她在想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慕钦突然向老爷下手了呢?按照时间看,是因为她?难道是因为她借了宸王和安王的助力,所以他怕了? 他怕她以后借助宸王和安王乃至圣上的势利夺他家主之位吗? 呵呵,区区慕家的小家主,她慕十七还从没放在眼里。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向老爷子下手。看来她要在走之前送他一份大礼才行。 老爷子一天都没什么精神,下午药童就把药送来了,慕十七候着他服了药,便找个理由离开了,她得好好筹划筹划怎么还慕钦乃至慕家一份大礼才行。 怀里揣着一大堆毒药都还没用呢,她不介意拿慕家的这群蛇鬼牛神试试她的药。虽然可惜了她的药,不过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做坏事自然不好顶着这张招摇的鬼脸,用药水把胎记去了,又重新挽了发,换了件黑色的夜行衣。 慕家她可谓轻车熟路了,不过这次她不是去曾经被困了几年的破旧院落,而是在夜色里直奔家主慕钦所在的主院落。 趴在暗处,数着几处暗哨和交替的护卫,扯了扯嘴角,这慕钦也是谨慎的,不知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怕人寻仇才设了这么多的暗哨与护卫,再瞧着院落里错落有致的假山与树木,又是一阵嘲讽浮起。心中冷哼,还学人家折腾阵法,连最基本的死门生门都没弄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这家主之位的! 趴了两个时辰,才摸清暗哨交替的规律,而后轻巧地破了阵法,直捣黄龙。几十枚沾了毒药的银针藏在手中,她必须一击成功,否则以慕钦那性子,再出手就难了。 与老爷子那寒酸的别院不同,慕钦极会享受,就连睡觉时也有三四个貌美的大丫鬟在旁伺候着,光是美妾就纳了十多个。而慕十七就是要利用他好色这一点,让他瞬间失去警觉性。 门外站着的两个丫鬟虽有些修为,可终究是警觉性不够,慕十七两枚银针就让两人动弹不得了,扒了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套上,轻轻的推门而入。 床上本睡着了的慕钦忽的坐了起来,推开本半躺在他身上的美妾,迎着月色就看见一个大美人,款款向他走来,他微微愣神,还在捉摸着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漂亮的丫鬟在身边,自己怎么没发现,就见一道道银光直冲着自己的面门射来。 他这人有个毛病,一见美人就走不动路,这会是反应迟钝了起来,虽当即习惯性地那手去挡,却还是被慕十七那全力而出的银针扎了个正着。 “该死!你是谁?想干嘛?来人啊!给我抓住她,要活的。”他暗地里做过不少肮脏事,仇家一大堆,可这么个漂亮的女杀手,他可舍不得杀了她。 慕十七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与他纠缠,飞身而出,再出手一枚绑着字条的飞刀死死地钉在柱子上。怕死如慕钦,她不信他还敢在她不在的时候向老爷子下毒手。权衡利弊,以他的命保老爷子的命,他自然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可她还是低估了慕钦的实力,与他那股子怕死的劲头,居然还在屋子里装了机关术,腰间一疼,脚步一顿,该死!堂堂机关制器的大师,却有今日这般屈辱,被这等小孩子家的玩意个伤了,她憋的是一肚子的气。 忍着痛,咬牙飞身而出,在屋顶一起一落,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如今这伤回去铁定惹来老爷子的怀疑,她只能选择去宸王府找鹤羽了。 她向来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这点伤她还是能忍住的,可她却又再次低估了慕钦的阴险,这看似普通的飞箭上居然还抹了毒药,脚下虚晃着的步伐,让她意识到身体可能快要撑不住了,这种毒常见的很,她自己也能解,关键是她得有力气去找解药替自己解毒才行。 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硬撑着到了宸王府的附近,颤抖着手臂扶着墙步履艰难,发丝已经被汗水净透,有些随风黏贴在了脸色,腰间的伤口处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有意志力还在硬撑着。 宗政锦站在离她十步外的大树下,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失神道:“是你?真的是你?没想到真的被我等到你!” 苦苦寻找了这几日,没有任何头绪,那姑娘好像是蒸发了一般,可他的心却再也抹不去那抹身影了,唯一的信息就是她有可能跟宸王府有关系,于是他用了最傻的办法,在宸王府外守株待兔,谁想,真的被他等到了。 大步流星地上前,一靠近她就闻到了血腥味,再看她那失血的脸色与虚晃的身子,紧张地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扶到了怀里:“姑娘,你受伤了?” 慕十七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碰到他,身体虚软到压根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了,只能任由着他这么把自己环在怀里。唇瓣弱弱地吐着气,身子抖得厉害。 宗政锦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把一个用力就弄疼了她,可她就这抬着下巴望着自己也不说话,他只能自己去寻找她的伤口。 很快就发现那插在腰间的飞箭和那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心不由地一阵窒息感,满脸心疼:“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你先忍着点。” 慕十七咬着唇,想再使些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没想手臂只能搭在他的胸膛上,借不上一点力,也顾不得太多,尽量压低了声音,隐藏自己本来的嗓音道:“你放开我!” 第43章 心生嫉妒 独孤宸听暗卫来报说她出现在了王府附近,想着大半夜的,她一定有急事,终究是放不下她,赶了过来,就看见相拥着的两人,唇角扬起漫不尽心的冷笑,他尽然会真的以为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对宗政锦没想法,什么不嫁配不上都是鬼话!如今还不是投怀送抱,你侬我侬。 再看那宗政锦一脸的怜惜与心疼,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而他怀里那个娇小的女子,正扶着他的胸膛,轻轻喘息着,让人不禁浮想连连,刚刚两人有过多么激烈的深吻,才会有那样的娇喘。 独孤宸从不知道自己的心底一会生出这种名为嫉妒的情愫,连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双眼猩红,双手攥成了拳都没有发现。 他毫不隐藏的冷冽气息,也让靠着的两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慕十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娇声大喊:“独孤宸,帮我!”一边喊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宗政锦,半倚在青灰色的石墙上,大口喘息着。 独孤宸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也就立刻发现了她的异常,飞身过去,把人拦腰抱起,就要离开。 宗政锦在她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凉透了全身,他能忽略掉她几次想要推开自己,却不能骗自己,她在向独孤宸求助时,自己那一瞬间空落的怀抱,又多么的难以承受。至始至终,不管是上一次见面还是这一次见面,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等等,你要带她去哪里?”怕她再次消失,急着出手去拦。 “让开!”独孤宸冷硬道。 “把她还给我!”宗政锦不依不饶,抓住他的手腕。 “来人,拦住他!” 独孤宸一道命令,就有数十人飞身出来把他围住,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独孤宸!”宗政锦被数十人困着,厉声喊道。 鹤羽是被踹门给惊醒的,然后就见他家那冷面王爷,宛若珍宝般地抱着一个人进来了:“你快帮她看看。” 慕十七窝在他怀里,逐渐失去了意识,药效太强,而她这副身子的抗毒性又太弱了,昏迷前还紧紧地攥着独孤宸的衣襟,出于本能怕自己摔下来。 于是鹤羽在震惊的同时,不得不佩服慕十七姑娘,敢把王爷的衣襟扯开,在王爷怀里吃豆腐。 “三流的迷药加麻药,解药喝下去,一个时辰人就会醒了。” 鹤羽认真地解释给他们家冷面王爷听,视线落在慕十七那被咬破了的唇瓣和舌头上又道:“这慕十七姑娘也是个硬气的,为了不让自己昏倒,居然自己咬破舌头,瞧着这腰上的伤,应该是硬撑着过来的。” 摸索着又看了她腰间插在着的飞箭,低声咒骂了声:“娘的,谁他妈这么恶毒,这箭上涂了迷药加麻药也就算了,还整了倒刺,下午还好好的,这慕十七大晚上的去哪走了这么一圈回来,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惨!” 独孤宸面色依旧难看的很,可那双大手却忍不住地去曾她额头的汗珠。拿眼去横一直啰嗦着的鹤羽。 鹤羽被他瞪得一缩脖子,换上一副兢兢业业的表情:“哎,纵观这整个盛京,也就我能拔这箭了。” 他也舍不得慕十七姑娘受罪,迅速地准备好器具与药草开始拔箭,想他曾经在战场上血雨腥风残肢堆里什么惨状没见过,这姑娘身上的伤还真不算事,可瞧着他们家王爷那表情,怎么?是不相信他吗?这么点伤,他出马那还不是一盏茶的事。 划肉拔箭,止血包扎,他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呀,怎么王爷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自己呢? 拍了拍手:“好了,等她醒来,再喝一碗药就成。” 王爷,你又不是没见过箭伤,你自己不是还被人射过四五箭,插在胸口处,也没见你这副表情啊!当处还说这点伤死不了,怎么这会伤在了慕十七身上,就成了致命的伤了? 慕十七伤口虽处理好了,可她这副身子毕竟拼不过以前那个铜筋铁骨的身子骨,箭伤带来极速的发热,娇小的身子有些烫人。 独孤宸忍不住拿手去蹭她的小脸,高于常人的温度让他剑眉一皱,看向床边正洗着满手血迹的鹤羽:“你看看她,好像在发热!” 鹤羽擦了擦手,解释道:“王爷您放心,这是箭伤带来发热,很正常,熬一熬就过去了,没事!”这点伤,再加上他绝妙的处理手法,这姑娘最多也就算是失血过多。 慕十七虽还昏迷着,可蹭着独孤宸的小脸凭借着本能依偎着独孤宸有些微凉的大手,红扑扑的脸蛋一扭,诱人的红唇意外地触及到了他的手心,痒痒的软软的,令他心跳有些加快。 鹤羽瞧着他们家王爷那越摸越不舍的表情,暗自咧嘴笑了笑。可人家姑娘昏迷着呢,您这样吃豆腐真的好吗? 再瞧瞧那昏迷的幕十七,啧啧,可真别说,这姑娘这副我见犹怜的病仙子模样,谁能忍住啊!这也怪不得王爷转性。 过了一个时辰,幕十七渐渐转醒,腰间有疼痛感传来,可见她已经解了毒了。 微微扭头转脸,就对上独孤宸那双宛若星辰的眸子,深邃悠远,好似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谢谢!”嗓子有些干,声音略带沙哑。身子一扭,牵带到了伤口,蛾眉微微一皱。 独孤宸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起身出了屋子。 鹤羽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搞好他们家王爷形象的机会,于是一直在幕十七耳边叨念着:“我可从来没见过王爷紧张过谁,瞧瞧刚刚抱你回来那副模样,我还以为他自己种箭了呢,我瞧着他恨不得能替你受过才好,我跟你说啊,虽然这毒是我解的,伤是我治的。可你也要在感谢我的同时记住王爷的恩情啊!” “再说说你吧,死抱着咱们王爷,怎么扯都不松手。你是不知道你自己往王爷怀里钻的模样…” 第44章 锦绣心思 幕十七柔柔地笑了笑,嘴角弯弯,又是那副勾人魂魄的小摸样:“白雪如春、三月红花、含笑如烟换你现在闭嘴,让我休息下可好?” 鹤羽心底暗道,就知道她是个小妖精,可他真的受不住这三样毒药的诱惑啊!双目闪烁:“成成成,我现在就走!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一溜小跑出来,把门带上了,才发现这姑娘至始至终都睡在他的床上!现如今他又不敢去赶人,只能认命地去客房凑合一晚了,哎,这年头做大夫的难,做宸王府的大夫更难! 慕十七躺着,瞪着床顶的桃木雕花图案,心里却一直忍不住去想鹤羽那些唠叨的话,她记得昏迷之前孤独宸那安全有力的怀抱,与宗政锦的竹香儒雅不同,他的气息猛烈而又让人心安,就好似,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就好似她如今躺在这府邸,这间屋子,这张床,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就在附近。所以,就算她在慕家闹出那么一大堆事,她也不怕,因为她知道,她在这里是安全的。这整个盛京能让她安心的地方也只有这里。 第二日是被独孤泊那压着的撒娇声吵醒的,隐约还能听到鹤羽在一旁劝着他:“慕十七姑娘还没醒呢,你别扰了她养伤。” “可是,我想看看她,伤得重不重。那我就在门外等着好不好?等她醒来了,我们再进去。”小家伙打着商量。 屋内慕十七忍着疼,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外面喊道:“都进来吧!” 小家伙得了允准,挥着胳膊往里凑,抱着他的熊哞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入。 “慕姐姐,你怎么受伤了?是谁打伤的你?小泊去替你报仇!”小家伙一进来就闻见一股子血腥味,再对上慕十七那张有些失血的脸,天生的王者气势就摆了出来。 幕十七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身子好了,长大了再替我报仇!” “那我告诉小叔叔,小叔叔特别厉害,他可以为你报仇!”独孤泊的心里,独孤宸无疑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 可慕十七却不认为,独孤宸会为了自己插手幕家的事,世家内部的争斗,他一个王爷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插手?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弱到需要别人的帮助,慕钦所做的一切,她会亲手一一讨回来。 —— 昨晚的幕家 慕钦捂着发麻的手臂,一手扯下木柱上的匕首,抖开了纸条扫了一眼。脸色突变。 其实纸条上就一句话: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如果慕老将军出事,你也活不了! 他对老爷子下的是慢性毒,这才几日的光景,就被人查了出来,还同样给自己下毒替老爷子报仇来了!看来他是小瞧了老爷子的实力了,可若是老爷子知道了自己下毒的事,那又为什么没有直接来找自己算账呢?这个神秘的女子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老爷子中毒了,又为什么要替老爷子报仇呢? 警告自己,却又不直接杀了自己!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瞅着慢慢红肿起来的手臂,那灼热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额头冒汗,毒已经开始蔓延了起来,他凝聚着气息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去找大夫,全盛京最好的大夫!” 慕十七配制的毒,若是这盛京随便一个大夫就能解了,她也不必去当那什么唐门门主了。 十几个大夫同样的态度,摇头:“恕在下无能无力!” “解不了!” “不知道是什么毒!” 更有甚者:“命不久矣!节哀!” 慕钦烦躁地暴跳起来,扫落一桌子的茶具。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把府里的主子都惊醒了,连慕钦这么严密的防备都能突破,若是个跟慕家有仇的人,难免会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小妾们哭哭啼啼地缩做了一团:“家主,我们该怎么办?那个刺客还没抓到吗?” 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说是人跟丢了。盛京这么大,他也没地方可寻人去。 “滚!”被哭得更加烦躁了,一个大步踹上那小妾,“我还没死呢,就在这哭丧,娘的,老子先杀了你!” 慕瑶见状,上前劝道:“父亲大人,莫要气坏了身子,依瑶儿看,先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解了您身上的毒,瑶儿愿意去一趟千医馆替您请良医。” 慕钦眉眼锐利,虽中毒,可心智还在。御医殿,结庐堂,千医馆,权衡再三,也只有千医馆可以去求了。 宗政家与幕家一直有些往来,这千医馆的主人是宗政锦,宗政锦不管是装的还是如何,最起码要比独孤宸好说话的很。以他慕家家主的身份,应该没什么问题。 慕瑶也不敢耽搁,拿了他亲笔书信就赶去了千医馆,却没想到大半夜的居然能遇见宗政锦,一张脸红了个透彻:“慕瑶见过锦绣公子。”同样是宗政家的公子,可这宗政锦却是优秀的太多了。 宗政锦来千医馆不为别的事,只是因为在独孤宸那里受了阻碍,却又担心那女子,这才来带上最好的大夫和药材,打算去宸王府求独孤宸让他为那女子医治。 却没想会遇到慕家嫡女:“慕姑娘这大半夜的是?” 慕瑶道:“家主刚刚遇刺,中了奇毒,想请千医馆的大夫前去慕府替他解毒,还请锦绣公子行个方便。” 那一脸的担忧,旁人一看可真是父女情深。 然而宗政锦却只听到了她的前半句,刚刚遇刺?这么巧那女子也是刚刚出的事?这两件事会有联系吗?他之所以能称为锦绣公子,可不是单单凭借着他的长相和家世。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多少次宗政家的难题都是他想办法克服的,简单的几件事,他却能感觉出其间的牵扯。 关心道:“那刺客可抓到?” “没有,不过中了一箭,应该是躲了起来,待明日在全城搜索。”慕瑶仅有的那点脑子基本上都用在了慕十七的身上,所以这回宗政锦稍稍温柔了些,她便全说了。 第45章 身份之谜 “哦?”宗政锦音调一杨:“不知慕姑娘可看清了长相,若是能有个画像,景秀也可差人助一臂之力。” 同样是中了一箭?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独孤宸手下能人异士那么多,为何要派一个小姑娘去慕家那群虎狼堆里冒险!双手一握,气息有些不稳。 慕瑶心里高兴,觉得宗政锦是为了自己才愿意出手的,心里乐坏了:“只知道是个漂亮的女子,我没瞧见,可家主瞧见了她的样貌,如果可以,待我回去向家主讨要张画像,到时候再给锦绣公子你送过来,好吗?” 能拉到宗政家这股助力,她在慕家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宗政锦应付地嗯了声,眸色转深,心中已经大概能确定了,那独闯慕家的女刺客,就是出现在宸王府外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可他却想不通,那姑娘与慕家到底有何仇恨!独孤宸为什么不出手? 太多的不明白堆积在心头,可他来不及细想,随便安排了个大夫跟着慕瑶去了慕家,而自己则是带着几个医术最为高超的大夫去了宸王府。 独孤宸在慕十七那折腾了完了,就听到门外有人报,说是宗政家的公子求见。 大半夜的,正经地递上了名帖,这宗政锦到底想干嘛? “退了!”甩下名帖,径直离开。 宗政锦已近做好了硬闯的准备,带着十几个护卫和大夫在大门外纠缠了起来,虎啸等几人早就在独孤宸抱着慕十七进门的时候就都起来了,几个人立在门外,妥妥的一道不可攻破的人墙。 “宗政公子,别人敬你怕你们宗政家,可我们宸王府向来是不怕的,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你这三番五次的硬闯我们宸王府是何用意!”跟在独孤宸身边的那几个都不是好想与的,平日里也就服独孤宸一人,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什么锦绣公子,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而已。 话里不留一点情面,动作也招招不留情。 “劳烦各位去告诉宸王,宗政锦无意冒犯,只是关心那位姑娘的伤势,我带来了千医馆的大夫,想替那位姑娘看看伤势而已。”他知道独孤宸做事向来随心,毫无礼数礼法可言,自然也不会给谁的面子。 “那就更不劳公子担心了,我想我们府里的结庐堂应该不比您的千医馆差到哪里去吧?”笑话!千医馆了不起吗?好在这会鹤羽没出来,要是被他听见了,难保不把这一众人大夫骂的狗血淋头。 “那景秀还想见了那姑娘一面,确定她平安无事就好。”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魔怔了,抛开了一向高贵不可及的面子,一次次的低头只为见她一面。 可虎啸他们这几个是得了独孤宸的命令,守住宸王府,一只苍蝇都不让飞进去的。 于是两方势力居然就这么对峙着纠缠了一夜,闹的沸沸扬扬,却没人敢靠近过来看热闹,这可是独孤宸的地盘。 慕十七这边早晨吃好喝好的跟独孤泊嘻嘻闹闹的,早就忘了腰间的伤了,可外面虎啸他们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被宗政锦的毅力打败了,连早饭都没得吃。 鹤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昨晚到今天早上都一直被逼着照看慕十七的伤势,这会见只有熊哞带着独孤泊过来,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熊哞只道:“门外来了群无赖,死赶也不走!” “谁这么大胆子,赖到咱宸王府门口了?不行,我得去瞧瞧这个嫌命长的家伙。”看热闹可不能少了他,叼着馒头就飞身出去了。 回来又添油加醋地给慕十七描绘了一番,重点是为了突出宗政锦的无赖与他们王爷的强大:“我说慕十七姑娘,你这小桃花儿可真是旺得很啊!这锦绣公子可是死了心地在外耗着呢,啧啧,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过我瞧着千医馆那些老家伙都快饿晕了,哈哈,真好笑!” 慕十七也想不通,宗政锦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执着,还带人闹到了宸王府,想到昨天晚上,他搂着自己时候的那股力道,分明是不想放手的!她许是真的关心她的。 “那宸王呢?就由着他这么闹吗?”独孤宸呢?她发现自己最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她这边跟鹤羽刚聊了几句,那边虎啸突然进了屋子:“慕十七姑娘,王爷问你的意思,宗政公子想见你,你见还是不见?还有,宗政公子说他知道您的秘密,但是您放心,慕家的事,他会替你处理……” 慕十七皱起了眉头,缓缓地点头:“让他进来吧,我见!” 心中一顿,他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不管如何,与宗政锦,她突然不想再这般两个角色再演下去了。 独孤宸立在门外的身子,在她那声我见后,突然一僵。不管自己怎么拦着,她终究还是要见他的。 宗政锦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见自己,那原本死寂般的心脏突然又活了过来,步入屋子就见她半倚在床上,弱弱地看着自己,可那样貌却依旧美的让他呼吸一滞,不由地心疼起来:“姑娘你的伤?” 慕十七灿然一笑:“我的伤没事!多谢宗政公子关心!公子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宗政锦呼吸一滞,视线一直盯着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知姑娘芳名?” “宗政家的别院,烈酒银针逼出蛊毒,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慕十七悄然一笑,宛若仙子般的面容更加耀眼了,那眸子里仿佛星光万丈。 聪明如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就猜了出来,再看了她一眼,木然地瞪大了眼:“你是慕十七!”那日的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而慕十七是除了宗政家那几个侍卫唯一知道此事的人。 慕家家主中毒,幕十七会解毒自然也会制毒,加之那日安王夫子殿选时她的出彩表现,所有的事联系到了一起,他突然大彻大悟! 内心却难以平静,一脸痛苦:“你为何要隐藏样貌骗我?” 第46章 我照顾你 慕十七没办法忽略掉他脸上的伤痛,吸了口气道:“我并非有意要隐藏,你也是在世家生存的人,世家的那些无奈你不懂吗?没有爹娘的孤女,若是还有一张这样的脸,你以为我还能像现在这么安然的活着吗?”她不是向他诉苦,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残酷的事实,世家的生存技能。 宗政锦却更加心疼了,一个健步上前抓紧她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的这些苦。现在你不用再害怕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门外一个个的站着干着急,这眼见着两人就要情到深处,抱在一起私定终身了,怎么王爷还不出手呢! 独孤宸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躁不安,虽隔得远,可那屋内的一切他瞧的仔细,听的真切。 没想到,她与宗政锦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恩情,那如此便是更好了,宗政锦想必会更加爱慕她非她不可吧! 慕十七急着挣脱开他的手,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你,我就是慕十七,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神秘女子,你不必再苦苦纠缠在王府门外了,我与慕家的事,不管你知道多少,我都不希望你出手去管,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她的拒绝如此明显,宗政锦只能苦涩一笑:“慕家的事,你若不希望我管,我就不管!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他言语生涩,却充满真挚。与那日寿宴上的仓促求娶不同,她能感觉出他眼睛里迸出的炙热火花。他是真的! 慕十七没尝过****的滋味,只觉得听着他的话内心暖暖的。 若说不感动,那她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身子伤了,反应也略有些迟钝,就这么愣愣地被他拥在了怀里也忘记了挣扎。 鹤羽气的要跳脚,睡在他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抱着给他们家王爷戴绿帽子,这慕十七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他还以为终于有个不一样的姑娘出现来拯救他们家王爷了,谁知,也是个禁不住小白脸勾搭的,早知道,他就在她伤口上撒一把盐巴好了。 总之这一幕,他看着不爽,就破坏掉,大声嚷嚷着:“好了,换药了!还请宗政公子出去!” 慕十七也只是失神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已,早在鹤羽嚷嚷声起之前就推开了宗政锦,视线定在门外那棵大树下的身影,身子一僵,他也在! 宗政锦带来了一大堆的药,像一坐小山一般堆积在桌子上,鹤羽嫌弃地挑挑拣拣:“啧啧,这千年老参品相太差;这冬虫夏草也太小了吧!呦,还有雪莲呢,果然是大手笔!怎么着?觉得咱们宸王府拿不出这些个东西来吗?” 她受了伤而已,又不是要死了!东西他收下了,可不见得要给这无耻小人用上。 慕十七对于鹤羽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用得着他这么横眉冷眼酸言酸语的。 宗政锦一改这几日颓废的状态,安静地站在一侧,面带微笑,又恢复了往日那个锦绣无双的世家公子模样,由着鹤羽挑三拣四的刻薄言语,可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慕十七。 他这么看着弄得她实在是有些别扭,她以为自己已经与他讲的很清楚了,视线飘出去,透过门外的众人,落在那抹转身离开的炫黑色身影上,声音有些急促:“我要说的已经与锦绣公子你说清楚了,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十七管不了,只是还是烦请公子不要再来宸王府打扰到宸王爷了。” “宗政家的千医馆汇集离国的国医圣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那他就可以天天看见她了。 慕十七坚决地摇头:“不用了,鹤羽的医术很好,再者我并不想节外生枝,若是可以还请锦绣公子替我保密,就当没有见过我。” 宗政锦以为她怕他跟独孤宸闹的不愉快,自己又何尝愿意与独孤宸交恶,只是知道她在里面还受着伤,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既然是见了面也摸清了她的身份,那他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的了。 慕家在,慕老爷子也在,她就跑不了。 “那你先在宸王府养伤,我以后再来看你。”报以最温柔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宗政锦终于走了,可鹤羽等人却是怨声连连,什么锦绣公子温文尔雅,就是难缠的小人。 独孤宸再也没有出现在慕十七的屋子,只是让人传了话,行程推后。 慕十七自然知道他是顾忌着自己的伤,可如今她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盛京了,一来是为小泊的身子着想,越在越好。二来,她怕她没有按照计划出行,老爷子瞧出破绽来,让他老人家担心。 她让鹤羽把自己的想法又转达给了独孤宸,鹤羽这两日对她那冷眼白眼翻得那叫一个勤,依旧递了个白眼给她:“要说你自己说去,凭什么你惹的祸,我要去承担,哼,不去!” 慕十七倚在床沿,如今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房子,雕花桃木大床绸缎锦绣软被,满眼的新鲜花草,婢女端着一小桌子的吃食,放在床上。她一边小口押着补汤,一边充满不解的看向鹤羽,她惹了什么祸? “慕家人找来了?” “不是慕家人,是宗政家人!那个宗政锦的事你不会忘了吧?”鹤羽语气不善。 慕十七秀眉皱了皱,宗政锦的事可谓算是个意外,她真的不知道那晚为何会遇见他,也不能理解他执着着要见自己的心。 既然鹤羽不愿意传话,那她也指望不上这些个见到独孤宸连头都不敢抬的婢女小厮们了,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腰上的伤,她基本没放在眼里,外加鹤羽处理的手法和宸王府上好的药材,她下床走了几步路,除了一点轻微的疼麻感,基本上没什么大感觉。 夜色下,月凉如水,她简单的梳洗了下,又换了身衣衫,才觉得自己这几日蓬头垢面的形象稍微好转。 第47章 她的歉意 独孤宸的院子她还是第一次来,与她的花花草草,果树亭台不同。一入内就是满眼的松柏,显得异常肃穆冷情,与他的人倒是相得益彰的很。 宽敞的正屋内火烛跳动着,她近前就看见窗户上映着的人影,依旧是那么挺拔的身姿,正握笔急书着。 她早就知道他不喜欢与人亲近,却没想身边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清清冷冷的院子只有他一个孤影。秋风瑟瑟里更显得孤寂凉薄了。 他警觉性很高,她还没走几步,他就从屋内飞身出来了,俊眉轻拧,看到她好似有些吃惊,而后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冷情:“有事?” 慕十七一直觉得他为人冷淡,可这会两人站在秋风里,她能感觉到他比以往更疏远了。 “关于行程推后的事,我身体很好,没有必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推后行程。”她看向他,表情极认真。 独孤宸隔着不算近,可却能看到她有些红润的小脸和那肩头的落叶:“我在盛京还有事要处理,十日后启程,慕老将军那,我会替你解释,还有别的问题吗?” 他知道她异于常人的坚强,可她的身子也是肉长的,受伤了也会留血,独孤泊的身子并不是种的急需解去的急性毒药,暂时也没有生命之危,所以他决定推后几日。 “我,没有了!”慕十七尴尬地憋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为了自己。早说嘛,害的自己怕耽搁大家而不好意思。 “那锦绣公子的事,你还生气吗?他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挑衅宸王府的。”她觉得这事,她得出面。是她的责任,她就不会躲避。 独孤宸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好似要一眼看进她的心里:“你们什么关系,需要你来替他求情!” 慕十七一顿,没想他会突然这么问:“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宸王府或者宗政家,不管如何,他总归是因为我才与宸王府前挑事,如果因为我住在这里而给你带来了麻烦,那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这点骨气,知道她说白了也就是个替独孤泊治病的大夫,独孤宸没有义务收留自己,给自己用这么些上好的药材。 她这话说的是极认真的,如果她在宸王府给大家带来不便,她会选择离开,当一个人的坚强成为了习惯,她就不会觉得谁就该理所当然的帮助谁。 唐门的这些年摸爬滚打过来,她见过了太多的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然而她也并不觉得这样就是错误的,换做是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会去浪费这可笑的良善之心。 独孤宸没想她会提出要离开,幽暗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深沉:“外面慕家正在全城搜索杀手,除了这里,你哪里也不准去!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耽搁到小泊。” 雀鸣早在她受伤的那晚就收到了情报,她居然敢孤身一人去慕家对付慕钦,他虽然没有把慕钦放在眼里。 可慕家能让他做家主,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那慕钦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连慕老将军都被慕钦软禁着,她这点道行能保住小命已经算是万幸了。 不过这丫头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听说那慕家家主身中奇毒,如今正大肆的寻找名医呢! 这丫头能解了宗政锦的蛊毒,又能稳住小泊的病情,这次居然给慕钦下了让盛京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奇毒,看他也是小瞧了她。 慕十七并没有反驳,她并不是喜欢无理取闹的人。他的话对,她就听! 十天,她在宸王府一门心思地养伤,再加之千医馆和结芦堂源源不断的大补药,身子恢复的比预想的还要快。 独孤泊每天都来她这窝着,就趴在她的身边,一会拉着她看小话本,一会摸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逗着她乐。他那些稀奇古怪如获至宝的小玩意儿,慕十七瞧着一点也不稀罕。 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对小家伙越发的疼爱了,闲着无聊就让熊哞在院子里砍了些竹子,亲手给小家伙做了几样玩意儿啊! 谁会想到她那双专门制造唐门暗器的手会有这么一日给小孩儿做小玩意儿。 十八道机关的八宝盒,小巧精致的连弩竹箭,一拉机关就能展翅而飞的机关鸟。 她这些东西,别说独孤泊惊叫连连爱不释手的,就连熊哞他们几人也瞧着稀奇,忍不住从独孤泊那骗到手耍上几下,可小家伙护得紧,睡觉都抱在怀里,还让人准备了个大牛皮背袋,把一干东西全都装了进去,随身带着宝贝的很。 临行前,还去宫里炫耀了一番,可把萧祁给眼馋坏了。好不容骗到手那只小连弩,还不死心,任性地跟着他屁股后面也出了宫,直奔宸王府。 独孤宸听说皇帝来了,眸色变了变。又报,直接去了慕十七姑娘的院子,就见王爷起身大步冲了出去。 慕十七闭目养神,这几日躺的人越发地慵懒了,一堆青丝披散在肩头,柔柔地垂在腰间,一缕绕在胸前。 萧祁的身份在宸王府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的,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身后服侍的公公哎呦哎呦地跟着哼着,这小皇帝的性子风里来雨里去的,他这条老命都得被他折腾完了。 熊哞最近除了要看着小安王,还要白天里做慕十七姑娘的门神,这会小皇帝径直地往里冲,他大锤都还没来得急抽出来呢,就见小皇帝闪了进去。 萧祁玩心重,可也是离国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他那点小心意虽没有全部用在武力上,可那轻功确实是难遇敌手。滑不溜湫的,他们这几人里也就只有擅长轻功的雀鸣,估计谁也逮不住他。 萧祁侧身进屋,就对上一双略带薄怒的水润眸子,那眸子里有着被人打扰到的不悦。那张脸艳若桃花,啧啧,比他后宫里那些别人塞进去的各种美人漂亮太多。 咋咋呼呼地道:“宸王叔也太不厚道了吧!私藏了这个大美人在府里!难怪孤赐他美人,他都推掉了!” 第48章 霸占着她 盯着她的脸又上下打量了会:“不对啊!不是说慕十七住在这屋子里的吗?你在这,她人呢?孤找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呢?” “不知圣上找我何事?”慕十七直了直背,问道。 “啊……你是慕十七!”萧祁大喊一声,跳起来,指着她!压根没有注意保持自己稳重成熟的形象。 熊哞、独孤泊、鹤羽、独孤宸陆续赶来……不一会,这屋子里就挤满了人。 独孤泊被放在了大床上,扭着身子滚到了慕十七身侧,手里抓着慕十七给他做的机关鸟,率先开口:“小叔叔,皇帝哥哥要抢小泊的东西。” 独孤宸脸色不大好看,冷眼盯着他。 萧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宸王不说话! 嘻嘻笑笑地打哈哈:“我没抢,就是借来看看。”说着把怀里的小连弩递给了独孤泊,摸了摸他的脑袋:“皇帝哥哥怎么会抢小泊的东西呢,那个小鸟能借我瞧瞧吗?” 独孤泊被他骗过一次,这次警觉了起来,抱着宝贝往里躲。 萧祁那身子刚想往床上爬,就被人给扯了下来,独孤宸黑着脸:“圣上看来最近挺闲的,边疆的粮草短缺,南方的水患,西面的草寇暴乱,大楚三公主和亲,不知圣上打算先处理哪一件呢?” 萧祁这个皇帝当得一点也不顺心,天生不喜欢被束缚,向往自由自在的侠客人生,可偏偏又生在了帝王家,只能被迫坐上这位置接受这份责任。 在别人看来,独孤宸功高盖主,试图掌控朝政。 可只有他知道,这江山若不是独孤宸愿意,根本轮不到他来坐。若不是独孤宸守着,他就算坐着也坐不稳! “呵呵,孤不是来给小泊儿送行的嘛,顺便再来看看王叔和慕十七姑娘。哎,小泊儿过来给孤抱抱,这一走啊,孤可想的紧呢。”独孤宸的威胁次次都能戳中他,奈何他一看到这些烦心事就想撞墙,只能妥协。 独孤泊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躲在慕十七的身侧就是不出来。萧祁讪然一笑,那眼睛盯着那机关鸟转呀转的。 独孤宸瞧他这点出息,恨不得给他一脚,把他踹回皇宫里去。若不是萧家只剩他一个,他也不会逼着他做这个他不愿意的皇帝。 萧祁早在独孤泊那把话都套了出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慕十七:“慕十七啊!那什么,要不你就别跟安王他们出去了,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多么辛苦啊,不如到孤皇宫里住上一段时间,如何?” 慕十七拿眼斜他,这些逗孤独泊玩的小玩意儿,他一个一国之主眼馋成这样真是让她大开眼界,难怪百姓都道,离国若是离了独孤宸,那时时刻都有被别国攻下的危险。 “慕十七是小安王的夫子,又不是圣上的夫子,自然是跟着小安王一块,怎好去宫里叨扰圣上。”他再怎么玩物丧志不务正业,毕竟也是个皇帝,慕十七态度算是不错的了。 萧祁道:“不叨唠,不叨唠,要不孤也认你做了夫子如何?”然后教他吹竹笛,做机关鸟儿,岂不美哉! 独孤宸真不知道这萧祁能不要脸成这样,大手一伸把人提溜了出去:“回宫!” 萧祁急了:“宸王叔你藏着慕十七不让孤带走她,你就是你自己心里想霸占着她,你瞧着她漂亮想,想把她纳为己有,打着小泊的幌子,想要暗度陈仓!” 眼神儿飘荡到独孤宸那黑沉的脸上,声音越来越弱:“宸王叔,你不会真喜欢慕十七吧!” 独孤宸脚下步子一顿,抬脚踹上他的屁股,直接踢出门,然后把院门关了起来,他做事向来不去解释,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不会用嘴。 只听着门外公公哎呦喂哎呦喂的叫唤声。 萧祁是故意拔高了声音的,所以慕十七听到真真切切,可她完全当他是小孩子得不到东西在耍赖,独孤宸会喜欢她?这压根不用拿脑子去想也知道不可能。 瞧人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萧祁也就刚在院子外哼哼,哼完了就只能认命走人,不过还是命人抬了一大堆东西到了宸王府,美其名曰是圣上赏的,可慕十七却还连带着收到了一封亲笔信。 这人,还没放弃拜师的念头呢。 十天到了,众人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三辆马车几匹骏马,慕十七觉得挺好的了,可较之独孤宸和独孤泊的身份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她放心不下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回去看了一眼,祖孙两拉着手聊了半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慕十七借机替老爷子把了脉,看来那招对待慕钦挺管用的,吓的他不敢贸然对老爷子出手了,那她就放心了。 只要慕钦一日不解毒,那老爷子就一日安全,而她的毒,只有她能解! 这几日,宗政锦好像也销声匿迹了般,她想兴许那日的谈话起了作用,却不知是某人利用手段把人支离了盛京。 车队才出了城门,小家伙就忍不住把脑袋探出了马车,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也能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慕十七与独孤泊一辆马车,独孤宸一个人一辆马车,还有一辆马车拉的是粮草,其他众人骑马分散在前后左右。 炫黑色的布幔在风中飘荡,枣红色的骏马在风中驰骋,一行十几人,在官道上畅行无阻。慕十七早就准备好了给独孤泊应急的药,再加之她独门疏通经脉和穴道的手法,所以也就由着独孤泊看什么的稀奇地往外钻了,只是拿衣带系着他的小胳膊,怕他摔下去。 小身子大汗淋漓地退了回来,还没过兴奋的劲头:“慕姐姐,你看那里,有大鸟,好像是只老鹰!” 慕十七被他扯着胳膊,就着他拉起的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那是风筝!” “风筝!可以飞那么高吗?还是老鹰的模样,我也想要。” “嗯,等到了下个街市上,我给你买。” 于是独孤泊的百宝箱子里又多了一件宝贝。 独孤宸估计还是担心小家伙的身体,时不时地让人送吃的喝的过来,她几次撩起车帘往前看,都能与他探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第49章 夜的嘶吼 小家伙小脑袋探出来,愉快地朝着他挥了挥小手,兴奋地忘了他是那个冷面小叔叔了。 孩子的体力与新鲜度终于消磨过去了,慕十七瞧着那张安睡了的小脸,才觉得自己耳根清净了些。和衣把他困在身边,才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了下。 赶了一天的路,离盛京的城镇都还算比较繁华,虎啸在前面探路早就安排好了客栈,等着她们入住呢。 镇子虽小却异常的热闹,独孤泊睡饱了吃饱了又开始活跃了起来,饭后嚷嚷着要去逛集市,慕十七也是坐的腰酸背痛的,打算去散散步活动下筋骨。 她知道独孤宸向来喜静,可毕竟是关系到独孤泊的行踪,所以她还是问了下他,谁知他站了起来,大步先走了出去。 他在哪里,鹤羽和熊哞他们这些尽责的属下自然也紧跟着,其他人都已经够高挑出彩了,那熊哞跟一座小山样的身躯外加那两柄大铁锤,好家伙,路过之处众人退散。 对外面集市的熟悉程度慕十七比藏在深苑里的独孤泊好不了多少,也就是小时候爹娘一年带她出山几次的记忆,可她不似独孤泊那般小孩子心性,瞧着什么都是稀奇的。 就这么走走停停,怀里也塞了不少独孤泊送她的东西,狐狸脸谱、莲花彩灯、会叫的蝈蝈……现在,她只想抛开所有的烦恼,开心的玩闹。 她注意到了,独孤宸一路上都走在她们身侧,她们围绕着摊位挑选东西时,他就会静默地盯着她们,然后把拥挤过来的人群隔离开来。 这种无声的保护,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慕十七离开了盛京就不再往干净的小脸上画胎记了,这样清清爽爽的原本模样,难免会引来一众惊艳的视线。白日里躲在马车里面对的都是些熟悉的人,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可外面的这些人却把那眼珠子都扔她身上了。这么个小镇子,出现个天仙似的姑娘,那还不是一下子就传开了,再加上独孤宸他们俊逸非凡的样貌与气质,她们这一行人,走哪哪都躲着一大堆偷瞧着的。 那些小商贩们见她们过来了,比做成了一大笔生意还开心。嘴巴巧的就是一个劲的说好话,视线落在慕十七和独孤宸身上:“这位爷一看就是个贵人,要不给您夫人买只镯子吧。” 而那位所谓的夫人“慕十七”正认真地看着摊位上的首饰,闻言微微抬起头,又看了看独孤宸:“他不是我的夫君。”宸王爷的夫人,那就是宸王妃了,她可没那脸应承着,让别人误会下去。 放下了拿在手里的翡翠簪子,自己从刚开始进宸王府就一直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好像用的理所当然。这会再一细想,这样好像不太好,她待独孤泊好并不是有所图的,不行,她得找机会把欠他的还给他。 一条长长的街市终于逛完了,回到客栈,小家伙已经趴在熊哞的肩头睡着了,手里握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软趴趴的小手却紧握着,慕十七瞧着他这护食的表现,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哄了哄才把糖葫芦从他手里拿下来。 客栈的环境已经算是很好了,虽与王府的环境不能比,可热水热饭热茶也算该有的都有,慕十七快速的洗了个热水澡,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去独孤泊的屋子又瞧了一眼,她担心小家伙的身子受不住这一天的颠簸。 果然,小家伙睡到了半夜就浑身不安稳起来,她轻轻上了床,把他护在怀里,一下下地替他顺着背,却没有忽略他那扬起的嘴角。 小泊,不管前路如何,姐姐都会拼尽全力地护你安全,望你日日都如此快乐无忧。 然而前路漫漫,谁会知道又会有哪些艰难坎坷在等着她们呢? 经过了几日的官道畅途,舒服日子。 她们迎来了第一次野外露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群人只能在林子里生火扎营,鹤羽他们几个跟在独孤宸身边行军打仗,露宿野外那是常事,对于从小就生存在毒物恒生的深山野林里的慕十七来说更是没有任何不适应。 独孤泊稀奇地围在火堆边,圆溜溜的大眼盯着慕十七手里的烤鱼,火舌撩着鱼身,发出滋滋的声响,一阵阵烤肉的香味传出,瞧着小家伙那拼命忍着口水的模样,她温柔地笑了笑。 烤鱼,烤兔,再搭配上上好的高粱酒,一群人酒足饭饱,对于慕十七这一手高超的烧烤手艺,众人可是赞不绝口。 鹤羽对于她这项新本事,真是眼红的很,吃着嘴里的烤兔肉还想着要把这姑娘的配方给骗到手,可这姑娘貌似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夜幕下的星空异常美丽,深邃的幕布上点缀着颗颗繁星,月亮像颗玉盘镶嵌在夜幕上,照亮着她们这一整块空地。 可夜越来越深,鹤羽他们几个人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慕十七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只是她的性子向来不喜欢刨根问底。 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半夜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还是把她吵醒了,似是人的低吼,却又带着动物的野性,连从小就生活在深山里的她都忍不住浑身不自在了。小家伙也被吵醒了,缩在马车里的软垫上:“慕姐姐,外面是野兽吗?我怕!” 慕十七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脚步声,以独孤宸对小泊的保护,今晚这么大的声响,居然没人过来察看,这太不正常了。 一个借力翻身下车,视线扫视了四周才发现一个人也不在,独孤宸以及鹤羽居然一个身影也没有! 她刚刚好像确实听到一阵轻声点地的脚步声略过,可她没感觉得任何危险的气息,所以压根没警觉起来,这会才察觉不对劲,转身钻进车子把还在呆愣着的独孤泊抱在怀里又跃下了车。 抱着独孤泊,她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远离这个可怕的声音,她如今伤口虽然痊愈了,可脱离了独孤宸他们也很难安全的带着独孤泊回到盛京,毕竟这小子的身子太过孱弱了。 第50章 毒血发作 经过一番深思后,她决定循着声源找过去,很显然独孤宸他们一定在那边,可是却没有回来也没有留下信号,那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可又不像是有敌人来袭。如果是遇到了野兽,她身上带着的毒药绝对要比他们几个人死斗来得迅速有用。 低首问向怀里的小家伙:“他们有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去救他们,但是又不能扔下你,有些事不管你害怕与否都要去面对。你要跟我去吗?” 小家伙还是心有余悸,可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坚定:“我去!” 得到了心中的答案,慕十七微微一笑,稳稳地抱着他,脚尖点地飞身掠过草丛,几个跃起也顾不得腰间的伤口是否会裂开了。 鹤羽交代的什么静卧养伤,勿要使力都统统抛到了脑后。 她对于辩声识方向向来有一套本事,没有走一点弯路径直地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那似是低吼的叫声越来越近,长期与林间山间的野兽打交道,她可以判断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吼叫声,压抑着却又可能随时都会爆发而出。 独孤泊毕竟小,又长期被独孤宸照顾的不谙世事,什么时候听过这么可怕的叫声,心里惧怕的要死,却仅仅的巴着慕十七的脖子,哼都不哼一声。 慢慢地离,她们离的越来越近,天生的辨认识人本领,这会也发挥了作用,她敢确认自己面前不远处背对着自己分散而开站着的几人就是鹤羽他们。 再近了些,才发现,银色的月光下,独孤宸被一根手腕粗细的玄铁粗链子绑在大树上,而其它几人则是用力地扯着链子的末端,势必要把他困住。那一声声恐怖刺耳的怪叫低吼声居然是从独孤宸嘴巴里发出的,时而呜呜咽咽,时而悲鸣,时而嘶吼! “王爷,你一定要忍住啊!小公子还在等着你呢!”鹤羽一脸焦急地出声,试图唤醒独孤宸的意识。 其它几人则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扯着玄铁链子,怕稍有不慎让独孤宸挣脱开来。 慕十七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把独孤泊放在不远处的树丫上,厚厚的树叶遮住了他瘦小的身子,声音带着呜咽:“小叔叔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慕十七俯身弯腰,不与他多解释,只是拿腰带把他牢牢地固定在树上,十万火急地交代道:“不要乱动,我过去看看。” 鹤羽几人见了她俱是一惊,她不等他们开口,就直接飞身向前想要去看看独孤宸的情况,却听到身后鹤羽大叫不好:“慕十七姑娘,你快回来,王爷是血魔毒发作了,如今意识不清,根本不认人的,谁去就伤谁!” “血魔毒?他吃了血蝠洞里的血魔果?”慕十七脸色一变,充满吃惊的看向挣扎狂怒的独孤宸。 “是的!王爷在五年前吃了血魔果后,就会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血魔毒发作,整个人都会疯癫嗜血,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只会凭借着本能杀人饮血,大开杀戒!”鹤羽知道王爷一直想瞒着她,他也不希望这姑娘看到王爷这么不愿意示人的一面,所以这几日他们一直担忧害怕,谁知道,还是被她知晓了。 既然瞒不住,那他只能完完全全的托盘而出了。 “王爷也是为了替独孤家报仇,才会铤而走险,服用血魔果的,哪有什么天纵奇才,突然之间功力大增,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王爷的代价就是这个让人发狂,要死不死的血魔毒。” 鹤羽替他家王爷心疼,那个无所不能的鬼王,其实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为了仇恨失去了太多的可怜人。 “食用血魔果的人,不死也算是个半死的废人,他居然还能活着,也算是个奇迹!”慕十七喃喃自语,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卷儿打开,是一排排闪着银光的银针,纤细的手指捻起一枚,飞身向着独孤宸而出。 月色投向大地,洒下一层层的银光薄雾,而那个白衣女子,宛若掉落凡间的仙子,如今正翩然而起,似要腾空而去。 轻巧的身子宛若飞燕,落在与独孤宸一臂之隔的地方,抬头,那一直以来俊帅非凡的面孔如今却大为变形,狰狞恐怖的面孔,尖锐凸起的獠牙,发狂猩红的眸子,这血魔果果然是霸道的很,那种地方进去能活着出来的都算是个奇迹了,谁知他居然还吃了果子。 她本以为他只是个天赋极佳又有天生贵胄的身份的王爷,去没想,他远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他有太多的事让她吃惊了。 独孤宸张口露出獠牙,对着她一阵凶狠地嘶吼,胳膊虽被铁链束缚着,却突然抬了起来,冲着她伸了出去。 “啊,啊……”他不仅失去了意识,还丧失了说话的本能。 慕十七自然不会那么傻地让他去抓,好在他血魔毒发作,脑子也变的不太灵光了,她捻起银针一个转身,跃到他的身侧,把银针刺入了他的穴道,如此几个来回转身,一边避着他一边扎针,真是累的够呛。 然而让鹤羽他们几人吃惊的是,麻药迷药各种药都不起作用的血魔毒,居然被她这几根银针给控制住了。 独孤宸慢慢恢复了平静,血色也渐渐从眸子里退了出去,獠牙收起,狰狞的表情也趋于正常,嘶吼转为呜咽,越来越弱,渐渐熄了下去。 然后,在众人的吃惊中,慢慢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好了,你们把他松开抬进马车吧,明天一早他就没事了!”慕十七扭了扭脖子,酸疼感袭来,不爽地眯着眼。 这才想起树上的小家伙,忙着飞过去把人抱了下来,小家伙见独孤宸恢复了平静,才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小叔叔他?” “他睡着了,咱们也回去睡觉吧!小泊也该困了吧!”既然独孤宸没告诉他关于血魔毒的事,那她也不会越过他而去说这件事,毕竟,之于他们叔侄两,她还是个外人。 后半夜一夜平静祥和。 第51章 心疼人了 第二日一早,独孤宸就跟她道了声谢,血魔毒的恐怖之处就是在于你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他昨日清楚地记得她出现在他的眸子里。 “我希望下次,你可以带着小泊离的远远的!”他发起疯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他怕自己伤了他们。 在盛京他为了怕自己伤人,都是找一个无人的山洞,把自己用玄铁的链子镣铐把自己关起来,可这外面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昨晚凶险万分,若不是鹤羽他们几人合力死守住,也许第二****就会双手染满鲜血。 “你的血魔毒越来越霸道了,再有几次,鹤羽他们几人必然是困不住你的,信不信由你。” 她一边吹着碗里的热粥,一边答道,态度正常的,好似与她说话的就是个再也正常不过的人了。 “昨夜我发作起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就不害怕吗?”他不解,疯了的自己连熊哞他们几个男人都难以面对,而她一个弱女子却好似没什么事发生一样。 “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同样是中毒发作,只不过你这毒比较厉害特殊而已。”奇怪的毒她又不是没见过,唐门的毒千奇百怪的,还有不少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这血魔毒她听说过,还一直想要找机会去见见的。后来被叛徒害死,才没了机会去寻找,却没想这会有个活生生的服了果子没死的人。 她瞧着稀奇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害怕。 “慕十七姑娘,既然你能控制住这个毒,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能解王爷这个毒?”鹤羽一夜未睡,就一直想着这件事。 独孤宸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那股子希望,竖耳聆听。 慕十七摇头,道:“如果这个毒这么容易就让人解了,你以为还会那么多人会为了它去死吗?剧毒之物引人趋之若鹜,可真正能承受它带来反噬的人能有几个,实话告诉你吧,这血魔果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至于怎么解毒,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既然不可能,她就不会给他任何希望,她向来不说大话,也不会安慰人。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理由去吃这血魔果,她相信他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既然死都不怕,那这毒又有何惧。 是的,独孤宸不怕这毒,他只是怕自己会伤了自己在乎的人,他早就想过了,如果他们几人之力控不住自己,那到那个时候,他会让他们毫不犹豫的一剑杀了自己。 “你不用管我身上的毒,只要一心替小泊解毒就可。”独孤泊活的好好的,才是他全部的希望。 慕十七哦了声,算是应了他的话,心底却不免为独孤家感叹,好不容易留下两个血脉,却都身中剧毒,一个小的孱弱到可能随时早夭,那个大的更是种了连她都没见过的奇毒。 毕竟是血浓于水,小泊虽昨晚被吓的要死,可还是一大早就小叔叔长小叔叔短的担心着了。 “小叔叔也生病了吗?慕姐姐,小叔叔病好了吗?昨天他是不是很疼?为什么鹤叔和熊叔他们要拿链子绑着小叔叔,小叔叔很疼的。”童言童语,却是异常的煽情,慕十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只能骗他说好了,而独孤宸今晨确实完完全全的与常人无异了。依旧那般冷着脸,那般沉默寡言,气势逼人,几丈远的地方也没人愿意亲近。 独孤宸这个月的血魔毒总算是发作过去了,鹤羽几人松了一大口气,每个人要死不活的脸上才露出点笑来。 谁知休息的时候独孤泊却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小家伙躲到了后面装行李的马车里,正从箱子里拖着玄铁链子的一头用力的往外扯,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见那链子移动分毫。 没办法,对于他来说,这链子好似是不可移动的巨石,可他却并没有放弃,小手圈着链子,又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待慕十七找到他时,他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却依旧倔强的没有松手,白嫩瘦弱的小手指已经发紫发肿了。 “你这干嘛?”她心疼地把他抱了出来,想要训他,再看看那车里的铁链,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你想把铁链扔了?怕他们再拿这铁链去绑着你小叔叔是吗?”她试探着轻声问道。 小家伙欣喜地点着头,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嗯,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慕姐姐你帮我扔了它好吗?小叔叔被它绑着会疼的!” 鹤羽多愁伤感地在一旁抹着泪:“小公子,你这孩子,真是的,是想把你鹤叔给整哭吗?王爷,哎,你瞧瞧,小公子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你了呢。”欣慰,又带着心酸。 孩子,那个众人护在手心里的小生命,在慢慢的长大,总有一天他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你想过没有,扔了这根链子,他们还会有第二根,第三根,你要一直扔下去吗?记住了,有时候工具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使用工具的人。”她在给他讲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鹤羽知道,可这慕十七能不能把他说的,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坏人了。 “不会吧?小公子,你不会是想把我们给扔了吧!”他忍不住替自己正名。 独孤泊嘟着小嘴巴:“鹤叔你真是笨,把你们扔了你们还可以跑回来嘛,最重要让你们不能再跑回来!” 鹤羽瞧着他认真思考的模样,突然想到他们家王爷的处事方法,嗯,不能跑回来啊!直接砍了腿吧,要是太麻烦了,就送他去见阎王吧。 然而,独孤泊只想着把他们几人用绳子绑了,既能困住他们,又能让他们自我体会下被困住的感觉。 “我们那是闹着玩呢,真的闹着玩呢,我那是给你王爷治病呢,你忘了,鹤叔是个大夫呢!”这慕十七来后,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大夫了,还有个很牛的称号“医毒圣手”! 一个几岁的孩子,居然能讲出这些大人都不一定能看透的道理来,独孤宸也突然觉得小泊长大了,懂事了。而那个欣然而笑的女子,在无形中教会他一个有一个道理。 这一路上两人的相处,他都清清楚楚的瞧在了眼里,她不似其它人那般宠着孩子,却是独孤泊每次难受发生意外的时候第一个伸出手的。 第52章 溪边暗涌 而独孤泊也是对她越来越依赖,一刻见不到她就翘首以盼,望眼欲穿。两人待在一起的场面,更是温馨到不行,女子一脸柔情地搂着小娃娃,小娃娃满眼笑意的窝在她怀里嬉闹着。 独孤宸从不知道,那个看见自己就躲闪,不喜言语的小家伙会有这样童趣的一面。而他那张笑脸正是他给与不了的,所以这个女人,不管她有何秘密,有何目的,只要能让独孤泊能快乐,他都可以不去干涉。 黑亮的眸子扫向几步外的一大一小,鼻翼一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视线落在慕十七的腰间,对着鹤羽道:“去看看她的伤。” 鹤羽认命地提着药箱替她换药,不得不佩服他们王爷这异于常人的嗅觉和洞悉力。 慕十七有些吃惊,她昨夜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伤口扯开了,把独孤泊哄着睡着了,自己才简单的处理了下,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事,却没想独孤宸会发现她的异常。 鹤羽自然又想抓住机会训她一顿,可一想人家也是为了他们家王爷才伤口复发的,也就只能满怀歉意地对人家了。 一夜的折腾过后,大家都用了早膳,才重新整装上路。 前去探路的雀鸣已经骑着马折返了回来,与独孤宸汇报了下前路的情况,驿站粮草村落小镇连几道湖泊几个山头,都极为详尽。 这几日慕十七也充分体会到了独孤宸这几个手下的本事。 虎啸,使得一手好刀法,狂刀问天,所向披靡,排兵布阵一把好手。 鹤羽,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可慕十七不得不佩服他的医术,所谓医毒圣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别看他那小小的结芦堂,据说光离国就有几十个医馆药铺在他的名下,专门替他收集名贵药草,那些个小药童看着普通人一个,随随便便的拿出去都是堪比宫里御医的水准。 熊哞,壮若山丘,两把大锤背在身后,虽一脸凶恶,却是这几个人里最为老实憨厚的。久了你会发现他并不是空有个头的傻大个,精通地形探路,寻找水源,一双大手力大无穷。听说,以前跟着独孤宸在战场上,也是个众人敬佩的名将军。 雀鸣,传音堂的堂主,轻功绝佳,目光精锐,听觉灵敏,擅隐藏伪装,平日里话不多,可只要说话就没有一句废话。 狐誉,人如其名,精若狐狸,思绪缜密,被奉为几人里的智囊,一双巧手,易容之术堪称完美。慕十七这几日连着看他换了十几张面具,实在弄不懂这人这奇怪的癖好。 狼牙,居于暗处,属于隐形的存在,可却能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致命的一击,统领暗堂,手下一大批的暗卫死士,常年一身黑衣,冷面视人,那冷血的姿态毫不输于独孤宸。 有着雀鸣在前面探路,她们省去了不少麻烦,也避免了走弯路难走的山路。 可有些自然形成的崎岖与荆棘野林子是必经之路,她们想避也避不开。 群山环绕,绿茵遍地,山谷之中清风徐徐,溪流拍打着岸边的怪石,一道小瀑布从上垂下。溪水中鱼儿畅游,水草摇曳,这景致看在眼中别有一番滋味。 马车停下,感受着清风带来扑面的清爽凉意,因为天气有些微凉,慕十七只允许独孤泊在溪边用小手扒拉几下溪水,逗逗鱼虾,扯扯水草。 可小家伙还是玩得不亦乐乎,银铃般的笑声在山野间回荡着,感染了大家。慕十七也枕着手斜躺在软软的草地上,鼻息间草香野花香传来,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多久,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这么躺在草地上了,突然想起小时候,爹娘和她一家三口在深山里生活的时光,无忧无虑,每天都这么开心,可就算他们躲得远远的,事端并不会远离他们。后来她才明白处在那样的世家与圈子里,你只能一步步往上爬,与鬼斗,只有赢者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思绪收回,如今的独孤泊宛如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暗暗在心底做了决定,一定要护他周全,许他一世无忧。 许是玩的太开心了,只见那小身子一个踉跄,向前扑了过去。 慕十七吓的一跃而起,探着身子去拉他,眼前一个黑影先于她晃了过去,小家伙被独孤宸抱离了水边。而她由于动作太猛而没收住,直直地撞入了他的怀里。硬邦邦的胸膛撞地她脑袋有些发懵,她撑起胳膊才脱离了他的身子,纤细的手指触摸着他的胸膛,热度从那边传来,烫得她缩起了手指。 “下次要小心一些,知道了吗?”她转移视线看向他胳膊底下夹着的小家伙。 独孤泊睁大了圆溜溜的大眼乖巧的嗯了声,指着那溪水道:“我只是突然发现那水里的鱼儿不动了,我好奇,才想靠近看看的。” “鱼不动了?”慕十七知道他从不说谎,警觉地踏步而起,落在水边,看向水里的鱼。 只见一堆堆的鱼虾漂浮在水面上,那些本来还鲜活游动着的鱼儿已经翻着肚皮躺在了水面上,奄奄一息。 独孤宸显然也意思到了异样,侧身去看,视线瞥见那一池子的死鱼死虾,瞳孔一收,大手收得更紧了。 “小心!这水里刚被人投了毒。” “熊哞,拿烈酒来!独孤泊伸手!” 熊哞依言递上酒壶,独孤泊也乖乖地伸出小手,她一拔酒塞,一股子酒气传出,酒水洒下顺着流淌到独孤泊的小手上,慕十七一手握着酒壶,一手用力地搓揉着他的小手,待一整壶酒都倒光了,她才用帕子擦拭干净他的小手。 众人俱是一脸的警觉,几个大步子跨出,聚在了一起。 草地上咻咻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走着,而且数量之多,感觉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了过来。 “有蛇?”狼牙冷着脸声音宛若千年寒冰。 慕十七竖起耳朵倾听:“不是蛇!是虫子,蜘蛛或者是蜈蚣。” 第53章 五毒蛛女 她也听得不太真切,却敢断言绝这声响绝不是蛇能发出的,她从小与五毒为伍,蛇的爬行声音她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显然这些是虫子,一大波的虫子正侵袭而来,才会发出如此强烈的声响。 “那是什么鬼东西!”雀鸣跃上树,脸色大变,低呼一声。 慕十七也跃起立于树上,视线向远处的草丛看去:“是蜘蛛!”声音坚定,毫无疑惑。 “蜘蛛!”下面的人又是一阵惊呼,独孤宸抱着独孤泊,神色依旧,可那手腕已经移到了腰间的软剑上,准备随时出击。 慕十七凝神细看,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面色紧迫翻身下树:“大家,小心,这些蜘蛛都有毒,是有人饲养的。” 饲养毒蜘蛛,并且一大波的出现在他们这里,显然不是偶遇,而是专门针对的他们的。 一声刺耳的尖锐笑声划破长空,从密林之中传来,紧接着一阵大红色的身影向他们飞了过来。 慕十七退后几步立在独孤宸身侧,手中捻起数枚银针,也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离国的宸王,传说中的鬼王,哈哈,没想到今日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你的运气。”红衣渐近,一阵娇媚的女声传来。 能有这本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内力传言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独孤宸也不敢轻敌,一个眼神扫过,熊哞他们已经自动摆好阵型围在他的左右。 各自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视线紧盯着前方,不敢有任何松懈。 红衣掠过灌木丛离他们只有几步之远,众人才看见那人的长相,一个非常妖媚的女人,丰满的红唇,上挑的媚眼,眼角下面一滴朱砂泪痣,一颦一笑无不妖媚。 一身红衣轻纱环身,大红色的肚兜上绣着张牙舞爪的黑色蜘蛛,她就这立着,裙摆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 而她手中正捧着一只巴掌大的鬼脸纹蜘蛛,蜘蛛乖巧地趴着她的手中,任由她另一只手抚摸着它的背。 “五毒神教的蛛女!”雀鸣脑子堪比一个超大的情报库,只是单单从她的做派和打扮就能准确地确定她的身份。 “哟,这位俊俏的小哥,倒是有点眼色,还知道你蛛女姐姐,那待会姐姐可要好好疼疼你了。”蛛女娇笑着,声音依旧那么尖锐刺耳,那模样虽美,却有着让人浑身汗毛直竖起来的感觉。 慕十七虽对江湖事知道的不多,且离国离她以前生活的褚国相距万里之遥。可这什么五毒神教,她却是有所耳闻,因为这破教的变态教主,五毒老祖是她认识的人,唐门里门主之争被赶出褚国的叛徒,这五毒老祖唐宴也算是她的本家叔叔了,一心想要坐上门主之位,奈何她总是压制与他,以至于后来剑走偏锋修炼毒功,不仅毁了自己的容貌,还走火入魔被赶出了唐门。 唐宴被赶出唐门那会,慕十七正巧刚接了门主的位置,她只是废了他的武功饶了他一条命,谁想他居然创立了五毒神教,在外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最后搞到人人谈之色变。好在他还记得曾经在她面前发过的誓言:今生今世不再踏入褚国境内。 而她在唐门那会一直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只要他不犯着自己,怎么折腾与她无关。却没想这会能跟他扯上关系。 雀鸣低声诉说着蛛女的信息:“蛛女,五毒神教五毒圣使之一,可号令万只蜘蛛,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草木凋零。浑身带毒,手中的黑蜘蛛名唤黑寡妇,属于蜘蛛中的剧毒种。武器是坚若玄铁的蜘蛛丝,丝上沾有蜘蛛剧毒,触及皮肤,渗入到人的身体,可在一个时辰内取人性命。” “哟,把姐姐查的这么清楚,莫不是看上姐姐了,那姐姐可怎么舍得杀你呢?”蛛女轻移脚步,红色的纱裙随着她的移动一抖,那上面的蜘蛛也跟着迅速移动,发出簌簌声响,让人头皮都跟着发麻起来。 “妖女!我现在就杀了你。”雀鸣被她说急了,一个跃起,手中飞镖一出,宛若一道闪电直指蛛女。 蛛女红袖一甩,娇笑之间身子已经轻巧地避开了,手上蛛丝一抖,一个伶俐地跃起冲向了慕十七。 “虽然不想承认,可我就见不得长的比我美的,所以,你必须死。”谁都没想到她会先向慕十七出手。 独孤宸离的最近以最快的速度挡在她的面前,可手里护着独孤泊,怕伤到独孤泊,那手脚便有些收敛,软剑拔出迎上那蛛丝,一个用力挑起手腕,毫不手软。 慕十七被他稳稳地护在身后,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她轻易不动怒,动怒则是证明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而作为唐门曾经的门主,心情不好,自然有人就要承受她这怒气。 手中银针捻起,一个甩手飞出,三人直接缠在了一起。蛛女看出了他们手上有独孤泊这个软肋弱点,就转为攻独孤泊,招招想要至他于死地,而独孤宸和慕十七则要一直护着小家伙,手脚根本伸展不开,被动的很。 再看鹤羽他们,已经被成千上万的蜘蛛围得死死的,那些蜘蛛像着了魔似的一波一波的往上涌,有不少大个的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脚上,怎么斩杀也杀不完,根本没有办法分身去救慕十七她们。 独孤泊的身子本来就弱,怎么能禁得住这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晃悠,小脸慢慢变色,猛地咳嗽了起来。 慕十七见状急了,却又被蛛女缠的难以脱身,刚刚的那番激烈缠斗,她的腰伤又挣开了,可她管不了这么多,现在只有脱离现在三人的困境才行。 “独孤宸,你走!”有独孤泊在,他们永远受制于人。 独孤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抱着独孤泊转身脱离了战局。而慕十七则是极有默契地出手拦住蛛女,两人纠缠在了一起,没了软肋的她动作瞬间变的快很准起来,比狠!只要她想,没人能及的上她。 蛛女本以为她是独孤宸的爱妾,空有美貌的弱女子,却没想她出起招来,毫不手软,招招想要她的命。 第54章 毒上加毒 论现在的内力与功力修为,慕十七知道自己是敌不过蛛女的,所以她不能硬碰硬,只能取巧。蛛女擅长使毒,而她比她还要擅长这招。 绣着花样繁多的暗器毒药,统统拿出来招呼招呼她。 蛛女仗着自己号令万蛛一开始就压制住了独孤宸他们,心想什么鬼王独孤宸和他的六大堂堂主也不过尔尔,有些飘飘然,却没想纠缠下来,她会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缠到头疼。 她唇瓣动了动,趴在她肩头一直不动的黑寡妇突然迅速移动了起来,顺着她的肩膀爬向慕十七,而脚下的蜘蛛也好似得了什么命令,迅速聚拢过来往慕十七的身上撞了过去。 要是寻常女子,这会指不定能吓成什么样,蛛女嘴角一挑,等着她尖叫大哭的场面,却没想她等来的是慕十七的轻蔑一笑。 “怎么?你以为我会怕这些个小东西!”笑话,我玩蜘蛛五毒那会,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了呢! 她那苗疆圣女娘可是从小就把她扔在五毒堆里散养着的,蜘蛛就算再多再大再恐怖,她也只是当它们是个虫虫而已。不过她自己逮着玩是她的事,这会这一群围过来她就不舒服了,真他娘的太丑了这些个蜘蛛。 黑寡妇动作奇快,停在蛛女的手掌上以极快的速度跃向慕十七,她刚想拿手去挡,就被一个身影推了开。熟悉的气息袭来,她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独孤宸,心中居然大安。 “哟,瞧着你还真是宸王的宝贝呢,居然能让他不要命地替你挡毒,怎么着?我这蛛毒的滋味如何?”见独孤宸捂着手臂,蛛女笑的更加灿烂了。 慕十七没想到独孤宸会回来帮自己,再看看他此时的情况,显然是中了那只大蜘蛛的招了,而那只黑寡妇这会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被独孤宸那一掌挥出,狠狠地撞在了边上的树干上,半天没有动弹。 慕十七攥起手中的毒针,一个侧身飞袖而出,咻咻的一排银针发出,接连着又是一排,蛛女没想她能在独孤宸已经失利的情况下还能这么镇定地对自己出手,一个不留神中了一针。 捂着胸口,嘴里念念有词,大批的蜘蛛骚动了起来,攻击更加猛烈了。 “哼,居然敢伤老娘,今日谁也别想活着回去!”五毒的性子那是出了名的狠毒阴险,蛛女岂容别人伤自己分毫,脸色阴历,大肆地号令万蛛,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黑寡妇也又重新移动了起来,几只脚迅速移动到蛛女身边,冲着慕十七蓄势待发。 独孤宸拖着一只手臂,只觉得那半只胳膊已经没了知觉,另一只手抱着独孤泊,还是移动身体站的笔直挡在慕十七身前,用身体护着她。 慕十七自从爹娘死了之后,就一个人独身面对万难,却没想会有这么一天,有个人会每每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就挡在她面前,看着他那宽厚的后背,她嘴角一弯,心中暖意盎然。 可她不是傻白甜的姑娘,她能看出独孤宸的苦苦支撑,他那只受伤的胳膊已经无法动弹了,如果他在动用内力,毒液就会游走全身,到时候,以她的医毒本领都很难再救他了。 “封住内力!我自有办法对付她!”手指探入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把药粉撒向面前的蜘蛛,在蛛女的震惊中淡笑。 那些蜘蛛好像遇到了什么惊吓,都迅速后退逃离,就连那只雄赳赳的黑寡妇也退后就不不敢上前。 慕十七逮住了机会,一枚银针出手,狠狠地把黑寡妇定在了地上,那只大蜘蛛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能探知人的各种穴道不算什么,她能一招搞定蜘蛛的死穴这才是本事。何况她的那枚银针还沾有毒药的剧毒萃取物。 那黑寡妇显然被她一招毙命了,那八根爪牙直挺挺地瘫软在了地上。 蛛女暴怒而起,手中蛛丝挥起,千丝万缕地向慕十七袭来,慕十七左躲右闪身子分外灵活,脚下步子犹如莲花盛开,掀起一道道的沙土与草屑。 手中瓷瓶抛向鹤羽,大声喊道:“用它逼退蜘蛛,去救独孤宸,他中了蛛毒,千万不要让他使用内力。” 鹤羽认识手里这小瓷瓶子,这是慕十七用来替独孤泊驱蚊驱虫的药粉而已,却没想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驱虫药粉,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果然,他轻轻一撒,围在他身边的蜘蛛都吓的四处逃窜。解决掉了自己身边的,又连着几个跃起替其它几人收拾了下残局,才又依着慕十七的话去照看独孤宸。 蛛女收起一开始的轻敌蔑视,神色紧张地很:“你到底是谁?还有你那小瓷瓶子都装的什么药粉,怎么肯能逼退我的蛛儿们?” 蜘蛛与其它东西不同,听她的号令不死不休地往前冲,怎么肯能被区区一丢丢药粉吓退。 “废话还真多!”慕十七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砍向她的蛛丝,可那蛛丝坚不可摧,又其实她这把普通的匕首能砍断的。 砍挡之间还要避免被蛛丝伤到,慕十七没能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而又再次落入下风。游走之间,计上心头。摸出腰间的火折子,打开挥手迎上了蛛丝,只见那无坚不摧的蛛丝瞬间被火撩了起来,一路烧到了蛛女握着的尾部。 蛛女甩着袖子上的火星,双目狠狠地瞪向她,表情狰狞:“我要你死!”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慕十七那身上好像就是个百宝箱,一会摸出这个,一会摸出那个,这会撸起袖口,一个小巧的袖箭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与她替独孤泊制作的小玩具不同,这枚袖箭虽小,却精致的很,在她曲指之间几枚飞箭飞出,射向蛛女,蛛女转身要闭闪,险象环生,却又见她接着又射出几枚,而她的角度刁钻专攻她的死角盲点。 小腿一疼中了一箭,疼痛酥麻感即可席卷全身,她居然再也动弹不得了。不仅仅是双腿,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双手也慢慢僵硬了起来,整个人像尊石像站在了那里,最后只有眼珠子和嘴巴可以动弹了。 第55章 必死无疑 危机解除,慕十七撸下袖子,不管不问蛛女,几步奔走到独孤宸身边,几枚银针挥起封住了他的经脉,撸起他的袖子就见一只紫黑色的长臂出现在眼前。 “王爷!这……”鹤羽抱来一大堆解毒的药材,却被慕十七挥手挡住。 “这些都没有用!这黑寡妇的毒太过霸道,这些普通的解毒药草压根没有任何用处。” 熊哞大喝一声举着大锤冲向蛛女:“妖女,拿出解药来。” 化作石像的蛛女眼珠子转动,嘴角僵硬想笑也笑不出来了,抬起下巴显然还不服输,鼻孔对着熊哞冷哼一声。 熊哞真想拿锤子一锤子锤死她,手指收紧,脖子上青筋爆出。 慕十七嘴角扯出一抹轻笑,起身走到蛛女面前,她傲,她比她还傲,她毒,她比她更毒。 “就你这样也敢使毒,那唐宴难不成眼睛瞎了不成!五毒神教,就他也配!” “你是……”蛛女一脸惊恐,老祖的真名没几个人知道,可这女子看着年纪轻轻,可这说话的口气却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何况她这一招驱赶蜘蛛和下毒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慕十七轻飘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怜惜与同情。 蛛女能感觉到她的杀意,想要躲开却又动弹不得,瞳孔收缩:“你放了我,我,我给你解解,药!” 慕十七挑眉:“解药?哼,我猜你身上没有,因为黑寡妇的毒,以你的道行还解不了。” 黑寡妇,剧毒蜘蛛,生于极其阴暗潮湿的丛林里,雌性比雄性更为歹毒,而蛛女这只显然是一只巨型雌性黑寡妇蜘蛛,那毒液可想而知。 “你,你怎么知道。”蛛女费力说话,大口喘息着。心中已经一片冰冷,五毒老祖确实只是传了她驭蛛的本事,可却没有教她解毒,而她们体内都定期服用了老祖给的解毒丹,才能与毒蛛为伍。 “唐宴为人谨慎小心,狠毒自私,他怎么可能把自己保命的东西给你们。”她虽不把精力放在世事上,可她对人性却是极为了解的,唐门里那群歹人恶人坏人最终都不过剩下活人和死人,而活人一路走来,却再也不复以往的单纯。 慕十七不喜欢血腥暴力,取出银针刺入蛛女的手腕处,随后摆摆手看向独孤宸:“我只废她一只胳膊,想要怎么处置,随便你们。” 独孤泊早就吓傻了,缩着小身子大口喘息着,显然已经病发了,小脸由红转白愣愣地盯着独孤宸的伤臂。 “哇……,小叔叔,小叔叔。”哭的地岔气了,见慕十七回来了,连忙靠了过去。 “慕,姐,姐,额,姐……”慕十七顺着他的背,银针挥动,折腾了一头薄汗才稳住小家伙那来势汹汹的病势。 那边鹤羽几人依照独孤宸的命令,把蛛女处理掉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慕十七不去过问,生死与否都与她无关了。 “王爷,你这伤,我们现在返回盛京吧!”鹤羽过来规劝。 独孤宸摇头:“继续前进!” “可你的伤!慕十七姑娘,你倒是来劝劝呀!”鹤羽没辙,搬出慕十七。 慕十七扫了眼众人:“他说的没错,你身上的毒最多还能撑过一个月,有些毒是以毒攻毒,但有些毒会加剧毒素的启发,而你如今就是后者,蛛毒会慢慢诱发血魔毒,两毒融合与你体内,你到时候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我们去五毒神教去找解药!”相较于独孤宸的淡定,鹤羽已经站都站不住了。 “不行,五毒神教的总殿离这万里之遥,在大楚境内,先别说大楚与离国的恶战世仇,王爷只要踏入大楚必然会引来一大波的追杀暗杀,更别说如今一个月的时间压根到不了大楚境内。”雀鸣分析道。 如今摆在众人面前的居然是个死局。 “奶奶的,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虎啸性子一急大骂出声,一圈捶打在一旁的树干上。 慕十七于情于理都不会让独孤宸出事,在众人愁眉苦脸的时候,淡淡出声:“不用去大楚,我可以解黑寡妇的毒。” “你,你不早说!”鹤羽喜极而泣,抹着泪,差点上去给她一个大拥抱。 这姑娘的形象又瞬间高大威猛了起来,丫头就是个神啊!怎么什么毒都能解啊! 慕十七还没说完:“可是,蛛毒要用的药草极为难寻,我们必须去最为阴暗潮湿的林间寻找,而最为肯能有这种草药的周围必须有沼泽。可我对大离的地理环境不大了解,只能靠你们去判断地方,至于有没有,只能看运气。” 不过,她知道,就算只有一成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弃。而她也同样不会轻易放弃。 “那还等什么,立刻出发!”有了希望自然比无计可施要好的多,鹤羽他们的坚持就是,即使有一丝丝的希望,他们都愿意去尝试。 可独孤宸却一门心思只放在独孤泊身上,反正他的血魔毒已经是无解,这会只是先死后死的区别而已。 “王爷,快下令吧!您没时间等了!”虎啸屈膝。 其它几人也抱拳屈膝:“属下请王爷以身子为重!” “王爷!” …… 慕十七虽觉得独孤宸这人看不大透,可这会他在犹豫什么,她多少能猜出些:“事有轻重缓急,很显然你如今的情形比独孤泊要严重!他再不济还能活着,可你是必死的!” “王爷!请为小安王想想,属下以为小安王还是需要您的陪伴的,难道您不想看到圣上纳后生子吗?难道你不想看到小安王长大成人吗?难道你就不怕你死后,大楚欺负我们离国百姓犯我边疆吗?” 慕十七听闻狐誉这一连串的质问,才明白,独孤宸活着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些责任与义务。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死在这么个角色手里,未免太过悲哀了点,再者,你是为了救我才中了这毒的,那我若是让你死了,便算是个间接的凶手了!可我不喜欢做这个间接杀了你的凶手!所以不管你如何想的,你的蛛毒我必须解!” 第56章 黑龙潭外 她不是白眼狼,被人救了还幸灾乐祸的事她做不出来,虽然就算没有他她也不会出事,因为当时她手里的银针已经对准了那只蜘蛛,而她有十足的把握一针刺中。 独孤宸一阵沉默后才看向雀鸣:“离这近的沼泽湿地林子有几个?有没有在去丰城的路上的?” 雀鸣从车里寻出地图,看了一会道:“有,前面几百里外有个黑泽镇,镇子外有个黑泽林,那里的人们称沼泽地为黑泽,那儿常年多雨阴暗潮湿,与慕就姑娘所形容的地方极为相似。” “去黑泽林。”独孤宸声音低沉,带着让人着迷的低哑磁性,这会他这句平淡无波的话,对鹤羽他们来说仿佛仙音入耳。 再启辰,大家的面上都笑容不再。 马车疾行,再也没有那看风景的心思,连独孤泊都异常乖巧地躲在马车之中,极为懂事地不再一言不发。 独孤宸那半边胳膊实在是触目惊心地恐怖,黑紫色的胳膊,那被蜘蛛咬过的伤口处已经有些腐肉溃烂的趋势。到了下一个镇子,慕十七才写了方子让鹤羽去抓药处理了下他的伤口。 替他割去腐肉包扎好患处,不得不佩服独孤宸的忍耐力,那刀子好像是割在别人身上一般,他连眉都不皱一下,气定神闲地饮着茶,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修长干净,带着微微的竹香。俊逸的脸庞依旧带着寒意,棱角分明的下巴上有着青灰色的胡渣,整个人虽气势依旧,可慕十七能想象到他此时身体所受到的折磨。 蛛女和唐宴那种人,最喜欢折磨人,他们所用的毒怎么可能让你舒服,蛛毒入体,先是头晕头痛、恶心呕吐,继而发热惧寒、呼吸增快,最后虚脱、死亡。 而他却用强大的自制力而强忍着,额角豆大的汗珠滴落,颤抖的手腕已经难以自控的,可他却硬撑着,维持他那高冷的形象。 慕十七掀起车帘下了车,她知道,强势如他,又怎么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他情愿一个人独自躲在里面承受这无尽的痛楚席卷全身,也哼也不哼一声,像极了以前的那个独自踏血而上孤身奋斗的她,流血流汗不流泪。 一行人快马加鞭,路过镇子和驿站也不敢多作休息,连着赶了四天三夜才赶到达所谓的黑泽镇,镇子不大,石头砌成的牌坊上写着黑泽镇三个大字,字迹已经有些脱落,搭配牌坊后那一排排的黑瓦片房子,显得有些瘆人。 这会接近傍晚,夕阳西下,就算不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也不该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家家户户闭门关窗,道路上凄凉一片。 “爷,事有蹊跷,小心!”雀鸣御马上前,在街道上跑了一圈,回来禀报:“不知为何这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太奇怪了。我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都没人应声。” 独孤宸从马车里探出身子,眸子里的疲惫愈发明显,可发丝却一丝不苟,衣衫整洁,整个人给人还是那么干净自制。 “如有意外所有人都以保护安王为先!不必理会本王!”独孤宸表情严肃,气息不稳,语气却异常坚定。 “是,属下领命!”众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耳听八方,目探四侧,生怕错过一丁点的声响与异常。 独孤泊这几日经历了太多的不可思议,这会也学会了警觉,攥着拳头浑身紧绷目光锐利。 慕十七瞧着他像只炸了毛的小鸭子似的,有些好笑,由着他草木皆兵的样子,自己探身出了马车,也开始打量这个古怪的镇子。 家家户户都有人,可却没人走在大街上,那热气腾腾的笼屉和散着热气的打铁铺子,可想那些人躲的是多么的仓促,显然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故意避开的。 “先寻一家客栈下塌下来。” 雀鸣摇头:“我寻了一圈,跑遍了镇子的大小街道,压根没有客栈,只有城东有个破庙,我们只能在那先休息下,我再去探。” 若不是王爷有令,他早就踹门而入,抓个人出来问个清楚了,这会也不用抓心挠肺地胡乱猜测了。 破庙真的是很破,屋顶破洞看着天,门窗没一个齐全的,石像倾倒在一边,上面蜘蛛网罗布。断了腿的供作上铺满了灰尘,摆放贡品的碟子却异常干净,上面还残留着没啃完的半个馒头。 慕十七用手去试探了下馒头,有些余温,触感软绵,嘴角一挑,显然刚刚有人在这,而一路她们并没有遇见什么人,那就是说,那人还在这破庙里。 破庙不大,里面的一切可谓是一目了然,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很快,她就从佛像后的暗格里抓出了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大约八十七岁的光景,消瘦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会怔怔地看着她问:“仙女,你是仙女吗?” 那双脏兮兮的小手紧张地扯着慕十七的衣裙,普通一声跪了下去:“仙女姐姐,仙女姐姐。”那声音里带着欣喜。 其他人刚想说话,却被慕十七出手制止:“你先起来,告诉仙女姐姐,为什么黑泽镇的人都要躲起来?” 小乞丐圆溜溜的大眼藏着泪,眼眶红了红,嘴角一撇:“因为有个道士说我们得罪了黑泽潭里的黑龙神,所以黑泽镇子的人都受到了诅咒,黑龙神才会不断的杀人惩罚我们,大家都非常害怕,接连着有十几个车队几百口外地路过的商旅在我们这黑泽镇失踪了,周围的城镇也都不愿意与我们来往,现在大家只要知道我们是黑泽镇的镇民,就会离我们远远的,而商旅路人也会自动绕道。久而久之,大家看到有陌生人就会自动躲起来了,一是怕他们留在镇子会发生意外,二是怕自己的好心又给镇子带来不好的骂名。” “黑龙神?”慕十七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学富五车,可对于这些奇兽异兽还算是有些了解的,可并没有哪一本书中记载着所谓的黑龙神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异兽又怎么会突然跑到镇子上杀人呢? 第57章 打大怪物 “嗯嗯,仙女姐姐,你是听到我的愿望来帮助我们的吗?”小乞丐挥着手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的镇子有救了。 “慕姐姐,抱!”熊哞怀里的独孤泊见不得慕十七对别的孩子好,努力的刷存在感争宠。 小胳膊小腿的就往慕十七那边凑。 小乞丐这才从她营造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越过石像看到一屋子站着的人,视线落在高壮的熊哞身上时,着实吓了一跳,小身子向后一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慕十七眼疾手快把人抱了起来。 拧着他放到熊哞他们面前,鹤羽凑了过去一脸笑的安抚着:“小弟弟,别怕,叔叔们不是坏人,就是路过镇子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我们与这位仙女姐姐是一块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零嘴,那是给独孤泊准备的,这会用来安抚这孩子。 小乞丐视线紧盯着那包零嘴吃食,那双乌黑的小爪子已经举了起来,没办法那吃的太诱人了。 “对的,小弟弟,我们不是坏人。”对于吃的独孤泊倒是很大方,只是他那声小弟弟可把众人逗乐了。 小乞丐也憋红了脸,声音如蚊:“我不是小弟弟!我叫福宝,黑福宝!” “福宝是吧!那你告诉叔叔,怎么去黑泽林好吗?”鹤羽完全没觉得自己有怪叔叔的潜质,仗着一张好皮相努力地骗取小孩子的信任。 可福宝一听他提到黑泽林,就猛地摇头,躲到了供桌下面,浑身瑟瑟发抖! 嘴里念念有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鹤羽手里拿着零嘴,更是一头的雾水。 “福宝,福宝……” 慕十七伸手把他扯了过去,屈膝窝到桌子边,声音轻柔好似春分拂面,素手扬起轻抚着福宝的背,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没事了,没事了。” 近了,她才大约听清福宝嘴里念叨的几句话:“黑泽潭,黑龙神,爷爷,死了,鬼!”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刚刚那番对话,就能看出他的头脑有多清晰聪明,却没想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而罪魁祸首就是:黑泽林。 鹤羽只是提了下这几个字,就能把他吓成这样,可见那黑泽林里并不简单,这孩子还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她们。 可看着他那瑟瑟发抖的身子,她却不想去逼问他。 等待他自己慢慢的平息情绪。 独孤泊这会也不争宠了,从熊哞怀里下来,蜷曲着小腿也把脑袋凑了过去,只能的童音有着说不出的安抚之能:“福宝,别怕,我小叔叔很厉害,他可以杀大老虎和大野狼,我慕姐姐也很厉害,那么多那么多的大蜘蛛都害怕她呢,还有熊叔鹤叔他们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坏人来了,我们就把他们打跑,好吗?” 小家伙从下没有同龄人作为玩伴,可这会居然也安慰起别人来了,只是鹤羽很不满意他那句很厉害很厉害的形容。他医毒双修,圣手神医,英俊潇洒,貌似潘安,在盛京乃至是离国那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好吗? 福宝从胳膊里抬起小脸,哭花了的小脸上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最为抢眼,吸着鼻子道:“那黑龙神呢?” “黑龙神比大老虎还要厉害吗?”独孤泊干脆抱着膝盖坐了下去。 “我没见过大老虎,不过他们说黑龙神会吃人的。”福宝见到个比自己小的,瞬间放下了防备之心,糯糯地应道。 “可是大老虎也会吃人的,不过我小叔叔现在生病了!”独孤泊耷拉着脑袋,有些不开心。 福宝劝道:“没事,我们可以去找大夫,大夫可以治病!” “嗯嗯,那就让熊叔去打黑什么神大怪物好了,熊叔一拳可以打死一只大水牛!”独孤泊显摆完这个显摆那个,一会是这个叔,一会又是那个叔的。 两个小娃娃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聊越起劲,一会儿的功夫福宝就自动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俨然把独孤泊当成了小伙伴。 孩子的喜好就是这么简单,喜欢你就跟你玩跟你笑,不喜欢你就不跟你玩不跟你闹,而独孤泊盯着他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小脸,赢得了他的第一份友谊。 慕十七把独孤泊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干净的软垫上,给他递了水和吃的。小家伙热情地挥手招呼小伙伴福宝一起来吃。 福宝放下戒备,搓了搓手准备去拿吃的,却被慕十七拦住了,把他牵了出去,洗干净了小手,才又领着他进来。 回来时还一脸的委屈,独孤泊弯着眉眼安慰他:“慕姐姐说吃饭前要洗手,否则会有小虫子吃进肚子里的,她不是在生你的气。”说着把食盒推到他面前。 “你吃吧,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我们一起吃。”独孤宸对他有多宠,从这些吃食就能看出来了,一路上缺粮断水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他的胃口,没把他培养成小纨绔真是谢天谢地了。 福宝吃饱喝足了,还打了个饱嗝,圆溜溜的大眼带着笑意。 慕十七就坐在他们一旁,一直安静地听他们两个小家伙聊天,多多少少能从福宝的话里听出些重要的信息。 黑泽林子里有个黑泽潭,潭子里有只叫黑龙神的东西,暂且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而这个黑龙神一直一来都是传说。 可就在半年前,突然有人看到了它,大家一致以为那人实在胡说,可后来一个道士路过镇子断言,黑泽镇将有大灾难降临,接着镇子里就来了好多陌生人,而这些人去了黑泽林最后都没有再出来。 福宝的爷爷是镇子里的老镇长,受不了压力而带着一群壮汉进了林子,想要探个究竟,也没有再出来。那些被爷爷带进去林子里壮丁的家人们就把怨气都算在了福宝他们家头上,福宝的娘受不了压力自杀了,爹也在一气之下进了林子,于是只留下福宝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镇子里讨生活。 所以,才会在她们提到要进黑泽林的时候突然发疯似的害怕,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对于那林子的恐惧太过深刻了。 第58章 事前准备 “王爷,属下这就去林子寻药。”虎啸浑身是胆,总觉得这是孩子的无稽之谈,压根不放在心里,那沼泽变化莫测,指不定都是葬身于那沼泽里了,哪来什么黑龙神。 如今最重要的是争取一切时间替王爷寻找草药。 “属下也去!” “我去,你留下来照顾王爷!”几人争执不下。 慕十七吃完手里的炊饼,拍了怕手上碎屑站了起来:“雀鸣跟我去林里寻药,其它人留下照顾宸王和安王。” 其实她更倾向与一个人进去找药,但是如果要是硬要有个人去作陪,她觉得雀鸣是个最佳选择,那轻功与辨路本领这一路上她是有所领教的。 “这……”众人一思索,发现她的安排居然是最好的安排。 只有她认识所谓的解毒药草,而鹤羽作为一行人里另一个懂医术的必然要留下,剩下的其他人里只有雀鸣轻功最佳。 “再带上虎啸!”独孤宸闭眼假寐,淡淡出声,声音里能听出身子渐渐趋于崩溃的边缘。 虎啸属于独孤宸的贴身护卫,论内力功力皆是略高于其他几人,在那林子里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易容暗杀什么的肯定没什么用,最重要的自然还是拼武力值。 慕十七看向他,声音也同样淡淡:“我是去寻药,不是打群架,人多会适得其反!” 说完也不去看他的脸色表情,自顾地出了破庙,点地离开。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又飞身回来,回来时已经背了一个大包袱。 把大包袱一打开,众人好奇地凑了过去,竟是一些琳琅满目的东西,绳索、飞爪、女子用的锦帕、几个火折子、碎布条一大捆子,还有四块胳膊长的木板。 “这些东西是?”鹤羽好奇地问道。 “用来玩的。”慕十七朝他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回答他这么幼稚的问题,难道她就这么光着两只大胳膊晃进那沼泽地吗?那简直是找死! 鹤羽被她一句话噎住,乖乖的退到一边,大家都很好奇,好吗?只是他的嘴比较贱,才多嘴问了一句而已,需要这么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吗? 有本事你们就这么憋着,憋出病来可别找他开药! “雀鸣,你去问问呗,反正你要跟着她去闯沼泽的,你不好奇吗?”凑到雀鸣身边嘟哝了声。 可他忘了雀鸣是干什么的了,负责情报收集的人最是能忍,也最能守秘密,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好奇。 雀鸣挑眉看了他一眼,移步走开。又递给他一个废话真多烦人走开的眼神。 连着被嫌弃了两次的鹤大夫哼了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去找两个小娃娃聊天了。却没想小娃娃也嫌弃他:“鹤叔,我们两在说秘密,你不可以过来偷听!” 他一人人追捧,求抱大腿,供着跟佛似的神医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些冷遇了,这是挠墙的冲动都有了。连小泊都不爱他了! 夜幕降临,平淡的夜晚,慕十七躺在破庙里透过屋顶的破洞看向天幕,星空繁星点点,深邃悠远,身侧两个小家伙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想来已经进入了梦乡。她和衣而睡,翻了个身,对上独孤宸那双堪比夜空般深邃的眸子,一眼望去,好似要深陷其中。 “小心!”许是身子被毒素折腾的够呛了,低沉里能听出一丝逞强。 慕十七看多了中毒后的人各种表现,大多是要死要活,指天大骂的。有的稍微淡定点的,一副我不怕死我清高的模样,可待毒发时,哪一个不是突然变脸急的跟猴似的。 可独孤宸却真的很淡定,淡定到撇去他现在的状态,你都不会以为他是中了剧毒的将死之人。 慕十七深深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眉眼异常清晰,不似宗政锦的谪仙非凡,美的不像个男人。他的俊美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正气在,虽一直板着一张脸,搞得生人勿近的,可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发现他除了话少一点,基本上不会随便发脾气,坊间那些杀人饮血,砍头娱乐,碰他一下就全家死光的段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只有手指长短。伸长了胳膊递了过去:“蓝色的大瓶子里装的是化石散,就是上次蛛女种的那种毒,抹在软剑和匕首上,只要能入体就能起效果。白色的大瓷瓶里是迷雾散,取一点放在手心,只要敌人吸入体内,能在顷刻间昏倒。白色小瓷瓶那只是驱虫药,上次逼退蜘蛛的那种,它还对蛇虫鼠蚁都很有效。红色的那只里装的是剧毒瑶华,中毒后整个人会进入自己编织出来的幻境,最后爆体而亡。喏,给你留着防身。” 如今他内力被封,等同于一个普通人,还是个体力不佳的普通人,若真是有敌人侵袭,那他起码要有些自保的能力。而毒药,是她目前能想到最行之有效的武器。 “你自己留着!依现在这个镇子的情况看,黑泽林里绝不简单!”他有几次冲动想要断了她们进林子的心思,可如今人已经处在这个地方,她们又怎么可能情愿放弃。 视线落在她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上,这般的倾城模样,该是被男人宠着爱着藏着的,可她却一直表现出堪比男人的勇敢与坚强,那股子灵动的心思,异于常人的洞察力,出神入化的医毒修为,倔强如她,又怎么轻易放弃。嘴角扯起,苍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与以往不同的柔和。 慕十七撸起袖子露出袖箭,又从怀里扯出一堆瓷瓶:“我这里还有。” 独孤宸莞尔,这姑娘身上就是个无底的聚宝盆,他那日看她从头发上的发饰上拔出过十几枚银针,袖里更是藏有乾坤,再说那短皮小靴子裹着的小腿上,一边藏着匕首,一边别着短刀。 那日与蛛女对战,他估摸算了下,从她手里发出的银针就有百枚之多,可他压根没看清她到底把那些针藏在了哪里。 第59章 雨夜梦魇 收下她递过来的药瓶收入怀中,又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看着就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匕首,炫黑色的刀鞘镶嵌着墨绿色的宝石,手柄处是一只玄铁雕刻的狼头,狼牙撩起分外形象逼真。 慕十七瞳孔一缩,伸手接过,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拔出匕首,那匕首上果真刻着一枚小字:“墨!” 粉唇亲启,分外清晰地念出声。 手指摩挲着那墨色字迹,眼眶有些发热。这是她爹的曾经的贴身匕首,那个墨字就是她爹的名,后来匕首被她爹赠送给了有缘人,她却没想到这有缘人救过爹的少年会是独孤宸。 “匕首很好看!”她爹的制器手艺那可不是吹的,整个唐门几百年内出了两个个制器天才,一个是她爹唐墨,一个是她唐十七。 “故人所赠,是把好匕首,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你的那把匕首太钝了。”独孤宸也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却没有多问,她身上的秘密太多。 然而,她不说,他就不会去问。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不问不说,相安无事。 她那把是匕首吗?她觉得就是把废铁水果刀罢了。上次对上蛛女,就是这把该死的匕首让她气的跳脚。若是能换上她爹这把神器,她准能在蛛女脸上划上十八道血痕,以解心头之恨。 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揣入怀中,她又好像看到爹爹拿着匕首替她做小木马的场景,而娘则是美美的采摘桃花,要去酿桃花酿。 刚闭目休息了一会,就忽听外面狂风大作,本就破烂的神庙,如今那些破窗破门被吹的咯吱咯吱的响,而屋顶也被掀起一撮撮的草屑。雨点落下,由滴滴答答转为瓢泼大雨倾倒下来,众人反应迅速地转移到了石像后面。 电闪雷鸣间,两个小娃娃也被吓醒了。 福宝猛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双眼:“黑龙神又发怒了,厄运要降临了!” 几岁大的小娃娃,却跟中了邪似的,嘴里神叨叨地念叨着。双眸圆瞪,目光焦距。 “黑龙神,会杀很多的人!” “爹,我怕!”根深蒂固的恐惧在黑暗的雨夜涌上心头。小家伙突然跳了起来,扑向离他最近的独孤宸,大哭出声,白日的坚强化为乌有。如今的表现才像个正常的小娃娃,不必装着坚强,不必一人哭扛。 “爷!”独孤宸的孤僻大家都清楚,不管男女老少休想近他的身,何况还是个脏兮兮的小娃娃。 众人真怕他一个忍不住把这小不点福宝踹出去。 谁知他面色依旧,那只完好的大手抚摸着福宝的背,声音不高不低,温润而又有力:“别怕,没事了。” “爹,讲故事给福宝听。”福宝在他怀里安稳下来,开始撒娇。 瞧着自己家王爷那一脸为难,鹤羽想笑却又憋着笑,讲故事!想他们家王爷战场上血染大地的形象,再想想这会抱着小娃娃说故事的场景,他实在不敢再深想了! 独孤泊也窝进慕十七怀里,有些懵懂地看着福宝那边:“他为什么喊小叔叔叫爹呢?他是小叔叔的孩子吗?” 鹤羽有股子抹泪的冲动,王爷要是能有这么大的娃娃,他抹泪拜谢众位大神,三步一叩去山上进香去。 慕十七觉得有时候跟小孩子聊天是一件很废神的事,比如现在,她废了老半天才解释清楚,福宝为什么趴在独孤宸怀里唤爹爹。 而弄明白的独孤泊,点着脑袋乖巧地很。现在他有慕姐姐,小叔叔就暂且让给福宝好了。 于是,在这电闪雷鸣的雨夜,离国众人奉为鬼王的宸王,正抱着一个孩子在讲农夫与兔子的故事,慕十七忍不住去听他那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嗓音。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让她忍不住看下去的是他此时的表情,真诚认真。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清晨,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慕十七站在晨曦下扭了扭脖子,准备出发去那黑泽林。 雀鸣早就去探了路,方位距离大抵都摸清楚了,若是顺利以她和雀鸣的轻功,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见她要走,独孤泊露出一脸的依依不舍,这小子昨天被福宝灌输了太多关于黑泽林黑龙神的恐怖传说,这会小脸纠结成了一团,道理他都懂,可就是舍不得。 慕十七掏出这几天在马车里抽空做的小玩意给他,是一把小木剑,小巧可爱圆润的剑把刻成了一条可爱的小鱼。三四岁的孩子握着玩正好。可把福宝羡慕怀了,独孤泊最终一路举着小鱼剑挥手送别慕十七。 黑泽林离他们所处的破庙很近,她们两施展轻功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入口处。 从外面看,与普通的林子相差无几,慢慢深入内部,才会发现属于多雨地带树木旺盛生长的巨型大树。阳光雨水充足,树木花草较之别的地方显得尤为茂密苍郁,树根处错综复杂地交织着,像是一只只地章鱼巴着地面,长长的触角深入水中。 时不时地跑出来几只水獭、水田鼠,或者蹦出几只青蛙蟾蜍,当然还有让雀鸣至今还心有余悸的蜘蛛和奇奇怪怪的虫子。 越往深处走,道路越崎岖,交错着的树根树干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较之平地走起来更为费力。雀鸣背着慕十七事先准备好的各种用具在前面开路,不亏是独孤宸手下的堂主,这会他不急不喘不骄不躁,完全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 天生的敏锐观察再加之后期不断积累着的经验,让他们这一路上算是畅行无阻。 慕十七对他是绝对的信任,不言不语紧跟着他。 雀鸣其实早就对这姑娘心生佩服了,这一路上,她对小泊的悉心照顾,退敌时的狠绝,这会还带着伤忍着痛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他擅长轻功,鹤羽他们说他走路一阵风,这会他心里又担心王爷故而放快了脚步,可这姑娘居然永远只离他有三步的距离。 第60章 沼泽惊情(二更) 不多不少,正巧三步,他一回头,总能看到她淡然的小脸,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显得异常美丽。 漂亮的姑娘多的很,可漂亮不矫情的姑娘就少了,远的不说,就楚家那大嫡女楚白莲,整天一副拿鼻孔看人的姿态,衣服上有一道褶子都能把绣娘骂的一头狗血,他想告诉世人,她那天仙似的不食烟火样,都是装的,装的!怎么就不遭雷劈呢? 他负责情报的收集,并不是指军情敌报,还有各大世家的各种动向收集,这楚白莲怎么作怎么装的事迹能在他这汇成一本书了,于是,这会他觉得这慕十七姑娘人美心善纯真质朴。 却忽略了她下毒时的快很准了。 “等等!”慕十七突然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雀鸣不解地回头,却见她指着他的头顶上方,挑了挑眉眼。 雀鸣抬头一看,虽然做好了准备,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会出现,可这会脸色还是止不住地变了色,蜘蛛,一只比那只鬼脸蜘蛛还要大上一轮的巨大蜘蛛。 要是别的什么东西,他还能淡定地对待,可为什么偏偏是蜘蛛呢,他这会对蜘蛛还心有余悸,想到都浑身发麻,那些爪子爬在他身上的感觉还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慕十七姑娘抽起手边的枯树枝,一个挑手把那大家伙抽飞了。 那动作叫做一个干净利落,他都忍不住要拍手称好了。就在他以为危险解除的时候,又见了慕十七姑娘拿着枯树枝指着他斜上方的树干,又是一个挥手,这次显然力道大而猛,于是他再抬眼就看见树干上被活活定着,还在摆动着身子的黑蛇。 “走吧。”慕十七姑娘在捅掉巨型蜘蛛定死小黑蛇后,面无表情地说了声。 雀鸣瞧着那蛇头露出的小尖牙和那滑溜溜的蛇身,以及估算了下自己离蛇的距离,默默地收回刚刚在心底对慕十七姑娘那段纯真无邪的形容,这会她这就是彪悍啊! 虽然用街头卖猪肉的汉子手起刀落来形容有些不搭,可她就是干的漂亮! 喉结滚了滚,觉得自己犹如鹤羽附身,好奇心突增:“十七姑娘,那蛇和蜘蛛有毒吗?” 慕十七抬起眼皮嗯了声:“蜘蛛没毒,蛇有毒,黑质白章触草木尽死,人被咬到嘛,还能拖个十几个时辰。” 这姑娘太淡定了,若不是知道她从不开玩笑,他真的以为她是在唬他玩呢。可他知道,她这是实话,正经的大实话。 于是雀鸣下面的路走的异常小心,走顾右盼,眼光八方,飘下点落叶都让他提起小心肝。心中默念,王爷,属下这次光荣完成任务后,你可要大把地拿金银来砸属下以安抚属下受伤的心灵啊。 慕十七本以为林子应该不大,却没想还是自己低估了这林子,两人的脚程行了大约两个时辰,才闻到一股子瘴气的味道。 用准备好的锦帕蒙住口鼻,两人才有放慢脚步小心前行。 对于用女人锦帕蒙脸这件事,雀鸣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十七姑娘就说了一句话,他就乖乖地蒙上了绣着艳丽桃花的帕子。 “瘴气有毒,吸入口鼻,轻则眩晕,重则致死。”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关键咱十七姑娘不是那些长舌妇,这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就算戴了也没人知道。于是一番短暂的心里挣扎后,雀鸣蒙上了脸。 慕十七低头寻找要用的草药——千佛手株木,她简单的给雀鸣形容了下:“状似佛手,虽唤千佛,但其实一株木上只有七八个这样的果实。果实为红色,单株生,物种难活,极为稀少,只有沼泽地这样的深处才会可能出现,瘴气越大的地方,存活的几率越大。” “采果时有讲究,你若是发现了,可唤我过去。”慕十七想了会又加了一句。 “怎么个讲究?”雀鸣觉得自己不是手粗的糙汉子,再怎么细致的活,他也能胜任的,于是鹤羽附身嘴欠的问了句。 慕十七简短明了地说了句:“除了果子,全株有毒,渗入皮肤,身体溃烂。” 雀鸣嘿嘿一笑:“还真是讲究,十七姑娘来就好,我不凑这热闹。”他再次确定她不是在唬他吓他,危言耸听,她是认真的,认真的人太可怕了。 很快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泽出现在他们面前,枯木黑泥,浮萍水草,长着针尖的灌木。头上方是交织在一起的粗藤蔓,脚下是错综复杂盘起来的树根。 关键是那些枯干树杈上悠闲趴着的蛇们,一条两条就算了,这一大群一大群还不害羞地瞪着他们,还有无视他们游着身子的。 慕十七只是越在高地扫了一眼就道:“穿上木板我们穿过去,这里没有千佛手株木。” “穿上?”才想起背后的几块木板,赶紧地卸了下来。 慕十七拿布条和身后交织着的藤蔓把双脚绑在木板上,又选了两跟长短粗细差不多的枯树枝,一个用力,在沼泽之上滑行而过。 雀鸣在震惊间稳住下巴,迅速地学着她的手法照样子做了起来,沼泽地居然可以这么玩?他真是涨了见识了,等回去,他可以在鹤羽面前替他释疑了。 脚踩木板口戴锦帕,他能想象出自己现在有多滑稽,可为什么前面那姑娘做起来还依旧仙姿卓约呢?飘如惊鸿,身若白鹤,翩翩起舞。 慕十七屈膝弯腰视线扫视四周,不放过一个角落,但凡有点红色入眼的,她都会划过去瞧个清楚。 雀鸣起初没她这么顺,时刻紧绷身子憋了一头冷汗,擦身而过的蛇宝宝们不是拿尾巴甩他就是拿眼瞪他,他这一遭走的比日行千里刺探敌情还要累。 但很快的就掌握了要领,划得游刃有余,有种发现新乐趣的快感,当然,要撇去这一大堆蛇宝宝的话,他会更加惬意。 慕十七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大片沼泽地,没想这黑泽林看似普通,却暗藏着这么一大片杀人与无形的沼泽区,瘴气,暗流,毒蛇,毒虫,毒花毒草,她能说她心里好开心吗? 第61章 装神弄鬼 毒虫和毒草毒花,种类繁多,她能收入怀里的就绝不放过。唐门养成的多年习惯,她就对这些个东西情有独钟,欲罢不能。 雀鸣不解,这姑娘一改先前的一路狂奔不眨眼的状态,这会一路采花摘草怎么看着这么悠闲呢?可他不敢再发问了,怕被鄙视。好吧,他只能在心中默念,她采花自然有她的道理。 可她一匕首下去杀蛇取胆的手段是怎么练出来的?居然滴血不沾,然后很快她就收集了一小包的蛇胆,至于那些毒虫子,他遇见了一蹦几步远,可这姑娘捡着漂亮的就逮,一路那小瓷瓶子里估计攒了有好几种毒虫子呢。 慕十七宛如姑娘进了胭脂铺,爷们进了勾栏院,那小眼神放着光,一路走一路收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沼泽大的很,她装地差不多了,就适时收了手,雀鸣在沼泽上滑得没她顺溜,妥妥地被甩下几丈远,追地气喘吁吁。 两人一路划来,仔细地没错过一点地儿,却依旧没发现要找的千佛手株木,雀鸣有些急了,慕十七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前面的瘴气雾气越来越重,已经慢慢遮住了视线,必须离的近才能看得清眼前的东西。这样又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十七姑娘,你说这里会不会并没有那所谓的千佛手株木呢?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雀鸣不是怕了累了,而是怕浪费时间,耽搁了王爷的治疗。 慕十七眉头轻蹙:“再往里面看看,天黑之前离开!”纵使她对沼泽地势再了解,以她现如今的功力修为,她也不会冒险留在这里过夜。 毒虫毒蛇毒草毒花也就算了,关键是视线一抹黑,你根本辨不清脚下的路,如果陷入沼泽,那就麻烦了。 两人正打算分头再去找,就听见前方突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响,好像是敲打声,又好像不是。 在这只有虫鸣风吹树摆的林子里有些突兀,显得特别奇怪。 在这只有虫鸣风吹树摆的林子里有些突兀,显得特别奇怪。 慕十七递给雀鸣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放低了声响,压住声音滑了过去,雾气越来越浓,强烈的瘴气充斥着鼻口,若不是慕十七事先让他们服下了解毒丹。这会两人早就摔倒在这沼泽林里了。 雀鸣执行过很多困难的任务,可却没有经历过沼泽之地,并不知道,他这会能安然无恙地站着溜达在沼泽里,是因为慕十七事先的完全准备。 两人从一开始的雀鸣在前她在后,到现在的她在前雀鸣跟在身后,足以看出,这沼泽就是她的天下。 声响越来越近,隔着雾气,她们大概能辨识出是人,一大堆的人,在一个巨大的树下外轰隆隆地敲打着树干。树干之粗大是极少见的,可以说是这一路上她们走来见到过最大的树干。 慕十七抬头,隔着雾气看不到树的顶端,只觉得高到直插云霄,粗壮的树干五六个人都围不住,她目测了下这树龄不下于千年。而在这片沼泽里能长出这么一棵树来,也算奇迹。 近了,才发现,那些人身着统一的青灰色长衫,额头上绑着青色锦带,而领头的那位是一身道士装扮,挥着手里的拂尘厉声指挥着。 “都给老子快点,都没吃饭吗?谁再偷懒,就别怪我把他扔进这黑泽之中了!”凶狠的话,狰狞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个道友。 慕十七她们压低着声音,再加之那群人被自己制造的声音掩盖住了听觉,以至于她们近前躲在十步之外也没人察觉到。 慕十七竖起手指对雀鸣做了个禁止出声的动作,而后贴在树干后仔细观察那会人的行踪动作。把他们的对话都纳入了耳中。 “找了这些天才让老子找到这个古墓的入口,你们还不快点干活,若是耽搁了圣主的大业,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拧的!” “哼,还是圣主大人英明,居然能算出这黑泽里藏着宝藏。我倒是想瞧瞧这惊世绝俗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道士絮絮叨叨地,倚在一旁的大树干上,翘着腿。 “门主,你看我们都砸了这么久,这树洞就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岿然不动啊!你看要不要再找找有没有还没暗门机关在?”一个青衣小哥抱拳上前。 道士恨恨地踹了他一脚,道:“老子要是能找到,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别在这****叨叨的,都给我滚去干活。” 慕十七从他们的对话中,大约听明白了些什么,一群寻宝的江湖人士不知道在哪里得到的情报信息,这黑泽林中有宝贝,就组团来寻宝了,寻了这么多天,才发现这棵巨树最为可疑,于是开始在这边干起了砸树干的活计。 雀鸣又递了个眼神给她,指着巨树外他们这些人身边躺着的一个人,一个不同于他们穿着奄奄一息的老人,苟延残喘,危在旦夕。 “你们不能再砸了,惊动了黑龙神,谁也逃不掉的!”老人半躺着,极力想要伸出手去阻拦他们。 “哼,黑龙神?那些都是老子编出来骗你们的玩意啊!你这老东西居然还相信!实话告诉你吧,你们村子里住进去突然消失不见的那些人都是老子安排进去的,半夜自己溜达出去,撒上几碗鸡血,你们居然信以为真!哈哈……一群傻子。” “你,你会遭到黑龙神的报应的!会遭到报应的!”老人剧烈咳嗦,颤抖着手指满眼控诉。 “妈蛋,都说黑龙神是老子编出来吓你们这群软蛋的,你们还敢进来找死,想破坏老子的好事,老子留你一命那也是看在你对这地熟悉的份上。”道士大骂出口,又狠狠地一脚踹在老人的胸口处。 老人猛咳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昏了过去。 雀鸣按耐不住内心的小正义,准备挺身而出,却被慕十七一把按住了,视线犀利地猛地一摇头,唇瓣轻启,无声道:“等会!” 第62章 看个猴戏(二更走起) 雀鸣依言隐藏好身子,只见慕十七从怀里取出几枚银针,又撸起长袖露出袖箭,用唇语和手势告诉他:“我负责这边六个和道士,你负责那边五人!” 他摇头:“不行!” 慕十七瞪他:“逞强并不能证明什么!”手一挥,上! 那些人背对着她们正用心捶打着树,慕十七在一瞬间就靠近了他们,袖箭举起,咻咻几声就干掉了四五个,那边雀鸣飞刀也在同时发出,绝妙的角度,强大的力度从手腕发起,每次都是必死的招,也在瞬间干掉了四人。 余下道士和两人,还愣着神,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你们是?”道士屁股弹起,站了起来,手中拂尘举起,冲着慕十七。 慕十七她们蒙着面,看不出什么表情,可那眼神看,绝对不是害怕和恐惧。 雀鸣在树后听的清楚,这东西做的坏事那可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早就想收拾他了,这会得了机会刚想上前,就别慕十七拦住了:“留他狗命,我有用处!” 说完银针发起,直插那人脖颈处。 道士脸色大变,而后一头栽下昏了过去。 其他两人吓的屁滚尿流,连忙跪在木板做的简易木滑板上求饶:“饶命,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门主的意思,我们不想麻烦众大神的!” 雀鸣冷哼:“青衣门这么点小妖小怪的,也敢出来作怪!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祸害乡民,妖言惑众!看来是都活的腻歪了。” 雀鸣一眼就从他们的衣着装束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只是没想这种小门小派也能折腾出这些乱子来。看来离国的武林太过平淡了,没有人出来整治这些个小鱼小虾,由着他们蹦跶,简直是祸害百姓。 长剑举起瞬间抹掉其中一人的脖子,又朝向另外一人:“说吧!” 那人被吓的脸色发青,一股脑全招了:“门主是得了圣主的命令,来这里寻宝的,我们一共来了一百多门徒,最后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人了,其它人都在这林子里被咬死了毒死了,还有和村民拼命的时候被打死了,所有尸体都扔进了沼泽沉入沼泽底了。” 雀鸣顶着帕子是有些滑稽,可那长剑上的血迹却分外吓人,动作凌厉毫不手软。 “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棵神树,就是那个老头带我们来的。这人是黑泽镇上的镇长,对这林子熟悉的很,我们能安全到达这里也多亏了他这条木板船。” 慕十七瞥了眼大木板船,与她脚下的木滑板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这老人对沼泽也算是了解的很。谁想歪打正着给别人做了嫁衣,还被抓着当了引路人。 “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的,女侠,大侠饶命啊!”那青衣门就是群乌合之众,能出来什么有骨气的人,这人能咬牙进入这沼泽估计已经吓尿了几次,这会突然间就剩下他一个活着的完好的人,他能不急吗? “十七姑娘?”雀鸣抬眼看了下慕十七。 慕十七挥手:“让他走!” 那人先是磕头谢恩,再是傻眼干瞪,茫茫沼泽,他寸步难行。脚下步子不敢错踏一步,否则就淹没于这黑暗的沼泽里。 “等等!”慕十七突然迅速出手,一枚银针从他的后背刺入,速度之快,不仅那人震惊,就连雀鸣也是目瞪口呆。 “十七姑娘,你这是?”雀鸣不解,十七姑娘为何出尔反尔,从后背暗算他人,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了解。 慕十七暗笑,对上那人惊恐的眼神,素手抬起探上那人的脖颈处,一个拉扯,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露出另外一张脸。 那人眼神突变,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嘴角一扯,一改之前的懦弱胆小,冷笑出声:“姑娘好眼力!” 慕十七眉眼淡薄:“是你装的太烂了!” 雀鸣见多了慕十七的一句话憋死人的本事,见怪不怪。可还是忍不住问:“十七姑娘你是怎么发现他是易容的?” 这雾气弥漫的状态,人都脑子又被瘴气冲的昏昏沉沉的。他聪明的头脑在这里就反应迟钝了,谁想这姑娘眼太尖了。 “他是唯一躲过你的飞刀的,当然也可能是他功夫比其它几人好一点。他很聪明,故意躲在后面,避在你挥剑的死角,装着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可他忘了一点,刚刚,所有人都对那个道士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只有他目光直视,毫无惧意。可以说还有一股子蔑视在里面,试想一个普通的人对自己的主子会是这样的态度吗?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就要说到你这张面具了,表情太过僵硬,眼角有皱纹,嘴角纹路不对,人在做夸张表情的时候肌肉的收缩和伸展,是你这张烂面具所不能比拟的。” “你……”那人气不过,却又无言以对。 慕十七可不管他的心情美不美好,扯唇又道:“你在说到圣主的时候,目光充满崇拜与惧意,所以你是那个圣主派来藏在这个队伍里的,等待寻到宝贝时,不费吹灰之力得知,然后杀了其它人,神不知鬼不觉吧?” 那人听完她的话,瞳孔缩起,面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因为她猜的分毫不差。圣主确实是这样安排他的,让他取宝杀人,毁尸灭迹! 雀鸣知道慕十七姑娘牛,可这会觉得她简直是神算了。狐誉是他们里出了名的神算子,而他也是出了名的心细如麻,可在这慕十七面前完全不够看啊! “所以你才故意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从背后偷袭!”那人咬牙切齿,面露狰狞,他不相信自己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 慕十七微微一笑,眼角上挑:“既然你那么爱演,我权当不花钱看个猴戏,何乐而不为呢?” 猴戏!她居然把他当猴耍!耻辱席卷全身,暴虐的内力在身体里窜起,想要逼出那根封在后脖颈处的银针。可慕十七出手便不是普普通通的银针刺穴而已。 那银针直插骨肉,嵌入身体,而那个穴道,他越是挣扎越是无力,纵使你有万般本事也是白搭。 第63章 树下祭坛 “姑娘我可没时间陪你继续耍猴戏了,套用你圣主的意思,只有死人才能不会说话,在这沼泽潭子里毁尸灭迹再合适不过了。雀鸣,推他下去!”笑容一收,眼神锐利,毫无悲悯之心。 雀鸣领命,不再出言相问,一个大脚把人踹了下去。 解决了他们,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目的上——千佛手株木。慕十七留着雀鸣在这木板绑成的木船上看着老镇长和道士,自己则是重新踏上了寻找草药的道路。 惊喜往往就在一瞬之间出现,她只不过刚转到巨树的背面,就发现了红色的朱果,漂亮地发出微弱的珠光,形似佛手,必是无疑。 脚下一发力,滑了过去。弯腰下去,以熟练的手法,快速地拿匕首摘了几个果子,包好放入怀中。怀里鼓鼓囊囊的,都是些她在路上采摘的毒草药材。这会寻到了千佛手株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独孤宸的命可不是一般的好。 那蛛毒可不是谁都知道怎么解的,这千佛手株木也不是哪里都能寻到的,她当初没有对他们说清楚这东西的珍贵与难寻,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底,只是觉得就算这里没有,再去其它地方寻找,只要能撑着命,总归是好的。 却没想,这黑泽林内乾坤之多,许是有此神木巨树护着,这千佛手株木才能长的这么好。 视线无意间落在了千佛手株木的根部,枝叶被她以奇特的手法剪裁了个干净,露出下面的炫黑色圆盘来,圆盘只有巴掌大小,像是普通的黑石,雕琢着两条收尾相连的蛇纹。石盘已经深陷沼泽中,且被千佛手株木的枝叶树根遮挡的严严实实,可见年代之久远。 起身,用手扣了扣树干,砰砰声,确定树干类是中空的。而那背面的树干她也敲过是实心的,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入口是在她所处的这一边。所以那群人敲打了半天也没任何动静。 若是没被她发现,她自然不会管它树干机关,宝贝什么的,可这会既然都在眼前了,那她何不给那所谓的圣主添添堵呢? 踏脚而上,那黑石随之陷入地表,接着就听到树干发出轰隆隆的机关运作的声音,那一侧的雀鸣出声相问:“十七姑娘,怎么了?” 慕十七隔空回话,声音依旧稳如平常:“没事!” 随后滑到他那一边,从怀里取出千佛手株木:“我在树背面发现了一个机关,里面应该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你带着这药草尽快回去,交给鹤羽替宸王解毒,一株草三碗水煎服,三株毒清!” “不行,我陪你!” “对不起,我不想要一个看到稍微大一点的蛇就缩脖子的作陪!”慕十七语不堵人死不休,一句噎死雀鸣。 稍微一点大的小蛇?比他小腿还粗的蛇居然叫小蛇!那在她眼里什么是大蛇?再说了,那蛇离他三步外,拿眼瞪他,吐着蛇信子,时时刻刻都有要冲上来扑倒他的可能。他只不过稍微地扭了下脑袋,这也要被鄙视!这慕十七姑娘以为谁都是跟她一样的神人吗? 可他不能反驳啊!谁让这姑娘如此地强悍。 撇了眼躺在地上的两人,慕十七迅速地弯腰去探老者的脉搏,又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喂了枚丹药:“你把他带回去吧!他只是缺水虚脱外加受了点外伤,鹤羽能治他!至于这个道士,先扔在这,我回来时,他若是没有被蛇吞掉,我就带他出林子!” 雀鸣的力量有限,自然不肯能带着两个人过这沼泽林子,依照慕十七的吩咐,把道士用绳索吊在树上,又好心地给他撒了点雄黄和驱虫药粉,便由着他自求多福了。 自己则是依照着慕十七的要求,揣着千佛手株木背着昏迷的老者往林子外出发。 注视着雀鸣那稳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慕十七这会才觉得真正的耳根清净,没有人在她耳边唠叨着为什么,十七姑娘,你好强! 刚刚机关开启,她没有细看,轻瞥了一眼,就只是瞄见一个黑窟窿洞。这会打开火折子弯腰探身进去,才发现是个深不见底的树洞,直通地下。 扔了个火折子下去,判断了下大概的深度。她没想这树洞居然这么深,而这树还能这么稳固地成长,可想而知这挖洞之人也并非普通人。 洞壁树根错综盘旋着,牵扯着,恰好是一个个天然的踏脚处,慕十七又打开一个火折子,咬在嘴里,弯腰钻了进去。没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没有对黑暗的害怕与胆颤。 这些黑暗与未知的地方,她早已不知面对过多少回了。独自一人,闯狼洞,睡古墓,下深海,穿林海!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换来一个坚不可摧的心! 踏着树根编织的踏脚处一路向下,步伐迅速平稳,双手一抓一拉稳住重心,每一步都踏的仔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看见下面清晰可见的平地,再抬眼,发现头顶上本有的光亮已经消失了,仅凭着嘴里的火折子探路,可她却依旧没有生出一丝恐惧。 脚下终于碰触到了实地,试探着一脚踏了下去,环顾四周,没想到这树下居然有这一番天地,火折子的光亮毕竟有限,限制着她的视线范围,可就她视线所及之处已经能看出这树洞下的规模了,火光压根照不到边。她摸索着向前走,举着火折子绕着走了一大圈,估算了下大概的范围,又看了看墙上的壁画,她约莫能猜出是这里是个神坛,比较远久的神坛。 壁画上记载了一个故事,一条巨蛇危害人间,百姓生灵涂炭,这时候一个人类挺身而出,举剑斩蛇与林间,最后精疲力竭而死,后与巨蛇尸体被埋在树下,巨蛇血水融入溪水化为黑泽,蛇身化作大树。 至于这个树底的祭坛,则是千年以后后人为了祭拜那位英雄而设的。壁画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谈及所谓的宝贝,慕十七也想不出一个祭拜的祭坛能藏着什么宝贝,这里毫无机关可言,对她而言,这里就是赤裸裸的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你们来。 第64章 激战巨蛇(第二更) 最基本的藏宝古墓什么的,不是应该有铁水、暗箭、毒雾、陷阱的嘛?这种没有挑战性的树洞到底放在这有什么用?瞧着那道士贼眉鼠眼的,指不定那什么圣主的也就是骗着他玩呢! 转身想要离开,耳尖一动,细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是一种巨大身体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蛇!巨蛇!慕十七对蛇虫鼠蚁奇珍异兽就是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她太过熟悉它们的习性了,只有蛇才会这般绕着身子游走滑行。而能弄出这么大声响的蛇,她不用看也能想象那身躯该有多么的巨大。 猛地一转身,对上一张血盆大口,尖牙撩起,蛇信探出,蛇目猩红,正定定地盯着她。 她不动,那巨蛇也不动。 半迷着眼,她在思索怎样在最快的时间内逃出去,然而,她算计了各个可能性都被自己否定掉了。因为不可能,她现在的武力修为压根不可能从这庞然大物眼前逃脱。 眸色深凝,不能逃,那就只能战了! 战,该怎么战? 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手中握着独孤宸给她的匕首,另一只手则是握着她身上最毒的毒药,只是这药的计量太少,对人是极管用的,对付这大家伙她却是没底的,但没底也不能退缩,因为她无路可退! 手指轻巧地挑开瓷瓶的木头塞子,瞄准时机,先发制蛇! 巨蛇还在发愣,张着大口,瞪着她,瞧着她也着实稀奇。可慕十七不是被吓哭的小白花,她如今冷静清醒出手毫不含糊,一瓶子药粉全部撒进了巨蛇的口中,然后在巨蛇发愣的时候,一个跃起,举起匕首跳上了它的背。 巨蛇沉睡了太久,被上面敲打声吵醒,此时处于发蒙状态,身体还没活动开来,软骨也有些迟钝。被慕十七转了空子,不费什么力气就骑在了头上。 蛇打七寸,慕十七骑在巨蛇身上滑下脑袋,一路插入匕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拉扯向下,血水喷溅而出,匕首深入蛇身,划着血肉而下,血肉摩擦匕首发出滋拉滋拉的声音,震得她手腕都发麻了。 可她不敢松软半分,生死有的时候只在一瞬,胜负只是看谁更狠更绝!她眸色发红,脸上也被鲜血溅的到处都是,糊住了她的视线,可她凭着手下的触感,一路向下,宛若杀红了眼的罗刹厉鬼。 巨蛇的身子扭曲着,剧烈地摆动着。 她压着腿宛若整个人都长在了蛇身上,匕首拉扯到心脏处,素手探入一个拉扯一个挥臂,扯出的心脏扔在地上,那黑色巨蛇,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弹了。 慕十七这才轻吐一口气,用手背蹭了蹭眼上的血迹,重新拿出火折子在巨蛇尸身上走了一遭,取了一枚拳头大小的蛇胆用布袋子装好,挂在了腰间。 没有稀世珍宝,能取得这枚大蛇胆也是好的,回去给小家伙入药,调理调理他那虚弱的身子。刚想往上爬,就瞥见那巨蛇口中有一动,红色的身影蠕动着,小小的脑袋抬了起来,而后一个扭动身子,居然把巨蛇的巨齿给甩掉了一半。 整个身子钻了出来,慕十七才看清,是条金红色的小蛇,全身泛着琉璃般的红光,脑袋上有一大块金色的肉冠,身长不过一尺左右,若是光看长相,只能用漂亮来形容。 可慕十七这会却面露惊喜,那眼里迸发出来的光彩,比看到几大箱子的宝贝还要开心。 金冠蛇,又命金灵蛇,属于奇珍异兽,到底有多奇珍多宝贝,《蛇志》第一页就有记载,金灵蛇,传说通晓人性,极为有灵性,万蛇之王!极为罕见,寿命长约千年,喜寄生于其它蛇类的身体内,待寄居体死后,它再另寻寄所。 得之,可挡万蛇!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什么血解百毒,身似闪电,遇到危险自体发出毒素,再巨大的猎物也禁不住它一小口的。 当初她看到它的画时,就觉得这小家伙可爱的很,还央着爹爹给自己抓一只养着玩,爹爹说她人小口气却不小,这金灵蛇连他都没见过呢。 却没想,自己能有幸在这里见到。 而这小东西,可要比画里的好看多了,全身都泛着通透的红色,那金色的肉冠宛若漂亮的头饰装点在它的脑袋上,肉嘟嘟地脑门翘着,向她手里的火折子看着。 慕十七心痒难耐,以前跟娘学过一些训蛇的本事,后来在唐门也养过几条蛇玩玩儿,这会就动了要把这灵蛇收入囊中的心思。 搜索了记忆里娘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苗疆蛊毒,擅训五毒,蛇为之首,极通人性。 训蛇,首先要放低它的攻击性,继而让它认主。最为隐秘的秘法就是,以自己的血饲之。所谓的以血饲养,倒不是真的拿自己的血让它管饱了喝,而是滴血让它服下,让它熟悉你的气息,以血换取它的信任,再以口哨竹笛训之。 娘说,曾经苗疆有个圣女婆婆,一辈子都与自己养的那只小白蛇为伴,最后婆婆死了,那只白蛇就一直盘踞在婆婆的墓碑上,春夏秋冬,不离不弃。 她知道,娘说这个故事是要告诉她,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只有你用心待之,才会得到相应的回报。可到了唐门,她谁也不能信,为了活命,她藏起了自己的心。 小灵蛇这会吐着血红色的信子正好奇地瞧着她,她拿起匕首在手心划了一下,鲜血顺着她的手掌滴下,她试探着移动身子轻轻靠近小灵蛇。 收起全身散漫开来的杀气与煞气,脚步轻柔,面色温和。 小灵蛇的感官果然是异常敏锐的,那血滴落在地面上,散开淡淡的血腥味,却与巨蛇那斥鼻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它居然游走着小身子,向她慢慢靠近。 慕十七稳住气息,又上前一步,把匕首收在怀着,摊开空空的手掌以示诚意。 小灵蛇摇着尾巴,动作娇憨地上前,离她的手掌只有一尺的距离抬起了头,头上的肉冠动了动,然后不动了。 慕十七把那只滴着血的手掌摊开朝着它伸了过去,停在它的嘴边,看它的反应。 第65章 灵蛇认主 小灵蛇又观望了一会,与她对视,慕十七视线也迎上了它,微微点头示意。 小灵蛇又扭了扭脑袋,然后探着蛇信子在她掌心试探着舔了一下,酥酥麻麻温热的触感从她的手心传到全身,她勾起嘴角朝着它宠溺地笑了笑,唇瓣发出愉快的哨声,那小灵蛇好似得到了夸赞般,又调皮地舔了几口。 然后欢快地扭动着身子,在她身边绕着圈。 慕十七瞧它扭的欢快,口哨也变换着配合着它,她这哨声也算是她娘苗疆圣女的独门秘技,从小她没少用它唤蛇勾虫子的。招来一屋子的蛇虫鼠蚁,可把她娘气坏了,后悔教她这些个东西。 她爹倒是看得开,直夸她有天赋,是个玩毒的好苗子。 小灵蛇欢腾完了,又摆动着身子绕到了她面前,头上的肉冠蹭着她的手指,她试探性地把手臂放低,勾了勾手指,道:“上来!” 却没想那小东西像是能听懂一般,尾巴一个勾起缠上了她的手腕,整个身子盘在了她的手臂上,蛇头靠在她的手臂上,乖巧地很。 慕十七忍不住去抚摸它肉嘟嘟的小脑袋,纤细的手指一下下地点着它的肉冠,小东西可会撒娇了,脑袋向前拱了拱,探出蛇信舔了舔她的指腹,弄地她痒痒的。 一蛇一人逗玩了半天,爹娘的遗传,慕十七从小就喜欢这些个可爱的小东西,加之这金灵蛇又长的极其罕见可爱,她才忍不住陪它玩了会。 黑暗的祭坛依旧只有她插在树藤上的那个火折子发出微热的光,可她这会却觉得心底软软的,因为这个缠在她手臂上的小东西。 “我们出去!”慕十七动了动胳膊,向上指了指,一个响亮的口哨响起,音调说不出的古怪,那小灵蛇却又闹腾了起来。脑袋向上昂起,雄纠纠气昂昂的。 慕十七瞬间看懂了它的意思,手脚攀覆着交错生长的树根一路向上。与下来时的未知相比,上去就容易多了,径直地向上爬就成了。再加上小灵蛇一路陪着她,一会留出去在树根上倒挂着,一会又一窜几步远,玩累了就盘在她的手臂上装死。 娘说的用心去感受,她做到了,这个小东西已经完全赖上她了。 头顶的光线越来越亮,看来洞口快到了。手臂上的小灵蛇也感受到了,本来耷拉着的脑袋突然竖了起来,兴奋地如闪电般窜了出去。 慕十七也一个跃起几个大步飞了出去,立在树洞外一小片能够立脚的地方。她进树洞的这点时间,外面的天已经变的昏昏沉沉了。 小灵蛇的速度倒是不慢,她再抬头就见那小东西已经盘在了那个道士的脖子上,小嘴巴张着,又扭着脑袋看了她一眼,一副要咬下去的模样。 她立刻出声制止,手腕一抬,口哨儿一出口,小家伙便乖乖地又溜了回来,又歇在了她的肩头。 慕十七不再耽搁,放下那道士无奈地拖拽着反背在身上,踏着木板滑出了沼泽。 倒不是她突发善心想要救人一命胜造那七级浮屠,只是想着与其让这家伙就这么死无对证地淹没在这沼泽里,不如换镇民一个真相,救一救这个突然死寂的镇子。 回去的路自然顺畅多了,只是背上这个包袱有些膈应人罢了。 眼见着破庙近在了眼前,心情才稍微舒畅了点,肩头的小灵蛇突然游到她的手腕处,昂着头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若不是她一个眼神甩过去,这小东西估计就如箭一般发射出去了。 再近一点,她也发现了异常,蛇的气息越来越重,还有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加快脚下步子的节奏,一个提气飞出几步外,渐渐地听到一阵厮杀声,杂乱地喊叫声夹着孩子的哭喊声。 独孤泊!心中不安燃起,把道士往地上随便一扔,几个大步跃进破庙,入眼的是蛇,密密麻麻的蛇,屋檐上,房梁上,地上,桌子上,石像上全部都爬满了蛇,若不是她知道这是哪里,她都怀疑自己落进了万蛇窟。 她侧脸,看见在破庙的一侧,与独孤宸他们相对站着一个男子,翠绿色的青山,上面绣着盘旋而上的青蛇,青蛇活灵活现的。黑发用一根蛇形的簪子挽起,一张白净得有些病态的脸,唇红齿白像个书生。 他也注意到了慕十七,脸上突然大放光彩:“这位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既然在下与姑娘这么有缘,那边劳烦姑娘稍等片刻,等在下把这群人解决掉了,再与姑娘花前月下,可好?” 慕十七连正脸都不想给他,视线落在被群蛇围着的独孤宸他们身上,熊哞一手一个稳稳地抱着两个孩子,鹤羽和雀鸣几人则是把独孤宸和他们围在了正中央,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圈子。 “慕姑娘!慕姑娘回来了!”雀鸣一改以往的稳重形象,叫地比谁都欢快。他这一遭沼泽地里走一趟,别的觉悟没加深,就是对这十七姑娘的崇拜之意源源不绝。 “慕姐姐……”独孤泊经历了蜘蛛一役,这会虽害怕,但小眼睛里的金豆豆还没落下来,在熊哞怀里瞧着了慕十七,简直是比见了亲人还激动,边扭着小身子,边叫喊着。 福宝就没他这份定力了,早就哭的不成样了。熊哞耐住心思哄着,可人粗嘴硬的,哪是哄孩子的料,越说那边哭的越急。 雀鸣这会是没机会开口,若是有机会,他定要把咱十七姑娘在沼泽里撸大蛇拍毒虫的事迹大声地讲出来,告诉他们,爷为什么见到十七姑娘跟见到亲人似的,因为人家十七姑娘够资格! 独孤宸面上难得有些笑意在了,这一整天的紧绷着的脸也稍微柔和了下来,朝着慕十七深深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慕十七有些失宠若惊,这男人原来也会笑的,只是那笑若有若无的,真的很难察觉。 翠衫蛇纹男子见她与他们是一伙的,表情甚是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个可心的人,怎么着就跟你们这群家伙是一伙的呢?可心疼死本公子了。这么漂亮跟天仙似的人儿,我是杀还是不杀呢?是杀了带回去做人皮玩偶呢,还是留着活的待会去玩儿呢?可真是愁死人了。” 第66章 青蛇郎君(二更票票) 慕十七没把他那一连串的叨叨听进去,大步向着蛇堆里走了进去,手里的驱蛇粉还没洒出去呢,就见那些蛇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都窜地老快。 “慕姑娘,那人是五毒神教的青蛇郎君,御蛇狂人,一只竹笛能御万蛇,只要有蛇的地方,他都能号令群蛇,这沼泽处众蛇繁盛,对他极有利处。你要小心啊!这蛇里应该有不少带毒的!”雀鸣说出自己曾经收集到的情报信息,提醒慕十七。 慕十七蹙眉,暗道,唐宴这个叛徒,怎么老收这些个惹人厌烦的渣渣们?前面个蛛女人丑多作怪,这会这个死病秧子,怎么看着也活不了多久。 独孤宸他们身边已经躺了不少死蛇的尸体,有毒的没毒的,有头的没头的,断成了几截的。 这都得归功于慕十七留下的那小瓶子里的驱蛇药粉,他们围着撒了一圈,那些蛇就只能干瞪着眼了,可蛇性凶猛狡猾,很快就想到了攻破他们的办法,一个叠着一个蛇身,想着他们攻了过去,一批死后,另一批接着上,他们砍到手软,可蛇群却像是着了魔一样。 再瞧着那边自在着的青蛇郎君,熊哞恨不得扑过去把人给撕了。 论武力,他们几人都不差,可战场上的厮杀简单粗暴,不像这些旁门左道愣是玩些阴的,他们要护着王爷和小安王还得照顾到福宝,这些个顾忌让他们分身乏术。 慕十七的到来就是一个突破,打破了他们只守不攻的局面。 慕十七挑起手腕,握着匕首,嘴角居然带着微微的笑。那笑嵌在那张绝美的小脸上,青蛇郎君看了会,痴迷到舍不得动手杀她了。 舌尖探出,猥琐地舔着唇瓣:“美人儿,到我怀里来,我饶你一命!” 闻言,独孤宸撑着地面的手掌紧了紧,脸上一派肃杀之气。腰间的软剑抽出,想要靠着仅存的力气跃起取那青蛇郎君的首级。 慕十七笑容一隐,口中奇怪的哨声悠扬而起,袖子里的小东西就窜了出来,昂首挺胸地模样,面对这些个比它身体要大上几十倍的蛇群,可一点也不怯场。 雀鸣脸色一顿,这慕姑娘,一路摘花摘草的也就算了,怎么把蛇也带回来了,再说了,你带也带一条大一点的吓得到人的,怎么着带一条小宠物一样的小东西回来了。 青蛇郎君眼尖地瞅见了那小蛇,一条红色的小蛇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蛇头上宛若金冠的肉冠,颤抖着声音道:“金灵蛇,你那是金灵蛇吗?” 他不确定,因为这蛇他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如此的稀世珍贵,怎么可能藏在她的衣袖里?他可是被人奉为蛇君的人,他都没见过这金灵蛇,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所以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你尝尝不就知道了!”慕十七一挑眉,一个急促的哨声响起,那小蛇像是得了命令,如闪电般窜了出去。 纵使是他们那一群武力修为不错的人,也免不了赞叹这小家伙的速度,说是闪电可一点也不夸张。刚刚还在心底腹诽着的某位探子,这会用力稳住下巴。 果然是慕十七,怎么可能随便抓一条蛇回来呢?这不是她的做风嘛! 小灵蛇窜出去直接落在了青蛇郎君的脖子处,快很准地表现,跟慕十七完全一个模样。青蛇郎君与震惊中醒来,疼的只捂着脖子,本能地用手去挥打小灵蛇,小灵蛇灵巧地避开他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窜到了他的手臂上,从他的衣袖钻了进去,蠕动着身子乱窜着。 谁都没想到,与蛇为伍,以蛇为傲的青蛇郎君会有这么一天被蛇吓的脸色铁青。 “啊,啊……”小灵蛇只当是在玩乐,可青蛇郎君却一副要死要活满地打滚的模样。 说好的玉树临风美公子呢?说好的花前月下戏美人呢? 这会也顾不得蛇血蛇尸体什么的了,就想把那蛇从身上挥下去,一边滚着一边扒着自己的衣衫,翠绿色的衣衫被撕扯了碎布条,残破地挂在身上。 小蛇才从他的胯下钻了出来,一脸厌恶地朝他吐着蛇信,慕十七一个口哨响起,小蛇又慢悠悠地游回了她的手臂上。 那边青蛇郎君已经被折腾地不成人形了,衣衫除去,大伙才看见,他那满身被小灵蛇咬过的地方血流如注,喷洒而出,恐怖的很。好好的身子上,布满了血洞不停地向外喷着血。 残喘着举起竹笛,眼神里带着阴毒狠绝,笛声尖锐难听,却见这时一只大青蛇从屋顶冲了下来,伴随着他的笛声盘在他的面前。 “宝贝,去替爹爹报仇!杀光所有人!”青蛇郎君声音虚幻,带着阴狠。 他就不行,这么点的小东西,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这宝贝可是老祖亲自圈养的剧毒青竹蛇,与普通的青竹蛇不同之处,就是这宝贝喂养的是五毒,且体型较之其它青竹蛇要大上好几倍,那毒素更是要强上很多。 堪称蛇中之王!平常的蛇群见了它都自动避闪躲藏。 慕十七看向那大青蛇,又看向手臂上雀跃着的小灵蛇,显然,这小东西表现出一副没把那大家伙放在眼里的表情。于是抖了抖手臂,一个命令下去:“去,玩玩吧!” 小灵蛇满血沸腾,又宛如闪点般冲了出去,一招就咬住了大青蛇的脑袋,那小小的身体看着软绵绵的,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一路啃咬,那大青蛇却只能痛苦地甩着尾巴,节节败退! 慕十七趁着它们玩耍的空挡,飞身落在雀鸣他们一起,这会群蛇早就被小灵蛇吓跑了,只留下一大堆蛇尸在这里。 “慕姐姐……”独孤泊笑颜如花,甜腻腻地叫着她。 她嘴角稍稍柔和,伸手去抱他。 福宝瞪大了眼睛从小手的分析里去偷偷看两只蛇的缠斗。那大蛇吓人的很,可那小蛇却可爱的很。 不用再细看下去了,胜局就已经定下来了。 第67章 成功解毒 小灵蛇那分明是越玩越开心,越玩越激情。把那大青蛇当好玩的东西耍着玩呢。一会窜到这边,一会窜到那边,大青蛇被它玩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青蛇郎君早已奄奄一息,身上布满了鲜血,而整个人也躺在自己造成的血泊中,瞪着双眼看向小灵蛇,不甘心!可那沉重的眼皮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无力,最终在不甘中闭了起来。 雀鸣这才得了空把千佛手株木拿出来交给鹤羽,又想起被自己扔在破庙林子里的老者,飞身出去把人背了进来,放在地上。 老者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被糟蹋地不成样子了,可福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爷爷。 “爷爷,是福宝,我是福宝!”激动地爬了过去。 慕十七示意鹤羽去救治老人家,自己则是拿着千佛手株木去替独孤宸煎药,水滚药开后,找了只洁净的瓷碗把药给他端了过去。 独孤宸视线盯着她那布满小伤口一双手掌上,心不由地一缩,那手指本是纤细如嫩苗的,却没想这一遭回来就成了这模样,血痕擦伤满布。 慕十七顺着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除了药,她没看见其它什么? “喝吧!没毒!”都毒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毒比你现在更惨的! 独孤宸沉默地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那边老镇长也被鹤羽救醒了,老泪纵横地抱着福宝,又千恩万谢地向着鹤羽要磕头拜谢。 鹤羽最怕这招,以往他还能自诩为活神仙什么的,可如今在慕十七姑娘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只能看看小病小痛的,这姑娘才是真神仙! “别,别,别,背你回来的是这位!你谢他吧!”关键时刻,兄弟挡刀。 雀鸣也想做好事不留名,架不住老人家的热情,赶紧的扶起他:“别,我就出个力,真不算大事,这不是赶巧遇见了嘛!” 慕十七想起被自己扔在草丛里的道士,指了个方向给熊哞,让他去把人提溜了过来。 道士吃她那一针,只要她不出手,他就得一直昏迷着。 老镇长先是瞧见满地的血迹有些发晕,又看到了大青蛇的身体吓的腿软,这会一见着这道士,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他,就是他!他杀了所有的村民,还要冒犯黑龙神!” 慕十七一掌拍出藏在道士耳后脖颈处的银针,那人慢慢转醒,才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上慕十七冷清的眸子,想到自己刚刚的遭遇,身子莫名地一哆嗦,想要跪,却发现自己这会还被人提着领子,脚压根触不到地面。 “他交给镇长你处置了,我相信,他很乐意告诉大家黑泽镇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相!雀鸣你跟着去,若是他敢说一句鬼话,隔了舌头扔进沼泽!”慕十七这是威胁?不,她这是实话。 镇长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这人是坏人,却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雀鸣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气的他老人家只跺脚,指着道士直呼天理报应! 福宝躲在爷爷的身边,乖巧的小眼神里带着恨意,他认识这个道士,当初在祠堂里说黑龙神要害人的就是他,这会也从雀鸣的话里悟出了大概,拿着石头招呼了上去。 小灵蛇玩累了,大青蛇也被它玩挂了。于是扭着身子又钻回了慕十七的身边,吊在她腰部的布袋子上,当着秋千。 独孤泊好奇地想要去摸它,却又不敢,就瞪着小眼盯着它猛瞧。 小灵蛇害羞地躲到慕十七身后,一会探出个脑袋一会露出给尾巴,在跟他捉迷藏。对于小灵蛇这种能捕捉到杀气煞气的灵物,独孤泊浑身不带杀气,那么它也就会只是一条再平常不过的小蛇而已。 众人分为两路行动,雀鸣和熊哞提溜着道士和镇长领着福宝去宗祠给镇民解说真相,其他人则是留在这里整理行李准备出发,接着赶往丰城。 慕十七不喜欢凑这热闹自然是抱着独孤泊留在马车里,独孤宸服了药虽没有药到病除,可那脸色却也好了不少,浑身的疼痛感缓解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薄唇依旧紧抿着,半倚在一个人的马车里,脑子里嗡嗡地都是近来所发生的事,很显然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且有人想要他的命!到底是谁有这般能力请动五毒神教的几大毒护法呢? 如今来了毒蛛女和青蛇郎君,那剩下的三个还会远吗?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快解毒恢复功力,而不是一直依赖着她那么弱小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解决麻烦! 他是独孤宸,离国乃至大陆上的强者,怎么能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被些小喽喽下毒就算了,还弄得如此狼狈。千军万马他不怕,敌军压城他也淡然,可他不能忍受她为了他去独闯满是危险的沼泽林,带着满手的伤痕回来,而自己却无能无力的感觉。 雀鸣那边的事情解决的很快,回来时还带着个小尾巴福宝,福宝换了身衣裳洗干净了小脸蛋,唇红齿白肤色粉嫩也算是个清秀的小娃娃。知道他们要走,依依不舍的送别,特别是对独孤泊,小泊小泊的叫个不停。 如果她们这一路游山玩水毫无威胁,她倒是愿意带着他,让他跟小泊两相处相处,可她们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杀招,每每命悬一线,这独孤宸就是个招杀手的巨大花朵,她可不想再多一个娃娃,夹在腰间跑路。 于是,一番耐心地教育后,两小子明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的道理!也就象征性地哭两嗓子就完事了。 熊哞是受不住福宝这招哭功,自动地避开,躲的远远的,于是就见慕姑娘冷脸低眉,说了几句,那边就欢快声一片,还击掌拥抱完了,道声:“慢走!” 重新启程,马车碾过黑泽镇的青石板路,反正雀鸣是真的不想再来这里了,噩梦,赤裸裸的噩梦啊! 一路上,一逮着休息的机会,他就开起了雀氏说书堂,那沼泽里发生的事,经他嘴巴讲出来,众人才明白,那日他们以为一个黑潭子而已的地方,原来是个可能随时丧命的恐怖地方。 第68章 她的经历 而独孤宸的心却越发揪地紧了,原来她经历了这些个生生死死命悬一线的考验。 当然,雀鸣为了彰显慕十七的牛逼掰掰和自己的刚强,稍微那么夸张了一点点,比如毒蛇的大小,瘴气的味道以及毒虫的不大美好。 独孤泊是又有了新故事听了,竖着耳朵,表情认真地听的津津有味,可雀鸣那边也只能算个烂尾,因为到树洞机关那就停住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十七。 “慕姐姐,那后来呢?后来呢?那树洞里有什么?你看到黑龙神了吗?有宝藏吗?”独孤泊吃着饭也压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 那边鹤羽雀鸣自动地端起饭碗也凑了过来,一脸的期盼。 慕十七说的就简单明了了:“下了洞,遇到条黑色的大蛇,干掉了大蛇,捡到一只小蛇,就爬上来了。” 能让她说是大蛇的,应该是真的大。 “黑色大蛇?有多大?”雀鸣觉得这几天的是一直在刷新着他对蛇的认知。 瞧着那条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红蛇吧,偏偏人小东西能干掉让人浑身发毛的大青蛇。所以蛇不可貌相。 “跟你腰差不多粗,长嘛,应该有二三十尺吧!”慕十七喝了一口热茶,从热气弥漫中淡淡地说了一句。 于是独孤泊张圆了嘴巴哦了声,他对二三十尺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就知道很长很大就对了,可雀鸣对长度的换算精准迅速,脑力大开,马上呈现出一条黑蛇的形态,于是一个哆嗦,给十七姑娘默默地点了个大拇指,强! 慕十七自然是避开了她那段骑在蛇背上,拿匕首撸蛇的片段,太过血腥了点,内脏蛇胆什么的一窝蜂地扯出来,可别让小家伙知道了,不敢服用那分外珍贵的千年蛇胆了。 她拿出那蛇胆时,鹤羽还凑过去问:“慕姑娘,你这哪里捡的大石头,看着怪沉的。” “蛇胆,给独孤泊入药的!” “蛇,蛇胆?这么大颗?你在哪里捡的!”他死都不相信那有拳头大小的蛇胆。几步上前,捧在手里掂量了下,还真是! 慕十七道:“杀了条蛇,突然想起来就取了!上好的烈酒泡好,给宸王和小安王调理身子。”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堆草啊药啊什么的。 雀鸣以为那是姑娘家对花花草草的热爱,谁知鹤羽眼睛贼亮:“啊,啊……山灵芝,蒲仙草,仙茅……我能回头再去那黑泽林子溜达一圈吗?” “啊,不是花呀!”雀鸣冷不丁地爆一句,他就说嘛,慕家十七姑娘怎么着也不可能在沼泽林子采花儿玩。 “行啊!那里面还有毒蛇猛兽,巴掌大的蜘蛛,吊在树上的毒虫,你先把你名下的几十家药铺和医馆都交给我再去吧。”雀鸣忍不住打击他,人十七姑娘那是有本事,你丫的进去就你那小身骨,喂蛇喂虫都轮不到你自己挑。 几人一路说笑,虽经历了生生死死,几番激战,这会独孤宸身上的蜘蛛毒总算是解了,大家心情都变的大好。 三剂药喝完,他唇色已经红润了起来,试着调理了下气息,虽不能立刻恢复以往的功力,可也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异于常人的恢复力,也让慕十七稍稍吃惊了下。 半死不活到现在跟个没事人儿似的,也就仅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这人的身体到底是有多强悍啊!给常人指不定哼哼唧唧地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呢,不!常人估摸着早就死了。 她差点忘了他身上种了两种奇毒。 一想到那血魔果的毒,她就头疼,她这里真的是想不到任何办法解毒,她是解毒制毒圣手,可终究不是神人,这世上有的毒就是连她也解不了的,就比如这血魔毒。 如果可以,她必须回到那血蝠洞里采得那血魔果,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几经波折,慕十七的地位在这队伍里已经仅此与独孤宸了,并不是谁的命令,而是她用她自己的行动让大家心服口服地敬着她。 就好像当年的王爷一般,就有着那股子力量在让大家欣然信任,愿意跟着她刀山火海里去,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雀鸣接到飞鸽神色凝重地把纸条递给独孤宸。 独孤宸展开看了一眼,面色不悦,嘴角扯出一道冷酷的笑。 “看来,是有人不安分了!本王也闲的太久了。”他知道离国有太多的不定因素,有太多野心勃勃的世家,有太多窥伺那位置的人,内忧外患!他早就做好了防备,只不过离盛京这么一段时日,如今就收到大楚等国纷扰边境,朝堂上下主和不战,各大世家纷纷避世的消息。 拿他独孤宸当死人不成! “狐誉狼牙领命,速回盛京,宸王府六大堂的人你随意调遣,我只要结果,犯我边境者决不饶恕,想乘机对离国不利的小人,也绝不放过。” 狐誉狼牙一脸严肃领命,半句废话不多说,策马而出。国之危机,谁还有时间叨叨。 而独孤宸他们这边则是加快脚步赶往此行的目的地丰城。 行了几日的安心路,他前些时日的担忧,便出现了。 五毒神教的赤蝎和蜈蚣子同时出现,看来是折损了两个人后,有所忌惮了。 赤蝎是个精壮的成年男子,样貌极为平常,若不是他那身装束和手腕上的红色赤蝎纹身,鹤羽还以为他是哪村子里出来砍柴的樵夫呢。 蜈蚣子则是精瘦佝偻着身子的矮人,用黑布条从头缠到了脚,只露出一双阴狠可怖的眼睛。 “宸王果然是好本事,蛛女和青蛇那两个家伙没本事,却好大喜功,死了活该!不过,落在了我们这里可不是这么容易逃掉的。”蜈蚣子真是对得起那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长相,声音极为阴森恐怖。 独孤宸在蛛女和青蛇那受了气,这会全部撒在了他们身上,也不多说,抽出软剑飞身而出,就先拿那蜈蚣子开刀祭剑。 独孤宸的功夫连慕十七都瞧不出深度,又是服了血魔果都能活下来的异类,上次对战蛛女那是为了护住独孤泊,这会伸展开拳脚,对付这种小喽喽,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第69章 五毒尽除 蜈蚣子被迫抬手接招,可被他一剑就震了出去,独孤宸招招狠招,宛若地狱而来的鬼魅,身影飘忽不定,转瞬就举剑立在了他面前。 蜈蚣子能坐上这五毒的五大护法,自然也不是常人,周身黑布里爬出蜈蚣密密麻麻的蜈蚣,剧毒的蜈蚣排成排串成串,着实恶心。 可慕十七那手制药的本事,驱虫这点小事要是没做到位,再被这些渣渣们钻了空子,她下次见到了唐宴,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早就做了几个草药香囊,独孤宸腰间挂着那个丑的不成样子的揪成包子似的东西就是了,她扔给他时,他还有充满怀疑的眼神问了句:“你这是香囊?” “那你觉得呢?不是香囊难道是包子吗?”姑娘我就这水平,你爱挂不挂,不挂遭蛇咬! 如今独孤宸面前的蜈蚣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弱到极点的正常人,轻轻松松地抹杀他。 蜈蚣子瞪眼死不瞑目,与那日被虐的青蛇郎君同出一辙。 别怪自己弱,只怪对手太强大,你们懂毒,可慕十七姑娘那是毒中鼻祖啊! 跟祖师奶奶玩毒,玩的过吗?若是他们知道这位面前站着的美姑娘就是五毒老祖嘴里常提及的唐门传说,他们会后悔来这一遭的。 当然,如今他们已经没有了那后悔的机会。 蜈蚣子的死只在瞬间,赤蝎这会有些胆怯,五毒横行的日子里,怎么着他们也算是走在路上威风八面的主,各自以为自己已经横扫大陆了,这几天就殒命三个,他才发现他们是个渣渣。 想跑,那也要问问独孤宸手里的剑可愿意? 一个箭步向前,穿刺过去,独孤宸的招走的都是杀招,动辄就要取命的招,不是花拳绣腿,江湖过招;他的招是战场上杀敌致命的招。 赤蝎见过狠的,却没见过他这么狠的,不要命的狠! 撇除这些个不敢近身的毒物,他们剩下的又是什么?拼武力,别说独孤宸了,就是雀鸣鹤羽上来,也能在几百招内就取他们的狗命,何况是暴怒下的独孤宸。 慕十七把独孤泊放在马车里,让雀鸣给他讲着故事,避免他接触到这些个血腥的画面,自己则是溜着小灵蛇倚在马车边,欣赏着不算激烈的打斗。 别的没什么感触,就觉得独孤宸那双手长的不错,那身姿也异常的挺拔好看,至于那殒命的和快要殒命的,她就只能送他们一句话了:不作就不会死! 表情一变,小灵蛇突然昂着头对着边上的地面冲了过去,慕十七饶有兴趣地举起匕首也跟着飞身过去,一个狠狠插入地面,毫不留情,地面上突然有个身影破土而出,带着一声凄厉的叫声。 而小灵蛇这会还挂在他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慕十七瞧着他那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还有那土坑里蹦出来的蟾蜍,笑道:“五毒这会齐全了!”也不出手,由着小灵蛇自己玩,当然,玩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五毒中最为阴毒的蟾蜍徐,还没来得及报上名字呢,就殒命与蛇嘴下了。 小灵蛇欢腾地看着全身冒血的人,然后没劲地摇着尾巴游了回去。 鹤羽也不想这么闲瞪眼干看着,还找了块糕点垫了垫肚子,主要是这小蛇太强大,咱们王爷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处撒,再者这慕十七虐人时的动作太优美,那完全是一出好看的戏码。瞧那刚刚一匕首插的快很准,啧啧,这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绝,他应该可能没得罪过她吧? 独孤宸那边也打完收工,鹤羽拍拍手,吆喝熊哞过来收拾残局。没办法,这些毁尸灭迹的力气活儿总是要干的。 当然独孤宸这身份除了勾引些小喽喽杀手外,还有其他的用处,比如刷脸刷身份住豪华客栈,虐贪官斗奸商,顺便勾搭搭几位富家官家世家小姐。 “爷,楚家的分家,楚家的老太太是楚山仙人的亲侄女,她想请爷过门一叙,说是想跟爷聊聊楚山仙人的事。”虎啸递上拜帖,鎏金大字印在红色纸面上,啧啧,是个有讲究的老太太。 独孤宸皱眉,他师父只有一个,怎么着这楚家都上赶着跟他搭关系攀亲戚呢?这楚家老太太也是个能耐的,他前脚踏入这城门,板凳还没坐热呢,那边就得了消息来了请帖,可见这楚家的本事不一般。拿他师父说事,也是个精明的人。他若不去,岂不担上不尊师重道的名声。 世家在各国的力量那都是隐藏在暗处的,深处的,谁都摸不清谁的底牌。 楚家既然能做这离国曾经的第一世家,撇去跟皇室沾亲带故的关系,自己培养的一方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独孤宸让雀鸣挖了好几年,也没能彻底挖出楚家的所有根据和隐藏的势力来。楚家的这一任家主就是只彻头彻尾的狐狸,一边乐善好施做足了好名声,又把自己的嫡女捧作莲花仙子转世,无非是想扩充楚家的势力。 只要不伤及皇室,随着他世家自己斗个你死我活,可最近,楚家渐渐淹没下去,也逐渐退出了世家之争,这太过不正常了点。 一只一直吃肉的狼怎么可能突然改口去吃草了? 所以,不管如何,这一约他是要去赴一赴的。 独孤泊作为安王,自然也逃不了这番应酬,他去,慕十七就要跟着,以防他身子生变。她在,就能及时作出最好的救治。 可关于她出场的身份,这会出现了几个不同的意见,独孤泊这一路上都是喊她姐姐,而她这副样貌,这一路上基本是把她当成了独孤宸的娇宠。可实际上她却是慕家十七姑娘,圣上亲自册封的安王夫子。 没人问起,她当然得过且过,可这会那楚家老太精明得跟什么似的,她可含糊不过去。 “如今再抹上胎记也遮不住了,老太太那帖子上写得明白着呢,请宸王和您的宠姬一块前往赴宴!”雀鸣怕她们不清楚状况,又把这帖子上的话念了一遍。 第70章 桃姬姑娘(二更) 也怪不得人老太太误会,这慕姑娘进了城就拉着小安王逛街市,那副逆天的容貌,招了不少男人的视线,咱王爷呢,护食护的紧,慕姑娘走到哪里,他那身子就替她挡着太阳,甩着银子,可不就是一副带着宠姬逛集市的姿态嘛! 就十七姑娘这副貌美的长相,王爷若是不娇宠着,这也说不过吧! “如今之计,最为妥善的就是让十七姑娘暂且充当下王爷的宠姬,这样一来能免去老太太找姑娘麻烦。”鹤羽接收到慕十七那道不爽的视线,咽了咽口水:“当然,十七姑娘您自然不会怕她,咱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长路漫漫,苍蝇之多,挥了胳膊咱手还酸呢?对吧!”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又道:“安王夫子随行的事,只有慕老将军和圣上知道,而楚家如今的意味不明,可慕姑娘打楚白莲,啊,不,是楚芸姑娘脸的事,那可是离国都传遍了的。这楚家可是出了名的团结一致,捍卫楚家的尊严,那什么,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打脸的人就在面前,我怕老太太受不住这份冲击啊!这往再长远点说吧,这老太太要是被气出个三长两短的,这比账再往咱们头上一算,这就撇不清了啊!” 慕十七特想搬个墩子,坐等他继续掰:“继续!” 鹤羽还真是不客气:“当然,十七姑娘您可以不在乎这些,可咱小安王和宸王府不易和楚家结仇啊!咱王爷在宫里可是为了你打了楚芸的脸了,你这回就委屈点,做一回咱王爷的宠姬如何?” 独孤宸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理在作祟,居然万分期待她一身华服千娇百媚地依靠在自己怀里的情景。所以鹤羽那边胡诌着蛮缠着他也不插手。 独孤泊是不乐意的,可没人问他的意见。 慕十七挑眉,看向独孤宸,见他依旧摆出那副冷漠的姿态,耸肩应了声好,鹤羽说的不错,她确实不喜欢麻烦,也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带去麻烦。 这个艰巨的任务居然被自己完成了,鹤羽生怕慕十七会改变主意,一溜小跑去置办宠姬该有的衣裙和装饰了。那钱花的毫不手软,他都忘了问王爷:“给报吗?” 慕十七对穿着不大挑,鹤羽不愧是在独孤宸身边待久了的,那挑东西的眼神也不差,几件衣服一摆出来,连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果然,有银子的人就是任性,一模一样的样式,居然还整了两件不同的颜色:“咱王爷不差钱,慕姑娘您挑着喜欢的穿,一天换两身都没问题。” “这金钗银钗的虽然俗气了点,可架不住您天生仙气啊!瞧瞧这大俗的东西往你头上一插吧,就变大雅了!”鹤羽那性子就是一熟悉了,就不压着本性了,舌灿莲花,堪比一群嘎嘎叫的鸭子,一直在慕十七耳边叨叨着。 在鹤羽一番精心地搭配下,慕十七活脱脱地换了个人似的,妆容也变了,眉眼儿故意挑起,换了个魅色十足的桃花妆。唇瓣粉嫩嫩的宛若桃花,眉心点缀着一点红,是用朱砂画的三瓣莲花妖艳地盛开着。 那张脸依旧美得让人窒息,可纯情里多了几分媚态,低眉间能看见她若隐若现的那宛若白瓷般的细长脖颈。下身是粉色莲花式及地长裙,上身则是绣工精致的对开薄袄衫,领子上缝制了一圈白色的兔毛,毛茸茸地兔毛衬托着她那张如同上好白玉般的小脸,那耀眼的容貌显得更加精致了。 独孤泊直接扑上去,喊着:“姐姐好漂亮!” 被鹤羽直接拦住,抱过来耐心教导:“出去了可不能叫姐姐,慕姐姐更加不能提!” “那我该怎么叫?”独孤泊嘴巴一瞥问。 鹤羽看了眼一旁事不关己的独孤宸,道:“既然是王爷的宠妃,要不王爷您给起个名?咱这虽是演戏,可也必须把戏给做足了!” 慕十七摊手示意随便,她反正无所谓。 独孤宸眸子里带着股欣赏之意,深深看了她一眼,瞧着那粉嫩嫩的宛若桃子的小脸,心情愉悦,轻启唇:“就叫桃姬吧!” 鹤羽不忘吹捧:“好啊!桃姬好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王爷好文采!” 慕十七拿手蹭了蹭软软的兔毛,忍不住拿眼横他,桃姬,桃姬,口齿不清的,说不准就能念出个桃子来!哪里好了? 果然,独孤泊给听成了桃子,拍手叫好:“桃子好,桃子好,以后我就叫桃子姐姐!” 鹤羽抹汗,静下心来给他解释了他这个换乱的关系:“慕十七姑娘现在是王爷的宠姬,而王爷是你的叔叔,你怎么能叫自己叔叔的宠姬为姐姐呢?” “那应该怎么叫?” “这个,按照身份,您是王爷,她只是个宠姬,你直呼其名即可,你就叫桃姬吧!” “桃子吗?我要叫慕姐姐桃子吗?” “不是桃子,是桃姬!” “桃子……”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尾音一拖,怎么听怎么想是桃子。 慕十七都快憋不住想笑了,挥挥手:“桃子就桃子吧!” 楚家老太太,表面上是丧夫的孤寡老人,可实际上利用楚家的世家身份,如今在这登兴城混的是连知府都要给她几份薄面。 夫家洛家本就是一方霸主绝代名将的后人,后弃武从商,虽深居这登兴城,可谁也说不清他们的手上到底有多少实力。面对如此深不可测的势利,独孤宸于情于理都要走一趟去会会这楚家姑奶奶。 慕十七一身宠姬的奢华装扮,独孤泊也是华服锦衣玉冠环佩,再看独孤宸,依旧是炫黑色的麒麟纹样绣衫,脚蹬一双同样是炫黑色的靴子,简简单单却霸气十足。剑眉横飞,双目冷冽,严谨自持不苟言笑。 真正是浪费了他那副俊美无俦的样貌了,不过一想到他整天笑嘻嘻的模样,她还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还是就这样冷冷的好。 鹤羽以绝高的票选留下来坐守,于是看着淡定的雀鸣、无所谓的虎啸和愣愣的熊哞安静地离开,干着急啊! 第71章 本王有手 楚老太太派来的马车已经在驿站外等着了。 宸王的身份,别的地儿不敢说,在离国可谓是家喻户晓的存在。当然,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总归是出名的。 楚家做足了派头,一遛的白色骏马,奢侈的枣红色梨木雕栏大马车,前有八人骑马开道,后有几十人举枪护卫。妥妥的高调过市,独孤宸冷情冷性端坐在马车的正中央,连衣衫都纹丝不动。 慕十七抱着独孤泊坐在一侧准备好的软榻上,软榻前有个精致的小桌子,桌子上准备很多吃食茶果,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玩着,玩的是慕十七替他新做的机关连环锁。 独孤宸眼一敛,侧脸看了眼独孤泊手里的小玩意儿,瞧着是个木头雕刻的简单玩意,可实际上却内有乾坤,那一道道的机关链接与扣搭,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如果这些东西用在别的地方,那效果不难想象。视线忍不住移到边上那半倚在软塌上,一脸慵懒地姑娘身上,无声地露出一脸的宠溺。 她倒是装什么像什么,十指如葱,指甲上染着朱红色的丹寇,素指纤细捻起一块如意酥,娇态万千。那额间的莲花形朱砂点缀,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在。 慕十七感受到他道炙热的视线,美目一倩兮,也抬眼对看了过去。两人视线一撞,秀眉一拧,有事? 独孤宸故作镇定,把视线又投向独孤泊那边,一直冷静自持的他却觉得浑身一股燥热难耐。 洛家的主宅,一派喜气洋洋,估摸着这登兴城里的大街小巷早就传遍了宸王一行要入洛家的消息了。 要不怎么说这楚老太太会做事呢?一副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地姿态却还拄着拐由人搀扶着站在正门外迎接着。 场面上那是给足了独孤宸的面子,马车刚停稳,一群人就蜂拥迎了上去。 独孤宸先下车,接着慕十七也拉着独孤泊迈着优雅地莲步移了下来。一群老老少少地可谓是大阵势,洛家的不管是主家还是分家,亦或是庶女嫡子的今天都被老太太弄来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折腰拜扣:“参见宸王!” 独孤宸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自己则是抬起步子往里走。一副轻车熟路地架势,可慕十七知道,他这是习惯了,习惯了到哪里都是他的地盘,都得他做主的架势。 洛家小辈的,有不少纨绔子弟,在这登兴城里可谓是贵族中的贵胄,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好美色还受众人追捧者,死性不改,看见了慕十七,那一双双眼珠子恨不得能掉出来,就一路跟着猛瞧,压根忘了这会姑娘是谁的女人了。 熊哞一个壮硕的身子压过去,铜铃般的大眼瞪了过去! “擦擦口水,再敢露出这么猥琐的眼神,爷爷我剜你的双眼!”大锤虽只是背在身后,可那架势也够吓破这群纨绔胆的了。 熊哞被鹤羽的思想灌输了个透彻,走哪都一派把慕十七当自己家女主子护着的姿态,谁敢动了龌蹉心思,先问问他身后这两把大锤。 熊大锤表面看着憨憨厚厚的,可只要听过点说书先生讲故事的,都知道,熊大将军两柄大锤横扫敌军一十八名悍将,一锤砸扁一个脑袋,跟砸核桃一样轻松。 显然,登兴城的消息挺灵通的,那几个纨绔吓地缩着脑袋,两条腿打着颤。 慕十七对于上位者的姿态多少还是能拿捏的住的,当年唐门门主那会,就算没有独孤宸这会这身份姿态,可在唐门那会可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唐门门徒大好几万,哪一个见了她不是低眉顺眼大气不管喘一声的。 所以她不用装,天生就是这睥睨天下的姿态。 “请王爷入座!”楚老太太慈眉善目,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她不坐下,那些站着的洛家人没一个敢弯一条腿的。 独孤宸入座主位,慕十七和独孤泊坐在他的一侧下手处,侍女云集穿梭于宴会间,光独孤宸身后侧候着的姑娘就有颜色各异的七八人不同。 端着水的,递着帕子的,举着酒壶的,摇着扇子的,布菜的,递餐具的,传菜的,居然还有个专门喂饭的! 独孤泊都能自己拿筷子吃饭,这独孤宸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好意思饭来就张口呢?关键是人宸王爷嫌弃,瞧瞧那姑娘腰肢儿一摆,香风袭袭,白皙的手指举着银筷子夹了片肉就要往独孤宸嘴里送。 独孤宸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女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意思,麻烦!当然,除了慕十七这个另类。而这个另类这会一点也没有当人宠姬的觉悟,这别的女人都扑上来了,你还能这么平静,是觉得本王定力好呢?还是觉得自己魅力大呢? 一个抬手,轻巧地避过那阵刺鼻的香风:“本王,有手!” 慕十七见过纨绔子弟,可真没见过洛家这些个连手都玩废了的,瞧瞧那一个个恨不得躺在地上张大嘴,吃喝拉撒全解决的模样,她就觉得自己入错了哪家红牌花楼。 独孤宸扯唇,楚家老太太不就想给自己展示下他们这纨绔没用的德性嘛?那他就看着,摸索着酒杯边缘,尝了一口酒。酒香肆意窜入口中,唇齿留香,不错,是好酒。 “不知宸王此番出行是为何事?”闲聊归闲聊,但总想要套出些话来的。楚老太太前面铺垫了一些有的没的,总归是问了重点上。 “祭祖!”独孤宸一路前往丰城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一路上没少被追杀!当然还有追捧! “咳,宸王孝心感天动地,老生也着实敬佩的很。” “我相信洛家这些小辈,在您入土后也不会忘记每年初一十五的!” 噗呲,慕十七差点要把嘴里的食物喷出来,这独孤宸不会聊天就摆出你那张千年寒冰脸就成,可别最后是他把老太太气吐血了。 楚老太太干瘪的手指攥着桌子边缘,脸色可以用精彩来形容,压制住要暴起的脾气,转了话题对准慕十七:“这位是想来就是宸王的爱姬了,这姿色果然不一般,都说宸王不好美色,老生觉得,那是没遇到真正的美色!” 第72章 娇宠于她 老太太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拍完这个拍那个,慕十七都觉得她不容易,微微点头眸子里浮着笑意,做好宠姬该有的样子。 “承蒙王爷厚爱,桃姬担不起老太太您这声称赞!”慕十七这点人际间的交流应酬还是懂的,人家夸你漂亮,你不能一副我本来就很美的姿态,要谦虚,谦虚! 谁知那老太太话题又转了:“再美的美人儿,也有看腻的时候,老生这里有几个丫头对宸王那可是一心的崇拜,听说宸王屈尊入府,都争着抢着要来在您面前露个脸,老生想着小姑娘家家的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拦也拦不住,就让她们各自准备了才艺,若是能有入了您的眼的,您就点个头。” 慕十七自动脑补了她后面的话,你点了头,咱后半夜就给您送过去。 刚刚还说什么来着,这里怎么瞧着像个花楼,这会这楚老太太就做起老鸨的活计了。公然给独孤宸塞美人,还先踩她一脚! 于是一排美女一字排开,任君挑选! 抱着琵琶半遮面的,挽着彩带飞袖小蛮腰的,小家碧玉桃花扇遮面的……果然是各有各的风味,就不怕你看不中一个。 从古自今,英雄难过美人关,是男人总归是很难对漂亮女人开口说不的。所以,向独孤宸这样不缺钱不缺权力的,送美人就对了。吹吹耳边风,魅惑魅惑主的,可不比什么都管用嘛。 可慕十七对着自己这容貌看多了,这些个姑娘她也就只能说还能看。 楚老太太知道这些姑娘长相上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桃姬,于是在打算在才艺上碾压她,男人嘛,谁不好点诗情画意玩点情趣的,整天对着个木头美人总会有腻歪的时候。 然而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慕姑娘,却只是眯着眼一脸慵懒地欣赏着,眉眼染笑,没半点要被人争了宠的危险意识。因为她这个宠姬是个假的,随他独孤宸怎么玩,她只是看看。 独孤宸是见多了这种排场,别说面前站着这么一排,刚封王那会,宸王府门外几天就被赶出去一大批舞姬歌姬的,来一批他扔一批,后来就传出他不好女色的传闻了。 “小女子洛若,对宸王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愿为牛马鞍前马后,死也甘愿!”一手握皮鞭的红衣女子火辣辣地表着真心。 慕十七这会嘴角依旧弯弯,带着笑,她这会是在想独孤宸那坑死人不偿命的言语,他如果要是很淡薄地回一句:“那你就去死吧!”这姑娘估计能吐血。 于是人家红衣姑娘把她自娱自乐自己在心底嗨的笑视为了挑衅! “不知桃姬对宸王的爱又如何?” 慕十七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和一群女人争宠夺势,拈酸吃醋地玩心眼。 当然作为一名称职的宠姬,她要表达自己的争宠立场,眼神儿带着媚态,水波粼粼地看向独孤宸:“桃姬对王爷也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愿为牛马鞍前马后,死也甘愿!可王爷疼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我死呢?” 独孤宸对上她娇媚的眼波,知道她这只是在演戏,可心头还是软软的。 “你,干嘛学我说话!”洛若气急,跺脚挥鞭。一个小小宠姬,还不知是什么低贱的身份出身呢,仗着宸王宠爱就目中无人,这里可是登兴城,她可是洛家女! 慕十七失笑看她一眼,因为我懒的去编这些鬼话,还死也甘愿,有本事你死一个看看啊。 对上那挥过来的皮鞭,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熊哞一个大步从后面跨了出来,扯住鞭子一个大力把人甩了出去。 浑厚地声音响起:“宸王有令,今晚欲对桃姬不敬者,就是对宸王不敬,杀无赦!” 楚老太太赔笑:“我想这都是误会,这丫头是一时手滑,失了准头。若丫头,还不给宸王陪个罪。” 洛若扶着腰站了起来,心有不甘,却只能弯腰赔罪,满脸怒容地冲着慕十七。 慕十七眼波一转,嘴角勾起,在众人晃神间一个大发力,杯盖飞出,直击那洛若的脑门,她是控制了力道的,可那洛若还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脑门上红肿一片。 “你……”洛若不敢相信,自己连着两次这么狼狈不堪。 慕十七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哦,不好意思,手滑了!” 这点道行,跟她玩?那她就陪她玩玩呗。 楚老太太脸色不愉,可自己刚刚那话说出,这会要是再搭腔,那就是打自己的脸了,眼神如鹰,盯着慕十七猛瞧,心道,这桃姬果然不简单。 可洛若小姐脾气上来,脑子就进了水了,不顾形象地扯着嗓子大骂:“你个贱人,你就是故意的!我要杀了你。” 于是她刚爬起来,就又被一个飞过来的杯盖砸飞了出去,这次可伤的不轻,漂亮的额头活生生地被砸出一个血窟窿来,而那边罪魁祸首宸王爷,正摸索着没有杯盖的杯子面色淡淡。 “王爷!您这是?”楚老太太已经开始抚胸了。 “她不是信誓旦旦地要为本王去死吗?那她就去死好了!” 慕十七为自己能猜中结局而开心,嘴角勾起,心情不错。 洛若脸色惨白,捂着额头的血窟窿,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仗着自己的美貌有恃无恐,忘了老祖宗的交代了,这人是鬼王!离国最为恐怖的存在,嗜血无情,杀人如麻! 杀她,绝不会手软。 楚老太太厉声道:“还不快把九姑娘扶回去,都站着干嘛!”怎么着也算是自己的嫡亲孙女,楚老太太终究看不得她活生生地被虐死。 洛家嫡女都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其它的姑娘们哪里还敢上前邀宠啊!你推搡着我,我推搡着你,当那独孤宸如鬼魅般恐怖。 楚老太太仗着与楚山道人那点子关系,自以为独孤宸会看她几分薄面,却不想这人压根不把楚家放在眼里,可家主发来密信上的交代,她却不能不办。 “想办法把独孤宸留在登兴城十日!” 第73章 楚宅暗流 本以为送个美人,吹个风,如胶似漆地混个十日应该不是大事,却没想人家已经有了天仙宠姬,还宠的紧。如今别说十日了,多留一日都成了问题。 可真把她难住了,想当年斗姬妾清后院,下毒棒杀,也没这么艰难过。 满脑子搜刮独孤宸的软肋喜好,居然发现这人没有弱点,无欲无求,连那个位置都能让与别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所渴求的? 美人,看看那桃姬再看看自己精挑细选的那群丫头,也难怪他看都不看其它女人一眼,这桃姬长得太美了。 桃姬!如果要从她身上下手呢? 女人喜欢的不外乎是金银首饰漂亮衣服,她一个宠姬不过是仗着独孤宸的宠爱才那么盛气凌人,能有什么大出息大志气。 宴会草草结束,在楚老太太的盛情邀请下,独孤宸他们又在洛家待了一个晚上。 于是楚老太太让人把洛家库房里锁着的绫罗绸缎珠钗首饰抬了满满一大箱子给慕十七送了过来:“老生替小九给桃姑娘陪个不是,这些东西你且收下,算是给老生一个面子。” 可人桃姬眼睛一瞥,淡淡地道:“您老都说洛若姑娘那是手滑了,那我这会要是收下您这一箱子的东西,便是无功受禄了。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老不会是内有乾坤吧?” 楚老太太被她噎住,半响才道:“桃姑娘如此聪慧可人,难怪能把咱不好美色的宸王都迷的团团转,老生今晚来就是有个不情之请,再过十日便是我们登兴城一年一度的大盛世——大祭祀,老生想请桃姑娘和王爷留下来一同共睹盛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王爷不喜热闹您老是知道的。”慕十七唇瓣微翘。 “可只要桃姑娘你喜欢就行!”老太太豪爽地抓了一大把珍珠推到慕十七面前:“这些都可以是你的。” 慕十七看着眼前贼亮的大珍珠,心底虽嫌弃,可这表面上宠姬该有的见钱眼放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于是手指探过去把珍珠握在手心,一副被迷住了心神的表情。 “我只能说去试一试,可王爷的性子,您老也是知道的,我人微言薄不一定能成的。”慕十七与她套着话,打着哈哈。面上一副谦虚的姿态。 楚老太太以为自己这一计算是成了,开心地合不拢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洛家什么不多,就是钱多! 慕十七待她走后,就让熊哞把这一箱子珠宝绸缎都搬回了驿站,独孤宸这宠姬当得真是有够值得了。 看着眼前建在湖中央的亭台水榭,慕十七挑眉,这洛家人可真会玩,水榭四周轻纱漂浮。与这一汪湖水中显得宛若仙境。 摇浆的姑娘一身彩蝶似的装束,视线落在她这边带着几分鄙夷,见她依在船沿,素手折花,突然一个用力造成了船身的剧烈晃动。 谁想慕十七稳坐如钟,眉头都没抖一下,手里面依旧把玩着花,一片片的扯下好似没看见她的那些个小动作一般。 那姑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与边上半伺候着的婢女对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很,一个端着茶水故意撞了过去,另一个则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故意晃动着船身。 慕十七侧身避过茶水,一个向后的踉跄跌入水中。这落家连个掌船的丫头都有这么些个心思,难怪那老太太都人精了。 既然她们想看自己落水,那就好好等着看吧。 身体跌入水中,挣扎着几个沉沉浮浮,那呼叫的话还压在嘴边没喊出来,那掌船的姑娘就一个船桨朝着她的头顶拍下去,慕十七就整个没入了水中不见了踪影。这洛家的小湖看着简单,其实内有暗流,引的是外面暗湖水道的水。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其实下面暗流汹涌变幻莫测,这府里的丫鬟小厮的,没少葬身于此。尸体能随着暗流飘荡到府外十几里外的地去。 慕十七若不是个会水的,生还的几率很小。 而掌船女得了的命令就是必须弄死她。 两个丫鬟相互对看了一眼,待那水中再无波纹了,相视一笑,才大声呼救出声。 亭台上的水榭里,独孤宸倚榻借着烛火举着兵书正在心底排兵布阵,被外面的叫喊声弄地不悦地皱了皱眉。 虎啸赶在某位王爷不爽之前踏步而出,片刻急匆匆地回来报:“王爷,桃姬落水,生死未卜!” 简单的几句话,却引得屋内众人脸色大变。独孤宸当即扔下兵书,脚尖点地从窗户就飞了出去。 独孤泊也从小软榻上坐了起来,急着招手让雀鸣抱着他出去。 众人来到水榭边上,独孤宸已经一个跃起以脚踏水落入船中,横眉冷酷,周身散着寒气:“说,怎么回事!” 掌船的姑娘屈膝一跪,端的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回王爷的话,桃姑娘本来还坐得稳稳的跟奴婢有说有笑的,谁知转眼就落水了,都怪奴婢不小心,没告知姑娘要离这船边小心些。” 一番言语,把自己的不是撇的干干净净。 可独孤宸却甩袖一挥,近身向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眼神里布满杀意:“她若出事,你们整个洛府跟着陪葬。” 说完一个跃起翻身入水,天色已经微微发暗,他宛如黑蛇入水,接着也消失了身影。 对于独孤宸的水性,虎啸几人倒是不担心,可那慕十七姑娘就很难说了,这么久水面上连个泡都不冒了,指不定……谁说得准呢? 看着一旁翘首以盼,眼泪汪汪地小安王,他们谁也不敢多嘴。只能祈祷慕姑娘吉人天相。 慕十七若是没有那金刚钻也不揽那瓷器活,她的水性如何?自己不作评价,总之唐门后山那个深不见底的冰潭子里,放眼整个唐门,只有她敢下去溜达个来回。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有暗流,若不是她真的算是水性极佳,又有那套异于常人的闭气功护体,这会她再被暗流拍打在黑暗的湖底了。 第74章 吃人土龙(二更) 于是,上面演地正起劲呢,她则是已经借着昏暗的夜色游到了水榭的另一侧,众人********盯着水面,压根不知道这姑娘已经绕了个道自个爬上来了。 雀鸣一脸担忧道:“虎啸,你抱着小安王,老子也下去找找看,这么大个湖,光指着王爷一个人也不成啊!” 虎啸道:“你甭跟着添乱,就你那下水就抽筋的水性,你下去顶个鸟用,让洛家加派人手。” 两人正商量着,就见独孤宸在水面跃起了身子。那身子周边空无一人,顿时整个人从头凉到了心底。 “不会吧!那黑沼泽慕十七都跟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这么点个破湖怎么可能难到她!”雀鸣急吼道。 虎啸白了他一眼,客观分析道:“她可说过她会水?” 独孤宸换了口气又消失在了水面,扩大了搜索的范围。 慕十七隐身于暗处,盯着水面上那起起伏伏,周而复始,不知疲倦的黑色身影,浑身虽湿透了带着凉意,可心底却燃起一阵暖意。 湖水里的滋味她清楚的很,虽不是寒冬,可长期泡在里面湖水的冰冷却能渗入骨髓,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没入身子,不顾岸上虎啸和雀鸣地呼喊。 “王爷,您先上来吧,都找了这么久了,桃姬估计已经……” “王爷,都一个时辰了!如果人还活着,早就找到了人了。” …… 洛家的人也陆续赶来,跳进水里的小厮护院们,几个来回就又冷又累地换人下水了,可独孤宸却依旧不放弃! 没有人算得清他到底如此沉沉浮浮地没入了水面几回了,只见他愤怒地拍打着水面,仰天一阵嘶吼:“她若出事,洛家所有人陪葬!” 起伏着的胸膛,剧烈的喘息,能看出他体力的消耗,湖水顺着他已经凌乱的发丝流下,而他却连伸手抹去水渍的时间都没有,又消失在了水面之上。 慕十七本来也就是想吓吓那两个婢女,却没想独孤宸会这么执着地下水寻她,再看看那边独孤泊已经憋不住哭出来的小脸,她才从暗处现身,对着湖面大喊出声:“独孤宸,我没事,你出来!” 可那水面回应的却是一阵阵的凄厉呼叫声。 “快跑啊!是土龙!三少爷养的土龙跑进湖里了。” “大家快跑啊!” 慕十七神色一紧,接着灯笼和月色,果然见那水面上有几个大脑袋正从岸边向着水榭这边游来,而那些呼救着的小厮护卫早就聚拢在了一起,连滚带爬地跑上了岸。 雀鸣虎啸他们还没从她突然现身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就又落入另一个惊吓。 “慕,桃姬!你怎么……”雀鸣一激动差点喊错了话。 独孤泊也眼泪汪汪地还没缓过神来,憋着小嘴嗫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话来。 慕十七不等他们酝酿情绪,相拥而泣,拔出匕首冷静看向水面:“你们护住独孤泊进去。” 而她则是静静地站在亭台上,面对着游来的黑色巨大土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秋风瑟瑟,她独立与高台上,视线搜索着水面。 一个身影从水面冒出,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起了波澜,而水里的独孤宸也感觉到了四周慢慢逼近的危险。 抹了下脸上的水渍,透着月色看到那些个已经把自己围起来的土龙。心里想的居然还是慕十七的安危,如果自己上去了,那这些家伙肯定冲着慕十七而去。 慕十七见他还在发愣,有些不解,大喊出声:“独孤宸,你还愣着干嘛?快上来!” 慕十七!“你!”独孤宸身子一震,抬眼看去,只见岸上一个粉色身影,真冲着自己招手,而那熟悉的声音是慕十七不会错! 她没事,没事就好! 可他却再想脱身便难了,扒出腰间的软剑,对上扑向他的土龙,一个反手挑起,血水渲染这湖面。血腥味也在他身边蔓延开,吸引了更多的大家伙。 这会他早就在激流暗涌的湖底耗费了大部分的体力,手起落下,招数虽依旧凌厉漂亮,可在水里难免伸展不开。 几个招数耍过,人就有些透支了。 眼见着几只大家伙向他扑了过来,就见一个粉色身影从空中飞来,踏在离他最近的那只土龙身上,挥起匕首,宛若杀神再世,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慕十七!又是她!她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站地远远的吗? 每次一有危险,她冲地比谁都快! 慕十七不懂他这些心底的腹诽,解决了一只又跃上另一只土龙的背部,依旧是拿着匕首几下子就虐杀了一只,血气充斥着整个湖面,而她的粉色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眼神中杀气凝结,仙子般的容貌依旧,可却让人浑身生颤! “你快点上岸去!”绝美的小脸带着一些许焦急,扭头冲着他大喊。 独孤宸俊脸一暗,沉声道:“你先给我上去!” 慕十七回瞪他:“我上去了,你喂它们吗?”逞强,逞强能当饭吃吗?整天绷着一张冰块脸,别人怕你,我慕十七可不怕! 独孤宸一口郁结之气在胸口没吐出来,收回软剑,冲着他面前的土龙,两个胳膊一发力,抓着上下鄂就一阵猛扯。那只土龙活生生地被扯成了两截。 “伤我!它们,还不够格!”剑眉略挑,眼里带着些得意。这姑娘也太小瞧他了吧,他独孤宸就算还剩下一只胳膊,也不至于被这些个杂碎吃掉。 慕十七懒得跟他辩,一个跃起又干掉了一只,于是两人默不作声地,把一池子十几条土龙虐杀完了,才回到了水榭。这一片湖面被血水染红,而他们两人也浑身充斥着巨大的血腥味。 独孤宸还好,一身黑衣看不到出来。 慕十七一身粉群被血染了个透彻,简直就是个血人,经历了这么多事,那张小脸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雀鸣除了佩服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刚落水了,那边就有这一大群土龙冒出来了,事情怎么可能有这么巧!摆明了有人想要她的命,还达到了让她死无全尸的恨意。 第75章 不留全尸 而她自诩在这之前没有得罪过这洛家的任何一个人,转头一看,那么就只能是因为独孤宸了。 这样一想,她也就没那么多的疑惑了,在这个人身边,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独孤宸脸色低沉地有些吓人,雀鸣和虎啸都不敢上前,抱着独孤泊自动退了出去。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会有必要把楚老太太贿赂自己的那件事给他透个底。 顾不得身上湿漉漉黏答答的感觉,撸了撸额前的发,把自己落水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又把与老太太见面的事也说了遍。 “这祭祀观礼的理由虽看着毫无破绽,可我总觉得她表情里隐藏着些什么?” 独孤宸逼迫自己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认真地听她说话。 她那身衣衫早已被水和血浸透,如今已经服帖在她身上了,凹凸有致的身形,宛若第二层肌肤覆在她身上,而鹤羽选择的这件衣衫,最大的有点就是轻薄透气,一遇水就呈现了透明状,他居然能看到她胸前胸衣的花样。一朵并蒂莲花开的正艳,裹着她紧绷傲人的****。 他扶着额头,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这才全身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里。 楚家这位老太太不简单,可他一直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留他十日又是为了什么? 十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这件事是楚家本家那边的人授意还是老太太自己做的鬼?一个区区楚家分家,敢在他身上动什么坏心思? 慕十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等他回话。 刚刚在水里倒是没注意,这会上来了,被夜风吹了个透心凉,浑身从头冰到了脚。 独孤宸扯起榻上的薄被,起身递给了她:“里屋有热水,你先去洗洗。” 不管那老太太有什么心思。今日这事,洛家若是不给出个交代,他独孤宸不介意教教他们什么叫做人做孽不可活的道理。 慕十七换了身干净的衣衫,一身清爽,为了去那一身的血腥味她还专门挂了个药草的香囊,如今移步间药草香味淡淡地传出,又恢复了那个仙子般的姿态。 再出来,湖里的土龙残骸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干净,除了那湖面上还未散尽的血腥味能证明刚刚的激战。 独孤泊探着小脑袋紧张兮兮地扑到她怀里,小脸上带着惊吓后的余惊:“桃子,你怎么掉水里了,我好害怕你被大怪物吃掉!” 雀鸣忍不住插嘴:“得了,大怪物见了她都抱头鼠窜的,她连根头发都没伤着!” 害他们白担心了半天,什么落水,他敢打包票,这姑娘是自己跳下去的!就他家王爷傻,钻水底几十次,还差点被土龙干掉。 慕十七可记得,这会揶揄自己起劲的这家伙,刚刚激动地要往下湖里跳的事。所以她也不与他斗嘴,由着他在过嘴瘾。 今晚发生这么大的事,弄的整个洛家不得安宁,楚老太太眼还没合上呢,就被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路快跑搭船入了水榭。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独孤宸就是个活阎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惹谁不好热怒了他! “宸王息怒,老生让人杖毙了那两个贱婢,给您一个交代。”这事必然是小九气不过,做出来的事。若是让他查下去,小九也甭想活,必须先下手为强。 独孤宸带着一身血腥味正坐在上座上,扯唇冷笑:“本王就她们两条贱命有何用!本王想要知道,到底是谁看本王的桃姬不顺眼,想要了她的命!” 虎啸提溜着两个姑娘进屋,直接摔在了楚老太太面前:“这两个贱婢都招了,是洛九指示的,楚老太太您看着给个交代吧。” 他有的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两个贱婢早就被吓傻了。他只要把两人分开,逐个击破就成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楚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脸色大变,颤巍巍地起身:“老生教下无方,还请宸王见谅,九丫头也是一时昏了头,还请您看在楚家的薄面上,给她留条命。” 独孤宸摩擦着拇指的玉扳指,眸色一暗,杀气尽显:“楚家的薄面?在我这里还不够看,虎啸听命,去把那洛若抓来,扔进土龙潭子里去!留命?本王连个全尸也不给她留!” 想死,也要看他允许她怎么个死法! 杀人不说,还放土龙出来伤人,这女人如此恶毒,留她何用!一想到慕十七有可能长眠湖底,他就恨不得撕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慕十七在一旁干看着,真没想到独孤宸发起狠来,比谁都狠绝,那洛若当即被抓来了水榭,哭天喊地叫爹喊娘的也白搭,他还发了话,谁敢上前求情,沦为同当处置。都是惜命的,谁活得不耐烦了不成,连老祖宗的话都使不上劲,这登兴城还有谁能在独孤宸面前说上话? 慕十七这会喷嚏一个接一个打着,估摸着那洛九姑娘临死前也没少在心底骂她咒她。 “桃姑娘,你莫不是得了伤寒?”雀鸣真相了。 慕十七揉了揉鼻子又打了个大喷嚏,他不说还好,一说便觉得头昏脑涨地厉害。不行,她得回去找鹤羽拿几服药去。 独孤宸下了命令就悠哉地品茶候着,等虎啸复命。他这一道命令下去只是动动嘴巴,可虎啸要去找十几条土龙的潭子可就不容易了。 这登兴城像洛三这么会玩敢玩地世家子弟不多呀,可不是谁都敢在家里养十几条土龙当宠物的。于是虎啸头疼了,他一头疼,洛三就倒霉了。 洛三这会站在那,大气不敢出一声,像他这种纨绔东西,典型地欺软怕硬,虎啸一瞪眼,他就软了:“爷,虎爷,有话好好说。” “甭跟我嬉皮笑脸的,爷不吃你这一套,去给爷搞十几条土龙来。” 独孤宸要扔洛九去喂土龙的事,早就在洛家传开了,洛三就是再十恶不赦也不会丧尽天良地把他亲妹子往土龙潭子里推啊! 第76章 垂死挣扎(二更) “别,真没了,我那十几条小宝贝都让王爷给弄死了,我去哪里重新弄给您啊!”洛三那端的是装的一手好死,软蛋一个,往地上就是那么一坐。 慕十七和雀鸣被这场景逗乐了,瞧着虎啸这边被洛三抱着大腿,那边被洛九扯着胳膊,头疼地要死。 洛九这会见了她,整个人都奄了,扑身上前磕头赔罪:“洛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慕十七就呵呵了:“你放了那十几条土龙进来的时候,可想过要饶我一命?既然犯了错就要有那胆子接受惩罚!” 可千万别把她当圣人,她狠毒起来不比独孤宸差到哪去。良善之心她有,可她那也是分人给的,这姑娘身上,她用不上! 洛九在这登兴城向来是横着走惯了,洛家两大横,洛三和洛九,洛九虽是个小丫头,可这手上沾着的人命十根手指都不够数的。 楚老太太为什么喜欢她呀!因为这姑娘够狠够绝够无耻啊。 可就这么一根好苗子,就要断送在独孤宸手里了,她心有不甘啊! 难道真的要为了楚家的利益而断送自己嫡亲孙女的命吗?她这辈子都是为了楚家而活,可楚家又给了她什么? “老祖宗,老祖宗救我!”洛九本来头上就一大窟窿,这会又磕的砰砰响,青石阶上都滴着血,楚老太太心里那股子心疼哟。 “小九啊!哎呦,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喽,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还让我怎么活呀!”楚老太太这一嗓子嚎啕大哭,连慕十七隔着老远都被她给哭愣了。 想起鹤羽临走时拉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慕姑娘啊,您可记住了,你是宠姬,你该端着时就端着。该媚主时要媚主啊!咱王爷任性惯了,万一跟那老太太玩硬的,你可得劝着点,千万要留着老太太一口气呀!” 老太太一撒泼,慕十七还真怕她一个气不顺背过去,这摊上气死她的罪名,独孤宸这身上估计又得多一个称号:“杀人狂魔,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这传着传着,指不定就出来,他屠了洛家全家的话本子,果然,人红是非多。 “楚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宠姬就要八面玲珑。 楚老太太见了她,哭地更卖劲了,可谓是肝肠寸断呀! “桃姬姑娘就看在老太太我没几年的份上,饶了小九吧。” 慕十七轻笑出声:“怎么着,王爷替我出口气还错了不成?这登兴城就算是你洛家的地盘,她洛九谋杀我的罪过也不能一笔带过吧!您老也活了这么久了,见着谁被人往死里整的,还反过来替凶手求情的!我不亲手宰了她,那是我怕脏了我的手!” 理儿谁不会说,关键是要说的漂亮,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如吃黄连。 雀鸣跟着独孤宸没能深刻体会到宅子里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会就觉得慕十七就是个全才,混的了江湖,入的了后宅,杀得了恶霸,斗得了毒妇。 那楚老太太仗着咱王爷不喜欢说话,就把脏水往他身上泼。被慕十七稳稳地打了次脸。 “还是您老觉得王爷这处罚轻了,这倒也是,按照道理蓄意谋害皇亲国戚该是要抄家灭门的,啧啧,这洛家这么大的家业,要是毁了,我都觉得可惜的紧。” 慕十七角色转变的挺得心应手的,玩的不亦乐乎,瞧着老太太那一脸频繁变化着的色彩,她那伤寒都快不治而愈了。 一家子的老狐狸,小毒蛇的,怎么着还想跟她玩阴谋算计? “您老还不谢谢王爷手下留情,高抬贵手?” “你,老生,谢过王爷!”楚老太太简直是引狼入室,自作自受!一张老脸被打的那是面目全非。 瞧着桃姬那狡黠的笑,她心里已经明白这姑娘一直都是装着是个好相与的,其实比谁都狠毒!她那一箱子珠宝算是白搭出去了,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为她所用,留住独孤宸。 她这一招棋又走错了,枉她活到这把年纪,却依旧识人不清! 不管老太太那边心底有多么地恼火,慕十七这边依旧端着架子往独孤宸身边的凳子上一座,那周身的药香淡淡散出,冲淡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天生五感超强的某人那被血气引发出来的杀气,才稍稍减弱,鼻息减喘息着淡淡的草药香味,整个人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洛九见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难免不挣个你死我活,要说人的求生欲望越强烈,反抗越激烈。 虎啸这边被洛三个软蛋扯着了大腿,没想到洛九会突然来个大爆发,一个起身撞开他,冲向了黑暗暗的湖面。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血气刚散开的湖面在她跃进的瞬间激起一阵水波,虎啸这边瞧着自家王爷那脸色又突然暗了下去,立刻转身要去追。 可腿上个大累赘洛三,手脚并用地缠着他,跟个泼皮没什么两样。缠着就缠着呗,还他娘地一直叨叨着:“虎爷,虎爷!” 洛三在心底暗道:小九了,三哥撇下这张老脸不要了,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不能逃出去就靠你自己了,这独孤宸再大的本事,在这登兴城想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众人也没想到洛九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雀鸣也反应过来,抬脚要飞身出去,却见水面上什么都没有了。 楚老太太长吁一口气,小九的水性,从小在水里泡大的,她入了水就跟鱼游到水里一个样。洛家靠水运发家,洛家的孩子都有个通病,好水,好水里的一切东西。 譬如这洛三,养了土龙、锦鲤、飞鱼、乌龟……什么稀奇的鱼,那院子里十几个大缸子,几个大潭子,应有尽有。 这湖底有个水道直通府外的大湖,这是洛家留来保命的密道之一,小九小时候就能以一己之力游个来回,这会虽受了伤,可那水性那是天性,只要让她游出去,独孤宸再想追便难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都知道那水下的情况,暗流汹涌,黑漆漆地一片,这时候下去就等于一抹黑,找不到人不说,搭上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第77章 洛九结局 雀鸣被她拦住,看了眼她:“再不追就被她跑了。” 慕十七冷静道:“我刚刚下去过,那湖底有暗流暗道通向府外水源,以她刚刚跳下去的姿势看,水性绝对在你我之上,你就算是追下去也白搭。” 再瞧着老太太和洛三这突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她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这一家子打的算盘。 在这登兴城,想要藏个洛九还不容易,等独孤宸他们离开了,她再蹦出来,照样活蹦乱跳的。这会只要推脱淹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就成了。 嘴角上扬,盯着静静地湖面又道:“西南方向,不出一里路,去那等着洛若姑娘,我怕她一下水就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暗道,水流的方向,再加之人在水底闭气的极限。要想算出来,并不是难事。 独孤宸长指摩挲着下巴,依旧没说话,可雀鸣对于她的话已经达到了坚信不疑的地步,慕十七姑娘的话比真金还真,听她的准没错。 于是他脚下生风,一眨眼地功夫已经落在了虎啸身边:“兄弟,那洛九我去替你带回来。” 虎啸被看了笑话,不悦地扯了扯嘴角,一个大力顶在洛三的胸口:“滚!个杂碎!” 爷爷不发威,当我没脾气是吧? 洛三揉揉胸口,小九啊!三哥这半条命都差点为你丢了,你可要有多远游多远啊!这洛家的家产,你那份三哥就先替你收着了。老祖宗,你瞧见了,小三儿可是为了洛家拼了命了。 楚老太太胸口那股郁结之气堵着,越发地难受了。 桃姬,又是桃姬,她居然能猜出水下暗河的具体方位,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掉进了这湖里还差点被淹死,哪里来的闲情逸致研究湖底的暗流水道。 显然,这人极通水性,什么差点淹死?还有那一池子的血水,十几条土龙尸体,她们家小九显然是被这桃姬摆了一道。 劫后余生是她那副表情吗?被吓到了,是她这样的姿态吗? 雀鸣脚下的步子刚踏上水榭边的小船,就听见湖面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弯腰探身定睛一看,不是那跳下湖的洛九又是谁? “救,救命啊!啊……”只见那洛九扒着河水,双手扑通扑通地拍打着水面,身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脚,片刻就灭了声响。 慕十七一个转身,把独孤泊护在怀里,遮住了他的双眼。 再看向湖面,便只剩下洛九那半截子身子了,还有那一池子散开的血水,以及那慢慢游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大土龙。 谁会想到,这暗黑色的湖底还隐藏着一只土龙,谁会想到洛九最终死在自己挖的坑里。 洛三受的打击不下,眼睁睁地看着亲妹子,被自己养的宠物给活生生地咬的只剩下半截身子了,那一眼震撼,他得梦靥好久。 老太太那口郁结终于吐出来了,还带着一口鲜血:“小九啊,小九!” 都是独孤宸这个凶神恶煞,一语中的,小九,小九才会被土龙活生生地咬死。 她要替小九报仇,独孤宸,楚家不出手,我洛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怨恨地眼神投向慕十七的方向,桃姬,我要送你下去给小九作陪。她老早忘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洛九,而一切的源头则是楚家先动的龌蹉心思。 到处散发着血腥味,独孤泊嗅觉跟独孤宸一样地灵敏,摇着脑袋不愿意继续住下去了。 老太太一口鲜血喷出去,慕十七还真怕她撑不过今晚,手里救命的丹药都准备好了,谁知她老人家擦了擦嘴角,坚强地很。 “如今小九已经丧命,王爷想要的交代,洛家已经付出了。不知王爷可满意?”楚老太太在楚家那地方长大,又一路在洛家崛起,血腥的事见多了,缓了缓神,压住心底的悲痛。 独孤宸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押了口茶,轻点了下巴:“雀鸣,虎啸,准备回驿站!”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他不需要解释,也不介意别人如何想。洛九,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鹤羽留守在驿站,脖子都伸长了,也没见一个熟人回来。就等回来一箱子珠宝玉器绫罗绸缎。送东西的人一问三不知,难以满足他内心越发浓厚的好奇心。 这会都半夜了,见雀鸣等人回来了,连瞌睡都瞬间不见了,拉着雀鸣一阵盘问,王爷那一身的血腥味可掩盖不住,再瞧瞧独孤泊那张吓得愣愣地表情,当然,慕十七的表情可以忽略,姑娘还是一副刚吃完饭回来的表情。 以他多年经验,这一晚上绝对有事可听。 雀鸣一改以往简洁明了的言语方式,把酒宴上两人虐洛九,湖面上两人虐土龙,以及后来洛九被咬的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事都精彩纷呈地讲了一通。 鹤羽急的拍掌懊悔:“赴个宴会而已,居然玩得如此激烈,我以为最多是几个美人玩宅斗,然后就是那老太太给咱王爷添添堵。” “对了,熊哞呢?”大伙聚在一起吃了顿夜宵,才想起少了个大块头。 “我说我怎么觉得今天月亮分外明亮,原来那座小山不在啊!我也在想他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莫不是迷路了?”鹤羽剔着牙,酒足饭饱后直挺挺地倚在椅子上。哪有什么神医大家的风范。 慕十七端着茶水清了清口,心里也有些疑惑,刚刚在洛府出来,她以为熊哞依照他的吩咐已经回来驿站了,便没有寻他。转念又想,这么大个人了,应该不会说丢就丢了的。何况,就熊哞那块头别人见着不躲着他就不错了,应该不会有人把心思动到他身上吧? 雀鸣瞪他:“背后说人坏话,小心他回来拿锤子锤你。” 鹤羽是几个人里武功修为最弱的,跑不过雀鸣,玩不过狐誉,打不过熊哞,斗不过虎啸。也就敢在背地里开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所有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那么一个长得跟只熊似的大男人,能出什么意外?生什么事端?受到什么迫害?不把人小姑娘吓哭就不错了。 第78章 大小淫贼(二更) 第二日,整顿好一切,可依旧没见到熊哞的身影。 早膳时,连独孤宸都问了一句:“熊哞人呢?” 那身躯着实让人难以忽视,少了那么一个人,总归一眼就能发现。 “属下这就去寻!”雀鸣提气出门,嘴里还挂着半块炊饼。心中暗道,这大块头莫不是开窍了,去了那个姑娘的温柔乡,一夜未归,可别耽搁他吃饭呀。 探子头头可不是白当的,在心底分析了几个最有可能的地方,然后一次排查询问,他有他的套路,第一站就是洛家。 洛家早就挂满了白灯笼,洛九的丧事也大肆操办了起来,这洛家颠倒是非的功力可真够绝的,他们还没走呢? 怎么着就成了他们家王爷逼良不成,害那洛九投河自杀了? 真是够了,就洛九那长相,放在慕十七面前,简直虐成了渣渣。就这渣渣,死了还得了忠节烈女的名声。 关键还拖着他们家王爷落了个好色的形象,虽然对比杀神恶鬼猛兽什么的,多这么一个名声也没什么痛痒,可这姑娘长相摆在那,这不表明他家王爷眼瞎品味差嘛! 怎么着?瞧着他家王爷不说话就哑巴了是吧!等着,等着,我回去找慕姑娘! “姑娘,你可见过一个块头很大跟熊一样,身后背着两把大锤的汉子?”如今洛家这情况,他不好明目张胆地去找人,只能自己暗地里查访,抓到一个小姑娘就问。 雀鸣放在独孤宸慕十七鹤羽这群人长相堪比谪仙的人堆里不出彩。可单拿出来看,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小姑娘脸红心跳地小声回话:“见了,早上,被官府抬走了。” 以雀鸣多年的经验,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之大,容他细细分析。被官府抬走,那么大的身躯被抬出去?按照道理,以熊哞的身份,一般的官府岂敢随意拿他。除非他人处于不清醒地状态。 而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清醒呢?这又是个大疑问!雀鸣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往回去。 鹤羽差点闪到舌头:“什么?官府抬走了?” 宸王的人也敢动?这官府是不是没脑子啊? 慕十七知道这事绝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楚老太太估计是在她这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而很显然,熊哞光荣地中招了。 如今一切准备妥当,却因为熊哞而耽搁了行程,撇去这一路上人越来越少,少不了他开路打点一切。再者这楚家这一出既然上台演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熊哞。 独孤宸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扔给雀鸣:“去把人弄出来。” 雀鸣得令,约莫半个时辰奄奄地回来了:“个老子的,逼老子骂人,一群孙子还在老子面前装大爷,去你大爷的!” 慕十七垂眼看他:“说正事。” 雀鸣收敛脾气:“官府那边说了,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熊哞那大个子昨晚喝多了强暴良家少女,少女不愿意,就被他给掐死了,这会人一家老小十几口人跪在衙门外喊冤呢。” 鹤羽那边手中纸伞一抖,没抓住重点:“什么?强暴少女?那只大个什么时候开窍了?连逛个花楼都脸红的人,什么时候转性了?” 雀鸣板着脸道:“少嘻嘻哈哈的,如今外面可疯传着呢,说咱们王爷是大淫贼,下面一群小淫贼,要来祸害登兴城的小姐姑娘们。王爷逼良为娼不成,洛九跳湖以示清白,谁知道这会熊哞又把人姑娘杀死了,哎!” 这都什么事?淫贼?他们家王爷看到女人,那视线要能多停留会,他们也不必着急这么多年了。 熊哞那大个子就更是个奇葩了,纯洁少男一个,花楼里目不斜视的主,说他醉酒强迫人姑娘,不如说那姑娘是被他一锤子抡死的来得更为可信。 慕十七清亮的眸子透着光,漂亮的小脸嘴角微翘,看向一旁稳坐着的独孤宸,淫贼?她就没瞧见他对哪位姑娘多看上一眼的。生怕多看了一眼就会长针眼似的,她估摸着,他连那洛九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不过她这估摸却是错的,独孤宸记得洛九的长相,不是他想记得,还是他被迫记得,他独孤家的天生五感与记忆力超强,他也是没有办法。 一张哭花了的丑脸,他还真不想记得这么清楚。 洛家故意搞坏他的名声不说,还玩了这么一出把熊哞困住了,知道拿民怨压他。 他这会如果以势压人,强行带走人,势必引发一连串的民怨震动,到时候他们洛家再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番,不出几日,盛京那边,边境那边民心军心大动。 这楚老太太倒是玩得一手好计谋。 同样是杀人,他战场杀人是卫国,可如果沾满百姓的血,那就是残暴不仁了。 慕十七沉思片刻又道:“我想那洛家的目的只在你我,这一趟府衙,势必要走一遭的,事实如何,还是要去问过熊哞这个当事人才能弄清楚。” 熊哞被水泼醒半跪在大堂上,对上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视线,有些不解。再看看四周更是一头雾水。 揉了揉昏昏沉沉地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知府是两边都不敢得罪,一边是登兴一手遮天的洛家,一边是离国提之胆颤的宸王。 他丢了乌沙是小事,这一家老小的命能不能留着才是重点。 洛家那个老狐狸可是给他通了气,不照着她的话去办事,就等着替家人收尸吧,而他这会面对独孤宸那冷冽如刀的视线,汗如雨下。 “王爷,您看?” 独孤宸抬起眸子,盯着熊哞,瞧着他那还没回过神的状态,就知道他被人摆了一道,还什么都没摸清楚。 “熊哞,有人告你强暴民女,还杀死了她,要本王秉公办理。”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熊哞大骇出声:“我?我什么都没做!喝了酒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那堂上跪着的老汉突然暴起,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你个黑心的莽汉,我老汉看你老实,与你把酒言欢,谁想你借着酒疯要对我闺女不轨,我那闺女不愿意,你就丧心病狂地杀了人,可怜我闺女才十五岁啊!就这么白白被糟蹋了,你还我闺女命来。” 第79章 谁是凶手 慕十七心底呦了一声,这老汉这话怎么听着跟戏本子里的戏文这么像呢?一段话说下来,气都不带喘的。提前背好了的吧?把酒言欢,丧心病狂!老汉看着大字不识的模样,熊哞又是个闷葫芦,你们到底怎么个把酒言欢来着? 再看熊哞,脸色爆红,青筋爆出,两手攥成拳,宛若困兽。 “你这老汉,胡说什么?什么闺女?什么糟蹋?我见你一人拿着那么多的东西还扭伤了脚一时心软送你回家,你盛情难却就喝了几杯酒,你居然设计污我!” 熊哞被鹤羽他们取笑憨厚,那是他相较于他们没那么多心思。可并不代表他就傻到任由别人污蔑,几句话就道明了事情的经过。 老汉那是********想要赖他,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退缩,扯着脖子大叫:“官爷就了不起,官爷就能草菅人命吗?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指着独孤宸大骂:“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是个淫贼,属下能好到哪里去?” 熊哞把这话听在耳朵里,比自己被骂还要怒气横生,背手去摸大锤,才发现锤子找被人卸了下去,他熊小将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了。单膝直背,宛若一座小山,把那老汉扯了起来:“爷就先扭了你的脖子。” 眼见着这家伙要暴走了,慕十七看了眼淡定的独孤宸,出言制止:“熊哞,住手!” 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那不正好着了那只老狐狸的道了吗?他脱不了身不说,独孤宸还落个治下不严纵容行凶的坏名声。 她那张脸走到哪里都是个亮点,那老汉见她款款走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仙子是谁啊?没听说知府大人娶了新的小妾呀。 熊哞低喝一声,把人甩了下来,看了眼慕十七那镇定自如的表情,心中的怒火与暴躁突然消失了一半。 慕十七示意他稍安勿躁,漂亮的眸子转问那位老汉:“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老汉蒙楞:“你是谁?” 独孤宸冷眸一凝:“她的话就如同本王的话!” “我,我答,我答。”独孤宸就算是绷着脸也吓死了人,更何况这时还说了句话。 慕十七不废话,直奔主题:“熊哞施暴时死者呼救了没?” 老汉装模做样地想道:“叫了!叫了救命,好不凄惨。” 慕十七回道:“既然叫了,那又是你亲闺女,你为何不救呢?” 老汉一愣,结巴着转了口供:“不是,那就没叫!” “到底叫没叫!” “没叫,没叫,我刚刚记错了。”老汉举起脏衣袖蹭了蹭额头的汗。 慕十七咄咄相逼,又问:“没叫?没叫你怎么知道她的死是熊哞逼得?有没人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何在?” 老汉本来是按照洛家管家交代,拿了钱办事的,谁想遇到个难缠地,什么叫一口咬死就行,这姑娘几句话,他就哆嗦了说不出话来了。 洛家的大管家隐藏在人群里,一手心的冷汗。老祖宗知道了,非杀了他不可。 “人证没有,因为人已经死了,可物证有的,那姑娘尸身还在外面放着呢。”管家一咬牙,挺身而出。 独孤宸眯着眸子扫了他一眼,就算是一眼,他也能辨识出他是洛家人。 慕十七揉了揉额角,点头:“那就请物证上来吧。” 尸体盖着白布被抬了上来,一掀开白布,一张花样年华的小脸,目瞪口微张。 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管家又嘘声道:“瞧着人姑娘,这是死不瞑目啊!” 慕十七不应声,仔细地从头到尾查看了姑娘的尸体,才直起身子,用手抹下她的眼睛,道:“别跟我在这装神弄鬼的,人死后,全身肌肉松弛,包括眼睑,后期就僵硬。在松弛的时候,受到牵拉,如头部的活动,会出现类似睁眼的假象。” 而后淡淡地看向熊哞道:“你起来吧,人不是你杀的。” “你们都是一伙的,知府大人他们是一伙的!”管家看向一边恨不得缩进桌子下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面带难色:“这……” 慕十七打断他的话:“我们是一伙的,但这跟谁是凶手并没有冲突,人不是熊哞杀的,你不去找凶手,却一口咬着我们不放,到底是何用意?知府大人,扰乱公堂什么罪?” 独孤宸冷冷出声:“拖出去,打!” “我不服!” “不服吗?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扯开那姑娘领口处道,“看见了,这个脖子上的掐痕,熊哞的手掌怎么时候变的这么小了?” 指了指身后老汉的脖子又道:“看到了没,熊哞扭脖子一只手就够了,没这么娘们唧唧的。我瞧着你那手掌的大小却刚好与这姑娘脖子上的瘀痕相似的很。” “你……”管家退后一步,把手藏在身后。 慕十七附身向前,闻了闻:“这姑娘口鼻有迷药味,死前被人灌了迷药,你倒是说说熊哞怎么能在醉酒的情况下还骗小姑娘喝下迷药?再者,服了迷药的人压根不会挣扎,那先前抵死不从还有不呼叫然后被掐死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你来演一个给我瞧瞧,昏迷还怎么抵死不从的样子?” “我……” “还有问题吗?各位!” 既然愉快地聊完了,那就走人吧。 慕十七忽略掉熊哞眼里泛着光的小眼神。一彪型大汉突然软软地看着你,给你你也别扭。 那老汉直接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结束了?那他的闺女岂不是白死了? 看了眼自身难保的洛家管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瞪眼! “那我姑娘岂不是白死了?我要讨个说法,你,你们要赔我银子。”老汉脸色一变,不依不饶。 慕十七扯唇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指了指他沉甸甸的钱袋:“也没白死,您不是捞了不少好处吗?” 一个全身上下衣着打着补丁的人,钱袋子里装了大约有好几百两的银子,她动动脑子也能想到那些还热乎着的银子是怎么来的。 这是什么事?一开始瞧着他可怜为其喊冤的百姓,被整的一头雾水。 第80章 你是凶手(二更) 本来慕十七觉得,人家姑娘死都死了,她也不想拿她说事,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只希望她下辈子别再摊上这么个狠心的爹了。 可这老汉太过胡搅蛮缠,人心不足蛇吞象。 找她们要银子?这讹钱也都要讲个理由的吧,她发现无赖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 “你什么意思?”老汉后退着也不忘护住腰间的银子。 “意思就是,你经人授意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陷害熊哞,那人许你的好处这会就挂在你腰上,怎么?谋害亲闺女得来的银子够分量吗?今日你大闹公堂,先是出言侮辱王爷,而后又做假诬陷朝廷重臣。知府大人,按照本朝法律,该怎么判来着?你确定你还有那机会花这笔银子吗?” 慕十七平时话不多,只要说了就没一句废话。 脸上笑容收敛,看向哆嗦着的知府。 独孤宸淡淡开腔发话:“严惩!” “冤枉,我冤枉啊!”那老汉吓的魂都没了,立刻跪地喊冤,哭的好不凄惨。 对于他这样的,慕十七有的是办法让他心服口服:“熊哞。” 熊哞得令,大手一伸把人扯了过来。拽下钱袋给慕十七递了过去。 慕十七打开破旧的钱袋,倒出一锭锭的大银元宝。足足有五百两之多。 “这些哪来的?” “捡的!” “哪里捡的?什么时辰?谁看见了?” “路上,早上,刚刚一早捡到的,没人看见。”老汉答得磕磕绊绊,一双污浊的眼睛死咬着银子不放。 慕十七点点头,嗯了声:“那正巧,本姑娘今早丢了不多不少五百两,你这银子应该是我的。”于是把银子收入袖中。 那老汉急了:“不是,那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是别人给我的。是我的!” “谁给你的?说了这银子就是你的了!抱着五百两银子回家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抑或是把牢底坐穿。”慕十七这人绝就绝在,一眼能看透人的内心,一招就能击中人的软肋。 老汉眼巴巴地看着钱,突然一咬牙,指向洛家的大管家道:“是他,是他让我做的,我闺女也是他掐死的,钱,钱能给我吗?”期期盼盼地捧着双手,打算接着银子。 画风突变,众人震惊之余难免要指责这老汉的狼心狗肺。然后把视线定在那管家身上,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洛家的鱼管家吗?” 慕十七却丝毫不惊讶管家是凶手的事,她早就了然于心了。 要说这鱼管家在登兴城也是个传奇,因为捕的一手好鱼而入了洛三的眼,一路做到了如今这管家的位置。还赐了“鱼”姓。 眼头活,做事绝,符合洛家待人处事的整体风格。 老太太这次唯以重任,承诺他只要事成,必有重赏。不过这会,他要担心下自己的小命了。蓄意栽赃朝廷命官,他一个小管家还不够看,大家难免会想到他的背后与主家。 洛家小小世家,连几大世家都排不上,却敢给宸王使绊子。到底仗的是谁的势?这不免又联想到了楚家。 “你这小老儿,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洛家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诬陷的,你说我给让你做的这些事,可有证据,证据在哪?”鱼管家急着撇清自己的嫌疑,一脸正色,丝毫没有被人拆穿的恐惧。 连慕十七都佩服他这股子镇定与自信,那老头没证据,不代表她没有,她还就喜欢碾碎你的自信,看着你无处可逃。 秀眉一挑,“证据?不就在你的袖口上?”指了指鱼管家袖口道。 鱼管家脸色一变,转瞬又恢复了正常:“这胭脂谁家姑娘不喜欢用,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死者的?我的老相好也用这个胭脂。亲热时候蹭到也很正常。” 害他虚惊一场,这算什么证据? “我指的可不是口脂痕迹,而是你袖口被东西刮破的地方。很不巧,这位姑娘的朱钗上有这跟你衣物一抹一眼的碎绸缎。不知你老相好的头上没有没?” 一抹笑意噙在嘴边:“当然还有你指甲里残留着的迷药粉末,以及你上的那枚方形玉戒指。下次扼住别人脖子之前,记得把戒指取下来。别留下痕迹让人发现,当然,你应该没有机会有下次了。” 她这一连串的指证,让鱼管家无言以对。 离的近的,就能发现,那姑娘的脖颈上确实隐约有个方形的痕迹。与鱼管家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这仙子姑娘是谁啊?简直神了!” “就是啊!这登兴城最厉害的捕快都没她这么厉害。” “瞧鱼管家那脸色,估计这事就是他干的!” 鱼管家的脸色用难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红白交替,精彩纷呈。嘴唇聂诺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字来。 “这才是所谓的人证物证!知府大人,还请秉公办理!”慕十七口气冷淡地扬扬眉,一抹俏皮跃入眼底。 独孤宸全程坐的不动如钟,可嘴角却也在她一阵聪明辩说后勾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堂下堂外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慕十七顿时诧异地发愣,这不会是给她鼓掌吧?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真不是她太聪明,而是对手太笨,太没挑战性了。 知府大人被独孤宸一个冷眼扫过,带着颤抖地小心脏拍案而起,下令把鱼管家收押,又打了那老汉几十杀威棒。 至于银两,慕十七说到做到,抱着五百两银子,接受众人的指责,邻里的讪骂,她就不信,这老汉还能活得问心无愧心安理得! 熊哞摸着脑门一阵扭捏后,才极认真地弯腰给慕十七做了一个大拜谢礼:“熊哞多谢慕姑娘出手相助,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您一句话的事。” 慕十七拉起裙摆,摆了摆手:“一边去,别挡着我晒太阳。” 立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笑了,洁白的牙齿露出了两排,憨厚而真诚。 这就是慕十七,不会挟恩威胁,纯真自然不做作! 至于那个鱼管家,既然洛家敢派他出来,就一定留有后手,她追下去也是白搭,一准落个牢房里突然自杀,死无对证的结局。 果不其然,这家伙招的挺快的。 为什么要给熊哞使绊子? 人家说了:“熊哞去洛家赴宴的时候瞪了他一眼,给他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于是他越想越有恨,于是就设计了这么一出!” 第81章 楚家秘辛 谁信呢?反正她不信!不信也只能这样,这会她是真没证据把他背后的那个谁给捅出来了,因为这位管家已经迈上了她所想的套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了。 于是熊大个子,因为这事,被鹤羽和雀鸣嘲笑了好一段时间。 “别瞪我!我心灵脆弱受不得伤害!” “别瞪我!我恨起人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笑一个,笑了咱们还能做朋友。” …… 熊哞两大锤一抡,两人就老实了。真可谓嘴贱遭锤抡! 慕十七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啊!这楚老太太这一局完蛋后,下面又会玩什么新的把戏?她们想出这个登兴城真的就这么难吗? 堵住城门,毒杀马匹,再不济就是直接冲着她们人来,弄残弄伤一两个的也能拖上一段日子。慕十七以常人的思维去分析问题,可架不住老太太剑走偏锋,特立独行啊! “王爷!前面山体塌方,路被封死了。”雀鸣调转马头回来报道。 慕十七从车里钻出来,瞧着不远处乱石堆积的道路哂笑,楚老太太这会可是下了血本人力了。一整个夜过来,能把一座山头给整个推下来,这洛家怎么着,想玩移山啊?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老太太,这点子可不是她想出来的,是那纨绔洛三,他一向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老太太愁眉不展茶饭不思的时候,他献计道:“咱们把路给堵上,他们不就走不成了?洛家什么不多,多的是人力物力和财力。移座山都没问题,老祖宗,三儿替你把这事给办了。” 要不就说傻子有傻福了嘛?洛三这点子虽傻,可管用的很。 独孤宸和慕十七是再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能一人抬着一辆马车飞过这十几丈高的乱石堆啊! 弃车而走?行不通,撇去那日向千里的宝马不说,光这车子就是专门替独孤泊养病制作出来的,防震各种机关部位都不是几个日子随便哪一个工匠就能赶制好的。 而找人清理道路,那就只能等了。对于楚老太太来说,这几日足够跟楚家家主那交差的了。 至于几日后的那什么大祭,慕十七万分期待楚家老太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么千方百计地把人留下,不做点大动作都对不起死去的洛九和鱼管家了。 大祭典,登兴城一年一度的盛事,靠水而生的百姓去湖边杀鸡宰羊欢歌载舞目的是祈求河神赐个风调雨顺,跑船的一路畅通,打鱼的满载而归,没老婆的顺便求个老婆,没钱的求个钱财。 与其它地方的大祭典相比,要说特别之处就是那十仙姑。 十仙姑,顾名思义,十位长得漂亮的姑娘。风姿卓越地往那祭台上一站,挎着个篮子里放着鱼虾荷花稻谷馒头什么的,东西不同寓意也不同,然后祈福拜天。 慕十七瞧着这里也就仙姑比别人家多上几位,其它还真没瞧出什么独特之处。对于祭典,独孤宸则是完全一副你们玩你们的我孤僻我自己的做派。 可广大人民群众不允许他一个人躲着自我孤僻啊! 宸王,宸王,我要见宸王! 一见宸王心情爽! 楚老太太也不能接受他不按照自己的棋路走啊!于是又拿楚山道人说事,百试不爽。 “爷,楚老太太的拜帖,人就在外面了。”雀鸣这几日都转了性了,整日跟在慕十七后面转悠,不过这门童兼职管家外加探子的活怎么全是他啊? 独孤宸接过帖子,面色一沉:“让她进来。” 楚老太太是楚山道人的侄女,但楚山道人是楚家那一辈最小的儿子,这么一算楚老太太虽大他好几十岁,却跟他算是一辈的人。更何况他这个宸王的身份在,她既然来拜见了,那他也没变要给她什么面子。 若不是,她那帖子里提到的事,他绝对连看都不看这老狐狸一眼。 “你说我师娘她们母子没有死?”独孤宸不罗嗦,直奔主题。 楚山道人其实没入山修道时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子弟,只因一夜之间娇妻幼子被家族为了利益而牺牲掉,一怒之下与楚家断了关系,埋身深山,一心修武,后来略有所成,自成一派,收了独孤宸这一个弟子。 临终前道尽一身,最为不舍的就是那早逝的妻子和儿子。 “宸儿,疆儿若是活着,也该跟你一般大了,你要比他大上岁把,你也算是他哥哥了。” “我穷极一生却没能护住妻儿,死了也没脸去见她们啊!” “疆儿若是还活着该多好啊,我可以教他习武作画,可以看着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岂不快哉!” 楚山道人弥留之际,没少在独孤宸耳边叹息忏悔。这会这老太太居然提及了师娘的事,纵使他再淡定对万事再漠不关心,也坐不住了。 “这属于楚家秘辛,外面的人自然听不到任何风声,可我是楚家嫡女,总归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老太太眼冒精光,说到嫡女时还透露着一股子自信,想到了以前的辉煌与瞩目。她那会的风光,可不比楚芸差。 若不是楚家出了楚山道人这么个异类,她绝对是楚家的骄傲。 独孤宸挑眉:“就单凭你一句话?要我怎么信?” 老太太精明一笑:“当初那件事我可是参与者,楚家知道始末的总共也没几个人,小叔他疯癫后连杀了几人被逐出楚家,可若是细心去看,就会发现,尸体根本不是相琦和楚疆。那个孩子压根就不是男孩。而相琦的本事你不清楚,可我却清楚的很,相家那可是海域上的霸主,她相琦可是巨鲨背上都能耍大刀的狠角色,想弄死她?楚家那几个门徒还不够格。她只不过来了个金蚕脱壳罢了。” 独孤宸视线一收,扶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她这话里的可疑之处太多让人很难相信,可却正是这样又有几分可信度。相家出来的,怎么可能被楚家一把火烧了,再者这事过去这么久,若是真没有点蛛丝马迹,这楚家姑奶奶怎么敢开这个口? 第82章 血染祭坛(二更) 若是真活着,不管如何,他都要把人找到,替师父完成夙愿。 见独孤宸不说话,楚老太太又道:“我不仅知道她们还活着,我还知道楚家暗地里也一直在找她们母子,最近还有了些眉目,我想宸王你应该有兴趣知道这些。” “说吧,什么交易?”独孤宸皱眉。 “祭典当日你当着百姓的面给我洛家一个恩赐并亲手点燃祭坛火把。” “什么恩赐!” “离国水运各府城岸口的通关文牒。” “胃口不小。”独孤宸勾唇。 “她们值这个价!”楚老太太答的干脆。 “可以!但如果到时你付不出我满意的价,你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通关文牒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岂料老太太颤抖着身子笑道:“自然,不过还有件事,要王爷配合下。” “说!”独孤宸话少,能听她啰嗦这么久,已是不易。没想这老太太倒是个事多的。 “本来我们小九是被选上那十仙姑的,但如今却死无全尸,十仙姑就少了一人。所以要烦请桃姬替小九上祭祀台,以慰她在天之灵。” 一听她这话,独孤宸这会已经表现出了浓浓的不悦。 雀鸣在一旁听着,那脾气也增增地往上涨,这楚姑奶奶知道得寸进尺怎么写吗?那慕十七,是完全按照自己想法做事的主,高兴了,就对着你笑笑,生气了,就谁都别想好过。 老太太想让她上台去当花瓶摆着,那也得她心情好啊。 王爷肯定是放不下脸面去跟人家提这事的,那只能是他这个传话的小厮了。 “好。”他准备的一套声情并茂的说辞还没用上呢,人慕姑娘就边吃着糖炒栗子栗子边应好了。 一边上熊哞正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个小心翼翼地敲打着。他顿时觉得对比熊哞和鹤羽两个没骨气的家伙,自己在慕十七面前那绝对是抬头挺胸该高冷就高冷的。 “慕姑娘,你这蛇长得可真漂亮!” 慕十七抬了抬眼皮:“你去跟老太太说,我上台那是因为我想去玩玩,可别误会了是要给洛九赔罪,她洛九玩火自焚,****屁事!” 雀鸣又以最快的速度屁颠的回去复命了。 王爷,此处不该有一个赞赏的微笑吗?夸一句能废什么力气吗? 楚姑奶奶得偿所愿,回去时那拐杖都省了,一路轻快地步伐,还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姑娘呢。一个不小心闪到了老腰。于是独孤宸又无辜地担上了殴打老人的罪名。 人红是非多,雀鸣气不过回来大声叨叨时,慕十七只能说这人的定性还有待提高。瞧瞧人当事人独孤宸的态度,那完全是别说爷没揍她,就算揍她又怎么了? 大祭典当日。 慕十七作为十仙姑自然要跟着另外九个姑娘一道行动的。一身白裙,仙子飘飘,一挽垂着的发髻上面点缀着新鲜的桃花,倒是映衬了她这桃姬的名号。 其它几位姑娘也是世家里挑出来的顶尖美人,有几个慕十七觉得特眼熟,瞧着那几位见到她跟踩到了****似的表情。 慕十七记起来了,这几位是楚老太太当日在宴会上放出来在独孤宸面前溜达,想夺她宠的。只是当时洛九一马当先找虐被揍,于是她们还没战呢,就萎了。 这会看见她跟见了鬼似的,恨不得能把头低到脚下去。 瞥了眼不远处坐在高台上浑身散发着凉气的独孤宸,这么欢乐的日子,还绷着脸,由他去领着头祈祷?真的不是神灵欠了他几千两银子吗? 日头高照,正午时分,吉时已到。 由慕十七领头,十仙姑缓缓登上高台,她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放着桃子,桃子里钻着一条小红蛇,红蛇头上一个金冠。莲步轻移,柳腰轻摆,裙摆飘飘,还真像个仙姑。 她总觉得今日这事,老太太折腾了这么久肯定没那么简单。 所以独孤泊再怎么央求她依旧板着脸留下雀鸣他们几人护着他的安全。她与独孤宸如今的武力修为,别的不多说,如果那老太太使诈,她们想要脱身,问题不大。 十人站定,举着篮子拜天祈福。慕十七意思下地屈膝又起,视线扫视高台上的一切,闲杂的人都已经退了下去。 独孤宸接过火把几个大跨步登上高台,雷鸣般的鼓声响起,轰隆声震彻天空。 慕十七目光追着他的身影,看着他一步一步向上,总觉得这台上有哪里不对劲。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楚老太太在台下稳坐着,盯着独孤宸的方向,眼里带着激动。嘴角扯起了一道精明的笑。 祭祀的仪式,慕十七经历过不少,褚国比离国更加信奉神明的力量,觉得神明能恩赐一切。可她却从不信奉这些,她认为凡事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挣去夺。 独孤宸已经停在了祭坛上的大铜鼎边上,举着的火把招停鼓声,朗声向天:“我独孤宸今日许洛家水运通牒。” 一句话交代后,举着火把扔进铜鼎,突然脸色大变,以极快的速度飞身扑向慕十七的方向。 慕十七这会正拎着篮子慵懒地寻找老太太的蛛丝马迹,突然听见独孤宸一声低吼:“慕十七!” 接着便被人护在怀里,一声震天巨响混杂着飞落起来的火焰碎石扑面而来,她能感觉到独孤宸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而她躲在一个安全的怀抱里,毫发无伤。 余波未平,她已经迅速地从独孤宸的怀里探出脑袋,看着不远处被震飞了的其它几位姑娘,都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 而祭坛下的百姓已经乱成了一团,民怨骤起,被波及到的人群,哀声一片。火光冲天,一片血红。大火蔓延开,把祭坛团团围住。这会慕十七才明白,刚刚她为什么感觉到奇怪了。 原来是这祭坛四周堆积的易燃草木,如今大火遽然把她们困地死死的。 她挣扎着起身,想要脱离独孤宸的怀抱,可那宛若铜墙的大手胳膊把自己箍地死死的,勒得她胳膊都有些发麻。 第83章 食人怪鱼 “独孤宸?”慕十七轻皱眉头,又扭了下身子抬起下巴,顺着他的胸膛向上看,只见他那血流满面的脸上双眼紧闭,才意识到这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顶着胳膊用了内力才挣脱开他的怀抱,连想都没有多想,一个用力把人背上了后背。再抬眼扫视祭台,那个独孤宸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坑,那巨大的铜鼎早就连铜渣都不剩下了。可想而知刚刚那声巨响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这楚家老太太是想他们死在这祭台上吧! 慕十七收起纷杂的思绪与眼底的杀意,屏蔽耳边纷乱的叫喊声与救命声。盯着那四周的火海眉心一敛,她要镇定,找出可以突破的出口。 独孤宸浑身是血,她小心地想要避免碰到他的伤口,却发现他整个后背没一处好血糊糊的一片,看着有些吓人,整张脸也被血包住了。 小灵蛇这会也有些不安稳,围在她脚下团团转,时不时地翘首看她。 慕十七一个口哨把它招回肩上,安抚地看了它一眼。 背着独孤宸绕着大祭台跑了一圈,这谁设的局,没有给她们留下任何后路,火光之大,她已经看不清外面了。做的如此滴水不漏,显然不是头脑有些糊涂的老太太的手法。 硬闯她一个人或许能够有七八分把握,可带上独孤宸就降到了三分机会,如今他这伤势,她又怎么能够拿他去冒这个三分的险。 眸光一狠,她记得祭台临湖而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对着自己这面的高高祭台下面就是一汪湖水。 那湖水暗暗的一片深不见底,被这里的人称为碧湖,据说这一片水域下有只巨大的怪鱼,是龙王饲养的宠物,若是有人冲撞了龙王就会被这只怪鱼吃掉。这祭台搭建在这湖边上,也正是为了镇压住这只嗜血的巨鱼。 靠水临湖的登兴城百姓,对这只怪鱼可谓是心有余悸。葬身其腹的人命数以百计,官府乃至洛家都曾经出过赏银补捉过它,可都是无功而返。 如今慕十七也不管那湖里面到底有一只怪鱼还是一百只怪鱼,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可行的办法了。 托起独孤宸的身子,深吸一口气,把小灵蛇藏在怀里,用尽百分百的内力,一个跃起飞身跳了出去。 好在她一直以来没有荒废内力和轻功的修炼,虽然没有助力,可她还是让自己的身子宛若飞鸟一飞冲天,唐门这招耗尽内力的招数就叫:惊鸟。 顾名思义,受了惊吓的小鸟,一飞而起。 把所有的内力积攒与腿上,提气点地,爆发着全身的力量跳起来。 一个漂亮的落水,她借着浮力把独孤宸托出了水面,胸口被水面拍打的生疼,刚刚她为了缓解水面对独孤宸的伤害,就先与他落水,给他做了个垫背的,一股血腥气息冲到喉咙,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灵蛇脱离了火海在水里又活了起来,扭动着身子在湖水里欢腾了起来。 慕十七忍着疼托着独孤宸的身子往岸边游去,身后蔓延开来的血水延绵散开,她只想借着仅有的体力带着他游到岸边却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怪鱼并不是个传说,它真的存在,一口吃吞下一个人显然是有些夸张了,可那尖锐的牙齿,巨大的身躯,想要活生生地咬死一个人却不再话下。 小灵蛇突然警觉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个闪电般的身影急速出击,向着慕十七身后飞了出去。 慕十七也立刻警觉了起来,一手托着独孤宸的身子,一手费力地拔出匕首,两只腿虽像是绑了巨石一般,却依旧卖力地踩着水。 转了个身子,才看见那离自己有几步外的大家伙,她刚刚太累了太乏,一心想着要赶快带着独孤宸去安全的地方,却一时松懈了警惕,若不是小灵蛇天生对危险有一种警觉性,这会她就算没被吃了,也免不了要少条胳膊缺条腿的。 那大家伙约莫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那么长,嘴巴上长着参差不齐的利齿,身上坚硬的鳞片泛着青光,长得有些像鳝鱼尾巴长长的,可那上颚和下颚却异常的高大。 先是不太常见的土龙,再是这千年难遇的怪鱼,慕十七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特别招水里的东西喜欢。 本来还浑身散发着杀气举着匕首打算大战一场的慕十七,这会盯着被小灵蛇玩得要死的怪鱼,吃吃一笑,这小东西还真是遇强则强,遇到了大家伙就可劲的折腾人家。 瞧着这怪鱼眼见着已经开始翻着白肚皮了,慕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由着它自己折腾去,自己则是托着独孤宸的身子继续往岸边游去。 脚底下踏实地踩着了地面,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这独孤宸看着平时没几两肉似的,怎么这么的重!害的她胳膊都要废掉了。 小灵蛇这会也已经结束了战斗,抖着尾巴游到了她身边,贴着她的身子蹭了蹭,撒了会娇。慕十七俯身在独孤宸的胸口按压了几下,确定他没呛着水,才放心地瘫软在岸边深吸了几口气。 那声巨响震彻了整个登兴城的上空,驿站等着的几人心知不妙,就派了轻功最好的雀鸣去打探消息,其他人则是寸步不离地护紧了独孤泊。 街道上早就被混乱的百姓堵了个严严实实,雀鸣一个点地跃上屋顶,才瞅见那被烟雾弥漫了的天空。心中一震,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慕十七拖着伤痕累累还昏迷着的独孤宸,一使大力胸口一是一阵钻心的疼,然后就是一口腥甜的气息涌上喉咙。城楼高的祭台上,她狠狠地拍下来,身后还背着个独孤宸,连用手缓冲的机会都没有,那是活生生地被拍成了内伤啊! 再抬眼看向天空弥漫着的黑烟还有越烧越旺的火势,慕十七不得不佩服自己刚刚地狠绝,若是有那么一个犹豫,这会她们估计已经被火海吞噬了。 至于这个仇,她若是不报,她就不是慕十七! 第84章 伤势严重 好在这个湖边因为大怪鱼的原因,基本没人靠近,慕十七这会背着独孤宸隐没与混乱的人群,用泥土扑过的脸面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独孤宸则是那众多被误伤到的百姓一样,浑身是血,看不清其样貌。 这会喊救命的,喊救火的,喊救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断胳膊的,短腿的,被烟迷了眼的,被吓傻了的,比比皆是。 慕十七一步一个脚印,顺着逃走的人群,不慌不忙地被挤出了最为混乱的街道,接下来的路程就好走多了。 到驿站外,远远地看见熊哞小山般的身影,她从没觉得他如此亲切过。 “你是慕姑娘?爷!”熊哞不确定地盯着慕十七看了几眼,那脏兮兮的小脸就那双眼睛熟悉的很。而她身后背着的人,那头上的紫金冠和衣衫,绝对不会有第二人。 就是因为认出来了,才大骇。 慕十七连抬手都费力,喘着气把背上的重量甩到熊哞怀里:“带他去找鹤羽。” 鹤羽一见刚几个时辰不见就被折腾地不成人形的两人,也吃了一惊,特别是床上独孤宸的伤情并不乐观。 慕十七用清水蹭了把脸,压了压还刺痛着的胸口走到床边看向依旧闭着眼睛的独孤宸。 “他怎么样?” “背上的擦伤还好,铜屑和砂石碎物我已经清理过了也上了伤药。”指了指独孤宸的后脑,“最要命地是他后脑上的这块小碎铜块,我不敢取,我想这也是导致他昏迷的原因所在。” 慕十七倾身向前,才看到他被血迹浸染的黑发里有一块小碎铜块,直插在后脑上。 而她刚刚根本没有时间去细看,拖着他这么颠簸了一路又是跳又是跑的,他现在还能有一口气,都是个奇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听到了大声响,雀鸣还去打探消息了。街道上也乱成了一片。”虎啸平时话不多,这会瞧着独孤宸这伤势,也急了,语无伦次地问道。 慕十七盯着独孤宸的视线没变,嘴上回道:“有人在祭祀的大铜鼎里动了手脚,独孤宸点火的时候发生了大爆炸,他为了救我才弄的浑身是伤。” 最后那句,她必须承认,如果不是独孤宸,她这会绝对不会这么舒服的站着。 后面发生的事,她现在没有时间去细致地为他们解释,如今,敌人在暗她们在明,独孤宸又昏迷着,她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看了眼被吓得不敢吭声地独孤泊,她的眼睛都有些发热了,为什么?她们这一路上,这么小的孩子要经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生离死别! 她曾说过,要给他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的童年,可如今,她却没有能够做到。 她慕十七不会被这点困难击败,一咬牙,眸子里透着一丝坚韧:“虎啸你去把我们回来的消息偷偷透露给雀鸣,让他在外面小心打探,看看洛家下一步会怎么走,外面是怎么个情况。独孤宸昏迷未醒的事先瞒着。” 独孤宸的生死好坏,每一个意外,对离国来说都是个不能忽视的存在,因为他,离国才能在大楚和其它国的联盟下得以存活,是他的血汗铸就出如今的离国。 策划这个阴谋的人,不管是谁,他的目的都不会是想要弄死他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不够她猜的。 雀鸣气喘吁吁地回来,说是外面都传开了,独孤宸杀伐太重得罪了神明,才会引来天火,发生意外!生死未卜。 不管是谁传出的,这民心已经被霍乱了起来,大伙一传十十传百,独孤宸本就臭了的名声,这会已经演变成了煞星,谁沾了就会死的毒煞星。 以前的旧事也被扒了出来,什么克死父母兄嫂,注定一辈子孤煞啊! 可他们却忘了,是谁在离国腹背受敌内忧外患的时候以一己之力铁血政策力挽狂澜的。她都为他不值,服用了血魔毒把自己弄的这么痛苦,却背着一世骂名。 “鹤羽,你取出那个异物,能有几成把握?”如今最为重要的是独孤宸的伤,拖得越久越危险。 鹤羽手心你冒着汗,视线盯着那个插在独孤宸后脑的异物,无奈地摇了摇头:“五成不到!这头上和腿上胳膊上不同,万一一个不慎,后果难以想象。” 他是人人逢迎的神医圣手,对比那些个庸医御医他确实有几分实力,可面对昏迷着的独孤宸,他却不敢贸然出手。 他怕,稍有不慎,追悔不已。 他真的不敢出手。 慕十七瞥了眼趴在床上的独孤宸,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你觉得这登兴城里有谁的医术比你还高深吗?” “没有!”鹤羽说的斩钉截铁。 “那你觉得这方圆几里内有谁的医术比你好吗?” “没有!” “那你觉得独孤宸还能经得起多久的耽搁!”慕十七摆出事实,事实就是独孤宸未战旦夕,最终流血而亡。 鹤羽又伸手探了探独孤宸的脉搏,脖颈处的大动脉都气息微弱了,而脑后的伤口处依旧血流不止。 希翼地看向慕十七:“你呢?你不是什么毒都能解,什么草药都知道的吗?你能救王爷吗?” 不仅是他,其他几人也投来希翼的目光。 慕十七残忍地戳灭他们的希望,摇头道:“我对毒药解药有几分研究,至于外伤,我简单地处理包扎下还行。这般深入脑骨的伤势,我若动手,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她可以就不会推脱,不行就不会逞强,这是关系到独孤宸的命!她不允许一点意外再发生,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鹤羽目光一缩,手指交叉用力地压了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想要借此缓解内心的紧张之势。 众人一片寂静无声,像是在等待他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 战场上的厮杀,敌人的暗算,多少挫折困难他都过来了!王爷与他恩同再造,自己欠了王爷的又何止是一条命这么简单,如今王爷有难,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又怎么能退缩! 大家都各尽其责卖力拼搏,每次都只有他隐藏在大家的背后,不就是因为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吗?除了医术,他还能做好什么? 第85章 他会喊疼 一个大力的深呼吸,鹤羽黑亮的眸子里已不复挣扎与迟疑:“我来治!” 好在救治的伤药急需的工具,他们这马车里准备的非常齐全,一路上有备无患的准备着,却没想真的能用上。 慕十七缓了缓气息,一口腥甜没压制住从嘴角溢了出来,鲜红的血迹挂在嘴角,分外明显。如今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这一番动作下来,想藏也藏不住。 鹤羽上前拉着她的手腕查了查脉:“你受了内伤!脏腑被震伤了!” 慕十七蹭了蹭嘴角的血迹,不以为然:“我知道。” “知道还逞能!你以为自己是神不成?”鹤羽本来就急,这会这一个两个的都伤成了这副鬼样子了,还忍着。 慕十七眉目一蹙,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便没有反驳。由着他叨唠了几句,最后塞过来一大把药丸。 “这可是我花了大半年制成的药,都给我吞下去。若是再这么作,我也救不了你了。”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这么能忍痛呢? 他探脉观色后脸色就不大好,她这都吐血了,还哼都不哼一声的。 连水都不用,直接扔了颗药丸子进口,干吞了下去。视线再次定格在独孤宸身上:“可以开始了!” 鹤羽清了清屋子,只留下了慕十七,这会他要有个人在一边支撑着搭把手才行。纱布、刀具、止血的药、救急的药、银针、羊肠线…… 他又仔细地查了一遍,才长吁一口气,看向慕十七:“我们开始吧!” 慕十七只看不说话,点了点头,静静地立在一旁。 鹤羽弯腰向下,用热水净手,再抬眸子,就像整个换了一个人般。手脚利落地用剪刀剪掉独孤宸伤口周围的头发,伤痕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夹子夹着棉布蘸着烈酒擦拭周遭。 一手握着刀具,一手拿着止血的药粉。 轻触伤口周围,动作迅速熟练,慕十七视线紧盯着他的动作,额头冒出一层薄汗,紧张地攥着手腕。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害怕,会害怕到太在乎一个人的生死而浑身颤抖。 鹤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小铜片,紧接着撒下止血的药粉,药粉落在伤口上,可那流血之势却任然不见缓解。 蹙眉间又抹向一旁的桌子,一个不慎碰到了锋利的匕首,手指一剧痛袭来。 “怎么办?要立刻用银针缝合才行!”他慌了,看着独孤宸的伤口自责不已。抹了下手上的血迹,为什么自己不能小心点。 慕十七一下子推开了他,迅速地拿起银针,飞针走线密密麻麻地把独孤宸的伤口缝合了起来,又拿着止血的药草敷了上去,用纱布缠裹了起来。 鹤羽晃神回来,她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而独孤宸的伤口也已经止了血,看着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床单,又招来熊哞虎啸他们帮他清理了下。 如今该做的他们都努力去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独孤宸自己的造化了。 谁知慕十七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堆药草,摘摘弄弄地又炮制了几颗药丸子,给独孤宸喂了下去。本来还气息微弱的人,不肖片刻那气息就慢慢转平稳了。 鹤羽再去替他诊脉,面上的紧张之色稍稍缓解,不得不给慕十七一个敬佩的眼神。 “收回下巴,在边上守着他。你猜猜,如果他醒来发现你剪了他的头发,会如何?”盯着独孤宸后面那秃了的一块,慕十七嘴角一弯,独孤宸脱离了危险,她心情也转阴为晴。 鹤羽盯着慕十七飘出去的身影,暗道,这姑娘狠啊!就不能让他心情稍微轻松点,担心完这个担心那个,话说,王爷应该不会计较他临危之刻的不拘小节吧? 伸手又替独孤宸理了理散乱的发,咱王爷就是剃光了头也是一最俊美的光头,人长的好跟发型有关系吗? 如今外面这情况还不明着。众人不敢松懈,较之其他几个好似没了主心骨的几人,慕十七算是最为镇定的了。冷静地指挥几人各负其责,雀鸣也已经来来回回出去了几次。 洛家如今状况不明,老太太还被余火波及昏了过去,等大伙有意思去取水救火时那祭台上的松木已经基本燃尽,只剩下一片灰烬和满眼狼藉。 黑焦焦的十七个尸体,压根便忍不住谁和谁。 但慕十七知道,她和独孤宸逃出来的事,压根瞒不住早就把眼线安插在她们这边的老太太。 如今她们只能等,等独孤宸醒过来,等着看他要怎么走这下一步,等他来收拾洛家这一群小人。 众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独孤宸身上,而昏迷了大半天的独孤宸也终于动了动手指。 鹤羽把一边蹲着站着躺着坐着的都叫了一个遍:“醒了,醒了!” 慕十七从半倚着的状态迅速回过神,探身向前,琉璃般的眸子散放着光彩。 熊哞几人也都是屏住呼吸地盯着独孤宸的方向,生怕一个眨眼,错过了什么。 床上的人先是动了动手指,而后扭了扭身子,本来就是趴着状态看不清脸。只能靠着他身体的动作来确定他是否醒来了。那撑起来的胳膊显然有些吃力,尝试了一次颓然倒下。 慕十七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用力扶着他起来。 熊哞和虎啸也从惊喜中醒来,过来搭手,几人合力把独孤宸掉了个个,正面朝上。 慕十七稳住他的头,正巧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黑亮宛若星辰般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痛楚一丝疑惑,却寻不出半点寒意与冷漠。 “我的头好疼啊!”独孤宸伸手要去摸脑袋。 众人震惊!独孤宸!那个身上被戳多少个大窟窿都不皱眉的家伙,怎么可能喊疼?他们都以为他压根就不会说疼字。 慕十七更为吃惊,因为她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正在打转的泪水,正要夺眶而出。 “王爷?”鹤羽怕他碰到伤口,出手制止。 “独孤宸?”慕十七也失声叫出他的名字。 从他醒来就一直表现的很奇怪,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冷漠孤傲,万事皆在他眼底。 第86章 失忆了吗 独孤宸的眼里怎么可能出现痛苦,眼泪,委屈! 独孤宸眨了眨眼睛,泛着泪光地大眼瞪着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认识我吗?” 不对,不对,全部都不对,独孤宸怎么可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么毫无章法地说话!关键是他居然不认识她了。 鹤羽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着向前露出他那张俊脸:“王爷,你认识我吗?” “你又是谁?还有,我不是王爷,我叫独孤宸!”独孤宸歪着头,表情一片懵懂。 熊哞一拍大腿暗叫不好:“咱王爷他不会是失忆了吧?” 慕十七摇头,面色凝重:“并不是失忆这么简单!独孤宸,你几岁?” 独孤宸竖起手指,脸上掩不住自豪道:“五岁!” 她曾经见过类似伤了脑袋回到孩童时期的事,那是个姑娘,本来都十五六的年纪了,却因为一次摔坏了脑袋,而回到了什么都不懂的五六岁小儿,最后被人骂成了傻子。 而独孤宸从刚刚一直表现出一个孩童才会有的表情和眼神,她起先只是猜测,却没想真是如此。 “五岁!”鹤羽大骇,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王爷这一番昏迷怎么回到十几年前了!急的去扒他脑袋上的纱布。 被慕十七伸手扯了回去:“他如今都这样了,你就是把他脑袋砸开也是白搭。能醒来已是万幸,先封锁消息,洛家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探消息了。记住了独孤宸醒了,只是后背受了点轻伤!” 她也震惊,她也无奈,还有一些自责,可她不能自乱阵脚! “一个个都给我打起了精神,离国的宸王变成了如今这模样,我想这消息一传出去,后果如何,你们自然比我要清楚的多。”她冷静分析,扫向众人。 不是她没心没肺,而是她把悲伤都藏在了心底! 哭泣自责,丧气垂头,那些没用的情绪,她向来都不需要! 几人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经过起初的震惊难以置信,这会也稍稍恢复了情绪,平心静气地等着慕十七安排。 独孤泊一直瞪着大眼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乖巧地不像个孩子。众人激动难抑时,他瞪眼憋着小嘴看着。众人垂头丧气时,他还是那副表情干看着。 众人都快忘了他的存在时,他突然出声道:“小叔叔醒了,小泊好高兴。” 慕十七看他一眼,那张小脸上难掩兴奋。是啊!醒过来就好了,以后的事大家再想办法,命留着比什么都好。 而她,只要独孤宸还是维持这样的状态一天,她就管他一天,照顾他一天,竭尽所能护着他一天。 把独孤泊抱到独孤宸面前,由着他对着他大眼瞪小心眼的对望着。 “这个小弟弟是谁?”独孤宸终于又开腔了,咧着嘴歪着头问了句。 “小弟弟?小叔叔,我是小泊。小叔叔连小泊都不记得了呢?”小脸一耷拉,轻叹着气,而后又恢复了精神:“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嘛,我是独孤泊,今年六岁。你是我的小叔叔。” 鹤羽也尽力地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那,属下是鹤羽,仙鹤的鹤,羽毛的羽。爷您以前都直接叫鹤羽。” “属下熊哞!” “属下虎啸!” “属下雀鸣!” 独孤宸依旧是一脸的迷糊,被迫地认清了他们这站着的一排人,把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嘴角一弯:“那这位漂亮的姐姐呢?” 漂亮姐姐?鹤羽额头冒出冷汗,那个冷面鬼王,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瞧那张脸笑的跟朵花似的,不会心智回到了五岁,性格也变了吧! 他好像记得萧祁曾经说过独孤宸,在独孤家还没被灭门之前也算是一个三观挺正的世家好青年,后来家风巨变,人就扭曲了,整到后来整个人嫌狗厌的了。 慕十七迎上他那纯真无邪的笑,淡漠的表情微微松动:“慕十七。” “十七?你有十七个兄弟姐妹吗?然后他们分别是慕一、二、三、四……”独孤宸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模样,自己一边数着一边吃吃地傻笑。 只有独孤泊和他在同一世界,也跟着吃吃地笑着:“小叔叔好好笑。” 鹤羽掩不住心酸,夺门而出。而后又突然冲了进来,急道:“洛家来人了,是洛三!” 慕十七蹙眉:“哼,这是算准了时辰呀!你们先出去应付着,我跟独孤宸交代一声,待会去会一会这个草包洛三。” 虎啸一马当先出了屋子,洛三?很好,他正巧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呢,这个怂蛋居然还敢来!他就不信这洛家玩的这一出他会不清楚。这笔账,他会好好跟他算一算的。 若不是慕十七拦着,他早就冲上洛家,杀他个片甲不留了。 屋内,慕十七屈膝坐在独孤宸身侧的床沿上,认真地看着他,尽量用五岁孩子能听明白的话,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好在独孤宸一向聪慧,这理解能力,绝对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智力。 再看向身边小人精似的独孤泊,慕十七明白了,独孤家这是遗传的好。独孤宸五岁的时候估计就是一肚子的鬼点子了。 “这会我们在玩游戏,你扮演我的宠姬,而我是王爷,坏人想要杀我,我头部受伤了,现在只记得五岁之前的事了。但是坏人还在,我们要让坏人知道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脑子没坏掉的我。”这接受能力,慕十七都想摸摸他的脑袋以示鼓励了。 “嗯,所以,待会你不用说话,只要坐着就行,表情要凶狠,记住了,你是王爷,谁见了你都害怕!你无须敬畏任何人。” 独孤宸点头,脑袋上蒙着白布条,可却是一脸的兴奋,慕十七知道,以他现在的心智,他这是玩游戏前的雀跃,控制不住的。 不过她看着他那张脸,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一脸贼贼地笑。唇红齿白,嘴角微翘,右侧脸颊居然还有一个小巧可爱的梨涡,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因为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笑! 第87章 纯真无邪 “好了,我说开始我们就开始,记住了吗?不可以笑哦,一笑我们就失败了,只能冷着脸,我一端起杯子,你就摔杯子!”慕十七与独孤泊相处这么久,这点对付小孩童的耐心还是有的。 她冲着外面喊了声话,那边虎啸已经提溜着洛三进来了。大步跨入,把洛三往地上一扔。 洛三麻溜地爬起来向着独孤宸和慕十七的方向福了福身子:“洛三见过宸王、安王、桃姬。” 独孤宸依照着慕十七所教的,挑眉拿眼横他,鼻孔喘气冷哼了声。连虎啸他们都快以为那个冷面鬼王又回来了。 慕十七理了理裙摆,端着一副宠姬的姿态,下巴扬起道:“怎么?楚老太太不敢出面,你倒是送****来找死来了!” 洛三一个哆嗦陪着笑:“桃姬娘娘您可别误会,我家老祖宗也被余波袭击到收了重伤,这会还昏迷不行呢,我这不是刚听说宸王受伤了,就急着赶来了,还带来了大夫在外面候着呢。” 慕十七斥鼻冷笑:“怎么?急着来看我们死了没吗?想着那祭台上怎么少了两具尸体呢?” “桃姬娘娘,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那是天灾啊!谁想王爷能招来这么一道天雷呢!这洛家也掌控不了啊!” “天灾亦或是人祸,你我心知肚明!我桃姬今天把话撂在这,洛家做的天在看,想想洛十七的下场!谁也逃不过!”仇恨在她心底燃起,她慕十七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主,如今独孤宸的与这洛家与这楚老太太的仇,她慕十七接手了。 嘴上说着狠话,眼里腾起杀气。虽一张貌美绝代的脸,可却让人心生寒意。 洛三不敢去看她的眼神,低着头直道冤枉。 独孤宸接到慕十七的信号,脆了一堆的瓷片,冷声道:“你找死!” 洛三忙不迭地磕头求饶:“宸王息怒啊!我洛三算什么呀,怎么敢污了您的手,我说错了什么话,我自己认罚,我自己扇自己嘴巴子,好不好?您听着,够不够响亮?” 独孤宸玩上了瘾,瞧着这洛三第一认知就是这人是个大坏蛋。而这会自己一句话,就把他吓成了这副模样,还挺好玩的。就又挑眉道:“不够大声,我听不到!” 洛三加重了力道:“啪啪。”又是几下。 慕十七看了眼独孤宸,嘴角扬了扬。这人五岁的心智就能把一个大人整成这样,这会的独孤宸简直就是个被放出来的小恶魔。谁得罪了他都没好果子吃。 这洛三脸都肿成了猪头,独孤宸没说停,他还真就不敢停。心里暗道老祖宗不是疼他吗?怎么让他来受这等罪。 慕十七怕时间久了独孤宸会露出马脚,毕竟这洛三虽是纨绔软蛋一个,可也承袭了洛家的阴狠,他那双眼睛一进来就贼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好了,听着我心烦的很,滚出去!”宠姬的姿态一端,虎啸已经又把人提了出去。 独孤宸见人出去了,立刻换了张笑脸,讨喜地向她得意洋洋道:“我做的好吗?” 慕十七道:“很棒!” “那我们成功了吗?” “成功了!坏人不是被我们吓跑了吗?”她尽量让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想着独孤泊,这样那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就会不那么生硬。以至于忽略了他的感受。 送走了洛三,众人也不敢松懈,这登兴城里不知道暗藏着什么鬼,如今独孤宸这情况,留的越久,越容易暴露。 “走?岂不是便宜了洛家,那楚老太太既然那么喜欢昏迷不醒,那她就永远这么昏迷着好了。”慕十七美目如玉眯成一条线。 她若是动了报复的心思,那就必然让他们有所体会才行,知道这世上什么叫做痛苦。 “十七,你要吃包子吗?”独孤泊喜欢粘着慕十七,他们也就当做没看见好了,可为什么独孤宸落回了五岁的心智也这么喜欢粘着慕十七? 难道慕十七这张漂亮的脸特别招小孩子喜欢吗? 慕十七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咬了一口,还不忘道了声谢,虽然依旧很不适应,可她要比一开始做的好些了。 虎啸他们知道慕十七打算报复洛家的事,都表示举着双手赞成;“带上我一个,我去替王爷报仇!” “我下毒,毒他全家!”鹤羽把他那宝贝药箱子都搬了过来,兴匆匆地道。 熊哞二话不说把两柄大锤举了起来,随时候命! 慕十七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手段与想法,他们的心意她都带到就行了。 “洛家我一人去就行了!你们的心意,我自然会帮你们带到。” 被人虐了就夹尾巴灰溜溜地逃走,这可不是她慕十七的做派。伤了我的给我捅回来,欠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洛家如今小人得志!她偏偏让你们尝尝从云端摔下来的感觉。 唐门门主那会玩的屠灭满门的事,她早就不干了,死了多没意思啊! 重要的是让他们绝望,要生不如死。 独孤宸如今这心智居然跟独孤泊玩到了一块了,脑袋上扎着个大白布,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盘腿蹲在床上,跟独孤泊玩起了慕十七做的那些个小玩意,全神贯注地模样,还真是赏心悦目。 鹤羽逃过一劫,因为他压根不在乎脑袋后面被剪的秃了一块。 “十七,我也要这个!”举着个连环锁,冲着慕十七高喊了声。 慕十七一路上过来一向与他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的,这会他这么热络地叫着十七十七的,她还真没缓过神,嗓音没怎么变,依旧低低沉沉的,可里面透着一丝撒娇的味道在。 瞅着他脑门上的大包,还那期盼的眼神,她眼神一柔,点头应好。 如此单纯的他,如此干净的笑,她不忍抹杀。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独孤宸从小就锦衣玉食惯了,什么东西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这会这些他都看上了眼,可他不屑去抢别人的,他要新的,十七给他做一整套新的。 第88章 替他报仇 慕十七淡淡地嗯了声,看着他轻巧地解开独孤泊摆弄了半天也没摆弄出来的铁连环,这人也太聪明了吧? 她那些逗小孩的玩意,压根不够他玩的。 夜深人静,外面的大火带来的大灾大怨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驿站外,慕十七拿着独孤宸的令牌调了重兵把守,里里外外地围了十几层,既然独孤宸的身份这么好用,她为何不用? 如今的独孤宸对比以前性子那是好的太多了,可是骨子那股子犟脾气却依旧没变。 鹤羽喂药折腾了满头大汗:“王爷,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独孤宸一扯唇,回了句:“不喝,臭的要死!” 独孤家那逆天的五感又出来作祟,独孤宸远远地就能闻出那药的味道,脸皱成了一个包子,抵死不从! 慕十七无奈,用上了对付独孤泊喝药那招,寻来一大波水果,手腕轻抬,瞬间雕刻了一大堆小兔子小鸭子的出来,那些个东西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独孤宸面前,果然一招击中。 “喝了,给你吃。”慕十七自己都舔不下这个脸逗他。 独孤宸一饮而尽,睁着圆溜溜地大眼坐等奖励。宝贝似地护着自己面前那一大碟子的果雕,这会他那屁股后面要是有尾巴,估计已经翘了起来了。 慕十七托着腮,看着无忧无虑的他,想到他的身份,这一路上的刺杀与波折。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弱了,并不足以护着他和独孤泊。那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不觉地眼神里就透着股感伤。 却没想老实坐在床上的独孤宸这会突然看向她,黑眸凝结成一道炙热的视线,面上有些不解:“十七,谁欺负你了吗?我帮你揍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去揍他?” “因为十七你对我最好了,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该互相帮助。” “朋友?”慕十七咀嚼着这两个字,她上一世披荆斩棘踏血而上,死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 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就是那唐十一,可唐十一却落了个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下场。 如今,独孤宸眼神真诚地要跟她做朋友,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她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他每一次危险时都舍命救她,为了护住她先是中毒,这会又伤了脑袋,沉默寡言却每每都会护她周全。 “好,我们是朋友!” 她慕十七一言十七鼎,既然交了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独孤宸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慕十七都会拼尽全力,鼎力相助。 而如今,她为他这个朋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出这口气,报这个仇。 黑幕完全地降临,月明星稀。 慕十七一身精干的夜行衣蒙着面,一头长发这会高高地束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干净利索。 鹤羽挡在门外伸手拦她:“你的伤!” 慕十七推开他的胳膊:“我比你清楚,照顾好独孤泊和独孤宸。” “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一道。” 熊哞高大的身影立着,虎啸宽阔的臂膀张开,雀鸣叼着根草倚在廊柱上。 夜已深,可大伙都没有睡。 慕十七神色一寒:“以洛家的心思,这会独孤宸并不安全,你们四人只有全部留下来,我才好安心出去这一趟。见过我慕十七吃过谁的亏吗?你们这是不信我吗?” 几人默言,对视一眼,才让开了路。 她说的没错,如今,他们要的就是绝对的信任,彼此间绝对的信任。所以他们信她,这一路上的经历足以证明,她,慕十七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即将发生的所有事。 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经验与历练,绝对是他们几人所不能及的。 洛家,这是慕十七第二次踏入。 对比第一次的众人夹道欢迎,这会她更落得自由自在。托了上次的福,她约莫摸清了洛家的基本布局。 飞上院墙,直奔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楚老太太这会也寝食难安,对面正做着楚家主家派来的执行者,显然对这次的事件的结果不大满意。 “楚歆,家主交代的事你应该清楚,想借着天火造势弄死独孤宸,可却失败了!你应该明白家主的脾气!” 老太太对上比自己还要小上一轮的黑衣人,气势一点也不弱:“这事也不能怪我,我们洛家的牺牲也不小,能留住独孤宸已经废了我多少力气,那祭台上的事可都是你一手安排的,这错怎么能怪在我们洛家的身上。” 黑衣人嗤鼻一笑:“我们洛家,我们洛家,你可别忘了,你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楚家,否则,就凭你,会有如今这万人尊崇的地位?” “可是洛家每年给楚家的银子也不少!”楚老太太气的发抖,一个主家的走狗也敢这么跟她这个嫡女说话,楚家的家主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为了楚家,她毒杀亲夫的事都干了出来,这还不够吗? “没有了楚家,你们洛家可什么都不是!水运龙头?哼,只要家主一句话,必叫你洛家一落千丈。你倒是聪明不知许了独孤宸什么好处,居然让他当众答应许你洛家水运的通关文牒。” 黑衣人眼睛里透着精明,屈身向前,盯着老太太讪笑:“不会是你早就给独孤宸透了口风吧?否则他怎么肯能逃出去!” 慕十七隐藏在暗处,轻声轻脚地贴着耳背探听着她们的对话,她这段时日,大有所成的就是这出神入化的轻功。 踏雪无痕——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唐门藏书阁里,她无意间翻出来的旧本子,谁知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轻功独本。 而她那会除了毒药就是喜欢研究这些个有趣的武功路数。什么难学她学什么,什么难练她就练什么。得天独厚的天赋让她每每事半功倍。 而那些个招数和心法,她基本上都是翻完了一遍就熟记于心了。这一路上,她可是吃了不少提高内力的名贵药草,配合着她的天赋,如今内力大增,这一招踏雪无痕自然饿使的那叫一个绝妙。 第89章 背后黑手 曾经自诩轻功狠虐熊哞几人的雀鸣,看着她那轻巧一跃就独立枝头的路数,也自叹不如! 那眼神,完全是你牛,你行,你棒棒! 于是慕十七这会完全隐没在了黑夜里,听着下面两位的互掐,也瞬间明白了独孤宸这隐藏在暗处的死对头是谁了,是整个楚家,楚白莲她爹! 所以说,那会在大殿前,虐她绝对没虐错。 而楚老太太完全没有暗地里伤人的忏悔,一双老眼精明,与黑衣男子辩驳着:“说我?难道你敢说你没动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心思,那日若不是我坐的远,反应地迅速,我这会指不定就下去陪小九了。” “楚歆,你现在是怀疑我?是在怀疑家主?”黑衣男子搬出家主,眼神灼灼。 楚老太太恨的牙板痒痒也只能认栽,世家里的等级制度就是,不管你是嫡女庶子还是主家分家,只有家主才是一家之主,他的命令谁敢不从? 而这一任的楚家家主,那表面上大善人一个,实则内里就是个阴毒的小人,当初楚家那些敢对他有反对声音的,这会早就白骨一堆了。 而她知道了太多楚家秘辛,活的也够长久了。 家主不是不敢动她,而是她在洛家对楚家还有用处,每年几万两的白银输送给楚家,洛家这金主当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慕十七这会心思早已百转千回,两人狗咬狗正好弄的一嘴毛。 老太太这边先让她多喘几口气,至于那个黑衣人,慕十七趁着夜色跟了过去。 倒是个谨慎的,遮遮掩掩地跟个贼似的转了几个弯弯道道才落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 慕十七摸不清他的功力,也不贸然行事,放出小灵蛇先去探了探路。 小家伙从她袖子里钻出来,扭着身子粘着她蹭了会才昂着头钻进了屋子。 黑衣人大口灌了口茶,攥紧的拳头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起身又从床底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左左右右摆弄了半响才把匣子打开,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东西,才安心地关上,和衣躺着,把匣子放在手边。 小灵蛇充满了灵性,行动的时候没弄出一点声响,天生地隐藏者,顺着床沿爬上床板,身子悄无声息地爬到黑衣人耳边。昂着头然后快如闪电地擒住黑衣人的脖颈大动脉。 慕十七见过小灵蛇的凶狠,咬住了就不松口,直到猎物被虐的奄奄一息。 她一脸无奈,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喜欢摆弄将死的尸体。 眼见着那黑衣人就要被它玩死了,慕十七迅速地吹哨把它唤了回来。 黑衣人如今可谓是惨不忍睹,仅存着一口气蹬着眼不明所以。 慕十七俯视着他,微微凉薄的声音在黑夜里透着寒意:“楚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为何要杀宸王?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做?” 黑衣人残喘着,掩不住眼里的震惊,嘴巴却闭得紧紧的。 慕十七视线落在他护着的黑匣子上,眸色一变,伸手取了过来。 “你放手……”黑衣人脸色大变出言制止。 慕十七转着手里的黑匣子,摩挲着那黑夹子上的夹竹桃花印记,思绪万千,有些愣神。 这是唐十一的印记,绝对是唐十一的印记。她那会还嘲笑过他,一个男人用什么花朵做标志,娘气! 他还拿眼横她:“夹竹桃可是毒药!配的上我唐门十一的身份!” 黑衣人见她对着匣子愣住,以为她正苦恼着怎么打开呢,却不知她那玩转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许多,没有小心翼翼一步一顿,全然的自信步步精准。 “火龙弹!”慕十七瞅着黑匣子里的黑色小圆球心底咯噔一声。 那黑衣人也抓着床沿,一脸的难以置信。 家主把这黑匣子交给他时,可是千叮呤万嘱咐的,这东西宝贝的很,别让其它人发现,今后楚家能不能一飞冲天就要靠它了。 他那会心底痒痒,才偷偷留了一颗下来。 今天那一声响,足以证明这个东西的强大,有这个东西在,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座城也足以毁之。 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却不知,也真是因为他藏起来的这么一颗,才救了慕十七和独孤宸的命。 慕十七敢说,这个世上知道这火龙弹制法的只有她和唐十一,这是属于她们两之间的秘密,是他们无意间发现的如此杀伤力的东西,所以她们曾经对天发誓过,不再制造出这东西伤人的。 可却没想时隔这么多年,会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盯着那黑匣子上的夹竹桃花,心底对于唐十一还活着的怀疑越发的大了。 “这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目光犀利,扯着黑衣人领口逼问出声,慕十七从没有如此失控过。 黑衣人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力,被她按在床头,动弹不得。 暗道这女人的力气真大,还有刚刚在自己身上乱窜的怪异小蛇。被它咬过的伤口不大,却疼痛异常、浑身无力、血流不止,感受着自己的血从身体上慢慢流失掉却无能无力的感觉,内心被恐惧慢慢侵袭。 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灵蛇自身带着的毒并非一沾就能致死的强烈毒素,可却能麻痹经脉侵蚀意识让人痛苦异常,黑衣人被折磨地痛苦万分,这会处于意识涣散的边缘。 慕十七咄咄逼问:“是谁?这火龙弹到底是谁给你的?” 黑衣人语无伦次:“家主,不是,不是,是那个怪人,楚家后山关着的那怪人,他,是他。” 慕十七凝神,补捉他话里的丝丝信息。 “他?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黑衣人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好像被人摄了魂,大口喘息了几声,然后一口气没接上,整个身子就瘫软了下去。 慕十七甩开手,从怀里摸出化尸粉撒了一把,便抱着黑匣子飘然出了屋子。她能断定,那个怪人就算不是唐十一,也必定知道唐十一的消息。 离国的第一大世家楚家!她会找机会去会一会的。 收拾了黑衣人,接下来就是楚老太太了。 第90章 天谴降临(二更) 楚老太太这会正是夜不能寐的时候,慕十七接下来要做的事是让她噩梦连连。 第二日,洛家整个炸开了锅。从后宅到前厅,从偏僻的小厨房到嫡子住的院落,丫鬟小厮们的尖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血水,井水全部变成了血水!啊……”这边厨房的小丫鬟打翻了木桶大叫着。 那边洛三的丫鬟也尖叫出声:“蛇,好多的蛇,救命啊!三少被蛇吃了。” 洛三从蛇堆里爬出来,扒着柱子浑身颤抖:“拉,拉我一把。哎呦,我的胳膊,我的腿!” “娘哟,那天上怎么那么多的鸟!” “虫子,好多的虫子呀!” …… 慕十七这会正端坐在桌子边,啃着包子喝着红豆汤,一副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 可雀鸣却兴奋地手舞足蹈:“外面都传开了,洛家得罪了神明,才会井水打出血水,群蛇霍乱,群虫爬行,群鸟示警。最恐怖的是听说龙神发怒了,一道天雷之火连烧了洛家十几条货船,把老太太气的吐血了。” “不对啊!老太太不是昏迷没醒吗?难道昏迷中也能感应到这些?果然是个厉害的。”鹤羽忍不住调侃道。 慕十七瞧着那一个个期盼着看着她想她释疑的小眼神,又看了眼把脑袋凑过来的独孤宸,觉得有些好笑。 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你干嘛?” “看十七啊!大伙都看着十七,我也看看十七脸上到底有什么?” “那你看出什么了?” “十七长的好美,我没有见过比十七还漂亮的姑娘。” 鹤羽这会多想给自己的王爷拍拍手来点掌声啊!这么会讨姑娘喜欢,这要搁在以前,他们还担心什么子嗣问题,独孤终老什么的压根不可能嘛。 独孤宸俊逸的脸上一片真挚,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十七看着。 慕十七视线撞入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突地心中一动,心跳加速起来。 别扭地转脸化解尴尬,深吸一口气,稳住有些紊乱的心绪,转移话题道:“血水是我在井水里用了一种花粉,融入水中无毒无味红红的状似鲜血。虫子和蛇还有群鸟就是竹笛跟五毒他们的手法类似,没什么特别之处。至于那个天火,只不过是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独孤宸大约能听懂个大概,就拍手叫好:“十七真厉害!” 鹤羽再次腿软,王爷的转变还真是大,大到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另一个人。 这一句一夸赞的,真的要这么做吗? 洛家的事彻底盖过了独孤宸的那个天火传言。要说得罪了神明,谁能有你们洛家得罪的彻底啊!蛇虫鼠蚁飞禽走兽都来溜达一通不说,还整的整条河运上火光冲天!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这一系列的洛家的事,再扒出来些以前的传言,都够写一个话本说上几天几夜的了。 于是慕姑娘睡足了觉后伸了伸懒腰,准备去拜访下吐血内伤的楚老太太。 楚家老太太这会这内伤真不是装的,瞧那脸色差的,感觉一会就要去见阎王了。 慕十七代表独孤宸给她带去了贺礼,不是!是补药! 接下来她就等着看洛三如何踢掉楚老太太当上家主,带着洛家走向灭亡的。 被碎石封住的道路,这几日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独孤宸这样,最妥善的办法就是回盛京,以防路上再生变。 可如今丰城就算是在眼前了,为了独孤泊身上的毒,她们这一路披荆斩棘斗小鬼大鬼的没少折腾,这会要是回去了,谁也不甘心。 可如今这几人的队伍,若是分开走,也不是最为妥善的办法,独孤宸这身份太招人稀罕了,不是明杀就是暗箭的。 何况他现在这心智,根本没有任何面对危险的意识,就算雀鸣他们全天候着,也难保生出意外。 最重要的是,他半天看不到慕十七就要人,这病跟独孤泊一个样。 本来是一个人独坐一辆马车的人,这会拼了命的往人家马车里蹭。 “十七坐哪,我坐哪!” “十七吃什么,我吃什么!” “十七干嘛,我干嘛!” 于是慕十七身后多了条大尾巴,甩也甩不掉的大尾巴。 “爷,慕姑娘她是要去洗澡。”鹤羽实在是受不了,高冷男神变身粘人精,跟着人姑娘一步不落的。 独孤宸一本正经:“嗯,我知道,我在门外替她把守着,你可别想偷看。” 鹤羽涨的脸红,他就算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就算有这贼胆也没这功力啊!慕十七那身上暗器丛生的,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一把子银针出来,到时候他还不得成蜂窝了。 重点是他真的没有那胆子去看! 重要的事说三遍,他没有这胆子,没有这胆子,没有这胆子! 慕十七洗完顶着一头湿漉漉地头发出来,就瞥见蹲在她门外打着瞌睡,脑袋上还缠着白布的独孤宸,月色投在他的身上,拉长了他的身影。 脑袋侧枕在双腿上,睫毛密而长。 平时冷着脸时,她没有去细看,这会细细去瞧才发现他长着一张好皮相,不板着脸是颇为俊雅,面若冠玉,不比名满天下的锦绣公子差。 “十七!你来了?”独孤宸虽心智落回了五岁,可他的修为还在,那种天生的警觉,让他感觉到身边的微弱气息。 脑袋从双腿上弹起,眼里还带着迷糊,见到慕十七,嘴角不由地微微上翘,展露笑颜。 慕十七承认她对他比别人要和颜悦色,堪称还有那么一点点温柔在,可也没要好到,两人同吃同住跟长一起似的。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可她只要一走开,他就紧跟着后面碎碎念:“十七,十七,你去哪?十七,十七,我也去。” 她知道现在的环境对他来说有多突然,多么地难以接受,他跟着纯粹是心中没有安全感作祟,可她没想到的是,他对她的信任已经超过了鹤羽他们几人。 她也试着冷着脸疏离他,可一见他那双充满真诚的眸子,慕十七就觉得自己太过恶毒了。 第91章 全都死了 心中默念,他只是五岁的孩子,比独孤泊还小的孩子。粘人不是很正常吗?你对独孤泊什么样就对他什么样,千万别把他当大人。 可孩子会有那么健硕完美的身材吗? 孩子充满真情实意看着你时,你会心绪紊乱吗? 孩子突然冲过来扑向你时,你会全身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地控制不住僵硬吗? “困了就去睡吧。”慕十七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湿漉漉地长发还滴着水,脚下及着鞋子,身上只披了件薄裙,如玉般纤细的脚腕露在外,就这么站着,月色下显得分外娇弱可人。 “十七也要睡觉了吗?我还想听十七讲星星的故事呢。”独孤宸有些失落,漂亮纯真的眸子一暗,光彩不再。 慕十七瞥他,觉得自己真是挖坑埋自己,没事跟他讲什么星宿的故事,搞得他最近老是兴趣盎然地盯着她讲故事。 同样是孩子的心智,他可没独孤泊那么好伺候。 深吸一口气,拢起长发,认命地领他近了屋子,边搓着头发边给他讲故事。某人起先还兴致勃勃地听着,一双眼睛明亮又闪烁的。 后面就开始频频点头如蒜了,迷迷糊糊地蹭到了她的榻上,卷成了小虾米状。慕十七早已适应了他蹭吃蹭睡的习惯,弯腰轻轻地扯开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鹤羽也********,找不到王爷找慕十七就行。 他觉得,如果有根绳子,王爷铁定能把自己拴在慕十七的腰上,她走哪挂到哪。 一路风波,曲曲折折,他们总算是到了丰城。 望着不远处的城门,雀鸣已经在前面探了路回来了,曾经这里是独孤家的封地,独孤宸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但那股子熟悉感他依然存在。 他能清楚地记得爹站在城楼上抱着他俯视城下的情景,兴奋地钻出了马车:“我们到家了,我们可以见到爹娘了。” 他这么一喊,慕十七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与鹤羽看了一眼,她们好像自以为独孤宸心底应该知道她们来丰城的目的,所以一直没有跟他提及独孤家被灭门的事。 这会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记忆力和心智只是停留在了五岁,压根没有爹娘和兄嫂被杀的记忆存在。而对于独孤泊喊他小叔叔这件事,他也并没有多问,心智变了,可这副不管世事的态度还是一个样,只知道挑自己喜欢的去听。 “十七,我爹是很厉害的大将军,我娘做的梅花糕特别好吃,等你到了我们家,我带你去吃。” “丰城的耿记小酒馆的卤猪蹄特别香,街尾周老头家的红豆元宵又甜又糯,还有还有桥东那家的烧饼酥酥脆脆地我一次能吃两个。” …… 慕十七沉默,鹤羽也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直接去墓地吗?”雀鸣小声地问向慕十七。 这一路,他们早就养成了一切听她安排的习惯,没办法,现在连王爷也都听她的。慕十七让他往西王爷绝不会往东多走一步,慕十七让他站着王爷连腰都不弯一寸。 “嗯,以防夜长梦多。”她们来丰城的目的就是挖坟取尸骸,判断独孤泊体内带的是什么毒。 如果在丰城稍作休息,难免会又生什么事端。 独孤宸如今这状态,不熟悉的人他可以不说话装高冷,可万一遇到个熟悉的,他一个控制不住露出些端倪就难说了。 独孤宸家的逝者都埋在独孤家的祖坟墓地里,祖坟并不在丰城内,而是在离丰城大约三里路的山上。 马车并没有进城而是一路向山路上去,独孤宸一看方向不对,忙着向赶着车的熊哞挥手道:“错了错了,熊大个那边。” 慕十七这会还在酝酿着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独孤家被灭了满门的事,可是她真的难以启齿,重活这一世她从没有觉得这么艰难过。 可这事拖不得,也瞒不住,他总要去面对的,她向来奉行长痛不如短痛,可这事他应该会痛很久很久。 没受伤前的他,好像一直都没有走出来,才变了那一副极冷的性子吧。 拉扯住独孤宸快要甩出去的身子,把他拖进了马车,按在车里坐好了。 “十七……”独孤宸一脸的委屈。 慕十七深吸了好几口气,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何说起。 她没办法去猜测独孤宸此时的承受力,也不可能代替他去承受这股子伤痛。 爹娘死的时候,她才八岁,她也痛过哭过无力过不知所措过。她能明白那种世上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恐惧与害怕,她能明白那种明明前一天还是美好的生活突然跌进无边地狱的感觉。 就是因为她尝过那滋味,所以她心生怯意了。 闭上眼,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睛,她慕十七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 独孤宸不要恨我,恨我打破了你的美梦。 “独孤宸,你听我说,我曾经告诉过你,你受伤了所以才会只记得五岁之前的事。可是我没有告诉你五岁之后的事,你失去了十几年的记忆,而独孤家在这十几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你的爹娘还有你的哥哥以及你没有任何存在印象的嫂子,他们都已经死了!”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段话的,声音清晰到每一个字都好像在耳边回荡着。 赶车的熊哞好像也听到了,手上的动作都失去了章法,车子晃了晃。 这件事,所有人都必须去面对,不管是独孤宸还是谁。 独孤宸突然安静了下来,瞪大了眼看向慕十七,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可那话他却又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冲击太大了,他需要一个接受理解的时间。 最后那个“死”字,仿佛是个魔咒,定着他的身体,动弹不得。 “死了?”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悠悠地问了一句。 慕十七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与惊吓,那表情分明是难以置信。 “对,死了,被坏人杀了,而你已经帮他们报了仇!”所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再自责了,也不要再沉迷在过去的仇恨中走不出来了,好吗? 第92章 挖坟掘墓(二更) 独孤宸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疼痛难忍的他拿着后脑去撞马车。 慕十七大惊失色,伸手去拦,他脑后的伤口才刚结疤,哪里经得住他这么大力地去撞。 “独孤宸!” “小叔叔!”独孤泊其实心底也不好受,一直闭口不言,越是接近了丰城便越沉默寡言。 有时候慕十七都会忘了他的存在,不知道他愣愣地在想些什么?那股子无忧无虑的笑容早已不在。 这会突然开口,看来也是被独孤宸的举动吓得不轻。 慕十七稳住独孤宸的头,把他按在自己的怀里,一手覆在他的背上:“独孤宸,别这样,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小泊,小泊是你的亲人,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还有虎啸鹤羽他们,你还有我!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一瞬之间,他的世界突然天翻地覆,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慕十七总以为自己是没心没肺的,却不想他这会儿痛,她的心居然比他还要痛。 独孤宸还在她怀里气息不稳地喘着气,整个人仿佛找不到路的困兽。 “十七,十七……”他呢喃着,叫着慕十七的名字,证明她还在。 慕十七用手抚着他的背,回应着他的叫唤。 “我一想就头疼,疼的厉害。” “那就别想了。”慕十七轻声漫语。 “可爹娘,大哥,我想他们,想的心都疼了。” 再抬眼,慕十七看到的是一张布满泪水的脸,他就算是心智变小了,可却也不会哭,这会哭成这样,可见有多么的悲伤难忍。 一个这么大的人,突然在她怀里哭的如此伤心,压抑着的嘶吼声,悲伤不能自抑的低泣声。 对他,她只剩下心疼了。 “独孤宸,你不是想要长大吗?你长大了,你要记得你已经长大了。所以你要照顾小泊,你是他的小叔叔。” 慕十七记得自己这段路程曾经嫌弃过他像个孩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事,那会他还不开心地说自己会长大的。 她不知道正常五岁孩子该有的心智是如何,也不知道正常五岁孩子能承受的压力又是如何,她只能竭尽所能地把事实告诉他,然后一步步地教会他怎么去面对,帮助他走出来。 “十七,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才会不记得爹娘已经去世的事?”独孤宸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没有,你只是受伤了,等伤好了,你就什么都记得了。”慕十七大声纠正他的错误。可自己心底清楚,独孤宸这伤有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 一个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站在顶峰的人,突然变得这么个样子,他若是一辈子都这样会怪她吗?会恨她吗?她不敢去想。 独孤宸哭累了就蹭了蹭泪水,静坐在一边,也与独孤泊一个模样。 一大一小两个哑巴,慕十七坐在这车厢里,如坐针毡,盯着两人发愣。又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独孤宸那傻蛋又做什么傻事。 可他这么一路安安静静的,她却又往坏处想了,老觉得他这是在隐忍着,等着他大爆发了就会生出什么事来。 然而并有时间给她去多想,因为独孤家的祖坟墓地已经到了。 鹤羽和熊哞他们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马车里的动静,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面对如今颓废地一言不发的独孤宸,他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独孤宸,到了,你要出来拜祭一下吗?”慕十七狠下心来问了句。 逼着他去面对一切,她没有时间让他去慢慢接受一切,她也不想他错过这个唯一能聊表安慰的祭拜。 “我……”独孤宸声音沙哑,突然从膝盖上抬起头。 慕十七把独孤泊抱了出来,摆好了拜祭时用的祭祀品,然后到长公主夫妇和独孤泊爹娘的坟墓,让他一一磕了头。 独孤泊小小的身子微微弯曲,拱着背,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极认真仔细,小小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俯首,好似那动作早已就练习了千百遍。 可大家都知道,小安王那是连圣上面前都务须行礼的人。 “好了,开始挖吧。”慕十七也随着鹤羽他们身后行了跪拜之礼。可她做事向来干脆,从不拖拉。 一件事归一件事,跪拜祭祀后她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熊哞和虎啸几人手脚利落,带着一股子敬意一铲子一铲子地下去,很快就起出了棺木。 独孤大哥和大嫂的尸身是葬在一起的,独孤宸觉得他们生前如此相爱,生后也必然是想要在一起的。 起开红木质的棺木,撬开棺盖,熊哞一个大力就把重重的棺盖举了起来。 鹤羽离的近,朝着里面看了一样,一阵惊呼出口,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熊哞也搁下棺盖凑前一看:“怎么只有一具尸骨?” 慕十七跳下坑子,凑身向前。锐利的视线扫过棺木中的尸骨,一具白骨上搭着一些腐烂了一半的碎布条,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壮硕的男子。而男子身边除了一些碎布条便什么也没有了。 “不可能!当时是我和王爷一起把人送入土的。”虎啸坚信道。 “难道是有人偷偷挖了一具尸骨?该死的!”除了这个,他们实在想不出能解释这一切的原因。 慕十七不管一侧他们的愤慨,抬起脚跨入棺木中,在众人的震惊中俯下身子凑近棺木底部,不知道在查找些什么? 众人不解,却都极有默契的闭口不言。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不管她的动作有多奇怪,她自有她的道理。 “韶莲银茹!”她突然直起身子,用肯定的语气吐出四个字。 “什么?”鹤羽离的近约莫听清了,却又有些疑惑。 “韶莲者,碧落海云午岛上的产物,生于近海湖泊中,形似睡莲,大若银盘,色分淡粉、淡黄。因味道甘甜,鲛人喜食其根茎与果实,子微苦可入药。其花蕊如茹,有奇香。云午岛巫者采取其茹提取精华,和以卤水、毒蛰粉、蛛毒炼制十七十七八十一日,再也水银萃取之。方成剧毒韶莲银茹。” 第93章 突然失踪 慕十七看过一本《毒经》,上面记载地清清楚楚。 “韶莲银茹液体银白色,中毒者五日内体有异香,三日内化为异香腐液,香气可弥留数十年。剧毒,不可见光,见光化为无毒气也,刚刚开盖的瞬间你们闻到的那股气息应该就是点残留。” “所以说,尸体是自己化成了腐液,而不被人盗了?” “不错,腐液渗入棺木,所以她这一侧的棺木下有明显的腐蚀痕迹。且残留着一些没有化去的银色小颗粒体,是没有提取干净的水银。” 慕十七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起码知道这是个什么毒。 坏消息就是,她们必须去云午岛一趟,找当地的巫者取解药。而云午岛的巫者并不是什么善类,且碧落海上变化莫测的天气,恶劣的环境,只有海运相家才有那能力在碧落海上行船。 而相家独立与各国之外,是个奇特的存在。 虽是个小小的岛,却自立为国,岛主是相家的当家。这一辈好像还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连慕十七在唐门都听过此人的名声:云午——相重楼,海上绝对的霸主,一方枭雄,就连几大国的皇帝都得给他几分薄面,更何况这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唐门曾有人自不量力地背地里接过几次刺杀他的任务,结局自然是死无全尸,连骨头渣渣都不剩,指不定还是喂了海里哪只鱼了。 可就算是这样,这趟云午岛之行,也是避免不了的。 “既然知道了毒药所在,那我就去云午岛一趟。”慕十七这决定做的干净利落。 雀鸣愣住:“云午岛!海运相家的地盘?那相重楼可是出了名的残暴。被他扔进海里喂鱼的尸体数以万计。整个大陆就没有哪个国家敢去惹他的。” 要说独孤宸是鬼王,那这相重楼就是个杀神。 独孤宸杀人还看看你该死不该死,可这相重楼只看自己的心情,惹怒他的不管你该不该死都得死。 慕十七拿眼横他:“我是去寻解药,不是去跟相重楼干架!” 相重楼!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霸主。是何等模样,真的这么恐怖吗? 连江湖百晓生的《江湖异闻录》上都记载。 大陆之最,最毒唐门唐十七,最狠云午相重楼。 找相重楼干架!这慕十七姑娘有够胆的。 可重点是相家的海域上控制的严丝密缝的,哪容你外人去岛上说溜达就溜达的。上不了相家的船,难道你淌水过去吗? “慕姑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声,知道相家为什么对咱们离国恨意这么深吗?因为楚家人内斗时杀了他们相家的嫡女,而当时的离国圣上并没有给出一个说法。而那个嫡女的夫君也没有能替她报仇,所以相家对离国,特别是皇室和楚家那恨意可不是一丢丢。” “王爷就是那嫡女夫君——楚山道人的弟子。你可以想象那相重楼的态度了,不共戴天懂吗?” 雀鸣这边不亏是消息探子,独孤宸的眼线,脑子里的情报一套一套的。 “那又如何?我偏不信他相重楼就能只手遮天。”她也是上位者,她也不敢说那唐门一片天地都在她的眼皮底下。 如果那相重楼闲的无聊,专门找她的不快。那就要看看是你狠还是我更毒了。她慕十七也不是吃素的,同在《江湖异闻录》上排着名号呢,姑娘我还压你一头呢。 她慕十七别的没有,这股子偏向虎山行的气势却要多少有多少。 这边还在商量着谁去谁留的问题,那边就听鹤羽尖叫声起:“不好了,王爷不见了。” 独孤宸一直留在马车里,大伙都********的放在这挖坟掘墓开棺寻毒的事上面,谁还有那心思分神去顾着他,就连独孤泊也被一直放在外面。 这会鹤羽再抽空去一看,不得了,人不见了。 慕十七也顾不得脚下的泥土,踮起脚尖飞了出去,几个跃起落在马车边,掀起帘子一看,空无一人。 “应该还没走远,属下这就去找。”雀鸣一个跃起,一步也不耽搁,运足了全身的力气。 慕十七交代几人看好独孤泊把棺木掩埋好,自己也飞身寻了出去,他这么突然消失了,她哪里还坐得住。总怕他现在这状况会出什么意外。 鹤羽几人只能把棺木掩埋好,又盯着独孤泊,翘首以盼。 雀鸣一个来回用了半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慕十七也微微喘息,额覆薄汗,摇摇头会来了。 “没有!” “以他的功力,想要躲,我们几人根本追不上。更何况我们压根不知道他去的哪一个方向!”慕十七气急,飞身上马:“去独孤家的老宅子!” 众人一愣,不错,独孤宸现在很有可能回家去了。 家?那里哪里还有什么家! 慕十七入眼的是一大片被烧焦了的荒地,残留下来的只有满地的断木与燃烧过后的灰烬。黑漆漆的一片,可想而知那把火有多么的剧烈。 “王爷,王爷!”雀鸣下马在一眼就能望尽的废墟里喊了一圈。 回来垂丧着脑袋:“没有!” 他的视线一扫而过,早就练就了一扫而过,就能准备发现别人行踪的本事。 可那是别人,独孤宸的真正本事,就连他们都不清楚。 不,应该说是那血魔毒的真正力量,他们也不清楚。 慕十七她们的动静不小,而独孤家的老宅之地在丰城又是如此显赫的地位,独孤家世代守城,竭尽所能,颇得百姓爱戴。就连在外风评很差的独孤宸在当地百姓眼里那也是独孤家的大英雄。 当初独孤家被灭门,那百姓可是夹道八里都有人送行的。 他们是谁?很快就有人指指点点的了。 独孤家这老宅子,大家伙平时能避着走就绕着道的,这突然冒出一行几人,一个个的还都长得分外抢眼,自然会有人注意。 慕十七跳下马,捡起灰烬中的一个闪着光的东西道:“他来过这里,不过应该又去了别的地方,你们再仔细想想,他可还有其它能去的地方?” 第94章 我长大了 慕十七对丰城乃至是独孤宸都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而已,压根连寻找的方向都没有,只能看向鹤羽他们,最起码他们与独孤宸相处算是久的了。 鹤羽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王爷极少提及往事,可以说压根就不愿提及。” “他小时候的事我们也不太清楚,而且整个丰城压根就没有一个亲戚在了。他能去找谁?” 慕十七愕然,他们在独孤宸身边这么多年,居然也什么都不清楚。 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一个个人的问,一个个地的找。 “你们带着独孤泊去驿站等着,我和雀鸣出去找人。”慕十七片刻都不敢停留,谁知道下一刻独孤宸会发生什么事。 雁过留毛,人过必然留痕,独孤宸那长相容貌那么突出,大家如果见了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雀鸣和她就沿着老宅子边上的街道一个一个铺子打听,一个一个小贩询问。 慕十七自己那一张脸就特别招人惦记,这会又在这繁华的街道一个姑娘家溜达,难免就有眼瞎的撞上来。 平日她周围不是围着独孤宸个冷面鬼王,就是气势汹汹的熊哞他们几个壮汉,有点眼色的都知道她不好招惹。 这会她独身一人,身影单薄的样子,这条街上的地痞无赖可不就活跃起来了。很快就有几人尾随在她身后了。 “这位仙子,找人吗?”地痞看着她不是本地人,以为哪位世家小姐逃家出来寻情郎来着,上前搭讪。 慕十七压根连正眼都不给他们,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这会谁惹她那就是找死来着。 这群地痞们还仗着人多,把慕十七逼近了小巷子的角落里,准备调戏调戏,过过瘾。可惜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慕十七真没有什么替天行道,替百姓除恶的侠女胸怀,她这会只是在替自己清扫烦人的苍蝇。 那起先伸手过来的地痞一声脆响,胳膊折了。又是一身闷响,人飞出去撞墙了。 连美人的头发丝都没碰着,就嗯哼一声歪了脖子。 后来几个会些拳脚的蜂拥而上,慕十七胳膊腿抬了抬,该飞的飞,该喊救命的喊救命。 这事要是搁以前,她都不想被人看到,唐门门主揍小地痞,以一己之力摆平了百八十个的,她都觉得丢人,掉份子。 拍了拍手,吹了吹手上的灰尘,下巴一抬,扭了扭脖子,好像筋骨还没完全伸展开来。 飞身出了巷子,又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了。一番不费吹灰之力的打架,她连头发丝都没乱,衣衫整洁,仙姿灼灼,仿佛流落凡间的漂亮仙子。 把独孤宸在城外唠叨的几家吃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也没作半点犹豫停歇。 哎,这家伙,估计这会也躲在哪里正在饿肚子吧。 活该他饿着!学什么不好,学人家闹脾气玩出走。 虽这么想着,却又担心起来,他身无分文的走在大街上,想吃包子也没银子呀,早知道就在他身上放些银子了,也省得他饿肚子难受。 想着慕十七便出手买了几个烧饼揣在怀里,等找到他了,再哄着他吃。 两人在街尾碰头,摆摆手又是一阵失望。 对于他们来说丰城就是个陌生的地儿,什么寻人,整个就是无头苍蝇乱撞。 “这天眼见着就黑了。”雀鸣抬头,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慕十七面色一凝,脚下的步子又弹了起来:“我再去趟墓地,你先回去给他们几人报个信,记住了,没有我话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天黑了,那傻子可是怕黑的很。 墓地上萤火点点,慕十七赶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漆黑一片的坟头边上蜷着一个人,那卷成虾米一样的,不用想也是独孤宸。 没有安全感的人,睡觉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身子卷起来,寻求安全感。 独孤宸如今就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 “独孤宸!”离得几步外,慕十七就忍不住大喊出声。 声音里带着浓浓地不悦,独孤宸显然是又大哭了一场,扬起脸,声音沙哑到不行:“十七,你来找我了?” 慕十七恨不得能冲着他的屁股扇几巴掌,告诉他,不听话的下场。 可他这身姿,她怎么觉得打屁股什么的太过暧昧了点,想想都浑身发热。 慕十七依旧绷着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的慕十七才更恐怖,那是说明她真的生气了。 “十七,我错了。”独孤宸低头认错,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慕十七最受不了他摆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硬生生地压了回去:“走吧!” 她这会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向他伸手。 独孤宸脸上神情一边,拽着她的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要高出她一个头,月色下,萤火种,目光灼灼又是那么炙热地看着她。 “十七,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的。” “是你扔下的我们。”慕十七觉得自己这会特别像怨妇,一肚子的怨气。 “我不是回来了嘛,十七你说过的,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只要在原地等你就行了。” 慕十七很庆幸,她特有先见之明地给他上了趟孩童防拐防迷路的课。而他也把她的话给听了进去,她才不用漫山遍野势必要跑通了一个城地去寻他。 独孤宸是个鬼灵精的,知道转移话题,知道怎么消散慕十七的怒气,几个卖傻就把这一切都掀过去了,而他不提,慕十七也不想去提。 她不知道他的心底到底真正接受了多少,虽然他的眼睛上翘,可笑并没有到达眼底,眼底隐藏着的悲伤浓厚到化不开。 独孤宸紧抿着嘴微微松动,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让大家难过。所以才一个人哭够了哭累了,才回来。 然后告诉慕十七:“我长大了!我什么都不怕!” “哦?”慕十七挑眉:“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好啊!什么故事?”独孤宸应道。 “一个千年狐狸成精变成了白发老奶奶专门吃像你这样俊俏郎君的故事。”慕十七跟他在一起,心情总会变好,也有心思逗他了。 第95章 曾经旧识 独孤宸轻轻撇嘴:“骗小孩吗?狐狸精变成的都是大美女,才不是什么白发老奶奶呢!十七,我长的不算俊俏吧。” 摆正了慕十七的脸,逼着她看自己。 慕十七叹息,你这样叫不俊俏?你去大街上走一圈试试,一准被姑娘们的香囊香包砸晕。 逆着月色,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黑色又深邃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薄唇轻抿,下巴的线条极为俊美,许是这几天路上睡得不好,整个人要比以往清瘦了些,也多了几分谪仙的气质。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气息让人很舒服,慕十七与他相处,总能放下心防,不用那么累。 “嗯,要吃烧饼吗?”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烧饼,递过去给他。 有了吃的,独孤宸自然就不追问那什么俊俏不俊俏的问题了。 香脆的烧饼入口,他很快就尝出了这个味道来,就说独孤家的变态五感和记忆力太恐怖来着,时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记得桥头烧饼的味道。 慕十七也取出一块,放到嘴里。 不得不说,独孤宸是个挑嘴的主,这烧饼看着普通不起眼,却没想这般酥脆香甜,咬上一口,唇齿留香,香甜的芝麻和豆沙充满口舌,连她整个人的心都软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着,独孤宸个子高,可步子却不大,一直落在慕十七的后侧半步远,看着慕十七时的视线总会柔和几分。 雀鸣他们在驿站可没那么好的胃口,这心里面担心着独孤宸,又藏着独孤泊身上解毒的事。摆了一桌子的食物,却没人动筷子。 直到慕十七的身影出现了,众人看到她身后的高高瘦瘦的身影,才安下心来。 鹤羽和熊哞他们不是慕十七,没有那胆子责备独孤宸,甩脸给独孤宸看。只能安静地看他,看他,还是看他。 好了,完好无损,胳膊腿也在,那就成。 驿站——又是靠着独孤宸的面子,住的舒舒服服,宸王的身份真是百试不爽。 如今的城主高长河,算是独孤宸曾经的麾下,用鹤羽的话说,就是见到王爷恨不得把自己裤衩都奉献给王爷的人。 血性汉子,在战场上跟在王爷身后杀敌,断了条胳膊,是独孤宸从战场上把他捡回来的,还提拔他做了这一城之主。 浑身是胆,行军打仗,治国安邦都是一把好手。 于是他们的到来,自然拦不住这时时刻刻都想着报恩的汉子。 “王爷呢?王爷呢?” 慕十七一听这雷鸣似地叫唤声,就知道这人有多不拘小节。 如鹤羽所言,这人虽长得挺粗狂的,却有一颗细腻的心,那双眼睛从上至下扫了独孤宸一眼,就发现了异样。 再聊上几句,独孤宸就彻底破功了。 果然是战场上出来的,又几个不懂兵诡之道的,如今的独孤宸在他面前还嫩了点。 慕十七也不敢做的太过,鹤羽几人只能干着急。 慕十七手中银针已经捻了起来,就等着看他的反应随机应变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高长河雄厚的声音震着耳朵。 “他受了点伤,失忆了。”慕十七回道。 “失忆了?难怪那看着我的眼神如此陌生!”高长河长吁一口气,刚毅的剑眉一皱:“如今朝中内外和边境都不太平,王爷又在这节骨眼上受伤失忆,这事有蹊跷。” 慕十七终于明白独孤宸为何选他作为丰城的一城之主了,因为这人够聪明,且能一眼看破大局。 收回手中的银针,既然独孤宸如此信任他,那么就是说这人信得过。独孤宸如此小心谨慎的人,又怎么会在丰城这么个重要的位置安排一个不可信的小人。 都说战场上一起奋战过的才知道什么是亲兄弟,这人有血性,够聪明,担得起这独孤宸的信任。 那条残臂衣袖空荡荡的,可他却依旧一脸正气目光毫不避闪,如此坦荡荡地接受众人的视线,可想他这个人也是个光明磊落的。 “有人想他死,他虽逃过一劫,可还是受了伤,如今敌在暗我在名,且内忧外患繁起。不知道是谁拿这离国下棋,但现在清楚的是,独孤宸受伤失忆的事必然不能传出去。否则,离国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慕十七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只是骗他独孤宸失忆了,至于具体记得什么,她没必要向他一一说清。 高长河这才认真打量面前的女子,用他这粗人的话就是贼漂亮的婆娘,这要是搁在以前军队里,她就这么俏生生地往那一站,绝对有小伙子为了见她一面动起手来的。 “你是?”他一进屋子就满眼都是独孤宸了。 慕十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他视而不见的,独孤宸比她有吸引力的多。 “慕十七!” “慕家的?”作为一城之主,也不能太孤陋寡闻,几个世家的还是能报出来的。 “家父慕诀。”慕十七自报家门,怕他误会自己与那慕钦小人是父女关系。 高长河点头应道:“在下一身佩服的人不多,一个是救我性命的王爷,一个是退敌百里的慕老将军。你父亲慕诀我也曾听说过,是个人物,只不过慕家如今……” 他不多嘴地说下去,聪明的人自然心里都明白。 “小安王的女夫子?楚家那楚芸也败在了你的手下,原来是你!”高长河突然想了起来,从盛京那边传来的消息。 两地虽远隔几千里,可快马飞鸽的,有些事多少也有耳闻。 如果一城之主只知道固地自封那就等着亡城吧。 何况慕十七斗楚白莲那一出戏,如今写成话本子在盛京卖的火热。 “慕姑娘思维缜密,想的也颇为深远,高长河着实佩服。看来圣上给小安王选了个好夫子。你说的没错,如今边境和朝内经不起王爷这一病,我们需要的是一位安然无恙,铁骑热血的宸王殿下。”高长河佩服她那一派镇定自若。 空有长相的那叫草包花瓶,可这姑娘眼神锐利,表情淡定,语义清晰明了,这一番思绪可不比王爷身边那狗头军师狐誉差。 第96章 俊俏小哥(二更) 再瞧瞧,鹤羽虎啸他们几人对她的态度。他便什么都明白了,这姑娘不会是王爷的红颜知己,解语花一朵吧? 两人郎才女貌,当然男貌女也有才,可谓是绝配。 就说王爷这眼神都不比以前骇人了,原来是懂得****的滋味了,才这么柔情蜜意的。 慕十七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一副了然于心的顿悟表情,看着她和独孤宸笑的那么猥琐。 而独孤宸更是一头的雾水,这人谁啊?老盯着自己看也就算了,干嘛还看着十七笑得那么难看! 他不乐意了,起身挡在慕十七面前,他就讨厌别人盯着十七瞧,十七是他的! 高长河知道独孤宸失忆了,忙陪着笑做了自我介绍:“属下高长河,您就叫我长河就行,我这条命都是您救的,还是那句话,只要您一句话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武将出生就有着这股豪气与干脆。 慕十七倒是颇为欣赏他这性格,于是与他点头示意。 高长河差点忘了自己今天的来意,神色一转变得凝重起来:“最近丰城出了几件怪事,我今天来就是想着让王爷你们小心一些,要不就搬到属下的宅子安顿吧,这样也安全些。” 慕十七问道:“什么怪事?” 高长河有些难以启口,毕竟是他管辖下发生的事,说到底也是他没用。 “年轻的男子失踪了,还都是些长相俊俏的小哥。” 要说是个女人失踪了还能猜测是出现个采花大盗什么的,要是孩子失踪,你也能按个拐卖孩童的罪名。可这会失踪的却是俊俏的小哥。 鹤羽忍不住笑道:“大老爷们无故失踪,那估计是女鬼在采阴补阳来着。” 然后摸着自己俊俏的脸蛋,哎呦一声:“糟了,我这长相铁定有危险。” 慕十七淡淡道:“没事,我这有一种药,包你服下去之后,连你自己都被自己丑哭,那什么的女鬼铁定被你吓跑。” 鹤羽讪讪一笑,躲着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我这长相只能算还平凡,扔大街上都找不到的,哪有王爷这模样长的俊俏,瞧瞧这唇红齿白的,往大街上这么一站,别说女鬼了,那些姑娘都往他身上扑。慕姑娘您还是看紧了王爷吧。” 独孤宸这会低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了看慕十七,欲言又止。 可慕十七这会却********盯着这高长河所说的怪事上:“那些人消失后还有什么事发生了?你把你知道都说出来。” “起初是个富家一方大富家的嫡子,失踪了两日报的官,一开始是以为被山匪山贼掳走了,只是为求个钱财,谁知一直没有人要赎金。接着就接连着又失踪了几个年轻的男子,有的是家境一般的寒门子弟,有的是家境殷实的世家子弟,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纪不大,模样俊俏。” 高长河瞅着他们这待客之道,怎么连杯水都不让喝的,舔了舔唇又继续道:“已经来报案的失踪人数已有八人之多,短短半个月之内失踪八人。而官府居然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然而他的手下再精锐的人员都出动了,也毫无头绪。 这事他现在先压着,百姓之中还没有传开,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人人自危,谁都觉得自己长的俊俏,一个个的都来要求官府保护。 那他们到底成什么了?镖局?还专门只保护俊俏小哥。而他就是那个苦逼的镖局总镖头,没有之一! 慕十七优哉游哉地喝着清茶,眸色如初,淡淡的带着冷意。 可脑子里却百转千回,半个月前,直至今日,为什么是在独孤宸要来丰城的时间里出现? 是巧合?还是这中间有着某种联系在?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你不是说有好几件怪事吗?还有什么事?” 高长河一只胳膊拍着大腿,就说这姑娘聪明,他都快被这事打断思绪,她头脑还是那么清明:“对了,还有楚家的家主不知为何也到了丰城,说是修医修馆学堂做善事,可我们丰城从来都不需要这些,不是我高某人自吹自擂,放眼整个离国,又哪个城的百姓比我丰城过的滋润的。” 楚家当家!慕十七心中一顿。 那日在洛家偷听到的黑衣人和楚老太太的对话,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如今独孤宸都这样了,她就算说出来也是徒增大家烦恼罢了。 独孤宸好好的楚家都敢出手,若是知道他这会变成了这样,还不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高长河见她面色一顿,只当她是想起了楚家的楚白莲来了,没多想,又道:“不过既然他有钱,我自然也不拦着他,他爱建多少间医馆就建多少,爱做他的大善人,他就做去。” 有人给你钱你会不要吗?又不傻! 慕十七却觉得一切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如果她不知道楚家是暗杀独孤宸背后的黑手,那她也许会和高长河一样只当他们是在做善事,可她知道了楚家这一路上的暗中作为,就不觉得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了。 “就这些?”她想知道的越多越好,越细致越好。 既然楚家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在这丰城里出没了,那么也就是说她们出发没多久,他们也就得到了消息,一路上暗杀不说。 隐藏在暗处的头目这会都等在这了,难道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她们离开? 她可没那么单纯的以为这丰城如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高长河道:“我的人回来报,最近有很多陌生人在丰城里活动,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丰城一没有武林世家,二没有帮派聚会,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人?” 所以说他这城主当得可真是费心费力的,什么大小事都要管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王爷抹了黑,这可是王爷的故乡,他不允许它在自己手里发生任何意外。 想着等哪天王爷敞开了心怀,愿意回来了,他能抬头挺胸地道:“属下幸不辱命。” 第97章 揍成猪头 谁知道,王爷这会回来了,这丰城却是一团糟。 如此三件事看似不搭嘎,可却偏偏发生在同一时间段内,慕十七就算是个傻子,也会把它们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她不仅不傻,还思维缜密心思灵动,江湖人士聚集到一个地方,还没有大肆宣扬隐藏身份的,愿意很多种,最为常见的就是:悬赏杀人。 没办法,唐门以前就靠干这个发家致富的,最后还混到了顶端。这事,没人比她更清楚。 而楚家又是个不安分的,还有那突然失踪的几名男子。 这事若是都冲着独孤宸来的,那她们现在的处境可就不大乐观了。 高长河的提议很好,去他那住,起码要比这驿站安全。既然都知道了身份,她们也不藏着掖着了。 该大肆宣扬地炒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独孤宸在丰城,在城主的府邸。最好让那楚家家主知道,爷这会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且我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埋着藏着要置我于死地。 先放松他的警惕,再作打算。 慕十七看了眼前一眼看透,四四方方的院子,额头有些突突地跳,心道:你一城主的主宅怎么搞得比别人家别院还寒颤? 高长河挠着后脑:“那什么,我孤家寡人一个,住个大宅子还得花钱请仆人,怪浪费的。” 鹤羽瞅着自己分到那张小榻,哼哼出声:“你个铁公鸡,当初打仗那会省着钱留着娶媳妇,这会都当城主了怎么还这么一毛不拔的?你银子都给狗吃了?” 一个堂堂的一城之主,你敢不敢在你家后院多弄几间客房?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屋子,他也就忍了,可凭什么他得跟熊大个一个屋子,还只能住小榻。 慕十七心道:“敢情你一开始那句住过来就是客气气来着?” 不过别看着宅子小到一眼望到头,那宅子外几班倒的守卫却不含糊。 不是,她就奇怪了,你一破宅子里总共也藏不了几两银子,你安排这么多守卫干嘛? 高长河嘿嘿讪笑:“我养的兵多,都是些以前跟着我的兄弟,如今我当了这城主,总不能饿着大伙,可你也知道这丰城国泰民安的,所以我就让他们过来给我守着家,再发他们些俸禄。” 如今独孤宸住进来了,那守卫又多了几道,一屁大点的宅子,门里门外四周都被围住了,还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 高长河对独孤宸那真是没话说,被子卷卷主动地把大主室给让了出来。 慕十七照顾着独孤泊住在他隔壁,两个屋子只有一墙之隔,可半夜独孤宸还是不乐意一个人睡,一闭上眼就想到爹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跟只虫子似的蠕动着,一想到爹娘就忍不住撇嘴掉泪。 慕十七在隔壁听得真真切切,压抑着的闷哼声里透着一丝丝地低泣。后来是哭累了,呼吸渐渐平息。 她用手掌去贴着墙,想要抚平他的伤痛。 过了一会,她以为睡着了,谁想那边突然猛地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叫着,哭喊着,“爹,娘,大哥,爹,娘,大哥……” 反反复复地,就是这么一句话。 慕十七忍不住起身过去看他,推开房门的瞬间,他就被惊醒了,懵懂的脸上还挂着泪,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在身子盯着她看。 “十七?”问的小心翼翼,揉了揉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慕十七拖了鞋子躺在他身侧:“我有些怕,我们一起睡吧。” 独孤宸眼里惊喜一闪,把身上的薄被分给她一大半,兴奋地朝着里面移了移:“好,我陪着十七,十七就不害怕了。” 慕十七望着床顶,由着他凑过来,拉着自己的手。 由着他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敏感的脖颈间,由着他微微发烫的身躯贴着自己。 何时,她居然能与一个男子同榻而眠了?何时她居然与一个男子这般亲近了? 她排斥他,从身体到心底,她都不觉得他的碰触难以忍受。 “十七,你说那些失踪的俊俏小哥会不会是被你说的那个狐狸精老太太给抓走了?” 慕十七没想到他还记着自己今天给他说的无聊故事,眼角一翘,侧过身子盯着他的黑眸:“你这么聪明,你说呢?” 独孤宸不知道她又在逗她,认真想了会,道:“要不你把你那药给我吃吧,我想了会,我要是被抓走了,就看不到十七了。那我情愿变成猪头。” 慕十七知道他对自己有种异于常人的依赖,那种连独孤泊在他心中都没有她重要的认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努力控制住自己有些微颤的声音:“独孤宸,你很怕再也见不到我吗?情愿变丑变难看?” “嗯,我不想离开十七,十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永远有多远?她从不知道,她会成为一个人永远的需要。 有个人告诉你,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再是一个人走下去。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可她慕十七孤独的太久了,这一生的路一个人走的太漫长了。 而独孤宸此时的眼神真真切切,不带有半分虚情假意,这就够了。 她答应他,只要他还需要她,她就不会弃他而去。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无关****,只是承诺,一个纯真的承诺。 两人相视而笑,独孤宸的笑意直达眼底,一改刚刚愁眉苦脸的状态。 “那药?很苦吗?” 慕十七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轻笑出声:“你放心,那狐狸精老太太要是敢来抓你,我第一个把她揍成猪头。” 忍不住笑着,胸口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本来就只是穿着单薄的里衣,这会躺着卧下,领口微开,独孤宸这么侧枕着脑袋,正巧能清她胸口那片粉色绣花肚兜。 他虽心智只有五岁,可身体却是真正二十几岁的血性汉子,盯着慕十七那张娇若桃花,笑起来更美得动人的小脸,又把视线落在她那微张的领口,粉嫩嫩地脖颈处。 第98章 正常反应 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燥热地想要脱衣服掀被子。 慕十七也感觉到他越来越热的手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喘气声。 她自己对男女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在唐门她就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女人看,这会她只当独孤宸是毒发作了,或者又是伤口疼了。 眼底一片焦急,侧着坐起身子:“怎么了?哪里难受?” 独孤宸如今的心智,也表达不清楚自己这股子难受是怎么回事。只能哼哼着道:“不知道,就是浑身热的难受,看着你就感觉浑身血液都在燃烧。” 慕十七去摸他的手腕,脉象确实有些不大正常。 于是睡在榻上半边身子已经悬在半空的鹤神医,大半夜的被人叫了起来。 哼哧哼哧地望闻问切半天,也没瞧出这王爷是哪里有问题了。可王爷这张脸确实红的不太正常,还有这脉搏也跳的太快了吧。 “这什么毒?怎么反应跟种了媚药似的?”他也就是嘴贱随口这么一说。 要真是中了媚药,以独孤宸现在这个心智,早就脱光衣服溜达哼哼地不要不要的了。 “现在又不怎么难受了。”独孤宸端坐着,气息平缓,跟个没事人一样。 鹤羽又开始头疼了,他这一手医术还没施展呢,您就好了,这算个什么事,病因在哪里我还没查出来。 “真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这会看着十七也不难受了。” 鹤羽眸子一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敢情你是看着慕十七才发病的,浑身难受火热热地烧着自己,然后心脉跳动的厉害,接着想脱衣服洗个凉水澡,或者抱着慕十七?” “你怎么知道?” “正常男人都知道!”千万别拉着他,他这会真不是不高兴。 他要怎么解释! 面对充满求知欲望的两人,这会突然有这么一个证明自己学富五车的机会,他要怎么去做? “这事是这样的,王爷你是不是很喜欢跟慕十七在一起呢?然后,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想天天跟她在一起的话,他一看到这个女人吧,他就浑身发热,心跳加速,这不是病。是正常反应。作为大夫,我给你两个解决问题的方法,第一,去洗个冷水澡。这第二嘛,就是抱着慕十七降降温。” 他觉得自己这一番言语组织的妥妥当当,简单易懂。 以至于慕十七听完那张千年不变的寒冰脸都染上了红晕。 慕十七是没往那方面去想,并不是说她不懂那些个东西,男人女人的身体构造,她比谁都熟悉,所以那银针扎的比谁都准。 只是鹤羽那眼神真的很欠扁,明知道独孤宸现在听什么都记在心里,这会居然给他灌输这么不太良好的思想。 他那么单纯,肯定会把鹤羽的话当真。 眸子一瞪:“别听他的,没事就睡觉去。” “可是他说的很对,我就是喜欢十七,就是想和十七在一起,我……我现在又好了。十七不高兴的话,我下次要是再犯病,我就去冲冷水澡。”独孤宸觉得鹤羽这会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特别地懂他。 慕十七真心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这屋子里再待下去,她也得去冲冷水澡,抬脚就走。 一张小脸爆红,出门了,对着微凉的夜空深吸了几口气。 独孤宸有时候就是太纯真了,那话他自己说着觉得没什么,可她听着全身火辣辣地冒汗。 “十七生气了?因为我变的很奇怪?”独孤宸还是一脸懵懂。 鹤羽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来,脸上却一本正经:“没事,她没有生气,你下次就按照我教的方法去做,那个什么天冷了洗冷水澡会生病哦,你可以试着抱一抱慕十七。” 请叫他王爷娶妻路上的神助力。瞧着慕十七对王爷那股子担心劲,王爷到时候再一撒娇什么的,他就不信她会舍得推开王爷。 慕十七回去看着床上腆着小肚子的独孤泊,这才叫正常的小孩子嘛,那独孤宸简直就是她跨不过去的劫。 如今这境况,她还是多想想怎么从这丰城困境里出去吧。 雀鸣今晚被她安排出去打探情报了,高长河说的几件奇怪的事她都觉得十分的可疑。还有那些医馆和学堂,她总觉得不会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如何?”她以为以雀鸣的本事,该能查到些不为人知的。 一群人挤在高长河的大厅里,熊哞连张凳子都没挤上。 雀鸣摇头:“楚家的医馆有十三家,目前已经开了八家,还有五家在筹建中。学堂有四家,分布在丰城四个方位,看着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还查了那些江湖人士,人员繁杂,看不出什么门派来。在丰城各处,也瞧着不像是有人统一组织的。” 一个晚上,他去把这些地方都打探了一遍,腿脚都要跑折了。但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慕十七低眉凝思,道:“药堂那边我会亲自再去一趟,高长河,你派人盯着那些江湖人士,至于学堂,暂且先不去管它。还有,所有吃食必须经由我和鹤羽的手才能给王爷吃,这宅子但凡有个生面孔,都给我小心谨慎点。” 不是她太紧张了,而是独孤宸的身份太招人惦记了。 还是那句话,坏人无孔不入,贱人无处不在。 而让高长河头疼的事却是一桩又一桩。 “真他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义庄的尸体都能有人偷,这贼不会有病吧!老子活人都管不来了,还得管你们死人。” 粗犷的声音,暴躁的动作,一见到慕十七就泄了气了。 “不好意思,吵着您赏花了。” 慕十七心底暗笑,赏花?就你这院子里一眼望去一群狗尾巴草里夹着的几朵野花,能赏出什么花来? “有人偷尸体?”她采了朵狗尾巴草在手中转着。 高长河看着,可别说,人姑娘漂亮拿根狗尾巴草都浑身带着仙气。 “是啊!还都是壮男,这年头怎么男人比女人还要危险。” “义庄的应该是死后不久,还未下葬的。” 第99章 人鬼之术 “是啊!那看守的老头这会来找我哭丧,老子去哪赔他尸体。”高长河是出了名的亲民,这丰城上下达官显贵黎民百姓,谁在路上见了他都还能跟他扯起闲话话话家常。 “人呢?我去看看。” 慕十七又开始心生疑惑了,怎么又堵在独孤宸在丰城这个点上,而且都是些百年难遇的怪事。 她一问那边一答,这一条条一道道问的,连高长河这个断案无数的高手,都不得不佩服她这番清晰的条理。 义庄只有这么一个看守的老头子,白天黑夜的总是一个人,难免有些害怕,晚上就喜欢喝酒壮胆,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倒头就睡。 结果第二天一早,发现尸体少了十几具,还都是男人。 众人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贼把尸体偷了去到底是想干嘛。 慕十七心中有个猜测跳了出来,可又觉得不大可能,别说这禁术早已失传已久,就算是有人会,也不可能驾驭这么多具尸体。 所以,她甩了甩头,压住内心的猜测。 却没想,还真就被她猜了个正着。 “什么鬼?” 深夜,整个丰城一片寂静,只有打更的棒棒声。 高长河被一阵吵闹声叫醒,一肚子的火气。 慕十七把独孤泊抱起来交给熊哞,自己则是循着声音飞了出去。 入眼是一片混乱,刀枪棍棒撞击的声音,已经那一声声的鬼叫声。 高长河已经我这长刀加入了混乱的战局,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砍不死的活死人。 “什么鬼东西,缺了条胳膊还能爬起来。” 慕十七立在他身后几步外,口气凉凉地道:“他们就是你今天想了一天的尸体。” “尸体?”不愧是战场尸堆里爬出来的,这会还能面不改色地挥刀与她对话。 “有人用人鬼之术操控着这些尸体,目的显然就是宸王。” 只不过这几个人鬼能成什么气候,不对!这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调虎离山之计。 慕十七跳了起来,几个点地飞了回去,留下一句话:“他们是脑子里被下了蛊虫,已经死的人不会感觉到疼痛,你们就是断了他们的腿,他们也能用手爬。想要打败他们只有击碎脑袋。” 人鬼之术有悖人常,唐门曾经出了个修习这禁术的高手,走火入魔后拿活人做术,这术才被奉为禁术。 而慕十七从没觉得这鬼东西又什么杀伤力,行动缓慢,看着恶心的要死。那本禁术之书最后还被她拿来垫了桌角。 高长河这些个手下,别看天天举着长矛不干正事似的,可那一个个的都是真正跟着独孤宸在战场上历练过的。 杀起人来煞气还在,这会面对着这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自然也不会手软,说爆头就爆头。 慕十七再回到院子,果然院子里已经多了几十个黑衣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雀鸣所说的看着毫无组织游山玩水的江湖人士。 而独孤宸一身白色绸缎里衣,披散着头发,还带着浓厚的起床气。满院子地找她,遇到个挡着他路的,他就拳脚伺候。 鹤羽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在慕十七面前,其他人在独孤宸眼里根本就是个屁。 而这些江湖人士,这会连个屁都不算。 独孤宸的武功套路本来就无迹可寻,这会思维更是跳脱到谁也跟不上,你以为他出拳时,他抬腿,你以为他要打你脸了,他却踹你胸。 慕十七十分庆幸,这傻子虽然心智退后了,但这一身俊朗的功夫却没丝毫损失。 瞧瞧这一招一式的,那些个黑衣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 这几十个人的武功套路多走阴毒路线,一看就是干杀手这行的。 阴人,暗器,卑劣的手段层出不穷。 可在慕十七这个暗器祖师级的大神面前,就不够看了。 “虎啸,砍他右手!熊哞,攻他下盘。鹤羽,你那些毒药就收在怀里等着烂掉吗?雀鸣,你敢不敢飞高一点,踹他面门。” 其实他们几人已经够卖力的了,一心想护着到处乱窜的独孤宸又怕伤到金贵的小安王。 空有一身本领,撒不开来啊! 慕十七很快加入战局,她这人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能用半柱香解决的事,她绝不拖到一炷香。 一把银针抓在手里,专攻那些人的命门。 这会高长河也带人进来了,血气的汉子们都刚杀红了眼,煞气还在,举着武器横冲进来。 气势起的足足的,一个个不要命似的。 黑衣人早就在慕十七她们手里损伤大半,余下的几个还能蹦跶的,这会都捂着伤处夺命而逃。 独孤宸扫清了障碍冲到慕十七面前,那一脸的担忧,生怕她少了跟头发。 慕十七冲着他点了点头安抚了下:“我没事。” 高长河把残局收拾了下,才提着大刀进来屋子,大伙聚在一起,面色凝重。 慕十七冷静地开口:“今晚这只是试探,他们想试试我们的势力。” “那波江湖人士不足为惧,最让我担心的是这会操控人鬼之术的。一下子能操控这么多具尸体,他的功力绝不会在你们这些人之下。” 鹤羽他们刚刚已经听她讲了外面发生的事,对于那人鬼之术仍旧是一知半解的。 慕十七怕接下来大家还会遇到这类的问题,于是就一次讲了个明白:“所谓人鬼之术,就是活人练就蛊毒,自身携带母蛊,把子蛊放入死人的身体,进行控制。而操控的人修为越高强,那他就能控制更多的人鬼,那些人鬼的攻击力却只能来自与他本身的力量。换言之,若是今天被控制的是那群江湖人士,那么绝对会是一场恶战。” “当然,死人是没有意识的,你只需要爆了他们的头。但是这种禁术的最高境界是超控活人,活着的人被超控意识,却带着他自己本身的求生意识和对危险的识别意识,这样的人要比死人难搞的多。”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操控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大。否则她们将会遇到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第100章 恶心东西 高长河听的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鬼东西? 在人的脑子里放入恶心的活虫子,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发毛。个死变态,老子遇见了,爆了你脑袋,踩爆你的那只母大虫子。 对于慕十七这番博学的解释,鹤羽他们见怪不怪,高长河却又开了眼界。 心底啧啧称奇。 独孤宸个狗鼻子又折腾了,嫌弃这一院子的血腥味,慕十七无奈,给他赶制了个药草香囊挂在了脖子上,驱虫防蚊还能遮蔽一下血腥味。 可把他高兴坏了,捧着那皱成一个包子似的不明物体到处显摆。 活脱脱一独孤泊第二,不,这会独孤泊都比他成熟稳重。 这一屋子愁眉苦脸心事凝重的为了他呕心沥血的想后招,也只有他只当家里闯了几十只小毛贼进来,已经把今晚这事翻篇了。 当然,还有个心宽的姑娘,慕十七说的那么骇人耸听的话后,就抱着独孤泊回去睡觉了,第二天照样睡到太阳照屁股。 “又少了个俊俏郎君!这会爹娘都闹到我那去了,哭天喊地的,好像我绑了他们儿子似的。”高长河这两日一有事就找慕十七,完全忽略了不干正事的独孤宸。 “谁让他们把儿子生的这么俊俏,老子还想有人来绑老子呢,也好证明老子也是个有貌的。” “个娘的,别让老子抓住这家伙,老子要不把他揍到他爹娘都不认识他,我就不姓高!” …… 一连串的牢骚发完后,终于想到了正事,凑到慕十七面前,一脸谄媚:“那什么,聪明绝顶,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慕姑娘,您来给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慕十七拿眼角瞥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那你说有没有什么功夫是要采集男人精气的,就是类似那种采阴补阳大法什么的?” “有,女鬼!话本里不是多了去了吗?” “我的慕姑娘,亲人那!你就别再逗我了,我现在想笑都笑不出来了。”高长河一屁股坐下,耷拉着肩。 慕十七这会是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她也没听说这江湖上有人好这口的,绑着人家俊俏小哥回去。 好男色倒是有那么几个什么毒娘子啊、娇娇夫人什么的? 可那些人样貌俱佳,一抛个媚眼,男人们都前仆后继地扑上去,哪需要动小手去干这绑架的勾当。 “难道所有失踪的人,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恢复了一脸正色,掩去眼底的笑意。 不单单为了替高长河解忧,她觉得这事有可能跟最近发生的这些怪事都有联系。 独孤宸手里的人都不在身边,能调动的信得过人也不多,她要借着高长河的势力,把目前对独孤宸的危害一扫而尽,否则,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又起什么事端。 然,以她和鹤羽几人的身手,面对未知的敌人,她也不敢说自己就能顾着独孤宸和独孤泊两个人安然无恙。 所谓被动就要挨打,对付这股子恶势力,她要来想办法主动出击才行。 而她慕十七从来都不是被动挨打的主。 高长河道:“这起失踪的公子是半夜在自己房里失踪的,我派人去看过现场,在现场确实发现了诡异的地方。窗棱上有被腐蚀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留下的。还有院里的一些花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间枯萎。” 慕十七以多年玩毒的经验做保证,能让花草一夜枯竭,还能腐蚀木头的,那只能是剧毒了,至于什么毒,那种类就繁杂的多了。 “毒?” “不错,而且很有可能是剧毒,让你的人不要碰触,以免中毒。我如今得时刻待在宸王和安王左右,没办法到现场去看,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人是个善用毒的。你如果要和他打交道,最好小心些。” 玩毒的人,脑子都不会太笨,这一位还玩的这么毒,高长河算是遇到对手了。 高长河再次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很快就有人报,说是今天负责去现场查案的人,突然吐血抽搐,如今正昏迷不醒着。 他没办法,只能把人直接抬了过来。倒不是冲着慕十七来的,而是有鹤羽这个圣手在。 鹤羽望闻问切观察了半天,摇头:“我看不出他所中的毒。”最近他的自信接连着遭遇打击。 “让慕姑娘看看,她兴许懂。” 慕十七上前,不由分说就是银针捻起,刺探了几下穴道,又看了看已经蔓延到了胳膊的黑气,用银针在那人十根手指上扎了几个洞,然后一路按压穴道,逼出一大堆黑色的毒血。 亏得这人只是手上沾到了些,还没有在全身蔓延开,她这招银针放血极为管用。 又灌了一碗清除余毒的药,病人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慕姑娘还精通岐黄之术?”高长河掩不住吃惊。 鹤羽摇头,用慕十七的话回他:“她就是个玩毒的,但凡跟毒有关的,找她准没错。” 慕十七这会没精力陪他们说笑,视线一直落在那黑血上,怎么又是个玩蛊毒的。 整个苗疆的人都出来大陆上溜达了吗?还都被她给碰到了。 苗疆里玩蛊毒玩这么溜的,少之又少,一个地方突然出现两个这么厉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难道,昨晚遇到那个操控人鬼之术的若是与这个抓俊俏小哥的是一个人? 那她就要做好面对这个大毒人的准备了。 脑子里迅速搜寻了起来,好在娘亲是苗疆圣女,曾经的万蛊之母,那些解蛊的方法,对付巫蛊的办法她都熟记于心了。 相较于别人的谈蛊色变,她要淡定的多了。没办法,见得多了,没感觉了。 “是个玩蛊毒的,不排除与昨天控制人鬼的是同一个人,大家要多加小心。此人很有可能身体带毒,就是所谓的毒人。苗疆那边有人沉寂毒道,到达了一种病态,把自己的身子当做各种蛊毒的寄生处,每一种蛊毒汇聚到一起就会成为一种很可怕的剧毒蛊人。” 她觉得有必要事先给他们提个醒。 第101章 一波来袭 高长河听的浑身汗毛直竖:“这世上蹊跷事可真多,还有人自己给自己下毒的,还一下好几种。” 慕十七接着道:“毒人可谓是苗疆最厉害的武器,想象一个人浑身都是毒,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杀人与无形。根本不需要武器。”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根本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喽?”他那张脸又要垮了。 “如果真的不幸碰到了,就你那些手下,只有一个字才能活命。”慕十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 “跑!” “军人怎么可以临阵脱逃!”高长河一拍桌面,站了起来。 慕十七冷哼:“那就明知道是个死,还往上冲吗?” 高长河正色:“不错,宸王手下带出来的兵,就算是明知道上前是个死,也不跪着活!你以为这离国江山是怎么保下来的?是一次次前仆后继的尸体堆积起来的,是王爷没日没夜用血汗浇筑出来的。” 所有,不管宸王如今如何,他都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慕十七没想到独孤宸那么冷情的人,能有这么一批自愿忠心于他的铁血属下。 这一路上鹤羽他们拼了命的护卫,以及这高长河口口声声守卫着的誓言。 同样是上位者,她却用武力碾压逼迫别人服从自己,她以为那样才是强者该做的事,却逃脱不掉最终孤身赴死的厄运。 慕十七只能沉默,没有反驳一句,因为战场上的军令与热血她不清楚,也无权去质疑独孤宸或者高长河的对错。 只是话她已经提醒过了,你是要站着活还是趴着死,都与她无关。 她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情绪,如今她要做的是怎么倒打楚家一个大耳光。 最好是能揭露楚家当家的罪恶嘴脸,让他无暇再顾及其它,整天想着怎么弄死独孤宸。 高长河知道她也是一番好意,不好意思自己刚刚那股子冲劲,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人粗嘴硬,您可别放在心上。” 鹤羽在一旁朝着他摆了摆手,慕十七可不是个在乎别人看法几句话那小心脏就脆弱到受不了的姑娘。 对于她不在乎的事,她有一颗强壮的心脏和最冷情的心。 果然,第二夜又不太平了。 院子外又有一波人鬼来袭。 高长河注意到,这次与上次的不同,这些人会躲闪,会武功,会出招拆招,步伐也较之上次要灵活多变的很。 除了那双灰白一片的眼睛,其它与常人一样。 他立刻想起慕十七说的那种活人被下了蛊毒也会被控制的状态。顿时一阵问候那毒蛊人八辈子祖宗。 无暇他顾,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战之中。 高长河独臂挥舞,一把大刀所向披靡,人鬼敬畏,不敢上前。 可其他人就没他这么幸运的,有些武功底子薄弱的,被人鬼抓了个正着,各种扭打捶揍,那人鬼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纵使拿刀捅入他的身体,那人鬼的表情依旧,就像个不会喜怒哀乐的死人。 慕十七也在心底问候了那毒蛊人的十八辈祖宗:“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屈膝一动,轻巧地从床上跃起,夹带着独孤泊,踢醒半夜凑过来的独孤宸,就出了屋子。 熊哞等人早已戒备地守在他们房前,高大的身躯就好似一座小山,稳稳地让人充满安全感。 雀鸣已经去外面打探过了,回来把情况说了遍。 “又是人鬼!这次的这些都有些功夫底子,有些难缠。且较之上次的那些动作灵活,除了那张脸不像活人,其他都与活人无异。” 慕十七沉着气,道:“是操控着的活人人鬼之术,看来此人极难对付。你们四人顾好小安王,独孤宸交于我。记住了,一切为小安王为重。” 把独孤泊交给熊哞,自己则是立在独孤宸身身侧。 高长河他们的防线虽坚固,可架不住人鬼的数量之多。一窝蜂地冲上来,缠在一起,又有一股人鬼从侧面飞进了院子。 慕十七凝眉,果然被她料到了,是活人人鬼,虎啸一剑刺入再拔出,鲜血飞溅,死人可不会有这么新鲜的血液。 “虎啸,攻头!” “独孤宸,你给我站好了。”慕十七一边对敌,一边顾着身后又要冲出去的独孤宸。 声音清冷,在这夜色里,她一身白衣宛若绝尘的仙子,可那一招一式毫不手软,招招致命! 独孤宸特别无辜,他就讨厌这些人,老是上来缠着十七,惹十七不开心,那他就揍他们,把他们踹飞。 熊哞把独孤泊交给轻功最好的雀鸣,自己则是举着两柄大锤杀红了眼,对着脑袋就是一锤子,干净利落。 几人越战越勇,什么人鬼,女鬼的,就算是真正的鬼来了,爷几个也能把你揍回阎王殿。 较之院内的一锤子砸一个脑袋,一剑撸一个脑袋。 院外就比较悲催了,高长河手下那些光有热血也顶不上用,遇到的要是些普通百姓,还能血气一番,可这对上的都是些武功不弱的江湖人士,几招之下就略显弱势了。 突然,人鬼们的动作变的更加激烈起来,兴奋地像是吸食了什么大力丸之类的药物,本来还以为压住了势头的鹤羽他们又头疼了。 慕十七对着空中大喝一声,清脆的声音里带着煞气:“大家小心,那操控毒蛊的毒人就在附近。” 超控者离的越近,人鬼的攻击力越强,这些人鬼突然反应如此激烈,那只能证明,那毒蛊人就在附近。 果然,片刻,从空中划过一个黑影。 独孤宸皱着眉,一脸的不悦:“臭死了!” 独孤家的嗅觉一向灵敏,那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毒气味道,在别人闻来没什么的,可对于独孤宸和独孤泊来说,就是分外的刺鼻难闻。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院子黑影身上,黑衫外套着金丝甲,披头散发,那堆乱发下是一张长满了脓疮留着毒液的脸,没有一块肉是完好的。 手上套着金甲袖套,打着赤脚,脚脖子上拴着一串脏兮兮的铜铃,整个人的装扮极为怪异,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着青黑色。 第102章 五毒老祖(二更) 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恶心! 慕十七曾经想过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能操控这蛊毒,却没想真有人能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那金甲毒人也看向她们,圆溜溜的眼珠子在血丝满布的眼眶里转动着,盯着慕十七身后的独孤宸,咧开嘴,笑的阴森森。 “又是个俊俏的郎君,怎么?觉得自己长相俊美!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该喜欢你吗?” 然后恶狠狠地逼着慕十七:“你,你这女人,是不是也觉得他比我俊美,他比我好看,你要跟他跑了。” 独孤宸不明所以,看着他一脸的嫌弃:“你这个丑八怪,脏死了。谁会喜欢你!” 金甲毒人眸子里瞬间聚起杀气,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煞气太过浓烈。 “我要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别人家的老婆!”金甲毒人取下套在手上的金甲袖套,露出黑色的双手。 慕十七视线定在他那右手的断指上,眸色一紧,盯着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好像要辨识些什么,突然朗声叫道:“唐宴!” 五指断两,留下三指以示警示,当初这刑罚还是她亲自断的。 金甲毒人,身子一震,动作一僵,看向她,声音颤抖:“你是谁!你认识我?”他都这副鬼样子了,居然还有人认识他。 见他那反应,慕十七便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唐宴,五毒老祖,唐门的叛徒,怎么?不敢在褚国待着,跑来离国为非作歹来了?” 慕十七端起门主的架势,轻蔑地拿眼瞥他,她可记得他曾经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姿态,畏畏缩缩地那副德行,怎么?如今硬气了?混了个五毒老祖就厉害了? “你,你到底是谁!”五毒老祖后退一步,那双黑眼珠瞪地极大。 慕十七挑眉:“找几个玩蛇虫鼠蚁的小喽啰,就建个五毒神教,唐门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 她训起话来,那架势,那姿态,那俯视众生的眉眼神情。 五毒老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颤抖着唇,好似眼前出现了幻觉:“门,门主!” 不,不对。门主远在唐门,从来不会踏出唐门一步,怎么肯能会出现在这么远的离国,更何况她的长相,不可能是唐门门主。 “你到底是谁!”五毒老祖面目狰狞,浑身毒气弥漫,张着双臂就向着她们扑了过去。 慕十七拉着独孤宸提气避开,不忘交代着他:“记住了,别去碰他的手,知道吗?” 独孤宸捣头如蒜:“我哪都不碰。” 臭死了人了,他才不要碰。 慕十七知道要是以前这唐宴看到她绝对是连头都不敢抬的,可如今,别说自己这功力大不如以前了,就是这长相也变的太多。 她以前凭借的是唐门的门主身份才能镇住他的,可现在她是什么身份,离国世家名不经传的世家女,他会怕她,才有鬼。 “是谁让你来杀独孤宸的?”慕十七手里握着还是独孤宸给她的那把匕首——墨。 刺向那软金甲,别的武器也许会白搭,可这把匕首却专克这软金甲。 刺啦一声,金属划开的声音。 慕十七攻一下就离开退后一步,攻一下就避闪开。 好在唐宴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身毒气,轮轻功脚法,还是要略逊慕十七一步。 本来鹤羽几人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毕竟这么个家伙出现,他们对他完全是个未知的状态,再听慕十七那一声五毒老祖叫出声,就知道遇到了劲敌了。 五毒那几位可都是被他们弄死的,这会人老祖过来寻仇来了。 “十七!”独孤宸虽不像去碰那五毒老祖,可又担心慕十七,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后来急了,自然而然地抽出腰间的软剑飞身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丑八怪,丑八怪,打你,打你。” 五毒老祖平日你仗着自己这一身毒,走哪都有人自动给他避让,却没想今天遇到的都是往他身上冲的。 独孤宸的功力修为,那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之这会他是真的生气了。移形换影,连慕十七都看不大出他的招式来。 然,五毒老祖这名声也不是当假的的,镇定下来,身体里的毒虫子就开始骚动了。 从嘴里爬出来,恶心的独孤宸抱着肚子想要吐。 慕十七知道他这一身子富贵之家的公子病又犯了,他要爱干净起来比女人还矫情。轻轻摇头,这点虫子就受不住了。 五毒老祖没想到这么轻巧地就解决掉了一个,他才张张嘴而已,心底的自信又冒了出来。 慕十七这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杀手锏,那条小灵蛇,那小家伙最近在高府整个睡了吃吃了睡,没个正事,吊着尾巴晒太阳。这会又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 一个清灵的口哨声响起,试着唤着小灵蛇。 小灵蛇从桌底下探头,然后以闪电之势冲了出来。摇晃着尾巴求夸奖。 慕十七指了指五毒老祖的方向,示意它过去,可小东西摇着尾巴不乐意。 她吹了几次口哨,小灵蛇就是摇着肉脑袋不愿上前。 慕十七咬唇叹了一声,这唐宴把自己搞的这么恶心,连小蛇都嫌弃他。 再看他嘴巴里的那些个小虫子,密密麻麻地顺着他的身体爬向地面,在地面的草丛里迅速前进,向四周扩散开来。 “雀鸣带着独孤泊会屋子里,把门关上。” “熊哞,去厨房取柴火给我烧了它们。” 一边交代着,还不忘去看独孤宸的情况,他个大少爷这会脸色吐的一片惨白,扶着柱子,一脸的怨恨瞪向五毒老祖。 娘亲曾经说过,虫子基本都是怕明火的。 飞身进入屋子,把桌子上喝剩下的酒坛子抱了出来,打开洒向地面,然后撩起火折子飞了出去。 高长河这院子里没人打扫,杂草枯草的一大堆倒是成了优势,她这么一泼,引起一阵半人高的火焰,很快就阻止了虫子的趋势。 这会熊哞已经抱着柴火过来了,一根根干燥的木条投入火中,很快燃气一片火的屏障。 第103章 金蝉出没 慕十七转身踩着柱子飞身出去,谁想独孤宸也跟着身后她飞了出去:“你出来干嘛?外面不安全。” “我知道有危险,所以我要陪着十七一起面对。”独孤宸一脸坚定,毫不退缩。 慕十七看着他这个大尾巴,心中一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她出来是想要收拾了这唐宴以绝后患,她可不想再见到什么人鬼出没,连个安稳的觉都睡不好了。 可这家伙见到虫子就吐成了鬼,这会脸色都变了,还嘴硬逞强。 不及多想,袖箭已经举起蓄势待发,这唐宴的命门在脑后半寸,她急需绕道他的身后,可给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命门暴露在敌人面前,如今只能让独孤宸做饵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唐宴,你看看他,再看看你自己,我要是你娘子,我也爱他爱的紧,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俊俏小生,不像你,跟鬼没什么区别的怪物。” 慕十七说着看向独孤宸一脸柔情蜜意,月色下的眸子里深情一片。 她知道唐宴因为修炼毒攻,娘子跟一个俊俏小生私奔了,然后这人就走火入魔,整个人弄的神经兮兮的。 那会在唐门就是瞧见了比自己长的俊俏的,就说人家勾引了他娘子,毒杀别人不说,连个全尸都没给人留,这怨恨啊,可见多深。 不用想了,那几个长的俊俏这会失踪小哥的诡异事件,绝对是他干的。 这人犯病了,还不轻。 慕十七故意用独孤宸激怒他,独孤宸这会却臭屁地以为慕十七真的很喜欢自己,心飞扬,那股子见到五毒老祖的恶心经都压了过去。 五毒老祖脑子本来就不正常了,这会被慕十七这么一打击,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独孤宸,口中嘶吼:“我要杀了你,不,杀了你又何用,我要拿你们去养我的毒虫,我要你们比我还丑,我要你们全部都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 独孤宸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提起掠起身子,衣袂飘飘在黑夜里宛若突降凡间的谪仙,对比那五毒老祖的样貌,显得越发的出尘绝世了。 “我才不要变成怪物!”吐着舌头一跃几步外。 五毒老祖紧追其后,浑身毒气漫出,嘴角溢出青绿色的液体,滴在地上,花草尽死。 慕十七脚下一个莲花步,移到他的身侧,趁其不备高举袖剑,刚想触发机关,就见那老祖好像背后有双眼睛似的,一个扭头瞪向她。 一只大虫子从他那杂乱的头发里飞出来,径直地冲向慕十七,慕十七眼尖手快,捻起一根银针飞射向它。 肩头的小灵蛇这会也骚动了起来,昂着揉脑袋竖着尾巴。 “金蝉。”那东西近了,她才看清它的模样。 约莫拇指般大小,形似蝉,双翼在黑夜里闪动着金色的光芒。扑腾着翅膀发出阵阵鸣响声。 慕十七对它可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三四岁的时候,娘就给她养了一只比这个还要大的金蝉,她整天拿绳子牵着它遛弯,在林间玩的不亦乐乎。 这东西极为稀罕,十万只蝉里也出不来一只金蝉,苗疆有人一辈子都在追逐着它的脚步,却很难寻到它的踪影。 而那些抓住金蝉的人,则会把金蝉养在身上,这世上估计没有任何东西比它更适合追踪了。所以,只要她一有动作,金蝉就会自动发出阵阵鸣响,向五毒老祖汇报。 慕十七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动,都逃脱不掉它的追踪,不如直接面对它。 小灵蛇从她肩上跃起,宛如闪电的身子飞窜了出去,与那金蝉撞了个对面。然后身体直愣愣地甩了出去。 慕十七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蛇,人家是天上飞的,你是地上爬的,你跟人家在空中玩耍能耍的起来吗? 手里银针有些犹豫,她回想起了小时候和娘亲一起逗弄金蝉的时光了,那只金蝉也这么扑闪着翅膀围绕在她左右,然后停在娘亲的手指上。 她那时候特别羡慕,嚷嚷着自己也要玩,娘亲便在她手上涂了花粉,是什么花粉来着? 慕十七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双目紧闭,秀气的鼻头动了动,似乎只要用力就能闻到那是什么花香了。 “是什么花?”慕十七咬着唇瓣努力去想。 独孤宸一回头就见她整个人宛如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急着飞身过去:“十七,你怎么了?” 慕十七猛地睁开眼,对上他那双焦急的大眼,愣愣地摇了摇头:“没事。” 说也奇怪,那金蝉突然转变了方向,飞向独孤宸,似乎要撞向他的胸口处。 而独孤宸左躲右闪的,烦躁地挥着手:“走开!” 慕十七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脑中一阵灵光闪过。 它不是要扑独孤宸,而是因为他脖子上那个药草香囊,香囊里她加了一种花,而那种花就是金蝉最喜欢的——洛神花。 “独孤宸,香囊给我。”慕十七不管他的反应,一把扯过他脖子上的红绳,把香囊拽了下来。用力地撕开,把洛神花放在手心,对着金蝉迎了过去。 那金蝉立刻转变了方向,飞到了她的手心,停了下来。 她抓准了机会一把抓住了它,往刚刚那个空酒坛子里一扔,直接封住口,任由它在里面撞个开心。 五毒老祖这边被独孤宸拿软剑嫌弃地刺来刺去的,分身乏术。 而这会慕十七解决了金蝉,袖箭举起跃到他身后,触发机关,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不带任何犹豫。 五毒老祖只觉得后脑一阵疼痛,而后一摸,拔出一枚带着倒刺的小飞箭。 刺啦一下,倒刺拉扯着肉,这会上面还沾着自己的血肉。看着都肉疼。 慕十七自然不给他机会换气养伤,抡起匕首就冲上他的后背,一个反手挥过,在他后脑撸出一道血口子。 那血口子里黑血孜孜地往外冒,她视若无物,脚背抬起踹在他那金丝甲上。五毒老祖这会的命门被她击中,整个人像是卸了气的羊皮筏子,她一踹就跌了个狗吃屎。 第104章 上千种毒(二更) 慕十七真想一匕首撸了他的头,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这个曾经唐门的败类,丢尽了唐门的脸。 然而,她还得从他嘴里套出到底是谁让他出手对付独孤宸的?到底是不是楚家?还是另有别人? “唐宴,告诉我,谁让你来杀独孤宸的。说了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我自有上千种毒药让你尝个遍。” 她这可不是威胁,她能制出来的毒药又何止上千种。 “你到底是谁?”五毒老祖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带着疑惑。 这个女人不简单,懂得补捉金蝉的办法,这人与苗疆有何关系? 慕十七近前,睥睨地看向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唐门的败类,就算死了也是唐门的污点。” “我不是!” “不是?唐门门规你忘了?人鬼禁术你习了,不与朝廷为敌你干了,哦,我倒是忘了,你已经被逐出了唐门。” 慕十七口气淡淡,习惯性地吹了吹手指,颇为不屑他这股子坚持。 她知道他对唐门的这种执念,就好像一个怕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唐门的门规,你到底是谁?”五毒老祖瞳孔一缩,一脸的惊恐,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慕十七扯着嘴角挑了挑眉,放低了声音,只用两人能听清的音调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当初我断你三指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取你狗命。今日我就来兑现我的诺言,而你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唐门自己清理门户了。” “门主,门主!”五毒老祖挣扎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慕十七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已经开始不太耐烦了:“如果你还当我是门主,就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五毒老祖也就是唐宴,这会已经确定她就是唐门的门主唐十七,只有她才会有这样俯视众生,世人皆知我脚底踩着,我掌控着所有人生死的表情。 就是她,是她! “我,我,我从不敢背叛唐门,我还想回到唐门,我想回到唐门。” 也许人到了弥留之际才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五毒老祖那双骇人的眸子里留着泪,看向慕十七,双手颤抖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后颈处的伤口被撕扯到,露出血肉来,而他好像并不感觉到疼痛。 慕十七任由他噗通噗通地磕头,心肠再硬,也受不了他这一脑袋血的一甩就是满天飞的。 “好,我允许你回唐门。现在告诉我是谁要杀独孤宸!” 她慕十七应下了,有朝一日,她重回唐门,必然要给他个身份。 唐宴满脸泪水血水混合着,又给慕十七来了个大跪拜:“谢门主,谢门主。” “废话少说,是谁?”慕十七的耐心只是对独孤宸和独孤泊。与唐宴啰嗦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唐宴起身气喘吁吁,歪着身子倚在树上:“是,是个黑衣人,我曾跟踪过他,应该是离国楚家的人。这些人鬼都是他们给我送来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慕十七抬脚就走。 而唐宴这会完全是由着他自生自灭了。 他撑着的这口气,早就该咽下去了。 “十七,十七!”独孤宸紧跟着慕十七,一步也不落下。 这会危机解除了,高长河那边本来还打了鸡血似的人鬼,这会也变的失去了方向,到处乱撞,过了片刻居然自己软了下去。 让人赶快收拾干净,自己则快速进了院子,院子里的火还在烧的孜孜响。 而五毒老祖这会双目紧闭,倚在书上的脑袋也垂了下去,已经没了呼吸。 “哎呦,我的娘哟,这是谁干的好事,要烧了老子的窝吗?”高长河满身血气,提着大刀就冲了进来。 慕十七不做声,只顾抱着刚刚装着金蝉的酒坛子,见了一边没有被火势波及到的屋子。 大伙都被高长河这一声叫声喊醒,什么盆啊桶的齐上阵,把火给灭了。 本来就略显寒酸破旧的院子,这会更加狼藉了。 危险总算是过去了,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五毒老祖的尸体,慕十七让人用火焚烧了。 就算死了,他也是个带着剧毒的危险物。焚尸灭迹以绝后患。 那些高长河出生入死,自以为见过了大世面的手下,今晚可算是真正开了眼界。如果不是他们亲身经历,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些古怪的东西。 独孤宸一直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慕十七抱着酒坛子,想着怎么把这只金蝉收为自己用,压根没时间分神去看他。 全身心地去逗弄金蝉,待把金蝉妥妥地训好收到竹筒里挂在腰间时,才发现独孤宸躲在角落里满眼委屈地盯着她。 就那么直愣愣地视线撞进了他的眼睛:“怎么了?” 不会是被那些虫子吓到了,还没缓过神吧? “十七,香囊坏掉了!”独孤宸摸着空荡荡的脖子,嘴角一塌,紧紧攥着的手向她伸了过来,慢慢打开。 慕十七心底一酸,竟然是自己刚刚扯掉的香囊残骸,里面的药草和花苞还沾着碎草屑和泥土。而那皱巴巴的锦缎小袋子,这会裂了个大口子。 她那女红手艺,别说,纯自学。 人家学女红的时候,她学毒,人家女红稍有成的时候,她毒霸天下。 所以她极少做东西,这香囊还是为了应付独孤宸那比狗还灵的鼻子应急折腾出来的,可想而知那品相了。 她当时做完了自己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却不想他会这么宝贝它,被她毁了,他还眼巴巴地捡回来捧着。 “坏了就坏了,我再帮你做新的。”做那么十几个,让你挂一圈在脖子上。 慕十七自然说言必行的,这次是真的用了心思的,还挑战自我地绣了个花样。 独孤宸美美地捧着小香囊时还开心地大叫了声:“十七,你绣的小狗真可爱。” 慕十七默念:“那货不是小狗,是麒麟。” 高长河连着几日大战几场,觉得自己的热血都回来了,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呼哈呼哈地耍着大刀。 第105章 金蝉寻人 那一溜子站着的手下还适时地来点掌声和呐喊声。 慕十七折腾了一夜赶制出一个香囊还被人误认为是小狗,她还设计了几个姿势,卧着、踩着火球的、腾云驾雾的。然而她有感觉,她就算绣出来也是几只不同姿势的小狗。她这会觉得女红这么细致的活还真不适合她。 一个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提气,掌风凌厉,一根鞋拔子破窗而出,直挺挺地砸在高长河的后背上。 听见外面那声熟悉的咒骂声,慕十七挑眉,果然还是这些适合她。 “个老子的,谁偷袭老子,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 慕十七慵懒地身姿出现在院子时,还捂着嘴打了个哈气:“单挑不敢当,就当早上松松筋骨,扭扭胳膊腿吧。” 这院子虽小,却颇有生气,一大早的就攒着这么一大堆人,活力四射的闹腾着,连她的兴致都被带了起来。 高长河本来还很臭屁地表示:“老子不打女人。” 等被慕十七几招逼急了,举着刀背顽强抵抗时,才知道,这姑娘扭扭胳膊腿都这么强悍。 王爷这哪是解语花啊!是好一朵霸王花! 慕十七一身浅绿色衣裙,清新脱俗,头上没任何多余的累赘,就一支碧玉簪子挽着发。简单的打扮,在她身上却是比那些金银俗物还要好看。 身影飘忽不定的,给高长河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来了几巴掌。踉跄着险些来个狗吃屎。 “底盘不稳,步子太虚,刀法讲究的是以快致胜,你这手左手刀法瞧着招数生猛,实则还是有所顾忌。试着聚气与左臂,放松右臂,不要在乎你的右臂。” 慕十七啃开口指点他一两句,这要是放在以前,被指点的人绝对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高长河将信将疑,试着按照她所说的去做,果然觉得浑身的感觉都变了。 挥汗舒服后,让他头疼的事还没结束。 那些丢了尸体的,他还能把那些尸体残骸拼拼凑凑地送回去。可那些丢了儿子的,他去哪找个儿子还给他们啊! 闹的凶的,拖着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多势众的从他家巷子头堵到了巷子尾。 “怎么办?那什么五毒老祖都死了,照他那毒性,完了,那些小哥肯定早就死翘翘了,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高长河愁眉苦脸地对着慕十七狂吐苦水。 那番熟稔程度,那是把她当师爷看了。 “你说我要不不把那五毒老祖烧了该多好,拖出去,让他们随便骂,冤有头债有主的,对不?” “老子这个城主当的也失败!” ……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出门右转有口井,闭着眼跳下去,什么烦恼都解决了。 “让人去查查楚家医馆和学堂的事,我替你去把那些失踪了的人的尸体找回来。” 与其让他在这唉声叹气对生活充满怨念,不如让他去做点正事。 至于那些失踪了的人,以她对唐宴的了解,还有昨天唐宴那话里的意思,他很可能用他们的身子在养毒蛊虫。 他享受的是那种看着他们一天天被毒虫子侵蚀,慢慢变丑的快感。那么这些人有可能还活着。 而她有金蝉在,只要给它闻闻唐宴身上的气味就能找到他的老穴。 唐宴的尸体是被烧了,可昨天他依靠的那棵树干上的污浊血水还在,血水混杂着毒液。 高长河这院子里唯一一棵能看得过去的槐树就这么一夜之间死翘翘了。 “十七,去哪?”独孤宸挂着香囊一阵风似的立在她身侧。 “出去找东西。” “我也去,我也去。” “那里有很多虫子,恶心的黑虫子,白虫子,红虫子……”她真不是想要吓唬他,如果唐宴真的拿那些人养虫子,那她这次去看到虫子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再瞅了眼谈虫色变的独孤宸,她这是友情提醒,他要是还想跟着就别怪她没事先打招呼。 独孤宸嘴角蠕动,咽了咽口水,表情那叫一个纠结啊! 心底两个小人在吵架,最终那个跟屁虫独孤宸获胜了。 “没事,我不怕!” 慕十七见他一脸的视死如归,还挺着胸脯表态,失声笑出。 雀鸣和高长河的人一早就出去把整个丰城绕了个遍,那些江湖杀手不管死活,基本上都被她们这几天清理了个干干净净了。 连五毒老祖那样的角色也被她们收拾掉了,这青天白日的那楚家应该暂时生不出什么幺蛾子吧。 两人换了身简单的便装,跟着小金蝉出了高家院子。 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独孤宸撇开那个虫子的心理阴影,对于能出来溜达这件事,还是一脸的兴奋的。 金蝉的速度极快,嗡嗡地挥动着翅膀,好在两人轻功绝佳,一点地几个起落,倒也能跟的上。 慕十七知道唐宴已经心理变态阴暗不正常了,却没想会扭曲成这样。 偏僻的荒山野岭上有几个孤坟,孤坟外有十几口黑漆漆的棺材。而金蝉这会就停在其中一个棺材上,停止了嗡嗡声。 慕十七屏住呼吸,耳尖动了动,能听到棺材里细微的声响,是人的呼吸声。 不做多想,一个抬脚踹开棺材盖子。 独孤宸兴奋地探头去看,然后整张脸绿了,扶着棺材边摸着胸口,指着棺材道:“十七,虫子,好大的虫子。” 慕十七颔首,倾身过去,站在棺材的边缘,扫了眼里面的情况。 一个挺俊俏的小哥,直蹬着双眼看着她,身边窝着一只大虫子,手脚被都金丝线缠着,整个人一脸的恐惧。 “呜,呜,呜……”舌头不知道怎么了,呜呜呜地就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慕十七探身进去,一把就把人揪了出来,扔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又陆续踹开其它几副棺材,把里面的人都拽了出来。 这些人现在的情况不一,有的身体里的蛊虫作怪面部已经开始变异,有点情况好些,只是面色苍白而已。 慕十七挨个地给他们解去束缚,摸了脖颈解了哑穴。 第106章 三尸蛊虫(二更) 有个面色好些了的公子,徐徐地弯腰行了个谢礼,视线盯着她看的脸,又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碰的脖劲处,俊脸微红。 独孤宸知道十七是个大美人,可他就是见不得别人这么盯着她看,一个箭步向前,把那人的视线挡住。 还恶狠狠地蹬着他:“不准看!” 慕十七有些微楞,这家伙现在玩的是哪一出?这孩子气的表现,完全是独占欲在作祟。 慕十七见他说话有些气短。不顾独孤宸的坚持,上前又替他探了脉,漂亮的眸子微微眯着,像只慵懒的小狐狸。 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近在咫尺,那公子的脸更红了。 “你倒是个命好的,那毒物没来得急给你喂虫子。”慕十七挑唇,绽放出一个淡淡的漂亮的笑。 让人仿佛忘了这里是地狱般的存在。除了那人,其它几位公子也忍不住向她看去,人在黑暗的绝望中呆久了,突然有人带你重回光明,而这个人还是个仙女一样的人儿。 大家难免会多看几眼,谁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姑娘。 独孤宸戳着自己的手指,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十七,我们回去吧。” “嗯。”慕十七点头,她一个人也搬不动这些人,既然人都找到了,回去让高长河来抬就成了。 独孤宸突然又来了精神,态度转变的极快,一脸的明媚就去拉慕十七的胳膊。 众人本就对他们两一头雾水,这会又突然来突然走的,完全不适应。 再看看这周边的环境,难免心生寒意:“姑娘,姑娘,能带着一块走吗?我爹是丰城的王员外,你若是救了我,我爹一定重重有赏。” “然后呢?”慕十七掏了掏耳朵,有些无语。 拼爹呢? “姑娘,我爹是这城里的大富,你带着我一起走,我让我爹送你白银万两。” “所以呢?”慕十七挑眉。 跟她谈钱? “姑娘,姑娘,仙子姑娘,您带我走……” 慕十七瞧着这一个个胆小如鼠瑟瑟发抖的模样,都跟怂包似的,再看看一侧的独孤宸,突然觉得同样是男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以他五岁的心智,居然能对敌时领悟不乱,比这些心智成熟的大人还有有胆量。 眯着眼灿然一笑:“独孤宸,我们走!” 脚下的步子轻移,刚踏出一步,就又听独孤宸在那边大叫:“虫子,十七,有好多的小虫子。” 他脚下是一个坟堆,坟堆上的土较新,这会那土堆上正往外爬着一只只的小黑虫子,而独孤宸则是一边跳脚一边大叫。 慕十七飞身过去,把他扯开,自己则是盯着那些小黑虫子看了半天。 “三尸蛊虫。”她脑子里的那些虫子画面早已深存,看这虫子一眼,就能辨识出它们的种类习性。 三尸蛊虫,苗疆七大蛊毒之一,养蛊的饲者,身体内带着三尸虫的母蛊,而这蛊虫在人的身体里越长越大,那人的肚子也会越来越大,整个人的身体肿胀。 母蛊一年内可产出小蛊虫,所以这底下的母蛊应该最起码有一年的寿命了。 慕十七眸色转深,覆身在土堆上静心去听那地底下的动静。重重的呼吸声隔着土层传来,下面居然还有个活人。 直起背,徒手掰开一截子断木,插入泥土一掀,尘土飞扬。几个来回下去,就露出了一截子漆黑色棺木背板来。 独孤宸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咦了一声。 慕十七微微用力,徒手就把那棺木盖子给掀开了,惊呆了身后一票柔软公子哥。 那黑色棺木盖子轰隆一声飞出去,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厚重的尘土。 慕十七定神看向棺木,里面躺着一个肚子鼓着的胖子,一双眼睛里带着怨恨,渗入骨髓的怨恨,一股子毁天灭世的怨念透过他的眼睛传给了她。 手脚上除了金丝甲线,还有手指粗细的玄铁链子拴着,整个人挤在那黑棺材里,居然会显得那棺材有些拥挤。 而那些三尸虫子的幼虫则是从他那嘴巴里向外爬出。 他嘴巴被人用铁架子撑开,露出黑洞洞的一个口腔,虫子自顾地从那黑洞里爬出,然后顺着棺材板往外爬。 慕十七一掌推开正要凑过来的独孤宸:“别看!” 就他那对虫子的忍受力,非得把昨晚吃的晚膳都吐出来不可。 独孤宸乖巧地立在一边,压住心底的好奇。 观察慕十七刚刚的表情,好像很严肃。 慕十七压低身子,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那张美的出奇的脸渐渐靠近,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与恶意。 表情自然的就好似她面对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手里的匕首举了起来,划向那人手上的玄铁链子和金丝甲线,在那人的错愕下,替他松了手脚上的束缚。 “五毒老祖已经死了!你如今想要报仇也迟了一步,收起你那眼神,这里没有你的仇人。”声音清凉干脆,却带着毋庸置疑。 那胖子估计躺的太久了,这会手脚已经很僵硬,费力地想要起身,却由于身体太肿了,而重重地又摔了下去。 慕十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他伸出了手。 那人虽已经肿胀的看不出以前的长相了,可那双眸子却长的异常的好看,黑黑的宛若上好的透亮的琉璃珠子。 而这会他那琉璃般的黑眼愣愣地盯着慕十七那只白净素雅的手腕,缓缓抬起自己粗壮的手指,抓了过去。 借着她的力道终于坐了起来。 独孤宸这会才得以见到这棺木里的真面容,瞧见是一个胖子,掩盖不住心底的吃惊盯着他瞪圆了双目。 那人坐起后就松开了慕十七的手腕,盯着自己那丑陋异常的手指再看看她那白净粉嫩的指头,只感觉自行惭愧地把手缩到了身后。 然而他那全身上下又有哪里还能见人的。他又能像只乌龟的缩到哪里去?睡在这棺木里长眠地下? 那些害他的人都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他为什么要死! 以这种该死的样貌去死! 慕十七不懂他这会内心如此百转千回地想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己这会把高长河交代的事给办完了,可以领着独孤宸回去了。 第107章 有的是钱 她顾着独孤宸已经够费神的了,扫了下那些充满期盼的眼神,她可不想拎着这些身体里藏着虫子的世家子们招摇过市。 高长河一听她回来了,那是一路大跑迎上去的。 慕十七给他报了个方位,然后他就屁颠颠地亲自带人寻了出去。 慕十七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驾几辆马车去!” 那十几个人,一个个跟软柿子似的不是躺在那,就是趴在那的,他们要是靠抬的,估计能累死。 于是高长河把能用的马车都用上了,结结实实地拖了四大车人回来,那胖子一人就占了一辆车。 慕十七听说那场面颇为壮观,谁家的儿子谁家来领走了,那哭声整个传遍了整条街道。谁能想失踪了这么久的人还能活下来。 然而那个胖子一直躺在马车里,没人认领。 于是咱们热爱百姓的高城主就把人给带回了自己家里。 “高长河,你这院子里还有空屋子吗?”鹤羽忍不住问道。难道他那小塌都得割让不成? 高长河憨笑道:“还有个柴房,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你一管辖十来万人的城主,活成这样也不容易啊?”鹤羽瞧他那寒酸样,唉声叹气地从自己的小金库挪了点出来给他。 能在安逸生活中,好保持着这般节俭的美德的,少之又少,他简直就是国宝。 独孤宸也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他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就全部扔给了高长河,可把鹤羽急坏了:“爷,你得留着点本钱娶娘子。” 高长河感动归感动,可宸王的钱,他可不能拿。 “咱救命恩人住咱家是给咱面子,要是谈钱多伤感情啊!” 鹤羽瞪他:“那你把我那钱拿来,我怕伤了咱俩的感情。” “别,别,我们两的感情岂是这金钱能衡量的!对了,你抽空去帮阿苍看看去,他那双脚到底怎么了?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你不知道,他身子,抬起来有多费力。” “阿苍?”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阿苍呀? “就那坟堆里挖出来的胖子。”高长河粗人,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 鹤羽作为一名被世人信奉为神医圣手的医者,这事容不得他拒绝。可他被慕十七打击的自信心就剩下一点点了。 也只能抱着去试试看的打算。 谁想这么一看,又被打击了,脉象他摸不准也就算了,他居然不清楚他腿脚好好的怎么就不会走了。 摇头:“这还得请教慕姑娘。” 而慕大神这会又被高长河给堵在了屋子里:“慕姑娘,慕姑娘,那什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慕十七对他这死皮赖脸的性子可是摸的一清二楚,这会瞧着他装可怜拿衣角蹭眼睛也只当没看见。 “慕姑娘,那楚家人我替你盯的死死的了,就是谁去了个茅房,我都替您记着呢,您看要不,去帮那些人瞧瞧吧。” 他以为把人找回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完事了,谁知这一家一家的还没到半日消停就又找上了门。 说是自己的儿子肚子疼,吐虫子。要死要活的! 有的说,自己儿子肚子里有条大虫子,还是只活的。 他就说有病找大夫去吧,找他也没辙啊! 可人大夫摇头,一般的大夫谁会治这蛊毒啊!所以只能找慕十七这不一般的大夫来了。 慕十七其实就想让那些个鼻孔朝天的少爷们吃点苦头,唐宴造下的孽,她这个当初放过他一条生路的门主,多少要附带点责任。 而那些个毒蛊虫母虫,怎说也是苗疆的东西,就这么放在这些人肚子里,谁知道会出什么差池。 她早就做好了帮他们驱除蛊虫的决定,只是她这人向来不喜欢那么主动罢了。 高长河那张脸都快哭了,他一心想做个人人称赞的好官,可好官的代价就是屁大点的事都他娘的往他身上摊。 别看他长得这么彪悍,在战场上他敢举刀向着敌人,可对着离国的百姓,他一直以来都是笑脸相迎。 而慕十七并不觉得独孤宸要交给他的爱民如子是像他这样不知拒绝。 目光冷冽,灵动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寒气:“把人都抬进来,放院子里,我待会出去。” 高长河没想自己这张老脸还挺管用的,却不知慕十七将要给他上一堂意义非凡的课。 人都按照他的吩咐抬进来,这屁大点的院子这会可真是人挤人。 有的直接抬来了软榻,周围丫鬟小厮的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当这是自己家后院呢? 也有稍微低调点的,搬了个躺椅来。 慕十七心底就呵呵了,这一个个地当她傻呢?那些个虫子就算再活跃,也没到手脚都废了的地步。 瞧那柱子上倚着的胖子没,那才叫中毒已深。三尸蛊的虫在肚子里一年以上还能活着,她都得佩服他这生命力。 她越过那一层层地障碍,停在一张竹席边,看着颤颤巍巍的老汉还有那竹席上躺着的年轻男子,弯身蹲了下去。 探了脉,就指挥熊哞把人直接搬进了屋。 那些个豪绅大富看傻了眼,想要上前,却被熊哞那小山似的身板吓的不轻。 片刻就听见屋内一阵剧烈的呕吐声,接着就见那老汉扶着儿子走了出来,那小哥面上带着惊喜,一步一个回头礼貌地向慕十七和高长河答谢,又弯腰向熊哞致谢。 这情况,不用多解释,大伙都清楚了。 那些个大富还不拼了命的往里挤:“女神医先救我儿子。我有黄金万两。” “独孤宸,拿你怀里的那堆纸给他看看。” 钱?黄金万两她都嫌弃重。 独孤宸把一早没塞出去的一沓子银票全部都抓了出来,在那人眼前甩了甩。那表情是相当的到位,看吧,钱,爷有的是。 那嚷嚷着的要拿钱砸人的,这会消声了。 “十七想帮谁看就帮谁看,谁再嚷嚷,本王就砍谁脑袋!”独孤宸端起宸王那架势出来,完全震慑全场。 那些人不敢在他面前嘚吧嘚吧的,只能转攻高长河这个老好人。 “高城主!我儿子可是我们家独苗啊!” “我知道,我知道。” “我儿子如果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 第108章 人生一课(二更) 慕十七突然盯着他开口:“好,我先治你儿子。把人抬进来。” 屋内飘散着浓重的草药味,鹤羽在一旁那双眼睛紧盯着慕十七,准备从她那偷师学那么两手。 然后就见她冲着那刚刚叫唤着儿子要不行的老头道:“你儿子这蛊毒深入骨髓,要想救他,必须换血。你想好了咱们就开始。熊哞把刀拿来,再端一个盆来,我给他放血。” 那人打了一个哆嗦:“什么开始?血?放我的血吗?” “你的儿子,自然是要放你的血,你不是说你儿子死了,你也不活了吗?那正好,拿你的命去换你儿子的命。” 慕十七口气淡淡,就好似那不是一条人命。 熊哞健硕的身子往那人面前一站,撸起袖子就要执行命令。 那人吓的脸色惨白,忙着摇手:“不,不,我不想死,别放我的血。” “那你儿子的命还要是不要?不要的麻烦就赶紧的出去,别耽搁了别人的救治。”慕十七眼神犀利地注视着他。 不错过他脸上那缤纷的表情。 “治,我治!我花钱去买,你等着,我有黄金万两,谁愿意换血给我儿子,我给他黄金万两。” 那人急着挤出屋子,在院子大喊。 慕十七盯着高长河那震惊的双眼,缓缓开口:“瞧见了没?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在战场上,人命在他眼里就是用钱能买到的。独孤宸让你爱护百姓,并不是让你保护像他这样自私自利以为有钱就能买卖一切的商人。” “如果是你儿子,你愿意牺牲自己救他吗?” “我愿意!”高长河毫不犹豫。 慕十七吃吃一笑:“瞧见了没,他不愿意,他这样的人爱自己胜过一切,如果有朝一日大敌逼近,不用怀疑,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背叛大家。” “我……”高长河哑语。 “战场上厮杀过的,总会觉得这太平盛世来之不易,可你难道不明白,一个城的兴亡并不仅仅是你这个城主能控制的。是要百姓齐心,是要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到时候,你一己之力能救这城里几人?” 她只是想要他认清,什么才是现实。 慕十七很少说这么多长篇大论的话,只是她不想这对独孤宸有这重要意义的丰城,毁在高长河这柔情蜜意的治理下。 “慕姑娘!我错了。” 看向院子里,那些无病呻吟的富家子弟,再看看那位独身一身依靠在墙角的阿玄,他一直在给自己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梦境里的丰城,没有饥饿和寒冷,大家丰衣足食生活美满。 而他看到的全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慕十七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高长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为官者为民,并不是他所理解的为民。 棍棒底下出孝子,而治理百姓他只是一味的袒护他们,纵容他们,总以为又不是战场人,哪来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人。 却不想这样治理下的丰城,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慕十七这些道理也没人教过她,只是她慢慢就悟出来了,不管是她以前的铁血政策,或者是高长河如今的柔情政策,都不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 那人在院子里挥金万两,却不想高长河这会已经转变了心态。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别污了我的院子。” 慕十七笑着点头,今天玩也玩够了,看看院子里那一群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的人,还是赶紧地解毒把这些人打发走吧。 鹤羽都准备好了纸笔,等待着记录她神乎其乎他听都没听过的换血大法。 谁料这姑娘只是在匡人而已,把高长河训的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然后拿了一堆催吐的药和银针,就把人给弄好了。 他唯一长了眼界的就是那一只只恶心的还活着的大虫子。 “你说苗疆这些人是不是闲着特无聊,所以才养着虫子玩呀?” 熊哞瞥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这会才闲的特无聊,要不养条虫子玩玩?” “你熊大个,你居然敢挤兑我。咱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了?小心我心眼小记恨你,找个姑娘陷害你。”鹤羽踩人痛楚可是毫不手软的。 慕十七折腾了好半天才把人都送走了,扭了扭脖子,出门就对上窝在角落里的胖子阿玄。 信步走了过去,问道:“你的家人呢?” “死了!”低沉的声音能听出已经多日没有开口了。 “那你想死吗?” “不想!” “为什么?一个人不孤单吗?为什么不想下去陪他们?” “因为我不能看着仇者快!我要活着,纵使像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我也不要看到亲者痛仇者快!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死呢!比他们活得还长久。” 哈哈哈哈,阿玄仰天长啸,可那笑声里的凄楚又有谁知道? 可慕十七却能感知到他的内心,以及明白他此时的坚持是什么。 就犹如当年的她,爹娘死了,可她却要活着,活得好好的,等有朝一日羽翼丰满,长出了爪牙,要把仇人一个个地撕碎。 “好,那我救你。”眉目如烟,声音清冷,却宛若一颗石头砸进阿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你,你救我!”他都这副德行了,还能救吗? 看着一天一天肿胀的肚子,他如今连翻身都废力了,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肚子那只恶心的大虫子每一次蠕动的轨迹。 手脚无力,连吃喝拉撒都要靠着别人来帮自己,他不会忘了那棺材里那股子恶臭与黑暗,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里了。 “五毒老祖在你体力养的是三尸蛊。养了应该不下于一年吧!蛊虫十天活动一次,每次宛如有人在你肚子拿刀割肉一般。不过你倒是个能忍的。” 慕十七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个笑。眼里不是讽刺与厌恶,那话倒像是夸赞。 阿玄那张鼓起来的脸上表情都不自然了,只有那眼里的惊讶真真实实。 “别把嘴巴张那么大,小心蛊虫再出来,满院子的跑就头疼了。”慕十七瞅了他一眼又道。 阿玄吓的紧闭着牙关,连话也不敢说了。 慕十七瞧着他那如临大敌的表情,又吃吃地笑出了声,还真是个不经逗的胖子。那张球一样的脸还有那圆滚滚地肚皮,再配上他那双充满冤仇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逗。 第109章 打的算盘 慕十七嬉笑过后,换了一张严肃的小脸。 “你该知道你与他们不同,他们那虫子还没在肚子里生根。你这肚子里的大家伙可是已经在里面安家了。他们的那些个方法,在你这压根不管用。”慕十七事先给他提了个醒。 谁知阿玄还没待她说完,眼睛又浮起一片愁云。 慕十七这会只能从他眼睛里读懂他的情绪,他那张脸肿胀的看不出任何表情,长期的蛊毒人生活早就把他折腾的只能靠眼珠子活动了。 “不过,算你命好,你这三尸蛊我能治。”远的不说,这整个离国有几个能把蛊虫从饲养者身体里引出来的,她慕十七去叫他大爷去也成。 养蛊虫者,与腹中虫子同生同死,你死则虫死,虫死你也活不成。 然而,这是那些没本事的人自以为的法则,可这一套在她这里完全是废话。 法则!她慕十七就是蛊毒界的法则! 也得多亏她闲得无聊把唐门藏书阁里的那些独本藏书都翻了一遍,且这记忆力挺架势的,有本书上就专门讲了解各种毒蛊的方法。 而她当时只是抱着看着玩的心态,没想到这会还能用的上,所以,多读书还是好的。 蛊虫在人的身体里生根,就很难再引出来了,虫子会把人的腹部当做自己的窝,特别是异常懒惰的三尸虫。吃了睡,睡了吃,一睡十天,睡完了再吃。 而你必须要摸清它的习性,就是它在什么时候再次醒来,然后在身体外放着它喜欢的东西引诱它,不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然而操作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有的虫子喜好甜甜的鲜血,有的虫子喜好花粉就好似那只金蝉。有的虫子喜好恶臭,腐烂了的东西。 而这三尸虫的喜好最为奇葩。 “什么?尸体!!”高长河忍不住大喊出声。 “嗯,尸体最多的地方是哪儿?” “义庄!” “好,待他腹中虫子苏醒那日就去义庄。”慕十七看了眼胖子阿玄,立刻做了决定。 阿玄倒是没有高长河那股子被吓坏了的表情,在他看来,只要能治好他,别说义庄里的尸体,就是是让他躺在尸体堆里,他也乐意。 他都快被自己恶心死了。 高长河的人把楚家人盯得死死的,却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雀鸣也没闲着,充分发挥了他宸王小眼睛的本领,整个丰城到处能看到他探头探脑的身影。 高长河那些手下自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他这专业做探子十几年,那双眼睛比常人要犀利的多,别人看不见的他能看见,别人看的见的,他能看出个花样来。 雀鸣出去没日没夜的溜达了几天,还真别说,真就给他发现了一些异常。 “先说医馆,打着悬壶救世的名号,做义诊。表面倒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看诊、抓药都不要钱,百姓们自然都喜欢往那去。每天都是排着一大条长龙,我在这医馆是没发现什么不妥。可我跟踪那些病人回去,却发现,只要在义诊看完症的病人,他们都会给病人开一帖子药,而喝完了药的病人隔天就能生龙活虎的,我带了些药渣回来。” 鹤羽抓起药渣在眼前过了一遍,又闻了闻。与慕十七对看了一眼。 “这药里加了很大剂量的禁药,这么个治病的方法,完全是提前消耗人的寿命和元气。” 慕十七也把视线落在那药渣上,清楚地分辨出里面的几味药,每一味分开看都很正常,可混着一起却极为霸道。 那些身体本来就虚弱的人,短时间服药可能会转好,然长期服用,就会上瘾,一旦停止服用,就会浑身乏力,精神暴躁。提前耗空了的身体,很容易枯寂而亡。 “庸医!”高长河自动地凑过来,啐了一声道。 慕十七摇头:“并不是庸医这么简单,你也听见了,是所有人,他们每一个医馆对待所有病人,都用这帖子药。我想他是想要在这丰城闹出什么大事来?” “我这就去端了他的医馆去。”高长河前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慢着。”慕十七叫停他:“你这时去了无非是打草惊蛇,他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开错了方子,一句话就抹过去。而那些人的服药时间还很短,这会还看不出严重的后果。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立刻揭穿他们,而是转明为暗,部署好一切后再一举端了他们,让他们再难翘头。” 打的这帮乌龟孙子滚回自己的壳里去。 高长河立刻撤回步子,问向慕十七:“怎么个部署法?我全听你的。” 被慕十七那番训话后,他就觉得慕十七若是个男儿身,就凭着她这份大智谋,还有对世事看的这般透彻的灵性,绝对青云直上,拜相封侯。 所以他愿意听她的,也明白了为什么鹤羽他们会以她一个女人马首是瞻。 “听他继续说。” 雀鸣又接着道:“学堂也是全部免费的,每个学堂都包吃住,条件还不错。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夫子,并不是简单。教书育人的夫子又不是教场里教习的教头,缘何会一身精湛的武艺。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来才发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选一批根资不错的孩子去游学,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被送到楚家主家去学习的机会,一个个都挤破了脑袋往里钻。” 高长河稳住屁股蹲在凳子上:“这便无不妥啊!那楚家是大世家,能得他们青眼得,自然会高兴,想着自己的孩子能有朝一日光耀门楣。”这事有什么说不通的?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分析道:“一般启蒙的学堂都不会教习武修。而很多世家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都会培养属于自己的暗卫和杀手组织,培养顶级的衷心的暗卫则会选择记忆力还不健全的孩子。杀手里的那些顶尖的,可不是一朝就成的,那都是在杀了几千几万个同伴后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而他们被组织控制,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自己的主子。” 第110章 她出手了(二更) 高长河面色大变:“你是说,楚家在丰城利用办学堂的幌子,其实是在寻找那些有不错根基的孩子,把他们培养成杀人工具?”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可对慕十七来说却完全不陌生,因为她就是那个顶尖的踩着别人尸体上位的人。 “你应该知道楚家在全国各地都在做善事,我曾被王爷安排去查过他们,那些学堂多半不会超过两年就关闭了,那是代表他们选够了人。”雀鸣道出楚家的黑暗面。 什么大善人,活菩萨,那楚家家主就是个伪善,就连他那白莲花女儿也有背后一套的丑恶嘴脸。 “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丰城却不是他说动就能动的。”高长河怒道。 慕十七真想让鹤羽开几贴药给他败败火,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勇敢地面对世上的黑暗面。 “怎么管?”她反问。 “我端了他的狼窟。” “行,你去,我坐看你被百姓的烂菜帮子砸回来。”慕十七调整好坐姿,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高长河其实也就是急的蹦跶蹦跶,让他独臂举着大刀出去耀武扬威的砸场子那事,他还真没干过。 “我全听慕姑娘您的,上刀山下火海,你说怎地就怎地。”一脸的愤慨,却知道这事急了还容易坏事。 慕十七沉着地吃着葡萄,那边独孤宸把最大最圆的都搁在了她面前,一个个葡萄水亮亮的,甜得想要咬掉了舌头了。 “首先要毁掉他楚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没人相信那医馆和学堂里,任由他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 看见没?这才问题的重点。 端了医馆和学堂,人家可以再建,可若是名声坏了,那就不仅仅是丰城一个地方的事了。 她就是要毁了他楚家的伪善,让他在离国失尽民心。 “怎么毁?”高长河懵懂地一问,他是真没干过这些事! “雀鸣,把你查到的关于楚家在别的地方收揽孩子去做杀手的消息都放出去,最好添油加醋一番,那些送走了孩子的百姓自然会半信半疑。高长河你接着就带人去楚家学堂里要个交代,那边交不出人来,你正好可以借此发难,把事情闹大。” “至于医馆的事,就由我和鹤羽去办。” 她自然有本事让它开不下去。 消息一放了出去,果然只肖半天的时间,就闹的沸沸扬扬。楚家本来在这丰城就做足了样子,那是人人提及就要竖起大拇指的。 而百姓们吃好喝好,茶余饭后总喜欢聊聊这些大世家的八卦。 鹤羽和雀鸣被慕十七安排以重任,易容后混迹于各个酒楼饭庄,花楼面馆的。再绘声绘色地宣扬一番,简直跟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嘴皮子越说越溜,那趋势简直是要抢盛京红牌说书先生的饭碗。 而慕十七这边也开始了对医馆的对策。 独孤宸端着个小墩子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地看她做事,大手拖着腮,一声不吭的。 慕十七发现了,他只是对着她的时候才会十七十七的叫不停,平时鹤羽想他多甩一个眼神都得看他心情,更别提跟他讲话唠嗑了。 鹤羽还曾笑道:“咱王爷的高冷大概是从小就存在的。” 瞥了眼视线长在慕十七身上的独孤宸又道:“遇到慕十七就只剩下身高了。” 而如今独孤宸曲着大长腿蹲在她身侧,漂亮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黑亮的眸子盯着她瞧。 “看什么呢?”慕十七手里的动作没停。 独孤宸答的认真:“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没好气地道。 “十七哪里都好看。”又是那一脸的真挚,再配上他那张脸,慕十七可耻地又脸红心跳加快了,转脸不再看他。 他这样的再加上他这身份,若是心智正常的话,指不定多少姑娘被他骗了去呢。 就算他以前一脸生人勿近,还不是照样地引着那些世家嫡女跟蜜蜂见了花朵似的扑上去。 她那会还曾想过,他这般冷情的人若是真心的爱上一个女子该是什么样?刻骨铭心的疼爱,娇宠到了极致吧。 越是像他这般不轻易动情的人,爱上了便会炙热情深。 就如她爹爹一样,唐门最冷酷无情的存在,冷血到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在乎什么东西了。 可当他遇到了娘亲,便瞬间变了个性子,宠妻宠到了极致,为了娘亲放弃一切归隐山林。 他会用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去换那女子一个笑,他会用生命去守护这个女子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想到他总有一天会对一个女子这般深爱入骨,她的心会忍不住隐隐作痛呢? 那时就不再会有一个跟在她身边一直叫唤着“十七,十七。”的男子了吧。 他的眼里不会再有她,他的心里也不会只想着她一个,念叨她一个了。 慕十七觉得自己快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逼疯了,许是一个人孤单久了,突然有个这么依赖你的人陪着你,就把照顾他当成了一种习惯。 她与独孤宸并不是他缠着她,而是她如今也适应了他的这般存在。还上了瘾,挥之不去。 挥开脑海中这些杂念,用心地去做手上的事,纤细白净的手指搓揉着手里的药丸,很快一颗颗圆滚滚地药丸就出现在了她掌心中。 独孤宸见她又不搭理自己了,也不敢再出声,怕她一个不开心嫌弃自己太吵了,把自己赶出去。 他就想这么安静地陪着她就好。总觉得看着她,自己的整个心都是满满的。 他看不懂她们所做的事,也不明白她们整天在忙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只要听十七,看着十七,陪着她就成了。 他没有太大的是非观念,一心只认慕十七。就算她让他去杀人放火他也不眨一下眼。 慕十七拿他当独孤泊第二看待,整日藏着护着的,别说亏待了他,就算是谁敢对他大声说话,也能招来她一顿横眼不悦。 鹤羽他们光荣地完成了任务,一路嬉笑着回来了,十分好奇慕十七准备怎么对付那医馆。 第111章 神医踢馆 “什么?又是我出马?凭什么?”鹤羽说的嘴唇都干了,还没来得急喝口水呢。 就被一个天雷击中,“是因为我太俊俏了?还是爷全身都是戏?” 慕十七没摆好脸给他,淡淡地拿眼瞥他,翘了翘唇角:“你不是那什么神医鬼手吗?踢馆这事自然非你莫属。” “是医毒圣手,谢谢!”他就不信她那记忆力那么好,会不记得他这么响当当的称号。 鹤羽也只是发发牢骚,该做正事时,他可是毫不马虎。 慕十七一顿解说后,聪明如他,立刻就懂了。 她的意思是,让他以神医的身份去挑事。 “瞧见了没,这事还真得我去做。”熊大个、虎大壮、还你个长舌鸟,谁都干不了。 这神医的身份,他压根不用装,本色出演,往那楚家医馆面前一站就是一活生生的神医。 按照慕十七的计划,他直接能横踢一条街的医馆,亲姑娘哎,我是医术压倒一座城好吗? 他往楚家那医馆小庙这么一站,自顾地报上姓名:宸王府鹤羽,前来赐教。然后跟医馆的大夫来一番激烈的关于医术的讨论,用自己厚实的医术知识碾压他们。 接着指出他们药里有毒物,借着前几日五毒老祖的事件,宣扬一下恐怖气氛,然后大伙将信将疑下,亮出自己的解毒圣丹。 以自己神医之名起誓,服下丹药就会排出虫子来,不信你们自己试。 于是有些胆大的怕死的就尝试了,第二天就真的排出了虫子来。 至于其中原因,那只能是慕十七姑娘的聪明才智又发挥了作用。那些所谓的圣丹里早就被慕十七揉进了蛊虫。 而这些蛊虫触酒水才会激醒它们,也就是吃进了肚子,才会活起来。至于为什么,你问他,他也得问慕十七。 而慕十七向来懒得解释这些事。 他的理解就是,苗疆蛊毒博大精深。 就算当场有人想要验药丸,也查不出其中端倪。 鹤羽心底各种雀跃,这姑娘真的连这一茬都算出来了,果然如她所料,那楚家的大夫一脸不服气要看药丸。 鹤羽嗤之以鼻,他这神医都看不出那药丸的玄机,你一江湖大混子,能看出个什么鬼来。 “怕有毒?行,我鹤羽行医救人从不强迫你们,你们去盛京打探打探,御医院的那些老家伙还得叫我一声师祖爷爷呢。爱吃不吃。” 收回药丸,准备打道回府。 于是观望着的百姓们骚动了,这可是享誉全国的神医啊,跟楚家这些个大夫压根不在一个等级上。 就有人嚷嚷着:吃了这药丸就算治不了病,也能延年益寿。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鹤羽散光了手里的药丸,完事后回去坐等看明天的热闹了。 第二天整个丰城都沸腾了,那些听说的故事一个个精彩到他都想拍手道好了。 “楚家的医馆被砸了,大夫都被围了起来。” “听说,那神医的药真的逼出来了虫子,哎娘哟,还都是活的。” “不行,我也吃了楚家那坑人的药,我肚子是不是也有虫子啊!” …… 慕十七也就是动动小手,就把楚家经营了几十年的形象戳了一个大洞。 丰城这事跟长了翅膀似的飞传了出去。临近的几个城镇,凡是有楚家医馆学堂的,那都是成了众矢之的,官府和百姓都产生了怀疑。 再加之慕十七故意让人放出去的各种消息。楚家这次可真是有的受了。 不动用任何武力,就这么的解决了高长河忧心忧愁寝食难安的大事,这慕十七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然,狗急了还能跳墙呢,这楚家家主被逼急了,终于从他那老鼠洞里爬出来了。 这会慕十七在院子里陪着独孤宸玩袖箭,那棵被五毒老祖毒死的老槐树,如今已经千疮百孔了。 独孤泊坐在小椅子上,也学着他们举着慕十七给他做的小袖箭,玩的开心,小袖箭威力不大,射程很远。 独孤泊胳膊没什么力气,拉弓射箭都不太可能,这东西大大弥补了他不能拉弓射箭的遗憾。 还曾经豪言壮志,扥长大了就带着这个去杀敌。 慕十七也没打击他,如果能把这袖箭练得出神入化的,那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如果撇去他们手中那彪悍的杀人暗器,这副情景简直暖化人心。俊男美女嬉戏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童撅着嘴笑容如阳光。 “爷,楚家的家主求见。”雀鸣从外面飞身进来道。 “楚家家主是谁?”独孤宸俊眉一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如今他不知怎么了,在慕十七面前那叫一个和颜悦色,一对上了其它人就整个一臭脸大冰块。 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你,你完全不会以为他的心智只有五岁。雀鸣这会就被他盯得浑身发毛。 慕十七道:“一个坏人。” 她形容的极简单,独孤宸如今心里还就只是坏人好人之分。只要告诉他,那个人是坏人,他自有他面对的方法。 慕十七也第一次见这位传说已久的楚家家主,与慕钦的阴狠不同,这楚行长着一张极为俊俏的脸,明明是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偏偏看着像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楚白莲的长相毋庸置疑地是遗传到了他的。 一脸的和睦,身姿气派看着都不像是坏人。 然而,坏人又不是看长相。 那双眼睛盯着慕十七看了一眼,而后礼貌地向独孤宸行了个大礼:“楚行见过宸王殿下。” 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的,那脸上的笑瞧着跟春风似的。 实则…… 慕十七一想到他对独孤宸下的那些暗手,那眼神就充满了杀气,毫不客气地看向楚行。 楚行也是武修之人,对杀气这类的东西能立刻感知到,何况慕十七还这么毫不遮掩,对上她的视线,心底微动。 他自问没见过这个女人,为何她要这么看他? 独孤宸既然认定了他是个大恶人,那就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冷着一张俊脸。 第112章 苦肉之计(二更喽) 楚行一直装着一张和颜悦色的面具待人,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偏偏这话,在慕十七和独孤宸这就是个屁话。 “楚行此番来是要感谢王爷替楚家揪出祸害楚家的害虫的,那丰城医馆里的几个大夫,我已经处置过了。”楚行见她两都没说话,又带着笑一脸的诚恳道。 慕十七轻笑:“楚家主的意思是那下毒蛊虫在药里的事你是不知情的吗?” 楚行见她突然转脸带着笑,表情里带着试探问:“这位姑娘是?” 一直听人报说独孤宸身边有个漂亮的女人,后来登丰城的探子回来报,说是独孤宸的宠姬。 什么时候独孤宸有这么一个宠姬了?不过这个女人的样貌确实能当得起宸王宠姬的身份。 这姿色与身段气质比他那闻名天下的女儿还要出尘几分,再加上这缥缈灵动的嗓音,难怪连冷情的独孤宸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绝对有这样的资本。 敢在独孤宸面前先开口的,看来独孤宸对她真是极其娇宠的。 再看看独孤宸现在的表情,看着那个女人一脸的柔情,哪有半点鬼王的骇人架势。 慕十七知道楚行这是在试探,试探自己,也是在试探独孤宸。 秀眉弯弯,粉嫩如花瓣的小嘴轻轻勾起,深情地看了眼独孤宸,笑的一脸娇媚:“楚家主觉得呢?” 她就不信他那穿插在独孤宸身边的探子没回去回报他,洛家的事,可是他一手策划的。 “姑娘如此娇媚可人,灵动秀丽,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宸王殿下的解语花。”楚行斟酌了下道。 桃姬是吗?这个女人不简单,这么简单就把问题又推回给了他。 慕十七从椅子上拎着裙摆起身,长袖如一层层地花瓣包裹着她如玉的手指,脚下宛若莲花盛开,一步一个脚印。 停在楚行面前:“楚家主还没回到我的第一个问题呢?那楚家医馆的事你当着不清楚吗?那就奇了怪了,我听说楚家一向治家严谨,别说是这么几个大夫,就算是招一个小厮护院也都要查清祖宗十八代。怎么到了丰城就出了这么大的错误!难免让人怀疑您是故意而为之。” “姑娘您这当真是冤枉我了!”楚行一脸苦笑,那表情当真是被冤枉的紧,好似下一个就要以死明志了。 慕十七又靠近了他几步,用非常轻柔的声音靠近他的耳朵道:“我冤枉你了,是冤枉你请五毒神教的那几个渣渣在半路上暗杀宸王?还是冤枉你在登兴城的祭坛上埋下了火龙弹?抑或是冤枉了你在百姓身上使用禁药把孩子带回去培养成杀手?” 楚行的面具装的再像,也禁不住她这么突然一击的几句话。那张老好人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阴毒。 慕十七唇瓣一挑,眸色一变,手腕迅速扬起,那纤纤素手里已经多了一柄匕首。两人距离很近,她的动作,也只有他能看见。 楚行以为她要刺向自己,本能地拿手去挡,岂料慕十七手腕一变把那匕首对准了自己,狠狠地冲着胸口刺了过去。 接着厉声大喊:“你要杀我。” 独孤宸本来是听着慕十七的话,安安静静地坐着的。一听她那话,脸色大变,立刻从椅子上飞了出去。 结结实实地在楚行胸口拍了一掌,把慕十七护在怀里。 眸色里染尽杀意:“你伤她!我要你死。” 慕十七微迷着眸子,像极了一只慵懒却眼露精明的小狐狸。窝在他的怀里换上一脸的惧意:“快来人,楚家家主要刺杀宸王!” 高长河领着人冲了进来,就见慕十七虚弱地窝在独孤宸怀里,那胸口上一片殷虹。绝美的小脸此时了无生气,像是受了极重的伤,随时都会香消玉损。 楚行则是护着胸口一脸的阴狠,立在屋内。 “你这女人,好毒的心思!”他这会才明白这女人动的什么心思。 这场面,他有口难辩。 高长河脸色一沉,命令下达:“来人,给我抓住这个刺杀宸王的贼人。” 他不及多想,凡事涉及到了独孤宸他就无条件的站在独孤宸这边,这是又多了个慕十七,凡事涉及到了慕十七,他绝对无条件地支持慕十七。 楚行心中一动,才明白,今天这一切都是个局,一个专门针对他的计谋。 这独孤宸看着不动声色的,却没想会突然给他来这么一招。 如今他若是不反抗,那他就是认罪,抓了当场就能斩了。 若是他反抗,那他就是畏罪潜逃,接下来等着他的就是无尽的被追捕中。 没想到他楚行自诩一辈子都在算计着别人,如今却被人算计的无计可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走还是不走,很快,他就在心底做了决定。 留着命才能转败为胜,楚家还在,楚家的势力还在,他不怕没有翻身的一日。他楚行可不会被这点计谋弄死。 慕十七就等着他反抗逃走呢。她要他尝尝那被人追捕,终日惶恐的滋味。看看他是否还有闲工夫找独孤宸的不快。 高长河和那些手下,对付一般人还行,可楚家当家那可不是吃素的,几个来回就消失了踪影。 于是,高城主弄了个全城通缉令,这下可好了。 楚家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了,这会又出了个家主刺杀王爷的大事,那可真是瞬间就成了离国最火爆的话题。 楚行的身影刚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慕十七的表情就立刻转变了回来,想要从独孤宸的怀里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他那强健的臂弯箍的紧紧的。 “独孤宸?你怎么了?”慕十七感觉到他紧绷的身子,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不稳定气息,用了些力气才把人推开。 现在好像是她受伤流血吧,可他这表现是怎么回事? “十七,你流血了,鹤羽,鹤羽,快,十七受伤了。”独孤宸这才从僵硬中反应过来,一个提气拦腰把她抱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 慕十七抬头就看前他额前的薄汗还有那一脸的焦急,就好似她要立刻死了一般。 第113章 自己扎刀 独孤宸把她轻轻地放在软榻上,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顺黑亮的长发,把那些被她压在身下的长发拨开。 他居然知道,自己睡觉时喜欢把头发拨到一边。 鹤羽急匆匆地进来,看着床上躺着的慕十七,胸口的白色衫裙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看着挺触目惊心的。 他正想低头去查看伤口,才想起,这床上躺着的可是个姑娘,而且她那受伤的位置十分尴尬。 胸口一下,腰部以上。 他正忧愁着该怎么下手时,那边床上躺着的姑娘突然坐了起来,自顾地下床从他的药箱子找出处理伤口的白布和止血药。 鹤羽惊呆了:“你不是受伤了吗?”王爷那叫喊声,好像他迟来一步,就无力回天了。 “你见过谁自己拿匕首捅自己还把自己折腾成重伤的。”慕十七没好气地拿眼白了他一眼。 鹤羽心道:我就压根没见过有人拿匕首捅自己的。 “等等,你这伤是你自己弄的?”他刚刚不在屋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楚行行刺王爷,然后就一顿恶战,他还想跟着出去追刺客的,只不过被王爷那凄惨的叫声给喊了回来。 他不解:“为什么啊?” 慕十七道:“为了以后一路上清静些。” 这楚行自己撞上来的,她就将计就计,不是想杀独孤宸吗?好啊,她就将他这心思大方地告诉全天下。 可戏要做全套的,不流点血谁会相信啊!当时那个角度,她只能刺胸口,这样才能避开大家的视线。 “算你狠!”把最近发生的事在心底过了一遍,鹤羽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 “楚行的出现不会也是你算出来的吧!”他瞪眼问,若是这样,钦天监的瞎眼老道都没她这么准的。 慕十七没时间跟他啰嗦,让他领着独孤宸出去,她就算是控制了力道,这身上的伤口不上药也不会自己好起来吧。 可独孤宸却执意不走:“不行,十七的伤……” “你不走,她就永远好不了。” 虽然他很想王爷跟慕十七多多地相处,多多地培养感情,多多地生娃。 可这会不是时候啊! 独孤宸就不服了:“我就是看着,不乱碰。” 鹤羽啊地一下子咬到了舌头,带着大舌头道:“你看都不能看!你是男的,她是女的,能一块脱光了洗澡吗?” “以前能,现在不能。” “那好,现在慕十七身上受伤了,她处理伤口那是要脱衣服了,你能去看吗?” “不能,那是小流氓!”独孤宸气愤地道,“你也不准看!否则我挖了你的眼。” 鹤羽心说,刚刚是谁喊着我来看的!转脸就这么凶残了。 独孤宸出去是出去了,把鹤羽踹走了,自己就守在门外,跟门神似的直挺挺地站着。 慕十七换了身干净的衣裙推门而出,脸上根本看不出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凄惨模样,那推门的力道比正常柔弱女子还有大上几分。 “独孤宸?” 好在她收住了步子,否则非要跟他撞个满怀才是。 “十七,你的伤不流血了,真好。”独孤宸一双眸子紧盯着她的胸口处,见那一片衣服干干净净的才长舒了一口气。 慕十七想到他刚刚抱起自己的焦急,放在床上的小心翼翼,勾了勾唇角:“谢谢你,我没事了。” 瞧着他这会盯着她好似看着一个随时都会脆掉的瓷器娃娃一般,她好像吓到了他。 为了证明她这会真的没事,她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娇美的小脸上带着笑。这点伤,在她看来也就比虫子咬要重那么一丁点。 可独孤宸连着几日都没从她造成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她的眼神都好像怕她随时都可能再捅自己一刀。 她吃饭时他把汤水吹凉了端给她,她睡觉时他为她把锦被铺好了钻进去焐暖了才让她进去,就连她皱眉时他都以为她是突然伤口疼了。 慕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脆弱了,十分地不习惯他的贴身照顾。 “独孤宸,我没事!” 她恨不得把胸口的伤扒给他看看,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了。 “可鹤羽说,要好好的照顾受伤的人,这样你的伤才会好的快。” 慕十七扶着额头,看来有些人最近太闲了。鹤羽个大嘴巴,肯定把自己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可偏偏独孤宸就信了。 这般被他当断了手脚似的养了几天,心里还记着替阿玄解毒的事。 明日正好是他体内三尸虫活跃的十日之期,她要提前做好准备。 阿玄在高家柴房里养着,慕十七也抽空去见过他几次,要说独孤宸以前是个话少的人,那这个阿玄比独孤宸还要孤僻。 除了那日两人简单的几次对话,他表现出来的压根就是个哑巴。 慕十七也不想跟他两人干蹬着眼,只不过她能感受到他那眸子看向自己时里面突然燃起的希翼。 她从不会随便给人承诺,既然做了承诺,她就一定会遵守。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她会突然反悔。 而他这不问不吵也不闹的性子,倒是挺讨喜的。 她要的就是他对自己绝对的信任。 义庄,丰城有不下于五个,慕十七让高长河挑了个尸体最多的。 然后把阿玄用马车载了过去,马车的轮子压着青石板,颠颠簸簸地一路而上。 义庄多建在偏僻的地方,一行人沿着荒郊的小道饶了半天才到地点。 本就荒山野岭的,关键还是个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刚到门口就一股子寒意扑面而来,大伙难免要心底发毛,混乱瞎想。 好在这青天白日的,又有这么多个人在一块,否则那些胆小的信奉鬼神的,多半就拔腿跑了。 慕十七身侧站着一身白衣的独孤宸,也不知怎的,这人转变了心智以后就特别喜欢穿白色的锦衣,那白衣翩翩的俊逸之姿,再这么下去连宗政锦那锦绣公子的称号估计都得让他了。 阿玄被四五个壮汉抬下了马车,高长河是纯来凑个热闹,鹤羽则是来偷个师。 第114章 一言不合(二更) 慕十七指挥着人把他放在义庄正中间的地面上,四周摆着一排排硬梆梆的尸体,好在一具具的都盖着麻布,否则这么个环境下,非得吓尿不可。 那些个男人们都浑身毛骨悚然的,可她却没半点异样。自顾地取出准备好的银针,火烛,药草。 阿玄肥胖的身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手脚无力地耷拉着,就那只脑袋能扭一扭,还有那双还算看得过去的眸子能转一转。 他看着慕十七,似乎要把她印在脑海中,就算她不成功,他也毫无怨言,因为至少有那么一个人在他最狼狈最肮脏的时候,没有给他白眼,还有伸手帮他。 与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女子相比,她无疑是美的,他永远都记得自己在棺木打开的瞬间,她宛若仙子般的面容,那般突然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他以为那是他濒临死亡时的幻觉,后来才知道她是上天听到了他内心的呐喊,派她来拯救他来了。 接着几次相见,他才知道,她除了长相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最重要的是她愿意帮他,帮他摆脱现在这个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的困境。 当一个人在黑暗里呆久了,难免会期待突然而见的光明,而她就是他的光明。 三尸蛊虫的母蛊是出了名的懒虫子,在阿玄腹中的这只还是只已经养了一年多的大家伙。 要想把它引出来,慕十七可要动一番大心思了。 极阴之地,午夜时分,长在极阴之地的阴毒花,一大堆的尸体,缺一不可。 也是这阿玄运气好,她在黑泽里无意采了几朵阴毒花正巧能派上用场。 如今她完事具备只等午夜降临。 众人见她把胖子阿玄直接扔在了义庄内,自己则在不远处的溪水边晒太阳,难免有些人会觉得她在装神弄鬼的戏耍着玩。 本来就没听说过大夫治病要把人抬到义庄的,这不是咒着病人去死吗? 然而,大家敢怒不敢言,宸王宠着的女人,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人王爷这会都跟在身侧,一句怨言都没有,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谁敢吭一声? 倒也还是有不耻下问的,比如被大家一致推举出来的高城主。 “慕姑娘,您这是在?” “等!”慕十七倚着树干闭目养神。 “等什么呢?” “等午夜时分!阴气最重的时候。那东西才会出来。” “什么,什么东西才会出来?”高长河看着不远处荒草包围着的义庄,浑身发毛,刚刚跟那些小子一起聊的鬼故事情节全部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慕十七不用想都知道他这是想岔了,反正也闲着无聊,不如逗逗他。 猛地睁开了闭着的双眼,阴森森地压低了声音道:“午夜时分,在满是尸体的地方,你觉得会有什么出来?” 高长河舔了舔唇,自我心理建设了番,他一身高八尺的汉纸,他怕过什么没? 不就是那些东西嘛,他就不信它们敢对自己怎么着! “我不怕!”挺了挺胸脯大声喊道。 “你真不怕?”慕十七憋着笑。 高长河一脸正气:“所谓邪不胜正!我就不信老子我今天晚上呆着这里会出什么事。” 又不是他一个人,他有什么可怕的! 慕十七一副佩服他的表情,眸子一转:“那成,就由你进去守着阿玄吧,等到午夜了我们再进去。” “老大,节哀!” “老大,加油!” “老大,你最棒!” 兄弟们一声又一声的鼓励着,可难道就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进去的吗? “老大,我肚子疼!” “老大,我娘子要生了!” “老大,我,我要生了!” …… 于是,高城主一个人举着大刀迈着坚定的步伐进了义庄。 而义庄外,大伙的话题依旧围绕着鬼故事展开着。自己吓着自己,可在这样的一个氛围环境下,却又异常的刺激。 独孤宸学着慕十七也倚在大树上,不知是阳光太舒服了,还是他真的累了,慢慢的那脑袋就垂了下去。 平稳的呼吸声传到慕十七的耳朵里,忍不住睁眼又朝着他看了过去。 睡着了的他像极了一个孩子,慕十七轻笑,他好像就是个孩子。 那双每每看得她浑身发烫的眸子,这会紧紧闭了起来,阳光洒在他的俊逸非凡的脸庞上,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独孤宸,你头上有虫子。” 慕十七压住脚步,轻轻凑过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 “啊!在哪?在哪?”那边的睡眼猛地睁开了,人也接着跳了起来。 慕十七环着胸盯着他,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你为什么要装睡!” 独孤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我发现十七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看我,所以我只有装睡了,十七才会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慕十七娇声斥道:“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还有,谁说我喜欢偷看你了,你长的又不俊俏!我要看也去看俊俏的小哥,才不看你,我那是看有没有虫子咬你!” 屁大点的人,鬼点子倒是不少! 她那叫偷看吗?她最多是多瞟了几眼,再说了,你长的好看,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 “可鹤羽他们说我长的挺俊俏的,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还有好多姑娘喜欢我呢。”独孤宸曾经也觉得自己长相一般,可鹤羽说他曾经有多么地受姑娘欢迎。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又是那长舌妇鹤羽,他以后也别叫什么医毒圣手了,就叫“医毒大嘴”得了。 “那好啊,你去找那些姑娘去,老赖在我身边干嘛?走开!烦!” 她用力推开他,在他的微愣中转脸就走。 是啊!他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最终要属于他的那位不知道在哪里的姑娘,她干嘛要对他一脸的笑。 独孤宸不知道自己哪一话说错了,让慕十七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对他冷着脸不说,还嫌他烦,赶他走。 心底一阵吃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几个大步跟了过去,扯住了慕十七的胳膊,一心只想留住她,骨子里的那股子霸道突然爆发了出来:“你不准走!” 慕十七吃疼,对上他霸道的双眼,脸色一沉,冷声道:“放手!” 第115章 她生气了 独孤宸想要解释,心底急的很,可嘴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慕十七也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别想逼着她。 而此时独孤宸犯了她的大忌,限制她的自由,还出言命令她!心底的火气越发的燃起了,另一只手上前,用力扯下他的手腕:“你给我放开!” 慕十七这会完全忘了她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而独孤宸脸上也换上了一片冰冷,从骨子透出来的那股子冷冽和霸道。 独孤宸怕伤了她,手上的力道已经稍稍收敛了起来,被她一扯,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 慕十七一甩脸,连正眼都没看他,几个点地,人就已经飞身在了十几步外了。 待她一个人平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跟独孤宸闹了矛盾,而矛盾的导火线则是他那一句“别的姑娘都喜欢我!” 而她听完居然吃味地很!彻底忘了他如今的心智,他那话根本不是有意用来气她的。 独孤宸一个人站在溪边发愣,还维持着慕十七刚刚走时的动作,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再看看四周,一点她的影子都寻不到,没来由地又是一阵心慌。 鹤羽叼着草根过来时,还跟他开玩笑道:“王爷,怎么没见慕姑娘啊!你们吵架了?” 谁想他一语中的,独孤宸脸色一变,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眸子里的冷意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了?不会真吵架了吧?”他一口吐出草根,不怕死地上前又问了一句。 他现在想到的是,慕十七那样的怎么可能和别人吵架,按照她的习惯,都是直接用打的解决。 独孤宸如今内心烦躁的很,一想到慕十七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恍惚掉进了冰窟窿里,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不是,你们都吵什么呀?”鹤羽好奇地问。 独孤宸这段时间的表现,完全是对慕十七言听计从,想他对慕十七说话大声点都不可能,慕十七皱个眉头,他都能焦急半天,怎么可能吵架?还闹成这样。 看了独孤宸,他整个人被低落的情绪包围。那张脸上的冰冷被无措代替,正在喃喃自语:“我好像把十七惹生气了。她刚刚让我走开,还嫌我烦!她不要我了,怎么办?她不要我了!” 鹤羽这才发现事情好像真的很严重,独孤宸这会整个人魔魔怔怔地一直在自责,而慕十七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他知道独孤宸对慕十七有一种超脱一般人的依赖,那种依赖他曾经还很高兴。 现在这样的王爷天天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忘记了以前的一切痛苦与折磨,甩掉了那一大堆沉重的责任,其实也挺好的。 最起码,他不会再如以前那样活的那么累。 可他却忘了慕十七是怎样的存在,她不受控于任何人,她有她自己的自由和想法,她的光彩与不同最终会绽放光芒,在这大陆上闯出属于她的一片天地。 她是个女人,却是一个比男人还要强大的女人。 能与她想匹配的绝对是比她还要强大的男人。 换做是以前,王爷绝对是强大的强势的。 而如今王爷这般模样,与慕十七到底合不合适?他没有深思过。 如果王爷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她还会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吗?一个一辈子心智都如同孩童的男人,她又有多么久的耐心去对待他? 如今,不用太久的时间去验证这个问题,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不是吗? 王爷是为了她受伤的!她凭什么对王爷这么个态度。 这个女人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几个一切都以王爷为重,不管她是谁,只要伤了王爷,他们就算拼尽了全力,也要她付出代价。 王爷对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肯定不会是王爷的错,一定是这慕十七仗着王爷宠她依着她,才恃宠而骄的! 敢给王爷甩脸子,就凭她小小慕家的孤女,她还不够格。 一肚子的火气上来了,瞬间冲了出去,到处去找慕十七。 那群小兵们凑在一起讲故事讲的正入迷,被他一声大喝,差点被吓出魂来。 “谁见到慕十七了?” “没,没见到!” 鹤羽一向和颜悦色没半点脾气,可这人若真是发起脾气来,那一张脸的吓人程度可不比熊哞差。小兵将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地方也不大,鹤羽疯狂地找了一圈,就找了坐在树杆上晃着小腿的慕十七。 慕十七这会自己已经在心底把独孤宸引起的那把火慢慢压了下去,看了眼树下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鹤羽,有些不明所以。 “慕十七,你给我滚下来。”鹤羽态度恶劣,哪还会慕姑娘,十七姑娘这么地叫着。 慕十七皱眉,今天还真是出了奇了,这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大爷了?她什么时候沦落到听他们命令的地步了。 手臂一撑,轻巧地跃下了树干,盯着他脸色不善:“怎么?被鬼附身了不成?” “你一慕家的小小孤女,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王爷喜欢你那是给你脸面,别给脸不要脸。仗着王爷宠你你就上房掀瓦了,我告诉你,就你这长相盛京多了去的姑娘往咱们王爷身上扑。”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无视他的发疯似的行径,他这么突然冲出来对着她一通骂,简直跟盛京那些街道上的妇人没什么两样。 而她向来没有跟人吵嘴的兴致。 见她要走,鹤羽气急,最受不了她这样的性子,就好像你拿拳头打在水面上,人水没感觉,你还惹了一身湿。 “怎么?甩脸给我看?被我说中了想走?”鹤羽纠缠着她,一个大步挡在她面前。 慕十七眉头的皱印加深了,脸色不愉:“说够了?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没要求他独孤宸宠着我粘着我对我言听计从!如果你们有本事把他从我身边弄走,我求之不得!” 别搞得是她缠着的他,她慕十七还没那么无聊。 第116章 忍痛伤他 若不是独孤宸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她绝对不会因为心底过意不去而与他这般亲近。 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趁着独孤宸心智不全,而耍心机要攀上他这棵大树,脱离她在慕家如今的困境。 她慕十七还不屑做这样的事。慕家的事,她如今的身份,她以后遇到的困难,她一个人可以面对,不需要依仗他独孤宸的身份地位和势力! “我就知道你是厌烦了王爷了。也对,他现在是脑子有问题,整个人又不正常。在你看来,他就跟个傻子一样,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让他哭他不敢笑,生怕一个不对惹你不开心,而你呢?逗傻子逗烦了,就想一下子甩开,是吗?” 他要疯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对什么事都淡漠的很。他一肚子的火气,可她却还是异常的冷静。 一想到独孤宸所受的委屈,他就把事情往坏处想了,抛开了慕十七这些天所的一切,他一心的觉得,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弥补她对王爷的亏欠罢了。 “我不是傻子!”两人都没注意他的气息,却没想独孤宸怕慕十七生气,才故意隐藏了气息在不远处偷偷看着她。 鹤羽一惊,道:“王爷!” “十七,我不是傻子!”独孤宸执拗地又说了一句。 慕十七看看不知所措的鹤羽,又看了看他,道:“你不是傻子。” 他本来就不是傻子,只是头受了伤,伤到了记忆罢了。傻子若是他这样的,那可真是绝了。 “我不傻,所以你别不要我!我们还是朋友对吗?”他问地小心翼翼,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慕十七最怕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让她无力招架。 他看着她胆怯地向她伸出手,若是以前,十七肯定会拉着他的手的,然后温柔地一笑:“是的,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抛弃你。” 只要这么一句话,他就会一扫阴霾重新展露笑颜。 可慕十七这次却没有去碰他,她忍住去碰他安慰他的冲动。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她可以把他当做正常人,可别人却不一定能把他当做常人去看,而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地陪着他,他必须学会长大,去面对这世上的一切酸甜与苦辣。 “十七?”独孤宸眸子一缩,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盯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掌,而后慢慢地缩回了手。 鹤羽能感觉到,独孤宸突然间的那种绝望与心碎。 而慕十七却依旧还是那张脸,那个该死的无所谓的表情。 他一直以为王爷在她心里至少是与众不同的,却没想她这个人压根没有心,又怎么可能有情! “王爷,我们走,她这态度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她就觉得你是个累赘,是个麻烦!不想再管你了!你喜欢漂亮姑娘,我替你去找,姿色绝对不是比她慕十七差,她们对你言听计从,对你温柔小意。” 王爷,长痛不如短痛,你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她看,她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独孤宸甩开鹤羽伸过来的手,眸色阴沉:“别碰我!” 他现在除了十七,谁都不想要! 慕十七被他盯着难受,抬眼看他:“独孤宸,我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你要自己长大。” 小鸭子长大了,都会离开母鸭子。 而你,总有一天要长大,面对着这个复杂充满阴谋的生活。她以前觉得,她只要护着他就成,替他挡风挡雨,消灾解难,这么一辈子过下去也成。 然,鹤羽一番话点醒了她,独孤宸有他自己的世界,她挤不进去的世界,离国最显赫的身份——宸王。 真正的皇室贵胄,一旦回到了盛京,他有的是前仆后继的追随者,他有的是想要照顾他护着他的人,他有的是想要对他好的人。 那时候,她说不定连他的面都难见吧。 他如今依赖她,只是因为她对他好。 他天天见着的都是她,除了她,没有别的任何女人。谁就能敢说,他以后遇到别的女人,比她漂亮的比她温柔的比她对他好的,他就不会依赖别人了呢? 他不是爹爹,她也不是娘亲。她并不是他的唯一,他也不会陪着她一辈子,一直到老。 “可是,你说过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独孤宸回道。 “那好,我现在收回我以前说过的话。”一辈子太久,她现在不敢承诺了。 他现在心智又怎么可能理解,那种只有两人互相深爱才能一辈子在一起的感情。 朋友,就好似唐十一,都忘了她们曾经的誓言。 而独孤宸,又会记得自己的誓言多久? “十七!” 慕十七转身就走,逼着自己忽略掉独孤宸此时被她伤透了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难过。 她从没有过的情绪蔓延开来,她要努力控制住自己,才能忍住不回头。 义庄里的高长河,拉着阿玄聊得是口干舌燥,他一个人在那把自己在战场上杀敌的事迹,前前后后讲了十几遍。 阿玄一直处于哑巴状态,连应他一声也不愿意。他越发地觉得这会这屋子里除了尸体就是他一个活人了。 夜色渐渐降临,他觉得他的身子周围也越来越阴森。 慕十七进来时,他正在给阿玄讲着第二十五遍,与宸王合力大败敌军的事迹。 慕十七听见独孤宸的名字,有些别扭。 “宸王那可是真英雄,一人一马就能震退敌军数万人,你可没见到,那边境的异族美女,那是把咱们王爷当做大恩人一般崇拜着。有好些个都表示非他不嫁呢,就算回去给他当小妾,她们都愿意的。” 慕十七无奈,什么传说中的鬼王,嗜血无情。每个女人都觉得自己会成为这样男人的唯一,成为他心底特别的存在。 “慕姑娘,您可算来了。”高长河急忙起身迎接她,那表情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慕十七刚刚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可这会却是一点兴致也抬不起来。 第117章 解蛊救人 整个人都因为刚刚与独孤宸的那段争吵而弄地心情不再。她估计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你出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光彩消失的眸子看向高长河,淡淡地道。 高长河如释重负,提着刀二话不说就溜了出去。这鬼地方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慕十七抛开心底的杂念,又成了那个自信强大的慕十七。 俯下身子,贴在阿玄的腹部,听着他腹部的动静。 阿玄的脸色有微微的变动,显然那东西开始苏醒了。 慕十七打开火折子,焚烧着阴毒花的花瓣,然后放在阿玄的口鼻处,示意他吸食进去。 花粉燃烧出的恶臭充斥着他的鼻息,他以为自己的忍耐力已经超脱了所有,去不想还是忍不住想要闭气。 “把嘴张开!”慕十七表情严肃,厉声喝道。 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可都这光景了,有什么不能忍受的。矫情,也得看情况。 “吸气!”慕十七一个大力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把嘴打开。 阴毒花的臭气混杂着尸体的味道更加难以忍受了,从他的鼻孔嘴巴钻了进去。 腹中的那东西突然大力地蠕动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它从腹中想要往外钻的动作。搅得他痛的额头冒汗,嘴唇发白。 慕十七表情依旧,清亮的眸子这会闪动着光彩。 把那手里燃着的阴毒花晃了晃,浓郁的味道引诱着那腹中的三尸虫。虫子终于往上蠕动了,阿玄能感觉到用什么东西一直往上,往他的脖子上走。 “呜,呜……”他想张口说话,可下巴被慕十七控制地死死的。 慕十七集中精神盯着那虫子的动向,认真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倔强,在那虫子从阿玄冒出身子时,那嘴角终于弯了弯。 一枚银针捻在手中,正准备出手,却见有个小东西比她还快,宛若闪电般的身子直接从她肩头冲了出去,那只黑色的三尸母虫,被它一口扑在了地上,扭着肥大的身躯蠕动着挣扎着。 可小灵蛇那张嘴巴,是不把你玩死不松口的。 慕十七一开始的打算是在这三尸虫冒头的时候,以极快的手法用银针刺死它。 这该死的虫子虽懒,可却异常的精明,若是被它缩回去了,就再难引出来了。所以,今天晚上最难的一部分就是逮住它。 虽然她一直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可刚刚捻起银针的一瞬间,她还是压不住内心那一点小紧张的。谁想,小灵蛇突然冒了出来。 看着被小灵蛇快玩死的大黑虫子,慕十七轻松地舒了一口气:“好了,出来了。” 阿玄努力的伸手放在肚子上,腹中的蠕动感不见了,虽依旧肿胀得像是在水里泡开了的尸体,可整个人却轻松了很多。 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肚子里那恶心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他不需要再承受十日一次的折磨,他也不需要忍受那些恶心的小虫子从他口中爬出来,带着一身恶臭。 他现在是正常人了! “我,我……”他扭着身子试图坐起来。 慕十七弯腰就着他的力道把他扶了起来,顺着他的话道:“你的蛊虫已经引出来了,不过你这身体还需多加时日去用草药调理,你身上的湿气太重,四肢肿胀成这样,必须要****用银针针灸,拔出体内的湿气,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阿玄身子一僵:“你是说我可以恢复原来的容貌?” 他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那嗓子沙哑而低沉,却又一种特别的味道在。 慕十七冲他点头:“当然,你又不是天生就长这样。” 拍了拍手,一声清脆灵转的口哨把那小灵蛇招了回来,那条三尸虫已经直挺挺地死了。 高长河带人进来时,就瞅见地上那大虫子,哎呀一声喊了声亲娘:“这小黑蛇是什么啊?怎么长的这么胖?” “就是你今晚一直等的,午夜才出来的那东西。”慕十七回道。 “这东西有什么可怕的!”蹭蹭几步上前用脚掌用力地踩扁了那三尸虫。 然后就听慕十七在身后悠悠地出声:“是不可怕,它就是呆在阿玄肚子会下小虫的那只大母虫子,也就是每隔十天肚子疼一起,从嘴里冒出点小虫子,然后时间久了就成了阿玄如今这模样罢了,不可怕!” 吓得他哎呦一声,极速地收了回了脚,觉得浑身被虫子啃了似的难受,战战兢兢地问道:“我就是踩一踩它的尸体,应该没什么事吧?” “如果虫子也有魂魄的话,有可能会找你聊聊。”慕十七瞧着他那身子都快退到门外了,忍不住又娇笑着道。 暂且忘却了与独孤宸发生的那些事,今晚能帮阿玄把虫子驱除出身子也算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丰城的事总算是全部告一段落。 五毒老祖、楚家家主太多事把她们的脚步拖住了,好在独孤泊体内的余毒不是那么的霸道,只要她用药控制住,他就不会那么痛苦难捱。 她下一步的地点很明确,云午岛,她必须尽快地去那里帮独孤泊寻找巫者获知解这韶莲银茹的办法。 “你要一个人去那云午岛?”雀鸣感觉到从义庄那晚回来,王爷和慕十七之前的关系好像变了。而鹤羽也一脸谁欠了几千两银子的表情,问了还不说,嘴巴什么时候那么严实了? “那里的情况你压根不知道,那相重楼什么为人你清楚吗?” 慕十七刚替阿玄施完针,净手擦着棉布,脸上表情依旧那么淡然一切:“如今楚家应该没时间再兴风作浪了,你们带着宸王和安王回去盛京,那里是你们的地盘,估计没人敢找死。” “不行,你一个人独闯云午岛,这件事不可能。”别说她一个女人,就算是这江湖上各路组织流派,那些一拨人一拨人的过去,也没见谁成功过。 高长河也点头道:“要不我派几个人跟着?一个姑娘家上路总归不好。”还是个这么漂亮的。 慕十七被他这话逗乐了,眉头跳了跳:“行啊,就你那些人里,能有谁轻功跟的上我的,就尽管跟着好了。” 第118章 阿玄报恩(二更) 指不定,遇到危险时,谁护着谁呢? 一两个麻烦她都头疼了,还得顾着一大堆的麻烦,她是闲着无聊吗? 高长河眼角动了动,嘴角一僵,他那些手下在她看来顶多算个身强力壮,要说武力修为,禁不住她一掌拍下去的,好像真的是跟着也白搭。 “我陪你去!”床上半躺着的阿玄突然出声,声音依旧低沉地好似嗓子坏掉了一般。 雀鸣没好气地瞪他:“你先学会了走路再说!” 阿玄迎着他的白眼与嘲讽,目光坚定:“我,愿意誓死追随慕姑娘,当牛做马,为她付出生命。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够恢复正常!” 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慕十七,等待她的回答。 慕十七有些吃惊他突然冒出来的这番表态,她在为他针灸的时候已经探出来他的武功底子不弱,且有着异于常人的毅力与韧性。 所以,她不怀疑,他那番一个月内就能走路的誓言。 但是她并不需要他的报恩:“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她就怕这样的,帮他一把,就跟她什么恩同再造的论断。 “就算你现在不带我,等我好了,我必然翻山越岭天涯海角地去寻你。”阿玄信誓旦旦,脸上带着不容置疑。 这几日的功夫,他的身子已经消肿了许多,肿胀的脸上已经能看出他以前五官的轮廓,坚挺的鼻梁,高挑的眼角,有型的剑眉,想来若是瘦下来,绝对是个美男子。 慕十七道:“随你!” 她话已至此,他乐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再说了,他寻到她了又能怎么着? 她慕十七向来不受威胁。 她自己做的决定,只不过跟他们说一声而已。至于他们的打算,她就管不着了。 鹤羽那日发疯狠狠地码过慕十七以后,被独孤宸拿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盯了好几日,实在是无力的很。 一直担心着这姑娘一个不开心,把帐算到小安王头上,不乐意解毒了,那他可就是坏了大事了。 这会听说慕十七要出发去云午岛,那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 心道,这姑娘就这点好,不随便发脾气,不娇气,说一不二,说到做到!有胆色,有担当! 怎么想着想着,发现自己那日好像太混账了。只盯着她对王爷的态度,却忘了她性子一向如此淡薄,可关键时刻都是她挺身而出的。 几番救王爷于危难,她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鼓起勇气想要去低头认个错,可这该死就是拉不下这张脸,自己给自己生闷气。 “鹤羽,你最近嘴巴长痔疮了?怎么话这么少?”高长河那只独臂拍打在他后背上,打断了他憋在心底的自责。 “你才长痔疮了,你家痔疮都长嘴里吗?那叫口疮,口疮知道吗?”没文化真可怕,跟粗人聊不下去。 高长河讪笑一声,突然很煽情地说道:“怎么这么大火气,兄弟,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鹤羽没想到他突然这么深情。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几个,可以跟在宸王身边,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而我这只废了的胳膊注定只能留在这丰城,替王爷守住他心底最重要的存在。” “你……” “你们在我这院子待的这么些天,我真的很开心能与你们并肩作战,又好像回到了以前上阵杀敌的时候,可我却希望一直生活在这太平盛世下。” 鹤羽推了他一把:“这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 高长河拉住他的胳膊,又道:“王爷能得慕姑娘相伴,我也算能放下心来了,别看她总是绷着一张脸,可绝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待王爷的好,我都看在了心底。” “她待王爷好?”鹤羽拔高了声音道,,这人没病吧? 高长河避开他欲伸过来的手:“愿意为王爷捅自己一刀,一个女人有这份勇气就值得我高长河佩服的了。还有五毒老祖几次来袭,她每次都挡在宸王前面。不管做任何事,她永远把王爷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难道还不够吗?” 鹤羽这才想到慕十七所做的点点滴滴,确实如高长河所言,每次危险,第一个挡在独孤宸面前的永远是慕十七,而他们就算再快,也不及她快! 她虽不会张口闭口地都是王爷,可她做的比谁都多。 而自己肤浅短小的眼界还被蒙蔽了,只看她对着王爷时的冷脸,却忘了她为王爷受伤流血,豁出性命的模样。 “慕十七,我错了!哎呦!” 慕十七把要带的行李都收拾了妥当,一个人的包袱真是轻巧了不少,可却没来由的心底升起一阵孤寂感。 鹤羽直愣愣地冲进来,啪嗒一下给她弯腰行了个大礼。 她一时反应太快,手里的鞋拔子就这么朝他飞了过去。 好在她控制了力道,否则他这会应该是躺在地上了。而不是捂着一个肿着大包的脑袋带着怨念地看着她了。 “有事?”慕十七抬了抬眼角,不明白他突然闯进来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鹤羽既然相通了也不扭捏,抬起胳膊又堪堪地给她行了个大的拜礼:“我为我那日对你说的话感到抱歉,是我一时糊涂发了疯,请你别放在心上。” 慕十七眼色一禀:“嗯,然后呢?” 鹤羽又纠结了,别人对待道歉的态度不就是接受不接受嘛,这两种状况他的对策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呢? 于是他把两种对策的可能性都说了一遍:“你接受了,咱们就愉快的翻篇,以后还是朋友。你不接受,我就缠着你接受,然后继续做朋友!” 他可是借了高长河私藏了几年的好酒壮了胆。 慕十七最怕什么?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麻烦,缠人的麻烦。 烈女怕缠郎,那什么,这比喻用在他们身上好像不大贴切,可他总不至于抱着她大腿哭着求原谅吧。 慕十七闻出他一身子带着的酒味,轻拧着眉头:“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这又是什么回答? 第119章 独自上路 鹤羽这会脑袋有些懵,那一鞋拔子砸的他脑袋这会还火辣辣地疼:“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好歹给咱王爷一个笑脸吧,瞧把他给折腾的,整天整地跟谁欠他百八十万银子似得。” 最重要的,拿眼神杀他,还是天天地杀啊! “我明天走之前会跟他讲清楚,你可以回去了。”那脑袋上的大包,她看着都膈应,别怨她的手劲大,要怪就怪高家这鞋拔子结实。 鹤羽眉眼舒展开来,愉快地飞身出去,不忘回头喊着话:“说好了啊,那咱们还是朋友。” 慕十七望着他那迈着愉快步伐是身影,有些愣神,她以为自己待他们那些个人的态度冷冰冰的,他们应该是不大喜欢自己的。 那日鹤羽骂她个狗血淋头时,其实她过后就翻篇了。她了解他的,嘴巴毒辣,心底却是个软到不行的。 却没想,他们会把她当朋友看,对于那日那样的冲突一直耿耿于怀。 朋友,她慕十七居然又多了个朋友。 当她迈出了唐门,才发现,世上有那么多的情谊在,祖父对她的宠爱,表哥对她的溺爱,独孤泊对她的依赖,独孤宸对她的娇宠,鹤羽他们对她的信赖。 她不是一个人在路上,她有一群人陪着战斗。 她突然明白了,刚刚来自心底的那份孤寂是什么了,是突然要离开他们的伤感,是一个人即将上路的寂寞。 唇瓣扬起,躺在床上,盯着床头挂着的摇曳着的花灯,忆起独孤宸埋头做花灯只为她受伤那会,别人的一句,花灯挂在床头可以祈福的鬼话。 手指被竹片拉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那脸上却带着笑:“十七,这样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了。” 慕十七想告诉他,她早就不怕噩梦了。 起身,把花灯熄灭,收进包袱里。 慕十七的决定,所有人都有异议。但所有人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一个包袱一匹马,她就带着这样简单到寒碜的行装准备上路了。 慕十七一个轻跃上马,视线扫过众人,满满当当地挤了一群人在高家门外,有些她熟悉的,有些连她叫不出名字的,还有些是她从五毒老祖那棺木里救出来的。 独孤泊趴在熊哞的肩头,一双小眼红彤彤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她知道他的不舍与难过,可正如雀鸣所说,那云午岛上前路未卜,她不可能带着他去冒险。 看了几圈也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这一早去了哪里。想来是她这几日的故意冷落,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才会连最后的送行也不愿见她吧。 心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一个月后,一年之后,独孤宸你还会记得我吗? 骏马一声嘶吼,扬尘而去。 慕十七头也不回,她就是这般洒脱自由,那身影仿佛一只飞鸟,遨游天际,不知归期。 独孤宸隐身在角落,攥紧了双拳。盯着那远去的身影,目光幽暗,十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鹤羽以为独孤宸会来个大爆发,最不济也得拉着慕十七的胳膊求带上,可他却错估了他的这番忍耐的毅力。 看着默不言语静静吃饭,一个人乖乖进屋睡觉的王爷,他真的怕他憋出个什么心里郁结出来。 “王爷去找慕十七了!”第二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虎啸只以为独孤宸又一个人躲去哪里角落了,却没想桌子上还放了一封书信。 我去找十七,你们带小泊回盛京,别来寻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在众人心中炸开了锅。 众人急的在屋里团团转,鹤羽突然拍着脑门冒出一句话来:“糟了,还有几天就是月圆之夜!血魔毒!” 这些天的事太乱了,独孤宸又突然转了性子,大伙都差点忘了他身上还有血魔毒这件事了。 “怎么办!”熊哞健硕的身子也是一僵,这次可要出大事了。 慕十七不在,几人突然像是没了主心骨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半天才商量了个办法。 “雀鸣,你轻功好又熟悉路,你去追。瞧着那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锦被,看来王爷他昨晚就走了。” 而他们却没一个人发现的,如果慕十七在,她肯定能发现王爷的异常。 雀鸣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的赶着,慕十七直奔云午岛一定会选择最近的路线,而以她那干净利落的性子,绝对不会在半路上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这样就更麻烦了,他没日没夜的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才堪堪赶上慕十七的步伐,宸王府小探子又发挥出他那打探消息的本领,很快打听到一个骑着白马的天仙姑娘刚路过茶寮。 他一直担心王爷会走错了路,这一路上他一边打听慕十七,一边打听王爷。慕十七的行踪他还能探知到,可王爷却好像真的突然消失了一般。 雀鸣坐在马上的身子恍惚着,烈日当空,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风尘仆仆地一张脸上眼下一片青黑色。 “慕,慕十七!”嘴上都干渴地褪了皮,看到类似慕十七的身影,扯开了嗓子喊道。 慕十七回头,看他。 漂亮的眸子里,依旧流光溢彩。 一眼就认出了他,脸上带着吃惊。 雀鸣欣喜,用力地拍打着马屁股上前:“王爷,王爷不见了。” 慕十七勒住缰绳,眸子带着疑问:“什么叫他不见了?这才几天的光景,你们这些人看不住他一个吗?”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责备和一丝焦急。 雀鸣急着回道:“王爷在你出发的当天就留书出走了,说是来寻你来了。” 慕十七蹙眉,表情严肃:“他来寻我了?他那心智如同孩童,你们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上路来寻我!” 雀鸣懊恼地甩着马鞭:“我们也是第二日才发现的,可我这一路寻来,一点王爷的消息也没打听到,他好像消失了一样,慕姑娘,你说王爷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那他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相较于他的六神无主,慕十七很快恢复了她该有的镇定。 第120章 魔毒再临 慕十七神色一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子,竹筒里发出嗡嗡地声响。 用手指弹盖子,一只金色的虫子飞了出来,煽动着翅膀悬在她的身侧。 雀鸣认出了这东西是她从五毒老祖那接收了的金蝉,却没见过她怎么使用它,这会见她拿出来,有些不解。 慕十七想要用这金蝉追寻独孤宸的行踪,可却忘了她身上压根没有独孤宸的东西和气味,这小东西的追踪本领再怎么灵,也是白搭。 “怎么了?”雀鸣见她突然迟疑了的动作,问道。 慕十七指了指金蝉:“它能寻人,但必须要有独孤宸的东西在。” 雀鸣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摆摆手:“王爷的东西?你那没有,我这就更没有了!” 谁不知道宸王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她黏在一起,他们一天最多也就能打几个照面就了不得了。 “要不,你让它闻闻你的衣服,王爷整天跟你黏在一起,说不定你身上会有他的气息味道。”他是急了,也顾不得得罪不得罪,姑娘羞不羞了。 慕十七微瞪着眸子,面色略带薄晕:“我衣服早洗了好几回了!” 会有独孤宸那臭味才怪! “那王爷送你的东西呢?有没有什么还在的。” 独孤宸送她的东西?她想到那把匕首,可那东西已经跟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还会残留着他的气息。 等等,好像还有那盏花灯。 她翻出包袱里的花灯,她已经足够的小心翼翼了,可却还是把莲花瓣给压破了一片,粗糙的制工称不上好看,却是独孤宸的一番心意。 她把金蝉放在花灯上闻了闻,这小东西饶了半天,只知道在她头顶乱转悠,慕十七无奈,只能又取出匕首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金蝉却能在这匕首上闻出他的气息来。 想起独孤宸把匕首从贴身怀中取出的画面,不免有有些脸热。 “它好像嗅出了什么,我们跟着它。”慕十七御马在前,跟着金蝉一路疾行,雀鸣紧随其后。 金蝉震动着翅膀嗡嗡地向前,穿过树林,越过小溪。路过城镇,一路向着来时的方向。 慕十七她们跟了大半天,夜幕慢慢降临,雀鸣盯着空中银盘一般的月亮,突然一声大叫:“糟了,月圆之夜,王爷的血魔毒会发作的!” 慕十七回头瞪他:“你说什么?” “血魔毒啊!血魔毒!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发作一次,我们怎么突然忘了这件事呢?糟了,糟了…今晚就是月圆!” 雀鸣这会整个人都慌了,王爷第一次发作血魔毒的时候,他们当时都惊吓到了,那场景,现在回忆起来都心有余悸。 独孤宸血魔毒发作的情景,慕十七虽然只见识过一次,可独孤宸那情景,她还记忆犹新,月色,獠牙,凶残,杀戮!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现在这心智,若是真的发作了,他一个人该怎么办?要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想着心不免一揪,恨不得立刻就找到他。 有些懊恼自己忘了他还有血魔毒这件事,有鹤羽几人在身边,他说不定能扛过去,可如今就他只身在外,若真是毒发了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慕十七已经养成了一想到独孤宸就替他忧心的状态,这几****虽孤身上路,可这一路上没少在心底担心他。想着他是不是还是那副对人爱理不理的臭脾气,是不是又不好好的吃饭,嫌弃高家的饭菜太难吃。会不会又自己偷偷跑出去寻那桥头的烧饼,甜甜的红豆汤圆去了。 摸摸额头,忍不住呻吟一声,这天下这么大,她要到哪里去寻他?他到底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金蝉绕着绕着就偏离了她们来时的路,慕十七还一度担心它直接把她们给领回去,最后寻到几件独孤宸的贴身衣物,这会方向偏离了,她突然又好像看到了希望。 夹着马,几个大力随即跟了上去。 金蝉带着他们绕进了一座林子,漆黑的夜色下,月色从茂密地枝头洒下,在地面投下点点月光。慕十七顾不得观察这林子里的境况,那双眸子只盯着嗡嗡作响的金蝉,生怕一个不留神而跟丢了它。 金蝉一路向林子深处飞去,越到深处那身子震动的越厉害。 慕十七把心都提了起来,夜色微凉,她的手心却沁着薄汗。 金蝉停在一个大山洞口,而后盘旋了一会,便挥着翅膀钻了进去。慕十七下马跟上,雀鸣也随后而去。 山洞里黑黝黝地一片,压根什么都看不清,可慕十七突然耳尖一动,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着的嘶吼声,痛苦中夹着快要濒临崩溃的挣扎。 这嘶吼声她熟悉的很,与那日半夜独孤宸毒发时的吼叫如出一辙,不再怀疑,几个点地顺着那个声音的方向飞了过去。 雀鸣也听出了是他,面上有寻到了人的释然,却也带着对他如今境况的担忧。 慕十七打开火折子,看着眼前惊心的一幕,独孤宸半跪在地面上,一手按着一只野狼正对着它的脖颈撕咬着,而他的身子周围零散地躺着几只野狼的尸体,尸体上血迹斑斑,每一只都是被活生生地咬死的。 “独孤宸!”慕十七把火折子扔给随后而来的雀鸣,自己则是一个跃起朝着独孤宸跑了过去。 手中银针捻起,整个人都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那股子心疼是怎么了。只知道,她这会必须去把他脱离如今的境况。 独孤宸这血魔毒的狠毒之处就是在于他明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却还保持着部分清醒的意识。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这么会在干什么,却不能控制自己身体内嗜血的本能和残暴的动作。 清凉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他猛地身子一震,扭头对上一张熟悉的小脸,满是污血的双手摔掉手里的猎物,堪堪地向她举了过去。 “呜呜,呜呜……”十七十七! 他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可心底却在呼唤着十七,十七,这几天夜晚连睡梦里都在想着叫着的人。 第121章 我跟你好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甩了甩昏昏沉沉好似不属于自己的脑袋,双眼一片猩红。 十七别过来,我会伤了你的! 呜咽声一阵一阵地,慕十七能听出他心底的挣扎与痛苦,见他对着自己突然猛地摇头,而后控制不住地起身想要往外冲出去。慕十七眼疾手快地发动银针,几枚增至几十枚。 待额头覆汗,才堪堪稳住暴走的独孤宸,把人放倒在了地上。 雀鸣举着火折子上前,那颗悬着的心也才跟着落了下来。 慕十七转脸看了看这洞里的一切,捡起独孤宸落下的包袱,让雀鸣把人抬了出去:“他向来喜洁,你带他出去找个水源清洗下,再换身衣服。” 这人的鬼鼻子,灵的很,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可有他难受的了。 雀鸣领命,从他那鼓鼓囊囊的大包袱里选了件干净的衣衫,忍不住扯动嘴角,这王爷就算是心智回到了五岁孩童,那爱干净的毛病还一样,一包袱里除了衣衫就是慕十七给他做的那些个小玩意了。 样式繁多,有很多他都看不懂的机关玩意儿,可他知道,这都是王爷的心头之物宝贝的很。他们平时是连碰都不让碰的。 慕十七也看到了这一地的东西,零零散散的大多都是些她给他做的小玩意,一样不落的装在了一起,小心翼翼地包裹在了包袱里。在看看包袱里随意塞着的一大叠子银票,无奈地一笑,在他眼里,她这些东西可要比银票银锭子都重要的很。 笨蛋,这些东西能填饱肚子吗? 独孤宸苏醒时,天色已经灰蒙蒙地接近黎明了,太阳还未升起,却能在山头看到些薄光。 他扭着头对上慕十七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僵硬的手脚立刻撑着地面跳了起来:“十七!” 强装了这么些天的表情,彻底倒塌掉了,惊喜,开心积聚眼底,那控制不住的双手猛地向她扑了过去,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慕十七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所动作,胳膊上的炙热,胸口处的跳动,都是那么的强烈冲击着她的身子。 她没动,由着他越搂越紧,越紧越炙热。 黑发蹭着她的脖颈,挠得她痒痒的。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搁在自己头顶上的下巴,轻蹭着她的额头,有种说不出的温存在。 “十七,你别走!别走!”他一个人一路走一路问,还故意把自己的脸画的乱七八糟的,以免那些小姑娘往前凑。 “十七,我想明白了,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了,你是讨厌我跟那些小姑娘好,对吗?那我就不跟她们玩了,好吗?我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的,真的。” 独孤宸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把事情想明白,慕十七是在听到他说小姑娘的时候才生气的,所以他以后再也不提了。 慕十七瞪他,面上带着娇嗔:“什么小姑娘,我什么时候讨厌你跟小姑娘好了,独孤宸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扔下不管你了。” 是谁说他心智不全的? 还有,他这话的意思明摆了她是吃味了,吃他与那些小姑娘的醋了,见不得他对别人好了。 “你爱跟谁好跟谁好,别赖我!” “我就想跟十七你好!”独孤宸不假思索地道。皓玉般的脸庞闪过一丝坚定! 雀鸣是真不好意打断他们两的互表情意,可他憋了一夜的内急,是真的忍不了了。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动静之大,把正说着话的慕十七和独孤宸都惊动了。 慕十七脸色涌上红晕,虽然是薄薄的一层,可已经够她羞的了。 什么叫跟你好,跟我好!你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要跟你好,以为这什么吗?屁大点的人,还学别人说情话,简直是…… 而她居然可耻地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地砰砰跳动,双颊热得发烫。这会独孤宸拉着她的双手,还未松手,大手上的薄茧摩擦着她的手指,微微的温度传来却让她感觉的无比的炙热烫手。 “独孤宸!放手!”她用力地甩开他的大手,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 别的男人再怎么靠近她,她也能镇定自若,该扇就扇,该踹就踹,出手利落,毫不留情。 可独独对他,她的身子就没来由地放松了警惕,由着他欺上来,霸道地圈她入怀,牵着她的手百般拉扯。 雀鸣回来时,俩人一左一右地干坐着,只不过独孤宸那双眼睛就盯着慕十七,眸子都不带转的。 而慕十七则是故意侧着身子,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见雀鸣回来了,赶紧地上前化解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感觉。 “回来了,你就带他回去吧!” “我不走,十七去哪,我去哪!” “你……我去的地方危险重重,虫子一大堆,你敢去吗?”她以为虫子该是万能的。 独孤宸扬起下巴,从树上抓住一只虫子,放在手心:“我已经不怕虫子了,如果因为怕虫子而不能跟十七在一起的话,那我就再也不会怕虫子了。” 他这一路上,可没少逼着自己去触碰这些恶心的小东西。 “你……”慕十七无语地看着他把虫子在手里抛起又落下,够狠! 雀鸣尴尬地伸了伸胳膊:“能听我一句吗?” 慕十七挑起下巴,示意他有话快说。 “王爷的血魔毒如今只有慕姑娘你能控制住了,如果他再次发作时候,你不在身边的话,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觉得,您还是带着他一起去云午岛方为上上之策。一来,王爷这毒只有你能控制。二来,这一旦回到了盛京,人多眼杂,我怕王爷失忆的事会瞒不住。不如就让他和您一块,待圣上把离国之忧缓解了,再现身。” 他的话很有道理,分析的透透测测,完全是如今之计中最棒的了。 可,关键还是要看慕十七的意思。 慕十七昨夜想了一夜,也在带与不带之间徘徊了很久。一夜未眠地盯着独孤宸的睡颜,抛开血魔毒,她自然会毫不客气地赶他走,可关键就是这该死的血魔毒,昨晚那状况看,他已经逐渐地失去了自己了。 第122章 假扮兄妹(二更) 血腥残忍地厮杀,大口大口的饮血,如果她不在,他有可能会一入成魔。 而她这一手银针,恰巧是压制他成魔的唯一办法。 让他回去,那就是摆明了要鹤羽他们终日用玄铁链子捆着他,不见天日! 独孤宸脑袋有些涨痛,听着雀鸣的话,用力地揉了揉脑袋,这会才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好像记得自己突然间全身冰冷,然后想要饮血,他闯进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有什么东西向他冲了过来,然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那些东西做斗争。 而他胜利了,他压住那些东西的身体,一口一口地咬了下去,鲜血充斥着他的鼻息,而他却没有感到半点恶心,反而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记得慕十七那双焦急闯进来的小脸。 然后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 “我,我……”他的记忆鲜活而真实,他今天早上也没有细想昨天发生的事,现在雀鸣一说那血魔毒三个字,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记起了什么。 头疼欲裂,“血魔毒,血魔毒,血,血,满地的血,我杀了好多人。”独孤宸以为自己发狂杀了人,一脸的自责。 “不是,你没有杀人!那些都是狼!”慕十七伸手按着他捶打着脑袋的胳膊,“你没有杀人!” 她该庆幸他躲来这林子里,遇到的是一群凶残的野狼,而不是无辜的百姓。否则,他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犯下的错。 “是它们先来咬我的,是它们,不是我!” “好,好,独孤宸,你听我说,我带着你,我们一起上路,你别再想了,好吗?我会帮你的,只要有我在,你不必再担心血魔毒的发作,我会帮你控制它的。” 她决定了,她要带着他,不管前路如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进那无边的黑暗与自责中,那般无助那般痛苦。 雀鸣嘴角扬起一个笑,把王爷交给慕十七,他放心。 独孤宸也在慕十七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一双眼睛里还带着刚刚回忆带来的恐惧余波。 “十七会跟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吗?” 慕十七最怕他提到永远两个字,她没办法当他是孩子一样的哄他骗他,只能含糊着道:“我不会弃你于不顾。” 如果你先选择了离开,那么我会亲眼见证你的幸福。 既然做了决定,那么三人就兵分两路,雀鸣回去向大家回报独孤宸的消息,而慕十七则带着独孤宸继续前往云午岛。 独孤宸一路伪装着,倒也没人发现他的行踪,连雀鸣都佩服他的伪装本事。 慕十七将计就计,让雀鸣回去散播宸王行踪未知的消息,扰乱各位探子的视线,她则是一路带着独孤宸隐姓埋名换一个身份去云午岛。 “为什么是兄妹!” “因为你比我大!慕一到慕十六,你随便选一个好了。” 这么明摆着的吗?她这身子才十几岁的光景,你都二十好几了。 “慕一、二、三、四、五……十六,都不好听。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面挑!” “因为我叫慕十七,你必须跟我姓,你是我哥,你就只能在一到十六里挑!”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十七,你们家人起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慕十七瞪他:“那你还是叫独孤宸好了,一喊你这名字,满大街的杀手都被你招来了,你这名字多响亮啊!” 独孤宸摇头:“慕,慕,慕就,就,九吧!我就叫慕九,慕十七的哥哥慕九!” 他最烦杀手了,他一想到杀手就想到无毒老祖,一想到五毒老祖,他就想到了虫子,一想到虫子,这心里就毛毛的。 慕十七挑眉嘴角扬起一个笑,慕九就慕九。 慕十七翻身上马,才发现独孤宸只有两条大长腿。 “你的马呢?” “什么马?”独孤宸弄的一头雾水,他会骑马吗? “你不会是走过来的吧?”这脚程也太恐怖了吧!还背着那一堆小山似的包袱,她又开始摸不清他的实力到底在哪儿了。 独孤宸摇头:“不是走,是飞的。” 慕十七深吸一口,扶着额头:“你不会是几天几夜都没睡觉吧!” 瞧他那眼底的青黑色痕迹,再看看他那一双磨得鞋底都薄了的短靴,黑色的鞋面上还沾着泥土和稻草。她就知道,自己一旦不看着他,他一准地任性妄为,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上马!”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递给他。见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眼带犹豫,“又怎么了?” “我不会骑马!” “你……你上来搂着我的腰。”慕十七刚想道他放屁,你一匹战马提枪血战沙场的事迹,整个大陆有谁不知道的,你居然敢说你不会骑马。 不过转念一想,这货现在的记忆里好像确实没骑过马。一路上来的时候就是跟她在马车里做大爷,有人伺候地好吃好喝的。 慕十七在心底一番自我心理建设,他是我哥,我亲哥! 亲哥搂着妹妹同骑一匹马这算事吗? 不算事,可她一开始还是有些不大适应身后那火热的身躯,他一上马,立刻有一股子草药的香味传来,那是她给他做的香囊,他一直随身带着呢。还是贴身搁在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谁抢了他似得。 独孤宸上马有一段时间的新奇感,手里蹭着慕十七抓着的缰绳而后改为握着她的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慕十七身上靠去,跑了没多远,那身上天生的骑术就被勾引来出来。 起先还是慕十七领着他跑的,跑着跑着,便变成慕十七乏累地窝在他怀里,娇软的身子整个靠在他身上,由着他御马前行。舒适地找了个舒服地姿势昏昏欲睡,没办法,某人的骑术真的堪称一绝。 前面正巧路过一个热闹的城镇,人群的嘈杂声中慕十七慵懒地抬了抬眼,娇声地喊了声:哥哥。 那声音软萌里带着些撒娇的味道,独孤宸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椎骨延伸到了头顶,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攀着他的腰坐起身来时,惹得他浑身一颤,脸不由地一红,十七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第123章 路遇骚扰 粉粉嫩嫩的好像是桃花的香味,引得他忍不住想要倾身向前,而那软软的身子触感极是细腻,让他不愿放手。 慕十七没注意到他幽暗深邃的眸子里跳动着的火焰,攀着他的身子借力跃下了马,两人一马一前一后地在镇子的街道上走走着。 镇子不大,却十分的热闹,人声鼎沸地到处是小贩的吆喝声。 慕十七寻了间客栈,命令独孤宸立刻滚进房间里休息。 独孤宸看着外面正午的阳光,小声地抗议:“十七,太阳还没下山呢,我不困。” 慕十七斜眼瞄他:“现在休息晚上出去逛花灯,或者是现在坐在这晚上去睡觉,你选一个。” 独孤宸以极快的速度钻进被子,双手贴着大腿,躺地笔直。以行动做了选择。 慕十七盯着那上下呼吸渐渐平缓的身子,不觉莞尔一笑。不困,还睡得跟小猪似的。 独孤宸昨晚折腾到了半夜,也就是微微眯了一会,今早就跳了起来,这会是真的累的不行了,又加之找到了慕十七,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睡得特别香。 再睁眼,屋内已然是一片黑暗。 他坐起身子,首先做的就是寻找慕十七:“十七!” 跳下床,连鞋子都没顾得上去穿就推门而出。于是客栈的大堂上就见一个只着白色中衣的俊美男子,光着脚丫子一脸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好在已经是深夜,整个客栈都打烊了,只有伙计在柜台打着瞌睡。 慕十七循着他的声音过来时,他想只被人丢弃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在客栈门外站着。 “哥,你干嘛呢?这大半夜地不睡觉。” 独孤宸听到她是声音惊喜地回头,冲着她奔了过去,黑沉的眸子里带着欣喜:“十七,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慕十七睡眼惺忪,长发披散在肩头,有种说不出的美艳。 小伙计都看痴了,以为是那月宫里下来的仙子,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一对长相如谪仙般的男女。 这大半夜地玩什么躲猫猫呢? “回去穿鞋子!”这么大的人,居然给我赤脚跑出来,他那与生俱来的洁癖呢? 她不知道,在独孤宸心中,万事都不及她慕十七一根头发来得重要。 “十七,花灯。”穿好了衣服鞋子的某人,一脸的兴奋。 慕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都快过了午夜了,哪还有什么花灯,给你留了吃的,你过来用膳。” 他睡的熟,她不想去扰了他的梦,由着他安稳地睡着。 可却忘了他这执拗的性子,嘴里掖着粥,心底还惦记着那错过的花灯,那张脸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慕十七顿时觉得自己又犯了什么大过错,好在独孤宸这心情转变的极快,一会就明媚跟什么似得,低头在那边摆弄自己包袱那些玩意。 慕十七和衣上床,由着他蹲在她屋里的一侧画圈圈还是玩铁圈圈的。他吃饱喝足了,她也要养精蓄锐才好上路。 这一路,没了独孤宸那坑爹各种坑的身份,也没有楚家那些各种蹦跶的小鬼,她们两可算是一路顺分顺水的很。 除了慕十七这引人瞩目的长相,还有独孤宸那与生俱来的贵气,那真是当也挡不住。 慕十七不得不承认鹤羽那话里一点也不带夸张的,他就这直愣愣地走在大街上,那些姑娘们的眼神恨不得都长他身上才好。 一听说,他是她哥哥,一个两个地居然上来跟她套近乎。 “妹子,你哥成家了吗?” 慕十七天生高冷,谁是你妹啊! “妹妹,哎呦,怎么不理人呢?” 慕十七冷着脸道:“你可以直接问他!”凭什么,他招来的苍蝇,要她驱啊! 那女人娇羞一笑,捂着嘴巴道:“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慕十七轻瞥她一眼,她还真没看出她不好意思体现在哪里。继续端着茶水,轻轻润着口。 那女人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女,自恃清高,平日里眼睛都搁在了头顶上,与这小地方的粗使汉子相比,独孤宸这一身锦衣装备先不说,就单单这张脸,也能看出是一个富贵家来的公子哥。 她可就是打着攀上了富贵,即便是个妾,她也要走出去的伟大理想。 朝着独孤宸连着抛了十几个媚眼,慕十七只当没看见。 可独孤宸却有了疑问:“十七,这位姑娘眼睛有毛病,要不你给她扎两针?” 慕十七一口清茶差点喷出来,她要是扎针,怕忍不住把这姑娘的眼睛给戳瞎喽。 谁知这姑娘够含蓄的,扭着腰娇羞地一笑,顺着独孤宸的话道:“公子,奴家眼睛进了虫子,公子你能否替奴家吹一吹?“ 独孤宸一听虫子,立刻一脸的嫌恶,好似那姑娘是多么碰不得的恶魔。 冷下了脸:“恶心,走开!” “我……”姑娘涨红了一张脸,尴尬地很。 只有慕十七知道他说的恶心是指的虫子,而那姑娘一脸的猪肝色,显然是误会了他。 一招美人计在他这完全以失败告吹。 慕十七很想告诉她,姐姐你这花楼里学来的一套,对待急色的人兴许还有些用,可对独孤宸来一个只有五岁孩童般的心智,你就别指望着他对你怜香惜玉了。 “公子,我……”那村花姑娘越想着心里越委屈,一委屈吧那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涌,哭得那叫一个泪雨梨花。 别说独孤宸一脸的不知所以,就连慕十七也要为独孤宸喊怨。 这村花姐姐一个劲地往他们这桌凑也就算了,瞧她那动作恨不得一屁股就蹲独孤宸大腿上去。 独孤宸这会没被她给拍飞出去,她都得表扬表扬他现在越来越成熟的定性。 慕十七刚想着待会要夸夸这位爷,就听啊的一声尖叫,接着一个身影飞了出去。 再看独孤宸那是一脸的嫌弃,正在擦着手:“她身上好臭!” 那分明是浓厚的劣质脂粉味,没办法,这家伙把一切自己不喜欢的味道都归类于一个“臭”字。很显然,他十分讨厌这村花身上的脂粉味,才会忍无可忍一掌出手的。 第124章 腻腻歪歪(二更) 村花飞出去的身子正巧撞上了满满的馊水桶,头顶菜叶,满身的残羹污水,这会才叫真的臭气熏天了。 “啊……”尖叫声就没停息过,这姑娘这底气足的呀。招来了一大波看热闹的人,纷纷化作正义的使者,指责独孤宸的不是。 慕十七吧,自己看独孤宸热闹是一回事,看别人看独孤宸热闹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起身,一掌拍碎了桌角,冷漠扫向唧唧咋咋地众人。 “就打她怎么了?谁想英雄救美的,随时奉陪!哥,这点小喽喽也不必您出手,妹子我就能解决。”说着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 就她那一掌下去,可真不是作假的,再壮硕的汉子也最多是个庄稼人,谁能有那本事跟她对招。 “你,你们欺负人。”村花哭诉着道。 慕十七扯着唇角就呵呵了,漂亮的眸子一沉,邪肆地一笑:“我就不明白,我哥他谁都不揍,为何偏偏要揍你。他可是半步都没离开过这张桌子,而你却从远远的地儿往我们这边凑,不是摆明了把脸伸过来让我们打的吗?” 她这话乍听是强词夺理,可这一细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那些人也就敢伸伸头,正要他们上前了,一个比一个还乌龟。 村花没了依仗,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还有那破灭了的富贵美梦,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一个开始端出来的温柔姿态消失殆尽,完完全的一村野蛮妇。 “我不管,你碰了我的身子就得娶我!” 慕十七今个可真是开了眼界了,碰瓷碰到她头上了,正思索着该怎么处理时,独孤宸突然沉着脸站了起来。 慕十七问道:“你干嘛?” 他道:“她太吵了,我想把她扔远一点。” 慕十七笑着起身,道:“能动脑子的,咱就别动手,扔她我还怕你胳膊累呢。”几步落在那姑娘面前。 “这位姑娘想嫁给我哥?成啊!我那嫂子正愁着弄死了十八房小妾,没人玩呢。您去了我们家绝对够她玩一个月的,我打赌你应该会被毒死,我那嫂子最喜欢给人下毒了,肠穿肚烂,全身腐烂,然后再砍了四肢做成人彘放进一个大缸里就这么养着,再在缸里种一两株睡莲,可真是要美死了。” “你,吓唬我!”那村花是听都没听说过她说的这些恐怖的事,吓得脸色都变了。 慕十七继续道:“你刚刚说我哥碰了你?哎呦,这可不得了,上次我哥无意间就碰了一丫鬟的手,你猜那丫鬟最后怎么了?” 村花磕磕绊绊地问:“怎,怎,么了?” “拔去了十指的指甲,然后把满是鲜血的双手浸泡在盐水里,完了敲碎了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我想想,那姑娘应该还没死,一张草席卷起来扔在了枯井里呢。” 慕十七这可不是随口编的,唐门那些对付人的办法,可比她这口述的要精彩的多了。 “你,你胡说!”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狠毒的人。 慕十七难得起了玩心,一脸的认真:“不信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不介意的,反正又不是要我的命。” “我,我……” “你回去收拾包袱吧,我们一块上路。”慕十七盛情邀请。 “我,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死!” 慕十七挑眉,这姑娘当真是好骗的很,她这还有一肚子的故事没讲完呢。 就这点心思,还学人家碰瓷玩心计,这要是到了盛京那些世家女堆里,时时刻被玩死。 “十七你好厉害!”独孤宸由衷地给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下次要是还有姑娘嫁给你,你要怎么说?” 独孤宸现学现卖:“我家里有个老婆不让我纳妾,我纳一个,她杀一个。” 瞧着他那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模样,可别说,还真够像那么一回事的。 接下来的一路上,独孤宸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好使。 最后演变了各种版本各种语气的拒绝,果真不用拍掌,那些个姑娘都自己吓跑了。 冷眼:“想死,好啊!我就成全你!” “在我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而你即将成为前者。” “手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砍掉。” 慕十七那日就是逗他玩,却没想把他一点就透,把他逐渐引上来冷酷凶残的路线上了。 就他那眼神一摆出来,宛若寒冰似地那么说上一句狠话,哪个姑娘还敢上前,又整个是五步以内不分男女生人勿进了。 两人这一路上可要比去丰城那会要轻松悠哉地多了。 慕十七这段时间那内力和功力整个那叫一个突飞猛进,没事还总拉着独孤宸一起过上几招。 “独孤宸,我让你出手打我,不是出手轻轻碰我一下。” “独孤宸,你一早上吃了五个大肉包子,就这么点力气?” “独孤宸,挠痒痒都比你这力道重!” …… 独孤宸一撇嘴:“我怕弄疼你。” “我又不是豆腐,一碰就碎了。” “可十七你的身子就是软软的,我摸了,比豆腐还软。”明明是占了她的便宜,可却偏偏还一脸的真挚。 慕十七不知道,怎么着了就能把话题扯这么远,一张脸上羞红了一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不知道自己在耍流氓。 慕十七知道鹤羽和雀鸣他们给她的高度评价:“慕家十七姑娘,比汉子还汉子,那副身子骨简直是要逆了天了。” 估计也就在独孤宸眼里,她才是块一捏就碎的豆腐姑娘。 两人一路向南,那云午岛要按照地域划分的话,那是在大陆的最南面,要横穿过与离国毗邻的大夏一直向南,直到能看到海岸。 而如今他们没浪费一时一刻地赶着路,却至今还没能出离国的境内。慕十七尽量缩短了她们的休息时间,能在路上解决的就在路上解决。路过了城镇也不作休息。 一天能多行几十里便多行几十里,好在她和独孤宸都是有些武力修为的人,这一路白天黑夜地策马奔腾,风餐露宿,弄得风尘仆仆地,他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第125章 为父喊冤 这日,终于到了离国边境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和独孤宸转了路线去城里采购衣食用度。 每个国家最为繁华的城镇,一是都城,再来便要数的上这些与邻国地域相邻的边境城镇了。 国与国之间的商旅多半要从这个城镇经过通商,而她们现在所处的城池相毗邻的可是最为强大的大夏,所以,这里的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自从大离和大夏签订了两不相犯的协议后,这边境没了战争与掠夺,百姓们也算是安居乐业。 通商的通商,买卖的买卖,人流攒动,确实要比路上经过的其它城镇要繁华的多。 城里到处可见身着异服的大夏商旅和独具风情的异国美女。 耍戏耍的喝彩声,小贩们带着独特口音的吆喝声,居然还有贩卖奴隶的大高台,壮硕的光着上身的男奴,娇弱的女奴,围观起哄喊价的人群。 独孤宸一脸高冷,那修长的身高要比旁人高上许多,挤挤攘攘的人群里尤为突出,用长臂隔着人群和慕十七之间的距离,那脸色却是极冷极冷的。 忽然一声轰隆轰隆的鼓声传来过来,慕十七竖耳听着这一下一下,重重地,颇有力道,却并非战鼓声。 边上的人群也突然骚动了起来,齐刷刷地向着那鼓声传来之处奔走而去。 “去看看,虞家那姑娘又在替父鸣冤了。” “她还真是个刚烈的女子。知府那可是断了案的,他爹那是砍头的罪名。” “哎,可惜了那副容貌了。” …… 慕十七侧过身子避开人群的冲撞,可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她只能顺着人群被挤到了衙门门口。 高堂明镜下,一个一身素缟的女子额头绑着白布,正一次一次的用额头撞向那用来喊冤的大鼓。 鲜血渗透了白布,印在额头红阴阴的一片,那大鼓面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一遍击打着鼓面一面喊着怨情。 慕十七透过人群看向她,一张素素净净的小脸,不似其它女子那般柔弱可怜,反倒是一脸的倔强刚烈。 “家父没有杀人,请大人明察!” “虞娘就算血溅于此也要还家父一个清白。” “苍天开眼,看看这青天白日下的冤情,我虞娘愿意替父受过,请绕我老父一命。” 一次次地额头相撞,那力道却没有因为疲了乏了伤了而减少半分,连慕十七都忍不住立足停下观看了。 官府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岂能容她在正门口如此大闹,替一个判了死刑的犯人喊冤,这不明白的打知府的脸面吗? “虞娘,你再胡搅蛮缠下去,就休怪我们大人依法治你的罪了。”守备威武的身躯层层压迫,言语威胁。 虞娘也直起来身子,不卑不亢,高声喊道:“我虞娘击鼓鸣冤,只求大人重审家父的冤案。并非无理取闹之人。” 白衣下那淡薄的身子却挺的笔直,鲜血从额头沿着脸颊滴下,黑眸里带着女子少有的坚韧。 “你父亲已经亲自画押认罪,何来的冤屈,瞧你小小娘子孤苦无依的,要不就随了我,伺候我开心了,指不定能允你与你父亲见上一面,你看如何?”为首的守备盯着她那娇俏的脸蛋,曼妙的身姿,嘴边扬起猥亵的笑。 虞娘甩开他那欲要伸过来的魔抓,一口呸在他脸上,身子轻巧的后移,脱离那些守备的包围圈:“我虞娘就算一辈子孤身一身,也不会委身与你这样的畜生!” 那守备脸色一变,左右一示意:“来人,给我拖进去,打她个五十大板,我看你还嘴硬!” “虞三娘,你不是骨头硬吗?那就打到你软了为止。”那守备头目阴狠地一笑,上前一步道。 纷纷杂杂的百姓也许听不大清他们的对话,可慕十七和独孤宸的修为却把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两人的性子都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慕十七向来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人的事关我屁事! 而独孤宸则是没什么是非观,做事多半凭喜好,看心情,随意的很,而这一路过来,他这性子养的越发冷清了。凡事沾了慕十七的话,在他那就是天大的事,其它的事,他压根不当回事。 所以,她们这会淡定地想要移步离开,这天下之大,不平不公的事比比皆是,她们两人能管多少? 又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到处的锄强扶弱,路见不平一声吼! 虞娘挣扎着起身,自然不服那守备官差的处罚,抬脚一个漂亮干净的回旋踢,一招一式毫不含糊。 身子如燕掠过人群,停在一旁高大的狴犴石雕上,白色的裙摆迎风飞舞,那份英姿让那些冲上来的官差步子一顿。 “虞三娘别仗着一身武艺就来咱们衙门口闹事,你还当你们虞家还是以前的那个虞家吗?你还当你那个爹是人人敬重的老先锋吗?” “我告诉你,你爹他就是个老不死的残兵,你那些在战场上往前冲丢了命的两个哥哥就他娘是个傻蛋!活该你们虞家一门死的死残的残!” 天高皇帝远,越是这些边境的小官小吏的,就越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了不得了。 “什么曾经的铁血宸王部下,简直就是个笑话,一个残了的火头兵,居然还敢跟王爷攀亲带故的。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虞家就算死光了,那什么鬼宸王他天高皇帝远的也不知道!” “不准你这么说我爹爹和宸王殿下!”虞娘一个鹄跃而起,抬脚提向那大放厥词的官差。 独孤宸当初带着几十万大军南征北战平乱御敌,威名那是传遍了大江南北的,如今战火熄灭了,很多兵士都解甲归田了,但有很多人选择留在了自己曾经誓死保护过的地方。 这虞家老爹两个儿子都死在了这片战场上,他便带着仅剩的一个闺女把家安在了这里,却没想逢此祸事。 慕十七抬起的步子又落了下来,瞅了眼独孤宸,怎么到哪哪都是他的部下,人家是弟子满天下,他这是旧部满天下。 还一个个地对他忠心耿耿,高长河是一个,这虞家老头又是一个。独孤宸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126章 杀人案件(二更的小蜜蜂) 然而她的疑问,如今的他是解答不了了。 这事一扯上独孤宸,慕十七就偏偏想要插上一脚了,脚尖轻点着地面,一跃而起,那俊俏的身手,飘渺的身姿加入战局,冷笑道:“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慕十七飞身出去,独孤宸只比她慢了半步,也跟了出去,本来那虞娘一人的功夫就足够对付那一群官差的了,可慕十七这不是找个理由扯进来嘛。 那手还没挥出去呢,独孤宸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十七,我来!” 她移步再对敌,他抬脚再踹。 而那边虞娘几个转身也踢倒了一排人,轻巧的身姿落在慕十七身侧,微微抱拳:“谢姑娘出手相助!虞娘暂且拦住他们,你们还是先离开为妙,虞娘不能因为自己的家事而把你们牵扯进来。” 慕十七淡淡一笑:“我可不是替姑娘你出气,我只是气不过他辱骂宸王罢了!”凌厉的眸子再次扫向那一众官差。 独孤宸如今的身份是公开不得,否则,她一定让他亮出身份,碾压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小鬼,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阎王。 雀鸣临行前还特意告知她,独孤宸在盛京鲜少出门,所以得知他模样的这朝堂上加世家里也没多少人,所以她这一路上跟他两不遮不掩地也这么过来了。 而显然这姑娘也不知道她面前站着的就是她口口声声护卫着的宸王独孤宸。 “你们是谁?”官差脚下的步子有些退缩,这三个人可都不是好对付的,就那男的刚刚那身子绝对没离开那女子一步以外,可却啪啪地把他的手下全部掀翻在地,还飞出老远。 再说这虞家三娘,瞧着弱弱的小小的,可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她一身功夫常人根本近不了身。 他们这一群人冲上去,连她那小手都摸不着。 最后再看看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粉衣女子,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了,被扇了一巴掌后,才缓过神来,这会半边脸都还是火辣辣的疼。 “知道,知道殴打官差是什么罪名吗?”娘的,那手瞧着白白嫩嫩的,怎么打在脸上这么疼。 慕十七不知道他心中的腹诽,若是知道,她肯定再给他来一巴掌,怎么着也要弄得两边对称着才是美。 慕十七从独孤宸身后探出身子,婉转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不容忽略的气势:“那你知道辱骂王爷是什么罪名吗?宸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连圣上见了都要礼让几分,你辱骂他便是不把整个皇室放在眼里,掌嘴都是轻的!在宫中那可是要拔舌的。” “你……衙门门口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你们你们去调派人手,把他们三人统统抓起来!”那人被慕十七一句话堵得急红了眼,吆喝道。 调派人手?就算整个衙门里加上伙房里烧火的,花园里浇花的一块上,也只能是多几个躺下的。 “闹什么?都当本官死了不成?”外面的争斗声把衙内躺着晒太阳的知府给吵了出来。 肥肥大大的身子一扭一扭的,那脑门上的官帽歪歪斜斜地顶着,一双小眼聚着光。 那起先昂着脑袋一副大爷模样的小头目,这会一脸的趋炎附势:“大人,大人,这不知哪儿来的几个刁民,属下正准备把他们处置了,以免扰了大人您的清净。” “刁民?”那硕大的脑袋一扭,看向慕十七她们。小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啧啧,哪里来的小仙女儿,可真是水灵水灵的。 看着慕十七的眼里贪婪尽显。再看向虞娘,一身素白虽不及这小仙女儿的样貌出彩,但也算是个美女,可要比他后院那些婆娘水灵多了。 独孤宸面色不悦,大步跨了出去,径直地挡在他面前,不说话,却气势压人。那腰间的软剑瞬间就抽了出来,抵在那肥大挂了好几层肥肉的脖子上。 “壮汉!这是干嘛呀!”那知府空有一身的肉,却长了个鼠胆。两腿发抖,差点给独孤宸跪了。 慕十七轻蔑一笑,果然天高皇帝远的,这种货色也能治理边境小城! “既然是刁民,当然要做刁民该做的事!” “误会,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姑娘这身姿公子这模样,怎么可能是刁民嘛!”都说狗官狗官,这知府大人如今这副求饶的模样可不就像条乞怜的狗嘛。 慕十七也不与他扯皮,指着虞娘道:“她击鼓鸣冤替父伸冤的事,你为何不处理!” 知府道:“那虞老头杀人的案子已经断了,她这是胡搅蛮缠!自古杀人者偿命,更何况杀的还是大夏的客商。为了维护两国的关系,我必须给大夏一个交代。” “我爹没杀人!”虞娘愤恨道。 “那人死在你们家后院,凶器是你爹的菜刀,你爹身上还染有鲜血。你爹曾经扬言要杀了他,那可是多少人亲耳听到的,虞娘你当初可也是在场的,这会可不能赖账。” 知府大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严明,没有胡乱断案,把一切判案的依据都摆了出来。俨然一副清官模样。 “我爹说他是冤枉的,他就是冤枉的,他这辈子从未说过一句谎话!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人如果真是他杀的,他绝不会喊一句冤屈。”虞娘争执出声,妍丽的脸上一片正色。 慕十七听着他们谁说谁都在理,可事实却只有一个,虞老头杀没杀人,必须查了才清楚。 知府的话里所谓的证据没有一个是站得住脚的,而虞娘也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说明她爹没有杀人。 这事,她既然跳出来管了,那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的。 慕十七看向知府问道:“离国有法规定,即使已经判了的案子,家属也可以有一次申辩喊冤的机会,是也不是?” “这倒是有,可大夏那边……” “我离国的事何时轮到他们大夏质疑了!你是离国的官,不是他大夏的人,你这口口声声地大夏如何,如何,到底是何用意!”慕十七斥道,句句掷地有声。 第127章 重新再审 那知府被他吓的一头冷汗,这疑似叛国的帽子,他可戴不得。 慕十七一个帽子压下来,他不得不接。 小鼠眼这么一滴溜:“这伸冤也是要有流程的,按照道理她必须要找一个状师然后拟一个诉状,道明冤情。”他就不信这城里又谁敢惹大夏那帮阎王的。 谁料慕十七定定地看着那虞娘道:“你愿意信我吗?” 虞娘抱拳:“信!可虞娘只怕拖姑娘下水,害了姑娘。” 慕十七扯唇,意有所指:“没关系,我水性极好,这水就算是再深,我今日也要趟一趟。” 两人视线相交,一切已在不言中。 女人间的战争来的突然,女人间的信任也会来的很突然。只是这一会的相识,虞娘就认定了她是个可信之人。 所有人都怕得罪大夏的人,得罪官府的人,有谁敢为她出头,可她却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与他们对峙。 她虞娘如今也算举目无亲,摊上这样的事,谁不躲着她避着她,有些接近她的人,那心底打着龌蹉心思她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是想要得到她的人罢了。根本不会真心去救她的爹爹。 无需再多言,慕十七道:“知府大人借一下笔墨,诉状马上就能呈上,至于状师,我愿意试上一试。” 独孤宸那剑锋上反射的光还晃着那知府大人的小眼呢,可由不得他说一声不字。 慕十七一手字,她自己觉得称不上什么好,可贵在写的快,干净利落整整齐齐一个多余的墨迹都没有。 虞娘一边回忆一边说,叙述的虽有些散乱,却让慕十七抓到不少关键之处。 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虞老爹卸甲归田,凭着一身厨艺在城里开了个小饭馆,父女两虽不富裕却也算是生活无忧。 虞娘打小就和哥哥们一起习武练剑,一心想要上战场替哥哥们报仇,可仇人都被宸王给杀了,但她心底的这个女将的梦却一直都在。 虞老爹虽只是个伙头兵,可那一身独门刀法可并不是吹嘘的,虞娘跟着爹爹习武读兵书,本以为一生都会这么过下去。 谁知她越大那妍丽的容貌便越出彩,挡也挡不住,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她们父女两有武艺傍身,一般的人只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可大夏的客商却总仗着自己强国之姿而欺辱离国百姓,这被杀的那位客商就是大夏出了名的马帮少主,无意得见虞娘的姿色便百般纠缠。 虞娘虽是习武之人,可也知道这大夏和离国的邦交可贵之处,她不想惹出争端,便躲着避着这人。可这马帮少主,却****在虞家小饭馆门口出言挑衅,那话里污言秽语的。 虞老爹是个脾气燥的,哪里容的下自己的宝贝闺女被这人污了名声,一急便举着菜刀出去了,还曾威胁道,要杀了这马帮少主。 谁料这没几天的功夫,马帮少主就真被人杀人了,尸体就躺在虞家后门那条巷子里,身边那把凶刀就是虞老爹常用的剔骨刀,而官府抓住虞老爹时,虞老爹正浑身沾着血在井边冲洗着身子。 这就是知府所谓的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 官府把人拿了,为了给大夏一个交代,直接判了死刑。 虞娘不忍爹爹受冤,便以额击鼓,以表清白! 可知府大人避而不见,根本不愿意受理她的冤屈,就连她见爹爹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只能一身素稿,抱着必死的决心。若不行,她便以死明志陪爹爹去黄泉之下去见哥哥们。 慕十七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两人并不是十分相像,可却是一样有一颗坚强的心。 纸上的墨迹干透了,慕十七平平展展地拍在知府大人面前:“这就是你要的诉状,流程我们已经走了,你也接下了,那么就请你把原告和被告都叫上堂吧!” 知府大人一愣:“现在?” 慕十七眉头一蹙冷笑,那边独孤宸手就搁在了腰间。 “怎么?知府大人升个堂而已,还要选个良成吉日不成?您就不怕夜长梦多,犯人在牢房里畏罪自杀!” “我,怎么会,审案子,审案子!”他确实还在心底想着要不要把这虞老头给做了,反正都是个死,他死了,这事便一了百了了。 可这姑娘难不成有神力不成?怎么能探知出他心底所想,吓得他一头的冷汗。根本来不及交代下面的人去办这事,他要是真在这节骨眼上把人给弄死了,那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虞老爹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满头白发,带着重重的脚镣和手镣,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被用了极重的刑,那身子如今不堪重负。 虞娘那坚毅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泪水,扑了过去,那一声声地爹爹唤起了虞老爹模糊的意志。 “三娘?你快走,走!” 慕十七突然鼻头一酸,想起爹爹被人迫害时大喊让她快点跑的画面。 “爹爹,我不走,不走。”虞娘哪还有刚刚那骨子江湖女侠的刚毅模样,如今只是个在爹爹怀里哭泣着的小姑娘,仿佛有那一肚子的委屈要哭诉。 看着自己爹爹那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身子,眸色一沉,扫向边上站着的衙役们,好像是一只发了威的母老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 慕十七看出她的隐忍与愤慨,知道她此时内心恨不得撕了这里所有的人。 可却逼着自己不能爆发,她这份容忍让慕十七着实佩服,这般偏远的小城,能养成她这么个女子,也算是虞老爹的教女有方了。 很快原告人也上了堂,一群五六个人,皆穿着大夏贵族的锦衣玉服,华冠挽着发,可见身份非富即贵。 然,慕十七见惯了盛京那些个纨绔世子什么的,这会压根没把他们这做派放在眼里。 大夏的一群纨绔却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嘻嘻闹闹地公然在大堂上喧闹着,不时还能说个笑话,大家一起乐乐。 那眼里哪里有什么官民之分! 第128章 她为状师 知府大人猫着身子,挤上堂上的椅子,一双手摸到惊堂木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今有虞氏女为父喊冤,本,本大人便受理了这案子,打算再审一次,所以请大家过来一趟。” 纨绔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道:“不是早就定了案了吗?怎么又要重审,难道你是要想替他开脱不成!你这般蔑视我们大夏的存在,是何用意!难道就不怕掀起两国的战争吗?” 知府大人对大夏客商一向是和气惯了的,这会依旧陪着笑脸。 可慕十七却不会给他们脸面,冷着脸道:“可笑,就凭你们也配引起两国纷争,如果大夏敢出兵,我们离国有的是大好男儿去迎战!宸王百万雄狮在等着你们呢!” 敢在这城中说出这样的话,也没几个人了。 离国百姓多半依仗着大夏过活,而这大夏的商人又多半仗着自己强国的势而压着离国的百姓。 长此以往,离国的人便都矮了大夏百姓一个头。 而慕十七这番话,结结实实地打了大夏一个耳光,又涨了离国的气焰。 “你是谁?”慕十七刚刚一直被独孤宸护着身后,那些人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自然没注意到她,这会她从独孤宸身后走了出来,众人才惊艳了一把。 那些纨绔的爱好其实挺相近的,闲着无聊无非是美女和金钱,吃喝玩乐罢了,就慕十七这姿色的,别说搁在这小城里是个金子,就算搁在大夏皇宫后院里,那也是一枚绝色啊! 难免不多看了几眼。 慕十七一字一句清晰回道:“离国百姓,虞家的状师!” “女人?哼,离国是没了人了吗?找给女人当状师!”一群纨绔恍惚听了个多么可笑的笑话,笑成了一团。 独孤宸手指又放在了腰间,可把那知府大人吓坏了,好在慕十七及时制止住了他。 看向那堆纨绔,回击道:“你们大夏的女人没用无能,并不代表我们离国的女儿家都跟你们一样无能!女人?女人怎么了!我们离国并没有律法规定女人不能当状师!而你们如今踩着的是离国的土地,就必须遵守离国的律法!” 她这一番言论,可谓是说的连一旁听着的离国百姓和差役都热血沸腾,不觉地扬起了胸脯。 那群纨绔几日被离国的人如此奚落过,在他们大夏人的眼中,这些离国百姓都是低他们一等的贱民,是他们任意踩踏欺辱的对象。 在离国被官府的人奉为上宾,也大大增加了他们的气焰,以为自己在离国可以横着走了,却没想慕十七至始至终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算她再天仙,也不过是个贱民,他们凭什么要被一个贱民奚落,还这般三番几次的。 “你这是奚落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大夏人群里一个年轻男子几步上前,恶狠狠地瞪着慕十七,那手掌就势举了起来。 慕十七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一派慵懒地模样,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独孤宸铁一般的身子以众人还没看清的速度就挡在了他面前,那脚一抬就踹来上去。 那人一声大喊,飞出了几丈外。 惹得他们大夏的同伴一阵惊呼出声。几个人推推攘攘地要向前要替他出气,眼见着就要闹起来了。 知府大人面色一变,用衣袖蹭着额头上的汗,忙着打圆场:“几位公子别动气,别动气,那什么这都是误会误会!” 这万一闹起来了,这么几个大夏的贵族公子在他这里被揍了,那他就真的要倒了大霉了。 闹到了上面,他这顶官帽还保得住吗? “什么误会!明明是他出手打的我们。你们离国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慕十七没阻止独孤宸,那就是想要灭灭他们几人的威风,别搞得整个离国都没人似的。 这会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也没忘记重要的事。 “我们离国的待客之道那是对于客人而言的,而你们?算吗?再者,是你们出手在先,我们顶多是个防卫,难道有人揍你,你就等着让人揍吗?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是欺我离国无人吗?” 慕十七是谁?盛京里跟楚家那位修炼了十几年的白莲花都斗过招的,就他们这几个纨绔,她几句话就能掌控是非,让局面一边儿倒。 站着看着的离国人又俱是一震,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纷纷应和:“就是,就是,欺负咱们离国没人吗?” “明明是你们先要对这么姑娘出手的!”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 有时候,人的爱国意识会突然被引爆出来,一直以来,大家都被楚国人压着脑袋,现在突然有了机会抬头,有点骨气的都跟着附和。 大堂内外,闹声一片,把知府大人都吓到了。 如此强烈的民声带着愤慨和激昂,他还是第一次见。 “安静!安静!”拍打着惊堂木的手都震得微疼,才把沸腾的人声压制了下去。 大夏那群人,被慕十七又堵了个结结实实,几个人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毕竟要真算起来,确实是他们先欲出手的,虽然最后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还被人家一脚踹飞了。 如今,被人打了还得吞着骨头往肚子里咽。一群人脸色不愉,只能把气撒在虞家老爹身上。 “他,杀人偿命!” “必须死!” 慕十七也几步上前,与他们对视:“如今重审就是要翻查他是否杀人,所以你这番杀人的论断,现在还不成立。” “翻查?他杀人那是事实!还需要查吗?”大夏人立刻反对。 “你亲眼看见他杀的人吗?”慕十七反问。 “没有!” “那你就无权说话!公堂之上,岂容你随意发表你自己的意见,你认为,你觉得,你猜想,那都是你个人的想法。” 慕十七强势斥道,不留任何余地。 “你……”再次无力反驳。 虞老爹缓过起来,污浊的眸子里冲着血,用力分辨着这堂上的情景,把视线落在独孤宸身上时,突然身子一震,伏地欲要行礼。 第129章 探查死因 虽有多年不见,可独孤宸的长相却没怎么变化,何况这张脸早就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子里。 “王爷……”慕十七也没想到他如今老眼昏花地还能认出独孤宸来。 一个弯腰上前打断他的话:“虞老爹,对宸王一片忠心,只不过王爷远在盛京,不能亲自帮您伸冤,我与哥哥路过此地,对宸王那也是一片热忱与崇拜,今日与您相遇也算是缘分,如果你真的没杀人,我们一定会替你洗脱罪名,还你清白。” 手上的力道重了重,缓缓地摇了摇头,既然是独孤宸的旧部,这点暗示应该还能看得明白。 其它人未作多想,谁也不会料想到,宸王会默默地出现在这个小城里。 “你只需要把案发那日的事与我说清楚就行。” 虞老爹重重地一点头,回忆道:“我那夜也同往日一样打烊睡觉,然后第二日一早杀猪宰羊后在井边冲了个冷水澡,谁知道突然有官差冲进来说我杀了人。” 他到现在都还是一脑袋的糊涂,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府大人所谓的人赃并获就定了罪,他连屈打成招都不算,他可不是那种软骨头的人。 虞家父女这知道情况差不多,并没有实质性能断定他没杀人的依据,慕十七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看的是事实。 正如她说的,如今杀没杀人,那还是要查了才知道的。 知府大人呈上了凶器,一把剔骨刀,乍看与其它刀具没什么两样,黑黑的刀柄上裹着黑色的布条,刀口上有几个豁口,显然是一把用了好几年的旧物。 这所谓的凶器就是虞老爹常用来剔骨碎肉的刀具,也就是知府大人所谓的物证。 接着上了人证,几个缩头缩尾的人说是那日听到了虞老爹曾经说要杀了死者。 “没了?”慕十七皱眉,“这些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好,那我现在就一一来推翻你的证据,第一,凶器,刀放在虞家饭馆的后院,只要有些功夫的,翻个墙谁都能拿到。第二,人证,那就更是扯淡了,我今天说我要杀了你,明个你突然死了,难道我就是凶手了?简直是荒谬至极。” 知府被她斥了一鼻子的灰,他心里也清楚这些证据不足以定一个人的罪名,可这不是大夏这些大爷们都等着他给出一个交代嘛,他必须要找一个凶手交差才行,至于冤不冤,那真的只能看命了。 “可你也不能虞老头就不是凶手,别看他这会这副德行,他可是一人就能徒手栽了一头牛的!他杀个人轻而易举。” 慕十七摇头:“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那只能让死者告诉我们了。大夏历来就有落叶归根的说法,我想尸体还在城中,我要去看看尸体。” “尸体?那东西在,在哪儿?”慕十七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官,一个杀人的案子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 “回大人,尸体如今搁在府衙里的殓房内,待大夏这些人离开时,再由着他们领走。” “验尸的仵作呢?验尸的文书呢?”好在这才案发三日之久,尸体上该留着的痕迹应该都还在。 慕十七虽不是仵作,可她对人的身体那是比谁都熟悉,闭着眼都能摸出哪一个骸骨是哪一个位置的。 “仵作,仵作这几日休假了。”知府大人一个眼神看向那哆嗦着的差役,那差役吞吞吐吐道。 如此昏官,居然还敢说证据确凿,铁板铮铮。 慕十七冷冽的视线一扫而过:“尸体在哪儿?我来验!” “你?你不是状师吗?”大夏那边又是一阵骚动,可被她打了几次脸,谁也不敢再多说。 那位被独孤宸踹飞的公子,这会抚着胸口,还在抽着冷气。 “没有人规定,状师不能当仵作。” 尸体存放的殓房就在府衙的后院中,空空荡荡地就存放着一具尸体,慕十七净手后用白布捂着口鼻,焚烧了一些去尸气的药草,才抬脚走了进去。 独孤宸自然又是一步一跟,为了公平起见,知府大人排了师爷,大夏那边也推选了一个胆大的跟了进来,再加上虞娘,总共五个人,整整齐齐地站在尸体边上。 慕十七一掀麻布,就见上面躺着一个已经僵硬了的男尸。脸色灰白,身上被捅了估计有五六刀,血水浸染的衣服上已经开始有腐臭的味道传出。 师爷和大夏锦衣公子掩着口鼻退到了门外,而虞娘却一脸正色地盯着那尸体,没半点惧意。 慕十七挑眉问道:“不怕?” 虞娘答道:“死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有时候活着的人才真正的可怕。” 慕十七颇为欣赏她这副性子,刚强起来堪比热血男儿,明明已经困境重重,那脸上却从未出现妥协之色。 刚刚那番话,又有几个人能说得出口的。明明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好似历经了沧桑一般。 慕十七没有再开口,灵巧的手指在尸体上摸摸索索好一会,不错过尸体上任何一个可能成为证据的痕迹。 见她要脱衣服,那大夏的锦衣公子制止道:“你这是要干嘛?”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见过验尸吗?谁验尸会裹着衣服验的?没见过的话,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你,你是个女人!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我是个女人,不过你第二句话错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死人,并没有男女之分。” 动作不做任何停留,虞娘起先还稍稍红了下脸,听完她那话后也放开了心,只当那躺着的就是具尸体,跟爹爹案板上躺着的猪鸭牛羊的没什么两样,那心底的一点小疙瘩也不见了。 慕十七又在那剥光了的尸体上细致地查看了下,不消片刻就直起了背:“死因,内脏破裂,胸口处有明显马蹄践踏过的痕迹,马蹄的马掌上有几个圆形印记,应该是哪个马帮的印记,肋骨断了三根。刀伤是之后补上的,如果虞老爹没有一匹大夏名马的话,那么虞老爹就没杀人。” 虞娘脸上一喜,马上接道:“我们家只有牛车!” 大夏那锦衣公子几步上前,盯着那胸口处的紫色马蹄状淤青,晃了神:“你说这些都是真的?” 第130章 杀人真凶 慕十七拿烈酒擦了擦手,淡淡道:“有眼自己看。”又看向师爷道,“你也过来看清楚了,免得又说我胡言乱语。如果不信,也务须再找什么仵作了,随便几个习过武的,懂些医理的都能看出。” “人死了以后造成的伤口,与活着的时候造成的伤口是有区别的,第一是血流量,时候,鲜血在体内不会流动,血流量会少很多。第二是伤口皮肉是否会绽开。很显然他这都是属于后者。”衣服还没穿上,慕十七指着那几个刀伤解释道。 那大夏的锦衣公子,也多少见过些世面,确实如她所说,马帮常有人被马匹踏出重伤抑或身亡的。 而这尸体胸口处的痕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爷按照她的吩咐,一一记载成了文书,呈了上去。细致明细一一记录上去,知府大人看完,那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落。 “你的意思是虞老头没有杀人?那凶手是谁?”知府大人急道。 “我查出的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文书之上,至于凶手是谁,那还要劳烦知府大人明察,另外,虞老爹也要状告大夏这群人,状告他们诬陷栽赃之名。” “什么?” “离国可是有律法规定的,一旦错判了冤案,轻则摘掉官帽,重则……我想大人应该清楚的很。我当然是相信大人您是受了小人的误导才错判了虞老爹的,您看这事?” “是,是,是这些大夏的人跑来报案,说是虞老头杀的人。”相较于官帽,什么大夏商人那都得靠边了站。 “你们,你们可知道我们离国的律法,诬陷别人的那是要打板子的,是谁,是谁冤枉的虞老爹。到底有何居心!” 矛头一转,那群大夏人立刻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慕十七只不过是稍作引导,就整个扭转了局面。 那群大夏人也被这突来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起来,纷纷指责其别人来。 “是谁?” “不是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是他,那日是他与李达出去喝的酒,第二日也是他发现了李达也就是死者不见了,也是他领着我们去的虞家后巷,说是李达趁着酒醉要去调戏虞家姑娘。我们寻去时,就看到李达的尸体了,胸口处插着一把刀,也是他说那把刀是虞,虞老头的。” 众人都怕引火上身,能推卸的责任,自然推卸的一清二楚。 那被推出来的人个子不高,精瘦的身子,比其他几位略黑,穿着也略简单,一身藏青色短衫,这么细看就能发现有别于其他几位的不同。 众人你推我攘对待他可谓是毫不手软:“李季,你去跟大人说说清楚!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李季没想突然众人把矛头都对准了他。立在大堂中间,顿时慌了神。 慕十七上前几步,立在他面前,淡淡出声:“你什么?要是不知道怎么说,那我就来替你说好了,你发现李达死了,然后你为了脱罪,把他拖到虞家后巷,还潜入虞家偷了把剔骨刀出来,在他身上留下被刺杀的痕迹。从而把罪嫁祸于虞老爹。” 被她这么一指正,李季瞬间面目狰狞情绪激烈起来:“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没有杀他!” “我并没有说你杀了他,而是说你发现他死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相信你比我要清楚的多。但虞家偷盗的人和在他身上刺刀的人却是你无疑。” 狡辩,她有一大堆的证据等着打他的脸。 “虞老爹是个厨子,还是在军中做过伙头兵,你知道伙头兵怎么牲口吗?”慕十七用手比作刀锋在脖子上掠过,“一刀毙命!封喉!这般拿刀在胸口上扎出这么多窟窿的事,并不是虞老爹的手法。” “再者,死者身上的伤口多集中在左边,那就意味着凶手是个惯用左手的人,而虞老爹的左手天生残疾,手指都伸不直,试问他为什么要放弃有力且常用到的右手而用左手刺杀死者呢?” 一步上前,猛地擒住那李季的突然隐藏在袖中的左手,眼神犀利:“而你就是个天生惯用左手的人!” “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又没亲眼所见,就算那虞老爹没有杀人,也可能是你离国其他人干的!你不能污蔑我,我们大夏可不是你能污蔑的!” 慕十七轻蔑一笑:“你是你,大夏是大夏,便是大夏皇族在离国犯事,他也得遵守离国的律法。污蔑?那你虎口处那个伤痕是怎么回事?虞老爹的剔骨刀上裹着布条,你惯有洁癖,嫌弃那布条脏,便拎着刀锋处,却不慎被划伤!” “别告诉你那伤是其它东西划伤的,伤口由下往上成勾状,再看看这把凶器剔骨刀,与别的刀比,刀口故意制成了弯曲的形状,不信的话,你在右手上再划一刀对比看看。” “这女人还真是神了,李季那爱干净的怪病,她居然都清楚。”那李季还未回话,大夏人之中就已经有人小声议论了。 “人不会真的是李季杀的吧!” “怎么不可能,他是庶子,李达是嫡子,那李达可没少欺负他,他一时怀恨在心杀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李季发疯似地一声悲痛哭了出来:“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不小心坠马被马踩踏身亡的,他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杀他!可嫡母和父亲若是知道他当时与我在一起的话,我一定逃不过责罚,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事实,往往让人难以置信! 知府大人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大夏自己家的事,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只要摘清了自己就没事了。 至于那虞老爹,散点钱财了了就行! 虞家小酒馆。 虞娘扶着老父,深深地给慕十七行了个礼:“恩人在上,请受我们一拜。” 虞老爹噗通一声跪下,冲着的却是独孤宸的方向,眼中满是泪光:“属下见过王爷!” 虞娘身子一震,能得她老父一声王爷的,这一跪的,那全天下就只有宸王了。 第131章 虞娘身世 “宸王?你是宸王?” 她记忆里的宸王都是来自老爹的叙述,这会得以见了真人,只能怔怔地愣在了那。 冲击来的太大,她知道她们并非普通人,那份气度与身姿,又怎么可能是个平凡的。可却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见上一面的宸王。 慕十七知道这会独孤宸的身份也瞒不下去了,只能编个理由混了过去:“宸王有要事在身,不便公开身份,还请虞老爹代为保守秘密。” “好,好,好。属下知道!”虞老爹点着头,激动不已。能在有生之年再得以见王爷一面,便是这会让他去死了,他也心甘情愿了。 虞娘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一双眼睛盯着独孤宸,那里面有着震惊,有着惊喜,有着崇拜。却独独没有那些姑娘们如同蜜蜂见了花朵的爱慕与纠缠。 独孤宸这副皮相可以经过一路上多次验证的,那些姑娘们见到了,可不是就整个魂都被他勾了去。可虞娘却一直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一个不该有的眼神都没有。 眸子清清亮亮,不掺杂任何不该有的情绪在。 就连一直以来对女人避如蛇蝎的独孤宸也对她颇为和善,那面上的寒冰也稍稍融化了些。 虞老爹高兴的很,比自己沉冤得雪还开心,嚷着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吃的。 可虞娘孝心一片,怎能让他再劳累,便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吃的。 独孤宸吃的那叫一个开心,慕十七尝着也频频点头,这虞娘不仅一身功夫俊朗,这一手厨艺才是真正的个中高手! 慕十七酒足饭饱睡了个美觉,梦里还回味着虞娘做的那只烤鸭的香味,肉嫩皮脆,佐以香甜的酱料,再配搭上烙得薄薄的炉饼,可谓是一绝! 想着明个要让她再多做几只带上,路上也好打打牙祭。 第二日,慕十七就被虞老爹一个请求给弄懵了。 “带着她一起上路?” 虞老爹拱手拜了拜,继续请求道:“虞娘自小就跟着我在这边境小城生活,空有一身武艺却要窝在这小小的酒馆之中。我知道她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这样的,可我如今年岁已大,不能陪她出去走走了。如果可以,还请慕姑娘和王爷把她带在身边,能为王爷做事那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虞娘,过来,跪下!”虞老爹突然威喝出声,颤抖着的身子坚毅的表情能看出他曾经的傲骨。 虞娘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向着慕十七和咬着鸭腿的独孤宸深深一拜:“虞娘对天发誓,至死效忠王爷和慕姑娘,绝不背叛,若违背誓言,甘愿受摧骨扬灰之罚。” 慕十七知道她是个硬骨头,可却没想这父女两都是个犟脾气。这一开口就发起了毒誓,她连反驳的话都来不及去说。 “虞老爹,不瞒你说,我与宸王此番是去云午岛替小安王求药,前路未卜,危险重重,虞娘跟着我们只会有惊不会有喜。” 如果是去盛京,她不介意带着她去见见世面,住上一段时日,可这一路她都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又何苦要拖着她去冒险。 “不,我不怕危险!绝不拖慕姑娘和王爷的后腿!”虞娘眼里带着对于未知的欣喜。 虞老爹见慕十七和独孤宸脸上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硬着头皮狠狠地一咬牙,也噗通地给他们跪了下去:“老头子本来是打算把这秘密带到坟墓里去的,可如今看着虞娘越发的标致,越发的与众不同,我不得不说出来。” “虞娘她并不是我亲身的孩子,是我在战场上捡回来的,爹娘不详,只有她脖颈处那一块玉佩能证明她以前的身份。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 虞娘显然比慕十七她们还要吃惊,瞪大了眼睛:“爹,你说什么?” “虞娘,爹瞒了你这么久,是爹的错,可爹老了已经保护不了你了,你跟着宸王,也许有一日能见到自己的亲身爹娘。爹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心愿了,你一定要替爹完成它!” 虞老爹接着又把那时间地点和当时的情景都说了一遍:“虞娘你记住了吗?记住了爹就放心了。” 虞娘满眼含着泪,痛苦地摇了摇头:“爹,你永远都是我爹爹,虞娘不知道什么生母生父,只知道爹对我的养育之恩重于大山,虞娘生生世世都报答不了。” 虞老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突然吐了出来,笑着一脸轻松:“去吧,你非燕雀为何要在这里空度岁月,飞累了就回来,爹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父女两抱在一起情绪崩溃,压根没有去管慕十七和独孤宸的意见。 慕十七很赞同虞老爹的一句话:你非燕雀为何要在这里空度岁月! 她第一眼就瞧出虞娘的光亮之处,又岂是这小小饭馆能藏得住的。 那份气度,那份果敢与刚毅,与热血沸腾的战场上都是难得的。 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做这个把她带出另一片天地的人。 “纵使前路坎坷,艰难险阻,伤及性命,你也愿意?”慕十七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生死有命,正如爹爹所说,天地之大,我想出去看看,虞娘便是死也无憾!”看了眼虞老爹,她坚定自己的决心。 慕十七踢了下独孤宸的凳子:“你说!” “带着她!”独孤宸敛神道,没半点不乐意。 “为什么?”慕十七有些好奇地问了声。 “因为十七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十七吃鸭子的时候很开心。”本来挺好的气氛,被他这理由一说都破坏了。 慕十七瞪他:“你不爱吃,那成啊!等以后虞娘做了吃的全归我,你在一旁看着好了。” 整的她就一个吃货一般,有本事你放开那只鸭腿。 虞老头爽朗大笑,摸着胡子道:“虞娘这身厨艺那可是尽得我的真传,王爷和慕姑娘若是喜欢,这一路上可让她照顾伙食。保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第132章 路遇拦路 虞老爹笑笑,别的他不敢夸下海口,可他家姑娘这手艺,可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慕十七承认自己的烧烤野味做的那叫一绝,可这天天的烤兔子、烤鱼的,再美味也会腻歪,可这虞娘那是连烙饼都是香的酥掉了牙,这往后一路上,她不用跟独孤宸一直啃兔腿了。 她刚刚那话已经表了态,而独孤宸向来是听她的。 带着虞娘三人行已然成了定局,虞老爹开心的合不拢嘴,把藏着的陈年老酒都挖了出来,要与她们痛饮几杯。 月色下的小院子里分外热闹,小小的八仙桌上摆着各种菜肴,虞娘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厨艺,这一桌菜色把慕十七和独孤宸吃得肚皮都圆了。 一桌送别宴,把酒到天明。 父女两一晚上的依依惜别,虞老爹老泪纵横,直叹虞娘命好,能侍在王爷左右。 酒过三巡,这桌上的话题就围绕着独孤宸的事迹展开了,虞老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整晚,慕十七又从他的叙述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独孤宸。 英勇善战,一代枭雄! 治下严明,却也深得军心! 永远冲在最前面的主帅,谁会不服! 然而如今的他,却已经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独孤宸整个人都沐浴在朦胧的月色下,听着虞老爹讲着关于自己的过去,却是一脸的茫然。 那个人是他?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可他的全身为什么会因为那些战场上的厮杀和用兵之道而热血沸腾呢?就好像那些事他都曾经经历过,却又不记得什么时候曾经发生过。 “十七,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呢?”摸索着手里的杯盏,独孤宸视线看向远方的星空,浑身上下透着淡淡的忧伤。 慕十七心中一揪,想要伸手去抓他,却怎么也抓不住。手指间空荡荡地只有月光在上面跳动。 “独孤宸。”猛地一起身,才发现脑袋有些昏,脚底一软,堪堪地向前倒了过去。 听见她那柔柔的嗓音,独孤宸立刻从茫然中回过神,一个健步移了过去,接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淡淡的酒香从她身上传来:“十七,你喝酒了?” “我头晕。”慕十七攀着他,稳住自己发软的身子,声音宛若在撒娇,是从未见过的娇柔。 独孤宸双手稳住她的腰,对上她那张娇媚万千的小脸,只觉得她那脸上的笑极为好看,就仿佛三月里的桃花,粉粉嫩嫩地带着薄晕,怎么也看不够。 虞娘从桌子上起身道:“王爷,十七姑娘应该是喝醉了,夜太凉,你把她抱进屋吧。” 慕十七听不惯虞娘一口一个恩人,一口一个主子的叫唤,两人一般大小,虞娘还比她大上几个月,两人之间直呼其名就行了。 独孤宸没用多大力气就把那软娇娇的身子懒腰抱了起来。 慕十七知道自己酒量差,差不多就是一杯倒的量,可刚刚听着虞老爹说故事听的太入迷了,心里想着独孤宸战场上的种种,手下一时不查灌了几杯酒进肚子。 这虞老爹酿酒跟做菜一样厉害,清香纯甜的桃花酿,入口只有甜香的桃花味,谁知道后劲这么大。 喝醉了的慕十七极为不老实,窝在独孤宸怀里,像只淘气的小狐狸一会儿攀着他的脖子,一会儿圈着他的腰。 “独孤宸,头晕。” “我口渴,要喝水。” “独孤宸,有蚊子。”小手扇动着独孤宸垂下来的黑发,翘着唇,撒着娇。 独孤宸没想到的是,她还会有这样的一面,褪掉了白日的强势与掌握一切的霸气。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而他的怀抱愿意永远成为她停留的臂弯。 桃花酿的后劲之大,到了第二日慕十七还头疼地发胀。弹跳起身子甩了甩重重的脑袋,那边独孤宸已经把虞娘做的醒酒汤给她端了过来。 慕十七一饮而尽后,缓了一会才稍稍好些。 出发在即,虞老爹腊肉干粮准备了一大堆,三人打算去马市选三匹上好的马匹,大夏的马队里有人一眼就认出他们三位。 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就是他们,那日在公堂之上欺我大夏没人,伤我大夏尊严的人。” “那个男人的功夫好像不弱。” “那两个女人倒是难得的美人,谁有本事打败这个男人,那两个女人岂不是……呵呵。”猥琐的话语从他们嘴里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传来。 慕十七和独孤宸淡定地打量着马匹,虞娘见他们两并没开头,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然而她们不想多事,并不代表就没有人瞎了狗眼想往她们刀锋上蹭的。 很快几个彪形大汉迈着重重的步伐向她们走了过来,那一个个的胳膊上青筋暴出,肌肉横生,步步沉稳宛若铜钟压下。一看就知道有些武功底子。 一排七八人堵住了慕十七她们的路。 慕十七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事?” “我们爷想请两位姑娘去喝杯茶。”其中一人道。 慕十七扯着唇角,冷哼一声:“我不喜欢喝茶!” “那姑娘喜欢喝什么?只要你说出的出来,我段玉自当能帮你寻来!”一个锦衣公子摇着折扇端坐在十六人抬着的大轿子上朝着慕十七笑道。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男不女,慕十七瞅了他一眼就不再想看第二眼了。 独孤宸手掌已经攥成了拳,随时准备冲出去胖揍他。 慕十七眼见着他要提气使力,忙着扯住他的衣摆:“我们走!” 她向来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主,她也跋扈,她也有突来的暴脾气。可凡事之前她会想象,这事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比如,现在,她若是由着他出手,伤的伤死的死,他们可以一走了之,可虞老爹就会面对她们遗留下的麻烦。 所以她愿意咽下胸中这口闷气,只当今日踩了****了。 而那边那锦衣公子却得寸进尺,一挥手:“来人,给我抓住他们,两个美人送到我这里来,至于那个男人,随便你们处置,杀了还是卖了为奴,总之别让我再看见他。” 第133章 荒丘遇险 壮汉听从主命,一排小山似的身躯压过来。 慕十七想起熊哞那大身板,如果比壮硕,这些人大腿还没他那胳膊粗呢,一锤一个,抡个干净。 而如今熊哞不在,那只能自己一脚一个踹飞了。 “哥,打架的宗旨是不能伤及性命,把他们打趴下就行,知道了吗?” 他生气起来,出手没个轻重,一拳打死一个,一脚踢死一个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一成,只准用一成的内力。”慕十七不忘嘱咐道,竖起一根手指。 独孤宸的功夫可不是用来打架斗殴虐地痞的,他那都是杀招,普通人担不起他那一脚踹的。 这一排壮如牛的壮汉压过来,三人却没有一人后退一步的。面上一派轻松自若,虞娘没想到这还没出城呢,就遇到这挑衅的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跃起,对着面前的壮汉就是一脚飞踢。 壮汉那牛一般的身子瞬间飞了出去,撞在那锦衣公子的轿子上,抬轿子的轿夫被撞倒一个踉跄,一边失去了平衡,整个轿子倾倒了下去。 以往爹爹老让她收敛下,怕她这一身功夫惹来祸端,这会跟在宸王身边,才真正能施展出拳脚来。 踢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翻滚着。 慕十七和独孤宸也不干站着,伸伸胳膊腿的,也放倒一片壮汉。 如果有心人就会发现,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刚刚的那个位置,而近了他们身的壮汉,则是一个一个莫名地倒下了。 锦衣公子自以为自己挑选的打手都是大夏顶尖的了,谁知不够人家几脚踹翻的。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出声。 慕十七眯着眼,像只慵懒的小狐狸,提气点地落在那锦衣公子的几步外,笑道:“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吗?我喜欢喝人血。”说着上前扼住他的脖颈,轻吐狂言,“特别喜欢砍了人的头颅,把头当酒盏使,你想要试试看吗?” 那锦衣公子吆三喝五,耀武扬威地打打群架还成,可真要论及杀人饮血的事,他就软了。 腿抖地跟筛子似的,一个没控制住,就失了禁。 慕十七恶心地一跳几步远:“没用的东西!”她只不过是出言吓吓他而已,若是真让他看看这场面,那他还不是当场昏死过去。 这些个男人真是连个女人都不如。这事也是他挑起来的,怎么她这筋骨还没伸展开呢,就这么没得玩了。 围观的人又有了话题。 “那位段家的二公子可真是丢咱们大夏的脸面,被个女人吓尿了。” “这三人的功夫可不弱,啧啧,这段二少今个是踢到了铁板了。这三人咱们惹不起!”有些江湖阅历的则是一眼就能看出慕十七她们的身手。 别说这马市里找不出一个能与她们对手的,估计这城中所有大夏人里也寻不到一个能与她们对手的。 而商人重利不重义,如今谁还有那闲情管他大夏的脸面,再者说了,那段二这副德行,才真正丢了大夏的脸面呢。 慕十七选了三匹骏马,丢了银子就走人。 三人旋即跨马而上,个个身姿飘逸,绝尘而去。 整个马市无人再敢挡路拦截,都自动避之如毒蝎。 三人又被虞老爹挽留了一日,才踏上南去大夏的路程。 虞娘是第一次出远门,烈焰绛红色马鞭扬起,马蹄声阵阵,紧随着慕十七身后,宛若飞入广阔天地的鸿雁。即使前方有暴风骤雨等着她,她也要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慕十七亲自挑选的骏马都是大夏马市上难得的好马,脚程即便不是日行千里,那也有几百里。 三人一路入了楚境,却没想入眼皆是荒无人烟的荒丘。 “我曾经听人说过,大夏延边地区风沙多,少有人居住。不过有不少马贼的巢穴就安在这荒丘之中,我们今日得快马加鞭穿过这片荒芜之地才好!”虞娘虽没出过门,可这大夏的风土人情,也听比人说过。 荒芜之地,黄沙弥漫,气候瞬息万变,据说马贼为了躲避官兵的围剿,就把窝安在这腹地。 一旦进入这漫天荒丘,黄沙迷眼,难辨方向,官兵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如今,慕十七她们就置身于这荒芜之中,还不巧地迷了方向。 “太阳怎么又不见了!”虞娘用手遮住额头,瞬间迷失了方向,大风夹杂着黄沙吹面,她无奈地扇动着手掌。 慕十七勒住了马匹,一跃而下,一阵狂风袭来,卷起一大堆的枯草黄沙,好在她反应灵巧地避在马腹之下。 “找个高一点的荒丘避一避。”捂着嘴巴带着手比划着。 三人寻了个高高凸起的山丘避了进去,接着一阵狂沙铺天盖地地圈来,在空中掀起一阵阵的巨型沙圈。 她们刚刚所去往的方向,瞬间被沙圈席卷了个干干净净。一根枯木都没留下。 虞娘有些吃惊慕十七这异于常人的先瞻本领,若是再晚上一小会,三人指不定就在沙子里转圈圈呢。 “天色,沙土的活跃程度,然后再者就是耳力,你若是细听,就能法相远处狂风席卷沙土渐近的声音。” 她并不是什么神,而是她较之旁人要目明耳聪一些。 独孤宸在一旁啊了声:“那沙沙声嗡嗡声原来是沙子在叫啊!” 慕十七既然带着虞娘上路,就没打算瞒着她独孤宸失忆的事,虞娘这几日也接受了宸王如今的性子,虽与她爹爹所讲的故事里的英雄有些对不上,可她还是愿意誓死效忠与他。 她们是虞家的大恩人,她愿意一生去偿还她们的恩情。 她侧耳去听,果真能听到声声作响的沙鸣声。 慕十七突然面色一沉,拉住焦躁不安的马匹,三匹马好像一起说好了一般,突然狂躁大变。嘶吼着仰着前蹄,独孤宸也学着慕十七扯住缰绳,稳稳地控制住欲要脱缰的马匹,表情淡淡地好像没什么大事。 虞娘也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十七姑娘,怎么办?” 慕十七突然一个发力扯住马腿,把高大的骏马按倒在地。 第134章 马被吹死 独孤宸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她,手腕一使力,把自己的马匹摔在黄沙之中。 虞娘再怎么淡定自若,也禁不住这两人突然地来这么一招,只见过马儿摔人的,可没见过人摔马匹的。活生生地惊呆了她。 可她也只是一愣神,便学着他们,双手扯住马的脖子,把马摁在了地上。 “趴下!”慕十七清清亮亮的声音传来,三人一起爬在那荒丘之下。 狂风掠过沙丘,渐渐向三人的方向过来,而这会独孤宸那爱干净的毛病又出来作怪了,竟然在这危机万分地时刻起身拍打自己衣服上的沙子。 眼见着那巨大的沙圈就要刮了过来,慕十七只能朝着他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把他扑倒在了身下,柔软的身子叠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地缠着他,以防他再次起身。 狂风肆虐而过,留下被掀走了只剩下半截的荒丘,荒丘之上连半根杂草都不在了。 而慕十七这才发现自己与独孤宸居然是面对面地趴在了一起,两人的脸靠着脸,胳膊缠着胳膊,腿压着腿。脸一红,咕噜一下爬了起来。 “虞兮?”慕十七喊了声虞娘的名字,虞娘是虞老爹叫着的小名,慕十七还是习惯叫她虞兮。 虞兮从沙堆里直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黄沙碎土。给慕十七比划了一个我很好的手势。 慕十七放下心,去扯被自己按下去的马匹,骏马避在沙堆之下很快就露出了脑袋直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虞兮也把自己的马拍打了起来,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包袱。 黄沙狂风后,还真是一片的狼藉,马匹上背着的行囊多半被席带一空,好在水和重要东西都是随身背着的,人也没伤到分毫。 只是独孤宸扯了几次手里的缰绳,奈何那马匹却怎么也没给他来个反应。 “十七,我的马被风吹死了。” 慕十七把手里的缰绳扔给虞兮,过去查看他的马匹,扫开一堆黄沙,露出马的身躯,转脸问他:“独孤宸,你刚刚摔它的时候是不是用了狠劲!它是死了,可是是被你给摔死的!” 独孤宸一脸的无辜:“我怕我不用力气抬不动它。” 慕十七真是败给了他,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平常挺精明的一人,怎么这会犯蠢,这荒地之上本来就不好走,这会还折了一匹马。 得了,只能两人共骑了。 “我跟十七你骑一匹。”一改刚刚的失落,某人又立刻活了过来。 慕十七瞅他,总觉得他这神色里有几分奸计得逞的愉悦。 “我跟虞兮一匹,我这匹给你!”孤男寡女地同骑一匹像怎么回事?别再骗她说不会骑马,这一路上他骑得比谁都溜。 慕十七就想着尽早地出了这荒丘,可有些事吧,你越想着避开,却偏偏能碰上。瞧着面前这一堆马贼,举着旗帜扛着大刀的,朝着她们吆喝着耀武扬威着。她秀气的眉头无可奈何地皱了皱。 “是巨蝎帮。”虞兮出声道。 这大夏边境与她们城池相临,这些马贼的传闻她多少听说过一些,这巨蝎帮可谓是马贼里的第一大帮,没事就出去烧杀抢掠的,猖狂之时还去离国抢过那城中的富贵之家。 那边马贼之中见这荒芜之地突然冒出两个大美人,那下巴都要掉了,口水直流。已经开始分着谁归谁,谁给老大当大谁又给老大做小了。 小小边境之地的马贼流寇,慕十七还真没放在眼里。瞧着那黑压压地一堆人,在她眼里从来就没有人多势众这回事。 只要有绝对的武力在,一个人也可杀你百而千人。 “三当家的,他们只有三个人,就,就一个男人。”马贼们兴奋不已,觉得只要他们冲上去,独孤宸铁定了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家找娘亲。 “我去,我去,三当家,我去杀了那个男人,你把那女人让我带回去做老婆成吗?” “怎么轮得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去去去,这是咱老大的!” 还没开打呢,这内部就吵吵闹闹地闹开了,那三当家虎躯一震一柄大刀举在肩头,恶狠狠地道:“都他娘地给我闭嘴!谁再叨叨老子砍了谁。” 而对面的三人,直着身子坐于骏马之上,勒住了缰绳在荒芜中一派镇定模样。 那三当家举着大刀巨喝一声:“识趣的就留下两个女人,老子今天有要事在身,没功夫跟你玩。” 估摸着他也是看独孤宸一身空荡荡地,连个贵重一点的包袱也没有,以为他三人是误入了这蛮荒之地的公子哥和侍妾们,不需要动手,给个恩赦这些个怕死的自动就逃了。 那些个有些皮相的贵公子最没骨气可言了。 然独孤宸却没能如了他的意,冷眼看他,听多了他们的废话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慕十七也觉得遇到这些人也没什么浪费口舌跟他们讲道理的必要,赶紧地打上一架完事了,她们好赶路。 素手扬起了马鞭:“咱们今日就会一会这些马贼!”说罢一把银针从手中飞出,宛若细密的针雨向着那群马贼飞了过去。 独孤宸一掌拍在马背上借力飞了起来,没入那敌阵中一番赤手空拳的折腾,他手长脚长,身子宛若灵蛇在人群里游动,所过之处人皆倒之,而他却一身衣衫飘飘容不得一人近身。 虞兮从腰后抽出两把弯刀,慕十七还是第一次见她亮出家伙,那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有着处事不惊的淡然,身如皓月落入马贼中,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她要证明,她有资格留在她们身边,不仅仅是一个只会做吃的的厨娘。 几十个马贼面对她们三人,起先还都自信满满,瞬间被独孤宸的狠绝,虞兮的快刀,慕十七的暗器攻得宛若一盘散沙。 “三当家,她们,她们太厉害了。” “屁话,我他娘的自己有眼!”三当家扛着大刀应战,嘴里骂骂咧咧,“两个小娘们居然都会武!够火辣,大哥一定会喜欢的。” 第135章 抢光马贼 流寇马贼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个个被逼急了都凶狠异常。 慕十七没那闲情逸致一个个地陪他们玩,一个虎跃扑向那三当家,撸起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三当家虎躯一震,手腕一麻,大刀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激起一阵黄沙。 擒贼先擒王,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局势。 而控制他,她不费吹灰之力。 “哥,你说我们脱光了他们的衣服,把所有人绑在一起,身上的银子全部拿走!一分不留!这样如何?” 不是喜欢抢人钱财吗?那挺好呀,她今个就让他们尝尝被人抢到光屁股是什么样的感觉。 “啊,我的银子!” “大侠,公子,给我留一点吧!” “你们这群强盗土匪!” …… 虞兮捂着嘴娇笑出声:“还是第一次听土匪被抢的事。姑娘可真是有趣的很。” 慕十七一脚踹翻了三当家,捡起独孤宸从他怀里摸出的一份信,正是因为那信封右下角的图案她识得,才不免好奇地拆开了一看。 大夏皇室隐秘的飞龙图案,可不是一个小小马贼身上该有的东西。 “怎么了?”虞兮收起笑,注意到慕十七脸色的神色变化。几步过去接过慕十七手里的书信。 信上内容极为奇怪,只是简简单的几句话。 她实在是参不透其中的隐蔽信息:“城门口,工匠们,七月七,五门西,什么意思?谁家要盖房子?” 慕十七摇头:“这书信上的图案隶属大夏皇室一条传密暗道,而这几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五月初七,攻城!” 清冷的声音依旧淡淡,可那话里的信息却让人身子一震,两国边境,攻城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虞兮比谁都要清楚。 战争,她记忆中不愿意提及的一部分。两位哥哥的身死,爹爹的如今的心结还在。 慕十七凝眸,马贼怎么会和大夏皇室的军队扯在了一起?这信若是给旁人也许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巧就巧在慕十七却十分清楚这封信的隐蔽之处。 大夏皇帝身边有个宠妃出身唐门,不仅人长的美,还颇知几分奇门遁甲和心术之计。 唐门能世世代代在江湖上乃至各国都有这样的势力和忌惮,自然有它的道理,这宠妃就是唐门里安插在大夏最为绝妙的探子。 宠妃得宠到皇帝居然告知了她这条暗线的秘密,而她自然把这事告知了当时的门主慕十七,知道的秘密越多,才越能控制一个人,乃至一个势力,一个国家。 他们的书信三字一句,只取首字,从后往前。 所以这封就很是简单:“五月初七,攻城!” 在离楚边境说攻城,无需多想,自然是攻的离国的城!看向认真收刮别人钱财,不放过一两碎银子的独孤宸,心底产生一丝犹豫。 这离国江山是他用命用身体守下来的,而这个消息关系重大,牵扯的是离国的百姓和几万守军的命! 若是以前的她,自然当它是废纸一般扔掉。可如今的她,作为离国的幕家嫡女,有年迈一辈子征战沙场的祖父,有把离国百姓和疆土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独孤宸,有…… 看向虞兮:“如果我当做没看见,执意要继续赶路呢?” “虞兮只听十七姑娘的!不管你如何做都有你的道理。”她曾经发誓过要效忠于他们,自然不会食言。 爹爹曾说过,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她虽然不算是宸王手下的兵,可她也明白这个道理,能做到这个服从。可是爹爹,女儿真的要不孝了吗? 慕十七没错过她眼里那一丝痛楚与茫然,虞家父女的感情她可是亲眼见证了的。再看看独孤宸,心底做下决定。小泊,姐姐对不起了,让你又要多忍着几天痛楚了,可这离国千万百姓,姐姐没办法安心上路。 “回去!” “离的最近的军营是?守将又是谁?”三人从马贼手里换了三匹最为矫健的骏马,策马而出。 迎着风沙,虞兮回道:“两国签订过协定,双方不得在城内百里内驻扎重兵,王爷就想了个法子,在城外百里设立了个军营,全营上下约莫有五万人,守城的小将军好像姓慕,跟十七姑娘您一个姓氏。” “慕?约莫多大年纪,具体叫什么名?”慕十七紧接着又问,她也认识个姓慕的在边关守城的小将军,慕擎玉,她那个还未蒙面的表哥。 虞兮想了片刻道:“好像有个玉字,远在五百里外的离国小城,周边有些蛮族常会犯我离国边境,这位慕将军几番大败蛮夷小族,一身银甲颇为俊朗,所以大家取他名字中一个字称之为玉将军!” “玉?慕擎玉吗?如果真是一个人那也太巧了吧!”慕十七用力拍打着马腹,寻找曾经看过的慕擎玉书信之中的信息,“蛮夷之族可有叫非麓的?” 虞兮一点头:“非麓山的非麓族,据说至今还食生肉,饮鲜血!一入深山,踪迹难寻!” “那就应该没错了,我有个表哥也在边境为将,这个慕小将军极有可能就是我那位表哥,若真是如此,也许我们的话他会更愿意相信!” 大夏的密函暗线传递消息的方法,她无缘无故地把书信交出来,实话实说肯定是没人愿意相信的,这也是她没有让虞兮一个人送信的原因! 如今最有说服力的人是独孤宸!离国的宸王! 他的话就是事实,他的话毋庸置疑! 如果守城的小将是慕擎玉,那就更容易些了。 马贼的马匹与她们骑的马本质区别就在于认路,三人一路狂奔冲出荒芜黄沙之地。 又行了一天才堪堪寻到一个问路的樵夫。原来她们已经脱离了方向,一路插到了蛮夷之地附近了。 “那就是非麓山,前几天还听到过战鼓声,那蛮夷之人不知怎么了最近突然又不安分了,城主去了书信给玉将军,玉将军应该带着兵过来把他们打回自己的老窝里去!”樵夫指着远处朦朦胧胧露出的山尖。 第136章 竟是哥哥 慕十七眸子一凝:“你是说慕将军如今在这非麓山,而并非在他的军营?” “我只知道前几天有战鼓声的,不信,你听又有了。”那樵夫指着远处阵阵传来战鼓的方向又道。 慕十七看了眼独孤宸和虞兮,拍马向着那非麓山的方向奔了过去。 “不好,我怕慕将军中了计了,蛮夷之乱估计是调虎离山,离的最近的大军如若赶不及回去救城,后果是什么?” “那知府胆小怕死,肯定打开了城门让人进去!”虞兮咬牙切齿。 “今日是五月初几?” “初一!糟了,只剩下六天了!” 独孤宸一路话少,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慕十七,可他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如今的事态。慕十七急,而他并没有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他不说话。 三人又是一路狂奔,直奔着非麓山策马而去。 身后樵夫的劝阻声还在空中回荡着:“你们这是自寻死路!那非麓山的非麓蛮人可是凶残暴虐的蛮人。” 非麓人,世代深居非麓山,非麓山延绵几十里,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头,这几十座深山之中到底住着多少非麓蛮族,没有知道,只知道其他族的人但凡入了这非麓上必然是尸骨无存的。 随着不断的繁衍生息,非麓人需要更多的物资和食物生存下去,于是就开始出山抢夺百姓的食物和物资,非麓人凶残暴虐,无人敢与之抗衡,渐渐气焰嚣张,招摇股市,烧杀辱掠无恶不作! 离国百姓不堪其苦,胆战心惊。 后来竟有了:非麓一出,尸骨无存的话。 非麓山周围的小城只能求助于驻扎在附近的军营,慕擎玉带兵剿杀他们,把他们赶回了非麓山。离国百姓才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慕擎玉这“玉将军”的称号也是这么传开的,一杆银枪,少年血气,英勇善战,威名远扬! 大家却没想到,非麓人在安分了大半年之久又故技重施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由不得慕十七不去多想。 望山跑死马,慕十七她们的马连着跑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略显疲惫,人和马都是滴水未沾。 人还好,她们三都不是受不了这份罪的娇贵身子,可马匹就有点吃不消了,粗喘着气,逐渐开始放慢了脚步。 最后,任由她们怎么抽打也提不上速度了。 慕十七知道这会一刻都不能耽搁,军情如救火,延误不得。她拍打着马腹看着已经逐渐露出了轮廓的非麓山,一个提气拍在马背上,借力飞了出去。 “我先行一步。” 虞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宸王也跟着飞了出去,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林间嗖嗖地眨眼就在了几丈之外。 她一直自诩自己的轻功不错,可这会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厉害。 慕十七用的还是她唐门那套隐形幻影吧的脚法,而独孤宸则是发挥他惊人的武力值紧随其后,一步不落。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在山间穿梭着。惊起一层层地飞鸟走兽。 战鼓声越来越近,越近越急促。 “这是什么意思?”慕十七皱眉,她不太懂战场上的事。 独孤宸道:“鼓声急促,鼓点沉重,是在鸣鼓收兵!” 他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去过军营,这些简单的行军知识他还是懂一些的。 “收兵?难道是赢了?” “不是,赢了会有战胜者的号角声,现在并没有。”他摇头应道。隐约觉得战况不太妙。 两人也不再多加揣测,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慕十七很快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血和尸体,残肢和哀嚎声充斥着她的眼睛和心灵。 她没去过真正的战场,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可如今她见到了,也震撼到了。 写着“慕”字的旗帜还深深地插在地上,可那战旗上布满污浊的鲜血,斑斑迹迹触目惊心。 到处都是伤兵,到处都是尸体,慕十七穿过人群,一次次的寻找那银色的战甲,但终究无果。 只能随手抓住一个小将士问道:“你们的幕将军呢?他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慕十七虽没跟慕擎玉真正地见上一面,可她是带着慕十七原主的记忆的,她的记忆里有着太多与他相处的温馨与情感在,所以她现在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急。 小将士差点被她扯了一个踉跄,有些发懵,这战场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个女子,还追着他问慕将军的下落。 “慕,慕,我们将军他,他被飞麓蛮夷抓走了。”半天在回过神,回想着刚刚那场生死之战,魔怔般地呢喃着。 慕十七甩开他,一个跃起飞到战鼓边上,提气一个大力踢像战鼓,守在大鼓边的小兵被她吓了一大跳。 轰隆一声巨响,引来所有人瞩目的视线。 “那是个女人?” “怎么会有个女人!”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不对,她身侧还有个男人。” 众将士虽已经溃不成军,可大伙还是警觉地举着手里的兵器把他们层层围了起来。 不一会一个一身副将打扮的人从层层人群挤了进来,看向慕十七是一脸的吃惊,再看向独孤宸时,那吃惊之色更为明显,颤颤巍巍地屈膝一跪。 “属下宸王殿下!” 如今的军中多半是独孤宸留下的旧部,能一眼认出他来并非难事,如今他容颜如初,眉目清冷,依旧是那个性子冷酷的宸王。 “宸王?”有人怀疑,有人跟着那副将一起跪了下去。 慕十七曾跟独孤宸交代过,让他瞒着别人自己失忆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使劲地拿眼瞪别人,全身放寒气。 而他一向做的非常好,有些时候连她都会忘了他失忆的事。被他装出来的气势骗到。 “起来吧!”这人声音冷酷起来,真的是不带有一点点的温度。冻得人浑身打颤,被他那气势压迫地连头都不敢抬。 慕十七几步立在那副将面前问:“你们的将军可是慕家的慕擎玉?慕小将军?” 第137章 哥哥被抓 “正是,姑娘是?”副将见她与独孤宸一块出现,且宸王由着她开口说话而不制止,那便是默许了的事。 “慕十七,慕擎玉是我哥!”虽然是个表的,可却待她宛如亲妹妹般。 那副将恍然大悟:“你就是十七姑娘啊!我了常听慕将军提起你这个妹妹……” 慕十七挥手打断他的絮叨,眸色深邃,眼神犀利:“慕将军被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非麓蛮人不是已经被你们打回了老窝了吗?怎么会又突然出来作乱,还有,主将被擒,伤亡也这么惨重,难道那非麓人突然之间变强大了不成?” 朝廷的精锐守兵怎么可能败给深山之中的野蛮族人? 慕十七记得慕擎玉曾经在书信上写过,这非麓人虽厉害,可终究没有一支能有军队抗衡的力量,他们双方一交战就明白地看到了之间的差距。 用他的话就是,非麓之辈,扰我离国,简直以卵击石! 副将解释道:“非麓人向来野蛮彪悍,可毕竟是盘散沙不懂作战兵法,慕将军一路穷追而来,谁想突然种了埋伏,大军被重创不说,慕将军也被一个黑衣人给掳了去。” 慕十七蹙眉:“埋伏?” 副将道:“以属下看,是有人故意设的阵法,大军刚刚被人斩断首尾,宛如进入了一张大网,只能任人窄割。那黑衣也并不是普通人,瞧那身形不似非麓这般强壮,且功夫出奇的高,全身上下不断地发射出武器,我想去救将军,压根近不了身。” 他多年行军,眼力极好。可那黑衣人就是这么突然的出现,他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他们掳走了将军,是何用意?”慕十七不明白非麓人的用意,一向茹毛饮血的族类,为何要废心思把人掳走带回去,而不是当场杀掉。 她有疑问,副将疑问更大:“属下,也不清楚,这并不是非麓人惯有的手法,且这非麓山一向是不可进入外人的。” 一般战场上对阵都是杀敌主帅,抑或大败敌军即可,这非麓人又是一向以杀人为乐的,这次突然掳了人,他完全想不透。 慕十七扫了下剩下的伤亡人数,拧紧了眉头:“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军营还剩下多少人,若果有敌来犯,谁可以调动大军?” 如今慕擎玉出了意外,可大敌压境的事迫在眉睫,她不能等他回来再做决定的,如今这副将既然对独孤宸这么服从,那她就先把那密函上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先行回去军营调兵救城。 那副将充满疑惑地接过慕十七手里的书函,看了一遍问:“这是什么?” 慕十七道:“大夏的密函,王爷在半道上截获的,并破译了上面的消息,五月初七,攻城!” 她并没有明说是谁破译的消息,他们误会了也好,以独孤宸以前在离国大军之中的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他说攻城便会攻城,他说初七便不会推到十五。 副将神色凝重,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带着苦恼:“属下这就快马回去,只不过向来调兵的权利只有将军的令牌才行的。大军也只服从最高将领的命令。” 军令如山!离国大军又是出了名的森严。 “你的意思只有慕将军才能调动大军?没别的办法?”慕十七没想到困难接踵而来,一个又一个的堵在她面前。 大夏兴兵,慕擎玉被掳,没有调动大军的军令。 那副将视线微微抬起看了眼独孤宸的方向:“宸王可调遣所有离国边境的四十万大军!” 慕十七视线也投向了独孤宸,她只知道他在离国身份地位不一般,却没想他手中居然有这这般滔天的权利,四十万大军的调遣,那小皇帝的心可真是宽啊!若是他想反,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独孤宸失忆的事必然是不能传开的,若是让他独自随这副将回去调兵,难保不会漏了陷。可她如今又不能弃慕擎玉不管不问,这会头又大了。 “这慕将军如今生死未卜,必然是要设法营救的。宸王殿下受慕老将军之托照顾慕小将军,总不能弃慕将军与不顾。如果他书信一封与让你回去领兵救城,你看如何?”她也是没了办法,根本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副将单膝一跪:“属下领命!”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早晚逃不过要书写书写文书的命运,自打他受了伤就让他自己模仿自己以前的笔迹,就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人,不到一个月就以假乱真的了,如今提笔之间也颇有些气势在。 这也就意味着某人五岁时的书法造诣已经如此登峰造极,无人能及了。 书信写完时,虞兮一人三马也到了。 看着这一地的血腥,她的震惊自然不比慕十七少,捂着嘴巴,她是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战场,以往从来都是老爹讲的故事,今日,她却发现原来故事只是故事而已。 “虞兮,你与这位将军带着宸王的亲笔书信火速赶往军营,调兵守住了城池。”她还没来得及喘息一口气,慕十七就又给她下了道命令。 “虞兮领命!”她也是绝对的服从。 十万火急,副将只带着一小波几人火速往军营赶去,而慕十七也开始计划着深入这非麓山中救人。 非麓山,没有人有任何可用的信息以供参考,因为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那里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没有丝毫的信息,所以连猜测也没办法猜测。 慕十七一问三不知,这些个兵士知道的不比她多。 “你们将军就没有派人进去打探过?” “去了,可人都是有去无回。”那边有人应道。 军中的探子虽没有雀鸣那什么堂厉害,可也算是禁受过严格训练的,居然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这非麓山到底是一个怎么的存在? 视线移开,落在那延绵十几里的山脉上,灰压压地云层压在半山腰,云雾缭绕中根本看不到山顶的。只觉得整座山都是在雾气之中,模模糊糊看不清。 第138章 小鬼谷女 没有方向,没有道路,她们进去了就只能靠自己去找寻蛛丝马迹,她就不信,一大群非麓族人经过的地方会不留下一点痕迹。 她这会也摸不清到底非麓人打得什么主意,若是再回来了,这群伤兵要怎么应付,若是不抵抗就只能束手就擒,那么遭殃的最后只能是百姓。大夏起兵进犯的节骨眼,这边蛮夷在闹上一出,那整个离国会成什么样?谁都不清楚。 这剩下的几乎是伤的伤,残的残,说重创是好听一点的,在她看来这是被人家虐的惨败。 一支有八千人的军队,如今能动的就只有三千人了,这三千里还有断胳膊瘸了腿的。那飞麓人若是再来这么一次,这些人就等着全军覆没吧。可让他们就这么灰溜溜地躲回去,那给百姓们传达的是一个怎样的信息? “你们之中可有熟悉阵法的,过来一个人给我画画刚刚非麓人所用的阵法!” 很快一个略显单薄的青年被人领了过来,慕十七没看出他这么瘦小单薄的身子居然能活下来。 不免多看了几眼,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几步上前凑到那人耳边道:“一个姑娘家乔装在战场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说吧!为什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那单薄的身子一僵,后退几步,充满防备的清亮声音传来。 慕十七无视她的震惊,淡淡道:“你领口开了没有喉结,骨骼玲珑并非男子,胡子是假的,一个男人自然不会画蛇添足这么麻烦,贴个假胡子为了隐藏性别,那只有女人才干得出的事!” 破绽百出,居然还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要告发我吗?”那人红着脸问,带着被人拆穿了的尴尬。 慕十七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倚靠着双手环胸道:“给我一个不告发你的理由,说吧?什么原因!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一个女人乔装进来,而将军恰巧被抓,大军惨败,我怀疑你并不为过吧?” 她看着她,等她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只是想报答他!没有别的意思。”那姑娘脸更红了,声音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了,配上她那强装汉子的扮相,慕十七看着头疼。 “报答?谁?” “玉将军,他曾经从蛮夷手里救过我弟弟和母亲,我只是想利用我所学的报答他而已,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犟的跟一头牛似的!” 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控诉与不甘,慕十七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故事。假到她都不愿再听下去,烦躁地挥手道:“我没功夫听你瞎扯!我要听真话!” 那姑娘又急了:“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话。” 慕十七递给她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说谎时,眼睛别乱飘,手别抓着袖子,稍微镇定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哪里有时间听她编故事! 那姑娘嘴巴张大都能塞进一整颗鸡蛋了,竖起了大拇指冲着慕十七:“你厉害!我说,我是来报仇的,慕擎玉这个家伙太可恶了,他居然退回了玉佩拒婚于我,太伤自尊了,我鬼谷派怎么能被人打了脸不还回来,我蔺素素也不是他说不要就不要的,哼!” “你是蔺素素?”慕十七的脸上带着少有的一丝吃惊,这为蔺素素她早有耳闻,一来鬼谷派她多少知道些缘由,二来,慕擎玉也曾跟她提过鬼谷派的事。 当初,慕擎玉还未被慕家认回来时,曾跟着他的师父在外游历,与这鬼谷派有些渊源,当时这蔺素素也只有十岁左右的光景,却偏偏立誓非慕擎玉不嫁,两人的师父给他们定了娃娃亲,后来慕擎玉在边关杀敌怕生死无常,不想拖累人姑娘,便给鬼谷去了书信,退了这门亲事,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然而,她却没想到,这姑娘追到了战场上来了。 她不怀疑这姑娘的身份,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道这么详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蔺素素眼神一禀:“我蔺素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听说你是那犟牛的妹妹?” “慕十七。”慕十七淡淡地报上名字,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说你来报仇,难道今日这重败大军的阵法是你搞的鬼?” 人道是,鬼谷一出,胜却百万雄师,成也鬼谷,败也鬼谷。 鬼谷派与其他门派不同,玩的是权谋,学的是阵法,观的是局势。虽以一人之力却能胜过百万雄师这话虽有些夸张,却也正说明了这鬼谷的厉害之处。 历来鬼谷派的人多出拜相之人,一入朝堂无人能及其谋略。而这蔺素素,则是鬼谷一派这几百年来少有的异类。 人称小鬼谷女,据说是鬼谷派下一任谷主的不二人选,最为擅长奇门遁甲之术。各国皇帝没少动她的心思,可却难有人请的动她。 慕十七以为她是个极为冷清遗世独立,站在云端的姑娘,却没想她是这么的接地气。 蔺素素忙着摆手,急红了脸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想给那慕大牛一个教训,可我也不会布这么烂的阵法,我师父要是知道了,非一巴掌拍死我不可。” 慕十七盯着她又看了几眼,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什么心思全都搁在了脸色,这样的人怎么玩弄的权术,怎么能从那鬼谷派狐狸堆里长大的? “我若是布阵,保证今个离国大军一个不剩!”蔺素素为表自己的清白,极力辩解,“这个阵我刚刚瞧了眼,有四五个漏洞,庚三宫人数略少,壬五宫则应该设为弓箭手,甲子处居然没有主帅,简直了,这什么狗屁阵法!也就慕擎玉那傻子才会上当。” 慕十七神色一凝,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所以,你为了报复他,即使知道这阵法的破绽也不愿出手相助?” 她口气不悦,态度很是明显。 蔺素素在鬼谷派那是被众人捧在了手心里护着的娇宝,几时被人这么逼问过了,眼眶儿微红,她凭什么误会她。 第139章 深山寻人 “我是不喜欢那慕擎玉,可我也不想他出什么事啊!我是要告诉他的,可是我跑过去时,他骑着马从我面前经过,压根就不听我说话,我能怎么着?” 她一小兵,连将军的面都见不着,这好不容易上了战场,她在人堆里挤着,当时那情况下,她被人挤得东倒西歪的,两条腿哪里能追的上人家四条腿的。 她也是努力了的,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她功夫可是整个鬼谷派最烂的,师父都觉得她没得救了的,她腿都要跑断了,也没来得及。 慕十七对奇门遁甲之术不算精通,可也看过几本传说中的孤本奇书,刚刚只想找个人来说说看,能不能找出这阵法的破绽来,却没想遇到个个中高手。 鬼谷派的传人,于战场上兵法诡道上的造诣,那可不是常人能及的,这蔺素素看着单纯无害的很,却不想这脑子里是怎样的一副天地。 慕十七勾起嘴唇道:“如果给你剩下的这些残兵,你能应对非麓人的再次进攻吗?” 蔺素素愕然地瞪着,她有一瞬间的呆愣和不确定:“你想要我领着这些人留在这里挡住非麓人?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他。”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慕擎玉,可慕十七却从她的话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从头至尾没有担心自己不能御敌,那股子自信是天生的。 “等他回来,发现被自己拒婚的人,居然能以几千残兵大败敌军,你不想看到他那会的表情吗?所谓报复就是要让他后悔不是吗?”她用的最为简单明了的激将法,可在这姑娘身上偏偏特别的好使。 蔺素素一想到慕擎玉的表情就一脸的兴奋,雀跃着拍手:“好好,你说的对,我就要打他的脸,看他还瞧不起我!” 慕十七又仗着独孤宸的身份行使了一把权利,几千人服服帖帖地听从蔺素素的指挥留在原地继续御敌。 “你就这么信任我?”蔺素素看着几千将士对着自己叩首服从,问向一侧的慕十七。 慕十七几句话就摸清了她的性子,说个谎全身都露馅的姑娘,她也不好再打击她了。 “不是我信任你,而是这几千将士信任你,离国城中的几万百姓相信你。” 蔺素素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一定要把慕大牛带回来,否则我把人打跑了,他也看不见。” 慕十七点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带着独孤宸一块往非麓山中去。 现在她已经养成了走哪都把独孤宸挂在腰上的习惯,别看他平时极是听她的话,可但凡涉及到两人分开行动的时候,他就犟的很。 由于非麓山中骑马太容易暴露行踪,两人选择步行,依旧是一前一后穿梭在林间。 她入了这山间才发现这非麓上并非普通的山脉,岑层叠翠,树木丛生,一眼望去没有非常明显的山道。 按照道理,有一个族群生活的地方,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人烟的痕迹。这也就是非麓族的高明之处,山外的人进来摸不清方向,自然会迷路。 云雾厚厚的一层,把太阳遮得死死的,她们一路向前,入那深山深处。 好在慕十七对比繁华的城镇倒是对这深山林间更为熟悉,没了太阳,她有很多种别的辨识方向的办法。树木花草的生长方向,水源的流动方向,石头的形状。 只见她低头摸摸石头,看看花草树木,便很快就能精准地认定一个方向来。 慕十七弯腰停在一堆乱石边突然停了下来,蹭着石头上被摩擦过的痕迹,脸色变了变:“这里,擎玉哥哥留下来的记号。” 独孤宸凑上前,他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平滑的石头上,只是有几撮被蹭掉了的青苔而已。 见他脸都要蹭到石头上了,忍不住嗔笑道:“笨蛋,站远一点看。” 独孤宸听她话后退几步,俊脸上惊喜乍现:“是个箭头,指的是着那边的方向,十七我们往那边走。” 慕十七被他的情绪感染,一路上紧绷着的心绪稍稍松了下来,几步上前,拉低他的脖子,用手指蹭了蹭他鼻尖处:“刚刚不小心蹭到了青苔了。” 独孤宸突然心跳加速,止不住去拉她的小手。 慕十七睨了他一眼,干嘛? “十七,我,我好像又犯病了,你试试我心口处,我感觉它都要跳出来了。” 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被他压在胸口处,被迫去感受他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 “怎么回事?”慕十七见他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急着用手去探他的额头,“你这一路上可乱碰了什么东西?” 她一直在他前面几步外,没有分神去顾看他,这野林里多的是有毒有害的东西,万一他吃了或者碰触到了毒物,那可就不妙了。 独孤宸摇头:“我就是想洗澡了!” “什么?”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独孤宸一脸的真挚,双眼蒙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就像上次一样,你刚刚摸我鼻子的时候,我就想抱抱你,然后脸就发热了,心跳也控制不住了,鹤羽说只要洗个冷水澡就好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整个人就飞身出去了。 慕十七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脸咻的一红,想起上次两人被鹤羽调侃的事情,不由得一阵羞恼,用力地拿手扇了扇风,想要降低脸色腾起来的微热。 心中暗道,他一五岁孩子的心智,哪来那么多的想法。以后见到给女人靠近就脸红心跳的,那还得了。不行,她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他才行。 屁大点的人,懂什么?堂堂离国宸王,要是被人用个美人计就拿下了,那可不好。 收敛心神,追着他而去,这家伙说风就是雨的,这野林子里哪里有洗澡的地儿? 却没想独孤宸那绝佳的听力早就探知了水源地,一条干净清澈的小溪从山顶流下,而此时他噗通一声整个人都浸没在了水里,享受着清凉的溪水澡。浑身的燥热也慢慢消失无遗。 第140章 情话绵绵(二更) “十七?”从水里猛地钻了出来,向着慕十七的方向游了过去。 “上来!”她们是去救人,不是来郊游的。 “好。”咻的一声站了起来,壮硕的身躯上被水浸湿了的衣服服帖地裹着,黑色的长发也湿透了垂在脑后,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石头,一脸献宝的表情:“十七,送你!好看吗?我在水里捡的哦。” 慕十七伸手接过那石头,多看了一眼,那形状显然是经由人打磨过的,齿距形状倒像是把钥匙,石头钥匙! 别的东西她兴许不会一眼就辨识出来,可但凡跟机关锁扣有联系的,她都天生有种异于常人的直觉在。所以她才能成为唐门当之无愧的制器大师,无人能及其左右。 瞧着着石头锯齿的磨损程度,很显然是有人经常使用它的才对。且表面有被流水常年冲洗过的痕迹,这就很奇怪了。 谁无缘无故在钥匙放在水里?或者说它必须放在水里才行? 这把钥匙只能开启的是什么?机关?锁扣?亦或是别的什么? 独孤宸笑的一脸灿烂,特开心因为她喜欢自己所送的石头。慕十七则是一个轻巧地点地从岸边跳入水中,在他的诧异间落在他的身侧。 “你这石头是在哪里捡到的?”手心攥着石头问道。 独孤宸指着不远处的水中央:“那里,有个圆形的石台,这个石头就插在石台上,我就拔出来了。” 什么石头台子,分明是机关暗锁。 慕十七一个猛子扎进水中,灵巧的宛若水中的鱼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游了过去,水波阵阵从她身子周边荡漾开来,形成一道道漂亮的波纹。 近了,才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去寻找独孤宸所说的石头台子,水不是很深,她憋着气没找多久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圆台,圆台上刻着暗纹,在水下视线受阻,她压根看不清那些暗纹的某样,只能小心地用手去一点点的试探。 再抬头时差点撞上也潜在水中的独孤宸,挥着手示意他上去等她,却没想这家伙压根不听她的指挥,摸着她的手拉着她向前,指着圆盘上的黑洞看着她。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把手中的石头钥匙插了进去,刚好吻合,试着转动石头钥匙,就听见水下传过来机关启动的声音,轰隆轰隆,咯吱咯吱。 可水下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慕十七踩着水浮上了水面,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四周看了看,机关锁不可能离要赢藏的地方太远,这完全不符合机关术的精妙之处,所以,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又来来回回潜入水中几次依旧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个无聊的东西,压根没有任何意义存在? “十七,那里!” 她在水中凝神思考,那边独孤宸突然指着那岸上的一块巨大石壁大喊。 “什么?” “那里有风声!”他神色认真地道。 慕十七深刻体会过他那种独孤家最变态的听觉嗅觉和视觉,他五感一向异于常人,他能感觉到她感觉不到的风声很正常。 几下就游上了岸,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过去,石壁看着并无异常,可当她一近前就能感觉到石壁上传过来的冷风。 厚厚的山体怎么可能会有风传来?除非这个石壁后面是空的,她试着推动它,却没想看着厚重的石壁在她的力度下发出咯咚咯咚的声响。 慢慢地漏出一条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能容下一个人身体的通行。 “独孤宸,你先进去!”石壁不重,她在独孤宸进入的一瞬间,也松手挤了进去。 身子的冲劲太大。她已经做好在地上滚一圈的打算了,却没想结结实实地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两人的衣服都是从里湿到了外,如今两人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抱在了一起。 好在这密道里一片黑暗,她就算脸红也没人发现。 撑着他的胸膛打算远离他,却被他擒住了小手:“我牵着你,这里太黑了,你别摔着了!” 慕十七娇笑道:“你又看不见,我牵着你,要摔咱们一起摔吗?” 独孤宸道:“嗯,摔下来时,我在下面垫背,你就不会疼了。记住了,要往我这边摔。”那口气真挚,不像是玩笑。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才更加不知所措。由着他牵着手,这般幼稚的想法,可偏偏她却心中暖暖的,闪过一丝异样。 “不疼吗?你不怕疼吗?傻子!” “可是我不想要十七摔跤!十七疼了,我也会疼!心疼!” 什么狗屁逻辑,慕十七扭头不想听他胡言乱语。若不是知道他脑子坏了,心智才五岁,她简直要把他当作那些专门骗女孩的世家公子了。 花言巧语,情话一阵阵的。心中又暗自给鹤羽记上了一笔,定是他又教坏了他! 远在天边的鹤神医,连着打了几个大喷嚏,极度怀疑自己得了风寒,猛灌了一壶热茶! 虽是如此。慕十七却并没有抽回手,由着他带着自己向前,乌黑一片的暗道里,她们看不到彼此,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么近那么近。 慕十七有随身带着火折子的习惯,可刚刚入水太急忘了搁在岸边了,这会被水浸透了,完全爆废了。 风从对面吹来,两人迎着风往风口处走。 慕十七其实在黑暗中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她觉得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如今,身侧独孤宸那只有力且带着温度的大手却带给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就好似有他在,她并不是一个人,不管前方有什么在等着她,她都不怕! 只是她没想到前方等着她的是如此震撼的场面。 难怪没有人知道这非麓人的行踪,难怪这一路上一点有人生存过的痕迹都没有,她曾想过非麓人能在这深山之中生存至今,不断地壮大到底凭借的是什么?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是这巧夺天工的机关城,谁都以为非麓是茹毛饮血的深山野人族,却不曾想这深山之中居然藏着如此巨大令人震惊的机关城。 第141章 古机关城 作为制器大师,唐门机关术暗器的第一把手,慕十七深刻地体会到这座机关城的强悍之处! 利用深山的天然屏障,在水中设立机关锁,在石壁上开通机关壁,她曾想过这人是个不错的机关师,可入了这城,被眼前层层叠叠的石洞和连通各层石洞的索桥震惊了。 她微微抬头,只见空中一条条的铁索桥交叉着横穿四周的石洞崖壁,而崖壁之上密密麻麻,一个个挨着一个的石洞,一户一户的显然是住着人的。 她们是从半山腰处进来的,所以向下也是一条条的铁索桥,链接着两侧的石壁。造成一个天然的楼阁,一个从上到下有几百个乃至上千的大大小小洞穴的天然楼阁。 铁索桥就是那天然的阶梯,一层必然有一条是通向另一层的。 独孤宸眼里的震惊不比她少,吃惊到嘴巴都忘记闭上了。 这么浩大的工程,到底是怎样一个神秘的族? 野人?蛮夷?就算整个离国也找不出这样的机关大师吧,就算是她,她也不一定能造出这样巧妙的设计,如此独特的石头城来。 “嘘!”把手放在嘴边,用手捂着独孤宸的嘴巴,把人拉到了一旁的暗处。 人?她们在这深山中第一次见到人,传说中凶残暴虐的非麓人,高大威猛,如狼似虎。眼若铜铃,口若悬壶! 身高似乎比常人略高些,独孤宸的个子已经不算矮了,可在这人面前却还是略矮一个头,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兽皮的短裙,脚下是用兽筋缝制的皮靴子,手握一柄石斧,披头散发的,活脱脱一个野人的装扮。 孔武有力,举着武器停在铁索桥边。 慕十七发现了,他并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是在这一层石洞外走走停停地巡视着。 若说是守卫这样也太少了点,或者是他们太自信了,自信这石壁后的秘密没人能够发现。 若说是守卫,这样也太少了点,或者是他们太自信了,自信这石壁后的秘密没人能够发现。 为了躲避那人的视线,慕十七只能把身子贴在独孤宸的身上,两人之间连一点儿缝隙都没有,近到能听到他胸口嘣嘣作响的心跳。 那非麓人转了一圈从她们身侧经过,慕十七寻到机会一个跃起直击那人的后颈处,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独孤宸的反应也是极快,伸手托住那人的身子,直接扔进了黑暗的通道之中。 两人配合地天衣无缝,连个眼神的交流都不需要。 乔装打扮混入敌人内部那一套,在非麓人这边根本用不到,因为单单是身形这一点就能一眼辨识出来不同。 如今虽然进入了非麓人的地盘,可这几十层的石头城大几百个的洞穴,她总不能一个个地洞穴去找! 还有他们抓走慕擎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威胁离国收兵?一个区区世家的嫡子身份,压根不够看的。 打击离国士兵气焰,让几万将士群龙无首? 抑或是只是简单的想要把他抓回来报仇而已。 慕十七思绪万千,那黑衣人又是谁?是摆阵之人?跟大夏有何关系?慕擎玉就算中计了,那也不可能就这轻而易举地被擒住了。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压在心底,可如今她无处找寻答案,只能先去找寻慕擎玉的踪影。 如果是别的地方,以她和独孤宸的功力,这一路追来该是能追到他们的,可如今这机关石头城里,她根本算不出慕擎玉如今的位置有可能在哪里。 谁能想到这座山里竟然藏着这么个巨型的机关城? 如果是她,这么大的城,她也不会只建一个小小的通口,所以她敢断定,刚刚她和独孤宸无意间发现的那个入口只是许多个入口其中的一个而已。 而那些人到底是从哪个入口什么时候把慕擎玉带到哪一层?对她来说都是未知数,而她断不是那种只会在原地等待的人。 如今没了方向,她才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个寻路探物的宝贝,她刚刚一急,居然忘了用金蝉了!这会没有慕擎玉身上的气息,金蝉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这一点挫折就被击败了的,那就不是慕十七了。 既然暗的不行,那她就敞开了玩,闹得越大越好,让他们自己先紧张自危起来。 “独孤宸,想不想玩好玩的?” “玩什么?”黑色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你知道吗?在这里面说话会有回声哦,我们看看谁的声音大,如何?” 她说完,把手拢起放在嘴边,气沉丹田,用内力大声喊道:“着火了,打雷了,收衣服了。” 声音传到石壁又被撞了回来,去去返返,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回荡着。 独孤宸觉得稀奇极了,也急着聚气喊出:“我想要十七和我永远在一起,在一起,一起,一起,起。” “你。”慕十七被他逗乐了,他整天的除了做朋友在一起,还能说点别的吗?他当这是道观佛寺后面的许愿壁了不成? 两人内力的都不弱,独孤宸的内力尤为深厚,一声大喊再加上石头城的自然传声的构造,声音在整个山谷内回荡着,久久不息。 慕十七还没来得急再喊第二句,就见那石洞内陆陆续续都有人跑了出来,果然是一个个壮硕异常,就连女子也跟独孤宸的个头差不多高。非麓人一小波一小波的聚集在了一起,手上动作比划着,嘴里也吐着慕十七她们听不大懂的话语。 可慕十七的视线只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到了他们周边的宠物身上。 狼,一条条巨型的狼,被绳索套着由非麓的孩童牵着溜着玩儿。 蛇,一条条手腕粗细的蛇盘旋在铁索桥上,晃着尾巴。 她听说过有些蛮族的人极为擅长驯养野兽猛禽,可她却没想这非麓族居然也擅长此道。 接着就听见一阵阵的兽皮鼓的声音从头顶往下传来。 而那些非麓人听闻着鼓声,从乱糟糟地状态一转,都非常有秩序有队形地带着武器骑着巨狼移动起来。 第142章 大闹石城(二更) 慕十七这招就叫引蛇出洞,与其让他们藏在洞里做暗,不如把他们引出来,探知出他们的势力。 可她却偏偏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居然能御兽。还是这么警觉的巨狼,当一只狼骚动着向她们这边靠近时,她就已经知道,她们被发现了。 眸色一闪,嘴角弯弯,她现在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是,回头沿路返回,可谁知那石门从里面怎么开启?到时候被堵死,那黑暗的空间里,对她们那是极为的不利。 二是,向下走,空间是宽广了,可她不觉得,那些人拖着慕擎玉爬这么久是为了钻进来再往下走。 所以她选择第三条路,就是要去那顶上,毁了那兽皮鼓,没了那发号施令的家伙,看这些非麓人还能不能如此整齐有序的行动作案。 所谓擒贼擒王,而这兽皮鼓就是他们的王令所在,核心之所。 慕十七刚刚粗略看了下上面的层高,约莫还有大几十层的石洞层。而铁索桥堪堪能容纳非麓人那壮硕的身子也就仅仅一个而已。 只要一个倒了,那后面就堵了一排,如此环境人多反倒不易施展开来,只不过他们对地势比较熟悉罢了。 “独孤宸,看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上面,不可以受到任何伤害。” 她表情严肃,要他应承自己的话。 “好!”独孤宸点头应道。 那只离地最近的巨狼已经嘶吼出声,向着她们的隐身处冲了过来。 慕十七从小腿上的软皮靴子侧拔出匕首,独孤宸也学着她抽出腰间的长剑,两人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 巨兽,慕十七参加唐门历练时在死亡森林可没少见过,所以她极为了解它们的习性,它们的鼻子太灵了,一旦发现了陌生的气息,通通都归为敌人。 不会等一刻,直接扑过来咬死! 而狼,天生就是凶残暴虐的存在。 所以,它快,你要比它还快!它狠,你要比它还狠!这才生存之道。 巨狼看着恐怖,可她就是能做到不把它放在眼里,娇小的身子一跃而出,手中的匕首准确的划破巨狼的喉咙,鲜血飙出时,她已经轻轻避开了。 独孤宸紧随其后,身子也跃了起来,一个大力把巨狼那巨大身躯踢飞了出去,撞在那一群正要向暗道里冲的非麓人身上。 谁都没有做好准备,也没人会想到这里居然还躲着两个从外面来的人。比他们还凶残暴虐的人! 慕十七身轻如燕,略过众人的头顶,踏着他们歪歪扭扭的身子,借力飞向铁索桥。 沿着铁索桥一路向上攀爬,没错,是攀爬,而不是走! 铁索桥的分布极为规律,一层压着一层,每一层之间的距离足够她飞跃上去的了,她就这么走几步,一个跃起去抓上一层的铁索,翻身上桥,然后再走几步,寻找到最为妥当的距离,飞身再上。如此反反复复。 这个法子能避开不少非麓人的拦截,有省却了不少时间,尤为方便快捷。只不过半路会遇见一两只瞎了眼乱撞的蛇罢了,她抓起来,直接往下踹。管它挂在那根铁索上,或者就是它们命大,她今个没功夫陪它们玩耍。 而独孤宸的内力和轻功她是十分有把握的,以他的那脑袋瓜子,压根就不用她教,只要看看就会了。 果然,比猴子还灵巧,一层层地攀爬着,居然还开心地笑了起来:“十七,好好玩,这个地方好好玩!好像荡秋千哦。” 慕十七就知道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不把危险放在心上,什么危险在他眼里那都是完了就忘了的。什么地方都能玩地这么开心,还真是看得开。 石头城是越往上略窄些,主要是采的山顶上透进来的天光,下面的石洞层,铁索桥两侧和每家石洞外还会有燃着的大小火把提供照明用。 越往上光线越是充足,也就完全是凭借着天光了。 “十七,你追我!”独孤宸越往上越起劲,最后直接赶超了她,自个翻上去了。 慕十七倒是也想追他,可他这轻功也太变态了吧! 她一直以为他每次都跟在自己身侧,内力武力比不过他,可她这轻功还是有些自信的,谁知,那是这位爷没撒开来玩呀! 这会他撒开了玩耍了,她就被碾压了,简直不在一个级别上的。所以说,血魔毒的好处在这里充分体现出来了。 服用了血魔果,功力大增,大增这个词就有些玄乎了,没人知道能增成个什么样? 看着滑的跟泥鳅似的那人,她都追不上,更何况壮硕的非麓人。 拿石斧头扔他,很好,他接着,再扔回去! 拿弩射他,就他那一刻都呆不住的身子,你也得能瞄的准才行。 两人一口气向上攀爬了有三四十层之多,那鼓声断断续续还在富有节奏的敲击着,而非麓人这一路上来,被慕十七她们闹地够呛,叽叽喳喳,闹闹哄哄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踹倒一排,一扔扔一串。 他们以为外面的人都是瘦小可欺的,却不想眼前这两个个子小小的人,却有那么大力气,直接杀巨狼,还能在空中飞起来。 “你们是何人?”声音虽生硬别扭有些鹦鹉学舌的味道,可那话他们倒是还能听懂。 她们跑了这么多层,遇到个能交流的,能好好说话的,她也可以不动手。 她这一路上上来,算是摸清了点头绪,这越往上吧,人越稀少,可这洞外的装饰却越繁多,挂着的兽骨和放在的石器都要多上许多,女人也相对地多一些,显然是在这族中的地位也相对的高一些。 而且让她吃惊的是,下层的人居然不敢往上面去。只敢举着石器仰望着,呜呜啦啦地喊着话。 这位说话的从石洞走出来,对着下面那些人也呜呜啦啦地叫了一声,那些人很快就停止了喧闹,跪拜在地。 慕十七收敛步子向他一步步地走了过去,轻轻看了眼他身侧巨大的斑纹豹子,唇角勾起,应道:“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救慕擎玉的!” 第143章 它叫大黄 “慕?”那人面露疑色。 “你们刚刚抓过来的离国将军!” “哦?他!”那人诡异地一笑,抬头指了指上空,“天上那里,给了我们神灵。你们能带不走他!你样子会怒惹神灵,受责罚。” 慕十七皱眉,她可没有闲情逸致听他念叨他那伟大的信仰,不过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慕擎玉应该就在这上面。她这次又押对了宝。 转头就要走,可那人却容不得她往上。 “你们很强,闯了七十层的防卫一路来,看来你们的很强!”那人一边用生硬的语言叙说着,一边指手画脚地。 慕十七拿眼瞥了他一眼,她跟独孤宸完全是从半路上进来的,接着又一路荡秋千荡上来的,压根没体会到任何他所说的牛逼七十层的守备防卫。 还有他这该死的说话大舌头也就算了,能不能别这么跟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似的,语无伦次的,她还得悟! “你们休要从我,我里上!我,我……” “你,你,你妹!”居然这么阴,说话间就放豹子咬人。 慕十七一咬牙,直接飙出了粗话,好在她反应快,身体习惯性地防备御敌状态,手臂先于意识去挡。 而怀里的小灵蛇跟她晃荡了一路也彻底活泛了起来,闪电出击,直接咬在了豹子的脑门上。 她一直不明白这小灵蛇的牙齿是什么构造,再大的家伙再坚硬的骨头,它都能下的去口,也不怕磕到牙齿。 豹子的脑门一疼,瞬间就是一个血窟窿。 小灵蛇这小东西,真正的遇强则强,遇到了比自己大的大家伙,那整个身子显摆地呦,慕十七是见识过多少次它玩弄别人的场面了,见怪不怪。 可那位非麓大傻没见过呀,整个惊呆了。 “你,那,什么,物件,哇!大黄!” 那大黄自然是叫的那只豹子,只是那豹子如今已经没办法去回应他了。小灵蛇玩的正起劲呢,拖着人家的尾巴不撒口。 慕十七无奈只能吹口哨把它唤了回来。 瞥了眼那豹子,这么只威风的大家伙居然叫大黄,一个豹子叫了狗的名字!果然主子没文化真正太可怕。 “死,大黄!” “不错,它确实死了!”慕十七口气平和地阐述着事实。 “报仇!”那人狠狠地蹬着她,而后抽出搁在腰间的石斧,向着她的方向奔了过来,本来就壮硕的身子,这会就像是一座小山向她压了过来。 她要是熊哞,绝对愿意跟他来个对对碰,撞他个满眼金光一个屁股蹲。 可惜她不是,所以她只能扯着独孤宸继续向上。 “你,回来,回来!”摸清了他们这变态的奇怪规则,知道他上不来,有本事你也飞上来啊! “你上来!”独孤宸一脸地笑,冲他做着鬼脸。 慕十七扫了眼上面,约莫只剩下四五层左右了,而那顶端貌似有个晃动着的人形黑影悬在半空中荡漾着。 她们越来越接近,才发现这上面层与层间的铁索越来越远,除非从桥上通过,经过洞穴门口,才能到达上面一层。 且越往上温度越低,铁索上居然覆着薄薄的积雪,就算她能侥幸抓住那铁索,也架不住自己手突然间抓滑了。 她想她们这是到了山顶了。 “独孤宸,你看那上面,是有人吗?”他的视力好到变态,他也许能看得比她清楚。 “男人,挂着的,银色的衣服!还有许多大鸟在咬他!”独孤宸凝神去看,视线定在那里,缓缓开口。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她跟他比,简直就是个瞎,她就约莫能感觉出是个人而已。他却能看出这么多信息来。 银色衣服?慕擎玉好似就常穿一身银甲,面若冠玉,才得了玉将军的称号。她心底的不确信又少了几分。 可这上面层层叠叠一个个虎视眈眈的非麓人却不会那么容易让她通过,这是要打怪闯关的节奏吗? 豺狼虎豹一应俱全,这会站在铁索桥尽头的就是带着两只猛虎的非麓人,把通道堵得死死的。 “你死!” 她真心不敢恭维这些非麓人变了强调的说话声,装神弄鬼的听得十分别扭。 猛虎支起了獠牙,口水顺着嘴巴滴下,套在它们脖颈处的绳子已经嵌入了它们的皮毛之中,那非麓人自信满满。 “咬死她和他!” 慕十七难得被他给逗乐了,莞尔一笑:“那也要看它们胃口大不大!”说完,一个口哨响起,肩头灵蛇一动,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关于小灵蛇这种变态宛若闪电的急速爆发力,就如同它那什么都啃的牙齿一般,至今是个迷,你说它没腿没脚的,怎么着就能窜的那么快呢? 还选了只漂亮的大白虎斗了起来,人家是龙虎斗,它这是小蛇戏耍大老虎。 那非麓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宠物虎被小蛇玩地团团转。 慕十七放出小蛇后便想着转攻另一只猛虎了,却见身后的独孤宸一个跃起,那猛虎也是一个跃起,在她的视线里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把猛虎踹了下去。 她今个算是真的开了眼了,见到什么叫做脚踩猛虎。 那留给她的只能是这个非麓族的壮汉了,扭了扭了由与刚刚往上看而有些发酸的脖子,一个呼吸间就落在了那非麓人面前,踢脚,出掌,几个漂亮的连环踢,她也是很会踢的! 那非麓人连哼哼地机会都没有,就昏了过去。 吹着口哨唤回依依不舍的小蛇,冷笑着威胁:“不听话,就别怪我给你起个好听接地气的名字了,狗剩怎么样?要不就叫旺财?” 谁知她话音刚落,那上层一只白狼朝着她呜呜嚎叫着。 她又试着唤了声:“旺财!” 那白狼居然冲着她摇起了尾巴。 其实吧,这白狼听霸气的,一身白毛油光发亮帅气万分,可一搭上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吧,她就忍不住想要笑了。 “十七,你认识它吗?” “不,不认识。”慕十七控制住自己险些失控的表情,她平日里冷着脸不爱笑,那是没戳中她的笑点。 第144章 它叫旺财 “那你为什么对着它笑?”独孤宸有些不解,还笑得那么开心。 “我就是觉得它名字挺好听的。”如此前有狼后有死虎的情况,她们真的要这么愉快的聊天吗? “你又不认识它,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独孤宸真的挺想知道的。 慕十七眼儿眉儿都在笑,发自心底的愉悦,整张小脸又美上了几分,把他都看痴了。 看着他俏皮地挤了挤眼:“猜的!” 独孤宸对她那崇拜啊,简直要达到了顶峰了:“十七,你好厉害!” 为什么她刚刚那么帅气地干掉一只豹子的时候,他都没露出这一脸的崇拜?果然,独孤宸就是独孤宸,心性和想法都于常人不同。 “十七,它叫什么名字?旺财?好像跟卖元宵的老伯家的那只狗一个名字。”他真的很认真地跟她在聊天。 如此时刻,他一脸求知的模样,而那只名叫“旺财”的白狼,在他喊出那个魔性的名字之后再一次骚动了起来,呜呜地嚎叫着。 慕十七笑也笑够了,正事还得干。 她就不跟独孤宸一起话当年了,什么旺财偷了他一个包子的悲催故事。可当她听到他,那句想验证下肉包子打狗,狗会不会回头这么个问题才扔包子的,她真的是被他逗乐了,表情绷也绷不住了。 独孤宸算你狠,讲个笑话还这么一脸认真的,果然是很傻很天真。 “旺财”虽然名字很接地气,可这长相和身形还是挺脱俗的,巨大的爪子扒拉着铁索桥上的铁链,发出阵阵响声。 说实在的,她还真是挺喜欢它的,不想它落的跟那两只留着口水的猛虎一个下场,漂亮的白毛上布满血窟窿,想着都可惜,可惜一条上好的狼毛坎肩了。 驯兽,她略有耳闻,她爹以前也给她空手套过一只白狼,她养了好些年,那小家伙可比这大家伙野性难驯地多了。最后还不是跟她同吃同睡,撒娇打滚地玩在了一起。 起先她觉得,要温柔,让它放松了警惕,然后就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可她爹说,很多野兽它只服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所以,她拿起棍子与那只小狼大战了一百来个回合,最终她胜出了,也赢得了它的服从。 娘还因为这事,跟爹冷战了一整晚上。 可爹却教会了她一个道理,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若是不服,打到你服为止! 所以,她动了驯服它的心思,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举着比自己还高的棍子摔得一脸灰的小姑娘了,她长大了,她是慕十七! 她向前急着跑了几步,一个跃起,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那非麓人壮硕的身子被她吓地后退一步,手里的绳索瞬间松开了。 “旺财,去!” 她也笑着道:“旺财,来,陪我玩玩。” 一人一狼眼见这就要相撞时,慕十七猛地错开了身子,一手拉着铁索,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然后一个利落的旋转落在了旺财的背上。 旺财岂是别人说骑就骑的,在这整个非麓族里的乖宠界,它可是神一样的存在,那只狼,那只豹子见了它不是俯首称臣的。 就算是牵着它的这位,也是每天好肉伺候着,它才由着他的。 而慕十七管你舒服不舒服,反正她骑在它背上挺舒服的。 扯着它脖颈处厚厚的皮毛,软软的触感还真不错,这要是做一件大皮斗篷,绝对保暖的很。 这高处不胜寒,她都有些冷了,这会骑着它,才觉得这大家伙浑身就像个大毛毡子,特别的暖和。 小灵蛇这会又兴冲冲地冒头了,被她手指一点,戳回了怀里:“乖乖的,你若是咬死了它,你可就要叫旺财了,你自己掂量着看。” 她一直只觉得她家这只小蛇挺机灵的,比如现在,她一戳它脑袋,它就知道乖乖缩进去了。可真要说通晓人性吧,她也没瞧出它干了什么让人惊掉了下巴的大事,如果哪一天它能开口汪一声,兴许她能给它一个吃惊的表情。 旺财疯狂地甩着背,四处乱窜,从这边跑到那边,可慕十七就好似长在了它背上,由着它蹦跶了一圈,才想起头顶上的慕擎玉。 收敛了玩心,速战速决。 扯着它脖颈处的链锁,狠狠地一把勒住:“旺财,站住!” 旺财也是个暴脾气,哪里愿意听她的。窜地更欢了,势必要把她给撞下来,可她单手抓着它脖颈处的套锁,任由它翻来覆去地摸爬滚打。 一边扯着它的脖子,还一边拍打着它的屁股。 她这边正火热地御着兽,那边独孤宸已经利落地解决了那个非麓人,赤手空拳地飞身挡在那巨狼面前。 “十七,我也要骑它,你让我骑一下嘛。” 慕十七拿眼瞅他,有些无语,她明明很热血地在驯兽,他怎么就瞧出来她是在骑着它玩呢? 有本事你骑,你来骑!摔不哭你,也转晕你。 她一拍旺财的后背,借力落在几步外,由着独孤宸兴致勃勃地跑向它。 就他那一脚把人家猛虎踹飞了的变态手法,她完全不用担心旺财会伤了他。 旺财作为狼真的有些可悲,摊上一个狗的名字也就罢了,还要被人当马骑! 而这位骑着它的大爷,口里还振振有词地喊着:“驾,驾……” 冲着她就这么过来了,她看着热闹,险些没避开。 旺财只觉得背上又是一重,想要甩掉它,却被人按着脑袋,一掌拍在了地上。 独孤宸眸子里带着怒气,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一掌把旺财脑门拍在地上后,飞落到它面前与它对视! “赫……”一声怪异的嘶吼声从他嘴里发出。 浑身的鲜血在体内叫嚣着,眸子里突然充斥着血色,慢慢转为红色。 慕十七也察觉出他的异样,几步落在他面前,急着唤了声他。 “独孤宸,你怎么了?” “它刚刚要伤你!”他的神智被她的声音唤了回来,恶狠狠地道。 慕十七盯着他,发现他又恢复了正常。可刚刚她分明看到他生出来的獠牙和蔓延的猩红色,就连那脖颈处的青筋也突爆了出来。 第145章 收了它吧 分明是血魔毒发作时的情况,可这青天白日又非月圆,他怎么突然就发作了? 再看那旺财居然一改之前的凶残暴虐,趴在地面上,连动都不敢再动弹一下了,真是比后院那谁家的小土狗还乖巧。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关心的是他的身体为何突然会出现异常。 这小怪打到一半就快要见到胜利的曙光了,他突然再出点事,那她可真顾不得那挂在半空中晾晒着的慕擎玉了。 旺财嘴里发出呜呜的嚎叫,就不是不敢把脑袋从地上抬起来,而独孤宸则是一副大爷的模样,瞪着它。 “没有不舒服,就是它太不听话了,我要训训它!”说着举起拳头对着旺财比划了下。 那旺财居然扭头不敢看向他,这动作,慕十七熟悉的很,分明是她那只小狼做坏事时,躲避她斥责的动作。 “你摸摸它的脑袋让它起来试试。”她兴奋地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我不要!”这旺财脾气刚刚偃旗息鼓,他这倔脾气倒是上来了。 对付旺财她没办法,可对付他,她却又一百种办法。 “你去让它起来,我给你做一只超大的木头鸟。” “真的?”她只是试了一种,他便一脸的兴奋,“好,好。” 手腕伸了出去,蹭了蹭那旺财的脑袋,口气极不乐意:“起来吧!我原谅你了,你若是再敢伤到十七,小心我拧了你的脑袋。” 于是慕十七就亲眼见证了旺财那巨大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那大脑门讨好地蹭着独孤宸的胳膊。 她有股子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她在它身上颠簸半天,差点被它晃晕了,它还跟野马似的不服气,傲气地不得了。 独孤宸就拍了它一巴掌,然后瞪着它看一眼,它就萎了?乖地跟隔壁二狗子似的。 慕十七不知道,独孤宸刚刚浑身散发出血魔毒的气息和危险,对这些巨兽来说,是多么致命的恐吓。 “十七,它为什么跟着我?”某人驯服了一只巨型白狼,却没有一点做主人的觉悟,甩甩衣袖就走人。 “它喜欢你呗。”慕十七口气淡淡,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夺了宠物的心底有些发酸。 “可是我不喜欢它!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小时候遇见的那只旺财,小小只,很可爱。” “但是它的主人被你打死了,它只能跟着你!” 拿这么大只的帅气白狼跟小土狗比,你赢了。 “那你说我要不要也把它打死算了。”明明是一张稚气无害的表情,可这话里的意思可真够狠的。 慕十七循循善诱道:“你看我有一条小蛇天天陪我玩,你也养一只宠物陪着你如何?以后咱们在路上,若是遇到了坏人,就让它去把坏人吓跑!” “可是它太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只有小丫头片子才喜欢小小只的可爱的小狗小兔子。你确定你真的喜欢这么一丁点的小动物?”慕十七扯着下巴问。 独孤宸最怕她觉得自己幼稚没长大,立刻改变了主意:“我要养它,它挺好看的,白毛跟雪一样的白,眼睛也挺漂亮的。” 为了极力表示他对它的喜爱之心,独孤宸伸出手在旺财的脑门上蹭了蹭,顺着毛抚摸着它那大脑袋。 旺财则是跟只哈巴狗似的伸着舌头跟在独孤宸身后,特乖巧,一只大白狼瞬间变身小狗狗的姿态,摇着尾巴撒娇卖萌这样真的好吗? 慕十七心中那一丁点的嫉妒飘散后,也蹭了蹭这大家伙的脑袋,同样是宠物,为什么她怀里这只除了睡觉就知道到处乱窜。 两人一狼继续向上,上面已经快到了顶层,远远的,她也能看清遥挂在头顶上的银色战袍小将军了,手被束缚着挂在那,垂着脸,身子在半空中晃荡着。 一群三五只的大型秃鹫正在等着他的死亡,准备大餐一顿。时不时地飞过去攻击他的身子,好在他有那身银甲保护着他的身体,否则,估计这身上就很难有一块完好的肉了。 慕十七脚下步子稳住举起袖箭,咻咻地几声把那几只大秃鹫全部射杀了,巨大的身子从空中径直地掉了下去,砸在铁索桥上飞起一撮撮的羽毛。 拉着独孤宸骑上旺财一路冲到了最上层,上层站着两个人,黑衣蒙面的那位从身形看显然就不是非麓人,而高大壮的那位根大骨头,那身装束和这穿着风格,完全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非麓人。 “你们是谁?”终于遇见一个说话舌头能捋直了的人了。 那黑衣人不是非麓人,却能在非麓石头机关城的最顶层,按照非麓族人等级分明的制度看,他的地位显然不一般。 慕十七觉得这样的对话简直是浪费时间,她是谁,****屁事!说了名字,他也不一定认识。而独孤宸的名字这会又说不得。 “你无需知道,一句话,放人!”指着顶上悬着的慕小将军,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两人从旺财身上跃下来,旺财则是乖巧地立在一旁,浑身毛发随着寒风飘着,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在。如果它不那么无缘无故地吐舌头摇脑袋的话。 “居然收服了白狼王,看来还不能小瞧了你们。”黑衣人姿态颇高,拿鼻孔对着她们,“离国的大军里什么时候有你们这两号人物了?” 要说姿态吧,独孤宸那是天生的俯瞰众人的贵气,根本不用摆。挑眉看他完全是拿余光在瞅他。 而她则是一向冷情,对谁都不上心,这会这性子还稍稍有了点温情,要是搁以前她估计是看都不会看那人一眼。 眼皮抬了抬,回道:“我也不知道非麓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鼠辈?蒙着面?一看就知道是只见不得光的臭虫!” 慕十七漂亮地回击,旺财也很得势地冲着那黑衣人一阵狼嚎,大脑袋昂地高高的。它这么一吼,带动着下面那些狼崽子们也招相呼应地跟着它嚎,于是这石头城从下到上都沉浸在一阵阵的狼嚎声中。 它要告诉他们,它可不是一只狼在战斗。 第146章 又来一条 群狼仰天嚎叫那是一副什么场面,黑衣人攥紧了双手杀气腾腾。那白狼居然在独孤宸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向着他这么扑了过来。 “该死!不是你们自己养的畜生吗?怎么听了别人的话?”他咒骂了声,急着避开,冲着那举着大骨棒的非麓人大声喝道。 “神人!这!旺财!旺财!”大骨棒那位举着大骨头棒想要阻止冲过来的白狼王,可旺财一改刚刚的乖巧,简直一彪悍的战狼,一个跃起,掀翻了大骨头棒。 “旺财,咬他!”独孤宸这会是深刻体会到他这只乖宠的好处了,下巴一抬,傲气十足地命令出声。 旺财听了他的命令,越发地勇猛了起来。前爪一挥,拨开碍事的大骨棒,恶狠狠地冲向那躲闪着的黑衣人。 黑衣人绕着圈子跑,可两条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何况这白狼王可是出了名的以速度制胜的。 大骨棒那位眼见着他就要被扑倒了,抡起了大骨棒举在了半空中嘴里振振有词。 慕十七瞧着他这身装束再加上他现在这状态,跟那些跳大神地差不多,这不会给她整一出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吧? 按照这非麓城里一层强过一层的规律,这会该是个比旺财还要强大的东西才符合常理吧。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比白狼还要强大的存在。 蛇!她瞬间有种认知,自己是不是天生跟蛇就特别地有缘分,怀里揣着的小家伙,还有一路上遇到的那几条。条条是极品中的极品。 而眼前这条论个头及不上黑泽潭里小金冠蛇寄生的那一条黑色巨蛇。论长相,也不及毒蛇狼君那条大青蛇。 脑袋大脖子粗,那脑袋就好像被石头缝夹扁了似的。 所以当它从山顶的洞口悬着脑袋吐着鲜红色的蛇信盯着她时,她也就是淡淡地咦了声。 小灵蛇也从她怀里钻了出来,游走到她的肩头,冲着那条大蛇发出嘶嘶地声音,声音不大,可却是在宣告自己的身份。 大骨棒一脸的自信,举着大骨头棒指挥这巨蛇,嘴里继续发出乱七八糟不成调的哼哼声咻咻声。瞄了眼小灵蛇,捧腹大笑:“就凭它这么个小不点,也想跟我的聚灵蛇斗!” 慕十七也冷哼了声:“希望你这大头蛇脑袋够硬,否则它连磨牙都懒得去磨。” 小灵蛇这脾气跟她有些像,看不顺眼的,就是不由分说揍了再说。 一个闪电飞身而出径直撞上了大头蛇的脑袋,然后在大骨棒的讶异中从嘴巴钻了进去。 不一会,大蛇突然痉挛一般地甩着尾巴从山顶处的那块大石头上摔了下来,厚重的身子砸在铁索桥上,竟然把粗壮的石头柱子,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坑来。 慕十七记得金冠蛇的习性,喜欢寄居在别的巨蛇体内达成共生的存在。心中一顿,这小东西不会是看中了这条大头蛇了吧。 她可不要这么丑的一条大家伙跟在她屁股后面晃悠,再看看独孤宸那只白狼王,她心中越发的不平衡了。 她这会心中不悦,可那边大头蛇的主人也不好过。 “我的聚灵蛇!”那位一屁股拍在地上,心疼地看着只有尾巴还在摆动的大蛇。 而大蛇的腹部这会一直起起伏伏地波动着,慕十七看不懂那小灵蛇在搞什么鬼。 心道:这小家伙不会是在里面翻跟斗了吧? 以她对它的了解,撑不了多久,它就玩腻歪了。 于是她双手环胸看它玩。果不其然,那巨蛇的大脑袋耷拉了下来,紧接着腹部动静也消停了下来。 慕十七忽略掉那位大骨头棒在一旁的哀嚎声,眼睛盯着那巨蛇的嘴巴,等待小灵蛇的凯旋而归。 小灵蛇昂首挺胸地游了出来,圆滚滚地身子在地上翻滚了一个圈,而后蹭到她的腿边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她的视线刚想收回来,就发现巨蛇的嘴巴里又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同样的金色肉冠,浑身发着红晕。只不过个头要比她脚上赖着的这条小家伙要略小一些。 竟然又是一条金冠蛇,没想到这条大头蛇也是个寄生体。 而小灵蛇刚刚在这大蛇腹中,只是在与这条自己的同类友好地交流一下感情罢了,很显然,它仗着自己个头大揍服了另一条。直接用武力证明了一切。 慕十七盯着游到她另一只脚上的小家伙,这是什么情况?千年难遇的金冠灵蛇,怎么就这么巧都被她给碰上了,碰上了也就算了,还一个个都往她怀里窜。 大灵蛇宣告主权,领先一步盘在她的肩头。而那条小的则是摇着尾巴攀在了她的另一个肩头。 她不用去看,就能想象出自己现在是有多么地滑稽。 这两个肩头一大一小这么守着,像极了街头玩杂耍的异族舞蛇女。 可如此金贵地金冠蛇,她要是不要那就是她傻!这一路上小灵蛇可没少帮她,几次她堪堪遇险都是它用它那闪电般的身姿和锋利的牙齿救她于危难的。 一条尚且如此威力,若是有两条傍身,她和独孤宸这一路自然又是如虎添翼了,云午岛一行,多个助力也是不错的。一条金冠蛇,关键时刻绝对能抵得上一群武功不错的暗卫。 这么一想,这两条小灵蛇那肉嘟嘟的小脑袋其实也挺可爱的。 蛇与蛇之间的交流她不懂,发出嘶嘶声然后摇了摇尾巴就算达成了共识,一块钻进了她的腰间挂着的草编的袋子里。 这小袋子是她专门给小灵蛇准备的,她可受不了它天天在怀里钻上钻下地闹腾。 独孤宸那边战局已定,黑衣人被旺财一只爪子按在了地上,扑了一脸的灰土。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帮慕擎玉!与我神门宗为敌,你可知道后果?” 神门宗?慕十七就算不问世事,也知道这么神秘宗派的存在,一个宗派的渊源能上溯到几千年前,可想而知它的势力有多么的强大。 唐门都忌惮他的存在,这江湖上,乃至各国朝堂上,更是提之色变。 第147章 神门宗主 没事灭个门派那都是小事。就连百晓生的那本堪称老和尚私生子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异闻录上都没有关于它的记载。 传说,神门宗每隔百年就出来,宗主会选一个强大的扶持者去依附,扶持他一路坐上这天下的霸主。 这世上的一切都在他们神门宗的掌握之中,神门宗,顾名思义,神的使者。他们掌控一切,想要灭哪一个国家,那一个国家就存活不长久。 而宗主的存在,只是为了要打破这大陆上的格局,重新建一个他认为合理的各国势力分布。 谁强谁弱,谁亡国谁兴旺,都是他一句话,一个命令的事。 万民的生死,战火的焚烧,百姓的痛苦,亡国的怨恨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要用高长河的话来说,就是闲的蛋疼,没事吃饱了撑的晃。 可就是这撑得晃把天下作为儿戏耍的神门宗,却连各国的上位者都会忌惮害怕。 慕十七眸色一变,脑中早已把一切想了个透彻:“神门宗消声百年,如今突然再次现世,是打算支持大夏了?这第一步居然就是要灭离国!” “你既然看得清楚,那就别多管闲事,我们宗主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凭你二人之势,就算救了这慕擎玉也是白搭。我们宗主说了,离国大势已去,必然覆国!”说到宗主之时,他那眼里迸出赤裸裸的崇拜之情。 好像那宗主一句话就是神祗的预言一般,从不会出错,谁都不能怀疑他。 可慕十七却不管他这宗主不宗主的没事放的屁话。威胁?恐吓?他别忘了,如今可是她们的高高在上地俯视他,杀他易如反掌。 嗤笑一声:“那你们那万能的宗主可算出你在这非麓山上会没命回去吗?” 那人视线一顿,剧烈地挣扎着,双手扒拉着地面,想要从白狼王的爪子下逃出来,可白狼王那爪子锋利如刀,瞬间在他的背部划出一道道的血痕来。 没得到独孤宸的命令,它宛若一座巨石压在那人身上,由不得他乱折腾。 那人动弹不得,只能开口大喊:“你们非麓人忘了神人的恩情了吗?忘了你们祖祖辈辈相传的誓言了吗?我是神人的后人,你们必须听命与我!忘了是谁教会你们大胜离国军队的吗?你们快杀了他们!马上杀了他们!” “救神人!”那握着大骨棒的人瞬间打了鸡血似地站了起来,举着大骨头棒冲到那面兽皮鼓侧,一次次击打着鼓面,而慕十七又耳尖地听到下面整齐一划的步伐声正向上冲过来。 冷笑着挑眉,拔出匕首,一个飞掷而出,穿透了鼓面钉在石头缝里。 “难听的要死!” 扭头看向那黑衣人,又道:“装神弄鬼的伎俩!我倒是看看你们宗主可会来救你。”说完打开腰间的小口袋,一阵婉转的口哨声,同样是御蛇,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两只小灵蛇居然同时伸出了肉脑袋,两道闪电一起飞向那黑衣人。 接下来的场面,她不用去看。 这个人必须死! 往大了讲,为了离国那些死去的无辜将士,她要报仇。 往私了说,他活着,必然会传出一些关于她和独孤宸的消息到神门宗的耳目里,而她,目前还没那时间和精力跟那神门宗斗上一斗。 她是狂傲,但还没到不自量力的地步。 神门宗可不是江湖上那些小门小派,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她对神门宗的了解顶多不过几个传说罢了。怎么斗? 至于这些飞麓人,她今天除非和独孤宸两人有那本事能从上到下把所有人都灭了,否则,她只能选择敌不动我不动,只要他们不上来送死,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放过他们。 “你杀了神人的后人,你会遭天谴的。”非麓人痛苦地摇了摇头,指着苍天大声道。 慕十七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说他是神人的后人。”就他这怂样,还神人,简直是个鸟人。 “因为神人曾经说过,如果有朝一日有人从外面进来,那就一定是他的后人,没有人会发现他设计的机关通道。到时候非麓人便要奉为上宾,听他调遣,以报神人对我们非麓的恩情。” “所以他是从那通道进来的?” “是的!” “那你觉得我们是怎么进来的?按照你们神人这说法,我们也可能是他的后人,而你们就是这么接待你们的恩人的?” 狗屁地逻辑,这位大师也太自信了吧! 敢情真以为自己的机关术没人能破吗?还不是被独孤宸一个猛子给扎了出来。 “这?”居然把他给难住了。 “这会恩人发话了,去把人给我放下来,再也不准去扰乱离国的边境!” “你们也是从那通道进来的?可是神人说过……” “行了,你告诉我那位神人的名字,看看与我的先人可是同一人。”她真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在非麓人里达到这么高的地位的,难道就单凭那条大头蛇? “玄-机-子。”那人急于验证,脱口而出。 就他这脑子的灵活性,都不用她费心思想计谋的。 玄机子?慕十七总算知道这位大师是谁了,百年之前的一位道友,沉迷于机关之术,设计过不少机关名器。 后来还写了本关于自己生平所学的机关游记《玄机机关术大集》,名字是听直白的,可却是一本各国上位者都垂涎的宝贝。 因为传说这书册上有着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此物一出,所向披靡,若得之便可成为这大陆上的一大霸主。 大夏就是靠着这本《玄机机关术大集》而成为大陆最强者的,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是,当初大夏就是找的杀手界最强者的唐门去抢书杀人的。二是,这玄机子虽后来脑子不大好使了,可确实也算是百年来难得的一个奇才。慕十七研究制器那会看过几本关于他的书册。 而那黑衣人来自神门宗,如今神门宗有依附着大夏,而大夏手里握着《玄机机关术大集》,这一切便能说的通了。 第148章 哥哥上狼 拍手叫道:“真是这样,那玄机子大师可是一位身着灰袍,手里握着一柄拂尘,右手有六只手指的人?” 书册上曾记载,玄生有六指,自以为与人不同,自诩为神之右手!神赐予他制器的神力。 要她说,就是个畸形肉疙瘩。 她这一席话,可把那飞麓人给激动坏了,因为她说的居然跟他们非麓一直以来传下来的神人一模一样。 举着大骨头棒:“你们是神人的后人!” 慕十七没明应和着,也没反驳,指着那慕擎玉道:“还不放人!” 那玄铁打制的锁链上有着明显的机关套路,她不直接去救人就怕那玄机子会变态地设计了什么机关术,指不定她刚碰那铁链锁就会有弩箭飞出。 那非麓人居然一点也没有怀疑她,连连点头,手指插到墙壁之中启动机关,立刻把人放了下来。 她就说这些人在这深山之中与世隔绝,怎么就那么牛地能摆出个奇门遁甲之术打败了离国精锐的部队,原来是靠着黑衣人的帮助。 她凑过去去探慕擎玉脖颈处的脉络,瞧着这一身的伤虽看着挺恐怖的,可却都是些皮外伤。 慕擎玉被长期吊在半空之中,那双胳膊手再挂下去就得废了,以后别说银枪了,就是菜刀也举不起来。 上下打量了下他,他也微眯着眼从肿胀的眼皮里看她。 略显沙哑的声音,却带着少有的阳刚之气:“你是谁?” 慕十七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胎记,又想起自己和他有好多年没见,没了胎记,她一点可辨识性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有个离国标记在,指着一侧站着的独孤宸道:“他,你总归认识吧?” “王爷!”慕擎玉以为自己看错了,产生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看到远在盛京的独孤宸。 独孤宸冷着脸应了声,他救他只因为慕十七要救他,没任何其它的别的因素在。所以他能看他一眼实属不易。 而慕擎玉也多少听说过他的冷血无情,铁血为人,只能压住内心的小澎湃。 这可是他奉为榜样,神一般的人物,在战场人无敌的存在。 以前他远远见过几次,恨不得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可他慕家这个嫡子说白了就是个好听的名头而已,见宸王都隔着几丈外,更别说能上前聊上几句,跟他谈谈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了。 如今,见到他的惊喜彻底冲破了这会这个处境所带来的惊吓。 玉小将军可不是吓大的。 慕十七就知道,在离国这些将士面前,独孤宸完全是块活的神人。移动的虎符。 慕擎玉最敬佩的人,排第一的就是他!连慕老将军都屈居第二。可想而知,他这会这火热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王爷你怎么来了?是来救我的吗?” 他是被挂迷糊了,再加之一时紧张,尴尬地一开口,发现问了句废话。 慕十七娇笑:“你就当他这是路过!觉得这好山好水好风光的,进来瞧瞧。” “姑娘,你真会说笑。”慕擎玉涨红了一张脸,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自己。视线停在她身上,盯着她猛瞧了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可他这辈子见过的姑娘多了去了,算得上漂亮的也不少,但长成她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见了就忘了呢? 他在回想,努力地回想中。 可慕十七却没时间等他记起什么,她可没忘记非麓山外有什么等着他们,那是大夏的铁骑,离国的大危机。 “上狼!” “什么?” 慕十七指着那只大白狼又道:“上狼!” 慕擎玉继续错愕,她却受不了他这迟钝的反应了,扯着他的脖子,一用劲把他拽在了旺财的背上。 拔出墙上的匕首,唤回两条小灵蛇,就往下赶。 下面的那些非麓人压根就不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族长一会敲着御敌的战鼓,一会又突然没了声响。 慕十七她们这一路向下,有那非麓族长护送,跟往上攀爬时明显是两个境况,这些非麓人压根没有自己的思想,族长的话便是圣旨般的存在。 族长说她们是神人的后人,他们就俯首跪拜。 再加上这只白狼王,下面那一干巨兽也彻底歇菜了,一个比一个要安分。 可慕十七还是觉得既然能省力气,为什么要傻子一样地从这头的铁索桥跑到那头的铁索桥,这玄机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她,她绝对会设计出比他这么铁索桥更为省力省时的通道。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她们出来的那个出口并不是刚刚进来的时的那一个。这石楼一共九九八十一层,九层就有一个通道。而她们这会就是从第九层的通道往外走。 这玄机子果真没浪费他那修道的身份,九九归一,也难为他能想的出。 耗时三十年之久所建造出来的石城,慕十七立在通道上,再回首看了一眼这石头机关城,如今那大夏既然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又还能这般避世多久?这石头机关城又能安然无恙地存在多久? 神门宗突然消失了一个人,迟早都会寻过来。 以神门宗那伙人的本事,这非麓山的秘密又能隐藏多久?这非麓人的心思又是如此的简单,下场会如何?她不想去想,因为这些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她所能做的就是临行前交代他们把各大机关的出口都隐藏好了,没事别出去溜达,别见了个人就误认为什么神人后人,被人家骗的团团转拿出去当枪使,小心引来的是条毒蛇。 她真不忍心告诉他们,你们那位神人是个道士,压根不会有什么后人。 三人一狼奔跑在山道上,天色已经接近暮色,黄昏下,太阳的余光洒落在白狼的身上,泛着淡淡的黄晕,背后的青山巨石越离越远。 三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道。 慕擎玉屁股挨着白狼,舒服又省力,可心里承受的压力谁能明白,宸王压根不拿正眼瞧他,视线一直盯在那姑娘身上,他是不是在这边境军队里待的太久了,忽略了盛京的八卦。 第149章 谁跑的快 宸王什么时候喜欢姑娘了?这谁家的姑娘啊? 看着边上紧跟着白狼的姑娘,慕擎玉别扭地道:“姑娘,要不你上来坐着吧。我是男子,我应该下来跑。” 慕十七脚下步子没停,只是侧着脸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脸,没来由地一阵熟悉与亲切感袭来。 身体内暗藏着的亲情,从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的涌了上来,惹得她眼眶一热,娇艳宛若桃花的唇瓣被贝齿轻轻压着。欲言又止,若是以前的那个慕十七,一定会扑上去,泪雨梨花地喊哥哥。 可如今这个身体已经换了个灵魂,孤独了太久,她一直都不太善于表现自己的情绪。可身体里残留下来的记忆却在一次次地侵袭着她的感情。 他还如记忆里那般,温和善良,谦逊有礼。 自己都还是一身的伤,居然还想着什么礼让女子。 娇娇一笑:“你下来跑?你确定你能跑得比我快?” 慕擎玉被她这么一问,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姑娘好功夫,在下自问不如。”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轻功如此厉害的姑娘,一边赶着路,还能气定神闲地和他聊天来着。他修的内家功夫,兵家之道,轻功一直是他的致命伤。 慕十七也不是真想逗他,只觉得他脸红红的十分可爱。 “你老是看我干嘛?” “我觉得姑娘你有些眼熟。”慕擎玉呆呆愣愣地应着。 慕十七故意瞪他:“你这口气可像极了盛京那群油嘴滑舌的公子哥,下一句不会是想要问我叫什么名字吧?” “你怎么知道?不,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特别是眼睛,可是我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你了。”他急了,挠着头皮,可就是想不出来。 而独孤宸觉得自己整个被孤立了,十七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只顾着跟这个慕擎玉说话,还带着一脸的笑。 心里堵得难受,十七可是从来没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这么热情过,说过这么多的话,笑的如此灿烂过。重重地咳了一声,冷眼盯着慕擎玉。 慕十七这边聊得正开心,可还是耳尖地听到了他这声咳,想到刚刚他突然出现血魔毒发作的症状,急着转身看他,漂亮的眸子里布满了担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在她看来,他如今就像是个孩子,有时候大人能感知出来的事,他也许并不会很准确地表达出来,所以她要仔细地问清楚了才行。 他这会满足了,勾起嘴角,一副吸引了她的目光便赢得了天下的姿态。可刚刚没想好说辞,只能摇摇头装傻,没事。 慕擎玉却被他那寒冰似的眼神瞪的浑身不是滋味,本来就坐立不安的,这会更是一手的冷汗,湿哒哒地扯着旺财的脖子。 “要不王爷你来坐吧,属下下来跑。”鼓足了勇气迎着他的视线道。 独孤宸瞥了他一眼,用慕十七刚刚的话回他:“你下来跑?你确定你能跑得比我快?” 慕擎玉哽住:“我,王爷身手了得,属下跑不过。” 老老实实地说话,那张脸恨不得埋进白狼的脖子里,他真的很热心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为何这一个两个的都要这样打击他? 宸王的身手深不可测,整个大陆上能有几个人敢跟他比的。 慕十七瞧着他那尴尬到不知道往哪看的表情,充满了疑惑又不知道怎么问的抓耳挠腮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慕钦那奸诈卑鄙的小人怎么能生出这么个本分实诚的儿子来了?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慕十七。”狡黠地一笑,粉唇淡淡弯起。 “慕十七?十七?跟我妹妹一个名字,真是好巧的很。”慕擎玉憨厚一笑,这简直就是缘分啊! 这个傻子,慕十七继续说道:“我祖父是慕弑天,爹爹慕诀,有个哥哥叫慕擎玉,还真是巧的很呢。” 慕擎玉不是笨,只是一直没往那方面想,他怎么会把一个武功高强漂亮的天仙姑娘和家里那只小可怜联系到一起,所以当她如此直白地点名了身份后,他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十七!你,你,你是十七!”带着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声音低沉浑厚。 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吃惊,震惊,难以置信! 慕十七简单地说了几件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共同秘密,把他整个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慕小将军,爽朗一笑。 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弄弄的宠溺:“你怎么来了?还和宸王在一起,还有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祖父好吗?” 他一个人远离盛京,突然见到了一个至亲之人,那心情可想而知,絮絮叨叨地问了一大串的问题。喜悦冲淡了独孤宸带来的紧张,再说了,这姑娘是他家十七,他再怎么看也没关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慕十七不一会就把事情地来龙去脉都给他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遍,自然是没提慕钦和慕瑶两位极品父女,免得坏了大家的心情。 “什么?大夏竟然要开战!”果然,他最在乎的还是离国的边境军情,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与刚刚那股子憨傻不一样的气势。 “我们截获的大夏的密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群马贼必然会先于楚兵进城,而后故意被捕,里应外合大破城门。” 如果大夏只是大夏,那这危机也许只是两国之间军事的抗衡,离国虽不及大夏地大物博,可独孤宸的鬼王之名,过人的军事才能,神秘的鬼王之军还是会让大夏有所忌惮的。 可偏偏她刚刚得到的消息,神门宗也牵扯了进来,那事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一旦插手,那大夏的势力讲不仅仅是存在于军事上。 能驱动荒芜之地的大批马贼,又能利用玄机子的秘密算计非麓人,听刚刚那黑衣人的话里意思,这背后之人就是神门宗的宗主,而这人如此恐怖,一环扣着一环,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第150章 大白好白 离国在他手掌之中恍若玩物,随意拿捏。 “这神门宗的宗主为人谨慎,断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几个马贼身上。就算马贼们不能如期行动,大夏也会准时出兵,在他看来,你领着一部分兵力远战非麓,剩下的那些兵力又是群龙无首根本不够抵抗大夏的。” 慕擎玉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攥紧了拳头:“好是卑鄙!” 三人边走边说之间,依然回到了刚刚大战过的战场上。 死伤的人显然已经被蔺素素命人收拾妥当了,可满山遍野的血腥气味还是很浓郁。 慕擎玉从白狼王的身上稳稳地跳了下来,手腕上的瘀伤还隐隐作痛,他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觉得手腕都好似要断了一般。 可长期养成的习惯,不容他在自己的将士面前皱眉。摆出威严统领者该有的气势,对上急着迎上来的小将士。 “我回来了!” “将军!”小将士热泪盈眶地大喊,“是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他一声大喊,慕十七才发现本来瞧着没几个人的不远处,突然冒出来一窝蜂的人,而那个娇小的身影冲在了最前头,一路狂奔,娇喘着气,停在慕擎玉面前。 脸上带着笑,嘴角微微翘起,是蔺素素那张蜜桃似的小脸。 “十七,你真厉害!”鬼谷派除了她其余全是男的,从小到大,她是鬼谷一枝花,因为只有她这么一朵花。出来了,就直奔慕擎玉的军营,整个军营全是大老爷们。 她第一次与自己同性相处就是慕十七,虽然两人只说了那么几句话,可她还是自然而然地就把她当做了朋友,好姐妹!言语间也分外熟稔。 “可是那什么非麓人怎么还不来?我这阵法都换了三碴了。这下倒好,犟牛回来了,我没机会好好地让他大吃一惊,后悔不已了!” 小脸上带着薄怒,娇艳的红唇噘着,不满地嚷嚷着。 慕十七还没来得及跟慕擎玉说到她呢,就到了地方。所以惹得慕小将军一头的雾水? 这位的打扮瞧着是他军力的人,可他怎么不知道他手下有个这么娘们的大老爷们,还跟个女人似的撒娇嘟嘴巴。 “你,站好了说话!我慕擎玉手下的兵,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在宸王面前给他掉面子,看他回头不罚他跑个几十里路,磨一磨他这娇滴滴的跟姑娘似的动作。 蔺素素在这军里装男人装的一肚子的气,一直没机会跟慕擎玉正面对上,这会被他指着鼻子训斥。 那鬼谷派里小师妹的娇脾气上来了,姑娘我不陪你玩女扮男装的游戏了。 抛开行走江湖那一套假装出来的嗓音,换上自己原本娇娇弱弱的声音,分外悦耳,听似黄鹂:“姑娘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个女人!怎么着了,我乐意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说完往地上一坐:“我坐着说。” 然后往地上一躺:“我还躺着说,你能奈我和!” 她这娇脾气那可是整个鬼谷派惯出来的,整个鬼谷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谁不是把她捧着宠着,怕她伤着气着的。 “你!”慕擎玉这才听出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娇娇气气不可理喻的女人,这谁眼瞎了,怎么招了个女人进来!当他这军队是什么地儿! 撒泼,可他最怕撒泼:“你,给我起来!” “不起,这地又不是你家的!我睡的又不是你的床,你管我!”蔺姑娘自由自在惯了,这会又故意和他对着干,他让起,她偏不起。 鬼谷派那群汉子能教她什么姑娘该有的气质修养,她那话在慕擎玉听来便有些不似平常家姑娘该说的了。 脸一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可不能让宸王觉得自己治军不严,忘了自己手腕处这会不能使力,弯腰下去想要把人抓起来,却没想举起那姑娘时手腕上一阵疼痛传来,逼得他不得不松手。 蔺素素被摔了下去,不疼,可面子挂不住呀! 小腿一伸,踹向慕擎玉,慕擎玉压根没想到这女人还敢踹自己,一个踉跄也摔了下去,正巧摔在蔺素素的身上。 本来还拼死撑着地面的手腕,也疼的不得不软了下来,整个人面贴着面,撞上了她的脸。 蔺素素出自鬼谷派,虽不似慕十七那般靠武力混江湖,可多少有些傍身的底子在,一发力将人推了过去:“你,臭不要脸!” 鬼谷派的汉子们虽没教过她小姐姑娘们的含蓄矜持,可最基本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给她说过的。 慕十七没想两人一句话就开始不对盘起来,这会居然还打了起来,这眼见着水火不容越演越烈了。 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替哥哥解释一二:“蔺姑娘莫要见怪,我哥他的手腕受伤了,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姑娘。” 明明是解释,可她那语气却是冷冷清清的。 要给别的那些世家娇小姐,肯定觉得她是故作清高,并非真心想要解释和解。 可蔺素素却没往那方面去想,只是冲着慕擎玉冷哼了声,那视线就被边上的大白狼吸引过去了。 “哇,哇,哇,好漂亮的白狼,大白,大白,大白你真的好白。” 独孤宸突然开口:“它不叫大白!”自己的宠物很受欢迎,他很开心,可她这名字叫错了他就要纠正了。 “它这么白为什么不叫大白?那它叫什么?”蔺素素也觉得大白这名字不够霸气侧漏。 独孤宸道:“旺财!” 慕擎玉揉了揉胳膊站了起来,差点又被蔺素素撞倒。 小姑娘笑起来动作这么大,给她个地儿,都能翻筋斗了。 颤抖着小肩膀道:“旺财!哈哈!旺财!你知道我三师兄的那只小乌龟叫什么吗?” 没人理她:“叫如花!哈哈,哈哈!你知道他养的那只白狐叫什么吗?叫来福!我觉得旺财可以和它们做朋友,很好的朋友。” 她这样的说好听点就是贪玩可爱,纯真无邪,不做作! 可说难听点,就是这姑娘脑子有问题,慕擎玉就觉得她不太正常,一会变一个脸的,一会凶巴巴的,一会又笑哈哈的。魔怔了一般。 第151章 讨个说法 旺财见独孤宸在叫它,忙着把脑袋凑过去,乖巧地卧在他身侧,拿脑袋去蹭他的腿邀宠。 而蔺素素则是直接屈膝蹲在地上,拿手去摸它的脑袋,小脸上洋溢着笑,完全忘记了刚刚跟慕擎玉之间的火花四射。 慕十七笑着挑唇:“她是鬼谷派的蔺素素,哥哥应该有些印象才对。” “蔺素素?”慕擎玉身子一僵,脸上变了变。 他何止是有些印象,他简直记忆深刻,这姑娘小萝卜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指名道姓地要嫁给他。害的他不得不答应收下她硬塞过来的信物,后来他来到这边关,怕自己耽搁了人家姑娘,便写信连同着信物一起退给了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一身将士的衣装,又整的灰头土脸的,扎进这几万人的军队之中,他哪里还能认出她来。 慕十七挪揄道:“她来想同哥哥你讨个说法,问你为何要抛弃她。” “什么抛弃,我只不过是,这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什么?”在他的印象之中,蔺素素还是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粉嫩嫩的脸蛋就好似个蜜桃,乌溜溜的大眼睛分外明亮。 可现在再看这姑娘,单单是身形上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只是那双大眼睛依旧那般黑白分明,分外明亮。 她长大了,他却认不出她来了。 蔺素素不知道自己逼迫旺财和自己蹭脸亲热的时候,有人在她身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宠溺与柔情挂满了整张脸。 蔺素素,一直藏在慕擎玉的内心深处。如果说慕十七是他到慕家以后的阳光,那么在慕家之前,蔺素素就是他的阳光。他心甘情愿地宠着她,护着她。胜过鬼谷派的任何一个人,后来他走了,背着她偷偷的走了。 多少个日夜他曾想起她那张挂着泪珠哭喊着叫着“大牛哥哥”的表情。 对了,那会他还不叫慕擎玉,慕钦还不是他爹。可她还是愿意嫁给他,嚷着哭着要嫁给他呢。 这些记忆深刻的东西,突然间都涌了出来,他也曾想过要娶她,可回到慕家后的一切并不是他能掌控的。 慕钦,娘的身份,十七的处境,都逼着他要去闯出一番功名来,战场厮杀,又岂能想着儿女情长,不如断了念想,也好过拖累着她好。 所以,他狠心退了她的信物,并写信道明,两人解除婚约,至此男婚女嫁不再相干。 熟料这姑娘还是这么的无法无天,居然女扮男装跑到他军营里来了,想到刚刚那场充满血腥的战场,他就有些心有余悸。 “素素,过来,刚刚可伤着了?”温柔的宠溺,那声素素也把蔺素素的思绪唤回到了过去。 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向他跑了过去,扑在他怀里鼓着气:“疼,脑袋疼,被你这犟牛给气的!居然一见面就凶我。” 慕十七心想这姑娘心可是真的宽啊,嘴里说着气,那动作可不像,双手圈着她家那笨哥哥,撒娇撒地那叫一个欢。不比旺财差什么。 一场误会解除,甜腻充斥在两人中间。 “为什么要把小猪还给我!还写那封信给我,什么叫做男婚女嫁互不干涉!”蔺素素双手掐腰,鼓着腮帮子装生气。 两人言语上的交流,慕擎玉从小就没占过优势,这会自然还是弱势一方。 “告诉你,大犟牛,你娶谁我就要干涉,你只要敢娶,我就敢揍,你娶一个回来,我揍一个回去,全部统统都揍成猪头。”挥了挥粉拳,娇俏的小脸上带着傲气与不服气。 慕擎玉低沉沉地笑了笑,她这脾气还是一样的娇蛮,可在他眼里,就连这些都是可爱的。 老老实实地认个错,再大的错,这姑娘都能翻篇,这丫头一向是这么的简单。他十分了解她的性子。 “那好,这小猪,你要挂好了,我便原谅你了。”重逢相认的喜悦早就在他那声素素时,就不再怨恨了。 慕十七第一次见人送定情信物的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圆润润的小猪的,就不免多看了几眼。 独孤宸以为她眼馋喜欢的紧,默默记在了心中,隔了没多久,她就收到了一串子各式各样的小猪玉佩。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大夏的危机还在,并不是叙旧聊天的时候。 在慕擎玉的一声命令下,仅剩下来的三四千人立刻出发回营,急赶着回去抗击大夏。 慕擎玉以危险为名,哄骗蔺素素回鬼谷去,可她出谷溜达一趟谈何容易,如今又寻到了他,她若是乖乖回去才会有鬼。 “没事,有旺财在,我不怕!”拍了拍身侧的大白狼,一脸的自豪。 小姑娘换下了那身沉甸甸灰暗暗的将士衣着,如今一身女装,分外秀美灵动。鬼谷派那山山水水养出来的女子,水灵水灵的,一颦一笑宛若山间的精灵。 她没事就给它送大肉吃,旺财跟她关系确实不错。 若是寻常女子,见到这大白狼不吓到昏倒已经算是不错了,哪能像这姑娘这般整个人往它身上倒贴。 慕十七也总算是摸清了这旺财的性子,你若怕它,它便装势吓唬你,你若不怕它,它便能化身小土狗。 慕擎玉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在她眼里,自己居然不如一只狗,啊,不是,是一只狼可信。彻底忘了自己那两只上了筋骨的残手了。 慕十七特特交代了他:“不想废了的话,就别逞能用劲。” 蔺素素奉她的话为甚至,天天除了给旺财喂食,还得过来伺候他吃喝。 慕擎玉一大男人,整天对着姑娘啊啊啊地张口,他别提有多别扭了,更何况,他还发现这小姑娘跟以前小时候比那就是一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 粉嫩嫩的蜜桃小脸,圆溜溜的杏眼,菱唇俏鼻,巧笑焉兮。每每多看她几眼,都觉得自己脸上发热。 “素素,我自己能喝。” “怎么喝?用脚吗?那多不干净啊!”小姑娘摇头,娇声训道。 他无语,手指动了动,想要证明他真的不是彻底的残了。 第152章 耍菜刀了 “素素,你看。” “嗯,指甲长长了,待会我替你修理下。”蔺姑娘的思维总是这么特立独行的。 昏暗微黄的烛光下,她拿着小刀正一脸认真地替他修着指甲,低垂着小脸,露出纤长漂亮的脖颈,近到,他能看清她脖颈上的细细绒毛,还有她清若幽兰的吐气声。 慕十七挺乐于看到他们如此温馨相处的,于公于私,她都不会让蔺素素离开。 笑话,鬼谷派的下一任传人,各国争相邀请的小鬼谷女,如此大战在即的时刻,她若是放她离开,她才是脑袋坏了吧。 旺财能有这么个留住人才的作用,她得要好好地替它记上一功。 离国与大夏相连的边境之城,大大小小的有六七座之多。 而直通离国主脉,离盛京最近,且最为繁华最重要的枢纽之城便是虞兮她们所住的那座大蓟城。 大蓟城很大,城主之下有三府七郡,府有知府,郡有郡守。属于离国最为繁华的边境通商之城。 大夏若是要进犯离国,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拿它开头。 行军赶路的休息之余,慕擎玉还拿出了作战用的边境地图,给大家详细讲解了一番,余光不忘看向独孤宸,等待他的评价。 可宸王抱着双臂环着胸,瞅了他那地图两眼,就把视线又放在慕十七身上了,他知道自己这妹妹长的堪比天仙,可宸王这么天天盯着瞅着,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扔她身上的表现,真的不腻歪吗? 独孤宸以前是慕十七耳提面授为了避免他穿帮,才让他少说话,没事拿眼瞪瞪别人就成。 可如今,他是懒了,不想和不熟悉的人多说一句废话。 在他看来,慕擎玉就被划为了不熟悉的陌生人,还抢了慕十七的注意力,所以他不喜欢他。 “你的军营离大蓟城最近,所以他们才施计把你支开,就算城楼燃起狼烟,你也没办法去施救。” 五万人虽不多,可足够抵挡一些时日,若是后援军队赶来,大夏不一定能讨得了什么好处。毕竟在粮草支援上,大夏并不及离国有优势,不易长期行军作战。 慕擎玉恨恨道:“大夏狼子野心,背信弃义!视两国协议如无物,再次掀起战争,我离国岂是他说破就破的。” 眼见着他那手就要砸在桌子上了,被蔺素素眼疾手快地扯到了怀里,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才充满怨念地瞪了他一眼:“小心点,可别真耍不了银枪耍菜刀了。以后也别叫玉将军了,就叫菜刀将军!” 娇嗔里带着小女儿家的心疼。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看似无害的小姑娘,却能训练出一套又一套大败大夏军队的阵法来。 奇门遁甲,兵法阵法,那一套鬼谷派的精髓与传奇,将由她在这大陆上书写发扬光大。 再怎么急赶也没能在五月初七之前赶回军营,大军伤兵太多,又加之将士太过疲惫,速度越来越慢。慕擎玉急了,想要先行策马回去,可蔺素素把他看得死死的,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手,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御马前行。 许是真的战情不能耽搁,他太急了,第一次与她冷脸。 “我便是废了这双手又有何妨,我慕擎玉不能为了自己的手而弃离国百姓,我的那几万将士于不顾。” “你,你犟牛!我不准!”说完冲上去抱住他的双手,又怕他用力挣脱伤了他的手,眼睛里含着泪花,一脸的倔强。 慕擎玉没想惹哭她,可见她那副表情,他心中也是难捱,耐心劝道:“男儿保家卫国,必然会有伤亡,我作为一军主帅,岂能因为自己的双手而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在路上浪费时间。素素你一向最是懂我,别闹了好吗?” 他的犟脾气可不是白白摊上的:“你若是不让我骑马,我便是连夜用双腿跑也跑回去。” “慕擎玉!你……”蔺素素也拔高了声音,被他气的不轻,小肩膀抖着,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眼见着两人瞪着眼互不相让,慕十七无奈开口:“我们四个人一道先行,哥和素素可以骑着旺财。” 这个提议,蔺素素听着特别的开心,弯着嘴角笑着拍手道好。 慕擎玉没办法,也只能退让一步,旺财若是奔跑起来那速度可要比上好的骏马还要有快上许多。 可慕小将军很快就被这尴尬的姿势弄的坐立不安了,一个大男人倚在一个女人的胸前,而身后的蔺素素还特别不老实。一只小手圈着他的腰,一只手扯着旺财脊背上的毛。整个人由于不稳紧贴着他的后背,而他空着双手只被她允许轻轻地放在旺财的身上。 “慕哥哥,说好了,不可以用劲的。” “我没用劲!”没见着旺财被他抚摸的那一脸享受的表情吗? 四人急赶着路,慕十七她们骑的马匹那是军队里挑出来脚程最好的战马,一路马不停不分昼夜,居然让他们在五月初七的中午赶到了军营。 看着零散稀疏的几个守兵,众人心中已经明了。 慕擎玉拉着最近的一个人就问:“副将军带着人是几时离开的?” 留守的小将士一眼认出了骑着巨型白狼的将军,被白狼吓的哆哆嗦嗦回着话:“今日一早,收到了大蓟城传来的狼烟,副将军就带着大家出发了,留下属下几人在此守着军营还有粮草。” 按照时辰推算,这副将军和虞兮应该也到了没多久,把独孤宸的命令下达下去,再休整好行军的大队伍,这狼烟起来时,估计他也是急匆匆地带着人就走了。 瞧着这满地乱七八糟的狼藉,慕十七眸子暗了暗,她就怕他们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虽提前知道了,可很显然,大军都安逸的太久了,谁都没有做好突然迎战的准备。 慕擎玉应了声,急着又跃上了旺财的背,四人又是一路朝着大军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上,慕擎玉紧绷着的表情就没有松懈过,攥着白狼脖颈的双手上青筋爆出,蔺素素是娇蛮,可她也分得清什么时候该不该闹他。 第153章 再次受伤 他这么一声不吭的沉着脸,她也不敢乱说一句话,乖乖地环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想要缓解他紧绷的身体。 慕十七和独孤宸本来就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主,所以这一路上四人是完全静默着往前冲赶的。 副将军带领的大军多数是只能单凭脚力步行的将士,又身着厚重的战衣和沉重的兵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速度快不到哪里去。 四人用了两三个时辰便追到了大军。 慕擎玉一狼当先,径直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却没发现自己的副将。 “慕将军。” “副将军呢?” “带着先锋和铁骑大军先行赶去了。” 白狼跃上大石头,昂首挺胸地立着。慕擎玉傲立于它的身上,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他身后的蔺素素,一身翠色衣裙清新脱俗,宛若林间仙子。 “大夏欺我离国边境,将士理当誓死护国,你们都给打足了精神卯足了劲往前冲,副将军还有兄弟们可都是在前面厮杀着呢。” 他慕擎玉带出来的兵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白狼的身子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冲了出去,四爪交替,极速向前,只在众人眼前划过一道潇洒的身姿。 “那,那是只狼?” “是啊!咱们将军居然骑在一只白狼身上,那白狼好似还听从他的命令。” “白狼可是传说中的狼王!狼王居然听令与我们将军!” 大军中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争相讨论,这般情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犹如天下奇观,领人咂舌。 又是一阵风刮过,只见两匹骏马上的一男一女长相非凡,俱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紧随着他们将军身后绝尘而去。 四人又越过一个山头,立在在山顶上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城楼和黑压压一片的大军。 几人俱是热血沸腾,恨不得一口气冲下去,慕擎玉身下的白狼却突然不知怎么了失了方向,脖子一扭偏向一侧的乱石上,就这径直地撞了过去。 慕擎玉第一反应是出手把身后的蔺素素护住,两人摔下去的瞬间,他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背去撞击凌厉的巨石。 蔺素素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查看他的双手:“手,手没事吧?” 忍住后背的刺痛,冲着她安抚地笑了笑:“没事。” 这一路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与不安,小手搂着他越来越紧,却一改常态,一句不说。小姑娘长大了,也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慕十七也随即跃下马,几步落在他们面前,盯着慕擎玉的后背,眼神幽暗,这一跤摔的猝不及防,她跟在他们身后看的清清楚楚,为了护着身后的蔺素素,他整个人完全就是个肉垫子,后背重重地撞击在嶙峋怪异的碎石崖上,那伤势可想而知。 伸手把他怀里的蔺素素拉了起来,小姑娘完好无损,除了衣摆上沾了些灰尘,小脸被惊吓的失去了些血色而已。 “旺财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太重了,它累了?”心疼地看了眼同样摔在地上的大白狼,伸手去扶慕擎玉。 小手摸到他被血染过的后背,抽回一看,脸色大变:“慕哥哥,你受伤了?” 眼见着她又要落泪了,慕擎玉吸了一口气,忍着疼摇头道:“我没事,先扶我起来。” 手腕没办法使力,整个人只能挂在她的脖子上撑起身子。 也怪他点儿背,银色的铠甲被锋利突出来的嶙峋石头摩擦损坏,赶巧了碎石里冒出一段枯树根,径直地穿透了软甲,插入他的后腰。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树,这么硬!疼的他直吸气。 鲜血顺着他的后腰往下流,蔺素素扶着他的胳膊探头往后看,就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势,本来还忍住的泪水,瞬间飚了出来。 “慕哥哥,呜……” 慕十七也猜到他可能会受伤,却没想他伤的如此重。血染银甲,后腰的伤口处一根两指宽的断枝插在里面。 眉头紧皱,面色上虽没大的波动,可那紧抿着的嘴角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把他放在地上,面向下趴着,暂时别碰他。” 伤口多深?那断木插进去多少?是否伤到了内腑?如今这血流的情况,她如果不做处理,在路上这么一直再颠簸下去,他的伤势肯定越来越重。 大军当前,情况如此危机,她去哪儿给他寻大夫去! 真是越是怕出事,越是会生出一大堆的意外。 把身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都掏了出来,她这里毒药迷药一大堆,可治疗外伤的药却少的很,仅有的几瓶还是分别前鹤羽硬塞给她的。 好在,鹤羽这毒医圣手的称呼不是叫假的的,这一出手必然是不下于宫里御医的好东西,打开瓷瓶,一股扑鼻的药香。 先喂他吃了几颗补血定神的参丸,又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摆出一大堆的东西来,匕首,以前给独孤宸绑额头上伤口剩下的一卷不多的白布条,一排排银针,还有一些羊肠线。 这些羊肠线是她在独孤宸受伤后从鹤羽那你要过来的,她那会在高长河的院子里甚是无聊,没事就跟他学了缝补的技巧。说来也是奇了,同样还是针线,她女红做的依旧不堪入目,可这一手缝补身体的本事,却小有成就。 按照鹤羽的话就是,你这天赋让人眼红啊! “你们谁有火折子?”看了眼已经六神无主的蔺素素问了句。 蔺素素忙着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大把火折子,给她递了过去:“我有,我有!”她从小怕黑,只有带着火折子才有安全感。 “独孤宸,过来帮忙!”对着几步外还在观望着的某位大爷命令道。 心中不免感概,怎么着就把他养成了这副冷冰冰的性子,越发的不懂人情世故了,哪有看着别人受伤还环着胸打量着的。你孬好表情变一变也好。 还有那只睡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的罪魁祸首大白狼,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她这会也没时间去多想。 第154章 坐镇军中 独孤宸听话地上前,按住慕擎玉的身子,依旧冷着一张脸。 慕十七三下五下用匕首卸掉了慕擎玉后背上的银甲衣物,露出精壮的后腰,仔细观察了他的伤口四周,手指轻轻按压着试探了下,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手指。 以极快的手法点穴封住穴道,两只手指扯住断木的顶端,手指上用着巧劲一个使力把断木扯了出来,看着那不长的一截断木,稍稍松了口气。 银针很快探了过去,手法极准地从里面的****到外面皮肉,一层一层,下手毫不犹豫,连一个顿点都没有。 撒上了上好的金疮药,用白布裹好。拍了拍手完工。 这才想起这份疼痛让人难以承受,她好像忘了给他咬木头杆子了,不是她瞧不起他,而是这份疼不迷药把人给整昏了,这么个清醒的状态,还不得疼疯了。 慕擎玉一声没哼,她以为他是疼的昏了过去了,却没想对上他那张强忍着疼的惨白的脸。 靠,瞧着白白净净的一小伙子,没想到还真能忍! 唇上都咬出了血来了,居然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好在他的伤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可如今的他怕是连号令大军的力气也没有了吧,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的敌情,他如此身体又怎能御敌。 “你扶着他在附近找个农家去修养,我和宸王去战场!” 独孤宸的身份并不比他差,关键时刻还能起到号令大军,鼓舞士气的作用。 慕擎玉惨白一片的脸上突露急色,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蔺素素哭着拦住了。 “不行,我作为将军怎能逃离。”将士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能临阵脱逃。他慕擎玉姓慕就不能给慕老爷子丢脸。 兄弟们在前阵杀敌卫国,他又岂能为了这点伤避祸,长久以来的志气容不得他有半点退缩。 犟脾气上来了,关于沙场杀敌这件事,谁劝也白搭。 慕十七不想浪费时间跟他讨论这件事,如此关键时刻,浪费一点时间,那就是让离国失去一点机会。 “旺财,起来!”这才无奈地看了眼依旧趴在地上的大白狼。 大白狼被她眼神一瞪,急着四条腿都使劲地往外蹬,准备跑过来,可那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愣是脱不开那石壁。 她这才发现异常之处,大步跑了过去,用手查看那石壁之上的黑色石头。视线落在那裸露出来的石头和白狼脖颈处那根玄铁链子上,突然大悟过来。 抽出匕首把玄铁链子砍断了,那白狼脱离了那石头的控制,撒欢似地跑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而那玄铁的链子依旧吸附在那石头上,悬在半空之中,让人看了着实稀奇。可谁都没有时间去闲聊,只能把好奇压在心底。 慕擎玉又被蔺素素扶着骑上了旺财,这是她更加的小心翼翼了,既害怕伤着他的手,又害怕碰到了他的伤口,小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能用力地抓住他的胳膊稳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走!”双腿一收紧,拍了拍旺财的脑袋,白狼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命令,一个飞速窜了出去。 慕十七淡淡地看了他们的身影一眼,心道,反正死不了,由着他折腾好了。 战场之上,战鼓擂动,大夏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一边攻打着大蓟城,一边应付着赶过来支援的慕擎玉挥下八千铁骑军。摆明了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慕十七远远的就看见挥舞着双刀的虞兮,这姑娘第一次上战场,居然没有一点的怯色,一马当先深入敌中,对着大夏的千军万马,连眼睛都没眨巴一下。 一挥手就是一个大夏军的脑袋,一挥手就挑下敌军战马上的一个敌人,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可她就算不懂兵法,也知道这会两军的差距有多大,单单一眼看过去,入眼黑压压的一片大夏军里,只有一小波的离国铁骑军而已。 “属下见过宸王,慕将军!”副将军坐镇军中,强作镇定地指挥着一批一批的将士向前。他何时见过这样的仗势了,十万大夏军,对自己的八千铁骑还有那城门上的几百守卫,实力如此悬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指挥了。 满头大汗,举着令旗,见到独孤宸他们时那深吸的一口气,好像溺水者突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报!”慕擎玉端坐在白狼之上,强撑着身子。 “敌军十万,我军八千!据探子回报,敌军还有十万大军在三百里外,若是等他们汇合了,便更难办了。大蓟危机!” 八千对十万!根本不用打了!明眼人都能看到结局,可虞兮却不管这些,挥着刀杀红了眼,只想着那城门里有着自己的爹爹和离国的百姓们,她不能让他们冲进去。 慕擎玉懊恼地拍了下脑门,纵使他拼命赶来了又如何?他一人之力又如何改变战局,没有办法,看着越来越多冲进战场没有回来的兄弟,他却无能为力。 慕十七能感觉到独孤宸眼里的震惊,不再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再是冷漠的眼神,他眼里倒映着战场上的厮杀与血腥,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势。 “我来试试!” 大家都还在愣神中,蔺素素娇小的声音突然间冒了出来。 “试什么?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了就别想回来了。”慕擎玉只当她关心自己才想要往那敌军里冲的,绷着脸训道。 蔺素素一扬下巴,圆圆的杏眼中自信满满:“我可是鬼谷派的弟子,你忘了我擅长的是什么了?今天就让你大吃一惊。” 小手一伸,看向那副将道:“令旗给我!” “素素,别闹!”慕擎玉当然知道鬼谷派的本事,可她还是个刚出师门的小姑娘,这两军交战的大事,她又怎好涉及,若是胜利了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败了,他怕她受到责罚。 慕十七在一旁出言道:“把旗子给她,我信她!” 第155章 血色战场 她在唐门那会就得到情报,鬼谷派出了个百年一遇的奇才,兵法鬼道,奇门遁甲那是无能能敌,在派中时常拿沙盘推演,连谷主都不及她厉害。 而她们出非麓山那天,她也注意到了短短时辰内,她带在那一片布出了怎样的阵法。所以她才会惊奇,为何看不到几人,却突然之间增出好多人来。 “十七,你真好!”蔺素素感激道。 慕十七扯了扯嘴角,她不是好,而是因为知道她是蔺素素,是鬼谷派的蔺素素,她才信她的。 “十七,你也跟着她胡闹!”慕擎玉正色,两人都是他这辈子最想要保护的女人,他不希望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发生一丁点的意外,更何况这战场诡谲,形势如此险峻,他更加不想她们涉及进去了。 “独孤宸,你说话!”慕十七说不过他,也不跟他辩说,直接搬出宸王来。 官大压死人,更何况这独孤宸在离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不,就算那一人,也得看他的脸色。 “给她!”他就很简单了,慕十七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蔺素素接过令旗,站在高处,清亮的声音婉转悦耳,在这厮杀的战场上显得有些不协调,可却清楚地传达到了每个将士的耳中。 “离国将士听令,三百人为一队,自左到右整好队,全部集中击打敌军右翼,记住了千万不要进入敌军内部,只在外侧伏击即可。听我战鼓,一声出击,两声折回。”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准确地看出敌军最为薄弱的环节,这就是鬼谷女真正的实力。大夏人多,离国若再是分散而上,基本是上一匹便全部有去无回了。 所以她要利用骑军的优势,全部出击,伏击右翼。 大夏右翼为承重的战车队,也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存在。 离国铁骑一直沿袭着独孤宸鬼王军的严格训练方式,所以,这八千可谓是精兵,独孤宸深知军事强大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在军资上从来不会吝啬短缺。 战马是一等的一的好马,将士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这只铁骑军一直是慕擎玉引以为傲的存在。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蔺素素手握鼓槌,一声令下,剩下的铁骑倾出。冲向敌军右翼,照着她的话只在外围击杀敌人。 慕十七也不干站着看热闹,这会这情况,她虽不能以一己之力立刻扭转局势,可她可以加入大军之中去杀敌御敌啊! 她去,独孤宸自然也跟着去,两人一前一后跟在铁骑大军之中也冲向了大夏右翼。 其实她最讨厌这样血腥气息充斥着的,满地残肢与尸体的场面,可这就是现实,无可避免,她只能接受。 刚刚冲出来时没有称手的兵器,才想起马上一只绑着的慕擎玉的宝贝疙瘩——玉扈银枪。 这还是蔺素素防着慕擎玉偷偷用手,占时搁在她这里保存着的,这会她冲出来了,便一弯腰抽了出来。 如今你的主人怕是使不动你了,那么就由我来给你开个封吧。 高手并不在乎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武器! 她一身白衣宛若谪仙,容貌清绝脱俗,就如一株白莲花盛开在这纷杂的乱世之中,看着楚楚可怜,惹人疼惜,却没敢想那纤细的手腕能舞起比她自己还要高上许多的银枪。 一杆银枪直插入敌人的右翼,没有一句废话就挑落敌人战车上的一个将士,她手法简单迅速,压根不跟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挑就是一个,也不知道那纤细的胳膊瘦小的身体里哪来的力气,只是那么一插一挑一个壮汉居然就被掀翻在了地上。 副将军看傻了眼,他以为虞姑娘已经算是彪悍的女子了,两柄双刀绝艳天下。却没想这姑娘举着银枪,一路骑着马连挑敌人十七八人!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手里的那杆银枪是慕将军的宝贝,那分量可不轻,平常姑娘举着都难了,何况还能耍的这么溜。 慕十七也使了才知道,自己最近的内力好像又上升了不少,她曾经以为这身子是个难得的习武奇才,可很快她就发现,这身子的筋骨,压根不是用奇才百年一遇能够形容的。 任何武功和心法只需要在脑中过上几遍,再演练几次便能熟练使出来了,这内力更是一天一个台阶往上窜,连她都有些讶异这飙升的速度。 独孤宸一路上由一开始的单纯懵懂到后面经历了太多的事,也明白战场上的对敌以为着什么。 手里的软剑挥舞着,他全身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叫嚣着,怒吼着,杀敌!向前! 有这两人势不可挡的架势,那铁骑兵也好像得到了鼓舞,每个人都奋力杀敌,越战越勇!忘了他们如今艰难的处境,只记得他们是离国无人能敌的铁骑! 轰隆,轰隆两声鼓响,铁骑军记得蔺素素之前的军令,全都御马后退。 慕十七也不恋战,及时收回银枪一路策马回去离国的战地。 既然她选择相信蔺素素,就一定会听从她的命令和安排,她明白在令旗下,不管是谁都必须听从持令者的号令,这就是战场! 她们刚撤了回来,那边大夏的右翼已经分过去了不少援军,彻底打乱了大夏一开始的有条不紊的队形。 蔺素素再次举旗:“这次只出三百人攻左后方,放火烧掉他们的粮草!记住了,不可恋战,他们的弓弩阵离的很近,速去速回。其余人马,直插中路,扰乱敌军视线!听我鼓声,一声进发,两声撤回!” 女子高高立在观战台上,一手持旗一手握着鼓槌,较小的身子这会却能迸发出万丈光芒。 黑骑军刚刚杀了大夏军一个措手不及,受到了鼓舞。所有人都呐喊着再次冲向了敌阵,气焰越战越勇。 慕十七和独孤宸策马跑在了最前面,依旧是一杆银枪所向披靡。大夏军压根就近不了她们的身,一路杀过去,居然骇的他们不敢向前。 第156章 首战告捷 杀神与鬼王! 她没瞧见过独孤宸以前在战场上是什么样的姿态,可这会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杀伐果断,浴血而生。 有蔺素素的用兵如神,大离这一次又给大夏重重地一个巴掌。城门上的将士还在坚守着,不停地往下射出弓弩羽箭。本以为在这十万大夏军面前,城门必然是要被攻破的,谁料大夏自己会突然慌乱了阵脚。 副将军惊叹声连连,看向高台之上的蔺素素:“这姑娘太神了吧!” 慕擎玉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就好似被夸的是自己一样,有种由衷的自豪在心底燃起。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几千铁骑军居然在她的指挥下,连着突袭了敌军几个来回,关键是她能一眼看出敌军每一个布防,每一个可以攻击的弱点。 出兵回兵,一来一回,算计的丝毫不差。 他向来知道鬼古派能在江湖上乃至这大陆之上立足凭借的是什么,没有高手,门徒寥寥,却能受到各国各派的尊崇,可不就是这一人能敌千军万马的本领吗? 声东击西,她玩的是一手游击战,他都看不出她下一步会怎么走,那大夏又怎么能推算出来。 大夏大军人多势众,可却也把战线拉的太长了,能号令的主帅高居在最前方的城门下,一道军令传到后方时,后方早就被蔺素素倒弄地乱成了一片。 慕十七收回对这姑娘心思单纯,纯良无害的评价!几个号令就能杀敌无数的人,她这杀伤力可不一般。 粮草车队,战车队均被她毁了一遍,浓烟滚滚,却没想她连突变的风向都算到了。那风正巧吹向大夏军阵之中,呛得他们一脸的泪。 然后她算准了时机,再次出击,自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对阵一直在持续之中,离过铁骑连连突袭成功,连条弯路都没走。大夏军得了调令全力进攻,想要用人多的战术包围掉他们。 想着他们只剩下五千人而已,而他们可以调动后方三万人马,如此悬殊,该是必胜的才对。 虞兮在慕十七她们第三次突击中路的时候就一起跟着冲了回来,见到熟悉的人,满是污血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欣慰的笑。 好像是说:“十七姑娘,宸王!你们来了。” 慕十七冲着她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虽相处没多久,却出奇的有默契。 “眼见着就要天黑了,大夏应该会收兵。” 大军激战了一整天,谁都得吃喝才能有力气,特别是这十万大军,粮草阵被蔺素素破了,后方左右翼也被她斩断了,中路还被冲击的一片混乱。 夜间的寒冷逐渐袭来,这突降的温度让将士们都很难适应。白天还是烈日当空的,这会就冷的刺骨。 前方城门又久久没有攻破,有点脑子的主帅都会停战休整。大夏属于远行军,慕十七觉得以雀鸣遍布各地的探子窝点看,这次大夏的突击进犯不可能不走漏一点的消息,所以她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守住,等待援军。 铁骑大军的战马也疲惫了,双方击鼓各自退兵。 大夏仗着自己二十万大军,到这会依旧没把离国这群铁骑放在眼中。主帅下令全部人马退到十里之外休整待战,他要等待另外十万人汇合,一举拿下这大蓟城。 蔺素素从高台上下来,把战旗交给了副将军,副将军哪里还好意思接:“姑娘您用兵如神,这令旗我万万是不敢再拿了。” 看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稚气还未从脸上褪下,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多天真无邪了,谁想这兵法对战会如此厉害,他佩服,佩服地五体投地。 蔺素素硬是给他塞进了怀里:“你先收好了,我总不能一天到晚举着它乱晃悠。我还得要照顾慕哥哥呢。” 朝着慕擎玉又是一笑,自豪地扬了扬小巧的下巴:“慕哥哥,我做的可好?” 慕擎玉发自肺腑地一声长叹:“鬼谷派果然名不虚传,素素你真是厉害!慕哥哥也自叹不如。” 他并不是为了讨她欢心才这么说的,这明眼人都能看出刚刚那场他们讨了多少便宜,以几千人能做到把敌军耗到休整停战的,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蔺素素甜甜一笑,在她看来,慕擎玉的一句赞赏要比她打败敌军十个来回都要值得开心。而她也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了师父所说的战场之上,由我掌控的那种感觉。 后方支援的大军也逐渐汇合了过来,可如今他们与大夏相比,那就是人少粮也少,完全占不到优势,如果再等明后日大夏那十万大军汇合的话,那就算是蔺素素估计也很难应对了吧。 夜已深,可无人能睡得着,离军这边撇除掉伤亡人满打满地算也就还剩下三万五千人罢了。 最为厉害的战斗力铁骑军如今疲惫不堪不说,人数也消减了不少,怎么战?拿什么跟他们战? 主帅的营帐之中烛光摇曳,独孤宸高坐于帅位之上,半倚在白虎皮的大椅上,脚边趴着一只白色巨狼,巨狼空有利爪巨齿这会却温顺地像一只小狗狗。眯虚着眼睛在犯懒。 慕十七端着热茶坐在他的身侧下手处,慕擎玉由蔺素素扶着在另一侧的软垫上。几位副将先锋则是在帐中端正地立着,等待他的发话。 而他冷着脸,只有一个字:“战!” 他是心智退回了五岁,可他脑子里被灌输的独孤家的家规誓言还在,外敌入侵,犯我领土,就是一个字——战! 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地滚回去。 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要战,可关键是怎么战! 大家都充满期望地看着他,他可是鬼王,令所有外敌胆战心惊的鬼王,保离国边境安平的鬼王独孤宸啊! 可只有慕十七知道,他如今压根记不起以前的那些东西了。他又露出那日在虞老爹家露出的迷茫表情,看着她心疼到呼吸都是一窒。 论两军的对战如何出兵,何时收兵,她不行。可她慕十七是唐门的制器大家啊,她在唐门摸爬滚打这么久不是白浪费时间的。 第157章 玄铁之母 好似漫不经心的淡淡开口道:“大夏军用的武器全部是玄铁制的。而我们的却是青铜制。因为他们大夏盛产炼制玄铁的石材。” 大伙看她,好看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陈述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放在心上,随意听听,她说的这些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她突然话锋一转:“知道玄铁最害怕什么吗?” “火!冶铁用的大火!”蔺素素急着抢答,这个她是知道的。 慕十七摇了摇头,这姑娘能不能把视线从慕擎玉那身上收一收,多观察点周边的事。 “刚刚来的路上,白狼是怎么摔倒的?” “那个脖子上的链子突然贴到了石头上,然后它挣脱不开来,所以才摔倒的。”这个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都是那块该死的石头,才让慕哥哥受伤的,等她得了空,非要把那山头夷为平地不可。 慕十七看她一眼,也不能指着这姑娘自己想明白了,她那战场上的灵活脑子是不是又还给了鬼谷派了,无奈继续道:“白狼脖子上那根粗链子是玄铁制的,而那块能吸住它的石头叫做慈石,慈招铁,可引之。书中有载,慈为铁母,可吸铁石。我们可以利用慈石,对付大夏!” 她研究的是制器,知道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相互排斥与吸引,这些道理看似不起眼,可若是加以利用好,却是一个大逆转。 首先,大夏的将士没办法举着兵器接近她们离国军队,徒手对上手握兵器的,那双方的胜算又得重新算计了。 刚刚白狼的那股力气都挣脱不开,想来那慈石的大小颇为可观。 她这个方法,大家是闻所未闻,有些不确信地看着她,可她身侧的独孤宸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敢多言反驳。这姑娘在宸王心里可是眼珠子一般的。 蔺素素第一个拍手道好:“十七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能卸了他们的兵器,那咱们还怕他们赤手空拳的不成?” 大夏军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引以为傲,叱咤大陆的玄铁兵器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们的负累。 开山采石又是慕十七所擅长的项目,带着一匹人,连马匹都不需要,简单的几根圆木现搭出来的简易木头架子,竟然你能从山顶直接把巨石运了下来。 制器的精髓就是能把所有不能统统变为可能,石头随着木头架子车翻滚而下,最后木头架子散了架,可石头完好无损地落在了营地不远处。 众人都被声音吸引了出来,轰隆声震响了半边天。 就见营地门口一块不算漂亮的大石头,黑黑的,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可白狼却好似能认出它来,心有余悸地不敢上前,只是在不远处打着转。 “真有这么厉害?”有人在心底腹诽,小声自言自语。 独孤宸耳尖的很,一个冷眼瞥了过去,敢质疑十七的话,这人是不想活了? 慕十七也懒得去解释了,找了个玄铁制的器皿离的远远地站着,一松手,那东西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那石头上,跟变戏法似的神奇。 众人看傻了眼,这黑石头居然真的是个宝贝。 顿时信心大增,对着慕十七的聪明才智竖起了手指。可慕十七却凉凉道:“那外面可是大夏的十万大军,你们还真以为凭借着这块破石头就能战胜他们吗?” 她不是想灭他们的气焰,而且道明了事实罢了。如果一个块石头就能对抗人家十万大军,那离国早就称霸天下了。 “大夏也有铁骑,还有玄机子制作的各种堪称天下兵器之最的战车弓弩飞炮等,只不过他们今天把铁骑用在了攻城上,如果他们今日的铁骑在后放,你们觉得我们还会站在这吗?” 见识过了非麓的机关城还有得知了神门宗这背后的势利,她不会那么简单的以为这次大夏的侵犯会这么好打发。 “虞兮你对这大蓟城周边熟悉,你若是那大夏十万后援,你会从哪里过来?这一路上可有能够伏击他们的地方?最好能断了他们的前进方向,让他们短时日内二十万大军汇合不了。” 问完了虞兮,又看向蔺素素:“三万五对十万人,你要几天时间?” 慕擎玉被疼地不断地抽着气,他那伤口禁不住怎么折腾,死不了,但也不能这么一直玩下去。而独孤宸,更不可能头脑清晰地统领这一切。她比谁都要清楚他如今可不是当年的那个鬼王。 只有她,如今这局势只能由她来顶着了。 虞兮抱拳走到地图边道:“十万大军断然不会往小路上去,大夏与大蓟城的大路只有一条最近,就是我们上次出发走的那一条。要路过一山谷一河流,十万大军伏击只能选在这一山一河处,大路平坦一览无遗最为不妥。” 蔺素素极为认真地盯着地图:“对战无非天时地利人和,算脚程明天夜晚,在这个山谷处伏击最为妥当。只要困住他们,给我五天,五日后,必能击败这里的十万人。” 她说到做到,从不说空话。 副将军见识过她今日那几次出兵如神的表现,自然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可另外几个晚上刚到的就又开始怀疑这么一个小姑娘说大话有点儿不好吧。 但他们对着如今这情势也没有办法,人小姑娘敢想敢做,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整个蒙圈了。 三个姑娘整成了一台戏,看着都让人难以置信,一个个小小娇娇的,哪一个不是细皮嫩肉的大家小姐模样,可这商量敌情,商讨对策时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 慕擎玉插了句话道:“如今只剩下三万五的人了,那伏击十万人又要从哪里调派人手?” 慕十七指着自己和独孤宸道:“我和他去!” “两个人?”连蔺素素都要捂着嘴巴一脸的吃惊了。 她鬼谷派玩的是以少胜多的成就感,可她再怎么牛,也不可能用两个人对抗十万人的。 “你们就算武功再怎么厉害,那对的可是十万人,你们单单就两个人,疯了不成?”慕擎玉斥道。 第158章 两敌十万 他一直当慕十七还是自己那个小妹妹,虽然这一路上她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今日在战场上那一杆银枪耍的如此出神入化,可那也不可能用两个肉体凡胎去对抗大夏十万大军。 “十七,别胡闹了。”如今这情形他急,比谁都急,可他也不能送自己的妹妹去死。 宸王呢?不是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宠着的吗?怎么这会不出声制止,反倒由着她胡说! 独孤宸?在他看来慕十七从来不会胡闹,她说的话他都愿意无条件的服从,因为他知道十七不会害他。 她炳然,脸色略微低沉,直勾勾地看向他:“我没有胡闹,我说我是去阻止他们前行,并不是要与他们十万人单枪匹马的斗。” 她又不傻,一个人往人堆里冲,不被人砍死,也累死过去了。 她自然有她的办法,刚刚采石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火硝,火硝石和硫磺加木炭,这就是她和唐十一之间不能说的秘密。导致独孤宸心智大变的罪魁祸首。 是唐十一先打破的誓言,而如今这情况,也只能试试它了。可这东西的威力太大,若是被人知道了,难免又会招来事端。那即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会比这次的战祸更加巨大。 火硝她已经采集好了,木炭也极容易弄到,可就是这硫磺石颇为难寻,据她所知,这东西只有在火山口和暖泉附近才能寻到。而她上次路上听虞兮曾经讲过,她们要去的那个山谷边上就有一座火山口和不少的暖泉。 事不宜迟,今夜注定又是个无眠之夜。 慕擎玉起身太快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却还是拉住了慕十七正要向外去的胳膊:“十七,我是哥哥,你听哥哥的话,好好待着,不准乱跑。” 慕十七是余光瞥见了他,没有出手:“你放心好了,我慕十七可没有那么伟大,为了百姓为了离国牺牲自己的事,我自问干不出来,一旦计划不成,我若想走,那大夏没人能拦得住我。这不还有旺财吗?你一路上骑着它来,忘了它那速度了?” “你……宸王你倒是说句话啊!”慕擎玉平日里训斥将士倒是厉害的很,但一到她和蔺素素面前,就嘴笨的很,每每都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听着她那话都怎么地有理有据的让人信服。 独孤宸道:“十七说什么就是什么!谁都不准质疑!” 他寻错了人,独孤宸从不会质疑慕十七一句话。 “我们走!”拉着独孤宸骑上旺财,带上让人事先装好的一整包木炭消失在了夜色里。 “素素,看紧了我哥,别让他乱动,注意伤口和手腕。”她瞧着他一激动压根就忘了自己是个伤患了,真当自己还是那玉小将军呢。 拿独孤宸来压她,她能找到专治他的人。哼! 她今日总算见识到了蔺素素的厉害,三万五对十万,她信她!她说成就成。 旺财这速度可真不是她吹嘘,谁骑了谁知道。 在林间奔跑着,连个敢拦路的野兽都没有,什么野猪野熊的都自发自觉地避的远远的,夜色里一条银白色的身影上坐着两个长相不凡的男女,那么一晃而过,路过的猎户樵夫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莫不是见到山里的精怪女鬼,这大蓟城有很长一段时间传说这白狼女神的传说,后来还编了个话本子,独孤宸就是那被白狼女掳上山洞里的文弱书生。 慕十七躺在某人的怀里听着戏,娇嗔一瞪:“你哪里瞧着文弱了?还有,什么叫做我掳走了你,难道就不能是你掳的我,让我去做压寨夫人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如今她们两一刻都不敢停留,按照慕十七的意思漫山地寻找暖泉。 深夜里寒气本来就大,再加之旺财这一路上拉风一样地疯跑,慕十七跑着跑着就缩进了独孤宸的怀里,没办法,谁让人体格健壮火气大呢。 独孤宸则是环着她的身子,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大手暖暖的不断地从身体向她传着热气。 “傻子,你别浪费内力。”她只是有点儿冷,他居然耗费内力给她暖身子,这傻子竟做傻事。 虞兮曾经很自豪地说,我半夜偷偷一个人在这山上泡暖泉,喝着桃花酒吃着烤鸭那生活别提多惬意了。 当然,这是背着虞老爹的,她当时也就在心底想想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这会这冷风直往脖子里窜,饿着肚子的时候在一想就分外向往了! 烤鸭和桃花酒没有,可暖泉就摆在了眼前。 还冒着热腾腾地热气,在暗夜冷风中格外诱人。 她想跳下去痛痛快快地泡上一泡,驱驱寒气,可那十万大军的事压在心头,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多了这么多的羁绊和烦心事。 家人,朋友,甚至是离国的边境和百姓,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而她并不觉得这些是负累。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愿意为他们去努力,去拼搏! 居然能感同身受地理解虞兮的坚持,慕擎玉的傻气卫国,独孤宸以前的那些责任,犯我国土者,必战到底! 甩了甩乱飞的思绪,拿火折子在暖池边上探了一圈,借着微弱的火光和白茫茫地晨曦雾霭中寻找硫磺石。 独孤宸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问,被她拉着一路就这跑了出来,她弯腰下去,他也弯腰下去。 “看什么呢?”两人相处,她不想依旧如大敌当前般的紧张,用手点了下他的额头。 独孤宸冲着她一笑:“十七在找什么呢?”没有了外人,他也活泛了起来,那张寒冰脸融化掉,勾着薄唇,俊脸朝着她满是柔情。 慕十七也冲着他微微一下,两人的视线在火折子那微弱的光线下碰撞,这才发现,他的脸庞近在咫尺,消瘦了很多。 这连着几日吃喝不定,他没叫喊一声苦和累。 他若是正常心智的大人也罢,可他偏偏心智不成熟,她想到那个不久前还跟在她身后喊十七的男子,有些动容:“独孤宸,你真的长大了!” 第159章 温馨时刻 独孤宸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慕十七不在把他当做长不大的孩子,他要的就是她把他当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来看待,他不要她把自己当做一个孩子,一个需要她照顾长不大的孩子。 可那肚子有些不争气,突然咕噜咕噜地响着。 “我不饿!”他抢着开口。 慕十七又被他给逗乐了,笑容如仙:“可是我饿了,你去找些野果再抓些鱼来可好?” “好!”他那一手抓鱼的本事慕十七就用四个字形象——一把好手! 一根细小的枯树枝,他不需要一会的功夫就能插一窜上来。她也搞不懂那些鱼见了他就犯傻还是怎么着了,尽是往他那鱼叉子上撞。 独孤宸一直觉得自己在慕十七身边什么也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瞧着她皱眉而心底干着急。他多想自己能突然变的正常了聪明了,替她解决所有的烦恼。 所以,慕十七让他去抓鱼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替她做上一些事来,便小小地心满意足了,开心地飞了出去。 待他举着一窜鱼捧着一大捧的野果子臭屁地回来时,却发现慕十七不见了踪影。 他又看下了四周,对的,他明明记着路的,就是这里的。可十七却不在了。 笑容立刻从他的脸上消失,整个人都突然紧张了起来,浑身冒着寒气,如失去了方向的飞鸟到处乱撞:“十七,十七!” 慕十七在这个暖泉没寻到要找的硫磺,自然要换个地方去找了,想着不能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就没去寻他,自己先行离开了。 反正她留了后手,只要放出金蝉,他搁的再远,她也能寻到他,这事让她安心不少。 且以他那看见人都不愿多看一眼的性子,还有那一拳打飞猛虎的功力,她不认为在这山上他能遇到什么危险。 带她寻到了硫磺抱了一大包回来时,就发现某人在暖泉里扑腾着,浑身被水浸透了,湿漉漉的长发有些凌乱,正歇斯底里地喊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她能感觉到他的失控,雾气腾腾地池子,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十七!”独孤宸听到她的声音,从水里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向她,把她揉在怀里,感觉自己的那颗心又回来了。 “你骗我!”他充满怨念地控诉着,可胳膊却没有松开,生怕一松开,她又不见了。 慕十七愕然,懵懵懂懂地:“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我回来找不着你了,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以为你掉进了池子里了。你骗我去抓鱼,自己却跑不见了。” 他说的有些急,慕十七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他的心情,那种看不见她的焦急与暴躁。还有那胳膊,湿漉漉地搂着她,把她的衣服都弄湿了,却依旧缠的那么紧,呼吸那么密。 “我没走,我就是去找东西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她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份依赖,可刚刚她也是急着去找东西,总不能一直想着他顾着他吧。 把金蝉取了出来,又把身上贴身挂在的药草香囊递给他:“好了,这个给你,你下次只要找不着我,你就把虫子放在香囊上,闻一闻,它就能知道我在哪里了。” 这种香囊的配方只有她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知道,属于她独特的气味,金蝉绝对不会认错了的。 独孤宸宛若珍宝地把金蝉连带那只香囊都收了起来,这才把紧张的情绪缓了缓:“可是,我不想要去找十七!十七一直都要在我身边,我在那石头城许下了愿望的。” 慕十七尴尬地笑了笑,她当时还乱喊一通废话,什么打雷收衣服的,他当什么真啊! “鱼!”独孤宸这才想起岸边丢着的鱼和野果子。 慕十七看过去,果然这家伙又搞得自己承包了整条河一样,把鱼穿成了一串回来了。 硫磺、火硝、木炭。东西齐全了,她心情也大好起来,以她制器的大师手法,这些东西摆弄摆弄就能成了。 瞅着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再看向冒着热气的暖泉,不行,她再不下去泡泡,真就对不起自己了。 没有桃花酒和烤鸭,可她还有烤鱼和野果子呀。 脱了鞋袜和外面的衣衫,整个人浸入暖泉之中,暖暖的泉水很快温暖了她有些冰冷的手脚,嘴角弯弯看向岸边的某人。 独孤宸心情也不错,他的喜怒哀乐皆因她而起,慕十七开心了,他也跟着傻乐。 展开他的第二项技能,烤鱼,慕十七曾经取笑他,光会抓鱼不会烤鱼可不行,这样照样会饿肚子。于是宸王爷在她一句话的打击下稍微学了那么一下烤鱼的本事,谁知最后烤出来的比她还好还香。 鱼皮被火烤的吱吱作响,香味已经飘散开了。独孤宸举着了一条美滋滋地跑向慕十七。 慕十七这是慵懒地倚在泉边,纤细嫩白的胳膊搭在岸上,周边云雾缭绕的,还真像那天宫里的仙女仙娥。 “独孤宸,你就不会顺便把你自己烤了?”瞧着他那还有些湿漉漉的衣摆,这人总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他呆愣地啊了一声,一会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十七想要吃我?” 慕十七举着鱼的手都笑的颤抖了,指了指他的衣服:“笨蛋,你这衣服湿了,难道不需要烤一下才暖和吗?” 她琢磨着她这会若是点头嗯一声,他能立刻割了自己的大腿肉给她吃,这人有时候就是傻极了,对她好到让她心暖。 跟他对话,她总觉得不需要废脑子,不需要想那些算计与心思,两人相处起来就十分地舒舒服服。她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想笑就笑,笑容真诚而温暖。 “啊!那我去烤,十七的衣服也需要暖和一下。” 某人举一反三,抓起岸边慕十七脱下来的衣服就往火堆边上冲,慕十七悠哉地吃着烤鱼搭着他不知道在哪里采摘的野果,酸酸甜甜的野果配上烤的香香的烤鱼,她觉得不比虞兮的烤鸭和桃花酒差什么。 第160章 什么重要(二更) 透过雾气去看那晨曦中的背影,宽大温暖,她只需要一抬头他就会在那里。 独孤宸做事时候非常投入认真,把她的衣服搭在干净的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放在火堆边上烘烤着,可纵使他再怎么小心,也架不住这山上突然刮起来的一阵邪风。 “啊……”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就把手伸进了火堆里去抓衣服。 慕十七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明知道那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当他把手伸进去的一瞬间,她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身体先于意识从暖泉里跳上了岸,浑身湿漉漉地光脚朝着他跑了过去,抓过他的手,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真想把自己烤了给我吃不成?” 他几根手指都被火撩起了一层的水泡,红肿着,而这人却咧着嘴傻笑:“你的衣服掉进去了。” “我的衣服重要还是你的手指重要?”她声音严厉,非得板正他的认知不可! “十七的衣服重要!”他想都没想,“十七没有了衣服,会冷,会生病,生病了会难受,而我的手只是疼一下而已。”他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慕十七觉得他有时候这脑子动的比谁都快,还能联想出这些有的没的。 脸色一沉:“记住了,从今以后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其它东西都不重要,包括我!” 她不要他把她永远地放在第一位,她就要教会他首先要爱的是自己的身体,她不要他无私伟大,全身被责任压得喘不过起来。她要他活的好好的。 “可是……” “我的话都不听了?”她看他,神色严肃。 “我知道了。” 她从她那一大堆瓶瓶罐罐里扒拉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上药!” 本来是想摆个脸色晾凉他的了,可瞧着他别扭地拿着药瓶撒药粉,心生不忍,又凑了过去替他上好了药。 浑身湿漉漉地凑到火边把身体和衣服都烘干了,才又套上,瞧着那被烧了半截的袖子,她无语地抚了抚额。 不做多想,开始摆弄她的火龙弹,每一种材料的分量她都拿捏的好好的,她与唐十一的不同就在于,她的另一项本来,徒手能掂量任何一个东西的重量。 这一技能曾经让唐十一暗搓搓地怨恨了她很久。 本来独孤宸还能帮她把石材研磨成粉的,这会这人手都残了,只能靠她自己了。 而他蹲着她边上,讨好着地看着她,以为她还在生气,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他那张讨好的笑脸,可偏偏他长的好看,笑起来也好看,挺赏心悦目的。 火龙弹算什么?慕十七这会还从瓶瓶罐罐里找了些迷药毒药的一起配进去,制成了毒雾火龙弹。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也是她为何能在唐门站在制器顶峰的原因,她一向敢想敢做,对于这些有着让人嫉妒的天赋。 一排排竹筒绑着麻绳,麻绳浸过了灯油,一点就着。看着没什么威慑力,也只有她知道,单单她面前这一堆就能轰他大夏一个措手不及。 她要再造出一个天谴出来,让大夏军心生怯意。不敢向前! 一切比她想象的要顺利的多,她和孤独宸在山崖上找了个最为隐蔽的地点,小小的断崖从山体延伸出来,一个不大的山洞正好够她们一狼两个人的,一棵青松茂密地生长着,正巧遮住了洞口。 独孤宸双腿盘起端坐着,红肿的手掌藏在袖中,一双眸子静静看着她。好像那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见她。 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陌生的,就连独孤泊都不熟悉,唯有她,能让他不安的内心深处安稳下来。 大夏的军队果真如她们算计的那般在深夜从山谷经过,有独孤宸这么一个顺风耳在,她压根不用蹲在洞外干守着。 “十七,来了,好多马!” 慕十七点头嗯了声,骑兵先行! “还有车轱辘的声音,接着是很多人。” “嗯,战车阵和步兵阵!” 那她就乱他骑兵,毁他战车,吓他步兵。 踢了下犯懒的旺财,月黑风高夜,你一狼王不冲出去吼两嗓子算什么事? 旺财被她冷不丁地踢了一脚,摇着尾巴避开她,朝着她低声呜咽了两声,它可清楚着呢,主人对这姑娘言听计从的,这姑娘一个眼神,主人就能踹飞了它。 它好狼不跟女斗! 慕十七支使不了它,扯了下独孤宸的胳膊:“待会骑兵来了,让它冲出去吼两声,吓吓那些马。” 独孤宸见慕十七愿意跟自己说话,开心的很,哪管她吩咐的是什么,抬脚就把旺财踹了出去。 旺财巴着山崖后腿使劲地瞪着,可耐不住他脚力大。只能摇着尾巴在洞外蹲着。 独孤宸盯着它突然眸色幽暗泛着红光,与它的视线对视了下,冷冷命令道:“下去!” 于是,夏军一万铁骑大军行至山谷时,突然听见一声又一声的狼嚎,在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而慕十七也没料到,旺财那一嗓子能带动这周边山上群狼的响应,一群狼齐刷刷地站在高高的山谷上,气焰十足地嚣张,乱了那群战马的脚步。 战马再彪悍,那也是马,在这一声声狼嚎声中扬着蹄子在原地打着转。 慕十七从山洞里转了出来,跑到事先安放了火龙弹的位置,一一点燃了引线,一声声的巨响震彻山谷,大块的巨石碎石从山崖崩塌了下去,把山谷的出口堵得死死的。 夏军的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四处乱窜,疯了的战马互相踩踏,前面的马急着往回跑,后面的战马疯了似的往前冲,还有那些被惊马甩下来的夏军,在马蹄下逃着命,哭喊着。 她双手环胸看着他们自乱阵脚,呼喊声马的嘶吼声,兵器的与铠甲的碰撞声乱做了一堆。显然她送给他们的第一击效果不错。 那接着就请再尝尝她的第二击了第三击吧! 带着毒药粉的火龙弹接连着投向了后面的军阵之中,药粉在炸开的同时也飞溅了出来,那一声声地痛苦叫喊,还有那一片片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谷。 第161章 十七头疼 慕十七听着哀嚎,满眼的火光,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不能心软,软了,死的就是她的朋友,她的家人,离国的无辜百姓。 可这些人又何其的无辜,有多少人是愿意远离家乡拿命去战场,然后埋骨他乡的。 说到底,还不是上位者的野心,动着雄霸天下的心思,还有那神门宗突然玩的恶心把戏,以天下为棋,各国就是他的棋子,战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儿戏。 如果有一天,她有机会遇见了这位脑子有病的宗主,她一定要用武力告诉他,人都是会疼的! 独孤宸望着那火光,眼里带着惊色,那一声声的轰隆声后突然燃起的大火球,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他一努力去想,脑袋就疼的厉害。 愈演愈烈,疼的他只能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慕十七一转脸就看见了他拿脑袋死磕地面的场面,冲上去捧住他的脸,对上他痛苦异常的表情,急着问道:“怎么了?” “十七,头疼!声音,火球,我……” “不要再想了,独孤宸,你看着我,看着我!不准你想别的,想我,想我们一起开心的事。”她不想,火龙弹会勾起他那痛苦的回忆。 把他的身子紧紧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抚着。 “十七,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鹤羽说我是傻子,我脑袋坏掉了。所以你不喜欢我,我怕你不喜欢我,我不敢乱说话,我怕我说错了话惹你生气。” “我怕你一生气就不要我了,我怕再也看不见你了。十七,我不傻,我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记起来的,就算我脑袋再疼,我也要记起来。” “不,你不傻!鹤羽他自己脑子才有病呢,你只是碰到了脑袋,你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我相信你。”她顺着他的话,声音一改以往的冷清,柔柔的挠着他的心。 把他扶了起来,还有十万大军等着她去阻止,她不能陪在他身边。 “你闭上眼睛不要看下面,等我忙完了再来寻你。”她能感觉到他紧绷异常的身子,一向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的人,却成了这副模样,可见那梦魇一般的过去,还是藏在了他的记忆深处,只是不愿出来罢了。 十万夏军,她那些火龙弹也只是暂时断了他们的去路,最多能伤他们一万人不到,其它的九万人,还好好的站着有手有脚的,要把那些堵住的石头清理掉,最多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而现如今她只能兵走险招了——擒王! 首先她要摸清楚,这个王在哪里? 立在山谷之上,视线落在下方的大夏军之中,火光虽映红了半边天,可这黑夜模糊不清,除了眼前可见的,她压根看不清更远的地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必须乘着现在混入夏军之中,伺机再动! 可独孤宸怎么办?留着他一个人,她怕他会突生变故。带着他?她又怕他干不来这隐藏身份的事,那一张冷脸也就罢了,还容不得别人近身,她怎么带着他去接近主帅!实施擒王的计划。 “十七?”独孤宸从回忆里回过神,木木地看着她,对上她那双若有所思的眸子,心中一阵,他能看懂她的眼神,她正在想着怎么样把他丢掉。 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落在她的身边,不顾自己烫伤了的手,就急着去扯慕十七的胳膊。 “别丢下我!”他急了,扯着她胳膊的手用足了力气。 慕十七只能彻底放弃了第一种想法,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了。 看了眼两人身上白色的衣衫,叹了口气,这么着大摇大摆地下去,估计还挂在半空中的山崖上呢,就被人发现了。 “好,我带着你一起,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命令行事!记住了我们现在是大夏的士兵,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身份。”她再三叮嘱,怕他坏了事。 独孤宸捣头如蒜以证明自己的。 可刚刚还响亮保证着的某人这会就开始犯难了,慕十七在水里浸湿了身子又在泥土里滚了一圈,挖着水边的淤泥把脸上身上都涂了个遍。 “快点!”见他还在发愣,催促道。 独孤宸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有半点不干净,慕十七急了,把他推下水,见他爬了出来,又把他推到在泥土里滚了一圈,亲自给他涂了脸,不放过一点缝隙。 独孤宸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手脚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弄的慕十七捂着嘴巴偷笑着。 这人,还是富贵病! “可是你自己要跟着的,如今想反悔了不成?” 独孤宸举着胳膊梗着脖子,跟全身哪哪都扭了似的,没一个动作都十分的僵硬。 连摇头都像是跟木头左右动着:“没有!” 慕十七这招易容隐藏之术,是在唐门做杀手那会学的,那会再脏再苦她都忍了,因为一直有着要替爹娘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 两人从岩壁攀岩而下,陡峭的岩壁被火龙弹炸的坍塌后,稍稍好走了些,再加之两人的轻功如此绝佳,很快就降到了谷底,混入了夏军之中。 十万人的好处就是,突然少那么几个人乃至几十个人也没人会发现,谁知道是不是被巨石压成了肉饼了。她们换上两套夏军的衣服,在混乱之中一路往后跑。 一路上压根没有人顾及到她们,两人一路低着头,缩着脖子,像极了被惊吓到的小兵。十万长龙,慕十七这一路可没闲着,路过了战车阵,她就充当战车上的小将士,逐一“摸了摸”那几十辆的战车。 什么玄机子的秘密武器,大陆上无人能及的霸道存在。 她一眼就能看出它里里外外的构造来,当然也能一匕首就能让它寸步难行。 车坏了轮子就等于人断了腿脚,她倒是看看他们怎么继续往前走。 战车阵后面就是接连着几万人的步兵阵,她们掩着口鼻快速通过。知道接近了尾巴的地方,才发现主帅的踪影。 一圈又一圈的人围着,身份显而易见了。 第162章 装神弄鬼(二更) 帅旗插在身后,一匹黑色骏马正在原地打着转,身侧还围着几个健壮如牛的副将,尖嘴猴腮的军师。各个看着都不是善类。 慕十七没有贸然上前,若不是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她不会去冒这个险。 隔得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不代表独孤宸听不见。 “那个黑脸屁股后面插旗子的问那个白脸的长得像老鼠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也只有慕十七能听明白他的话,黑脸的是主帅,老鼠是军师。 “白脸的老鼠说他也不知道。” “黑脸的说,你个废物!” “白脸的说,有可能是离国的大军在这里埋伏着要伏击我们。” “黑脸的说,传令下去,全部都我杀了!” “黑脸的这会突然放了一个屁很响的屁!”说完还嫌弃地在鼻尖扇了扇,好像那味道还能传到他这里似的。 …… 慕十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病,得治! 她只当大夏这统领十万大军的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原来也就是个暴躁没脑子的废物。而那个看似精明的军师,她听着也不过是个擅长拍须溜马的小人,如此甚好。 “那几个长的壮实的呢?”各个看着功夫都不弱的样子。 “头上插着三根鸟毛的那个胖子说他愿意前去杀敌!然后他就走了。” 什么鸟毛,那叫盔缨! “那个黑脸的又放了一个屁!”独孤宸一脸的气愤,若不是这会情况不对,他恨不得冲过去把他踹的远远的。 “他说他要去拉肚子了。” 慕十七眼前一亮,得了,机会就这么摆在了她们面前,不抓住都对不起那黑脸的几个又臭又响的屁。 她们唐门最擅长什么?暗杀伪装,黑夜里简直就是她们的天下。 她擒住那主帅的脖子一把拖出来时,那人瞪大了眼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就被她扼住了脖子。 “我要是你我这是就不会开口喊救命?” 拔出他身后令旗把玩着,完全视外面那十万大军为无物。 那主帅不能言语,只能充满震惊地看着她。 慕十七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因为你们惹怒了山神和白狼神,还惹到了我们修炼!我还有一步就能得道成仙,偏偏被你坏了好事,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杀了你呢?”褪了大夏兵的衣衫,她浑身上下都裹着淤泥也只有那双眼睛还能看出是个人,可容貌被挡的死死的。 黑脸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又看向她身边的独孤宸,两人黑咕隆咚怎么瞧着都不是正常人,心中暗道不好,莫不是自己碰到了两个在这深山之中一心想要修炼成仙的疯子了。 “杀!”独孤宸简单地应和着。 那主帅被这接连着的几件事都弄蒙了,怎么着他也是大夏见过世面的大将军,觉得他们两不是在装神弄鬼的就是疯子。 慕十七挑眉:“你不信?” 那黑脸主帅点头。 “你也觉得我要杀了你比较好?” 那人又摇头。 “你不信我会杀你!” 疯子!他怎么会突然遇到了个疯子。谁来告诉他,他到底要摇头还是点头。 慕十七突然又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笑的让人通体生寒:“你们今夜走不了的,山神不让你们走。你们所有人都走不了!” “你听,狼王在向你们示警!”其实是旺财在找独孤宸寻安慰。 这边慕十七玩得不亦乐乎,瞧着这黑脸大帅一会一变的脸色,心情愉悦了不少。 “将军!将军!您好了没?”石头外,有人来寻人来了。 慕十七当然不躲着藏着,她抓他暗地里把他杀了没有什么用处,他一人死了,自然还有副将军坐镇。不如把他当饵,威胁牵制住大军。 她连他的哑穴都没点,由着他这会扯着嗓子颤抖着声音喊救命。 “你们是谁?快放了将军!”白脸耗子拔高了声音喝到。 慕十七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们得罪了山神和狼神,我必须抓他去祭拜山神!” 明摆着是个胡话,她却说的分外自信。 “你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白脸大耗子厉声斥道,左右手一挥,上来一批举着武器的将士。 “山崩地裂,天火降临,白狼预警,这是山神的怒气!你们可是要去犯下杀生的罪孽?”慕十七以前见过圣女神女语言示警时候的情况。 而大夏可是从上到下都信奉这鬼神之说的事,大陆上曾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楚地,可谓是五里一庙,十里一观。天上能拜的神仙地府里能安抚的小鬼,基本都有个庙啊观的。 楚王做个春梦,都得去庙里求个签,十几个高僧坐一排替他解梦,算一算那梦里是哪位神女入的梦。 “什么狗屁的山神,两军交战哪有不杀生的!”白脸耗子一脸的不屑。 慕十七盯着他看,目不转睛,那一张脸上只能看清那一双眸子,那眸子里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幽幽出声:“你居然这么大胆地辱骂山神大人,等着山神的惩罚吧!” 说完口中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出来,小灵蛇从她那腰间窜了出来,一道闪电似地冲了出去。快很准地咬住了那只白脸耗子的脖子,周边护着的守卫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就听见一声痛苦的叫声。 小灵蛇被闷的太久了,这会能有个机会放个风,那还不撒开了玩,一眨眼的功夫,那白脸大耗子就全身布满了血窟窿倒地不起了。 还有一只探着脑袋要想出来的,被慕十七手指一点缩了回去。 “军师!军师大人!”那几个壮硕的副将拔了剑就要去砍小灵蛇。 小灵蛇的野性,也就只有慕十七能制得住它。 这些个人在它看来,不够它几口咬下去的。 “妖女!”捉不住小灵蛇,那几人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慕十七身上。 慕十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随便便地一扯过那位黑面的将军挡在自己面前。如此好使的人肉盾牌,她为何不用? 副将再怎么样也不敢挥手去砍主将的,缩手缩脚地把她们围了起来。却不敢再上前了。 第163章 大闹夏军 慕十七装神弄鬼的自有一套,突然把手放在山崖之上喃喃自语起来,没人能听得懂她那话,只觉得那呢喃细语和她那副表情异常的诡异。月黑风高夜,群狼嘶吼着,冷风还在这山谷之中呜呜作响的。 前面的火势一直蔓延,周边没有水源,且顺着风势一直往后面烧着,连带着后面的粮草车都受到了波及。 她突然眸子一睁:“山神说了,惩罚已经降临了,它让你们战马不前,战车不行,大军之中瘟疫横行。” 这会去前面打探的副将已经折了回来,喘着粗气道:“将,将军,不好了,我们前行的道路被巨石堵死了。这突然而降的天火还烧了我们不少的粮草,所有战车的轮子也都不知怎么的突然都裂了,还有,还有大军之中,突然也有些人全身溃烂而亡了。” 众人色变,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应验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妖女刚刚的胡言乱语。 “那离国大军呢?你可看到了他们?”黑脸主帅梗着脑袋问道。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楚人信神,这时心里自然就有了忌惮。 慕十七没错过黑面将军面上闪过的一丝惊色与那眼底的疑惑。显然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了。 风势倒是真帮了她不少忙,不管是火龙弹还是毒药粉,都发挥出了让她意想不到效果。 而现在,她主帅在手,天下我有! 那人又道出天火降临之前,群狼拦路的事,越传越是邪乎,众人觉得这阴森森的山谷里好像真的有神灵在作怪,阻止他们大军向前。否则要怎么解释这些天生的异像。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看向身体还不能动弹的主帅,问道。 主帅在心底骂道,娘的,老子这会还被这大仙控制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呢!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死相恐怖的军师,他不由地一阵胆寒。 “大仙,大仙你为何还抓着我不放啊!我并没有辱骂山神大人啊!山神大人应该没有让你惩罚我吧?” 慕十七扯着唇瓣道:“你刚刚蹲坑的那块石头你可看清楚了?那可是山神的家门口,你在他家门口拉屎,你觉得山神会开心吗?” 黑面主帅,脸一红,试着小声问向慕十七:“大仙,那你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消除山神的怒气呢?要不我去给山神大人磕个头,请求他的原谅?” 慕十七摇头:“山神一怒,就很难消除,你听着山谷之中的怨恨声,是山神的怒气还没有消啊!” “大仙既然能与山神通话,那还是烦请大仙给我们指条明路吧。”她越说,那大夏主帅心里就越怕的慌。 只见她再次把手放在了石壁上,突然又自言自语起来,好像真能与那石壁交流一般,而后突然猛地盯着那主帅:“山神说你们必须立刻退出这个山谷,不得再行往前,否则,天谴降临……” 她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会怎样?”主帅一脸的着急。 慕十七神秘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漏!山神的话我已经带给了你,听不听由你。我们本是在这山间修道之人,只是不忍你们这么多人无端丢了性命。才下山预警与你们,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但若是你们执意如此,我也不拦着。” 突然看了眼那跑来回报的副将道:“你刚刚是不是碰了那些暴死的尸体?” “没有,没有啊!”那人吓得连连摆手。 慕十七嘘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应该没有被瘟疫感染!” “瘟,瘟疫,你是说那些暴毙的会传染给别人?”主帅那混身的冷汗从后背直冒。 十万大军里若是真的瘟疫横行,那还能剩下几个活口。到时候与前方十万大军汇合,二十万人扎堆,那疫情将会更恐怖吧!到时候他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了。 “军医,让军医去看看!”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她制出来的毒药,这大夏随随便便的一个军医若是能查出头绪来,那她这唐门的门主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将军,正如这位大仙所说,真的是瘟疫,这怪病十分的霸道,得了就是个死!属下无能无力。” 瘟疫!这消息一落入大军之中,那还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是谈瘟色变,谁也不想无辜丢了性命。 突然降临的天火,预警的狼群,无缘无故坏了的车轴,以及这突发的瘟疫,弄得大夏军中人心惶惶。 若是一件事可以称之为意外,可这怪事一连串地发生,就不可能是意外。 若说是离国的人装神弄鬼的,可他们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更别说埋伏着等着他们的大军了。 再说了,除了山神,谁有那本事在眨眼间让山崩地裂,巨石堆积成山的。 除了山神,谁有那本事号令狼王的? 除了山神,谁能解释这突然掉下来的火球和没人去碰的车子为何突然就都坏了? 除了山神的惩罚,谁能解释这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都得了怪疾而亡? “大仙,大仙,是不是我们只要退出这个山谷,山神就不会再惩罚我们了?”黑面将军这会脑门上都冒着汗,完全是把慕十七的胡话当真了。 “可是将军,这离国的大蓟城就在不远处了,我们这是要是后退的话……”有副将发出异议。 慕十七清了清嗓子:“本仙就再给你们一个对策,你们惹怒的是这座里的山神,只要你们不从这个山谷里走,山神管不了那么宽。” “对对,绕路,绕路,我们可以绕路走。”黑面将军连连称好,看着慕十七眼里一片感激之情。 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条道是直通大蓟城的,如果要绕路走,则会多出五天的时间,而恰恰只需要这五天,蔺素素和慕擎玉他们那边就能解决掉城门口那十万大军。 大夏从出兵时楚王的祭天卜卦,到出战时军师的夜观天象,每一个环节都透露出浓浓的神鬼之术,被她这么一闹,主将自然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164章 鬼谷一出 “传令下去,全部后撤,退出山谷,绕路而行!” 浩浩荡荡地大军,经过这么一个晚上折腾,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气势,废掉的战车居然直接扔在了山谷之中。可想而知,他们有多么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 临了那黑脸的主帅还对着慕十七她们感恩戴德地挥手远送,目送着她们骑上白狼神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两人在暖泉之中舒舒服服地洗遍了全身,独孤宸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回来了,肢体动作也正常起来。 慕十七散开了长发整个人都没入了暖泉之中,憋着气享受着暖暖的泉水抚摸全身的感觉。 独孤宸单手扯着自己打结了的黑发,有些郁闷,在暖泉之中打了几个滚。慕十七笑着移了过去,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发丝,轻轻柔柔地替他洗着发。 瞧着他那只被烫伤了的手,又是一阵心疼,拿出帕子替他小心地清洗着,让他举着别再沾到了水,而后一跃而起去岸上拿来小药瓶子替他上药。 玲珑有致的身姿被衣服包裹着,黑发就这么垂在后背上,雾气水汽之中光着脚丫迎着晨曦走向他,笑若娇花,不,比所有的花朵都要好看,看的他都有些呆了。 慕十七半跪在岸边,俯下身子接近他,轻轻地拉过他的大手,把药粉小心地撒了上去,而后粉嫩嫩水嘟嘟的唇瓣微微地冲着伤口处吹着气。 她记得她小时候受伤的时候,爹娘都会这么帮她吹吹,这样就不会疼了。 暖风从她菱形小口中吹出,轻轻绕着他的手指,一阵酥麻感从指尖传到全身,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近在咫尺的粉颊,暖暖的软软的滑滑的。 “十七,还是这样好看。”嘴角一弯,傻笑着喃喃自语。 慕十七咦了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这家伙怎么还是呆愣愣的?想到他刚刚被火龙弹吓到的失常状态,不由地一皱眉。 “头还疼吗?”倾城的小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纤纤素手探上他好看的鬓角一路探知往上,揉着他两侧的穴道,替他舒缓着。 刚刚那情况太急了,她没能顾的着他,这会终于松了口气,又是替他把脉又是替他按摩穴道的。 独孤宸舒服地闭着双眼,被她这么一按,都有些犯困了。也只有在她身边,他才会彻底放下防备。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慕十七绝对没什么,因为她以前干的过了。只不过是身体有些疲惫罢了。 独孤宸却是强撑着的,他怕他一闭眼,慕十七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他的身体是异于常人,可这么没日没夜的耗费精力靠的可不仅仅是身体,还要有异于常人的意志力。 瞧着独孤宸那耷拉在池边的脑袋,宠溺地摇了摇头,再度轻轻地下了暖泉,把他那渐渐往下滑的身子,拢到自己肩头:“睡吧,只准你睡两个时辰哦!” 两人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寂静,仿佛那些战争与困难,危机与杀戮都已经不在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 慕十七扭了扭脖子,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这么一动弹,倚在她身上的独孤宸也跟着醒了,懵懵懂懂间用鼻尖蹭了蹭她白瓷般的脖子,弄得她有些痒痒的。 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跟旺财学了这么一招了。 而旺财这会在山间大开杀戒,拖了三只大野猪和一头大豹子回来,搁在岸边,撒欢似的冲着独孤宸摇尾巴。 它堂堂狼王何时向人讨好过来,可它既然认了独孤宸做主,就真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乖宠的位置。每日必然摇尾巴撒娇,蹭脑袋卖萌。 可独孤宸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它那形象比不过隔壁老汉家的小狗狗,推开它死蹭着自己腿上的大脑袋。 “十七,猪腿,烤猪腿!”但是对于它的捕猎本领还是十分认同的。 两人吃饱喝足了,才往军营赶去。 回来时,这边已经打到了不知道第几个回合。 蔺姑娘明明领着三万五的人,却偏偏搞得自己才是那拥有十万大军的人。那站在高台上的气势与自信,鼓舞了所有离国的将士。 鸣鼓收兵!又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只是这短短的两日,蔺姑娘在离国军中的威信已经彻底竖立了起来。 这两人,军中讨论最多的就是。 “蔺姑娘简直是神了,瞧见了没那些大夏军都被我们打懵了。” “哈哈哈哈,你可知道,我们黑骑军插入夏军中腰,大刀砍上他们时候的表情吗?真******过瘾!” “小爷我都这会是一身的鲜血都在沸腾,恨不得再冲出去杀他个几个回合去。” 两军对战,本是弱势的一方,这会却气势大振。 而慕十七那日从山上滚下来的慈石,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蔺素素命人把它滚到两军对战的阵前,那场面可真是精彩的很。 大夏的军阵冲过来时,手里的兵器都被那大慈石吸了过去,有些拼死握着的,连人带兵器一块被拽了过去,离国的将士们举着铜制的兵器一路过来,对着手无寸铁还在发愣着的夏军,那是一顿的猛揍。 夏军主帅后防很快就失守了,连连接到战败的军情,哪还有心思攻那大蓟城门。 大蓟军民远远地在城楼上,看到离军大胜,也是信心大增,一改前几日的愁苦之色,各个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我们离国的铁骑军又胜了!” “好样的!” “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 慕十七她们回来,赶巧了,又是一场胜仗,离国的大军正在齐声庆祝着,摇旗呐喊着:“蔺姑娘武威!离国必胜!” 蔺素素被人围在高台之上,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稳坐着的慕擎玉。 “慕哥哥。” 慕擎玉这两天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兵者之道,用兵如神了。也深刻体会到那句话:鬼谷一出,谁与争锋了! 就眼前这个个头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人儿,那脑袋里的兵法诡道居然能让一个本来的逆势大转。这只是两日的功夫而已,大夏已经节节败退,损伤大半了。 第165章 三位巾帼 在他看来,再不下两日的功夫,他们就能把这十万夏军全部干掉!彻彻底底地赶出离国的边境。 所以说,她的五日之说还是谦虚了的。 蔺素素站在高台之上,远远地就看见疾奔着过来的大白狼,那背上两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开心地挥着小手:“十七,旺财,宸王!” 慕擎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扶着椅背站了起来,望向远处那渐近的身影,眼眶有些发热。 慕十七刚从旺财身上跳下来,蔺素素就迎了上去,抱着旺财的大脑袋蹂躏了半天。 “五日之内那十万夏军不会出现!”她口气淡淡,好似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可是以她们两人之力,别说阻止十万大军五天了,就算是半天也不可能。其中惊险可想而知,不,慕擎玉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她是怎么做到的。 慕十七不想把火龙弹的秘密说出来,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让有野心的人得到了它,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她能制出来,唐十一也能制出来,可唐十一这会却不知道在哪里,是否还在楚家的那个山洞之中。 只要被人知道了火龙弹这个秘密,那她将会永无宁日。 那会的她,绝对不比独孤宸舒服,得不到的就毁掉,她若不告诉他们火龙弹的制作方法,那等着她只有死亡。各国上位者的追杀! 到时候就算独孤宸的身份再强大,也不可能护她周全。离国为了自保,把她交出去,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火龙弹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十七,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才真正的高手,以两人之力抵十万大军!我师父知道了,肯定能气到吐血。”蔺素素笑容甜美可人,热情地挽住她的胳膊。 慕十七受不住她粘人的模样,只能把慕擎玉给拖了出来:“我哥哥那伤不能久坐,否则这腰得废了!” 蔺素素那动作快如闪电,立刻放开了她,把慕擎玉扶了起来:“我就说吧,要搬张软榻过来让你躺着的,你偏偏不同意。” 慕擎玉扶额,无奈地笑了笑,哪有战场之上将军躺着的,也亏了这丫头能想的出来。可听着她关心自己的絮絮叨叨,他心中却是暖暖的,宠溺地由着她闹腾。 “十七,你这袖子是怎么回事?可是受伤了?”他没错过慕十七那半截被火燎过的袖子,紧张地问道。 独孤宸身子一震,眼神冰冷地瞪向他,这人真是讨厌的很,十七都快忘了这件事了,他居然还提及。 慕十七没好气地指着独孤宸道:“问他!” “我烧的!”独孤宸觉得这事他要敢作敢当。 “这……” 只是他那表情太过凶狠,慕擎玉也拿他没办法,他还第一次见做了坏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可这宸王好像一向如此,跟谁欠了他几千万黄金似的。 心中不免替慕十七难过,这宸王身份地位人品都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可就是这性子冷冷地跟寒冬里的大冰块似的,捂不热啊! 再看向慕十七那毁了一半的外衣,越发地觉得她是个小可怜了。纵使他知道她刚刚把十万大军拦住了五日,可他也********地以为这事多半是独孤宸在出力,她也就是跟着看看。 慕十七这会一点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他把自己当做被独孤宸欺负的小可怜,她一定要替独孤宸喊一声怨。 可并不是慕擎玉一人觉得独孤宸性子有问题,蔺素素凑到慕十七面前小声地道:“十七,你是欠了宸王钱了吗?他怎么老是那副表情?” 独孤宸耳尖地冷眼瞪她,蔺素素惊了,她已经很小声很小声很小声了,她都趴在慕十七耳朵上拢着手说悄悄话了,他怎么好像也能听见似的。 “啊,十七,他不会打我吧!慕哥哥,我们走吧!” 说完,拉着慕擎玉就往边上退。 慕十七突然想起以前独孤宸的一个传言,说是他这张脸愣是把人家孩子给吓哭了的。再瞧瞧蔺素素那惊吓住的小脸,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藏着的笑意了。 高高的站台上,她嘴角凝结着笑意,那张绝美的小脸在夕阳下,渡着一层淡淡的黄晕,虽是一身狼狈不堪的衣衫,可却美的出奇。 “宸王原来也是会笑的。”蔺姑娘躲着也不往多舌,看到独孤宸脸上那突如其来的笑,惊奇地很。 独孤宸这会没空理会她,连冷眼瞪她都懒的瞪了。 慕十七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稍微收拾了下,又是一位美仙子的模样了。离军之中,这几日初了大败夏军的话题,谈论最多的就要数这军营里突然出现的三朵金花了。 简直是军中三大宝,那位蔺姑娘不用说,令旗一挥,战场尽在我手的姿态。 还有一位咱们慕将军的妹妹十七姑娘,长得跟个仙子似的就不说了,关键是一杆银枪耍的比咱们玉小将军还要厉害,最最让他们佩服万分的是她敢命令鬼王独孤宸! 至于那位虞兮姑娘,虽不及前面两人这么非常人,可那两把刀也不是盖的,神乎其乎地冲进敌阵之中,比几个副将先锋还有凶猛。 一身白衣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大夏那群人一见到她冲过来,就吓得夹着尾巴逃了,还给她起了个名号:血罗刹! 他们离国除了鬼王,还有三位巾帼。 关于战况,慕擎玉还是低估了蔺素素。 蔺素素只用了不到两日就彻底收拾了大夏的军队。剩下的四万大军迟迟等不到援军,被他们堵着,又攻不进城中,粮草水源都极为缺乏,一个个饿的都快虚脱了。 令旗之下,步子都迈不开,举着武器冲向前,武器就被那块黑石头给吸走了,他们根本不用战就败了。 最后的局势已经是一边倒了,慕十七和独孤宸一匹白狼直插入对方主帅之位,把人给胁迫了出来。 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又饿的两眼发慌。 第166章 多计齐发 这会,蔺姑娘还来了个损招,命人烤了香喷喷地烤肉,然后扯劲地扇风,把香味扇到了大夏军阵之中,勾得他们更加无心再战了。 接着让人喊话:“大夏军中若是有人愿意投降的,咱们离国好酒好肉伺候着。” “你们的主帅正在跟我们的主帅喝酒吃肉聊天呢,你们却要饿着肚子?” 那架势摆明了是说:过来吧,我们这里有肉吃。 本来就没了士气,这会又饥寒交迫地,再看看离国那边火堆烧的老高,还有那肉香就一直没断过,谁能受得了。 “我不行了,我不要饿死!” “对啊,主帅有酒有肉的,我们为什么要饿着!” 谁没动了心思,只不过要有一个人开这个头而已,只是他们大夏军谁也没要想到,这几个人其实是离国派来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要扰乱了他们的军心,一举破了他们的定力。 果然与蔺素素料想的那般,不费吹灰之力,直接俘虏了大夏四万兵力,丢盔弃甲的举手走过来,自动地钻进了他们的大囚笼之中。 “将军,咱们第一次俘虏了这么多人,这绑战俘的绳子都不够用了。” “将军,咱们这次缴获的兵器实在太多了,马车压根不够运送的啊!” “将军,属下想再申请一批人去拉战车。大夏军的战车太多了,我人手不够用啊!” …… 听着好似一个个地好似都在发牢骚,其实都是赤裸裸地炫耀。 别说他们没见过这阵仗,他自己这会也还在云雾之端呢。四万的俘虏,他该怎么办? 放虎归山留后患无疑不是个好办法,可若是留着,这四万张嘴他也喂不饱啊! 谁都别来烦他,他也烦着呢,慕擎玉这会头都大了。 还有那十万大军在等着他呢,不,按照十七的意思,那边也只剩下九万人而已。可自己手里这会也剩下三万不到了,且连着几日激战,大家都精疲力竭了。 他愁得眼睛都发直了,蔺素素却吃着烤肉喝着野菜汤,一脸的无忧无虑。吃一口丢一块给旺财,旺财可是这次的大功臣,十几头大野猪都亏有了它。 “慕哥哥在想什么?”擦了擦油光的小嘴,粉舌舔了舔唇瓣,意犹未尽。这虞兮姑娘的手艺真是太棒了,为什么同样是烤野猪,她那些师兄们烤出的会那么的难吃。 慕擎玉看向她,这姑娘的心可是真够宽的,吃好睡好,像只小猪。不似他,这会被这么些事压着,这几日寝食难安,眼睛都不敢闭上一刻。 蔺姑娘还真是个心宽的,在她眼里,两军交战就好比在谷里,跟师傅师兄们的演练一般,不管是人多人少,她都当他们是沙盘上的小人。享受的是那股子转败为胜的乐趣。 稳打稳赢的阵仗她反倒是提不起劲来了,在她看来接下来的大夏几万大军的战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她不担心,她这会担心的是慕擎玉的伤势。 “慕哥哥,住手!你要吃什么?我来喂你,十七说了,伤筋动骨要百日才能养好的。” 慕十七那日拔棍子处理伤口的本事,她都看傻了眼,这会才后知后觉地觉得的,十七是个厉害的神医!所以慕十七的医嘱,她都会时刻遵守。 慕擎玉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安逸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关键这伺候着他的小姑娘整天到晚地扎根在他这营帐之中,旁若无人地揽着他的胳膊,扶着他的腰。他真怕影响了她的声誉。 “素素,我是个男人!”能别靠那么近吗?她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让他难以抗拒。 “嗯,这事我多少年前就知道的!” “你可男女授受不亲!”他故意板着个脸压低了声音。 谁知人蔺姑娘缠地更紧了,一张小脸分外明媚:“知道,我师兄说过,男女授受不亲,除非夫妻关系嘛。我们可是订了婚的,你小猪都还挂着呢,可不能耍赖皮。”手指探进他的衣领,扯出红绳,晃着小猪玉佩提醒着他。 “歪理!”慕擎玉点了下她的鼻头,宠溺一笑,“你那些师兄一个个地自己都还打着光棍,能教你什么好的。” 一个谷都是老光棍小光棍再加上她这么一个混世小魔女,却引得世人不敢得罪,受各国在位者的追捧与尊崇。鬼谷派就是那么神秘的存在。 慕十七倒是挺乐于欣赏到慕擎玉被蔺素素缠得明明无可奈何却又分外宠溺的表情,可是危机好像还没有全部解除吧,他们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何时定亲何时结婚的事,咱们先暂且放放。如今的重点是如何对付夏军,还有那四万俘虏是坑了还是如何?” 蔺素素小脸一红,马上岔开话题:“我是早就想好了对策,才聊别的的,没耽搁正事。” “你,你都想好了?”慕擎玉不知道自己在心底叹了多少声气,也不想承认自己刚刚快要被愁死了的苦恼,这姑娘是什么时候想好的? 他分析战况,伤员,地图,地势……一大堆有的没的,头疼欲裂的,她啃了个烤肉的功夫就想好了? 蔺素素默默地铺开纸墨,在纸上一边画着一边解释:“首先,我们要做出所有大军已经进入了城门的假象,然后让大夏的俘虏和我们离国的大军互换衣服,站在城门外充当我们离国的将士,混淆他们的视线。” 两根手指灵活地在纸上前后动了动,接着道:“而我们大军则挑出一万精锐埋伏在这山头中,伺机攻他们的后防,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毁他们的后路,烧了他们的粮草。” “其它伤残的将士全部进城,待大夏兵临城下时,随便摇旗呐喊助威一下就成。这是第一道防线,第二道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战车阵弓弩手都备好了。第三道也就是放置在最前面的,就是这六万大夏军的尸体,我要把他们堆积成山,边上插上离国的战旗,让夏军望而止步,胆战心寒!” 第167章 傻子领兵 慕十七心中一禀,这一套一套的,一计叠着一计的。谅他大夏军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夏军是他们拿弓弩对着的离军,而真正的离国军队则是埋伏在他们的后方伺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的。 “好,好!蔺姑娘真是好计谋!”副将军这些日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蔺姑娘好棒!蔺姑娘真乃神人!蔺姑娘好,好,好! 慕擎玉也不得不承认,蔺素素这一系列的计谋堪称完美。让他甘拜下风,若她能做个将军,那可真能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副将立刻将她的命令传达了下去,选了一万精锐由虞兮领兵伏击,虞姑娘对这山头熟悉到跟逛自己家后院似的,几个山洞几条溪流都能数的清清楚楚。 其它人则是迅速地整装进城,城主早就在城门外恭敬地候着了,三府六郡的知府郡守也都俯身候着,还有不少站在城楼之上参与对阵的守城将士们。 远远地站在城楼之上,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离国大军是如何一次次地大败夏军的,这会自然把他们当做勇士般崇拜。 独孤宸的身份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慕十七与他并肩而立。 缩着脑袋低着头的知府突然觉得他们看着眼熟,马上忆起他们是当日搭救虞家父女的那对男女,那脑门上汗流不止,拿着衣袖蹭了半天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如今隐瞒独孤宸的身份已然是不大可能了,当初她为了鼓舞大军士气亮出他的身份来,这会离国几万将士都知道了他的存在,一传十,十传百,宸王在边境大败夏军的消息想来应该很快就飘到盛京去了吧,那小皇帝萧祁又能愉快地在他那御花园里溜鸟了。 “见过宸王殿下。” 众人跟随着城主浩浩荡荡地跪拜了下去,独孤宸不变的表情在看到那知府大人时微微顿了下。 他可还记得这家伙有多讨厌的,于是就把步子停在他面前问了句:“你如今可还觉得我离国该处于大夏之下!任由他们欺压?” 那知府大人两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亲娘啊!听说过巡抚暗查的,谁知道他能踩到了****遇到常年不露面的宸王。还把他抓到了公堂之上训斥了他几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好在! “小人不知,知道您,您老微服私行,惊,惊了您老的大家!”那舌头跟被狗咬了似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了。 “我老吗?”独孤宸难得地跟他聊了几句,只是那表情不大美好。 可是把他吓坏了:“您不老,不老,您年轻着呢,您永远十八岁!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你说本王才十八?”他如今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的年龄了,十七老觉得自己长不大,像个孩子,可他明明就已经二十好几了。 “不是,王爷,您饶了我吧!”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说多了都是错。 平日里觉着自己拍马溜须地本事挺好的,可放在宸王这就完全使不上力。 城主黑着一张脸,没想到自己治下还有这么个只会拍须溜马的蠢货,简直丢尽了大蓟城的脸。 逮到了空隙,立刻把他抓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说!”宸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针对他。 “属下有罪,属下不该收了那大夏客商的钱财,而给他们在这城中行个方便,由着他们欺负咱们的百姓,属下错了,城主,大人,你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连他床底夜壶里藏着的银子都招了。 城主一个飞脚踹了过去,气的浑身发抖:“今个宸王不治你,我也得办了你!为官者居然拿人手软,为了钱财胡乱断案不说,还诬蔑我们离国自己的百姓,你的心都给狗吃了。” 独孤宸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此好用,只是几句话几个眼神就间接地置办了一个狗官。 城门外官民齐心协力,照着蔺素素的吩咐先把尸体堆积成山,就大大方方地摆在城门口。然后大夏缴获而来的战车压阵,一排溜齐刷刷地冲着城外的方向。 接着大夏三万降兵穿着离国将士的衣衫手无寸铁脚下被绳子捆绑在了一起站在城门外,而真正大离的军队则是隐藏在他们身后的城门内,齐刷刷的弓箭手站满了城楼一排之后又是一排。 蔺素素登上城楼立在慕擎玉身侧,小手里握着令旗,漂亮的眸子转而转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慕擎玉注意到她的神色,低声问道。如今大夏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她这表情,让他有些心生不安。 “慕哥哥,我早就听说这大蓟城的全鸭宴好吃了,等咱们把他们打跑了,咱们就吃一回这去全鸭宴好不好?” “你……”慕擎玉实在是对她无语了。 被她这么一搅合,紧张的情绪也稍稍缓解了下来。 “你若喜欢,想吃几回就吃几回。”这几****虽整天笑嘻嘻的,可他知道,她也累了乏了,她若喜欢,他给她养一群的鸭子也无妨。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大敌当前,他们讨论的话题却永远都是偏离战争的。 大夏的军队绕了一大圈才绕到了大蓟城下,主帅就是慕十七戏耍过的那位黑脸的,他这会的脸瞧着更黑了。 “呀!怎么是个傻子领兵!”蔺素素站在城楼之上咦了声。娇气地声音带着痴痴的笑意。 “什么傻子?”慕擎玉闻声看了过去。 纤细的手腕一抬:“喏,骑兵应该在最前面的才对,放在中间打算把那些马都圈养起来吗?还有步兵阵怎么可以这么排呢?摆明了是给我们射击当人肉靶子的嘛!粮草居然先行在右侧,我不放把火烧了它,都对不起他这股子傻劲。” 她哪里知道,上次经历了山谷一事后,这主帅见骑兵伤亡太重,怕再来这么一次就毁了,这才把骑兵放在了中间保护着。 而那个稍微懂点兵法布阵的军师又被小灵蛇给玩死了。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个让蔺素素捧腹大笑好半天的军阵。 第168章 陪她揍人(二更) 黑脸主帅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大夏胜利的号角,而是这满眼堆积成山的尸体和对准了自己的大夏战车。 “将军,城楼之上有五千弓箭手,城楼下面有三万大军,还有战车阵。只是我们夏军好像是败,败了!”先锋官策马回来禀报,也着实被那堆积成山的大夏尸体吓到了。 “他们这是挑衅!挑衅!挑衅本将军不敢攻城!传我的号令,弓弩手给我射!我们有九万人,他们才有三万多人,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将军,我们之前的十万夏军好像也被他们给灭了。一个都没留下。”副将提醒他。 “那是因为不是老子领的兵!” 他不知,是他领的兵,败得更快更惨烈。 城楼之上,弓箭手万箭齐发,带着火球的箭雨直插右前方的粮草车,熊熊大火瞬间燃了起来。 战场之上只要起火就很难扑灭,远水救不了近火,没有充足的水源,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粮草烧个精光。 而大夏的弓箭手,握着弓箭越过尸体,刚刚冒出半截身子,严阵以待的飞弩车就把他们给灭了,来一批灭一排。 “将军,他们的战车太厉害!我们根本攻不破!” “我们的战车呢?” “丢了!” 黑脸将军暴怒:“都给往上冲,战车能有多少箭,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不够它们射杀的,等他们箭都发射完了,不就没事了?” “可这样折的人太多了!”副将劝说道,这黑脸将军凭着自己家贵妃姐姐的身份,讨了这么一个肥缺,以为只需要稳坐在阵后喝茶聊天。本就是不懂兵法的门外汉,谁知还偏偏遇到这么个事。 “那你说怎么办?”黑脸将军眯着眼,问他。 “属下以为,咱们该在阵前叫阵,让他们的先锋出来单打独斗,搓搓他们的锐气。” 两军交战的打发有个讲究,就是可以先叫阵,说一些挑衅的话,等待对方派人出来应战,哪一方赢了,哪一方自然就是士气大增起来。 “好,那你就去叫阵,看看他们可敢应战!等他们主将出来了,咱们就把他给逮住了,然后威胁他们打开城门。”黑脸主将觉得自己简直聪明到了极点,这么厉害的法子他都能想出来。 “这样不妥吧!胜之不武啊!” “这叫兵不厌诈,哈哈哈……” 两人这般对话,就好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那副将的武功底子气势不弱,拍着马腹立在阵前,一声狮吼功可见其内力之雄厚。 一柄大刀高举在天:“你们离国都是群缩头乌龟,没人敢下来与我一决雌雄!” 大夏战鼓擂动,气焰十足,充满着挑衅的味道。 “哈哈,如今你们那什么狗屁的鬼王是不是已经下了地府真的变成了鬼了?所以你们大离没人敢出来应战了。” 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冷着脸的独孤宸,等待他暴怒而起。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他要是还能沉得住气,那就不是鬼王了。 可偏偏他还就是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了声:“好吵。”就没了下文了。说好的暴跳如雷,飞身下去,拧了他的脖子呢? 慕擎玉忍不住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被蔺素素伸直了胳膊拦住了他:“怎么着?就你这身子还想去逞能?”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玉将军了不起吗?” 那底下叫阵的声音越来越大,那话也越来越粗俗,从宸王骂到了离国圣上,最后还扯到了慕老将军! “慕释天那老不死的呢,曾经灭了我们十几名大将,如今还不是老的不能动弹了。别让老子见到他,见他一次老子就砍死他。” 副将军也不好意思再干站着了:“将军,末将愿意下去与他一战!” 慕十七突然嘭地站了起来,冷声道:“哥哥,他既然拿祖父说道,那十七这个做小辈的就不能干坐着,十七愿意下去替哥哥一战!” 慕老爷子在她心底是不可触碰的逆鳞,她可以无视他骂天骂地骂独孤宸,反正如今独孤宸他也没了以前鬼王的记忆,他压根没什么感觉,好似那骂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地去辱骂老爷子! 她刚站了起来,独孤宸也跟着起了身,紧跟在她的身侧。 “十七!你……他既然敢叫阵,我担心他有诈!此番凶险难测,你不可以出去。”慕擎玉怔怔地盯着她。 十七对祖父的感情他清楚的很,她从小最缺少的就是亲情,而祖父是少数几个对她好的人,她心地如此善良,自当是全力地回报对祖父的恩情。 “十七,我也去。”独孤宸没有阻拦她,反而是要跟着一块儿下去。 宸王曾经以一人之力连着挑了敌军几十员大将的事那是被奉为离国的十大传奇故事之一的,为人津津乐道。 他愿意出手,慕擎玉自然是不担心的。 可听他那意思是,他愿意让十七下去冒险?果然是十七欠了他的银子没还了,他才置她的危险于不顾。 “不行,宸王若是找人一起去阵前,属下愿意陪您一块下去,可是,十七不可能去。”他不知道那日对阵十万大军时的凶险,可如今就在他眼前,他若是护不住她,那还有什么脸面去做她的哥哥。 独孤宸凝眉看他:“他惹十七不高兴了,十七想要揍他,你凑什么热闹?” 他的逻辑一向只有慕十七能摸清楚,他这是要陪着她一块儿下去护着她罢了,他知道她想要亲手处置那个人,所以他只会在一旁确定她无忧罢了。 抬眸看向慕擎玉:“哥哥,宸王陪我一块下去,有他在,你大可放心了。我若敌不过那副将,我便逃到宸王身边去,他的身手你还放心吗?” 慕十七觉得,独孤宸那一堆堆的战绩都够被编纂成好几本书的了,慕擎玉应该都知道才对,也不用她再一一举例说明了。 慕擎玉再次看向独孤宸,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一点承诺。一般人不多会在这个时候表达一下自己会完成托付的承诺吗? 什么,我定会护她周全,你放心! 我在,她在!我不会让人伤她一根头发的! …… 第169章 报上名来 可独孤宸这会眼里映着都是慕十七的影子,压根没有去看他那灼灼的寻找心灵安慰的视线。 “十七,我们可以走了吗?” 独孤宸完全忽视慕擎玉的存在,反正这里他这个宸王最大,谁也不敢拦着他。 蔺素素朝着慕十七眨巴了几下眼睛:“十七,你放心的去,我定不会让他们有那施展诡计的机会。” 副将军也自觉地把慕擎玉的银枪递给了她:“十七姑娘,接枪。” 慕擎玉揪着心:“你们一个个的为何就容她胡闹!” 蔺素素口气凉凉道:“我论地位压不过宸王,论功夫打不过宸王,就是论脾气也大不过他,我怎么拦吗?” 副将应道:“属下的理由同蔺姑娘一样一样的。” “那不是你们的妹妹,你们自然不心疼了。” “嗯,只是暂时不是罢了,等我嫁给了你,她就是我的妹妹了。”蔺姑娘越发的没皮没脸了。 慕擎玉俊脸一红,瞬间接不上话了。 慕十七与独孤宸一人一匹战马一前一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这么冲出了城门。绕过离军设置的几道障碍,勒马停在了叫嚣着的武将面前。 而独孤宸则是立在她身后不再向前。 “女人?”那武将御马在原地走了几步,面带不屑,“离国果真是没了人了?居然派了个女人下来,莫不是知道我没有女人,送给我的厚礼不成?得了乖乖地跟我回去吧,咱大夏多的是真男人。” 他一开口全是荤话,把后面一众大夏士兵都逗乐了。 慕十七听着那一阵刺耳的笑声,冷笑着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总算见识到了你们大夏的男人,唧唧咋咋地跟娘们似的。耍嘴皮子倒是挺溜,莫不是平日里还要靠去酒楼里说书逗乐补贴家用?” “你!报上名来!”楚将长刀一举冲着她大叫一声。 说不过她,就翻脸!也多亏他废了那么多口水把她给叫下来。 稳住了战马,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恍若落入凡间的仙子,只是那表情和冷冽充满杀气的眼神,让人不敢把她和仙子联系到一起。 哪有仙子浑身充满杀气和血腥的?哪有仙子举着银枪立在万人尸体之前,表情淡淡勾着唇角冷笑的? “慕十七!慕家嫡女!今日就由我来告诉你,慕老将军不是你这般鼠辈能辱骂的。” “慕家的?”那人也只是稍稍一愣,而后又分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慕家的又如何?一个女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若出来个孔武有力的武将,他兴许还能有所忌惮,可这么个瘦弱不堪的女人,他一刀下去就让她血溅当场。 “怎么办?你这天仙似的长相,我可下不去手!”楚将晃着马优哉游哉地根本不在意她。 慕十七长枪一举,猛踢了一下马腹向他冲了过去,废话她已经听够了,他是时候该闭嘴了。 “你……”那楚将眼里的吃惊还没消散,就被她银枪刺猴,血溅当场了。 慕十七的手法向来干净利落,没什么虚招,也不浪费体力玩花样。就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逮着了他的要害刺下去。 那位楚将终于闭嘴了,永远的闭嘴了。 黑脸主帅远远地就见那自己手下的副将突然脖子一歪摔下了马,一抓帅旗,澎地一声站了起来:“他,他这是怎么了?” 他还等着他诱敌深入呢,这他娘的,他倒是跑几步啊! “去,去,给我接着去叫阵,把那女人给我勾引,不是,引进来!老子要活捉她!圣上最近可是偏好这种口味的美女。火辣辣地够味。” 想他多么忠心耿耿的,这会还不忘给圣上扩充后宫。逗他欢心。 第二位武将大喝一声冲了出去:“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慕十七又报了一遍名字:“可以打了吗?”长枪一提,径直地冲了上去。 她的另一项绝技,她也是自己突然间才发现的,看的武功秘籍多了,又对人的身体那么了解,所以她偶然间发现,自己居然只要看几眼那人的招数,就能知道他们的死穴和弱点在哪里?果然是,她那会当唐门门主时太闲了。 这位有了防备,就多挡了她几招,可慕十七在他挥着双锏耍了几招后,心中冷笑,岭南洛家的外家功夫怎么越传越不像样了,这是屠夫在砍猪肉呢?那一下一下的,简直不堪入目。 长枪在背后一甩,绕过了脖子刺入他的马腿,战马一软,失去了平衡,那在马上还耍着锏的武将突然失去了平衡,往前摔了下去,一个前滚翻,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再次挥锏,就被慕十七抓住了机会,一枪刺入了身体。在副将眼中很重的银枪,在她手里耍着恍若女子手中的绣花针那般容易。 “去去去,你们都傻看着干嘛!一块去,我就不信一个女人,你们这些人搞不定一个女人,她是女人吗?”黑脸主帅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 那些被他轰出去的副将只能互相看了一样,举起各自的兵器咬牙冲了出去。 战是死,不战被这没脑子的国舅爷参一本子也是个死! 可是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真他娘的万分憋屈啊!所以他们也不管那什么战场上的规矩了,什么一对一的单挑,那是有信心的人才干的事,他们这会一点自信都没有啊! 慕十七决定这次不再报名字了,反正他们知道了也白搭,待会就断了气了。 独孤宸记得慕十七的话:“玩的是一对一的游戏。” 可这会他们一群人都冲过来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能加入进来了,策马上前,一脸的惊喜啊! “十七,他们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他也要进来玩,打架他最开心了,陪着十七打群架,他更加开心。 慕十七知道他们是急了,连折了两员大将,狗急了还能跳个墙呢,何况这人急了,还管什么一对一单打独斗的约定。谁赢谁说话,谁弱谁去死! 只是他们这挠一下,又噘着屁股往回跑,一副你追我的伎俩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设计再精巧一点? 第170章 他们傻啊 诱敌深入这四个字用在这都可惜了,因为他们这不是“诱”分明是在玩啊!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小孩童之间打闹,我打你一巴掌,然后撒腿地跑回去。 你倒是能孬好碰我一下,那长矛倒是离她近一些啊! “十七,他们这是在干嘛?”独孤宸兴匆匆地策马过来,手里干举着软剑,看了半天,愣是没机会去砍人。 慕十七翘着嘴角,清冷的笑眸中多了一丝俏皮:“他们当我们是傻子呢,以为我们会去追他们。” “哦,可是他们为什么会以为我们回去追他们?” “因为他们傻啊!”慕十七笑意直达眼底。 那几个副将也真够折腾的,这刚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主将的交代:“老子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地出去送死,老子,是让你们诱敌深入,活捉那个女将!” 他们倒是也想诱啊!可人家压根就不着道啊! 几个人又再次试着向前多跑了几步,就被独孤宸终于逮住了机会,一个飞身从马上直接跃了起来,举着软剑撸了一位的脖子。 慕十七自然也不会干看着,长枪一举冲了出去,独孤宸杀了一个还不过瘾,又缠上了一个,三下五下就又取了人的性命。 两人各打各的,一招一式都不啰嗦。 蔺素素在城门之上也没闲着,一个传递信息的狼烟燃起,那边敌人后方埋伏着的虞兮就带人冲进了敌阵的后方。 这一万人里有一部分是她在非麓山下特训的那匹人,她简单地教了他们一些阵法和排兵布阵,完全可以以一挡三。 再加之大夏军看着他们穿着与自己一样的军服,还在发愣,就被他们冲到了跟前,失去了防备的先机。 后方战火已经燃起,慕十七知道此时她不该恋战,便策马和独孤宸冲回了城中。 谁知,她们反倒把夏军引了一大批追了上来,蔺素素再一挥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夏军自然是死伤无数。 “将军!后方有敌军,已经快杀过来了。” “将军,我们刚刚被人挑了十名大将!” “将军,咱们的粮草全都被烧光了!” …… 黑面的主帅握着令旗的手抖了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也是第一次来战场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说好的离国军队弱小可欺,他只需要在后方看着就行。 大夏二十万雄狮,如今怎地就落到了这步田地?姐姐,我是你亲弟吗?你如此害我! 副将看了看冲上来的敌军,又看了眼面前的几万大军尸体,弱弱地道了句:“将军,咱们投降吧!” “什么?”黑脸的将军浑身都在抽搐着。 “粮草没了,人也还剩下五万不到了,可你看看那离军几万人,我们连碰都没碰到他们呢。如果在顽固抵抗下去,那么这一堆的尸体就是我们的下场了!将军!” 谁不怕死,特别这一眼望去都是死尸堆积的尸山,仅剩下的那一点拼劲也在冲到那尸体边上瓦解了。 纵使侥幸越过了那尸山,后面还有战车弩箭离国大军等着他们呢?不是他不愿意搏一搏,而是这分明已然是个死局了啊! “降?他们就会饶过我们一命吗?”黑脸将军声音颤抖地哆嗦着说道。 那劝降的副将立刻回道:“将军您的身份如此高贵,他们应该不敢杀您,你可是国舅啊!这战场的规矩,向来是会给降兵一个机会。我们如今只有投降了,才有活命的机会啊!” 本来还可以拼死一战的,可如今连领兵的将帅先锋都没有一个活口,全部折他们手里了。他们往上冲绝对会死地直挺挺的。 黑脸将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呼救声,还有那地方城楼之上的战鼓雷鸣声。视线落在那一对堆积如山的尸体上,眸子一缩:“当真是走投无路了?国师明明夜观天象,说本将军战必胜的!”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只是暂时地委屈一下,待我们回到大夏重整旗鼓,再回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黑脸的将军把令旗砸在地上,狠狠地踩踏了几脚,摆了摆手:“传令下去吧,放下武器,咱们输了。” 城楼上的离军一阵沸腾,欢呼着雀跃着。 胜利的战鼓声擂动,响彻天际,万里无云的蓝天下,一群飞鸟向南飞过,一声鸟鸣好似也在庆祝着他们的胜利。 虞兮带着人从后面把降兵收了,城门里隐藏着的几万离军连大夏军的面都还没瞧见,战争就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他们只剩下了那些收尾看押战俘的工作。 城楼之上蔺素素扶着慕擎玉一步步往城楼下去,嘴角嗜着笑:“慕哥哥,咱们胜利了呢。” 慕擎玉也彻底缓了一口气,这一仗打得他心神疲惫,却又异常的过瘾。 “是啊,我们胜了!素素,谢谢你。”掩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大手握紧了她的小手。 他替离国的百姓与将士感谢她,若是没有她,没有十七,没有宸王,如今大蓟城估计早已被大夏军攻破了吧。 那被人押着捆着绑着的,一身狼狈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蔺素素不好意思地瞥开了脸,脸颊上带着薄薄的红晕,娇滴滴的小脸分外好看,连耳根都是红的。慕哥哥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呢。师兄说了,男人对你有爱,才会满眼都是你,忍不住去牵你的手,搂你的腰,吻你的唇。 她现在的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了,胜利在望。 “十七,你好厉害!”冲着慕十七挥了挥手,小脸上一片雀跃。自动忽略了她身侧冷着一张脸的独孤宸,她应该没欠他银子吧?难道是师兄们在外面欠的债却报了她的名号? 慕十七从战马之上一跃而下,一柄银枪插入地面,稳稳地立着,冲着她也微微点了点头。 城主就没有她们这么淡定了,雷声般的笑声响起:“太好了,我们赢了,我们居然赢了,赢了他们二十万的大军!” 第171章 见大师侄 谁能踹他一脚,他至今还觉得至今在梦里。 “慕将军,那位主帅说他是国舅爷,要见您,愿意书信一封给楚王,商议议和停战的事。”刚把战俘都规整好了,立刻有人上前给慕擎玉报了话。 “国舅?把他带上来。” 战争是结束了,可后续的事更加头疼。慕擎玉看了眼独孤宸,他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是继续议和?还是和大夏撕破了脸,弄的水火不容? 大夏的黑脸主帅很快就被人压了上来,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按在了地上,噗通一声膝盖砸在了地上,蔺素素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疼。 盯着他的那张黑脸小声道:“我能问他一个问题吗?” 众人是见识过她在战场的神一般的作战手段的,总觉得她这会该是问出一些至关重要的问题,都屏住了心神聆听着。 慕擎玉自然也认为她有很重要的事要问清楚,当即点头嗯了声。准备听她下文。 谁知人蔺姑娘得了首肯,突然冲到那黑脸的主帅面前问道:“你和你那贵妃姐姐是亲姐弟吗?” 那黑脸主帅本来酝酿好谈判的话突然被她这么一闹堵在了心口,啊了一声道:“当然是亲的!” “哦,那你们大夏的皇帝眼瞎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你这副尊荣,令姐长的能有多漂亮,你们大夏的皇帝若不是眼瞎,怎么会封令姐为贵妃。既然陛下眼没瞎,那就是你在说谎,你压根不是什么国舅爷。” 推理完这一系列后,蔺姑娘很是臭屁地挑了挑下巴,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聪明伶俐的呢。 众人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姑娘损人都拐着弯的!不过瞧着那地上跪着的大夏主帅,还真是够丑的。同样是将军,咱们宸王和慕小将军怎么就长着一副这么好的样貌呢? “你,我真的是国舅,不信,我可以书信一封回去,我可以证明的,我姐姐一定会求圣上救我的!你们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粮草,马匹,黄金还是白银?” “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我真的不能死的!” 蔺素素接着他的那哭诉着的话道:“嗯,你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呱呱小儿,你若死了他们便无依无靠了,对吗?拜托,您老是多久没出来混江湖了?知道咱们这会都怎么说吗?” 说完狡黠地一笑,装着腔调道:“我命苦啊,三岁死了老母,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天天豪赌,买了头牛还只吃不走。” “哈哈……” “哎呦,我的娘哟,这蔺姑娘太宝气了。” “哪学的这些话,太逗了。” 慕擎玉也憋着笑,为了控制着场面,故意沉着脸:“素素,别闹了,过来。” 蔺素素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他身侧,不再出声。 这一屋子能做离国这个主的就是独孤宸,所以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等待他来发个话,该怎么做?战或和只需要他一句话。 独孤宸却把视线落在了慕十七的身上,他知道如今所有人都等着他来做这个决定,可他如今脑袋里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私心里觉得别人打我就该打回去,可他知道,两国之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复杂到他现在的心智压根弄不明白,所以他只能选择继续沉默。 慕十七知道他的难处,缓缓起身,面色如常,声音淡淡道:“我认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先押下去看守好了,让人十万火急把如今的边境战况禀报圣上,是战是和,等待圣上定夺。” 独孤宸身上背负的责任与压力都太大了,战,若是一直胜了倒还好,若是败了,他便是千古罪人。 和?换来的又是几年的安稳日子?大夏的狼子野心难道就会就此打住吗? 她一句话,轻巧地把独孤宸拉出来困境。一国之事,当然要等待一国之主来做这个决定。萧祁这个皇帝做的太轻松了,是该找点事给他做做了。 如她所料,雀鸣安插在大夏的探子也事先探知了大夏的野性,只是消息传回去,由狐誉上报萧祁,萧祁下令调兵出征这又要废些时日。 所以,狐誉和狼牙带着十万大军到达大蓟城的时候,已经是她们战后第五日了。 “属下见过王爷!”狐誉得到了雀鸣传回来的消息,知道如今独孤宸受伤,心智受损,不免多看了两眼。 瞧着他面色如常,眼神冷漠,一派生人勿近的样子,压根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他却不知道,这是一路上慕十七费心调教后的成果,只要他这么端坐着不说话,就算是再熟悉他的狐誉他们也瞧不出他的异样来。 独孤宸抬眼嗯了声,觉得自己面前这两人不太惹人厌,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见过十七姑娘,慕将军,小师叔!”狐誉一一见面行礼,视线落在躲在慕擎玉身后探着脑袋的蔺素素身上,音调一高。 蔺素素傻笑着从慕擎玉身后走了出来,冲他挥了挥手:“嘿嘿,大师侄,好巧!” “小师叔,你怎么躲到了这里,你可知道鬼谷如今都闹翻了天了,到处地寻你,师父前些时候还来了信,正发动鬼谷所有的势力在寻你。不行,我得给他去个信。”说不定他老人家这会正躲在哪一个角落里抹泪呢。 狐誉一把上前扯住了蔺素素的胳膊,生怕一个转脸她就跑了。 天知道,他这个小师叔在鬼谷派那是什么样的存在,简直是所有人的眼珠子,眼珠子突然丢了,能不急吗? “大师侄,那什么,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蔺素素尴尬地看了眼震惊着的众人,扭了扭胳膊,她这个做师叔的功夫居然比大师侄弱,简直丢脸丢到了家。 慕擎玉身子一动,挡在他们中间,挥开狐誉抓着她的手。 “狐誉公子,有话好好说。”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可眼底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蔺素素吐着粉舌:“大师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跑,真的不跑。”不跑才怪,不跑等着被逮回去吗? 第172章 鬼谷狐狸(勤劳小蜜蜂) 没出来混过她还觉得鬼谷是片好天地,这一出来吧,她才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还没耍够呢。 “小师叔,要不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谷。”若不是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好,他必然亲自走这一趟。 “不,不,不,大师侄子,我们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就当作今日没看到我,咱们还能愉快地做玩耍。”蔺素素连连摆手打着商量。 狐誉脸色一沉,已经做好了要抢人的姿势:“小师叔,别闹了,师父师祖他们都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了。” “啊,慕哥哥救我,十七,十七救我!”跳过了几个人,趴在慕十七身后,耍着赖大声呼救。 狐誉甚是头疼,他这还没出手呢。她这声音都要把屋顶掀起来了。 慕十七没想到这狐誉居然也出自鬼谷派,还跟蔺素素有这么一段渊源在。既然是鬼谷内部的事,她自然不方便出手去管。自发地让出一步,一副君请自便的意思。 “我不回去,不回去,你书信给师兄和师父,就说我一切安好,吃好喝好睡得也好,他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一个个的自己媳妇都还没讨到呢,哪来那么多精力天天管着我。还有师父,你就说让他赶紧地给我找个师娘,嗯,再生一个小师弟出来玩玩。”她扯啊扯,想把话题扯开。 “还有你,你一宸王手下的什么堂的大堂主,整天不忙吗?哪有时间管我啊!你放心,不用你派人护送我回去,我玩够了自己就会回去了。” “小师叔!”狐誉一副对付小孩子耍赖无可奈何的表情。 蔺素素长吁一口气,甩了甩手:“好了好了,你别一副我欠了你银子的表情,别说小师叔我待你不好,等我遇见了好姑娘,第一想到的就是给你娶回去做媳妇,怎么了?” 狐誉头疼的很,他这个小师叔向来放荡不羁爱自由,被关在谷中时间长了,一放出来哪里还收得回去。可高兴坏了谷里的那一堆豺狼虎豹了,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个觉了。 只是谷里那一堆老光棍小光棍的,这思念的愁绪哟,都飘到他盛京去了。害得他在宸王府都待不安生。 “不行,我这就书信一封给师父,他找你找的很是辛苦。”狐誉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妥协,可这小师叔完全没在江湖上飘过,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是鬼谷的罪人了,这个名头他可担当不起。 “好啦,好啦,你要写就写好了。”反正等师兄赶来,她早就溜了,谁会傻待着等他来抓吗? 蔺素素一脸我会很乖我认栽的表情,狐誉那一脑子的精光和算计怎么着也不会用在她身上,哪里会料到这姑娘前脚跟他笑着打哈哈,后脚已经打包好了包袱准备遁逃了。 大夏的事已经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连夜向大家传达了圣上的意思。 当初暗卫传来大夏举兵二十万蠢蠢欲动的时候,他就连夜进宫禀报了圣上。 圣上的意思是,宸王叔在,这事别问我! 可狐誉又不能回他,你叔脑袋受伤这会比你还贪玩呢。只能憋着一口气,扛着这一堆的责任回去跟其他几人商量了个妥善的对策。 其他几人,他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熊哞的意思:“揍他娘的,老子抡死他们。” 雀鸣还算靠谱:“根据传回来的情报,这次大夏估计有大动作。王爷如今跟着慕姑娘去了云午岛,一时半刻也联系不到,这个怎么办?”他要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跑回来跟你们商量? 虎啸道:“出兵,打!” 狼牙舔着匕首上的大块羊腿:“你是军师,你问我,我问谁!” 鹤羽倒是个温和的性子:“不,不,你们这群莽夫,动动脑子,下毒吧,我给你调些毒药,毒他们一窝。” 狐誉当时就觉得跟他们这会人一起,简直是拉低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其跟他们聊下去浪费时间,不如抓紧了时间纠集人马赶来护城。 带着两万轻骑就急着赶来了,一听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了,他觉得自己这次非得交代在这不可,又让人拿着宸王的私令调了几万人过来。 外人只知道宸王在离国军中威望高,手中握有兵权,却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力,狐誉拿着他的一个手牌就能调集几万乃至十几万的人马,谁又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从没听说过的军营,突然就这么从各地冒出了几万人来。不得不让人惊叹他这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而这几万人,从装备到气势看,显然不是一般的将士。整齐一划的黑甲衣,千人一个方阵,轻骑打头,粮草居中,铁甲断后。首尾虽延绵数里,却一点也不显得拖泥带水。 “圣上的意思是一起由王爷定夺。”狐誉稍稍弯腰抱拳,先是肯定了独孤宸的地位,而后又道,“属下对如今的局势有些话想说,还请王爷准许。” 宸王如今身体的情况,如今这局势,对他来说定是件头疼想不通的事了。而他在众人面前必须要替他隐瞒身体的真相,所以要演上这么一出才行。 见独孤宸颔首默许,他才又道:“大夏虽损了二十万,可离国如今也禁不起久战,且大夏最近的城池也在好几百里外,我们根本没有充足的粮草和准备去应付一场长久而又远徒的行军战。换言之,即使我们有幸攻下他们一两座城池,也没有强大的后备去支持我们守住城。” 众人细心聆听:“再者说,大夏,是这大陆上国力最为强大的存在,二十万大军虽没了,可并不代表他没有那实力抵抗我们的反击。所以,战!我并不觉得是个好办法!” 如今局势尽在他的心中,他狐誉这鬼谷派大徒孙的位置可不是白当的,在兵法诡道上虽不及他那奇才小师叔,可他出来混久了,“鬼谷狐狸”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他做买卖向来不会吃亏! 第173章 战俘秘密 “就算是和,我们也要狠狠地敲他们一笔!我会先拟一个协议,到时候会呈给王爷过目。另外,慕将军可否统计一下今次上战场的功臣,我会尽快往上上报于圣上,请求封赏。”狐誉鬼精的很。 他起先还在诧异谁有那本事以三万人对抗二十万大夏军,看到了小师叔,他就了然了。 不是他自己人夸自己人,他小师叔一出谷,往大了说,这大陆上的各国势利都得变,可不是,本来以为人多强大的存在,在她面前完全被虐惨了。如今这名声出去了,鬼谷派又不得安宁了。 得了,他眼皮儿直跳,总觉得有事会发生,不稳妥地把人送回鬼谷,他这心里总是不安生,这么个国宝在这里杵着,他心慌啊! “不行,来人,再派出一百人,去守着蔺姑娘的屋子,记住了,连只虫子都不能飞进去。”挑灯夜拟条约,他还能突然拍桌子把人安排了出去。 蔺素素第二日一早就气冲冲地过来找他算账来了:“大师侄,你找了几百来号人偷看我洗澡,你,怎么个意思!” 狐誉冤枉,那几百人更冤! 堂主说了不准飞进去一只虫子,他们只能严严实实地把屋子里里外外围了几层,可蔺姑娘在屋里到底干什么,他们真的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啊! 隐约听着是在骂一只狐狸不听话来着。 “记住了,若是看了不该看的,就自己去把双眼废了。”狐誉沉着脸交代了句。 “是,属下知道了。”得了,离的远一点总归是好的。 慕擎玉的效率也是个快的,论功打赏给兄弟们讨个功名的事,他自己比自己往上爬了一层还开心。 狐誉看了一遍又连同拟定的协议一同呈上给了独孤宸:“怎么没有慕将军自己?” 他家小师叔赫然也在上面待着呢,洋洋洒洒的好几张纸,他一目十行后愣是没找到慕擎玉的名字,有些诧异。 慕擎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次没有上战场,所以没有功可言,反倒因为自己不小心着了敌人的道而耽搁了战情,还请狐公子禀告圣上,慕擎玉自当领罪。” 对于他这股子死实诚的劲头,慕十七有些看不过了,论这场战争的胜利,间接原因可是他,若不是他在这里,蔺素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蔺素素若不在,这场战也赢不了。 蔺姑娘就是铁器,而他就是那块慈石,专门吸引她! 说到那块慈石,如今已经从山头上的一块废石摇身一变成为大蓟城的一块神石,专门给整了一个供奉的祭坛,那前面的香火可不比最热门的寺庙里少。 狐誉草拟的协议,她也凑过去看了几眼,条条杠杠甚是繁多,果然是鬼谷出来的狐狸,大大小小的各类明细都算计的清清楚楚,这协议若是签订了,离国总之是不会吃亏的。 “赔款、割地、派送质子!大夏会愿意吗?”慕擎玉看了一遍,剑眉紧锁。 狐誉狡黠一笑,道:“自然是要他们不得不同意。知道你们抓的那位黑脸的主帅是谁吗?” 众人摇头,他说他是什么贵妃的弟弟,大夏的国舅爷,可经过蔺素素那么一搅局,谁信啊! “大夏的三大世家,乔、楚、皇莆。那位就是乔贵妃的亲弟弟,大世家乔家的嫡亲长孙,乔睿。如果单单是个普通将帅,皇帝自然不会管他的死活,可他这大夏第一大世家的独苗嫡子的身份,可是要比那些大夏不得宠的皇子还要敞亮。” 狐狸般的眸子眯着:“就算,他大夏的皇帝不想救,可乔家可不会就这么罢手的。我们有他,就有谈下去的可能。” “就那黑脸的真的这么好使?可是他真的是那位贵妃的亲弟弟吗?”蔺素素还是不相信。 狐誉道:“这是要涉及到乔家的秘史了,他确实是乔家的嫡孙,可那位贵妃却是乔家从外面找来的,送进大夏皇宫里的棋子。” 慕十七点头接道:“乔雅,大夏盛宠不衰十年之久的雅贵妃,可谓是宠冠六宫。”而她的另一个身份,则是唐门安插在大夏的眼线,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乔家也只以为,她是他们无意间捡到的小姑娘,一直都被他们乔家捏在手里。 “不错,就是她,这女人可不简单,能在那后宫之中荣宠不衰,且让大夏皇帝都愿意听她的话,乔家居然能培养出这个一枚棋子来,真是奇了怪了。”狐誉总觉得这女人身后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问题解决了,还有一大堆别的问题在等着他。 “那近十万的战俘怎么办?放虎归山,无意是给自己找麻烦!”慕擎玉神色极为烦恼,“若是直接坑杀了,也太过血腥残忍,我怕引天下不满。” 坑杀,最为保险的办法,可他总觉得这事太过残忍。那可都是活生生的命啊! 狐誉扯着嘴角凝着笑:“慕将军不必烦恼,这十万人,我自会处理好,这么多的人力兵力,我可舍不得杀!” “你这是要打算把他们整编进入离国的军队里?不行,他们若是毒蛇,迟早会反咬我们一口。” “那我若是有办法让他们忘了自己是毒蛇呢?”见这屋里也没其他人,便凑过去小声道,“慕将军以为我带来那的那些兵是哪里来的?可听说过六年前的靖海战,宸王坑杀了敌军五万战俘?” “这……”慕擎玉错愕地看着他,他自然是听说过的,他和祖父还曾一起聊过这件事,斥责宸王太过血腥无道。 “他们是那批战俘?没有死?” 狐誉思绪飘远,声音空荡荡地:“我们确实埋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都是我们的兄弟。”那一战离军当时损伤惨重,可王爷为了制造假象,骗取各国的探子,让战俘穿上离军的战服,充当浩浩荡荡的胜利大军。 这才让那些想要乘机侵扰离国边境的其它各国断了念想。 之后这批人被分散到各地全部隔离开来,然后服用了由鹤羽调制的能忘了以往记忆的汤药,严加训练,这才成了今日的这只大军,大军分散在离国各个地方,当年的独身汉子,如今多半已经在离国成家安定了下来,日子也过的不错,就算曾经在梦里忆起过去,他们也只会当那是一场梦罢了。 第174章 全都是壕(二更) 剥夺了他们的记忆这样很残忍吗?比取了他们的性命还要残忍吗?王爷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成全他们,若是他们愿意赴死报国,王爷定会给立个坟墓。 可几万人里又有多少人,有那份赴死的决心的?置生死与度外,说道简单,可谁又能做到? “慕小将军可还有疑问?”狐誉收回了思绪问道。 慕擎玉唇抿成了一条线:“这事,圣上可知道?”在暗处养兵,还是别国的战俘,拿战俘充当离国的将士,这样的事简直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宸王,他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 眸子落在一旁,正坐着,端着一杯热茶,视线盯着那茶上雾气出神的某人。心中一片混乱! 他就说他为何能如此淡定,原来,这些在他眼里都不足为惧,就连他手下一个军师,都能处理好这当前的局势。而他居然大言不惭的在祖父面前扬言,要超越他,胜过他! 不,他现在明白了,他永远都胜不了他! 宸王,独孤宸,压根就不是人! 越发的觉得,十七在他身边,危险异常了。 几步上前,把慕十七扯到自己身后。 慕十七微愣,这慕小犟牛这又突然玩的是哪一出?她怎么看不懂呢? 她自然是不知道慕擎玉那脑子里自我脑补了多少她被独孤宸欺负的画面,越想越怕,这才忍不住在众人面前有所动作的。 且动作太大,扯地她一愣也就罢了,把独孤宸也扯怒了。 “放开她!” 慕小犟牛在国事面前自己是对他唯命是从,可这涉及到他这宝贝十七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的浑身充满这力量,对上他让人胆颤的视线:“宸王若是想要去云午岛寻药,我陪你去,你放了十七。” “慕哥哥去云午岛吗?那我也要去!”蔺姑娘永远不在状态,一下了战场就整个变了个人似的。 说好的思维缜密料事如神呢? 独孤宸也突然起了身,眸子里居然凝聚起了淡淡的煞气,瞬间移到了他的面前,膝盖一提。 慕十七眼疾手快地稳住他:“别踹他!” “啊!”蔺素素也反应了过来,愣是挤进了两人之间,“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王,我可没欠你银子,敢欺负慕哥哥,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小师叔!”狐誉也加了进来,扯着蔺素素晃着小拳头的胳膊。 按照王爷以前的脾气,可不管男女,也不会怜香惜玉,就他小师叔这体格和挑衅的模样,抬脚就飞出去了。 不过这会的王爷,他还有些摸不准他的下一步动作。 “王爷,有话好好说嘛!”狐誉也出声劝道,这么多人挤成一堆,拉拉扯扯地不太好吧。而,那个作为源头的慕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十七去哪我去哪!”宸王收敛了煞气,表了个态。 慕十七心道,行了,你这句话说了一路了,已经成为我人生的魔咒了,几回梦里都能做到他抱着她,不愿分开的场景,而自己却还小鸟依人地勾着他的腰,赖在他的怀里,臊的她耳根都红了。 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我知道了,你先在这呆一会,我跟哥哥有话说,他应该是误会了。” 慕擎玉黑着脸,看着自己这妹妹被大魔王骗了,心里那个疼惜啊! “得了,别说话,咱们出去聊。” “我,我能去吗?”蔺姑娘简直是慕小犟牛的跟屁虫,哪哪都有她。 见慕十七默许,也跟着蹦跶了出去。 “十七,你跟哥哥说,这宸王到底是拿什么威胁的你?”上次时间紧急,慕十七只跟他大概用几句话概括了下她如今的情况,他一心扑在战场上,也没心思多去想,这会得了机会,越想越不对劲。 一漂亮的小姑娘跟一个男子单独地出行,这算个什么事? “你不会已经是他的人了吧!”想着想着,突然瞪大了眼睛,怒道! 这要是别人,慕十七二话不说先给他一巴掌,扇醒了再继续聊,可她知道,他没什么恶意,就是脑子太实诚了。 “哥,你忘了你腰后面那窟窿是谁缝上的了吗?我都说了,只有我能救小安王的命,你也知道小安王在宸王眼里意味着什么?就是不能有所闪失,他才陪我一块去的,云午岛我是必须要去的。”她有她的坚持和承诺。 同样是慕家人,她犟起来也不比他差! “是啊,是啊,你是他的人了也不怕,咱有钱,我替你赎身,他,他堂堂王爷,身边还缺个人吗?”蔺姑娘随随便便地从腰间的小口袋里摸着几颗核桃般大小的珠子。 贼兮兮地道:“这是我从师父那屋里翻出来的,我本来打算自己留着玩撞珠的,这会就全给你了。” 她虽对钱财珠宝没什么概率,可这大珠子有多值钱她还是知道的。 她却不知,宸王府里,小安王玩的那几颗比她这还要大上许多。论壕气,这整个离国还真没有谁能比得过独孤宸的。 军资匮乏那会,能养得起几十万的兵力,谁能跟他比! 慕十七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她那几颗大珠子,唐门宝阁里窜起来做帘子的,也比她这一捧子大。 不过她心意她心领了:“他只是脸臭了些,可人却不坏,这些时日你们也见到了,他并没有威胁我或者虐待我!你们都想太多了,别把那些传言里被他虐死的姑娘往我身上套!” “不是臭了一些,是很臭!我觉得他外面肯定有很多欠了他银子未还的人。”蔺素素捧着小脸一阵叹息,也不知道她在哀愁什么。 眼睛突然一亮:“不过,他看向十七时那双眼睛里就不再冰冰冷冷的了,而且每时每刻都站在十七身边,十七饿了他递肉,十七渴了他倒水,十七累了他做靠背。这么一看,还真是挺好的呀!” 慕十七瞪她,那你刚刚跟在慕小犟牛后面蹦蹦哒哒的是闹哪样? 慕擎玉一直绷着的脸也稍稍缓和了下,他是崇拜独孤宸战场上的表现,可他也同样听说他的其它传言,什么虐了几家嫡女,又逼得谁家姑娘上吊了,哪个小姐被他踹河里了。 第175章 有他护着 慕擎玉也就是担心慕十七。 慕十七若是知道,这会肯定特别傲娇地道:“要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戏码,她想看,独孤宸绝对能跟她演上这么一出。再说那踹河里吧,她若是想踹他,那家伙绝对脱光了撅着屁股,等她踹呢!” 嘴角柔柔的弯起,这家伙就喜欢往水里钻。 “哥哥,这一路从盛京到这里,你可见我出了事?”她再次耐心地劝说道。 “宸王在战场上都不错杀一人,他怎么会欺负我!哥哥,拜托你用心去看他,不要听信别人的谣传,还有表面的假象!”就算是慕擎玉,她也不希望他误会了他。 用心?慕擎玉盯着她那认真的小脸愣了半会,战场上如此凶险异常,可宸王每次都立在她身处几步远的地方,扫清她身后所有威胁,无声地把她护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战场下,那视线更是半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好像真的待她很好,不,是异常的好,好到他都有些害怕了。那是种病态的依赖与霸占!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十七……被那样一个狼一样的男人看上,真的会幸福吗? 慕十七见他飘忽不定,忽明忽暗,忽悲忽喜的表情,知道他又在脑中瞎想一通了。 “小安王还那么小,哥哥忍心见他被病态折磨?我却是不忍的。”慕擎玉心软那是公认的,蔺姑娘嘴巴一瞥还没挤出金豆豆呢,他就妥协了。她便专攻他的软肋。 “这……” “哥哥放心,他护我只是因为只有我能救小安王!而我,这一路有他护着,定然不会出事!”他的那点心思和想法,她还不是摸得清清楚楚。 见慕小犟牛缓缓落下他硬气的下巴,慕十七才弯起了眉梢,她怎么觉得说服这家伙,比战场上拿银枪连挑几个敌军主帅还累呢? 这里有狐誉还有那十万精兵强将在,慕十七也算是放下了心了。 云午岛的行程已经耽搁了不少天,她们必须要快些出发了。虞兮回来一直在军营中帮忙照顾伤病,倒是连回去看望虞老爹的时间都没有。 慕十七特准她出发前一日回虞家一趟,她知道她心底还是放心不下虞老爹的。大军围城,人人自危,差点就要被屠城了,这城里的百姓自然也不会活的那么安稳。 一骑白马一身红衣,两柄双刀插在后腰,比之以前的稚嫩妍丽,经过了战场上的洗礼,这会多了那么几分英气在。 可她顺着记忆通过熟悉的街道去,却没有见到熟悉的家。 虞家的小酒馆被砸的不成了样,连门板都碎成了几截散落在一旁,爹爹常用的快刀还在,可她前后院都寻了个遍,也没寻到人,心里越发地慌了。 战祸虽没有波及到城里,可有不少人已经举家出去避祸了。爹爹应该也跟着出去避祸了吧! 她不能老往坏处想,爹爹有一身的武艺傍身,一般人应该奈何不了他的。 漫无目的地走在混乱的街道中,终于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婶子,李婶子。” “虞娘?是虞娘吗?你可总算回来了,你爹出大事了。” 心中一紧:“我爹他怎么了?” “你走了没几日,就有一群大夏的人过来惹事,你爹一老头自然不愿得罪他们,由着他们砸了你们家的酒馆,谁知道那些人还不罢休,要抓你爹,你爹就挣扎着跟他们拼命,谁知道他们人多势众,你爹后来就被抓走了。” “那你们为何不报官府!”虞兮一听急了。 那李婶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这城里当时正巧大夏的敌军压境,大家伙都忙着逃命呢,谁还有功夫管这些事,再说了,你就算是去官府报了官又如何,官府里的人都去城楼抗敌了,根本不会有人来处理这事!” 虞兮稳住心神,颤抖着声音道:“那些大夏人可有什么特征,或者你可知道他们的名字?” 如今城门一直封着,人应该还在城内。 她一定要把爹爹找出来!上了真正的战场,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的单纯,如今,她长大了,知道遇事要冷静了。 那李婶子回忆了下道:“约莫听见他们喊那头头锦衣公子叫什么段二公子,那些人一个个壮的跟头牛似的,哎呦,可吓死人了!嘴里还嚷嚷着要报仇来着,我心说这虞老头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人。。” 李婶子还在絮絮叨叨,虞兮已经飞身跃上了马! 慕十七她们这几日一直住在城主的宅子里,不免感叹,同样是一城之主,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瞧瞧人家这宅子,再看看高长河那屋子,简直不能比。而她这会真在树下享受着鸟语花香,就见虞兮径直地冲了过来。 “有事?”这姑娘她了解,没事不会这么冲。 虞兮朝着独孤宸跪的干脆:“请宸王借我人手,我要去找我爹爹。” 她不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去找人,她怕时间拖得越久爹爹越是危险。所以她才会来求独孤宸。 “虞老爹出了什么事?”慕十七从软塌上直起身子,面色虽然依旧淡然无波,看眼底的急色掩藏不住。 她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自己,却不知在不知不觉中,她依然已经变了。 虞兮虽然很急,可思绪却很清晰:“被一帮大夏人抓走了,我打听了下,应该是上次在马市被我们揍过的那帮人。” “要多少人马?去找狼牙,就说是我的意思。”独孤宸如今一言一行都看不出异样,简单的事,他一想就明白了,也慢慢开始接受了自己的这个宸王的身份,能做一些简单的他认为正确的决定。 “等等,独孤宸我给你的那只金蝉呢?拿来!” 寻人,没有比那小东西更好使的了。 独孤宸从腰间的精致小锦袋子里掏出细竹篾编成的小笼子,捧在手心晃了晃。 “这呢。”他一直小心收着呢。 “好,我们跟虞兮走一趟。”她就是闲不住了,况且这会虞老爹这意外又跟她们脱不了干系。 第176章 鼠洞捉鼠(二更) 而独孤宸握着小金蝉的手有些犹豫,这是十七送她的礼物,可以随时找到十七的。他不想拿出来! “独孤宸,别那么小气嘛!用完了还你就是了。”这人护食护的紧,这什么鬼占有欲。 还有,这人不是讨厌死虫子了吗?这会这依依不舍拿那金蝉当作宝贝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慕十七亲自开尊口跟他打着商量了,这事自然是成了。 一行几人先是去了虞家的小酒馆,让金蝉熟悉了一下气味,而后就跟在金蝉身后追了出去。 金蝉震动着翅膀,忽高忽低向着街尾飞了出去,慕十七和独孤宸施展着轻功跟了过去,而虞兮虽功夫不及他们,可脚下的步子却不慢,心里想着爹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内力的极端。 金蝉绕过了几条街才朝着马市的方向没了过去,三人如今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已然是不同的情景了,曾经的繁华已不再,却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疮痍与萧条。 空旷的马房,杂乱的马槽,满地的狼藉,可想而知这里曾经历过什么。 大夏攻城的时候,城里的客商显然都没得到消息,被堵在了城里的他们更加的害怕,害怕离国的百姓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所以应该是早早就躲藏了起来。 却没想那个恶少还有这精力去找虞老爹算账。 “十七姑娘?”金蝉突然停在了一个空旷的马房上面,挥着翅膀打着转,虞兮急着上前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撑着手越过马厩外的栏杆,一脚踩了进去,在马房各处踩了几下,对着一个拐角道:“这里,有条道。” 还没等她弯腰,虞兮已经急着挥起了双刀,三下五下把那盖在地面上的木板切成了好几块。然后狠狠地一脚踹了下去。 “十七姑娘,还真有条道。”说完还没等慕十七发话就急着跳了进去。黑布隆冬的道里,她没走多远就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慕十七知道她急,可这会并不是急就能解决问题的。淡定地取出火折子吹着了,才挤过去,窜到了她的前面:“毛毛糙糙的,退后!” 知道不知道这里面有可能有危险等着她,就这么跳下来往里冲,若是大夏的暴徒埋伏着一刀砍过来,她这不是往人家刀口上冲吗? 慕十七上前,独孤宸自然也不会落后,虞兮只能被两人隔离在了最后面。金蝉的嗡嗡声还在前面响着,慕十七手里的火折子冒着忽明忽暗的光,走了约莫有一段半里不到的路程,独孤宸就耳尖地听到了声响。 扯住前面慕十七的胳膊,俊美的脸庞突然靠近慕十七,然后竖起一根手指蹭到她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慕十七知道这家伙那变态的听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放轻了脚步慢慢向前移动。唇上还有他留下的余温。又往前移了没几步,暗道里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线。 而她那仅次于他的耳力也听见了一些微弱的声音,是人,一群人,嘈嘈闹闹的甚是聒耳,咒骂声,叹气声,咳嗽声,甚至还有轰隆的打呼声。都从暗道的那一端传了过来。 黑暗之中,慕十七勾起了嘴角微微一笑,原来这里还躲着一窝大老鼠呢。赶巧了,她今个还带了不少耗子药。 前行的步子突然一顿,转身向后退了回去,拦住了虞兮和独孤宸,一路把两人逼到了洞口。 “上去!”见虞兮在洞口一脸的犹豫,她少有的不悦浮现在脸上。 “可是爹爹!” 慕十七微眯着眼看她:“不信我?” “信!”说完,麻溜地跳了上去。她信她!无条件地相信她,因为她是慕十七,她曾发誓过誓死要效忠的人,她怎会不信任她。 慕十七比她冷静的太多,完全一副旁观者的态度,也只有这样才会想到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里面的人太多太杂,我怕我们突然冲进去会伤了慕老爹,如今我们只要在这洞口点燃一堆稻草,再让浓烟飘进去,他们自然会自己爬出来,那时候大家都在明处,再行动就不会受到那暗道的限制了。” “你怎么确定我爹他这会就没有,没有。?”金蝉的神奇她只是听说过而已,她不敢去想爹爹这会到底怎么样了。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虞老爹没死?”慕十七冷冷看向她,眸子里却映着隐隐的心疼。 好姑娘,坚强的让她心疼。 “我!”虞兮的眸子里透着不安,她不愿往坏处想。 “虞老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我刚刚听到了他的咳嗽声。”她耳力虽然不及独孤宸那么厉害,可她那辨识声音的本事可从来没出过错! 马厩里最不缺的就是稻草,虞兮立马抱来了一捆稻草,扔进了洞里,点燃后正要拿木板压上去,就被慕十七制止了。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稻草上撒了些白色的药粉:“好了,盖上吧,咱们就等着大老鼠们自己跑出来吧。” “那是什么?”她身上带着的多半不是毒药就是迷药。 慕十七摇了摇手里的瓷瓶:“让大老鼠们四肢无力的好东西。” 三人依着慕十七的意思,藏在了一旁的墙角,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的方向。不一会的功夫,洞口就有了动静,不出慕十七所料,里面陆陆续续地有人爬了出来。 一个个晕晕乎乎地像是喝醉了酒,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待那日那什么二少和几个壮汉陆续爬上来时,虞兮的手指紧抓着墙壁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到底谁她娘的干的好事!想烧死老子不成?”爬上来的人虽晕晕乎乎的,可那咒骂声缺不小。 独孤宸脸色一沉,还好慕十七拉住了他的手腕。冲动是魔鬼!冲动的宸王比魔鬼还恐怖! “爹!”那个苍老的颤巍巍的身子从洞口爬出来时,虞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瞬间奔了出去。 慕十七由着她冲了出去,在看到虞老爹的瞬间脸上也带着隐隐的笑意。她一向淡然,少有感动。可这会,她却觉得眼眶热热的。 第177章 要打群架 虞兮冲过去时,虞老爹也是一愣,蹒跚的步子一顿,颤抖的身子好不容易才稳住,双眼虽模糊着,却能准确地知道对面跑过来的人影就是自己的闺女。 “爹爹!”虞兮飞身过来,脚下的步子快若疾风,双手里握着锋利的双刀,一脸煞气,竟然骇得无人敢上前来。 慕十七跟了过去,立刻给虞老爹服了解药探了脉,冲着虞兮微微点头:“人没事,只是那洞里不透风,惹的他又呼吸不稳,回去熬些冰糖雪梨,清热润肺,能缓解他的咳嗽。” 虞老爹还有些发愣,看着三人,揉了揉眼:“虞娘,你怎么回来了?王爷,十七姑娘。” 虞兮伸手扶着他,眼眶微红:“大夏攻城,我们就随着离国大军一起回来了。”看着虞老爹血迹斑斑的胳膊和手,还有那脸上的擦痕,心中悲痛燃起。 把虞老爹扶到一旁安顿好了,直起了背,睨视着那歪歪倒倒,三三两两聚集着的大夏人,厉声道:“有本事就冲着我虞兮来,在背地里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个屁!今个,伤了我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什么二少,一见她和慕十七她们就心知不妙。他好不容易让人打听了,才知道这几个凶神已经离开了大蓟城,这才找这独身老头出出气。谁想这会人怎么又冒出来了呢? 用脚踢着身侧的几个壮汉道:“你们都给我起来,护住了小爷。别让她们过来!”想到那日自己经历过的噩梦,这会身子一阵颤抖。 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再美的人儿,他这会也没那胆子看下去了。 那些壮汉,也不知怎么了,空有一身的力气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慕十七扯唇,笑话,她调制出来的迷药软绵绵可不是江湖游医的假药。 那人不说话好好当缩头乌龟还好,这会一开口,虞兮就一眼就锁定了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把他逼地节节后退。 “你,你们,可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到这会还仗着大夏的气势,以为大夏强大不能侵吗? 慕十七连嘲笑他都懒得去费力气了,挑眉:“我看你是在鼠洞里呆久了,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了吧!” 一字一顿,每句话都特别的清晰,告诉那群自以为是的大夏人:“离国大军早在两日前就灭了大夏的二十万大军了!大夏败了!” “你,在胡说什么?不可能!” “大夏败了?” “二十万的人就这么没了?” 她的话,在大夏那群商人里彻底炸了锅,众人不信,自己大夏二十万大军会败给离国去去几万残兵。 她又看向那段二道:“而你……利用马帮的身份,给大夏当探子,送出离国消息的事,我想你这会该担心的是能不能活命,而不是大夏如今的情况。” “什么探子!我根本不知道。”段二狡辩着,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慕十七冷笑道:“你左手手腕处有马贼赤蝎帮的刺青,而那些马贼又是为大夏皇室做探子串通一气的,你以为你能摘的清楚吗?”上次恐吓他的时候,她只是瞄了一眼,到后来在荒芜之地看到那帮马贼也有同样的刺青图案,才把一切联想到了一起。 那段二一直用的是马帮的身份,而马帮贼恨的就是行商路上遇到马贼,他这马贼的身份一经曝光,便惹来众人充满恨意的视线。 “马贼!” “难怪只有他的马队没有被马贼劫过!” “难怪每次我们的行踪都会被马贼知道,原来是他!” …… 那些大夏的马商已经开始纷纷猜测起来,段二还没来得及辩解,虞兮已然到了面前,双刀一扬,对准了他的方向。 段二惨叫,往后一直退,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她只是一个人而已,你们怕她干嘛?废物!” 他们不是怕她,而是压根手脚内力都突然使不出来了。 几个壮汉只能用身体去威胁虞兮,双方正僵持不下。突然一声脆亮娇嫩地声音响了起来:“谁说她是一个人?” “蔺姑娘!”虞兮也吃了一惊,扭头看了她一眼。 蔺素素愉快地跟慕十七和独孤宸逐一挥了挥小手打过了招呼,才又呼哧呼哧地跑向前,身后跟着浩浩荡荡地军队。 指着那段二鼻子道:“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有着十几万离国的将士,怎么着?要打群架不成?好啊,咱们奉陪到底!” 蔺姑娘气势那叫一个嚣张,挑起了下巴,小脸上带着蔑视的笑。 而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将士震耳欲聋的吆喝声:“杀!” 谁知她脸色一暗,撅着嘴巴道:“错了,是揍!往死里揍。” 她身后声势浩大的阵仗,把整条街都围的水泄不通,只知道一眼望过去都是将士,严正以待气势恢宏的离国将士。 “蔺姑娘,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人。”看着那一眼看过去满眼的离国将士,虞兮求助地看了眼慕十七,然而后者也只是双手环胸就这么看着。 慕十七心情不错,便由着蔺素素瞎闹了,她再怎么折腾,上面都有慕擎玉和狐誉替她顶着天,而她正好心情好的想看场好戏。 “我听说你爹爹被坏人抓走了,我就向慕哥哥要了人手来帮你找人,然后我去营里就吆喝了一声,谁知道就跟出来了将近万把人。”她也吓死了,她只不过提了句,虞姑娘的爹爹出事了,大伙帮个忙。 但是这大伙也太多了点吧。 “虞兮姑娘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一个带头的将士道。 “对,对,虞姑娘在战场上还救过我一命呢,您忘了吗?”另一个也憨笑着道。 “我手下的兄弟都希望有朝一日跟在虞姑娘身后上阵杀敌!痛快!” …… 众人纷纷表达自己的意愿,一时气氛沸腾了起来。 虞兮眼眶有些微热,她何德何能能让这几万人鼎力相助。再看看爹爹正欣慰地看着她抹着眼角的泪。 那要打群架彻底吓傻了眼,街道已经被塞满了,可后面的人还在陆续地往这边赶,他们几人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没有退路了。 第178章 嚣张嚣张 那段二两腿都抖成了筛子:“你,你是离国的将军?”否则怎么能号令这一万将士。 虞兮轻笑出声,面对着一切,她心底也是满满的感动,抬眼看向众人:“虞兮在这里感谢各位兄弟相助,我爹爹已经找到了,至于这些仇人!我想亲手解决!” 于是众人排成了队站好了,堵着这几里长街,叫喊声响彻了整条街道:“愿听虞姑娘调遣!” 浩浩荡荡,气焰十足! 打群架,摇人!虞家这位姑娘可是要逆天了,一口气就来了上万人。 本来还只是浑身使不出内力的壮汉们,这会是四肢瘫软,动都动不了了。 二少,你这惹的是何方神圣啊!他们这哪里叫打群架啊,人家走一遍过去,就能把他们都踩扁喽。 虞兮也宛若战场上那个让人敬畏的血罗刹,举起双刀眸子灼热:“谁伤的我爹爹!” 那几个壮汉面面相觑,互相推脱:“他,他。” “不对,是他!” “不是我!” …… “是二少的吩咐,他说女儿跑了没办法,他就治一治这老头!”都这会了,不把主谋推出来,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怎么活命。 虞兮脸上腾起了杀气,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浑身还带着血腥味和煞气,而这些小鬼,最怕比自己还凶残的人。 双刀一举,刚想挥下去就被虞老爹出声制止了:“虞娘,爹没事,这战祸刚消散了,别在这大蓟城杀生,这里是咱们生存的地方,不要让它染上血腥味!” 他欣慰地抹着泪,虞娘长大了,能守护大蓟,保护离国的百姓了!在战场上是要有多么勇猛,才能换来这些生死相如的兄弟们的情谊。 虞娘手一顿,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一向都听爹爹的话,爹爹说不杀,她就不杀!可也不能轻易饶了他们!手起刀落,既然都动了手,那这些手就都别想要了。 狠吗?不,她心底这口气憋着,不吐不快! 虞老爹的恩怨是解决了,可作为大夏马贼安插在大蓟城的探子,这位二少还得洗干净了脖子候着呢。 虞老爹这会就是咳嗽,那也是一边咳着一边笑着的。 “爹,您老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虞兮宛若娇滴滴的小女儿,蹭着虞老爹的肩头,撒着娇。哪还有什么血罗刹的影子在。 “爹是高兴啊!虞娘居然能像个将军一样上阵杀敌了!还保护了咱们大蓟城。爹欣慰呀!爹骄傲!”虞老爹唠唠叨叨地一刻也没听着。 而父女几人身后跟着的上万名将士,更是让他倍有面子。 “丫头,咱们老虞家终于出了个将军了,不行,我得去给老虞家的祖先都上柱香去,告诉他们这喜事,对,还有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怎么还没等爹看到他们当上将军,就这么走了呢?” 虞兮安静地搀扶着他的胳膊,听他一路不停的唠叨,碎碎念,心里暖暖的。 爹,虞娘没有忘了你的教诲!上阵杀敌,永不退缩,只有这样,才会越战越勇,让敌人都忌惮你。当你把身死都置之度外了,那也便没什么可怕的了。而她就是靠着这股不怕死的冲劲,带着大家冲出了一条血路,大败了夏军。 小饭馆毁了,可她们如今最不缺少的就是干活的能手了,那些个小将士们都争着抢着过来帮忙。 慕十七轻踩着步子向前,从独孤宸怀里抽出一张银票:“宸王说了,为了嘉奖虞兮姑娘这次大敌压境时,对离国做出的贡献,要替虞老爹建一个大酒楼。” 虞老爹一愣,忙着推辞。 “这是虞兮该得的,您老就收下吧。” 众将士也连声劝道:“是啊!虞老爹你放心,要人手,我们这里多的不少,几千人还是能到的,在这大蓟城,谁再敢欺负您老,就是跟我们大蓟流火营的所有将士为敌!” “对,对,虞兮姑娘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虞兮姑娘的爹就是我们爹!”立刻就有人跟着应和。 小小的酒馆门前,却热闹非凡,充斥着将士们爽朗的笑声,以及虞老爹欣慰的感谢声。 虞兮知道好人有好报这个道理,却没想,自己的好报来得这么快,看着那满屋子抢着找活干的小将士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虞兮下厨整了一大桌子的菜,就连独孤宸也开了尊口,点了道烤鸭。 蔺素素虽没吃上全鸭宴,可这一桌菜也让她吃的腆起了肚皮,特别是那道烤鸭,让她冒着被独孤宸冷眼瞪穿了的危险,连着夹了好几口。 双眼羡慕地盯着慕十七碗里的两大只鸭腿,眼珠都不再动的。她决定了,回去别的不练,就专门练这桌面上比谁手快抢菜的本事,抢到了自己碗里二话不说,先咬上一口霸占着。 不是,蔺姑娘,你为了一只烤鸭腿,费这么多心思想这么些计谋不累吗? 虞老爹灌了整整一壶的桃花酿,没办法,开心! 慕十七这回是不敢再喝酒了,可蔺姑娘吃不到烤鸭腿,只能怨恨地看着她碗里的鸭骨架,一大口一大口地灌着桃花酿。 舔了舔唇:“这甜水还真好喝。” 慕十七一瞧她那一碗桃花酒已经见底了。心中不安,这姑娘没喝醉就挺闹腾人,这万一喝醉了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事来。万一趁着酒醉把她哥哥给就地正法了,那多不太好啊! 可谁知人蔺姑娘一碗喝完,甜甜一笑:“再来一碗!” “好喝?不晕?” “什么?你说这桃花味道的甜水吗?”打了个饱嗝,道,“就是太甜了,你也想喝吗?” 慕十七就知道这姑娘异于常人,可把酒当水喝,还嫌弃甜味重的这事,她还是第一次见,而她面色如常,目光清亮,完全不见她有醉酒的表现。 她难得好奇心起:“素素,你酒量很好?” 蔺素素咦了声,一脸的吃惊:“这是酒吗?啊,哦,我喝酒喝不醉的,你不用担心我。”说完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眼睛又瞄了眼那两只烤鸭腿。 第179章 缠人妖精 慕十七后来才听狐誉谈起:“我那小师叔啊!不知道身体是什么构造,喝酒跟喝水似得,有一次过年,一个人干翻了一整个鬼谷的人,还在师祖和各位师叔脸上画了乌龟。后来,后来就再也没人找她喝酒了。” 虞老爹这边有几万离军好兄弟们帮衬着,虞兮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大蓟城主知道了她的身份,也让人送来了厚礼,对她大为礼遇。而她一骑当千的杀敌事迹也慢慢传了开来。谁都知道虞老爹有个曾经救大蓟城与危难的闺女,身后几万流火营的将士撑着腰,没人再敢来惹是生非,就连城里的高官贵爵见到了他都得抱拳问好,拉拢关系。 而大夏那边的事,有狐誉在,这只狐狸一改之前慕十七对他的闷骚认知,坑起人来毫不手软。 大夏的那位国舅爷的身份也在这会发光发热起来,成为两国谈判的重要筹码。狐誉绝对是一位称职的军师兼职使臣。 离国的危机解除了,慕十七的担心不在了,虞兮的苦恼也解决了,三人一日也不耽搁,挑了几匹最为壮硕的战马,再次上路。 只不过这一次,又多了只小伙伴,一直在山上候着的旺财。只是远远的看见那旺财身上坐着的粉衣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宸好像知道慕十七的疑问,眼尖地道:“是那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那只。” 慕十七立刻了然,小麻雀,是独孤宸对蔺素素的称呼,因为蔺姑娘一见到她就十七十七的这样那样地自言自语自嗨着。搞得气氛热热闹闹的,而独孤宸看来,这姑娘所有话都不在重点,就是一只吵人的小麻雀。 她想,这姑娘对旺财那是真爱啊!这么早早地就来山头送它。还依依不舍地坐在旺财身上不挪屁股了。 “走吧!”蔺素素一手抓着旺财的脖子,一甩肩头的小包袱,圆溜溜的大眼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去哪?” “云午岛啊!”赖皮地缠着旺财的脖子,扭着小脑袋闷声道。四肢黏着旺财,生怕独孤宸一不开心直接拧着她的脖子揪下来。 “不行,独孤宸,拎她下来。”果然慕十七下巴动了动,让独孤宸动手了。 她们云午岛一行,并不是出去游山玩水,这姑娘一向是玩心特别的重,指不定是以为她们这一路是玩去呢。 “我不,不,我不回去,大师侄这会满城找我要捆着绑着我回鬼谷去呢,我不要回去,师父睡觉打呼跟打雷似的,我天天都睡不好。三师兄养了五只老鼠,不是,是老虎,我好害怕的。二师兄,他更可恶,沙盘玩不过来,还在饭桌上抢我的鸡腿吃。我回去好可怜的,吃不饱睡不好,还成天的提心吊胆防老鼠,不是,老虎!十七,你就带上我吧。”蔺姑娘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卖力地编胡话。 就鬼谷那群恨不得把她拴在腰上的汉子们,会抢她大鸡腿?那只死去的鸡都不同意啊! “我哥他同意你跟着我们?”慕十七拿慕擎玉出来说事,她就不信了,她哥对这姑娘宝贝地跟眼珠子似的,怎么会不顾云午岛这一路凶险,由着她胡闹。 果然,蔺素素扯了半天,没扯出个理所然来,摇着脑袋,蹭着旺财:“慕哥哥伤好了,就要上盛京去述职了,我跟着他,准是自投罗网一逮一个准的。” 小脸上精神奕奕:“再说了,那云午岛,我还没去过呢,你们就当顺道捎着我,咱们各走各的。”说完也不等慕十七答话,躲着独孤宸的视线,拍了拍旺财的屁股。 “走,走,旺财,咱们走喽,向着云午岛进发!” “十七姑娘!”虞兮看了眼慕十七,目光之中带着询问,真的要带上她吗? 慕十七蹙眉,她又不是疯了,要说独孤宸有个招惹杀手的身份。那这蔺素素跟他比绝对不遑多让,特别是这一战名声出去了,那各国还不骚动了起来,千方百计地绑她回去,实在不行,得不到的就毁掉吧! 这丫头,不回鬼谷,到哪都是个危险地。 也难怪,鬼谷上下护着她,不让她出来为害世间了,这一出来,就整的整个大陆上风起云涌的。不过,也要多亏了她出来这么一溜达,才解了离国被围困的大危机。 蔺姑娘一脸的无辜:“十七,带着我吧,带着我把。我很乖的,为什么虞兮可以跟着,我不可以。你是不是讨厌我?我就知道你们都讨厌我。”娇滴滴的脾气上来了,也不顾独孤宸那刀子般的视线了,指着他道,“他也讨厌我,所以整天的拿眼睛瞪我。” “是!烦!”独孤宸实话实说,他是挺烦她的。 “好,你们不带着我,我自己去,一路向南,穿过大夏嘛,我知道路的。”她是耍赖一把好手,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骨气在的。 小包袱一甩,两腿一蹬,从旺财背上滑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别人慕十七可以不去理会,可这姑娘有慕擎玉那层关系在,她又不讨厌她,自然不想看见她半路就被人掳走的悲惨事情发现。这几****深刻体会到了她的心思单纯,一只鸡腿就能被拐骗走喽。 “十七姑娘,要不我回去告诉慕将军一声,让他把人带回去?”虞兮有些不忍。 慕十七摇头:“带回去了,她有腿有脚的,还会溜出来的。暂且让她跟着,咱们都不用管她,跟上几日累了苦了,她自己便会主动放弃了。” 狐誉曾告诉她,鬼谷派的人手里都有个传递消息的特殊暗号飞箭,只要周围有鬼谷的人,必然会助你一臂之力。还给了她一支,以备不时之需。她就等着蔺素素哭着喊着要回家,然后一发信号,完了,鬼谷派从上到下都对她感恩。 可慕十七却不知道,蔺姑娘在缠人方面的毅力尤为强大。腿脚都没了力气,还跟在她们身后一路气喘吁吁地跑着,那跟头一个又一个的摔着,愣是起来揉揉膝盖继续跑。 第180章 鸡腿自由(二更) 旺财被独孤宸勒令不准去理她,于是人蔺姑娘能拿着小竹竿系了一块肉,坐在树顶钓白狼。 “十七姑娘,你瞧瞧那蔺姑娘,倒是玩上了。”虞兮掩着嘴,瞧着蔺素素特别有意思。 慕十七灌了口水,也扭头看了过去,这姑娘是真挺会苦中作乐的,晃着小腿稳坐在树杈上,手里居然还拎了块肉,在逗弄旺财。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接近旺财,然后把肉悬在旺财的眼前,就是不让它吃到,旺财这大傻一路追着那肉往前面跑。小姑娘一串银铃般的笑在林间回荡着。听得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成功勾到了旺财,蔺素素那快要断了的小腿才得到了休息。 其实她不清楚的是,如果慕十七不照顾着她,这会她一个人蹲在这黑洞洞的林子里坐地上哭也没人知道。 还有那旺财,傻是傻,可独孤宸一个令下,它还管你肉不肉的,准是一溜小跑过去撒娇卖萌去了。 蔺素素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忍不住那咕噜咕噜不争气的肚子和馋的要死的嘴巴。 休息的时候,虞兮随随便地薅起来一把子野菜,逮了几条鱼,可怎么炖出来的鱼汤,香气一直往她的鼻子里钻呢?她就这么干看着,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还不时发出咽口水的声音。肚子作响也没有不好意思。 圆润的下巴,这几日明显有些尖了。虞兮看着怪可怜的:“十七姑娘,蔺姑娘她真的很能忍呢。” “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她若是连自己填饱肚子的本事都没有,那还谈什么云午岛,直接回她那鬼谷去得了,还有鸡腿可以啃。”慕十七故意拔高了声音。 蔺素素坚强地与自己腹中的馋虫作斗阵,啃着野果自我念叨着:“今天的鸡腿好像肥了些。” 又喝了口冷水,砸吧了下嘴巴:“这千丝芙蓉翡翠羹不错。” 她这心态好到,慕十七都佩服她,完全是自娱自乐还很快进入了角色之中,跟旺财一狼一人互动了起来。 “来,旺兄,我敬你一杯。” “喂,旺兄,你不可以去吃那肉的。”休息的时候她还不忘把肉悬的高高的,以防旺财去偷吃。而旺财那一双狼眼尖的很,在树下仰着脑袋等着那肉掉下来。 独孤宸挺乐于她把旺财这只喜欢蹭他身子的大家伙给钓走的,这样,他就可以和十七两人愉快的聊天了。 慕十七本以为这姑娘该是快到妥协的边缘了,再让她折腾几天,完了让她赶紧地回去,领悟到还是鬼谷的花儿更红,饭菜也更香。 可她不知道,蔺姑娘有一句至理的名句。 “鸡腿诚可贵,烤鸭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总说道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可如今这蔺姑娘只体会到了饿肚子的感觉,压根没有体会到危险重重这么一件事。 关键,是这姑娘一屁股坐在旺财身上,但凡有点眼色的野兽都不敢上前。更别说人了,几个樵夫远远地瞧见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吓的是魂飞魄散的。 蔺素素还十分地诧异,摸着旺财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旺财,你说你长得这么可爱,他们为什么看到了你不过来摸几下感受下,还要跑的那么快呢?” 听着她那声叹息,慕十七甚是无奈,她一直觉得蔺素素被鬼谷那群大老爷们养歪了,这对事物的感官异于常人,这会她觉得,她这认知歪的有些过分了啊! 突然觉得,这姑娘不回去是特别明智的决定。 人和兽类看着她是要绕道儿走的,可老天的阴晴你控制不了,就算是旺财,那也要被雨打风吹过的。 暴雨倾泻而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策马疾行,躲进了一个山洞。 而蔺素素则是一直骑着旺财在前面溜达,这突然一个大暴雨下了下来,把她都淋懵了,再急着回头,哪里还有其它三人的影子。 旺财脑子转的没那么快,依旧异常勇猛地迎着雨往山上跑去。仗着自己身子大块,动作矫健地从这块大石头蹦到那块大石头上。 若是没风没雨晴空万里的,蔺素素估摸会开心地挥着小手哼着小曲,让它再跑的快一点,可这会暴雨从顶上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视线一片模糊,她拿手不停地摸着脸上的雨水,眨了眨眼想要看清前方的路。 手里系着肉的小竹竿也扔了,吓地双手紧紧抱住了旺财的脖子,小脸贴着它那已经被雨打湿了的皮毛、 “旺财,旺财,别再跑了。我们得回去找她们。”暴雨也就算了,这天还突然间昏暗了下来,好似被黑布蒙上了一般。而她耳朵了,如今除了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就是旺财的闷嚎声。还有自己心底那咚咚的心跳声。 旺财也只是对独孤宸言听计从,他在的时候,才能稳住它这如脱缰野马似的野性。 如今暴雨之下,独孤宸又不在,它平日的撒娇卖萌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暴躁。 蔺素素一路跟着它颠簸,觉得自己这小腰板都要给颠簸断了。可旺财却压根不听她的,身体矫健地一跃,窜出去老高。 慕十七擦了擦额前发丝上的水,便盯着外面的大雨发呆,不言不语。 虞兮知道她这是放心不下蔺姑娘,上前道:“十七姑娘,要不,我出去看看蔺姑娘吧。” 慕十七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幽幽出声,好似在舒服自己的心:“这只是下个雨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让她淋淋雨也好,帮她把她那一时发热的脑袋降降温。” 省得她一门脑热地跟着她们。 虞兮想说,那姑娘真不是一时脑热,见过一时脑热跟了十来天的嘛?还有这十七姑娘,虽表面冷冷的待那蔺姑娘不冷不热放养着。可暗地里可没少帮蔺姑娘的忙。 慕十七又朝着洞口处挪了挪,倾听着那大雨哗啦哗啦倾泻下来的声音。 独孤宸也学着她认真的听着,雨水声中还夹杂着石头滚落和树木倾倒的声音,以及那只麻雀不太清晰的哭喊声,俊眉皱着:“十七,她有危险!” 第181章 她赖上了 她?慕十七立刻反应过来,这她是指蔺素素。 眸色一沉道:“怎么了?” 独孤宸指着外面的大雨道:“山好像塌了下来,石头和树都滚了下来,她会被砸死。” “糟了,是山洪!”慕十七说话间,人已经窜了出去。 果然,雨水从山顶倾倒了下来,夹杂着碎石,一整棵一整棵的树木顺着大水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滑,她稳稳地落在一块巨石上四处寻找蔺素素那抹娇俏的身影。 独孤宸也提气跟了出来,指着山顶道:“她在上面。”虽声音不太清晰,但他耳朵动了动,再次肯定地点头,“对,上面!”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迎着山洪往山顶找了过去。 蔺素素一心想拉住旺财,不让它再往上面冲,可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扯着这大家伙,一波山洪倾泻而下,就连旺财也吓了一跳,无处可避,愣是被冲进了山洪之中。 蔺素素整个被这一下砸懵了,从旺财背上甩了出去,几个沉浮喝了一口污水,小手扯着旺财脖子上的一撮子长毛,双脚在水里蹬着。 她不会游水的! 旺财倒是熟练地从水里钻出了脑袋,四肢不知道怎么扒拉着就浮起来了。她想再次攀上它的背,可手里攥着的毛发又湿又滑,她根本得不上劲。 试了几次,那屁股愣是没能坐上去。 雨水一直往下倾倒,她才发现,旺财这只大白狼还奋勇地往上扒拉着爪子,迎着山洪往上冲呢。 “旺……”一开口就是一口污水,重点是旺财压根不停她的话,她喊破了喉咙也白搭。 慕十七她们冒着大雨赶到时,这姑娘整个人已经被山洪冲晕乎了。脑袋被泥水一个劲地往下压。 慕十七也不敢耽搁,踮起脚尖几个大起大落地落在她不远处的石头上,然后一个跃起跳入了泥水之中,一只手扯着树干,一只手向她伸了过去。 独孤宸也施展着轻功飞了过来,一个口哨吹响,旺财那勇往直前的劲头就突然停了,转了方向往他身边游了过去。 蔺素素经历过大悲大喜后,整个人还处于紧张的状态,攀上了慕十七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十七,我,刚刚旺财落水了,我想去救它来着。” 蔺姑娘缓过了神,确定了自己的安全后,开始向慕十七邀功请赏:“我还是很有用处的。”满眼的期待,所以,带上我吧,带上我吧,咱们小手牵小手,一起去云午岛。 慕十七不好打击她,就她刚刚那表现,恨不得把旺财脖子上那一戳毛给薅秃了,就露一脑袋在水上,她很想知道她打算怎么个救法? 慕十七淡淡地应了声,无可奈何地瞟了眼胳膊上那抓地紧紧的小手,能感觉到她那还在颤抖的身子。 大水还在继续蔓延,很快就淹没了她们所在的石头,慕十七自己垫脚提气能跃到那高高的树杈上,可若是拽着她,就有些负累了。 于是转脸看了眼独孤宸,宸王爷一脸的不愿意,在蔺素素还傻愣着的时候,一提气冲了过来,把人当物件一般,一提溜往腰间一夹就飞了出去。 到了安全的山洞里,就把人当物件一样直接甩了出去。 蔺素素那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对上他那冷漠的眸子,嘴边娇气的诉苦声就那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慕十七和旺财也一前一后地进了洞,虞兮已经在洞里生了火。 蔺素素揉着屁股挪到了火堆边,抖着浑身湿漉漉的衣衫和头发。全身暖烘烘的,惊魂未定的神色才稍稍好些。 慕十七把狐誉给她的鬼谷派的传递信号响箭拿了出来,递给蔺素素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回去鬼谷就把它放出去。如果想要跟着我们,那就做好比今天更惨的准备,并不是每一次我都能赶得过去救你的!” 她表情少有的严肃,迎着火光不怒而威。蔺素素唇边挂着的笑也隐没了下去,对上她的眸子,黑又亮,举着小手,一个漂亮的弧度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我半个月都坚持过来了,我才不要放弃!” 慕十七正想这姑娘怎么突然这么有骨气了,就见她小脸笑的跟朵花骨朵似的粘了过来:“十七,没事,下次我若是遇到了危险,一定拖延着时间,等着你来救我,你一定要跑快一点啊!” 慕十七下巴一抬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自顾地拧干自己的裙子。并没有反驳! 于是蔺姑娘开心地都快飞起来了,满山洞的跑着报喜:“虞兮,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去云午岛了。” 虞兮笑笑:“恭喜蔺姑娘了。” 又跑到旺财身边,硬拉过它的爪子握了握:“旺财,咱们这一路要好好的相处,知道吗?” 再蹦跶到独孤宸面前,绕了一个圈就缩着脑袋回来了,他瞪她,瞪的她不敢跟他聊天。 雨过天晴,她所期待的旅程终于开始了。 美味的烤鸡腿、野猪腿,各种腿在等着她。广袤无垠的大海我来了。 “十七,那我呢?我要不要也改个名字?你叫慕十七,宸王叫慕九,那我叫慕十六好不好?”知道独孤宸为了隐藏身份,以慕九的身份示人。蔺姑娘闲着无聊觉得自己怎么着也算行走了一趟江湖,不化个名什么的多没劲啊! 慕十七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向了她,意思不明。 蔺素素吐了吐粉舌,不敢看她:“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比你小一个月,只是小了一个月哦,那我叫慕十八可以吗?” 可自己给自己改了名字的蔺姑娘却老是忘了自己如今已经叫——慕十八了。这没过多久,又自个改了回来了。 “蔺素素挺好!” 一行人,专挑偏僻无人的捷径走。大夏如今与离国的事还没解决掉,压根没有心思去管独孤宸的行踪,再加之几人低调地故意避开人群走。除了怎么着也遮不住霸气光芒的旺财,一路上也算是顺畅的很。 虽一路快马加鞭,一口气都没歇过,却没有人哼哼一声,喊过一句累的话。就连最为娇气的蔺素素也一路心情愉悦地走了下来。 第182章 月黑风高(二更的小蜜蜂) 蔺素素再次开阔了自己的眼界:“十七,原来还有这么高的山啊!” “哇,这水里的鱼怎么是红色的!” “天啊,这大高树上结的果子怎么这么好吃! …… “十七,我们就快要到了呢。” 一路上有她在,慕十七也觉得本来没多大的意思的行程,被她这一声声地惊呼喊的有些意思了。 ****夜夜地赶路,一心只想着独孤泊的身子,这会总算快到了,她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了。 小泊,你再等一会,慕姐姐很快就能帮你除去那身上的痛苦了。 她们一路向南,由陆路转了水路。 相家走的是水运这条发财路子,大夏这整条运河基本都被他们相家承包了,云午相重楼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慕十七选择改走水路,一方面是这水路顺风顺水比陆路要快上很多,二来,她想要借着这一路上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关于云午岛上可用的消息。 雀鸣那探子头头不在了,可她有走哪跟谁都能聊成一片的蔺姑娘。 蔺姑娘人美嘴甜笑如花,很快就打入了船工的内部。 一边满足地喝着鱼汤,一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相家每逢初一十五会有五条船从云午岛上过来,补给岛上的日常需要物资。每条船上配有精兵护卫百人之多,采购回来的物资要通过层层关卡才能入船,别说是咱们几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个死物,不该上船的,也别想通过了。” 慕十七凝眉大拇指习惯性地蹭了蹭唇瓣,深思着。 蔺素素突然贼兮兮地凑过来道:“不过,我听大叔说,那相家的嫡女相思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却迟迟嫁不出去,于是相家这个月在云午岛上设了群英宴,想要替相思姑娘选一个人中之龙做夫婿,这整个大陆上到了适龄的世家公子和青年才俊都争着抢着来了这云午岛上赴宴呢。咱们要不也混进去?我跟你说,我扮起男人来,那可不比九哥差。” 依着独孤宸这段时间慕九的身份,蔺素素叫着:“九哥,九哥的。”喊着喊着,就觉得独孤宸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虞兮也猛的点头:“这方法好。” 慕十七忍不住冷言冷语道:“你当云午岛上那群人都是傻子不成?女扮男装!亏你想得出来。” 脖子一扭看向身侧的独孤宸,俊美无俦,浑身上下透着掩藏不住的龙族贵气,有么个真正的龙子龙孙真男人在,她为什么要用一个假扮的? “他去!”手腕一抬,指向独孤宸道。 独孤宸坐在船沿上,正盯着水里泛起的波纹发着呆,俊脸酷酷的,阳光从他的指缝间穿过,落在他的脸上跳跃着,让他那冷冰冰的表情稍稍温暖了些。 听见慕十七那熟悉的声音,微微转过脸来,正巧与慕十七的视线撞上,微微一笑。 蔺姑娘瞧着了这一幕,甘拜下风:“九哥,当真是绝世美男子也,我若是扮成男人跟他走一块,一准地被人误认成跑腿的小厮,我才不要。” 几人又是说说笑笑,自然都是蔺姑娘一人在演着唱着的,虞兮还会搭上几句,适时称赞个什么的。可慕十七和独孤宸那表情从头到尾都不带变的。 蔺姑娘找不到共鸣只能带着旺财到处溜达,给人表演空手套白狼的,两只手掌对起来,往旺财那大脑袋上一放,从头撸到尾,然后露出那光洁的大额头。 船上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是一天,夜再一次降临。 独孤宸一向浅眠,抱着慕十七给他缝的草药香包才能堪堪入睡。可稍微一点儿声响都能把他给吵醒了,他用了好些天才适应这船只破水而行的噪声。 所以,当有人推开他的窗户爬进来时,他早已端坐起了身子,双眼锐利地钉在那窗户上了,感受着那儿的动静。 迎着月色,他能看出那轮廓大约是个女人,娇小的身形像极了慕十七。他刚醒,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哑着声音温柔道:“十七?” 那身子突然一动向着他的方向奔了过去,而后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他微楞,就算他的视力再好,也没能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看清她的长相,只觉得那感觉又种说不出的熟悉,觉得好似是十七,又有些地方觉得不大对。 十七虽然不喜欢说话,可她不会半夜从窗户爬进来,然后钻进他的被子里头的。一般的情况下,慕十七陪他睡觉,都会自带枕席的。 他刚想探身去问,就见窗外这时跳进来几个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浑身散发着寒气和杀气。不由分说地就举着武器向他的方向砍了过来。 “追魂香,就是在这里断了的。” “人在哪?把人交出来!” 独孤宸平日里整天对着的蔺素素她们都鲜少会冒出一两句话来,面对他们的质问,自然是理都不带理会的。 伸展开来手脚,一提内力从床上一跃而起,就对上了那群黑衣蒙面人。 黑衣人陆陆续续从窗户里又跳了进来,独孤宸连眼皮都懒得去抬,面无表情地逮到一个就往死里揍。他这会起床气才散发出来,浓浓的不爽! 摔桌子砸凳子的,打的那叫一个激烈。 这隔壁的慕十七她们就算睡的再熟,也被他们给吵醒了。何况旺财个傻大个,觉察到危险,一阵骇人的狼嚎声起。 慕十七判断出打斗是从独孤宸的房间传来的,急的连外衣都没来得急套,就冲了出去。 蔺素素也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见虞兮和慕十七已经飞了出去,也急忙拖着鞋子跟着跑了出去。 根据她对江湖上话本的熟悉程度,这是要好戏要发生啊!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慕十七踢门而入,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窗口泄进来的那一点月光,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着,满屋子都是打斗声。 那群黑衣人也听到了她踹门的声响,知道这是来了帮手了,分散出几人又向着慕十七的方向攻了过去。 面对着这些杀手一样狠绝的角色,她从来不会手软,这一路上安逸到她都快忘了独孤宸这招惹杀手的特殊身份了。 第183章 床上美人 虞兮也加入了战局,本来独孤宸就一人独勇所向无敌。这会虞兮双刀一挥,慕十七匕首一拔,寒光煞气在空中一闪。黑衣人再多,也抵不过她们这一个个不要命的打法。 他们是将生命卖给了阎王的杀手,可今日却遇到比他们还要狠绝还要不要命的人。关键是这三个的招式都惊人的强势,内力都出奇的强大。 特别是这个男人,一身煞气,冲入阵中,腰间的软剑恍若长蛇突发而至,已经连伤了他们五六人。根本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而后来出现的那两个女人,那个举着匕首的手起刀落,专门对准了脖子上的大脉,后脊柱上的重点之处戳,关键还一戳一个准。 那位使双刀的姑娘稍稍弱些,可就是这位相较弱势的姑娘,也连砍了他们三人了。 苗头不对,总不能全部交代在这里了,黑衣头目分析了下两边的形势,只能号令撤退。为了抹去痕迹,还费力地拖走了重伤的和那些已经去见阎王的兄弟。 慕十七扯了扯唇瓣,心底一阵冷笑,唐门的追魂香,一进这屋里她就闻出来了,他们怎没必要废力气再去隐藏什么。 能有能力请出唐门十八兵器堂——钩堂门下三四十人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这独孤宸到底是树了多少敌? 而她这唐门曾经的门主,死都不想承认,这群不入流的东西是出自唐门的。 蔺素素牵着旺财乖乖地在外面观望了很久,等人都走光了,才捧着蜡烛进了屋子,刚刚在屋外她也想冲进来加入战局热血一把来着,被慕十七一个大力推了出去:“出去!” 她屁股撞在船壁上,爬起来后还念叨着,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可怜的屁股。这会进了屋子,看到满地狼藉,断桌子坏椅子的还差点被绊倒了,她觉得还好没进来,要不,敌人没碰着一个,自己就先摔了个鼻青眼肿了。 蜡烛的光亮照亮了屋子,独孤宸看清了慕十七的脸,又看了眼床上隆起来的锦被,冷声道:“出来!” 慕十七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出了床上的异样,那隆起的形状分明是个人,还是个娇小的女人。 待锦被打开,那人的眉眼鼻子嘴巴一一露出来时,她心道,还是个大美人。 蔺素素就没她这么淡定了,叉着小腰板惊呼出声:“哇,九哥你床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大美人?”还这么****半掩,一脸娇滴滴粉嫩嫩充满诱惑的大美人。 美人从锦被里钻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衣衫被水浸湿服服帖帖地缠在她那粉粉透着光亮的肌肤上,胸前的胸衣上绣着一朵大白莲,锁骨处刺着一朵艳红色的小莲花骨朵,分外的摄人心魂。 娇艳丰满的唇瓣微微翘起,那双眼睛好像泡在了一汪泉水里一般,水灵灵的动人心弦,黑眸里居然透着些紫色的光芒。 美,是真美,特别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 独孤宸从刚刚她出现在窗下那会就觉得她熟悉,这会盯着她那泛着紫色光芒,那她那张脸,总觉得这人他曾经见过,可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又端详着多瞧了几眼。 慕十七鲜少见他会有这般失神的状态,那双眼睛里倒影着的都是这位床上半跪着,微微仰着下巴,一脸娇俏的大美人。 他今日的表现也大出她的所料,以他这般别扭的性子,别说这姑娘这会都衣带渐宽地爬他床上去了,只要他不乐意,她连床沿都沾不到。 显然,他是非常乐意的。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见到了美人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什么宸王不近美色,那是你的美色不够美。什么宸王高冷不近人情,那还是因为你不够美。 慕十七不知道这会自己心底这般酸楚楚的是为什么?只觉得自己一路养着的护着的东西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心里异常的不爽。 床上的姑娘缓缓起身下床,粉唇轻启,美人儿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分外的悦耳,宛若仙乐,水汪汪的眸子瞅向独孤宸,微微俯首,露出后背一截白瓷般透亮的肌肤:“谢谢你。” 蔺素素惊叹于她这一身衣着装扮,露着光洁的小腿,后背也是一片坦荡,这几****也察觉这越是接近云午岛,天气越热,她夜晚一个人睡时,恨不得拉衣服都撸上去。可这姑娘居然就这么穿了。果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还是在谷里太久,见识太短。 独孤宸也就是觉得她熟悉,多看了几眼,一时想不起来就不再去想了,俊脸一转懒得理会她了。 那姑娘见他这突然转脸根本当她不存在的态度,脸上的笑意一敛,脚底下的动作一转,宛若粉蝶又落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不知恩公大名。” 独孤宸继续当她不存在,绕过她嫌弃地看着那一床被惹湿弄乱了的锦被床铺:“十七,脏了!”他潜在的意思是想说,十七,脏了,我能跟你睡吗? 自从多了虞兮和蔺小麻雀子这两人,十七就再也不愿意陪着他睡觉了,说是他长大了,必须一个人睡,可他在那一瞬间又不愿意长大了,想要抱着她一起睡,感受她温暖的身体,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可那姑娘却在他那句话后脸色一阵青白,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咬着唇瓣眼底透着不甘,仰着小脸强挤出一个笑:“抱歉,我赔你。” 说完开始摸身上找银子,摸了一会也没摸出一个铜板来。 蔺素素打着哈欠承认,这姑娘笑起来也挺好看,可她好像真的好困啊,再美的花看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热闹看完了她能回去睡了吗? “那什么,这位姑娘你钱袋子是不是丢了?丢了就丢了吧,咱九哥不差钱。”这浑身上下扫一眼,就知道没地方能藏银子的,她这么摸到明天一早也生不出银子来。 那姑娘脸色又一白,贝齿碾着唇瓣,抬手探上耳朵,取下一只耳坠伸手递到了独孤宸面前:“这个给你。” 一姑娘给你耳坠,还一给给了一只,自己留了一只,这代表什么?独孤宸不知道,慕十七也不太清楚,蔺素素这个野孩子自然也只是觉得那一只泛着荧光的圆润大珍珠耳坠特别漂亮而已。 第184章 公然勾引 虞兮算是这几人里稍懂些人情世道的,这女人娇羞着一张脸堪堪地捧着一只耳坠递给一个男人,这摆明的是勾引,勾引!在十七姑娘面前勾引她的男人! 好在咱宸王爷不受这妖女的迷惑,下巴一撇,分外不屑:“不要!”他要这些姑娘家的东西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 慕十七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心里即使不舒服的很,那面上却依旧淡淡。 不知这独孤宸怎么突然又清醒过来了,不过那姑娘的脸色看的她如今的心情舒服多了。 “你别看它普通,这可是云午岛的白玉珍珠,一颗值千金!够你买几千几万床的锦被了。”那姑娘以为他不识货,急着解释。 慕十七扯着嘴角冷笑,她就没见过一个比独孤宸还要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拿金钱跟他说事会被打脸的。 果不其然,宸王连看都没看一眼那白玉珍珠,厌烦地一把抓起那珍珠耳坠,往窗外的水里一扔:“好了!” “你……”那姑娘漂亮的小脸上表情风外精彩,青白交替着,却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出去!”惹他烦了,他那张没甚表情的脸上也照样带着让人止步的怒气。 那姑娘诧异,看向慕十七她们。 慕十七耸肩,摆明了是说你,你看我们有个屁用!三人自然是纹丝不动的。 那姑娘纤纤玉指挑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头问道:“你是让我出去?” 蔺素素实在看不下去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道:“姑娘,说的就是你,不用怀疑了,麻利地出去吧,我们还得睡觉呢。”说完打了个哈欠,装着一副很困的样子。 “你不觉得我很美?”娇美迷人的小脸微微一抬,颠倒众生地那么一笑,那双眸子待着摄魂的魔力。 不是她自信,所有男人见了她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无一例外。 蔺姑娘在心底咒骂了声,我去。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她在谷里待得久了,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她二师兄还自恋的人。她二师兄整天的对着铜镜念叨,全大陆我最俊美什么的,她已经觉得够影响她食欲的了。这姑娘这会简直是让她吃不下饭啊! “姑娘,那什么,我们三还站着呢,你这么公然地勾引我九哥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姑娘娇羞一怒:“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勾引他!” 蔺姑娘就委屈了:“不是,花楼里的花娘对那些恩客就是这么勾引的,扯着一块香气扑鼻的手绢,倚在公子怀里问道,公子,我美吗?” 捏住了嗓子又道:“公子说,我的小美人,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然后那两人就脱光了衣服盖一条被子睡一块了。”她可是有话本可证的。你长的美了不起吗?既然敢当众跟十七抢九哥,你不要脸我为什么要给你脸。 “你,居然敢侮辱我!”那姑娘眼带厉色,素手一扬,就朝着她那小脸招呼了过去。 慕十七忍她很久了,她不喜欢废话,可并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她在她的眼皮底下放肆,一抬胳膊震开她的手腕。 冷声道:“刚刚我们救了你,你这会却要伤人?”追魂香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才明白那群黑衣人要杀的人是她而不是独孤宸。 那姑娘骄横地很,握着被她震麻了的手腕,怨恨地瞪着她,又指向独孤宸道:“是她先侮辱的我!你们救我的报酬已经被他给扔了,咱们两不相欠!” 慕十七冷哼一声,懒得跟她辩解,遇到个不讲理的,那她就照着她不讲理的玩。 “我数三声,你若不自己走,那我就亲自动手把你扔出去。” “你敢!”微微泛紫的眸子一挑,口气娇蛮。 慕十七心道:敢不敢,试试就知道了,三二一都不用数了,你我扔定了! 她出手时,独孤宸自动地让开了道,蔺素素睁大了眼瞧着,虞兮环胸站着。所有人,估计也只有这姑娘认为她不敢! 待她身体飞出去时,她才明白,她不仅敢,而且出手挺狠的! 先是落水的噗通声,接着那姑娘的咒骂声。 “十七,脏了!”烦人的东西解决了,可这被子还脏着呢。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锦被上,就想起刚刚那姑娘衣衫凌乱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情景,黑眸微瞪,凉凉道:“你乐意让她爬上来,脏了也活该。” 独孤宸被她这么一瞪,特别的冤枉,撇嘴道:“我没让她上来,是她自己冲上来的,我以为是你,所以……”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慕十七就更生气了,那心底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涨:“你觉得她是我!以为我半夜没事干,从河里游一圈然后爬窗户进来,钻进你的被子里?” 眼见着两人话不投机,蔺素素憨笑着上前劝道:“九哥,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慕十七眸子更深了,独孤宸也冷眼放箭射她,她舌头一卷:“呸呸呸,我是说我相信九哥的人品,还有那姑娘身形和十七确实有些像,再加上当时屋子里没有点灯,认错了也情有可原。” 慕十七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那姑娘出水芙蓉般立在独孤宸床头,衣衫渐解的画面,甩了甩头,逼着自己收回散乱的心神:“算了,回去睡觉。” 独孤宸攥紧了拳头,盯着三人一狼的身影,心里充满的怨念。都怪那女人,若不是她,十七也不会冲他吼,若不是她,十七也不会生气。下次见了面,他一准要把她再丢河里去一次。 可接下来的一路,那姑娘好似至此从那水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们一路向南,又在船上颠簸历经了大半个月,才终于看到了湛蓝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蔺素素在船上待得久了,觉得这会站在平地上,自己都是晃着的。可再怎么也压不住她心底的那股子兴奋,身子还没站稳呢,就挥着手大喊着:“十七,大海,是大海,我看到大海了!” 第185章 鬼谷光棍 “我,我可不可以作诗一首?” 慕十七心想这一路没瞧出她还有文人骚客的气质啊!这会怎么突然诗兴大发了。 她深表怀疑,竖耳恭听,果然没让她失望:“啊,大海,你全是水;啊,大海,你不见底;啊,大海,你比天蓝;啊,大海,你多少里?” 虞兮没慕十七和独孤宸那么能忍,直接笑喷了。 两手抱拳道:“蔺姑娘好文采!” 蔺素素扯了扯嗓子道:“你还要听吗,我还会很多哦!啊,旺财,你四条腿;啊,旺财,你张大嘴;啊,旺财,你等等姐……” 虞兮是真的不行了,笑地前俯后仰的,这一路,这蔺姑娘就没少耍宝过。一路上上连旺财都被她带的平易近人了。 旺财的脑袋上被蔺素素整了个小辫子,辫子上系了根粉色的绸缎,走起来,那粉色绸缎飘啊飘的,大大降低了它原有的霸气,在人群里这么乖巧地走着,倒也没引起多大的惊呼声。 “娘,你看那只大狗狗,好可爱!” “傻孩子那不是狗,是狼!” “那我们也养一只狼吧,这只狼好可爱!” “我们还是养狗吧!” …… 她们一路说笑,走到了海岸边的大码头。 她们如今到的这地名叫海门城,顾名思义,大海之门。 若是想去云午岛,就必须从这海门城里走,这里有大夏最大的码头,也是唯一一个停靠云午岛船只的海岸码头。 慕十七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个停泊着数百只船只的码头,放眼看去那一只只大大小小的船上都挂着一面小黑旗,上面用丹青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相”字。 云午岛的相家,她这一路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相家在大夏的势力,这一路所经运河之上十之八九的船只都插着这面小黑旗。控制了整个大夏的水运就是控制了大夏一半的商路,难怪,连大夏的皇帝都对他有所忌惮。 按照蔺素素从船工那打探来的消息,这些船并不能驶去云午岛之上。 云午岛上相家最小的战船,船体都可长达12丈,宽1丈6尺,可容纳三四十人,桨手50人,有五桅八帆。而这码头上停靠的并没有一只这样的船只。 每逢初一十五有船自云午来,而今日是十三,也就是两日后会有船只过来。 而这海门城在等着这相家那从云午岛上来船的人并不仅仅是她们这一波。 大夏的世家公子皇亲贵胄,各门各派的少主少宫主少谷主乃至少室山上还俗了的和尚都来凑热闹了。 相家那泼天的财富和势利先不谈,据说那嫡女相思姑娘,还是江湖百晓生那本《江湖异闻录》上,排名前三的大美女。 那书上写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让男人为之疯狂,让女人为之疯魔! 总之就是美,天仙似的美,你想想,娶了她既能有这相家做依仗又能得到一天仙大美女,何乐而不为呢? 傻子才不想这美事呢! 所以,本来就特繁华热闹的海门城,这会更是被外来的这些世家公子门派俊杰挤得满满的了。 关键这些公子来就来了吧,还一个比一个整的阵仗大,小厮丫鬟侍卫师弟师妹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豪气地包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客栈。 慕十七她们连着踏进了第十八家客栈了,愣是连柴房都住满了人。 蔺姑娘滴溜滴溜地转着大眼,一会看看这边的江湖侠客,一会瞅瞅那边的边城浪子的,心里美坏了,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来对了,这云午岛上一准有个大热闹在等着她去瞧呢。 四人一狼在一破庙将就了两晚,慕十七和虞兮倒还好,和衣而睡,闭目养神,什么要糟糕的环境两人也能泰然处之。 可独孤宸那洁净之症又犯了,这儿灰尘多,那儿虫子飞的。就那么直愣愣地打坐了两个晚上,一脸的戾气。 蔺姑娘极会享受生活,翘着腿,头枕着旺财那软乎乎的肚子,手里还拿了一只油晃晃的大鸡腿。 她觉得,只要有肉吃,哪里都是家! 十五那日,蔺姑娘一早就兴奋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去选夫婿呢。 慕十七提前跟独孤宸大概交代了下,这次他的新身份,慕家九公子,慕名而来,想要一睹相思姑娘芳容,希望能得到相思姑娘的青睐,与她比翼双飞,恩恩爱爱。 当然后面这些跟话本上抄下来的话极像的句子是蔺素素姑娘提供的。 四人站在码头,看着被堵得水泻不通的长蛇阵仗,有些吓到了,皇上选妃都没这相思姑娘选夫婿热闹吧! 蔺素素抱着果脯边吃边看着热闹,跟前后又聊开了。 闲着无聊一路聊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不一会就踩着小步子溜达回来了,凑到慕十七耳边小声叨叨着:“十七,十七,我跟你说,这相家真够摆臭普的,那个大管家说不接待无名无分无势利之辈,还嫌弃人青城派的马大哥年纪太大了。还有那崂山派怎么了?不就是人少刚起步嘛?还嫌弃人家派小人少,他们这是招夫婿呢?还是找打手呢?论人头算大小的?他们云午岛就了不起吗?” “对了,我们编个什么派好呢?独霸一方派,掌门慕九哥,怎么样?” “鬼谷派!”慕十七淡淡应道。 第一次,她没有拿眼先盯着她,回答的这么迅速,然而,她却觉得自己幻听了。 “什么?你说什么派?我是不是听错了?” 慕十七看了她一眼:“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鬼谷派,与其编纂一些不存在,冒充一些不熟悉的人,不如找一个熟悉的下手。你们鬼谷派里什么不多,最多的就是光棍了,你瞧着挑一个身份给他安上就成。” “这样不太好吧!”蔺姑娘嘴上嚷嚷着不好不合适,可那小手已经耐不住兴奋地搓了起来。 “我师父肯定是不行的,他老人家要是真给我找一个这么年轻的师娘,我顶着欺师的骂名也要把他赶出鬼谷派。我大师兄嘛,就是我狐誉大师侄的师父,他没事老往谷外溜达,关键还老不带上我,他年纪不大留一个羊角胡子,在江湖上太活跃了我怕别人认出来,他也不行。” 第186章 鬼谷老四 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一一分析着:“二师兄年纪与九哥相仿,可他穿的太花哨了太艳丽了,鬓角还得插一朵大花,整的全大陆我最美的不要脸气质,跟我九哥的气质差太远了。” 虞兮捂着肚子问道:“那其它几位呢?” “三师兄气质和长相都属于百里挑一的,可就是那名字太那什么了?” “那什么呀!”也就虞兮还能跟她搭上几乎话。 慕十七和独孤宸都静静听着。 蔺素素道:“名字太接地气了,王富贵!你让我对着九哥的脸喊王富贵,我可喊不出口来,待会咱们报上名号时,那管家顶足了气大喊一声,鬼谷派——王富贵,不要,不要……”她连连摆手,这会都能预测到待会闹出的笑话来了。 虞兮终究是没忍住,大笑出声:“王富贵!怎么听着特别像城东的地主呢?” “可不是吗?不过这王富贵有只宠物叫旺财,还真是挺搭的。”圆溜溜的大眼转着转,连带旺财一块儿调侃了。 这会远在鬼谷的两位师兄,纷纷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美丽的二师兄揉着鼻头道:“这天气转凉了呢!” 三师兄王富贵抱着他的宠物翠花道:“我想是素素想我们了。”三师兄你真相了。 “不过,我还有个四师兄,四师兄待我最好,长的最俊,名字也好听,就是性子冷了点,跟我九哥特别的像。所以我一见九哥就觉得莫名的亲切。”蔺姑娘小脸都要挤成一朵花了,嘴角露着得意的笑。 瞧她那滑头样,慕十七真不好揭穿她,什么莫名的亲切?是谁当初偷偷拉着她,背地说独孤宸凶神恶煞难以相处的? 于是慕九又变成了鬼谷派的老四——墨潜。而蔺素素依旧是蔺素素,来给四师兄加油助威相看嫂子的小老五。 慕十七和虞兮则是一左一右扮演着美丫鬟的身份。 前面的长蛇在相家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变的越来越短了,轮到她们时,已经是晌午了。这海门的晌午温度不低,好在海风吹过,驱赶不少这身上的燥热。 蔺素素那一包果脯下肚,又开始喝凉水冰过的甜汤,咕噜咕噜声下肚,一脸的满足。这才总算是轮到了她们。 相家的管家精壮干练,一声炫黑色的短罩衫,上面绣着严谨的青松墨柏,长发束在脑后,额前绑着一根同样是炫黑色的额带,额带上用金丝线绣着一个“相”字。 那气势压根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管家,而像是一个江湖上颇有威望的侠客。举手投足,那架势虽有意压制着,可慕十七眼睛尖的很,这人绝对身怀武功,而且还不弱。 抱拳,行礼,表情恭敬:“不知阁下是?” “鬼谷派墨潜。”独孤宸淡淡应道。 那管家身子明显一震,眼里冒着精光:“不知阁下可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相某听说,鬼谷之人,身上必带一只鬼符,不知你们可有?” 这是在怀疑她们?蔺素素微瞪着眸子,气鼓鼓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石头牌牌,递到了那相府管家面前道:“你睁大眼看清楚了,鬼谷的鬼符!如假包换。”她师兄硬塞给她的,谁知道这丑不拉几的黑石头还能有这用处。 相家管家那双精明的眼睛一扫,简直赛过最牛逼的玉石工匠,通透性、颜色和火彩是鬼谷的黑碧玺鬼符没错。 不再怀疑,侧过身子,折腰单手一挥迎着客道:“墨公子船上请!” 几人踩着厚重的木板登了船,上了船才发现,这船的豪华与气派绝对要高于那些传言中的形容。远远看着也就是只是气派些高大些。 待进入了,才发现,相家的船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玩意。 慕十七懂制器,对这战船战车的也稍有涉及,她脚底下的这只大家伙能经得起风浪从海上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体型高大,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是仿照海鹘的外型而设计建造的。船上左右各置浮板十几具,形如海鹘翅膀(今称披水,或称撬头),其功用在使船能平稳航行于惊涛骇浪之中,并有排水以增加速度之功。 船舱左右都以生牛皮围覆成城墙状,以防止巨浪打碎木制的船体,并可防火攻。牛皮墙上亦加搭半人高的女墙,墙上有弩窗舰孔以便弓箭手和弩车的攻击。 一个区区海上小岛而已,却随随便便地就能开出这么一批战船来,而大夏的皇帝却管制不了,可想而知这相家的势力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长蛇阵仗已经让她们开了眼界,这会浩浩荡荡的几只大船驶出码头,离开海岸,炫黑色的帆布迎着海风张扬着,象征着相家的旗帜插在高高的桅杆之上,与它们相比,她们来时所乘的运河上的商船简直就是一小船舶而已。 慕十七站在船头,迎着海风,看向那一望无垠的大海,不知道那大海的深处,会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独孤宸一身白衫屹立船头,与她并肩站着,黑发被海风打散蹭到了她的脖子,细微的接触让她侧过了脸,对上他那双黑眸,一眼望了进去,觉得他那眸子里也有着一汪大海,深不见底。 “我们此行会顺利的,对吗?” “嗯,有我在。” …… 静寂,他越发的沉默寡言了。而她也不多话,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蔺姑娘又到了一片新天地,从船头蹿到了船尾,带着旺财一路溜达一路呼朋唤友,大有结交五湖四海各路朋友的架势。 而旺财也一路炫技,蔺姑娘简直是拿它当杂耍团里那钻火球的小猴子玩弄:“来,旺财,给叔叔伯伯们表演一个前滚翻。” “旺财,摇个脑袋。” “乖,跟着姐姐有肉吃!”蔺姑娘抱着一大堆吃的喝的大摇大摆的打道回府了。而她身后的旺财嘴里也叼着一只大猪腿,一脸的馋样。 蔺姑娘嘴里吃着,怀里还不忘抱着,慕十七对于她那肚子的构造很是稀奇,怎么吃都吃不胖,那嘴巴就没停过,谁给的都敢吃,也不怕被人吓了毒。 其实她也就是在心底稍稍腹诽了下,谁知还真被她给说中了,蔺姑娘吃着吃着就开始哎呦哎呦地叫唤肚子疼了。 第187章 下毒毒死 那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肉干还紧紧攥着,舍不得扔掉。 慕十七拿手指戳了下她那不争气的小脑门,认命地俯下身子去检查她的情况。 虞兮也紧张地凑了过来,看着蔺素素那张惨白冒着大颗汗珠的小脸,一脸的心疼:“十七姑娘,她没事吧?” 独孤宸虽站在一侧没做动作,可那视线也探向了这边,他这一路可没少被这只小麻雀烦,不过这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如今瞧着这小麻雀疼得满地打滚的模样,他心底隐隐的也不舒服。 慕十七查看了她的口鼻,又把她怀里那一大堆吃的一一检查了下。花样繁杂的很,从各地的特产到这碧落海上的海鲜海产。有稀奇古怪的果子,也有沁人心肺的上好美酒。她就好奇了,这姑娘都是怎么行骗来的? 好在蔺姑娘这人吧,有个好习惯,就是这一路上但凡有吃的,都会留一点给大家。即使慕十七她们多半会摆手客气地推开。 由于她这挺好的习惯,慕十七才能很快的从这堆吃食里寻到下毒的根源,她那双眼睛,那嗅觉虽不及独孤宸,可她辨识毒药的本事,基本上是一看一闻就了然了。 拎出一包吃的,道:“不算是什么毒药,只是江湖上常用的三流都谈不上的下三滥招数,不过这腹痛宛若有人绞着的感觉也不好受。”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扳开蔺素素的嘴巴给她喂了进去。这姑娘都这会了,有吃的放嘴里,那吞咽东西的本性还在,也不用人催着哄着拿水灌服进去,自己一口咽了下去。 慕十七这解毒丹,说什么能解百毒是有些夸张了,可用在她所种的这个毒上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这个毒祖宗亲手制的药,药效自然是出了奇的好,药到病除,很快卷成了虾米的蔺姑娘就恢复正常了。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惊喜:“肚子不疼了!” 慕十七白了她一眼,废话,若是还疼的话,她也别混什么唐门了。 “这包吃的是谁给你的?”慕十七指了指那包被下了毒的食物,问道。 蔺素素眨巴了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道:“是牧小王爷身边的唐姐姐,她说这笋干是她们山里自己长的,经过了她们家独门秘方的特别腌制,又脆又香,还给了我一大包,我都没舍得怎么吃。” “幸好你没多吃,否则有得你受了。拿毒药当蜜糖吃,也真有你的。”慕十七觉得对付她,得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毒药?”蔺姑娘瞪大了眼,这会还心里作祟,看到那笋干肚子还隐隐作痛,“她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慕十七淡淡抬眼:“那你得去问她!” 于是蔺姑娘抓起那包笋干,真的就气冲冲地去找人算账去了。 虞兮怕她被人欺负了去,也跟了过去。 慕十七是怕她惹事,在原地顿了一会,也无奈地提步追了过去。 蔺素素嘴里的牧小王爷,是大夏的一个异姓王的嫡子,长得一表人才,一身锦衣玉服,紫金冠,白玉佩的。端的是一副皇家贵胄的姿态。 同样是王爷,以前的独孤宸与之相比,可真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慕十七被他身华丽丽的衣着晃了半天的眼,定神才看清他的长相,还有他身侧那位姑娘,穿着打扮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常混迹于江湖的人,她一挑眉,从她腰间悬着的七八个布袋子还有她手腕处带着机关的袖箭就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牧小王爷身侧站着一位来自唐门的唐姑娘。这搭配倒是有趣的很。唐门什么时候混到给人当打手的地步了!难道说,她死了,唐门也败落了吗? 蔺素素是真气急了,鼓着腮帮子,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冲上去就质问道:“唐姑娘,你为何要在这笋干里面下毒毒死我!” 慕十七心道,姑娘,这毒死不了人,顶多让你疼得把你家所有祖宗都喊一通。然后疼个几天几夜罢了,不能吃喝罢了。 可她要知道,不能吃喝,对蔺姑娘那就是天大的事啊! 那位唐姑娘也是一愣,就被人一包笋干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脸上,面色不大好看。 “我不明白蔺姑娘你这是何意?”唐门的人见天的接触毒虫毒药的性子都分外冷清。 慕十七以前也这德行,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唐门也就那唐十一整天嘻嘻哈哈的还算正常,可他那表现在唐门就不正常了!杀手不就该有一双狠毒凶残的双眼吗? “你给我的笋干里有毒!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双手掐腰,鬼谷小霸王的姿态摆了出来。 唐姑娘冷笑:“谁能证明是我下的毒?” 慕十七从一旁走了出来,声音淡淡,漫不经心道:“我能证明。” 唐姑娘脸色一变,那身侧的牧小王爷也看向了慕十七和独孤宸的方向,她们刚刚一路走过来,那副出众的长相在这群本来就算是人中龙凤之中也显得那么突出。特别是这位姑娘,大夏皇宫里那最得宠的宠妃也不及她美。 本来他以为这鬼谷来的小丫头蔺素素已经够新鲜甜美的了,却没想这边还隐藏着一个更漂亮的。 “不知姑娘是?”关上了折扇徐徐行礼。 慕十七的性格有些方面跟独孤宸是挺像的,比如她不愿搭理的人,她是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 径直地走向那唐姑娘,扼住她的手腕道:“唐门的人,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下次下毒时别急急忙忙地忘了清理袖口了。” 用力扯下她腰间那一排七八个袋子,随便在鼻尖出晃了晃,挑出其中一个布袋子,亮出一个小瓷瓶道:“你下的那毒就是这一瓶吧!” 那唐姑娘在被她压制住手腕不能动弹时,就能感觉出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压人气势,而在她说出“唐门”两个字时,她眸子里透着难以隐藏的惊色。 至于那瓶被扒出来的装着毒药的小瓷瓶,如今在她手里转着圈,正是她刚刚紧急这时摸出来的那一瓶药。 第188章 玩玩而已 “你,你是谁?”那唐姑娘一双眼睛死盯着她,想要从慕十七身上找出些什么来。可那张脸淡漠自若,瞧不出一点波澜。 其实这话,边上站在的牧小王爷也特别地想问。 “这是我四师兄的婢女十七。”按照她们事先定好了的身份,慕十七和虞兮是墨潜的婢女。瞧着别人一大波人前拥后仰的,她们怎么着也得整两个婢女做做样子吧。 牧小王爷一个没控制住,脱口而出:“婢女?身边有这天仙似的婢女,你还来跟我们抢什么相思姑娘啊!” “喂喂,现在的重点是,你的婢女下毒毒我喂!”蔺姑娘适时的把话题扯回来,她才不管你小王爷还是小皇叔的,惹了她的都得哭。 “人赃并获,你还要怎么解释,为什么要下毒毒我!”她这会活蹦乱跳的精神回来了,可却没忘记刚刚肚子里肠子打结般的疼痛,她可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她这人就是记仇怎么着。 她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至于让她恨到要拿毒药毒她吧,再说了,她们在这船上也就是第一次见面,她又没得罪她,她为什么要毒她。 她这会不是为了出一口气,而是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毒她? 瞧着眼前活蹦乱跳气势汹汹的蔺素素,唐姑娘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懂毒的,再狡辩也没有用了,索性直接认了,至于下毒的理由,人家说了:“闹着玩,又不是致命的毒药。” 这个理由就算是蔺素素接受了,慕十七也不同意! 嘴角虽然挂着笑,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粒小药丸子,倾身向前,直接塞进了那唐姑娘的嘴巴粒:“你这么喜欢玩,那咱们就玩玩呗。”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唐姑娘用手指扣着喉咙,表情不复镇定。 慕十七眉眼淡淡,声音清亮:“没什么,又不是致命的毒药,什么滋味待会你就知道了。” 转过身,板着手指,嘴巴里数着一、二、三,那唐姑娘分毫不差的往地上一躺,口里呻吟出声。把边上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蔺素素这会开心了,恨不得抱着慕十七一阵狂吻,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都她的崇拜与感激。 慕十七见她有即将扑过来的趋势,手臂一抬顶住她的脸:“这船上待着的有几个是善类,再胡闹,小心被人丢下海里去喂鱼。” 她一路走来扫了眼这些冷眼旁观者,握着剑的侠客却挂着属于大夏皇室暗卫的腰牌。某国的小将军腕口的刺青却是某族的标志。就连这大夏的小王爷身边也待着个唐门的毒姑娘在。 若不交代着她点,就怕下次这姑娘被人偷偷害了连尸骨都不剩下了。 蔺素素吃一堑长一智,乖巧的不行,别人给的东西再好吃,她也就瞪圆了大眼欣赏欣赏,过过眼瘾。 一路风平浪静,众人早就把她们这刚刚发生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那位唐姑娘咬着牙一会喊疼,一会喊冷,一会又全身冒着火,就一刻安生过。 牧小王爷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差人来向慕十七讨要解药,只能由着唐姑娘这么受着,还在一旁安慰道:“十七姑娘说了,这毒不致命,你且忍着,忍着忍着就过去了。” 唐姑娘唇都咬出了血口子了,她忍,忍着不一头撞死了了结了自己。双手颤抖着,指甲嵌进了血肉里,心底对慕十七的怨恨节节攀升,她要活着,活着杀了那个贱人替自己报仇! 还有这一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牧小王爷,她不明白堂主为什么要让她来协助这样的纨绔娶到那云午相家的嫡女。 刚刚若不是这纨绔一双眼珠子都盯在那个鬼谷派小师妹的身上,还动了要把人姑娘娶回家的心思,她也不会怕她误了事而对她下毒。 船在海上行了约莫有大半日了,却已经不能看到任何陆地了,这会真的是四面都环着海,只有几只大船一条接着一条在水上缓缓前行。 慕十七总觉得这看似无风无浪的海面上,会发生些什么。 碧浪无波,艳阳高照,一派祥和? 这可不像那传言中的碧落海。 《山海志》中曾记载,南之南,碧落海,潮汐瞬息万变,海水不知有多少里,有船行至海面上,狂风巨浪骤起,无一生还。 相家能控制整个碧落海,那是因为没人都斗争过这海上瞬息万变的天气,而相家却好似能预测出风暴一般,每每行船都能安全到岸。 且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谁能辨清方向? 而如今相家的船却一直有那本事径直的往前行,这般能辨识方向的本领,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她眸色深凝着,站在甲板上感受着海风拂面的片刻宁静。 巨浪骤起时,她微微勾起了唇角,就好似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到底是什么。 海风也不再柔和拂面,突然变的强烈起来,震动着船上的桅杆和帆布,声声作响。 船身摇摆的厉害,这么一只结实的大船,这会在这狂风巨浪中也显得那么渺小,好似一个大浪打下来便会尸骨无存沉入这深深的海底。 而她们这些站在船上只能扶着木板木柱子稳住身子的人类,在这大海之中更是渺小的宛若尘埃,一旦掉进去了,就难以再寻了。 只是一瞬的功夫,一整条船就都混乱了,沉稳些的稳住了身子观看着突然大变的天色,猜测着待会有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沉不住气的那些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窜着了,总觉得这下一刻船就会沉了一般。 慕十七淡定,独孤宸也依旧长身立在船头做着他那个安静的美男子,迎着风浪,不爽地扯了扯被风卷起的长发。 虞兮跟着她们混久了,也挺能禁得住大风大浪的。就是那蔺姑娘没控制住自己,兴奋地又活跃了起来:“是暴风雨要来了吗?我们遇到了暴风吗?” 第189章 狂风暴雨 慕十七颇为无奈,她们这是遇到了暴风雨,不是捡到了钱寻到了宝,你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狂风怒吼,天空被乌云笼罩,风雨雷电交织,而海面波涛汹涌,宏伟壮观。海浪向着船只翻滚而来,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船身。高高的浪头砸下来,一泼又一泼的海水浸湿了甲板。 那相家管家一个飞身落在高处,使出了内力大声喊着话:“暴风雨来了,大家快进入船上的密室里,等风暴过去了再出来。” 船只摇晃的厉害,他扶着了桅杆才稳住摇摆不定的身子。 众人被狂风暴雨折腾的东倒西歪,有些武功底子的还能暂时控制住身子。可那些身手不怎么样的普通丫鬟和奴仆,只能在甲板上爬着前行。巨浪来的太突然,一些站在船沿边的人一时不慎跌落了水中,在巨浪中挣扎着隐没,消失在了水面上。 奔跑的撞击声,杂乱的脚步声,嘈嘈嚷嚷的惊呼声混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向船舱里去,这个时候,谁不想自己活命。 这相家管家毕竟是常年在这碧落海上行船的人,他的话如今就是活命的灵药。他一马当先进了船舱,打开了密室,控制着人群依次有序地下到了密室。 所谓密室其实就是在船舱下面建造的一个大铁盒子,坚硬的玄铁铸成的四壁,出入口极为隐蔽。 船身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一个巨浪冲上了船头,慕十七眸色一深,转身晃过,一手握着独孤宸的大手,一手扯着蔺素素的衣领,蔺素素扯着旺财脖子上的一撮毛,虞兮则是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旺财的大尾巴,几人一狼连成了一串,也跟在众人后面往密室过去。 依照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身手和轻功,这会就算立在只能立着一脚的桅杆上,也能稳住身子。关键就是这蔺姑娘,鬼谷出来身手最烂的弟子,没有之一。 慕十七是硬拎着把人给拖进船舱的。 船舱里的人已经陆续进了密室,相家管家是个有本事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能稳住大家失控的情绪,把这剩下的五六十人妥善的安排进密室里。 慕十七她们几个进去路过相管家时,还与之点头想视看了一眼。 待所有外人都进入了,相家管家带着二十几个船夫最后进了密室,摸索着把密室上的出口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在这船舱待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人发现这船舱下居然还藏着这么大一个密室在。慕十七也是进去了,才发现这密室颇大,装进了五六十人还宽敞的很。 说是密室,其实就是个大屋子,桌子椅子一应俱全,还存了不少吃的和水。墙壁上是一排泛着黄晕的油灯亮着,在这暴风骤雨的时候,让人心安不少。 独孤宸不喜人多,找了个角落站了过去。 旺财紧跟着他也摇着尾巴蹭了过去,相较于其他人的一脸不安。慕十七却淡定地好似个没事人一般,一双透亮的眸子泛着微光,紧盯着那相家的一伙人。 “请大家稍安勿躁,等这暴风雨过去了,我就会打开密室让大家出去。”相管家低沉的声音在这密室里回荡着,想要安抚人心。 可人群里还是有些急性子的:“你们相家到底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这碧落海上会遇到暴风雨,为什么不事先告知我们,若是知道了要经历这么一遭,就算你们那相家嫡女再天仙,老子也不来了。” 这世上怕死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遇到这么个关系生死的情况,还能淡定的人真没几个,可他这也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在了。 相管家眸光转厉色,视线紧盯着那人,看得那人一阵心颤:“这碧落海上的风暴诡异莫测是众所周知的,你身为龙傲堡的少堡主,难道这点风暴都经不起吗?看来是相某瞎了眼了,错看了你。待登岛后,会有人送你离开!云午岛不欢迎贪生怕死之辈。” 被他当众这么一斥,那人抹不下面子,撸起了袖子准备寻他好看。身后一批精心的护卫也抽刀欲要上前。 相管家冷笑出声,身子纹丝不动,身后一个个船工护卫也都瞬间站了起来。 “少堡主可是想清楚了,你确定要与云午岛为敌吗?龙傲堡的上下可知道少堡主这会正在拿他们的生存开玩笑?” 一个小小的管家,刚说出这样的狂言,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慕十七会觉得就是个狗仗人势的。可这相管家却真有这能力不把一个区区龙傲堡放在眼里,因为他是相家的管家! “你……”身边一堆看热闹的,龙少堡主觉得自己孤掌难鸣。被他这么一威胁,想起云午岛这些年的那些传言,只能把怒气塞进了腹中。 外面的狂风巨浪应该还在继续,因为船身的摇晃还在继续着,看热闹的人一大堆,可却没人去相劝的,这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龙傲堡不好惹,云午岛更加不好惹,这会只有装作事不关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闲不住的蔺姑娘又来了兴致,一张小脸挂着笑挤了过去:“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相大管家你消消气,这位少堡主也少说一句,吵架多伤和气啊!刚刚牧小王爷身边那位唐姑娘下毒要毒死我,我都不生气了,生气会变老的。” 她劝架之余不忘往牧小王爷脸面上踩上一脚,弄的牧小王爷一张俊脸精彩纷呈的。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脸上没一丝担忧与害怕,相大管家不免对她高看了几眼,又看向了角落里异常淡定自若的慕十七她们三人,勾了勾嘴角:“鬼谷派果然名不虚传,处事不惊,相某今日算是见识了。今日就给蔺姑娘一个面子,放过他们。” 这小姑娘还是挺讨喜的,整日里亮着一张小脸,好似什么事都不是事。比那群怕死的男人还要勇敢。还有她那个四师兄,绝对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就连那身侧跟着的两个貌美丫鬟,先不提那绝色的容貌,能瞬间认出唐门的人,还能解毒下毒压制唐门的人,那医毒功底可见一斑。 第190章 被困密室 众人刚从一场纷争中走出来,突然间船体一个大晃荡,一些没稳住身子的人突然被这么一晃,整个都向着一侧撞了过去。 刚稳下来的心神,又都乱了起来。 慕十七极力稳住身子,顺着倾倒之势眼见着就要撞到了墙壁上了,却与突然移身过来的独孤宸撞了个满怀。 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她,长胳膊稳稳地扶着她的腰,用他那身体给她做了垫背。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张着,慕十七觉得自己已经够快了,却没想在危机时刻,他比她还要快上许多。 虞兮就没那么幸运了,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壁上,好在她灵巧地用手化解了冲力,也就是个胳膊一麻。 蔺姑娘那是撞到好不如撞得巧,哎呦一声扑到了旺财身上,旺财四肢的抓地力自然要比他们强,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墙壁边上,瞧着特别地坚强。 “怎么回事?”这些人里并不是都些像那龙少堡主那么没阅历的。有些在江湖上混迹久了的老江湖,自然能感觉出这突然一晃的异样。 “船在倾斜!是不是要沉了?” 相管家这会表情也突然变了,碧落海上行大船,他相儒敢说比这船上的任何一人都要熟悉,从小就在云午岛长大的,对这碧落海和船上的任何动静都了如指掌,可这会他也乱了。 几步跨到密室的出口处,抬手就去推那头顶上的玄铁铸成的封口。那块玄铁的盖子约莫有二百多斤重,一个平常的成年男子自然是推不开的,可对于一身武力的他来说,却不在话下。 只见他使足了力气,那玄铁封口居然纹风不动。 一次,两次,三次……接连着失败,他的脸上出现慌乱之色。 众人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他,注意到他的每一动作,这会再蠢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船只也在慢慢的往一侧倾斜着。 “怎么回事?打,打不开了吗?”有人急着稳住身子冲了过去,尝试举起手掌往上推。这若是在平地上,被困在一个密不通风的昏暗密室里,心里都会急得慌,更何况现如今是在这深不见底的碧落海上。 船身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往一侧倾斜着,再淡定的人这会都不淡定了。 一下子都聚集了过去,纷纷上前想要去尝试推开那严丝合缝的玄铁盖子,然而,结果都一样。外面还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任凭他们怎么使力都没任何用处。 “相管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人质问出声。 相管家此时也一脸的难以置信,心里的震惊绝不少于他们。 “这密室外面的锁扣机关只能从外面锁上,我们整条船上的人都在这密室之中了,外面并没有人,怎么可能被锁上?”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你们相家到底有何居心?把我们都骗到这密室之中,困在里面,莫不是想借风浪为借口让我们都葬身这海底?”人在危险面前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什么相家的面子,云午的势利,谁还有心思去管。 相管家被逼的无言以对,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开不了! 要是搁以前,慕十七并不想多管闲事,可他们这么闹下去,她也得陪着他们沉入冰冷的海底,而她连一丝不想活的念头都没有。 密室里有个好处就是说话稍微大点声,所有人就都能听清楚。她声音凉凉的插入道:“如果你们这么吵下去就能出去的话,那么请继续!麻烦,一边儿去,腾个地给我找出口。” 说完信步走了过去,看似瘦小的身子,却带着让人不得不自动避开的气势。漂亮的皮相是一回事,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无人能及。 相管家浓眉一凝,她真的只是个鬼谷派的丫鬟吗? 鬼谷派区区一个丫鬟就有如此的气势。看了眼一直以来没说过几句话的独孤宸,心中暗想,那鬼谷的正规弟子呢?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 慕十七上前,独孤宸自然也跟着她上前,那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寒气也直逼众人。 冷,全身好似那海水般冰冷没有温度。 慕十七进来时除了看了眼相管家,自然也多看了几眼这所谓的密室,不懂的人看着封口处的构造会觉得十分简单,只不过是个把手外加一个门栓。可在她这个唐门专门玩制器机关的大师眼里,这个门阀就有趣的多了。 “设计这船的人身份不简单,这密室门阀处带着机关,若是从外面落了锁,用蛮力是推不开的。” 吵吵闹闹的声音在她和独孤宸走近时就都停了下来,一来是被她们的气势所威慑,二来,是她那话也说的没错,吵并不能解决问题。 相管家看向她,眼里带着佩服:“不错,这门阀确实是个机关装置,玄铁机关一环扣着一环,外面若是落了锁,里面就甭想能打开。可是,外面根本没有人,所以大家不要担心。” “外面有人!”独孤宸声音里带着寒气,突然出声道。 他极少开口,有些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却没想是个会说话的,声音还这么好听,就是那骨子寒意透人的心。 还有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外面有人? “不可能,我点清了人数的,这里一个都不少,减去落水的人数,这里的人数正好。”相管家摇头辩解,他的记忆绝不会出错。 独孤宸轻瞥了他一眼,薄唇动了动:“他就是落水的其中一人,我们看见的只有八个人掉入水中,其实真正掉进海里的只有七人,有一个人爬在船沿上并没有掉下去。” “不可能,那般暴风暴雨的情况下,人怎么可能掉下去了却没落水?你有何证据?”相管家觉得他这话简直不可思议,他分明看到八个人落水的。 在那么慌乱的情况下,他常年遇到暴风雨才能养成这么镇定的性子,才能在那么危机的时刻去注意船上所有人的动态。 可他一个常年住在深谷中的人,怎么可能比他更熟悉这暴风雨的习性? 第191章 谁搞的鬼(加更) 不管别人信不信独孤宸,反正慕十七是信了。 蔺素素也是无条件信任她九哥的。九哥这眼睛鼻子和耳朵简直非人类。他说有就真有! “刚刚落水八人,却只有七次声响。”他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而他的耳朵不可能出问题。 相管家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可他偏偏无力反驳,双肩一耷拉:“别白费力气了,正如这位姑娘所说,这机关被人从外面落了锁,除非这会有人从外面打开,否则我们只能等死!” 他一直以来都是劝着大家给大家打气,可同样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密室的构造,被人从外面落扣锁上了,如果没人从外面打开它,那就只能等死。 而现如今,船体已经开始大幅度的倾向一侧,显然是船里进了水。 想他相儒在碧落海上行船三十几年,居然有朝一日要葬身这大海之中,这样也好,让他的身体陪着云午岛,陪着相家的祖祖辈辈! 他那话简直就是朝着众人当头一棒,把他们都敲蒙了。死亡的气息慢慢逼近,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争着外那出口处挤着,力气大的使力,几个壮汉还有那几个自诩武功不错的侠士一起齐心协力的使出了吃奶的劲。 慕十七只是退到一旁冷眼瞧着他们白费力,既然他们不死心,那就让他们去死心!而她正巧借着这个空挡想一想这不太复杂的机关改怎么以最快的速度破解掉。 好在她刚刚留神多看了一眼,那锁扣的设计她在那一本机关谱上见过,她要用心想一想,那书上是怎么说的,机关制器其实跟修武功法有些像,再厉害的机关都有能破解的办法。就好像再厉害的武功都有他的死门一样。 而这种玄铁机关锁的死门就是,她微微扬起下巴,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盯着那玄铁厚板的四个角落处:“那里!” “想出去的就别挡道!” 声音里没一点温度,大家不免腹诽,同样是鬼谷派的漂亮小姑娘,差距怎地这么大,那位蔺姑娘走哪笑到哪,可这位怎么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寒气。 “就凭你一个小姑娘?”有人见不惯她这口气态度,嗤鼻冷笑。 船体又是一晃,慕十七也没时间跟他啰嗦:“四爷,清场!” 独孤宸这位四爷抬手抬脚见一个堵在前面的就直接扔了,旺财被困在这对它来说有些狭小的屋子里也有些狂躁,见一个吼一个,那一身白色皮毛都炸了起来,没人敢近前。 慕十七拔出匕首就在这四个拐角处随意的戳了戳,划了划,敲敲打打半天,没人能看得明白,不敢上前的那些人依旧是一脸的不屑。 他们却不知道,她那手腕上是聚集着内力带着巧劲的,瞧着跟绣花似的没甚力气,可若是那匕首砍在他们胳膊上,绝对是要断他们手腕的。 不管她是真是假,她这些动作有没有用,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一只支起了獠牙的巨狼,一个凶神恶煞的杀神,谁敢靠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船身倾斜的更厉害了,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听着那一声声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在他们把心提到了嗓门是时候,那声音终于停止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放弃了,不再闹着玩的时候,只见她招呼那位白衣的凶神男子上前来:“四爷,过来托着我一下。” 这特殊时刻,慕十七压根没想那么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摸不得碰不得,你都要死了,大家都在这密室里等死,到时候估计都吃得了。 独孤宸依言一把抱起了她的腰,把她举过身子放在肩上,慕十七舒舒服服地坐在他的肩头,双腿挂在他的胸前,曲起手臂用手肘去击打玄铁封盖的四个拐角处。 在众人的吃惊中,淡定地把四个角落都用力撞击了一遍,而后对准了那正中间,用力地抬手一顶,开了! 那玄铁铸成的两百多斤重的封盖居然被她就这么敲敲打打地摆弄开了。十几个壮汉都顶不开的东西,被她一个娇小的弱女子,不,她是个女子但绝对不弱。 她就这独孤宸的肩膀巴着出口处一跃而上,独孤宸他们也紧跟着她跳了上来,接着密室里的人一个个地都爬了上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触。 估计这几十人里,也就蔺姑娘还在状况外,觉得那密室挺不错的,暖和又安全。 待众人都出来了,才发现,这密室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船舱里不断有水涌了进来,甲板也在慢慢倾斜,整只船已经开始失去了平衡。 稍微懂些行船知识的都知道,这船十有八九得沉了,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这茫茫大海之上,风暴虽小了些,可他们却无处可逃。 “相管家,你们一定有逃生用的小船对吗?” 相管家一愣,这才想起船后面拖着的几个应急用的羊皮小筏子,这是相家行船的规矩,以备不时之需,这水上行船,谁都说不准会发什么些什么。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急着领着大伙奔向了那船尾处,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晕过去,那茫茫的大海上哪有什么羊皮筏子,只有断了的绳子在那左右晃荡着。 “那些羊皮筏子呢!”懊恼地砸了下船板,是谁搞的鬼! 若说刚刚他只是怀疑这船上除了密室里的还有人偷偷藏在外面行坏事,那他这会就十分确信了,这绳索分明是被人用匕首割断的,那切口齐整的很。 一脸佩服地看了眼独孤宸,这鬼谷的墨潜公子虽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却不知还有这般辨声识人的本事。 而他居然小瞧了他还有他身边带着的那几个丫鬟。懂毒会医也就算了,居然连那机关之术都能破掉,这鬼谷到底有这怎么的势力?他必须回去跟岛主好好汇报才行,鬼谷不容小觑啊! 众人愁眉不展,可他这会出来了,便又有了气力,就他这身水性本事,找块木板,游也能游回云午岛去。 而他们也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云午相家又怎会只是这么简单就能屈服的,这碧落海上霸主,势要与这大海一争到底。 第192章 海贼海贼 顺着相管家的视线方向,众人看了过去。 惊喜地发现:“船,那里还有船!” 远远的海面上有那么几个模糊的黑影。 “是,是,应该是刚刚与我们一道的那些船。” “喂,我们在这里!” “救救我们!” “听见吗?” …… 慕十七再次佩服这些人的脑袋瓜子,这么远,能听见才有鬼!以为谁都是独孤宸这变态耳力吗? 好心地提醒了他们那一窝蜂的人群一声:“我要是你们就一块站在船身的另一边,好让船保持平稳。还有那进水的地方,不去用去查查看吗?依照这个进水量,缺口应该还不大,就算堵不上,应该也能支撑一会。” 相管家立刻让人下去查看,自己则是几个跃起攀爬至桅杆的最高处,从袖口中取出一枚发射信号的羽箭,咻的一声划过天空,浓厚的红色粉末在天空中散开,这会电闪和雷鸣也渐渐停息了下去。这道红色的粉末分外惹眼。 他们刚刚一行有几只大船,只不过他们这一只是头船,由他带着在前头开路,风雨来临时,所有的船只为了保持平衡,自然会偏离了线路,或者是被暴风雨吹到了别处,可他相信相家的船能经得起这些风雨的考验。他这枚传递信息的羽箭发射出去,那船只上自然会有人看到它,这样,他们就能得救了。 而现如今,他必须想办法让只船再撑得久一点。 本以为是被暴风雨撞击坏了船身,漏了缝隙才进的水,谁知道下去的人爬上来道:“是匕首划坏了的木板,细缝虽不大,可水慢慢渗透进来,船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相管家狠狠地跺了跺脚,又是该死的被人使了怀,这人是铁了心的想弄死他们。还要造成海难的假象! “就算是用身体也要给我堵着,别让人小瞧了我么云午岛!” 海上的暴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乌云散尽,太阳瞧瞧地露出了脑袋。 在慌乱的人群中,独孤宸已经挺直背站着,也着实挺令人佩服的,这都歪斜了的船头,他居然还能那么稳当当地立着跟一尊石像似的,大家伙都在心底猜测着这人到底是真淡定呢,还是脑子有问题呢? 那位叫十七的姑娘也挺有意思的,陪着她那主子站着吹吹海风,赏赏海景。不是,都这时候了,这大海有什么好看的,套用蔺素素那句诗,大海就全是水! 也不知是相家的信号箭特别好使,还是那远处船上的人眼睛特别好使,果真慢慢向他们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不是他们?”独孤宸声音不大,慕十七离的近,听的真切。 “什么不是他们?” “那些船不是我们刚刚一块的那几只。”对于她,他一向不吝啬任何言语,他想多和她说会话,怎么都不会厌烦。 蔺素素也牵着旺财凑了过来,立在船头,学着独孤宸的姿势,手背在身后,却极难控制住自己东倒西歪的身子,只能虚扶着旺财装着样子。 没话找话搭着话:“十七,大海好有意思呀!没想到话本上那些都是真的呢,暴风雨,沉船,电闪雷鸣,你说我们会遇到海贼吗?还有宝藏,海贼们寻找的宝藏!” 慕十七拿眼横她,敢情这姑娘这会还想着话本呢,这到底是谁给她买的这么些尽是些胡编乱造的话本,什么海贼,宝藏!这是碧落海,哪有海贼敢在相家地盘上干劫相家船队的勾当的! 可等那船越行越近,这“海贼”两个字从相管家嘴里冒出来时,慕十七真的要感谢蔺姑娘的乌鸦嘴了。 七八条大船一色的黑色桅杆与船帆,船帆扬起上面乱涂乱画着些骷髅还是鬼头的,别的她没看出来,就觉得那帆布上的画作太难看。 也是,有水平的都去考功名了,谁还在这海上当贼呢? 她们这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捡了条命,这会又遇到海贼。得了,他们这会连一条完好的船都没有,一船上下五六十人,有一半这会是连站稳了都困难,拿什么跟人家那好几百号人的大船拼? 鸡蛋撞石头,那她们也得先有鸡蛋才行。 这会,她们的鸡蛋已经碎了! 相管家目光灼灼地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上了人家海贼的大船,而船上的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准备要登船,一个个的真没拿那海贼船当贼船看,反而觉得是个逃生的机会。 “我们大当家的说了,要上船可以,必须先交出你们身上的钱财!” 这好办,众人纷纷把身上的值钱东西都交了出来,玉佩银子,金钗头,玉扳指的。 这一路上潇潇洒洒地玩过来,蔺素素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真没什么,掏了半天就摸出一个铜板给人扔了过去,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可怜乞丐给的赏钱,就差一句:“真可怜,你拿这钱去买个包子吃吧!”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不爽,她这心里也没怎么舒坦,被人逼着掏出自己东西的感觉,一点也不爽!可她再怎么目中无人,也知道,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光景! 她在陆地上打完了能闪人,谁都撵不上她!可这会面对的是茫茫大海,打完了她往水里跳? 她今天就要教会独孤宸一个道理,大丈夫能屈能伸!该忍耐的时候就必须要忍耐。 银票掏出来吧!反正你也不差钱。 独孤宸对银票真是拿它们当纸看,一沓子纸就这么掏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可是看直了面前那正搜刮着的小海贼的双眼了。 急忙忙地翻开一看,鼻眼都挤到了一块:“你是在逗我吗?拿离国的银票在大夏使!你们是离国人?离国人怎么会出现在相家的船上!相家可是扬言不待见任何离国人的!” 慕十七心中一叹,她千方百计地隐藏身份,走到如今,居然因为这一沓废纸露出了破绽。 依照相家对离国的态度,她这会要是认了,那就真是没得玩了! 可是这些海贼的口气,怎么也这么不待见离国呢?远在几千里外的离国又是怎么得罪了这些神出鬼没的海贼了呢? 第193章 海贼良心 眼见着独孤宸那点耐心就要被他消磨殆尽了,慕十七侧身向前,阻止你小海贼正要砸向独孤宸的动作:“我们都是相家请来的客,你确定要与相家为敌?再者,一沓子废纸能证明什么?” 抽回他手里攥着的银票,潇洒地往大海里一扔,没一点心疼。 小海贼身子一顿,眼神飘到那边的大海贼船上,抬起的手腕放了下来,匆匆结束了这边回到了海贼船上,过了一会才又回来道:“所有人都上船去,我们大当家的这会心情不错不愿杀生,暂且留你们一条命。” 他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上了船,然后看着原本站着的船一点一点地倾斜入海,缓缓舒了一口气。 慕十七她们依旧不急不躁的落在最后面,她算过了,时间宽裕的很,在她们登船之前,这船都不会沉下去。 瞧着那些上了贼船却一脸喜庆的人,她扯唇露出淡淡的冷笑,海贼若是都这么的好心善良,那也就不会让人闻风丧胆了。这会儿这么高兴是否早了些? 可这会这群海贼连她都看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了,让她们上船,然后就这么晾着晒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象征性地搜刮了下她们身上的钱财,不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这船上有一半是女人,还是些长相不俗的女人,就算是绑了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瞧着小海贼那行事作风,所有的一切都只像是走个过场而已,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海贼。 说好的凶残暴虐,杀人如麻呢? 蔺素素一点没有一个被虏者该有的觉悟,挪着步子凑到慕十七身侧,好奇地问道:“十七,你说那海贼头目是一只眼吗?话本上说,海贼和山贼都是带着一只黑眼罩的,然后两条胳膊上刺满了骷髅头,特吓人!” 对于海贼,慕十七也只是听说过,唐门在内陆,她当了门主后又鲜少在江湖上溜达,说真的,她还真没跟海贼海盗打过照面,可蔺素素这番形容也太扯了点。 她们就这么一窝蜂站着,没有被掳觉悟的还有宸王爷,他简直是拿这贼船当自己家后院,该怎么溜达就怎么溜达,自顾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 看着雨过天晴蓝天白云的,鲜少心情不错的主动蹭了蹭旺财的脑袋。这可让那头大狼受宠若惊,摇着尾巴满船的窜着。一不小心就入了那大海贼的眼。 一批小海贼又麻溜地过来传话:“我们大当家的说了,这只白狼瞧着挺活泼的,他要了!” 独孤宸只当没听见,依旧倚在船板上,拿手遮着额头,从指缝里去看跳跃在慕十七脸上的阳光。坚硬的嘴角终于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慕十七也冷眼不搭话。 蔺姑娘咦了声:“你们这是要来抢旺财吗?海贼终于要抢东西了吗?”兴奋之后才看向他所指的旺财,好心地劝道“你跟你们家大当家说旺财只听我九哥的话,其他人把它抓去也那是赔本的生意,它吃起肉来可狠了,它这小东西蔫坏蔫坏的,它吃完了肉就不认账的。” 她可没少在它身上投下血本,一条猪大腿都给了它,却抵不过独孤宸嘴一张一声哨声来的管用。她心底也曾经不平衡过,可好在她在旺财心目中也能排上个前三,而那第一第二根本不愿意搭理它,最终它只能跟她玩耍。 当第一第二稍微给它个好脸色时,这家伙就转脸不认人了。 她就要说它坏话,控诉它这种吃完了不认账的不道德行为。 小海贼瞧她那恨的牙痒痒的表情,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它喜欢吃什么肉?” “人肉……” 小海贼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蔺姑娘才吸了口气,拍着他僵硬的身体道:“人肉,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它这嘴吧可刁钻了呢,鸡鸭鱼肉……还得肥瘦相宜。” 小海贼被她吓出来的心又收了回去,心道,这姑娘明明是自己蔫坏蔫坏的才对吧。 慕十七则是特别佩服蔺姑娘这走哪聊到哪儿的本事,跟海贼聊关于白狼的喂食与养成,这合适吗? 小海贼也成功被她带跑偏了,聊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一直大狗叫阿虎,阿虎怎么着怎么着地可爱粘人,怎么地得岛上人的喜爱…… 慕十七离的近,那些闲谈的内容没一句逃过她那耳朵的,那小海贼嘴里有几句话,倒是让她颇为好奇,在心底过了一遍想了很久。 小海贼一犯愣就是一大会,后来有人来寻他了,才记起自己前来的使命,刚刚听蔺素素讲过旺财的各种糗事,这会那心底对它的惧意也小了,兴冲冲地不知道跑到哪里找了块肉来,想要引诱旺财向前走。 可旺财对蔺素素那是熟悉,才由着她拿块肉在它面前做着怪模怪样的动作,现在面对这位小海贼呢,它狼王的气势又显露了出来,龇牙咧嘴地冲着他就是一阵狼吼。 小海贼哆嗦着手里的肉直接扔了。 蔺姑娘这才知道,旺财这家伙对她有些时候那爱理不理的德行已经很好了。 它这一阵狼哞声把隐藏在暗处的那位大当家的大头目也给引了出来。 让蔺素素失望了,人家双眼不但完好无损,还分外好看,剑眉星目,俊逸非凡,一身炫黑色绣着麒麟的锦衣,外面搭着一个炫黑色用暗红色丝线绣着飞鱼的披风。海风吹着披风,别有一番俊朗风味。 从远处飞身落在旺财面前,已经拔出了剑,炫黑色的长剑直指旺财的脑袋,只需再近前一步,旺财那脖子上就会多出一个血窟窿。 独孤宸护短这事,慕十七是知道了,是他的东西,别人便动不得。 比如这旺财,他自己可以又是冷眼又是脚踢的,但别人就不能拿剑指着它,想要伤它分毫,那也要先问过他才行。 那人的炫黑长剑才刚刚举起来,他腰间的软剑也已经拔了出来,剑锋一挑身体落在旺财面前,挡住了那炫黑大剑。 第194章 云午岛主(三更了哦) 气氛立刻大变,两人立刻纠缠在了一起,互不相让,一招接着一招,局势十分激烈。从甲板上打到了高高的桅杆上,大有誓死方休的意思。 慕十七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因为在她看来这大陆上独孤宸都鲜有遇到个能跟撒开了手脚的他斗上一斗的对手的。然而,她看了一会两人的对招后,便没了那看热闹的心思了。 脚尖一点地,攀着桅杆也飞了上去,突然插入两人中间,想要分开正斗地你死我活的二人,他们二人也没想她会突然这么举着匕首冲了过来,俱收起了招式后退一步。 “十七!让开!”独孤宸稳住身子,手痒地想要继续。 被慕十七一个低声喝住:“他是故意把你引到这桅杆上,让你失去优势!再这么下去不出三百招,你就会落了下风。” 说完又冷着脸转向那迎风站着的黑衣人道:“是吗?相岛主!” 那黑衣人脸色只是一瞬间地微愣了下,黑眸闪过一丝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东西的光亮,炫黑色的剑收在身后,衣袂飘飘,黑发散落在耳后肩头,有种超脱了世俗的洒脱。 “不错,有意思。”整个人好似一只发现了猎物的黑豹,紧盯着慕十七,嘴角挂着冷笑。 独孤宸的眼神会让人不敢接近,而这个男人的眼神却凌厉深邃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野性与霸气。 独孤宸若是冷,那么这个男人就是狂,就是烈! 那道毫不避讳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都不得不去分神注意他! 相重楼,那个传说中如神祗般存在的男人。 然而,她浑身上下却没透漏出丝毫的惧意,迎着他那灼灼目光,同样扯起了嘴角,淡淡道:“难道这就是云午道的待客之道吗?那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相重楼黑眸一聚,宽大的身躯压迫性地移到离她只有三寸不到的地方,眼神里充满着威胁。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慕十七感觉到身后独孤宸的动静,怕他再次暴起,赶紧地用手扯住他的胳膊,安抚着他。 相重楼面上看不出喜乐,那双眸子依旧锐利如豹子。 慕十七随风淡笑,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这游戏破绽百出,想要看出来并不难。” 相重楼挑起剑眉,俊逸脱俗的脸上挂着一抹为不可查的笑意:“说说看。” 慕十七见他收起了杀气,也稍稍放松了警备,可那控制着独孤宸的手却没敢松懈,这家伙向来不安常理出牌,这相重楼惹他不高兴,他可不会去管什么叫做暂时停战。先揍趴下了再说。 而她就算再怎么不待见这相重楼,也明白在这会这碧落海相家的大船上也不该不分轻重地去惹这位海上霸主。 她如今还没摸清这相重楼的脾气秉性,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答:“第一,你的那些手下,一堆不像海贼的海贼,海贼的本性贪婪好色,自私狡诈,而你的那些手下,搜刮钱财时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连姑娘家手腕上的玉镯子都错过了,这说明他们并不是真正地想要去敛财。虽打扮着看似像个海贼,实则却一身的淳朴,眼睛里没有贪婪。那个小海贼曾经在聊天的时候提到过自己在云午岛上的生活,试问一个海贼为何会在云午岛上遛狗啊?除非他就是云午岛的人。” 她稍稍抬头,看向他。 相重楼颇为满意地嗯了声:“继续!” “第二,相官家的态度。他对大夏的皇室乃至江湖上的大门大派都一副高姿态,刚刚看到你们时,他却是一脸的恭敬连反抗的心思都没动一下,你不觉得奇怪吗?能让他这么毕恭毕敬的人应该不多吧!除非是这道上的相家人,他的主子!” 依照相管家这一路上来的性格,遇到了海贼,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淡定冷静,而是应该号召大家反抗起来,可他的所有表现都令人怀疑。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在相家的势利范围内有这么一大批海贼,你觉得以相重楼的性子,他能任由这样的存在吗?我一开始也只是猜测怀疑,并没有想通。可你刚刚出现时,那炫黑长剑一亮出来,我便知晓了你的身份——云午岛主相重楼!” 相重楼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眸色深邃宛如大海:“鬼谷的人,果真不一般,我以为你们这些蠢蛋,该是要到云午岛上才会发现自己被骗了的事实,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聪明,刚刚在密室里破了密室之门的人应该也是你吧?” 管家刚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他对这鬼谷派的几人突然来了兴趣。特别是那能个能从里面打开密室的人。听说只是个丫鬟,鬼谷的区区一个小丫鬟懂得机关之术,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相管家应该都告诉你了,不是吗?”慕十七态度一般,不卑不亢,就算是知道了他是岛主又如何! “不恨我!不恨我让人锁了那密室?置你们于为难?”既然她看清了一切,为何不找他来理论? “我想你并非真想杀了我们,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从我们上船到暴风雨的来临,以及那船上被做的手脚,你算准了时间,刚刚就算我们没出来,相管家没有放出求救的信号,你也会在船沉没的前一刻打开密室放我们出来的。” 她不是反问,而是十分地肯定。 “何以见得?”相重楼很久没与人聊的这么尽兴了,他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而这个姑娘有意思,长得漂亮的人他见多了,长得漂亮又这么聪明的那就不多见了。 比如他那个妹妹相思,典型地没脑子。 “船上被匕首破坏的地方与密室所在之处是在相反的方向,密室里的人只要发现船身倾斜,必然会想办法一致稳住船身,这样就大大减慢了船体倾斜下沉的时间。再则是那裂缝之处周围布满了铁铆钉和玄铁长条,那里就算再怎么被海水冲击,也能保持住不瞬间崩裂掉。你想要的是那种慢慢地温水煮青蛙的感觉。然后,远远地站在远处,想象着我们在密室里被惊吓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变态。 第195章 一个字“懒” 相重楼轻点着刚毅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想要娶我们云午岛的嫡女,若是这点胆量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 大手一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小姑娘,你记住了,在碧落海上,玩的就是胆量!” 说完,张开了双臂,举着炫黑长剑从桅杆之上,像一只******飞了下去,斗篷里灌着风,姿势优美地落在了甲板上,抬头看了眼慕十七的方向,嘴角嗜着一抹笑。有趣,他这一路应该不会太无聊。 见他飞身下去后,慕十七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拉着独孤宸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不少冷汗,那相重楼的气势太过于霸道,她还真是怕他一个不理智两人斗起来,到时候就算加上她,两人把那相重楼给干掉了又如何?换来的是整个云午岛更大的仇恨,那孤独泊身上的毒就永远也别想再解了。 好在这相重楼及时收了手。 两人也跟着飞身下了桅杆,蔺素素脖子都仰着发酸了,扭了扭脑袋,看向独孤宸:“那大海贼怎么突然跑了?你们谁赢了?” 慕十七一句话击破了她的美好想象:“他不是海贼,是云午岛的相重楼岛主。他们只是切磋一下,点到为止。” 独孤宸这会还憋着一肚子气呢,他不喜欢那个男人看着慕十七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让他有股要把他踹进大海的冲动。 “相岛主?那他为什么要扮作海贼啊?而且还那么不认真,我就说他该带个黑眼罩的,这样才像样嘛!”蔺素素自顾自地嘟哝着。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去问他。” 她是不想再和那位相岛主再交流什么了,那人的眼神太强势太霸道,让她都有些不舒服了,她一向最擅长当别人不存在的,可这相重楼却不容她去忽视他!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十七姑娘,我们大当家的请姑娘过去船舱内一叙。”小海贼这会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毕恭毕敬地简直是拿她们当贵宾待着。 慕十七拧着眉,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一心想避开那相重楼,却不想放倒引起了他的兴趣。 自己这副皮相是不错,而他,显然并不是看中了她的长相。 慕十七知道相重楼做事向来是势在必得,在这碧落海上,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而她,也不觉得这会就跟他撕破脸是明智的选择。他只是找她过去一叙,而她是不是该抓住这次机会以他岛主的身份去请云午岛上的大巫,请教解毒之事呢? 既然是推不掉的,那她就只能去了,不仅要去,还要去看看他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十七!”独孤宸出手扯住她的手腕,脸色一紧张,“不去!” 慕十七转脸递给他一个笑,安抚着道:“四爷,有素素她们陪着你,我只是去一下,待会就回来了。” “十七!”独孤宸坚持着摇头不放手,“他是坏人!别去!”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的坚持和执着一向如此,他若是********认准了什么,谁也扭不动他。 “好,你跟我一起。”对于这样满眼坚持没有安全感的他,她只能妥协。 “十七姑娘,我们大当家只请你一人。”小海贼有些为难。 慕十七挑唇,那你就回去跟你们大当家回话:“我们四爷到哪,我就到哪,我们四爷不去,我也不去。” 相重楼显然是没把独孤宸放在眼里,一人两人亦或是十人,这会在他眼里也只有慕十七她一人而已。 “坐。”大手一挥,指着桌子上的空位置道。 慕十七扫了眼这船舱,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收拾和装饰,简单却透着一股子跟他气势相符的沉稳,深沉的桌椅家具上摆着一些吃食,新鲜的果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烤的焦黄的鱼肉,精致的炒菜。 经过刚刚那一番暴风雨的折腾,说实话,她这会真是又累又饿的了。那湿漉漉的衣服虽被海风飕干了,可身子特被向往那泛着香味的海鲜粥,瞧着那白嫩嫩的虾仁一定很嫩很滑,勾着唇,她是不是跟蔺素素那丫头呆的久了,吃货这事还带传染的吗? 这会她们背着她偷偷吃大餐,她知道了该又会唠唠叨叨没个完了吧。 独孤宸先她一步,坐在了离相重楼较近的位置上。 而慕十七则是选了个他身侧的椅子坐了下去,冲着相重楼微微颔首点了下头,毫不客气地端起了面前的白瓷碗,放在鼻尖处深深闻了一口,一股浓香扑鼻。 拿起白瓷汤勺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美味立刻从舌尖蔓延开,眉眼都弯了起来。那一粒粒的大虾仁嫩嫩的滑滑的特别鲜美。 相重楼见她丝毫不扭捏,端起就是一大碗海鲜粥下肚,他第一次见姑娘家吃饭这么好不含蓄的,可她却吃的分外好看,惹得他也忍不住多了几口汤,眸色幽深:“你就不怕我下毒?” 慕十七抬眼看他:“云午岛的相家,没有下毒去毒死我这么一个小婢女的理由,再者,下毒毒死人的招数,相当家应该不会那么卑鄙吧?” 当她傻吗?她一开始就端在鼻子上闻了一遍,有毒她还会喝吗? 自己吃着也不忘给独孤宸夹菜,夹了些青菜给他,见他那打着结的眉头,憋着笑。这人跟蔺素素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认准了肉,嘴刁的很,这一桌子菜能让他吃了这么多口的,也算是个不错的厨子了。 相重楼大手摩挲着下巴,静静看着两人的互动,主子和奴婢? 这两人的身份,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 鬼谷派的老四,墨潜,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而已,因为这个墨潜从不出谷,颇为神秘,整个江湖上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性格,哪些喜好。 就连百晓生也只是写道:“鬼谷派墨潜,行踪模糊,神秘莫测!” 若是蔺素素知道了他这会所思,只能白他一眼,她四师兄不出谷,不是故作神秘,那全是因为一个字而已——懒! 懒的出谷,懒得去应付江湖的一切,懒得去动脑子! 行踪模糊那是因为他压根没有行踪,就没出过谷的人,谈什么行踪? 第196章 接连打脸 而这个叫做十七的婢女,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婢女吗? 相儒跟他说过,他们确实有鬼谷的鬼符,可鬼谷除了那位最小的鬼谷女蔺素素外,他可没听说还有一位这么厉害的存在。难道她是蔺素素?那么那位叫蔺素素的姑娘又是谁? 鬼谷何时又懂毒和机关了?不,她能破了密室的封锁,那她就不仅仅是懂而已,而是精通,精通机关之术。 这会若是换成了唐门,他倒是不会那么地吃惊了。毒和机关是唐门的拿手好戏,鬼谷并不是十分的擅长才对。 “你到底是谁?鬼谷派压根没有你这号人!”他视线一凝,盯着她问道。 慕十七注意到他的那个你字,很显然,他怀疑的是她,而不是独孤宸。有蔺素素的鬼符在,他应该不会怀疑他们鬼谷人的身份,但她毫不掩藏的毒和机关,想来已经被他注意到了。 “婢女?婢女精通医毒机关?婢女会敢挡在主子面前下命令?婢女敢与主子同桌用食?婢女对主子可不是你对墨潜公子这个态度,你这个婢女也颇不称职了点吧。” 相重楼连连逼问,可慕十七却依旧表情淡淡,小脸之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 “鬼谷派上上下下记录在册的有一千余人,相岛主确定对每一个人都很熟悉?你就那么坚信自己得来的消息那么准确?少林扫地僧都可能是一届武学大师,难道我这个小小的婢女就不能会些医毒机关吗?” 笑话,独孤宸以前那张脸冷下来,可比他还要骇人,她皱过一下眉头吗?慕十七什么时候被人吓到过? 相重楼在云午岛乃至大夏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他说起话来表情不怒而威,一般人见了他都忍不住眼神游离,云午岛上那些婢女奴仆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更何况是如今带着怒气的他。 慕十七不是吓大的,他口气不善,表情突变那是他的事,她只是看看,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回答的虽然有些扯,可相重楼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鬼谷一千多人,他确实不敢确定有没有她这么一号人在。 与云午岛一样,鬼谷派也一向神秘莫测。 所以才有了那得鬼谷者得天下的狂言。 前些时候还得了探子的回报,大夏二十万大军被离国五万不到的兵碾压,一败涂地,传说就是因为离国出现了鬼谷之人相助。 还是个女人,骑着白狼的女人! 是她吗? 战场之上号令群雄,血战到底!若是她,他还真不怀疑,她有这份胆识! “十七,饱了。我们走吧。”独孤宸真当自己来吃饭的,吃饱了打算拍拍屁股就走人。他不喜欢这个人,就算他请他们吃饭。 慕十七也向后一步移开凳子站了起来:“相岛主还有话要说吗?” 相重楼这会却把视线定在独孤宸的身上,眼睛里带着疑问和错愕,看了看他又看向慕十七,而后了然道:“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听你的话了,原来他是个傻子,鬼谷派的老四墨潜居然是个傻子!” 这会远在鬼谷的四师兄睡的正香,他若知道有人骂自己,再懒也能跳起来回道:“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独孤宸也不示弱,眼神一暗:“你才是傻子!我不傻!” 相重楼就冲他这句话,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人绝对不正常。 独孤宸这一路上冷着个脸,压根没人敢和他说话,更别提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傻子的,他一着急就忘了慕十七教她的那些话了。 慕十七也不得不佩服相重楼的眼神尖锐,就单凭这几句话和几个照面,他居然能看出独孤宸的异样来。 她忘了一点,独孤宸的冷脸招数只对那些气势比他弱的人有用,而这相重楼天生也是一派王者霸主的气势,自然没把他那浑身上下的冷放在眼里。 而她这会也收回了好声好气的好脸色:“相岛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傻?哈哈,那你来告诉我刚刚跟在你们身后一起入海的那些船去哪了?”相重楼双目紧盯着独孤宸,“鬼谷的老四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吧?” 慕十七起身扯住独孤宸的胳膊,不想他再与这相重楼争执下去。关于那几只船的问题她也是明白,相重楼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可相重楼那句傻子确实喊错了,他不傻,只是心智退了回去罢了。 独孤宸脚步稳扎着,一脸的倔强不甘:“我知道船在哪,刚刚的那几只船就是我们现在乘坐着的这几只海盗船。” 慕十七看着他微微一笑,马上了然,放开了手,由他继续说下去。 “你只是换了帆,换了船上的饰品和调换了每只船上的船夫,这只盘子里装的烧饼是海门城码头边那家炊饼铺子里今天一早刚出炉子的,按照这保存的新鲜度,应该是一早和我们一起出发的船只才可能带过来的,可早上并没有其它船跟我们一起出海。” 他句句调理清晰且毫无破绽,连慕十七都想给他竖起大拇指了。 当然这都要归功于他那变态的嗅觉和眼力,还有让人艳羡的记忆力。 “你确定?我云午岛上的厨子难道就做不成这样的炊饼,一个小小的炊饼能证明什么?” 相重楼暗地里可是大惊了一把,这鬼谷派也太神奇了吧,连个傻子都这么聪明。 “那个卖脆饼的老汉左手手腕有伤使不上力,所有的脆饼都有一侧皮略厚实些。”独孤宸拿起一块炊饼,直接从中间掰开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确实是一边略薄一边略厚实的炊饼。 慕十七当时排长蛇队的时候确实也注意到了那个卖炊饼的,蔺素素还嘴馋的去买了几块回来,可她并没有观察到他所说的这些。 她以为他那会一直是在发呆来着,却没想他观察入微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有些恐怖!那他刚刚望着天空又是在观察什么呢? 相重楼本来是想搓搓他那锐气,拿他当傻子耍,却不想被他接连打脸。 一点也不怀疑他那鬼谷老四到身份了,他不得不承认鬼谷的人脑袋都不是正常人,看着像是个傻子,却有惊人的观察力和推断力。 第197章 你真相了 没错,傻子,他混迹江湖这么久,在这碧落海上怎么着也算是个人物了,他那双眼睛岂会看不出他那点异样,那并不是常人该有的表现。 可就算是个傻子,那也是个极聪明的傻子。打了他几次脸还一脸无辜的傻子。 独孤宸这会脸上的自豪与自信之色毫不掩饰,冲着慕十七一阵惹人心动的笑,大家明明都经历了那么多糟心的事,可偏偏他心宽地吃好喝好,还毫无狼狈之色。 再想想甲板上那群人,什么皇亲贵族,武林正道,平日里瞧着一个个器宇轩昂豪气万丈的,可一遇到事了哪一个有他这份气度与淡定。 “四爷,我们走!”慕十七冲他笑笑,算是激赏他刚刚那一连串精彩的表现,简直是神了,她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相重楼也还在沉默着,看着她二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被吃剩下的吃食,他这是真的请她们来吃了饭而已。 没把那姑娘的身份逼问出来也就算了,还被人给扇了个大嘴巴子。真是够憋屈的,他相重楼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窝囊气了,关键还找不到把气撒回去的办法,一个大力扫了那一盘子炊饼:“来人,把这炊饼给我扔了!”他这会看到炊饼头疼! 小海贼,不,小侍卫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炊饼,放在吹边吹了吹,心里一阵可惜:“整个海门城就找不到第二家这么好吃的炊饼了,岛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他琢磨着回去弟兄几个分了。 “站住,快到岛上了,准备上好的茶,让所有人都到甲板上,我有话要说。”肚子里窝火是一回事,可却不足以击败他的理智。 那个“茶”字咬的极为重,显然是真正的“好茶”。 甲板上的众人虽算不上饥寒交迫,可在惊魂未定不知道下一步是被杀被宰的情况下,有杯热茶放在你面前,你也会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接。 但是,他们的脑子还在,混迹江湖久了的老油条们,怎么可能敢去喝海贼递上来的茶水。 “莫不是他们在里面下了毒,想要毒死我们!一了百了。” 慕十七端着茶水放在鼻尖处嗅了嗅,很想告诉那位大侠:“你真相了。”上好的迷药,入水即化,处理的看不出任何痕迹,然而,就是那细微的香气和茶水的颜色让她摸出了些什么。 手指动了动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既然相重楼动了给他们下药的心思,自然不会任由她们的意思不喝,那她就只能先服下应付迷药的解毒丹了,她的这解毒丹说不上什么神丹妙药能解百毒,但对付这迷药算是绰绰有余了。 那些小海贼一个个派着茶水,压根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小动作,更何况她这手法快到就算他们紧盯着,也不一定能瞧出来什么。 又不是一个个的都是那眼睛毒辣的相重楼。 “不喝!” “我们不喝!” …… “不喝可以,海在那里,自己跳!”相重楼立在高处,海风吹着他那黑色的披风,依旧是那般霸气十足,说话时,抬了抬眼皮,面上有些不耐烦。 “不跳!” “我们不跳!” …… 慕十七环着胸就这么干看着他们一个个像只鹦鹉似的,咋咋呼呼地学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 “不跳,那这就更好办了!来人,扔下去!”他说话间视线定在那微微起浪的海面之上,黑眸微微一亮,“这海里的鱼儿好似很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人肉了。” 大伙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那本来干干净净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突然冒出几个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这边移动着。 待它们都游近了,他们才瞪大了眼珠子,有些见识的惊呼出声:“是海里的巨鲨!” 慕十七也多看了一眼那水里,表情淡淡,抿着嘴角。她分明看到那相重楼刚刚从袖口掏出一个什么黑黑的玩意在嘴边吹了几下,然后就出现了这几只东西。 她听说过相家有独门的御鲨本领,就好似她们苗疆御蛇一个道理,能使得动这海上的霸主,那才是相家成为这海上真正霸主的原因。能号令万蛇毒虫也是苗疆能在毒界制霸一方的原因。 “是鲨鱼吗?吃人的鲨鱼吗?”蔺素素巴着船沿,恨不得就近了去摸摸这些大家伙。 慕十七是真佩服这姑娘的心性啊!她怎么就不知道个怕字呢?当初旺财在她面前初初亮相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扑上去就来一个大拥抱,可这巨鲨可不似旺财那么温顺,可以瞬间变小狗的。 她不清楚,鬼古有位专门养宠物为乐的师兄,逮住什么养什么,豺狼虎豹,花鸟鱼虫,在他眼里都是小乖乖。 蔺素素能在鬼谷这么无趣的地方生活这十来年,也多亏了这些小乖乖陪着她,助她成为一谷之小魔女。 慕十七也就是晃了一个神的功夫,那鲨鱼突然猛地撞了下船身,蔺姑娘探着脑袋瞧着正起劲,又半截身子悬空着,被船身猛地这么一晃悠,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直地朝着海水中栽了进去。 “啊……”惊呼声在半空之中响起,压过了那些还在纠结着喝了茶还是跳下去的人们。 蔺素素这会算是给他们做了一个鲜活的榜样,他们不免在心中佩服这姑娘的勇敢,她怎么说跳就跳了,鬼谷的姑娘就是牛逼!有胆识! 慕十七离的最近,一个跃起追了下去。 一切就只在一瞬间,大家又不免拍掌叫好:“鬼谷的姑娘就是猛!这是一个接一个的往水里跳,往鲨鱼嘴里蹦啊!” 于是慕十七跳下去的瞬间就听到了一阵欢呼了掌声还有称赞声。 她跳下去,就独孤宸跟在她身后不落下一步的做派,自己让也不会干看着,随即也追了过去。 慕十七下落的时候逮住了机会扯住了蔺素素的胳膊,然后朝着上面正要跳下的虞兮喊道:“虞兮,你不准跳!” 手里扯着一个已经够有挑战的了,她可没精力再去顾着另一个。 而这会独孤宸也落了下来,就在她身边划着胳膊瞪着腿,三个人身侧是几只巨鲨。这场景让她想起在洛家那次人工湖里遇到土龙的场面,不过这次显然比那次要惊险百倍。 第198章 海上斗鲨 相重楼也从远处飞了过来,站在船边盯着水里的三人。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第一个姑娘是不小心掉了下去,可那个十七姑娘是眼都不眨自己跳下去的,还有那个他一直觉得脑袋不好的鬼谷老四,也是想都没想跟着就跳了下去。 若不是他知道那水里面有着几条巨鲨,他一准以为她们这是说好了要跳水玩呢。 他看她们不爽是一回事,可是这么着杀鸡儆猴的事,那也是要他自己做才舒服,谁让她们多事自己往鲨鱼嘴里送了? 慕十七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这会那些鲨鱼盯着她们随时都会扑上来,关键这蔺姑娘还是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你说你见到大海这股子劲头能不能省点力气学学游泳? “十七!”蔺素素这会终于知道害怕了,抱着慕十七的胳膊一动不动,眼睛里嗜着泪。 虞兮跟在她们一块时间久了,真的是别的没学会,学会了遇事冷静,慕十七刚刚那一句喊话后,她就立刻冷静了下来,割断了桅杆上的一断绳索,直接扔进了水里。 绳索垂在船便,离她们还有一断距离,慕十七不敢轻举妄动,拖着蔺素素看向独孤宸,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自己则是从腰间放出两只小灵蛇来,视线盯着两条小家伙冒出水面的肉脑袋。又看向盯着她们不动的巨鲨,口哨声一起,小灵蛇便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动作快如闪电。 蔺素素也只以为这两条小家伙是慕十七养的宠物,就是那种没事拿出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玩意儿,谁想这会这两条小东西这么勇猛地飞向了那比它们身体不知道大了多少的巨鲨。 “十七,它们会被咬死的。”她曾经还给这两只喂过肉吃呢,她不想看到他们死了都没个尸体。 慕十七嗯了声:“它们确实会被咬死的!”不过这它们是指那些鲨鱼,经历给巨蛇大怪鱼后,她就不再怀疑小灵蛇的本事了,这两条小家伙是赛着玩呢。 不过它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一、二、三、四、五头巨鲨! 她一手拔出了匕首,一手托着蔺素素,整个人充满警戒地扫向四周,那边小灵蛇一有了动作,其它几条巨鲨也突然暴动了起来,已经把所有的视线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独孤宸抽出软剑在水里划出一个漂亮的水花,面色淡然,一点惧意都没有,对着他的是一条巨齿巨鲨,个头比其它几条要大上一些,那参差不齐的利齿正冲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黑洞洞的。 “攻它的鼻子和眼睛!” 她说完自己也一个转身把蔺素素护在身后冲向了另一条巨鲨,巨鲨张着嘴巴向她们游了过来,速度很快,可她比它还要快。 匕首一转,冲着它那伸出来的鼻子猛地一扎,下手那叫一个快很准,在她看来,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无非是一句话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她并不想死,那么就只能是对手死了! 五条大白鲨,而她和独孤宸一人只能分神对付一条,小灵蛇一条斗一条,怎么算还是剩下一条,而这一条如今正蠢蠢欲动地盯着她们准备冲过来。 相重楼这种从小在鲨鱼堆里长大的孩子,也没她这股子面对鲨鱼还能这么淡定的态度,敢直面鲨鱼的血盆大口冲上去就是一匕首,那一匕首下去扎地可真是结实,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这毒辣的手段了。 眼见着余下那一条有冲过来的趋势,他也觉得自己这会再这么看热闹下去太有点说不过去了,在碧落海他相家的地盘出事,那伤的可是相家的脸面。 他扔她们下去喂鲨鱼是一回事,她们自己跳下去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者,这几条小东西也太不给长脸了,留着还有何用! 连几条小蛇都玩不过,白长了这么大个了。还称霸什么碧落海! 炫黑色的大剑一举,从船上一跃,稳当当地站在了那条巨鲨的背上,长剑一出径直插入了那条巨鲨的背部,血花四溅,染红了一片海水。 慕十七见这会几条鲨鱼都没法分神再攻击人了,赶紧地把蔺素素推到了船边的绳索处,冷声道:“上去!” 蔺素素身手不好,那是相对于她们说的,可这爬绳子的动作还是做的很麻溜的,跟猴似地一溜窜了上去。 慕十七这会总算后顾无忧了,逮住了巨鲨就是一顿猛戳,鼻子、眼睛、鳃部,专门挑它那些薄弱的地方砍。 人对巨鲨的恐惧,那是建立在对它害怕的基础人,而她并不惧怕它们,只当它是个对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它!只有杀了它,她才能活下来。那么,只能是它死! 船上的人都惊呆了,大家都知道鬼谷的这几个人厉害很强,可也不是这么个强大法啊!那是巨鲨,不是小鱼小虾,她们这么个不要命的气势到底是怎么来的? 还有那两条不知道什么鬼的玩意,在那巨鲨身体上窜的飞快,一会儿的功夫那两条巨鲨就翻起了白肚皮了,那一片血红色的海水把他们的眼都看红了。 谁能来告诉他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握着手里的杯具,抖着手腕,他们喝了,喝还不成吗?真没必要让他们看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来吓唬他们。 相重楼立在巨鲨的背上,得了优势,几剑下去就送那条鲨鱼去见祖宗了。 而独孤宸这会是吃饱喝足拿那条巨鲨在做饭后的锻炼,漂亮的动作酣畅淋漓,依着慕十七的话,专挑那大家伙的鼻子削,把那大家伙疼的,晃着身子激起了一阵的大水花。 然后就是眼睛,那身形动作在水里居然丝毫没受到限制,一个转身,窜到巨鲨的左眼边,一个跃起软剑插入它的左眼,然后撑着巨鲨的额头翻身而起,再插入它的右眼。 三人这边各有各的打法,却都明显地占了上风,而小灵蛇那边已经完事了,在水里翻滚着身子,往慕十七身边游来。 第199章 蛇快剑快 打完收工!慕十七再次觉得自己特别爱招惹这些水里东西的喜欢,土龙、怪鱼、这会就是巨鲨。当然这还有两条小灵蛇。粘着她盘上了她的手臂。 她看了也已经收了软剑的独孤宸,扯着虞兮扔下来的绳索飞身上了船,跳在了甲板上,甩了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血水。 那些个看客如今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还有她身上的那两条小东西,那脸色跟见了鬼没什么两样。 鬼谷派这是要争当武林霸主啊?鬼谷派里这都不是人啊! 鬼谷派的老谷主这会压根不知道,自己这隐姓埋名低调的鬼谷,有朝一日会被传得如此神乎其乎,会因为碧落海上这一役,而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什么白狼,能杀人于无形,干掉巨鲨的小蛇?老三你又乱养什么东西了?”老谷主一直以为是三师兄带着他那些小乖乖出去溜达时,干了什么坏事,举着扫帚满鬼谷地追着他揍。 “什么,是老四干的好事?”又听传言说是那男子自称是鬼谷的墨潜,立刻调转了方向冲向正迷迷糊糊打着盹的老四。 墨老四这会迷迷糊糊地就挨了一顿揍!摸着屁股躲上了树。 “不是,不是,是小五,小五在外面惹的好事!” 这会老谷主收了扫帚,一脸荡漾的笑道:“小五干的好!这会谁见了咱们鬼谷都得绕路走!” 当然,这都是后话。 如今的小五蔺素素姑娘劫后余生,抱着旺财就是蹭眼泪:“哎呦,吓死我了,姐姐差点就被那些大鱼给吃了,你平日里不是挺喜欢吃肉的嘛,这会你怎么不下去咬他们,我白疼了你。” 慕十七见她能哭能喊,还能对着旺财训话来着,知道这姑娘没被吓傻就成。 独孤宸上来嫌弃地擦了擦手,又分外嫌弃地看了看身上被血水和海水染透了的衣服,那俊眉都快拧成了一股绳了。 慕十七替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放在脑后,安抚着他比刚刚揍巨鲨时还有难看的脸色。 “虞兮那有干净的衣服,你去换上吧。”他这爱干净的毛病,她比谁都清楚。光是浸湿了水还好,他最受不得这满身的血腥味。 虞兮身后的大包袱里有一半是他的衣服。 蔺素素是没肉活不下去,而他是没干净的衣服就活不下去。 而她浑身这股子血腥味也甚是难闻,挑了件衣服也跟着他进了船舱。 多亏了她刚刚在海里跟巨鲨接触的那么一次,这会这船上的小海贼们见了她都是自发自动地退避三步外。 “给她们准备热水送过去!”相重楼对她们两真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底,他这人一是喜欢聪明人,二是喜欢勇敢的人,而她们正巧两者都占着了。 那位十七姑娘自然不用说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所见过的最聪明最勇敢的女人。 墨潜,看着是个傻得,可那股不怕死的勇气,他相重楼也佩服,还有那剑法与出神入化的功力,他与他交过手,若是在陆地之上,他在他手里不一定能讨得到好处。 与其说是勇猛,不如说是两个狠角色! 江湖上的人都说他相重楼狠毒绝,可今日,他发现,这两位与他不遑多让。 有种惺惺相惜之感,那位姓墨的,有资格做他相家的女婿。 这船上的热水本来就很难得,更何况还要的这么急,慕十七瞧着眼前一大木桶冒着热气的热水,推了下独孤宸:“你先去洗吧!” 这人浑身都跟有几千只蚂蚁在爬似的,瞧那股子难受的劲。多待一刻都是种煎熬,而她一点都不舍他这么难受。 独孤宸开开心心地跑了进去,又开开心心地洗了个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出来,到处的找十七。 慕十七本来是在外面等着他的,可突然有人来传话,说是相重楼找她。 慕十七于情于理都得去见见他,这会乘着独孤宸洗澡的机会,她也不用担心两人一见面就跟两只大公鸡似的斗来斗去的。 她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她,却没想他准备好了干净的热水,舒适的房间,干净的衣物在等着她呢。 木质的屏风外挂着贝壳串成的珠帘,珠帘外的桌子上相重楼正端坐着喝着热茶。 “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敢?” “不敢什么?”慕十七不解? “不敢在我屋子里洗澡,怕我对你不轨?”相重楼笑起来其实也挺好看的,那张不怒而威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纹,添了一些随和,当然这奇迹的一幕也就是出现那么一瞬而已。 他不似独孤宸真正的不懂女人的味道,他十岁就被当做相家的继承人来培养,从碧落海到大夏的海运河运,那河运上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花楼妓院,他见过的世面那是多了去了。 女人,再漂亮的女人,遇到了某些问题,在男人面前也会害羞无措。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想要瞧瞧慕十七那不变的冷脸上表情崩塌的模样,不过很可惜,让他失望了。 慕十七一点没把他这话来当调情的情话听。 “相岛主觉得我会害怕你对我不轨吗?相岛主你觉得是你的剑快,还是我小灵蛇快呢?”小家伙这会还攀在她的手臂上荡秋千,肉滚滚的小脑袋一会从肩上冒出来,一会从臂弯里探出来,可爱的紧。 可相重楼有记忆力,记得这两条顽皮的小家伙是如何干掉那两条巨鲨的,那快如闪电的身形,他承认,比他的剑快多了。这哪是什么蛇,简直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慕十七手腕一摆,小灵蛇就探着蛇信,露着小尖齿爬上了她的手心:“或者是,相岛主你觉得自己的脖子比那些巨鲨的身体还有坚硬?” 盯着那两条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相岛主却怯步了:“金冠灵蛇?”还一出现就是这么两条,他再次坚信了这个姑娘不是什么普通的婢女而已。 什么少林扫地僧还是个武学大师,别告诉他,她这鬼谷的烧火丫鬟能控制金冠灵蛇也是个美丽的意外! 第200章 全都出去 慕十七挑眉看他:“想要玩玩吗?” 相重楼再次退后一步,脑子里都是那满身血窟窿的巨鲨,还有那被血水染红了的海面,他一点都不想跟它们玩,谢谢! 本来是想要看到别人表情崩溃的相岛主,这会自己的表情先挂不住了,他怎么一直没觉得自己怕过蛇呢? 特别是这么丁点跟蚯蚓似的小家伙,他怎么看怎么犯怵。 惊叹道:“你竟然能御令这金冠灵蛇?”这东西充满了灵性,并不是什么俗物,他长这么大也就只是在书上见过而已。 慕十七回道:“相岛主也不错,能引来巨鲨,只不过这本事稍稍逊了些,能引得来却送不走!可真够有意思的!” 她牙尖嘴利地回了他一句,这种人,就是欠打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居然拿那些个东西来恐吓别人。 “你……水要冷了,你洗澡吧!”他对上她那漂亮的眸子,只觉得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心底怪怪的,第一次有姑娘刚跟他说话超过两句,他这相家岛主的身份在这摆着,再加之他这看似暴虐的性子,就连他亲妹妹,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多待一会。 这感觉很奇妙,从来没有人敢对上他的视线,跟他这么开玩笑似的说话,这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自在。 难道这就是朋友?这就是人的感情? “走好,不送,把门带上!”慕十七若说刚开始还顾忌着他这云午岛主的身份,不想跟他硬碰硬地撕破脸,可这些顾忌都在他引来巨鲨的时候玩光了。 任由她脾气再怎么好,在那血水里走一圈也暴躁了,更何况,她这脾气还不怎么好。 她不知道,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他,没把他这岛主的身份放在心上,反倒是引起了相重楼内心深处的那抹异样的感觉,那种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正常人的异样感。 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岛主身后是什么,是整个相家的势利,也是一身的孤寂与落寞,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也没人会关心他是否开心与难过。 从小娘就告诉他:“你不能笑,笑了就没人害怕你了?” “我为什么要别人害怕我?害怕我就不会跟我玩了。”他那会稚气未脱,不依不饶地问。 “因为你是要做云午岛的岛主,就是要所有人都怕你惧你,对你俯首称臣,胆战心惊!那样,云午岛才能强大,相家才不会被欺负,只有你强大了,相家才会强大!” 他那会不太懂娘的意思,可娘亲用死告诉了他,只有强大才能活着,他要所有人都惧怕他,他要所有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他做到了,如今他已经是这碧落海上的霸主,连大夏的皇帝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他让这大陆之上提及他相重楼的名字就色变。可他却也与孤独相伴至今,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人,她不怕他,她敢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话,她敢对着他大声说话开他的玩笑。 要说这相重楼也是个怪人,慕十七说他那么几句,他就能有这么多的感触,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前半生的对与错。 还把她当做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慕十七若是知道,肯定递给他一个冷眼,去你的第一个朋友! 独孤宸洗完了澡一身清爽,满甲板没寻到慕十七,连尊口都开了,去问蔺素素:“喂,十七呢?” 蔺素素受宠若惊,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九哥,不是,四师兄,你是跟我说话吗?” 一直以来,他对待她的态度那叫一个简单,冷脸,还是冷脸,欠了他一百万两银子似的冷脸。 “十七呢?” “十七?不是跟你一块去换衣服了吗?”蔺素素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见了吗?糟了,不会掉海里了吧!” 这会正在大木桶里洗澡热水澡的慕十七无端地打了个喷嚏,莫不是真的被这海风给吹出了风寒? 虞兮忍不住心底腹诽:“没事就往海里掉的那是你,是你,蔺姑娘!” 独孤宸眼见着就又要往船边去了,被虞兮拦了下来:“四爷,十七跟你一块进了船舱就没出来过,应该还在船舱里。” 她不是蔺素素,整天一惊一乍的,没一刻停歇的,她可是一双眼睛紧盯着那船舱没动过。 独孤宸得了讯息,又转身飞进了船舱。与相重楼正巧撞了个正着,相重楼这会正依着慕十七的话顺手带上了门,转脸就碰上了独孤宸。 “墨潜公子在找人?找十七?”自打他在心底觉得十七姑娘是自己的朋友后,那称呼也不知不觉地变了。 独孤宸明锐地发现了慕十七身上药草香囊的味道从屋内传来,以为这个坏人乘着自己不备,对十七做了什么坏事,急着推门就闯了进去。 他那动作快到相重楼压根没机会去阻止他。 慕十七正裹着一件单薄的胸衣从水里刚站起来,透着那一串串贝壳珠帘盯着着火似冲进来的独孤宸。 要是搁在别的姑娘身上,早就尖叫呐喊骂声臭流氓了。 可慕十七只是淡定地拿衣服盖住身体,而后再淡定地隐没在水里:“出去。” “十七,你没事吧!”独孤宸一时没撒住脚,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他那身绝佳的轻功这会倒是真派上了用处,相重楼压根抓不住他。 慕十七反应再快,也只是在他冲进来之前堪堪能把自己藏在水里而已。 那白绸绣着花的胸衣肚兜飘在水里遮在胸前,满脸娇怒地瞪着他:“不是让你出去吗?” 独孤宸再怎么心智成熟,那也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的,瞧见了木桶之中露着香肩的慕十七,“呀”了一声,拿手蒙着了脸,俊脸立刻像是着了火似的燃烧了起来。 “相重楼,你若敢进来,我不介意溜溜蛇。”瞥见了帘子外的声音,声音带着薄怒。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独孤宸,一个转身,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帘子外,二话没说一脚踹向了相重楼:“你个登徒子,大色狼,死变态,臭流氓!” 第201章 倾心于他 相重楼一个愣神,差点被他偷袭成功,险险地侧过身子,才躲过他那即将踹上他的凌厉一脚,脚风蹭到他的衣角,衣角都扬了起来。 笑话,他刚刚还立在门口处,连十七姑娘的影子都没看到,视线都被他那身躯给挡严实了,看到的就是他那后脑。 他这些话应该送给他自己吧,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闯。独孤宸这会软剑又拔了出来,招招是往死里去的。 相重楼没空分神去多想,这人的招数较之刚刚甲班之上的对决,更为疯狂了,简直是招招都想要他的命,他若是闪个神,下一招就能被他得了手。 他从未有一场架打得如此艰辛过。 慕十七冷着脸隐没在水中,漂亮的小脸上带着薄怒和微微的红晕,洗澡被偷看了就是算了,还突然出现了两个大男人。她才是该生气的那一个,好吗! “麻烦,你们两给我立刻滚出去!” 独孤宸这会气都冲到脑门上,逼着相重楼节节后退,出门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慕十七真的很冷情,这会冷静到还想着独孤宸这傻子是不是会被相重楼那只狡猾的老狼又给骗到了桅杆上,让人家占尽了优势,会不会那相重楼一个不爽又招来几条巨鲨要伤害他。 这么些个会不会让她叹声从水里蹦了出来,急匆匆地套上了衣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追了出去。她真是操碎了心,她这哪是什么婢女啊,简直就是他们家呕心沥血的老嬷嬷。 果不其然,盯着那桅杆上打得火热的两只身影,无奈地跺了一下脚,扯着绳索飞身绕了上去,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而甲班上众人自然也都仰着脖子观看着,心底燃起了一股子希望,希望那鬼谷的墨潜大神能把这凶神恶煞的大海贼给干掉,救他们一命。 可慕十七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希望,小脸上薄怒已经消失了下去,一个跃起挡在两人中间:“相岛主确定要跟鬼谷为敌,对四爷狠下杀手吗?” 相重楼一听她那话,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她手腕上的小蛇这会已经爬到了桅杆上,吐着舌信吊着尾巴那圆溜溜的绿豆似的小眼正盯着他,好似他是什么十分美味的大餐,正等着她那一声令下呢。 “你拿这玩意威胁我?”他脾气也不小,更何况她这接二连三地拿这两条小玩意恐吓他,弄得他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他是对这小灵蛇有些惧意,可并不表示,他拼死了一战就不能干掉它们其中一条。惹急了他,他就让它们瞧瞧同样是水里混的,他相重楼也不是吃素的。 慕十七真没有威胁她,小灵蛇自己吊在他头上荡秋千,那是因为他头上正巧有个让它们挂着尾巴玩耍的地儿。 “它们只杀我的敌人!我想相岛主应该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她不解释,淡淡地挑眉,她能看出这相重楼一见这小灵蛇就浑身犯怵,这样也要,人总该有个怕的东西才好,才好拿捏。 相重楼看她,身体居然先于自己的意识,收回了剑:“我不与你为敌!”他只知道不想与她为敌。纵使他这会极为不爽这个上来二话不说就要跟他斗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傻子。 他忍!“好,我不与这傻子计较!”嘴巴上却不饶人,直接把心底对独孤宸的称呼给叫了出来。 慕十七一直都觉得自己没什么逆鳞,对什么事都不大上心,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心没肺的,可就是他这句嘟哝声中不大清楚的一句:“傻子!”却让她瞬间表情大变。 “相岛主,可听说过一种毒药,叫做毒舌,专门对付那些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中了毒舌的人会慢慢发现自己的舌头腐烂掉,相岛主可想尝尝这毒舌的滋味?” 她并不是开玩笑,因为她脸上的表情认真的再不能认真了,浑身透着凌厉的煞气。好似又回到了刚刚被血水染红了的她。 “你为何要这么维护他?莫不是你倾心于他?哼,那你倒是个心宽的,陪着他来云午岛求娶我们相家的嫡女。” 他不解,为了维护这墨潜跟自己为敌这样做值得吗?她的一言一行都极力在维护着他,生怕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时刻把他放在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处。 关键是这墨潜他就是个傻子,并不值得她这样待他。 倾心于他?四个字,撞进了慕十七的心房,她倾心于独孤宸吗?她从未想过,她只是觉得这一路上两人相处地很好,她护着他帮着他慢慢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跟他在一起有着从没有过的快乐与轻松。 可她却从没想过自己与他会存在不该有的东西,比如说男女之情!她一直告诉自己,他的心智只有五岁孩童那么大,所以她从未往那些方面去想,她倾心于他,她钟情他,她喜于他的喜,悲于他的悲,她自己认为这是一种长久以来慢慢生出来的亲情罢了。 摇头:“那相岛主那些为你甘愿赴死的手下对你也是倾心吗?笑话,自古以来,奴婢对自己的主子忠心不二难道有错吗?相岛主可希望自己的手下在你与人敌对的时候插你两刀?” 相重楼承认自己说不过她,她这张嘴巴巧言善辩,却不惹人厌。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问题,被人这么挑战着自己长久以来树立起来的威信,那心底居然还升起了一股子莫名地兴奋。 好像终于有人能打破他坚硬的外表,进入了他的心中。 慕十七这也算是独孤宸报了仇了,瞧着相重楼那被逼得一句话说不出的状态,扯了扯唇角,她终究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否则这会相重楼应该不会再有机会更她啰嗦了。直接下了药先说。 “你刚刚看到了多少?”慕十七扯着独孤宸的手腕从高处飞身下来,见他低首不敢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刚刚那变态的视力和记忆力又在关键时刻起了重要作用了。 独孤宸一见到她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发光,跟头顶上的太阳一个样,脑海里关于刚刚的那一幕还记忆深刻着。 一具曼妙的身姿,白瓷般的肌肤,黑发随意地垂在胸前与肩头,细长的****,比穿上了衣服还要娇小的身子,就那么堪堪地站在他面前,冲击着他的大脑。 第202章 我娶十七 “没,没看到。”他连连摆手,那张俊脸却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慕十七忍不住拿眼去剜他,没看到?没看到还不敢看她?算了,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他那些不好的思想零星的错误认知都是从鹤羽那听来的,鹤羽他自己都是光棍,能教他什么? “看见了也都给我忘了!” “可是,鹤羽说要是看到了,就得负责任的!”他瞬间做了一个决定,“我娶十七好不好?” 慕十七身子一顿,瞪他:“你听他的话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吧!” 可心底却在他喊出那句娶她时,咯噔了一声,跳快一次。 经历了刚刚血战巨鲨那一幕,船上的人都以慕十七和独孤宸马首是瞻,觉得她们两就是他们的希望,黑暗里的阳光,冬天里的一把火。 “墨四公子,要不您就带着我们跟这些海盗斗争到底吧!杀了他们再夺了船,咱们就安全了!”牧小王爷鼓起了勇气凑上前来作为说客。 慕十七抬眼看他:“你们想要跟他们血战到底,就去吧,我们公子打算安静地喝喝茶赏赏海景。” “可明知道那茶水里有毒,你们还敢喝吗?”难道他们已经被那大海贼给说服了? 慕十七白了他一样,有没有毒我比你清楚,我还知道是什么毒呢,我会告诉你,我喝是因为这毒对于我来说压根不起作用吗?对她来说真的就是喝杯茶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端起了一旁的杯子,递到了嘴巴边,一饮而尽:“上好的春茶,清香甘甜,值得一饮!” 相重楼倒是盼着他们里面能出几个勇于反抗的,还能有些意思,要不就是像十七姑娘那样豪爽地一饮而尽。 谁知都是一群软蛋无能的家伙,怕死的紧却又不敢正经地上来挑战他。 慕十七喝下了,虞兮和蔺素素也眼睛都不眨地直接灌了下腹。她们没别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相信慕十七。 独孤宸姿势优美地正当自己在品着一杯好茶呢,喝完不忘评价:“不好喝,炒的太老了。” 虞兮和蔺素素很快就缓缓地垂下了眼皮,慕十七也不能瞪大了双眼告诉那相重楼她这会清醒地还能干掉两条巨鲨呢,也装着撑不下去的模样,把身子软塌塌地靠在了船板上。 独孤宸是个能忍的,却以没敌过这迷药的药效。 相重楼用的药,自然是算上了他们这些武林人士的高超内力功法,这相家主传下来的迷药,喝进去了就别想再用内力逼出来了。 可他却不知,慕十七用的是以药力化解药力的办法。让这迷药的药性到了她的身体内就失去了药效。 “来人,把没喝药的人都给我扔进了水里!”他相重楼的忍耐性到此结束,而水下一群巨鲨默默地靠近,正张着大口等着呢。 巨鲨和毒茶!怎么选择? 有些脑袋瓜转的快的,就会发现,慕十七她们呼吸均匀,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死!瞅了眼那些巨鲨,一咬牙,把那凉透了的茶水灌进了肚子。 可还真别说,是个好茶。 有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当可以相互扶持的人一个个地瘫软了下去,挣扎也只是徒劳。 “都喝下去了吗?” 相管家现身道:“属下看的一清二楚,全部都喝下去了。” “好,为了以防万一,全部扔进密室里。等等,把十七姑娘交给我!” 慕十七虽没有独孤宸那耳力,可相重楼这几乎贴着她说话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接着就感觉到有股温热的身子靠近自己,揽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拦腰抱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自己。 那身子紧绷地很,好似第一次抱人。 她猜的没错,相重楼长这么大第一次抱人,还是个姑娘,他自己都不承认自己这是紧张了,手心里冒着汗,觉得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姑娘怎么这么轻呢?也就跟小兔崽子差不多重吧? 慕十七若是知道了肯定道他,你抱过小兔崽子吗?你家的小兔子长的跟人一般大吗?你才是小兔崽子! 慕十七这会装着昏迷,自然不能跳起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放了他那臭手。 只觉得身体被人搁在了软软的床上,而后一条锦被盖在了身上。 然后就是他大步离开关门的声音。 慕十七还是不能理解这位相岛主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单单对她一人这么特别?把所有人都关进了密室,却把她单独放进了,不,是抱进了船舱的房间里? 想不通就不想,好在这相重楼对自己的迷药颇为自信,连个守门的护卫都没留下。慕十七一个起身跃起,轻轻地凑到船舱的窗户口,认真地盯着他们的行船路线,记着太阳的高度与方向,然后在心底默默计算着行船的方向与速度。 应该是快要到了,这相重楼才会这么着急地迷晕了她们,原来云午岛之所以没人知道,那么的神秘莫测,是因为没有外人能在清醒地状态下到那岛上去。 可当船越行越快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海面上突然出现一片迷,她压根看不清方向,没有太阳可以参考,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就知道船身在不停地转着弯,绕着路。 然后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那团迷雾阵仗才慢慢消散,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陆地,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午岛。 听到船舱内有说话声,她立即躺回了床上。 “那密室里有人闹的疯狂,岛主这会过去了,听说那玄铁的封口都被砸出了一个凸口,这人是个疯子吗?” “可不是吗?这刚行了一半路程就开始咚咚地砸着了,咱们的迷药分量是不是放少了?” 咚咚声?慕十七也约莫听到了一些,她还以为是哪个无聊的小海贼在敲着船板闹着玩呢? 这会一听他们这对话,不用细想就知道他们嘴里的疯子是谁了。 那群缩头缩脑的乌龟们自然不敢这么闹腾,除了独孤宸不会有第二人。 蔺素素嫌手疼,那姑娘敲个一两下就胳膊酸了。虞兮也不可能,那姑娘估计这会药效还没过吧? 既然独孤宸都醒了,那她也应该从药效中醒过来了。 第203章 找不到你 出了房门一路跑到了密室的出口处,几条船的构造是一样的,所以密室的方位也是一样的。 相重楼这会正拧着剑眉立在密室外,盯着那玄铁门上凸出来的印记,他脑袋差点没被这咚咚声给吵炸了。 而这会里面的敲击声还在继续着。 “把他放出来!”慕十七眼神里带着厉色,身子已经先他一步冲向了封口处,几个简单地动作就把机关从外面给打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她从上向下俯视着里面,迎接她的是独孤宸那双鲜红的想要杀人的双眸。 她心想糟了,这家伙上次收服了旺财时也是突然出现了这副表情,整个人都沉浸在暴虐地情绪中,双眼猩红就好像血魔毒发作时一样。 “独……都过去了,没事,没事了!”她这会当着相重楼的面还得藏着他的身份,只能顺着本能跳下去,落在他的怀里。 整个人都投入他的怀中,小手顺着他的背,光洁的脸颊蹭着他的脖子:“是我,十七,我在这里的!” 她身上独有的药香味,很快就把疯魔中的独孤宸唤醒了过来,大手紧紧地箍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下巴蹭着她的肩头,大口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味道,才心安下来。 声音沙哑带着委屈:“十七!你去哪儿?我找不到你,这个东西也打不开!” 他当时都急疯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却独独没有慕十七,而这该死的铁门出口怎么也打不开,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记得十七当时是怎么打开的,可他照着去做了,敲敲打打半天也没能打开它,急疯了,就拿胳膊肘去捶打着那铁门。 照着她的方法,他当然打不开,因为这个机关与上一个根本不是同一个机关设置。 也不知是被独孤宸这么又吵又闹地惊醒了的,还是这迷药正好都过了,有些人醒来发现自己都还活着,那开心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们没事?” “没死?” …… 相重楼眸色深幽,盯着抱在一起还舍不得放手的两人,淡淡看向众人,道:“欢迎大家来云午岛,我是相重楼!”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炸开了锅,众人劫后余生后,突然有听到了一个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消息哪还能淡定,除了慕十七和独孤宸眼里依旧正常外。 “云午岛,相重楼?你们不是海贼?” “相某的地盘,怎么会有海贼呢?”这话问的就是在打他的脸。 “相岛主演的这一出是何意?难道我刚刚海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的作为?”众人惊讶之余不免怒气横生,“相岛主是在把我们当猴耍吗?” 相重楼不急不慢,黑眸一凝:“想娶相家的嫡女,这点风浪都经不起吗?今日相某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见识到了一群所谓江湖大侠名门正派的勇气与胆量了!相某可不愿意把自己的妹妹交给一群在海贼面前低头屁都不敢放一声的鼠辈!” “你,欺人太甚!”经历了那么一出惊吓与惊喜,众人都要被这大起大落地给整疯了,而这会他相重楼又是这么一副姿态,可偏偏他们就算知道了自己被耍一事,也只能忍气吞声。 说白了,连相家小小的管家面前,他们都不敢造次,更何况这面前立着的是相家的正主,真正的一岛之主,这碧落海上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就跟海贼没什么两样,不,他要比海贼还要凶残,还要无情! “愿意留下的,我云午岛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不愿留的,茶水伺候着!别怪相某没尽地主之谊!这天色已经暗了,这碧落海上的夜晚可不是跟那些小河流小湖水一样温和无害,到时祭了海里的鱼可别怪我。” 丢下一句话,甩开了步子就离开,走时还不忘看了眼整个人还挂在独孤宸身上的慕十七。 为何她偏偏对他一人这么特别?只是主仆关系吗?刚刚她急着不管不顾奔跑过来的身影,那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全部都只为他一人。 而那个傻子,真的是傻急了,傻疯了,才会拿自己的胳膊去敲打玄铁机关,估计这会那只胳膊就算没废掉也很难见人吧!他这时为何会去嫉妒一个傻子!甩了甩脸,莫不是他也疯了! 他说的没错,慕十七瞧着独孤宸那红肿起来透着皮肤能看到一片淤血的胳膊肘,心都揪了起来,也不知道那骨头是不是还完好无损着。 “不疼吗?”她连说话声都轻柔了起来,好似一个大力他那胳膊就会断了一般。 蔺素素这才揉着双眼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有些微愣,盯着慕十七她们“咦”了声。 一咕噜爬了起来,冲到独孤宸面前盯着他那胳膊肘又是一声大叫:“四师兄?你被谁打了?” 慕十七拦住她那只刚要伸过来的小爪子道:“别碰!” 她这手上力道没轻没重,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可独孤宸那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好似那只胳膊压根就不是他的。 几人出了密室上了甲板,迎接他们的已经是落日的余晖了。 蔺素素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张着嘴巴道:“我们这是在哪里?海贼们的大本营吗?这么漂亮?” “蔺姑娘,欢迎你来云午岛!”相管家在这一群人里待她的态度是最好的,觉得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挺讨喜的。 另外以岛主对待她们十七姑娘的态度看,他这个做管家的自然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该好好招待着,而她们自然是要当做贵宾看待着的。 云午岛很大,云午岛很繁华,云午岛很漂亮! 蔺素素一路连着哇哇出声惊叹! 待到了相重楼给她们特意安排的临水楼阁时,更是惊叹声没停息过。 “十七,这里能看到大海!你看太阳好美!” 相管家不厚道地插话道:“蔺姑娘,这是岛主替十七姑娘准备,你的房间在隔壁!” “隔壁,隔壁……”兴奋地到了隔壁,蔺素素才发现就一扇小窗户,她搬着个凳子,踮起了脚尖,也堪堪能露出半个脑袋来去看那只有巴掌大的海面,别提有多可怜了。 第204章 藏了馒头 房间说实在的也不小,可与慕十七的那间超大超宽敞超豪华超漂亮的海景房间比,就显得这相岛主居心不良了。 噘着嘴巴跑过去串门,明明她才是鬼谷小公举,为什么十七的房子这么漂亮:“十七,这相岛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夜里一个人要小心一些,要不我过来陪你吧!” 她那点小心思,慕十七一眼就能瞧得一清二楚,眉眼淡淡道:“你放心,他若是敢来,我必叫他有去无回!”这边离大海这么近,直接扔下去喂鱼得了。 她这胡言乱语,却让独孤宸记在了心里,一直到大半夜地都寸步不离慕十七,悬着一只胳膊整个人警觉地像一只猎鹰。就这么端坐着,眼睛盯着海浪声声的外面,星空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 明月!慕十七也抬头看向了月亮,圆月之夜。 血魔毒,她又差点忘了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了。 而他刚刚在密室里差点血魔毒激发出来整个人暴走,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再迟上那么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他会伤害别人,最终也会伤害到自己。 “你过来床上睡吧!”她心疼地看向他,心疼他所承受的,心疼他所经历的,心疼他的所有! “十七,我们一起睡吗?”独孤宸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和慕十七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了,兴奋不已地凑了过去,脱了鞋子就滚进了床上的锦被里。 那动作像极了一个孩子,是啊,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她今日不该扔下他不管不顾的,她明明知道他最怕她的突然离开,最怕一个人的无助。 “独孤宸,对不起。”她转身,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了句抱歉,声音柔柔的,煞是好听,本来透着月色整个房间就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而她宛若月中的仙子用极认真的表情看着他。 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柔情似水,一点都不像她了。 “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下次不会了。” 一提这事独孤宸那本来看着她美好的心情又瞬间不美好了,一撇嘴:“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我都找不到你!”没有人能理解他当时快要死掉的感觉。 这会想来,心里还是空落落地要死了一般,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攥紧了,生怕她再一次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十七,我都以为我快要死了!看不到你,我的这里疼,很疼!”把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极力想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你……”慕十七怔怔地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她手掌放着的地方是他的心,他看不到自己心会疼,为什么?为什么会疼? 就好似她,会担心他一样吗?那种疼,疼地她浑身都打着颤。 “十七,疼!”他突然又喊了一句。 慕十七以为他还在想着刚刚的事,娇嗔地勾起了嘴角,小手蹭了蹭他的手心:“你够了哦,花言巧语地!” “啊,头疼,浑身都疼!”他又喊了一句,慕十七感觉到他剧烈颤抖的身子,立刻坐了起来,整个人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盯着他那慢慢染红的双眸,还有那逐渐狰狞的面目,忙着捻起了一边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向他刺了过去。 折腾一会,她自己浑身都冒出一层薄汗,他那血魔毒才堪堪被压制了下去,他那只本来就伤了的胳膊,又被她用力钉在了床上,他毒法之时那身体好似压根没有疼痛感。 而她也没那闲暇去顾他那条胳膊,最终的结果就是,胳膊被她那一个大力发出,弄地更严重了。 蔺素素第二日一早起来,愉快地过来串门,就看见独孤宸那胳膊鼓鼓囊囊的,忍不住好奇道:“四师兄,你在胳膊里藏了个大馒头吗?留着待会去寻宝饿了吃吗?咱们要不要再装点咸菜带着?” 惹的慕十七一阵娇笑,虞兮一在一旁吃吃笑着,递了给馒头给蔺姑娘:“爷那是胳膊肿的。” “啊!四师兄昨夜又偷偷和人打架了?赢了输了?怎么不叫着我一起,我不能打也能在一旁摇旗助威啊!” 慕十七稍微想了想她描述的场景,她压在独孤宸身上替他行针压制着毒,而蔺素素举着小手在床边摇旗呐喊着:加油! 摇了摇头,这都什么鬼场景! 如今既然不远千里地成功到了这云午岛上,当然是要想办法去找大巫询问解毒的办法了。 她正想着这云午岛上人生地不熟的,她该怎么下手去寻时,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声翠绿色衣裙,露着半截小腿,那人还没到她们面前呢,独孤宸就开始皱眉了。 “听说有个女人住进了风崖阁,是个什么女人?我得瞧瞧那狐狸精的长相,怎么能把哥哥给迷住了?”她一边问着一边疾走而来,边上是弯腰陪着的相大管家。 “大小姐,她们是岛主的客人,没有岛主的命令,你不能过去的。”大管家费力一路解释着。 可那翠衫姑娘骄横地一把推开了他,一只骨鞭在半空中一甩:“你敢拦我!那风崖阁我都住不得,为何她能住,我倒是要瞧瞧她是何方神圣!你给我滚开!” 说完她踹开了管家飞身冲进阁里,一只龙骨鞭抽在了地面上,娇声叫嚷着:“狐狸精你给我出来!” “狐狸精没有,却有只大白狼!”蔺素素领着旺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盯着那翠衫女子咦一声:“问我美不美的那位姑娘?”完了又朝着阁楼之上大喊出声,“十七,是想要勾引九,四师兄的很臭美的那位姑娘呢。”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就是重楼哥哥带回来的小狐狸精吗?也不过尔尔!”翠衫女子冷眼一挑,媚态百出,颇有些不屑地看了蔺素素那张清秀脱俗的小脸。 蔺素素那可是阅尽天下所有话本的人,自然知道这“狐狸精”并不是什么好话,她当初看到这些个描写小狐狸精的桥段时,那也是恨的牙痒痒啊! 这会被人指着鼻头骂狐狸精,哪还能淡定站着? 第205章 是病得治 素素姑娘小脸一抬,气势汹汹地回道:“要说到狐媚之术,我可不及姑娘你厉害,那晚乘着月色脱光了往我四师兄床上钻,还问别人自己美不美!害臊不?要脸不?” “你!找死!”翠衣姑娘暴起,手中的骨鞭甩起,冲着她就是这么抽了过去。 这群人在外面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她也就算了,如今在这云午岛上,她就不信有人敢得罪她! 蔺素素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小身子一躲后退一大步才站稳,那骨鞭差点抽在了她的脸上,好在慕十七从阁楼之上飞身而下,手腕一抬稳稳地握住了那长鞭,眸色带着浓浓的不悦。 她在蔺素素那声叫喊后就知道下面这姑娘肯定是来惹事的,却没想她帮独孤宸上了药下来时,这边都已经打了起来。 蔺素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是她看不起她,在这姑娘手里走不下百招,这姑娘小归小,可这鞭法使得却颇为毒辣。一招就直冲着姑娘的面门过来,啧啧,这心肠,白长了那张脸了。 而蔺素素那招数,毫无章法可言,完全是自己瞎捉摸的,能躲就躲,实在不行那胳膊才乐意抬起来,别人是先发制人,她是先发避人。 还是那句话,鬼谷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姑娘了呢? 蔺姑娘见到了慕十七,完全像是见到了亲人,那底气又足了。 这会,独孤宸也从阁楼上飞身下了来,后面跟着虞兮姑娘,四人一狼总算是到齐全了,这么一溜排站着,也勾起了那翠衣姑娘的所有不美好回忆,屈辱,她从小到大就没那么屈辱过。 被人辱骂也就算了,还被人拎起来扔水里了!搞得跟只落汤鸡似的,她可是这碧落海云午岛上的金凤凰,她,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了! 她若不报这个仇,她就不叫相思! 没错,这位就是相家那位嫡女相思姑娘,逃个家吧还遇上了杀手,躲个杀手吧又遇上了独孤宸他们这群不给面子的。 一想到那日一屁股拍打在水面上屈辱,她那满身的怒气都被点燃了,冲着慕十七她们狠狠道:“很好,既然你们都来到云午岛了,那就别怪我一个都不放过!” 下巴一抬傲气十足,用下巴指了指慕十七:“你,给我立刻自己跳到海里去。” 又指了指蔺素素道:“你,这个小狐狸精,别以为重楼哥哥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逼急了我,你连相家的门都别想进!” 蔺素素被她冤枉地不要不要的,她连相重楼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狐狸精你妹啊!她昨晚对于自己那屋看不到大海夕阳这件事还狠狠地骂了一顿那相什么楼的,她要真是小狐狸精,怎么着也要发挥小狐狸精那迷人的本事,换间海景大床房。 又看向了独孤宸:“你,现在后悔了是吗?知道本姑娘是相家嫡女,你后悔了吧!你来云午岛还不是跟那群臭男人一样一心想要娶我,只要你过来跟我磕头认错,我也许会一个开心去跟哥哥说几句好话。” 她不得不承认,这人白日里看着更为俊朗非凡,俊眉冷眼,轮廓清晰宛若雕刻,不怒不笑就这么板着一张脸也能让她心跳的厉害。 慕十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自以为是的姑娘,还是那句话,白瞎了她这长相,是个没脑子的! 淡淡看了她一眼,手上稍稍用了些力,就把她手里的骨鞭用力地扯了过来。 那边相思姑娘还正一个个地给她们定罪安排着惩罚的方式呢,一不留神被她这么一扯,骨鞭从手里硬是被扯了过去。 “该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蔺素素在一旁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自己都说了嘛,你就是相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嫡女嘛!” “你……” 相管家赶到时,能感觉到这一屋子的剑拔弩张,特别是他们家那只骄傲的大小姐,这会整个人张牙舞爪的有些吓人。 “相儒,相家的暗卫都死哪去了?本小姐这都被人站到头上拉屎了!” 相管家抹着脑门上的虚汗道:“大小姐,这,这些都是鬼谷来的客人,岛主若是知道你来这里闹得如此不愉快,他该要责骂你的,你还是回去吧。” 其它的那些人,你随便揍都行,可就是这几位,单单这住的地儿就知道身份贵重了,岛主亲自吩咐下来要照顾好的人,他这会夹在中间也很难做的。 再者说了,大小姐就你那几鞭子,真的不够人家看的!那可是在海里干掉几只巨鲨的强人,小的那是真的为你着想。 “相儒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帮着她们?”相思气急,左右都看不到有人来支援自己,这好不容易进来了一个还是个这么没有用的。 不行,她就自己来。 她那日是没跟慕十七正儿八经地交过手,就被人出其不意地扔河里去了,这次她决定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去对战,可结果正如相管家所料,她那几招,不够看! 慕十七只当她是个被娇养坏了的,没教养的大小姐,出手基本上算是点到为止,可就是这点到为止也够她受得了。 “你打我!” “是你自己送上来给我打的!” “你休想我会嫁给他的!” “哦,那很好!他也不会娶你!”独孤宸若是敢娶这么一个狠毒地娇小姐回去,她第一个不同意。 她可还记得那日这姑娘从独孤宸那床上衣衫凌乱地做作模样,那会她就是觉得这姑娘惊吓过度演的有些过火了,这会她被她缠得头疼,才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错的,这姑娘时时刻都是这副我最美,我一颦一笑都很美,谁都没我美的心态。 这是病,得治! “我知道了,你们这是欲擒故纵,假装对我没兴趣对吗?你们鬼谷的不是最擅长玩计谋了吗?”相思姑娘也不知怎么地越想越传奇,比蔺素素看的那些话本还传奇。 慕十七勾起了唇角,独孤宸至始至终看着她那眉头就没舒展开来过,这是他极度讨厌某样东西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比如,难吃的食物!难闻的味道,或者他最讨厌的虫子。 从那忍无可忍的表情来看,他的耐心很快就会耗尽,后果很可怕! 而她还没来得及提醒这相思姑娘,就瞧见一个翠绿色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啊……” 第206章 脑子进水 众人看向一旁淡定地扔完了人的独孤宸,只见他甩了甩胳膊,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俊颜展露:“吵!” 慕十七在众人的注视中,目瞪口呆中向他走了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 大家都以为她这是要生气了,生气独孤宸突然冲出来把人姑娘给丢了出去,谁知她走向他,拎起来他的胳膊肘,接着道:“你的胳膊没事吧?疼不疼?不想要了?” 独孤宸嘴角印着一个笑,上次就是因为那个烦人的女人,十七才对他大声吼地,他那会就发过誓,别让他再碰见她了,再碰见一准亲自把她丢水里去,谁知机会来的如此快。 “不疼!”摇摇头应道。 相管家巴着悬空的大窗台,看着那外面海面上一层层激起来的浪花,可他疼啊!头疼! 这云午岛的大小姐就这么在他面前被人给扔了出去,他这个做管家的得有多大的罪过啊! “来人,来人,快点跟我下去去看看大小姐。” 好在他家大小姐水性极佳,危及生命应该不会了,但这要是磕了碰了也够他受的了,到时候岛主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得自己脱光了衣服往那海水里跳了。 那海边悬崖峭壁的,海底礁石暗流的,可真别出什么事啊! 借他乌鸦嘴,相思姑娘从水里钻出来时,是真够吓人的,那一张花容月貌的小脸上全是血,顶着一头被海藻缠绕着的黑发,满脸戾气! 哪还有云午岛凤凰女的模样,倒像是个地狱爬出来的鬼刹! “大小姐,你的脸没事吧?快叫大夫去!”糟了,这姑娘最在乎的就是她这张脸了,这脸要是毁了,这整个云午岛都别想安生。 “脸?”相思伸手一抹,手掌上一片血红跳入了她的视线,自己被自己吓得惊叫出声,“脸,我的脸,啊……” 手指探上脸庞,那一道道被碎石划破的痕迹像是一条匕首划在了她的胸口。 再加之她那一脸的血和丝丝疼痛,她已然知道自己的脸上发生了什么事。 “啊,救我,快找大夫来,我不要见人了!”她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海岸,惊起一拍海鸟。 蔺素素也探着小脑袋向下探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这姑娘突然叫的比旺财那狼哞声还吓人。 隔得不近,她就见那姑娘在海岸边一会捂着脸捶打着沙滩大哭大闹,一会站起来对着天空笑的疯狂。 “糟了,那相思姑娘脑子进水了。本来就有点不正常,这会更有问题了。” 瞧着那姑娘突然又往海水里跑着喊着要死要活的,就更加确信这姑娘不正常了。 “咦,她怎么自己又跑水里去了?”她们这些正常人最不懂这些不正常的了。 相管家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救了上来:“大小姐,大夫来了,咱们上去看大夫吧!”这姑娘跟一条泥鳅似的滚着身子,他都快要被她折腾死了。 相家的孩子,就是这海里的鱼,一个个进了水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似得,别说这姑娘这会寻死觅活的往水里钻,她就算钻进这水里呆个大半个时辰也溺死不了自己。 相思倒也不是真想死,要是真想死也就一脑门撞上那岸边的礁石了,一准比她这往水里把自己溺死要快的多。 她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这满脸血道道的事实,被海水冲几次就清醒了,那海水浸着伤口,疼得她眼泪都哗啦哗啦地掉。不用相管家拉她,她自己就往岸边去了。 相管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大夫的诊断,又让他再次直冒冷汗:“什么叫好不了了?大夫你可瞧清楚了?” 老大夫额头上的冷汗不比他少什么,撸起了袖子蹭了又蹭:“这伤都是些皮外伤,涂些药就能治好的,可是这毁了的容貌,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它恢复如初啊!” 相思姑娘早已摔完了一屋子的摆设,一听他这话,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一连着几个噩梦惊醒,又昏睡了过去,还高烧不断,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魔怔了。半夜里啊……啊……地叫个不停,再搭上她那张涂满了药膏依旧掩盖不住伤痕的脸,屋里伺候着的小丫鬟被吓了个半死。 慕十七她们得到这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了,连着两日没露脸的相岛主一早就把她们请了过去。 “墨潜公子,不该给相某一个说法吗?”盯着手里冉冉升起的茶水雾气,相重楼脸上的厉色毫不掩饰。 他昨夜才从大巫那里赶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相思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跋扈,那也是相家的嫡女,他相重楼表面宠成这样的。这些鬼谷的人在云午岛上出手伤她,还伤成了那样?是不是太不把云午岛放在眼里了。 独孤宸眸色暗沉,一看到他就想到他把十七和自己隔开的事,又想到那天他闯进船舱内偷看十七洗澡的事,这么些个事都聚在了心头,他很难对他有好脸色。 相重楼见他抬眸冷眼对着自己,半天一句话没说,这才想起这人脑子有些不大正常,可他这脑子不正常也不是出手伤人的理由吧! 慕十七看着相重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底一阵冷笑,看不住咬人的狗,放出来被人打了那也是活该。 “相岛主可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没?相思姑娘不问青后皂白闯进来就动起了手来,相岛主的意思是我们就该不还手由着她这么一鞭子抽下去吗?或者说这就是你们云午岛的待客之道?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们鬼谷的规矩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 她目光攸地一冷,那浑身上下都透着绝不饶人的清冷气势。 “十七姑娘的意思是,舍妹如今这样都是咎由自取吗?”相重楼视线一抬,迎上了她那清冷的眸子,被她眸色里的那股子气势震慑住了。 他从没看过那样的眼神,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露出那样赤裸裸的挑衅之色。他以为自己的不怒而威已经够震慑人的了,却不想她一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绝不输他。 这份与生俱来的气势,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也绝不是一个鬼谷小丫鬟身上该有的。 他再次确定,她不怕他! 第207章 治还是娶 慕十七也对上他的黑眸毫不退缩,反问道:“那相岛主你想讨要个什么说法呢?” 钱,她们这会是没有了,都被她撒海里祭鱼了。再说了,这云午岛应该也不差钱吧,瞧着相重楼那眼神,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只见他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扣,大手一扬指着独孤宸道:“他娶了相思,这事就算皆大欢喜了,云午岛和鬼谷一派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相思的容貌如何他不去在意,只要能为云午岛带来利益的,他不介意谁娶她!而现如今,这容貌被毁,自然卖不出一个好价钱了,那就只能是这鬼谷的墨潜负责了。 鬼谷一派虽不是他的第一人选,可他这一路来的旁观看,这墨潜也就是脑子不大正常,这武功和长相也不算亏待了相思,再说他身后还有让各国趋之若鹜的鬼谷派呢。 这个买卖,他也不算亏本。 也许,让墨潜娶了相思,他就会能常见到这个跟在墨潜身边的小丫头了。 他这样的私心作祟,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只是他忘了问当事人的意见了,娶那个烦人的女人,独孤宸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 极少开口说话的他立刻回道:“十七,我不要娶她!” 那态度极其坚定,那俊美的脸上一阵厌恶之色。 相重楼就搞不懂了:“你们来云午岛不就是为了娶她吗?” 慕十七讪讪道:“那会我们四爷是听信了传言,如今又发现了传言不可尽信。什么大家嫡女名门闺秀,原来是个见人就咬的那什么……” 她不想骂人,可是在找不出好的词来形容这相思姑娘给她的感觉了,疯疯癫癫的可不就是疯狗吗?可她终究是没说出口来。怎么着她也算是慕家嫡女,这些个不雅的话还是在心底腹诽下就得了。 没婚约没信物的,她就不信他相重楼还能逼婚不成! 相重楼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态度那是绝对的收敛了不少,虽然很享受跟她聊天的感觉,但他的威严不容置疑! “如今有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第一,你们有本事让舍妹的容貌恢复如初。第二,让墨潜娶她!否则休想离开云午岛。”大掌一挥,浑厚的内力震碎了整张桌子,相重楼一向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独孤宸却也不怕他,举着他那只没伤着的胳膊也是一掌击在那桌子上,与他四目相望:“不娶!” 慕十七就听见耳边两声桌子崩塌的响声,无语地看着两位各自发功的大侠。 “我稍稍懂些医术,如果相岛主信得过我,我可以去替相思姑娘诊治诊治。” 可千万别误会了她,她不是突发善心,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找个缘由见一见那个隐藏在这云午岛深处的大巫罢了。 可蔺姑娘不知道啊!整个误会了她:“十七,你果然是个心胸宽广的,那姑娘恩将仇报,你却能放下恩怨救她!呜呜……”这要写成个话本,绝对能感动天下百姓。 相重楼自己放出了话,自然是不能再反悔的。亲自领着慕十七她们去了相思的院子。 相思姑娘这会刚发完一顿打脾气,砸烂丫鬟端过来的食盘,桌椅板凳散落了一地,没一个好的,关键是那伺候着的丫鬟们脸上也是一道道红痕,显然是被人刮花了的。 “你这死贱人,觉得自己美吗?我偏偏要毁了你这张脸!” 慕十七她们进来时,相思姑娘正发着第二轮的神经,脚底踩着一个姑娘的脸,手里抓着一个姑娘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把剪刀。 完全一个街尾疯婆娘的即视感。 蔺素素真是被吓到了,捂着自己的小脸,暗道糟了,这姑娘真疯了,待会不会冲过来给自己一剪刀吧。这一屋子可就她功夫最差。 她在想着如何能躲过那姑娘的剪刀时,相重楼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了相思手里的剪刀。 “闹够了!”毁了个容而已,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丢的是相家的脸面。 相思从疯癫中醒了过来,盯着慕十七她们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仰天大叫一声,又把蔺素素给吓的一溜小跑躲到了门外。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面目狰狞的疯婆子。 相思本来就一肚子的怨气怒气,这会见了慕十七她们,更是气地浑身都颤抖着:“你们,是你们!重楼哥哥,是她们,就是她们,你要替我报仇!毁了她们的脸,我一定要毁了她们!” 一边说着还一边张着十指向着离自己最近的慕十七冲了过去。 慕十七轻巧地侧身避过,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冷声道:“相岛主可看清了,那日令妹可就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冲过来了的,我们若不还手,伤的就是我们自己。我奉劝着相岛主,像令妹这样的,该锁着就锁着,该拴着就拴着,可别再放出来了,否则倒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怨不得别人。” 相重楼一个大步,扯着相思差点摔倒的身子,把人抓了过来:“闹够了没!”他声音里的怒气很重,相思向来最为怕他,再怎么疯癫,也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漠视他的存在。 她比谁都能更深地体会到他相重楼的狠绝有多狠多么地绝。杀母弑父,清扫相家一切反对他的声音,她这个亲妹妹,他又何曾真正地亲过! 她相思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是这相家的一枚棋子,可如今她连作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若想活着,在相家好好的活着,那就必须乖乖的听他的话。 她并没有真正的疯,所以她知道这会该做的是不要惹怒相重楼。 相重楼一把把她扔在了床上,手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暴虐地眸子紧盯着她,盯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哥哥!是她……” 他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而是转脸看向慕十七道:“十七姑娘请。” 相思眸色一缩,见慕十七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而她浑身却被相重楼点了穴而不能动弹:“你要干嘛?哥哥,为什么?” 第208章 去见大巫 慕十七瞧着她那张本来花容月貌曾经令她都吃味的小脸,这会被毁地见不了人了,也觉得这姑娘这么看着挺可怜的,可也只是这会在相重楼面前装着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瞧着可怜。 刚刚她脚踩一人手抓一人那股凶狠的模样,可让她一点同情心都燃不起来。 单手擒住她的下巴,看了几眼,啧啧道:“多好的脸蛋,可惜了。” 相思一甩下巴,这会倒是硬气了些。 “哥哥,你是我的亲哥哥,你为何不帮我做主!”对上边上相重楼的黑眸眼泪婆娑,声音又放得有些卑微,“相家只剩下我们了,我是你的亲妹妹!” 可她这想用亲情感动相重楼的招数压根没有用,黑眸里一点波澜都没起。反倒在她说到那亲妹妹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十七姑娘的决定是?治还是娶?”相重楼根本不去管她的死活,更别提去问她的意见了。 相思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会还沉浸在慕十七和相重楼的双重威胁下。 “治!不过,凭借我一人之力还不足以让她的容貌恢复如初。我需要你们云午岛大巫的帮助。”慕十七不啰嗦,她的目的就是要见大巫,只是顺带解决掉独孤宸惹出的麻烦罢了。 若不是有她的目的,别说她相思姑娘是毁了容了,就她这人嫌狗厌的性子,她就算是要去见阎王了,她也不会出手帮她! “大巫?” “我的脸可以治好?” 显然两人听话的重点不同,相重楼在乎的是大巫,而相思姑娘在乎的是她的脸能变回以前。 而慕十七想要是见到云午岛那位神秘的大巫,听说只有岛主才能见他一面,其他人别说是说上几句话了,就算是见个面都难。 “大巫精通医毒,而我要替她治好脸的药方之中有一味重要的药物只有大巫知道怎么做出来。”她这话是真假参半,她确实是有事要请教大巫,那大巫也确实精通医毒,可这些都与治好相思脸上的伤没半点关系。 这姑娘脸上的这些个痕痕道道,就鹤羽给她的那瓶子什么雪花露就能搞定。 慕十七看的话本没有蔺素素多,可她看的医毒记事,各国各地各大门派的轶事倒是挺多的,关于云午岛上这个大巫的身份,她曾见到过一本书册上写到过。 这大巫能呼风唤雨,消灾解难,还能解百毒,治百病,总之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所以才能调制出独孤泊身上的那种奇毒——韶莲银茹。连她这个唐门的医毒老祖都对那毒毫无头绪,只能来这云午岛找解毒的办法。 可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存在,云午岛才会把他藏的那么隐秘,能看透海上的暴风雨能算出祸福的人,想称霸天下的,谁不想得到他。 相重楼又怎么会让别人找到他,所以慕十七只能想方设法从他身上入手,而如今,她这个替相思姑娘治脸的理由便不是很过分。 可他却还是犹豫了! 慕十七又点了一把火道:“拖得越久,恢复的机会就会越小!相岛主但可多想一会。” 她不逼他,自然有人逼着他。 “哥哥,只是见大巫一面而已,只要她问清楚了药方,我就有救了,哥哥,求你了。” 相思姑娘好不容易抓住了希望,又怎会放过。 相重楼再看慕十七那态度,确实是无所谓的很,一副我见不见随便,她那脸你看着办。 可大巫常年深处简出,根本不会愿意见什么外人。就算是他这个岛主,也是每次出海前和出海后去他那感谢他的明示罢了。 “什么问题,你告诉我,我去替你问。”他不傻,不想贸贸然地去惹怒喜怒无常的大巫,只能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慕十七点头,面色自然,捡起地上的笔墨,又抽出一张纸,垫在柱子上写了几个字:“韶莲银茹何解?” 她相信相重楼根本不懂毒医,否则不会连船上那迷药都用的那么没手段。而韶莲银茹这个毒连鹤羽这个神医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是他! 而大巫的答案,她也想到了几种可能,第一,直接告诉她解毒的办法。第二,对她产生怀疑,找她当面聊。第三,不理会她。 如果是第三,她只能认栽!再想其它的办法,但不管一还是二,对现在的她们来说都是好的。 没有办法,她就只能创造变数。 相重楼确实如她所想,只是看了她那纸条一眼,没有多想她的会有什么隐藏着的目的。 当晚就把纸条传给了大巫,他从没看到过那样的大巫,颤抖着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低沉粗哑,厉声质问:“是谁?这是谁写的?” 他如实说了出来,大巫能探知一切,他隐瞒不住的。 “带她们来见我!”大巫粗哑着声音道。 他相重楼也许在外面是不可一世的,可在大巫面前,他也只能恭敬地点头道是。 慕十七很高兴结果是第二种,起码是按照她所想的往前有走了一步。 她曾经利用一整个白天去探知这个神秘大巫的所在,可云午岛上人人谈到他只是会摆手摇头,向着大海双手合二为一地念叨着什么。 如今在相重楼的带领下,她才明白为什么她在岛上的陆地上寻找了那么久都没有人知道他的所在。 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云午岛上。 一群人上了个小船,只能容下五六人的小船。 掌船的是个老翁,白发苍苍,一把胡子垂到了胸前,可那撑船的动作却熟练而又有力道。 按照相重楼的意思只准许她一人前去,可独孤宸这只尾巴是怎么也甩不掉的,无奈,只能带着他一起。 船行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层层的大雾,这雾起的有些奇怪,明明刚刚看着还太阳高悬的,这会却只有一片白茫茫。 独孤宸突然攥紧了她的手,力道微大,攥得她几根手指都没法动弹了。她能感觉到他突然沉重的吐气声,还有他那一身的警备。 第209章 韶莲鲛人 她不说话也不挣扎,由着他握着,她知道他这会只是在寻求安全感,或者说,他在要确定她一直在他身边安然无恙。 船行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九曲十八弯地绕着路,起初她还想着记路线来着,可她只是看了几眼就乱了方向了,绕着绕着就晕了头。 小船靠到陆地时,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头有些晕,身子有些打着飘,她还曾取笑蔺素素一头扎进了海水里喂鲨鱼,这会她也差一点就摔进了水里,好在独孤宸一只攥着她的手,在她脚步一虚的时候稳稳地把她揽在了怀里。 她虚虚扶着他的胳膊,稳住摇晃的身子,还没缓过神呢,就被他揽着要带到了岸上。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守护着他的存在,却不知何时,他已经默默地开始守护着保护着她了。 “我没事!”瞧着他那一脸不掩饰的担忧,慕十七拍了拍他的胳膊,朝着他微微一笑。 相重楼也瞥见了她那淡淡的微笑,在这海岛的薄雾中美的动人心弦。他不是没见过美女,远点的不说,近的就拿那相思说吧,没毁容之前那皮相可是漂亮的没话说,然而他也是连多看几眼的欲望都没有。 只是她,一直冷着一张脸,突然这么一笑,怎么就瞧着这么好看呢?就好似这水里的仙子,不是,应该是那传说中大海里的人鱼吧。 好似正在水里畅游着,向着他挥手微笑。 慕十七可不知道她这么个安抚独孤宸的傻笑,能引发出他这么一连串的遐想,还人鱼,她要是在海里,那就是那最凶猛最强大的鲨鱼。 其它人都在原地等着,只有相重楼带着她们两往岛上走去。没多久就她们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周围却布满了药田。 慕十七粗粗扫了一眼,多是些稀奇不大常见的毒药草,有几珠颇为罕见养的还特别的好,她都忍不住驻足又看了几眼。 从洞口向里面看,黑黑的洞穴内,透着一点点微弱的黄晕,应该是鱼油灯,她在相家的船上见识过这油灯,风吹过来都不熄不灭,颇为神奇。 她跟着相重楼身后,身侧则是一直攥着她手如今攥的更紧的独孤宸。 这若是旁人瞧了,一准以为独孤宸是自己害怕寻找安慰。 可只有她知道,他这惧意是什么,是怕她遇到危险出事罢了。 “来了?”大巫粗哑的声音传来。 慕十七迎着油灯的光线看到的是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听声音应该年纪稍长,佝偻着身子缓缓抬头看向她们。 脸上布满了紫红色的肉瘤,有些吓人。 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什么恐怖血腥恶心的没见过,所以没什么惊讶捂嘴巴的夸张表情,连眼里都没一丝波澜,还没刚刚看到药田时激动呢。 而独孤宸,经历了五毒老祖那么恶心的东西后,也没把这满脸肉疙瘩的大巫放在眼里,面上表情淡淡。 “那几个字是你写的?”大巫看向独孤宸问了句,因为从外表看,他更像是懂些医毒的谪仙神医,而慕十七漂亮是漂亮,可那张脸太过稚嫩年轻,只能是个漂亮的药童。 “是我!”慕十七向前一步,她这会刚从那晕乎乎地状态还醒过来,瞧着柔柔弱弱的,浑身没什么气势,难怪这大巫能认错了人。 大巫眼里透着一丝怀疑,她这么一个小姑娘,看着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光景,怎么会知道韶莲银茹? “韶莲银茹!是我写的!”慕十七一字一顿说的异常清晰。 大巫扶着挂着几个布袋子和碎布条的木头杆子稳住自己心底的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韶莲者,碧落海云午岛上的产物,生于近海湖泊中,形似睡莲,大若银盘,色分淡粉、淡黄。因味道甘甜,鲛人喜食其根茎与果实,子微苦可入药。其花蕊如茹,有奇香。云午岛巫者采取其茹提取精华,和以卤水、毒蛰粉、蛛毒炼制九九八十一日,再也水银萃取之。方成剧毒韶莲银茹。”慕十七把毒经上的记载又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大巫出口纠正道:“你错了,韶莲并不是云午岛上的,而云午岛上也没有鲛人!这只是世人胡编乱造罢了。” 慕十七上前一步,语句急速,有些咄咄逼人之势:“可是,这韶莲银茹却是你们云午岛上大巫配置出来的不是吗?” 大巫双目一瞪,那脸上的肉瘤都猛地动了一下,看着她又是一阵没缓过神。 慕十七鼻子动了动,指着一旁的桌子道:“卤水、毒蛰粉、蛛毒,还有韶莲的香味!你这里该有的都有,难道还能假了不成?” 她这会一心想着怎么办独孤泊解毒,压根不管他们谁震惊地嘴里能塞只鸡蛋了,谁不懂地双眼瞪地跟铜铃铛似的。 韶莲的香味她闻过那么一次,就是上次开棺材那次,她那鼻子对别的不灵,对这些毒啊药啊的就特别的灵。所以不会认错! 大巫知道遇到了个懂毒的,却没想她不仅仅是懂毒那么简单,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在他这满屋子的药草味里分别指出桌子上那几个毒物来! 而韶莲,外面只有可能在书上看到,不可能能凭着味道认出它来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小小年纪如此造诣,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相重楼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大巫连连失控,在他心里,大巫是无所惧怕,无畏一切的,没有什么能让他恫然。可十七姑娘只是开口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那韶莲银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两人一提到这四个字,都会变的不一样? 慕十七也一样,一直以来淡漠无波的小脸上,微微带着些激动的神色。 “你到底是谁?”大巫颤抖着声音,伸出一只干瘦如柴的胳膊指向慕十七。 慕十七迎着他的视线挑眉道:“这重要吗?一个无名小辈的名字还不足以让前辈你念叨,我只想知道这韶莲银茹的解法!” 第210章 不人不鬼 大巫脸上的肉瘤又抖了抖,干瘪的手指缠绕着手里那根脏兮兮的木头,一双污浊的眼睛突然间一聚,冲着慕十七厉声道:“不管你是怎么知道它的,你都没有办法对付它!你听着,韶莲银茹无药可解!” 慕十七也没想过他会那么简单地把解毒的方法告诉自己,一种无人能解的毒药才是真正最为厉害的杀人武器。 “是吗?是真的无药可解还是你不愿意说?”制毒之人不配制相对应的解药这件事毕竟是少数,谁就能保证有朝一日自己不会被自己制的毒药毒到,死于自己制的毒,那可真是个稀奇的死法。 总之她慕十七是不会犯这样的傻错,至于这大巫嘛?她一路观察,外面的药田里除了毒药有一大半是解毒的药草,而这屋子里但凡有个毒药,在毒药瓶子边上都会放在一个解毒的瓷瓶。 还有他那个手里握着的布袋里,有解毒丹和雪莲草的味道。这么一个随身带着各种解毒药丸和圣品的人,会制出一种无人能解的毒?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况且她觉得,这世上万物相克相生,就没有无解之毒,只是她对这些毒不了解,只要让她有机会去了解毒源,就算是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她也能替他解了。 对,待替独孤泊解了毒治好了身子,她下一步就是去那血魔洞里看看这血魔毒到底是何方神物!她一想到独孤宸血魔毒发作时那嗜血又隐忍的模样,她那心就好似被人拿匕首凌迟一般。她从没有过这般迫切帮人解毒治病的想法。 大巫的视线果然又是一紧,好似被人一眼就看穿了心思,嘴角抖了抖,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十七没有错过他嘴角的一丝动容,朗声,声音清晰脆亮:“韶莲银茹,汇集了那么多种毒物制成,每一种毒物看似剧毒无解,可那毒蛰粉、蛛毒俱是可解之物,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逐一针对这些毒物的毒性去解毒,就能化解这韶莲银茹的毒性呢?” 相重楼听的是迷迷糊糊的,这又是毒啊又是解毒的,他压根没明白她们所说的韶莲银茹跟相思的脸恢复正常有什么样的联系。 “那韶莲银茹到底是什么?怎么又是毒蛰粉又是蛛毒的?与相思的脸有何关系?”她这是想救人呢,还是再毁了她呢?他不解,好不容易插上了话。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她如今急迫地想要逼出大巫嘴里藏着的肚子里掖着的关于韶莲银茹的秘密。 她这是在拿话试探着他,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与动作。从这些东西里来分析他话里的真假。 比如现在,大巫紧张地抓着断木,一双眼睛里带着些许震惊与难以置信:“就算你能解那毒蛰粉和蛛毒又如何,你知道那韶莲银茹最大的毒性并不是毒蛰粉、蛛毒而是剧毒的韶莲。” 他不想他废了很久才想通的问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轻轻松松地道了出来。 关于这一点,慕十七早就想过了:“这韶莲书中有记载,鲛人食之果肉却不死!那么我想这解毒的办法就在这些鲛人身上,对吗?” 她又逼视着他,双眸里充满着自信,她说这话好像连自己都百般坚信这就是事实。 “你怎么知道……”大巫浑身一震,没控制住脱口而出。 行了,慕十七觉得自己这次云午岛没白来,就他这几句话,她大约已经知道韶莲银茹的解毒办法了。 重点是韶莲的毒,而想要解韶莲的关键则是食用韶莲而不死的鲛人。她连蒙带猜外加自己的那些解毒的经验,居然也给她套出了解毒的方法。 “因为你从没有否认过韶莲的存在,且刚刚强调云午岛没有韶莲,云午岛没有鲛人,那就是意味着,这些都存在着,只不过并不是像书里记载那般在云午岛,而是在这碧落海上的其它地方,是吗?” 毒经上的记载,多半是真的,至少很多稀奇古怪的毒药草和毒物她都接触过,所以这韶莲和鲛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地点不对! “鲛人?那些像人又像鱼的怪物吗?”果然,相重楼的眸色也变了。 “是的,你见过它们对不对?你知道它们在哪?”慕十七急着催问了句。 “它们……” 大巫抬起手里的枯木拦住了刚想说话的相重楼:“不行,她不能去哪里!那里是相家的禁地,你难道都忘了吗?” 相重楼被他喝住,眸色一暗看向慕十七,缓缓摇了摇头:“大巫说的没错,那里你去不得,就算不是相家的禁地,你去了也是有去无回,碧落海上最恐怖并不是巨鲨,而是那群不人不鬼的怪物们。” 相家祭坛所在的神秘岛上,他从不知道那些传说中的怪物居然真正的存在,就在祭坛边上的池子里。 他曾经就见过一次,可就是那一次,至今他还时常梦魇惊醒。碧波之中一群怪物突然从水里跃了出来,鱼尾人身,背上有角鳍,身上布满了坚硬的鳞甲。 他当时没来得急细看,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尖锐地刺破他耳朵的怪叫声,像是人的悲鸣,又像是孩子的尖叫。现在回想过来,还觉得浑身都打着寒颤。 慕十七一眼望穿他眼里的深深恐惧,那有大巫那浑身紧绷颤抖的身子,他们的无一不在抗拒着自己去探知那鲛人的秘密,可拿恐怖与危险作为阻止她慕十七的理由,那也未免太小看了她。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们,有人中了韶莲银茹的毒,我这次来云午岛就是奔着这解毒来的,大巫既然没有办法解毒,那就由我自己去想办法。我不强求你们帮我,可我也不希望你们给我使绊子!” 她摆了摆手,目光淡淡地看向相重楼:“你的功夫是不错,可你快不过我的小灵蛇。” 而后又扯着唇角扫了眼大巫的方向:“你手指中攥着的毒药针最好别发出来,那蝎毒绿荫草的毒我有解药。更何况,你手抖的厉害且上肢无力,那出手的速度绝不会快过我手里的银针。” “所以,你们阻止不了我!” 第211章 都由天定 “等等,你就算去找到了鲛人也没有用,韶莲银茹的毒需在十日内解方可有用。你们把人带来了?你怎么就能确定那毒是韶莲银茹?” 大巫从一开始听这韶莲银茹四个字就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却忘了这毒只有他们云午岛有,不,准确的说,只有他手里有。除了几年前那出意外,被那人盗走了的那一瓶。可都事隔这么久了,怎么会又突然有人在使用它来下毒? 外面的人就算是知道也仅仅是书本上所看到的罢了,这姑娘怎么这么敢肯定是韶莲银茹的毒呢?他被她的那些话给绕晕了,却忘记了事情的关键,她从哪得来的韶莲银茹?又怎么这么确定就是韶莲银茹? 还有刚刚她能准确地指出韶莲的位置,那株早已干枯了几年的韶莲,她除非以前闻过它的味道,否则单凭肉眼,连他都很难分辨得出。 慕十七现在虽不愿提及独孤宸那死去的大嫂,但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也许这大巫会给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中毒者早已在几年前就死了,死后三日化为腐水,香味久久不散。那香味就是与你桌上那只干枯的莲花一样的。她中毒之时怀着孕,肚子里的孩子虽生了下来,却是胎里带毒!体内残留着韶莲银茹的毒,那身子可想而知。” 好在有鹤羽在,否则那小家伙的身子骨绝对撑不过这么多年。 盗亦有道,制毒一门也有自己的坚持,这种一尸两命的歹毒方法是她们最为不齿的行为。 而这大巫自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不愿她去冒险的意思,且他外面这药田里多半是治病救人的药,那说明在他心里医重于毒。这样的人都会有所谓的医者恻隐之心,就好似鹤羽,就见不得那些病入膏肓抱着他大腿喊救命的。 所以她故意说出来,想要看看大巫此时的反应。 “她居然把它用在了孕妇的身上?那孩子还没有死?”大巫神色一动,情绪有些激动。 “没死,但小小年纪那身子早已不堪那剧毒的侵蚀,前辈既然能救他,为何不愿出手?”慕十七口气不善咄咄逼人。 大巫被她逼的连连后退,表情一软,放下那一身的防备,叹息道:“你莫着急,且听我慢慢与你说来,我并非不愿救他,哎,说来惭愧,那韶莲银茹确实是我制出来的,可我却没有那毒的解药。至于解毒办法,如你所说,那鲛人的血泪确实有化解韶莲之毒的奇效,只是那鲛人所在之处环境极为险恶,我不想你们去白白送了性命!” 鲛人之恐怖,并不仅仅是书里写的那般简单,什么鲛人滴泪成珠,可知那泪珠带着剧毒,剧毒可焚草木硬石。都道那鲛人歌声惑人心,可要知道那真正的鲛人所发出的叫声有多么的恐怖。 那碧波荡漾的水中突然冒出一堆怪物把你拖入水中,你窒息着挣扎着,却全部是徒劳,因为它们比你力气大,在水里犹如行走陆地,他亲眼见过被鲛人撕成了一片片的尸体。 那种痛苦与绝望的表情,至今他都记忆深刻,嘶吼声悠然在耳。 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这肉皮嫩肉的模样可是鲛人最喜欢的。 “生死有命,我既然来了这云午岛上,也找了解毒的办法,我自然要去试一试才会心死。前辈你只需给我们指个路就行。”慕十七面上还是一点惧意都没有。 什么恐怖的鲛人,没有试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你可知道那鲛人不止食韶莲,也食人肉的!你这小身板,根本不够它们塞牙缝的。”大巫恨不得当场让她瞧瞧那鲛人的凶狠。 不管不顾地撸起胳膊上的黑袍袖子,露出一节干瘪的怪异变形的胳膊:“我这胳膊就是当初去取这韶莲时被它们咬的,我们去了二十几人,只有我一人活下来了。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那孩子还活着就是他的造化,你们不必去冒这个险,何况还是个必死的局!” 他是这云午岛上的大巫,是相家的大巫,他一辈子专研医毒观天象卜凶吉,这云午岛能够有今日的太平昌盛绝对离不开他,他自问一辈子没做过什么问心无愧的事,除了没忍住好奇心,按照书上的记载制成了这韶莲银茹,还被叛徒给偷了去,如今伤害了一对母子,他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 若能补偿,他愿意补偿,可鲛人之地断不可再去了,那里只会死更多的人。 慕十七盯着他污浊的双眼,迎上他恳求的眼神,摇了摇头:“不,这不够,我要的是他健健康康的活着,不再受那余毒的侵蚀!” 活着,她自然能让独孤泊活着,可她不要他一辈子都那么活着。 “既然前辈不愿意透露,那就罢了,今日叨扰了。”慕十七一刻也不愿意耽搁,拉着独孤宸就往洞外去。 大巫看着她的背影一个劲地摇头,又看了眼还愣着的相重楼,唉声叹气:“我夜观天象,总觉得云午岛会出一件惊天的大事,却不是灾星之相,我瞧着这姑娘气势与面相都极为奇特,颇有逆转形势的紫微星势,你且跟着她吧!若是她执意要去,你也不必出手拦她,就把我这份地图给她,也算是我对那孩子所尽的一点薄力吧。是福是祸,都由天定!” 大巫从他那只枯树干上取下一只布袋子,脏兮兮地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可相重楼却分外慎重地双手捧着接了过来。 别人不知道这袋子的寓意,可他知道,这是大巫最为重要的巫袋。这几个袋子里有的是治病救人的神药,有的是占卜凶吉的龟壳,有的是测算天气的八卦,哪一个分量都不轻。 如今,大巫居然随随便便地要他转送给一个刚来云午岛的外人! 他不解,十分的不解:“大巫您明明说了那是相家的禁地,为何又同意她去了?” 大巫枯枝一般的手指点着胸口道:“若是拦着她,我这里过不去啊!这是相家造的孽,她来云午岛是缘也是怨,她去那相家禁地是缘也是命!天意不可违,我们是斗不过它的!” 相重楼从没怀疑过大巫的话,也许他现在听不懂也弄不明白,可他还是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第212章 我就揍你(各位大侠收了我吧) 相重楼飞身出去几步向着慕十七她们追了过去,慕十七和独孤宸已经坐在了船上,撑船的老汉在她们两的视线下纹丝不动,盖着斗笠躺在船上。 待相重楼的脚步停在船上时,那老汉立刻蹦了起来,手法熟练地撑着岸边,把船推了出去。 独孤宸见她又开始晕乎乎地了,忍不住质问那老汉:“你为什么不好好地走直路,这样胡乱绕路很好玩吗?再说了,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绕的。” 那老汉撑着杆的手微微一颤:“你还记得刚刚的路?”他只不过是想省力气少绕一段路,连常年坐他船的岛主都没发现,他少绕了一断路,他却一眼就瞧出了不对的地方。 独孤宸完全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我们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在云午岛上,你在雾里绕了半天,根本没走多远的路,你为什么不沿着岛边走!十七,你还晕吗?我背着你从陆地上走吧。” 慕十七从晕乎乎地状态清醒过来,看向他又看向相重楼:“相岛主觉得这么装神弄鬼的很有意思?” 相重楼被她这么一看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这可是大巫亲自设的迷雾阵,连他第一次都没瞧出这迷雾阵的秘密,却没想被这傻子一眼看了出来。 “照着他的话走最近的路线,别绕了!”真他娘的丢人! “岛主!这……是。”撑船的老头依了他的话,船杆一撑又倒了回去,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就回到了她们出发时的港口处。 蔺素素和虞兮带着旺财正在口岸迎着她们呢,旺财兴匆匆地跑了过来,被独孤宸一个眼神吓住,呜嗷一声往沙滩上一躺,装的一手好死,卖的一手好萌。 “十七,好玩吗?好玩吗?”蔺素素超级兴奋地冲了过来,还没旺财有眼神,独孤宸不管怎么瞪她都没有用,她依旧扑倒了慕十七。 慕十七觉得这姑娘心态好就好在这,干什么都跟玩一样,几十万大军交锋,她觉得是在玩。几只巨鲨围船,她觉得很好玩,然后玩水里去了。 她这会去趟大巫那,她也觉得她去某个有趣的海岛一日游了,还不仗义地没带上她。你有本事倒是跟相重楼来个一哭二闹三撒娇啊! “十七姑娘没有话要说吗?”相重楼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因为她骗了他。 他这一路上早就把一切想的透透彻彻了,什么鬼谷的婢女和老四墨潜,她都承认了目的是那韶莲银茹了,那参加群英会是假,替相思治伤也是假了。那她至始至终都在演戏?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然后接近大巫!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那股子怨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思姑娘的脸我既然答应了你要治好,自然会替她医治,待我取了那鲛人血泪后,我会回来兑现我的诺言。你不必担心。” 他越想越气,他不在乎相思的脸,他在乎的是她一直以来的欺骗和利用,浑身怒气暴虐而起,攥紧了拳头大步上前攥住她近在咫尺的手腕。 慕十七眉头刚拧起来,独孤宸已经上前握住了相重楼那搭在她手上的手腕:“放开他!” 力道之大,相重楼本来还想说不放,任性一下的,却没想被他硬是握着骨头都脆响了一声。 甩了甩手,除了紧锁的眉头和那难看的脸色外,浑身还带着海上霸主独有的霸气:“我与她说话,干你何事?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你?这里是云午岛!是我相重楼的地盘!” 独孤宸要是能听懂他的威胁并放在心上的,那他就不是这心智了。 “你弄疼她了,我就揍你!”他的想法很简单,做法也很直接。 眼见着两人又是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势在了,慕十七颇为无奈地上前劝架:“相岛主,你说话都喜欢动手动脚的吗?这习惯可不好,我也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受不得陌生人近身,这习惯性地扇人大嘴巴子的毛病可一直没改掉,您要不要试试看!” 相重楼就是喜欢她这么淡淡的表情,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这么不分地方地与他这么说话。他也觉得自己有病,被人这么奚落嘲笑,却还能收敛着脾气,这都不像他了。 “你在船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然后接近大巫?” 慕十七讪笑一声:“我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引起了你的注意?一眼看穿了你的身份,拜托,那是你自己装的太烂了。杀了你的那些小宝贝们?不是我死就是它们亡,很显然我想活着。” 她说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可在他眼里,这些正是她的独特之处,也是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他无言以对,因为正如她说的,一切都是他设的局,她才是那个局中人,只不过,她看透了一切。聪明地让他都产生了,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的计谋一般。 慕十七真是冤枉的不能再冤枉了,按照她一开始的计划,她们顺利地到达云午岛,找个机会拜见大巫,然后问了解毒办法就成。 谁会想到碧落海上会发生那些事,她最多只不过算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废话,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不抓住才是傻子呢。 那相思姑娘破相又不是她让她破的,她只不过利用了它当做契机罢了。 他相重楼凭什么一脸地好似她是天下第一大骗子的眼神质问她?她骗他钱了还是骗了他色了? “相岛主若是没事那就恕我不奉陪了!”转身调头,干脆利落。 相重楼却没发现,他与独孤宸纠缠着的时候,她上来劝架时顺道顺走了他腰间悬挂着的布袋子,那个从大巫那里得来的布袋子。 慕十七估摸着这人要是发现东西不见了,又要指责她心思狡猾,与他纠缠只为偷取他那布袋子了。 他那么大大方方地挂着不是摆明了让她去取的吗? 刚刚独孤宸用他那异于常人的听觉探听到了他与大巫最后的谈话,而她刚刚一眼就认出了他腰间的那个布袋就是大巫所谓的要给她的东西。 而这一路上,他对自己只口不提,显然是不打算按照大巫的指示去做了,或者说,就算给他也不会立刻给她。 可她却没时间跟他这么玩下去了,她本来打算,他不给就直接用抢的,抢完了就走人。 这会好了,她顺手一勾,轻松到手,而他却浑然不知。 第213章 一起出发 相重楼功夫不弱,如不是他********在找自己理论上,她就算再快的手法也很难得手。 回去后她就立刻把那灰灰的布袋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张羊皮绘制的地图。巴掌点大小,上面不只是用什么绘制的,红色的线错综复杂地标记着什么路线。 慕十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头绪来,这地图的画法太过奇怪了些,这碧落海里明明全是水,为什么还会有这么看像是石头山脉一样的东西呢? 独孤宸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慕十七挑眉看他:“你能看得懂?”他的有些字还都是她教会的,她就不信他那脑袋能看懂这些鬼画符似的东西。 她却低估了独孤宸的记忆力和天生的第六感,只见他认真地看了会那张羊皮地图道:“能懂!这里是我们所在的云午岛,你瞧这个缺口就是我们今天下船的地方。而那个红色的标记着房子的地方应该就是我们要去的祭坛禁地。这条线跟别的线不同,跟那个房子是一样的红色笔画出来的,你看这些都是后画上去的。” 慕十七就知道他眼睛毒辣,可也没想能毒辣成这样,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实如他所说,有一条线显然是后加上去的,而那个祭坛标志的地方,笔触和手法显然跟这条指示的线路是一个人在同一时刻画上去的。 她低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头绪,而他只是凑过了瞥了一眼,就看出了这张图里的重点。 还真别说,他这脑袋和这双眼睛这一路上可真是派上了大用处,她带他一起上路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路线是摸索出来了,可想要去那里,首先得要有一只船,一只不大不小能经得起这碧落海风浪的船。 今日去大巫那里那条小船就不错,小而精,那木头都是浸过了松油的百年老树,风吹雨打暴晒过,极为结实,那接口处的铆钉有大拇指般粗细。 而慕十七看重的是它那能过伸缩的牛皮蓬子,还有那利用风力和水力减少人力的行船机关,只要在有风和有水流动的地方,它都能把水力风力化为行船的动力。 让虞兮去准备好了干粮和水,用蔺姑娘的经验就是不管怎样,吃喝不能少。 然后蔺姑娘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藏了一整条大烤鱼和一坛子美酒就这么跑过来了。 “十七,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这姑娘双眼刚刚盯着那地图差点没把那地图给吃了,“寻宝,寻宝,咱们这是去寻宝吧?” 慕十七一挥手,就把她放倒了,扔在了床上睡得跟小猪似的,不好意思,你在梦里寻宝吧! 她怕这姑娘见到了鲛人激动啊,再往它们身上扑,那她就有得头疼了。 虞兮也被她留了下来,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这个道理在她这里一点也行不通,要不是独孤宸整天跟她小尾巴似的拽不掉,她是连他都不愿意带着的。 一直以来独身行事惯了,她遇事从不会想到去依赖别人。 “你挂着我的草药香囊在这里,我们就算寻不到那地方,也可以借助金蝉回到这里。”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毫无头绪地再回到云午岛罢了。 虞兮不似蔺素素一哭二闹三耍赖,她也不用动手点她昏穴。她下了命令,她就会服从!这姑娘被虞老爹培养的特别有军人的优良品质,那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趁着夜色和独孤宸摸到了岸边,相家的守卫果然跟那皇宫后院有的一拼,一排几个守卫打扮的人正缩着脑袋凑在一起围着火堆取暖。 岛上的夜微凉,海风呼啦啦啦地吹着,夜好似如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却不知他们呼吸着的那阵海风里一把子上好的迷药粉正等着他们呢? 慕十七静静地板着手指数着一二三,然后看着那一个个的在自己面前软塌塌地倒下。 自己则是带着独孤宸大摇大摆地上了那只船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上了船的她方向感全无,只能靠着独孤宸那双神奇的双眼和异于常人的脑袋辨路。 慕十七打开了牛皮制成的乌蓬,被他塞了进去,而他屈膝盘着腿坐在船头,看来看天空,自言自语念叨着:“北斗星的方向在那里,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里?所以应该往这边走。” 她忍不住伸出头,看着天上的层层浮云:“那里有什么星星?” “那里啊!”独孤宸指了指正前方的天空道。 慕十七拼了命地瞪大了眼盯着那地儿看,眼泪都快瞪出来了,才约莫觉得有一丁点的微弱到不可查的小亮点,米粒般大小。 算了,她放弃,跟独孤宸比眼好,没啥可比性。 现在还好,他能看到天空的指路星辰就能辨识到方向,可一旦进入了那段让人崩溃的大雾里,就让人头疼了。 可他为什么还一脸的淡定,稳坐船头? 慕十七又忍不住从乌蓬里钻了出来:“你知道往哪里走吗?”云午岛四周这雾极不正常,浓厚到,几丈之内都不能视物。 独孤宸准确地指出一个方向:“那里是北,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云午岛的北偏东,所以我们要一直往这边走就对了。” “可是这雾里你还能看得清方向吗?” 独孤宸嗯了声:“水流啊!我刚刚一直在看水流的变化呢。” 慕十七发现自己再一次被他震住了,她来时还故意装晕倒,准备用自己这记忆力记着点路,却没想记着的都是一团雾。 而独孤宸明明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的,可这会居然比那金蝉还要好使。还有他那熟练地操作这条机关船的手法又什么怎么回事? “咦,这个船很难开吗?我刚刚见那老伯就是这么做的啊!”独孤宸修长的手指按在机关上,一边操控着方向一边跟她对着话。 慕十七本来想着自己怎么着也算是个机关大师,是时候该炫个技了。谁想她连那机关摸都没摸着。 “十七,这个东西还挺好玩的。” 第214章 臭食人花 于是,在独孤宸一路玩耍中,她们很快就出了迷雾阵。视线一片开阔,又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波荡漾,阳光洒在了海面上,波光粼粼。 慕十七从乌蓬之中钻了出来,翘着嘴角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顿时心有感触,有种突然重见了天日的感觉。又有种与之相比她们太渺小的感触。 独孤宸却没她想的那么多,已经跪在船头挽起了袖子,逗弄着不时跃出水面的小鱼,抬手就逮住了一条递到了她面前。 “十七,送你!好看!”慕十七怔怔地看着他手里攥着的那条鱼,全身金黄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彩,红色的尾巴不停地甩着海水,瞪大那双大鱼眼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那鱼泛着白肚皮,拿眼瞪她。尾巴一甩一甩想要挣脱独孤宸的手心。 那死鱼眼的蹬着不屑的模样,瞧着与那相思的表情还挺像的,果然是这碧落海连鱼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分外美。 她不免心中笑道:谁让你没事往上面窜,活该被抓到。还想从独孤宸这抓鱼高手的手中溜走,简直是在做梦。 她抓过它,戳着它的脑袋又玩了会,才把它又放回了大海之中。这会不易生火,要是虞兮在,一准烤了它! 独孤宸压根就没再看那地图一眼,慕十七敢说他那变态的记忆力和脑子里已经描绘出了那张地图,再清晰不过了,让他这会再整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完全不是问题。 慕十七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和各种后路什么的完全是没有必要。 因为有独孤宸在,连个弯路都没绕,两人一路就这么毫无困难地往前顺畅地行着,且这人变态到连时辰上都算准了。 说是再过一个时辰就能看到那鲛人所在的岛屿了,还真就让他猜对了。 茫茫海中出现一抹绿色的陆地,而他们恰巧在一个时辰后稳稳地靠上了岸。 慕十七难免要怀疑起自己这脑袋是怎么了?完全想不透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独孤宸眉眼淡淡,好似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水流的速度,风速,船的行程快慢,地图上所绘的路线长短,很好算的。” 她终于明白有的人变态的厉害,跟心智无关,他那是与生俱来的。 鹤羽曾说过他在战场上能算出敌人进攻的速度,羽箭发射的力道和风速方向,总之就是很牛!她听着没什么感觉,可这会亲身经历了那又是另一种体会了。 这岛显然与云午岛差别很大,没有一点有人生存过的痕迹,一片原始的绿色郁郁葱葱,到处是粗壮的树根和错综复杂的藤蔓。 两人下了船把船牢牢地系在一根粗壮的大树干上,才转身踏上了岛。 从远处看,这神秘岛的大小连云午岛的一半大小都不到,可当两人上了岸,在陆地上行走时,才明白什么叫做看着不大。因为,走起来是真不小啊! 好在两人只带了几个馒头和一些水,轻装上阵。 像这种深邃望不见路的林子那才真是到了慕十七的天下,手里握着匕首,一路挥舞着手臂,本来没有路,走过了她们也就成了路。 只有她知道这种荒岛之上的林子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盘根老树,而是这些树里生长着的动物虫子。谁知道这下一刻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若是蔺姑娘在,一定已经炸了锅了。 一会从灌木之中窜出一条蛇,一会从头顶的老树枝干上掉下来一只毒虫子,也就慕十七见多了这些东西罢了,挥挥手,该戳死的戳死,该踢走的踢走。 如履平地谈不上,但要说一路艰难困苦也有些夸张了。 她们一路往深处去,再怎么白痴的人,也不会把祭坛临水而建,一个巨浪打来,谁知道还剩下几块砖瓦。 让慕十七惊喜的是,小岛不大,这上面的毒虫毒蛇倒是挺丰富多样的,一些极为罕见的药草毒草也遍布满地。若不是她这会急着赶路,她一定要搜刮它一大把,回去整些新毒药出来玩玩。 “十七,那花好大好漂亮,我去摘给你。”独孤宸一路目不暇接地看着这小岛上稀奇的一切,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活泼开朗的多了。 慕十七一路上收到他送给自己的海鱼就不下十条,还有一只小海龟现在还扔在那船上呢。 慕十七一转脸,吓了一跳,想要让他住手,这林子里有个规律,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可她那话还在嘴边没说出来呢,就见他捂着鼻子大叫:“好臭,那个大花太臭了!” 臭就对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由分说地去上前摘着摘那的。 两人殊不知,独孤宸捂着鼻子嫌弃那大花的味道了,可那大花却好似有着鲜活的生命一般,几片大叶子忽闪忽闪地动着,张张合合就好像是人的嘴巴。 慕十七定睛去看,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她就说这花有些面熟,一时没记起来,这会一见它这动作,马上记了起来。 “独孤宸,快走!” 独孤宸微楞,啊了声,几步落在她身侧。 慕十七扯着他的手腕就往前冲,那脚腕却还是迟了一步,被藤蔓缠得紧紧的,轻功压根施展不起来。 “食人花,活蔓藤!该死,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再抬眼,扫向四周,所有的藤蔓都动了起来,像是一条条的绿色长鞭甩向她们。拦住了她们所有的出路。 独孤宸眸色也是一暗,整个人瞬间充满了煞气,腰间长剑一挥先斩断了慕十七脚上缠着的藤蔓,又砍掉了自己手腕上和脚腕上的烦人东西。 他的手法极快,整个大陆上都难遇敌手,可这岛上的藤蔓也太多了,一条条一根根地挥舞着而来,他是双拳难敌这一窝蜂的藤蔓啊! 慕十七的失神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自若。手脚恢复了自由,有独孤宸替她暂时清理藤蔓,自己则是分身去摸出身上的火折子,把火燃起驱赶这些活动着的树藤。 第215章 弄死大花 对付这些缠绕着人的藤蔓,书中有云:“以火攻之,方为上计!” 可她这火折子能撑多久,这一路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藤蔓? “花为藤母,可驽千藤。”这种子母的关系,必须毁其母,方可断其子。 慕十七思绪异常的清晰,她并没有被这些藤子弄的乱了阵脚,反倒是立刻想到了这种怪藤的特性与打败它们的办法。 一切源头都是因为,她们接近了那朵大花,当那朵大花感知了她们的存在,才会挥着藤蔓阻截她们。那么,她要做的就只能是想办法怎么弄死那朵大花了。 活动着双脚,灵活地拿着火折子避开藤蔓的纠缠,向着那朵巨型大花跑了过去。大花这会那好似嘴巴的几片花瓣还在呼哧呼哧地煽动着。 慕十七越是靠近,它煽动的越是快。 当她立在一丈之内时,那花也好似感觉到了她的方位,催使着藤蔓向她飞来。而那本来还离的远的花朵,也突然好似从地面拔高了很多,像一头怪兽张大了嘴巴朝着她袭来。 一股扑鼻的臭味向她袭来,冲得她脑袋一阵眩晕。忙地避开它,忍不住扶着肚子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她自以为什么恶心的气味恶心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腐烂的尸体里她都能直视不避的,可这花的香味却让她真正知道了什么才叫恶心的味道。 这股子恶心的味道,说不明道不出,连她都种了着了。 “独孤宸,别过来!”再次直起了身子,看见举着剑正要冲过来的独孤宸,立刻出言制止他。 就他那鼻子,多远都能闻见这味道,要是真让他离的近了,指不定能恶心成什么样呢。 屏住了气,稳定了心神,手中匕首攥地紧紧的,她如今只能在闭气这么短的时间内,干掉这只食人巨花,否则,她们很难从这些藤蔓之中走出去。 瞧着那高处飞过的小鸟,被树上的藤蔓抽了下来,直接送到了食人花的嘴巴里,慕十七那点想要靠着轻功飞出去的想法也搁浅了。 眸色一暗,双眼带着厉气,手握着匕首全身蓄势待发,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你就必须得死。 身形宛如闪电,提气瞬间就落在了食人花的侧面,刚想下手,谁知那花好似有双眼睛似的,先她一步调转了花头。 慕十七那抬起的胳膊差点被它咬了个正着。险险避开来,却被它扯到了袖子。兹啦一声,袖子断了半截,露出纤细白净如此的手腕。 手里的匕首反挑而过,再次出手,快狠准,拉过那食人花的大页瓣。戳出一股绿色的浓厚汁液。 她身子一动移到几步开外,而那绿液喷溅在花藤石头上,发出阵阵兹兹声,很快就连石头都腐蚀掉了。 好险,若是她被那东西碰到,这会胳膊估计也不比那石头好到哪里去。 独孤宸听她的话有个前提,前提是保证她在非常安全的范围内,如今她这狼狈样,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 “十七!”暴怒之下举着软剑径直冲了过来。 这么毫无章法可言的乱砍一通,倒也被他闯了过来。 慕十七忘了自己这会闭着气不能言语,只想到他的安慰,脱口而出:“别吸气!” 她一个着急上前捂着了他的口鼻,一口恶臭再次窜到她的口鼻,比刚刚还要浓郁,让她胸口一阵发闷。 她决定了,以后恨谁就送她一朵花,就送这食人花,恶心死那个人! 可如今恶心到站不起身子的人是她。 胃里翻腾着,她就近抓起独孤宸脖子里挂着的药草香囊,低头俯在他胸前,大口第嗅绿一下。草药香味带着阵阵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很好地压制住了她那翻滚着的胃。 独孤宸抬手揽着她的腰,瞧她难得的示弱,那张小脸一片惨白,心好似被什么揪紧了,缩在了一起。 慕十七没太去在意自己这会这有些暧昧的姿势,一手捂着他的口鼻,然后缩着身子一头扎进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若是被蔺素素看见了,一准又拿那话本里的故事段子往她们身上套。 像极了爱的死去活来的男女主角在一起诉说衷肠。 而独孤宸那一脸的心疼,更是加重了这场景的暧昧气氛,如果身后那朵大花和这些蔓藤别这么招摇的话,会更好些。 被捂着嘴巴说不了话,鼻息嘴巴碰触着她柔软的掌心。心中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两人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些蔓藤又缠了过来,他斩了的那些又好似变的更长了,一根两根的都又扭着冲她们过来了。 慕十七觉得自己休息够了,拿手掌在独孤宸嘴巴上做了一个别说话别呼吸都指示。软软的指腹从他的薄唇滑到他那好看的下巴。 独孤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扶着她腰间的大手没有松开。她扭着身子扳开他铁钳般的大手。而后指了指那大花,手指动了动,挥手让他离开。 可独孤宸却突然间一个跃起冲着那大花飞身而去,她居然没看清他的动作,被他甩在了身后,再看过去时,他已经对着那大花的正中刺了下去。 他的招数一向快狠准的,与她先前的各种深思熟虑不同,他就是直接干脆地直攻要害。一点也不管不顾那漫天飞舞暴起的蔓藤还有那喷溅而出的毒汁液。像极了地狱里来的恶鬼,暴虐凶残。 却不想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一剑还就刺中了这食人怪花的要害之处。 花朵那巨大的花瓣一垂,接着那些藤蔓也都突然停了下来,而独孤宸一脸煞气,转身看着她,咧嘴一笑,突然身子一僵,那脸色也变的很难看。 慕十七知道他那鼻子又起了反应了,不过这次还真不怪他,这恶心的味道连她这么个能忍的都忍不了,更何况是他那比狗还灵敏的嗅觉。估计那感觉要比她强烈好多吧! 果不其然,独孤宸脸色由红转紫由紫变白,然后寻了棵树就是一阵狂吐。 第216章 水里怪物 独孤宸苦水都吐出来了,捂着胃特别怨恨地瞪了一眼那多败了的食人花,要不是那花依旧散发着恶心的气味,他没办法上前,他早就上前一把火烧了它一报心头之恨。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朵食人花。 这次两人得了经验,不在贸贸然地往前冲,由独孤宸这个千里眼先站在高处探探路,放眼看去瞧瞧有没有什么颜色艳丽的漂亮东西,用慕十七那话——漂亮的东西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漂亮的女人呢?” “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女人也一样!”慕十七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当起独孤宸的教育问题,毕竟他这脑子是救她才坏了的。 在他还对感情懵懂的时候,提醒他,一定要提防漂亮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远的不说,她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只不过她的狠毒从来不用在他身上罢了。 独孤宸登高望远,不看不要紧,一看脸都绿了:“十七,有一大波的臭臭的大红花!” 慕十七自然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臭臭的大红花就是她们刚刚遇到那个变态食人花,能挥舞着千白条藤蔓的,简直变态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先困着你,困不死你,也散发出气味恶心死你。 “我们往回走!”她刚刚上岸就急着往前走,没有绕着岛去寻找相家或者说是以前这岛上所到过的人走过的路线,以为能省下些时间来,却没想自己低估了这岛上千奇百怪的毒物。 不,这要是毒物倒也好,偏偏是这种让人作呕的恶心东西,她们还近不了身,只能选择往后退,重新寻找路线。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船上,沿着岸边一路摸索着前行。好在独孤宸已经把这控船的技术练得炉火纯青,轻巧地避开了暗礁怪石,绕过了插入水面的树根,终于找到了慕十七想要找的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 “是石阶,应该就是这里了。”荒岛这上有个方方正正石头垒砌来的石阶,显然不可能是这岛上的动物,那么只有人了。 两人踏上石阶,一路向上,荆棘虽被清除过了,可毕竟已经过了很多年都没有人来了,野草和青苔长满了石阶,带着刺的荆棘藤蔓也伸出来拦住了路。 可对比刚刚她们走那条路来说,这里简直就是鸟语花香的后院小道,起码她们可以用走的。 石阶慢慢消失,可路没有断,两侧丛生的大树枝繁叶茂地生长着,垂下厚重地枝条,投下一片树荫。树干上有很明显的刻画痕迹,显然是有人做下的标记。 她们一路走,一路寻找着同样的标记,摸准了规律就很快了。 很快,独孤宸就眼见地看到了显露出来的高大石柱。 “那里!有石头房子!” 慕十七眼里也掩不住欣喜之色,她们这么一路来,经历了太多太多,有欢乐有困苦,可她们都没有放弃过,她一步步地接近真相,寻到希望,如今她离着希望又近了一步。 整座石头砌成的巨大祭坛摆在她们面前时,她还是稍稍吃惊了下,能在这荒岛整出这么大一个石头房子,这相家要耗费多少人力和财力啊? 别的不说,这一根根一人环不过来的石头柱子是怎么运来的?又是怎么竖起来的?还有那一块块的大方石块,堆砌而成的巨型石台。 如果是陆地她倒是没那么个稀奇劲,怪就怪在,这是个四面环海的荒岛,这荒岛上要运这么大块的石头,就必须用到非常大的船,看来她还是小估了相家的实力。 而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多想多看这些祭台石柱,因为,就是它们再怎么稀奇也没有鲛人对她的影响大。 她如今最迫切的事就是寻到那传说中的鲛人,然后取了它们的血泪,回去制成解药替独孤泊解毒,就算这会她前面这个碧波荡漾的湖水里突然跳出一条巨龙来,她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水底却有着什么正在慢慢地往上游着,悄无声息地靠近水面。 它们冲破水面的前一刻,独孤宸率先出手把慕十七扯离了几丈之外。 两人怔怔地看着水面上如厉鬼般嘶吼着伸长了手,长大了嘴想要撕裂她们的怪物们。 是的,是一群怪物,让人只看一眼就记忆深刻的怪物,那脸看似好像是个人,却又不是人。人怎么会有鱼才会有的腮?人的瞳孔怎么会是一个灰色的琉璃珠子上嵌着一条黑线?人怎么会突然从水底冒出来,水面连个波澜都没起。 慕十七幸亏是个胆大的,否则,能被这群突然冲出水面的怪物吓得半死。 可这会她就算是再胆大,也还是忍不住去拉了独孤宸的手,寻找安全感。 “等等,手掌有透明的蹼,上半身是人的身子,下半身是鱼尾巴,耳朵有鳍,皮肤透明……鲛人!它们是鲛人!”慕十七有些失控地拔高了声音。 一切来的太突然,她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找的鲛人,居然就是眼前这一堆怪物。 这打眼一看,整整一半的池子里都是鲛人,它们的视线都盯着她和独孤宸看着,靠着岸边的正挥着带着蹼的上肢向她们爬着,可那下半身厚重的鱼尾巴却压制了它们的行动。 慕十七看着它趴着的地方,就是自己刚刚站在的地,若不是独孤宸刚刚眼疾手快,这会她一定是掉进了那水里与它们来个亲密接触了。按照大巫的意思,也许她这会已经被撕成了很多块,祭了它们的五脏六腑了。 鲛人,一水池子的鲛人,慕十七愣愣地看着它们,无从下手。 迅速的飞过去,抓住一个回来,然后用药粉逼出它的眼泪再放一点血?这样行得通吗? 很快慕十七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首先,她得能抓一个鲛人回来才行。 本来她担心的是这鲛人多稀奇啊,不好找的,如今她完全不必担心这东西不好找了,因为她面前有一池子呢。 第217章 血腥残暴 她又看了一眼,约莫地扫了扫,撇除那大韶莲叶子下藏着的,还水底下躲着没现身的,就目前在池子里瞪着两只灰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们的就有三四十条。 慕十七这种单挑过两条巨蛇,又干掉不少猛兽的人来说,这些鲛人也只是一开始那第一眼瞧着稀奇,才觉得有些害怕。 缓了一会,她很快找到了自己该有的状态,冷静自若,无所畏惧的慕十七。 再反观独孤宸,明明是个五岁孩子的心智,为何这会会这么地冷静,怎么着也得好奇地叫两嗓子吧? 现在的他浑身充满这煞气,整个人紧绷地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羽箭,进入状态比她还早。 慕十七试着向前走了一步,那些鲛人突然也全都动了起来,特别是那些挤在岸边的,让人有一种它们随时都会从水里爬出来的感觉。 说它们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也点也不夸张,那叫声穿刺着她们的耳朵,让人浑身沉寂在一阵恐怖的氛围里,久久逃脱不开。 大巫的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它们的叫声并不是美妙的摄人心魂,而是恐怖的让人胆颤。 所以,有时候,书本上的东西还是不能尽信。 她又试探着向前了一步,立在离它们几步远的地方,刚想继续向前迈步,就听见相重楼那一句爆吼声:“快离开,别被它们骗了,它们是可以爬到岸上来的!” 慕十七一阵心惊,缓神回头看他,那就在这个时候,她面前几步外的鲛人突然从水里跃了出来,双手向前抓住了她的脚腕。 独孤宸离的近,反应也特别的迅速,手起剑落,砍在那只鲛人的手腕上,那是运足了内气,一剑下去就断了它的手腕,如果慕十七脚上盯着的五只长着透明蹼状的东西能称之为“手”的话。 慕十七从没觉得自己走起路来那么奇怪过,奇就奇在她脚腕上盯着的,被独孤宸砍断了的却还牢牢抓着她的怪手。 而这时,那只被独孤宸砍伤了的鲛人没了上肢的支撑,瞬间跌进了水中,血水散开,水里的鲛人闻着这血腥味都沸腾了起来,争相扑向那条受了伤的鲛人,很快水面上就是一层层地血水与残肢飘散开了。 血腥残暴,同类厮杀,这就是最低等的动物间才会发生的事情。 而那些嗜血的鲛人并没有停止疯狂,一个一个地都从水中爬了出来,扭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她们的方向移动过来。 “跟我来!”相重楼又是一声大喝,提气往石头祭坛那边跑了过去。 慕十七不作多想,与独孤宸相视看了一眼,也跟着他跑向了祭坛。 因为压根就没有时间让她多想,那些鲛人行动速度极快,并没有因为在岸上而减弱了它们的速度,那像极了鱼尾的下肢好似有很强的力量,一路扭着冲向她们。 相重楼飞身落在了祭坛的正中央,而后对着地面就是一通踩踏,在慕十七和独孤宸的陆续落地后,祭台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地暗门。 相重楼二话不说率性跳了下去,慕十七也跟着随即跳了下去,独孤宸自然也不会离开她的。三人都进了暗门密道中,相重楼才有急着摸索出控制暗门的机关,把暗门关了起来。 上面的鲛人一直没断过的尖叫声,尾巴拍打着石台的咚咚声,都在慢慢地靠近着她们。 暗门关起的瞬间,慕十七还看到一张突然冒出的鲛人放大了的脸。 石门关上,只听到那石门外咚咚地敲打声,而石门内则是她们三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慕十七这会才发现,这暗室之内居然有光亮,她看了一眼被光亮照亮的四周,是不屑不灭的鱼油灯。一排排的一直照亮了一整条暗长的通道。 相重楼没有说话,继续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慕十七也没有说话,也迈着步子跟在了他的身后。独孤宸突然攥紧了她的手腕,大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量让她稍稍心安。 三人默默地走了有半刻钟,慕十七就见到一间很大很宽敞的石室,依旧是被长明的鱼油灯照亮着。 石室里摆放着一排石棺,从左到右排的整整齐齐。 相重楼没说话,对着石棺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一脸的虔诚。想来这些都是相家的先人。 慕十七没说话,等着他先开口。 相重楼一一都跪拜了下才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看向慕十七,这会的他异常的平静:“你偷了我腰间的地图,居然自己找来了这里,看来大巫的话是对的,一切全在天意,你若想来,谁都没办法阻止你。” 他发现地图不见了再去找她们,发现她们也不见了,接着又发现船也不见了。 就算他对这岛这些鲛人有着深深的惧意,可这里是相家的祭坛,而他是云午岛相家的当家,他没有任何理由,必须来! 他一路追来,却没想她们两凭借着一条小船也能平平安安地穿越雾阵到底这里,也不知说她们运气好,还是这大巫的雾阵失去了效应。 他都不敢去想,他若是慢上一步,这十七姑娘会不会就成了那一片片的碎片最终进入那鲛人的腹中。 慕十七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那话说的不错,她若想要去做的事,谁阻止都没有用。 所以,这鲛人的血与泪,她都必须拿到手! “你现在见识到了这鲛人的厉害,还要坚持你最初的想法的吗?” 慕十七依旧表情淡淡,俯下身子,用力地扯着脚上那只鲛人的残肢:“血已经有了,如今就只剩下泪了,我为什么要放弃?” 如果他是指刚刚那些危险的话,那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刚刚只觉得惊险万分,却没有萌生一丁点的退意和惧意。 说完,就把视线移到了脚上那只断肢上,长长的发白发灰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难怪她刚刚那么剧烈地动作之下,它都还能牢牢地粘在她的脚腕上,如今她拿那匕首一截一截地撬开了手指方才把那断肢从脚腕上取了下来。 第218章 相家秘辛 正如她所说,她必须从这断肢上收集到鲛人的血,一系列动作做完,面上没有丝毫不适,那些毒蜥蜴毒蜘蛛的尸体可比这东西难看多了。 刚开始的一瞬间,对这鲛人,她也许会有看到神秘怪物的稀罕劲头,有可能还带着一点震惊而已。可这会她见识过了它们的本事,知道它们也就比人多了条尾巴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不过略微凶残又长的像人罢了。这会她完全是一副毒医者该有的严谨姿态,取了满满两小瓷瓶的鲛人血装入怀中稳妥的放好了,才微微勾了勾嘴角。 相重楼实在是没坚持着看下去,特别是她把那断肢剥皮抽骨取血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胃中一阵翻腾,急着撇开了头。 待她把一切都做完了,才又调转了脸。 独孤宸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好像她手里处理着的就是只鸭掌。 慕十七处理妥当了一切,又开始犯难了,这会血是有了,可泪还得去抓一只鲛人才行。可刚刚那架势看,她这么冲出去抓一只回来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鲛人是群起行动的,她但凡有一丁点的动作,都会引起它们群起的进攻。而它们血腥暴力还特别有脑子了,否则怎么会故意躲在水里岸边按兵不动,只为把她骗过去。 待她过去了再出手把她拖进水里,因为人在水里的行动缓慢,它们如果一窝蜂的涌上来,她和独孤宸再加个十来人都不够它们弄的。 若不是相重楼那一嗓子,指不定她要经历一场血战肉搏才能活下来。如今藏在这石室中,它们是进不来了,可她也出不去啊! 她这么干瞪眼又坐了会,那两条腿闲的慌,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蹭地站了起来,就往那暗道里走。 相重楼也起身跟了过去:“你打算怎么做?我,我帮你!” 大巫说她是福不是祸,也许她这个异数对云午岛来说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那么于情于理,他都会助她一臂之力。 他突然发现他长大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半人高的小不点了,他是这云午岛的岛主,也是这碧落海上的霸主。 鲛人,他如今可以看着它们不再混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他必须学会面对它们,直面自己对它们的恐惧,然后战胜它们! 替娘亲报仇!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底藏着一件无法诉说的往事。他一直让自己忙碌起来,用暴虐与冷酷伪装自己,内心却是个胆小的连这一件事都不敢去做的胆小鬼。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知道,相家的人以为他还小不记事,却不知,当他们偷偷地把娘抓上船的时候,他也躲在了那船里。 他们不知道,当他们把他娘带到这祭坛时,他就跟在身后,然后亲眼看到他们把娘亲推入这碧波池水中,被一群鲛人拖入池底。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可是他当时只能颤抖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偷偷地落泪。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引起那些怪物的注意。 这云午岛上的秘密太多,他相重楼本就是个秘密!爹娘不是亲爹娘,那相思也不是他的亲妹妹。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而这一切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上一任云午岛岛主相家的主事者-相天。他的亲舅舅!相思的亲爹! 娘亲的亲哥哥! 老天有眼,相天的每一个儿子儿子都会在出生后不久相继夭折,而他居然成了云午岛最后的血脉继承。相天认了他做继子,以为他人小不懂事!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他告诉自己,他要强大起来替娘报仇。可世事无常,还没等他强大了起来,相天就在一场海难里死了。 他终于不用在仇恨里度日了,因为他最大的仇人已经死在了海上。 他刻意去遗忘掉这些鲛人,却不知它们并不是他不去想就会消失的,它们一直都在,在这无人的荒岛?在这碧波池底活的好好的。 而现在,他必须面对它们,面对自己不愿想起的过去。直面外面的那群凶残的鲛人。 慕十七不知道也猜不到他心底的那些隐藏着的事,她只需要知道,他不是来阻拦她做事的就行。 “我想出去抓一只进来。”她口气平稳,好像就是要出去抓只虫子捉条鱼。 “你打算去抓它们?怎么抓?这压根不可能!它们动作太快了,你只要一靠近那池子,它们就会有所察觉的。”对于鲛人,他知道的也不比慕十七就多多少,只是曾经见过而已。可这些已经足够对它们的认知了。 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又缓缓睁开道:“刚刚你也看到了,它们一旦抓住了猎物就是不死不休。”所以,就算这手被砍断了,它们依旧缠的紧紧的。 不用他说,慕十七也知道这鲛人的凶残,而且还个个都是有脑子的。 “所以,我们不出去,而是把它们引进来,这暗门出口最多只能同时涌进来两人。到时候你控制机关按钮,我上去引它们,我让你关了机关,你就按下机关便可。” 一群鲛人,她们兴许不占优势,可若是只有几只的话,那情况就大不同了。 按照慕十七的计划,独孤宸自然双手赞同,听话地把耳朵靠在石壁上去听外面的动静,而后摇头道:“它们不在。” 相重楼一脸稀奇:“你怎么知道的?用听的?这石壁这么厚厚一层,你居然能听清外面?”不会是匡人吧。他也贴在了石壁之上却闷声一片,就觉得石壁冰冷的很。 独孤宸也没作解释,指了指上面看向慕十七道:“十七,现在就上去吗?” 慕十七于他对视看着灯光下他泛着光彩的黑眸嗯了声:“我上去,你们两留在这里,相岛主负责控制机关,而你则是负责抓住那条第一个掉进来的鲛人!” “可是我想跟十七一块。”他口气带着点撒娇。 可慕十七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你若是能抓住一只鲛人,我回去给你做一只机关大鸟如何?” “比小泊那只还大吗?我要嘴巴里能射出箭的大鸟。”独孤宸开始讨价还价,因为他知道慕十七不会把她自己放置在危险之中,她既然出去了,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219章 以身诱敌 独孤宸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要听话别任性。 相重楼没想他这万年小尾巴今个会这么听话,忍不住出声调侃以缓解此时通道里压抑的气氛。 “你不跟着去?就不怕她被那鲛人给吃了?” 独孤宸一副看傻子似的目光:“那些东西跑的没有十七快,十七才不会被它们抓住呢。十七是去引它们出来,又不是去和它们打架,我去了反倒是会绊住她的脚步。” 相重楼本来以为能看到他哭鼻子抱着慕十七大腿求带走的画面,却不想这小傻子的思路比他还清晰透彻。谁说他是傻子来着,那脑袋瓜贼精贼精的。 慕十七也心情大好地弯了弯嘴角,心中有股子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触,不是,是有儿子!可姑娘有对儿子脸红心跳的吗? 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慕十七给相重楼递过去一个眼神,在石头暗门打开的瞬间整个人钻了出去。 正如独孤宸所说,所有的鲛人都已经不在了,而那碧波粼粼的池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远远看去就是一池碧水,而那碧水里的荷花莲蓬长的特别好,盛开着的娇艳韶莲,滚着水珠的绿色大荷叶。 如果这是谁家后院的池子,那无疑是最美的池子,在阳光下风一吹泛着粼粼微波,甚似仙境。 如果她不清楚那池子底藏着的东西的话! 她会忍不住跳进去痛快地游个来回。 可现在,她就连碰到那水都会觉得混身痒痒。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捡起一块石块投进了水面。 很快,水里就再次骚动了起来,一只只的鲛人从水里冒出了头来,争先恐后地向她所在的岸边爬来。 慕十七淡定地站着等着它们一步步向自己爬来。冷眼看着它们互不相让地拔扒着地面上前,待它们离自己只有几步之外时,她猛地一个跃起,向身后的暗门跑去。 她速度快了,那些鲛人也瞬间加快了速度。 争先恐后地向前爬着,那身子像是蛇又好似个大虫子,慕十七没什么太多的感触,同样是扭啊扭的可她就觉得还是自己的小灵蛇爬起来的动作可爱。 说到小灵蛇,她可没忘记这会把它们放出来溜溜。视线落在最前面的几个鲛人身上,口袋里的小灵蛇已经钻了出来。 两只肉脑袋一上一下地等着慕十七的一声号令。慕十七口哨声起,两个小家伙同时窜了出去,一人逮住了一个鲛人就缠了上去。 两个小家伙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个怕字,异常的凶猛,咬住了就不松口了。 慕十七也抓住了机会,抓住了那只离自己最近的,手指按住了它的肩骨,一提气扯了起来,而那鲛人个头较之其它几只显的略小个。 被慕十七抓的一个措手不及,只能甩着尾巴挣扎着,双手在空中挥着,嘴里凄惨地叫喊着。 慕十七这会压根没有机会去想其它,被它抓着的手臂有种被硬物扎入的刺痛感,可她还是连脚步都没顿一下,拖着它就往暗道口去。 可这鲛人的力气异常的大,尾巴乱甩着拍打在地面上激起一层泥土,那地面所过之处居然留下了一个和深坑。 而它那皮肤也滑的很,像是打满了油,她要用足了气力把手指嵌进它的骨肉才能控制住它滑不溜秋的身子。 更让她意料不到的是,这鬼东西双扯着洞口不愿下去,眼见着这身后的其它鲛人就要绕过小灵蛇过来了。 慕十七出了一个狠手提膝直接把那惊声尖叫着的鲛人直接踹进了暗道之中。接着自己也跳了进去,同时把还在玩着的小灵蛇唤了进来。 那边相重楼得了她的暗示,立刻发动了机关控制,两人默契极佳,在外面爬过来的鲛人刚要探着脑袋过来时,那暗门合上了最后的那一道缝隙。 慕十七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发现那被自己踹下来的鲛人正在独孤宸的手里挣扎着,而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扼住鲛人的手腕一紧,眼看着那鲛人就要被他扭了脖子了,慕十七忙着出声制止道:“别杀它!” 杀了它怎么却它的泪水?死了的鲛人对她来说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慕十七近前去才发现,这鲛人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那手腕和胳膊显然是被人硬生生地折断的。那尾巴的一跳一动的,却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活跃了。 她心中暗道不好,她好不容易抓来的,可别被独孤宸给几下就折腾死了。 “把它带到石室去吧!” 慕十七收回两条小灵蛇自己已经往大石室那边去了。 独孤宸拖着那鲛人的尾巴一路从暗道里拽了过去。待慕十七再回神时,那鲛人已经被他拖拽的好似一条死鱼了。 三人进了石室,把那鲛人放到空地上,它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微弱的光线了,相重楼是第一次看清它的长相,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敢正眼去看它的眼睛。 灰褐色的眼睛里那条黑线有些淡,面上有鼻子嘴巴和人很相似,只是那灰色的眼睛一眼看去特别吓人,还有那脸腮处那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类似鱼儿呼吸的腮部,它们正因为有这些东西才得以在水里生存的吧。 细致的看了,才发现那尾巴有点像是双腿,可却不知为何长在一起,且腿上布满了层层类似鱼鳞的东西,双手和那如果能称之为脚的东西上都长着透明的厚厚的蹼。 那皮肤是白灰色的,透明到能看到身体里的血肉,这会被独孤宸折腾的半死的这只鲛人正歪着脑袋晃着两只断了的手臂打量着他们,时不时地向他们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 相重楼的视线扫过她的脸落在她那灰白色的手腕上,那手腕上的银镯子如今已经变了颜色,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也不管心中那股对鲛人的惧意,急着上前抓住它那垂着的手腕,焦急地问出了声:“你这是哪里来的?” 独孤宸忍不住开口:“它们又不是人,怎么可能回答你的问题?” 第220章 鲛人之泪 可相重楼就是急了,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因为那个镯子是属于他娘亲的,是他爹送给他娘的定情信物,他多少次看见娘亲在夜半的时候抚摸着那镯子思念他爹。 这只怪物手上为什么会有他爹娘的定情信物?不,不,他不能让它带着他娘亲的东西。 想到以前的种种,又想到娘亲被这些怪物拖入水底的瞬间,他浑身都在颤抖着,疯了似地扑上前,拽着它的胳膊就要去拔镯子:“这是我娘的!你还给我!还给我!” 本来那只鲛人刚安静下来,他这么一闹,那鲛人也突然疯狂了起来,发了疯似的朝着他嘶吼着,极力想要护住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慕十七有些微愣,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相重楼突然发了疯似的去抢那鲛人的镯子。 而那鲛人也好似有感情一般护着那镯子,一直移动着身体后退着。挣扎着,那力气挣脱不开相重楼的手腕,眼里居然布满了哀求。 慕十七以为自己看错了,那般凶残的鲛人怎么突然会露出那样的一种眼神,让她都能感觉到她眸子里那道深深的哀求。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她吃惊不已,那鲛人灰色的眼睛动了动,居然有白色的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 “鲛人泪!”她激动地暗叫一声,立刻从怀里掏出了瓷瓶,却发现那泪珠从那鲛人的眼角滚落,一颗颗滴落下来,在地上就滚成了一颗颗的白色小珠子。 她没想到鲛人滴泪成珠的事居然也是真的,以极快的手法捡起地上的泪珠收入瓷瓶,那鲛人的泪一直在留着,而那白色珠子也一直在地上滚着。 她很快就收集好了满满的一瓶泪珠,那泪珠散落了一地,而那鲛人的手腕一紧被相重楼硬生生地扳折了。 相重楼的疯狂还未停止,见那镯子好似嵌在那手腕上似的,怎么也取不下来,他便拔出了身后的玄黑色大剑,准备学着独孤宸砍断它的手腕,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取下那只属于他娘亲的镯子。 鲛人嘶吼着尖叫着,可这些对已经疯狂了入魔的他完全没有用。他一心只想取下那镯子。 “不……不……”慕十七以为自己幻听了,可她分明听到那鲛人嘴里吐出了不字,虽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让她听明白了。 相重楼举着剑对准了它的双手正要砍下去,慕十七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鲛人这般不要命地护着那镯子是有愿意的,还有它嘴里突然冒出来的类似人类的言语。 伸手挡住了相重楼正要砍下来的大剑,脱口而出:“住手!别伤它!” 鲛人的眼泪还在继续滚落,落在地上凝聚成了白色的珠子。而相重楼疯癫地举着剑对准了慕十七:“让开,我只是要取那个镯子!” 慕十七不明白那镯子对他到底有都重要,惹得如此疯癫,还向着自己举起了剑。 见他举着剑对准了慕十七,独孤宸在一侧也浑身充满了戾气,抽出了软剑对准了相重楼。 又是这种三人的死循环,只不过这时候的相重楼双眼里只有那镯子,脑子想到的都是那娘亲被这群怪物拖进了池底的场景,他浑身都在叫嚣着,要杀了这只怪物,替娘亲报仇! 一定是它杀了娘亲,而后夺了娘亲的镯子。 所以,不管他面前挡着的是慕十七还是独孤宸,他现在已经入了魔了,跟血魔毒发作时的独孤宸有的一拼,简直是六亲不认,更别提什么是非黑白好好的听她解释了。 一个是失去了理智的海上霸主,一个是想要护着慕十七的鬼王,两人过起招来,可不是花拳绣腿就这么走几招的。那实打实的剑锋交错声,那一拳一脚踹进了石壁,狠狠地插入石棺中的巨剑。 慕十七倒不担心他们两,因为她知道,独孤宸的功力在平地上吃不了什么亏,而相重楼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两人到底谁高谁低她倒是也想看看,谁他娘输了都别给我哭鼻子,以后老老实实地别惹事就成。 而她微微弯腰,盯着那鲛人手腕上相重楼想要取下来的镯子看了一眼,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银镯子而已,被水浸泡了不短时间,好像是嵌入了鲛人的骨肉之中,瞧那样子应该也有十多年了。 那鲛人见她视线落在那镯子上,紧张地想要把双手伸回来,可是由于那胳膊和手腕都被独孤宸和相重楼折断的折断卸了的卸掉,根本使不上任何力。 她特别好奇,为何卸胳膊断腕被她踹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反倒是相重楼要抢她腕上银镯子的时候她哭的这么凄惨? “这个镯子是你的?”慕十七试着低下身子与它对视,她只能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想法,她现在正哀求着护着那个镯子,好似用生命在护着它。 那鲛人灰褐色的眼睛动了动,表情有些诡异,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些什么,半响好似能听到慕十七的话一般,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那表情就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子,那双眼睛又好似在诉说着什么,嘴巴里尖叫声起,慕十七却一句也听不懂,她极力想从它的尖叫声中再次听到属于人类的言语,可却一个字也没再出现过。 “我不抢你的镯子!你别怕!”慕十七安抚着她有些急躁不稳的情绪。 视线落在它的脸上,越发地觉得这脸怎么看怎么像个人,不再狰狞着的鲛人,撇除掉那双像蜥蜴的眼睛,和那些类似鱼类的特征,它们这么安静地坐着就好似是个人一般。 不知道是哪本书上说过,鲛人的祖先就是人类,只是他们向往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服食了改变身体的毒草药,把自己变得跟鱼儿一样,能在水里自由的呼吸,却没想到慢慢的腿脚也变成了鱼的尾巴,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最终只能呆在水里,再也回不到陆地上了。 听着好似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可却让她记忆深刻,她那会还特意举着书去问她那个什么都懂的爹爹呢。 第221章 尸体不见 “爹爹,真的有药可以把我变成水里的鱼吗?那我也要变成鱼,你把我变成鱼好不好,那样我就可以在水里游来游去追小鱼了。” 她童言童语好不忌讳,还记得爹是这样回答她的:“这世上的稀奇东西多着呢,爹爹也听说好像真有人懂得让人变成鱼的办法,只不过,爹爹可不想我的小丫头变成了小鱼儿游走。” 那会只不过是父女两的玩笑话,她并没有多想,这会再想来,相家在碧落海这么强大,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他们真的有让人在水里跟鱼一样的生存着。 就好似这眼前的鲛人,居然有着人类的表情,人类的情感!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些。 这里曾经是相家的祭坛,有这相家人的存在,为什么他们会允许这么一群危险的怪物生活在自己的祭坛边,或者说,为什么他们要把祭坛建在这满是怪物的池子边呢? 这些东西到底活了多久,它们会生老病死吗?那一群看着身形多半是成人般大小,却不见有小的鲛人,难道它们不是靠着繁殖这么一代代的生生不息吗?那它们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慕十七这点时间,脑子里百转千回,盯着那鲛人越瞧越觉得不大对劲!她熟悉人类的身形与骨头构造,她只需要上下扫几眼这鲛人,就能分辨出它这身形与人类的女子极为相似,不,可以说除了那几个独特的地方,它们身体里面的骨头是一样的。 怎么会有动物与人这般相似,关键之处就是在于她刚刚分明听见她开口说话了。不是只有人才会说人类听得懂的言语吗? 再加之小时候爹爹一直告诉她的道理:人的想法没有尽头,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她听多了那些被制成了蛇人,做成了鸟人的稀奇故事。 可她知道,那些传言并不全是假的,最起码,那个鸟人她就见过,是唐门一个老祖干的好事,活生生地把正常的孩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用了毒药,让那孩子长出了鸟才有的利爪和喙,还在那孩子身后的骨头上接上了一对鹰的翅膀,只不过那鸟人没活多久就不堪痛苦从山崖下飞身纵下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那么这相家会不会为了在这海上如鱼得水,而动了什么肮脏的心思把人变成鱼人呢?也就是她眼前的这个鲛人。 她为了再次确定自己心底的那股子越来越浓厚的怀疑,屈膝靠近那鲛人,伸手探上了她的手腕和那尾巴,那尾巴里却是藏着双腿的骨头,只不过全部已经变形了。 怔怔地看向它,斩钉截铁地问道:“你们是人,对吗!” 那鲛人愣愣地看着她,然后猛地摇了摇头,又看着自己那长满了鳞片的尾巴,还有自己那长着透明鸭蹼似的手掌。 慕十七不管它,继续问道:“是谁做的?你们为何会变成这样?你到底是谁?跟相家又是什么关系?”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发问过来,那鲛人的眸子在听到相家时突然缩了起来,那条黑线也从横的突然变成了竖着了。整张脸的表情都变了,变的痛苦狰狞。 那边独孤宸和相重楼依旧打得不可开交,独孤宸显然是占了上风了,出手处处不留情,一脚把相重楼踹到那石棺之上,那时候厚重的棺盖都被两人撞了开来。 相重楼整个人都落在棺内,他这会浑身戾气暴涨,恨不得扒了独孤宸的皮,本以为会惊到相家的先辈,却没想手和身子之下根本空空如也。 石棺内没有人?没有尸体?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是放在相家每一辈主事者的尸体的。 一下子意识到什么,愣愣地收回了剑。 独孤宸驱剑也停了下来,见他不再出招,也立刻收回了手。真赖皮,他马上就要赢了的。 相重楼这边的发现不下与慕十七,祖宗的尸体不见了,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认知。直起背看着空空无一物的棺木,居然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而慕十七那边也把那鲛人逼到了角落之中:“你是相家人?你和相思是什么关系?” 她用手遮住她那灰白的眼睛,单单看它那下巴和鼻子,以及她那整个脸型,就跟那相思有五六分相似之处。所以她猜测她有可能有着相家的血脉,才会有这种一脉相传的相似容貌。 相重楼这会也从石棺之中爬了出来,整个人都在晃神:“人呢?怎么可能是空的?” 而这会慕十七问的话他一点也没听进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你为什么要护着这个镯子?”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点上,然而这个鲛人尖叫声中她一点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镯子?相重楼刚刚的表现,很显然是认识这个镯子,那么,也许他才是打开问题的缺口。 “相岛主,你刚刚为何要夺它的镯子?”扭头看向还在自言自语的相重楼,问了句。 相重楼被她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听清她问的话,突然又想到自己刚刚抢了一半就被她们阻止了的事,脸色不到好看:“那是我娘的!我娘的东西!” 慕十七心中一震,她听说过,这相重楼自小就死了爹娘,那凄惨遭遇不比她和独孤宸好到哪里去,以一己之力抗下了云午岛的所有责任,重点是,她听蔺素素无疑间提过,他娘和爹是出海难死的,那么他娘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鲛人身上,关键是这个鲛人看似很重视这个镯子,就好似那镯子就是它的。 而如今相重楼却是镯子是他娘亲的! “你会不会是认错了?你瞧它那样子,分明是把那镯子看的很重要!” 相重楼面部大起波澜,冲着她大声喝道:“我认错了什么,也不会认错了我娘的镯子,就是它们杀了我娘,把我娘拖进了那池子,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我娘叫相琦!” 说完又暴跳了起来,冲着那鲛人扑了过去,奇怪的是,那鲛人哭的比刚刚更凶了。一双灰白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相重楼,声音里带着极大的痛苦,不再挣扎,由着相重楼去扯拽它的手腕。 第222章 它是你娘 本来就断的手腕如今脆弱不堪,相重楼那是发了狠劲的,把心里积攒的对于鲛人的怨恨,想要为娘亲报仇的那股激情全都使了出来。 慕十七脑中一动,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相重楼的亲娘是相家的嫡女相琦,而这个相琦的事迹,她多少听说过一点,跟独孤宸还有些关系。 那次她谈及云午岛的时候雀鸣曾经与她说过,这相琦是独孤宸师父楚山道人的妻子,只不过已经死在了楚家之中,这会这相重楼虽然有些语无伦次的,可她能捋清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娘亲是相琦,相琦没死,不,他又说亲眼看见那相琦被这些鲛人拖拽进了池子之中。 而她面前这个鲛人与相思有几分相似之处,相琦是相思的姑姑,她虽没见过她,可听说她是了不起的大美人,曾经的相家嫡女,千万人踏破了门槛想要求娶,却没想她最后选择嫁给了默默无名的楚山道人。 说白了,那会的楚山道人连楚家的嫡子都不算,又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这相琦的选择,自然受到了相家的群起反对。她的婚嫁与这会的相思一样,为的是替相家创造最大的利益。 于是她后来就逃出了云午岛,和楚山道人私奔了,后来就生米煮成熟饭,出来了楚疆,如果按照楚疆的年岁算的话,与这相重楼确实相仿。 可是,这楚家当初一把大火烧是了母子两的事,闹的是沸沸扬扬,也导致了后来楚山道人与楚家决裂,心死后一心钻研武学,还成了独孤宸的师父。 慕十七不笨,自然也知道不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事,那么,就有一种可能,相琦母子没有死,还回到了云午岛,楚疆就是现在的相重楼,而那相琦应该如相重楼所说,最后被鲛人拖进了池子里。 泛着精光的黑眸转了转,盯着那被相重楼快要硬生生扯掉了的胳膊道:“相重楼,你娘亲的右肩上有一道疤痕吗?” 相重楼身子一顿,转脸迎上她那道带着询问的视线:“你怎么知道?”他这是震惊,他娘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又怎么会知道她娘亲这么隐蔽的事。 那是他娘亲为了救他出火海被烫伤到的印记。 “那疤痕的形状是不是像朵花?”她有接着道。 相重楼脸上的惊色更加明显了,那是自由他们母子才知道的事,他哭鼻子的时候,娘还安慰他:“你瞧娘不疼,像不像一朵花?等你以后认不出娘了,你就记得这朵花好不好?找到了花就找到了娘了。” 娘亲受伤的地方在极为隐秘的地方,这慕十七从来就没见过娘亲,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你见过我娘吗?她还活着吗?”明知不可能,他却还在希翼着,也许娘亲还活着,她没有死,她从那满是鲛人的池子里逃了出来。 慕十七眸色一沉,微微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开口道:“没错,她没死!” 而后抬起了手腕指了指那个鲛人:“如果你娘亲当年真的跌落了池子,且肩上有伤疤的话,那么它就是你娘!” 相重楼被震的连着后退几步,才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悲恸充满了双眼,把双眸冲的一片血红,摇着头,否定慕十七的说法。 “你在胡说什么?它是鲛人,怎么可能是我娘,它只是带着我娘的手镯,它是个怪物不是我娘!” 慕十七冲上前,拨开了鲛人垂在肩头的长发,厉声道:“你自己有眼睛,可以看!” 刚刚她就在想怎么来确定这鲛人的身份,后来就在相重楼的拉扯间发现了这个疤痕,却没想一问出来,相琦还真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 她心底存在的疑问也就确定了十之八九。 只不过她没想到相重楼在巨鲨面前都不动声色的人,这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瞧那表情,瞧那惨白的脸色,她真怕他下一刻就坚持不住昏倒给自己看了。 相重楼愣愣定盯着那鲛人肩头的伤疤,不大不小,不偏不倚跟他娘肩头的那道伤疤不管是位置还是大小都一模一样。 这会他不是震惊了,是整个人都颠覆了。 颤抖着大手微微弯曲,指着那鲛人道:“你说它是我娘?怎么可能,我娘不是长这样的,不会的,不会的!我娘怎么可能是鲛人,我娘很美很漂亮的,不,不,她不是我娘。” 慕十七知道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给谁谁都不能接受。自己一直以来记忆里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可以给他一个缓解的时间,可不会很久,因为她们现在没时间让他在这自我否定,然后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婉转干脆的声音响起:“它是人,只不过好像是种了某种奇怪的毒,才会变成这个模样,愿不愿意接受在于你,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一个事实。” 这事,别人干着急也白搭,一切只能全靠他自己。接不接受也在于他。 相重楼一步步地向前,那脚步好似有千斤重,好似有人扯着他的脚腕。因为他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着。 他的视线落在那鲛人的脸上,深邃的眸子好似要看透它的内心里去。僵硬的唇角动了动:“你,你……是我娘吗?” 他一字一顿,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矛盾的好像整个脑袋都要爆掉了。 那鲛人的眼泪就没断过,地上的白色珠子一串一串的掉落着。慕十七这会要是拿十个瓶子也能收集地满满的。 可这会这情景,她要是再撅着屁股去捡珠子,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鲛人婆娑着双眼,那灰白色的眸子里全是悲伤,深深的震慑人心的悲伤,慕十七看过去,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它眼里的伤痛而伤感了起来。 相重楼又跨近一步,沙哑着声音又问了句:“你,是我娘吗?” 第223章 离不开水 见那鲛人突然微垂下眼敛,收起了视线不敢直视他的黑眸。肩头往后缩了缩,似要躲避他那灼热的眼神。 它越是这样,相重楼那心底仅存的犹豫与怀疑却都消失了,他娘每当不想回答他问题的时候也会这么躲避着他的视线,连姿态都一模一样,不由得他不信。 再次出口,已然再坚定不过了:“娘!我是疆儿!你的疆儿!” 楚疆,他遗忘了将近二十年的名字。 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出来时心底会这么地苦涩,他太不孝了,连爹娘给的名字都舍弃了,只为能骗得那相天的信任,替娘报仇! 可娘,你还记得你的疆儿吗?你抱在怀里看星星的疆儿,你从楚家那场火里拼了命抱出来的疆儿,你最疼最爱舍去了生命护着的疆儿。 鲛人继续滴泪,已经泣不成声,不,她本来就只会用些听不懂的尖叫声表达它的内心,可相重楼却好似能看透她的内心,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它,不管这鲛人身上的皮肤有多滑多冰冷,他都觉得异常温暖,因为那是他娘,他日思夜想的娘亲呢。 慕十七静静看着这对失控了的母子,鲛人的下巴抵着相重楼那宽厚的肩背,垂着的双手想要举起来却无能无力。 静待片刻相重楼才从巨大的冲击之中回过神来。 “娘,疼吗?”沙哑着声音里能听出他情绪的波动,大手托起鲛人,不,是相琦的胳膊,轻轻地生怕弄疼了她。 可他那笨手笨脚的动作让慕十七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让开,我来替她看看。” 相重楼有些怨恨地看向她和一旁看似无辜的独孤宸。他可没忘是谁下的毒手,就是她们! 可他也没忘记,若不是她们的阻拦,他已经杀了自己的亲娘了。所以他收回了眼里的怨恨,给慕十七让了让身子。 他不傻,海上管家汇报的解毒事件和与大巫见面的那一次,他就看明白了慕十七的医毒本事,这会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他娘可以好好的,其它,他别无他求。 慕十七蹲下身子,靠近相琦,漂亮的眸子里一片镇定,从上至下探摸着相琦的胳膊,而后手指用力咔嚓咔嚓几声骨头的脆响,而后把她那胳膊肘子和垂着的手腕都接了回去。 她一用力,相琦那尾巴都疼地甩了起来,整个身子好似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却不再垂泪,只是那双眸子一直舍不得从相重楼的身上移开。 慕十七起身,长吁了一口气,好在独孤宸只是卸了她的胳膊,要是刚刚那暗道里地方大,他甩出了软剑斩了她的双手,那么他跟相重楼这仇可就真是不可化解了。 她刚直起了身子,相重楼就又扑了过去,直接双膝跪在相琦面前,眼眶微红,替她擦了擦身上沾着的水草和泥土。 相琦又呜咽地叫了一声,避开他想要触碰到她脸部的大手,低垂眼敛不敢看他,气息突然慢慢微弱起来,那呼吸也逐渐急促。 相重楼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猜测道:“她如今这身子构造,应该与鱼类差不多,那鱼类该有的习性她也会有,她既然能在水里生存,那么也就意味着她离不开水!我们必须把她立刻放回到那个池子里去。只有那个池子才能缓解她此时的痛苦。” 说话间,那相琦的身子突然剧烈地抽搐了起来,鱼尾巴的下身不停地怕打着地面,而后整个身子蜷缩着在地上打着滚。 相重楼心疼不已,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就要往暗道去。 被慕十七一个挥手拦住了:“等等,你忘了刚刚那个鲛人了,你如今把她放回去,我担心那些鲛人会杀了她,我不清楚它们之间生存的法则,可是虐杀同类的事,它们刚刚就在我们眼前做了,谁都不敢保证,你娘,她这么虚弱的身子,返回去,会不会再遭到它们的虐杀!” 她头脑清晰,不像相重楼已经被所发生的一切击懵了,不会用脑袋思考问题了,简直就是个莽汉。 相琦窝在相重楼那宽广的怀里,显得非常渺小,那条鱼尾巴耷拉在他那粗壮的胳膊上,动作已经很微弱了,如今平和下来面目不再挣扎的她,让人由心而生一股子保护欲望。 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的美的,即使变了副不人不鬼的某样,那她也是只美女鬼,与相思有个五六分相似,可相思不及她的是这股与生俱来的气势与感觉。 而且,按道理她的年纪应该要比自己大上一轮才对,为何这脸上一点看不出痕迹,反倒是容颜依旧呢? 相家有太多的秘密她没看明白,这鲛人也有太多的谜团她没解开,可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怎么让这相琦活下来。 如今最重要的是水,鱼脱离水根本活不了,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相琦会抓在那出口处不愿意进来了,因为她心里清楚,她们不可能离开水太久,否则就会死。 “那要怎么办?我出去,我出去去那碧波池里打水回来!”相重楼急了没招可使,犯着傻说着荤话,被慕十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她都不屑去训他,他这是打算跟独孤宸比谁更天真无邪吗?去打水回来,他怎么不说去喝一肚子水回来呢? 就刚刚那群鲛人的残暴做派,他觉得他这身板能干过几只? 相琦一听也急了,扯着他的手腕,冲着摇着头拼命地挣扎着。那池子里的那群是什么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怎么可能让他去送死。 慕十七没出言奚落他,只是扫了这石室一圈道:“且不说你能不能安全地把手伸进那水池里,就算你伸进去了,你拿什么打?用手捧着回来吗?” 相重楼脸色一阵清白交替,而后轻轻地把相琦放在了地面上,就开始满石室地找东西:“兴许这些石棺里会有坛子罐子什么的陪葬品。” 慕十七不忍打击他,见他每用力推开一个石棺后一脸的震惊和失望后,便知道了结果。 独孤宸一直安静地站着,然后在相重楼对着石棺用力捶打下去的时候,口气平静地道:“这下面有水。” 第224章 他不一样 相重楼也不做多想,他这会是真没时间和精力去想他怎么这么惹人烦,要在他绝望的时候才突然出声。 “你说哪里有水?下面,是哪个下面?” “地底下啊!”独孤宸继续淡淡出声,给谁看了都觉得他这是再开玩笑,逗弄人! 果然相重楼面色难看地瞪着他,鬓角气的发抖,攥紧了拳头的手腕上青筋迸出。 “你……”这岛下面就是海,海里面算是水,谁都知道。 慕十七却知道独孤宸不会开玩笑,他这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等等,你让他说完!”她厉声打断相重楼的话,而后认真地看向独孤宸,“你是说这下面有水?你听得到水流声,对吗?” 独孤宸微微点了下下巴,然后对着慕十七的脸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长腿一迈走近了石棺指着那石棺里面道:“十七,这个下面有水的。” 相重楼动作迅速地俯身去听,可贴着耳朵的除了冰冷的石头,什么都没有。 慕十七淡淡看了他一样:“你听不出来的,他的耳朵跟你的不是一个构造。”因为独孤宸的耳力变态的灵敏,她这一路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相重楼却没见识过他显露这大绝招啊! 转脸看向独孤宸:“是什么样的水声?” “水流淌过的声音,好像有在山洞里的水。”独孤宸能形容出来这些,已经够难为他的了。 慕十七问出这问题时,相重楼当时就怒了,什么水声?水声就是水声呗,还能有什么区别!海水声?湖水声?溪水声?却没想这墨四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慕十七眉头舒展,果然与她预料的一样,好像有在山洞里的水!别人也许不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可她却能摸清楚重点,山洞水流会有回声,有空空的回声就意味着这低下是空的! 也不等相重楼出来,她就撑着石棺的边缘跃了进去,然后趴了下去,当相重楼以为她奚落完自己之后又自己把耳朵贴下去听声音时,就见她双手不停地摸索着石棺的内壁,还真给她摸到些什么。 “什么?” “机关!”慕十七回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机关?”他是相家人,他都不清楚这石棺内还内有乾坤。 “因为,外面没有!”这不是废话吗?外面的石板光滑似一块完整的巨石,且地面平整不似有任何机关,既然独孤宸指着这石棺里面说有水声,那就是代表着,这石棺处才是机关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最有可能成为机关的阀门。 相重楼也不等她出声,就一个鱼跃扑了过去,按下了那个暗格似的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是机关启动的声音,接着就感觉到身下的棺木底部在动的厉害,他敢想屈膝站起来,那一只脚就悬空了下去,整个身子重心不稳地向下坠了下去。 手想去抓石棺的边缘,却打着滑,慕十七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大手,自己也吊在了石棺的边缘,石棺的底部已经全部打开了,而两人悬空的身下是乌黑一片,能听到水流声。 相重楼惊喜的很,吊着一只想要往下跳,慕十七被他扯地一个劲地晃着身子,出声制止道:“你疯了,想要去找死也别扯上我!” 慕十七悬着的身子被独孤宸用力地拽了上来,牵扯着相重楼也被拖了上来。 “那下面是水!”可以救他娘亲的水,他从没这么渴望过水。 慕十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毛头小子只会横冲直撞的人是那人人惧怕残忍暴虐的海上霸主!谁再跟她这么说,她跟谁急,她这会特别想把这没脑子的霸主丢进大海里用水给他冲冲这糊涂的脑子。 “是的,那下面有水,不知道通往哪里的水,你就敢确定那水不是通着那外面池子的,那里面就不会隐藏着一大群的鲛人在等着你跳下去然后撕了你?”动动脑子行吗? 甩了甩胳膊,去墙壁之上取下来一盏油灯,托着灯向那石棺出口处举了过去,招呼独孤宸过来:“你视力好,你来看看那下面有没有奇怪的东西。”谁知道这相家祭坛下还会出现什么怪物! 独孤宸撅着屁股把手臂搭在石棺上朝里面探着身子,一双黑眸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相重楼也凑了过去,还真别说,他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了,因为那下面还是深不见底的黑。 “有水。”独孤宸巴着那石棺边缘看了一眼道。 废话!谁都知道这下面有水,他有耳朵能听到。相重楼也就只敢心底着急在心底抓耳挠腮地抨击一下这墨四。 慕十七声音再次清晰地传达到独孤宸耳朵里:“那水里可有东西?会动的东西?你再仔细看清楚了,还有那水的周围有地面吗?咱们离那水面大概有多高?” 独孤宸眨巴了几下眼睛,好似真的很认真的再看了。 可相重楼眼泪都快瞪出来了,还是一抹黑。他不会是在做样子吧? “你别看了,你眼睛跟他长的不一样,看了也白搭。”慕十七知道在人家娘亲面前得给他留点面子,可他这傻不拉几的把身子都要卡进去的姿势,实在是让她忍无可忍了。 独孤宸依着她的话又撅着屁股乖巧地趴在那认真地看了几眼,道:“水里没东西,水边有地面,还有石头,还有花和草!我们现在离水面有那么高,五个十七那么高!” 慕十七看了眼相重楼,那眼里意味很明显:“知道为什么你眼没瞎却看不见了吧,因为离的高!” “还愣着干嘛?去把你娘抱来啊!”傻了! 她若不是看在相琦那几瓶子眼泪的面子上,她这会真是懒得去管这闲事了,她管他什么相家云午岛的秘辛,****何事!她得了鲛人血和泪就赶紧地回去救人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什么母子相认,感天动地,就是感动不了她,说她冷血也好,没心没肺也罢! 相家那一池子的鲛人,她不必想也是知道有原因的,这么偷着藏着地怕人知道,能有什么好事! 第225章 它们来了 而这相琦又为何会跟那群凶残的鲛人一起,刚刚她爬起来冲着她追来的那股狠劲可不弱。 这不过被独孤宸卸了胳膊才安生了点,后来与相重楼争夺那镯子,那眸子里才突然恢复了点类似人类的情感在。她也不确定她是否会突然再变的疯狂的难以自控起来。 可如今相重楼这么个大活人在,她就算为了报答他刚刚在外面的那声大喊好了。她也要稳住他这急躁的性子,救他一命! 慕十七说完,举着手里的油灯直接扔了下去,她就听见噗通一声,而后看向独孤宸道:“你看见了水花没?” 独孤宸摇头,慕十七又去取了两盏油灯过来,递给独孤宸到:“你能把这两盏灯扔在那地面上吗?” 独孤宸兴奋地点头跃跃欲试,接过她手里的油灯就甩了下去,第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失败了,第二个稳妥地落在了下面的陆地上。她又去取了几个过来,让独孤宸一一都扔了下去,好在这些鱼油等有个好处,不息不灭。 相重楼这会也把相琦抱了过来,慕十七先他一步径直跳了下去,噗通一声水花喷溅的声响传来,相重楼这时再朝下面看去,依稀能看到点点微弱的光亮在。 慕十七刚从水里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让独孤宸被往下跳呢,身侧就激起了水花。不用想也知道,这么积极地跟随着她脚步的是谁了。 相重楼在上面也没敢耽搁,抱着相琦也随即跳了下去,浑身浸泡在了水里,才有一股子踏实感。 慕十七已经从水里游上了暗,端着油灯打量着独孤宸刚刚在上面看到的场景,一个通着暗流的长长洞穴,关键这洞穴两侧明明昏暗潮湿,却长着花花草草。 在独孤宸看来是花花草草,可当她把油灯凑近了去仔细辨认这些花草时,才啧啧称奇:“毒腥草、煞流芳、红鹤顶……”她认出了一大半,却还有一大半不知名字的,就是连书本上她都没见过的。 全是毒药且不说,这一堆一堆的分明是有人移植过来的。 她起先以为独孤宸说的花花草草,顶多是石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青苔,或者一两株适合阴暗的花草,足矣! 谁想是这么一大片呢,她简直是站在了毒药田里。 举着油灯,她能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这毒药田边上的墙壁上有一个小石门,隐藏在高高的毒株后面,不大明显,可她对这些个东西天生就有一种感觉,说不出的敏锐感觉。 这边相重楼还在抱着相琦浸泡在水里,而相琦显然是濒死的鱼见到了水,缓了一会那身体才开始慢慢好了起来。 独孤宸跟在慕十七身后亦步亦趋地,慕十七并不是闲着无聊,这会动理论探险寻宝什么的心思。只是她很想知道这里移植了这么些花草,对毒草毒花爱的这么深刻的人,到底是谁?那石门后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会要是蔺素素在,估计冲的比谁都快,那小石门压根逃脱不了被她打开的命运。 可两人心中的目标不同,蔺姑娘是纯为了那些话本子上的江洋大盗藏宝图冲的,而慕十七则是为了那毒药冲的。 还有那水里浸泡着的母子,她觉得怎么着也应该给他们一点私人的空间,她和独孤宸虽话少的可以忽略不计,可她们这么大个人杵在着,也没办法忽视啊! 石头小门很小,可分量却不轻,她用力推了几下后,纹丝不动,她就知道,这门不是你想推就能推得动的,按照这从上面进入祭坛的规律看,得找机关! 也不知相家这哪一位前辈这么任性,在祭坛中间开了个暗道她就不说了,你敢把那暗道的位置整地再明显一点不?特地圈出一个圈圈来,生怕谁不知道你那里开了个暗道似的。 再说那石棺下的机关,怎么着?想玩古墓惊魂吗? 所以她按照这人设计机关的一向规律去找,很快就在一旁的地面上踩到了一个石头机关圆盘。毫不费力地踩了下去,而后把机关门打开了。 她刚打开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看呢,就听见身后相琦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急得她立刻向他们跑了过去。 “它们来了,上来!”独孤宸看了眼远处的黑暗水面,突然开口大叫了声。 与此同时,自己的身子也飞了过去,落在水边,把相琦从相重楼手里拉了过来,抱着她就往那小门跑,边跑还边叫着,“十七,快走!” 相重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他口中的它们指的是什么,没做多想随即从水里跳了出来,跟在慕十七身后往那小门跑了过去。 三人刚刚曲着身子挤进了小门,就发现那水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冒出许多鲛人的半截上身。 在那岸边几盏油灯的光亮下有些渗人。 好在三人都是胆大的,慕十七和独孤宸就从来没惧怕过它们的长相,而相重楼也在接受了相琦后而对它们的恐惧之感彻底消失了。 这会再多看了几眼,心中一惊,他不是眼花吧,怎么瞧着那左边的一只像极了那个在海难中死去的相天呢?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眼花了,才会这样! 三人没时间再多耽搁,因为那些鲛人已经开始往她们这边爬了,只不过刚爬到那毒草药圃前就不再向前了,只是张着手向他们的方向嘶吼着尖叫着。 慕十七举着油灯弯腰通过那小门钻了进去,一阵厚重的灰尘铺面而来,她只能屏住了呼吸继续向前,独孤宸在她身后默默地举起了手掌,放在她的头顶之上,隔着她和上面的石壁,怕她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脑袋。 所以,慕十七一回头就瞧见他那举着高高的手掌悬着半空中,傻傻地冲着她咧嘴笑着,完全不在乎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处境,笑的那么天真,那么无邪! 好吧,你赢了。 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她慕十七又不是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女子,别说以她这身手撞不到脑袋的,就算是真撞到了脑袋又不会怎样,要担心的应该是石头吧! 第226章 都什么鬼 通道在眼前突然转了个弯,慕十七举着油灯跟着拐了过去,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就这七拐八拐地又拐了十几个个弯,她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怎么了?”相重楼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出声问道。 怀里的相琦这会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灰白色的眸子充满深情地看着他那坚毅的侧脸,纤细的手腕怪异的手掌攥着他的前襟,势必要把他全部记在心底。 慕十七反握着匕首用手肘敲了敲一直压抑着她们的左右墙壁,然后看着那又一个拐角处道:“我们好像遇到了迷惑人的密道阵法了,看似一直在向前走着,实则一直在同一片地方打着转。” 她就说走了这么远为何还不到尽头,一个拐角之后便是另一个拐角,她还在心底算计着那是第多少个拐弯口了,现在想来都是迷惑她们视线的障眼法罢了。 江湖门派各谷各门,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己的地盘设置这样的迷雾阵,障眼法。别的不说,光光是唐门主家所在的地就有十八关卡,三十二机关阵,这障眼法只是进入唐门地界的第一步而已。 而眼前这小小的障眼法,她却被骗了,真是有够丢脸的,丢了她唐门门主机关大师的脸。不过这机关做的虽不够精致巧妙,却独独对那鲛人们杀伤很大,想想,在这暗道之中一直爬不出去,鲛人们又不能离水太久,绕不出去,最终就是一个死! 既然现在她发现问题所在,她自然要留下来慢慢找出这里面暗藏的机关出口。 这位师傅既然在这里做了这个迷宫阵,就不可能是平白闹着玩,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阻挡这些鲛人,而他自己却能来去自由,不受这迷宫所控。 那么他会把机关控制让那鲛人发现不了的出口放在哪里呢? 慕十七陷入沉思之中,她一路走来,没少仔细去看那墙壁之上,油灯的光亮虽不太醒目,她的视力也没独孤宸那么牛逼,可离着近处她扫过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就怕突然飞出个什么刀啊箭的,完了再滚个巨石什么的,谁想她白担心了,因为这位前辈压根就不屑往这些,自己常常出去欣赏花花草草的通道路线里再设置个机关阵,谁知道会不会无意间戳到自己的屁股呢。 出口到底在哪?不可能无迹可寻的! 独孤宸那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冲着石壁回荡了几下,特别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十七,你在找什么呢?是在找那个小鱼图案吗?” 慕十七恨不得抱着他狂亲一口,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你看到了一个小鱼图案?在什么地方?” 独孤宸咦了声,黑亮的眸子在油灯下泛着些许得意的神色,指着身后道:“在刚刚刚进来的地方啊,就是第一个拐角那,咱们的头顶上。不过那只鱼画的一点也不好看的!” 慕十七心道,我管它是鱼还是王八乌龟,我要找的是出口。它就算画的是一坨屎,她也要强忍着恶心去看的。 说着容易,可她们这会要想找回去的路也有些犯难了。因为她必要要找出这些拐角的不同之处,否则就是一个死循环,一直再里面困着。 她敢拍着胸脯说,那位建这个迷宫阵的前辈师傅,自己走进来也能给这东西整晕了,因为她已经记不起她们这又是绕了多少个弯弯了。 “十七,这个走过了!” “十七,回去的路要向右走。” 慕十七差点忘了这身边还有个在迷雾里都保持着一个清晰头脑的神人呢! “你知道回到那个小鱼那的路!”不是问句,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请不要怀疑他眼睛的毒辣,两只蚂蚁搁在一起他都能找出个不同来,何况这天下就不会有一样的石头,这些石壁拐角至少在他眼里存在着极大的不同。 “向左向右再向右,走到第三个拐角处再向左,一直到头就是了。” 他口气轻松,好似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对于他这神技,这会就连相重楼也被培养出一种见怪不怪的心态了,好像他就是这么理所应当地神奇。 慕十七这会对他的佩服不是他这一身的千里眼顺风耳怪物般的记忆力,而是他以前那么淡定地性子,那会他冷着一张脸,一天吭不了一两声的,她还以为他就是空有那一身的好武艺,却不知,他简直就是个宝!这藏得也太深了吧! 依照着独孤宸闭着眼都能说出来的路线,她们要是走不出来才怪。很快慕十七就举着油灯看到了那天小鱼。 独孤宸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条鱼画的忒丑了点。大眼泡,尖嘴巴,圆滚滚的身子,有点像是不懂事的孩童随意小树枝在地上戳出来的东西。也难怪独孤宸说到它时那一脸的嫌弃。 慕十七拿着匕首捅了捅那丑鱼的大眼泡,果然一声声咯吱咯吱的机关启动声后,头顶上有一块能容一人通过的方形暗门被打了开来。 她举着油灯一手巴着边缘爬了上去,这会才觉得脊背伸直抬头挺胸的感觉有多么地棒! 上面的空间不似下面那么紧缩压抑,她直起了背抬起头反正没磕到脑袋,举着油灯向顶上看了一眼,被头顶之上漂亮的悬挂在空中的天然石柱惊艳到了。 那些个石柱毫无规律地排列着,泛着微微地紫光还透着亮。 独孤宸和相重楼他们也接着爬了上来,同样顺着她举着的灯光抬头看向顶上的怪石,都不免发出一阵唏嘘惊叹声。 这一波一波的追击,她们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赶快离开这里甩掉那些鲛人,好在鲛人只能待在水里,可刚刚那条地低下的暗河都直通那个碧波池子,那么也就是说这岛上,她们碰到水的地方,都有可能冒出鲛人来。 可是这个相琦却离不开水,这会还好呼吸顺畅着呢,可按照慕十七的观察,她最多再坚持个一刻钟就又会因为缺水而产生各种病症。 到时候再回去那被鲛人占领了的暗河,好像也不是个好办法!最重要的,她们要怎么避开那些鲛人回到那个大石室上面去!这相家的祭坛到底是个什么鬼! 第227章 最终秘密 然而,相重楼这个相家家主好像并不比她多知道些什么。 瞧他那一脸的吃惊,下巴都快掉了的模样!她想,她问他也是白搭,自己怎么着还能看出个机关密道的,这人除了呀,哦,咦的表情来,也真没啥大用处了。 独孤宸也不知道在那出口处抠弄什么,抠弄了半天,就把那出口处的门有封了起来。 然后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关于他这时刻还死不忘清洁这件事,慕十七也无能无力,她一直说他这是病,得治! 关键是她治不了!上次她把他扔在泥水里打滚后,他那手脚僵硬地跟根木头似的表现真是把她笑岔了气了。 慕十七举着鱼油灯继续打量自己的四周环境,这会感触最深的是这灯太好使了,不管怎么样,待她回去云午岛上怎么着也要向相重楼要上几盏带着。 四周就是个很大很宽敞的石室,与刚刚那个人工堆砌的石室不同,纯天然的气息很重,一眼看去,洞里的光景一目了然,石凳子石台子,石臼药杵子。 慕十七上前几步,盯着那石桌子上的一团黑漆漆脏乎乎的东西看了一样,才分辨出是一对腐烂了的药草。 那石凳子和石桌子的高矮,显然是有人曾经在这里捣过药草,而那些药草极有可能就是取自外面那个药田。 她这边正盯着那药草愣神,那边独孤宸好似又发现了什么新东西,她凑过去一看,又是一条很丑很丑的鱼,这一只与刚刚那只的不同就在与尾巴特别的长,感觉有那鱼的身体那么长,这么打眼一瞧很是怪异。 于是她把手放在了那大尾巴上用力推了过去,果然又是一阵机关声起石头门开。 这位大师前辈师傅,显然对鱼有一种疯狂的热爱之情。待她举着油灯进入石门后,她就否定了她刚刚的说法,这压根不是什么疯狂的热爱,是这人已经疯了。 与刚刚那两间相比,这间略小,可绝对要比那两间给她们带来的震撼强烈百倍千倍。 一排石棺那么摆着,阴森森地冒着寒气,石棺低下还有个洞,她都没啥感觉。可这会这屋子,她不得不形容下了。 等等,让她再瞧上几眼,这位疯子的杰作。 四面墙都是鱼,用白色石粉绘制的鱼,各式各样的鱼,有的鼓眼睛,有的长尾巴,有的居然还长着翅膀。 慕十七都要佩服他这绝佳的想象力,这些个稀奇古怪的鱼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她又举着油灯先前一路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举着油灯看着壁画。 然后驻足在了一大幅壁画面前,这个壁画较之前面的那些胡乱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稍微有些不同。 不同的是它好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在叙说这一件很得意的事,没有文字记载,可是那画却已经能很形象地表达出来那画里要表达的意思了。 看了相重楼和相琦,然后招呼道:“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相重楼好似就不会累一般,一路都紧紧地抱着相琦,迈着稳稳地步伐走了过来,盯着那墙上的话看了半天,而后黑眸一缩道:“这,这是画的是怎么将人一步步变成了鲛人?” 而相琦那灰色的眸子也在看到那画的一瞬,突然升起了浓厚的悲哀。她显然也看懂了! 较之他们的浅显看法,慕十七看的更为透彻,举着油灯,指着那石壁上的画道:“你看,这里第一幅是个人,而后他喝了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接着她就慢慢变成了鲛人。” 又扫看了下四周的摆设,瓶瓶罐罐各种制药的工具这些她都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与她在唐门那一套她使用的器具相比太丑太难看,可功能都差不多。 “这里,曾经有个懂毒且会制造毒药的人生活过,刚刚暗流外的药田,我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毒药,而刚刚外面的石台上还有这里全部都留着制毒的痕迹。” “再看这壁画,这人已经走火入魔了,他对海里的鱼类有着疯狂的崇拜,所以他想要能研制出一种让人喝了就能变化成鱼一样,在水里自由自在不受限制的毒药。” 慕十七顿了顿,眸色一沉,转向相重楼,或者说是他怀里的相琦道:“最后,他成功了!”所以才会弄出了外面那一群怪物! 她一直以为这个人不会画画,亦或是不会画的很像,然后那幅壁画的最后一幅,变成了鲛人形态的人却与这会的相琦一模一样。耳朵,那只有一条黑线的瞳孔,还有那尾巴,鸭蹼一样的手掌。每一个细节都刻画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那画上画的就是鲛人! 相重楼一脸的不解:“你是说我娘也被灌了那毒药,所以才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十七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而这些话也验证了她刚刚在上面石头密室里说过的话,中毒! “相家!难道是相天?”他是亲眼看到相天把娘亲推下去的,而娘亲自从回到了相家就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避着他躲着他,还时常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把整个人都蒙的死死的,他连她的脸都没有看见。 难道那会,她就种了这可怕的毒了,所以她才避开他,怕吓到了自己? “既然是中毒,是不是就可以解毒?大巫,大巫他一定可以的!”相重楼好似又重新看到了希望,急着问向慕十七。 慕十七其实真不想浇灭掉他这刚燃起来的希望小火苗,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不能明知道不可能还在这会骗他:“他不能!解不了!他的解毒功力远远不够。” 那大巫的道行,她见过他一面就能摸个大概了,就他自己脸上那一堆紫疙瘩看,她都能帮他解了那毒,可他自己却无能无力,再者,他洞外那一块药圃子和这暗黑边上的毒药田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指望着他治病差不多。解毒这事,特别是这鲛人毒,找他也是白搭。 相重楼又急了:“那江湖上的名医圣手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解毒的吗?我可以去大陆之上遍访名医,离国的鹤神医,大夏的涂老神仙,还有……” 第228章 唐门门主 听完她这话,相重楼又急了:“那江湖上的名医圣手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解毒的吗?我可以去大陆之上遍访名医,离国的鹤神医,大夏的涂老神仙,还有……唐门!” 慕十七深深又看他一眼,鹤神医就是鹤羽那只鬼,给人脑袋缝个针都抖三抖的人,他那毒药能认得全吗?整天尽是研制那些怎么样才能让皮肤水嫩嫩的东西,他能解毒才有鬼。 至于那个大夏的涂老神仙,在她眼里就是个老眼昏花的老糊涂一个,早些年还能算得上医术不错,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就被这江湖上传成了神仙了。 那唐门,她可是最有发言权了,除了她这个已经被弄死了的门主,其它人,那顶多是个三脚猫的功夫,就这鲛人毒,不是她看不起唐门这一辈的人,整个没落到就是一群散沙,那十八堂整天就想着怎么样多杀一个人的多赚些银子,谁还用心思在研究医毒啊! 所以她摇了摇头道:“不可行!鹤神医专攻外伤皮肉不大涉及医毒。涂老神仙今年八十高寿,老眼昏花,也不靠谱。至于唐门,除了门主,其它都是废物!” 她绝对给鹤羽最高的评价了,怎么着也算是熟识嘛。至于自己嘛,她不是自夸,跟上面他替的那些个人来比较,绝对不算是废物。 谁想相重楼偏偏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那唐门门主,对,我们可以去找那唐门盟主的,我听说她小小年纪医毒制器都是了得,只不过听探子回报,她好像已经在半年前闭关了,我会亲自去找她,请她出山来救我娘!” 慕十七这会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这人也太不听劝了吧,她那是闭关吗?她那是半年前就被人给弄死了!可她这会又不能爆出身份,说,老娘就是你要找的人,不用去跋山涉水瞎折腾了,老娘也没见过这奇毒。 她还想说,唐门那群人怎么来善尾,原来编纂了这么一个幌子,也对,她闭关闭个大半年,待整个唐门被他们逐渐控制了,再传出个她自己闭关走火入魔死掉了,到时候就算有人不信,那也能被他们用武力给镇压下去。 “她也许不会见你!”她淡淡开口。 “我知道唐门门主脾气秉性非常古怪难以捉摸,可我会用诚意打动她,只要她愿意出山救我娘,她就算想要我相重楼的命我也是愿意的!”相重楼那满脸对她的信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可没说唐门门主会解毒。 还有,她怎么着就脾气坏又古怪了,她只不过是曾经定过一两个规矩罢了,还说过几句话罢了。 只不过那几句话后来被百晓生写在了《江湖异闻录》上,直接曲解了她的意思。 什么“我救人看心情!心情好了就救,心情不好了,都去死!” 她能喊一声冤枉不?当时那情景是,有十几个那个门派的壮汉举着武器冲着她,大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不出手就剁手的意思,她年轻气盛说话直了点,意思是别坏了我的心情! 什么“死人,我也能给弄地活蹦乱跳的!” 难道,她要说,活人,我也给你弄死了! “没剩下最后一口气就别抬给我,隔壁村头找老王!” 她这是狂妄吗?这是奚落吗?隔壁村那老王是个赤脚医生,看上去整个一村里抠脚大汉子,实则比那些什么涂老神仙不知厉害多少倍,有些症状本来就是老王能处理的,她那时候看他连喝酒的钱都没有,给他介绍个生意有错吗? 这些她都不想说,以前真是看淡一切,心如浮云,这些个事还不如都看本《毒经》有意思呢。 可这会听到相重楼说自己性格孤僻怪异,直白点意思就是这人脑子有病!她怎么突然想把那罪魁祸首百晓生给毒哑巴了呢?不,应该是挑断了手筋脚筋,看他还写不写这些个异闻录、大花名册子什么的! “百晓生说她全身带毒,左肩上是剧毒蜘蛛,右肩上是毒蝎子,脖子上还盘着一条毒蛇,头上趴着毒蜈蚣,整个人的脸都是黑色的!极为吓人!好好的小姑娘这么喜欢毒物,她一定知道这鲛人毒!”相重楼又说了几句话,用来说服自己,给自己定下心,找那唐门门主江湖第一毒女就对了。 慕十七心底冷笑,好个百晓生!看来这段时间没见,他又出了什么新书了,她要是真带着毒蜘蛛什么的,见到了他,第一个就咬他去。 连远在云午岛的相重楼都拜读了他的大作,看来这厮赚的不少啊!这么没事揭别人老底,写江湖上百家百事百态的,还全是杜撰赚的坑人钱的事,他不惭愧吗? “算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唐门门主的医毒修为与我相当,我解不了的毒,你找她也白搭,我劝你别浪费体力去褚国了。”她也不想骗他,害他白跑一趟。 相重楼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把她从头到尾对各家神医的分析与解剖,还有这一路上她对毒草毒药的那种见了就眼睛放光的状态都又再心底过了一遍。 听她那口气,就一听也不像在吹牛了。 更何况,他不觉得她是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 “那你,你也救不了我娘吗?那韶莲银茹的毒你也是看一眼就看出了解毒的方法来了,那我娘这毒呢,你再看看不行吗?说不定就能想出解毒的办法来了。”相重楼眼里带着希翼,刚刚那心情被她一连串地打击弄得沮丧到不行。 慕十七这会有头疼了,她什么时候说过那韶莲银茹的毒她看一眼就想出解毒办法的,她那是看了好几眼,然后想了好些可能性,才试着问那大巫的。 不过他这话里倒是有一句是对的:“我答应你会试试看,但最后成功与否,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我慕十七既然答应了你的事,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做!”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她心底那股子对医毒的求知欲,战胜欲都被这画怪鱼的怪人给引了出来。 第229章 相家诅咒 慕十七想要试试看,这怪人能制出来的毒药是不是真的无解!但是首先她要找到那瓶子毒药,不是吗? 相琦就是最为直观的中毒后症状态势,而解毒的关键两点最为重要,中毒者本身的状态,还有就是毒药的成分。 以她的医毒水平,基本上手里有毒药就能分析出那毒药的成分了。那么这会,最有可能留存毒药的地方,也就是这个祭坛之下了。 那么就要先从这幅画里找线索了,眸色沉了沉,凝视着那幅巨大的壁画,指着其中一处道:“相重楼,你来看这里,这个地方,他画的是人被喂下了那个药的画面,那个背景上的石头台子和柱子你可有什么印象,我觉得他们这是在做一个仪式,而这个仪式就在那么个地方举行着,所以我们也许可以从这一点出发。” 她看东西的点总会跟别人不一样,从细微的地方去找出一些线索,也许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才是事情的关键之处。比如她现在所指的这个地方。 相重楼很认真地看了过去,慕十七很想跟他说:“把你娘放下吧,她又不会长腿跑了。这样抱着不累吗?您是在练体格负重深蹲吗?” 可她天生就不是喜欢多舌的人。你爱抱就抱着,她就随意看看。 “你不说我倒是没发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相家的宗祠,在云午岛上并不是在这里,有着近千年的历史了。啊!那个东西,那个装着毒药的瓶子我也见过的,就摆在宗祠内的祭台上,是黑色的,里面装着圣水!对,圣水,相家的圣水,所有相家出生的孩子都会被带去宗祠,然后喂他们喝下这圣水,然后他们就有了和鱼沟通的本领,且水性异于常人,特别的好!” 相重楼突然大叫,声音越来越激昂,指着那画上的东西一顿解说。 “相思刚出生那会,我恰巧刚被相天收为义子,他带着我一块去那祠堂之中,他当场把那圣水喂到了相思的嘴巴里的!我瞧的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相思没有变成鲛人!” 如果那就是导致人变成鲛人的毒药,那么相思为什么没变,还有那相天难道明知道那是毒药还要喂食给自己的女儿吗?虽然他一向都是狠的,可虎毒不食子啊! 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剑眉一拧:“等等,相思前面还有几个孩子,都是被送进了那个祠堂之后才没过多久就夭折了的。而且,相天曾经让我发誓,待我娶妻生子后孩子们都必须带到祠堂里祭拜先祖,然后服用圣水,以激发孩子们天生的水性与异能!还说相思必须在二十岁之前嫁人生子!否则会受到相家的诅咒!” 慕十七觉得这什么话本子都没有相家这一连串的故事有趣,简直比杜撰的那些鬼神故事还神奇:“什么诅咒?” 相重楼神色低沉道:“你知道相家一脉如今只剩下我和相思了,那是因为相家有个诅咒,所有的人都活不过四十,有人说是因为我们相家血债太多老天报应,有人说是因为碧落海上的海神震怒!所以相家小到几个月的孩子夭折掉了,大的也最多活不过四十。最后都会尘归尘土归土,我们则是都会出海难而亡,连尸体都找不到!” 不是慕十七不信邪,而是她还真不信诅咒这么一说,什么诅咒报应,最后都是人为的,江湖上多了去了这样被一诅咒一整就灭了门的,然后门派里突然接二连三变疯癫的。 她想告诉所有朋友,别被这诅咒什么的鬼话给吓到。那就是一个毒就能整出来的事,没任何神秘可言,所以她这会自然不会相信这相家的诅咒一事。 “你信?” “我以前信!大巫也说相家得罪了地府的鬼神,才会有此遭遇。”相重楼回道。 慕十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嘴角终究没兜住冷笑:“别的不说,就你们那大巫,最不可能信这鬼神一说,他的那洞里没有任何祭拜鬼神的痕迹,还有他那袋子里装的占卜龟壳和他手腕上用来占卜的铜钱都是摆设,哼,铜钱的数目都不对!还学人家玩演算卜卦,他也就能骗骗你这样的。” “你是说大巫一直在骗我?为什么?” 她没好说因为你很傻很天真!你也赢了,跟独孤宸不分伯仲的天真无邪小白兔。 “他也许有他要掩盖的事,有他必须完成的使命!总之,相家的这些事,很显然不是诅咒,而是人为!” 她把所有的事情还有相重楼的话全部都过了一遍,而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解释:“那个毒是在婴孩的时候就被下在了所有相家刚出生孩子的身上,有的孩子扛了过去,逐渐长大成人,而有的人却因为自身身体的原因没有抵挡得住那毒的毒性提前夭折了。活下来的人都会在成年以后,现在看来,是二十岁以后身体发生变异,逐步变成鲛人,这就是为什么相家的祖训要在二十岁生子的原因,而那些经历过毒药的母体,更容易孕育出与那毒药相容合的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相家要相思在二十岁之前嫁人并且要把孩子送到祠堂的原因!” 她的这些话,相重楼多半已经想到了,可他就是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相家会有这么肮脏的事! 秘密!一个惊天的秘密,难怪大巫不让任何人再来这鲛人岛上,云午岛知道这鲛人岛方位的只有他和大巫,而他因为小时候亲眼目睹了娘亲被拖入了那池子中的事后,就再也不愿意接近这个地方了。 却没想,废弃的祭坛之下,却隐藏着这个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一时接受不了的秘密。 震惊,心痛,不解…… 他都无法形容他此时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的心情了,错综复杂,想到娘想到相思,就算不是他的亲妹妹,可他也不愿意她变成了鲛人,在这黑暗的池子底活着。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至少不用经历这些磨人的痛苦。 可相家的先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为那能异于常人的水性和那能与鱼沟通的本事? 第230章 石头浴缸 相重楼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到了一个即将爆发的忍耐极限,低首把怀里的相琦抱地更稳了,不,他这会一定要稳住,他长大了,他要成为娘的依靠。 怀里的相琦又因为脱离水太久而产生了一系列的反应,呼吸急促渐渐变为全身抽搐。急地他满头大汗地求助慕十七,他承认他一个大男人在现下还没有一个女人冷静。 慕十七认命地走向前,探着她脖子上的经脉,瞪了相重楼一眼:“把她放在那边的石台上。” 石室的正中有个四四方方的大石缸,慕十七一眼没瞧出它是干什么用的,里面平平稳稳的总比相重楼那高低不平的手腕上要舒服,也便于她观察那相琦的症状。 相重楼依言,把相琦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他现在已经对慕十七的每一句话都言听计从了。虽然他觉得这石头一般的大澡盆子冰冷难看。 慕十七靠近了,才认真地看了几眼这大石缸,瞧着方方正正的,但里面的内壁凿的特别圆润。相琦虚弱的躺在里面,间间断断地喘着粗气。慕十七有种她下一刻就有可能挂掉的感觉,忙着俯下身子去探摸她的脉搏。 而独孤宸也不知道又找到了什么新玩意,两条大长腿一屈蹲在了地上,对着那大石缸发起了愣来,戳戳点点的也不知道在忙乎什么,总之慕十七这会是没时间分神去顾及他了。 相重楼自然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放在他身上,眼里全是相琦的安慰,于是咱们宸王一会蹲在这边摆弄几下,一会蹲到那一侧看了眼,最后挤到了慕十七她们站着的这一侧,还很认真地对她道:“十七,让一让,你挡着我了。” 慕十七忍不住在心底腹诽,这人是不是认准了她待他脾气好,拿他当小孩宠着,才这么地不分是否是时刻无法无天地作!信不信她一抬脚,踹上他那屁股。 眼神飘到他撅着的屁股,还有那挤在她身前的高大的身子,她还是微微给他腾了个地方,算了,由着他吧。她跟一五岁的孩子计较个什么劲。 她也没注意他在干什么,就听见他扣着那石面声声作响。 突然,他直起身子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好了!” 然后,她就看到从大石缸低下渗透进来的水,一点点一点点地漫过了相琦那因为缺水那颤抖着身子。惊喜在众人脸上展现,不仅是她就连相重楼也是一脸感激地看向独孤宸。 慕十七心中动容,她还以为他在闹着玩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却没想他这摆弄摆弄就解了她们如今的燃眉之急。 赞赏地眼神看向他,道了声:“你真棒!” 就这简单的三个字,让独孤宸瞧着嘴角傻笑了半天,摸着脑袋有些无所适从,而后客气地摆了摆手:“我就是觉得这石头拼图很好玩,我想看看这条鱼拼出来会有多丑!” 他这完全是对这图的好奇,并不是发现了机关水阀,慕十七自然都是知道的,可是他打开了水阀的事实就是事实,所以,她觉得他真的很棒! 她总是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总是以为她能先于其他人看透一切不明不白的东西,可有些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也是人,并没有神灵那般看透一切的本领。 刚刚她就忘了,这个地方是那怪人研制毒药的地方,这规模这设置,自然不会一次就成功,那他必然要在这里放置很多测试毒药的鱼,而鱼定然不会是死鱼,活着的鱼当然要有鱼缸来装。 这个大石缸里的水是活水,启动了水阀就能放水养鱼,不得不说设计地极为巧妙。那几个藏在石头四面的疙疙瘩瘩,估计也只有独孤宸能发现那是块拼图了吧。 相琦在水里缓了一会恢复了正常,而一直困扰她们最大问题也解决掉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出口出去,然后去云午岛的相家祠堂拿到毒药,她再依照那毒药和相琦来看看解毒的办法。 可这会却又产生了分歧,慕十七自然觉得带着相琦回去是不可行的办法,可相重楼却跟一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一刻都离不开他娘。 慕十七也不是不理解他这种失而复得的情节,若是换作了她,娘亲能够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她愿意折一半的寿命!可阎王又听不到她内心的呐喊,心里涩涩的发苦,甩了甩头,甩掉这些慢慢绵延而上的思念。娘,我现在很好,爹,我长大了呢! “没有水,你打算就这么抱着她去找出口,然后冲破鲛人群抑或是更多的其它危险吗?目前,这里是对于她来说最为安全妥当的地方!难道你心底不明白吗?”慕十七口气透着股寒意,冲着相重楼当头一喝! “我……不是这个意思!”相重楼被她骂醒,眼神里带着坚定的神色,“我回去,这就回去取药,我请求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她,好吗?” 他口气略显卑微,一脸的恳求,没有往日那目中无人的气势,谦卑友善地俯身弯腰行礼。 慕十七扯着唇角,好在这人理智还在,微微点头:“好,我与你出去,去取些干粮和水,然后在这里等你回来。” 扫视了这一屋子的制毒设备,虽有些布满了灰尘,有些老旧丑陋,可不得不说样式挺齐全的。 “这里的东西很齐全,但是,我只能在这里停留半个月,最多半个月,若是还没找出解药的办法,我也无能无力!”她必须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他,毕竟,她不是神仙,也没自信到自己什么毒都能解。 百晓生那些书上的异闻录记载基本是靠他自己编纂的,对于她什么毒都能解这件事,完全是夸大其词,瞎忽悠,以至于相重楼刚刚就要立刻冲到唐门求助了。 按照道理,她解毒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若是真不行,那她也无能无力,至于她没解出来的毒,她脑子里大概过了一遍,好像至今还没出现过。 除了她没打算去解,或者还没去了解毒性的毒,譬如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独孤泊身上还没解出来的韶莲银茹。 第231章 前面有坑 可这些话要是说出来,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吹嘘的嫌疑。所以她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行,她和相重楼都只能放弃。 毕竟这鲛人之毒太过奇怪了,且相琦这状态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这身体内估计早已发生了变化,就算解毒了,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她不敢妄加断言,也不想给相重楼以希望,最后却落入无尽的失望之中。 相琦的手掌扒着大石缸的边缘,泪眼婆娑地看着相重楼,那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舍,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却隐忍着。 慕十七知道,她能听懂她们所说的话,只是她口不能言罢了,纵使她对相重楼的思念深似大海,可她开口只是那骇人的尖锐叫声,所以她宁愿沉默,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像个人。 她不喊不闹就是这么静静地流泪,眼泪串成了珠子一阵阵地砸进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小声响。 相重楼也是依依不舍,屈膝跪在她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娘,疆儿先离开你一会,孩儿不孝,不能带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委屈你在这里再待一会了。”说完趴在地上,咚咚地磕了个响头,然后起身看向慕十七,再次确定,“如果我们都走了,那些鲛人进来了怎么办?我娘岂不是会很危险?” 慕十七很想说,岛主拜托你用用脑子,可她还是忍住了,她就当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 “第一,暗道外那个花圃里显然有让它们害怕的东西,所以它们不会进来。第二,假使它们进来了,也找不到那个机关,找到了机关也够不着那个按钮!第三,如果它们懂得配合叠成了罗汉,启动了机关,进来了外面的大密室,它们的身体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它们算计的是一来一回回去的距离,并不足以支撑它们到达这个里面的密室。同样,这个密室上控制怪鱼的机关也在它们触碰不到的地方,这样你明白了吗?得了,我把这鱼油灯也留给她,这样可以了吧!”这鱼油灯她拿着出去想必也会挺招那鲛人眼的。 她难得话多,把他接下来会提出的疑问全部都回到了清楚,整个过程理了一遍,假如你是鲛人,你也不会明知道自己离不开水,而蒙头往前冲的。 从刚刚鲛人的那些攻击动作和反应看,它们离开水越久,身体就越是迟钝,它们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有水里才是它们的阵地,只有在水里,它们才叫如鱼得水! 她不夸张的说,它们连那药圃都不敢穿过的。她说这么多只是想给相重楼一个心安。 相重楼摸摸索索地又从脖子上扯下一块血红色的血玉佩挂在了相琦的脖子上:“娘,你别怕,我马上就回来!”这才跟着慕十七和独孤宸出了密室。 独孤宸倒是挺喜欢摆弄这些怪鱼机关的,戳着那鱼尾巴把门关上了,石门关起的瞬间,慕十七似乎听到相琦嘴里发出的一阵呜咽声,好似是个疆字。 好吧,现在摆在她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从原路返回,然后经过那暗流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伙鲛人正长大了嘴在等着她们。第二就是重新找出路,这一个选择基本是靠运气,然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撞到了是她们运气好,撞不到再继续撞!这样时间上就消耗的太久了。 相重楼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原路返回,他觉得那些鲛人应该也许可能饿了就回去找食了。 慕十七特别想告诉他,在它们眼里她们就是最美味的食物,刚刚那石室是离的远,它们才会重新退回了池子里,可那个水道却是水源充足的很。多少年没见到个活生生的人了,要她是鲛人,她也急等着呢。 她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要用事实说话,让他看到了是真的!而事实就是,一大波鲛人正在水里头窜上窜下的,摇着尾巴等着她们呢。 “怎么办?” “看着办呗!” 明摆着的嘛,跑啊! 只不过她们利用那药圃的防守,有一点时间思考着往哪里跑,这事问慕十七也是白搭,她对这里也是双眼一抹黑,压根看不到路。 看向身侧的独孤宸,这不,有个千里眼吗? “墨四爷,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相重楼这态度转变到慕十七都吓了一跳,这么客气的叫独孤宸墨四爷,这得要下多大的决心啊! 而,很显然,独孤宸不买他的面子,不是,独孤宸是不买任何人的面子。 慕十七动作隐晦地扯了下独孤宸的袖摆:“你看看,哪里有光线。”有这么好用的视力,她不用白不用的。 而独孤宸也很乐意被她用到,觉得自己被别人所需要的感觉真好,而这个别人仅限于慕十七。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扭着脖子左右动了动,指着左边的路道:“这边,这边有一丁点的亮。”说着他用手指在指甲上比划了下,那可不就是一丁点吗?晃个神都以为是自己眼花。 而慕十七和相重楼两人的眼前就是一抹黑。 但两人对他的话那可是深信不疑,有亮有路就走呗,还废话什么? 独孤宸眼好在前面开路,慕十七随后,相重楼收尾! 三人这一身俊俏的轻功那都是不遑多让,这江湖上乃至大陆之上都是极少有的存在,鲛人是厉害,可他们三那发起来狠来,提起了速来,用起了内力来,鲛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望着他们的背影了。 原来黑暗之中一直有一条道在暗流的边上,不宽不窄,能容的下她们的脚步,而那暗道越跑越高,显然是有个弧度的,很快就把满是鲛人的暗流甩在了底下。 对于这相家奇怪的祭坛底下的构造,慕十七已经不想说些什么了,若不是独孤宸在前面领着路,就她和相重楼这眼前一抹黑的状态,完全就是两大瞎子在撞啊撞嘛! “十七,三步有个石头,小心!” “十七,前面有些陡峭,你牵着我的手!” “十七,要不我背着你吧!” 慕十七一股劲地往前冲,径直地撞到了他那宽厚的背上,揉了揉鼻头,娇声叱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前面有个坑!” 第232章 别跳坑里 而身后相重楼一直想着事显然没注意到已经停下来的两人,还蒙头往前冲着呢。一脚落空地踩了下去,还好独孤宸眼疾手快,也对,因为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点什么。 扯住了相重楼的衣领直接甩了上来。 相重楼能感觉到那下面传来阴森森的寒气,然后向下看,眼前依旧是团黑:“下面是什么?” “他说是个坑?” “坑?这里怎么会有坑?” 独孤宸一听他那充满怀疑的口气,二话不说就动手把他推了下去:“本来就是坑,你想跳就跳吧!” 连慕十七都还没缓过神来,更别提那一抹黑脚刚沾到地面的相重楼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他推了下去,连喊一嗓子的时间都没有。 “这都什么鬼东西。”相重楼看不见,只能用双手去摸着,整个一睁眼大瞎子的状态,能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而这坑里有一堆硬硬的大小不一的棍子在自己周围。 又探着手摸了摸,很快,脸色就变了:“骷髅!”他终于知道自己掉进了哪里,是个盛满了尸骨的大坑,而很想上面那位眼神好的,大约是看到了这些东西,才把他推下来吓吓他的。 他屏住了呼吸,调整好自己想要暴走的脾气,他忍!墨四,这个一坑之仇他记着了。他知道他听力好,他也不敢骂他,只能在心底扎小人,拿针戳了他几下,以解心头之怨。 慕十七耳朵没独孤宸那么灵,但相重楼那骷髅两字她还是能听清的,这静寂的地方两鲛人都被他们甩了,剩下的也就是他们三的呼吸声了。 哟,原来这就是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呀!她就说他这长期作战的摆设与那一屋子变态鱼的画墙,怎么着也在这里呆了好几年时光才对。 相重楼摸着大坑的边缘一步步地提气爬了上去,这会脸黑到不行,可实在是不好意思,慕十七看不见。独孤宸就算是能看到一点他也当没看见。 “咦,我怕你跳不过去,才推你下去的,你为什么不爬到坑的那边,又爬回来了?” 他倒是挺会装好人的! 相重楼咬牙切齿地道了声谢,而后等着这墨四和慕十七先过去。 竖起了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坑宽三个十七那么宽。十七,你跳的时候要注意了,别跳坑里了。” 慕十七对于他来拿自己形容各种各样长宽高尺寸的事也只能嘿嘿一笑接受了。 一开始她还挺不习惯自己被作为一个计量单位。 鹤羽问独孤宸:“王爷,你那张床大吗?睡的舒服吗?” 独孤宸道:“大,有两个十七高,一个十七宽!” 慕十七当时嘴里那块肉是硬生生地咽下去才没呛到自己的,明明她是被噎住了,脸才红的,可鹤羽那副她在那床上躺过了然后被他们抓奸在床的表情是怎样? 三个她的身高,她约莫换算了下,然后提气跃了过去。而相重楼那脑子也够用的,跟在她身后也跳了过去。 三人继续向前,慕十七觉得自己这都快跑了半个岛了,才发现独孤宸所说的那个指甲盖点的光亮。 相重楼显然也发现了,兴奋地往着那光亮的地方冲了过去,于是,忘了脚下的相岛主又一次掉坑里了,这个坑不大,但也够他受得,这么没有一丝丝地防备脸朝下的磕进去,还好手撑着了地面。 慕十七却是觉得他这运气好,没遇到喜欢在坑里插那些剑啊,削尖了的木头什么的人,否则,他这会也骂不出来了。 “娘的,谁没事老挖坑在这里!有病吗!” 他这话,她举双手赞成,这弄出鲛人这怪物的人,可不就是有病吗?然后没人给他治,他就魔怔了。还闹出整个相家这么一出悲剧来。 从坑里爬出来的相岛主大手上那些刺啦刺啦的疼啊!黑暗之中,请允许他稍微吸一口咧一下嘴。 前面的路他就走的极为小心了,慢慢的那一点指甲盖大的光线也越来越大,慢慢的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山洞的出口,然后他们跑了出去,洞外就是一个高高的悬崖,相重楼往下看了一眼,用那墨四的话就是,有十来个慕十七那么高! 于是他一下眼睛都没眨就纵身跳了下去,这点高度,他十岁那年就跳过了。 独孤宸的水性,慕十七还是比较放心的,至于她自己的水性,她也不敢打什么包票,吹什么牛逼,至少这点高度,她是没什么问题的。 跳!她也没一丁点的犹豫,径直跳了下去。 嘭嘭嘭三声落水的声音,然后三人都从水里冒出了头,相重楼御水的本事,别的不说,这云午岛山至少没人能游得过他。否则他这个岛主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慕十七看着他那比鱼游的还快的身影,简直就是看到了日后的又一只鲛人的冉冉升起。话说,他也是这相家的孩子,他不会也喝了那毒吧!啧啧,想想他和那群鲛人在那池子里相爱相杀的场景,她都有些不寒而栗! 算了,她还是努力搞出解药吧! 毫不夸张,相重楼真的就是像一支箭一般咻地一声就飞了出去的,独孤宸在陆地上黑暗里那是绝对的优势,可是在这水里还是被他溅了一脸的水,很不甘地落在他的身后。 两人这势头都挺好,慕十七知道相重楼着急去救他娘,可她不明白独孤宸这紧追着人家屁股后面一步不落的是要干什么? 瞧着两人上岸后一个臭屁另一个不甘的眼神,好吧,你们赢了,她服了! 沿着岸边一直走,很快就瞧见了相重楼命人停靠在岸边的大船,船上的相管家一见三人那表情,也摸出个什么意思来,只能姗姗上前,一一见了礼。 相重楼又恢复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霸主形象,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带着命令的口吻,而这船的人也对他言听计从,俯首称臣。 慕十七和独孤宸只取了够两人吃喝五天的干粮和水,而相重楼却特特又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包好递给了她们:“给她的!” 第233章 有新发现 这个她就稍稍玄妙了,难道岛主在这岛上养了个姑娘?相管家把那些精致的只有姑娘才喜欢的吃食送来时,好奇归好奇,可作为一个尽责的管家就是要做到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的地步。 慕十七自然是知道那个她是谁了,为了成全相岛主这一片孝心,她愿意把这一堆吃的带回去。然后和独孤宸带着食物再次踏上了刚刚来时之路。 相管家还是没堵住心底的好奇,很有技巧的问向他们家岛主大人:“他们不跟咱们回去吗?难道大小姐的药还没寻到?没想到她们这么尽心尽力的为了咱们家小姐,看来那墨四公子是真心喜欢咱们家小姐。” “对,没寻到!”是的,相思那身上的毒如果不除,结果就会成为另一只鲛人。 但是这相管家的马屁拍的有些过了,除非眼瞎才能看出墨潜喜欢相思!看看相管家,不瞎啊!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大船乘风破浪,很快就驶出了很远,而慕十七和独孤宸从原路返回,也已经重新在水里游了一遍。海水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只不过天色慢慢昏暗了下来,迫使她们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与跳下来那么迅速快捷不同,爬上去倒是挺费体力的一件事。 关于独孤宸一边爬着山崖还能逮到一两只羽毛五彩缤纷的小鸟送给自己这件事,慕十七也只能拔下一根羽毛插在头上做纪念了。 她们是没事出来溜鸟的吗? “好看!” “比在它们身上好看,要不我们都扒光了吧!然后全插在十七头上!一定很漂亮!” 慕十七噗呲笑出了声,他这样的就是个熊孩子,还全****脑袋上,她可以想象自己花枝招展满头鸟毛的模样,总之不是很美好。 “你把它的羽毛扒光了它就再也不能飞了,这样它就只有死!” 她没想多么深刻的教育意义,她只是想他别把羽毛****脑袋上,谁想勾起了他心底的纯真保护欲:“那我们不拔了吧!你头上的那根也把它插回去吗?” 她算是摸清了,他喜欢小动物,越小越可爱的越好。至于旺财那么个大个子,他是一直都带有嫌弃的眼神的。 哎,一直得不到主人的爱的旺财,除非你能生出一窝可爱的小狼崽子。 慕十七瞧着他笨拙地把羽毛沾回去的模样,笑的越发开心了:“喂,你的头发掉了,还能接回去吗?走啦,走啦!” 两人一路说笑,要是被其它人瞧见了一准大呼惊奇:“天啊!她们会说话啊!她们这是在愉快的聊天吗?” 慕十七掏出怀里从相重楼那得来的鱼油灯点着了,才看清她们刚刚一路跑出来的那个黑黑的暗道。 路过那尸骨坑时,还往下瞅了一眼,啧啧称奇,谁不算白骨成堆,可那大大小小的散落着的骷髅白骨,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 牺牲了这么多的人,然后弄出来那些怪物,真的值得吗? 所以说,疯子的想法,她们这些常人是不能理解的,也只有疯子才会去想要把人弄成鱼。 她非常庆幸自己在医毒这条路上虽然走了这么远,却没有走火入魔掉!否则,她也能折腾出个鸟人,龟人,鱼人什么的! 她和独孤宸的动作都很轻,路过最后那段暗流穿过药田时,鲛人都已经不在了。许是它们用它们那聪明大大脑想到了,她们逃出去了又怎么可能会回来,不如回去池底休息吧! 而相琦脱水这么久,应该已经变成了一条死鱼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这次耳根清净了也不用急赶着跑了,轻轻松松地回到了那个密室之中,然后打开相重楼让她带给相琦的精致小吃给她递了过去。 相琦看到她们的瞬间,那绝望的眼神又突然恢复了一点其它的情绪,激动地捧着慕十七递过来的吃食,捧着手里看着,那眼神好似在看着什么异常金贵的宝物。 “他让我带给你的!怕你饿了!”她什么时候成了传话筒了。 相琦只是继续捧在手心,然后摇了摇头。 慕十七也摇了摇头,随便她,爱吃不吃。 然后她在这小密室里晃悠着,转着,这会才有机会好好的去观察这个石头密室里的摆设与布置,而独孤宸则是在外面那间大的石头洞里玩着他的寻宝游戏。 蔺素素若是在了,一定比他还要积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宝藏的角落。 而慕十七眼里的宝藏就是这些瓶瓶罐罐,还有几块记载了一些她看不懂文字的石碑。这位前辈怎么写起字来比他那画还要扭曲呢? 石碑不大,却是四四方方地堆在了一个角落,慕十七约莫地看了好几块,正正反反的都有字和画,有的画是外面的那些她见过的和没见过的草药和花。只是那画边上的字,那就请恕她才疏学浅认不出这些鬼画符了。 独孤宸也没在外面上上下下地窜了半天,很快就一脸得意地过来把慕十七拉了出去,指着自己的新发现,道:“十七,这个地方可以出去的,很快哦!” 瞧他那张充满自信掩盖不住骄傲的脸还有他手里抓着的那朵小花,她也知道他已经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了。 他指的那个出口在那些漂亮的紫色的悬石头里面,她打眼看是死都看不出个什么鬼来的,因为那些紫色的东西晃的她眼睛很难受,她多盯一眼都流泪,所以说,还是他眼好,禁得住这东西晃。 这会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出口,就明白了那些紫色的石头柱子又是那位变态大师傅故意放在那里的,目的就是让人进来了出不去! 而他自己则是跟钻老鼠洞一样的方便,一跃而起抓住那柱子借力就钻了出去。 闲着无聊,独孤宸带着她钻了一回,一来一回也就是眨巴几次眼的功夫就看到了陆地,还别说,外面就是个大树洞!风吹野花香,风景一片独好! 两人又回去了一趟把吃的和喝的都拿了出来,然后晃着双腿排排坐在了高高的大树杈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圆圆的明月。 第234章 喝了圣水 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宁静的夜,微凉的风,疏淡的云,树上的人,深情的眸子对视着。 慕十七突然觉得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与他坐在树上吃着喝着笑看风景其实挺好的,至少他那张脸上真诚的笑容值得她的等待。 水里淌过又在悬崖上吹了风,愣是把衣服给吹干了,这会身体被夜风吹的有些透着凉意,慕十七不自觉地微微蜷起了身子,环住了膝盖朝着一大堆枝繁叶茂的树杈下面移了移。 独孤宸那温暖的大手搁在她肩头的时候,她还微微一愣地扬起了小脸去看他:“嗯?” 独孤宸无声地把她揽在了怀里,黑亮的眸子里俱是柔情,好看的薄唇扬起一个弧度:“十七冷吗?我的怀里很暖和,你躲进来吧。” 慕十七咦了声,又是一个微微愣神的表情,可身子已经被他全部护在了怀里,温热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传向她的身体,瞬间暖和很多,从他的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他做这事的熟练程度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听这话说的多么柔情蜜意,简直是当代大情圣!怎么失忆了还记得这些个事,简直是信手拈来,她不禁去想到底是哪个姑娘能得他如此柔情相待。 然后想着想着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她的体力是比常人要强悍不少,可她这么连着几日没休息好,又没停脚的一直奔跑着,如今这怀抱还特别适合睡觉,她能熬得住吗? 再醒来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树洞里。 要说慕十七其实那警觉性还是在的,只不过独孤宸这么稳稳地抱着她,她前所未有地想要去依赖他,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所以她迷迷糊糊之间就是不愿醒来,第一次赖在除了爹爹以外的男人怀里,不愿醒来。 怀抱宽广温暖,大手稳稳地抓住她的腰,她长久以来一个人的坚持,逐渐在他的怀抱里融化掉,化作丝丝柔情。 “十七,起来去看日出吧?海上的日出也很漂亮的。”独孤宸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精力十足的整天。 慕十七嗯嗯啊啊地就压根不知道自己再应承着什么,再睁眼就看到了海上的明日,那么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着,然后逐渐照亮了整个海面。 “好美!”小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出自真心地叹谓了声。 两人就这么看日落然后看完日落看月亮,看完月亮看日出地看了几个轮回,才等到相重楼的身影。 人还没到,那低沉的声音就先到了,露出个脑袋在机关之中大喊着:“娘,我回来了!” 相琦这几日多半的时间是在沉默着默默流泪,要不就是抓着那吃食对着那门口的方向望眼欲穿。 她在期待什么,慕十七心知肚明,可她觉得自己跟她沟通起来存在障碍,且她也不是那种看谁伤心就能帮人排忧解难的人。 相重楼的出现,让相琦突然又有了精神。 慕十七见她这几日不吃不喝地发呆,还真怕她一个想不开来个咬舌自尽什么的,这相重楼要是回来了,非得撕了她不可! 这下好了,她守诺还他一个活着的娘,然后这会他娘还有气,这就够了!关于心里想不开的事,她也真是无能为力了。 “药,药,毒药在这里。”相重楼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瓶子正要递给慕十七,就听那密道出口处一个女声传来。 “哥哥,这里是哪里?你们都在偷偷地做什么?”相思那缠着白布的脸突然从那密道口钻了出来,于这黑夜之中显得有些吓人。 那双眼睛了充满了积怨已久的恶毒与狰狞,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丑恶难看了。 相重楼微微愣住,挡在那石头大缸面前,正好挡住了相琦的脸:“你偷偷跟着我!相思,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亲妹妹看,你说是替我寻药治好我的脸,可你明明找到了她们两人,却不愿意告诉我,还偷偷去宗祠取了圣水!你不就是怕我恢复容貌,嫁了个好的夫婿,夺了你这相家当家的身份吗?”相思整个人从那暗道里爬了出来,直指相重楼声音尖酸刻薄。 相重楼爆喝:“你在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你这是被我猜中了,所以恼怒了吗?相重楼,哈哈哈,你以为你背地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你为了坐上这家主之位,手上沾染了多少的血?你自己数过没有!”相思也不管这里有没有外人,只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快要被她们这些人给逼疯了。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回击,就要自己活下来! 她不要再做相家的傀儡,她也不要为了相家甘愿嫁给自己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生子,生子,还是生子! 她是人,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相重楼对她一向是放任不管由着她自生自灭的态度,他在知道她爹娘杀了自己娘亲的前提下还留着她一条命,她就该感激自己了。可谁想,她居然突然跟过来,像一条疯狗似的乱咬人。 戾气燃了起来,他的表情很吓人,一提气冲到相思面前,扼住她那细小纤弱的脖颈,直接按在了石墙之上! 当初相思还在她娘肚子里时,娘曾说过这是他的小妹妹,要好好地保护她。可她却是那人的女儿,他要怎么待她好? “知道吗?我留你一条命只是看在我娘很喜欢你的份上,谁知你却不知道好歹,那么我又留你何用!” 大手眼见着就要收紧力道了,相琦突然尖叫出声,使劲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试图要从那石缸里跃出来。 相重楼被她分了神,没注意相思那费劲力气地一挣扎,还顺便抢走了他另一只手里的瓶子!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打开直接把里面的毒药灌入了嘴巴。 独孤宸算是一直以来眼疾手快的最佳代表了,可这会却也因为离的远,而只夺下了小半瓶。 “你喝了它!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相重楼有种他想找死,没人能阻止的感触! 相思摸着嘴角笑的疯癫:“我当然知道,这里面是我们相家祭坛的圣水,只有大巫那里才有祭坛石门的钥匙,而你为了取这瓶子的圣水,还去大巫那里偷了钥匙,圣水可永葆青春,长生不老!我喝了它,我脸上的伤就会好了。” 第235章 不作不死 “疯子!”相重楼看着她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低声咒骂了声。 而相思笑着笑着,突然嘴角抽搐,而后全身也开始抽搐起来,随即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边滚一边尖叫着,有股要冲破这石洞顶部的感觉。 “啊……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这不是圣水吗?是什么?我的肚子,我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相重楼,你不得好死!” 慕十七一直就觉得这姑娘是个能作的人,她非常想告诉她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而相重楼其实挺无辜的,明明是她自己抢了东西,自己迫不及待当圣水一般灌下去的,这会却是咒骂他不得好死!果然,这姑娘已经自私无耻到了极致。 相重楼已经眼不见心不烦地回到相琦了身边,他也没有想要相思的命,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而慕十七则是双腿一曲蹲在她面前盯着她那逐渐变化的双眸!由黑转灰而后瞳孔变成了一条黑色的长线,就跟现在的相琦一模一样! “水,水,给我水,我难受,我好难受!”打着滚一路滚到了相重楼面前,“哥哥,求你,给我水!我要水!” 相重楼也看到了她的双眸,黑眸一缩,她居然也开始变化了。 相思颤抖着身子想要找回自己那仅存的意识,可她双眼朦朦胧胧地好似看什么都是两个在晃着,双腿软而无力,全身的皮肤好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她想要水,想要立刻跳到海水里,再也不出来。 相琦在相重楼身后用手扯了扯他的后腰,尖叫着急着想要表达些什么,相重楼转身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我知道,娘,你不忍看她难受!可是她这是……” 相思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后的那个大缸上,满眼都是那缸里的水,整个人狼狈地想要往那水里扑,也不管缸的前面站着的相重楼,她浑身好像突然充满了力气,把想要出手拦着她的相重楼都撞了一个踉跄。 “水,水……”她如今的眼里就只剩下水了。 整个人往那水里扑了过去,相琦尖叫着被她挤在了一旁。 慕十七又走进了几步,继续观察她的变化,到了水里的相思浑身的皮肤开始慢慢变白,透着一丝丝的莹白色亮彩。青灰色的血脉经络,紫红色肌肉,都好似能看的一清二楚。 然后就是那手上慢慢变成的青灰色指甲,突生出来的透明蹼状物体,正扒拉着水,整个头都隐没在了水里,咕噜咕噜地呼吸着。 不对,那个脸颊处也生出了只有鱼才会有的腮,只是那腿上变化没那么大,可是她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可以有异变来形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水里伸出了脑袋,双手扒着石缸边缘,以为自己有活了过来。 视线落在那变化异常的手掌和手臂时,不了避免地惊叫出声:“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慕十七很想告诉她,你最好再低头看看水面里倒影着的脸。 相思激动地在水里动了半天,这才意识到身侧还有一个东西存在,皮肤滑滑的有点瘆人,转脸,差点没被吓死! “啊……怪物!有鬼!这是什么东西!” 相琦知道自己吓人,可慕十七她们看她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以至于她以为自己有可能并不是那么地恐怖,却不想把相思直接吓昏了过去。 瞧着她那一脸的自责,相重楼安慰她道:“不怪你,是她胆子太小了。” 慕十七很想问他,你胆子大,你胆子大跑得比谁都快! 接过独孤宸抢回来的小半瓶子毒药,对她来说,这么点已经足够用了。 她刚想放在嘴边闻了闻就听见了大石洞下面的暗道外又出现了窸窸窣窣地声音:“相重楼,你到底被多少人跟踪了?你那船上到底藏了多少人?” 相重楼被她挤兑地一脸青白交替,他只是急着过来,压根没有那么仔细地去想会有人藏在船舱里,一藏还藏了好几个,他却没发现,还一路把她们领了过来! 抽出长剑,等在那暗道出口出,他倒是想看看这只偷偷摸摸的大老鼠到底是谁! 旺财那大脑袋挤出洞口时,连慕十七都着实惊了一把。 然后就听见那洞里闷闷地娇声训斥声:“旺财,叫你别吃多,你偏偏吃那么多!” “哎呀,你居然敢冲着我放屁!好臭,好臭!” 慕十七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咋咋呼呼地人是谁,蔺素素! 旺财一路扭着身子从那洞里突破而出,那圆滚滚的身子都被挤扁了,才一股劲攒着伴随着一个巨大的声响冲了出来。 下面蔺姑娘又在大声叫嚷着:“旺财,你还放屁!” 接着慕十七就看见蔺姑娘扭着鼻子从那洞里钻了出来,盯着她们傻傻地笑了笑。 还特别热情地上来打招呼,而后见慕十七面无表情,又开始换了副可怜兮兮地模样:“十七,十七,你知道吗?我刚刚遇到了人一样的大鱼!我以为是美人鱼呢,我还给它们喂吃的,让它们唱歌给我听呢,可是它们好吓人!要不是旺财跑的快,我这会估计就见不到你了。” 慕十七见多了她装可怜的模样,别看她这会那眼泪抹地这么凄惨,只要她一开口给她个好脸色,她就立刻换脸给你看。 “那是鲛人!”慕十七淡淡回了她一句,而后扒下她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小爪子。 而这会旺财见到了亲主人,摇着尾巴缠上了独孤宸。 “对对对,咦,鲛人和人鱼不是一个东西吗?就那些鲛人,我觉得它们应该改名叫吓人!哎,吓死我了!”蔺姑娘自顾自地拍着胸脯,演绎着被惊讶过度的表情。 可慕十七没错过她眼里的那股子兴奋之色,哪里有什么劫后余生的惊色!这鬼谷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位姑娘出来的? “为什么要跟来?”慕十七可不是她转移话题就能蒙混过关的那些师兄们。 蔺素素理由早就想好了,小手一扬,指着懵懂着卖萌打滚的旺财道:“是旺财,旺财说它想四师兄了,我带它不远山高水远地来寻主来了。” 慕十七觉得,真没有姑娘赶得上这蔺姑娘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么棒,瞧那一脸的情真意切。她若是信她,那她才是脑子有病呢!她不就是仗着旺财不能说话吗? 而这会,傻大个旺财,正绕在独孤宸身边那黏糊劲,被独孤宸一脚踹一个******蹲,又跳起来,继续黏了过去。 第236章 鲛人吓人 而这会,傻大个旺财,正绕在独孤宸身边那黏糊劲,被独孤宸一脚踹一个******蹲,又跳起来,继续黏了过去,简直是当自己是条小萌犬。 独孤宸最近被闷得也是实在没事干了,这么一人一狗,哦,是一人一狼倒是玩地挺热乎的。压根就不管如今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环境,是个怎样的情况。 蔺素素的那双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起来,看哪儿都好奇的很,就她那双总能发现稀奇东西的双眼,躺着相琪和相思的那个大石缸自然逃不过她那法眼。 “哇,哇……这里也有两只鲛人吗?不是,不是,是美人鱼呢。”蹦跳着向前几步,盯着那相思的脸看了过去,“咦,这条美人鱼怎么长的跟相思那么像?” 慕十七没理会她那咋咋呼呼的声音,淡淡地扯着唇角道:“因为她就是相思!” 相思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眸,灰色的眸子里那条黑线呈现了横着的姿态,突然尖叫着抓住了蔺素素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那叫声刺耳难听,差点把蔺素素给吓哭了,也跟着就是一声尖叫。 慕十七无奈地向前走了几步,捏住相思的手腕,表情生冷,声音如冰:“放开她!”想到鲛人的凶残,她可不想蔺素素被相思给徒手撕了。 相思微微一愣,盯着自己变异了的双手,突然又不能自控地面目狰狞了起来,慕十七快很准地先她下手,挫开了她手腕上的骨头,逼着她不得不放开了手。 蔺素素得了自由溜得比兔子还快,站在几步开外,怔怔地盯着那发着狂,拖着个断了的手掌还冲她尖叫着伸出胳膊的相思。 “哎呀,我就说她脑子不大好的!你们偏偏不信,这会验证了吧!”蔺姑娘摆出一副我早就算到了的姿态。 慕十七也懒得说她什么了,这姑娘就有这本事,那表情变的比翻书还快。刚刚被人剜了一块肉似的尖叫,这会又开始一脸的自豪了,露出一种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相思姑娘被自己的尖叫声吓到了,啊啊又叫了两嗓子。然后整个人在水里扑腾着,寻死觅活地拿脑袋往那石缸上撞。 相琦一脸心疼地拉住她,也啊啊地想要表达些什么,然而相思这会一见到她就更见到了鬼似的,双手乱挥,张牙舞爪的! 相重楼待她态度一向不大好,仇人的女儿,他虽做不到分外眼红,可也不会让她这么乱挠乱抓伤到了自己的亲娘的。 大步一迈过去,直接把她提溜出来,扔在了地上,你可劲折腾吧! “啊,啊……”相思这会才发现自己脱离了水,整人身子瑟瑟发抖,不是冻得,是吓得!她有种感觉,自己如果不在水里就会死掉。 可相重楼却由不得她继续往那石缸里爬,她爬过来,就被他踢了回去,那浑身衣物沾满了厚厚的灰尘,哪还有相家嫡女的模样。 慕十七当初不知道这相家秘辛的时候就觉得这相思不是相重楼的亲妹妹,哪有看向自己亲妹妹时候的眼神那般像是个看乞丐似的可怜她的味道那么浓。 这会呢,她倒是觉得这相思姑娘只能怨自己没有个好爹爹,然后被人养歪了,养成了这么一个人嫌狗厌的性子。 她冷眼旁观,对于这姑娘稍稍有的一点同情也在她刚刚她那疯狂自私地模样消耗殆尽了。 独孤宸一向冷眼看待一切,而蔺素素这会还躲着藏着在她身后呢,只有相琦突然从水里挣扎了起来,攀着石缸的边缘祈求着相重楼,哀声叫唤着,想要替相思求情。 见她表情如此哀伤,相重楼心头一软,只得抓起那相思的脖子出声威胁道:“我告诉你,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亲哥哥,而你如今这模样也是你那疼你入骨的爹爹害的。就算你今日不喝那个水,二十岁以后你也会慢慢变成这模样!” 相思挣扎着,面上俱是不解,那双灰色的眸子盯着相重楼,手掌抓着脑袋疯狂地摇着,受到的打击不比之前相重楼受到的冲击小什么。 “怎么不信?你生下来的时候,我亲眼所见,就是你那慈善的爹亲手给你喂的圣水!圣水,噗嗤,什么狗屁圣水,那是毒药,能让人变成鲛人的毒药!你给我听好了,这个是我亲娘,当年被你爹娘推进了鲛人池子里却还活下来的你的亲姑姑!”相重楼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接连着爆出让她不能接受的事实。让相思措手不及,灰色的眸子愣愣地看向那把着相琦。 这是相琦已经稳住了身子,朝着相思伸出了一只手。 相思仔细地去辨认她的样貌,突然眸子里的黑线一动缩紧了,呢喃着,却再也发不出人话了。 慕十七觉得她有必要完善一下相重楼的话:“从医毒的角度上来讲,你已经种了这个毒,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老老实实地去那水里躺着。别耽搁我找解毒方法,否则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 相琦被相重楼吓地也不敢再作了,抬脸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了相琦。 相重楼黑眸微沉,他也只是在相琦面前才会这么乖巧听话,好似自己还是那个听娘亲话的乖儿子。 相思扒着石缸边缘慢慢滑了进去,这次连水花都不敢惊起来了,全身浸泡在水里动都不敢动,生怕相重楼一个不高兴再次把她拖出去。 如果说以前她仗着自己是他亲妹妹而肆意地作为,那么现在连这点血缘都不在了,她就如同那地上的一只蚂蚁,随他怎么碾压踩死。 而慕十七所说的话,让她看见了一丝仅存的希望,她只要变回了人就可以了,她不要脸了,脸上的伤她也不治了,她只要变回人。 慕十七耳根总算清净了些,制毒研毒最重要的是清净!这样她才能专心下去研究这些毒药的属性成分,找出最有可能解毒的办法! 前路漫漫,任重道远,然而,她却忍不住的全身兴奋了起来。 第237章 聪明劲儿 那边蔺姑娘已经在这石室里溜达了一圈,逐一评价了下那墙上的画作:“简直了,这都是什么鬼,这鱼的脑袋也太大了吧,叫大头鱼吗?咦,这条鱼有四只眼睛三张嘴呢!丑,丑,这个也非常的丑……” 她就是个自来熟的,她那”大陆之大处处是我家“的态度,慕十七已经********。这会这姑娘已经搬起了那地上的一块石碑,念叨着:“石灵草,剧毒,鱼食之必死……” 慕十七即使淡定惯了,这会也不可谓不吃惊,急着几步走了过去,指着那石碑上的那些鬼画符道:“你认识这些文字?” 蔺姑娘觉得自己的学识受到了严重的怀疑,瞪大了双眼看向慕十七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鬼谷派的徒弟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四国方言八种文字的吗?咳咳,我呢由于天资聪颖,所以会十五种文字哦!”她还是觉得自夸什么的有点不大好。 慕十七真的非常佩服这姑娘,明明就是个很厉害很有脑子甚至聪明到不像常人的存在,可为什么天天要以这么单蠢的面目示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那么她真是深有体会了。 “所以,这些石碑上讲的是什么?” “这个是很古老的一种文字,传说,以前人们还没造出那么多字出来的时候,就是画符号一样的东西来记录下自己的想要记录的东西,刻在石板上木头上面,慢慢地就演变成了这种距离我们现在大概有近千年前的这种石文,这石文就是因为把文字刻在石头上而因此得名。”蔺姑娘觉得自己这时周身都闪耀着大家大儒学者慧者的光芒。 终于能在全能的慕十七面前硬气了一把,自豪了一下。 所有人都很认真地在听她说着这石文的由来,连慕十七也没想到这鲛人之毒居然是在千年以前就存在了,比她想象的还要遥远。 蔺素素挑了最上面的那块石板,又开始卖弄起自己的学富五车了,可她是真能看懂,没瞎卖弄。 鬼谷里那群人曾经这么形容过她:“素素你是不是全身都是脑子,否则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所以鬼谷的日常是这样的: “小素素,来帮三师兄把这推演卦解了吧。” “素素,二师兄今天晚上要做全身的美白浴,你帮二师兄把那对战死局棋给解了吧!” “素素,大师兄错了,你告诉大师兄这道千年谜题的谜底吧!” …… 蔺素素那会就觉得自己比师父那老头,和那几个成天不务正业的师兄们要聪明伶俐可爱那么一丁点,就觉得把这鬼谷外的大家们也应该都差不多,谁不是一个脑袋长脖子上的呢。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比大多数的那些大家们要聪明伶俐可爱一些,除了高冷的慕十七和独孤宸,见天地打击她,还趁着她不备一个手刀把她给砍晕了。 天知道,她醒来后知道她们扔下自己去寻宝了的感觉有多伤心,还好她聪明伶俐,知道带着旺财藏到相重楼的船上去。 而这会她足够地表现出了她的学识渊博,一一给她们讲解着这个石文到底是什么鬼。 噗噗蹼吹掉那石板上的灰尘,然后一行一行地讲解着那石板上的石文:“这上面写的是,有一种草长成这样,名字叫蓝尾,因为它的叶子很像是鱼的尾巴,摆啊摆的。然后有一种草叫小坛,小坛形如盆子,捕食活食,藤蔓生长很快,饲养之可避开动物。” 慕十七看向那图一挑眉,小坛?就是那食人花吧,也许千百年前是个小坛子般大小,可如今,就是个食人的大坛子!关键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活食太多了,一股子的恶心气味。想想脑壳子都疼。 可蔺素素却兴奋地表示道:“还有这么可爱的花吗?呀,真的好可爱啊,像个坛子呢,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慕十七很想告诉她,你去看完了那花以后,连你最爱的那些大肉肉都吃不下去了。 要不要这么准,她只不过是在心底想了一下吃的,那蔺姑娘的肚子就跟安了机关一样咕咕叫唤着了。 “别这么看我,你们走后我太想你们了,茶不思饭不想的,连大鸭腿都不想吃了,这会肚子才会饿的。” 慕十七看向她,编,继续再编。 可蔺素素对吃的敏锐程度完全是一种感应,很快就瞅到了石桌上放置的吃食,不客气地掸了掸石凳子上的灰尘,吃的不要太开心哦! 半响还打了个饱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要吃吗?” 也亏她还问,谁有她这份心胸啊! 吃饱喝足了之后,才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像只小狐狸。 慕十七一路觉得这姑娘是只兔子,鬼谷那狐狸窝了突然长出来的一只兔子,可这会她收回以前的话,她就是只狐狸,整天睁着圆溜溜大眼骗吃骗喝的小白狐。 “十七,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研究那解药?我吃饱了!” 她那点心思慕十七动动脑子就能看透了,纯属玩心作祟,就怕自己把这石板上的文字都说出来了,会被人直接扔船上丢回那云午岛上。要凸显出她的重要性,才不会被赶走! 慕十七默许她跳着愉快的步伐去抱起那一堆石板,然后露出一脸狐狸般的狡黠目光。 相重楼再也不敢拿这姑娘当懵懂的小姑娘看了,还真别说,当初这姑娘嘻嘻哈哈看到鲨鱼往水里跳的场景他还依稀记得的。他当时还觉得这鬼谷一群老狐狸,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人,那什么鬼谷小鬼谷女的称号是那百晓生瞎编乱造的吧。 这会,他要承认自己真的是没看透这群人,瞧着那墨潜吧像个傻子,可那双眼睛和那耳朵还有那神一般的记忆,他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向他投以敬佩的目光。 那慕十七,自称为婢女却有着与唐门门主旗鼓相当的医毒造诣。就连整天只知道逗白狼、溜白狼,喂白狼的这傻白甜姑娘居然精通十五种文字! 第238章 神秘石板 相重楼突然觉得自己最没用处了,黑暗里就是个瞎子,论头脑的冷静程度又不及慕十七,然后这鬼画符的文字也看不懂一个,他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安静地看着等着期盼着。 蔺素素计谋得逞,一副我很重要我很认真别打搅大师研究的样子,摆足了架势,抱起了一堆石板子往那石桌子上一坐:“纸墨笔砚伺候着。” “你就这么说!”慕十七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环着胸,视线落在那石板上。 蔺素素咦了声,而后了然,慕十七这脑子的构造压根不用拿笔墨记着,凡事看一遍就懂了,她还打算卖弄自己那一手好字的机会有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慕十七觉得要说脑子构造什么的,她压根玩不过独孤宸,只是蔺素素没机会去体会独孤宸的神奇记忆力罢了。 蔺姑娘口齿清晰,一句一顿的,再说那几块石板上的内容扫那么几眼就看光了,她用脑子记着就成了。 蔺素素一块一块地解读着,措辞严谨,小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显然也被这石板上的内容给吸引到了。 “紫晶石,碾磨成粉,服之,可至幻。” “鱼儿草,味腥似血,毒,内有小虫,虫如鱼身,身如发丝,此幼虫入体,人则入水呼吸!这么神奇!”蔺姑娘一边说着,还不忘带上自己那一声声的惊叹声。 …… 慕十七一字不落地记在了脑子,一块结束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视了一眼,又接着解说下一块。 前面五块石板上记录了共三十三种大大小小种类各异的毒花毒草毒石头毒虫子和毒鱼!分别是毒花毒草各十种,毒虫子五种,毒鱼五种,毒石头三种。而那十花十草中有十之八九在外面个花圃里长着呢。 至于那五种毒虫子,实在是巧的很,她全见过,唐门毒药阁里第几个柜子第几阁放在它们的尸体,哪儿能抓到活着的它们,她那是一清二楚的。 毒鱼嘛,那就要问把大海当做自己家的相岛主了。 毒石头,她如今只见过那紫晶石还有那芸石,紫晶石就是洞顶上那一大堆晃人眼的东西。芸石嘛,虽然极为难寻又怎么着稀罕,可她在唐门的那个大宝阁里的兰花盆景里放在一大块呢。 而这第三种石头叫什么来着?飞石?会飞的石头吗?恕她没什么见识,不懂这千年之前的疯子前辈是怎么起的名字。 那蔺素素手下还放在两块石板,于是蔺姑娘继续开始她的大儒之路:“咦,这是写的他自己,他说他叫海娃,然后这个海娃前辈很是羡慕海里的那些鱼,因为他小时候掉进海里差点被淹死,被一条大鱼救了,他觉得自己如果也能变成鱼就好了,有鱼的尾巴,还能在海里呼吸,能游到大海的最深处。于是他开始研制毒药想要把人变成鱼。” 慕十七拧眉,这蔺姑娘不会是那些话本子看多了,说串了故事了吧,不过这前辈的名字要不要这么接地气呀!还有他这一身毒技是怎么来的?千年前的人脑子都这么好使吗?想把人变成了鱼就真变成了人了吗? 那她这千年以后的人若是不能解毒的话岂不是太丢面子了。如今她真是从未有过的激情,勾起了她对剧毒的一种征服欲望。仿佛又回到了唐门那会,整天沉浸在满是毒药的屋子里,攻克一个又一个的剧毒,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与满足感。 所以她有那么一段时日,总觉得看见那些个毒花毒草的双眼就会忍不住放光,双手还会忍不住去采摘,想着这个毒花回去能折腾出个什么毒来,这个毒草回去配搭个毒虫子,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总之,在她眼里,再好吃的美食也没剧毒有吸引力,再俊美的男人也没毒虫子能深得他心。 现在,这个鲛人毒彻底激起了她内心深处对毒的那股子欲望。就是那种老娘一定要把你解了的决心! 最后一块板子,刻得寥寥几行,很是简单,可却是这几块板子里记录着最重要的东西——关于这鲛人毒的配治方法。慕十七在心底特特佩服了下这位叫海娃的前辈。 “都有些什么东西?”慕十七脸上难得露出点急色。 蔺素素娇娇气气的声音响起:“鱼儿草的花心、鬼蛛的脚、还有那芸石的粉末、然后就是什么鱼的血,取最为纯净的天之海水,配在一起就好了。” “什么鱼的血?”慕十七问道。 蔺素素指着那被磨损了的一小块痕迹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鱼。这里破了。” 慕十七凝眉:“应该是之前那几种鱼只一,看着位置应该不是三个字的鱼名字,那就只剩下三种鱼了,阴鱼、浮鱼、火鱼!” “相重楼,你可知道这三种鱼?”慕十七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也不跟相重楼再玩那套虚假客套的称呼了,直接叫名字你就给我麻利地跑过来。 相重楼一直虽是不言不语局外人似的站着,可蔺素素刚刚提到那些话,他也有用心去听去记着的,真是一大堆听不懂的东西,却独独那几种鱼他知道,这才觉得自己也不算那么无知。 所以当慕十七刚叫了他一声名字后,他就已经身形一动移到了石板上,盯着蔺素素举着的那块石板看了一眼,辨认了个仔细才道:“我知道,这阴鱼和浮鱼云午岛的主家院子里那海水池子里就有。但是这个火鱼我只是听说过,全身火红只出现在满月之夜,就在那天之海上。” 蔺素素瞬间从大儒家转变成了小学子,问道:“那天之海又是什么?在哪里?在天上吗?” 慕十七这会连嫌弃的眼神都不想给她了,这姑娘的脑子怎么忽灵忽不灵的,天上的海!可真直白! 也就相重楼愿意搭理她,回答她这无聊的让人心底直打着寒颤的傻白问题:“不是,天之海的海面极为纯净,据说那一片海水迎着蓝天时,你能看到你自己的影子,它就在这碧落海上,可我却从来没找到过它。而那火鱼就是天之海上独有的存在。” 相重楼也听吃惊的,他一直以为那天之海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着。 第239章 我不长舌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天之海?”蔺姑娘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递给慕十七一个我已经随时准备好了的表情。 慕十七忍不住拿手推了下她那圆润可爱的额头,解释道:“我必须找到鲛人毒的所有毒物成分,然后逐一破解这些毒药的毒性,研究出一种或者几种能化解她们体内毒性的解药,鱼儿草的花心,下面那毒花圃里靠在最右边那一堆就是,不难得到,而鬼蛛和芸石褚国唐门有。”给不给你那就要看看这会唐门是谁当家了。 “最后就是那三种鱼了,阴鱼和浮鱼你那有现成的也容易,但是我们不排除那个毁掉的字是火字!所以也要去找到火鱼,再来就是那天之海的水,既然要去取水,那顺便抓只火鱼回来也是必须的。” 相重楼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就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寻常物,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坚定地一咬牙道:“我知道,就算再难,我也要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又转向相琦道:“娘,您别担心,儿子这就出发去找那些东西去,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回来的。” 慕十七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还有那脑子到底去哪了? 提醒他道:“那不知道在哪里的天之海暂且不说,就是那褚国的唐门你若是去个来回也得两个多月,你就这么把我们扔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 相重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就是太急,一急就容易脑子糊涂:“不,我不会再把娘留在这里了,我这次特地带来了大木桶,我要把娘带回到云午岛去。” “咦,我们刚刚好像就是躲在那大木桶中溜上船的,那木桶很结实还带着个大盖子呢,藏她们两人绝对没问题的。”蔺姑娘真是什么事都能插上嘴。谁让她评价木桶的结实程度和使用心得了。 慕十七能预测到慕擎玉以后水深火热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相思也好像很怕被相重楼给丢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抱着相琦的胳膊一张小脸惊恐万分。 相琦安抚好她又扯了扯相重楼的衣袖,那意思不言而喻。相思是无辜的,她不能丢下可怜的她。她们所有的鲛人都是相家的牺牲品,是那些人变态的心理作祟,她若是可以选,她必然不愿意拥有这在暗黑水底生存的本领。 按照相重楼的安排,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慕十七不忘去采摘了些鱼儿草的花,准备先带回去观察看看。 当独孤宸和慕十七亮出那个紫晶石石丛里的出口时,相重楼都惊呆了,因为这树洞出口对比他刚刚来时的路,简直就像是个不敢想的美梦。 不必躲着鲛人,也不用在黑暗里跨过各种坑,更不用跳崖游水!离船停靠的地方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 慕十七友善地提醒了他一声:“她们这样子,一般人可是不能接受的,好一点的结果是拿她们当怪物躲着。” 蔺素素不解,憋不住话插嘴道:“被当成怪物还算好的结果,那不好的是什么?”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学富五车什么的压根不够看啊! “你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难道忘了鲛人的另外那些传说了吗?”慕十七瞅了她一眼,给她个机会。 蔺姑娘果然不负所望,手掌一拍道:“我知道了,书上说,鲛人肉食之可长生不老!如果让人知道了她们的存在,那么这天下就乱了,云午岛不得安宁,她们的命也很难护住了。” 慕十七又看向还在认真思索着的相重楼,直接指出他的疑问:“你会觉得,你是这相家的主事,云午岛上的岛主,谁敢不听你的话,对你不从,是吗?可人的本性是贪婪的,为了高官厚禄富贵荣华你觉得他们出卖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明明是走南闯北的霸气霸主,想法怎么能这么地单纯呢?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自私自利的奸恶之人,鲛人身后带来的利益与诱惑太大了,能有几个人能抗得住! 相重楼也不笨,一点就透,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个秘密只能是我们在这里的几人知道。” 眸色突然一沉看向蔺素素:“蔺姑娘应该能守得住自己的嘴巴吧!需不需要我割了你的舌头?” 蔺素素脑门差点没磕在墙上,她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你为什么独独提到我,我又不是长舌妇!会到处乱说话!” “因为慕十七和墨四公子压根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而你却跟谁都能聊的起来。”相重楼实话实说,这事关系到娘亲的安慰,他必须慎重,也必须给这蔺姑娘一个警告! 蔺素素非常的不开心:“难道友善好交,性格开朗活泼,人见人爱,也算是一种错吗?你别过了河就拆桥,爬出了洞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刚刚呕心沥血地替你们看那大石板子,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重吗?你居然想要割掉我的舌头,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四个字,恩将仇报!” 在她用了一连串俗语成语说完这段话后,相重楼确实反思了一下,俊美的脸上微带着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蔺姑娘你可以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嘴巴好着呢!”说完亮出一口小白牙,冲着相重楼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怎么就不靠谱不能保守秘密了?师父无意间踩死了三师兄的小乖乖还为了毁尸灭迹给埋了;二师兄偷偷藏了师父的棋谱只为再对战的时候能赢师父一个棋子,避免洗茅坑的惩罚;三师兄让翠花去大师兄的床上尿尿以报大师兄说他家阿福长的丑的仇,这些事她都藏着了呢! 相重楼想明白了一切,倒霉的是谁? 当然是慕十七和独孤宸她们了,四人抬着一个大木桶,大木桶里藏了两条鲛人。蔺素素起初是不愿意的,被相重楼刚威胁过要割舌头,她再怎么心宽也不带这么欺负人了。 可这么有趣的事,她又心痒难耐地想要参一脚,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啊!等以后她有了娃娃,她给娃娃讲故事,这又是一个传奇故事,比那些话本好听多了。 第240章 没错鲛人! 蔺姑娘也是个逗的,怎么说她都想好了,你娘当年多么多么牛,怎么救出鲛人的,怎么帮助鲛人隐藏身份到船上的。 她娃娃万一问她:“娘,你们是怎么把鲛人偷偷带回了船上的。” 她怎么回答?“你娘我骑着白狼在边上晃着,没机会出手!”这显得她这人又懒惰又不善良,不要不要,她还得教育娃娃们要心中存有善念呢。 慕十七是真没想到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这心里就百转千回的了。本来还仰着小脸走在最前面,这会就屁颠屁颠地回来撑起了木桶的另一边。 还不忘教育相重楼:“知道本姑娘这叫什么吗?不计前嫌!” 其实其他三人的心里当时都是崩溃的,本来三人的速度都挺快,三人轻功虽不是在同一水平上,但稍微控制下,那也能达到差不多的程度,可这蔺素素一加入,把整体那速度拉低了不止一点点啊! 慕十七还是那句话,她是鬼谷武功最差的人,没有之一! 关键这姑娘你走的慢他们也都忍了,可你别一边走一边喊着号子呀:“哎呦喂,哎呦喂,一二一,大步走……” 她这是真当自己在干实事做大事呢! 好在路程不远,在蔺姑娘帮着倒忙的情况下,众人总算是回到了船上。 大木桶空着出去,重实实的抬回来,相重楼得想个理由搪塞过去,看多了话本子的蔺素素姑娘这会又派上了用场。 “就说是这岛上的泉水,是十七找到给相思姑娘治脸用的。这会相思姑娘正躺在里面治疗,谁都不准打扰,否则耽搁了药效,就重罚!”这理由一听就没一点可信度,可她们现编也编不出比她这段子再好的了。 于是慕十七和独孤宸没意见,相重楼也同意采纳,相思和相琦不能说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船上的船工护卫管家,谁不是一脸的疑问,可相重楼那表情一摆出来,谁都乖乖地缩着脑袋回去干自己的活去。 大木桶就放在相重楼才能进出的船舱内,大家虽然猜测多多,可岛主这人做事一向是任性惯了,就算那大木桶里藏着大小姐的尸体,他们也只敢在心底腹诽一下下。 慕十七没忘记被她们扔在岸边的机关小船,相重楼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那话里的意思是,咱们云午岛我相重楼不差船,那一条就扔了吧。 扔了就扔了吧,反正又不是她的船。 回去的航行就要顺当多了,用蔺素素的状态来解答就是一个吹吹海风看看海景的恣意姿态。 让相重楼没想到的是,在主家他院子里迎接他的居然是从不出面示人的大巫。 大巫先是看向完好无损气色红润的慕十七她们,而后又看向她们一路抬回来的那个大木桶子,颤抖着声音道:“这里面是什么?难道是那些东西……你们把它们运回来了?” 蔺素素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摇着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谁知慕十七轻巧地答了句:“没错,鲛人!” 蔺素素坐等相重楼朝慕十七发火,那心里劝架的话都想好了。 谁想相重楼不但没发火,还当着那大巫的面把木桶的盖子给掀开了。 蔺素素觉得所有人都在欺负她!说好的秘密呢?说好的谁说割谁舌头呢?敢情他相重楼就专门挑像她这样的软柿子捏啊! 只是现在这一个个眼里带着腾腾地火气,她决定暂时观战。 大巫看到相琦和相思的瞬间,那手里的棍子都吓扔了,浑身抑制不住颤抖着向前挪开了步子:“你去祠堂取圣水也和它们有关?难道你们都知道了……” 又立刻摇着头否认:“不,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秘密!不,不可能!” 慕十七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说她们其实是人中毒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事,那我们确实知道了。还有那祭台下的石室,石室下的暗道,暗道里的毒花丛,花丛后的通道,通道上的另一个石室,石室里的密室!密室里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话,听着云淡风轻没什么感情,可每一句话出口,那大巫都会被震撼到瞳孔一缩浑身忍不住颤抖。 相重楼看他那反应,面色一沉,上前逼问道:“大巫,你知道的对吗?所有的秘密,鲛人的秘密,相家做的那些肮脏事,那座岛的秘密,你都早就知道了对吗?” 大巫被他那声爆喝从失神的状态里拖了回来,那双污浊的眼睛看向相重楼,里面饱含了太多的情绪,不舍,隐忍,为难,痛苦甚至还有一丝丝解脱。 过了一会,大家才听到大巫那苍老的声音传来:“不错,我都知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制毒者的后代,那人,那个拥有世上最厉害的制毒修为,疯子似的人就是我的祖先。他用了很多活人试毒,可最后只有相家的祖先活了下来。相家的那位服用毒药的人因此得了神秘的力量,凭借着这个力量,一步步在这海里壮大了起来。却没想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候身体发生了异变,于是他又回到那岛上找到了我的祖先,那位制毒者。” “我的祖先,当时已经疯了,见到自己的制出来的毒药不仅能让人水性异于常人与鱼有通感还真正的将人变成了鱼。他把毒药都给了相家人,告诉他们,如果想要付出就必须要有代价,那时候的相家人疯了,他们想要成为这个海上的霸主,他们想要相家一代代地强大下去,就把那毒药当成了圣水,摆在祠堂中,每个新生的孩子出生都会喂他们喝毒药,可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那么幸运,有很多孩子他们并没有带着相家那种抵抗毒素的血脉,所以,相家一直以来人丁都很单薄。” 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这个秘密压在他心底太久太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会要把它带到坟墓中去了,而一天天地看着那圣水越来越少,他好似大大松了口气。 他告诉自己,快了,快了,这个秘密会随着那圣水的消耗殆尽而终结与这个世上,谁也不知道那些鲛人的存在。 第241章 不杀之恩 “而那些有幸活下来的,都在二十岁以后体内毒素发作而变成了鲛人,不死不灭地活在那个岛上那碧波池里了,对吗?如果不是这次慕十七她们去那岛上找韶莲,你就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而我也不会知道我娘还活着,那般地活着!”相重楼的口气咄咄逼人,眸子里带着隐忍的悲痛。 他气急,对着大巫发了一通脾气,厉声斥道!大手一挥扫掉了一桌子的精致摆设,珍珠玛瑙,珊瑚玉器,一进这屋子就让人眼睛忽闪忽闪的应接不暇。 慕十七和独孤宸除了晃眼没别的特别感受,而蔺素素却是双眼放光地一进来就摸了几把,其实她也就是好奇好奇,想着这些东西怎么着能这么闪,完全没有把这些东西和金银扯上关系。 倒不是三人多么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而是三人压根就不差钱,对钱也没什么概念,这一路上最苦的就要数虞兮了,独孤宸一出手就是一张银票;慕十七砸银子也砸的一点也不手软;蔺素素则是一掏出来就是一颗颗的大珠子,什么夜明珠,珍珠的。只有她,懂得持家之道。 所以这会相重楼扑拉了那一地的珍宝,没人觉得心疼,反倒是一蹦好几步外,想着别被那些个碎片崩到自己就成。 至于发了脾气浑身怒气爆发的相重楼,她们三人也出奇的态度一致。 大巫估计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看那鲛人,慢慢靠近相琦和相思她们所在的那个大木桶,盯着她们的眸子一阵吸气:“你把她们带回来是要干嘛?你可知道她们根本不可能与人一起生存!她们是怪物!怪物!她们属于那个岛,那个池子才是她们应该待着的地方!” 相重楼是个孝顺的,又岂能容他对自己的娘亲不敬,早就在知道他隐藏着相家这个肮脏的秘密时,就也不再把他当做神一样的崇拜了。 双眼直视与他,整个人散发出上位者的霸气:“她们不是怪物!是被你们这些人毒害的无辜人,你们可曾问过她们是否愿意做鲛人,愿意不死不灭地生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池子底下!你看着她们的眼睛!” 至少,他娘是不愿意的!他娘是不愿意丢下他一个人的! 大巫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抓住自己的脖子推到那鲛人面前,逼着他去与她们对视,那副惨白灰色的面容径直撞进了他的眼底,前面那位稍稍年轻的鲛人突然从水里暴跳了起来,双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吓得他挣扎着想要摆脱相重楼的控制。 可相重楼的力气大到惊人,由不得他挣脱,那鲛人手上的力量也越来越重,大巫已经双目爆出无法呼吸了。 相重楼突然手腕方向一改,把他从鲛人的手中抢了出来,直接摔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我相重楼才是云午岛的岛主,而你如今什么也不是,大巫,云午岛从此不再有大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就算他杀了他又如何?难道他娘的毒就能解了吗? 他相重楼还不至于暴怒到随便乱杀人的地步。 大巫心里也明白,相家的人并不是全部都是为了权势地位和这繁华的云午岛而丧心病狂的人,可那些人最终又有几个人挣脱掉相家的命运的。 相家的祖先也不可谓不毒辣,为了隐藏真相,居然编纂了一个圣水的传说,其实只有每一个家主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他们也早就在婴孩的时候就被下了毒,如此一辈传着一辈下来,这才有了相家如今这噩梦般的一切。 大巫微颤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掉落的枯树杆子,颤巍巍地又摆弄起那棍子上的几个布袋子,枯手扯下几个黑灰色的布袋子递给相重楼:“这里有个罗盘,可在海上探星识路。这还有一个碧落海的地图,与那鲛人岛一起,都是我那先祖留下来的。如今我知道你不会听我什么了,可这些东西你留着吧!以后在这碧落海上行船也多了一个保障。” 这相重楼是唯一一个不像相家人的人,虽性格有些时候太过强硬,却有着一颗真诚的心。 相家的历任岛主多是自私自利的,被利欲熏了心连自己的亲子都能下得去手,只因不舍相家家主和那岛主的位置落入别人的手里,而却忘了整个云午岛的发展与存在。 而相重楼却恰恰相反,他正直勇敢,全心全意去为云午岛上的岛民谋福利,是他把云午岛带上了让其它几国都忌惮的霸主地位!他当得起这个岛主的称呼。 相重楼微愣,也没想到大巫会把那几个乾坤袋给自己,别人不知道那几样东西的重要性,可他却再清楚不过了,大巫把这几个破袋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而如今却把这些比命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 “为什么?”俊眉微皱,他有些不解。 大巫双目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枯手放在胸前行了个奇怪的礼:“因为你担得起云午岛岛主这个身份,因为你真正的把云午岛带上了强盛之路,因为你证明了即使不服用那圣水,你也让云午岛成为这海上的霸主,成为各国忌惮的对象!”你成功打了相家先祖的脸。 “你是说我没有喝那圣水?”相重楼面色并没有太多的激动与异常,也许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可他却甘愿那个躺在木桶里的鲛人是自己,娘亲依旧活的好好的。 “你娘当初私自离岛还和楚家的庶子相爱,生下了你,可云午岛又怎么会允许相家的血脉外流,更何况你娘这样能经得住那毒性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更容易接受那鲛人的毒,当时的当家相天,他为了把你和你娘抓回来,出动了不少人力,可毕竟云午岛的势利还没强大到伸到离国的地盘去。” 大巫顿了顿,而后看向那相琦又道:“他过了几年已经放弃了,却没想你娘就带着你回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娘那时候已经开始毒变了,她以为这是相家的诅咒,所以她才把你带回来,寻求解除的办法。但是你当时的年纪有些大了,就算把那毒药放进你的体内也不会成功,他不想浪费那在他心目中堪称为圣物的毒水,所以他放过了你。” 相重楼冷哼了声,所以他还要感谢相天当初的不杀之恩了? 第242章 破棍指我 “我是楚疆,不姓相!我有爹!”他娘抱着他默默流泪时告诉他,疆儿,你爹他没有不要我们,他只是不知道我们还活着,把我们母子弄丢了,你长大了就去找你爹好吗? 娘,你知道吗?爹并没有等到我长大就已经不在了。而害我们骨肉分离,害你们夫妻不能相见的罪魁祸首楚家却依旧活的好好的! 所以他嫉妒那个叫独孤宸的人,他可以一直陪着爹,连爹最后一面都是他陪着的。看向木桶里的相琦他选择把这件事瞒下去,他能想象得出她如果知道爹不再了后那种了无生趣的模样。 娘,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要你陪着我,好吗? 上前单膝跪在了木桶边上,大手紧紧握住了相琦的胳膊,温柔地一笑:“娘,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有我护着你,谁都别想动你一根头发!” 大巫本来就是个死守秘密的人,他不担心他会把这些事说出去,否则,他也早就知道了。 大巫双目一睁:“你是说你要找人去帮她们解毒?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能解这鲛人毒的人,你这是在异想天开!不可能的,不可能,我的先祖他已经不是人能企及的高度了,这鲛人毒无能能解。” 慕十七站着没说话,可相重楼把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 大巫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你!你居然相信这个黄毛丫头!她懂个屁!”大巫此时被这消息冲击的脑袋有些疯癫,发着癔症,他死都不信这个无名无身份的小丫头片子能解毒。 慕十七其实平日里吧也挺尊老爱幼的,可这大巫开口就这么冲着她骂,她就不开心了:“我懂的确实不多,可也知道你脸上这紫肉疙瘩是怎么来的,只是被毒蜘蛛的脚沾到了一点皮,却没想会长出肉疙瘩来,又疼又痒,有时候恨不得划了整张脸多吗?” 大巫知道她精通医毒,可她懂的那些都是些凡人的东西,怎么能与神人相提并论! “你就算能知道我脸的毒又能怎样,你只不过是一界凡人,你能做什么?” 慕十七还没说话,捂着嘴巴的蔺素素就开口了,举着胳膊一副我有问题要问的模样:“咦,那海娃娃不是早死了成一堆白骨了吗?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凡人啊!难道他夜里给你托梦,告诉你,他死后做了神仙?不对不对,他害了这么多的人,就算是要做也是鬼差,好怕,好怕!” “你说什么?”在大巫的心目中自己的先祖那是神一般的存在,无人能及!又怎么能许这小丫头骗子拿他打趣,手里的枯木杆子已经举了起来,对准了蔺素素就要出手。 蔺素素这人,滑头就滑在打不过就躲。 躲哪呢?躲在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身后,主要是慕十七在哪,独孤宸必然会在她身侧,有这么两个武艺高强的门神护卫着,她还能伸出脑袋与那大巫对视吐舌:“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哼,欺负十七,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姐妹。 慕十七不知道她心底这段自白,若是知道了,绝对一点都不感动,她可不想要她这么一个“好妹妹”! 慕十七后脑没眼睛也能猜出这姑娘那神情有多得意,才把这大巫气的满脸大肉疙瘩都在抖着。 大巫手里的杆子被独孤宸一把就拽了过来,咔擦一下断成了两截子,然后又躺回了地上,人宸王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我不喜欢被人拿这么丑的破棍指着!” “断了……”大巫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几瓣子,“这可是铁木啊!你居然把它折断了!” 铁木吗?慕十七翘起了嘴角。 独孤宸一脸无所谓!管它铁木还是什么木,总之是根丑东西。 那根杆子是大巫一代代传下来的,就好似那几个袋子,都代表着大巫曾经先祖的身份,这也是大巫一直骄傲的地方,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大巫瞬间苍老了很多,背更弯了,步子也更加蹒跚了。 慕十七没忘记给他一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我知道鲛人毒的配方,也许现在我还不能肯定地告诉你我能解毒,但是,我愿意试试看,看看你那先祖的毒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希望到时候你还在!你脸上的毒,最多还能再活三年,清茹净水每日洗面,能再加你五年寿命,用不用随便你!” “另外,我慕十七只知道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只要是毒就必然有解药!而我从不会没有尝试就被打败!”这点就是他们两的本质区别。 大巫的毒技再高,不敢去尝试去超越,那结果就只会是一个,永远不会超越自己。 而慕十七则是,跟着心走,相信自己!当然,前提是能有她这一身逆天的毒医本领! 大巫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却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都对。他自己就是个废物,就连那韶莲银茹的毒都解不了,还有什么脸在这说别人,他做不了,不代表别人不行!这小姑娘不就是一眼就看出了韶莲银茹的解毒关键了吗? 现在不用想了,她连活生生的鲛人都带回来了,想必那血和泪都已经收入囊中了吧! 世上没有无解的毒! 这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可她那表情却是那么的自信!整张脸都带着异样的光彩。让他们这些听着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去相信她。 大巫本来是想劝相重楼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的,谁想,自觉却被慕十七给说服了,只能默默地离开,那苍老佝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相重楼急着打开大巫留给他的那几个布袋子,展开那张所谓的碧落海地图,一张破破的羊皮上,标记着好多小岛,可就是没有那一块记录着天之海的信息的。 蔺素素自然什么事都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了几眼没看懂就回来了。 慕十七手指探入怀中,摸索着那两个瓶子里的鲛人血和泪,她心里还惦记着这独孤泊身上的毒,她没忘记自己来这云午岛的初衷。 第243章 有个男人 在相重楼计划着怎样出海去寻找天之海又怎么派人去唐门的时候,她打断了他的话:“我答应解毒,可如今差的东西太多了,我不可能在这云午岛上等着你去把那些东西寻回来,谁知道你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把那些东西聚齐了。所以,我们会马上离开云午岛,等你那些东西都寻齐了,再让人传信与我吧!” 就是那么一句话,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她那话说的已经很明白清楚了,这相重楼若是还听不懂,那就怪不得她了。说白了,那天之海到底在哪里都还没摸清呢,她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啊! 就算她是个巧妇,没米她也不可能做出个饭来。 相重楼眸色一暗,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她不可能在云午岛停留太久,她的目的只不过是要来寻找这韶莲银茹的解药,解药寻到了,她当然要去先救人,她答应救出手救自己的娘亲已经仁至义尽了。 以她的性格她完全可以甩手就走的,可她却愿意帮他,他又怎么可能强迫她留下。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摸清你她的性格,她只要答应的事她就一定会做到的。 所以他不怕她离开后翻脸不认账,因为她慕十七不是这样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恨离国,为了让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让人通知到自己,她还是告知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慕十七,离国慕家嫡女,家父慕诀,你到盛京慕家就能找到我,或者通知宸王手下的任何一个堂口,我是离王御赐的小安王的夫子。” 果然,但她说出离国人的身份乃至宸王的时候,相重楼的眸子微动,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你认识宸王?”半响他才突然开口道。 慕十七本来以为他其实也没那么恨离国或者是独孤宸这个人,却没想他突然开口就问起了他。 “认识!”她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眼独孤宸的方向,只不过相重楼压根就不会想到独孤宸就在他眼前,就是这个被他称作傻子的人。 “传言,离国宸王骁勇善战、极为聪明、俊美无俦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在离国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慕十七其实一点也不想当着独孤宸的面讨论他到底长的如何,是聪明还是蠢这个问题。 “我说,你就会信吗?那千万人的传言你可信了?如果想知道,你大可去盛京会会他。”到时候,别吓个半死就行。 “好!我会回去的!”离国,盛京,楚家……他总有一天会回去找回一切,替爹娘讨回一个公道。 碧落海之行就这么结束了,蔺素素有些意犹未尽,她还没寻到海盗藏起来的宝藏呢?就这么走了? 慕十七跳上了相重楼给她们准备的大船,淡淡地瞅了一眼蔺姑娘:“你可以留下。” 蔺素素跳的比兔子还快,上了船装傻充愣卖着萌:“不,不,我想明白了什么宝藏都不及你们重要。” 慕十七也就听听,转脸进了船舱,听她在这里煽情,她不如回船舱里睡个觉,依稀还记得来的时候那模样,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握着手里配好了的解药,她突然觉得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松了下来。 临行时她又去了趟大巫那里,在大巫那吃惊连连的表情下,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配出了解那韶莲银茹的解药,在几只兔子和猴子身上都试过了,确定了解药可行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她也不是白用了他那几个解毒药的,作为交换她帮他把药圃里那株快要死了的火莲救活了,又给他留了一整瓶鲛人泪。 那大巫捧着鲛人泪时的表情,就好像那是他的眼珠子似的。还一个劲地给她打起:“你一定可以解毒的!” 慕十七心底暗道,谢了,也不知道谁当初举着棍子说她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回去的路是真正的风平浪静,碧落海一路碧海蓝天,白云飘飘。到港口时,蔺素素还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大海,嘴里吐出一句话:“我要告诉三师兄去,让他来这碧落海里逮一条大鲨鱼回去养着,名字我都替他想好了,就叫小鱼!” 笑脸相送的相管家差点没笑得摔进海里去,这姑娘莫不是被海风吹糊涂了,哪有人养鲨鱼的,除了他们岛主,那也是因为他们岛主天生与鱼有通感。 可他却不知,鬼谷的那位老三,是真能干出这逮一只鲨鱼回去养着玩的事,不过名字不叫小鱼,叫大嘴! 海门依旧是那个海门,相家的船队依旧是那么的壮大惊人,相管家给她们安排了相家最好最快的走运河的船,可助她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夏的境内。 慕十七在港口刚站稳了身子,就有发现刚从船上下来的蔺素素不见了。再抬眼扫了下码头上站着的忙着的一些人,就在一堆女人堆里瞧见了她。 “蔺素素!”不用问了,哪里又热闹哪里就有她。 她声音清冷不大,可顺着海风还是飘了过去,蔺素素应了声,屁颠地跑了回来,一脸的兴奋:“十七,十七,有个男人,那里有个男人!” 慕十七抬了抬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样,没能感同身受她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兴奋。 可蔺素素却没放过她这一颗不喜八卦的心:“十七,十七,去看看,去看看,长的好漂亮的男人!大家都在看呢,快点嘛!不看你会后悔的,世上仅有的!” 慕十七是被她硬拖去的,可其实她心里很想知道怎么个貌美的男人能惹得这么多女人把路都弄堵了。 长得好的男人,她也没少见,十指手不够数的,还个个都是极品,所以她生为女人稍稍仅剩下的那点子好奇心被蔺素素给勾了出来。 蔺素素热闹看多了,往人堆里钻的本事也异于常人,整个就是一小泥鳅,慕十七还好,淡定地跟着她,然后手腕一拨一推散开了身边的人群。 她刚刚站定,看了眼那蔺素素嘴里所说的美男子,客观的评价长的真可以用美来形容,但对她来说也仅仅是漂亮的男人而已,她顶多是多看了两眼,看完正打算走人,没想那男人突然看向了她,而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欣喜,几步走到她面前,噗通给她跪了下来。 第244章 就养我吧 就连平日里万事都一张淡薄脸的慕十七也被他这一跪弄得莫名其妙了。这人不会是长的漂亮的傻子吧! 蔺素素没她那么淡定:“咦,你干嘛?” 那美男子跪完了慕十七还不过瘾,冲着她有磕头行了个大礼,目光灼灼:“主人!” 慕十七记忆力只要不跟独孤宸比较那就算是超凡的了,那男子一开口说出那两字来,她就记起他是谁了:“起来!” 她当初瞧他眉眼之间就觉得这人的长相一定不比独孤宸差到哪里去,却没想能漂亮地跟个女人似的。 “是!”阿玄听命起身直直地站在慕十七身侧,随时听候她的下一道命令。 慕十七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这人没事来这海角之城是为了什么,她可没忘记他当初还是个胖子的时候,用那坚定的眼神跟她说的那些话。 如今,他真的按照他当时的誓言追随她而来了,可她真的不需要一个长的这么漂亮随时都会吸引这么多个女人围观的跟班。 她这会已经听到那些女人堆里的窃窃私语了,无非是些嫉妒失心疯了的荤话。 “听啊!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个奴仆,难道是这个女人的面首吗?我听说那些贵族小姐就喜欢在后院养一些男人。” “这么俊的男人,为什么不是我的!” “这女人一点也不配拥有他!” 慕十七很想把阿玄推出去给她们,你们谁喜欢谁带走,她真的不想要,好吗? 面首?她慕十七那后院养过毒虫子毒蛇毒花毒草就是没养过男人! 独孤宸自然也随在她身后一步外,当阿玄站起来时,他那好看的眉头还皱了起来,他自然也记得他的声音,只是突然很难把他和那个胖子联系到一块去。 那些女人的话,他也听到了。 所以几人上了运河的大船后,他还找机会问了下慕十七:“十七,你要想养男人就养我吧!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对了,面首是干什么的?” 慕十七刚从虞兮那接过鲜美的鱼汤,被他这么一问,汤水差点洒了出来,她怎么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耳力超强的人存在了呢?关键这家伙还特别喜欢不耻下问。 她不好意思回答,不代表蔺素素姑娘不想显摆她那学富五车的学识:“面首就是做面条最好吃的排在首位的那个人!” “那我从明天起就开始学做面!”独孤宸不知被人耍了还兴致勃勃地道。 虞兮被他点了名要教会他做面的,掩着嘴角偷笑着。 蔺素素说完,自己也捧腹大笑。 慕十七也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独孤宸自然知道她们笑的是自己,可他就是有这本事,不臊得慌无所谓地用冷眼扫了眼蔺素素和虞兮,两人接收到他那杀人的视线,立刻被吓得把笑憋进了肚子里了。 慕十七以为这话题应该就这么翻篇了,谁知趁着没人的时候,独孤宸又蹭到她身侧问道:“十七,面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慕十七被他的毅力打败了,精简了措辞稍稍给他解释了下:“面首,就好似你们男人后院里养的那些姬妾,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以后别再提了。别人会笑话你的。” 让他给自己当面首,别说她同意不同意,离国的千万百姓都会不同意吧! 至于那个美男子阿玄,慕十七该说的话都说了,他依旧是跟地紧紧的,慕十七也见识了他那除了长相以外的其它优点,譬如那身俊俏的轻功,譬如那善于经商的头脑。 怎么说呢?同样的银子,在他手里总觉得怎么也使不完。所以虞兮觉得这阿玄就是个随时都能变出银子来的聚宝盆财神爷。值得欣慰的是,终于有个人和她一样知道这银子的重要性了。 回去的路与来时的路基本上是没什么差别,毕竟来时她们是以最近的路线来走的,只不过回去的时候托了相重楼的关系,这大夏一路走的非常顺利,要比她们那么一边走一边找路要省了近一半的时日。 很快就到了大蓟城了,虞兮是快见到虞老爹了所以掩不住一脸的兴奋,而蔺素素姑娘则是一心想着自己的慕哥哥,小嘴就没合拢过。 虞老爹的新酒楼开在大蓟最繁华的地方,独孤宸给的银票看着薄薄的一张没什么重量,可换成了银子那就特别有分量了。 大招牌上的几个烫金大字特别有气势,宽敞的门面,敞亮的上下两层小楼,如今已经算是大蓟城最为出名的酒楼了。 没办法,人家那后台硬到没话说。 城主算什么?人虞家老爹身后那是几十万的离国军队,是宸王,是慕将军!就连地痞经过了都要绕着道走。 如今生意红火了不说,那些媒婆都快把他家门给踏平了,别误会,不是给虞兮姑娘说的媒,而是给已过半百的虞老爹寻个伴呢。 所以慕十七她们进了酒楼招呼伙计去叫人时,伙计没形容清楚只说是外面来了几个漂亮姑娘要找您。 虞老爹从厨房里出来菜刀一挥:“都给我出去,我不需要。” 虞兮忍着的泪水终于在他出现的瞬间迸了出来:“爹爹,你干嘛举着刀啊?” 虞老爹把刀扔在了一边,搓着手踌躇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娘?是三娘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虞兮含着泪应了声。 父女两久别重逢抱在了一起,满腹的话想要去诉说,慕十七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场面,会勾起她心底对爹爹的思念。 与这边的久别重逢不同,蔺素素骑着旺财直闯军营,却得到了慕擎玉已经回盛京述职的消息。 慕十七以为终于能脱离这姑娘耳根清净地上路了,却没想着姑娘骑着旺财又回来了:“十七,慕哥哥回盛京了,我也要去盛京!” 她那话里的意思,慕十七能理解:“我们一起去盛京吧!” 慕十七以为她这会没见到自己的慕哥哥多少心情会不好一些,谁知道这姑娘恢复地那么快,往桌子上一坐,又开始撒娇了:“虞兮,我要吃烤鸭,老鸭煲,麻辣鸭血豆腐还有卤鸭爪子。” 第245章 大白狼好 蔺姑娘可一点都不客气,还跟虞老爹聊的火热,把虞老爹哄的合不拢嘴,连着说了几遍要给她做很多好吃的。 蔺素素姑娘又把虞家那桃花醉当甜水一般地干掉了一坛子,才意犹未尽地舔着唇。她真的有肉就是亲人,那张小脸冲着虞家父女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而阿玄公子也并不是吃饱了就完事的,转身就和虞老爹聊了下在其它地方开虞家酒楼分店的事。 慕十七适时地插了句:“那么就先在盛京开一家吧!等那边稳定了你们父女也不用分隔两地。”那她也就可以在盛京吃到这么一桌子菜了。 这事其实也就是虞家老爹点个头的事,而老爷子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的,他做梦都想要去盛京看看,更何况这样还能和女儿在一起。 虞兮也一脸感激地看向慕十七,这个十七姑娘平时看着不冷不热的,可关键时候总能让人心里暖暖的想要流泪。 虞老爹留下来处理酒楼的事,她们则是停留了一日又重新上了路。 路过丰城时还不忘让独孤宸去祭拜了下自己的爹娘,这以后回到了盛京山高路远的,谁知道他要隔上多久才能回到这丰城,在爹娘的坟前祭拜一下。 与上次相比,这次的独孤宸要平静了很多。 慕十七一想到那高长河的直爽性子,就忍不住打着哆嗦,以他对独孤宸的疯狂崇拜,指不定又要摆出那副抱着他大腿哭诉衷情的脸了。所以,她的意思是祭拜过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架不住缘分这东西,在山头也能碰见,原来他一直在替独孤宸添土修坟,除草祭拜! “王爷!”他那大嗓门多远就能听到了。 独孤宸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躲开他那飞奔而来的健硕身躯。 高长河摸了摸脑袋,憨厚一笑,转脸拍了下阿玄的肩头:“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没想到真给你找到了他们,嘿嘿……” 旺财被蔺素素牵着在周围的山头遛弯,这会回来了,正巧那大脑袋突然出现在独孤宸的身后,正要冲向独孤宸撒娇,就被高长河一眼看到了。 长刀一举:“王爷小心,有狼!” 慕十七淡然地压下他那只手,道:“那是你们王爷的宠物!” 于是高长河接下来看见的就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白狼正学着小狗的模样在他家王爷面前撒娇扭脑袋,这个世上到底怎么了? 不,是他们家王爷太牛逼了!把白狼当狗养! 他发现他又多了一项可以崇拜他的地方! 叙旧完了,他还不忘客气地招呼大家一块去城主府住几天,就他那几间破屋子也能称之为“府”吗?慕十七觉得住他那城主府不如住客栈,客栈起码还有热水洗个澡,婉言谢绝:“我们要赶回盛京,下次吧!” “对,对,给小安王解毒要紧,要紧!”高长河真是操碎了心,一会交代着要给鹤羽带去个问候,一会又想着给小泊带上几个玩具,一会又要给独孤宸准备个马车什么的。 慕十七就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嗦的,最后还是独孤宸出马了,一个冷眼加上一句话搞定:“你回去守好了城,不要让我失望。” 于是高长河跟被撒了鸡血似的,一身斗志,举着大刀就回去了。 她们又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路程,才回到了盛京。 慕十七虽谈不上近乡情怯,却也有些感触,她现在心底有好多想要去见的人,慕老爷子、独孤泊,居然还有鹤羽他们几个。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一直孤身一人的她也不再孤独了,因为她有了想念的人。 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去见独孤泊,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小家伙活蹦乱跳的模样了。 可迎接她的却是他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脸,小身子窝在她怀里,奶声奶气的:“慕姐姐,慕姐姐,你回了,终于回来了,你不会再丢了小泊了吧!” 小家伙还是那么弱不禁风地,看着就让人心疼,不过这会起码说话能一口气顺下去了,只是不能跑跑跳跳情绪波动太大而已。这不,见到慕十七一激动,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鹤羽还没来得及上前,慕十七已经动作熟练地顺着他的背了,然后喂药送水,一流似水的。虽然隔了这么些天,可她对这小家伙的熟悉程度却没有变。 安抚好小家伙的身子,才把怀里的解药拿了出来,取了些水稀释了下,才递到了小家伙的嘴边,她不知道药效的大小小家伙是否能承受,所以她只能这样一点一点的给他分几次喂服下去,然后观察他恢复的情况。 瞧着独孤泊越来越顺畅的呼吸,还有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她觉得自己这一路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整个宸王府都沉寂在一片喜庆之中,独孤泊身上的毒能彻底解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慕十七和王爷明明是两人结伴而行的,怎么回来时就多了三个人和一只狼? 两个漂亮姑娘他们都能理解,可这位比姑娘还漂亮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王爷眼里不是只有慕十七的吗? 盛京是什么地方啊?一点风吹草动就弄的满城皆知的地方!宸王回来了,还带了三个仙女一个美男一只白狼的事那是立刻传到了宫里去。 圣上要是坐得住那才有鬼,但是萧祁敢对天发誓,他来宸王府绝对是为了那匹大白狼。什么美人他后宫多了去了,不稀罕!那什么美男,他带回去不是给自己找堵嘛!所以还是大白狼好啊! 还有那个宗政锦,独孤宸压根不记得有这个人的存在了,可这人却实实在在存在着,鹤羽免不了要在他面前给他提个醒。于是玉树临风的锦绣公子,就被他形容成了一个强抢民女的恶少,可是那民女的桥段放在彪悍的慕十七身上有人信吗? 各大世家也都得了消息,慕家最近安生了不少,其它几个世家也没敢瞎得瑟,因为楚家家主那事,弄的沸沸扬扬。楚家一夜之间没落了的事那可是传地神乎其乎的。 用各大世家之间传着的话说,那就是:宁惹阎王爷,别惹宸王爷! 第246章 咬那昏君 独孤宸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些个事迹已经被渲染夸大弄到连蠢蠢欲动的世家都不敢再有所动作了,杀猴儆鸡,那也是因为楚家这只猴子太不安生了。 萧祁摆驾宸王府,太监公公一路小跑也没跟上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转眼就见他消失不见了,只能喘着粗气满宸王府的喊人。 可这宸王府又岂是他一个太监能瞎晃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伸着脑袋在各个院落的前外张望着,碰见个会说话的就问:“你见到了咱们圣上了没?” 而此时,脚底抹油的圣上萧祁,那双眼珠子差点没扔在旺财身上,欢快地冲了过去,四肢都扒在了旺财身上:“大白狼,大白狼!” 怎么瞧着像是个小姑娘见到了可爱的小白兔,一个劲地叫唤着。 独孤宸看了他一眼,把旺财唤了过来。他不太喜欢不熟悉的人去勾搭旺财,旺财虽不入他的眼,可怎么也算是他的宠物,这人干嘛扑过来就把口水往它身上蹭,恶心死了!一想到待会旺财拿那沾着口水的大脑门蹭自己的裤腿,他表情就不大愉悦了。 可萧祁那黏糊人的劲头,一点也不必蔺素素差,手脚紧紧箍着旺财,于是旺财连着把他也带到了独孤宸身前。 慕十七刚把独孤泊抱出来晒个太阳,就看见这滑稽的一幕。堂堂离国的圣上,你能再幼稚无耻一点吗? “皇叔,把这大白狼给我吧。我拿我后院的那只吊睛白额大老虎跟你换。”萧祁侧过脸,打着商量,他真是爱死了这只大白狼了,骑着它在宫里这么一溜达,一准能吓到一排又一排胆小的宫女们,想想就美好。 独孤宸一听他喊自己皇叔,就想起鹤羽给自己讲过的跟他如今这身份有关的那些人。除了独孤泊,也就是当今离国圣上萧祁,那个喊他皇叔的人。 他记忆里的萧祁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特别爱哭鼻子。却没想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力,他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只不过他这粘人的性子还没变。 他稍稍多看了他几眼,才迫使自己接受这个癞皮狗一样的男人是那个打着奶嗝的小娃娃。 “旺财不听别人的话,还有,别再把口水往它身上蹭了,看着恶心,下来!”他看在他是萧家人的份上,态度还算不错。 这整个大陆上有几个人敢对离王这么说话的,可萧祁却还一张笑脸相迎,他就是从小被独孤宸给骂到大的,脸皮被磨厚实了,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而独孤宸的话,在他这里比大臣们写的血书还管用。立刻从旺财身上跳了下来,乖巧到不行。 以他多年的经验,宸王叔这下一步该是要拿各种事威胁他了,他扳扳脚趾头都知道:纳妃子,生儿子,解决各国纷争! 可偏偏这些个事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够他头疼半天的,所以,他还是觉得自己要识时务,别整的王叔不高兴了,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独孤泊气色好了不少,慕十七已经开始训练他自己走路了,小家伙生来第一次穿着鞋子脚站在地上,稀奇的很,这时正扶着慕十七的胳膊一步一步地走向独孤宸的方向。 萧祁瞧着独孤宸那没什么笑意的脸,脑袋瓜子一转,就开始想点子转移话题了:“呀,小泊都会走路了呀!慕十七你也变漂亮了!” 慕十七抬眼看了他一眼:“圣上却是越发地清闲了呢?” 萧祁最怕别人说他清闲,他这一清闲吧,那事就都来了,瞧瞧打量了眼独孤宸,见他没打算开口训斥自己,这才把心收进了肚子里,冲着慕十七做了个姑娘你别说话的手势。 慕十七最喜欢看他这做贼心虚的表情了,每次被独孤宸提着领子直接扔出去还不往回头来一句:“我还会回来的!”这锲而不舍的厚脸皮精神也挺值得佩服的。 独孤泊身体好了,人也开朗了不少,见到谁都咧着小嘴笑着,不过与之前的懂事安慰人的笑不同,他这会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那笑意直达眼底,感染着周边的其它人心情也明媚了起来。 “皇帝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祁急着把手从旺财那大耳朵上收回来,俊脸笑成了一朵花:“当然是来看你和宸王叔的啊!” 慕十七都不好挑破他,怎么没见你一进来就抱着他们叔侄两不撒手,你那眼睛敢不敢从旺财身上收回来了? 这边萧祁恨不得把旺财藏怀里偷偷带走,那边以旺财第二顺位小主人自称的蔺姑娘就冲进了院子。 “旺财,旺财,走,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咬人去!”蔺素素一溜小跑冲了进来,吆喝着旺财就要走。 慕十七不知道这姑娘又怎么了,这一路上若不是她们看着她,她指不定已经带着旺财去称霸各城各镇了。 鹤羽那定性,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奇的问了一句:“蔺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瞧那小脸气的,红扑扑地像个熟了的大桃子。 “那个,慕家,什么人嘛!那个叫慕瑶的女人,她居然说我是骗子,还说慕哥哥要娶别人了!不行,我要带着旺财咬她去,她是个坏女人!”蔺素素气呼呼地道,旺财一路上跟她极有默契,她刚跨上了它的背,它就撒了欢似的满院子跑了。 慕瑶?慕十七自然是认识这个人的,还有些不大美好的回忆。当初,这慕瑶可没少给她使绊子,说实在的,她也挺想让旺财去咬她的,就算不咬,吓吓她也成。 “她告诉你擎玉哥哥要娶别人了?”这件事可不算是小事,难怪把这蔺素素气成了这样。 萧祁在一旁怒刷存在感,插了句道:“是啊!慕擎玉被封了威武大将军,还被御赐了娇妻美眷。”他很想说,快夸我,快夸我,慕十七,我对你哥哥真心不薄啊! 可蔺素素却娇声一喝:“御赐!旺财,咱们先不去慕家,直接进宫里,去咬那昏君去,咬烂他的屁股!” 而昏君萧祁这会捂着屁股,一脸不解,这姑娘怎么这么狠啊!怎么能带着白狼到处咬人呢?这不应该,很不应该啊! 第247章 抢了新郎 慕十七没放过萧祁脸上那一会功夫好几轮变化着的表情,特别是当蔺素素让旺财去咬他屁股时,他那脸便秘般的暗沉。 于是,她觉得自己这会不把他身份说不出,都对不起鹤羽他们这群伸着脑袋瞧好戏的人,这小凳子小糕点都准备好了呢。 看似无意地瞥了他:“不用去宫里,他就是。” 蔺素素立刻调转了旺财的大脑袋对准了萧祁的方向,小脸上的怒气还腾腾往上冒着:“你就是那个昏君?” 萧祁腰背一挺,这姑娘没必要这么直接吧,他怎么着也算是个一国之君呀!脸色一正,想要用自己的威严吓退这小姑娘。 “正是孤!” 可蔺素素那真是被吓大的,这一路上跟在慕十七身后也没少经历惊心动魄的事,若是萧祁一板脸她就退缩,那她蔺素素也不用混了。 小脸一扬,同样地回瞪他:“你在这里就好办了,赶紧地给我写一道圣旨,不准慕擎玉娶别人,只准他娶我!” 萧祁其实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那一人自然就是独孤宸,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宸王盯着他!这会盛京小霸王的姿态也摆了出来:“孤,为何要听你的!” 写出去的圣旨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那就是谈不拢了?”蔺素素眯着眼睛,点着下巴,还真像那么回事。 “旺财,咬他!” 论起来熟识程度,旺财这一路没少吃她给的肉,那也算是有喂养的恩情,在独孤宸不发话的情况下,它一般就是跟着蔺素素混着的。 所以,当她一声令下,它还真就冲着萧祁跑了过去,把萧祁吓地溜到了独孤宸身后:“皇叔,皇叔,旺财为什么会听她的话?”他就是仗着自己皇叔不会放狼咬自己,才会这么嚣张的,谁想这姑娘居然能使唤这大白狼。 顿时觉得宸皇叔变了,不再喜欢他了。 独孤宸没开口,一个手势,那旺财就哼哧哼哧刹住了脚:“闹够了?” 慕十七也觉得她们这些看戏的有些不大厚道,怎么着这小姑娘被人抢了情郎,这小伙子又差点被狼咬了屁股,关键了这还有小孩子在呢,露个******出来多不好啊。 鹤羽那笑都到嘴边了,被独孤宸那一声冷喝又生生吓了回去。 萧祁委屈着道:“慕擎玉赫赫战功,我给他封个将军,赐个美人这也有错吗?” 蔺素素听到那美人两字,整个人都不好了:“慕哥哥还挂着我的小猪作为信物呢,他才不会娶你那个什么臭美人烂美人!” “咦,他已经有婚约了吗?那慕家家主为何要向孤求旨赐婚呢?”萧祁有些混乱,当时慕钦找他赐婚的时候,他也没多想,反正不是逼着他自己娶,别人爱娶多少就娶多少。 “慕家的家主?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请你给慕哥哥赐婚!” 蔺素素小脸上的怒气就没消散过。 萧祁笑道:“慕家家主就是慕擎玉他爹,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爹娘做主的,啧啧,你想进慕家,难哟!”终于有机会奚落回来了,他这会心情不错。 “可是慕哥哥不会娶别人的。”小姑娘被他戳中了心底的痛楚,哇啦一声哭了出来,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鹤羽看看慕十七,慕十七看看独孤宸,独孤宸则是瞪了眼萧祁。 萧祁很是无辜,他怎么了她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看他:“那真是慕钦亲自选的姑娘,我就是顺着他的要求写了个圣旨而已,我可没拿刀子逼着那慕擎玉娶那姑娘,再说了,这不是还没娶了吗?那什么,这位骑在白狼背上的小姑娘,要不你直接去慕家把慕擎玉给劫了吧,没了新郎这婚事也只能作罢!” 他觉得自己太机智了,此处应该有掌声。 却不想慕十七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瞅了他一眼:“你少看些胡吹海吹的话本子!” “我……”他差点没把下巴低到肚子里去,他藏在床底下的话本子,她怎么都知道,这慕十七怎么比街角那位大仙还神奇? 慕擎玉和蔺素素两人的感情,慕十七是亲眼见证过的。 别的不说,就慕擎玉那双眼睛恨不得放在蔺素素身上的模样,也知道他的爱有多深了,这会突然出现个棒打鸳鸯的慕钦,这慕家会闹成个什么样,她不用想也知道。 以慕钦的惯用手段,这会慕擎玉应该连慕家门都出不了吧? “我与你一起去慕家一趟,当面问个清楚!”她淡淡开口,把哭的稀里哗啦的蔺素素瞬间唤回了神。 “好!”蔺素素蹭了蹭鼻子,还带着哭腔道。 “十七,你对我真好!”她无父无母,在鬼谷有一群师兄们疼她宠她,出谷后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那就要数慕十七了。 于是浩浩荡荡地一大群人站在了慕家门口,眼头活的,见过些世面的,一眼就能瞧出这一大群人不简单,最晃眼的就是那条大白狼。 慕家的管家进去报时,刚说了宸王两个字,那慕钦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着迎了出去,这位比阎王爷都可怕的人怎么突然来慕家了?脑门上汗水直滴,不会是整完了楚家,又打算拿慕家开刀了吧? 不,他不用怕,他如今可是有一个威武大将军的儿子,他宸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可他那手为什么还是抖得这么厉害呢? “宸,啊!圣上!”慕钦被吓地差点没一脑门磕在地上摔一个狗吃屎,好在身侧的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萧祁在慕钦面前那就是挑个眉都能吓他腿软的存在,压着嗓子咳了一声:“别趴着了,跟只乌龟似的。” 慕钦再起身时看向慕家这大门前站着的,他能认识就是有五六人之多,而这五六人除了圣上和宸王就是那宸王府的几大堂主了! 其它还有三女一男还有一只狼,三个女人都是绝色,那男人也长的比女人还要美,显然就是前些日子探子回报的那几位跟宸王一起回盛京的人。只是那三个女人之中最漂亮的那一位,他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好似在哪里见过! 第248章 当面讹人 慕钦能当上这慕家家主,那脑子也是个好使的。瞧着慕十七眼熟,于是又多看了几眼,关键是这慕十七的长相,着实少见的美人,一下子就记了起来,是那个半夜闯进慕家给自己下毒的女子。 再看看她身侧一拳开外的独孤宸和恭敬地站在她身后的宸王府几大堂主,慕钦心头一颤,瞧着她这身份必然不似一般人,还高于几大堂主!不会吧?难道她那时候是受了宸王的指使?宸王早就想对慕家动手了? 他再偷偷迎上独孤宸的眸子,发现他正用冷如冰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满是杀气。吓得他立刻低头收回了视线。 他不知道独孤宸这会心底想的是,这人那双眼睛是不想要了不成?竟然敢盯着十七瞧了好几眼,那双眼睛盯在十七身上都不带转的。所以他才用那冰刀子似的眼神瞪了他几眼,示意他收敛一点。 慕钦把众位大神迎进了门,觉得慕家瞬间蓬荜生辉了起来。 别的不说,就单单咱们圣上这一位,就够他们慕家祖上烧多少捧子高香的了。再看看宸王爷,这位主那更是任性随意出多少请帖都请不动的人。 今日却这么毫无防备地一起来了慕家,他慕钦惶恐啊!惶恐到这会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萧祁一副王者的派头,走路永远都是前面有人领路后面有人断后的角色,这入座也永远是挑最高的最正中的位置去坐。没办法,身份使然,他得演好这么个离国圣上的光辉伟大形象。 这会他双腿一撑,端坐在慕家主厅最大的桃木椅子上,而后淡淡地扫了眼面前弯腰站着的慕钦:“孤刚封的威武大将军呢?怎么没见他出来见驾?” 慕钦脸上突显难色,犹豫着道:“小儿擎玉前些天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风邪入体,还望圣上见谅。” “哦……病了,还是风寒?”萧祁故意把声音拖了老长,看向慕十七偷偷给她打了个手势。 那么打眼一晃,也就慕十七能看明白他那意思,刚刚她也就在路上随便说了一句,就算她们现在去也不一定能见到慕擎玉,慕钦一准会拿他生病为理由推脱,关键连那病因都被她猜对了,也难怪那萧祁拿她当神棍看了。 至于她为什么能猜的这么准,这就要用到点脑子了。 蔺素素刚刚在慕家闹的那么厉害,还跟慕瑶吵了起来,如果慕擎玉是自由身的话,他不会不出来见她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如今不自由,且闭塞了外面的消息。所以,当皇宫里的萧祁都知道她们一行回来的消息找到宸王府时,他却没有出现。 慕擎玉那身功夫,慕钦不可能仅仅是关着他,而是极有可能给他下了迷药软骨散之类的东西。 那么,这时候问题就来了。 她们一行人来幕府,开口就要见慕擎玉,那慕钦会怎么回答?最好的理由就是生病了,而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会编造的病因就是风寒,因为风寒的症状最简单,也是最普遍易得的病状。 显然,慕钦是那九十九人之一。 所以,慕十七在萧祁眼里那形象瞬间不知道又高大了多少。 可这一屋子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出这慕钦的谎言,比如着急着见慕擎玉的蔺素素。一听他得了风寒,小脸上急的:“风寒!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她突然上前,旺财也跟着上前,这一人一狼相伴久了,旺财就喜欢踩着她的影子往前凑。 那慕钦吓得后退一步,他记得这个姑娘,慕瑶刚刚在门口打发了走了的,怎么又回来了,还带来了这么一堆大佛。 他记得瑶儿回来后还嘲笑了句:“那丫头是个傻子吧,居然说要回去带狗来咬我!我们慕家会怕区区一条狗吗?” 慕钦正盯着旺财,心里打着鼓,猜测这只大狼会不会扑向自己时,慕瑶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换了一身锦衣华服摇摆着身子进来了。 视线扫向大厅里的众人,那表情真可谓是丰富多彩,有趣生动了。 看向萧祁和独孤宸时那是眼波带媚的,看向慕十七和虞兮乃至阿玄时她的眼神是带着发疯的嫉妒的,然后落在蔺素素身上,先是吃惊,而后落在旺财身上那脸就被吓的惨白了。 她很想装作不认识蔺素素,忘了刚刚发生的事。 可蔺素素却一眼瞅准了她,领着旺财上前跟她打了个招呼:“慕姑娘,来,认识下旺财!待会它可要好好陪你耍耍呢。” 慕瑶身形一晃,指着龇牙咧嘴舔着前爪的旺财,颤抖着声音道:“你说的旺财不是一条狗吗?” “你觉得它长的像一条狗?”蔺素素嗤鼻一笑,她记得她刚刚是如何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的。摸了摸旺财的大脑袋,“要不要试试看,它这一爪子能不能拍死你!” 她刚刚是有多颐指气使,说她蔺素素看重了慕家家世,想要抱着慕擎玉的大腿,还甩银子打发她!拿虞兮的话说,她们鬼谷一颗珠子换成银子也够砸死她的了! 说她穿着寒酸,头饰像个村姑! 二师兄那梳妆桌子上,随便一根玉钗都能抵她这一头金光闪闪的东西要来的值钱好吗! 这会旺财吃饱喝足舔完了爪子,把爪子放了下来,伸了伸脑袋然后吼了一嗓子清了清嗓子里的那股子浊气。却没想那慕瑶被它吓得当场大叫了起来。 脚下步子一乱,踩着了自己那拖着一层又一层的长裙,然后噗通一声摔了个******,还不往手脚并用地爬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慕十七本来也没指望她能有多大的出息,可她这屁滚尿流的模样,可真是给慕家的脸面上抹上了浓重的一笔黑啊!看着慕钦那张黑脸,慕十七也出了胸口一口浊气。 蔺素素甚是无辜,也为旺财叫了声屈:“慕瑶姑娘你这就么玩就不对了啊!旺财压根连你一根毛都没碰到呢,你这么跟自己被咬掉了一块肉似地叫着是想怎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讹人吗?” 第249章 活到现在 玩斗嘴,她蔺素素可从来没输过,刚刚她可不是落荒而逃,她那是乍听慕哥哥要成亲,新娘却不是自己,一时乱了心而已,后来她才知道是那昏君赐的婚,慕哥哥压根不愿意的。她那心才稳了下来。 十七说的对,她要当面找慕哥哥问个清楚。不可以自己胡乱猜测,误会了慕哥哥。 都怪这个慕瑶那话骗她,害她以为慕哥哥不要她了。 萧祁觉得这姑娘太有趣了,那小脸上的表情,小嘴里吐出的话就跟话本子上写的似的,一出一出的玩。有好玩的事自然少不了他了。 也故意重重咳了声:“没关系,有孤在,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那就多谢了!”蔺素素白了他一眼,心里道,你看你的热闹,有你什么事! 这是摆明了有圣上撑腰啊!慕瑶想找人哭,可谁敢跟圣上过不去啊!她只能一点点地用爬着的姿势一路后退。然后稍稍稳住身子扶着桌子边缘站了起来,咬着牙道:“是我自己摔倒的,与别人无关!” 蔺素素其实也没真想放旺财咬人,这么血腥暴力的事,她也就在心底想一下就好,这会慕瑶那狼狈的模样也算是出了她胸中的一口恶气了,这会心里稍稍不那么堵得慌了。 可慕哥哥却还没见着呢,她没忘了自己来慕家的真正目的。慕哥哥,她真的好想他呢。 慕钦又忍不住看了眼慕十七的方向,总觉得她十分的眼熟,除了那个晚上的匆匆一瞥,她这张脸她那双眼怎么瞧着分外熟悉呢? 他还在心底百转千回地转着,想着到底是哪里见过这双眼睛,那边蔺素素就用一句话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巨石压顶的重创! “十七,你懂医术,你去给慕哥哥瞧瞧病去吧。” 慕十七压根就没打算再瞒着慕家人,她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把那胎记画回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事迟早要爆出来,那她何不当面看看这慕家父女两那仿佛便秘一般的脸色呢? 果然,没让她失望,慕钦那张脸上可谓是想吃了屎一样的难看:“十七?十七?你是……” 慕十七冲他笑了笑,嘴角勾着道:“慕家主可真是健忘,怎么我只不过才离开慕家多久,你就忘了我这个侄女了?” “慕十七!”慕瑶尖叫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十七,这个天仙似的,害她嫉妒的要死的女人,居然是那个又丑又土的慕十七!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慕十七那丑丫头!”她不信,她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 慕钦可是记得慕十七跟自己的深仇大恨,那丫头在慕家后院的事,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被欺负她被打骂,那都是他授意的。他一直以来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比慕诀强,可为什么他慕诀死了还赚了一个世人称颂的好名声,而自己为慕家付出了多少!却依旧抵不过一个死人。 所以,他把对慕诀的所有怒气都撒在了他的这个臭女儿身上,他要他就算死了也不得安生。 慕十七压根不懂他心底已经扭曲成这样了,只知道,这会他慕钦再怎么厉害,她也不怕他了。 这一路来她想了很多,她一直以来想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然后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却慢慢发现,其实她一路上都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人。 她有忠心不二的虞兮,她有什么危险都会冲在她前面替她挡着的独孤宸,她有把她当恩人般对待的阿玄,她有一路以来只会叽叽喳喳却把鸡腿第一个递给她的蔺素素。 一路上,大家风雨同舟,早已变成了不分彼此的伙伴。 还有鹤羽、熊大个、狐誉他们,她也慢慢发现了,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她的身后,所以,面对慕钦这样的人,她不会再选择退缩了。 慕老爷子她要护住,慕家这一家子居心不良的她也不会由着他们继续作恶多端。 “瑶姐姐,别来无恙!”她声音淡淡,却让慕瑶浑身打了个冷颤,她可没忘记,她曾经是怎么对待那丑女的。 “你,你别过来,我不怕你,你别想来找我报仇!”慕瑶先是被旺财吓得不轻,这会又被慕十七这张脸给弄的疯癫了。 慕十七起身,伸了个懒腰,松了松肩膀:“瑶姐姐说的是哪一件事?是我们结下的哪一桩仇呢?我来给你数数看,五岁那年你把我推进寒冷的池水里的事?还是你与宗政家那二公子把我骗去破庙想要找乞丐侮辱我的事?亦或是在祖父寿宴上污蔑我和宸王那一桩?不对不对,应该是你让别院那侍女在我衣服里藏针,在我饭菜里下泻药,还不忘在我床上放蜈蚣这件事?” 她不说,并不代表没发生过,那么丁点的蜈蚣居然想吓唬她,她真是连碾死它的冲动都没有。 慕瑶一个劲的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她明明都是偷偷地在背地里去让人做的呀。 “咦,这些都不是吗?那我再想想,七岁那年你让下人把我扔进了枯井中,还让人往井里扔石头。十岁那年你刚学女红,做的最多一件事就是拿针往我身上扎。十三岁那年你风筝落在的树上,骗我上去帮你取风筝,却故意撤走了梯子,让后在树上被雨淋了一整夜。啧啧……你说我这记忆力怎么会这么好呢?” 慕十七的这些记忆基本上都是来自这真正的原主慕十七的,那姑娘一直活在慕瑶的欺辱下偷生着,只是因为那姑娘有一颗傻脑子,一直以为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会得到幸福,可最后连命都丢了。 她选择忍气吞声地接受这一切,可她慕十七却不会,她就是要把慕瑶的嘴脸撕破,就是要把她的恶行公诸于众。 “十七……呜……”蔺素素满眼心疼地看向慕十七,好像慕十七就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可怜。 而鹤羽也感慨万千,这姑娘怎么能活到现在的呢?这得是有多强的生命力啊!那眼里的钦佩之色突突地往外冒啊! 第250章 看死了没 萧祁最大的感触并不是慕十七多么多么一小可怜,而是从这些事情的表面见识到了世家女的凶残程度。天啊,就慕瑶这一位姑娘都能折腾出这么些事来,要是在他那后宫整上这么一窝子的女人,那他萧祁岂不是生活在一群毒蛇堆里了。 最毒妇人心,而最最毒的却是想慕瑶这样的被家族培养成为表面光鲜亮丽知书达理柔弱的小白莲花一朵,实则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毒蝎女人。 看了样独孤宸的方向,那眼里的意思是,宸王叔,你瞧见了没,别再逼着我纳这些个世家女为妃了,小祁儿心思单纯玩不过她们的。 而较之他们心里的忿忿不平和嘴巴上的声讨,独孤宸那做法实在是让众人大吃了一惊。 慕十七离他最近,也没能看见他那如箭出弦般的速度,然后就听见慕瑶杀猪似的叫声了,大家伙的视线跟随着一道红色的物体飞了出去。 那重重地撞击门框的声音随之落下,慕瑶躺在了一堆碎木头里。连哼都没哼一声,鹤羽刚想这姑娘没想还是个耐摔打的,刚刚王爷那一脚,踢地可不轻。 “鹤羽,去看看死了没。”慕十七脸色微变,独孤宸那一脚可不是一般人能抗地住的啊!这慕瑶要是个短命的,这一脚一准就交代了。 鹤羽一听她那话,忙着跑了过去,一番查看,好嘛,原来是昏死了过去。 “没事,就是昏了过去,五脏内府稍稍震伤了点。死不了。”对,他若是拿药掉着,方可救回她这小命,可这姑娘以后动作稍稍大点就能吐个血出来,王爷算是替慕十七报了仇。 是啊,明眼人谁看不出王爷这是在替慕十七出气,所以啊!那句话是要道理的,莫作恶,因为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慕钦那脸色那是跟慕瑶赛着看谁更惨白呢,自己最疼爱,最看好的亲闺女被人一脚踹昏死过去了,但凡是有点血性的,这会都该抄家伙与那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可他攥紧了拳头抖着那中毒还没找到解药的胳膊看向一脸不爽的独孤宸时,他又默默地松了拳。 因为他知道,他乃至整个慕家都惹不起独孤宸这尊大佛。这大佛引进了门,这会他却苦恼着要怎么送出去。 慕瑶这么一个小插曲,以她本身的昏死告一段落。 蔺素素这会还惦记着慕擎玉呢,嚷着吵着要带着慕十七去给他瞧瞧病情。 别说慕钦知道了慕十七的身份不同意,这会就算他不知道慕十七的身份他也不会同意的,这慕擎玉被他关在慕家暗牢里,还给他灌了药,这会跟慕瑶一个人昏死了过去。 他给他求来的御赐之婚,他不记着他的恩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抗旨不从。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儿子能有多大的骨气,能撑到什么时候,这宗政家的势利他是必然要借助的。 世家如今只有联姻才能避免被独孤宸一个个端掉的厄运,而宗政家的势利在盛京乃至离国都是不二的选择,他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姑娘可是宗政锦的亲妹妹,而宗政锦是宗政家下一任家主的事那是众所周知的。 娶了宗政家的嫡女就等于得到了宗政家的助力,所以,他慕擎玉不想娶也得娶! 可这突然冒出的姑娘又是谁?让慕瑶赶出去后居然搬回来这么一大堆靠山。 “这位姑娘。”他压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管你是怎么认识擎玉的,或者你们曾经有过什么约定,可那都没有婚约文书的证明,我这个做爹的没有同意,那你们自己的约定那都不算数。”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拿离国的婚约之书说事,他那婚书可是圣上亲笔写的。 蔺素素瞪大了眼睛看他:“婚书?什么婚书?”她是真心不知道这离国嫁娶是要有婚书的,她以为她嫁给慕哥哥这事是铁板钉钉子的事,谁也阻挡不了的事,她若是知道,她早就让慕哥哥给她写个婚书了。可她这会不能急。 “婚书,自然是男女双方的名字和生辰,然后双方可持一份,交换作为凭证。”慕钦当着独孤宸和萧祁的面,自然不敢怎么着。 “你休要骗我,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拿出来我瞧瞧,是不是真有这回事,我要看了才知道。”蔺素素一脸的不屑。 别人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可慕十七就好似她肚子的蛔虫,一眼就看透了。 慕钦想要她死心,然后伤心欲绝地带着这一大堆大佛离开,于是真让人把婚书给取了过来,还恭敬地捧着过去给蔺素素看:“这是圣上亲自给做的媒,这可是圣上亲自写的婚书,姑娘你小心些看,别把眼泪抹上去了。” 萧祁心说,老子就写了个名字,亲笔你妹啊! 蔺素素凑了过去,吸了下鼻子,然后盯着那所谓的婚书认真地看了看:“我眼不好,再近些,这上面写的女方的名字是什么?” 慕钦想着这圣上面前宸王面前,这姑娘能折腾出个什么事来,于是把婚书递给了蔺素素,希望她看清楚了:“这位姑娘是宗政家的嫡女,与我儿那是十分的相配,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所以,还烦请姑娘另觅良人,放过我儿吧!” 他的计划是用宗政家嫡女的身份让这姑娘自行惭愧。 可蔺素素压根没把那什么世家嫡女看在眼里,论势力,鬼谷的势力绝对凌驾于那些个靠着祖上混日子的世家。论财力,鬼谷想要钱,自有人拿箱子往鬼谷送。所以,这话要说回来,她这鬼谷小公主的身家可比那些徒有好听名声的世家女要高出那绝不是一点点。 而蔺素素打的算盘,只有了解她的慕十七看透了,得了那婚书就扔旺财嘴巴里了,而旺财这只狼有个特别奇特的爱好,就是喜欢撕毁一切跟纸质有关的东西。 包括银票子,所以蔺素素那胳膊一抬,旺财就跃起身子接了过去,然后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和牙齿把那婚书撕扯地碎碎的了。 第251章 鬼谷老五 慕钦急着去抢,可又忌惮旺财那爪子和牙,旺财正耍的开心,又怎么会让他的手,大嘴一张吼的他退后几步。 于是蔺姑娘愉快地拍了拍小手:“好了,婚书没了。” 萧祁那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姑娘是个人才啊!他好像还没问这姑娘大名呢。 慕钦真的快要疯了这会,眼睁睁地看着圣上亲笔书写的婚书被人给扔进了狼嘴里,而那只变态的狼,居然还吃纸! 旺财这会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它一准先咬下他一块大腿肉,用事实告诉他,你旺爷是吃肉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圣上亲笔写的婚书,你竟然敢……圣上,你可要替臣下做主啊!这女人根本没有把圣上你放在眼里,她明明知道这是您御赐的圣物,却依旧当着您的面毁了它,这简直是太过狂妄了。”慕钦能当上家主,那他自然是有原因的,说好听点那是脑子活,说难听点那就是老奸巨猾。 而这会,他当然不会浪费如此一个难得的机会,在萧祁面前告上一状。 没等萧祁出声,蔺素素抢先出声先发制人:“谁说我是故意的了,我都给慕家主你说了我眼不好,我刚刚打算把那婚书还给你的,谁知道你没接住,让旺财给抢了去,那要怪也是怪你没上前接着。” 都说了,玩计谋,耍嘴皮子,你们一整个慕家加起来也玩不过我的,也没看看我是来自哪里的!我可是来最鬼谷的蔺素素啊! 萧祁是真的忍不住了,这么一出好戏,他要是再不进去凑个热闹来几句词,那就真的说不过了:“孤也这么觉得,这姑娘明明说自己眼睛不好来着,可慕家主却还是把孤亲自写的婚书给了她,看来慕家主是对孤的赐婚不太看重啊!怎么?宗政家的那位姑娘您瞧着不满意?” 慕钦这会总算明白了,这伙人,连带着圣上今天来的目的都是想要搅黄了慕家和宗政家的婚事,连御赐的事都能收回去,他看来是真小瞧了这个姑娘。 能得圣上如此袒护,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瞧着圣上那眼神几次落在这姑娘身上,一脸的欣赏,难道说,这圣上对这姑娘有意,而这姑娘又与擎玉有一段情,那么自己的儿子是在跟当今圣上在抢女人!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萧祁若是知道自己那看好玩东西的眼神被人误会为爱慕的话,那才真是要瞎了眼了。 慕钦一想到这么一出,自然是更不能让慕擎玉出来了,他若是一怒为红颜与圣上当场打起来,那他们慕家就真的是一个死了。 “不,不,小儿很满意很满意,他对宗政家的姑娘那是倾慕已久,这赐婚的事也是他自己提出来要下臣去请的旨意。”自己的儿子绝对没有跟您抢女人的意思,您放心。 可萧祁想要看到的是苦命鸳鸯被棒打的戏文,这会一只鸳鸯移情了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可蔺素素却不开心了:“你胡说,你让慕哥哥出来亲口跟我说清楚,我蔺素素什么都不多,但是那脸面还是有的!他只要亲口跟我说,不会娶我,我离开就走!连你们慕家一片叶子都不带走!”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来着?”萧祁正想为她这段慷慨激昂的话道声好,就觉得她那名字特别耳熟。 “蔺素素!”如此情景之下,蔺素素很不爽被他打断。 “蔺素素!”这次是慕钦一脸不信地盯着她看了。 可蔺素素却一点也不喜欢从他那丑恶的嘴脸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于是冷哼了一声。 “鬼谷派老谷主收的第五个徒弟,也是鬼谷最厉害的,最足智多谋的,人称小鬼谷女的蔺素素?”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言太多,那神乎其后的称号也太多,他只记得这几句。 “离夏大战,以五万对二十万的那个蔺素素?” 蔺素素瞪他:“废话,不是我难道是你吗?” 萧祁收了收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她这张脸,活该撒娇卖萌调皮捣蛋人人娇惯着的,他压根不能想象她站在尘沙满天飞,尸体堆成山的战场上指挥作战的场面。 “谁能扇孤一巴掌,告诉孤这不是真的。这也太玄幻了吧!她是蔺素素!” 于是,离他最近的独孤宸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萧祁哎呦一声,醒是醒了,可这宸王叔难道不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是一种夸张的表达方式吗?为了证明自己吃惊才那么说的,谁想他真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好吧,这是真的! 当初狐誉回来上报时,他曾经还想过一个比男人还壮硕的女人站在战场上那粗壮的胳膊挥着战旗的热血场面,他还琢磨着封她个女将军当当,可现在瞧着这比自己矮一个头还多的小身板,还是算了吧,这穿上铠甲都找不到人了。 这一整个屋子里除了他,吃惊的还有慕钦,因为就他们两不知道蔺素素的身份。 慕钦这会的表情用慕十七那话,又便秘了! 他稍稍在脑子里对比了鬼谷和宗政家的势力,鬼谷不管哪一方面那都是完胜,宗政家的势利只是在离国,可鬼谷的势力却是遍及了整个大陆,而这姑娘自己就是下一任鬼谷谷主的不二人选。 这简直是慕家一次大翻身的机会,与鬼谷联姻,他慕家一准能冲到世家之首!那什么,宗政家姑娘他不要了,婚书撕了就撕了吧,这姑娘撕的好啊! 立刻转变了态度:“瞧瞧,原来是个误会啊,我要知道蔺姑娘你来找擎玉,那一早就让人把你请进来招待着了。” 误会,这确实是一个误会,因为蔺素素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这么好使,早知道她刚站在了慕家大门外就大吼一声:“我是蔺素素得了。”这会估计已经都见到慕哥哥了。 萧祁那棒打鸳鸯的戏算是彻底没得看了,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蔺素素又怎么个语出惊人死不休来! 他可是爱极了这姑娘那双圆溜溜的大眼这么一滴溜,然后一张嘴就能把人个气得半死。只是这慕钦脸皮忒厚了点,怎么这脸说变就变。 第252章 生死不明 果然,蔺素素没让他失望,傲娇着一张小脸:“别,别呀,你们慕家那些看门的狗可凶着呢,我胆小,怕的很。” 既然蔺素素这几个字这么好使,她不好好地利用也太对不起鬼谷那些前辈们混出来的名声了。 慕家哪有养什么狗,都是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她往慕家门口一站刚道明来意,就被慕瑶带着人给轰走了,那叫一个灰溜溜,她有自知之明,打不过人家就回去找帮手,然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只不过她找的帮手似乎都很牛逼。 慕钦脸一僵,这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此显赫后,就不敢再对她大声喝了,只能嘿嘿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惊吓到了蔺姑娘是我的不好,我让人把他们都卖了!” 啰嗦了这么久,慕十七都乏了,那先前看热闹的心情早就没了,瞧着慕钦这意思,恨不得把蔺素素和慕擎玉就这么绑起来当场拜堂才安心。所以,这婚事,她不担心,她们回去不需半日,自然会有人传来慕擎玉的消息。 可蔺素素却等不了半日了,她立刻马上就要见到慕哥哥。 雀鸣进来的正是时候,看向了慕十七的方向点了下头,慕十七也轻点了下下巴。 雀鸣得了首肯,向前抱拳道:“属下已经在慕家暗牢里找到了慕小将军,生死不明,请圣上指示。” 慕十七听完,冷笑出声:“二叔把自己的亲儿子关在了暗牢里,不知为何?” 慕钦也被雀鸣那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还有,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当他说出暗牢时,更是让他冷汗直冒。 慕家的暗牢虽不比那些死牢密室隐蔽,那也是慕家最为隐蔽的地方,几道奇门阵法先不说,还有七八道守卫看着呢。这人一脸轻松搞得跟刚逛了次街市似的表情,他真的有些怀疑,他是真的找到了那暗牢了吗? 他却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布防,早就被慕十七看透了。 雀鸣还记得慕十七是这么跟他说的:“慕钦为人极为小心,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防卫最多的地方,你进了慕家就挑那防卫最多的地找,另外,如果遇到了奇门遁甲之术也别费神,乱石阵走最右边的路,灌木丛那一块你就挑最高的走。当然,以你的轻功,飞起来走天上,最方便。” 于是他就按照她的话去做了,轻松程度真的跟逛完了一整条街一样。 那句生死不明,慕十七的理解是昏了过去,可蔺素素却只听进去这几个字了:“生死不明!”双眼凶巴巴地瞪着慕钦,抱着旺财的脑袋就问向雀鸣,“在哪个方向?” 雀鸣不亏为宸王府的探路小能手,一句话简要指出路线:“出门左转第三个院子一条小路走到底!” 蔺素素拍了下旺财地屁股就冲了出去,这一人一狼的默契,可羡慕死萧祁了。 雀鸣愣了一会才道:“我忘了跟她说,那地方有好几个奇门遁甲的阵法了。” 慕十七缓缓起身,扭了扭脖子,一点也不担心,一步一步晃了出去:“你忘了她是从哪里出来的了?” “鬼谷!”鹤羽嫌弃地看了雀鸣。 萧祁可是不愿错过任何一次看热闹的机会,丢下一屋子的人,追着蔺素素就去了。他那一身轻功在这七拐八拐几进几出的院子里也不比旺财慢上多少,很快就追到了蔺素素的身后。 眼见着这姑娘冲进了一堆假山中,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他眼前全是石头,晃动他头晕眼花的。 好在他不傻,一垫脚跃起爬在了最高处,才又看见旺财那条大白身影,同样是走下面,为什么这姑娘连条弯路都不走呢? 蔺素素有本事带着旺财闯进来,也有本事带着旺财把那些守卫吓地屁滚尿流,可她没本事整开那副吊着慕擎玉的铁链子啊! “慕哥哥!”从旺财身上跳了下去,抱住了那被玄铁链子锁着的慕擎玉就开始掉起了金豆豆。 慕擎玉身上的药效刚过去,这会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总觉得自己这会还在做梦,粗哑的嗓子叹了声气:“素素,怎么在我的梦里,也把你惹哭了呢?别哭,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会心疼。”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蔺素素听到久违了的嗓音,哭地更凶了:“慕哥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嘛。” 她怕,她怕他真的生病了才会说胡话。 慕十七他们进来时,这边真是哭的昏天暗地的。慕擎玉那胸前已经湿了一大块,可这姑娘依旧不见消停,完全是当生离死别在哭诉。 不需要慕十七出马,鹤羽接到王爷的眼神,认命地上前去查看了下慕擎玉身体的情况,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他喂服了一颗药丸,看向蔺素素道:“我数十个数,他若不醒,我哭给你看!” 鹤羽终究没哭成,因为慕擎玉在第七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那双剑眉皱了皱,看向眼前的一切时,那眼里有些难以确信的怀疑:“素素、十七、宸王、虞姑娘、旺财、圣上……” 萧祁对于自己排在一只狼身后这件事很是介意,可这也怪不得慕擎玉,谁让他逮住了机会整个身子都抱着旺财,那脸才露出来一半,慕擎玉能在头脑迷糊的情况下认出他来,也实属不易。 鹤羽有本事解药,可没那本事把他手上那铁链子给弄开,所以蔺素素再怎么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看他也没用。 慕十七瞅了眼慕钦:“二叔,解开吧!” 慕钦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钥匙打了慕擎玉手上的玄铁链子。慕擎玉不知被锁了多久,整个人虚脱地瘫软在了地上,一直沉默的熊哞这会派上了用处,二话不说把人给抓了起来,扛着就走。 “哎,你们,这是要把他带到哪里去?”眼见着这人都快要走出慕家的大门了,慕钦追上前去问了句。 独孤宸难得开了次口:“宸王府!”有胆你就追来! 第253章 被狗吃了 慕钦那胆子都被狗吃了,别说宸王府了,就是他刚才跟着他们一步一步的,都要小心独孤宸那冷刀子般的眼神了。 “圣上,您看,这小儿……宸王爷他!”慕钦觉得,起码独孤宸会给萧祁一个面子。 可萧祁的面子在独孤宸那也被狗吃了。更何况,萧祁没打算把面子借个他用,还打了他的脸:“慕钦,孤想你该给孤一个交代,为什么孤的威武大将军会被你锁在慕家的暗牢里!” “这,我……” 慕钦还在编着理由,慕十七她们一行已经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慕家。 蔺素素那脸色可不好看,蔺姑娘很少生气,这一旦生起了气来,呵呵,那就有人要呜呜了! 宸王府又多了一个人,对于宸王府日益壮大的人口数量,最开心的莫过于独孤泊了。这会刚学会走路的小家伙已经开始在府里各个院子串门了。 而慕十七也在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后,抽了个时间打算去看看慕老爷子。 慕擎玉这个做孙子的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因此,他们身后各有一个跟屁虫。 独孤泊可稀罕出去玩的机会了,也央着慕十七一起去,鹤羽的理由更扯淡! “小安王身子刚好,我得跟着照顾着。” 就连熊哞这么个老实人也不知被谁给带歪了:“我跟着去,小安王若是跑累了,我抱着他。” 雀鸣:“我,我带路!” 慕十七只是笑笑,没好拆穿他们这一个个的,独孤泊如今健壮的很,哪里需要鹤羽跟着照顾。再说了,这小家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地上跑着,好告诉所有人他能跑能跳了,熊哞也顶多抱着他上下一下那比他个头高的马车。 至于,让雀鸣去探路这事,她跟独孤宸从大离一路冲去了云午岛都回来了,还能找不到回去别院的路? 于是整个队伍又变的浩浩荡荡了。 慕十七等到了别院,才知道原来独孤宸在她们走的时候,已经让雀鸣安排好了人手在暗中保护着老爷子。别说慕钦当初被她威胁不敢再出手,就算是他不怕死的再次出手,这些暗卫也能在第一时间护住老爷子的。 慕老爷子听到有人来报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定了下:“是谁?你说是谁?十七吗?十七回来了吗?” 慕十七已经迫不及待地大步踏进了院子,朝着那坐在亭子里的慕老爷子笑着道:“祖父,是十七回来了。” 慕老爷子微微站起了身子,迎着阳光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冲着自己笑着,那双眼睛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十七没错。果然是亲祖父。 独孤宸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慕十七,抱着人撒娇,软软的像只乖巧温顺的小猫,可他们都知道,十七比小老虎还要凶。 慕擎玉之前见过老爷子,老爷当时可是把他好一顿夸,欣慰地看着他,直道慕家有后了。可他却不知道,他这威武大将军的头衔,有一半是十七的,有一半是素素的。 蔺素素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看似威严可却笑得一脸慈祥的老爷子了,跟她那师父笑起来一样一样的。那老头也不知想她了没。 慕家的别院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一整天都充满这欢声笑语,老爷子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儿孙绕膝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了吗? 慕钦虽然混账,可他养了个好儿子。 擎玉也是个苦命的,摊上了那么一个混账爹。慕家的事,为了十七,他自然不会由着慕钦这么折腾下去,以前的那些旧部他都安排妥当了,只需他一个暗号,就能行动了。 同样是孙子,就算擎玉不是自己一脉相传下去的,可那也是叫了他十几年祖父了,他也一直把他当亲孙子看待。 如果,慕钦他们一家子不那么对十七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没忘记,他让人去查出来的那些事,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十七在慕家受了那么多的苦,可她却一句苦水都没想自己吐过。 是他这个祖父做的太失败,如今既然知道了,那他就必须要替她讨一个公道了。 慕老爷子一直偷偷地联系着他那些慕钦不知道的势力,他要清理门户,他要重回慕家! 宸王府的暗卫自然是连带他这些个动作都汇报了回去,雀鸣把这事跟慕十七提了一下。 “这姜还是老的辣,按照老爷子这几步棋走下去,慕钦滚下位那是迟早的事,要不,咱们从旁帮把手?”怎么着也要让咱王爷在未来祖父面前长长脸吧。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爷子玩的开心就好,你凑什么热闹!我让你去打听血魔毒的事怎么样了?还有神门宗的事,你也上点心。” 慕钦,慕瑶,乃至整个慕家,在她眼里除了都姓慕外,其它没有任何意义。老爷子想要怎么折腾就由着他折腾,只要他开心就好。不过他这番护着自己的心意,她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 如今她心头最重要的事就是这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她现在是能用银针压制住他的毒性,可她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大爆发到她都控制不了的程度,而与其这般战战兢兢的,不如想办法去解毒,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而神门宗,她心底隐约觉得这个神秘的门派总要再搞出些什么事来,而她们在今后的日子很有可能再次遇到,不是朋友便是敌人,而敌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她让雀鸣加派人手去重点查这两件事。 雀鸣正色道:“对血魔毒最熟悉的人,这个世上就只剩下咱们王爷了,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至于那神门宗,我让人查了,可到现在却是毫无头绪。我会亲自去一趟大夏。” 它们的宗门在哪里?有多少人?宗主是谁?他全部都没查出来。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慕十七提过的他们策划挑起了离国和大夏的战争。如此野心之人,不得不防! 第254章 眼里心里 雀鸣清楚地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而他们这些探子的使命就是探知到最准确的消息。然后利用这些消息赢得最有利的先机。 如今宸王这般心智,大夏那次那二十万大军压境,若不是有慕十七和蔺素素的帮助,这会大夏人有可能已经掠过了几座城向着盛京进发了。 不可否认,救了离国的人是慕十七和蔺素素这两个看似弱小其实强大的女人。而慕十七不管出于何意,她待自己家王爷这般关心保护的态度,他们都看在了眼里,所以,他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家的王爷,那么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几堂愿意听她调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宗政公子求见时,慕十七还有些愣神,她一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可她却不知,宗政锦日思夜想的全是她。 用宗政家家主的那话说就是:你这是被狐狸精迷了心了。 而那只狐狸精慕十七这会头疼的很:“他求见的是我还是独孤宸?” 熊哞把帖子递了上去:“帖子上写的是王爷。” “你就说宸王不在。”慕十七是真不想见他,一想到他那炙热的眼神,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独孤宸也不能单独去见他,就锦绣公子那眼神,他不说话也许还能瞒骗过去,一旦他开口了,这将是一件大缺口。被世家知道了独孤宸如今的秘密,那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他说了,如果王爷不在,他愿意等下去。要不我去把他丢回宗政家去!”这办法简单粗暴却管用多了。 慕十七叹了一口气,她岂会摸不出这宗政锦的心思:“算了,带他来见我!”大家都在盛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能避他到何日。 慕十七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能今日解决的事,她为何要等到别天。 看了眼在院子里陪着独孤泊玩着秋千的独孤宸,小声交代了声:“看好了独孤宸,不要让她去找我。宗政锦那双眼睛可不是一般人。” 可她还是低估了独孤宸的那双敏锐的眼睛,她身子刚出了院子,他就从秋千下跳了下来。 雀鸣几人急着驱步跟了过去,缠上了他:“王爷,怎么不玩了啊?” “我去找十七。”独孤宸冷眼扫过,突然都聚到了他眼前的几个人。 “十七,十七,呵呵,十七她有事呢。” “什么事?” 雀鸣道:“什么事!洗澡!” 熊哞回:“吃饭!” 鹤羽抢着道:“睡觉!” 这是真当独孤宸小孩子哄骗呢。 独孤宸眉头一皱,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让开!” 说完放出手里的金蝉沿着慕十七的气味追寻了过去,雀鸣是见过这小东西的,那可是个神奇宝贝疙瘩,怎么连这个宝贝慕十七都给了王爷。 再说了,这慕十七又没走远,王爷没必要把这宝贝都使上了。真是一刻都不能等啊! 啧啧,这股子粘糊劲,他们家王爷这招紧迫盯人时时刻刻都在刷存在感的招数实在是妙啊。慕十七迟早眼里心里都是他。 不,他觉得这会慕十七已经眼里心里都是咱们家王爷了,只是她自己没察觉罢了,作为旁观者,他清楚地看到,并不是只有王爷离不开慕十七,而是慕十七同样离不开王爷。 话又说回来了,他们算是没完成任务吗? 可王爷自己发现了异常,他们一打不过,二跑不过的,能怎么着嘛? 慕十七与宗政锦四目相视,捕捉到了他眼里那股疯狂的炙热,她这一路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张脸引来的视线,可这宗政锦那眼里除了惊艳,还有一股子势在必得的疯狂。 让她不得不心生防备,稍稍退后一步:“实在不巧,宸王今日不在府里。” 宗政锦心道:不在正好,我就是来见你的。可面上却是一副锦绣公子的模样,“是吗?那可真是不巧的很,锦绣这次来时特地来感谢宸王替锦绣在圣上面前求的旨意,给锦绣一个去异地体验民情的机会。” 慕十七淡淡哦了声,她就是不喜欢跟他们这些人说话,每一句都是话里藏话,听完了能累死个人。 “听说你随宸王出了趟远门,这路程一定很是辛苦吧,瞧着都清瘦了不少。” 又来了,又来了,这人每一句话都让她有一种立刻走人的冲动。清瘦了不少?她足足胖了有五斤之多,那个头也拔高了不少,他怎么就能睁眼说瞎话呢? 不免想到独孤宸:“十七,这个大鸡腿给你,十七要养地白白胖胖的。” 独孤宸跟着金蝉飞身进来时,慕十七还挤着笑容应对着宗政锦的虚假之态,她以前只觉得这人有些自私表里不一罢了,对于那些一身是毛病的世家公子来说,他这算是好的了。 可待接触了独孤宸的纯真之后,她就觉得他这话里带刺,句句针对着独孤宸,怎么听着怎么恶心了。 所以她正打算下逐客令,那边独孤宸就冲进来了,完全忽视掉了宗政锦的存在,看向慕十七撒娇道:“十七,你怎么突然走了,我都找了你好半天。” 慕十七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尴尬,反倒是微笑着看向了独孤宸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宗政锦全程把她们的这些表情和互动看在了眼里,在他看来,这就是男女坠入爱河的表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带着颤音:“你们?十七,你和宸王,你们不会是在一起了吧?” 独孤宸答得爽快:“当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很显然,两人所理解的“在一起”意思并不相同,可慕十七并没有想要去解释这个误会。宗政锦的心思,他早在上次见面的时候就表现地清清楚楚了,可她现在看着他那张虚伪嫉妒的脸,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想要去接受他的心意。 宗政锦以为以独孤宸那冷情可谓是绝情的性子,慕十七就算跟他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会动情,可他发现自己错了。 第255章 听着恶心 两人的眼里,透露着毫不隐藏的情愫,慕十七的一颦一笑都美的动人,却偏偏是为了别的男人在绽放。他嫉妒,浑身嫉妒地发抖。 一双好看的眸子里藏着恨意,看向独孤宸,他不配她那样的美好,他不能忍受自己心里放在的珍宝被别人抢先得了去。 那锦绣的面庞变地有些狰狞:“十七,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别被他骗了,他——独孤宸只会背后使手段耍阴招的小人,他为了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居然动用了圣上的旨意,你可知道他有多么卑鄙无耻吗?他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慕十七若是可以,真想告诉他,她杀的人也不少,她手下的唐门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她最近养成了习惯,就是听不得别人出言说独孤宸的不是,她自己的解释是护短,怎么着也是她一手带大教大的。骂他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可别人眼里就是,啧啧,慕十七这是爱惨了咱们王爷了,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他受。 所以,当宗政锦接二连三地侮辱独孤宸时,她就忍不住出言回他了:“难道锦绣公子你在这里说别人的是非就是正派所为吗?杀人如麻?呵呵,锦绣公子莫不是忘了,这离国的江山是谁在战场上杀回来的了。无恶不作!那我倒是要请问你了,他做了什么恶?你倒是数出来听听,烧杀抢掠?强抢民女?还是偷了你的银子?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无凭无据地辱骂皇亲国戚重则掉脑袋轻则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独孤宸很享受被慕十七护着的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可几家欢喜几家愁,宗政锦这会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他以为慕十七只是被独孤宸表现的假象与一时的柔情蒙蔽了双眼,却不想,在她心里那鬼王这般伟大这般的优秀。反倒是自己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小人。 “你,慕十七,你疯了!独孤宸他是不会娶你的。他那身体早就中了剧毒,没有人知道他能活多久,难道这样也值得吗?”宗政锦得到消息知道独孤宸体内种了剧毒一事,这明明是宗政家费尽心思才挖出来的保命消息,可他却因为嫉妒脱口而出。 慕十七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坚定地看向独孤宸:“就算他明天就死了,那又如何,我们还有今天!” 她这是真心话,就算独孤宸明天就要死了,那她也会陪着他,看到明天太阳升起。更何况,有她在,她不会让他死的。 所以,连宗政锦都感受到了她眼里的真情实意,更何况一直以来眼里心里都是她的独孤宸。 独孤宸笑着上前,咧着嘴,为了表达他这会的开心,结结实实地给慕十七来了个大拥抱,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用下巴亲密地蹭了蹭她的发顶,他只知道他这会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就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两个人再也不分开。 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向来这么直接,慕十七多少已经有些适应了,在鹤羽他们眼里,也早就把她看做了这宸王府的女主人,宸王抱自己的女人,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宗政锦却没想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亲热相拥,如胶似漆,慕十七更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明天如何,她只要彼此现在拥有。 他就像是个外人,不该出现的外人,被他们排在了外面,永远也进不了她的心底。 “独孤宸,你好卑鄙!她明明是我先遇到,是我先认识的,是我先爱上的。”恨恨地看了眼独孤宸的,他不甘心,若不是他利用身份占了先机,他也不至于慢他一步,失去了获得慕十七心的机会。 慕十七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个笑话,不再给他留什么薄面:“锦绣公子喜欢的不过是我这副皮相,如此肤浅的欢喜与爱,我慕十七可承受不起,还请你收回去,我听着恶心。” 宗政锦觉得自己的真心被她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可他却无力反驳,他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眼里心里全是她,她却告诉他,他的爱恶心,她不想要!那独孤宸的爱就真挚热忱让她无法自拔吗?不,他不会放手的!绝不放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嫉妒会促使一个人变地多么的可怕。 他留下的眼神意味不明,慕十七有种自己被什么脏东西盯上的恶寒从心底冒了出来。 独孤宸的怀抱温暖而又充满了安全感,她靠着很舒服,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草味,替她驱赶了那心底的恶寒与不安。 慕家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太传奇,已经成功攻占了盛京第一八卦的位置。 迎上鹤羽那双打量着的眼神,慕十七敢对天发誓,全部都不是她干的,她放手让老爷子去折腾那也想让老爷子在沉闷的生活中找些乐趣,却没想蔺素素会插上一脚。 “说吧,都做了什么?”掖着手里的花蜜茶,挑眉看了眼丢着花生的蔺素素。 蔺素素冲着她竖起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小点声:“别这么大声,让慕哥哥知道了,我就惨了。” “可这会惨的是那慕家吧!”慕十七都快忘了自己也是那慕家出来的了。 蔺素素丢了一颗花生嚼了嚼,撇嘴道:“谁让他们欺负慕哥哥来着,我这是气不过,师父说了,鬼谷之人要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受了委屈就要把场子找回来。” “于是,你去把慕家那后院烧掉了一大半!还让人设套骗了慕家的三个别院五处农庄?”慕十七觉得这姑娘闲着时候怎么尽是做些好事呢。 蔺素素伸出了五只手指板着指头数着道:“我还让人假扮世家公子勾搭了慕钦的小妾,然后又设计了青楼的花娘入了他的后院让她可劲地折腾,不闹他个鸡犬不宁不罢休。我还骗他几个儿子欠了赌债,还,还……太多了,我再想想。” 第256章 玩它丧志 “天啊!蔺姑娘,他慕钦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这是想要把他给活生生地往死里玩啊!”鹤羽过来凑热闹,愣是被蔺素素这一出出数出来的事给惊吓住了。 他瞧着这姑娘柔柔弱弱的,那一笑起来双眼忽闪忽闪的别提有多可爱,怎么就这几日的光景就折腾出这么些事来,他要是那慕家家主估计已经吐血三升了。 慕钦虽没有鹤羽想的那么夸张,可也是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翻白眼昏过去。 蔺素素无辜地眨了眨眼:“谁说我跟他没仇了,他把慕哥哥伤成那样,我若不是看在他是慕哥哥爹的份上,我还有其它大招呢。” “什么大招?”慕擎玉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盯着蔺素素的双眼冷着声音问道。 “我……”蔺素素缩着脑袋不敢看他。 “我跟你说过,慕家的事你别管,你可有听进去?这盛京不是你鬼谷,是由着你蔺素素随便胡闹的地方!别逼着我把你送回去!”慕擎玉是真的生气了,一改往日对她的温柔,说起话来没给她留一点面子。 蔺素素眸子里雾气腾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慕哥哥凶我,你还要赶我走。” 慕擎玉绷着的脸在她那哄着的小兔子眼看向他时就跨了下来:“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你说在盛京会乖乖听我的话,可是我让你别去碰慕家,你做到了吗?” “可是慕家欺负你,他们欺负你!我替你报仇!”鬼谷的古训,睚眦必报! “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让你们鬼谷的人立刻收手,而你,留在宸王府不准出门,否则,立刻回鬼谷去。”慕擎玉也心疼她,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她去做那些事对付慕家那群肮脏的小人,他怕脏了她的手,污了她的眼。 她就活该被他宠着护着的,不该涉及世家后院的那些纷争与诡计阴谋,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心里一直有她,却迟迟不敢娶她的原因。 他要自己建功立业,开创自己的府邸,建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一片天地,不要把她放在慕家那个肮脏的地方,成为另一个慕十七。 慕擎玉甩手而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而蔺素素都快哭晕在那旺财身上了,那模样好一个小可怜。 萧祁左手牵着白虎,右手抱着白狐晃悠悠进来时,就见那拉着旺财不撒手的蔺姑娘,四肢正缠着旺财的后大腿呢。 于是他嘴欠地问了句:“这是玩什么呢?空手套白狼?”他觉得他这笑话挺好笑的,一准能引来大家的共鸣。 却没想遭到众人的一致鄙视,慕十七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你怀里的白狐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是吗?”萧祁眉眼带着得意。 然后就看见他亲爱的宸王叔向他走了过来,强盗般地抢走了他怀里的小狐狸,屁颠地送到了慕十七的怀里。 作为一国之君,他理当表现出誓死护卫自己东西的决心,可宸王叔那动作太凶残了,他嘴角的笑还凝结着呢,怀里就空无一物了。 慕十七顺着小白狐那软软的皮毛,朝他看了一眼,萧祁自我解读为胜利者的笑。可他抢又抢不过,要又要不回,只能干瞪眼。 本来他是抱着显摆的态度来的,意思你有白狼你牛逼,我有白狐和白虎! 可,白狐如今被抢了,他只剩下吊睛大白虎了。心道,好在慕十七是个姑娘不稀罕这大家伙,否则以宸王叔对慕十七那娇宠程度,慕十七那双眼睛要是都在这白虎身上多待一会,这白虎以后就不姓萧了。 心情不大美好的萧圣上,却没想那慕十七的视线还真就转了几圈停在了那大白虎身上。 而后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不,是冲到他那手里溜着的白虎面前,吓得他身子抖了一抖,强盗,还是一对贼公贼婆! “你想干嘛?”这是打算开抢的节奏吗?论轻功,他使出吃奶的劲也不一定输她的。 慕十七没理会他,弯下身子蹲在那白虎面前,而后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动作,那白虎突然往边上一滚,直挺挺地睡在了地上。 慕十七眸子带着少有的惊喜,粉嫩的唇瓣微微勾起,而后又对着那白虎做了几个动作,那白虎也随着她那奇奇怪怪的动作变着花样地再前滚翻后滚翻,竖起前腿跟她点头。 “褚国送的?”慕十七玩了会才罢手,手指微曲对着那白虎的脑门点了过去,那白虎便乖巧地坐在了她的脚边一动不动,由着她去抚摸自己的额头。 萧祁咦了声:“你怎么知道?这可是前几日才送到皇宫的。”宸王叔不会连这事都知道吧!那他睡觉打呼噜,半夜装鬼吓小太监的事也瞒不住了吧?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这种大虎,只有褚国南部的深山才有,这白虎皮极为稀罕,褚国王上喜好皮毛做衣衫,这白虎皮在褚国那可是千金难得,如今应该也不剩几只了。” 而这只跟她也算是有缘的,小时候她曾经从猎人手里救过它一命,却没想它已经逃不开被抓的命运,只不过这次稍好些,遇到萧祁这么个喜欢活物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过褚国。” 慕十七看他的眼神是一种意料之中的淡定:“《大陆志》、《褚国杂谈》……多看些书总归是好的,知道玩物丧志怎么写吗?” 萧祁牵着白虎的手抖了抖,在慕十七那双拿他当纨绔子弟的视线下,双手把绳索的一端递给了她:“你赢了!给你养吧。” 慕十七啊!慕十七!这简直是杀人不用刀,骂人不带脏啊!说得他一脸的惭愧。他这会若是再牵着白虎回去,那就是告诉大家我就是要玩它丧志! 他虽不舍大虎,可他也没错过宸王叔那眼神,他不交出去,他就走不出宸王府的大门。 于是他的卖弄这行就此结束,而慕十七怀里抱着白狐,脚边握着白虎,那模样,怎么好似看着那些个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在她身边比在自己身边还搭呢? 第257章 虎鞭壮阳 众人都以为慕十七跟那萧祁一样玩心起,才坑蒙拐骗抢地把人宠物给弄到手的。 岂料转脸就拿刀对准那可怜的小白狐了。 “十七姑娘,你这是要杀它呀?狐狸肉不好吃的,又酸又骚气。”鹤羽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心善。 心善嘴快的结果就是被人从头到脚的一顿鄙视:“你就知道吃!我瞧你那毒医圣手的名声也是混吃混合骗来的吧,白狐血的功效是什么?” “狐血补气养神,白狐血那更是大补的圣品,据说白狐之血可疏通经脉拔毒排污。拔毒!它是可以解毒的。王爷,你是想给王爷饮用白狐血?”鹤羽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哎呦叫了一声,娘的,劲使大了,好疼。 在慕十七眼里,这些个东西就是分为制毒和解毒之分,而这白狐血的功效就是解毒,其实也没鹤羽那么夸张,什么劳子圣品还真谈不上,最多能缓解下独孤宸他体内那股子不安分的毒性。可这也就够了,够她去寻找解毒的方法了。 “那这白虎呢,有何功效?我没听说过老虎有什么功效的……”鹤羽突然笑地特别猥琐,看看独孤宸又盯着慕十七捂着嘴角笑地一脸荡漾。 “笑什么呢?”慕十七麻利地给小白狐放了血,而后给它包扎了下伤口,发现鹤羽居然还在那荡漾地笑着。 “我说了,你可别揍我啊!我如今也就剩下这张脸了。”鹤羽退到了门口处,吃吃地笑着道,“我刚刚想了一下,白虎的作用是不是那虎鞭啊!壮阳啊!十七姑娘这是怕咱们王爷身子不够健壮?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王爷心智虽不大,可那身子可是,啧啧真男人……哎,说好不打脸的!” 慕十七一听他说出那几个字,差点没直接把手里的刀子给掷出去,他都是在胡说什么鬼话! 可独孤宸却不是听听就完了的,缠着她问:“十七,什么是虎鞭?壮阳又是什么意思?我吃了就会变得更强壮吗?那我要吃!快给我吃!” 慕十七有种想要拿线把鹤羽那嘴巴缝起来的冲动,让他以后还敢胡说。 “以后凡事鹤羽说的话,你统统不准听!”这人一旦被养歪了可就拉不会来了。 “好,十七说不听就不听。” 于是鹤羽喊破喉咙地站在独孤宸面前,可人王爷就能当他不存在。 “你怎么惹了爷了?”雀鸣问道。 “我没惹到爷,是惹了一个比爷更恐怖的人!”鹤羽自作孽不可活,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刻体会到了如今宸王府谁才是那个做主的人,他鹤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看着熊哞碗里那堆成山的鸭大腿,鹤羽忍不住地问了声:“虞兮姑娘,怎么我这份烤鸭全是鸭嘴巴啊!” 虞兮道:“十七姑娘说了,吃嘴补嘴,嘴欠就吃嘴!” 鹤羽敢打保票这绝对是慕十七的原话,善良的虞兮姑娘才不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你到底说了什么得罪了十七姑娘?”其它人那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慕十七想要在宸王府整一个人,那可真是什么招都能出,还能让你无计可施,更何况她最近真的挺闲。 鹤羽接受到慕十七那道威胁的视线,意味明显:有本事你就说出来! 可他没本事啊!“没,没什么事,我嘴欠吃嘴!来,来大家吃。” 不过,还别说,这鸭舌还真是难得的美味。 “虞兮姑娘,能给我再来一盆吗?” …… 第二日,鹤神医依照往日的行程去药圃里采药,愣是远远地就把小药童吓地见了鬼似的跑。 他摸了摸自己英俊潇洒的面庞,等等,他这嘴唇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地这么厚实性感了!不,这不是性感,是灾难啊! 整个盛京,能给他下毒,他却不知道的。除了慕十七,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怀疑的人选了。 “说好不打脸的,我没打脸,我就是手抖下了点药,给你补补嘴,昨天那鸭舌吃的挺嗨的呀!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撒的那些药粉特别入味呢。”慕十七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白净的小脸上表情别提有多无辜了。 鹤羽顶着个大猪嘴已经没脸见人了,再三发誓:“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给咱们王爷灌输不好的知识,引导他成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公子!” 大家都一路走来了,慕十七自然也不会真对他下狠手,这些小打小闹玩过了笑够了心里的气出了也就过去了。该做的正事大家都没忘。 雀鸣已经起身亲自去了大夏一趟,而狐誉和狼牙也在外面各自执行任务,宸王的六大堂已经出去了三人,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在盛京布下的眼线和暗部的势利。 “十七姑娘,有暗卫回报,宗政锦去了慕家后又去了慕家别院!”这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如今有事全都直接找到了慕十七,而慕十七打着小安王夫子的身份,也完全扎根于宸王府了。 “他去慕家干嘛?又去别院干嘛?跟我有关?”她放下手里的匕首,眸色幽暗带着灵动。 “宗政家的暗卫太多,我们的人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并没有敢离的太近。可是老爷子已经派人来传信与你了,应该在一个时辰后到。” 慕十七收到书信时,已经大概猜出了信里的内容,只是她没想到宗政锦这人居然能无耻到这般地步,这是逼着她与他为敌吗? 慕十七冷笑着,他可能不知道,她既然能给他解蛊毒,自然也能给他下蛊毒。 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去慕老爷子那里去提亲,想要娶她?哼,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嫁了。她慕十七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来,他居然知道她最在乎的是慕老爷子的想法,可他却不知道,慕老爷子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婚嫁之事都凭她自己做主的地步。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多么想她了,然后就提及了宗政锦直接开口求娶的事,可老爷子这么多年不是白闯的,心里对宗政锦这以貌取人的做法,十分不喜。可这事,他还是书信与她,让她自己去做决定,而他永远支持她! 第258章 心有所属 慕十七是真心没想到宗政锦居然走出了这一步,知道内情是他宗政锦卑鄙无耻,明明知道她已经拒绝了他,且当着他的面承认了自己和独孤宸的关系,还罔顾她的意愿去搞这么一出。 可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呢?锦绣公子屈尊去求娶一个女人,还是慕家的那个丑女,大概会传出些什么话来,她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了。无非是她慕十七祖上烧了香祖坟冒了青烟,她自己走了****运。 然而,她现在别说是嫁给宗政锦了,就是见他一面也觉得恶心。 依稀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宗政家别院的情景,花草丛中八角亭里,一身白衣,公子如玉!却不想,这才多久的光景,人就变成了这样,亦或是,他本来就该是如此的,那些个世家公子最会的莫过于这招了。装的是一脸好圣人! 如果慕十七仅仅以为他只是做了这些,那她就是太小看了宗政锦的决心了。 “十七姑娘,宗政家易主了!”没隔几日,便又有暗卫来报。 “宗政锦上位了?”慕十七此时躺在软榻上在宸王府的庭院里午休,慵懒地像只小狐狸,而那只真正的小狐狸却乖巧地躺在她的手边。 对于她抹小狐狸一刀,小狐狸还拿她当亲娘的事,鹤羽曾经也是不解的,这动物都有攻击性,且这白狐还颇有灵性。怎么就乖乖任由她抹刀子,抹完了就忘了这茬子,黏糊她黏的紧呢?她不会是连一只小畜生都不放过吧:“你给它下了蛊?” 慕十七都懒得去理他:“我只是给它喂了可以麻痹身体忘记疼痛的药草罢了,蛊毒不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话说上次你的嘴巴都肿成那德行了,你还没有知觉,那就是得亏了这药草。” 学以致用,同样一棵小药草,慕十七就能玩出十八般花样来。 优美的庭院之中,白狐,白虎,两条挂在树杈上的小白蛇,再加上慕十七那张白净粉嫩在阳光下还泛着陶瓷般光亮的雪嫩肌肤,啧啧,美,连带着这几只都变得憨实可爱了。 独孤宸这段时间过的也十分地滋润,见天地混在慕十七身边,真是除了去茅房的功夫两人基本在一起,都像是两个长在一起的人了。 这会,慕十七躺在软榻上午睡,而他则是搬了个贵妃椅就紧靠着软榻摆着,身边窝着旺财,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真是这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的绝配了。 雀鸣出了远门,这门童外加传话的重担就落在了闲的发霉了的鹤羽身上。他是冒着毁了容貌的危险在传话啊!生怕哪一句不对,又把王爷带歪了。 “是的,宗政锦发动自己暗部的势利,又联合主家几大长老,硬是把原家主给拽了下来,他如今是宗政家的新当家。” “嗯,看来他的野心不小啊!慕家那边可有动静?慕擎玉呢?” 她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操心这些个烦心事,慕擎玉自从那次发完了火后,蔺素素就把自己整个封闭在了宸王府的小院子里,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是折了翅膀的鸟儿,阴郁沉闷,随时都可能死掉。 而慕擎玉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不免要为两人的以后担忧,再这么下去,她这个小嫂子估计也留不住了。 但感情之事顺其自然,********的事她自己都懵懂着呢,是好是坏也只能端看她们自己了。 “慕钦没多大动静,他好像两边都不舍,想要拉拢鬼谷派,却也不想放弃宗政家的联姻,他的意思是在逼着慕擎玉娶两房。不过,不知他跟宗政锦谈了什么交易,宗政家的嫡女居然甘愿做小。” 对于这慕钦的做法,鹤羽也真是佩服的紧,希望他最后别啥子都没捞到,弄得两头空。 “慕擎玉如今在慕家的地位还算不错,自上次那件事后,慕钦对待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兴许是知道他有宸王和圣上撑腰吧。他天天去军营操训,倒是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慕十七隐约觉着那宗政锦与慕钦之间谈的那个交易与自己有关,可到底是个什么交易,她却想不透。 上次慕老爷子传来的书信,她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话:心有所属,莫牵挂! 她其实也认真地想了一下,利用独孤宸造成的误会,挡住宗政锦的逼迫,也能安住老爷子的心。 至于她与他,她是真心想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只不过以他现在心智,谈起男女之情,他未必会明白,也可能一辈子都不懂男女之情。可她看着他,即使她一辈子不再爱上别的男人,她也是愿意的。 男女之爱,到底是什么?她没尝过,只知道有可能像是爹娘那般甘愿为对方去死,喜对方所喜,悲对方所伤。 如果是这样,她现在好像也能做到了,他高兴她心情也会好,他不开心,她就会想办法哄她开心。 至于,独孤宸,目前的情况,若是要掩盖住他失忆受伤的事,她就必须亦步亦趋半步不离地待在他身边。而最好的办法,最佳的理由,就是她们关系的转变。 以安王夫子的身份,不可能随时都能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有作为他的女人,才能与他离的最近。 她的提议,自然没人会反驳,不但不反驳,还急着问,啥时候咱们把事给办了?以防夜长梦多,这姑娘反悔。可是把鹤羽给激动坏了。 可这事得问一下当事人的意思。 要慕十七厚着脸去问独孤宸是否愿意娶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即使她心底把这件事定义为情势所逼,权宜之计,是如今解决两人身上缠着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可对上他那张脸,她却还是犹豫了,退缩了。 她从未这么害怕过一件事,从心底慢慢燃起的惧意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怕,她怕他有朝一日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子,他会恨她,恨她在他心智不清醒的时候硬是嫁给了他,坏了他在那个女子心间的好形象。 她怕,她怕他醒来后为了责任,即使不喜欢她却依旧让她待在他身边,看着他与心爱之人相爱相守。 第259章 是我的了 慕十七从不知自己会这么犹豫不决地去做一件事,也从不知她心底深处最惧怕的东西居然是独孤宸恢复记忆后对待她的态度。 也许是她太在乎他了,就是因为太在乎他了,才会在乎他所想,在乎他的决定,在乎他对自己的态度,在乎他的喜怒哀乐。 也许宗政锦说的没错,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居然动了情,在他不懂什么是****的时候,偷偷对他动了情,也许那些理由都是幌子,她是真的想要嫁给他,陪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 她说宗政锦卑鄙无耻,可她又何尝不是,以独孤宸现在对她言听计从的状态看,她只需要说一句话,只需要问他愿不愿一直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不,她压根不用问,因为他这么些时日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他离不开她!她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插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的全部。 慕十七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脑子里那些疯狂的想法,她是疯了才会想要得到他的爱,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宠爱,那种好似爹和娘一样,彼此眼中只有彼此,生死相随的爱。 整颗心会为她而跳动,整个人会为了她而活着,除了她,再无其她女人能入他的眼。而不是现在这般,一个孩子的依赖。 “十七姑娘,你看日子定在哪一天比较好,还有宾客的名单,你是不是要拟定一下,咱们王爷虽不善交际,可这一辈子的大事,总该办的热热闹闹的才对。”鹤羽长这么大还没办过这迎娶嫁人的喜事,那内心还是有点抑制不住的小激动的。 一府的光棍,哪个不是睡觉都盼着王爷娶妻生子的,这会难得有这么个好姑娘开口要嫁给王爷,他们真是想要抱着她大腿跑她一个回神过来再跑了。 若是以前,王爷这身份摆出去,百八千的女子往他身上扑那是没什么好吃惊的,即使咱王爷冷脸鬼王的名号那么响亮,可架不住人颜好家世棒啊! 谁不想着要征服这么一匹大野狼,做那个能拦住英雄的美人啊! 可现在,慕十七明明知道王爷的心智不全,说白了就是个小孩,有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到以前的小孩,可她还是愿意嫁给他,那是多么难得的一种精神啊。 即使她明确说了,这是为今之计最为妥善的办法,能避开宗政家和慕家的纠缠,也能替王爷掩盖失忆受伤的事实。 “要不,咱也去让圣上拟一个圣旨吧,铁板钉钉的事她慕十七也不好再反悔。”鹤羽这会还是有些担心,慕十七是一时脑热。偷偷拉着熊哞和虎啸商量着,这王府里脑子够用的那位狐狸不在,否则也不用他绞尽脑汁想对策了。 “好办法!就这么般,我快马加鞭过去。”虎啸非常赞同他的想法,心道,这鹤羽脑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灵活了。 熊哞这会真的很想插一句嘴,你们真的觉得慕十七会怕那一张圣旨?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张纸吧!用蔺素素姑娘那招就得了,旺财练爪子的时候又到了。 慕十七觉得,即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要问一问独孤宸,她极少这么严肃地看,害他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我没想听鹤羽说话,可他老是跟着我身后说话,他跟我说,十七要嫁给我做我娘子了,十七以后就是我的了,我可以抱着十七一起睡觉……然后还有娃娃。”独孤宸被她看地心底发毛,张口就招了。 慕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鹤羽这人,除非是割了他那舌头,否则这人是管不住他那张嘴了。 “那你想要我做你的娘子吗?”慕十七水亮的眸子盯着他臊红了的俊脸,幽幽问了句。 独孤宸捣头如蒜:“想要,我都想了好久了。我不要当十七的面首,面首可以有好多个,可是我只想要十七对我一个人好。所以,我好想好想要十七当我的娘子,那我就是十七的夫君了,夫君只能又一个,十七以后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了。” 慕十七忍着笑,他倒是分析地透透彻彻,估计也是那鹤羽给他灌输的思想,什么面首夫君的,他能懂什么?不管如何,他现在开心就好。 至于以后,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不再需要她了,她绝对会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离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那突然从梦里醒来时的疑问与不解。 这一切,对于她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可她却不愿梦醒。她贪婪地想要占据他身上的温暖与淳朴,她不舍他的怀抱,不舍他的柔情,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继续孤老下去。她害怕回到过去那个冰冷的唐门门主。 在这里,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祖父,她有哥哥,她有一大群的朋友在,最重要的她有他! “好,那我们就成亲吧!”慕十七朝他笑着,笑容美如娇艳盛开的桃花,夺人心弦。 “好!”独孤宸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勾起,也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慕十七,双手很自然的伸向慕十七,把她圈在怀里,感受她依偎在他胸前的真实感觉,满足而又幸福。 慕十七偎在他胸前,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警觉如她,可却对他毫无防备,每每被他圈在了怀里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得紧紧的了。 她不挣扎,独孤宸便认为她也是特别欢喜他这般做的,于是便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给她来一个大拥抱。 鹤羽走一旁经过撇嘴道:“果然是快成亲的男女,啧啧……”他突然接收到慕十七那道想要杀人的眼神,于是缩着脑袋跑了。 这边事情是定下来了,独孤宸没有健在的长辈,而她那边就只有一个祖父在,这般喜事自然是要通知慕老爷子一声的。即使只有她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戏,可她还是想要得到慕老爷子的祝福。 “爷,您穿这件可真是俊朗非凡啊!对了,见到了慕老将军,你一定要笑一笑,然后多说些好听的话哄他开心,他一开心就答应让慕十七嫁给你了。”鹤羽那真是苦口婆心,操碎了心了。 第260章 尽快成亲 鹤羽一大早就把独孤宸给叫了起来,见面礼什么的都备齐全了,然后又向他传授了他从街坊邻居那里混来的秘诀,慕十七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们有街坊吗?” 独孤宸以前那性子,这条街已经被他给整个包了,小娃娃丢个球进来也不敢过来捡,她很想问问,那些鬼街坊邻居在哪里? 鹤羽挠了挠发顶:“别人家的街坊和邻居不行吗!在我的心中盛京之内皆是街坊,军队之中皆是兄弟,离国百姓皆是亲人。” “王爷我跟你说……”鹤羽又拖着独孤宸风暴似的一顿说。 独孤宸看了眼慕十七那飘然远去的身影,哪还有心思听他在这里叨叨,脚底一闪整个人已经飞出了几步外。 鹤羽还是放心不下,生怕这得来不易的大好事给自己家这不懂事的王爷给搅黄了。厚着脸骑着马跟在了慕十七她们身后:“那什么,我去给慕老将军回个诊,上次,就是那次我不是给他看过一次诊嘛?” 慕十七真没好提醒他,上次那毒药的解药分明是她给配制好的,他也就是去亮个相装个样,这会居然也好意思拿这事当幌子,不过有他这张嘴去,指不定能哄得慕老爷子开开心心的。他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用处。 别院依旧是那个别院,一眼看去极为普通简单,可这别院外一车一车的厚礼却增添了不少富贵之气。 慕十七没过问这送礼的事,用鹤羽的话就是:“给老爷子送上点薄礼。” 她想着薄礼就薄礼吧,空手去确实不大好。 可谁能告诉她,这几辆大马车拖的满满当当的东西能称之为薄礼吗? 慕老爷子也被这“薄礼”给吓到了,连着摆手:“这礼真的是太重了,我不能收!” 鹤羽急着从一旁凑过来:“慕老将军您跟谁客气也别跟我们王爷客气,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慕姑娘对咱们小安王的照顾,这些礼是为了表达他对您的感谢,感谢您能教出慕姑娘这么一位优秀的姑娘,虽是女儿身却一点不输男儿,咱们王爷这一路可没少受姑娘照顾,几番涉险都是得姑娘相救才得以逃脱,这份恩情,又岂是这些俗物能比拟的。” 这管家的身份做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专门挑慕老爷子爱听的话说,还一个劲地夸赞慕十七,谁不知老爷子最得意的就是她这个乖孙女了。 独孤宸接到鹤羽的眼神,也生硬地笑了笑:“礼轻情意重,还请慕老将军不要推脱。” 宸王那是谁啊?什么时候对谁笑过了,更何况现在是笑着说好话,连慕释天都有些架不住了:“那,那我就收下了,等以后给十七做嫁妆。” 鹤羽嘿嘿一笑,那岂不是又要都送回王府了? 不过这会,他们宸王府那可是诚意满满,连搬运的护卫都带来了:“手脚都放麻溜点,搬进去吧。” 慕十七瞥了一眼那些个“薄礼”,珍珠玛瑙,玉石金器,绫罗绸缎……可谓是应有尽有,连她都觉得这阵仗有些过了,见个面就送这么多,这要是成亲时候的聘礼那可不是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她看向对金钱毫无感觉的独孤宸,这人败起家来也真是毫不眨眼啊!还摊上了鹤羽这么个也不会精打细算的管家。 却不知,鹤羽恨不得这会就把他们王爷小金库的钥匙交给慕十七,用诚意打动她。 告诉她:金钱都是粪土,只有你才是咱们王爷的珍宝啊! 后来,他还真把这话说出来了,被慕十七狠狠地剜了几眼:“你这是拿我跟粪土比吗?” “我……爷,您还是把你这珍宝抱走吧!”当慕十七脸皮儿厚实后,他那招用黄色段子攻她的招数已经完全不管用了。 少妇跟少女的区别,就是能直面他的荤段子,还能以牙还牙地拿他是大光棍的事回击他!关键,还有他们家王爷那个宠妻狂魔在,他压根没有一点胜算好吗? 当然,这都是后话。 慕十七没忘正事,瞧着慕老爷子心情不错,人也红光满面的,于是就开始闲话家长了。提及宗政锦前些日子过来求娶的事,老爷子分外感概:“十七成大姑娘,真的要嫁人了呢。可是,那宗政家的孩子,我瞧了,不是你的良人。” 老爷子英勇耿直没什么花花肠子,可他也是混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宗政锦这一前一后的态度,着实是让他心里起了一个大疙瘩,极为不舒服。 也在心底默默摇了摇头,看来世人的那些虚名传言也不可信,拉着慕十七的手拍了拍:“这人啊!还是要相处了才能看明白他的为人与秉性。外貌家世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待你好,你如今这样貌,我担心那些人都是看中你这副模样的,而非真心待你好。” 老爷子挺多愁善感的,瞧着她竟然露出红颜易老的感触。 “十七知道,那宗政锦绝非十七的良人,十七是断然不会嫁他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回信与您了吗?十七已经有了相悦之人,祖父不想知道他是谁吗?”慕十七俏皮地抬了抬眼,看向慕老爷子。 慕老爷子一脸慈祥地看着她:“你当祖父已经老眼昏花了吗?你相悦之人是宸王吧!” “咦,祖父怎么知道?”慕十七故意装作一脸的吃惊,想让老爷子开心开心,就她那身边没几个男人的情况,除了独孤宸这只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人,还会有谁。 “眼神,十七你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柔情,而他更是自始至终全部的视线都是跟着你走的。我虽不熟悉宸王,可也多少打过几次照面,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些的,他从没对谁这样过,独独对你。” 慕老爷子盯着慕十七那娇羞的小脸,爽朗地一笑:“当一个男人的眼神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你身上,那就说明他心里有你,他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你。” 慕十七是真的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薄晕在脸颊腾起,声音轻轻柔柔的:“那祖父是不反对了?” “反对什么?” “反对我嫁给他,我和他商量好了,想尽快成亲。” 第261章 侧妃或妾 慕十七话一开口着实把慕老爷子吓得不轻,扶着椅把才稳住身子:“你说什么?成亲?这么快?” 慕十七娇羞一笑撒着娇道:“我与他也算是两情相悦,这一路历经艰辛,互相扶持,最后也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块。宸王府的那些人也待我如亲人,祖父无需担心,他可不敢欺负了我。” 慕十七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估计这会要是被其它那几个瞧见过她虐杀巨鲨砍凶兽场面的人看到,一准觉得这姑娘这戏演的太逼真了。 慕释天瞧着她那副小女人沉浸爱河无法自拔的模样,心中甚是欣慰,可却又藏着一丝不舍,自己的宝贝孙女就这么被人给拐走了?他还没疼够呢! 独孤宸倒算是个良人,与外界那些人对他的传言和误解不同,慕老爷子那也是从战场上经历过的人,自然是对他的为人有不同的看法。 别人眼里的冷血无情,嗜血残暴,在他眼里,那就是杀伐果断,热血沙场! 一群只会在后面躲着嚼舌根的小人,若是给他们去沙场上经历一次,就知道为了活命,为了胜利,为了离国,独孤宸必须这么做。 他的用兵之道,他也是极为佩服的,毫不夸张地说,这离国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在那场大危机中救离国与危难的了,除了他——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独孤宸! “好好,你长大了,祖父虽然舍不得你,可还是希望看到你成家,过的幸福快乐,既然你认定了他,他也认定了你,那祖父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你出去,让他进来,我有些话想要跟他说。” 慕老爷子掖了口热茶,指着门上印着的独孤宸那挺拔的身影,无奈地笑着又说了句:“这小子有意思,怎么,他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啊!这还没嫁给他呢。” 慕十七红着脸拖着声音叫了声:“祖父……”而后起身开门出去,把门神独孤宸给拉了进去。 独孤宸那抿着的嘴角在看到她出来的瞬间微微勾了勾,而后看向慕老爷子时想起了鹤羽对他的交代,冷冷地硬生生地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 慕老爷子看了眼慕十七:“十七丫头你先出去,怎么,你这也是怕我吃了他吗?这还没嫁过去呢,就知道对他好了?” 慕十七看了眼独孤宸,红着脸摇了摇头,出去把门带上了。 独孤宸视线在那门缝紧闭之后才收了回来,对上慕老爷子打量的眼神,用鹤羽教他那招,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慕老爷子发问。 “你们的事,十七丫头已经跟我说了,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自然是不会横加阻拦的,可是你的身份并不是一般人,即使她算是慕家的世家嫡女,可毕竟无父无母,你打算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老爷子想到比较多,宸王府的女主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说做就做的。 王妃,更是要家世身份地位与之匹配的。 倒不是他妄自菲薄,慕十七在他眼里自然是配的上他独孤宸的,可别人,这世人的眼里,他们慕家就是高攀了,论身份,也许只能轮到一个侧妃的位置。 而他并不想十七以后投入后院的纷争,在宸王府里整天想着怎么对付独孤宸那源源不断抬进后院的女人们,十七太单纯了,不适合那样的生活。 鹤羽要是知道老爷子心底对慕十七的评价,一准开副治眼睛的药方子给他,这慕十七怎么着就单纯可欺了? “什么样的身份?她是我的娘子啊!”独孤宸答道。 “我是问,你打算给她一个什么身份?侧妃?妾?。”慕老爷子以为他在这故意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也不在拐着弯了,直接挑明了。 “这个?十七喜欢什么身份我就给她什么身份!” “她若是喜欢王妃的位置呢?”慕老爷子一双眼睛精明地盯着独孤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独孤宸毫不犹豫道:“那就给她正妃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慕老爷子真没想到独孤宸居然宠爱慕十七到了如此地步,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即使是那正妃的位置。 可慕十七却一点也没那么大的心,或者说,在她眼里,正妃侧妃都一样,只要能陪着独孤宸就好了。身份,她又何曾放在眼里过。 慕老爷子对他的回到很是满意,既然他许诺了正妃的位置,那么慕十七到了宸王府就算是以后有小妾进了门,那也不敢拿她这正妃怎么着。待他再把慕家的家主之位夺回来,多帮衬下她,以后慕擎玉再立刻功,也能给她撑个腰。 对于那些个影子都没有的小妾,慕老爷子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的对策。果然是世家里出来的,这方面的觉悟还是非常高的。 “那日子你可定了?” “已经让人去挑选吉日了,我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但也想听听慕老将军你的意见。”独孤宸这话完全是照着鹤羽给他准备的《最有可能碰见的百大问题》上回道的。 老爷子又连连点头:“好,好,到时候你选了日子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再替你们瞧瞧是否合适。” 又寒暄了几句,问了几个问题,无非是些怎么会喜欢她啊?以后有何打算啊?待她好不好啊?两人什么时候生娃娃啊?基本都是鹤羽那《最有可能碰见的百大问题》里的,独孤宸应对的游刃有余。 慕老爷子与他聊了会,就完全把他当自己人看了,从身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兵书,递给了独孤宸道:“你瞧着瞧这书里的第三章之计,我们该怎么用兵?我是想了好几日,头都想大了,也没想出个头绪来,你一向最善于此道,你来说说看。” 老爷子平生没几个爱好,兵法和刀法,也就这两样了。 刀法耍着耍着强身健体,闲着也就爱翻看几本兵书,他确实是遇到了问题,并不是想难为独孤宸。 独孤宸接过兵书,翻到第三章,他除了认识字,其它根本看不懂,他所有的兵法与战法那都是后来跟着楚山道人学的,然后慢慢在战场上积累经验才一步步成为不败的战神的。 可如今他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一部分,即使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解出这个兵法来的。 第262章 依了我吧 慕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他若有所思的脸上,不明白他在犹豫些什么:“这个阵法,当初你大败大夏时曾经遇到过,而且很轻易就破解了,怎么?你这是不愿与我说道说道?” 独孤宸握着那兵书的手指紧了紧,黑眸对上他的疑问:“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老爷子又追问了句,甚是奇怪他这反应。 曾经的战神,用兵如神的离国鬼王,就好似那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中的独孤宸,却对他说他不知道!这是要隐藏什么吗?还有他那视线,为什么看向那兵书时会出现懵懂不知的眼神。 让他以为,他真的好似看不懂兵书一般。 “大夏与离国对战那场你以五千轻骑突袭大夏五万精兵,你难道忘了?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慕释天盯着他问道。 “我忘了!”独孤宸咬了咬下唇,手里攥着的书已经被他捏的变了形,脑袋里用力在想着慕释天提到的那场战役,他明明记得的,记得的,他只要用力就能想到的,一定能想到的。 可是他抱着脑袋,头疼欲裂,为什么这么疼,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一波一波的疼痛感从脑袋传遍了全身,连带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着,他头疼难忍地撞击着桌面,把慕老爷子吓了一条。 “宸王!宸王,你这是怎么了?”老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去探看他的情况。 可这会的独孤宸脑袋都要炸了,压根听不清他喊的什么话,只知道自己要被这感觉逼疯了。猛地站了起来,一掌就击碎了那手边的桌子。 慕十七在外面没敢走远,听到异样时,立刻推门而入,视线落在疯狂着的独孤宸身上,急着上前稳住他发疯似的动作:纤细的胳膊却不知哪来的那般大力气,压制着独孤宸那乱动的胳膊:“独孤宸,你怎么了?又头疼了吗?不要想,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声音清亮之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那颤抖的身上,一声声地安慰着,一遍遍的安抚着。 鹤羽和其它几人也被这声响给惊动了,连着都飞了进来,帮助慕十七控制住了发狂的独孤宸。 “十七,我想不起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忘了都忘了!”闻到慕十七那熟悉的药香味,独孤宸的心神有些恢复,睁着双眼痛苦地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心中一颤,好似那胸口被人戳了一刀子:“没事,不想了,不想了,忘了就忘了,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 慕十七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了下来,看着独孤宸慢慢平息下来的心神,心口才是一松。让鹤羽把人带了出去,自己则是独自面对慕释天那疑问的眼神,等待他的发问。 “十七,丫头,宸王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事瞒着我?”慕老爷子站在一旁看的再清楚不过了,独孤宸这突然间发狂似的表现,那些疯疯癫癫的话,他多少能感觉出些不正常来。 慕十七抿着唇,而后抬眸正视他的视线:“他受伤了,在前去丰城的路上,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伤在后脑,记忆受损,他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 “只是失忆吗?”慕老爷子声音里带着些许严厉,盯着慕十七的眼神也带着不满,“你当我老头子的眼睛真是瞎了不成?他这表现,仅仅是失忆这么简单吗?失忆了会改变一个人的秉性吗?他对你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地根本像是变了一个人,刚刚那无助的表情,就好像是个孩子。” “我,祖父,没错,他除了失忆,心智也回到了五岁,他只记得五岁之前所发生的事了。”慕十七一咬牙,全盘托出。慕老爷子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她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傻了?”一个正常的大人,突然变回了五岁孩子的心智,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那就是傻了。 “不,我不是傻子!”独孤宸从门外冲了进来,拖着一路钳制着他的鹤羽。 视线不太友善地看向慕老爷子,彻底忘了鹤羽在王府给他说的那些话了。什么要笑,要听话,要懂礼貌,要给老爷子看到他温文尔雅的一面。 前面营造的那些形象,如今算是全毁了! 慕十七头疼地看着这一老一少,慕老爷子此时正在气头上,气她居然骗了自己,想要去嫁给这样的一个心智有问题的男人。 而独孤宸的状态也很不好,他最怕别人拿他当傻子看,特别是在慕十七面前提到这个问题,他便更不爽了。 慕十七无奈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然后看向慕老爷子:“祖父,十七已经决定要嫁给他了,不管他现在如何今后如何,就算他一直如此,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他待我好便值得了。” 慕释天,大手一甩:“可他是个……哎!你这丫头是疯了不成?就算他是为了救你才这般,那你也不能为了报恩把自己搭进去啊!” “不,我不是为了报恩,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他。”慕十七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想法,眸子里带着毋庸置疑的确信,连鹤羽都要以为她对王爷是真心的了。 “你,这事你别再说了,容我再想想……”老爷子被这事冲击地不轻,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可慕十七却突然噗通一声屈膝跪了下去,猛地向慕老爷子磕了个响头:“祖父,若是不同意,十七就长跪不起,一直得到您的认可。” 不是她逼着他,而是这事如果老爷子现在动摇了,那他就会越来越摇摆不定,就算再多等几日,估计答案都是一个样。 苦肉计,这招虽不太敞亮,可用在老爷子身上却还是十分好使的,眼眶微红,眼角带泪:“祖父,十七从小到底并没求过你什么,只有这次,这一次,你就依了我吧!我想嫁给他,真的,就算他如此,可他待我是真心的,十七会很幸福的。祖父想要十七所嫁之人,若不是十七真心所爱,就算他再聪明再强大,那也不可能给我带来想要的幸福,因为十七没有心了。” 第263章 缺心眼啊 慕十七这泪眼朦胧,真情流露的表演,可是把鹤羽都看地心中一动了,这姑娘可真是爱惨了咱们家王爷了。 瞧瞧这话说的,他都忍不住要蹭蹭眼角了。 独孤宸看着更是心疼的很,他极少看到十七哭,十七一哭,他都六神无主了。 也跟着噗通跪了下去:“是我不够聪明,太笨了,你才不同意十七嫁给我吗?那我以后会好好读书,变地聪明!所以你别再让十七伤心了,好吗?” 什么时候他对除了慕十七以外的人这么轻声慢语带着商量了?可他为了慕十七,就是能做到这一步。 慕老爷子攥着的桌角的手指收紧,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光看长相倒是挺搭的,可偏偏独孤宸他脑子出了问题,他不是不愿意,也不想做这棒打鸳鸯的事。 他只是想要十七幸福开心,每一天都快乐着。他怕自己护不住她一辈子,因为她的一辈子才刚开始,而他的一辈子已经步入了尾声,他想要找一个能照顾她一辈子的好男人。 可是独孤宸这样的还需要别人来照顾着的,又怎么能来好好的照顾她? “慕将军,鹤羽知道这会你不愿听我们说话,可我还是要说,我们王爷对十七姑娘那是死都愿意的,单单是这份心,就足够了!即使他现在脑袋受了伤,但是十七姑娘嫁入了宸王府,有我们宸王府所有的人护她一生无忧!”鹤羽是真心疼他家王爷。 养尊处优的小公子,连圣上面前都不屈尊的人,这会却这般求着人,他还能站得住吗? 熊哞,虎啸也一一站了出来,抱拳弯腰,虽不言不语,那情感却尽在其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决心与忠诚,每个人的身形都那么的沉稳挺拔,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坚定与不移。 再看向慕十七那非君不嫁的表情,又看向独孤宸那非卿不娶的决心。 “哎,罢了罢了,你若愿意嫁他,你便嫁了吧,跟你爹一样的倔脾气,一不如意就给老头子我玩这出苦肉计,是吃准了我老头子心软了。” 老爷子无奈地又叹了口气:“都起来吧!” 若是以独孤宸如今的势力和本事,就算他心智不全,但宸王府的势力还在,圣上和他这叔侄关系还在。就算他不取得他的同意,圣上一张圣旨下来,十七也不得不嫁,可如今他却愿意来征求自己的同意,想来也是真正想要对十七好的。 嫁了便嫁了吧,正如十七所说,如果真心喜欢,又何必在乎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自己喜欢就好,相较于以前的喋血沙场,满身血腥味的宸王,这眼前的他就未必不是件好事。 心纯如此,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老爷子都同意了,下面谁反对也没用,慕十七不放在眼里,独孤宸也跟着不放在眼里。 “宸王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孤的耳朵有毛病。”萧祁火急火燎地赶到宸王府,直奔慕十七的院子,独孤宸必然也是在的。 独孤宸抬眼瞥了他一眼,照旧当他不存在,挥开他伸向自己面前那个小木头机关鸟的魔爪。 “慕十七,你真的要嫁给我宸王叔吗?你,你……你好样的!可是为什么啊?”得不到独孤宸的回应,他就转向了慕十七。 独孤宸失忆一事,慕十七第一时间就让人通知了萧祁,这假成亲的事也不打算瞒着他:“如今离国局势,你能控制住吗?” “什么叫能控制住不?你当孤天天那早朝是上着玩的吗?你当孤那奏折是看着玩的吗?”不带这么小瞧人的,他是贪玩了些,可他该干的事可一样没落下啊。 慕十七可没打算给他面子,闲闲地看了他一眼:“大夏野心勃勃,世家正在联合蠢蠢欲动,盛京大臣拉帮结派……你给我说说,若是独孤宸这个人出了事,你是大夏的国君你会怎么办?你是世家的那些家主,你想怎么玩?你是朝野那些曾经被打压住的大臣你会怎么做?” 萧祁一直以为慕十七也就是会整出些小玩意,然后还会些医术,最多是能讲些大道理,挺适合做那教书育人的夫子的,却没想她这几句话直击他的命门。 这离国瞧着风平浪静,还刚刚打了场胜仗,可连他萧祁自己都明白,这场战争有多么的幸运,若不是蔺素素,若不是宸王叔,若不是宸王府那些人,若不是慕十七她们,如今离国存不存在那都得另说。 对,他还是要依靠着宸王叔才能活下来的可怜之人,他以为自己已经强大了,可再看看这离国的一切,问题的所在,居然还是宸王叔。 慕十七说的对,对极了!没有宸王叔,他萧祁什么都不算。他萧祁根本没有那本事掌控一切。 所以,为了离国,为了他,为了他这不想坐的皇位,宸王叔不能有事,宸王叔必须还是那个宸王叔! “想明白了就赶紧地回宫去,别跟那大夏的质子相交太近,你以为他真是大夏送来给你做朋友的?” 宸王府暗卫早就传回了话,这萧祁也真是有意思的,居然跟敌人的儿子天天摸爬滚打的玩的不亦乐乎。 妈蛋,这要是美女,给他整一出美人计弄个灭国什么的,也多少还能传出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韵事,可被一个男人给整得不理朝政了,这算什么事? 她估计着,要是以前那独孤宸,一准早就把萧祁拖过来一道冷眼甩过去,就吓得他不要不要的了。 萧祁那脑门都快缩进肚子里了,小声做最后的挣扎:“我就是和他打打球,逗逗鸟,没谈国事……” 慕十七以前吧也就觉得他单纯没什么心眼,可这会觉得他这是缺心眼啊! “打打球,他还老给你放炮,让你赢,逗逗鸟,他没事就送几只从大夏得来的稀奇鸟儿给你玩,还有只鸟儿会学人讲话是不?” 她是真不想管他这些个事,奈何这些个破事本来都是独孤宸在管着的,如今独孤宸这是双手一摊不管事了,可她得接着手收拾这萧祁玩剩下的烂摊子啊! 第264章 敢说第一 萧祁嘴巴张得老大:“不带这么玩的,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那只鸟明明藏的很严实的。还有,打马球的时候,孤凭借的那是自己的实力,实力!孤可是打遍了天下无敌手的。” 真是的,别的事他不敢说,可这马球那简直是为他萧祁发明的,怎么可能还要别人放水! “打遍天下无敌手?你?”慕十七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慕十七,我跟你说,打马球这玩意,我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我那支马球队那可是精挑细选的良将。连那马匹都是一色地白色俊风,那叫一个膘肥马壮。”萧祁觉得他要着重向她介绍一下自己那只神风马球队。 “玩玩?”慕十七挑眉看他,唇角微微一翘。她没别的意思,就瞧着萧祁那张全天下我最棒的嘴脸不大顺眼,想要狠狠地挫挫他那锐气,让他知道有时候话可不能说的太满。 萧祁完全没有感觉到来自于她的挑战压力,在他眼里,有人挑战他马球,那只会让他很兴奋而已。 “你要跟我打马球!”小心瞄了眼独孤宸的方向,偷偷用手掩着一边的嘴角,“好,但是不准宸王叔帮忙,他一出场,我那神风马球队必然全军覆没。” “好,时间地点规则都由你来定。”慕十七欣然接受了他的那点小意见,她本来也没打算让独孤宸上。 萧祁终于逮准了一次和慕十七谈条件的机会,还不是可劲地挣扎着:“那什么,咱们这么干比着多没意思啊!来点赌注如何?” 赌注他都想好了,没等慕十七那边说话呢,就报出一连串的东西来:“那木头机关鸟来十只,一只一种机关的。小弓弩来一对,要射程远些的。还有你上次给宸王叔做的铁连环也整一套,外加那个,就是那个你手腕上的那个能戴着的袖箭。” 他说出来不害臊,可独孤宸听着却不爽了,拿眼横他。萧祁拿手掩着面,假装没看见。 “好!”慕十七爽快地答了声,“那你的赌注呢?说来听听,是什么?” 这天底下可不是他萧祁一人精,更何况,在她眼里他那点小聪明也不足以掩盖他缺心眼的事实。 “皇宫里的所有珍宝随便你挑!”反正那些玩意他都玩够了。 慕十七摇了摇头,这宸王府还缺珍宝吗?再说了那些珍宝又不能见天地抱在怀里玩着,没意思。 “珍宝我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三块免死金牌。”还是这保命的东西最实在,她不一定需要,可慕老爷子和慕擎玉得带一块防着身,慕钦那人指不定能干出个什么株连九族的事来,到时候她能拿出这金牌救人也不算是接着独孤宸的势利徇私枉法吧。 “好好,给你三块。”慕十七再次确定萧祁是个缺心眼的孩子。 可在萧祁看来,那三块金牌只是三块用金子做成的牌子而已。 “三天后,郊外马球场,五对五,我等你来,说好的不准宸王叔参加的!”萧祁那是觉得自己稳胜的节奏,因为宸王府剩下的三人,熊哞不善骑射,鹤羽功夫最弱,虎啸一人也顶不上用的,马球讲究的是团队合作。 这可是他多年以来用汗水和热忱得出的经验。 纵观这宸王府,慕十七,他没见过她出手,整天躲在宸王叔身边一看就是个要被人保护的。虞兮姑娘,烤鸭做的不错。蔺素素,算了,这姑娘连慕家那大门都进不去。那个美男子阿玄,还是回家对镜贴花黄吧。 不免在心底偷笑,她不会是想带着独孤泊去抱着他大腿耍赖吧? 萧祁走时那步子都是自信满满的大跨步,雄赳赳气昂昂的。 虎啸给慕十七传递了一个准确的消息:“圣上的马球水平在整个离国都鲜有对手,别人家孩子在玩泥巴时,他在打马球,别人家孩子在用功读书的时候,他还在打马球。就连别人家孩子在忙着生孩子的时候,他还在打马球! 这么个精神,就是个傻子,这技术也能逆天了。 所以,他想表达的是,圣上的马球真的打的很棒! 不过,那大夏的质子天赋比他高,所以才能做到让着他的地步。 慕十七淡淡嗯了声,然后继续帮小白狐顺着那身光亮的毛发。 “这十七姑娘估计是想变着弯给咱圣上送礼呢?她一准是怕圣上不喜她和咱王爷的婚事,这是拿她做的那些个玩意在哄着圣上吧。”到最后,鹤羽居然有了这样的认知。 因为慕十七整整以无所谓压根就忘了这事的态度渡过了三天的时间。她这个皇上不急,可急死了他们这群做太监的了。 比赛当天的早上,慕十七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饭。 这是这三天以来,她做的最为反常的一件事了。鹤羽正在猜测她为何要多吃这半碗饭的时候。 慕十七瞅了他一眼:“喊上大家,收拾收拾去郊外马球场。” “这个大家是指?”鹤羽实在猜不透她的想法。 “熊哞、虎啸跟着去看着小安王,正好带着小安王出去玩玩。虞兮、阿玄和你跟我上场,对了,还有蔺素素也给我叫上,她也凑一个人,这姑娘再这么窝在府里一准能闷出病来。就说擎玉哥哥今天也去,还带着宗政家的嫡女一块去。”慕十七又喝了口粥,轻声漫语地交代着。 “十七姑娘,你确定是咱们五个人上?”鹤羽不是对自己的身手不自信,而是那蔺素素姑娘连慕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到时上了场,一准是被人攻破了大门的绝佳软肋啊! 至于这个阿玄和虞兮姑娘,一个绣花一个颠勺的,真的能打马球吗? 阿玄对于自己因为长相而被误解为绣花这事,那是一丁点都不清楚的,否则他倒是想让他看看,什么叫做轻功,什么叫做“马球小公子”! 然而,这会真正提出意见的就鹤羽一人,而他的意见,慕十七一向采取忽略的处理办法。 第265章 你认识他 这事最不开心的就要数独孤宸了,扯着慕十七的手腕:“十七,我也想打马球。”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把罪过都推给了萧祁:“不行,我和圣上说好了的,不能带你。” 鹤羽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着,适时地凑上前疑问道:“王爷,你不是不喜欢打马球吗?怎么这会又好上了这口?” 以前,独孤宸那可是见到马球就想骂人的,萧祁可没少被他拿那球杆子抡过,当初那满场子跑的狼狈模样,他如今可还是记忆深刻着呢。 “因为有十七!” 他的想法一向很单纯,他的喜好一向很简单,只要是慕十七所在的地方,就是他想要待着的地方,不管是打马球还是玩别的,只因为有慕十七在,他就想要去。 慕十七听多了他这些话,什么:“十七喜欢我就喜欢,十七去哪我就去哪,十七不要我也不要。”可这会听着依旧心中燃起一丝丝的甜意。 “等我和他比完了,咱们两再玩一次好不好?”她温柔地朝他笑笑,嘴角宛若被阳光融化了的寒冰,她笑起来很好看,毕竟那张脸摆着那,可她却极少笑。 用鹤羽他们的话就是,慕十七的心跟别人不同,又冷又硬跟石头一个样。其实有些时候,她不是不想笑,而是习惯了,习惯了冷着脸来防备别人,可与他们相处,她慢慢学会了友情与那种难以理解的衷心。 她会慢慢地去学会怎么开怀大笑,怎么笑若春风。 “好。”独孤宸任性那也是针对别人,但凡慕十七给他个笑脸,这人就好说话了,乖巧的很。 蔺素素是死活不愿意去的,顶着一双肿的跟核桃似的双眼就这么出来了:“不去,没心情!” 鹤羽传达了下慕十七的话:“慕小将军也去,十七姑娘的意思是,蔺姑娘输了人也不能输了去气势。还有那宗政家的嫡女,我以前瞧过,鼻眼都是朝着天走路的,你要是不去治治她,那一准尾巴能翘天上去。” 鹤羽一向就有八卦天赋,街头巷尾地乱窜,也听得不少闲言闲语的话,偷偷凑到蔺素素耳边又道:“我可是听说了,慕家家主有意让你和那宗政姑娘一块进门,只不过暂时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们排个先后大小,啧啧,这会你不去压她一头,这以后进了慕家可就得看她脸色了。” 这会他简直就像极了那后院里乱嚼舌根的老嬷嬷。蔺素素又是心伤暗淡了一会,突然咬牙垂了下他的胸口道:“我去!不过,我是要去找慕哥哥问清楚,到底是要我还是要那个女人。” 慕十七失策就失策在低估了这鹤羽的八卦的能力,本来是打算让蔺素素出去散散心,拿其它事转移一下她那被慕擎玉伤了的心,谁知彻底被鹤羽搅乱了局。 马球场在郊外,毕竟是小皇帝玩耍的地方,那规模和豪华程度可不是一般遛马的地儿。 慕十七她们几人今个都丢了马车,一色地骑着骏马出门。 独孤泊晃着小短腿坐在慕十七的身前,眉眼儿都弯成了月牙:“十七,我长大了,你也教我骑马好不好?” “为什么想要学骑马?”慕十七摸了摸他那软软的发顶问了句。 本以为他是小孩子的好奇心性,却不想他答得极认真:“我想学骑马,长大了骑着马去战场,替小叔叔保卫离国。” 小声地又道:“小叔叔生病了,不能去战场了,没关系,我可以去的,我要快些长大。” 慕十七一直都知道他懂事,可独孤宸受伤一事,她并没有跟他细说过,只觉得他还小,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却不知她眼中这么个孩子,其实要比别的孩子经历的多,也敏感的多。 “好,我教你骑马,然后陪着你一块上战场!”小家伙,你放心,一切有我。 …… 萧祁真是连着兴奋了好几天,让人把马匹身上的毛发擦了一遍又一遍,远看着那真是锃亮一片,又挑选了他们那神风队里中高手中高手,准备迎战慕十七。 对比他们的着装和装备相比,慕十七她们几个那就只能算是乌合之众了。 这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她们这是来看比赛摇旗助威的呢。 就说盛京这地方是个藏不住事的地方,更何况今天这场比赛,那是萧祁逢人就说自己给宣扬出去的,还邀人观赛,都是些他以前的那些球友,一色地世家子弟。 当然少不了他最近一起打了几场酣畅淋漓马球的大夏质子——端木翊,萧祁特意让人带了旨意去请来的。 他那是认准了自己一定会赢的。 蔺素素在人堆里找了半天,长的俊俏的公子不少,可却没一个长着慕擎玉那张脸的。一群世家公子里不少世家小姐,也不知是来看人的还是看球的。 没瞧见相见的人,那心里一阵失落,盯着鹤羽的眼神一阵怨念:“骗子!” 鹤羽甚是无辜:“我,不是,我就是个传话的。”指了指慕十七,“是她,是她说他们回来的。” 慕十七淡然地迎上蔺素素的视线,用下巴挑了挑那边的人堆里:“不想玩可以去看台上坐着,我们自己玩。” 蔺素素急了:“我玩,谁说我不玩来着。”她来都来了,光坐在台上干看着,有什么意思。 慕十七若有若无地勾起了嘴角,这姑娘的秉性,她就算没摸着个清清楚楚,那也是七七八八了,别瞧着前一刻还伤心欲绝的,待会上来场,疯起来那是比谁都疯的。 她顺着阿玄的视线,看向了那场边坐着的紫衣男子,瞧着白白净净,玉冠挽着发,身形瘦长,年岁应该更萧祁相当,眉眼里带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那双眸子比起萧祁那一眼望到底的清透不同,那里面有着慕十七熟悉的阴谋与暗黑。 “端木翊?”大夏质子身边跟着护卫身着黑衣,头带黑色额带,额带上绣着属于大夏才有的吉祥图案。一位耍大刀,一位用的是长剑。 而这位质子,虽锦衣玉服,却受着大离所有世家子弟的排挤,那么敏感的身份,也只能是他了。 “认识?”慕十七难得与阿玄说上几句话,倒不是她冷漠无情,而是她一向话少,跟他又没什么可说的,这会她突然开了口,连阿玄也突然收回了视线吃惊地看向她。 第266章 他想静静 “认识,以前一起玩过。”阿玄恭敬地答道。 那边端木翊的视线也看向了这边,落在阿玄身上定了下来,而后突然站了起来,大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皇甫玄,你还活着?”端木翊眼里带着欣喜,那笑却并没有直达眼底,慕十七没错过他那因为吃惊而攥着的手和不大舒服的表情。 “三皇子。”阿玄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端木翊微微调整了下表情,才上前扯着阿玄的胳膊,以表达自己的此时的惊喜与激动:“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大夏去?你怎么会出现在离国的盛京?” 阿玄看了眼慕十七,不着痕迹地抹开他的手:“这世上早已没有皇甫玄,如今只剩下阿玄,阿玄的主子在哪里,阿玄就在哪里。” “主子?”端木翊看向一旁被阿玄称作为主子的慕十七,颇为不屑,“女人?你皇甫玄居然认了个离国的女人做主子!你可别忘了你以前的身份,皇甫家的嫡长子,下一任家主之位那就是你的。” 阿玄道:“不,你错了,那些都是属于皇甫玄的,不是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流连与不舍。就好似他真的已经抛弃了以前的种种。 “奴仆,你居然给这个女人当奴仆!”端木翊再次发声,看向慕十七,“这个女人她是谁?” 在他眼里,慕十七只能算是个长的漂亮的女人,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接受阿玄给人当奴仆这件事。还是个离国的女人。 慕十七觉得他那几句话听着她都不是很舒服,轻蹙眉头:“三皇子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大夏那个锦衣玉食万人崇拜的三皇子吧?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在离国的身份也就是个质子,连自由都没有的质子!生死都握着别人手里的质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噗呲冷笑一声:“慕十七名号不响,不似您这般世人皆知,世人皆知你如今被大夏皇帝舍弃沦为离国质子。” 瞧着那端木翊脸上便秘的表情,她这会心情舒服多了。 “阿玄,走吧。” 那边萧祁他们已经准备好向她招手了,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他端木翊聊天斗嘴上。 “慕十七?”端木翊看了眼身侧的护卫道,“查!”眼里带着幽暗的阴狠。 几位即将上场的人都聚到了一起,一人分了根马球的球杖,虞兮姑娘那是拿着球杖当刀握着的姿势,而蔺姑娘更夸张,直接握反了,瞧了别人一眼才又立刻调转了方向。 不好意思地看了鹤羽一眼,鹤羽心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就是会握着杆子罢了。扭头看向一脸淡定把黑发束起来露出了光洁额头的慕十七:“十七姑娘很会打马球吧!我一瞧着你这架势就是个个中高手!” 慕十七眸色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没打过。” “呵呵,什么?没打过?没打过你答应跟圣上比打马球?”鹤羽笑容在嘴角边凝固,这姑娘是在逗他吧?一定是在逗他玩。可她好像从来不开玩笑的。 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莫不说话的阿玄身上:“阿玄你是会打马球的对吧!” 蔺素素和虞兮那也是竖起了耳朵倾听着的。 阿玄终于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玩过一段时间,还行吧!”他可没忘记萧祁是怎么被慕十七下了战书的,就是说了一句,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他,向来没那脸皮夸下这海口,他最多也就是在大夏京都没遇见过玩的过他的。 慕十七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鹤羽再次以为她这是变着法子给萧祁送礼呢,正打算着也跟着混着玩呢。就听慕十七道:“我们一定要赢!” “不是,十七姑娘,咱们五个,三个没摸过马球,两个半吊子,怎么赢?”这不是难为人嘛? 瞧着慕十七那表情,又怎么好似能看出她不担心那是因为她胜券在握呢? “你有致胜的方法?这打马球可不行耍诈的!一旦犯规那就是得出局的。”想到以往这姑娘的本事,他不得不怀疑,她想耍诈! 这姑娘没摸过球,不会是连规则都不懂吧? 他现在很头疼,谁都别管他,他想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 慕十七压根不管他,由着他一个人在一旁抓耳挠腮的拿脑袋往地上磕,淡定地让打的还行的阿玄简单地说了下规则,然后叮嘱蔺素素和虞兮两都认真地听着。 待他讲解完了,她就交代了下蔺素素道:“你待会可要看好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表现。” 蔺素素嗯了声,双眼带着久违的兴奋之色,慕十七很喜欢她现在充满光彩就好似个小太阳一样,这才是她嘛,那个浑身有着使不完力气的蔺素素。 萧祁这边已经开始举着球杖呐喊鼓气了:“神风必胜,神风必胜!”瞧那声音一阵一阵的还特别地整齐。 再看看慕十七她们这边,三个女人殿后,鹤羽和阿玄一左一右跑在最前面。架势瞧着还都算标准的,可那气势,却连萧祁那边的一半都没有。 也不是没瞧见过女人打马球,只是有些眼力的都能瞧出,那后面三个骑着马的女人,压根就没打过这马球,否则那球杖也不会是有的拿双手握着的,譬如蔺素素姑娘。当刀剑握着的,例如虞兮姑娘,还有在手里耍着花样的,譬如慕十七,她这是在街头卖艺吗? 好在鹤羽脑后没眼睛,否则能被她们三这姿势给弄哭了。说好的一起努力,必胜的决心呢? 慕十七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同样没见过猪跑的还有蔺姑娘和虞兮姑娘,所以三人这会按照慕十七的指示是先观察看看猪到底是怎么跑的。不是,是这马球到底是怎么打的。 萧祁那边已经开始排好了阵势准备进攻了,由萧祁领着三人打头阵,挥动着球仗策马向她们这边跑了过来。 那马匹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良驹,用萧祁的话就是,整个离国马中的好手!日行千里毫不夸张,慕十七她们那些坐骑自然也不弱,宸王府里的战马,那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过的。 第267章 简直是神 拉出去也都是一等一的好马,可架不住萧祁他们那些马在这马球场上有经验,在那些战马眼里,这方寸之地根本不够它们扬尘的。 萧祁策马越来越快,手里的球杖也挥开了,雄姿飒爽,动若闪电,一杆子挥出,已经把球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下。边策马边向前挥杆,左右都有人护着,阿玄单刀直入想要夺他那球,却很难以一敌四。 鹤羽挥着球杖前来支援,却也是只能在外面策马干着急,连球都触不到。 萧祁的进球,那是毫无悬念的。 漂亮的挥杖,马球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而又有力的弧度,直逼慕十七她们身后的球门。 按照马球的规则,慕十七这会人不能离马,手里的球杖也不能离手。所以她即使再俊俏的身手也是白搭,她不可能飞身出去把球拦下。就算拦下了,她们也算犯规了。 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入球门中。 萧祁气焰嚣张地用拇指蹭了蹭鼻尖,一脸的得意。看向慕十七,嘿嘿傻笑着,还举起了球杖呦嘿呦嘿的叫唤着。 场子完全被他闹得沸腾了起来,看台上的那些个世家子弟也忍不住倒喝彩,一阵口哨声,虚喝声起,所有人都以为这球比不比已经没有意思了,显然,萧祁那一边是稳胜的了。 慕十七依旧一脸的淡定,眸子微凉盯着那对面的几个对手,这一次她没有落在后面,而是迎着萧祁也冲了上去,学着他们握着球杖去抢球。 萧祁也不是白打了这些年的球,见她朝着自己进发,立马掉转了方向,带着球从侧面进攻,又是一个漂亮的入门。 蔺素素离的近,是打算出手去拦的,可她胳膊短动作慢,待她策马赶过去时,球就先她一步落在了球门里。气得她直咬牙! 接二连三的进球,让萧祁那边士气大振,越发地勇猛了。又配合默契地给慕十七她们表演了几个漂亮的传球进球。 打了约莫半场的时间,萧祁那边连连得分,而慕十七她们一个球也没进,这时慕十七慵懒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举着球杖道:“我要求暂停!” 萧祁策马向前,露着一张笑容灿烂的脸道:“不会吧?你这就了累了?要不咱今天就到这里吧,反正你迟早都是个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那什么,回去整机关鸟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慕十七瞧着他那已经胜券在握的表情,也勾起了嘴角:“这才刚过半呢,不急!”虐你,只需要一会的功夫,这时间就够了。 暂停后,几人又聚在一起合计了。独孤宸也飞身过来了,吓得萧祁球杖都抖了:“不行,说好了不带宸王叔玩的。”宸王叔上,不需一刻钟,就可以完爆他们一整队了。 慕十七挑眉看他:“怎么,你这想要来偷听我们的战术吗?一边儿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要让他上了。” 萧祁被赶了回去,这边几人挤做了堆,慕十七才开始说话,安排所谓的战术,她的战术就是让蔺素素说话:“素素,你觉得我们怎么能赢?”笑话,有个能号令千军万马的鬼谷小五在,她还需要想战术吗?她的战术就是先让蔺素素观察大家,然后分析两方实力,最后制定一套必胜的战术。 果然,蔺素素眼神里冒着激情,那种狂热的情愫从眸子绽放了出来:“被人抢了的场子当然要抢回来!一定要打到他们跪地求饶!” 鹤羽忍不住问:“十七姑娘这会不是让你表达你此时内心的激情和斗志的,是问你办法,我们该怎么办?” 蔺素素又用看白痴的眼神去看他了:“办法多了去了,大家说说想怎么个赢法?小胜他们几球?还是爆打他们一把,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慕十七冷声道:“虐杀!” “得嘞……”蔺素素与她对看一眼,看来只有十七懂她。 鹤羽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了,怎么完全听不懂她们这两位大神在说什么呢?打个马球而已,这怎么突然又是暴打又是虐杀的了!真是太血腥,太暴力了!不过他喜欢! 蔺素素调整了站姿,而后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然后招呼大家都凑近了看:“萧祁那边以前三匹马跑的最快,萧祁为主进攻者,身侧两名我们暂且定为一号大汉和二号大汉为辅助攻手。他们每次进攻都以萧祁马首是瞻,所以我们必须要先缠住萧祁。而萧祁右手挥杖,所以我们要找个比萧祁手更快的人在第一时间直冲入他右侧,阻碍他的动作。” 抬脸看了眼慕十七:“十七身手灵活,十七去缠着萧祁。” 又画着道:“他们看似团结,实则,除了萧祁,其它几人都想在萧祁面前突出表现自己,争取一两个给萧祁传球和进球的机会,一号善于传球,可他的弱势在空中,所以,鹤羽你去跟一号,只要盯着他和萧祁之间的下盘路线即可。记住了,他只会传球给萧祁和自己攻门,你务须去管他和其它几人的配合!因为他们压根没有配合。” 眸子轻轻一弯,看向虞兮又道:“虞兮盯二号,二号与一号恰恰相反,他擅长空中远距离的传球,刚刚他传了二十次,有十九次是在空中,他虽力气大,却容易失了准头,你只需在他的前方几步外,拦截即可,不需要紧逼着他。” 独孤宸突然插入一道冷冷的声音:“看他手腕反转的方向挥杖拦截,他那匹马额前的鬃毛挡住了右眼,会偏离跑道往左一点。他的身子为了稳住,会自然向右倾斜,发力时则会失了准头,偏左三寸!” 蔺素素小嘴都张成了一个圈,她以为自己已经看的够仔细了,却没想独孤宸连那人为什么失去了准头都能看出来,连偏向哪一个方向都能说的清清楚楚!这人简直是神了!她这什么鬼谷小五在他面前就被虐成了渣渣。 她那引以为傲的小脑袋瓜子,在他面前也就只能算是比常人要聪明伶俐些了。 第268章 我要虐他 蔺素素调整了下被虐的心情,继续在地上画着圈圈:“萧祁身后的三号和四号,三号是可攻可守的人,他最为灵活,见缝插针,能传球也能守着球门,看着毫无破绽,我们只能……” “他脊背受伤过,每每弯腰时,都会感觉到疼痛钻心,所以他腰部不能用力,只能靠手腕上的力量击球。”慕十七环着胸瞥了眼地上蔺素素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淡淡道。 蔺姑娘再次吃惊到嘴巴里能塞进一颗蛋:“这也能看出来?” “所以他的球路不在底下,他擅长从中间截球对吗?”鹤羽为了卖弄下他仅剩的一点医术。 “不错,除了萧祁,他是进球最多的一位,他擅长半道上抢球。他眼神毒辣,能一样看出球路,这一点是他们其他几人所不具备的。这是多年的经验,没有个七八年是练不出来的。”阿玄也说出自己分析出来的问题。 慕十七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但是你比他更甚,你刚刚为什么要故意装着自己不会打的样子?” 阿玄朝她笑道:“因为十七姑娘你不想我们进球得分!我又怎么能坏了你的心情。”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扭了扭脖子:“那如今,我便要你进攻得分,突破他们的球门。” “是!阿玄遵命!” 鹤羽这才反应了过来,敢情刚刚就他一人急的满场子跑,却一个球毛都没碰着啊! 这阿玄是在藏着掖着自己的球技,而慕十七则是一副打算给蔺素素姑娘调节心情的样子,而蔺素素姑娘,还真的就是不急不慢地在观看着,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居然溜着马让马儿在地上吃草,他当时就想着啊,这得多么宽的心啊才能在这么激烈的比赛下遛马啊! 虞兮姑娘一开始跑得倒是挺激情的,可渐渐地脾气上来了,后背两把双刀差点亮出来,那是想要把这马球切吧切吧剁了的意思。 “所以说,你们都知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慕十七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一定会赢的!” 而后一跃上马,冲着大家道:“好了,休息的时间到了,阿玄你去防三号和四号,素素你自己随便跑着玩,累了就在一旁遛马。咱们速战速决!” 鹤羽还想表达一下自己此时内心的狂躁,这是众人皆醒,他独醉吗?怎么王爷也拿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去看自己呢? “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其它人都上了马,他叫住已经飞出几步外的独孤宸。 “你也早就知道慕十七会赢的,对吗?” “十七很厉害!”独孤宸转头看他,就给出这几个字。 鹤羽回味了半天,也只觉得他们家王爷那是心里眼里都是慕十七,慕十七放的屁都是香的,他问他没有任何意义。 这边休整完了,就好似所有人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萧祁那边已经聊好了去哪里庆祝了,他要在皇宫大摆筵席,然后请上慕十七她们,然后特大气地说出那句话:没关系,输了还是朋友!哈哈哈……光是想着心里都乐开了花。 却不知,等待他们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十七依旧淡淡扯着唇角,一副不冷不热不急不躁的模样。策马前行,对上萧祁那双没藏住笑的双眸。 依照刚刚的分工,每个人都找准了自己的方向,不再像是个没头苍蝇似的全场乱跑,其实刚刚除了鹤羽,其它几人压根就没体会到这比赛的激烈与刺激。 这会,若是有人注意到,就会发现,慕十七的眼神变了,阿玄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了,虞兮则是拿出了去战场上杀敌的态度,快很准!该出手时就出手,毫不手软。 只有蔺素素还在后场自己的门前遛着马。 比赛再次开局,慕十七策马而出,如果说刚刚萧祁的速度是闪电的话,那她就是比闪电还要恐怖的速度,她这一身御马的水平,那是完全得到了独孤宸的真传,这是一路上去云午岛练就出来的新技巧。 再加之她所骑着的这匹战马,那看着是扔马堆里找不着的普通货色,实则上是独孤宸的座驾,名唤“疾风”,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疾风”那可是出了名的快,动若疾风,因而得名。瞧着比不上千里良驹高大威猛,可那速度却不能小瞧。 这会她就这么策马冲了出去,要不是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见她没换马,一定会以为她换了一匹宝马,这宝马前蹄后蹄飞奔如风。 萧祁那笑脸还没收回来呢,慕十七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与他打了个照面,直接把球控制在了自己的球杖下。绕过萧祁把球传给了阿玄。 没有人知道阿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还正巧就接到了她所传过去的球,挥着球杖单刀直入,绕过想要拦住他的对手们,轻巧地转身避过,直接把球挥进了他们的球门。 那一连串动作干净漂亮,连萧祁都忍不住看呆了,这男人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怎么打起马球来这么厉害?不能够啊!这慕十七在哪里找到的这么好玩的小伙伴?怎么就没让他给碰见呢! 阿玄进球,除了鹤羽,其它人好像都反应挺平淡的。蔺素素依旧在门前遛马,慕十七则是淡定地看了一眼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祁不傻,一眼就看出那阿玄有两把刷子,立刻警觉地设防了起来,可慕十七若是他能防住的人,那她也别出来混了,那根球杖在她手里都玩出个新高度,萧祁愣是没能在她手里抢过去球过。 这事,曾经也在他身上发生过,那会他被宸王叔虐的那叫一个惨,整场比赛,他就碰过几次球,还都是球进了自己家球门,他给捡出来的。 谁想这会,慕十七又让他突然有了当时那种恐怖的感觉。就好似那球明明在他眼前,可他却怎么也碰不着。 慕十七耍了他一会就觉得没啥意思了,手腕一拨,又把球传给了阿玄,阿玄接球,再进球。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萧祁那边的几个人愣是没插进来。 断球,传球,接球,再进球! 如此接二连三,明明是一个套路,却没人能摸清他们两人的手法路线,抑或是进攻的反向。 若不是萧祁知道宸王叔就在台上坐着呢,他一定会以为这阿玄是宸王叔易容的,故意逗他呢! 第269章 第一纨绔 很快,慕十七她们的进球数就反超了他们。 而蔺姑娘都已经悠闲地坐在马背上晒太阳了。 虞兮打着哈欠,意思一下挡在对手面前,一开始的精神头也没了,没办法,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去拦截她的对手,她的对手压根就碰不到球。 “慕十七,你,你……你打过多少年的马球?” “啊,今天这是头一回,怎么了?”慕十七一边悠闲地和萧祁聊着天,一边把球回拨给了阿玄。 萧祁一甩球杖:“这不可能,你第一次就打地这么好?” 慕十七是真没骗他,她也没必要去骗他,她确实没打过马球,但是她玩过别的,唐门那会训练杀手各种各样的套路都来,她不管玩什么,跟唐十一都是拔尖的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力压那么多唐门长老前辈坐上了门主的位置。 没办法,这真是天生的,就好似独孤宸那逆天的五感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厉害,别问她为什么第一次就能打地这么好,她也就是看了一遍,就摸清了这东西的技巧,再加之她那过人的敏捷性。 徒手抓鸟,抓蝴蝶,抓飞虫,这些个活物她都能一抓一个准,又何况是这么大颗的没长腿的马球。 萧祁见慕十七没说话,以为被自己猜中了,急着道:“是不是,是不是,你这是默认了。” 慕十七淡淡瞥了他一眼:“我都说了第一次,你却偏偏不信,我若是再说,你定会说我解释就是掩饰。”耸了耸肩又道,“所以不管你如何去想,你输定了!” 不与他再纠缠,爽快的策马前行,绕过后面的防卫,自己把球射进了球门,又退回到萧祁面前:“这些个小孩的玩意,我压根不用去学。” 鹤羽说的对,这是讲究团队合作,配合默契,可当你摸清了所有人的动作,看清了所有人的路线后,那他们就不再是阻拦你的障碍。 而对于现在的慕十七来说,萧祁他们已经不再是障碍。 紧接着又在众人的惊色中连着进了几球,那球就好似长在了她的球杖上,萧祁培养出来的那群人,甚至是萧祁本人,在她手下都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结局,其实早就在中场的时候就定了。 不,是在慕十七当初同意和他比试的时候就决定了。 萧祁输的一败涂地,后半场,他们一球没进,反倒被慕十七她们反追到了四十球,阿玄进了二十个,慕十七又拨拉进去二十个。 最后他们以落后二十球的比分,惨败! 三块免死金牌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面子,面子!他这个盛京小球王的面子彻底没了。 不出三日,他这怂样一准传遍了盛京的各个角落里去了。他只能躲在宫里,等待风声过去再出来了。 可他还是想要做一个输的心服口服,输的明白的人,追着慕十七问:“慕十七,你解释吧!我想听听,我到底是怎么输的?” 慕十七这会正从马上下来,把球杖放在一旁,定神看向萧祁,阳光透过树的枝叶投在她脸上,她的脸上没有赢了后的喜悦,却多了一些真挚的东西在她那双眸子里。 “其实我更多的是想听到,你来问我,离国那些与大夏所经历过的战争是如何胜利的?离国边境的那些百姓是如何守卫自己的家园的?大夏的二十万大军到底有多么的凶残?我们的胜利有多么的不容易?” 萧祁见她脸色是从没有过的认真,那神色也跟着一变,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慕十七扯着嘴角嘲讽地看着他:“萧祁,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可能不大愿意听,可我却很想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不合格的君王,是的,你没有荒淫无道,你没有凶残暴虐,你也不去收敛钱财,压榨百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一定觉得自己这个圣上做的很成功,你还时常沾沾自喜,对吗?” 萧祁的心情不知怎的突然也随着她的话忽上忽下,昏暗不明起来,只是盯着她猛地看了过去,不明白为何突然跟自己讲这些有的没的,一堆大道理,可这些话却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讲过。 慕十七接着又道:“大夏出兵二十万,他们的目的是要灭国!如此灭国之仇的敌人,你却把他的儿子当做一起玩耍的同伴,你可曾想过当初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离国将士?你又可曾想过,那些经历过生死一战,如今还终日担心会被人欺负的离国百姓们?你知道边境离国百姓们的痛苦吗?被大夏人欺压不敢吭声,被大夏人辱骂不敢还口,被大夏人诬赖无处可伸冤,因为就连离国自己的父母官都怕大夏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祁微愣,被她问住了。 不,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就在他心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慕十七替他说了出来:“因为离国的弱小!在大夏的眼中,离国随时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囊中物!所以,百姓要终日惶恐度日,怕因为一点的纷争挑起了两国的战争,可他们却不知道,战争并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只有你,你,萧祁,只有你能改变离国的命运,拯救百姓与痛苦之中。” 她鲜少透露自己的表情与心情,可这会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激昂了起来:“独孤宸没受伤的时候你可以依赖他,可如今你该怎么办?离国的百姓又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慕十七,我……”萧祁攥紧了拳头,看向慕十七,他无话可说,也没有脸去辩解什么。 “你该长大了,也该面对这一切了。连独孤泊都想着长大了替他的小叔叔去战场上杀敌保护离国的边境不受侵犯,而你呢?天天想的却是怎么去赢一场球赛,逗鸟养兽!呼朋唤友玩乐享受,你说说,你与那些败家的纨绔世家子弟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你这家业颇大,够你败很久的,可你这家业若是跨了,那就是离国的尽头,百姓们的灾难!”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慕十七没有给他去接受去慢慢缓解心情的机会,她表情淡漠并没有骂他,她说这一句一句所说的全部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他萧祁就是盛京第一大纨绔,没有之一! 第270章 都惊呆了 萧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稳住这摇摇欲坠,昏头昏脑的身子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寒冷,从头凉到了脚。 慕十七所说的这些话,明明他心底都是清楚的,可为何这般被她指了出来,他却如此的难受!他无力反驳,不,他是无法反驳! “慕十七,我……错了!”那句错了,虽声音如蚊,却依旧飘进了慕十七的耳朵里。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离国这些把生命和明天都交给了你的百姓,是扶持你上位的独孤宸,是哪些替你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她话向来少,对于自己漠不关心的人和事可谓是只字都不提了,可萧祁的事就是独孤宸的事,如今独孤宸这般,她不想他终有一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被萧祁玩的快要完蛋的离国。 因为这里有慕老爷子,有独孤泊,有慕擎玉,有鹤羽他们。还有着她珍惜的回忆。 “端木翊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慕十七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那树下失魂落魄的萧祁。 就连鹤羽都以为萧祁是被那一场马球赛打击到了,居然当众折断了自己手里的球杖,并发誓再也不会拿起这球杖了,若是违背就剁了自己的双手。至此再也没有什么神风马球队了! 这毒誓发地够狠的!对于他那股子对马球的热爱,他可比谁都清楚,当初王爷可没少折他的球杖。也没能断了他那热情,这慕十七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如今,他居然能幡然醒悟! 然而,让众人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宫里的暗卫传来了暗信,虎啸急着给慕十七和独孤宸报了上去。 “圣上扔了所有的鸟笼,还放走了他那后院里所有的奇珍异兽。” “圣上在朝堂上问了慕将军关于离国边境的事,并提出去军营里去看练兵!” “圣上烧了所有藏在床底下的闲书话本子,挑灯夜读兵法!” …… “咱们这圣上不会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吧!这完全不是他的做派啊!怎么?这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鹤羽嘴巴就是这么毒辣,对这小皇帝那可是一肚子的怨言。 上不了战场,干不了大事,天天就想着玩乐,他都替王爷头疼。可谁想,被慕十七一场马球赛给治好了他那一身纨绔的坏毛病。他觉得他那天累的跟狗一样的前后场来回跑也是值得的。 “十七姑娘果然高明!可是我还是有很多问题不明白。”鹤羽瞧着慕十七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独孤宸时,便猜出她心情不错,瞧准了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 果然,慕十七心情不错地道:“说!” 只是十七姑娘,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简洁生硬,搞得我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 鹤羽激动地很,把心底的疑问一股脑都问了出来:“第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阿玄会打马球的,还这么的厉害!第二,你为什么在一开始就以为我们一定会赢!” 阿玄也颇为好奇,只是他能憋在心里,依旧做他那个安静的美男子。这会也停下了脚步,立在一旁,等待慕十七解答。 这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慕十七指了指阿玄的手:“你的身份我之前并不是太清楚,可多少能从你的衣着行为看出一二,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手上却又薄茧,可是你既不是使刀的,也不是用剑的,而且你手上薄茧所处的位置跟萧祁手上的一模一样!” 走了一步,拿下独孤宸手里凉水,给他换了杯热茶,才又继续道:“你忘了,当初护卫向我汇报宫里萧祁与大夏质子走的很近的消息时,你也在一旁,当暗卫说出端木翊擅长打马球时,你的表情是不屑,你知道人只有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特别是知道那人还曾是你手下败将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自然流露出来的不认可的表情。” 阿玄轻笑一声,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笑起来更美了:“我自己都没发觉呢,十七姑娘果然是心细如麻。” 他的脸色带着敬佩,是从心底对慕十七产生了由衷的佩服。 “你连听到马球两个字都会手痒地不自觉地挥动手指,一次是在提到端木翊给萧祁放水那一次,一次就是在我向萧祁约战的时候。若不是真的从骨子里就喜欢这样东西,你是不是不自觉的表现出来,连你自己也没注意的。” 慕十七本来是回答鹤羽的问题的,却没想这会这一大段看似没什么要紧内容的话,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众人没想到,她竟心思如此细腻,观察如此入微。就单凭阿玄那几次表情和动作就能看出他是个擅长打马球的人。 其实慕十七也没那么神,论眼尖,她可不敢跟独孤宸比。只不过要比一般人要心细一些,她敢说,独孤宸比她看得还要仔细,只是他不愿去多想,也是对自己不关心的事不去过问罢了。 她可没忘记他在云午岛这一路上的表现,那可是连她都被惊呆了好几次呢。 “那输赢呢?你不可能就单凭阿玄一人就能赢得比赛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你当初并不知道萧祁那一方的实力和队员的组成!而我们这边,真正能出场的只有阿玄一人。” 鹤羽不再嘻嘻哈哈,他想知道,这慕十七到底可怕到了何种地步。这一路以来,他一点也没看透她,她太过神秘,太过强大,也太过可怕了! 一个从没出过盛京的世家女,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医毒造诣! 而他这会不敢深想下去,他越想越恐怖,她嫁给王爷,到底是对还是错。而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来,绝不是他们几个能应付的了的。 不,他该庆幸的是,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了他们是友非敌。 慕十七没错过他眼里流转着的情绪,只是不明白他那又惊又骇的表情是什么个意思? 第271章 喜大普奔 一个个地这么看着她,她身后莫不是站着一只鬼? 慕十七扯唇淡淡出声:“萧祁对下面的人出手大方,动辄就是黄金白银的大赏赐,这点,从他身边的太监宫女就能看出了。在他眼里,那些黄白之物都是身外之物,而那些跟在他身边混的人,却最喜欢利用他这一点,无一不是投着他的喜好去,而他手底下那些打马球的侍卫,自然也都知道他这一点,前方百计地想在他面前露脸,再加之他的身份,又有几个敢去和他抢球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从他入手即可。因为所有人抢到了球的第一瞬间,都会想要把球传给他。” 鹤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这姑娘也是靠蒙的,并不会掐指一算呢:“可是,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 慕十七有些看不懂鹤羽那突然松了一口气什么怎么个意思了,啊了声,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鹤羽给气出一口血来:“我忘了告诉你了,抢东西这游戏,我从没输过。而事实证明我赢了。” 因为她当时就没把这些小孩的把戏放在眼里,不是她瞧不起萧祁,瞧不起他那什么神风马球队,而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在那些关乎生死的考验的游戏面前,这些真的只是小儿把戏。 这也是理由!鹤羽真想吐一口鲜血给她看看,告诉她,自己这会有多受伤。 这会,知道了原因,怎么发觉心里越来越堵得荒了呢。他一点也不能理解,慕十七那所谓的理由,可偏偏她还就真的赢了,且还连带把萧祁那棵歪脖子树给扶正了。这简直皆大欢喜,喜大普奔啊! 更加喜大普奔的事是,两人成亲的日子也合计了出来,是慕老爷子亲自找人给合的好日子,就定在年后春暖花开的三月十五。 “等等,十五?十五可是月圆之夜啊!” “月圆人团圆,是个好日子。”媒婆如是说。 慕老爷子也摸着胡子点着头,鹤羽生怕再在这老爷子面前露出个什么破绽来,只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跟着道好:“好,真是个好日子,花好月圆,人美满!”只是王爷要被戳! 哎,这世上有哪一个新郎在新婚之夜,被新娘子压在床上,用银针戳的,他们家王爷绝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爷,我只能说,这些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洞房花烛夜什么的,以后咱可以再补嘛,反正慕十七连人都是你的了,你想什么时候吃就是什么时候吃,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慕十七也得了准确的日子,对于是不是十五月圆,她倒是不大介意,因为她压根没有把心思往洞房上面去想,只能说她心思不及鹤羽猥琐。 关于正妃还是侧妃这么一个问题上,一群人又展开了讨论,依照慕十七的意思就是,反正是个假的,正侧一个样。 可独孤宸却少有的坚持反对她的意见:“不要,慕将军说了,十七要当我的正妃才会幸福,我想要给十七幸福。” 慕十七辩不过他,不,她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吵不停,正的侧的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不恢复记忆,就算她是个正妃,她也会永远担心,他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突然面对她们这样的一个夫妻身份时,所会有的表现。 宸王娶妃多大的一件事啊!最起码在离国,如今是除了圣上封后就要数到宸王娶妃了。 萧祁这次是正正经经一笔一划写的圣旨,让人给送到了宸王府。在别的地捧着拍摔了,藏着怕被人抢了的圣旨,在宸王府,它还就是一张纸。 “嗯,不错,萧祁这字有进步。”独孤宸瞥了眼那圣旨上的内容,难得夸萧祁一句。 所以,大太监回去给圣上回了话不是:谢主隆恩什么的,而是宸王那句:字不错。 萧祁勾了勾嘴角,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有朝一日,他要让宸王叔对他说一句:“萧祁,你这件事做的不错!” 他要让慕十七对他说:“萧祁,你当得起这声圣上!” 他要让离国的百姓在大夏面前抬起头,他要让所有的邻国都不敢再来打离国的主意。 有的时候,人真很奇怪,并不是你经历了生死才会幡然醒悟,并不是你读了多少书走了多少路才会成长,正如萧祁,他一直浑浑噩噩的生活着,却被慕十七的一番话激起了斗志,一夜之间长大了。 有些时候,也真的是一念成魔,正如宗政锦。 慕十七与独孤宸要成亲的消息,莫过于给了他当头一棒,即使他得到了宗政家的家主之位又如何,慕十七的视线永远不会停留在他的身上,除非这世上没有独孤宸这个人,或者让她彻底忘了独孤宸! 而他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包括慕十七!他迫切地从没如此疯狂地想要得到她,一个女人,一个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 不,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宗政家的家主并不能让他止步,他要的更多,而慕十七只不过是他贪婪之路的第一步而已。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有与独孤宸为敌的人都是他宗政锦的朋友,慕家和楚家,这会恨他独孤宸的可不仅仅是他宗政锦一人,想要他独孤宸死的也大有人在。 楚家虽势利被削减了,可那几百年的根基还在,最近他就得了消息,那楚芸要入盛京,替楚家来请罪来了。到时候,他倒是想要瞧瞧,这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 慕钦如今的处境也不乐观,只要他稍稍向他伸出一只手,他自然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他。不过,这会还不是时候,他在等,等他走投无路,亲自来找他! 到时候,他自然会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慕十七,你可知道,我想得到你,想的心都疼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宗政家的丫鬟总能听到家主的院子传来一阵阵的低吼与砸东西的声音,吓得那些个胆小的丫鬟们都在传着鬼神一说,却不知是那表面谪仙的锦绣公子,正在想着一些龌龊的事。 慕十七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宗政锦会成为另她头疼的一大问题。 第272章 打个雪仗 慕十七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宗政锦会成为令她头疼的一个大问题。且两人最终还是走上了敌对的一步。 宗政锦既然把独孤宸当做了敌人,就要想到有朝一日与她慕十七为敌,最终会斗个你死我活。 楚家这算盘打的挺响亮的,楚芸一路过来,赚足了眼球,利用她那天生白莲花的长相,大肆宣扬,楚家之冤屈。 楚家舍弃了楚行这枚棋子,对外宣称他已经脱离了楚家,与楚家无关,他个人所做的事楚家没有办法去承担,楚家也是所受牵连,忘圣上明察,还楚家一个公道。 一直以来,楚家最为善用此招,不,是整个大世家的圈子里都最为擅长弃车保帅,以大局为重!而如今楚行是驾废了的车,楚芸是新的棋子,整个楚家都是在那个帅的手里。 只不过这个帅到底是谁?雀鸣放出了所有的探子,历尽了几年之久却依旧没能扒出楚家身后这个暗藏着的帅!所以,楚芸这次来盛京,慕十七是打心底里欢迎的,她还就不怕她出来搞事,她的动作越大,曝露的秘密就会越多。 而楚芸这朵白莲花,慕十七不认为但凭她自己能搞出这么一出戏来,她身后藏着的那人,抑或是那个势力,自然会按耐不住,快了,鱼儿快上钩了。 而她要做的是,一网打尽! 冬的脚步已经悄然而至,依照离国的习俗,圣上会在冬至这天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及其家眷,每次场面都颇为壮观,这盛京里的世家公子小姐们都以能进宫参宴而感到荣幸! 收到了从宫里传来的圣旨的世家和官宦之家那都是说明了在离国有着一定的地位和身份。 宫里的场地虽不小,可也装不下这离国所有的大臣和其家属们,能入幕的那都是些有说头的,譬如几大世家的家主和嫡子嫡女们,抑或是新晋的小将军慕擎玉,再来就是些三品以上的重臣。 与其它各国的皇亲国戚势力膨胀各路王爷皇子几方割据相比,离国在这一点上算是干净的很了,萧祁的兄弟全部都在夺权的路上挂掉了,这时候独孤宸出现了,扶持着萧祁捡了漏。 如今这离国真正算得上皇亲国戚的就是独孤宸和独孤泊了。离国两大王,宸王和安王。 慕十七不懂他们叔侄三人之间的关系,只知道独孤宸待萧祁以前那是表面压着管制他,实则是为他操碎了心。对独孤泊那更是要了他的命都舍得的。 而萧祁,就算是个纨绔,那也是对独孤宸唯命是从的。因为他知道,没有独孤宸他就什么都不是。 这宫宴上除了萧祁,第二大的就要数到独孤宸了,用这离国百姓间开的玩笑话,宸王才是离国背后的王!所以所有人都可以不去,他也必须得去的。 作为独孤宸那已经定下来的未来王妃,慕十七一大早就被鹤羽给喊了起来,一番繁杂的梳妆打扮,她瞧着这鹤羽是打算在她身上开间金铺子呢。 瞧瞧这铜镜里的人,绝美的小脸上冰冰冷冷,额前覆辙一大片金坠坠,发顶上也插满了金饰!重是一方面,这一副炫富的装扮她也就忍了,可这一走起路来铛铛咣咣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着的乐器。 慕十七终究是没忍住,以极快的手法取下一头的金饰,自己换了根碧玉簪子。 鹤羽是恨不得把宸王府库房那些堆积成山的金钗子牛眼大的珠子都给她整上的,手腕上再套个五六个玉镯子金镯子,以彰显慕十七的身份! “什么身份?盛京首富家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闺女?”慕十七取下腕上的金镯子换上独孤宸挑选的玉镯子。 那玉镯子白莹莹的好看,一丁点的瑕疵暗斑都没用,与楚芸那只相比,这一只更为通透圆润,映衬着慕十七那手腕更白嫩了。 慕十七挺喜欢的,倒不是它有多么精贵难得,而是它挺合适她一直走的低调路线,不像那大金镯子,远远的就能瞧见那道闪瞎人眼的金光了。 衣着上,她还是放弃了那件用金丝线绣着的大牡丹层层叠叠十来层的及地长裙:“你这是让我去宫里扫地呢?” 再者这么冷的天,这领口开这么大,她是脑子有问题吗?露出那么一大片胸脯享受这刺骨的寒风。 到了宫宴之上,慕十七才发现一群脑子有病的姑娘,那一片片大白胸脯露的,她瞧着都冷。而她一身白色绣花小夹袄,还不忘裹了件白色的毛皮大裘,站在寒梅下,抬着莹润的脸庞赏着那一片傲雪寒梅。 宗政锦立在不远的长廊里,盯着她那一团白绒绒的身子瞧了很久,仿佛她身边的那些个花花绿绿的姑娘们都不存在,这世间就只剩她一人。 可他没办法忽略她身边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独孤宸!于落雪寒梅下,一身简单的锦衣,却有种说不出的天生贵气。 而那两道身影尽然是如此的相匹配,让他忍不住看红了眼。 独孤宸身姿挺拔立在慕十七身侧,那双大手遮挡在她发顶之上,替她遮挡着那一点点落下的薄雪。 小雪点落在他的手面上,他在笑,笑容温暖,仿佛这冬日里的阳光,一直洒入她的心田。 那边独孤泊已经欢快的跑了起来,抓了两大团雪团,撒欢似地向着慕十七跑了过来。瞄准了时机就投了过来,慕十七微微勾起了嘴角,身子不动,由着他扔过来。 然后扯住独孤宸想要抱着她避开的身子,把他捆在了原地,雪团蹭过他的侧脸在两人之间散落。 独孤泊开心地拍着小手,打算再来一发,慕十七松开了拉着独孤宸的大手,弯腰向着地面也揉了一团雪团朝着独孤泊那穿的圆滚滚的身子扔了过去。 独孤泊尖叫着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笑着,慕十七就喜欢看他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这才是他这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慕十七调转了方向向独孤宸扔了个大雪团,独孤泊也加入了她这一方,一大一小都把目标锁在了独孤宸身上。 扔完了就跑,独孤泊那小短腿这会麻溜的很,丢完了就往慕十七身后跑。独孤宸舍不得丢慕十七,又怕丢坏了独孤泊,只能由着她们两把雪团往他身上招呼。 第273章 楼里姑娘 独孤宸瞧着两人那笑成了一片的小脸,自己也忍不住嘴角荡漾了起来。可他却没有办法忽略那些视线里一道一直盯着慕十七的视线,狂热带着疯狂的隐忍,像是一只恶狼,可能随时都会扑向她。 宗政锦的那道视线太过炙热明显了,就连慕十七都不能忽略他,那变态的眼神,疯狂的表情,让她很不舒服。 可他并没有有所动作,她慕十七再怎么样耍横也不可能冲上去剜了他的双眼,抑或是直接毒瞎了他的双眼,她能做到的只是在心底默念无视他,无视他! 独孤泊嬉闹着在梅花树下绕着圈,慕十七跑了几步就被宗政锦那视线弄得没了兴致,朝着他看了几眼,独孤宸突然飞身落在她面前,大手捂住了她的双眸,把她抵在了树干上,她只觉得眼前一暗,紧接着就听见他那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十七,别看他!” 慕十七微愣,脊背被他大手扶着抵在了树杆上,双手缓缓拉下他那覆盖在她双眼上的大手,迎上他那双炙热的好似带着火焰的眸子:“怎么了?” “十七,他想要抢走你!我不许!”独孤宸整个人都紧绷的厉害,慕十七也没想宗政锦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想法,会让他如此不安,失去了控制把她压在了树上。 她能感觉到他那落在她腰间的大手收紧,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恐惧,轻声安抚,想要抚平他眼中的神伤:“独孤宸,你听着,他抢不走我的!” 两人的身子紧密地贴在了一起,从宗政锦这边看,就是一副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气氛,嫉妒在他心底燃烧成了一把火,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慕十七,你是我的!我的!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自从宗政家别院亭中一见,你就注定是我的了,是你替我解了蛊毒,是你让我从新站了起来,慕十七,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闯进了我的心里。 小太监适时地出现,把大家伙都叫进了大殿,宫宴快开始了。慕十七把手递给了独孤宸,想要安抚住他那颗没有安全感的心。一手牵着独孤泊,那场面真是该死的美好。 自上次那马球之后,慕十七还是第一次见萧祁,人依旧是以前那个人,感觉却完全变了个味。一人端坐在那大殿之上最高最耀眼的龙椅上,就这般带着笑意看向她,眼里带着淡淡的感激。 慕十七朝他微微点了下下巴,而后扫了眼这大殿上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可真正从心底笑出来的人又有几个。 蔺素素在宸王府蜗居了一两个月,慕擎玉居然能忍着不去见她,两人都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只能一个个的躲进了各自的龟壳之中独自舔伤口。 感情的事,慕十七不懂,也不想去管他们两人的事,若是真爱,又岂会禁不住考验。若是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住,那又何必谈爱! 鬼谷派来了好几波人,把宸王府的大门都捶了个大窟窿,也没能把蔺素素这丫头给绑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戏码她还真是屡试不爽。瞧着那一群大男人被她吓得发抖的模样,慕十七也只能笑着呵呵呵了。 宫宴之事,蔺素素作为离夏之战的大功臣也位入席列,不知哪位公公给排的位,正巧对面坐着慕擎玉,两人隔着十来步,就这么遥遥相望着,可真是像极了那被银河隔开的牛郎和织女,只不过这条没有影子的银河,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心底划出来的。 楚芸姑娘终于是赶在了冬至到了盛京,慕十七刚刚瞧见那些脑子有病的姑娘里就有她一个,敞着的领口,纤细如玉的脖颈上带着一个金灿灿的项圈。 慕十七觉得那样式挺好看的,就多看了几眼。 独孤宸也顺着她的视线去多看了几眼,想着十七要是喜欢,他也给十七做一个。 熟知慕十七,淡淡道:“那项圈不错,要不给旺财也做一个吧。” “好!”独孤宸笑着答道。 鹤羽在身后摸着汗,爷,就旺财那大粗脖子,得要浪费多少金子啊!再说了,戴着那么贵重的东西出去,这不是招贼惦记吗? 宫宴在萧祁的举杯下正式开始,慕十七和独孤宸都是那种闷头只吃自己的人,而独孤宸以前那性子,也没人敢上前给他敬酒,巴不得他忘了自己的存在呢。 如今这离国的朝堂可不好混,这圣上也不知是不是被谁一棒子给抡醒了,这会发愤图强,励精图治,大有要折腾出一番作为出来的意思。 这宸王依旧瞧着不过问朝政似的,可谁知谁就是那下一个楚家呢? 说到了楚家,如今地位真是不比以前了,楚芸徒有那一张脸能看,身份却是被宗政家的甚至是慕瑶给压了下去,长长的宴席,她都被排到了最拐角的旮旯里。 若不是她那张脸和那白胸脯亮眼,这会真没人注意那地儿还坐着个曾经的楚家大白莲呢。什么出淤泥而不染,一世清高,宛若月宫里的仙子。那也都是以前,被人给捧出来的,这会这楚姑娘为了努力去证明自己的存在,端起了酒盏,摇曳着身姿,挨个地给人敬酒呢。 用蔺素素那话就是:“怎么这宫宴里还来了个楼里的姑娘?”那楼,自然是花楼了。 慕十七也曾想过,楚家能在盛京折腾出个什么花样来,这楚芸又是带着怎样的目的回来的,却没想楚芸这整个就一青楼花娘的做派。 啧啧,就她那没二两肉的身子,楼里的姑娘可要比她有看头多了,不过楚家嫡女亲自敬酒,谁也不好推脱,不是吗? 楚芸摇曳着身子停在慕擎玉大腿边时,蔺素素有种想要拿眼神戳死她的冲动,那句不要脸没控制住,正巧在宫乐停了的时候吼了出来,整个大殿之中,就数她那声不要脸喊地最响亮。 萧祁朝着她那愤慨的小脸看了过去,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与这些个盛京的世家女想比较,她的身上带着她们没有的率真与活力。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可以做任何她想要去做的事,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想骂谁就骂谁,想揍谁就揍谁,连他都会羡慕她。 第274章 给脸不要 萧祁嫉妒她,因为就连他这个一国之君,都做不到她这样的洒脱。 他可没忘第一次见面时,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昏君的场面,那圆圆的小脸蛋上表情丰富多彩,让他忍不住要逗弄她一下。她像极了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狐狸,整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他,却每每在他逗弄它的时候,炸毛到拿爪子挠他。 这会,他有耐不住心里的那股痒劲,又想要逗她了。 黑眸动了动,手指摸索着酒盏边缘上的龙纹:“鬼谷的蔺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了你,你与孤说说,孤替你做主。” 慕擎玉也忽然直起了背,看了眼蔺素素又看了眼坐上的小皇帝萧祁,耳边忽然响起慕钦曾经对自己的说过的话:“我瞧着咱们圣上对那鬼谷的蔺姑娘挺上心的,小皇帝什么时候对女人好过了,那日居然替她来出气,哎,我也想着能与鬼谷结亲,可又怕得罪了圣上,我又细想了一下,你和那姑娘最好离的远些,莫不要惹怒了圣上,夺了你这将军的头衔。” 他当即错愕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整个人都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你在胡说什么?这些只不过是你想要我娶那宗政家嫡女而编造的谎言。我是不会相信的!” 慕钦斥鼻一笑,冷哼道:“那日的情景你在暗牢之中,你又知道多少?” “她当众撕毁了圣旨,圣上却是一笑而过,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不管如何,你与她不可能了!收收心吧,等她入了宫,我再去向圣上求个旨意,让你和宗政家的姑娘完婚。” 慕擎玉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听信慕钦的谎言,一股脑地冲到了宸王府,听到她所做的那些事,越发的觉得她已经不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听他话的小丫头了,她有她的想法,她有她的生活,她做任何事都只是单凭自己的喜好,如果她喜欢上了别人不再缠着他,就算他慕擎玉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也没有用。 这就是蔺素素,被鬼谷宠出来的天之骄女! 他是疯了,真的疯了,才会对她大吼大叫,把慕钦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与怒火全部都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他不敢去找她,却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疯狂的想要去见她。可宸王府的暗卫那般厉害,他连最外面的院墙都翻不进去。 他已经慢慢淡忘了慕钦所说的那些诛心的话,可今日宫宴之上,他却还是忍不住去看她,看她的视线是否落在萧祁的身上。 他该庆幸,她那双带着水雾的灵动眸子只为他转动,却不想,萧祁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替她出头。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他想要上去给他一拳,告诉他,我的女人,你不要肖想。可他的身份,慕家的所有人,让他收回了心底那股不安份。 他必须忍住,隐忍不发,接过了楚芸敬上来的酒,一饮而尽。 蔺素素瞪大了双眼,落在他那只端着酒盏的大手上,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就饮了那杯酒。 不,她的慕哥哥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做这样的事,她的慕哥哥又怎么会用那样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她的慕哥哥好像变了。 慕十七心中也是微微一动,慕擎玉的动作和表情,她都看在了眼里,她也不明白,他为何会喝楚芸那一杯酒。还露出那样的表情。 而萧祁又不知何时插入了他们两人之间,搅乱了这一池子的本来就很浑浊的水。 “她!我不喜看到她!你让她出去。”蔺素素的娇气那好似是与生俱来的,公主嫡女,又怎么比得过她这般真正被娇养出来。 她不喜便不喜,既然萧祁那么诚心诚意地问了,那么她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圆润的手指直指楚芸的方向。 楚芸也没想,这会会因为这件事成为全场的焦点,一副柔柔弱弱甚是无辜的表情,欠了欠身子道:“不知楚芸怎么惹的蔺姑娘不喜了,还请姑娘说出来。” 慕十七已经调整好了姿势,等着看这楚白莲怎么在蔺素素手下,嘴下吃一场败仗呢。 “因为你污了我的眼,还坏了我喝酒的兴致!”再娇蛮的公主都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当着君主的面耍性子吧,可她就偏偏这么做了。 而萧祁则是唇角带笑,宠溺的看着她,由着她在宫宴上娇气。他那态度便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是不是想问问我你怎么就污了我的眼,败了我的兴致了?你一身花娘打扮,让我以为我这会置身于花楼之中,你说我明明是参加这么高大上的宫中宴会,却又这样的感受,我的心情会好吗?” 大师兄前些天过来跟她说了:“素素啊!没事,想怎么耍就怎么耍,别亏待了自己。下次拿钱砸人之前,跟师兄说一声,师兄让人再拖几车金子过来。金子砸人疼!下次带狼咬人也别忘了通知老三一声,要不我下次来把老三的那几只小乖乖给你牵来?” 她蔺素素不管惹出什么事来,身后都抢着给她擦屁股呢,她会怕她?才怪! 就算楚家没落了,被独孤宸给逼的无路可走了,可楚芸还是那个楚家的嫡女,从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头骂她花娘。她曾经是众人眼里不可亵渎的白莲花,可如今却落到了被人骂花娘的地步,这样的落差,让她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务今晚的目的,只想着要骂回去,讨回来! “蔺姑娘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粗俗无礼的话,我,我……我并没有。”她想要用哭来博得大家的同情,可这在座的也不都是没脑子的色胚,一个是圣上护着宠溺着的,一个是没落世家的嫡女,选谁?不,他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没有什么?没有学着花娘露****呢?还是没有学着花娘去蹭男人大腿呢?亦或是你那双自己都管不住的玉手想要自己去摸男人的大手吗?”蔺素素对待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那就只能打她脸了。 第275章 蔫坏蔫坏 慕擎玉离楚芸最近,这一连串的问话问完了,他身上也接收到不少异样的视线,蔺素素可以允许自己去对慕擎玉生气,却不能容忍别人用看色魔的眼神去看她的慕哥哥。 她挑起了事,却终究舍不得她的慕哥哥受到众人的指责,舍不得看着她的慕哥哥红着一张脸手足无措。 收起了伶牙俐齿,声音突然带着些哀伤:“你们别看他了,他还没来得及被摸被蹭呢。” “素素……”慕擎玉不能理解她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胡闹,对,他觉得她这些都是在无理取闹,楚家嫡女并没有惹到她,惹到她的是自己,可她却要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他那该死的正义感又出来作祟:“楚芸姑娘只是来给大家敬一杯酒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动作,我想是蔺姑娘多想了。” 蔺素素没想,他到这会了还替那朵白莲花说话,本来想要作罢的心又再次被他挑了起来:“慕小将军的意思是我的看错了?”她娇声问他,眸子里带着微微薄怒,了解她的人就会知道,她这会是真的生气了。 “是!”慕擎玉已经认定了她这是在胡闹。 楚芸没想这会居然还有个傻子愿意去得罪小皇帝替自己说话,向着慕擎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更甚了,身子也吓得瑟瑟发抖:“慕小将军,有你这句话,我也就够了,至少这大殿之上,还有人愿意相信我!莫不要因为我而惹的蔺姑娘不开心,她可是咱们离国的大功臣,楚芸若是真扰了她的兴致,那我这就出去,免得惹得大家不快。” 瞧瞧,多么善解人意委曲求全的小白花啊! 慕十七觉得许久不见她这装白莲花的道行又更精湛了,而慕擎玉那般没见过这世间险恶的老实人,最容易着她的道了。 果然,那傻木头立刻站了起来抱拳向着萧祁道:“圣上,楚芸姑娘并没有她说的那般不堪,圣上又岂能因为她一人之言论,而把人给赶出去呢?” “慕擎玉,怎么着?你这是怪我没让你尝到那甜头,占着她那便宜吗?”蔺素素气急,小手拍打在了桌子上,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今个就非得把这楚芸给弄出去不可。 “怎么?宗政家的嫡女还不够,你是想着连这楚家的嫡女也一块娶回去吗?”嫡女嫡女,全是嫡女!就她蔺素素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今个,她倒是要瞧瞧,他想怎么护住那楚芸。 其实有很多些时候,蔺素素的做事风格像极了慕十七。 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果断干脆,她也可以目中无人,她也可以连环打脸。 就好比现在,她拧眉不悦的表情就与慕十七不悦的时候如出一辙。生气了的慕十七不好惹,生气了的蔺姑娘也最好别去惹。 楚芸踩了她的尾巴,却想要全身退出,那简直是在白日做梦,她今个不打得她哭爹喊娘的,她就不叫蔺素素。 慕十七耸了耸肩,眉眼弯弯,觉得这宫宴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蔺素素所谓的打,倒不是真的揍得她鼻青脸肿的不能见人,她们鬼谷擅长的是,从精神上打压敌人,没办法,她们都是靠脑子吃饭的。 “我蔺素素也不想以势压人,楚姑娘这一路敬酒过来,想来酒量也不小,不如我们玩一把,谁输了,谁就滚出这个大殿。玩个游戏而已,慕小将军该不会也要出来阻拦吧。” 楚芸那酒量,不是她自己吹嘘,这一路喝过来,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楚家培养出来的嫡女,这喝酒也是基本的技能之一。 她这会十分地想要把刚刚在蔺素素那失去的颜面给找回来,所以她心动了,她以为蔺素素这样只会挑事撒娇的小丫头片子压根就不可能有什么酒量,她只不过是想要挑事罢了。 而如此千载难逢,她自己送****来的让她报仇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放过:“好,楚芸恭敬不如从命了。” 鹤羽没瞧见过蔺素素喝酒,这姑娘要是跟人比喝甜汤,没准还能赢。 萧祁也觉得这姑娘是被气昏了头,才玩这个赌约,怕她待会喝多了吵着头疼,还命人把醒酒的汤水都准备好了。 只有慕十七最为淡定,她心疼的是这宫里的陈年佳酿,就那姑娘压根不会品味的喝法,啧啧,她能想象得出楚白莲的下场。 却没想慕擎玉这跟木头依旧顽固地替楚白莲去挡酒:“拿来我喝,既然你要比,我跟你比,我若输了,我出去!” 萧祁瞧着蔺素素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实在是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慕将军想拼酒,孤陪你,你莫要欺负小姑娘家家的。” 其实萧祁属于那种想要看看楚白莲被蔺素素玩坏了结果,蔫坏蔫坏的心,想要再打脸楚家替宸王叔出口恶气,真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愫在。 别问他为什么会觉得蔺素素会赢,以他这个盛京小霸王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这蔺素素可会玩着呢,又怎么会被楚家那朵花给欺负了,许多事实告诉了他,蔺姑娘吃什么都不会吃亏。 可慕擎玉不那么想啊!在他看来,他这就是替蔺素素挡酒,他这就是想要护着蔺素素,他这就是在表达着对蔺素素的感情。他这就是帮着着蔺素素在胡闹。 可他被他压制住的手腕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孤也和你赌吧,孤若是输了,不好出去这大殿,不若,就许你一个条件如何?而你呢,也许我一个条件如何?” 慕钦观看了半天,这会忍不住了,这圣上许下的承诺,那就是金口玉言啊!到时候,那就是救命的,救他们慕家的稻草啊!反观,就算慕擎玉输了,他的一个条件又不会少块肉,这买卖稳赚不赔,他不应下那就是个傻子。 不,不对,他那儿子就是个傻子。 所以,他要出来替他应下:“圣上,圣上,喝喝喝,擎玉,这可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趁着小皇帝这会还糊涂着呢,你赶紧地应下来啊!万一他待会头脑清明了,这机会岂不是白白错过了。 把慕擎玉拉到了一旁,小声道:“你应下他的要求,我不再逼你娶宗政家的姑娘了,如何?” 第276章 忒坏了点 慕擎玉抬眼看他,又看向一脸兴奋的萧祁,萧祁已经挽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慕十七用胳膊肘碰了下身侧的独孤宸,示意他稍稍底下头来,独孤宸与她的默契已经到了一个眼神就明白的地步,凑近她的小脸,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 “嗯?”俊美的容颜一侧,黑眸紧紧地定在了她脸上。 慕十七指了指那边慕钦他们乱作一团的方向,道:“你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独孤宸了然,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些宠溺,凑离她更近了一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上,有些微热,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他说,如果慕擎玉跟萧祁比试喝酒的话,他就不逼着他娶宗政家的姑娘。” 慕十七嘴角弯弯带着笑,没想独孤宸居然还能有着用途,想要侧过脸去与他好好说话,却不想,唇瓣一动,碰到了他的下巴,羞的她手脚都乱了方寸。 好在那边的慕擎玉这会应下了萧祁的约战,转移了大家和独孤宸的注意力,也只有她一人还在为刚刚突发的事故脸红心跳着。她没错过对面宗政锦拿到赤裸裸的怨毒视线,那视线分明是落在她身边的独孤宸身上的。 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如锋利的刀锋射向了他,眸子里带着冷冽的威胁。 宗政锦与她四目相对,欣喜,错愕,疯狂,爱意……他突然间变化了多种情绪。 慕十七只觉得手腕上有个力道一紧,微微侧脸对上独孤宸那探究的视线:“十七?” “我没事!”慕十七可不想因为去看那可恶的宗政锦几眼,而被独孤宸给扑倒在柱子上蒙住她的双眼。 那边萧祁和慕擎玉已经准备要开始了,拼酒这游戏,其实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远到江湖侠客,近到这大殿上的世家公子,大多是以酒量的大小来比英勇。 用熊哞的话就是:老子喝酒跟喝水一样,才不会醉!只有鹤羽那么个娘娘歪歪的家伙才会拿小就酒盏子舔着酒。 鹤羽当即红脸:我那是品酒,你那是牛饮水! 而这会,慕小将军觉得自己在军营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练就出来的本事,岂是萧祁这么个皇宫里娇生惯养的小皇帝能比的,于是他轻敌了。 犯了战场之上最大的忌讳,轻敌! 蔺素素这会并没有泪眼朦胧充满感激的看向萧祁,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想喝酒居然利用她来做掩饰,这人,忒坏了点。 还真是,这一整个大殿之上,除了服侍萧祁熟悉他的那位公公,估摸着也就蔺素素看出了他此时内心的本质所想。 一切理由都是幌子,他就是嘴馋了,找了个理由大口喝酒罢了。 可偏偏他还一脸真挚地搞得自己多么的高尚,我呸!蔺素素这会要不是残留着一点对小皇帝身份的认知在,她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男人拼酒再用酒盏子一杯一杯的推,那就显得娇气了,于是两人直接上酒坛子,萧祁搓着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的酒坛子,那副酒鬼见了酒的饥渴模样,慕十七还真不知道他和慕擎玉谁会赢。 慕擎玉吧,怎么着也是在军营里那拿烈酒就馒头的男人堆里混过的。 所以,对比蔺素素和楚芸的毫无悬念的稳赢,她倒是十分好奇他们两人比赛的结果。 酒坛子碰撞在了一起,在空中激起了一阵酒花,两人互看了一眼,就仰着头豪饮了下去,互不相让。 慕十七也突然来了兴致,扯了下独孤宸的胳膊,问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独孤宸想都没想,就爽快的答道:“萧祁!” “为什么?”慕十七单凭肉眼根本看不出两人此时的酒量大小,一坛酒就这么灌了下去,却都依旧面不改色。 “因为他是我外甥!”慕十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他不能因为萧祁是他外甥他就这么偏袒他吧。那慕擎玉还是她哥哥呢,她都没说什么。 又再次看向了萧祁他们的方向,萧祁已经笑眯眯地把手伸向了第二坛酒了,而慕擎玉喝的太急呛了一口,这会正剧烈地咳嗽着,顺了顺背再次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的,可萧祁那速度不仅没慢下来,还越来越快了,脸色如常,就是那肚子鼓了起来。 慕擎玉后程再怎么发力也没能赶上他,他越是着急,越是慌乱,连着呛了几口后,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个高低了。 一个还咕噜咕噜的喝着,另一个已经却已经到了底了。慕擎玉一脑袋栽在了桌子上,可萧祁却还抱着酒坛子眯着眼,神色如初。 “你知道萧祁的酒量好?”慕十七忍不住又问了句。 “是啊,因为他是我外甥,萧家的人都是千杯不醉的,我娘曾经一个人喝倒了我爹军中十几名小将。”独孤宸脸上带着自豪道。 慕十七这才明白,他那句他是我外甥是何意思,原来这萧家是一家子酒鬼啊! 鹤羽也凑过来道:“这圣上打小就是个大酒坛子,你可别小瞧了他,这整个盛京估计没人能喝过他的。” 慕十七淡淡一笑:“是吗?” “当然!”鹤羽十分的坚信这一点。 “赌吗?” “赌什么?” “不是整个盛京,我赌这大殿之上有人能喝过他,你若是赢了,我告诉你五种你不知道到的毒药炮制方法。我若是赢了,你给我当一年的药童。如何?” “好好好!赌赌赌,我赌!”不管事输赢,他都是占着了大便宜,他生怕慕十七这会反悔,连着道了几声好。 而慕十七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表情,她的药童真的有这么好当吗?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而鹤羽也压根不知道有个姑娘的认知里就没有酒这个东西存在。什么是酒?在她眼里,那都是桃花酿的甜汤,杏花酿的甜汤…… 慕十七还曾问过蔺素素:“那高粱酒呢?” “高粱粥啊!”蔺素素说的理直气壮,慕十七再次觉得这鬼谷之中是有多么的可怕,能养出这么个姑娘来。 第277章 横着出去 两个姑娘拼酒量的场面还是十分少见的,不管怎么说,姑娘家家的拿碗推已经够豪气了,也就别拿坛子喝得满嘴都漏着酒水。 蔺素素端起碗先干为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就是一大碗下肚了,楚芸这会自己选择的路咬牙也得走下去啊,于是也不客气地端起了碗,秀秀气气地喝了下去。 蔺素素没她那么扭捏,一碗接着一碗就这下肚后,然后往嘴巴里丢着桌上的吃食,坐等楚芸继续喝。 鹤羽这会多么想跑上去,亲口尝尝她喝的那酒到底是不是水。姑娘家家的,怎么能把酒当水喝呢? 难道,难道鬼谷里有一门专门把酒转化为水的功夫?对了,他以前就听说过,那些个世外高人,可以把酒通过内力从身体逼出去,可这姑娘到这会连个茅房都没跑过,吃着小点心,吃的倒是挺欢快的。压根不像在练什么神功啊!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慕十七所说的那个大殿上能干过小圣上的人是谁了,是这位把酒当甜汤喝的姑娘。 他不用再去看楚家那朵花了,她再怎么能喝也喝不过这位姑娘啊!除非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很显然,她就是个肉体凡胎,因为她那身子已经开始打飘了,最终逃脱不掉被请出去的命运,连挣扎都不带挣扎的,挺尸一般地被横着抬了出去。 蔺素素拍怕手上的糕点屑子,扬了扬傲娇的小脸。想跟她玩,她还嫩了点。 萧祁有种觅得了知音的感觉,朝着她又多看了几眼,然慕钦再次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小皇帝对这蔺素素姑娘那是真的上了心了,他们慕家若是不想惹他,最好就别提这亲事一茬,不,以后擎玉最好连这姑娘的面也别见了。 宫宴过后,大伙又多了一件谈资,莫非就是宫宴上那鬼谷的小姑娘如何如何打了楚家姑娘的脸,那圣上又是如何如何英雄救的美。甚至是那慕家小将军与那楚家嫡女的事也被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什么早就看对了眼,又是怎么的情深意重,才让他敢跟圣上玩游戏。 当然,这都是后话。 宫宴结束后,便各回各府,各找各娘去了。 蔺素素那心底还是放不下慕擎玉,回了宸王府还想偷偷摸摸地混出府去,爬墙的时候被王府的暗卫抓了个正着还给摔断了腿。 慕十七大半夜地被人给吵了起来,进了蔺素素那院子时,脸上的起床气还没消散下去,屁股后面跟着独孤宸。 两人在宸王府住的是同一个院子,暗卫直接找上的慕十七,可独孤宸那耳力和敏锐知觉,从隔壁自己的床上跳起来到打开门到慕十七门前等待时,慕十七才刚刚披上了衣服准备推门而出。 蔺素素那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这姑娘摔断了个腿,那可是出动了宸王府所有的人,鹤羽正在给她接断腿,虞兮这会正坐在床边打着下手,阿玄目光如炬地站在一侧。熊哞那大身板子遮住了一半的灯光,被鹤羽给推了开。 “十七……呜呜……我没想惹事的,我就想偷偷的去慕府看一眼他。”蔺素素知道自己又惹了事,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十七,话语之间带着浓浓的自责。 就她那惨兮兮的模样,慕十七这会能怎么着她?再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怎么惹是生非?若果把自己换做了她,把慕擎玉换成了独孤宸,她指不定这会已经站在慕家的大院了。 不,在大殿之上,那楚芸是连他的身都沾不到的。 慕十七不知怎么了,这会心底的妒意竟然这么的浓厚,好似都不像她了。甩了甩头,挥去脑海中这些假想的画面。 “早干嘛了?这大半夜的翻墙?就你那点功夫,怎么着?还打算悄无声息的潜入慕家?”不是慕十七瞧不起她,就她那身手,真的就比一般人略好一些,还发挥不稳定,这不,大晚上的在自己后院翻个墙还把腿给摔断了。 这还真是上天入地仅此一人,她蔺素素是也。 “十七,我就是担心慕哥哥,睡不着,心里不安生,我一躺在床上就想起他来了,我刚刚还做了个梦,梦到他娶了宗政家的嫡女。十七,你替我去看看他吧!” 蔺素素惹了事就乖了,装可怜她可是一把好手,用鹤羽那话,这姑娘的眼泪说来就来,收放自如。 慕十七倒不是会被她哭软了心的人,只是这会,她也想要去问问那慕擎玉打算怎么办?蔺素素如今摔断了腿,在大殿之上又发生那样的事,如果这事传到了鬼谷那群护师妹成魔的男人们耳朵里,别说慕家没安生日子可过了,整个离国也得想想要怎么去承受那些个以国为棋子的人的怒气。 上次那鬼谷的大师兄已经在宸王府留下了话:鬼谷的人,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代价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慕十七自然不是能被他威胁到的人,可是,她也不想与鬼谷为敌。 “他不会娶宗政家的姑娘的。”慕十七正在想着鬼谷的事,那边独孤宸突然插了一句话。 “为什么?”蔺素素差点开心的跳起来,若不是她腿如今动不了。 “因为刚刚宗政家的那个人告诉慕钦,要他把楚芸放在慕擎玉的床上,然后让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娶楚芸。” 独孤宸一句一句的道,这么个炸天了的消息,他居然能藏着不说,连慕十七都有些惊讶了:“宗政家的那个人?宗政锦?你是何时听到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 等等,在宫门外,独孤宸有一小会是失神的状态,那会,宗政锦上了慕钦的马车:“所以是刚刚在宫门外你就听到了他们的密谋。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破!” 独孤宸坦然面对她拷问的视线,一本正经:“因为我不想要十七过去和他说话。” 听听他这理由,这也算是理由吗?不,在独孤宸的认知里,他就可以因为不喜还不管这些与他无关的事,他不想去管的事,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关他屁事。 第278章 将计就计 可这事一出来,跟这事密切有关系的蔺素素姑娘就闲不住了,挣扎着从床上单脚蹦到了地面上:“宗政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娶就自己娶啊!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慕哥哥,若是宸王今日没听到这个消息,那慕哥哥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不行,我要去慕家,把慕哥哥救出来。”她不知道还好,知道更是坐不住了。 慕十七由着她像一只一条腿的蚱蜢似的蹦跶到了门口,然后幽幽出声:“慕钦既然与宗政锦想了个这么个馊主意,你以为你这会能拖着一条腿进入慕家吗?” 不是她小瞧了她,就算她双腿完好地站在慕家大门前,也没挤进去过,这会是拼谁意志力强的时候吗?动动脑子,她有脑子,可是但凡涉及到了慕擎玉,她那脑子就不够用了。 “怎么办?”蔺素素急的团团转,鹤羽从外面取药回来,哎呦了一声:“蔺姑娘,静养!伤筋动骨的那得静养一百天的!不想一辈子成个小瘸子的话,你还是乖乖上床吧。” 他就算是个神医,也不可能立刻给她一双好腿的。 “躺回去,我去一趟慕府。”慕十七按了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想动慕擎玉可有问过她慕十七的意思? 看来在慕钦的心中,压根就没有父子之情,有的只有他那不着边际的野心。他是觉得她慕十七只是跟他闹着玩吗?他以为他身上那毒不解也没事吗?就是胳膊不能动弹,不疼不痒的要不了命! 是,她是不想要了他的命,可她也不会让他这么好过下去。 朝着鹤羽伸了伸手:“拿来!” “什么?” “解酒丹,你每次和熊哞拼酒之前服下的那玩意。”她语气平淡道。 鹤羽惊叹着一张脸,然后认命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慕十七,这姑娘那双眼睛都快赶上他们家王爷那双神眼了,不行,下次他的私房钱必须再藏的隐蔽一点。 如果不是这么环境不允许,熊哞那大锤子就抡在他身上了,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忒贼了点。 “都说了,各显神通的了,我的神通就是制丹药,这你也是知道的嘛。”鹤羽讪讪一笑,提气溜了老远才道。 熊哞抡着大锤就追了出去:“爷的神通就是抡人!” 他们已经习惯了慕十七的强大,慕十七的牛逼,慕十七的无所不能,而且,慕家的事,追根到底是慕家的私事。慕十七若是需要帮忙,开口一句话的事,她若是不需要帮忙,他们想凑这热闹也凑不上。 如今这状况看,慕十七并不打算带着人去慕家砸门,那他们今晚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这就是默契,慢慢培养出来的默契,慕十七那俊朗的轻功,算了,他们跟着她都嫌弃碍手碍脚的,这一屋子的人,也就他们家王爷能不被她嫌弃吧。 蔺素素对慕十七的了解,虽达不到多么多么的深刻,可她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慕十七揽下的事,她必回拼尽了全力去做的。 慕哥哥,希望还没有太迟了。 慕十七其实不担心,以慕擎玉那被人抬着回去人事不省的情况,再加之楚芸那横着出去的情况看,两人就算脱光了那也是两具光了的身子躺在一张床上。煮不出熟饭来。 慕钦搞出了这么一出事来,居然还能睡的如此心安理得,慕十七是着实佩服他了。她和独孤宸一前一后如入无人之境,进入那慕擎玉的院子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如果慕家这些守卫也能称之为守卫,且能发现她们的话,那他们也不需在这盛京混下去了。 独孤宸的视力好,赶巧了今个的月色不错,透过窗户约莫能看到些东西,这些对于他那就足够了,一手牵引着慕十七,轻轻带着她来到了床前。 慕十七给他递过去了一枚解酒丹,让他给慕擎玉喂服了下去,而后两人等着他酒醒。 好在鹤羽这毒医圣手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两人也没等多久,慕擎玉就悠悠转醒了,黑暗中碰触到自己身边的躺着一个滑溜溜的身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这会也滑溜溜地躺着。 脑袋都要炸开了,却什么也想不起,在那一瞬间就想着要大吼一声,却被独孤宸抢先点了穴道然后把他从床上给拽了起来,扔到了慕十七身前。 慕十七其实也不想在这么奇怪的环境下跟他谈关于他爹是怎么陷害他的事,可这情况赶着急,她也只能这么先聊着了。 “擎玉哥哥是我,十七,你先听我说。”慕十七压低了声音,在黑暗之中先报出身份,安抚着慕擎玉。 慕擎玉那渐渐平缓下来的喘息声告诉了慕十七,他已经在慢慢从震惊中走出来。 “下面我要说的话,你也许会更震惊更不愿意相信,可是,你不得不信,因为这些都是真的。你身边躺着的是楚芸,是宗政锦和慕钦给你下的套,目的是为了让慕家和楚家联姻,借助楚家的势利,联合起来三大世家的力量,我不知道他们在计划着些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替我们探听他们的计划。” 慕十七知道这事交给谁都比交给这一身正气耿直的少年慕擎玉好,可这会,他就是最佳人选,只因为是他,所以慕钦和宗政锦才不会对他设防。 宸王府的探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探知楚家的背后之人,也不能探知宗政锦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所以,她现在急需一个能获取他们信任的人。 而这个人如果是他们一直以来想要控制着的慕擎玉,他们应该死也不会猜到,慕擎玉早就获知了一切。 “哥哥,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穴道,你想想,我不逼着你,素素刚刚为了来见你摔断了腿,这丫头也知道了你被慕家和宗政家一起陷害的事,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就算你今日清清白白的出去了,可是,你愿意看着她替你报仇而与慕家和宗政家敌对吗?” 第279章 哥哥有我 独孤宸咻咻几下,替震惊着的慕擎玉解开了穴道,慕擎玉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对面慕十七的表情,可他知道她就在那儿,他并不是一个人在这冰冷无情的慕家。 “十七,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知道的,这个慕家有多么的肮脏,可是我,我没用,我留着你一人在慕家受尽了欺负,我想着,待我有朝一日取得了成功,我就带着你离开慕家,咱们有自己的新家。还有素素,天知道我有多么地想要娶她,可是……我不能让她进入慕家这个肮脏的地方!” 慕擎玉心里的痛苦与无奈,他一直都藏着,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慕十七微微颤抖着身子,被独孤宸拥在了怀里,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才稍稍稳住了心神,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慕家的肮脏,不,所有世家都是如此。 今天这事,若不是楚家的默许,楚芸又怎会被人扒光了衣服躺在慕擎玉身边,宗政锦那好似毒狼般的本性,难道不是在世家里养出来的吗? 慕瑶能做出勾结宗政家人把她的身子交给乞丐去侮辱的事,难道不是因为这慕家本来就肮脏,才会培养出狠毒如毒蝎的她吗? “哥哥……”她突然能体会到慕擎玉那心中慢慢散发出来的浓浓悲哀,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微微透着力道。 “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我就快要成功了呢,圣上还封了我一个武威大将军,我会有我自己的府邸,我们可以永远离开慕家,可是慕钦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是他的儿子,不,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做了他的儿子!”慕擎玉的情绪有些不稳,压低了声音,却已经浑身忍不住颤抖着。 慕十七立刻拉了下他的胳膊:“哥哥,小声些,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无奈,你的挣扎,你放心,我帮你!” 慕十七觉得自己身体里潜藏着的记忆突然都涌了上来,都是关于慕擎玉的,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慕擎玉心里这么的苦。她以为,他只是在挣扎着犹豫不决地想着怎么处理和慕钦的父子之情。所以,她一直没有过问。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快要疯掉了,我抢了你们的功劳,我获得了你们该获得的嘉奖,我不敢去面对素素,不敢去面对你,那场战役我只不过是个一直藏在你们身后的懦夫,而我却……我想着只要能离开慕家,我愿意背负所有的责难,可是慕钦他却背着我去求来了圣旨!” 慕擎玉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可他遇到了蔺素素遇到了十七,他想要保护的人,想要照顾的人。 所以他不能倒下,他要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他去了边关,想要搏出一番作为,可最后,他这个大将军却是她们两替他挣下来的。 他有何面目去见她们?可慕钦根本不允许他去辞去这大将军之位,当初在大殿之上也是他先于他应下了圣上的嘉奖,在他眼里他慕擎玉只不过是一个工具,棋子!助慕家得势的棋子,他何曾会去在乎他的感受。 所以,当他得知了圣上对素素的心意,他才会再次拿宗政家嫡女的事来压制着他,拿他最在乎的十七和素素威胁他。拿他娘的身份地位来恐吓他。 “你以为你能脱离慕家?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威武大将军!哼,你别忘了你娘的身份,我只需一句话,就会让她身败名裂,让你成为贱人所生的贱种!与家丁私奔了的贱人生下的儿子,你当我慕钦白养了你,只是为了浪费粮食吗?” 慕钦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可他却没办法反驳他,他娘亲的身份一直是他最耿耿于怀的地方,慕钦为了面子宣传他娘死了,可他们父子两都清楚,她娘并没有死,只是逃离了慕家,扔下了他逃离了慕家。追求她所期待的爱情! 慕家的秘辛,慕十七并不知道,很多事,慕钦背着她做的那些龌蹉事之多,她又能知晓多少? 可慕擎玉这一件事,她是管定了。 “哥哥,这会我没时间与你解释太多,你只要知道,如今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你将计就计,然后打探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至于素素那边,你无需担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等待,这边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咱们再把她接回来,好吗?” “哥哥,这些是可以解迷药的丹药,和一些防身的毒药,记住了,不管如何,你不可一人单独行动,你要记住,你有我,有素素,有整个宸王府和鬼谷,有你那群军营里的兄弟,你并不是一个人。” 慕十七这会担心的是慕擎玉他一旦探知了慕钦和宗政锦背后谋划的事,会一身正义的自己冲上去,这也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夜很快就会过去了,宗政锦,乃至就在慕家的慕钦也从没想过,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慕十七彻底打破了。 慕擎玉忍住了心中的那股恶心与抗拒,又躺回了床上,盖上了薄被,只要素素和十七是安全的,他慕擎玉牺牲什么都不会在乎,名誉,身份地位,乃至生命! 第二日一早,慕钦果真就带着人闯了进来,他闭着眼不想去看他那张恶心的奸计得逞的嘴脸,耳边是楚芸那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我,我怎么会,这样?”楚芸抱着光溜溜的身子躲在了床角,那瑟瑟发抖的身子,别提有多么的可怜了。 慕钦故意冲了进来,一把扇在了慕擎玉的脸上:“畜生!你怎么能这般!” 畜生!慕擎玉隐忍住内心的强烈痛意,装着一脸的不解与蒙圈:“爹,我……这是?” 他忍!他一定要忍住,没人看见他那藏在锦被之中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楚芸已经嘤嘤哭了起来,拉着锦被就要起身:“我不活了,不想活了。” 这姑娘的力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慕擎玉还在那酝酿着怎么隐藏住心底的那股欲要喷发出来的怒气,身上的锦被差点被她给扯了下去,他只能伸手压住被角:“爹,你先出去,我想先安抚一下楚姑娘。” 第280章 不要我了 “对不起!”慕擎玉觉得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是他把她牵扯进了慕家和宗政家的这一堆混乱的漩涡之中。可他这会却不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因为他不能打乱十七的计划。 楚芸冷着一张脸,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对不起?慕擎玉,你以为这会说对不起有用吗?你还我清白!” 清脆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楚家不会就此罢休的!”楚芸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的穿回了身上,慕擎玉并没有瞧见她嘴角的笑意,淡淡的若有若无,却带着阴毒。 楚芸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宗政锦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她还以为慕家压根不会动娶她的心思,毕竟楚家如今是这般情况了。所以,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想着怎么给慕擎玉下药,然后伪装成失身给他,以达到楚家在盛京找到助力的目的。 当然,她原本的计划是宗政锦,可谁知那锦绣公子瞧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善良模样,实则却比任何人都狠毒,不愿娶她,却给她指了另一条明路。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慕家这根木头了,这样也好,相较于比较精明的宗政锦,这个傻子要更容易控制得多了,而为了楚家的那个位置,她并不介意嫁给谁,即便是个真正的傻子。 所以,她要感谢这个慕擎玉让她完成了那个人给她安排的任务,混入盛京,联合几大世家。她如今离楚家家主之位又更近了一步。 门外的慕钦也依照宗政锦所授意的意思,想好了说辞,两人一唱一和,却都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慕擎玉出来时,两人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协议。 慕擎玉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按照慕十七得到的消息进而推测出来的结果无非就是让他娶楚家的楚芸姑娘,而楚芸姑娘作为一个姑娘家,得知自己的清白没了,自然也不会再挣扎了,只能向命运低头,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嫁给他了。 现在,只待看他的意思了,可慕钦又几时听过他的意思。依照十七的意思,他是必须答应这件事的,可十七说他不能立刻答应,要表现出一副极不乐意且反抗到底的决心在,否则慕钦肯定会起疑心。 所以他面带悲伤,极力反抗着慕钦:“不,我不娶,我不会娶她,也不会娶任何世家之女的。”这是他一贯坚持的原则,慕钦是知道的。 楚芸这会接收到了慕钦的意思,也没想到慕擎玉会突然反应如此强烈,怎么着?她楚芸还配不上他这根木头了!他今天必须娶! “慕小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去死吗?” “楚姑娘,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慕擎玉脸露难色。 “不是这个意思?我这身子都已经……你若不愿意娶我,那不就是逼着我去死吗?我楚芸这点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我明白,你也是喝醉了酒才会……是我,是我命苦,是我不要脸,是我还希翼着将军会对我负责,我明白……”楚芸向来最会装可怜这一招了。 若是慕十七在,铁定了冷眼嘲讽地问一句:“楚姑娘光光是雷声大,不下点雨可不行。” 这会,慕擎玉按照起先计划好的一切,忍着痛道:“我娶,我娶你。”楚姑娘,待一切都平息了,我自然会告知你昨夜的事实,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慕十七没告诉慕擎玉小心楚芸的为人,一来,她口水无凭,这木头的眼里这世上基本上都是好人,除了他爹,就算是他那极品爹这么对待他,他也只是想着脱离慕家,却没想有朝一日把他爹给赶下去,学着宗政锦上位做家主,他个傻子,难道不知道,整个慕家只有家主的话才是堪比圣旨的命令吗? 所以,慕十七说他单纯,单纯到就像是一匹白布,在慕家这大染缸里过了一圈,居然还这么呆愣。也正是他这么呆愣,才能骗取楚家和慕家他们几大世家的信任。 待以后,他就会慢慢知晓,这楚家姑娘就算是脱光了身边躺着十个光膀子的大汉,她也能比他淡定。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人家在后宅玩心眼杀人那会你还傻愣着在边境做你那耿直少年呢。 这边慕家和楚家要结亲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慕钦授的意,给我传出去,最好让宸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他要让鬼谷那丫头先死心,从而先得到圣上的信任。 蔺素素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吊着腿吃着虞兮姑娘给她准备的烤鸡腿,喷香喷香的发着诱人的关泽,这姑娘胃口好的时候,就这鸡腿能一口气干掉十几只,所以鹤羽也崩再问她有什么神功了,她所谓的神功就是能吃能喝,那些酒哪儿都没去,就在她肚子里藏着呢。 可最近这姑娘胃口不大好,只啃了四五只就没了胃口了,这消息被慕十七放进来时,她叼着一根鸡骨头在想着什么时候能下床去找慕哥哥说个清楚,她不是故意要气他的,她就是看不惯那姑娘往他身上凑时,他却没一脚给人踹出去。 这要是换成了宸王爷,那姑娘早就轮到她如今这地步了。这还是轻的呢。 可这会这是怎么回事?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慕十七:“十七,你们昨天夜里去了的,你说了已经给了他解酒丸的。” 慕十七轻瞥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我们去迟了,他们已经睡在了一起。”她这其实也不算是说谎,两人确实并肩躺着了。只不过,后面的事她不会去解释,为了让她心死,她必须把她送回去鬼谷,否则,这本来就已经乱了套的盛京将会越来越乱。 几大世家已经够混乱的了,若是再搀和进来鬼谷,啧啧,小皇帝非得头疼死不可,不,这事转而转的最后还是会落在独孤宸身上。 “迟了?”蔺素素鼻音已经开始带着哭腔了,“为什么会迟了?你是说慕哥哥他真的要娶那个楚家嫡女了?她们说的也都是真的了?他不要我了?” 第281章 伤透了心 慕十七看着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想:“我是为了你好,等待一切结束后,我定会让慕擎玉去鬼谷把你接回来的。素素,你信我!” 她不能告诉她一切,因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她最好不要知道真相!这样她的反应才最为真实,她必须去慕家真正的闹上一出,那慕钦和宗政锦才不会怀疑慕擎玉的身份。 “十七,不会的,不会的,慕哥哥他还要娶我呢,怎么可以去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不好!配不上他的!”蔺素素激动的很,要从床上起身,被慕十七伸手按了回去。 “他这人你不是最了解吗?你那么地了解他,难道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吗?那是他的责任,他为了对楚家的嫡女负责,他必须娶她!就算你去告诉了他这个事实又如何?那只会让他更加的痛苦,他的亲爹和别人设计了这么个套子让他去钻,你以为他会开心吗?”慕十七义正言辞,毫不留情地喝止了她的动作。 “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蔺素素突然抱头痛哭地大哭了起来,她的慕哥哥不在是她的慕哥哥了,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知道事情实情的就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再加之一个慕擎玉,所以,她的反应让虞兮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就连鹤羽也忍不住想要冲去慕家替她讨个说法。 这姑娘在盛京无亲无故的,他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疼,不仅仅是他,熊哞虎啸他们,哪一个不喜欢这姑娘的古灵精怪那性子的。这姑娘来了,宸王府的笑声都多了。 瞥眼了慕十七,要说这慕家的小将军也是个没长眼的,那楚家的姑娘明眼人都知道是来那大殿上碰瓷来着了,是逮到一个是一个,她们楚家如今这境地,若想在盛京立足,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而如今盛京最得势的莫过于宗政锦这个宗政家的家主了,再其次就是这慕擎玉了。 这摆明了是被人摆了一道,不,说不定那楚家姑娘这会正偷着乐呢。 他还知道慕十七这会心情不大美妙,所以他收敛了下自己内心的怒气,可熊大个最不会看人眼色了,当即抡起了锤子:“走,去慕府,我砸了他们大门去。” 慕十七知道这宸王府里最为团结,他们都觉得蔺素素被欺负了,所以,这姑娘即使没有那几个护妹狂魔的师兄在,也能激起府里这几个她刚认的兄弟们的保护欲。 她不阻拦,由着熊哞去闹,事情发生了,他们宸王府若是没个反应,那才是不正常。 萧祁也不知什么时候得了风声,顶着鹅毛大雪来了宸王府,进了院子就表明自己的清白:“蔺姑娘,这回真不赖我,那楚家的姑娘我可没下圣旨,是慕擎玉自己要娶的,这男婚女嫁你情我愿的,我总不能下个圣旨不准他们成亲吧!” 蔺素素吊着腿,拿哭成核桃的大眼横他,然后继续蒙着头大哭着。 然后猛地抬起了头:“是你要和慕哥哥拼酒的,你把他喝醉了,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萧祁这可就冤枉了:“这事不是你自己挑起来的吗?怎么赖我了,再说了,是慕擎玉要替楚芸挡酒的,又不是我逼着他的……” “啧啧,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楚芸,那姑娘虽然心狠毒了点,可模样确实不错。” “不错,你怎么不去娶?” “我惜命啊!这么只毒蝎子在我身边,我怕我连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宸王叔,你可别再逼着我娶那些世家女了,那一个个的如狼似虎心如毒蛇,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萧祁虽成熟了一些,按照慕十七的意思是懂些好歹了,可他那性子又不可能说变就变了的,嘴上依旧不饶人,把蔺素素说地那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这人吧,不会哄女人不要紧,可你得会看眼色吧,不过这世上能让萧祁去看眼色的人估计也就是独孤宸了,所以他真的是不懂女人心。 他的意思其实是想劝慰蔺素素,你别担心,慕擎玉负心娶了只毒蛇回去,自然有他受的,可他这么一说出来,连慕十七都快被她带歪了,想着,那慕擎玉那么老实,可别真栽在楚芸那个女人手里。 不过,好在她做了完全的准备,给他喂了不少清毒的丹药,完了又给了他一些能防止迷药那些下三滥手段的解药,怎么做,她也交代好了,她想慕擎玉是单纯不是真傻,应该能应付得来的。 不行,她必须再加派些人手在慕擎玉身边,阿玄!对,他的身手和沉稳的性格最为合适,可这人最近不知怎么的迷上了赚钱,整个人都钻进了钱眼了,连慕十七都不知道,独孤宸府里的金库正在成倍地往上翻着呢。 “是,阿玄领命!” “凡事必须以慕擎玉的性命为重,关键时刻可以暴露身份,轻重缓急,我想你应该能判断出来。”与虞兮不同的是,阿玄的经历更为丰富,更能判断出世家的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我知晓!”这是慕十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给他下达的任务,他想要好好的去完成,不负所望。 他也不想慕十七一直把他当外人,他想要真正的融入他们这个大家庭,真正得到她的信任,而现在她正在走出第一步。 蔺素素终究还是没能去慕家门前闹一出,因为鬼谷的老二老三都突然来了盛京,听说了慕擎玉另娶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 慕钦想拦都没能拦住,整个鬼谷他慕家能拦得住的估计也就是小五蔺素素了,其它几人的身手,就算是整个慕府全部侍卫出动也白搭。 老二老三直接把慕擎玉提溜到了宸王府就摔在了蔺素素的面前,对于二师兄三师兄进门就给自己这么一份大礼,蔺素素还没反应过来了,呆愣了好大一会。 才幽幽出声:“慕哥哥!” “他不是你慕哥哥,小五,你怎么就这么傻呢!瞧瞧,为他摔断了腿不说,还为他伤透了心,今个,我把他带到你面前,你想怎么解气就怎么解气!”老二道。 第282章 大红肚兜 老三接着道:“对,你手脚不方便,三师兄替你打,说吧,是先卸了胳膊还是先打折了腿!要不三师兄带他回鬼谷去喂我那些小乖乖。” 慕十七一点也不担心慕擎玉,以蔺素素对待他那生怕他少了块肉的情形看,也顶多是被踹几脚挥几拳罢了。 蔺素素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慕擎玉,一字一顿把内心压抑了好几日的话问了出来:“慕哥哥,你真的打算要娶她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慕十七能感觉到慕擎玉那微微一僵的身子,怕他破了功,调准了时机上前,遮住他和蔺素素四目相对的视线:“哥哥,你这么做对得起素素吗?” 说完就是一拳,快很准地直击慕擎玉的面门,慕擎玉嘴角被她打出了血,狼狈地把头侧向一旁。 慕十七出手,轻重她自己都拿捏好了,今个在鬼谷这两位师兄面前,这苦肉计还是必须要用的,一来断了蔺素素和他的牵扯,二来,也免去慕擎玉受到更大的伤害。 她可没办法忽略,那两个男人看到蔺素素那受伤的腿后,那副要杀人了的表情。 所以,她要先出手,且让蔺素素心疼,这会也只有蔺素素能压制住这两位的怒气了。 她看了眼独孤宸,他一直安静地没说一句话,却一直如初地守在她身侧,全身戒备,好似随时都会为了她去拼命一般,他就是这样,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不管她做的事有没有伤害到谁,也不管她耍的心机又多么的深,他就是那么默默地站在她身侧,无声地支持着她,保护着她。 毫不夸张,这会不管这屋子里有谁想要对她不利,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反击。他的眼里没有不能敌对的人也没有不要去惹的人,他的眼里只有对慕十七有威胁的人。 她在他面前毫不隐藏,耍尽了心机,不管是慕擎玉还是蔺素素,她都会不假思索的去利用去欺骗,即使她告诉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为了大家好,可这并不能抹去她欺骗他们甚至是为这件事不平的鹤羽他们的真相。这样的她,他也不会讨厌吗? 慕十七摸准了每一个人心性,然后利用自己对他们的理解去完成自己的计划,蔺素素这边,她又赢了。 慕擎玉只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就被扔出了宸王府,可因为她的这个计划,却伤害了慕擎玉和蔺素素两个人,这样大的伤害,她不知道会给蔺素素带来多久多深的伤害,她只能告诉自己,要抓紧时间,然后结束这一切。 不管是慕钦也好,心术不正的宗政锦也好,抑或是楚家背后的那个人,她都要赶在他们之前,保护自己要想保护的人。 年关将至,蔺素素被老二老三带回了鬼谷,慕十七心中的石头也松了一块,这风云涌动诡计莫测的盛京的确不大适合她,且,有她在,慕擎玉就会很容易分神去顾及着她。 说实在的,慕十七挺不舍这丫头的,唧唧咋咋地这么一路过来,说不上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她就是挺喜欢她这性子的,没什么坏心,却在有的时候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聪颖,她与慕擎玉一个想法,不想要她沾染了世家的那些肮脏事。 眼见着就快要过年了,狐誉他们也都紧赶着从各地回到了盛京,与往年不同,今年的宸王府有几件大喜事撑着,大家的心情都特别地激动。 这第一当属独孤泊那不再受病魔困扰的身子了,健健康康地成长。第二嘛就是独孤宸的亲事,这事简直是比他们几个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明明是来年三月的事,他们却早早的就做了准备,说是要给慕十七一个最为盛大的婚礼。什么花轿大礼、嫁衣霞冠,慕十七不用管,他们都准备了好几套给她挑选着穿戴。 因为慕十七实在没那能力去绣一套嫁衣出来,她那女红,大家伙都是瞧见过的,也就是宸王把她折腾出来的那些个东西当做了宝贝戴着。 这事连慕十七也同意的,她确实绣不出个嫁衣来,又是鸟儿又是牡丹大花的,她手里的银针可不是拿来绣花玩的。只不过,这有些习俗,她娘也曾教过她,比如这贴身穿着的大红肚兜,为了喜庆,她得自己上手去绣一个出来。 这些个贴身穿着的私物,纵使她脸皮再怎么厚实,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在独孤宸面前绣着,所以她每天晚上会偷偷在自己房里绣,可也架不住独孤宸那个眼尖的人,进了她那屋子,没看几眼就把她藏着的大红肚兜给翻了出来。 “十七,你绣的帕子吗?要送我吗?怎么是红色的?有些大呢?不过十七绣的我都喜欢。”独孤宸眉梢都带着笑。 慕十七心说,你不是整天的摆出说一句话都好似要了你命似的表情的吗?怎么这会一连串的说,她连插口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是,他那副喜滋滋把肚兜儿贴在脸上磨蹭着,他那动作让慕十七脸儿发烫了,他的手指修长好看,紧紧攥着她废了好几天才绣出个型来的肚兜,然后就要往他那胸前揣。 慕十七带着微微发热的脸颊,飞身过去就夺,在他的微愣下把肚兜抢了回来:“还我,这个不能给你。” “为什么?”独孤宸突然神伤道,一副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模样。 慕十七能告诉他为什么吗?说那是她打算在大喜那天贴身穿的肚兜?说那是女儿家贴身的衣物,他不能往怀里揣,会被人笑话的! 不,她可没脸跟他说这些。 只能含含糊糊道:“这个绣的不好看,我再绣一个好看的给你吧。”她容易吗?见天地哄着他,明明被人占了便宜,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可独孤宸却一眼瞧出了她的异样,他也不缠着她,找他那狗头军师鹤羽去了,经过他那一番形容,鹤羽用他怀里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发誓,这被王爷当成了锦帕的东西绝对是慕十七绣的肚兜。 第283章 当它瞎啊 可这话要是跟王爷讲了,他一准能哑巴一整年,这大过年的连个吉祥话都不能说,不要,不要! 于是他摇头含糊道:“那什么,爷,那大锦帕,就放在慕十七身上,待她想给你看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没办法,谁让我玩什么都玩不过她慕十七呢。 真是人在银针下,不得不低头! “那她什么时候会给我看呢?我很想看呢!” “也许洞房的时候!” “洞房?洞房是两人睡在一起然后就会有我和小泊,就好似娘和爹爹,大哥和大嫂他们一样?” 别小瞧了他,他也是懂很多的,不过他这些模棱两可的错误认知让鹤羽很想跟他解释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洞房,可那边慕十七已经慢悠悠的晃过来了。 用狐狸般懒散的表情看着他:“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 “聊洞房!”两人一起出声,然后鹤羽就瞧见慕十七那道娇羞之中带着要拿银针戳他的视线。 “没有,我们是正想要聊,还没开始聊呢!你就过来了,那什么王爷,什么是洞房我不懂,我蠢我笨我无知,你别问我了!”天知道,他为什么要怕慕十七这么个女人。 可他就是怕啊! 慕十七瞧着他那撒开了腿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也只能勾勾嘴角,她可不知道他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热热闹闹的过个大年,年货什么的她根本不用管事,可是按照礼俗,她这还未过门的人,必然是不能在宸王府里过这个大年夜的,而独孤宸也不可以去慕家过年,于是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怎么说服他,两人分开几天。 别说是几天了,就是几个时辰,这人也能把宸王府翻了个遍,所以鹤羽那什么偷偷摸摸地计划压根就行不通。 “就三天!这是自古以来的习俗,我还未嫁入宸王府,所以不可以在王府陪你过年,但我只回去三天,大年初三就回来王府。”她决定跟他讲道理。 “什么习俗?谁规定了,让萧祁废了它!” “萧祁管不了这事!”宸王你任性起来虽然很好看,可这真不是萧祁能管的事。 “那你就提前与我成亲,现在就成亲,你就可以陪我过年了。十七……” 慕十七真是受不了他这黏糊劲了,简直跟旺财一个样,旺财吃好喝好更会撒娇黏糊人了,这人什么不好学,学它粘人的性子。 旺财真的是躺着也中招,难道王爷粘她不是天生的吗?明明是它们还没相遇之前就黏糊上了的!当它瞎啊! 覆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晚上偷偷的回来找你。”温柔的声音,温热的气息蹭着他的脸颊,敏感的他耳朵都红了,却还知道愣愣地点头。 “好,我等你哦!”他也小声着应道,然后开心地朝她笑了笑,好似这只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只属于他和十七。 感觉的紧张而又刺激,浑身都在期盼着些什么。 过年回慕家,慕家还是那个慕家,可慕十七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慕十七了。以前的她过年都只能在自己那方寸大的破屋子里一个人啃着冷馒头度过,而慕家这对父女却在前院大摆筵席,欢声笑语。 慕十七是慕老爷子亲自过来宸王府接回去的,慕家的家丁那是远远地就迎了上去,就连慕钦也是早早地就在大门外候着了的。 表面上,他与老爷子还是父子,只不过,他是这世上最为狠毒的儿子,给老爷子下毒这事,慕十七也只是稍稍给他了点苦头吃,却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他。 若不是他慕钦的身份是慕擎玉的爹,慕老爷子的儿子!他慕钦还能在惹了她慕十七之后在这得瑟? 她出手可没个准的,慕瑶曾经骂过她狠毒,她其实很想告诉她,她慕十七的狠毒还没发挥出一成呢,若真是狠毒起来,他们慕家父女压根就不够看的。 哦,忘了说了,楚芸已经嫁给了慕擎玉,就在十天前。慕十七还给他们备了一份贺礼,是朵白玉雕刻的白莲花,她那意思是:你可劲的装你那白莲花吧! 而慕擎玉,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却消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想是被人剜了心,摄了魂了,慕十七还真怕他挨不过这个年。 她看着他那消瘦的身影,第一次在反思自己到底做的是对是错,对于这件事,她真的做对了吗? 可如今,容不得她动摇,她若动摇了,一切将前功尽弃!而慕擎玉并不会比现在更好!所以她只能上前用一个大力的拥抱告诉他,一切有她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耳语道:“素素很好,我让人给鬼谷去过了书信,你莫担心她,快了,就快了。” 蔺素素是他如今的支撑,她要用她激励他坚持下去。 慕擎玉也突然来了精神,大手握着她的胳膊:“十七,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 两人之间没少传书信,都是阿玄一人经手的,慕家的守卫自然比不上宸王府,他在这慕府里溜达一个来回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守卫的能力弱是一回事,阿玄那功夫俊又是另一回事了。 同样是慕府,蔺素素姑娘不就是连大门都没进,就被人给赶出去了吗?她若是能有这般轻功,早就跟慕擎玉你侬我侬,生米煮成熟饭了,也没后面这一堆的事了。 慕老爷子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明明是大过年的,可他那眼皮却跳的厉害,他握住了慕十七的手,力道微微有些大:“十七,你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慕老爷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多了,总能有一种能闻到血腥味和危险气息的感觉,他把慕十七就带着身边,一步也不拉下。 慕十七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紧张,只能把手放在他的手背安抚着他的不安:“好,我一直陪在您身边,待会我可是要看着你不许多喝酒的,你可不许嫌弃我烦。” 对于慕家,慕钦那点本事,慕十七一眼就能看到了头,就算他慕钦打算在大年夜搞出点什么花样来,那她也不会怕他。 第284章 再招摇些 不是她说大话,整个慕家没人能够拦得住她的。她这一路上,这一段时间过来,别的都没见长,就这一身的功夫见长了不少,他不会还以为她慕十七是那个半夜偷偷给他下毒,被她一箭就能射中了的弱者吧? 唐门那些个在她脑子里存着的武功心法,她基本上已经都练了个遍,再加之独孤宸那天生奇才的随随便便那么一番点拨,她不是自吹自擂,她慕十七虽不能在这大陆上横着走,那也没能有几个人可以拦住她的,更何况是他这屁大点的慕家! 她都不屑出手,否则她那身上随便扔出几样毒药来,都是无解的死毒!能毒倒你慕家一整府的人! 无知才会无所畏惧,这话,她很想送给慕钦,因为他真的是很无知! “二叔,别来无恙啊!最近手脚可还好?听使唤不?”慕十七笑着,那张脸真是美若仙子,她那一身行头,都是宸王府那府库里存着的绫罗绸缎裁剪制成的。 慕十七不懂行,女儿家们好的首饰衣着打扮,她都不爱搀和,可慕瑶和楚芸懂啊!那双眼睛恨不得能在慕十七那身衣裙上,那白皮毛的披肩上,那手腕上的镯子上,看穿一个洞来。 鹿皮靴!锦绣繁花罗裙!金镶玉的镯子!纯白狐皮披肩!慕十七你还能再招摇一点吗? 慕十七还真不晓得她这么随便捡了一套行头穿上,在她们眼里就成了招摇炫耀了。她若是真想炫耀,她也不挑这一身穿啊!宸王府里鹤羽恨不得把她当成小公主一般养着,那衣服用屋子都不够装的了,多的是比这些华丽金贵的。 所以,慕瑶和楚芸望眼欲穿的这些个东西,她压根就不稀罕。 慕钦自然知道慕十七那话里的意思,是的,也只有他知道那晚是慕十七给他下了毒,而如今他那手腕还隐隐作痛,僵硬着不能动弹,这事他谁都没说,且慕十七一直在宸王府待着不说,那宸王不管去哪里都跟在她身后,不离身,他就算知道是她下的毒,也没有机会去找她解毒。 今天,就是他的一个机会,而这机会他等了很久,慕钦嘴角挂着笑,看向慕老爷子的眼神带着一丝阴毒之色。 慕十七的视线正好与他碰了个正着,没错过他眼里的那丝阴毒,可她却直接迎了上去,在没人注意的时下,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如果他敢动慕老爷子一根毫毛的话,那她慕十七介意陪他玩玩。 慕家的家宴,都是些慕家人,准确的说都是些慕钦的家人,而真正意义上这些人都是些曾经伤害过慕十七,或者看着慕十七被欺负没有伸出援手还跟着踩上几脚的人。 除了慕擎玉和慕老爷子,慕十七把其他人都视为外人,或者准确的说是敌对的人。而这大年夜,她能汲取的温暖情谊之能从慕老爷子的宠溺之中和慕擎玉的时不时那关心的眼神之中去体会,去感受。 她并不是一人,她还有他们,那便足矣。 “祖父,说好了不喝酒的。”慕十七伸手挡住老爷子手里的酒盏,悄无声息地把酒盏在鼻尖下过了一遍,淡淡的酒香里带着丝不属于酒味本身的甜腻香味。 较之慕钦以前用的那些毒药,这一次这种,也能算得上是罕见的了,没有剧毒之药的苦味,只有些许的甜腻气味,银针也探不出它的毒性。 可却逃不出慕十七那历经千万种毒草毒药的鼻子,这一点,她自信到就算独孤宸在,也及不上她的。 慕老爷子受不得她撒娇:“好好,不喝不喝!” 他不喝,慕钦就不乐意了:“大过年的,十七别闹了,老爷子想喝酒,见着了酒就嘴馋的很,你就让他喝了几杯,过过嘴瘾得了。” 慕钦一副孝子的模样,当着慕十七的面把酒又给慕老爷子给满了上。 慕十七扯着唇角看了他一眼,也是,大过年的,他想找死,她也不必拦着他了,机会给了他,他没抓住了,那就真是怨不得她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慕老爷子喝下那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慕钦舒了一口大气,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十七也敬二叔您一杯,不知二叔给不给十七这个面子呢?” 慕十七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给慕钦递了上去,势必要看着慕钦喝下去的。 慕钦知道这桌子上的所有布置,自然也知道慕十七递上的这杯酒里根本没有毒,所以他心情不错的把酒喝了下去。 他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因为他亲眼看见老爷子把那杯带毒的酒喝了下去。他的计划没有被慕十七打破,过了今夜,他的家主之位将没人能动摇。 慕十七摩挲着酒盏子的边缘,嘴角略带笑意,那笑淡若无,却映衬着那张隐藏在那白狐大裘中的小脸更加的动人心弦了。 慕钦自然是不明白她在笑什么,而慕十七却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家宴过半,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进了屋子,用蔺素素时常爱说的话就是:这都哪冒出来的,吓死宝宝了! 可慕十七却十分淡定地把筷子伸到嘴边咬了一口嫩滑的鱼片,细嚼慢咽地看着那一批一批围上来的黑衣人。 身边慕老爷子身体内的毒药已经开始发作了,慕十七眼疾手快地稳住老爷子有些发软的身子,面色如初的看向慕钦,声音微带着凉意:“这些人不会是二叔你找来助兴表演个什么舞剑的吧!” 慕钦阴毒一笑,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凶狠地看向慕十七和慕老爷子的方向:“你就甭跟我装糊涂了,今天你们这两个一老一小的,若是不交出那东西来,可就别怪我慕钦不顾及亲情了。” 慕老爷子那脸是气的不行,爆红爆红地喘着粗气,手指想要去抓慕十七的身子,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了,活了这么久什么鬼没见过,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这身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慕,钦,你,你给我下毒!” 第285章 有人作死 慕擎玉也在黑衣人进来的瞬间想要从自己的桌子起身,却发现自己也突然全身瘫软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气息不稳,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扶着桌子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脸色大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慕钦。 “楚芸,他醉了,你扶他下去休息!” “你们所有人都回自己的院子去。”在坐的都是些慕家人,而这些慕家人多半都是慕钦的人,有寥寥几人不是慕钦的人也只能在黑衣人的胁迫下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再怎么说,慕钦是如今的慕家家主,就算他要杀了慕老爷子,那也是他的事,他们这会上去,只能是不自量力的送死。不如趁着这机会出去找救兵! 慕钦眼神阴毒地扫过那些曾经对慕老爷子死心塌地的老人:“来人,把他们全部给我关进暗室中去,今天的慕家,一只蚊子都别想飞出去。关好了大门!” 慕擎玉想要挣扎着推开楚芸那伸过来扶自己的手,却没一点气力,只能由着她拉扯着自己远离家宴的大厅:“爹,你别再错下去了!求你了!” 他再怎么挣扎也脱不开楚芸的力道,楚家嫡女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慕瑶从饭桌上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切却一点也不吃惊,很显然这父女两早就知晓了一切,她一步一步走向慕十七,同样阴毒的眼神盯着一脸无畏的慕十七:“慕十七,今天,我就要你死在这!以报那****被宸王……屈辱之仇!” 慕十七稳稳扶着老爷子的身子把他扶到自己身后的墙边靠着,然后缓缓站起身子,一步步再走向慕瑶,用睥睨一切的姿态看向她:“你被宸王怎么了?这话可要说清楚了,你不要脸没什么,可别给坏了宸王的名声,宸王只不过把你一脚踹吐血了而已。”而今日,我敢保证,你慕瑶绝不会有好下场。 对于慕钦父女,慕十七还是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她已经算是看在慕老爷子和慕擎玉的面子上,让他们舒服这么久了,谁想他们父女两这大过年的都不安生呢。 而慕钦也已经觉得自己控制了一切的模样,走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那本秘籍你就交出来吧。你如今这身子骨也老了伤了根本就练不出神功来,你又何苦要霸占着呢。” 慕老爷子猛地咳了起来,眸子里带着悔意:“我慕释天一辈子做的最不该的一件事就是养了你这只白眼狼,你原本只不过是分家的一个庶子,可是我拿你当亲子一般对待,在慕决死后更是把家主之位都传给了你,谁想你居然还惦记着慕家的家宝秘籍,那本书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就非得做到今天这一步!” 慕十七没听说过什么秘籍不秘籍,慕家还有本家宝这回事?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慕钦,还有一波波压制上来的黑衣人们。她刚刚没细看,这会再一看,约莫有近百人之多。 领头的上来抱拳回话道:“我们在别院搜了并没有搜到!” 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虽被压制着却依旧不服输,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时,微微缩了缩眸子:“十七,你过来!” 慕十七闻言以为他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忙着转身朝他过去,然后探脉诊断,好在没事,才舒了一口气:“祖父。” “十七,你听我说,你这二叔狼子野心,今日我估计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你也莫怕,有祖父在,他若是敢伤你也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慕老爷子餐微微地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慕十七其实是真没有在怕,别说这一百来人,她能不能打过,打不过她还有毒,毒不够,她还能跑。再者,这宸王的暗卫遍及慕府周边,还有比蜥蜴还会隐藏的阿玄,她刚刚瞥了一眼,人就在那假山之上蹲着呢。 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慕钦自以为的控制全局,实则,在慕十七看来他只不过是个笑话,自以为是的笑话。 可老爷子不这么想啊!他担心慕十七手无缚鸡之力被慕钦父女伤害,咬牙迎着慕钦的视线道:“《慕氏天心诀》只有我知道放在哪里,你就算去把别院翻出个底朝天来,也找不到。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放十七安全的回到宸王府,否则!就算死,你也休想看到一个字。” 那本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慕十七,他唯一的嫡亲孙女,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是要护她周全的。 “好,你只要把那本书交出来,我可以放了她。” 慕钦如今满脑子都是那《慕氏天心诀》,老爷子跟他谈条件,还顾忌着慕十七的生死,那就好办了,要不他还真怕这老东西一身硬骨头,一咬舌就自我了断了呢,那他可真就是连个字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慕十七其实也很想知道那《慕氏天心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书,能惹得慕钦这么不顾一切地向老爷子出手。还选择在了大年夜动手。 不过再怎么好的秘籍心法,在她慕十七眼里也真的激不起什么波澜。她向来就不缺这些个秘籍心法的,唐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东西,再者她爹娘传下来给她的那几套心法,一本是唐门至宝,一本是苗疆镇疆之宝,哪一本都能惹得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争抢。 还真是好东西见多了不稀奇了,她好奇的不是这功法如何厉害,而是这东西还有什么其它的用途,这慕钦会走到这一步。 慕老爷子看向慕钦道:“你先放她出去,我会把那本书的所藏地点告诉你的。” 慕钦自然道好,不是他不怕老爷子耍花招,而是他自己正打算着耍花招,慕十七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独孤宸,独身一人,他的解药还没弄到手,他怎么会放她走! 只不过在老爷子面前,他要假装应承罢了。 他的这点心思,慕十七知道。 老爷子也知道,慕钦是什么为人,他可比谁都要清楚。 第286章 打群架呀 “不行,你让人去通知宸王府的人来接她!我必须亲眼看到她安全离开。”老爷子突然改了口,态度强硬。 慕钦那心底的算盘拨不响了,神色一变,宸王是什么人?宸王府那些人可是对慕十七言听计从把她当主子看待的,只要慕十七一句话,他慕府就能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今晚也绝对会功亏一篑。 宗政锦再厉害,宗政家的暗卫再怎么多,在盛京他也斗不过宸王的。 至于慕十七和慕老爷子,他可不会给他们机会活着出去,再回来报复,以独孤宸把慕十七当眼珠子宠的情况看,他绝对会替慕十七为老爷子报仇的,所以,她们只能死!只有死人才不能说话。 但是他好像高估了宗政锦,也低估了宸王府在盛京的势力,且不说独孤宸安排了多少暗卫在几大世家周边,就是慕十七插在慕家的阿玄这会已经回去宸王府报信,跑了一个来回了。 当然,有人在他之前已经飞身进了慕府:“十七!” 独孤宸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寒气,这会面色不愉,从天而降落在了慕十七身侧,别说慕钦被他吓了一跳,所有黑衣人被他吓的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就连慕十七也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宸王府和慕府的距离可并不短,给她飞一个来回使出全身的内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他这速度。 她能感受到他那混乱的喘息声,一向云淡风轻,衣袂都不飘的人,这会却因为用力太猛而累成了这样,慕十七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心里满满的有些东西快要涨了出来。 “我没事。”她确实没事,吃的饱饱的,也没喝一口毒酒。 慕钦这会的脸色可不好看,大惊大骇地看向神出鬼没的独孤宸:“宸王!你怎么在。” 不会是就站在他们家门口等着的吧。 独孤宸现在眼里只有慕十七,他心里也只记得阿玄回来传递的那句话:“十七姑娘人在慕府有难。” “十七,我带你回宸王府。” 慕钦眼见着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又怎么可能放弃,也不知向天借了胆子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挥手让黑衣人拦住了独孤宸的去路。 独孤宸攥着慕十七的手腕,微微用力,看向那些举着武器蒙着面的黑衣人,浑身散发着杀气:“让开!” 说话间,人已经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一顿,冲向那些黑衣人之中,他的那些个招数,别的人不清楚,慕十七可是了解的,盛怒之下,杀人如砍树,一招就致命。 她若不控制住他,今晚这些人就得全部交代在这。 她倒不是想到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只不过不想要他的身上再为她背上一个大年夜血洗慕家的罪名,谁知道这盛京会传成个什么样。 且大年夜的,杀这么多的人,也不太美观吧。 慕钦早就被独孤宸那杀气吓得两腿发软了,他怎么着也算是经历过些生死场面的人,可这会却被他这杀人的动作个吓到了,咔嚓一声就扭断了颈骨,每一次出手都快很准的。 不是只有慕钦两腿发软,是所有黑衣人都被他这煞气吓住了。他们也算是宗政家选出来的暗卫,却没见过徒手杀人杀的这么干净利落的。 慕十七也很少见到独孤宸真的动怒动杀气,上一次还是在战场之上。只不过那会大家都想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满地的尸体她也没去太注意他的杀人手法。 谁想这会他会徒手杀人,不对,好像他腰间没带软剑。再看看他那散发和衣带松散的外衫,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所以连一直随身携带的软剑都忘了。 “你上……” “不,你上……”明知是个死,谁敢上前。 且这个慕家的家主又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他们这会一点胜算都没有,上去了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连他们这些专门干杀人勾当的人都不敢,慕府的那些家丁自然也是藏头露尾地躲着。与他们这些软趴趴的做派不同的是,宸王府的人已经纠结了一大批人马前来支援了。 阿玄一句,慕十七慕府有难! 鹤羽就直接清点了人马过来了,领头的熊哞一锤子就把慕家那大门砸出了一个窟窿。然后浩浩荡荡的一拨人都进来了,慕府这院子都嫌小了,墙内墙外都站满了人,就连墙头之上都站着一排的人。 鹤羽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和剩下那些黑衣人,露出深深的不屑,就这几个人,也叫被人围困,需要解救? 慕十七这是不想跑的,要是想跑,天罗地网也困不住她。这大过年的,人也没纠集多少就来了,他还怕人手不够看惹人笑话呢。 这下好了,十几个人揍人一个,多没意思啊! 说好的打群架呢?说好的场面激烈呢? 这会独孤宸也收回了手,鹤羽带了那么多人在,他也懒得动手了,再说了那些人脖子油腻腻的特别地恶心,他现在好想洗个手。 慕钦觉得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一切就都变了,自己布下的几百人,已经全部被收拾干净了,抓的抓,伤的伤。 整个大屋子也只剩下他一人,还有那在独孤宸出现的瞬间就被吓得躲了起来的慕瑶,这会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地被熊哞从帘布里给抓了出来,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已经被吓了个半死。 慕十七见多了她欺软怕硬的嘴贱模样,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慕钦见大势已去,不,在慕十七看来,他的大势就从来没来过。 他高举着一个瓷瓶子单手抵开道:“我这有解药,可以帮他解毒,你们放了我们,否则我就把解药给吞了。” 慕十七冷笑地看向他:“你们?你们这一家子人在我眼里可抵不上老爷子一人重要!再者,你那瓶子里压根就不是这个毒的解药,收起来你那低廉的大补丸,我闻着味道刺鼻的很。” “你……怎么知道?”慕钦本来就只被慕十七废了右边胳膊,这些时日刚刚才适应了左手持物,这会瓶子不稳,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第287章 满地找牙 慕十七在他的震惊之中,慢慢地取出自己身上的一只药瓶,然后倒了一枚药丸放入慕老爷子的口中。 “宗政锦给你的这毒药并没有那么稀奇,还有这些暗卫,啧啧,在宗政家也只能算是个看门的,我不知你是哪来的对他的信任,让你愿意听他的话冒这么个险。”慕十七把老爷子扶在椅子上做好,看了眼还在呆愣着的慕钦。 见他目瞪口呆,继续讥讽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指点了点头:“你玩这些永远玩不过宗政锦,被人摆了一道居然还毫不知情。” “你在胡说什么?”慕钦继续装着。 “胡说吗?宗政家的暗卫跟慕家那些守卫可不同,他们并没有把你当主子,还有那本《慕氏天心诀》这会大概已经落在了宗政锦手里了,也只有你才会傻到把慕家的秘密告诉别人。”慕十七真的不知道这人若要是笨起来,连猪都比不上。 慕老爷子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慢慢调整了气息,恢复了气力,稳住身子走到慕钦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我慕释天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联合外人弑父,妄动心思想要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慕钦,你够狠!出卖慕家是什么下场,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已经没有继续做家主的资格了。” 慕钦嘴角带着血,没想到老爷子这一巴掌力道这么大。 “你听她胡说,我并没有出卖慕家,也没有和宗政锦联合起来。我只不过想要《慕氏天心诀》而已,难道这样有错吗?那本秘籍本来就该是家主的信物,你却一直藏着不交给我!你就是不信任我!你的心底就只有那个死了的人!” 慕钦面目狰狞,想要激起老爷子的同情心,可慕十七却打断了他的奢想,戳穿了他的动机:“刚说了你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就开始动脑子了。” 看了眼老爷子:“你知道如今想要保命就必须要获得老爷子的心软,不过你这样的人还真是让我觉得特别地恶心。” 随便一指那虎啸手里的黑衣人道:“他,是宗政锦的人!” “爹,爹,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联合宗政家来对付……”正如慕十七所说,他这会只能抓住老爷子这根稻草了。 谁想,他还没说完,慕家大门外又涌出了另外一拨人,气势勃勃,领头的是个将军,而在他身后不知又站着多少人,只觉得是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那将军上前抱拳冲着慕老爷子行了礼:“老将军,我来迟了!” 那人在座的人有很多都认识,慕钦也见过,是老爷子以前的副将,如今统管这盛京的守卫,一般的皇城护卫都在他手里,同样是护卫,可人家是给皇上当护卫的,这装备可就不一般了。 剑弩队已经摆好了姿势齐刷刷的对准了慕钦,一声令下,他必成蜂窝。 慕老爷子这会也来了气势,这批人可是他暗中培养出来的势利,而慕十七之所以由着他自己玩,也是因为这些人想要对付慕家绰绰有余,只不过,没想到慕钦会这么着急着找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里是慕家!你们皇城守备军怎么能闯入民宅杀人!”慕钦身子不敢再动弹了,只能伸长了脑袋喊着话。 那将军上前道:“我与慕老爷子是私交,今晚我带来的这些人也不是皇城守备军里的人,都是些老爷子曾经救过的,受过老爷子恩惠的人,大家都听说了老爷子有难,才伸出援手从离国各地赶来的人,所以,你这事就算捅到圣上那也说不通。” 慕钦看向慕老爷子,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你早有准备!不管我今天是否要做出这件事,你都会让他们冲进来的,对吗!” 老爷子也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慕钦:“我本想年前让你过个好年的,谁想你根本不知珍惜,也罢,这慕家的家主之位你也不配了。你们把他带走吧!先关起来,等我想好了怎么处置再说。” “不,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才是慕家家主!”慕钦挣扎着,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望的地步。 怨毒的眼神看向慕十七:“你怎么能因为她的一番胡话就摘了我家主的位置。她就是个没爹没娘跟她娘一样只会用外貌迷惑男人的贱女人!” 慕十七极少被人骂,一般骂过了她的人,基本上舌头都不能用了,可在慕老爷子面前,她决定收敛下自己的下毒本事。 可独孤宸那个人,可不懂什么在谁的面前尊老爱幼一下,敢骂慕十七,那就打掉他满嘴的牙。 一拳头下去,真的是连那离得最近的将军都吓到了,再看慕钦一嘴的血,吐出一口牙来,啧啧,看着都恶习的很。 “我啊……”说话嘴巴透着风,有那么几分滑稽的意思。 慕十七早就想告诉他,要证明他联合外人谋取慕家的家主信物这事真的不难:“死也让你死个明白,慕家里里外外家丁加暗卫,算上你偷偷从外面请来的江湖混子,也就是五十几人够得上算是有身手的。” 手指一弹,摸起桌子上的一把筷子,一一射向那被人控制住的黑衣人道:“他们几个,还有外面墙外被控制住的人,有一半是宗政家的人,为了区分,他们的手腕上都挂着一快红绸。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他们宗政家培养出来的暗卫,出剑时的招数还有起跳时的动作都一个样,因为他们是一个杀手组织训练出来的,武功路数都是一个套路。” 靠近一个黑衣人,一个大力扯下他的面罩,冷笑道:“有时候遮住脸并不能隐藏什么。” 鹤羽他们真的是对她这样精彩绝伦的分析见怪不怪了,可慕老爷子和那将军是第一次见,真的是被这姑娘的细腻心思给震撼住了。 那将军由衷地赞赏道:“十七姑娘真是让人佩服啊!能想出个凭借着招数和套路来识人的方法,再下真是长了见识。” 鹤羽美得跟自己被夸了一般,还上前寒暄道:“那是,那是,她可是咱们未来的宸王妃,岂是这些阿猫阿狗能欺负的来的。” 第288章 她的本事 他敢用屁股保证,这些人也是慕十七让人递得消息,想让老爷子也耍上一把,要不这慕家的事今晚就平息了,这老爷子发现自己策划了计划了大半年的事却没使得上劲,那这年也过得不舒心了。 还是这慕十七孝顺啊!为了让老爷子耍得开心,居然把本来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蚂蚁,放到现在,由着他们爬着恶心人。 而那只蚂蚁这会还是没有觉悟到,抵死不认。 慕十七又走了几步,把慕钦袖子里藏着的药粉夹了出来,随手一扔丢在桌子上:“鹤羽,你来猜猜那包药是什么毒。” 鹤羽那边跟将军聊得正欢,一路显摆着自己家的王妃,却没想被突然点了名,屁颠地上前,闻了闻那药道:“十方软骨散,宗政家那破药堂里某个姓赵的赤脚大夫给配置的吧。” “为什么只能是宗政家的药堂才能配置!” 那将军有点跟不上慕十七她们的节奏,升起了浓厚的好奇心,就想弄清楚答案。倒不是替慕钦说话,他那是一脸求知欲望。 鹤羽终于有个机会,且慕十七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卖弄自己的医术毒术,多么难得啊! 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十方软骨散里有一副药很难得,这盛京除了宫里就是宸王府和宗政家那个药堂里有了,而宸王府和宫里我不觉得会有人敢拿出来给慕家的家主你来给咱们未来宸王妃添堵。” 慕十七很给他面子地又加上了一句:“而这个所谓的江湖上独门秘药的传人就在宗政家的药堂里。” 所以,这药就是宗政锦给他的!谁让你没事还要整个特别的毒。 “当然你也可以说你是在别的地方得来的,那还真不巧的很,这药粉必须前天配置第二日使用,才会有最好的毒性药性。这个宗政锦应该跟你交代过才对。” 她上上鼻子就能闻出来这毒药的种类了,他居然还想在她面前玩花样。她若不让他下毒成功,又怎么会消除他的戒备,把黑衣人给引出来。 这个局一直都是她在掌控着。 “我就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宗政锦不会背叛你,你一直所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已经在他的手里了,你却还护着他!啧啧,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了。”慕十七摇了摇头。 就连慕老爷子也好奇她是怎么知道那《慕氏天心诀》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十七,你怎么知道的?”慕老爷子把所有人都屏蔽了出去,只留下慕十七和独孤宸以及知道此事内情的几人。 “他们这些黑衣人在宗政锦的带领下去别院找到藏东西的地方,而后又是宗政锦让他们回来演上这么一出,目的就是要慕钦和您自相残杀,而他渔翁得利。”慕十七认真地给老爷子解释道。 “他好大的野心,可是我慕家与他并未仇怨,他为何要这么做?”慕老爷子十分不解。 慕钦突然指着慕十七疯了似得笑道:“因为她,因为宗政家的那个家主想要得到你的宝贝孙女,可你却把她许给了宸王,所以他恨不得你去死呢!” “你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废掉的棋子,有什么好笑的!”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淡定地很,“所以,你跟他做的交易是什么?联合三大世家的势利对付宸王吗?亦或是待老爷子去了,编纂一个假的的婚书,编造一个我与他有婚约的谎言,让我嫁给宗政锦?” 不用问,光看慕钦的表情,她就明白了,事情跟她猜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她不认为宗政锦所有的野心全部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黑的,却愣是装了这么多年的白的,终究是装不下去了吧。 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她?哼,她慕十七想嫁谁那是她的事,这一个个的不会以为她是那任由别人捏巴的软柿子吧! 笑话,就算她是个孤女,她的人生也不是他慕钦和宗政锦能左右的。 而如今的慕钦已经自身难保,功亏一篑了。 可宗政锦,他狡猾如狐狸,披着羊皮的野狼,却利用慕钦的傻,得到了慕家的家主信物,扰的慕家一团乱,完事了想把自己摘出去,一身清?她慕十七可不会如了他的意。 抢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十七丫头,你这些都是怎么猜出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把那《慕氏天心诀》藏在哪里?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本书已经落在了宗政锦的手里了?” 慕老爷子急着问向慕十七,如今这慕钦的事算是解决了,可是那《慕氏天心诀》若是落在了宗政锦的手里,那就真的头疼了,宗政家的那个小子可是狡猾的很。 慕十七耐心说道:“首先,那本书不可能藏在这里,因为慕钦已经在这院子里挖到三尺找了几个来回,再者以祖父的性子那本书应该是会随身藏着的才对。可你也同样知道慕钦对这书的渴望,所以,以防万一,你来慕家不会随身带着,那就只能藏在了别院。” 老爷子频频点头,脸上带着认同:“不错,十七丫头你说的对,我确实把书藏在了别院,那你能猜出我把书藏在了哪里了?” 慕十七看向他,继续道:“别院不大,能藏书的地方也不多,没有暗格没有密室,而别院里到处都是慕钦安排的眼线,你藏书的地点那就只能是在你自己的屋子里。” 慕老爷子眼睛一亮,摸着下巴看向慕十七,微微点头。 慕十七继而扯了扯唇角,道:“祖父的屋子能藏书的地方,无非书架上那一堆书中,掩人耳目。抑或是您那床头的枕头里?或者是那只巨大的花瓶内?老爷子你性格爽朗,没有那些弯弯道道,藏东西的地方也就很好猜了。” 看了眼老爷子的眼神,语气坚定:“所以,您应该是把那书藏在那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里了吧。” 慕老爷子这会那是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就好似自己藏东西的时候慕十七就在身边瞧见了似的。 慕钦则是懊悔自己没有慕十七这么个脑子,能准确猜出老爷子的想法。否则他也不用联合宗政锦了。 第289章 好好赖着 慕十七转向慕钦又道:“所以,以宗政锦的脑子,他早就猜出东西的所在,他之所以建议你今天出手,那只不过是调虎离山罢了。刚刚向你汇报消息的那人也是宗政锦放在你身边的,他的武功招数与宗政家的暗卫如何出一辙。你以为宗政锦的人对你说的话能有几句真假。他说的没找到,那便是找到了,他回你话时,嘴角微扬,表情轻松,那是完成了任务后受了主子表扬的自豪,而不是任务失败后的挫败!” 反正这些人都会被除掉,她现在就让慕钦弄个明白,他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换而言之,宗政锦若是没得到他想要的,或者那本书还藏在老爷子身上,你以为他会就这么简单的滚回宗政家去吗?”有很多事,那是要用脑子的。 可这个事实,让慕老爷子很是伤感,那藏书的地,他真的费尽了心思了,所有的一切都和十七分析的差不多,他也想到了其它几个地方,可最终还是把书扔进了一人多高的花瓶里,谁想,被人一眼就看穿了。 这事属于慕家的私事,慕老爷子屏蔽了所有人,只留下了慕十七和甩不掉的独孤宸。 罢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出心底隐藏的秘密:“如今那本书落在了宗政家的手里,慕家的秘密算是守不住了。” “所以,那本《慕氏天心诀》根本不是一本所谓的武功秘籍,或者单单是一本武功秘籍?” 慕十七早就想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江湖上相传的功法秘籍,她就算不是全部都知道,也算是知晓个七七八八吧,这本《慕氏天心诀》压根就没听说过,再者以慕老爷子这一身的功夫看,也不像是有本武功秘籍的人该有的身手。 所以她才会猜测,这本书应该不仅仅是简单的武功秘籍。原来是关系到慕家秘密,清亮的眸子看向懊悔着坐立不安的慕老爷子。 “不错,它表面上是一本刀法招数,可里面藏着一幅地图,那图上记载着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据说那个地方金银无数,遍地是宝藏。而慕家唯一去过而回来的人就是你爹,只不过你爹回来后也失去了记忆,身边跟着你娘。我问不出一点头绪来。只能作罢,慕钦只知道这是个慕家的信物,却不知道里面所藏着的秘密。” 叹息了一口,又道:“如今落在宗政锦那人的手里,以他的才智,应该是瞒不住了。慕家的信物在我手中丢失出去,我慕释天一辈子都心不得安啊!” 老爷子起先以为慕十七只是靠着自己的猜测胡乱说的,心底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她只是瞎蒙的,可慕十七的分析头头是道,甚至还直接指出了他所藏之处,最后还抹去了他心底那一丁点的希望。 再想想外面的慕钦,被宗政家摆了一道的慕家,一个个心都不齐的慕家,如今这九大世家的头衔,估计也不会长久了。 连信物都没有了,还提什么家主之位! 慕家就此将会从离国乃至整个大陆上彻底消失吧,淹没在这沉沉浮浮的世家之争中。 慕十七觉得老爷子瞬间苍老了不少,经过今晚一役,他已经不复以往的精神烁烁,那独孤苍老的身影在寒风中一步步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没有给他什么承诺,不过,她已经在心底许下了承诺! 宗政锦,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休想攥在手里。 不是你的,总归就不是你的。 慕家之仇,慕老爷子的悔恨,就由她慕十七来讨回来吧。 新年的第一天,瑞雪洒满了庭院,慕家昨晚闹得轰轰荡荡的,宸王府的人,老爷子的人集聚了满院子的人,虽然早已都退散了,可这事并不可能如一阵风似得消失不见。 慕家易主,不,应该说是老爷子重新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老爷子总归还是心软了,那慕瑶哭得死去活来,那慕钦的夫人小妾们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死要活地闹着,若不是慕十七态度强硬,以武力镇住她们,这群女人能把那后院闹翻了天。 老爷子不好对后院的女人们出手,可她慕十七可以! 她没有英明怕她们破坏,她就是要让她们滚出慕家,一群蛀虫! 最后的决定是,慕钦等人全部赶出盛京,慕老爷子直接断了慕钦的父子关系,以后慕钦不再是慕家人,而他那群子女也只能脱离了慕家的庇护,什么慕家嫡女嫡子都不再存在了,现在慕家唯一的血脉就是慕十七,唯一的嫡女也只有慕十七! 而她极有可能成为慕家下一任家主,一位几百年来世家之内的唯一一位女家主。 慕瑶的怨恨就算是冲了天了,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慕十七不忘最后去看了眼她那亲爱的二叔,可悲他慕钦的身上种了她两种独门奇毒却不知。 啧啧,傻也有傻的好处,起码他不知道他那手再这么下去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他也不知道,他如今不痛不痒的,实则他的内力已经慢慢在消散了。 即使慕十七压根看不上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但她还是在他身上浪费了一些散功散,不是想要武功秘籍修炼绝世武功吗?那她就要散了他大半辈子练就的身手,论阴毒,他根本不及她。 她不会去简简单单要了他的命,但会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慕擎玉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将军府,可慕老爷子已经明确下令把慕钦赶出盛京,即使是慕擎玉也改变不了家主的决定,家主家主,因为老爷子如今当家做主,家主说的一切在慕家就是圣旨一般的存在。 关于慕钦的一切,在三日之内消散地干干净净,老爷子铁血起来也毫不手软,既然走出了这一步,他就会做得干干脆脆。 慕家如今干净了,慕老爷子的意思是,慕十七要回来慕家住,别总赖在宸王府。慕家这么大还住不下她一个姑娘吗? 可鹤羽他们极其希望她就这么赖下去,不,不是她赖在宸王府,是咱们宸王死赖着人家十七姑娘不撒手啊! 而他们家王爷就知道动手抢,一丁点哄老爷子说好话的经验也没有,霸占着慕十七挺能的,这会被老爷子一句话就憋得浑身腾腾地冒着不爽却又只能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第290章 柔情蜜意 还得他鹤羽出口:“没有,没有,不麻烦不麻烦,那不是为了方便教导小安王功课嘛。这要是住在了慕府,以后两边跑着才叫麻烦。” 老爷子不高兴了,自己家的孙女,怎么着也得在自己身边待着:“我不管!她三月就要嫁过去了,她得留下来陪我一段时间,否则这么大的慕府,就我老人家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一个人在这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家去做个和尚得了。” 老爷子也不是省油灯,老人精老人精,他就不信,他这招装可怜骗不了慕十七。 慕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这老爷子只是说话吓唬自己,但还是应了他的要求:“好了,好了,我住在慕府,反正这幕府离宸王府,坐马车也就一刻的事,我白天去宸王府教安王功课,晚上回来慕府陪祖父可好?” 她也想替慕十七这个真正的身子尽一份孝道,老爷子年岁大了,膝下无子,真正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孙女了,她不陪着他,谁还能陪着他。 独孤宸这边又不开心了:“我可以把宸王府所有的人都调过来陪他聊天,我只要十七一个人就好了。” 而那所有人里面包括着的鹤神医那是一心的伤啊!在他们家王爷眼里果然是他们一府的人都及不上慕十七一人重要的。 可人家老爷子不稀罕你一府的人:“天色已晚,十七你送宸王回去吧。”直接下了逐客令,不跟您啰嗦。 慕十七微笑着把独孤宸给领了出去:“回去吧!我明日再去看你。你回去睡觉,睡醒了就是白天了,白天就能见到我了。” 她觉得两人其实也没有分开很久,可她却不知独孤宸每晚睡觉是怎么睡的,隔着墙听着那属于她的呼吸声,才能安眠的人,又怎么能忍受没有她的夜晚。 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长久以来,周遭全是她的气息,耳边浮动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然后脑海里想着她慢慢入睡。 昨晚他太想她了,没什么食欲,听着她的话早点睡,想着早点睡,早点醒,醒来了就能看到她了。 于是宸王府的大家都还在吃着年夜饭的时候,某宸王大人就偷偷地钻进了慕十七的屋子里,在人床上滚来滚去的了。可事实上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慕十七不在,慕十七不在…… 想着想着那脑子居然越来越清晰了,全部是慕十七的身影,挥散不去。 他想他种了一种叫做慕十七的毒,无药可解,只有她能缓解他的痛苦,而慕老爷子这一招简直是在逼他去死。 所以,慕十七在慕府的第一夜,就被窗外的声响给吵醒了。 无奈地起身批了件外衣,开窗对上独孤宸那被大雪落了满身的身影:“哎,进来吧。” 她就算人在慕家也还是满心地担心着他,今天分开时他那表情可不太好,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他还是喜欢他现在这般,见着了她精彩奕奕的眼神。 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白雪,又伸手给他暖了暖手,很自然熟练地把他那微凉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搓揉着,而后又捧在嘴边吹着气。 动作太大,肩头上披着的衣衫差点滑落,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裹入了厚厚的锦被里,而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圈在了怀里。 “十七,你好暖和。”他笑了,嘴角弯弯,那冰冷的面庞因为她而融化了表情。 慕十七看得入神,伸手去探他的眉,去摸他脸,一次一次,动作轻柔,也笑了。 两人就像个两傻瓜一样相拥在一起,互相汲取彼此的温度,倾听彼此的心跳声,好似这世上只剩下了彼此,眼里也只有着彼此。 “独孤宸,别离开我!”慕十七轻轻柔柔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她依赖他,她需要他,她也离不开他了。 “好!”独孤宸容颜俊美,笑起来宛若那天上掉下凡尘的谪仙。 慕十七鬼使神差地一抬脸,凑近他,用唇瓣碰了碰他的脸。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能红着一张脸缩进了被子里。 “十七,你为什么亲我?是喜欢我吗?”独孤宸惊喜地叫了一声,把慕十七从被子你挖了出来。 慕十七眼波迷离,脸色绯红,唇瓣鲜艳,分外诱人,身子软软的,声音也糯糯的带着娇气:“是啊,我喜欢你呢。” 慕十七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她就是喜欢上他了,喜欢上这个傻子了呢。 即使他不懂得男女之爱,她也认了,那就由她来爱他好了,她会慢慢教会他什么是爱,什么是眼中只有彼此的感情。 独孤宸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趁着慕十七不备,也吧唧一声偷亲了她一口:“我也喜欢十七,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没有十七我就会死掉。” 慕十七双手瞧瞧圈上他的腰,回应他的是她轻轻的一声嗯还有那温顺的身子。 窗外飘雪寒风刺骨,可慕十七的身子却从没这么温暖过。那漂泊不定的心也从没这么安稳过。 她想要的幸福,也许只是这样的简单,有他的地方就是幸福的港湾。 她想嫁给他,真心真意的想要嫁给他。与他一辈子在一起。她从没有这么认真去看一下自己的心,这么坚定过自己的想法。 她竟然喜欢上了他,那种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欢喜,那种满眼都是他,白天黑夜都想着他的甜蜜。 不管是现在的他抑或是以前的他,都有足够的理由让人着迷。 他待她好,比所有人都待她好,不管有什么危险都会以她的安危为重,有个男人能为你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你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不动摇。 更何况,他还是这么出色的一个男人。想要喜欢上他并不难。 慕十七窝在他怀里,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破庙里的一幕,是他递了件衣衫让她遮住自己那一身的狼狈,是他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接着是慕家寿宴时,他站出来替她说话。然后就是宫里选夫子时他为了她打脸楚芸。 第291章 言多牙肿 她受伤了他救她,她遇到了危险,他挡在她面前…… 回忆太多太多,却全部都是他对她的好。 她想自己是种了毒,一种叫做独孤宸的毒,无以自拔,心甘如怡。 爹娘,你们看见了吗? 我现在很幸福很开心,因为有他在。 两人相拥而眠,独孤宸一整夜嘴角都是微微上翘的,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睡的香甜,早上还稍稍赖了床,长手长脚的拖着慕十七也赖了一会床。 冬日里的阳光都透进了窗户,两人还不愿起身。 慕家的丫鬟嬷嬷很多都是老爷子让人新买的,一个个的都守本分的很,想着小姐姑娘的赖个床什么的也正常,何况这姑娘而是这慕府第二大的大主子,没人敢进来打扰。 慕十七再怎么也没想到,独孤宸会开心地把两人独处时候的事说了出去,譬如她承认自己喜欢他的事,如今宸王府是无人不知了。 鹤羽高兴地合不拢嘴,然后大嘴巴一张开,就把这事宣扬到满盛京都知道了,是慕家的慕十七姑娘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的宸王爷。 慕十七也只能呵呵,然后让他再次不小心吃到点毒药什么的,勾起他以前的那段回忆,言多牙必肿! 宗政锦自从得了那《慕氏天心诀》后倒也消停了不少,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慕家的当家如今的慕老爷子看到他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小人的嘴脸,什么三大世家联合的事,那也只有慕钦那傻子会跟他身后玩。 楚家楚芸姑娘如今也老老实实地坐稳了她那将军夫人的位置,没生出什么事来。可慕十七不认为她那阴毒的性子会因为慕家一事就给治好了。 毒蛇只不过是在伺机潜伏,待有朝一日露出毒牙上来就是一口,所以她们还得防备着看似没落蹦跶不起来的楚家。 慕擎玉让阿玄传来消息,说是楚芸有意要带他回楚家本家去,让慕十七照顾好老爷子和远在鬼谷的蔺素素姑娘。 慕十七也给他回了口信:老爷子她是必须照顾好的,至于蔺素素姑娘心病还需要他这枚心药医治。 她希望他这次去楚家本家能得到有利的信息,然后还提了下后山石洞里那个人的事。希望他能利用这次机会探查一下。 唐十一,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人。若是真的在楚家,那她这一趟楚家那是必须去的了。 只不过,她和独孤宸的婚事将近,是断然不能再生出什么事端的,如今她最重要的事是先嫁给他,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作战。 翻过了年的日子就是数着过了,慕十七真的是以一个新嫁娘的心情在期待着的。宸王爷那身功夫,神出鬼没地,每晚都钻进慕十七的院子却没被任何人发现过。 真不是慕家的守卫不行,这都是老爷子千挑万选的精兵良将,要怪就怪独孤宸的功夫太出神入化了。 慕十七已经习惯了,在这大冷的冬天里,能有这么个大火炉依偎着你,让你取暖,可真是比任何手炉煤炭的炉子都好使。 这么一抱就抱到了来年春暖花开的三月。 三月初的时候,宸王府给慕府送了彩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用鹤羽的话,咱不整那十里红妆也要整个三四里地的,就从宸王府排到慕府吧。 他口气轻松,可这事要真就这么干了,那场面确实还是挺吓人的。这是要搬空宸王府的意思吗?慕家那院子压根就放不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彩礼。 更让慕十七无语的是,老爷子在这些东西的基础上又加了几百担子的嫁妆,什么家产房产的地契庄子的,她又收了一大堆。再者有些巴结独孤宸和老爷子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地送礼了。 慕十七瞬间跻身于大富的行列,这盛京的首富也不一定能一口气拿出她手里那些银子,她好像忘了,独孤宸就是盛京隐藏着的首富。 这也是她在王府这些日子慢慢发现的,他一个看着不咋地的王爷,怎么手下会有那么多的副业在做着?矿山,金矿银矿和煤矿。饭庄医馆更是遍及离国各地,那些不知名的庄子院子就更别提了。 狐誉说,王爷养了几十万人,你以为他们都只靠喝西北风活着的吗? 也就是说,独孤宸掌握了离国的军资,且还是离国最大的大户。她以后也不愁吃喝了,他能养得起几十万人,也不差多养她一个吧。 可他怎么就不知道个财不外露的道理呢,这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往慕家运,是真当她慕十七视金钱为粪土不会收呢? 好吧,她却是对这些冷冰冰的东西不大在乎,看着都晃眼。绫罗绸缎够穿就行,珠宝玉器又不能全部都挂脖子上,鹤羽除了他们家王爷就没见过这么不在乎钱财的人。 “不是,十七姑娘,这些个首饰玉器多可爱啊!瞧瞧这大金头面,足金足量的,戴上了倍儿有面子。” 鹤羽瞬间转变为兜售货物的小贩,他都要哭求着她看一眼那些金饰了。 慕十七打眼一看过去,就瞧见金灿灿的一坨东西,有没有面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东西若是往她头上一戴,一准能压得她脑门疼。这不是没事找虐吗? “我觉得把这东西融了,打成一大金项圈,挂你脖子上,你更有面子!”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拿着那东西一边去,晃得她眼花缭乱的。 鹤羽最怕她那眼神了,总觉得有些图谋不轨的感觉,再看看他们家那还没娶进门就对人言听计从的王爷,这会正认同的点着头,危机感十足的鹤神医,讪讪一笑,缩着脑袋道:“那什么,我觉得这金头饰太俗太艳,完全不符合十七姑娘您这气质,要不,你自己挑吧。” 做一个兼职的总管嬷嬷很难,做宸王府的总管嬷嬷更难,因为你有一个压根就不愿意听你说话的男主子,还有一个你说话她老是想要把你毒哑巴了的未来女主子。 第292章 准到尖叫 不行,他得回去吃颗定心丸压压惊!一对残暴的夫妻,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远远的瞅见旺财脖子上那大金项圈,他还是好好的做他那清新脱俗与世无争的神医吧。什么媒婆喜娘嬷嬷总管的不适合他。 他真是为他家王爷和十七姑娘操碎了心。真的是要是他会绣嫁衣,他都想亲手为她做嫁衣了,这姑娘整个肚兜都能整个十天半个月的,就没见过这么手笨的姑娘家。 “我手笨?想试试我的银针刺穴吗?准到让你尖叫!”慕十七若是知道了,绝对要送他这么一句话的。 然而真正体验到她银针刺穴的还有慕老爷子,慕十七知道,老爷子那是心病,被宗政锦折腾出来的心病。 她那妙手银针最多是能缓解他身体上的病痛,心病还需心药医。那《慕氏天心诀》一日不从宗政锦手里夺回来。老爷子这身子就好不了。 天天看着他强颜欢笑,慕十七也心疼的很。她知道老爷子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她这么一天天地看着他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她能不担心吗? “替我递书信给宗政锦。”慕十七心底压根没拿那什么又是地图又是秘籍的《慕氏天心诀》当回事,可为了老爷子,她必须把那东西当回事。 纵使再怎么恶心宗政锦那人,她这一步还是必须踏出的。 宗政锦没动作,无非是在等老爷子的动作,在等她的动作。 老爷子在盛京的势力,慕家在盛京的势力,如果想斗宗政家那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毕竟这已经不是当年老爷子在位时的慕家,是早就被慕钦掏空了的慕家,如今连家主信物都落到了旁人手里,还怎么和他斗! 老爷子隐忍不发,一是看清了两边的实力,二是不想在慕十七大喜的日子之前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慕十七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她总不能看着老爷子就这么下去吧。所以她还是走出了这一步,给宗政锦去了书信。 宗政锦也很快回了信:三日后戌时,郊外宗政家的别院后山,只你一人! 时间地点人物,这回信里并没有提及那本书,可慕十七却必须得去赴这个约。老爷子那本宝贝《慕氏天心诀》确实被他给拿走了,那一人高的花瓶被人砸了个粉碎,就留下一地的碎渣渣。 而那日也正如慕十七所推断的一般,是宗政锦亲自带人去的慕家别院,这事已经毋庸置疑了。 令慕十七头疼的是怎么避开独孤宸这个大尾巴,戌时她正巧是从宸王府回慕府,他一般都会在半夜才摸进她的屋子,这段时间她是可以避开她的,可怕就怕他这些个安插在幕府周遭的暗卫。 宸王府的暗卫不是慕家和宗政家那些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守卫们,他们可都是宸王府挑选出来的精干,用鹤羽的话就是有宸王府的人守着,他就算是从狗洞里爬出来,我们也能逮他个正着。 而她起初为了防着慕钦调集了不少人在慕家附近,更别提这会鹤羽生怕她突然跑了,独孤宸没新娘子了,又增派了大几十号人。弄成了如今整个慕府里的人,都没有墙外宸王府的人多。 还有那独孤宸怀里揣着的金蝉,都是她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啊!她这会得费多大的功夫才能从幕府消失让独孤宸发现不了。 当然,这些事对她慕十七来说也并不是无计可施的难事,宸王府的人再怎么着厉害那在她眼里也就是个稍微麻溜点的暗卫探子,她稍稍伪装下从他们眼前走过,他们也休想发现她的行踪。 至于金蝉,她能训练它寻人,也自然知道怎么躲避它的追踪。身上的气味知道用更加浓厚的气味掩盖掉就好了,最好是金蝉算讨厌的或者是不熟悉的香味。 这一点,她动动手指就能搞定了。 而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独孤宸会不会突然缠着她,或者突然发现她的计划。 好在,她向来什么事都不会显露在脸上,照样的去宸王府教教小家伙独孤泊,照样的逗逗旺财,吓吓鹤羽,陪陪独孤宸,一天就这么过来了。 傍晚的时候回去陪老爷子,又替老爷子施了次针,老爷子最近几日的胃口又差了,一日比一日消瘦,慕十七暗暗攥紧了拳头,今日去见宗政锦他手里的那本东西,她是势在必得的。 不管要她怎么做,她都在所不惜。 当慕十七发狠起来了,那就真的要小心了,她这会对宗政锦的态度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厌恶那么简单,她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彻底毁了宗政家。 什么锦绣公子,她偏偏要让他尝尝从云端摔下的感觉。 依照着她的计划,她成功地出了慕家,然后往郊外山上去,这一路上她的腿脚并不慢,她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去见宗政锦然后再悄无声息的回到慕家去。 她怕独孤宸发现她不在了会疯狂的去找她,扰的老爷子也不得安生了。可她还是低估了独孤宸的本事,那何止是扰得老爷子不得安生,那是整个盛京都不得安宁啊! 所谓宗政家别院的后山,也就是慕十七和宗政锦第一次见面的那院子的后山上,慕十七认路的本事虽不及独孤宸那么逆天,可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摸了上去。 远远的就看见前面山头上亭子里传来的微弱光亮,近了才发现是宗政锦让人挂着的一排灯笼,一直延伸到了亭子,在寒风夜路中显得有些温馨。 可慕十七压根没感觉到什么温馨,她就觉得那亭子里一身锦衣玉服站着的宗政锦有些恶心。 恶心到她一见到他就想到他所做的那些个事来了,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 她几步就飞身到了亭子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东西呢?” 宗政锦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视线落在她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上,愣神了好一会。 总觉得她是他梦里的人,他夜夜惊醒却不能触摸到的存在。他魂牵梦绕惹他疯癫的存在。 第293章 却是个贼 可这会她就这么真实的站在他面前,微扬起小脸看着他,他选择忽略掉她脸上的怒气,勾起了嘴角,温和一笑:“十七,你怎么连笑起来都这么的美,你知道吗?” 慕十七被他恶心到都想吐了,这话若是换成了独孤宸,她也许会红着脸不敢看他,可这会由宗政锦嘴里说出来,她真的除了胃难受,没别的什么其它感受了。 慕十七避开他那道视线,又不耐烦地说了句:“宗政锦,明人不说暗话,《慕氏天心诀》那是慕家的家主信物,你这么做难道不怕被人耻笑吗?大陆之上人人敬佩的锦绣公子!却是个贼!” 宗政锦视线一顿,突然大笑起来:“我是贼?哈哈,那独孤宸又是什么?他做的那些肮脏事可不比我少,楚家家主可不就是被他摆了一道吗?” 慕十七瞧他那模样,真想告诉他,慕家家主是被她摆了一道,而不是独孤宸。而且楚行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真不想和他多废话,一句都嫌多。 “《慕氏天心诀》还给慕家,条件你来开。”慕十七这会压根摸不清这宗政锦会把那东西藏在哪?她要引出他的破绽才行。他可不像是老爷子那么实诚,一眼就能看到底了。 宗政锦的心思那是深不见底!和他说话,那得废些脑子的。 宗政锦伸了伸胳膊指着面前的石凳子道:“如此美景夜色,咱们何不坐下来说。我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瞧瞧这糖葫芦,这是我让人专门给你现做的,亲自给你挑选的山楂,你尝尝看。” 他一直都记得那次在茶楼下遇见的她,美的宛若坠落凡间的仙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会跳动的那么快,仿佛自己都不能控制了。 第一说话打结,第一次心动难抑。第一次发疯似地去想一个人。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眼里突然出现的激动之色是怎么回事,坐下,扫了眼他双手小心翼翼递上来的糖葫芦,没有伸手去接。 “不喜欢吗?那这里还有别的,盛京最好吃的糕点铺子里我让人去买的,挑了几样姑娘家喜欢吃的,你看看可有你喜欢的。”宗政锦依旧是那么的清雅,嘴角带着笑,面色温和。 就好像那日她们第一次在宗政家别院的第一次见面,他种了蛊毒在花丛之中就这么对她笑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看着云淡风轻的俊雅公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疯狂阴暗,诡计多端! 慕十七侧身看向他:“宗政锦,我曾经想过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可你却把我们的关系一步步地逼到了敌对的一面。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联合慕家和楚家所做的那些事,我不插手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宗政锦面色动了动,强装的表情终究还是没忍住,温和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手中的糖葫芦已经被他折断了:“朋友!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是我的!” 白净修长的手指想要去探上慕十七的胳膊,却被慕十七一个转身给晃了过去:“别碰我!” 别逼她动手,若是能动手解决这件事,她敢保证,他早就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吸了。 “《慕氏天心诀》你不是想要回它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那天上的星水里的月。”宗政锦突然又变的一脸情深意重的模样,深情款款地看向她。 慕十七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踹他一脚直接转身走人的,可她脑子里又全部都是慕老爷子那副萎靡不振的现状,所以她忍!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被独孤宸发现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大,她能想到那人会急成什么样。 可她却低估了独孤宸的破坏力。也没想他会突然因为一个很小的理由而提前去了慕府找她,发现她不见了的事实。 慕十七不见了,只是不见了区区一个时辰不到而已,可这对独孤宸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事实。 翻遍了慕府的所有院落不说,还把老爷子给惊醒了:“什么?宸王在慕府找人?找谁啊?” 老管家即刻回了话:“是十七姑娘,宸王说十七姑娘不见了。” 慕老爷子也被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匆匆去了慕十七的院子:“人怎么就不见了?傍晚的时候还来陪我用了晚膳的,你们这些人,丫鬟呢?嬷嬷呢?怎么人不见了?却没人发现?” 独孤宸整个人都不好了,很不好!发丝乱了,衣衫也皱了,双眼猩红,就连那一成不变的表情也起了变化。看着慕老爷子的眼神有些凶狠,就连在战场上经历过很多的慕老爷子也被他那眼神给吓到了。 “会不会是自己出去了?突然有了什么事没来得及通知我们?”慕老爷子一天到晚就见着慕十七一面,没觉得这事有多大,十七是个大姑娘了…… 可他自己这么说着也觉得不大对劲:“门房可见着人出去了?丫鬟嬷嬷可看见什么人进来了?” “没有,十七姑娘今晚没出去过。丫鬟和嬷嬷也没发现她离开院子。”管家早就问清楚了一切回话道。 独孤宸的眸色越来越深了,鹤羽他们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时,就发现他浑身煞气地立在慕十七的床前,手里攥着些什么东西。 近了,偷偷瞄了一眼,才发现是慕十七经常带着身上,能让金蝉辨识她所在方位的草药香囊,王爷这边又一个,慕十七自己身上也有一个,而依照这个形状看,显然不是王爷身上的那个。 慕十七的香囊丢在这里人却不见了,而金蝉在房间里嗡嗡的震动着翅膀像是个没有头的苍蝇乱撞着。 金蝉可是王爷的定心丸,只要金蝉在,慕十七跑再远王爷也能找到她,可这会金蝉都没用了。难怪王爷这会这般被人摄了魂似的模样。 “爷,慕十七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再者了,她若是自己不想走,谁有那本事把她绑走!若真是她自己走了,谁也甭想找到她了。”鹤羽本来是想规劝独孤宸放宽了心的,却怎么觉得越劝越不对劲。 第294章 迷心蛊毒 连他自己都被这认知给吓到了,慕十七自己走的?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在这亲事将近的节骨眼上。 偷偷地瞟了眼独孤宸,不会是突然不想嫁了,反悔了,逃了吧!那他们家王爷非疯了不成! “十七……十七……”独孤宸反反复复就会说这么两个字,连独孤宸都觉得事情的真相正如鹤羽所说,是她自己走的,才会没留下一丝痕迹,只有她自己才有这样的本事,悄无声息的消失掉。 同样的,她的身手,对一切毒物的警觉性,这整个盛京都找不出一个能向她出手却不留下一丝痕迹的人。 所以是她自己出走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什么样的事,连他都不能知晓?独孤宸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都快要窒息了,心疼的无以复加。 “爷,查查慕十七这几日的行踪,想想她所做过的每一件事,你想想看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瞧着这情况不想是突然起意,我刚刚问了暗卫,在这段时间里从慕府出去过的人有一个生了风寒的蒙面丫鬟,一个负责采购的胖厨子,还有一个家里老爹欠了酒钱去还酒钱的小厮。” 狐誉不愧为鬼谷出来的,他那脑子就是灵活够用的,相较于鹤羽的胡思乱想,他努力把王爷往正道上引。 独孤宸道:“蒙面丫鬟,那个蒙面丫鬟就是她!暗卫可看清楚了她走的方向?” “没有,他们以为她就是丫鬟。” 狐誉见独孤宸那濒临崩溃的表情,忙着分析道:“我觉得十七姑娘只是占时离开,你瞧着谁出走一点银子都不带在身上防身的,且连个换洗的衣裙都不带,这不符合常理,我们再等等,也许她自己马上就会回来了。” 他没有半点要安慰他们家王爷的意思,他真的是就事论事地分析事情的可能性。 可鹤羽这猴子派来的逗比,却偏偏要跟他唱反调:“这万一是要跟哪一个男人私奔了,那她压根不用带银子嘛,衣服就更不需要了。” 他也就是瞎嘟哝,气不过慕十七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小声的再小声,却还是被独孤宸那眼神狠狠地戳了过去:“让人搜城!” “是!”独孤宸的命令就好比圣旨,你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对了。 “把这一段时间在十七身边的所有暗卫都叫过来。”独孤宸以前是不愿意去想事,这会慕十七突然失踪把他逼到了必须去思考的份上。 极力控制住自己全身快要蓬发出来的快压抑不住的煞气魔性,稳住心性,一一问了暗卫,终于被他问出了点头绪来。 “你三天前曾替她送信到宗政家?”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那暗卫道:“是,宗政锦还回了信,我交个了十七姑娘。”至于内容,他作为暗卫的最基本的该遵守的保密原则他还是有的,所以他一个字都不知道。 “宗政锦!”独孤宸问了一遍,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事很可能跟宗政锦有关。 这会鹤羽又有话说了:“我就说那个叫宗政的长得跟个白面团似的就不是好东西,他可不止一次堵在咱们宸王府去见慕十七。”他还想再大骂几句这个白面团的,却见他们家王爷已经飞身出去了。 独孤宸一把抓下金蝉直闯宗政家,宗政家的所有暗卫侍卫都出动也没能拦住盛怒中的独孤宸。 “宗政锦呢?” 独孤宸一路施展着轻功一路如困兽般地在宗政家的院子里狂吼出声,身后跟着脚程略快的狐誉和狼牙他们。 在他们眼里,宗政家的这些个护卫压根就没有任何威胁性,独孤宸一路一脚一个又踢又踹的,所到之处满地哀嚎。可却没见宗政锦的身影,他都闹成这般了,他却没出现,除非他人这会就没在府中。 “暗卫呢?谁知道宗政锦的房间?”独孤宸突然问了句很不着边际的话。 暗卫监视宗政家之久,自然能准确知晓宗政锦所住之处,很快就把独孤宸领了过去,独孤宸举一反三地把宗政锦的衣服翻了满地,然后把金蝉放在他的锦被上,待它慢慢熟悉那满屋子的恶心气味。 没错,他一进屋子就难以忍受的刺鼻的味道。 金蝉很快就震动着翅膀在他眼前飞了起来,然后挥着翅膀飞了出去,他提气追了出去,身后又跟了一连串的尾巴。 慕十七这边宗政锦还在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让她浑身难受的视线盯着她:“十七,这茶不错,你试试看,喝了它,我就把《慕氏天心诀》给你。” 宗政锦从石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慕十七,眼神灼灼,那杯子已经举到了她的嘴边,一副不容她拒绝的姿态。 慕十七鼻尖动了动,那茶冒着诱人的香气,而那香气里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若是别的什么味道,她鼻子兴许没那么灵,可这茶水里藏着可是她最为熟知的毒蛊。 那杯中茶叶飘散,她却能清楚地知道这杯茶水里藏着的蛊毒——迷心蛊! 宗政锦居然打算给她下蛊毒!她原本以为他这人狡猾奸诈小人,但怎么着她也算救过他的命,却不想他恩将仇报地反过来给她下蛊。 迷心蛊,顾名思义,中蛊毒者会被迷了心智,会对身体内带着母蛊的人言听计从,不,应该说是生死相随。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 所以这迷心蛊又叫钟情蛊,是苗疆最为常见的蛊毒,苗疆的姑娘若是看上了哪个男人,就给他下一个这个蛊,然后那个男人便会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对她爱的死心塌地,把她视为一生挚爱。 以前爹爹还曾开玩笑,说娘亲肯定是趁着他不注意给他下了迷心蛊,他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娘亲的。 可这蛊毒只在苗疆常见,却不想宗政锦也能认识苗疆的人,慕十七不动声色的盯着那杯茶愣了一会神,唇瓣动了动,伸手过去接过那杯茶水道:“是不是我喝了这杯才茶,你就会把东西还给我?” 第295章 信你有鬼 宗政锦嘴角带着笑意,应道:“是的,只要你把它喝下去,我就把《慕氏天心诀》还给你。” 慕十七心底冷笑:我他娘的信你才有鬼! 她若是猜的没错的话,那母蛊就在宗政锦身上,若是她喝了这带有蛊毒的茶水,那她必然是对他言听计从,到时候,她哪里还会记得《慕氏天心诀》的事!必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她慕十七天生就对这些毒啊蛊的有感应。 可她这会也不想当面拆穿他的诡计,若是想得到真正的《慕氏天心诀》她就必须得真正地得到宗政锦的信任,而唯一能让他信任自己的方法就是她当着他的面喝下迷心蛊。 这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不想放过。她曾经发誓过,不管用尽什么手段,她都要把《慕氏天心诀》找回来,亲手送还到慕老爷子的手里。 所以,慕十七端着茶水,当着宗政锦的面,把茶水一饮而尽,才怪!她又不傻,明知道那是蛊毒还往肚子里喝。 她只不过做了个移形幻影的假动作罢了,用袖子掩住嘴角与茶杯之间,倾斜茶杯,看似那水是被她喝了进去,实则是全部都流进了她那厚厚的小夹袄的袖子里了。 也多亏了宗政锦背着光坐着,这夜色之下就算点上了再多的灯笼,那视线也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楚。再加之她的手法快,面色如常,想要瞒骗住已经有些松懈的宗政锦并不难。 而宗政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对这迷心蛊毒发作的状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蛊毒初初入腹时,会感到腹中绞痛难忍,扛过去后,整个人都会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然后渐渐失去自我的意识。 这迷心蛊虽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蛊。却是苗疆最为奇怪的蛊毒之一,它能迷住你的心智,却并不是简简单单地疯疯傻傻,你看起来如常人无异,且有这以前的所有记忆,只不过,当你种蛊毒以后,你的一切行动都将以母蛊所带者的命令为首要的宗旨。 即使你以前心中有多么深刻的情感,都及不上母蛊对你感情的控制,不错,迷心蛊就是控制住你的感情,让你爱上施蛊者。 慕十七熟知一切中蛊后的反应,所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加深了宗政锦对她的信任。 只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宛若白瓷地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迷人的光泽,她疼痛难忍地抱着腹部,咬着唇,痛斥宗政锦道:“你在茶水里下来毒?” 宗政锦又是心疼她又是欣喜万分,他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搓着双手看向已经半个身子都趴在石桌上的慕十七:“十七,你再忍一会,忍一会就不疼了。” 慕十七心底噗呲一声冷笑,忍一会当然就不会疼了,那会毒蛊早就在你肚子里安了家了,然后开始发作慢慢控制你的心智了。那会是不疼了,可却傻了! 她算准了那蛊毒在腹中折腾的时间,然后迷迷糊糊的看向宗政锦,情愫慢慢染尽双眼,只知道双眼呆愣地盯着他看了。 宗政锦没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亲眼看着她从桌子上撑起胳膊肘,那双水般柔情夜空般深邃的眸子里只倒影着他的身影。 那般清晰,那般深刻,他能在她的双眸中看到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愫。那他一直期待的,她只会在看向独孤宸时才会有的柔情。 “十七,十七,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抑制住内心的澎湃,向慕十七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问道。 慕十七既然已经决定将计就计的跟他玩这么一招假装中蛊的戏码,自然不会让他看出破绽来,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双眼迷离,先是摇头然后又是点头道:“宗政锦?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的不记得了?”宗政锦充满期待地又问道。他心底喜悦已经隐藏不住了,握着那软软的纤细的微微带着凉气的手腕,爱不释手。 慕十七顺着他的心思去装去演,柔弱的像朵小白花似的,在寒风里打着颤,一脸的无助看向他,然后不确信地道:“我记得是你写信给我,约我见面的,可却忘了什么事了。” 如今她的状态就是能认识人,可记忆确是模糊不清混乱不堪的。也就是宗政锦怎么说,她就得怎么迎和着。 “我约你出来赏月,今天的月亮很美。”宗政锦更加放肆地握住了她的葇荑,抬头对着空着那轮不亮不圆的月亮睁眼说瞎话。 慕十七再次在心底鄙视他,赏月? 当她傻,还是当还她瞎啊! 慕十七呆呆愣愣地点着头,表情傻傻地应着嗯。 宗政锦心情大好,扶着她坐下,然后再次拿起桌上的吃食试探她,慕十七乖巧地含住他递过来的糕点,朝着他傻傻一笑,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月牙儿。 朦朦胧胧地光线下,显得那张小脸更加柔和迷人了。不再是针锋相对地冷冽,不再是满脸的厌恶。而是水灵灵的雾蒙蒙的情愫,仿佛这天下就只有眼前的他。 这么大的转变,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有些适应不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对上她那清澈的双眸,他心底一颤,随即甩头暗自道:没关系,他会让她很开心很快乐的。 独孤宸突然的出现,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就连这会假装与宗政锦深情对视想要获得他信任的慕十七,也没想到,独孤宸会这么快的寻来。 她知道以他的头脑和聪明劲,早来是迟早的事,却不想他会来的这么快,风尘仆仆这冷风中还跑了满头大汗,想来是真急了,气息都不稳了起来。 见到她,那双本来黯淡无光的双眸突然间亮了起来,提气几个大步就冲到了她面前,而后猛地擒住了她的胳膊,急道:“十七,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慕十七能感觉到他那只握住她的手掌冰凉地贴着她的肌肤,他只着薄衫,显然是急着跑了一路,身上的汗被冷风吹过,湿湿凉凉的。 第296章 红杏出墙 她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后狠心地扯下他的大手:“宸王,你放手!” 边上的宗政锦视线一直盯着她,她不想这会再露出个破绽来,机会只有一次,她不想错失,只能狠心甩开他的手,然后退后一步,装作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 宗政锦上前一步,轻轻松松地揽住她的腰肢,而后在她耳边吹着气道:“十七,你讨厌他的,对吗?” 慕十七装着被毒蛊控制后的反应,双眼无神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讨厌他。” 宗政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而后大手转而浮上她的肩,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十七,告诉他,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让他从你的面前滚开!” “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开!”慕十七知道自己这些话,若是对旁人来说许是没那么大的伤害,可是对独孤宸来说便是句句都可诛心的!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他那受伤的眼神,强迫自己躲在宗政锦的怀里依照着宗政锦的要求去伤害他,一句一句,清清楚楚地冲着他喊了出来。 狐誉他们带着几十个暗卫追来时,三人就好像在演一出私奔被抓的戏,而慕十七就是那个私奔被抓的女子,独孤宸满脸痛苦的站在寒风中,衣衫淡薄,孤孤单单的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孩子,看着都心酸。 再多的人也温暖不了他,因为对他来说,他就只有慕十七,也只要慕十七! “十七……十七……” 嘴里反反复复的就是那两个字,被风吹散,顺着风吹进了慕十七的耳朵里。慕十七强装着厌恶他然后把脸垂进宗政锦的怀里。 鹤羽气喘吁吁地赶上,脚还没站稳,就看见慕十七这般要诛他们家王爷心的行为,简直要气炸了肺:“慕十七!你这是当着咱们王爷的面红杏出墙吗?” “十七……”独孤宸继续喊着她的名字,双眼魔怔着,带着微微的猩红色。 “爷,别说十七了,你就是喊她十八也没有用,你没看出来吗?她这是要跟着宗政锦私奔呢,她这是要红杏出墙呢!”鹤羽急了,不顾形象地指着慕十七就是斥责出声。 慕十七心底忍不住想要把他踹翻在地,吵吵嚷嚷地就他能干!什么狗屁的毒医圣手,眼是瞎了吗?看不出来她这前后不对的表情和反应吗?看不出来她这傻愣迟钝的表情吗? 她慕十七若是正常的人,会这样吗? 她不想伤害独孤宸,只要他能想明白她这会不是自愿的就好了,可这事对他来说却是非常的难,他非常地不冷静不清醒,甚至是已经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根本不会去仔细地去看去听去分辨去细想。 他一心只认为她把他给抛弃了! 而鹤羽,本来她觉得他也就是嘴贱,却不想也是个没脑子的:“宗政锦,我们走!我想不见到他们。” 她没办法,只能暂时先与他们分开,彼此都冷静一下,用脑子好好想想,她这会是断不能让宗政锦瞧出她的异常来的。 可对于鹤羽他们来说,她这就是光明正大的给他们王爷戴绿帽子,赤裸裸地打宸王府的颜面啊! 他们平日里待她客气友善,以她为首服从她的每一个命令,那是建立在她对待独孤宸好,一心只为宸王府的面子上。可这会,纵使她的好,也抵不过她现在对独孤宸带来的伤害! 想走,门都没有! 熊哞、狐誉、虎啸、狼牙……再加上一排子暗卫,把亭子围成了一圈,慕十七是见多了他们对独孤宸的忠心不二,知道他们待他的心是如何的坚定不移。 宗政锦如今这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会是只身一人到这山上来的,阿布带着几个人也从暗处飞身出来,站在宸王府里那些暗卫的生后。 如今这局面是慕十七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事,她多么想就这么偷偷地自己把它给做完了就成了。 可现在这情形看,她必须要面对鹤羽他们的怒气,面对独孤宸的质问,面对这一切她最不愿面对的一切。 独孤宸是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可她也有她的原则,她有她需要去做的去完成的其它使命。 她是慕十七,她顶着慕十七的姓氏,她有慕老爷子这个全天下待她最好的祖父,她有身为慕家人必须要做的事,她答应了慕擎玉要好好照顾老爷子的。 她要拿回那本属于慕家的《慕氏天心诀》! 心中默言: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宗政锦,我慕十七发誓,我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你现在笑得有多么的开心,以后就会哭地又多么地惨。 宗政锦这会只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之中,慕十七是他的,慕家家主至宝也是他的,他带着她去那找寻那个神秘的地方,得到他想要的宝藏。 他要带着宗政家走向大陆第一大世家的位置,他要让独孤宸都忌惮他的实力,他要所有人都惧怕他宗政锦。 十七,他独孤宸能给你的荣光,我也可以! 你想要做王妃,我就去挣一个王爷来做!荣华富贵,万人朝拜,宗政锦也能给你!我不会让你白白中这蛊毒的,我会补偿你的。 “宗政,我怕!”慕十七强装柔弱,这可真不是她以前的风格。可宗政锦偏偏就吃她这一招。 揽着她的身子看向独孤宸:“宸王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十七不愿意跟你走,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我宗政锦也不是夺人所好之人,可现在十七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讨厌你,你又何苦再做纠缠!惹人厌烦!” 独孤宸黑眸一缩,看向他的眸子里面宛若一摊死水,毫无波澜。 再移向慕十七时,微微起了变化,疼!慕十七能感觉到从他眸子里传出来的疼,无以复加的疼痛,就好似他把他的心都剖开送血淋淋的递到了她面前。 惹得她心口一缩,刺痛袭满全身,她扭头避开他的视线,避开他那无声的质问:“宸王,让我们走!” 第297章 不想伤他 “慕十七,你还有良心吗?他如今这样,是因为谁!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你明知道他对你的心,没了你他会死的!你如今要跟宗政锦走,那和王爷的亲事又该如何?” 独孤宸不言不语就这么看着她,可鹤羽那张嘴还在。今个必须要替他们家王爷讨个说法。 宗政锦温文尔雅地那么一笑,在场的宸王府的人,十个有九个想冲上来揍他,那一个是直接想扭断他脖子的独孤宸。 “笑话,十七都不愿意嫁你了,又哪来的亲事,不,不,我会在十日后三月十五迎娶十七,到时候欢迎你们都来宗政家喝杯喜酒。” 宗政锦连问都不问慕十七一句,直接就做了决定,而慕十七在一旁并未反驳他的话,那意思已然明了了。 任由宗政锦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掠过独孤宸的肩,错过他的身子,感受到他濒临崩溃的情绪。 突然,手腕被人扯住了,整个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了过去,然后跌入那个熟悉的怀抱,只不过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身上冰冰冷冷地带着一丝寒气。且是从未有过的强势,两只手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困着她,任由她怎么挣扎都徒劳。 宗政锦只觉得手心一空,接着就看见慕十七被独孤宸由后向前地抱地紧紧的。两人之间没丝毫的缝隙,他对上独孤宸那双想要杀人的眼神,想要上前的步子微微一顿。 “宸王,你放开我!”慕十七只能装作气急的样子,身体挣扎着,嘴里喊叫着,卖力地演着想要挣脱他怀抱的人。 “宗政,救我!”小脸可怜兮兮地看向宗政锦,呼救出声。 独孤宸钳制着她,她越是挣扎他搂的越紧,可却又怕伤了她,整个人就这般任由她踢打脚踹,撕抓啃咬,身子毫不动摇。 慕十七也真够疯的,在他手腕上印下一排齿痕,深可见血,她不疯不行,宗政锦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稍有迟疑,便会被他看出破绽来。 宗政锦那锦绣公子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就连慕钦那只老狐狸都被他摆了一道,对付这人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所以她对独孤宸必须要充满恨意!她要时刻表现出,你若让我离开宗政锦,除非我死的态度。 “慕十七,你是属狗的吗?王爷你不疼吗?” 鹤羽岔开一大步上前,想要把手伸向慕十七那咬着独孤宸的脑袋上。被独孤宸一个转身避开了:“不要伤她!” “我……”鹤羽无语,娘的,这慕十七就是只狐狸精,王爷已经被她迷了心窍了。 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会就算慕十七举着剑想要杀王爷,他们家王爷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身子往剑上戳的! 那么冷酷无情的人怎么就成了痴情种了!他还是想要以前那个对谁都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可言的王爷,至少那样,他就不会受到慕十七的伤害了。 慕十七也想问:独孤宸你不疼吗? 疼了,就放手吧!放我走! 独孤宸疼,心疼到快要死掉了,可是他不能放手,若是放手她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了。 宗政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看向慕十七突然下了道命令:“十七,你不是有匕首吗?杀了他,杀了他你就可以自由了。” “匕首!”慕十七有些悔恨自己身上习惯性地带着匕首出门了,还在刚刚见他的时候亮了出来,就在袖口中藏着呢。 没办法,她只能从袖子滑出匕首,然后拔出鞘,威胁独孤宸道:“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要动手了!”快放手啊!傻子! 鹤羽熊哞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那把匕首上:“慕十七,你敢!” “十七姑娘,你这是为什么?” “慕十七,你不能这么对王爷!” 鹤羽,一拍大腿,真他娘的想什么有什么,他不仅是乌鸦嘴,还他娘的是个乌鸦脑袋,怎么就这么灵验呢?那他见天的祈求王爷生几个大胖小子,怎么就不灵验了呢?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慕十七要是举着匕首对准了王爷,王爷一准往上戳!这会好了,不是剑是把锋利到一抹脖子就挂掉的匕首。 慕十七现在这姿势看,她就算拿着匕首也白搭,独孤宸钳制着她,只能前胳膊动弹,然后用屁股去蹲他大腿,可这人真的就像是一块石头般,她怎么撞他他都纹丝不动的。 她若再不行动的话,宗政锦就该有疑惑了,她那一身本事,他可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被人钳制着连动都不能动了,除非她愿意。可她这会要极力表现出她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 所以她要对独孤宸出手,出匕首!来一番殊死搏斗! 慕十七挣扎着看似随意地乱挥着匕首,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而这会宗政锦也突然出了手,场面一片混乱。 宗政锦的功夫虽不及独孤宸和慕十七,可他那身手也算超乎众人的想象,谁都没想到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锦绣公子,会有这么阴毒的身手和招数。 挥掌直接拍向了慕十七,而不是独孤宸! 他是认准了独孤宸不会伤害慕十七,更不会拿慕十七去挡他这一掌,他若是想避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松开慕十七! 却不想,他错了,他低估了独孤宸对慕十七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情感,他情愿用自己的后背去迎上他的掌,也不愿放开慕十七。 慕十七也快要被独孤宸给逼疯了,这都叫什么事,他还能再傻一点吗?拿自己的背去挡宗政锦那一掌,而宗政锦也真够狠毒的,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内力,直接拍在了独孤宸的后心上,连在他怀里的她都能感觉到他微震的身子和突然松软的双臂。 她只能逮着这次机会,从他怀里钻了出去,推开他几步跑向宗政锦:“宗政!” 宗政锦冲着她勾起了唇角而后道:“十七,他若再缠着你,你就去杀了他!他舍不得伤你的!” “宗政锦,你这是要与宸王府为敌吗?”虎啸一直是他们几人中最为沉稳的一位,他这会也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却硬是压了下来。 第298章 放她离开 宗政锦那本来俊美无俦看似谪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阴毒的笑容,伸手探向慕十七那细嫩的脖颈,指腹抚摸着她的侧脸:“也对,我怎么舍得我的十七背上杀人的罪名呢!十七,你伤他的时候可要小心避开他的要害,留着他一口气就成。” 转脸又看向独孤宸,道:“哈哈哈哈……独孤宸你也有今天吗?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武功再怎么厉害,那又怎样?她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她情愿自己去死,也不会愿意离开我,对么十七?” 唯一一个头脑清明的要数急匆匆赶来的虞兮姑娘了,她跟在众人身后,这会突然冒了一句话:“不,那不是十七姑娘,我认识的十七姑娘,她绝不会对宸王这样!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她曾今为了宸王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一路去云午岛更是对宸王百般照顾!不,她看宸王不是现在这样的眼神!” 虞兮是个女人,心思要比那些糙汉子细腻的多,她只知道慕十七看独孤宸的眼神里是带着深深的隐藏不住的情愫的,而这会她目光呆滞,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果然,她那话让宗政锦的神色一变,紧张地把慕十七困在了自己的怀里:“十七,你别听她胡说,你对我心如何?” “宗政,我不要离开你,我要跟你走!”慕十七眼巴巴地看着他道。 经过虞兮这么一点拨,鹤羽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道:“宗政锦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又看了慕十七,“不对,你给她下了蛊!” 而后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们宗政家的医馆怎么会突然收购毒虫毒蛇,想来是有个苗疆的毒人藏在那里吧。” 鹤羽属于被慕十七压制着,觉得自己猪脑子且医术平平毫无建树,可这会单拎出来看也挺机灵的。 “王爷,慕十七应该是着了他的道!中了蛊毒了,你这会就算是死在她面前也唤不回她的心智的,这蛊毒得找人解了才行,要不咱们先回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她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若是来硬的,我怕会伤到她。”他怎么着就没能跟着慕十七多学几招解蛊毒的办法呢? 果然慕十七这会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再逼我,我就死在这!”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学那楚白莲演一朵小白花啊!果然,独孤宸不敢再向前,鹤羽他们也停下了脚步。 “你放我们走!”慕十七再次出声。 一边后退,一边看着浑身硬如石头的独孤宸。 宗政锦挽着她的腰带着她几步就飞出宸王府的包围,因为宸王府的人压根不敢动,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宗政家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无计可施! 慕十七就是个最有作用的人质,而她自己居然拿自己当人质,奈何他们家王爷就吃她这一套。 宗政锦直接带着慕十七上了宗政家的马车,一路回了府。 而慕十七这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让他知道她不是故意这么伤他的,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如今,她要收回所有心思,全力去跟宗政锦周旋了,目的就是以最快的时间拿到他手里的《慕氏天心诀》。 宗政家的主家府邸跟慕家相比,那简直就不再一个级别上,慕十七总算明白为什么慕钦那么眼红宗政锦的势利却无能为力了,因为人家在家产上就直接碾压了他。 就连独孤宸这王爷的宅邸也不及他们一个世家的府宅大。 慕十七直接被他安排在了一个靠近他家主所在院子的一边,光光是服侍的丫鬟就有十七八人之多,替慕十七张罗着衣衫床铺,暖炉吃食。 宗政锦这回来的一路上,嘴角的淡笑就没褪去过。 而慕十七在他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应对着,生怕一个不留神让他起了疑心,好在他这人心细是一方面,自大也是一方面,他认准了自己成功地控制了慕十七,更不会去怀疑刚刚那般对待独孤宸的慕十七会是自己装出来的样子。 所以,即使回到了宗政家,他也并没有去防备她。 在他看来,慕十七如今如此爱他,又怎么会去做伤害他的事。 慕十七利用最有利的条件出入他的书房卧室,宗政锦给她的权利,在宗政家除非家主,她便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谁都不能反抗她的命令,拒绝她的要求。 而让慕十七头疼的是,她以为他只是说来气气独孤宸的事,原来他真要去做,三月十五成亲!他还让人去慕家送了帖子,要带着慕十七回慕家去退了独孤宸的亲,然后再定下和他的亲事。 慕十七在宗政家摸索了好几日,也没摸出一点头绪来,宗政锦与老爷子不同,他能藏东西的地方那真是太多了,可慕十七唯一能判断的就是那本书就在宗政家。 可宗政家这么大,她一寸寸地找要找到猴年马月。 去见老爷子,也正好是个契机,她可以借慕老爷子之口,向他提出《慕氏天心诀》的事,慕老爷子的性格定会当面拒绝他的求亲,然后逼着慕十七做选择。到时候,她再提出用《慕氏天心诀》换取老爷子同意这门亲事。 果不其然,慕十七刚踏入慕府,老爷子就迎了过来,直接让人把她们领进了书房,看向宗政锦的眼神极为不善:“宗政家的家主这是何意?偷了我们慕家的家主之信物还不罢休,连我这唯一的孙女都想要抢走吗?” 宗政锦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先是给老爷子见了礼,然后微微一笑道:“我与十七是真心相爱!还请老爷子成全!至于您说的家主信物,景秀真的听不明白,慕家的家主信物丢了吗?什么时候丢的?景秀手底下有些人手,要不替您去找找看?” 慕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大爽朗,这几天又被慕十七这事给闹的,越发的气急了,宸王府派人来就传了一句话,说是这十七丫头中了蛊毒在宗政家,这会他们都不能轻易出手去抢人,怕是会伤到十七。 第299章 狼子野心 他也就只能忍着了,谁想这宗政锦却是个狼子野心的主,居然还有脸来慕家提亲!他是当他老头子是死了不成? “我呸!别跟我老头子打哈哈,十七已经许配给了宸王,十五那天她也只能嫁给宸王!”一女不嫁二夫,他以前是觉得独孤宸那张脸跟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让他笑一个都好似要要了他命似的,不顺眼! 可这会一对比这宗政锦的嘴脸,便发觉独孤宸那脸实在是看得顺眼极了。 宗政锦也曾想过老爷子会反对,却没想老爷子这态度会强硬到这般,根本不留商量的余地,一口就否决了。 而慕十七若想嫁给他,就必须走老爷子这一关,这一点就连目中无人的独孤宸都必出遵守。 “祖父,十七想嫁给宗政!”慕十七接收到宗政锦递过来的眼神和那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立刻跪在了慕老爷子面前,眼眶微红。 “祖父,您就应了十七吧!十七不要嫁给宸王,十七宁愿死也不要嫁给宸王!” 慕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胳膊想要骂醒她:“十七,你这个傻孩子,你中了他给你下的蛊了,你已经忘了宸王了吗?你忘了你当初为了嫁给他是如何跪在我面前求我的吗?你醒醒,你给我醒醒,你可知道宸王如今重伤在床,昏迷不醒,等着你回去看他呢!” 慕老爷子这话一点也不夸张,独孤宸这会在床上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他那身份敏感,外面是把消息压住了,可老爷子却还是得到了宸王府传来的口信。 说是被宗政锦一掌拍在了后心,又穿着薄衫在冷风中吹了两天两夜,一个人在寻到慕十七的那个亭子里,傻傻地等着,守着。 他在等慕十七会突然回来找他,因为慕十七曾经说过,他只需要留在原地,她发现他不见了,她就回去找他的。 可这一次,直到他失去了知觉,他都没能等到她。 鹤羽一众在一旁陪着,看着他都心疼的很,可他们怎么劝都没有用,居然不让他们走进亭子一步,嘶吼着:“你们都走,走!十七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众人也只能偷偷陪着他,然后让鹤羽去找宗政家医馆藏着的制蛊毒的人,可宗政锦这只狐狸,早就把人处理掉了。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再想其它办法,谁想这时候,王爷又昏倒了。 慕十七这几日在宗政家一心想着找出《慕氏天心诀》,为了避免惹起宗政锦的怀疑,她根本就不敢去打探任何宸王府的事,只想着能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赶快回去找独孤宸。却不想独孤宸会受伤。 她极力稳住此时想要抛开一切,奔回宸王府去找他的冲动!隐在衣袖下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咬着唇低首掩盖住她此时那眼中的痛。 “祖父,十七,不爱宸王!您就不要再逼我!你丢失的东西,可以让宗政帮你去寻回,宗政,好不好?”她必须要引出宗政锦手里的《慕氏天心诀》来。 宗政锦以为她这是迫切想要嫁给自己,才会用《慕氏天心诀》来换得慕老爷子的首肯。 于是也应道:“十七说的对,慕老爷子你丢失的东西,景秀定当全力替你寻回来。十五当天,祖父若是能去主持我与十七的婚礼,景秀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宗政锦倒不是觉得慕十七比那《慕氏天心诀》重要,而是他打的一副好算盘,如今慕家只有慕十七一个嫡亲血脉,再加之这慕老爷子对她的宠爱程度,这家主之位自然非她莫属,到时候这家主信物自然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而慕十七对他言听计从,所以那东西只不过是暂时交还给慕家而已,他想的明白,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可慕老爷子就是个倔脾气,这会很不得拿棍子把他给轰出去:“滚,你给我从慕家滚出去,我慕释天再怎么样也不会拿我亲孙女去换那东西的。” “来人,把宗政锦给轰出去,以后慕家不准宗政家的人踏入,把十七姑娘带回她自己的院子。” 可慕十七这会是一个受了毒蛊控制的人,她只能依照着本能跟着宗政锦的指使去做,她挣扎着从慕家跑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宗政锦身后,谁都拦不住她。 慕家的那些人自然不及宸王府那些人,宗政家的暗卫出动就能阻断他们的追击了。更何况慕十七的身手她要是装的太弱了,连宗政锦都骗不过。 屁颠屁颠地跟着宗政锦回了府邸,脸上一片忧愁。 宗政锦轻轻拥她入怀:“十七,怎么了?别担心,老爷子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等咱们成亲后,再生几个胖小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 慕十七在心底不免冷笑,你想的倒是长远,生孩子!你去跟鬼生吧! 她摇了摇头:“我是在想《慕氏天心诀》的事,宗政,那本书里有个大秘密的,只有我们慕家才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宗政锦眼神一亮,继续诱导她,想让她说出来。 慕十七倒也不负所望,按照他的思路讲了下去:“故意停停顿顿,含含糊糊的,那个秘密藏在那书中,祖父曾对我说起过的,我记得不大清了,我要看着了书才能想的出来。可是那本书不见了。” 她戏演的十分逼真,也是顺其自然的由宗政锦亲口问出来的,她那话里再来个几分真真假假的,谅他宗政锦再怎么狡猾也会对她深信不疑。 “那我这就让人去找它,好吗?咱们给老爷子送过去,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宗政锦眸色悠远,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可慕十七却知道,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她下了套,就等着他来钻了。放了这么长的一条线,她可由不得他这条大鱼给跑了。 宗政锦是吗?我偏要你亲自把《慕氏天心诀》交到我手里,双手奉还! 宗政锦匆匆离开了她的房间,趁着夜色整个人消失在了院子的拐角处,慕十七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她受不了宗政锦的气味在她身上多停留半刻。 第300章 游戏结束 慕十七斟满清茶,愣楞地盯着那腾腾燃起的雾气出了神,在这没人的时候,她心里面想的脑子里念着的都是独孤宸,他的伤怎么样了?他还在昏睡着吗?鹤羽那医术是摆着看的吗?宸王府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怎么能让他伤成那样?她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多么想这会就飞扑到他的身边,她好想他。 独孤宸,我想你,好想好想。 眼眶微微湿润,透着茶杯泛起的雾气也蒙上了一层雾气,用手蹭了蹭眼角,又恢复了那般懵懂迷茫的表情。她咬着牙再需要忍耐几日就好了。 却不想宗政锦是个沉得住气的,明明满脸是抑制不住的着急,却还偏偏在她面前演足了戏。怀里揣着《慕氏天心诀》硬是熬了好几天才来找她:“十七,功夫不负有心人,慕老爷子丢的那本书,我给你找到了,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一本。” 慕十七一脸的惊喜从桌子上站了起来,迎上他,视线先放在他身上,而后才是移到了他手里的那本书上:“找到了吗?宗政你真好。” 慕十七忍住自己这一身鸡皮疙瘩和一接近他就全身不舒服的感觉,伸手去接他手上的那本《慕氏天心诀》。说真的,她没见过真正的《慕氏天心诀》,但是她曾经想要来宗政府找寻过,从慕老爷子那得到过细致的描述。 她倒不怕宗政锦拿假的蒙她,既然他没有对她产生怀疑,那他就不会动那脑子防着她还弄一本假的来骗她。她所说的秘密,他也不清楚是什么秘密,所以他这本自然是真的。 慕十七笑着把书接过来,然后当着宗政锦的面堂而皇之地把书踹进了怀里,瞧着他那愣神不明白的表情,她只想说,姐不陪你玩了。 “十七,这书我们暂且先不交还给老爷子,那天你说这里面有个大秘密,你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吗?”宗政锦依旧没往其它方面去想,他以为慕十七只不过是误会了他想要把书交还给老爷子。 却不想慕十七一个冷冽的眼神丢给他,一句话就把他打进了万丈深渊地狱:“游戏到此结束!你加注在独孤宸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加倍奉还!希望你能承受住宸王府和整个离国的怒气。” “你,十七,你这是怎么了?”宗政锦再傻也能听出她这话里的不对,更何况他不傻不天真,慕十七这眼神这动作,这说话的态度都不对劲啊! 慕十七还管他是谁,她现在心心念着的是独孤宸,她想要立刻回到宸王府去,她从未这么迫切的想念一个人过,她以为她无情无心,可她错了。 宗政锦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动作极快的要去拦他,可慕十七的身手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她一个提气先给他来上一掌,独孤宸那晚上的那一掌可不是白白受的,她可是记在了心底,也是下了狠手,眼神锋利出手快速狠绝,宗政锦意识到不对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结结实实地用胸口接了她一掌,然后被震退了好几步,身子撞击在了门框上。慕十七瞥了他一眼就飞身出了屋子。 “十七,十七,你回来……”身后是宗政锦凄厉疯狂的叫喊声。 慕十七充耳不闻,一连几个跃起直接从宗政家的后院高墙飞了出去,区区宗政家这点守卫也想困住她?若是她慕十七不乐意,谁都别想困住她。 她没有回慕府去,而是直接依着自己的心冲回了宸王府,宸王府的守卫暗卫一个个都还愣着神的功夫,她已经从大门直接冲到了独孤宸的院子。 院子屋外站着的熊哞和虎啸他们看着她,又看了眼她:“十七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他人呢?”她问道。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独孤宸,整个宸王府也只有他能让她如此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 虎啸从微楞中反应过来,指了指独孤宸隔壁她以前住过的屋子:“一个人在里面呢。” “不对,你记得了?你的蛊毒已经解了?”这边还在说着话,那边独孤宸已经从屋子里飞身出来了。 慕十七心疼地看向他,这才几日的功夫,他的身子怎么就能糟蹋成这个样子了,宸王府是没饭给他吃吗? “鹤羽呢?虞兮呢?你们这些人都是干嘛的?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么多人连他一个人都照顾不来吗?那要你们还有何用?”她几步上前,拉起独孤宸的手腕就摸起了脉,瞧着脉搏正常些,才稍稍放下心来。 手指又自然地摸上独孤宸的下巴,蹭着他那青灰色的下巴,忍不住嗔怒道:“谁让你不穿衣服就跑出去的?谁让你在那亭子里不回府的?谁让你不躲开宗政锦的攻击的!” 她是疯了,急疯了,满眼整颗心都是他,满满的他。 独孤宸眸色暗了暗,伸手去环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揉进了怀里,恨不得与她就此融为一体:“十七,你回来了就好。” 慕十七能感觉到他强力的心跳和硬的搁人的胸膛,却令她安心想念,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独孤宸,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从宗政锦那里把慕家的家主信物取回来,所以才将计就计地装作中了他下的蛊毒的模样。我没想要伤你的。” 独孤宸默默无言,只是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院子里的人都识趣的很,这时候了,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该溜的就赶紧的溜。宸王的墙角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鹤羽闭关几日,说是要发誓找出能解慕十七身上蛊毒的方法,逮了几百条虫子正在药芦子里准备大干一场呢。 被熊哞那大身板撞门而入还吓跑了不少条虫子:“别再对着你那虫子发呆了,十七姑娘回来了。她没中毒!” “什么?没中毒?逗他玩儿呢?”鹤羽怒摔死手里的一条又肥又恶心的虫子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下他此时的心情了。 慕十七这边刚回宸王府的消息,那边早已就让暗卫传给了慕老爷子,老爷子浑身充满了力气,一骑扬尘就冲到了宸王府。 第301章 打砸抢烧 慕十七二话没说就把《慕氏天心诀》双手递给了老爷子,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抖着手,先是给了她一巴掌,那巴掌是当着独孤宸的面甩的,自然是没能落在慕十七那张娇艳的脸上。 “你就是为了这东西,你以为它在我心中比你还要重要吗?”慕老爷子恨不得现在就撕了这手里的东西,却又下不去这个手,这是属于慕家东西,他没有权利这么做。 可慕十七是他的孙女,他有那个义务教导她。 “十七丫头,祖父老了,祖父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及你重要,我只想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他也是一时气急,被独孤宸那么一拦,再看向慕十七时又舍不得了。 “这家主的信物你暂且替祖父收着吧,既然被宗政锦知道了其中的秘密,放在慕家放在我身边,一定不及宸王府放在宸王身边安全妥当。”又看了眼消瘦了很多的独孤宸道,“你这些天就在宸王府照顾宸王吧,慕家那边有我。” 他就算不提这事,慕十七也会留下来照顾独孤宸的,这人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她必须时时刻刻地看着他,他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独孤宸不是不想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只是,她不在了,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食之无味罢了。 他都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了。 本来是觉得三月十五还有些余日,可是经过慕十七这事这么一闹腾,就发现亲事已经近在眼前了。 好在鹤羽这一套流程都已经办得妥妥当当的了,真是万事俱备,就差一个新娘子了。 慕十七只需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在慕府等着他们宸王府去迎亲就成了。 而宗政锦那边只能是说他自食恶果,活该! 可宸王府的人又岂会是白白被人欺负了而猛不吭声的主,他们的报复无处不在,压根就不需要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去交代这些个事,鹤羽他们几个人会玩着呢。 前些时候是慕十七在他宗政锦手里握着呢,他们才没敢轻举妄动的,这会人既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下面这宗政家就好办了。 抢他们生意,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去抢。 揍他们宗政家的人,就是要狠狠地揍。 什么别院田产能烧的烧能砸的就砸,医馆厉害?鹤大神医亲自去踢馆,保准你们关门大吉。 …… 这些个事慕十七也就是只有耳闻,听说鹤羽他们几个那是兴奋到好几夜没睡好,做梦都在打砸抢烧他们宗政家。 “奇了怪了,我们做的这么明显,宗政锦怎么不出来叫唤一声呢?”鹤羽甚是奇怪地自言自语。 慕十七不疼不痒的插上一句:“他暂时应该是出不来了。” “为什么?” 慕十七挑眉:“你以为我慕十七被人摆了一道,会这么简单地回来不取一点利息?他送我们一掌,我自然也要还他一掌,比掌法,我可不比他差。” 就算他宗政锦不被她气的吐血三升,她也能一掌拍的他吐出一口鲜血来。 鹤羽还能说什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本来就是她慕十七的人生格言,她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哪能吃了亏。 “你们玩的差不多了,就干点正事。”慕十七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道。 鹤羽回道:“什么正事?”他们一直在做正事,好吗? “除掉宗政家,我不想再在盛京看到三大世家里还有宗政在里面得瑟。”慕十七视线盯着手里耍着玩的匕首,眸子悠地一闪。 她让宗政家蹦跶了这么久,已经够仁慈的了。 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如慕钦一样从盛京彻底消失,如楚家一样慢慢没落,根基?什么是百年世家的根基?她慕十七想拔起来,它就是根烂树根。 “宗政家的主家有守卫三百人,暗卫一百五十人。在盛京能拿得出的银子都存在城郊别院的暗室内。暗室机关三重,我会把机关布置图和破解方法给你。” 什么叫引狼入室,宗政锦把慕十七带回去,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瞧着见天的楚楚可怜的在宗政府里傻不愣登地由他驱使撩拨,没事就抱一下摸一把的。那是她要给他看到的假象,实则,她早就把宗政锦最最隐秘的事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宗政家和盛京朝堂上的不少大臣都有暗地里的私交,三品以上就有十人,分别是礼部的王大人、赵大人,工部的秦大人……宗政家还参与了贩卖私盐暗地里买卖官奴等不法勾当,具体的暗桩仓库我待会会画一张地图给你。” 慕十七在鹤羽他们的一个个惊讶的表情下淡定地说出一句句的能让宗政家翻天覆地的话。 “十七姑娘,你这一趟去宗政家可真是去对了。”鹤羽一时大喜,嘴巴没关严实,这话一出差点没被独孤宸那眼神给杀死。 “不是,那什么,我这就去办正事了。” 惹不起,他躲还不成吗? 有了慕十七提供的准确消息,宗政家这一次那可真是遭遇了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什么?私盐坊和暗堂都被人端了?” “什么?别院的银库被抢了?关天化日之下,谁敢在皇城下明抢,看着人了没?”皇城里那小皇帝的东西他们宸王府的十七姑娘都照抢,何况是你们一小小的世家。 “什么?礼部的两位大人被革职了?工部的那位也是?” “什么?后院的藏书阁走水了?” …… “公子,您要挺住啊!”阿布跪在床前,一脸揪心地看着床上已经吐了好几回血的宗政锦。 宗政锦捂着胸口道:“是独孤宸和慕十七干的,一定是他们,他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他们就是要毁了宗政家,先是楚家,再是宗政家,如今盛京的世家就只剩下他们慕家了,他们这下得倒是一盘好棋啊!咳咳……” “公子……”阿布欲要上前,被宗政锦抓住了胳膊。 “我宗政锦一世盛名,这百年宗政家,都要毁在我的手上了,而她,她却还是回到了他身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有些魔怔了,嘴角挂着血,那白色的锦衣上沾染着斑斑血迹,模样甚是狼狈凄惨。 第302章 大喜日子 惨白着一张脸,哪里还有当初锦绣公子的风采。 “今天是三月初几?”宗政锦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公子,是三月十五。”阿布不忍看他这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而后小声回道。 “十五,十五……她呢?我的十七呢?十五她就要嫁给我了的。我的喜服呢?怎么没有听见锣鼓的声音?我要去慕家迎亲,来人,替我换上喜服。”宗政锦疯疯癫癫地在床前光着脚满地地跑。一会的功夫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阿布被他这情况吓坏了,急着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公子,慕十七今日就要嫁给宸王了,您还是忘了她吧。” 可宗政锦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竟然就那么光着脚跑了出去:“来人,给我换上喜服,我要去慕家,我要去见她。” 慕十七提前一天被接回了慕府,这会一早就被人个叫了起来,一番讲究的梳妆打扮后,就呈现出镜子里那个身着大红嫁衣,面若桃花般的仙子了。 美女,漂亮,仙女,这些个词慕十七都听的太多了。对于她这张脸,她已经习惯了,可这会,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大红嫁衣映衬着她的面容更加美艳了。 娇唇微翘,美人如玉。 喜娘是鹤羽从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嬷嬷,慕十七这身份特殊,嫁过去那就是个王妃,按照道理那宫中的礼仪都得学的,可她那脑子并不是用来学这些个关键时刻命都保不住的浮夸动作的。 而到独孤宸那里就是一句话:十七高兴就好。 什么是皇家的礼仪,慕十七需要向谁行礼?萧祁他还没那本事让她给他跪拜磕头的。大不了那宫里她就不用去了。 不教礼仪教什么?宫里的老嬷嬷迷惑了。 鹤羽挤眉弄眼含蓄地表达了半天,才点透了经验老道的老嬷嬷:“啊!春-宫-图啊!这个嬷嬷我那里有的是。我挑几本给王妃偷偷递过去就成了。再教导她一些重要的事,保准把王爷服-侍地舒舒服服的。” 鹤羽那眼睛都要眯嘘成一条线了,还是那句话,他真是替他们家王爷操碎了心了。 老嬷嬷前一晚趁着没人的时候,赶紧地给慕十七塞过去两本册子,让她先翻看几下。 慕十七好奇地翻看了几眼,再傻再天真也知道那光着身子打架的妖精图画是什么个意思。她红着脸就看了一眼第一页,赶紧地合上了。 生怕这会突然冲出个人来,怕什么来什么,独孤宸那身子就立在窗外了,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手忙脚乱地把书往枕头底下一藏。 害得她一整晚都担心独孤宸会无意间去摸枕头底下的书,为了保险起见,她第一次主动的去拉他的手,把他的双手捆在自己怀里。 “十七,我手不冷。” “我,我手冷!睡觉!” 直到第二****走了,慕十七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宗政锦身边演戏都没这么累的。 以至于第二日的大好日子,慕十七都觉得自己脖子僵硬,胳膊肘酸麻难受。 而那两本火辣辣的册子,自然是被慕十七给藏了起来,以防万一,烧了干净。 可谁想嬷嬷第二日居然还考起她来了,羞得她第一次红到了耳根,连连点头只会答着嗯和哦。 别看慕十七平日里跟汉子似的没是东西好忌讳的,可要真谈及男女之事,她也是人,也会不好意思害羞脸红的。 特别是这嬷嬷如此尽责地要再教她几招,好在独孤宸的迎亲队伍来了,还一路闯关冲了进来,慕府的那些个软趴趴的家丁侍卫,丫鬟婆子,能拦得住宸王府里的那些个浑身硬疙瘩的壮汉才怪。 独孤宸一身红色喜服走在最前面,那俊逸非凡的脸庞更加俊美无俦了,平日里冷硬的表情这会有些柔和,看着慕十七眼角挂着笑。 他那开心是由心而生的,这会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眼里的快乐。 “十七……你真好看。”他表情有些傻傻的,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了慕十七面前,抱着她就走。 鹤羽说了,这叫抢亲,抢了就走。 他这身手,除非慕十七自个挣扎不从,否则这慕府所有能动起来的人加在一起也拦不住他这诡异的身手。 而慕十七整张小脸都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粉粉嫩嫩地窝在他怀里,别说是挣扎了,那身子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呢,胳膊凑向他,勾着他的脖子,嘴角也同样挂着幸福的笑。 鹤羽跟在身后,拍手道好:“王爷,好样的。” 熊哞脸上也挂着憨笑,大手长胳膊一伸,揽住慕家想要向前的那些人,想跟他们王爷抢人,那也要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宸王府今日来的可都是精英,用鹤羽在临行前给他们上的重要一课,那其中有一句最重要的话就是:一切目标都是慕十七,抢完了就走人。 虞兮忍不住弯腰笑着,这些人简直就是土匪行径,不过,她好开心十七姑娘与宸王爷能修成正果,即使以后有再大的困难,他们也可以携手一起去面对。 只不过她这会站在中间到底属于哪一边的?抢人的?还是拦人的? 慕十七窝在独孤宸怀里,由着他一步步地把她抱着就跑,只听见身后嬷嬷拼了命的喊叫声:“等等,等等,哎呦,红盖头还没盖上呢,喜帕喜帕!宸王,宸王,你怎么这么急呢?” 独孤宸耳尖地停下步子,慕十七窝在他怀里痴痴地笑着,笑他的大大咧咧,笑他的冲动野蛮。 娇嗔斥道:“你倒是真来当土匪来了?” 嬷嬷好不容易闯过人群,替慕十七把红盖头披在凤冠之上,才长吁了一口气。 这宸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谁家新娘子不带盖头就出嫁的! 独孤宸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那脚下的步子不那么急了。耳边还残留着那嬷嬷的玩笑话:“就没见过比您还急的新郎官儿,慢一些,这新娘子难道就能跑了不成?” 第303章 来闹事的 宗政锦一身大红喜服出现时,鹤羽那是真有一种想要把这人踹飞去天边的冲动,这可好,新娘子是跑不了,可有一个不要命的想来跟他们王爷抢人来了。 伸手一拦:“宗政公子,你这是几个意思?” 可宗政锦的视线压根就没落在他身上,整个人疯癫着看着慕十七傻笑着:“十七,我来接你来了。” 慕十七早在听到骚动时就揭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身子挂在独孤宸的胳膊上,侧着脸看向疯疯傻傻的宗政锦。 不会吧,这人就这么不禁玩吗? 她才玩了一会的功夫,就把他给玩疯了? 瞧他那一身喜服披头散发的模样,她心底没有一丝的心疼,有的只是他的罪有应得。她在宗政家那些天就已经发现了,他宗政锦并不是什么好人,他这家主之位也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手里的人命也不少。 还出阴招在她身上下蛊毒,偷取慕家至宝,这样的人,她没有必要去同情他。可怜之人比有可恨之处。 可这么个可恨之人,这会却装着一副被她伤害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站在她的花轿前,端的是一副一往情深的面孔。 “十七,我不能没有你的,你说好要嫁给我,是独孤宸是他抢走了你,他仗着王爷的身份,他仗着他在盛京这一人之下的身份,他要把你抢走,我知道的,你并不想要嫁给他的,对吗?” 他这表情,这姿态都摆出一副,他被抢了娘子的模样,而围观的百姓根本不知道实情,只知道拿独孤宸以往的为人和他锦绣公子的好名声一对比。 好吧,独孤宸妥妥的输了,再加之他这会一副要吃了人的不爽表情,哪有什么大喜日子里的喜气可言。 慕十七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好了,放我下来,我去看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独孤宸稳稳地钳住她的腰,摇头道:“不放。鹤羽说你的脚不能沾着了地面,要不就不吉利了。” 慕十七无语,就鹤羽那人,自己还打着光棍呢,没事搞得自己跟娶了多少房夫人似得。 她拗不过独孤宸的坚持:“罢了,你抱我过去与他说几句话。” 独孤宸依言抱着她上前,身着喜服好似一团火落在了宗政锦面前,看向他,那眼神里只有浓厚不散的杀意。他是真的很想杀了这个人的。 慕十七也难得地把视线放在了宗政锦身上:“在我还愿意留你一命的份上,我希望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她的口气宛若寒冰凌厉冰冷,看向他的眸子里没一丝感情。 用着只有三人才听清的声音继续道:“凡事有因必有果,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别搞得自己多么可怜无辜,我慕十七有本事搞垮你们宗政家,也能让你这锦绣公子一夕之间从云端摔下来摔个粉碎。”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离开这里。” 她这哪里是一个世家小嫡女能有的气势和态度,她目空一切,她傲世独立,她就是敢说出一夕之间灭你全家的话,因为她确实就有这本事,不服的可以来试试看。 “阿布,带你们家公子离开,别让我们请他走。”那个‘请’字尤为咬的重,她会让人好好的请,认真的请他的。 阿布闻言冲上前,也扶着宗政锦的胳膊劝说他:“公子,咱们走吧,我们人手不够,根本带不走她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回去再想办法。”重点是慕十七根本不愿意跟他们走。 宗政锦端的是一副痴男形象,慕十七是不想拆穿他那恶心外表的,她大喜的日子干嘛要让他抢了风头去。 慕老爷子这会是真忍不住了,他对这宗政锦那可是一肚子的不爽,他说了慕家不让宗政家的狗踏入,那他慕家的门口也不是这些宗政家的狗能站着哼哼的地方,更何况,他孙女大喜的日子,这些人是想闹事? 举着大刀就这么着冲出来了,二话不说冲着宗政锦就这么劈砍了下去。 “滚……” 宗政锦不是疯吗?他是真疯吗?真疯了才怪,那身子躲得比谁都快。 老爷子宝刀未老,哼哧哼哧地追着他跑了几条街。 独孤宸对他出手是一回事,慕老爷子对他出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不能还手,不,他是压根还不了手,老爷子那是战马上练就的狠劲,拿他当逃敌追呢。 老爷子再回来时,慕十七已经坐上了花轿,露出一张小脸就这么俏生生地看着他,惹得他眼角带泪:“好了,快走吧,别耽搁了时辰。” 老爷子是真舍不得她,可又同时替她开心,能看到她这么幸福他很开心。 经过宗政锦这么一次,他深刻地认识到了独孤宸的好,即使他现在心智不正常,可他是真心待十七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花轿抬了起来,抬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啸他们几人,熊哞由于个子太高而落选,这会正亦步亦趋的跟在轿子外,一脸的怨气呢。 独孤宸骑着一匹白色骏马,骏马额前和他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红绸子札成的大红花,特别的喜庆。 宸王府这会也是空前的热闹,萧祁终于逮住了理由可以出宫了,领着独孤泊在宸王府外那脖子都盼长了。 热热闹闹地拜了堂成了亲,然后就是闹洞房了。 可谁敢闹独孤宸和慕十七的洞房啊?他们只是往房门边移了几步宸王爷那眼神就已经开始不爽起来了。 “爷,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大喜的日子,不兴揍人的。”鹤羽冲在最前面的身子稍稍往后移了几步,站在门外喊了声。 慕十七噗呲一笑,受不了他那副被独孤宸一个眼神就定在原地的傻样,道:“嗯,是不能见血,可也没人规定不能下毒吧。我瞧瞧我这会身上这些个毒药够不够喂给你们这几人。” 鹤羽那步子又后退了一步,然后紧跟着他身后的众人也后退了几步:“谁勇敢谁先上,我反正还想多活几天呢。” 可别说什么大喜的日子哪个新娘子身上还带着毒药的,慕十七一准带着,且种类繁多数量不少,因为她是慕十七,毒不离身的慕十七。 第304章 你恢复了 “想好了就把门带上,不送。”慕姑娘端坐在床上?才怪,她已经揭了盖头取了凤冠,舒舒服服地倚在贵妃榻上,喝着甜汤,吃着糕点呢。 让人不免怀疑,今个是她大喜的日子吧?刚刚拜堂时跟王爷头碰头的紧张要死的姑娘是她吧? 怎么这会就一副进了自己家,比他们还随意不客气呢? 慕十七欢送完了那一群兴冲冲来闹洞房,然后夹着尾巴走了的看客们,这整个喜房里只剩下了她和独孤宸了。 看着摇曳的红烛,和随处可见的大红色喜字,她居然脊背上生起一层薄汗来,手心也渐渐湿了,这是紧张的表现。 没错,她好像能听到自己紧张到快要控制不住的心跳声了。 视线落在与她相隔一步的独孤宸身上,他一身绣花喜服分外精神,这几日又养了些肉回去,下巴的线条却依旧坚毅有型宛若雕刻般,又长又黑的头发被紫金冠挽了起来,俊脸上的那双眸子深情一片,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看我干嘛?”慕十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而后,一点下巴道,“可别忘了今晚是十五月圆,你去床上脱了衣服躺好了,待会我替你施针。” 她并没有被这些事情堵塞了头脑,她还记着他身上血魔毒的事。 自从那次云午岛上忘记了一次以后,她就再三地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出任何意外。 独孤宸眸色幽深,闻言,嘴角微微勾起,几个大步走到床前,开始除掉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就那么打着赤膊盯着慕十七看:“十七,我好了。” 慕十七嗯了声,然后就对上他那一身的硬疙瘩,他这身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可今夜在这红烛下为何这么的诱人眼神呢? 精壮的上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厚实的胸膛,紧致的小腹,有些暗暗的伤疤却为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独孤宸在慕十七的注视下,一个麻溜的动作翻身上了床,拍着身侧的空当道:“十七,来,你也睡。”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看到他的视线会脸红,看到了的身子也会脸红,她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再说了,那独孤宸只是个孩子,孩子,你一见过世面的大姑娘家,看到个孩子害羞个什么劲啊? 虽然这么想了,在心底也自我建树了好久,但慕十七还是无力地躲进了隔间的屏风后:“我先洗个澡。” 慕十七透过屏风看着这满屋的喜气装扮,再看向手边的自己亲手绣的大红色肚兜,这才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嫁人了,嫁给了独孤宸。而那人这会还隔着屏风与她说着话。 “十七,你洗完了没?” “没有。” “十七,我困了。” “那你睡啊!” “不行,鹤羽说洞房要两个人一块睡觉才会生出小宝宝的。” …… “十七?我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慕十七真的很不想理会他,可他那最后一句话,还是把她从木桶里给吓了出来,裹了件单衣就飞身出去了。 “血魔毒发作了吗?这么快?” 她垂着湿漉漉的长发冲到他面前,薄衫沾了水紧紧地贴着身上,对上他时一脸的着急。 独孤宸勾了勾嘴角,然后冲着她傻傻一笑:“我好像是今晚吃撑了,胃好涨。” “你……”慕十七轻咬着唇瓣,横了他一眼,然后就呆愣地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拉向了他那健壮的腹肌上,“你替我揉揉。” 慕十七手指触及到他那滚热的小腹,被烫了一下立即就收了回来:“你自己出去散步消食去,我才不要帮你揉。” “可是我万一散步到了一半,血魔毒突然发作怎么办?”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如今他已经聪明到知道拿血魔毒来威胁人了。可她偏偏就吃他这一招。 “那你自己揉,手掌放在腹部转着圈揉一揉。” 独孤宸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她面前,袒胸就这么对着她,然后认真地做着她交代的动作。他一动胳膊那两大块胸肌就抖动一下,慕十七偷偷瞥了一眼,然后又躲闪开了视线。 可人宸王爷却还要跟她交流着:“十七,我的动作对吗?” “对……” “你都还没有看我,怎么知道?” “我……” 慕十七觉得自己是疯了吗?干嘛要对着独孤宸害羞到连看都不敢看他,他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罢了,他还是那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呀! 于是她说服自己,再次把手探向了他的腹部,她堂堂一大毒医,为什么要轮到给人按摩肚子消失的地位了? “好些了没?” 慕十七抬起脸才发现了独孤宸那灼热的视线,里面带着赤裸裸的毫不加掩饰的情愫,还有他那紧绷着的硬的好似石头的身子,他臂弯勾起把她圈在怀里,那表情就好似要吃了她似得。 而她那隔着衣衫的身子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慢慢腾起的温度,然后就听到他耳边那一声声低沉的呼唤声:“十七,十七……” “嗯?”她不明白他这会喊她干什么? “我爱你!” “嗯,我知道,什么?” “我爱你!” 独孤宸又说了一遍,而后捧起了慕十七那张有些茫然微愣住的脸。 慕十七哞色一暗,惊道:“你恢复了记忆!” 是的,她敢确信他这会的眼神动作就连说话的表情,都不属于那个心智只有五岁的独孤宸,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他已经恢复了心智。 “是那几天昏迷后恢复的,是吗?”聪明如她,又怎会想不通这一点。 算上这几日发生的事,也就只能是她不在的那段时日里他恢复了记忆,可他却还装着心智不正常的模样去骗她。 她眸色悠地一冷,寒气立刻燃了上来,手指搬下他的胳膊:“放开我!” 她能笑着面对那个心智不全的他,可却不能笑着面对这个正常的欺骗她的他。 “十七,你听我说。”他拉扯住她的胳膊,生怕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第305章 她生气了 独孤宸知道她生气了,急着解释道:“我醒来后清楚的知道,如果你知道了我恢复记忆的事,你就会离开我,什么亲事婚事都不会再存在了,你也不会再如以前那般陪在我身边了,可是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我没办法逼着自己去放手。” “十七,我不仅仅只有以前的记忆,云午岛这一路上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我都记得。你如何照顾我,如何关心我,如何帮助我,我都记得。” “多少个日夜拥你入眠,多少日月有你相伴,十七,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你这复杂的感情,我曾也以为我对你是感激之情,可是,不是,连我自己都骗不了自己,我是真的爱你,才会怕到失去你。” 慕十七对上他那张熟悉的脸,终究是下不去狠手的。 “所以这些就是你的理由?骗我与你成亲,你打算瞒我多久?你一直这么逗着我玩很有意思吗?” 独孤宸眼神落在她那单薄的衣衫上,视线紧了紧,而后抽起一条锦被裹住她。 慕十七无语的看向他:“你干嘛?” “别冻着了。” “多谢关心,宸王殿下。但是,你的关心我不需要。”她慕十七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不管你是什么理由,都不要骗她,而独孤宸这一次犯了她的大忌,即使他并非有什么坏心。 “十七,别这么对我!” 独孤宸看着自己空空落落的怀抱,心痛地无以复加,可他又不敢去试探慕十七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也不敢轻易再去惹怒她。 慕十七也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她嫁给他的目的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替他遮风挡雨,可如今他已经好了,不再需要她的帮助了,她也没必要再那么做了。 她摇了摇头,后退一步,避开他:“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你能恢复记忆。当初想要与你假成亲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既然已经没有了这个目的,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成亲了。” 不可否认,她在他突然表白心迹的瞬间,心中也跳的厉害,特别是他那灼灼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可她并不觉得这些是他骗的理由。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骗你?什么狗屁逻辑? 她却忘了,自己在不久之前也不顾独孤宸的意愿,打着不想让他涉险的旗号欺骗过他。 她也没有认真的去看自己的内心,如果她真的生了他的气,这会就压根不会在这里跟他啰嗦这么一大堆的废话了。她只不过是气不过,他这么骗她罢了,害她一直担心着他的安危。 独孤宸也十分的后悔,明知道她性子一向如此的,他却偏偏还要去踩她的逆鳞,可他也是别无办法。 同样的,他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侧替她遮风挡雨处理一切危险。 当然,这些都不是理由,而真正的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独孤宸这辈子做过唯一一次卑鄙的事,就是欺骗慕十七与自己成亲。可他本来就是打算在成亲当日告诉她的,否则他只要愿意装下去,那她看到的就一直会是那个心智只有五岁的独孤宸。 看出她要离开的脚步,他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原来她竟是已经厌恶到不愿在与她待在一个屋子一刻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该说的他都说了,依旧换不了她的回头,她慕十七不是一向如此冷漠无情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件件的套上衣衫,然后在他眼前推门而出,他不是不想拦住她,而是不敢去拦她。 慕十七听到身后一阵低沉的哀吼声和一些物件被扫落的声响,可她没有回头,然后看着宸王府院子里到处挂着的红灯笼,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她与独孤宸他到底算个什么事,哎…… 作为新嫁娘,却在新婚之夜从洞房里跑了出来,回慕府,老爷子估计能当众哭给她看。可在这宸王府待着,她又说不出个待下去的理由。 不对,她还有个身份呢,安王的女夫子,她可以去独孤泊的院子里睡去。 于是,后半夜里独孤宸血魔毒发作时,慕十七正在小安王的院子里躺着呢。 邻着最近的鹤羽听到那熟悉的嘶吼声时,还没当回事,想着,没事,喊两声就过去了,反正有慕十七在。 可这一次的持续声响也太久了,他立刻发觉了不妥。警觉地冲了出去,边让守门的药童去通知其他几人。 几人陆续进了独孤宸的院子,就见他上身****地正拿着自己的脑袋往院子里的石桌上撞。自从慕十七出现后,他们就没见过他发作时这么恐怖的情况,一般来说,他眼睛一变色,慕十七那银针就往他身上招呼了。针到他人也就被她控制住了,可今天怎么没见到慕十七啊。 算了这话问如今的宸王,他也回答不了,因为他已经彻底被血魔毒给控制住了。压根就听不进去他们所说的话。 “暗卫呢?” “十七姑娘,好像和宸王吵架了,然后去了安王的院子。”暗卫答话。 几人对看了一眼,任谁都是一脸的吃惊。 就他们王爷那对慕十七的态度,怎么会吵得起来,还把人给气走了。 不过,现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去小安王那院子里把人给找来了,血魔毒还就真得慕十七来压制,才最快最迅速,否则有他们王爷熬得了,说话间还是上前想要控制住发狂的独孤宸。 是鹤羽去请的人,然后对上慕十七那张又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时,他害怕了。没有表情的慕十七最为可怕。 他在心底斟酌了一下道:“王妃,咱们王爷血魔毒发作了,要不你给他去瞧瞧,下两针?” 慕十七被他那称呼给雷住了,可独孤宸血魔毒发作这事,她到底要不要管?由着他疼死了活该!还是以朋友的道义去帮他一回。很显然她的身子动了动,最后还是随着鹤羽离开了。她就见不得他痛苦难受。 进了刚刚跑出去的院子,就看见眼前一片被独孤宸给折腾倒下的众人。 第306章 宸王日常 把众人折腾地焦头烂额的独孤宸,却在看到慕十七的一瞬间,有那么一些恢复了神智的感觉,停止了他那疯狂的动作。 鹤羽一度以为,这慕十七已经神奇到了,隔空走针刺穴的牛逼境界了。 谁想,是他想多了。 压根就没有这回事,他们家王爷看到慕十七那是自然反应,反应完了,又继续被血魔毒控制着发狂呢。 可如今不是有慕十七在吗?那就真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被慕十七用银针地震住了,然后拖进新房的新床上手脚并拢乖乖地躺好了。 鹤羽感激地看向她:“王妃,还是您厉害。” 他敢对天发誓,他这话绝对不是拍马屁,他也曾想牛逼地挥着银针替他们家王爷排忧解难,抑制剧毒,做个称职的王府好大夫。 可他刻苦地对着木头人,扎针札到给自己手上都戳了不少个窟窿,也没练就慕十七那一身出神入化的下针本事。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下针时这让人连看都看不到针的手法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十七……”独孤宸的意识还没有全部恢复,却出于内心深处的本能乱挥手抓住了慕十七的手腕,然后就不撒手了。 这若是按照以前的情况,慕十七一定会温柔地坐在他身侧,安抚出声:“没事,我在呢。” 可这次,她却一个大力搬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十七姑娘,你去哪里?是不是王爷又惹了你不开心,那你也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他那心智你是知道的啊!”鹤羽急着道。 慕十七心说,我这会是知道了,可你们这群傻子还不知道呢。 就独孤宸的那般隐忍态度,别说他们了,就连她这个整日跟他抱着睡一块的人都没发现,哎,提到这事,她十分地不爽。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他明明这几天抱着她的时,身体都不太正常的。他明明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的。 “等他醒了,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正如慕十七所言,独孤宸一醒来,鹤羽他们就全明白了。 “你们都在?十七呢?” “王爷,你已经恢复了心智?”可为什么开口第一句话还是找慕十七呢? 吃饭睡觉找十七,宸王爷三大日常。 别问他怎么知道他恢复心智的,就他家王爷那眼神,什么时候往他们身上落过来,这会不仅落在了他们身上,还扫了一遍,那眼里的精明与以往的懵懂一点也不同,再者那穿一件衣服的动作都能这么霸气的,也只有他们家那个以前的王爷回来才能做到的。 独孤宸点头淡淡地嗯了声,没看到慕十七的失落被他很好地掩盖在了眼底。 他还是那个独孤宸,却不再是那个单纯无害的独孤宸了,他有他的伪装,有他那沉重的责任。 “王妃,这会在安王的院子里。”鹤羽瞥了独孤宸一眼,然后小声道。 独孤宸又淡淡地嗯了声,看不出什么表情。 早饭的时候,两人难免又要碰面,慕十七昨天抱着锦被先是满脑子都是他那光溜溜的上身,而后又想了下如今这情况,稍微那么分析了一下如今两人这关系。 要说老死不相往来那也太过了,她的身份,他的身份,宸王府和慕家,都不是由着她任性地说一句我不嫁了就完事的,更何况,她们两这天地也拜了,各种礼数都走了,只差一步入洞房了。 所以,在外人眼里她慕十七已然是他独孤宸的宸王妃了。 外人的看法想法她可以视而不见,可慕老爷子盼星星盼月亮地把她嫁给了独孤宸,她这会若是再跑回去说她不嫁了,这老爷子的身子骨能禁得起她这么折腾吗? 再者,撇去老爷子的承受能力来看,如今的局面,宗政家和楚家都相继出了事,如今离国三大世家只有慕家还算完好,且三家之事基本上都和独孤宸有关联,这在其他国的眼里,那就是世家和皇家不和之兆。 往深层次去想就是皇家要对世家出手,而她嫁给独孤宸也能多少压制住这样谣言疯起的苗头。 她虽不算是至关重要的部分,可也多少能缓解下如今世家和皇家的关系。 她这往深处一想,也不免感叹,她何时做事要顾及这么多了,果然她的改变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所以,她打算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做一个相互都不损害各自利益的约定。 “我们可以定下一纸约定,你我关系可以暂时维持不变,表面上是夫妻,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这样对你我都不算坏事,但是,若是以后一方另娶或者另嫁了,另一方不得干涉他的婚嫁自由。” “好!”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他不在乎跟她签订任何协议,做任何约定。就算把他自己卖给她,他也愿意。 至于那什么另娶另嫁,他是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的。因为他早就认定了她,就只能是她。 “我的要求并不多,只有一点,不管遇到什么事,双方都要互相信任彼此,就像是我们以前那会一般,你不准再单独行动,害我担心。”天知道宗政锦那一次他的心里受到的伤害有多么的大。 他感觉他昏迷醒来后,就好似死了一回般。 慕十七抬眼看他,应了声好。 两人虽然就这么达成了协议,也说好做朋友的。可慕十七却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拿他当以前的那个人看了,他不傻不愣,表情淡然,眼里带着她都看不透的睿智,他就这么盯着她看,她被他盯的心慌慌,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当她以为他正在思考一个非常深层次的问题时,他却突然说道:“十七,你昨天洗澡时把你那块大红色的帕子丢在了房里。” “独孤宸,你那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走开!”慕十七羞的都不恨不得能找个洞立刻钻进去。 他明明就成了以前的他,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取笑她,什么大红帕子,那分明是她的大红肚兜。他以前也许懵懂无知,可这会她敢保证,他是知道的! 他在想什么?他在想着十七穿上那大红色帕子时娇嫩嫩地站在他面前的模样,脸蛋一定娇俏地像个熟透了的桃子,比她这会的模样还要诱人。 第307章 出手要狠 可他也只能放在心底想想,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爱看她脸红心跳的模样,就这么禁不住心底的渴望去逗弄她,看着她圆目微瞪而后又像是只炸了毛的小母狮子,他心情怎么就无端的好了起来了。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这会心中所想,一定会狠狠地回他一句,你这是病,得治! 可她这会不是不知道吗?所以她就不明白了,这人脑子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联想到以前他的冷漠做派,她这会十分的不适应。 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既然要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你不觉得,你更合适住在我的院子,而不是小泊的院子吗?” 霸道的独孤宸再加上睿智的头脑,正常的心智,那就真的是无人能敌了,慕十七都辩不过他。 她只能选择与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真正的同吃同住。 三日回门,独孤宸亲自陪慕十七回去的,他恢复记忆的事,他本就没想瞒着谁,如今慕十七既然都知道了,那他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给老爷子郑重地道了歉,也承认了自己为了娶得慕十七而欺骗了大家的事。 慕老爷子这会还能怎么着他,孙女都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能怎么着,这事他是喜忧参半啊!被骗了自然不高兴,可至少这会的独孤宸能够照顾好慕十七,与这些相比,那些欺骗什么的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其它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你们小两口自己折腾去,但是,只要你敢欺负了我们家十七,我老头子这手里的大刀绝对不会饶了你。” 慕十七想起那日被老爷子追的满街跑的宗政锦,怎么突然十分地想看老爷子追着独孤宸满街跑了呢? 她没想到独孤宸这人脑子居然好到了这种地步,她只不过在一旁偷偷的勾起了嘴角暗笑了一下而已,他怎么着就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了。 幽深黯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眼,带着隐隐笑意,而后伏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老爷子有举刀向我的机会的。再者,能追得上我的人就只有你。” 慕十七是疯了,才觉得耳根发烫。才会不放心他,才会觉得他这会又是在故意逗她。 独孤宸的苏醒和转变,彻底地打乱了慕十七的计划,因为她现在压根就不用动脑子了。 宗政家的事,她只从虞兮嘴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独孤宸一旦出手了,那就是狠手,宗政锦的下场可以用凄惨来形容,宗政家在他手里没落彻底地消失在了离国的盛京。那硕大的家宅也被转卖入了别人的手。至于宗政家的那些个嫡女少爷们,只能跟着宗政锦被驱逐出了盛京。 独孤宸没灭他满门已经算是够意思了,而他也不屑对他宗政锦这个手下败将下杀手。 咸鱼已经翻不了身了,他再杀他,只不过是让自己的手上再次沾染血迹罢了,与其要了他的命,他更愿意去坏了他的名声,不是锦绣公子享誉天下吗?成啊!他偏偏就要把他的恶心面目公诸于众,他隐藏着的那些肮脏事,他全部都让人把他抖了出来。 于是,一夜之间,宗政锦成了盛京乃至离国的话题,谁谈及了他那都是直摇头。 “听说是勾结贪官,贩卖私盐,赚了不少黑心钱呢。” “我听说他,为了获得那家主之位,设计暗杀了前家主的亲儿子呢。” “我听说他把他的亲姐姐献给了刚上位的小将军,啧啧……真他娘的不是人啊!” …… 如今的宗政锦就是一摊臭****,他踩他都觉得臭。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离开了盛京的宗政锦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宗政家的事告一段落,可楚家如今却不知怎么地又得瑟了起来,阿玄风尘仆仆地赶回盛京,连夜进了慕十七的院子。 “出事了?”慕十七已经迅速地整理妥当了,开门迎接他。 阿玄的性子十分沉稳,心思细腻,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把他放在慕擎玉身边,而不是把鹤羽他们派过去的原因。 可沉稳的阿玄这会的表情却不是很淡定,身上衣着狼狈,脸上脖子上手腕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然是经历了些什么。 “慕小将军在楚家遇难,闯进了楚家后山的密林,三天都没出来,我想进去寻人却被楚家人发现了。”简单的几句话,交代了下自己的遭遇和慕擎玉在楚家所经历的事。 慕十七眉头微皱,眸子定在他身上,可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片刻才道:“去楚家寻人。” 她在思考慕擎玉为什么要去密林,和楚家后山有关的人还有一位,那就是可能是唐十一的神秘人有关系吗?她曾经给慕擎玉传过话,让他这一次去楚家替她打探下唐十一的事,显然,他是探出了些什么,可却也可能同时在密林里遇到什么意外。 不管他们哪一个在那里面遇到了危险,她都必须进去的,因为他们一个是她以前当做哥哥一般的人,一个是后来待她似亲妹妹一般的人。 与宗政和慕家不同的是,楚家的主家并不在盛京,所以才说正真聪明的是楚家人,他们规避了盛京的繁华看似无欲无求,却也凭借着这一点逃过皇家眼线的窥探,更好的去发展他们想要的涉足的领域,就连洛家都在为他们输送资金,可想他自己本家涉足到了那些地方。 楚家所在的肴城在盛京以北骑马大约四五天的路程,这么一算来,慕擎玉入那密林已经有十多天了,慕十七一想就不能再耽搁了:“立即出发!” 独孤宸立在她身侧嗯了声,一个眼神递给虎啸:“收拾东西,带上四五十人随我立即出发。” 慕十七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也要去?” 他道:“你是我宸王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这还需要他多说吗?铁板铮铮的事实,楚家这个大毒瘤大毒蛇,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他做了决定的事,慕十七再想拒绝,基本是不可能了,这会的独孤宸可不是那个傻傻的只听她话的呆子。 第308章 死亡之林 与上次上路的唯一不同就是两人如今这身份了,独孤宸还是那个到哪儿都牛气哄哄的宸王,而慕十七却多了个与之齐名的宸王妃身份。 他们这次就以宸王和宸王妃微服私访考察民情为由,直接入驻楚家。 有了上次的经验,盛京这边是必须留人的,一来是要照顾好独孤泊,二来是这离国里里外外多的是窥于那个位置的大野狼,宸王府的势力必须在盛京驻守,所以只带了虞兮阿玄和虎啸三人同行。 鹤羽是拼了命的想要抢到这次出门溜达的机会的,向慕十七自我推荐,本来是想说我医术好,带着我准没错。可一对上慕十七那张脸,就弱了,妈蛋,在她面前,他哪有脸说自己医术好。 蛊毒蛊毒解不了,银针银针插不好。跟慕十七在一起,他那医术都被她比成了渣渣。 又想了想,自己可能拿出手的异于常人的本领,厨艺?被虞兮虐成了渣。 轻功?缜密的思维?这点被阿玄都能虐成渣渣。 说白了,就算是比身材高大,他也被虎啸虐成了渣。 “我,我口才好,有我在一路给你说故事解闷。” 独孤宸脸都没抬,就说了一句:“你是打算每天晚上蹲在我和十七床前说故事?” “不是,那什么,爷,我还是不去了吧!我留在家里给小泊讲故事挺好的。祝你们一路顺风,慕十七要听故事,还是您讲比较好。”他决定做一个识趣的属下。 五十骑骏马一路狂奔,慕十七可没那时间坐着豪华的马车边走边逛着的,她们多耽搁一日,慕擎玉在那楚家密林里的危险性就会多上一分。 当初是她让他与楚芸身边做暗桩的,逼着他放弃了蔺素素,逼着他走上了这条明知危险重重却还要走下去的路,她慕十七并不是正真没血没肉之人,她也知道对于慕擎玉她非常地过意不去。 本来四五日的路程,硬是被她给缩短成了三两夜,只是在中途略作了休息,就马不停蹄地又跑了起来。 宸王府的暗卫来说这些根本就不算事,一路没有一人有所怨言的,两个姑娘家的都一脸激情的,他们这些大男人又怎么可以服软。 可楚家人瞧着眼前这一排黑衣卫,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楚芸带着人迎了出来,恭敬地给独孤宸行了个礼,看向慕十七时,硬是逼着自己稍稍点了下头。 独孤宸面色一冷,厉声道:“怎么?我的宸王妃还当不起你一个小小嫡女的一个礼了?是你们楚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没把我独孤宸放在眼里?” 楚芸脸色一变,在他的注视下,只能弯腰给慕十七下跪。 慕十七其实也不在乎她这姑娘给她磕头,就这姑娘的恶毒心思,指不定在给她磕头跪拜的时候在心底把她问候了多少遍呢。她真怕自己被她诅咒的都会折寿了。 “不知宸王此番来楚家有何用意?”楚家是真没落了,主事的居然是楚芸这朵小白莲。 慕十七冷哼了声:“明人不说暗话,我哥哥呢?” 楚芸看了眼慕十七,娇娇媚媚地一笑,道:“宸王妃你只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的人难道没回去给你汇报吗?他可是亲眼看见慕擎玉进了那林子的,话又说回来了,他该要谢谢我的,楚家后山的死亡林可不是他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的。” 她的视线落在阿玄身上,冷笑出声。阿玄虽蒙着面,可是那脖子上的伤痕是楚家特有的暗器所伤,她这一点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当然,这也是要慕十七愿意,她才能发现。 她以为自己聪明伶俐一眼看出慕十七的计划,却不知,这是慕十七故意显露给她看的,她要的就是让她知道慕擎玉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所以她也别费心思编什么故事了。 “至于慕擎玉我不确定他还活着,毕竟那林子里至今也没走出个几个活人出来。”楚芸知道慕擎玉的身份,巴不得他就死在那林子里呢,寻他?怎么可能? 慕十七眸色黯了黯,视线冷冽如刀锋,声音冰冷俱是寒意:“他死,楚家跟着陪葬,他伤一分,你身上就要比他重上一分,我若是你,就会跪拜着祈祷他没事。” 看了眼独孤宸,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楚家的死亡林,她们是必须要走上一遭的。 阿玄带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林子的入口处。 慕十七见过的去过的走过的林子并不在少数,满是毒物的深谷幽林,沼泽成片的沼泽黑林,层层叠叠的山野密林…… 别的不好说,她以前跟爹娘一起住过的那些个林子,哪一个对外面的人来说不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死亡之林。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这楚家后山的死亡林有什么可怕之处。 而离国也并没有关于这个林子的传说,她立在林子外,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不同,树木不算顶级的高大参天,阳光充足,就目前看,它顶多是雾气多了些,可这些雾气并没有毒掺杂在其中。 “只选轻功最好的十人进入,人多了,反倒不利于行动。”慕十七可不觉得自己有那多余的时间去估计到那么多的人。 她和独孤宸再加上阿玄他们已经够了五人,又挑了五名轻功极佳的暗卫,十人简装易行在楚芸那副看好戏的视线下直接进了林子。 瞧着他们渐渐消息的身影,楚芸的嘴角掩不住笑意:“去通知主上,宸王进入了死亡之林,让他可以放心了。” 千方百计地刺杀独孤宸还连累了楚家整个没落,却不想,这一切得来的毫不费功夫,他自己居然来送死了,死亡之林,里面到底有什么?就连她也不清楚,她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些年,进去的人都没回来,这就足够了。 而独孤宸和慕十七最好就死在这里面,方能消了楚家这口恶气。 慕十七进入林子后,才发现这林子的不同之处:“机关,这里到处是机关,你们沿着我走过的路线走。” 第309章 脑子有病 她每一步都很小心,因为这些机关部署极为精密巧妙,对于那些不懂机关之人,那还真就是个必死的局面。就连她,这个唐门机关制器大师,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这些机关的布置手法,她有些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唐十一,这大树下的木桩坑不就是以前跟唐十一在唐门的林子里捉野兽时,她们常用的手法吗?” 独孤宸看不透她为何突然盯着那棵大树停住了脚步,只是上前护在她身侧,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地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坑,以及那深坑里传来的丝丝声响。 慕十七挑眉看了眼手边紧邻着她只有一脚之隔的深坑道:“没什么,是个万蛇坑。” 继续向前,又走了几步,慕十七突然停了下来,而她面前的地面再普通不过了,与之前她们走过的那些路没什么不同。所以,大家都只能用她累了,歇个脚来解释她这会的突然停步了。 只见她随意地从一旁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颠了颠,然后直接向着那空地投了过去,石头滑过落在那空地中间,接着就是震惊到他们合不拢嘴的箭雨,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向那个空地。 那箭的速度又快力道又大,根本不像是机关控制的,好似是上百成千的人举着弓弩对准了他们。 他们光是这么看着就冒出一身的冷汗来了。若是真的一脚踏进去了,那冒的可不仅仅是汗了,还有血。 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认知,那就是信王妃者得保命。 慕十七面色紧了紧,盯着那被些个被箭戳成了筛子的树桩,显然,那个树桩上的没有旧的箭孔,那就是说,慕擎玉应该没踏入这里,否则,以他那反应和速度,想要不受伤很难。 而这一路,她不敢松懈一刻,因为这林子里可谓是遍地是机关,处处是暗器。稍有不慎,别说是身后这群什么都不懂的人了,就连她这么个精通其道的大神也会出现什么意外。 她越往里面走就越确定这些个机关的设置者是谁了,只有唐十一才有这样的本事,也只有唐十一才能设置出这么巧妙的机关来。 她依稀还记得,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十七,瞧见了没,我设置的弓弩机关一准能把那些个大野狼射成个大筛子。” 这么些年没见,他的志向倒是还没变呢。 慕十七提气走在了最前面,这也是那些暗卫死心塌地跟着她,佩服她的地方,明知道前面全是生死一线的致命机关,却依旧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为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可慕十七想说的是,她压根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伟大,而是怕他们乱撞触发了机关,最后还连累了她们。 越往深处,机关越是密集,在林子口还能看到些活着的兔子野猪的,渐渐的,深入了林子,就是连只鸟儿都罕见的紧。 这一群十人里个个都是少言寡语的人,可谁都满心的好奇,鹤羽若是在了一准憋不住要去问,可这一群人里都是个能憋事的人。他们用眼看多过用嘴巴去说。 累了大半日,总觉得没走多远的路程,可他们一个个都累的很,那是心累啊! 走一步都想着下一步怎么走,注意脚底下,眼睛还要不时的往天上去看,那看似普通的石头,那些没什么异样的大树,哪一个都有可能是带着机关的暗器,给谁,谁能受的了。 好不容易看到了水源,想着能去洗个脸清醒下了,谁料那步子刚靠近水边,就被慕十七喝住了:“水草里有暗箭,水边那块石头上有触发暗箭的机关。” 虎啸绕开了石头去另一边,心想,他避开石头总成了吧。 慕十七又瞥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身侧那一丛灌木:“里面应该有一个蛇窝,你小心些,黑质白章,瞧见那些死了的草没,剧毒!” 虎啸紧急地撒住了脚步,不带这么玩的。 他实在是憋不住想骂人了:“娘的,这到底是哪个脑子有病的,好好的林子他非得整出这么些幺蛾子吗?” 慕十七也很想知道,这唐十一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在楚家后山弄出这样的一片林子来,他不想要外面的人进来?但这些个机关是他亲自布置的,那就是意味着他是自由的,且从这些机关上来看,他的行动也是正常的,甚至说他的武功应该也还多在。 而并非她之前所想的,他被楚家人给控制住了。 那他为什么不出去,他为什么不回唐门去?失忆?失忆还能记得这些个复杂的机关设置,还能制出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火龙弹? 慕十七在虎啸的讪骂声中慢慢走向河流,然后垫脚点着水面掠过,停到了对面。 “后面的机关更加复杂,虞兮你们都留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我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我再说一遍,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重要的事,她已经说了两遍,惜不惜命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独孤宸她压根不用去交代,这人一定会跟着她走的,而他的身手,她再以什么机关复杂为由也说服不了他了,再快的机关也没有他那逆天的反应速度快。前提是他一个人的时候。 “独孤宸,你是疯了吗?刚刚那飞流箭,我自己能躲过,你为什么要出手去抓它?”两人上路,慕十七的速度明显要比之前加快了许多,有时候一些可有可无的小机关飞剑,她也就不再小心翼翼的了,直接用速度制胜,谁想身后这家伙会徒手抓箭。 “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它飞向你。”他淡淡地道出心底所想,这就是他的坚持,也是他的底线。 他独孤宸面前,就算明知道是一根不会伤到慕十七的箭飞向她,他心底也咯得慌。 会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抓箭,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又何况是慕十七。 她真的不想去管他,可瞧着那血滴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了地上,她还是一跺脚靠近了他,掏出金疮药又撕了块衣角替他包扎了伤口。 第310章 唐十一吗 她是不是欠他的,才这么操心。 而他不疼不痒地看着她,居然还敢跟我露出大白牙来。 慕十七进林子之前,在远处大概看了下这楚家后面这座山,并不是很大,所以这林子也不可能太深,她算了下她们刚刚进来后所行的距离,前面应该就是所谓的密林深处了,而越来越多的动物残骸,也让她眉头紧皱了起来。 她蹲在一个尸体还未腐烂的黑狼面前,看了眼那被咬断了喉咙的尸体,那尸体的惨状她曾今见过,就是身侧这独孤宸搞出来的,那会他躲进了山洞后,杀了的那些狼,一只只的惨状就正如眼前这只黑狼一般。 被人咬破了喉咙,还吸了血。 所以,这些个动物,是活生生地被人徒手压制咬死的。 而这林子里,慕十七唯一能看出的生存迹象的人就是唐十一,所以是唐十一杀了这些动物? 独孤宸也看向了那些动物的残骸和尸体,直接道出她心底的疑问:“它们是被人咬死的,那人应该跟我一样中了血魔毒。”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血魔毒的习性,也有一种看到同类的感觉。 而慕十七这会真希望他这判断是错的,可她知道从独孤宸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用去怀疑。 “你是说,有人和你一样中了血魔毒却没有死?”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唐十一。 独孤宸看了眼她,目光好似在透过她看进她的心里:“你认识他?” 慕十七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他,这人太精明了。什么五感异于常人,他明明还有最可怕的第六感的,猜什么都是一猜一个准。 “也许是个故人。”慕十七迎上他黯黑的眸色应道。 她不多说,他也不去多问,只是淡淡嗯了声,继续向前。 寻人探迹独孤宸做的让慕十七都不免惊讶,他随便摸摸泥土,看看草木长向,太阳方位,水源深浅……就能摸清最有可能的方向,避免她们走了不少弯路。 独孤宸倒是很愿意为她释疑:“我师父楚山道人,也就是相重楼的亲爹,曾经教了我寻迹探物的本事,雀鸣那些个探路的本事也是我教他的。” 慕十七想起两人在非麓山时,自己自以为是的那些探路方法,这会放在他这些真正的探路本事面前,真的很不够看的。 再深入地想想,他就算是心智倒退到了五岁,当初在非麓山时,那河底的机关钥匙也是他寻到的,后来那石壁上的入口也是他发现的,他这都是天赋使然,她望尘莫及。 “只要有人生活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不同的痕迹。雁过留痕,更何况是人,一个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 独孤宸话多也仅限于对慕十七,对她,他永远都不会厌烦。 他想和她说话,即使这些话,她听着也许就是把它们当做了废话,他就是想无时无刻地去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她把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慕十七听的很认真,视线落在他那素净好看的手指上,他手上这会正挑着一根被人遗落下来的白发:“他来过这里,且经常来这里看日出日落。” 慕十七不似鹤羽他们就只会跟着问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聪明并不亚于独孤宸,她的思维也是敏捷过人的。她只需联合这个地点环境然后再算一下时辰,也就基本能推断出独孤宸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这里是一块有些圆滑的石头,石头上有能搭脚的凹槽,凹槽上飘落的树叶上明显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她同样坐在石头上,就能发现,自己的视野开阔到能看到日出日落,这山中最美的美景都会在她眼前。而独孤宸所说的经常,也是有迹可循的,石头表面光滑度和发亮的程度,那也是有人经常坐在上面才会出现的光泽度。 独孤宸向前走了几步又道:“我们应该和他离的越来越近了。我能感觉到他就在前面。” 慕十七看向他,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他是什么意思,微微点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现在只有她们两人,她压根不用去隐藏她此时的激动神色。 唐十一,她找了他这么些年,一点头绪都没有,却没想会在离国这么阴差阳错地得到他的消息。 独孤宸沉默地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注意着她周边那一望无际,浓雾越来越浓厚的林子。 两人又沿着人的生活踪迹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却种着不少花花草草。 “夹竹桃!”慕十七认出那一簇花草,更加坚信了唐十一的存在。 猛地就往那山洞里冲,被独孤宸先她一步扯住了胳膊:“十七,危险,我先进去看看。”这么个把这好好的林子整成了地府的人,他怎么能放心她就这么冲进去面对那个怪物。 慕十七脚步一顿,用力地甩开他胳膊道:“这世上谁都可能伤害我,但只有他永远不会伤害我!” 唐十一情愿伤害他自己也不会伤害她的! 独孤宸对上她那坚定的眼神,只能由着她这么冲进去,而他离她已经缩到了半步的距离。他说服不了她,就只能无时无刻地在她身边呆着。 他很想说,十七,你错了,我也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不要再这么排斥我了,好吗? 洞口不大,可里面却别有洞天,收拾了干干净净的石桌石凳子,好多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还有些炮制药材的器具,一些制器的工具,这些东西瞬间勾起了慕十七的熟悉感,回到了唐门她和唐十一在后山的那个小山洞里。 那里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基地,她们一块在里面制毒炼药,在里面制器练功,她的童年也因为有了他而不再那么地寂寞。 现在想来,她那会唯一的快乐都是他带给她的。 而这里的布置竟然与那山洞里的布置如出一辙,她还在盯着那些东西愣神,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你们是谁?” 慕十七觉得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觉得他就是唐十一,却又和熟悉中的唐十一不同。 第311章 你是老几 她微微地仰脸看向那个山洞口冲进来的身影,借着光亮才看清来人,入眼就是一头银发,然后是一身黑衫,慕十七颤抖着身子把视线缓缓移到了他脸上,对上他那双熟悉的眸子,眼眶微热。 是他!几年不见,他早已褪去了往日的稚嫩青涩,如今五官长开了,也成熟了,可他的面容早就刻在了她的心底,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找寻他,如今他就在眼前了,她又怎么会认不出他来。 “你们是谁?我不是告诉过楚家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谁让你们进来的?”那人视线也落在了慕十七和独孤宸身上,质问出声。 慕十七红着眼,又上前几步,就近了去看他,满眼的心疼,伸手探向他:“十一,你的头发怎么了?” 唐十一微微一愣,势要在她身上看出些熟悉的影子,可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位姑娘,他是中毒了,可脑子没坏,且这会他体内的血魔毒乖乖巧巧的并没有发作,他脑袋清醒着呢,记忆力也好着呢。 可是楚家的人,只知道他是后山的怪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不,除了唐门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外人知道他的名字才对。所以,这姑娘是唐门的? “你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不对,你们是怎么通过我设置的那些机关的?”他再次确信了这姑娘的身份,唐门的!她绝对是唐门的,只有唐门的人才能安然无恙的闯过他的机关阵。 慕十七收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哽咽:“十一,十一,只有女人才会用花做标记呢。” “十一,十一,这是我刚做的匕首,送给你。” “十一,十一,这东西好像是一条火龙哦,我们就叫它火龙弹吧。” …… 慕十七双目微红,就这么紧紧锁着他,每一句话都准确地传到了唐十一的耳朵里。 “十七?”唐十一突然大叫一声,掩不住内心的狂喜,他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那些只属于他和十七的秘密,她却能说道的清清楚楚,还有那些机关设置,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唐十七更加熟悉这些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了?”不应该啊,这长大了脸都变了一个人了?说完伸手就要去探上慕十七的脸,“我瞧瞧,这是谁做的人皮面具这么好。扯下来我看看。” 没有久别后的尴尬,慕十七知道他就是唐十一,唐十一才不会尴尬呢。 独孤宸却一出手就擒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借力把人推了回去。 “哎,你干嘛?你又是老几啊?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扯下来我看看。”唐十一料想着跟在唐十七身边的应该也是唐门的老熟人。说话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谁不知道他唐十一在唐门那是深得老少妇孺的喜爱。 瞧着身形应该排在他和唐十七前面,所以他才问他是排行老几? 慕十七终于憋不出笑了,与高冷不爱说话比石头还硬的独孤宸不同,唐十一那是一刻不说话,生怕嘴巴就会生锈了的主。 “他是离国宸王,说来话长,我有机会再告诉你。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中了血魔毒?”慕十七没忘记她一路过来发现的蛛丝马迹,她迫切地想知道唐十一到底是不是真的如独孤宸一样都中了血魔毒。 “咦,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没发作呀!十七,你什么时候医毒造诣这么高了,佩服佩服。”唐十一讶异地看向她,凡事在他嘴里都能够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即使是血魔毒这么可怕的事。 可慕十七却由不得他打着哈哈过去:“少啰嗦,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毒发几分了?” 跟唐十一聊天,她不用那么啰嗦。 他啰嗦,她却几句话就问到了重点,面色冷峻,不容他嬉笑过去。 唐十一努嘴道:“十七,你这脾气怎么还没变呀!啧啧,就你这脾气,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慕十七懒得回他话,谁想这时,独孤宸那冰冷的不带着任何温度的声音突然插入:“她已经嫁人了,我娶的她,你无须担心这一点。” “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唐十一那晶晶亮亮的眸子突然一暗,而后讪讪一笑道,“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慕十七看了眼独孤宸,算是默认了吧,回道:“我现在是宸王妃,三月十五成的亲,通知你?那也要我知道你偷偷地躲在楚家这个后山的林子里做野人才行。怎么中的毒?多久?几分?” 她异常的坚持,她关心的是他的身体,而不是其它东西。 唐十一知道这姑娘一根筋,认准了的事,谁也别想满混过去,他从小到大那体会可真是太多了。 “大概是很久之前,具体有几年我都忘了呢,你也知道我在这林子里,真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毒入几分?我一直控制毒性的蔓延,可是还会间歇地发作,最近连我自己也算不出时日来了。” 本来是暗淡的看向慕十七那张沉思的小脸后,突然又恢复了光彩,像是被人撒了狗血:“不过,我觉得我的身体还不错,除了血魔毒发作时有些不受控制,其它的时候都还挺好的,你是没见过这血魔毒,它才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你就别瞎操心了。” 慕十七知道他这是怕她担心才故意编出这些谎言来骗她,她瞥了眼独孤宸的方向,她没见过血魔毒!她大惊小怪! 她身边可是有个再鲜活不过的例子摆着呢:“宸王爷,你不妨与他交流下毒发时的感受。看看是他能挨疼,还是你能扛毒性。” 唐十一咦了声,立刻看向独孤宸:“你也中了血魔毒?不会吧?你头发挺乌黑亮丽的啊!” 慕十七瞪他:“传说血魔毒必死,我看你们两也活蹦乱跳的,他黑个头发有什么好吃惊的。” “为什么不回去?”她盯着他又问了一句,这是她一直藏在心底想要问他的话。 第312章 咬死了吧 他活蹦乱跳腿脚都好,还能说能笑的,为什么不回唐门去,而要躲在楚家后山。 唐十一微微抬脸向她,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我若回去,会有活命的机会吗?我身中剧毒,无药可解,那里的那老家伙会留着我这个随时都会爆发的危险存在吗?不不不,我这么个特殊的例子,应该是被他们锁起来当药人研究吧!”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他不用害怕,那老家伙早就被她干掉了,她才是唐门的门主,没有人可以决定他的生死,更没有人能够赶他出唐门,可她没有忘记,她这会的身份不是唐门门主唐十七,而是慕家嫡女慕十七,所以,她只能认真地看向浑身都沉寂在悲伤中的唐十一。 “所以你就躲在了楚家的后山?还设置了这些机关,为了防止外人的进入?楚行的火龙弹也是你给他的?” 慕十七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她们当初的誓言,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要知道答案。 她不在乎的事,她多说一句都嫌烦,可她在乎的事,她便想要亲自弄清楚。 唐十一没想到她还知道他曾给楚家火龙弹的事,身子一震,尴尬地低下了头:“十七,对不起,我这般模样出不去这林子,我身上的血魔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我需要用药物控制住它,楚行提出的条件就是我帮他制出厉害的武器,让他去对付他的仇人,我并不知道他是拿去对付谁。” 他背叛了他们曾经的誓言,他确实是犯了错。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并不是你想隐瞒就能隐瞒住的。 慕十七对上他微红的眼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默默无语,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原谅你,因为我们还有另一个约定,什么都不及命重要!要一起活下来,你忘了吗?” “我没忘!”他才不会忘,他要活下来,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她,喊她一声十七,听她喊他一声十一,就别无他求了。 独孤宸淡漠地看着两人回忆当年,好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心底燃气一丝丝地嫉妒,嫉妒这个比他要早认识慕十七的男人,嫉妒这个就算做错了事,慕十七也愿意笑一笑就原谅他的男人。 为什么他犯了个错,她却一直不愿意原谅他! 慕十七不知道宸王爷这会心底有这么深的怨念,又探上唐十一的脉搏,探看了一下他的脉象和身体,与独孤宸的脉搏基本上相同,强劲的脉动,看不出什么异样。 “十七,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又寻我来了?”唐十一话多这毛病,即使是他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呆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改变。 慕十七替他检查身体,他就在一旁摆出了一副话家常的姿势。 他这么一问,慕十七才记起自己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慕擎玉! “对了,十三天前你可见到过有人进入这林子里?”她突然站了起来,问道。 唐十一啊了声,差点被她撞着了下巴:“这林子里除了我就是些动物了,没有瞧见有人进来啊!十三天前我刚好发作了血魔毒,不会是被我咬死了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唐十一不免浑身胆寒,不爽地摇了摇头:“我设置这些个机关就是怕外人闯进来,不小心被我给咬死了,哎,我唐十一再怎么堕落也不能沦落为嗜血狂魔,咬人喉咙啊!” “被咬死了?”慕十七眸色一暗,若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杀了唐十一替慕擎玉报仇?她下不去手。 可是慕擎玉来这里却全是因为她的计划,说高尚一点那是为离国做探子,那是爱国的表现,说白一点,那是她自私地利用他的弱点在诱导着他一步步地走向了死亡。 所以她这会是从未有过的挫败,她真的没有想过这楚家的危险为延伸出这么多的意外,她只以为楚家不敢公然对他出手,且有阿玄在暗处帮衬着,慕擎玉就算任务失败也不会伤及性命的。 独孤宸感觉到了她表情的微恸,突然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他不会有事的。” 又挑眉看向一旁还在回忆着,想要找出自己那晚的记忆,是否真的把人给咬死了的唐十一:“你对这林子说,找出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唐十一甩了下他那一头银发,嘟哝了句:“这林子藏人的地方不多,藏尸体的地方倒是挺多的,要不咱们先往那些地儿去找吧。”他血魔毒发作时自己都害怕,他真怕自己变态地把人个咬了还把人尸体给藏了起来。 “走!”独孤宸瞅了他一眼,跟这唐十一相比,鹤羽那样的都算是沉默寡言的了。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话这么多的。 唐十一也收起玩笑的心思,领着他们就飞出了山洞,先是沿着山洞附近他自己常出没的地方转悠了一圈,天知道他没翻一个山洞时有多么地战战兢兢,生怕翻出个被咬破了喉咙的尸体出来。 好在,他们翻了十来个山洞也翻出半个人出来,倒是翻出不少死绝了的野狼和野鹿出来。 迎着慕十七不解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前些天不是还冷吗?我估摸着是我血魔毒发作时出于本能想存些食粮。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 慕十七自然知道的,他身上的血魔毒比独孤宸的要严重的多,如今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所以,会慢慢地失去人性的一面。只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去行动。 围绕着山洞四周饶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唐十一才摆了摆手:“真没了,能从藏人藏尸体的地儿我都带着你们找过了,如今就有两种可能了,第一,他进了哪只野兽的腹中,第二,他自己有摸出去了。当然,出于道义,我希望他是第二种。” 慕十七习惯了他的碎嘴,可独孤宸却皱起了眉头,谁让他发表道义了?明明是很简单的话,他非得说出这么连串吗?血魔毒如果要带来他这样的病症,他情愿割舌! 第313章 坑里有人 对于他这一连串的话,慕十七只说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找到慕擎玉她死不罢休,她怎么有脸去见老爷子,又脸去见蔺素素。 “不是,死了也有可能连尸体都没了,野兽吃完就变成了……” “唐十一你可以再恶心一点!”慕十七虽习惯了他的各种荤素不忌的玩笑话,可这会她就是笑不出来,明知道他是在缓解她紧张的心情,可一想到慕擎玉可能禁受到的遭遇,她心情就美好不起来了。 “好吧,不开玩笑。我觉得他该要感谢我,这山里的野兽基本上都被我给咬杀了!且林子深处根本就没有外人的足迹,他应该没进来过。或者说,他没有进来到我活动的区域,所以,你也甭担心我会咬杀了他。” 咬杀!独孤宸对于他这么个精准的用词,真是十分的佩服。亏得他能想出来。 而他这会能想象得出那咬杀的画面,顿时觉得自己嘴里一阵不爽利。 若不是为了慕十七,他一准离他远远的,不想听他任何言语废话,扰得他头疼的很。 “宸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血魔毒要发作了吧?”他不想去理会他,不代表别人不去骚扰他。 唐十一突然一惊一乍地指着独孤宸叫道,独孤宸心道,我要是血魔毒发作了,第一个就咬杀了你! 可冷面宸王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呢,他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双眼一瞥傲娇地不去理会他。 慕十七这会也没心情去管其它的事,只能沉下心去思考这一路上过来,慕擎玉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可这一路上除了陷阱就是机关,除了机关就是暗坑了。 山林这么大,她们几人根本就搜不了山,只能回去找帮手,可宸王府的那些帮手,她找来了也白搭,这一林子的机关,他们保命都危险,还哪有什么精力去寻人。 “唐十一,废掉你的所有机关,我们一块动手,需要多久?”要想在林子里畅通无阻的行走寻人,那首要就是要废掉所有的机关。 “除去你一路过来,废掉的那些机关,剩下的需要一天一夜,我们两人。”摸清了她走过的那条线路,他也基本知晓了哪些机关被她给破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破我机关啊!这些可都是我费了好大的一会功夫做出来的呢。”他不解。 慕十七凝眉:“因为我要让人搜山!必须先破了机关,否则,你以为能有几个人在这林子里走来走去的?” 哎,慕十七这会无比的想念金蝉,可那小东西早已命丧黄泉,被独孤宸一巴掌给扇死了。 别问她为什么?她这会郁闷着呢,哪有人心情不好撒气扇虫子的。 就是上次她装作中了宗政锦蛊毒那次,他在亭子里做的傻事,好吧,这事的源头是她,她不怪他!而且他这会压根就不用担心她会不见了,他自己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了,且并不再像以前那么依赖她了。 可她能说他那视线比金蝉还灵吗?他那步子比金蝉还快吗?没了金蝉,他照样想什么时候找到她就什么时候找到她。 “十七,你在想什么?”唐十一见她呆愣着没吭声,又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掌。 “从最外侧开始,天快黑了,我们先去河边带几个人。” 慕十七三人回到河边时,阿玄虎啸他们真的就乖乖的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连石头和树干都不敢去倚靠,大家闲着没事干,就在议论这设置机关之人内心有多么的变态。 而这个大变态这会就站在他们的面前,朝着他们微笑着挥了挥手。 唐十一要怎么解释自己是为了想要救他们的命才设置的机关呢,那些个机关,只要不闯进来压根就不会有事,还能阻止野兽出没,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 而这些美好的东西马上都要被十七给废掉了,哎,他好心疼的,但十七想要救人,他必须举双手支持。 “阿玄,你再过来说说那天的事,你亲眼看见他进来,然后呢?走的哪一条路?可有什么别的声响与动静?”慕十七边走边向阿玄问清那日慕擎玉进来时的情况。 阿玄回忆道:“十天前的那个晚上,他突然从楚家冲了出来,我偷偷跟着他,一路跟他来到了这个林子入口处,而这里有楚家人在入口处看守。”看了眼唐十一又道,“还有诡异的机关,我们虽然没被楚家的守卫抓住,可我却中了这里林子入口处的机关,慕小将军让我先回去处理伤口,自己则是进了林子。我再回来后才打听到他入的是楚家传说中的死亡之林,而楚芸派的人一直守在林子外,压根就没有看到他出来,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回去给你们报了信。” 事情的经过并不是很复杂,慕十七也不去想慕擎玉到底在楚芸哪里得到了怎样的一个消息,才会在大半夜地进入这林子里。 唐十一又一惊一乍地咦了声,撇了撇嘴巴:“什么死亡之林,这么难听,我这明明就叫机关大法林。” 于是就听他一路各种抱怨:“十七,你拿一块破石头破了我的万箭齐发!你知道那些箭我架起来有多么辛苦吗?连只野猪都没射到!” “十七,我的蛇坑里有好多漂亮的毒蛇,你来瞧瞧呗。” “十七,这个短弩我藏的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十七,给你瞧瞧我这个骗取了好多小兔子的大坑,咦,这里面怎么有一个人?你们是在找他吗?”唐十一打开一个用枯叶做的陷阱大坑,忘里一指道。 慕十七飞快地跑了过去,向下一看,那灰头土脸的人不是慕擎玉又是谁。 而这会他显然还活着,正无力地歪着脑袋想要循着声音向上看,只不过他那身子有些虚弱罢了,只能微微动了动脑袋。 这会压根就不用慕十七动手了,虎啸和阿玄直接跳了下去。一人架着一边想要把人架起来,然后潇洒地飞出来,却不想这坑挖地叫一个有水准,那壁上光滑到他们一个踏脚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第314章 你个懦夫 阿玄自己飞上来还得扒着土坑边缘呢,更何况要带着一动都不能动的人。 他就那么看了一眼唐十一,唐十一也能猜出他心底的腹诽,无非是觉得他脑子有病呗。天才的脑子都与常人不同! 可是他真的不是有病,你一个人在这鸟都没几只的林子里玩上几年试试,他这不是唯一一爱好嘛,不把它发扬光大多可惜啊!再说了,他自己玩自己的,是他们不听劝往里跑的,他很无辜的,好吗! 嘿嘿一笑:“这坑真的是最最友好的一个机关了,我把它设在了最明显的地方,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瞧瞧这片落叶,简直就是在告诉大家,我这底下有个洞嘛。”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他是多久没会唐门,脑子秀逗了,这么个大坑也能称之为机关吗?所以她来时压根就没往这里看,她又怎么能想到唐十一随便挖的一个抓小兔子小野猪的大坑会被慕擎玉踩了个正着呢。 看了眼坑里慕擎玉身边的一头大野猪,好在这人不傻,知道喝野猪血吃生肉保命。 慕十七跃了下去,落在慕擎玉身前,摸了下他的脉搏,又坚持了下他的身子。 “十七?”慕擎玉微微睁开眸子去看了她一眼,脑子还没糊涂,认出了她。 “摔断了腿,我替你接回来。阿玄给我扔两根小腿长短的树枝下来。”她递给慕擎玉一个安抚的表情,而后一脸认真地撕开了他那已经污浊不堪的裤脚。 跳下来的是独孤宸,手里递过来树枝。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点头致谢,而后手脚麻利地把慕擎玉的小腿和树枝扎在了一起。 “他这腿不能大动,上面的人扔条绳子下来,虎啸和阿玄带他上去。”暗卫随即放下了绳子,按照她的嘱托,虎啸和阿玄一边一个小心翼翼地提溜着慕擎玉的胳膊把人给带了上去。 慕十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焦急着的一颗心也收了回去。 “带他回去,好好休养,否则他这腿非得废了不可。”好在慕擎玉有些伤病常识,知道这摔断了的骨头不能轻易移动。 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静养了,这最尽责的小姑娘她都想好了,去封书信去鬼谷,把蔺姑娘给召唤回来,保准能看住这慕擎玉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不准下床的。 看着笑眯眯地挥手与自己要道别的唐十一,慕十七冷着脸道:“你是想继续留在这林子里躲在你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度过残年吗?唐十一,你这脑子也被毒毒残了啊?” “十七,我……你没有见过我失控的模样,你要相信我,我不想伤害你,伤害别人,我只能躲在这里。”天知道他唐十一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孤独。 这林子那些被他咬杀的动物里有多少只是听过他讲故事的。但是如果他的自由是建立在伤害别人或者是慕十七的基础上,那他情愿去死。 而如今他心底的那点执念也放下了,也完成了,他真的别无所求了:“十七,能够再次看到你,我好开心,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呢。你留给个东西给我吧,等我醒了,就能告诉自己,我并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再见到你,不是在梦里。” 慕十七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上去就给他来了一巴掌,唐十一还沉浸在悲痛之中被她这一巴掌给扇醒了,俊美的侧脸上多了个手掌印:“十七?” “醒了?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不是怕自己在梦里吗?我给你清个醒!”慕十七冷冷地看着他,怒不可及。 她一向是少有表情的,就算是生气也不会表露出来,可这会,她是真的生气了,双目微红,打完了唐十一的双手还在颤抖着。 就连虎啸和虞兮他们都从没有见过这般失控的慕十七。她双目紧锁着唐十一,音调里带着悲恸:“唐十一,你就躲在你这破林子里做你的缩头乌龟吧!” “十七……”唐十一想要伸手去碰她,却发现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明明中毒要是的人是他自己。 慕十七继续厉声道:“唐十一,你个懦夫,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不相信我!你怎么就觉得你能伤害到我!你不是以前的十一了,而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十七了。你给我听着,我要治好你,替你解毒!你休想再躲在这个破林子里了却余生。” 眼神犀利地盯着唐十一那一动不动的被她骂傻了的身子:“你不走,我绑着拖也要把你拖出去!” 唐十一身子一抖,这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凶残啊!他这会真的有必要溜走了,他目测了下他和十七的距离,然后嘿嘿地后退了几步。 慕十七用下巴冲着他,一副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模样:“你大开现在开溜,不过就你那轻功,我瞧着也没见有什么长进,你确定你能跑过我?” 唐十一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他那脚步还没动呢,怎么着就被她看透了一切。 慕十七双手环胸等着看他怎么跑呢,而虎啸他们恨不得搬个凳子再来点零嘴,坐好了看戏。 唐十一倒是真想跑来着,但是他敢打包票,他跑出去不下半里路一准被扑个猪拱地。他这辈子就从没跑过十七这丫头过。 但是他错了,慕十七只需要一个眼神,压根就不用自己动手,独孤宸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半步都没能动,就被独孤宸咻咻几下点了穴道,冷声交代道:“拖走!” 唐十一,啊啊地比划着些什么,这人点他穴道让他不能动弹他就忍了,可他干嘛点他哑穴啊! 还有他这些个手下,真当他是死猪拖着走呢! “呜呜,呜呜,十七,救救我!” 可慕十七压根就听不清他在啰嗦着什么,自顾地给慕擎玉喂了水和吃的,又调理了下他那有些孱弱的气息,才问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擎玉气息微弱,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道:“我偷听到楚芸和一个黑衣人谈话,知道十七你要寻找的人就在后山这个林子里,我这才想要来探下消息,却不想没走多久就被楚家人发现了,进了林子就摔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那个坑里了。” 第315章 演出好戏 他当时就只顾着躲避楚家人的追踪了,谁想脚底下一滑,眼前就那么一黑了,后面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他靠着野猪肉和血支撑了下来,他就想着即使腿断了也无妨,他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死在这个坑里。 事实是,他赌赢了,十七真的来寻他了。 充满感激地看向慕十七,泪光闪烁:“十七,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救我帮我,上次非麓山也是,这次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一直要靠你这个妹妹,靠着素素,靠着别人,我……” 他的声音越发地哽咽了,慕十七却被他这突然而来的情绪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是个没有的废物。 反而她要感谢他,是他让慕十七得以在慕家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了下来,也是他给了慕十七仅有的温暖。 “哥哥,我还叫你一声哥哥,那是因为你值得我去依靠。你是离国的威武大将军,你是边境威名赫赫的慕小将军,你有你的坚持你有你的作用,再精妙的机关缺少了哪一个环节它都不能运作起来,离夏之战,若是没有你坐镇军中,没有你的鼓舞士气,也不会那么容易取得胜利。” “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了,你如今的地位是你自己挣来的,浴血沙场,冲锋陷阵,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做,你所的到的与我们这些人无关。回到盛京,快点把伤养好,离国边境的百姓需要你,素素也需要你。” “等等!”慕十七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如今慕擎玉这身份,还跟楚芸那朵白莲花挂在一起,他经过此一遭,她不觉得还继续应该把他一个人放在楚家这个危险之地。 “我们必须再演一出戏,让楚芸心甘情愿地甩掉你这个包袱。”慕十七沉思了一会道。 若是说以前慕擎玉还觉得楚芸是无辜的,是被逼的,是可怜的世家牺牲品。那么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也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了。 联合慕钦设计害他,他自认为了补偿她,他待她不薄,只要她想要的,他能做到的他都尽量去做。他起先也只是以为她就是蛮横了点娇气了点,最多也就是和慕瑶一样耍点世家女会有的阴毒诡计。 可到了楚家本家,他才发现,这个姑娘有多么的狠毒。杀起人来毫不手软,那些个折磨人的办法就连他这个战场上经历过那么多血腥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被活活打死的丫鬟只因为打湿了她的衣裙,被剜了眼睛的小厮只因为多看了她几眼。甚至是冲撞了她的老伯伯也被打折了腿。 他看不过去,想要替她们求情,却被她指着鼻头骂道:“慕擎玉,你以为你一个慕家的庶子凭什么管我?我嫁给你那也是看在你这个破将军的身份上,我告诉你,你压根就配不上我!” “还有他们这群贱民活该就是贱命!我要她们死他们就得死,我让她们活,他们才能跟狗一样的活着。” 慕擎玉见过慕瑶那样的毒妇,可这楚芸简直是十个慕瑶都比不上的。他真的是与她多待一会都会全身发出恶寒来。 所以慕十七提出要帮他和离的事时,他没有半点犹豫就同意了,对楚芸他现在连一丁点的同情心都没有了。 慕十七也瞧见了他眼里的厌恶和脸上的无奈,扯了扯嘴角,看来她这木头哥哥终于知道那白莲花的真面目了,居然敢在宫宴上替那朵白莲花出头,瞧瞧这一脸的懊悔,这下知道蔺素素姑娘没虐错了人了吧? “十七,我该怎么做?”慕擎玉真的是十分地想要离开楚芸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别再相见了。 慕十七眸子动了动,勾了勾唇角道:“如果你的腿废了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了,圣上还抹了你将军的官职,慕家又跟你一刀两断,你觉得她还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视线冷凝扫过众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慕小将军命在旦夕,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废人,你们的脸上都给我哭丧着起来。没本事演戏的都给我自动地往后闪。” 好在这宸王府的暗卫都跟独孤宸一个表情,平时基本就是冷着一张脸,也没什么其它表情。慕十七压根就不可能从他们脸上看到什么笑容或者透露出什么情绪来。 出林子的路也不需要慕十七带头领着去探路了,把唐十一往前面一搁,只需要他动动嘴皮子避开机关所在就成了。 于是,楚家所谓没人敢进来的死亡之林,他们来来回回地走了一圈,真的是连被树杈划伤了的意外都没出现过。 一个个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林子外的楚家人面前,楚芸得了消息飞奔过来时,已经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说好的死亡之林,有去无回呢? 说好的一个不留,全死光光呢? “你们……慕擎玉没死?”楚芸那是一心想着他们死光了才好,她对慕擎玉这根死木头,那是看一眼都烦,更是连碰都不愿让他碰自己。不过,这慕擎玉也挺听话的,她不让碰他居然就真的不去碰她了。 她却不知,慕小将军那是真的是连多看她一眼都难受的。 慕擎玉按照慕十七的交代,装出了一副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挂掉的模样,气息微弱的垂着脑袋。 慕十七也换了一副表情,冷着一张脸对着她道:“我哥哥如今这副模样,跟你们楚家脱不了干系,就算他能救回来了,也顶多是残留着一口气罢了,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美好的人生也将走到了尽头。圣上更不会要一个不能上战场的将军!我会向圣上炳明原因,楚姑娘还是收拾收拾准备跟着一块去盛京,照顾哥哥吧。” 说完,一副逼着楚芸不得不去的态度。 楚芸脸色一变,身子不由地退后几步,生怕慕十七让人把自己给绑了去,就好似他们现在绑着的那个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蹬着双眼咿咿呀呀地点头摇头。 不对,这个人一头白发,又是从这林子里出来的,不会是楚家的那个后山的大师吧? 第316章 啪啪打脸 一直以来,楚芸也只是知道楚家后山藏着一个人,在楚行退了家主之位时,才稍稍向她透露了下这怪人的事情。 白发,机关制器、制毒大师,按照楚行那话的,他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楚家的很多暗卫的暗器,杀人的兵器,乃至一些见血封喉的毒药都是出自这人之手。 楚家这几年的暗中壮大,可真是要多亏了这个人的。 银发俊颜,一准没错,否则这死亡之林中,怎么可能还有其它的活人。 而如今连他也被慕十七给抓走了!这楚家以后该怎么办?她这个未来的家主该怎么办?要她去盛京做慕擎玉后院里的怨妇,她楚芸才不会一辈子碌碌无为,陪着慕擎玉这个废人度过余生。 “宸王,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她不关心慕擎玉的伤势,却急了要过去扯唐十一的胳膊。 被几个暗卫给拦住了,没有独孤宸的命令,她连唐十一的一根头发也摸不着。 慕十七眸色一暗,冷着脸对她:“怎么?还想着他为你们楚家卖命吗?收回你那点小心思吧。他的去留自有宸王定夺,你如今可是慕将军的夫人,这楚家的娘家也回过了,还不收拾着回盛京去。” 向着左右又吩咐了一声:“来人,把将军夫人请回盛京!” 楚芸知道慕十七和慕擎玉的兄妹感情,也知道慕擎玉受伤慕十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这明着要绑她回去,她却不乐意了。 “是他自己要进的林子,关我何事?我不去盛京!”以前慕十七还不是宸王妃的时候,她在盛京就算是一手遮天了,她楚芸哪一次不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 如今慕十七的身份更加显赫了,独孤宸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替她撑腰了,想要她去盛京,摆明了就是想要玩死她的。 “夫唱妇随,这几个字不知道作为大家嫡女的你可能明白?说白了,只要你还是将军夫人,便是我哥哥死了,你也必须下去给他陪葬!明白了吗?”慕十七不容她拒绝,一个凌厉的眼神一扫,暗卫就开始行动起来了。 楚家的暗卫也不少是站在楚芸身后的,可与宸王府的暗卫一比,那动作和手法就不是差一点点了,他们微楞之间,楚芸已经被宸王府的人压制住了,直接给拖到了慕十七面前。 楚芸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不要去盛京,她去盛京被那些老色鬼摸了个遍,却没一个愿意帮助楚家的,而慕擎玉这个傻子却只会给她一点银子就想打发了她。 她楚芸要做的是楚家的家主,她要坐拥楚家万贯家财,要坐上最显赫的位置,她一走,必然有很多楚家的嫡支蠢蠢欲动,她不要失去了机会。 “我要和离,和离!我不要陪着一个废物!” 慕十七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不行,我哥哥这般,还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他,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可她那面上却是拒绝的,真的表现出了一副慕擎玉快要死了的悲痛。 楚芸不纠缠着慕十七,转向慕擎玉:“慕擎玉,你说句话,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鬼的蔺素素吗?你休了我吧,你休了我就去找她吧。” 慕擎玉也不让她如意,不,是慕十七的意思,不从她身上讨一点好处,这买卖就不划算了啊! “可是我们如今……素素也不会再愿意嫁给我了吧!” “不,我们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是我和宗政锦设计要陷害你的,你别觉得对不起我,你休了我吧,咱们好聚好散,从此再无瓜葛!”她就好似想要甩掉一张狗皮膏药,恨不得现在就和慕擎玉一刀两断。 可慕擎玉却还在思考着什么。 慕十七这会演技大爆发,抓着慕擎玉的手道:“哥哥,你别听她的,她这就是怕自己被拖累了。” “楚芸你给我听好了,收回你那心思。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哥哥就算是没钱没势,那你也必须跟着他,你这辈子都休想要离开他了。” “十七……”慕擎玉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十一真是干瞪着眼围观这兄妹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地把楚家那傻瓜嫡女骗得团团转,最后自己奉上和离书承认自己七出之罪不说,还奉上了给慕擎玉的补偿——楚家在盛京的一个大庄子,几个大铺子! 但是你们聊你们的,能不嫩别牵扯到他呀。 楚家姑娘喂,我跟你真的不熟呀,你别好像少了我就生活一片黑暗了好吗? 楚姑娘赔了钱割了地,收了休书才松了一口气。 “那他呢?他是楚家的人,犯了错,才被放逐到了后山,我希望宸王可以把他留给楚家。” 楚芸觉得唐十一既然是被慕十七绑着的,那一定是不愿意跟她们走的,她只要出手帮他,他一定会为了留下来而圆她的这个谎言。 熟料慕十七哼哼一声,然后除了唐十一身上的穴道,挑眉:“这位姓楚的公子,你要不自己来说两句?” 唐十一这一路可是快被憋出个内伤出来了,这会简直是那重新游进了水里的鱼,吐出泡泡道:“这位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姓唐,名十一,我想你是认错了人了,你们楚家那些个罪人都在那林子里的某个角落化成了白骨了,你要不自己进去再找找?” 楚芸这边眼神一个劲地递过去给他,示意他按照自己的说辞顺下去,可奈何唐十一只接收到了慕十七那道威胁的眼神。 而慕十七也不觉得唐十一这人会知道要给楚姑娘一个面子这么个说法,这人打脸那是啪啪的响啊! “你……”楚芸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的。 只见唐十一借着能开口说话的机会舔着脸看向他身侧的慕十七,一脸的求饶:“十七,我不逃了,绝对不逃了,你给我松松呗,你让往东我绝不往西。” 被人当死猪一样的拖着,真的不如自己两条腿跑来的舒服啊! 慕十七摩挲着唇瓣瞥了他一眼:“可是楚姑娘的意思是,你不能离开楚家后山啊!” 第317章 安静美男 唐十一立马恶狠狠地回头看向楚芸道:“你谁啊!我唐十一怎么着就成了你们楚家圈养在后山的一野人了,我告诉你,我乐意跟着十七走,十七去哪我去哪!别再惹我了,小心我毒死你全家!” 唐十一的身子虽一年年的渐长,可他种了血魔毒的时候还是个青葱不懂事的少年侠客,后来一直在楚家后山一人待着,一呆就是这么些年,所以他的心性较之同龄人还稍显稚嫩。这说话也不会有所顾忌人家姑娘的脸皮薄厚。 恐吓完了楚芸,又换了副面孔朝着慕十七了,整个人就像只臭虫似地蠕动着,双手合十地搓着:“十七,我的好十七,就算点我穴道,能放过我的哑穴吗?我不喜欢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的。” 慕十七这会也被他逗乐了,看着楚芸那色彩缤纷的脸色,她心情就更加舒爽了。 楚芸能怎么着?她也想不出为什么这后山的怪人会和慕十七这么熟稔,还舔着脸去贴慕十七的冷屁股。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后山被楚家奉为至宝秘密武器的怪人,跟在慕十七身后一蹦一跳开心地离开了楚家,还顺走了自己身上的那把唐门制器大师做的匕首。 “这叫物归原主!” 唐十一蹦蹦跳跳地围在慕十七身后,扯着脖子道:“十七,你那有祛除污渍臭味的香囊吗?这姑娘瞧着漂漂亮亮的,怎么一声的狐臭味啊!啧啧,真是见了鬼了,熏臭了我的匕首了。我回去得把它放在花瓣水里泡它个九九八十一天才行。” 他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含蓄的,楚芸只觉得有十几道甚至是更多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反驳:“看什么?我没有狐臭!没有!” 唐十一奸笑着扯了扯嘴角,小声嘟哝着:“不着急,你现在没有,待会就会有了,以后还会一直有呢。” 他在林子里闲着无聊制出了不少毒药,他跟十七不同,十七有可能是注重毒药的杀伤力和美观性,可他唐十一注重的是毒药的奇葩性。 越奇葩的毒,他越喜欢。 比如刚刚他拿回匕首时不小心洒在那楚家姑娘皮肤上的毒药粉,毒性一般,但气味那叫一个绝!跟黄鼠狼蹦出来的那个屁一个味,绝对会让她回味无穷的。 慕十七动了动手指都知道他在想什么?默契,她跟唐十一那真是天生才有的默契。 慕擎玉这身子骨到底如何,慕十七在马车上又认真地给他查了一遍,从楚家搜刮来的各种名贵药草都用上了,再加之唐十一这个所谓的神医在。 他便是个快死的人,也能给他从阎王殿拉回来。 慕十七自己的医术在鹤羽看来那真的是出神入化般的存在了,可术业有专攻,唐十一毒药上玩不过她,制器上也稍逊她一筹,可他治病救人的本领却比她强。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身上血魔毒都发作成不可控制的情况了,他还能自己医治自己,把毒性压制住了。 所以慕擎玉这伤,在唐十一看来,那就是身上蹭破了块皮那么简单的事。 唐十一一边给慕擎玉接骨一边与虎啸他们吹着牛逼:“我跟你们说啊,我在那林子没事做,就喜欢把那些个大野狼啊,大豹子的腿打折了,然后再接上,再打折了再接上,特别有意思!” 虎啸尴尬地嘿嘿傻笑两声,他真心不觉得这打折了腿再接上的事又多么的有趣。 当然,唐十一这些年做过的趣事可不仅仅是这些。 “我把狐狸的尾巴扯下来缝在了松鼠的屁股上。” “知道我那片药田是用什么耕地的吗?是大野猪!用它那大獠牙一路地拱地拱出来的!” …… 虎啸压制住内心的那些不淡定,然后偷偷瞄了眼面色如常的王爷和王妃,心道,这人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否则王爷王妃不可能这么淡定,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来! 然而,这以后的相处过程中,他才深刻体会到,他这眼界真的是太浅了,这唐十一的脑子完全不是正常人啊! 唐十一一出手,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 前几日在楚家那里就剩下一口气的慕擎玉,这会自己拄着拐都能下车溜达了。 唐十一那话是:“没事走两步,活血通经,有利恢复!” 而这一点,连慕十七也自愧不如,瞧着慕擎玉越发红润的脸蛋,渐渐长肉的身子骨,她心底那丝愧疚才稍稍好些。 这一路回盛京的路上,也要比来时轻松不少。 回到盛京时,鹤羽就拿出一脸闺中怨妇的表情对着她们了。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府里有事?”独孤宸问了一句?没见暗卫给他传信啊! “那个,小安王被圣上接进宫里玩耍算吗?”鹤羽怕被揍,硬是凑了个理由。 独孤宸是没出手揍他,也没像以往那般拿冷眼横他。因为他已经被唐十一这一路上这见天地没停住嘴状态给逼得练就出一种充耳不闻的本领。鹤羽这一句两句的废话他现在都没放在心上。 鹤羽得了便宜开始卖乖,凑到慕十七身边又是一番深切的问候,慕十七也懒得理他那些废话,大晚上的问吃了吗? “没吃你请吗?”倒是还真有人愿意搭理他呢。 “这位是?这一头白发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鹤羽觉得他有限的卖弄医术的机会,他要把握住,让王爷知道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用武之地。 熟料唐十一比他还要自来熟,挑了个舒适的大桃木椅子坐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中毒,血魔毒。” “血魔毒!”鹤羽接过唐十一给他递过来的热茶一歪洒在了手上,烫的他跳脚。 这真不怪他没见过世面,这本来中血魔毒的人就少,更何况这中了还没死的,更是少之又少,凤毛菱角还被他遇到了两个,他能不激动吗? 唐十一见他一副怀疑的自己的表情,不乐意了,真想突然毒性发作,支起獠牙吓唬吓唬他。 不过,他不急,反正他如今这身子,这毒性发作也是时常有的事,他迟早能看到这一幕的,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暗想,希望到时候十七别被吓到了才好。 第318章 人头花瓶 鹤羽与所有人都聊了一遍,最后才凑到虞兮面前道:“虞姑娘,这几日没见,甚是想念你的烤鸭啊!你是不知道啊,就连熊大个都瘦了五两肉,谁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今晚要不露一手?” 虞兮自然不会推辞,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得到大家认可的就是厨艺了,只要能帮到大家,厨娘又有何妨。 人生能有这一群伙伴相伴,足矣! 晚膳都快开始了,这熊哞还没带着独孤泊从宫中回来,慕十七倒是挺想念小家伙的,小家伙如今被虞兮养的好似一头小壮牛,身体好的不得了,这几个月的功夫早已不复以前的病怏怏了。 熊哞一脸悲痛冲进来时,慕十七还在给虞兮交代着给独孤泊留些他爱吃的饭菜。什么四喜丸子,烤鸭腿,黄金糕…… 就听见熊哞那浑厚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小安王出事了。” 熊哞可不似鹤羽整体地咋咋呼呼的沉不住气,他相对要沉稳的多,别说是这么一顿惊慌失措的大叫了,平时那说话声音基本都在一个音调上。 所以慕十七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起身,还没来得急发问。 独孤宸就已经率先问了出来:“他出了什么事?” 这宸王府谁不知道小安王那是王爷的眼珠子,是独孤家宝贝疙瘩,就此时,他们还讨论了下到底慕十七在王爷心中重要还是小安王重要,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只有鬼和王爷知道。 熊哞稳住气息道:“就在皇宫里面,我一直盯着的,后来圣上说是有好玩的东西,要找小安王去见识见识,说是不能让属下见着了,我便一直就在门外候着的,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属下觉得时间太久了,那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声响,便有些奇怪,喊了声里面没人应,我意识到了不妥才冲进去,却发现圣上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小安王也不见了踪影。” 熊哞一点一滴地回忆着所有的事,尽量不错过一个细节,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细微处都有可能成为寻找小安王的关键。 慕十七已经起身出了屋子,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鹤羽、虎啸、阿玄…… 宸王府所有暗卫全部出动,就连唐十一也跟过去凑了热闹。慕十七再次无比怀恋起金蝉来,多么好使的东西啊!她如果有机会去苗疆一定要再整一只回来。 独孤宸思绪清晰地安排妥当了所有人,搜城、封锁城门、去皇宫寻找的,黑压压的清一色黑色劲装,慕十七也再次见识到了宸王府的所谓暗卫,这叫暗卫吗?简直就是一只庞大的军队嘛! 几人赶往皇宫,慕十七对皇宫没多大感觉,就觉得萧祁这小皇帝被关在这大笼子里挺可怜的。 不过这会他躺在床上满脸青黑色更可怜,这明眼一看就是中毒了的表现,有慕十七在,鹤羽也不想上前丢人现眼了。 唐十一跟在慕十七身后好奇地凑了过去,慕十七看了一会,他也跟着看了好一会。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唐门的黑柳云丝!” “什么?”鹤羽那心底对医毒那是天生的好奇心作祟,他也心痒技难耐了。好在这毒他曾经听说过,“唐门的十大奇毒之一,黑柳云丝,中毒者重度昏迷,因为全身黑紫色带有暗黑色斑点痕迹,所以才叫黑柳云丝!” 关键的一点是:“无解!” 唐十一眸子圆溜溜地转着,然后看了眼慕十七才道:“其实,十七和我都能解黑柳云丝的毒的。” 无视鹤羽那能塞进一颗鸡蛋的嘴巴,又道:“主要是解毒的药草,只有唐门后山有。”他耸了耸肩又摆了摆手。 慕十七眉头都拧了起来,给萧祁喂了几粒药丸,然后直起背看向独孤宸:“我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但是如果不能解毒,他将永远像个活死人一般昏迷下去,直到死去。” 她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可若是这样一直活下去,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得了。 “救!”独孤宸没做任何思考就吐口而出。 慕十七明白地点了个头,而后跟着熊哞去了独孤泊失踪的所谓的密室。 所谓的密室,因为所有门窗都向着外,也就是熊哞和所有暗卫守卫都能看到的地方,而当时所有人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出来,人却无故失踪了,且圣上在悄无声息中中毒昏迷了。 对于大家来说,一切都过于神奇了。 其实这屋子就是萧祁藏大大小小玩意的地儿,慕十七一进屋子就被屋子里那到处都摆放着的大大小小的玩意惊呆了,萧祁绝对是离国最会玩的纨绔,没有之一! 一直跟在萧祁身侧的大公公也被叫了过来,小皇帝昏迷不醒,这位公公战战兢兢的正等待独孤宸的责罚呢,如今就想着能将功赎个罪,也好留一个全尸,所以对慕十七的问题,那回答的叫一个全面仔细啊! “圣上要给小安王显摆的是什么东西?”慕十七瞧着这一屋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猜不出是哪一个。这公公一直服侍在萧祁左右,他应该会知道的比她多、 “是个花瓶装着的人头,就是人长在花瓶里面。那人约莫三十几岁的光景,头发花白,还是透活的人,圣上还给他喂了吃的呢。”公公用手比划了下,“那花瓶大概有半人高吧!” 慕十七凝眉,扫了眼四周:“花瓶人呢?” 公公也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然后摇了摇头:“不见了!那个花瓶还在,人却不见了。那人头也被人给拔走了?跟着小安王一起!” 慕十七可没被他讲得这些个东西给吓到,继续一边问着一边查看这屋里的一切可疑之处。 停在一个不大的圆形石凳边停住了脚步,而后嘴角一勾道:“熊哞,搬开它。” 大家伙听她这话,便知道是什么个意思了,都凑了过去,伸长了脑袋去观望,却都是一脸的失望。 这个石凳子能有什么奇怪之处,说白了,那大小根本就不用去想下面能有个洞还是什么的,因为就算有个洞,人也钻不进去的,因为地方太小了。所以熊哞和暗卫当初搜屋子的时候就压根没有去注意它。 第319章 浒山四鬼 可偏偏还就真有个洞,一个很小的洞。一个熊哞伸一条腿进去就能塞满它的洞。 鹤羽凑过去探看了一下那个洞,撇了撇嘴:“别告诉我这个洞能有人钻进去,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慕十七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声音凉凉的:“头发长见识短!一边儿去。”她手指扯住鹤羽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把人给扯了开,而后手指摸索着那不大的洞口,良久才直起身子。 “听过浒山四鬼没?” 雀鸣作为宸王府的探子担当,自然是知道的,那些个消息都在他脑袋里藏着呢:“浒山四鬼,江湖人称四恶,四人都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之人,仇家颇多。四人称兄道弟多半一起行走江湖,老大,赤发鬼,据说是吃人肉的。老二,因为一手遁地的本领,被人称为‘钻地鬼’。老三,据说轻功和易容的功夫不错,被人成为“百面鬼”。老四“无头鬼”则是以一身缩骨功臭名远扬。” “等等,所以那个所谓的花瓶人就是四鬼之中的‘无头鬼’。”指着那地洞又道,“这洞则是‘钻地鬼’所为!” 慕十七微微点头,宸王府的人都不算笨,一点就透。 “他们知道就算这个洞被你们发现,你们也追不了,没有一个成人的身子能通过这个洞口的大小,但那个会缩骨功的人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花瓶人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们真正的目的则是里应外合,在萧祁不设防的情况下下毒毒倒他和独孤泊,然后再按照他们事先计划好的绑走独孤泊。” 众人再看向那个不大的洞口,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那洞口大人是不能通过,但小安王的身子完全可以通过。而这对那个身子能藏在花瓶中的人,自然也不算难事。 鹤羽他们还是觉得这事也未免太巧了点,那浒山四鬼根本就不是离国人,也从未听说他们在里国活动过,怎么这会就突然出现在离国皇宫了。 “这洞口这么小,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狗狼等动物所为呢?再者,谁也没见过那花瓶人和四鬼的模样,又怎么能确定就是他们呢?指不定花瓶人就被人割了头搬走了呢。”鹤羽就事论事一脸的认真,并没有要难为慕十七的意思,他也很想知道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十七面上也只剩下了认真和谨慎之色了,指着那洞口又道:“你去把那几根头发拿起来瞧瞧,你觉得萧祁和独孤泊会早生华发?刚刚你可有听那公公说,花瓶人三十好几,却已是头发花白了。” 接着又指着那起先被公公盯着看的花瓶道:“闻到了难闻的气味没?” 这一点独孤宸最有发言权了,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站在窗口不愿往里走了,这一屋子的人,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可唐十一比他接地气啊,直接了当地捂住了鼻子道:“一股子屎尿味!” 慕十七也不愿上前,淡淡地瞥了眼还在怀疑着的鹤羽道:“你不是要验证码?去瞧瞧那瓶子里除了那些个肮脏的东西,还有没有你所谓的被割了脑袋留下的尸体。” 谁上前?一个个的虽不似独孤宸那么爱干净,可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公子少爷的。鹤羽生怕大家伙把他给踹过去,一个劲地往回躲:“是四鬼,肯定是四鬼干的。” 慕十七也没要逼他硬着脖子认可自己的意思,事实胜于雄辩,到底如何,她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她没时间在这里给他们一一解释释疑,如今,她多耽搁一刻,对独孤泊都会是多一分的危险。 “去取一团金丝线来。” 鹤羽也明白她不想要浪费时间多说的意思,这次不多嘴了,只等着看她怎么去做。 只见她把金丝线拴在了她身上那小蛇的脑袋上,然后把小蛇放进了洞,那洞对人来说也许很小很窄,但对小灵蛇来说却是再宽敞不过了。 小家伙扭着身子宛如闪电钻了进去,而慕十七则是飞身出了屋子,飞在屋外园子里的假山之上,眼观四方,问道:“这附近人最少的地方是?” “冷宫!”宸王府的暗卫那是把皇宫当自己家一般熟悉的。给慕十七指了个方向。 慕十七飞身过去,身后跟着一大波的人。每一个敢出口啰嗦着的,因为大家都清楚地明白,不能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他们这是和四鬼赛跑,看谁能赢到最后。 慕十七立在冷宫里,觉得这几排屋子组成的院子真的是又冷又空旷,而整个冷宫之中目前看来是一人都没有的。 只听着她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召唤小灵蛇,可唐十一不是没见过吗?觉得特别的稀奇,也学着她吹了起来:“十七,你吹的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呢。” 小灵蛇闪电一般的身影突然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挂在了慕十七的胳膊上,小脑门正好冲着去跟慕十七搭话的唐十一,把唐十一吓了一大跳:“哎呦,吓死我了。” 小灵蛇尾巴后面拖着金丝线,不用慕十七交代,暗卫已经把洞口找到了。 大伙都去了地,才发现,正如慕十七所说,是个人挖的洞,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铁锄头铲子挖掘的痕迹都还在呢。 且洞口边有一排鞋印一路延伸到了宫墙边,宫墙边又发现了一个洞穴。不用想了,那洞口一定是通向宫外的,什么神秘失踪,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了小安王是被人掳走的。 宫墙外的洞口紧邻着洞口,而所有的痕迹都在这里消失不见了。 独孤宸眸色攸地一冷,那边负责去封锁城门的人已经回来回了话,并没有可疑人,可慕十七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中计了。” “中了什么计?他们的那个密室逃走凭空不见的技法不是被你看破了吗?” 唐十一有些没摸清状况,他都没能一眼看破这是四鬼所为呢,所以说十七是最棒的。 第320章 不能人道 独孤宸却与慕十七对看了一眼道:“从慕擎玉走进楚家的林子开始就是他们的计谋。把我和慕十七调离盛京,然后从萧祁入手,摸准了他的喜好然后一步步地引诱他把小泊带到皇宫,接着便是把小泊绑走了。” 慕十七也看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话说道:“这事与楚家背后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其中还有能熟悉宫中地形之人,还能让唐门和浒山四鬼联合到了一起,它并不是一个人!他们计划了这么久,他们绑走小泊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为什么不直接绑了或者杀了小皇帝呢?”这疑问谁都有,却独独只有唐十一这个唐大胆才敢问出来,这小皇帝如今也就是还剩下来一口气罢了,谁还敢这时候诅咒他啊! 慕十七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你这个深山野人知道今夕是何年吗?” “嘿嘿,十七,你说是几年就是几年,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啊?”他真的很想知道啊!绑个孩子有什么用处呢?他突然灵光一闪,啊了一声,“我知道了,因为小孩子的肉质鲜嫩啊,那死鬼大鬼不是喜欢吃人肉吗?他一定喜欢吃小孩子的肉啊!” 他真的没有装傻说笑,他是认真的,请看他那一脸认真思考的表情。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他怎么就没把你吃了呢?你觉得离国谁最大?” 这个问题,楚家家主天天在他耳边唠叨着,他下巴一点指向独孤宸:“谁不知道,离国宸王才是军队和一览大权的绝对强者,小皇帝只是他的傀儡!” 接到独孤宸那道冷冷的视线,立刻撇清自己的关系,摆手道:“不是我,是楚行说的。他说你什么来着?我想想啊!” 唐十一挠了挠脑袋又道:“哦,想起来了,说你不是人!说你才是摄政王爷,还说你不能人道!哎呦,不能人道。” 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慕十七急着喊了句:“那十七怎么办?他不能人道!” 他们这会正在虽然没有处在人群繁杂的人堆里,但这边加上暗卫他们也有大几十人啊,这会他就这么赤裸裸地喊出了几句不能人道,可不就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了,看向独孤宸时是可惜,看向慕十七时是非常地惋惜,多么漂亮的姑娘啊,要守活寡了! 独孤宸看在慕十七的面子上,才忍住一直没有把唐十一踢飞了的冲动的,可这会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手指弯了弯,慕十七已经大概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了,那是真的很不美好啊! 她急着道:“他能不能人道我知道,你操个什么心。废话那么多!” 谁想她脱口而出后,才回味起这些话来,脸蛋臊红了一片。再对上独孤宸那突然幽暗带着些小火苗的黑眸时,她只能躲开他的视线,扭捏地揍了下唐十一,都怪他,没事提这些话题干嘛! 害着她也被他绕了进去,她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吧,又吸引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鹤羽本来打算给他们家王爷整几条虎鞭炖个汤什么的,这会注意到他们家王爷看向慕十七时那恨不得就吃了的表情,他觉得还是找点好东西给慕十七补补身子吧。 慕十七这会被独孤宸那视线灼地她浑身都不大自然,手脚并用地招呼着唐十一。 换来唐十一嗷嗷大叫:“好吧,他能人道,还特别威武勇猛行了吧!再说了,这话真是楚行说的,宸王爷,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他去吧!”造谣多不好啊!他一正面好青年形象,可不能这么就毁了。 慕十七不想话题继续围绕着这个能不能,行不行上面展开了,立刻转移话题,一口气把大家的疑问都解答了:“萧祁身子太大了,且有些功夫底子不好控制,相较于他,小安王却更加合适。而对于宸王来说,小安王要比小皇帝更为重要。为什么不杀小皇帝呢?因为他们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解毒上。皇帝若是被杀死了,首先要做的便是全城封锁找凶手,那他们还怎么逃出城去?绑走小安王是为了威胁宸王什么呢?无非是他的命,要他去取其它人的命,再者就是关系到边境百姓离国百姓的命了。” 她这一段话,整个就解答了所有人对这一整件事的疑问,而这件事若是真如她所说,办成了,那么得益者将会是? “大夏!可他们的质子还在离国。他们难道就不怕我们同样拿他们的质子去动手威胁他们吗?” 狐誉不亏是鬼谷出来的,那脑袋瓜子真不是其他那群还在表面上徘徊着的人能比的,他早已联系最近的局势想到了更深的一个层次。离夏大战,离国大胜,大夏狼子野心,又怎么可能甘于失败。 慕十七淡淡地摇了摇头:“你说三皇子吗?也许他从一开始出现在离国当质子,就是一个大的计谋。” 先是讨好萧祁,降低萧祁的防备之心与之做朋友,而后慢慢渗透到离国的皇宫之中,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皇宫里的地图就算不是他亲手绘制的,也可能是出自他身边带着的那群不凡的护卫。 后期萧祁疏离了他,可他已经摸清了萧祁的秉性习惯,再让人设计进献四鬼就不是问题了。 慕十七越想心越不安,就好似有一张大网围着她们,而她们始终就好似网中之鱼,挣脱不掉。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而现在她首先要做的是把独孤泊救回来! 她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去走,他们一定在偷偷得意吧,能把他们骗走,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把人给绑走! 而小泊,一定很害怕吧,一睁眼全部都是陌生的环境和人,那四鬼又是出了名的凶残暴虐,变态不是人! 也许他们不会杀了小泊,但折磨却是不可避免的,那群变态!若是被她找到了人,她定要让他们好看。 “去质子府,把三皇子带来。”这事跟那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第321章 萧祁个猪 暗卫已经有人在独孤宸的命令下去过了一趟回来了:“回十七姑娘的话,大夏三皇子今日去了郊外的寺庙中烧香拜佛,说是今天是大夏的祈福吉日,他不能回去,便隔着千万里替他父皇祈福平安。” “我下过命令,质子不准出城!”独孤宸眸色深谙道。 暗卫身躯一震,能感觉到他此时的煞气,说话间已经战战兢兢了如履薄冰了:“是圣上亲自给的出城令牌。” “萧祁!” 独孤宸脸色又冷了几分,慕十七不用怀疑,说是萧祁这会好好的站在这,绝对能被他一脚踹到吐血不成。 这事要是换了她,她也能先赏给萧祁一脚掌,她打马球那会就该拿球杖敲醒他那混脑子。她都说了那么明显了,大夏的那位质子不怀好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远一点,你心思单纯不是他的对手,别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这会好了,人是没卖他,人都不屑抓他这个没脑子的。 把价钱更好的独孤泊给抓走了,这萧祁真的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没有任何意外,慕十七她们压根就不用再赶去郊外的寺庙去看看了,人谋划好的一切,怎么可能等着你去抓呢? “没事,跟去了不少暗卫,他身边就跟着四五个人,应该逃不掉。”慕十七揉了揉脑门,瞧瞧,这里还有个心思单纯的鹤公子呢。 “你觉得以他们明知道跑不掉还会往郊外寺庙溜达一圈,还是你觉得他是真心诚意地给他那个把他当质子送到敌国的爹祈福?”慕十七倒是很想问他了,你那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后多吃点猪脑子。” 这些事果真就不够她猜的,跟着质子的暗卫已经急匆匆地回来报了:“本来是拜佛拜的好好的,突然寺庙里的佛像倒塌了,质子就跟着主持他们进去小佛堂里送进拜佛了,我们都在外面看着呢,除了几个进进出出的和尚就没人出来了,可到了斋饭的时候再进去看,就不见质子的踪影了。” 暗卫那一脸的认真不想是演戏,他是真的很奇怪,这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有了刚刚小安王失踪一事,众人就不敢再提什么密室失踪案件了。 可架不住心底的好奇啊!都竖起了耳朵偷听着慕十七的话。 慕十七无视他们那一脸的渴望,也没他们那一脸的吃惊,这人策划了这么久,突然失踪了不是很正常吗?这会他们要是从城门外回来了,那才叫不正常吧! “从小佛堂出来和尚有没有一个脑袋特别小,身子却有些壮硕的人?他出来时是低着头的,弯着腰的藏在那些和尚中间。”慕十七问向那低着头请罪的暗卫道。 那暗卫好似她亲眼所见一般,连连点头:“有!十七姑娘你认识?” 鹤羽也有找着了机会凑过来,一脸的惊喜:“十七姑娘,没想到你有这么长的远见,连寺庙里的和尚都安排好了自己的人。是不是事情有转机了?” 慕十七朝着他嘿嘿冷笑一声:“那人你们也认识,正是大夏三皇子。什么拜佛,佛像倒塌,小佛堂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他在小佛堂剃发然后混在僧人中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会有人去拦他吗?” 鹤羽摇头,所以人都会先入为主地去注意长着头发的人,而不会去注意在寺庙里到处都是的和尚,这大夏三皇子真的是聪明绝顶啊!也就真的只有慕十七能跟着他的脑子跑了。 看看那暗卫的表情就知道了:“所以,他跑了!” 慕十七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一点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了的。 人在郊外跑了的,封锁城门都没有用!这会指不定从那一条路回自己的老家呢。条条大路通大夏,谁能预测到他会走哪一条? 慕十七叹了口气,又晚了一步,看她也没有,盛京去大夏的路线没有千条也有百条了,如今真的是追都不知道往哪里追了。 还有四鬼带着的独孤泊,又要去往哪里?大夏?抑或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藏了起来,就像是唐十一曾经藏在楚家那个破林子里,她也找了几年都没有任何音讯,这大陆如此之大,山山水水,洞洞窟窟的,关键那四鬼里还就有一只会打洞的老鼠。 今夜宸王府的人全部出动,却连一只鬼影子都没抓到。 今夜,对于离国,那就是惊天的巨变。小皇帝中毒昏迷不醒,小安王被人掳走了,就连保障大夏和离国边境安定的质子都逃走了。 所以,摆在慕十七她们面前有三条路去选择。 是先去唐门找解药救萧祁?还是去追不知道在哪里的独孤泊?抑或是去抓逃跑了的不知道从哪里逃回大夏的大夏三皇子。 那就要端看独孤宸的决定了。 一向面不改色的宸王爷,这会也犯了头疼了,毕竟这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两个血亲,一个被人抓了不知所踪,一个如今躺在床上只有一口气了。 他俊眉紧锁,大手相互交叉在胸前不停地摩挲着,慕十七熟悉他的这些小动作,他这会是在思考,做出艰难的选择。 独孤宸想了片刻道:“萧祁这样能撑多久?” 慕十七道:“我的护心丸每服一次能续住他心脉三个月,我手里如今也就只剩下七八颗了,所以,他应该还能撑个两年。” 她这么一说,众人便有觉得这萧祁的毒不是那么迫在眉睫了。 可独孤宸却依旧一咬牙道:“先去唐门救萧祁!” 没有人知道他所做的这个选择有多么的艰难,萧祁与独孤泊都是他必须要救,且能豁出性命的人。 如果可以,他愿意先放着萧祁去救独孤泊,因为他不忍独孤泊这么小的娃娃就受那么多的苦难,可萧祁的毒是他们现在唯一有明确方向的事。 换句话说,这件事他们去做的可行性很高。 而独孤泊和大夏的质子一事,同样的,出了盛京,再想找这么几个人,无疑是大海里捞针这么难的事了。 他是急,可他的理智还在,他长久以来养成的冷静头脑还在。 第322章 人皮面具 当然他也不是就此放弃了去找寻独孤泊,追踪大夏质子的事:“雀鸣,调集各地暗卫,画像寻人!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给那四只鬼找出来。” 他要让他们真正的去见鬼! 去做那地府的孤魂野鬼! 慕十七也给阿玄下了道命令:“你去鬼谷,把慕小将军的事给蔺姑娘解释清楚,就说慕十七请她去边境守城。” 而后又看向独孤宸道:“我哥哥和蔺素素是如今去边境的最佳人选,你多留些人手帮他们,虞兮和虎啸他们都留下,唐门一路,只有你我和唐十一。” 至于原因,所有人都知道的,因为唐十一和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一旦发作了起来,就只有慕十七能控制住的。 宸王府的六大堂主全部出动,也就堪堪能压制住独孤宸一人,若是再加上唐十一,那真就是有意思了。 更何况,如今,这宫里要有人帮衬着,这外面追寻四鬼和大夏质子也要抽出人手来,真的没有人也没有精力去顾及每月准点血魔毒的发作的独孤宸和间歇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的唐十一了。 所以,没有人会去反对慕十七的决定,也没有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了。就连唐十一和独孤宸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能体会到血魔毒发作时的恐怖。 好在盛京的那几颗毒牙都被独孤宸这年前年后地给拔的差不多了。不稳定因素也少了不少。 那大夏的人就是再怎么骚动,也照样不敢在盛京惹是生非的。否则宸王府的人必要他们又来无回。 就连慕老爷子也被重新请出了山负责盛京所有守备军的调遣和护卫小皇帝的身体安全。 离国正在被一直黑手扯乱一切,然而慕十七她们却势必要找不出这只黑手,然后挥刀斩断。 萧祁病危的消息独孤宸先想办法瞒住了,一旦乱了民心,难免会再惹来其它别国的窥觊。而离国能有多少军队,多少个将军,多少个像蔺素素那般厉害的人。 想瞒住萧祁中毒的事,这个倒是不难,狼牙的易容之术,整个跟萧祁差不多的容貌出来,那可真不是吹的,真假难辨。 所以唐十一至今还是认为慕十七带了个人皮面具,以至于他心痒难耐地盯着她的脸瞧,势要瞧出个破绽来。 他盯得慕十七不明所以,盯得独孤宸想要戳瞎他双眼。 “看什么?”慕十七蹭了下嘴角,没什么异物,回看唐十一。 唐十一一脸的认真仔细,恨不得能有一双智慧的双眼:“人皮面具啊!我怎么找不出你脸上面具的破绽来呢?” 独孤宸以为他所说的是慕十七脸上的胎记突然不见了,他认为是她在脸上覆盖了一层面具。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唐十一认识的十七和他面前的这位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压根就不是一个身子和身份。 慕十七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去的就是唐门,她觉得有必要在回去之前把事情给唐十一大概地说上一遍,免得他回去一听,唐门的唐十七已经死了!哦,不对,按照相重楼给她的消息,唐门唐十七是在闭关。 她且不管那些叛徒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做的,总之这世上只会有一个唐十七,不,如今只剩下慕十七了,那就是她!而她也需要唐十一的配合,她不想让唐门那些老家伙知道她如今的身份。 也觉得如今还不是时候把自己曾经的身份透露给独孤宸,就算他再怎么怀疑,都没有去过问。而她也不觉得现在是能解释清楚她身份的最佳时机。 纵使她们这一路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可这借尸还魂的事,不是那些大蛇大虫能比拟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有一颗淡定接受的心,而她现在也不确定独孤宸到底会如何做决定。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若是他一时接受不了,拿她当个怪物去看,抑或是压根就不会相信她,那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慕十七发现,自己可以不惧怕所有人的目光,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却独独对独孤宸不同。 她不能否认自己的心,她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她对独孤宸以前是喜欢的,这会他恢复了心智,她以为她能立刻收回自己的心,却不想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转变而立即收回自己的心。 交出去的心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收回来,洞房之夜,她虽因为发现他的欺骗而气愤不已,可他那些话那些绵绵情话,那款款情深都还是印进了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她从没有经历过这些情感,她有些心怯,不知所措地从新房冲了出去,后来在独孤泊的院子里睁眼到了天亮。 最后想了个法子,也就是她后来提议的两人假装关系应对如今这局面,可独孤宸待她,却依旧是那么的好,千方百计的宠她护她,好到她没办法离开他了。 “唐十一,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独孤宸,你别跟着了。” 唐十一喜滋滋地跟了过去,然后扬着一张笑脸冲着独孤宸龇了龇牙齿,一脸的得意之色。 若是心智还是以前的独孤宸还能耍些小性子粘着慕十七,可这会他只能冷着一张脸“嗯”一声了,然后目送慕十七和唐十一的身影消失不见。 另一间屋子,唐十一跃跃欲试地想要去戳慕十七的脸,却被慕十七一巴掌给扇了回来。他可是憋了好久了的。 一直以来独孤宸都用他如果敢碰十七一下就剁了他手的眼神看他。 “你别想了,没有什么人皮面具。”慕十七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是面具,那是什么?我知道了,是什么能变脸的功夫吧,我听说江湖有种神功,练就了时间久了还能换一张脸呢,越变越漂亮,是什么来着?” 唐十一突然神神秘秘地凑了过去:“采阴补阳!十七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呢!宸王他知道吗?” 慕十七真的是想一盆冷水给他浇下去,洗洗他那神叨叨的脑子,采阴补阳!那些江湖三流的脏功夫,她看了都怕脏了眼。 第323章 春宫独本 “收回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是慕十七也是唐十七,唐十七已经死了……”慕十七思路清晰的把她的经历都给他讲了一通,她面色如常就好似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可唐十一却听着听着面上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慕十七讲到唐门一群叛徒围攻自己时,唐十一怒摔凳子:“我回去要宰了那群老家伙,谁接他们的胆子啊!” 慕十七说到死后魂魄落在了慕十七身上,唐十一那手里的凳子吧唧一声滑了下去,嘴巴张的老大,几步上前一把扯住了慕十七的脸,用手指捻了又捻她那细嫩华润的脸皮:“真的是真的!所以你真的是不是十七,不是,是十七,慕十七的身子,唐十七的魂魄!” 慕十七已经习惯了他一惊一乍的表现了:“我从小到大骗过你吗?” 唐十一摇了摇头,视线还是紧盯着慕十七的脸:“魂出窍!那你说我也练个那个功夫,然后你找人围攻我,我也来个灵魂出窍,换一个身子如何?那我岂不是就能甩掉这血魔毒的困扰了!” 也多亏他脑子转的那么快,连换个身子解毒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慕十七忍无可忍打击他道:“你怎么就确定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呢。指不定地府的鬼差就在一旁等着你呢。” 他这无疑是在自杀,连她都说不清道不明她怎么就出现在了慕十七身上了,他却想着利用这个办法解毒,也真是着实让人佩服啊。 “这件事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了,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给我嘴巴闭的严实一点。”慕十七离开前递给唐十一一个你说漏嘴就拔舌的表情,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唐十一大为悲痛,还能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为什么不相信他的人品。可是他一想到独孤宸也不知道这事,他就浑身兴奋地想要去他面前显摆一下呢。 慕十七好似身后有只眼睛一般:“特别是独孤宸,你最好连一个字都别透露出去给他。” 唐十一一个大口呼吸没顺上去,那口气被她堵了回去,憋出一个大咳:“咳咳,不说,我不说。” 其实独孤宸也特别好奇慕十七跟唐十一偷偷摸摸地到底说了些什么?唐十一会每次对上他的眼神时,都要做一个用手指捏住上下唇的动作,半个屁都不蹦了。 阿玄站在黑暗里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慕十七看,而后幽暗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是大夏九大世家的人,我曾经与大夏质子关系匪浅,你就不怀疑是我给楚芸给那背后的人报的信?你就不怀疑我其实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为什么是他回来报的信,为什么单单他没事,慕擎玉却摔断了腿。怎么就会这么巧?他把独孤宸他们引到了楚家去,这盛京就大变了天。 难道她就不会怀疑他吗?为什么还要派他去鬼谷安排他这大的重任。 慕十七迎着夜风月色,衣袂动了动,身子却纹丝不动地与他对视着:“因为经历过别人背叛的人,他最厌恶的就是背叛了。我既然选择了相信你,自然就不会随便怀疑了。同样,你应该也明白,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背叛,她也曾经被人背叛过!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楚家之事我自有定论,问题并不是出在你身上,是慕擎玉那边露出了破绽,也是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有的人天生就生活在正义光明之中,我不该逼着他去做哪些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事。” 楚芸的表现已经很显然了,是他们看出了慕擎玉的破绽才利用他的憨直设计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但就算没有慕擎玉,那些人也会想出其它办法引开她和独孤宸,绑走独孤泊的。 黑眸落在阿玄身上,淡然出声:“而你,经历了黑暗的人,断不会再被它毁掉的。收拾去鬼谷吧,我希望你替我守住哥哥和蔺素素!” 慕擎玉是小将军,可那功夫却只是战场上的大招,阿玄起码能防着些黑手,蔺素素姑娘那战场上的计谋和决策以及那些牛逼的奇门遁甲,慕十七都自愧不如,但这姑娘的足智多谋是说不准的啊!在某些事情上,她真的比常人还反应慢啊! “把旺财带过去给她玩玩,她该是想它了。”慕十七又交代了句,才加快了步子进了她和独孤宸的院子。 这几日来,她们谁都累了乏了,可谁都不敢再松懈一丝一毫,时间紧迫!慕十七满脑子都是最近发生的事,好在她曾经在唐门经历过的那些事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所以她这会也还好。 进了屋子,才发现独孤宸不言不语地在看着一本什么书,慕十七还在心底腹诽着,这人怎么就这么的淡定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看的这么认真。 那书里难道有什么能化解这会这些个危机的办法吗?她好奇地凑近一看,脸色爆红。 她后悔自己这轻轻一瞥了,春宫图! 还是和她曾经藏在枕头下惴惴不安一个晚上的,那老嬷嬷硬塞给她的那本一模一样!可是她手里的那本早就被她给毁了啊! 独孤宸在烛光里微抬着俩那双深邃宛若星空的眸子对上她,她能感受到他眸子里压抑住的火焰,然后这人却把书往桌子上一摆放,你放就放了吧!你倒是还把书给合上啊! 她视线一边躲着他那灼热的视线,一边要躲着那本让她脸红心跳的书。 谁料宸王爷一本正经地道:“这本册子是在你那箱陪嫁的衣物里掉出来的,好像是宫里才有的独本,应该是宫里嬷嬷给你塞进来的,你收好了吧!世上仅此一本了。”好在他后面没跟上那么一句没事多看看,否则她真的就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了。 慕十七是真没听说过,这种书还有独本之说。 还有那宫里的嬷嬷,她都说了不要了,她怎么还偷偷摸摸地给她塞啊!她那一大堆的陪嫁,她压根就没去看过,谁知道那些个箱子里会不会再出现个一两本这些所谓的不多了的“独本”! 第324章 小人打架 她依稀记得那嬷嬷冲她笑得满脸褶子,偷偷摸摸地在她耳边说过几句话,她那会对这嬷嬷的话基本是采取忽略处理。真是要不是顾及着独孤宸的面子,她早就把人给扔出去了。 “王妃娘娘,我跟你说啊,这男人嘛都是那副德行……好东西我都给你留着了。”而慕十七这些天也没抽空去想她这些所谓的好东西,这会再看桌子上独孤宸长指覆盖的好东西,她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而独孤宸很显然就是为了看她窘迫难为情的样子,眉眼上挑盯着她猛瞧。慕十七能听出他话里带着的轻笑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焰上来了,红着脸也要把面子挣回来,收起了桌上的书册,心底自我建设,不就是两个光着身子的小人打架吗? 她光溜溜的真人都见得多了,还怕这些。虽然那些真人多半是已经死了的尸体。 于是她在独孤宸的注视下把书本丢回了她离的最近的嫁妆箱子里,然后落锁完事。 不行,她要找个时间把嬷嬷所说的那些个“好东西”都找出来,然后全部毁尸灭迹,千万再不能让独孤宸给不小心翻出来了。 谁想她偷偷摸摸地做贼一般地累死累活地翻遍了她那陪嫁的几十口大箱子,一本“好东西”都没翻出来。 而宸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手里抱着一摞子的书册,问向她:“你在找这些书册吗?我怕你把这些独本给弄丢了,都替你收了起来,喏,没人贪了你的东西。你有空慢慢看!” “独孤宸……你是故意的!要看你自己去看!”她红着脸冲着他吼了声,以掩盖她此时的尴尬。 她就不信,他这会都恢复了心智,还这么不懂事!跟一个大姑娘聊春宫图,这合适吗? “可是,我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啊!且有些东西只有你能做到的!有幅画我挺喜欢的,你要不要过来瞧瞧。” “我不看,你都拿走!快拿走!”慕十七真的是要被他弄疯了,他这是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她们虽然是夫妇,可是假的嘛! 而独孤宸却在她耳边低沉沉地一笑,身子凑过去,突然把她抱在了怀里。 慕十七低着头为了躲开他要递过的书册,却没有设防他的突然偷袭,微愣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手里打开的画册上,那上面就是一幅麒麟图案的绣样,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骗了。 娇嗔地道:“独孤宸,你故意的是不是!” 独孤宸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臂紧紧圈住了她的腰,而后充满温暖的声音响起:“十七,你待唐十一那么好,我嫉妒他呢。”他心底还藏着一句话,他嫉妒地想要动手杀了唐十一了。 慕十七整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最害怕他这么对待她了。好像他的整个所有他的一切都只剩下她了。 然而他明明就是坐拥一切的宸王! “你……他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她磕磕盼盼地说出一句话,她慕十七什么时候说话打结了,这要是给鹤羽看见,一准觉得她被什么东西给上了身了,而她却真是被什么东西给上了身了。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他胳膊没松开,下巴又移到了她的肩头,侧脸微微对着她,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你也是朋友。”唐十一用十年才成为了她的朋友,而独孤宸却仅仅用了半年左右就得到了她的认可,她慕十七的朋友不多,但一旦做了她的朋友,那绝对就是可以交付生命的朋友。 独孤宸心底一阵空落落的难受,失落地松开手臂,声音里带着苦涩:“原来也还是朋友啊!我以为你曾经说过喜欢我的话都是真的呢。” “也对,你慕十七对任何一个朋友都会这般豁出了性命相帮到底的。我一直以为你单单对我特别了,原来是我多想了,你为唐十一也能做到这一步的。” 独孤宸也不大懂****,只知道他喜欢慕十七,就想宠着她爱着她把她困在身边,而慕十七是爹娘死后他遇到的唯一一道阳光,所以他想抓住她。 她待他付之以命,几番危险之下她都念着他,更是救了独孤泊,又帮助离国脱离险境,太多太多的事证明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他,可他不信她把他当做朋友一般地去帮。 这几日,瞧着她对唐十一的关心程度,他却开始怀疑了自己以前的那些设想了,他今晚想要逼出她的话,却被她那句朋友给伤到了。 呵呵,朋友,原来她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呢。 “独孤宸!”慕十七转脸看向他,不明他脸色突来的悲伤。 “不早了,你快睡吧,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如果是为了报答我那次祭台上的相救,那大可不必了。你欠我的情早就还清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慕十七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怎么突然说这些话了。 这唐十一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话,这么刺激到了他? 她就告诉过唐十一别瞎得瑟的,可她不知道唐十一那欠扁的表情和动作就足够咱们宸王醋意大发一顿的了。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在慕十七心中的地位,幼稚地想要与唐十一一较高下,没想被慕十七来了个透心凉。 当然宸王爷发完神经话说出口就后悔了,用一整晚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什么朋友做着做着就成了好朋友,好朋友做着做着就好上了,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要相信日久生情,他要把慕十七困在身边,然后掐断她所有的桃花,让她有花一朵,还只能是他! 于是准备一个人去唐门的宸王爷觉得自己从没有过的孤独,又策马回来了,正巧被鹤羽撞了个正着:“爷,你这一大早的出去干嘛?” “遛马!”声音能小点吗? “还带着一包袱衣服和银票?”鹤羽深表怀疑他这话。 独孤宸懒得再编理由骗他了,于是就冷眼再出言恐吓一下他:“怎么,你有意见?去宫里给萧祁把脉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萧祁若是瘦一两,你就给我沿着盛京城跑一圈。” 第325章 癸水不调 “那要是胖了呢?” “你倒退着跑!” “爷,你是有多恨我!”鹤羽总算明白了,他们王爷今个心情不好,而他正巧又拔了他的虎须,于是就被骂了。 慕十七压根就不知道独孤宸昨夜就已经上路溜达了一会又折回来了,出了院子见了收拾好东西的独孤宸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些事就分外的尴尬。 可宸王爷又不知怎么地恢复了往日的正常,扯了扯嘴角跟她点头打招呼:“我让人帮你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吧!” 然后跟暗卫交代了一声:“让唐十一公子起床,上路吧!” 暗卫把话原话转达,唐十一跳了起来,一大早的瞌睡全无,暗卫那表情加之那冰冷的带着煞气的口气,把他给吓清醒了,这是叫人吗?这分明是要杀人啊! 什么叫上路吧!启程,出发,出行!哪一个词不比上路好听。 所以,他一直觉得这独孤宸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待他的。 于是他冲到独孤宸面前放下狠话:“别瞧着小爷我现在干不过你,你等着,等我血魔毒发作的时候,几招之内咬杀你。” 独孤宸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有血魔毒,谁又能确定你发作的时候我没发作呢?” 慕十七无语地看着两个攀比着的人,什么跟什么嘛,这会是都觉得自己种了血魔毒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吗?等等,万一真被这两个乌鸦嘴说重了怎么办? “唐十一,你能确定你自己发作的时间吗?只要避开十五月圆之夜就成。” 慕十七问完了,自己都哭笑不得。 唐十一又撩拨了一下独孤宸道:“我这真没什么规律可言啊!不像是某人每月都有那么一次,比女人的癸水还准!” 前一个这么跟独孤宸说话的人,如今坟头上草都长了有半人高了吧。 可他这会当着慕十七的面不杀人,也不揍唐十一,只是继续面无表情,掖着杯中的淡茶道:“那你就是癸水不调了!我让鹤羽给你开个药调理调理身子。” 鹤羽难免要为他们家王爷拍个手,这话回的那叫一个绝妙啊! 他们家王爷平时不说话不代表他不会说话,那话要是说出口时时刻把人逼疯。 于是他这个忠心为主的好属下,当然要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以获得主子的赞赏了:“回王爷的话,属下不看妇人的病症。” 唐十一打手杖打不过人家也就算了,现在连打给嘴仗都败下阵来了,那心底是浓浓的不愉悦啊! 慕十七打断他们两的斗嘴,插话道:“若是两人同时发作,我以一人之力断然是不行的。鹤羽你也跟着。” 鹤羽听她这话,开心啊高兴啊!慕十七这是对他医术的认同啊! 不是他吹嘘,这整个盛京除了他也没谁能担此重任了。 脸上慢慢的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可慕十七却一脸的嫌弃:“算了,就你将就下吧,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好的人选,你不是天天戳小人吗?我再教你几招练习手速的办法,你背着你的木头人,我一路上会尽快把你锻炼出来的。” 于是三人成行变成了四人成行,鹤羽没看清自己这一路上担当的身份与重任,小厮,马夫,管家……外加时刻准备着的备用神医身份。 说训练便开始了,慕十七撒了一地的青豆,瞅了他一眼:“用筷子捡起来吧!半柱香的时间!” 鹤羽急着单膝跪地,一边捡着一边腹诽这虞兮姑娘做菜实诚,一碟子青豆都快要用脸盆盛了。 “手腕发力!快很准!”慕十七掖着饭后甜汤,翘着脚道。 鹤羽道了声:“得嘞。”自以为自己做到了快很准,且手速逆天了,连着夹了几粒豆子都没掉,心底雀跃着,慕十七这会应该看到他的实力了吧。 慕十七这边却是实在看不下去他这龟速的捡豆子行为了,拾起桌上的筷子,蹲下了身子,看向那一地的青豆,扯了扯嘴角,然后在鹤羽的目瞪口呆中歘歘就是十几下子下去,然后那空空的白瓷碗里已经堆了十几颗豆子了。 “那什么,我再练练吧!”鹤羽抹着额头的冷汗,这姑娘到底还是不是人啊!人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啊! 他有生之年也能达到她这速度吗?等他练成了这等神技,他就怀揣一包豆子,见天地去给人表演夹豆子也能夹出个名堂来。 慕十七不知道她唐门绝不外传的绝技被某人当成了发家致富的本领。 而鹤羽也不知道,他的苦难日子才刚刚开始。 独孤宸安排妥当盛京的一切,四人抓紧一切时间出发前往唐门。 唐门在褚国,褚国则是在大夏的西面,褚国与大夏离国相比显得有些小,却有着其它几国不敢轻易去惹的原因。 大陆之上最厉害的杀手组织唐门曾经可以为了金钱去暗杀任何人,不过唐十七上位后对金钱和荣誉没太大的感觉,为了避免和皇室牵扯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下了条命令,不接任何关系到各国之间争夺领土的任务。 而褚国除了唐门还有万毒之王的蛊毒圣地苗疆,一个苗家蛊毒大师能抵过成百上千人,蛊毒一出就能灭掉一支军队、 总所周知大陆之上的江湖最为混乱,而最最混乱的江湖就在褚国,褚国的江湖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讲明白的。 百晓生的《江湖异闻录》里记载的最为清楚,褚国有三门九派七十二帮。 其中三门便是慕十七曾经的唐门、号称武林第一门的御剑门还有神秘莫测的玄门。 九派就是众所周知的少林、武当、峨眉、华山、昆仑、崆峒、古墓、涴剑、雪山九大派。 这七十二帮那就多了,最为出名的便是丐帮了。 与它们这些听闻而来的不同,慕十七和唐十一那是曾经实实在在地混在其中的,她们对各派的熟识程度,绝对跟他们在书本上看到的不一样。而她们最最熟悉的那自然是要当属唐门了。 所以鹤羽在一旁吹嘘不知道到在哪里听来的唐门信息时,她只是呵呵。 第326章 青蛇白虫 而对于鹤羽的加入,唐十一是开心的,是高兴的,倒不是觉得自己和独孤宸一块犯病的时候担心慕十七见色忘友对他放弃治疗,鹤羽跟着他就有救了的。而是他觉得这一路上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跟个疯子似的自言自语了。 所以,当鹤羽显摆着自己那点关于唐门的信息时,唐十一又找到了谈资。 “听说唐门有十八暗堂堂?都是按照兵器命名的。” 唐十一道:“准备的说是九大暗堂九大明堂。” “听说唐门这一任的门主是至今为止第一个女门主,使的一手好毒,左青蛇右白虫,凡人碰她一下人就死了?她本身就是身体带毒的毒人。” 鹤羽兴致勃勃地继续聊着,唐十一偷瞄了眼面色如常的慕十七,嘿嘿道:“不是左青蛇有白虫,她那毒技,带上青蛇和白虫都是累赘,她自己随随便指尖里弹出来的毒都比那青蛇白虫毒性强的。不过她确实养了不少毒蛇和毒虫子的。” 鹤羽眼神儿一亮:“莫不是你见过她?”想想这神秘唐十一这莫测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的。 八卦道:“她长得如何?啧啧,我猜不是满脸的毒瘤也差不多了,那性子也一定古怪的很,听说是十来岁就当上了唐门的门主,这姑娘一定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不能够啊!” 唐十一在脑子里回想了下慕十七以前的容貌,与现在比自然是比不上,可想当初百晓生的《江湖异闻录》上可是把她列为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 看了慕十七又道:“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看的女子。”与容貌无关,她是他在唐门黑暗中的一个信仰和坚持,没有她,他早就白骨一具了。 慕十七可没有被他感动的稀里哗啦,不想听两人继续聊自己,眼神一转看向鹤羽:“我交代你的事都做完了?” 鹤羽曾经很自豪地认为自己是宸王的小能手,做事干净利落一把好手,可慕十七交代的那些事真的是在考验他的忍耐性。 夹豆子他夹了,从一碗豆子增加到了五碗豆子,到最后都夹到他手软了。可这事的好处颇多,比如他再也不用担心在饭桌上被别人抢鸡腿了。 然而,一只鸡有两条腿,一条给王爷一条给王妃,他压根就不用抢的。 夹完了豆子夹苍蝇,没错,你们没有听错,是苍蝇,嗡嗡飞着的苍蝇。 他以为夹苍蝇抓蚊子什么的应该是存在于故事话本中的,怎么着慕十七姑娘真就能抬手就做到了。 咻咻就是一只一只的,而她不是用筷子,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啊!于是鹤神医又被虐到了,看到这姑娘一把银针钉死一排苍蝇时,他就不再怀疑她那给人下针时的快手有多么的逆天了。 什么徒手抓小鸟儿什么的简直都是弱爆了。 最不能让他忍的是一路背着一个与人大小相当的大木头人招摇过市,这走哪都是一驻足拿他当疯子指点的百姓。 每每当他骑着马把木头人绑在身后竖起了半个身子站在他的马背上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十七姑娘,那什么我能不背着这个木头人子上路吗?我想为人低调一些。”他不是没反抗过的。 可十七姑娘说:“成啊!” 他差点要蹦起来,这是咱亲王妃啊,才这么照顾他的感受啊! 谁料,亲王妃淡淡地掖了口茶道:“那就换一个跟人同高的铜人吧,虽不及木头人好下针,也能将就着用的。” 等等,铜人,一个与人等高的铜人那该有多重啊!还要往铜人身上插银针,容他稍微缓缓着受伤的小心灵。 “十七姑娘,我决定了,我还是背着木头人吧!”于是他就背着木头人上路了。 他就这么背了好几天,十七姑娘都没跟他提及一丝一毫的关于怎么下针的问题,就尽是让他从地上捡起各种东西了,还不分场合的考验他,所以每每在外用膳时,她一旦点了豆子类的菜色,那就有够他受的了,丢一地,你拿筷子捡起来吧,捡完了再吃饭。 于是他每每跟时间在赛跑的时候,就有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在一旁欢呼喝彩的。 鹤羽几度以为自己要在捡豆子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最终到达以卖艺为生的目的了。十七姑娘却在某一天突然提到木头人了。 “我来施展一遍针法给你看看吧。”慕十七口气淡然地好似她只是在做一件再也容易不过,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事一般。 于是鹤羽那态度也随意,欣然同意道:“好啊!” 却不想连唐十一也凑了过来,戳了下他的后脊梁骨道:“你这人傻有傻福,能得十七亲自传授下针的绝技,我都看着眼红啊!啧啧,为什么不是你中了血魔毒呢?那样我就可以让十七教我了,还有那什么坑爹的家规,只传一人。怎么着也得是我这样天赐聪颖的奇才吧!” 对于这事,唐十一心底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啊! “你说你吧,医术一般,资历平庸,最重要的是年纪还这么大了!十七这是也太将就了点。” 鹤羽被他批的那叫一个体无完肤啊! 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为自己正名:“不是,我与慕十七比也许没什么可比性,可是我是江湖上人称毒医圣手,治好过各种疑难杂症的人啊!也没有你说的那般没有吧!” “江湖?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一个能把一个啥都不会的人追捧为绝世高手的地儿,江湖人的话你也信!江湖还说武林盟主那老儿武功天下第一呢,还不是被我一只毒镖给做了。” 拍了拍鹤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还还是太嫩了点,不知道什么是江湖,没关系,这一路啊就由我来带你体验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江湖吧。 而现在就由慕十七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下针。 那简直就是一门令人惊叹的表演有没有! 客栈不大的客房里,慕十七却在做着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独孤宸本来是淡定地端着杯子坐在桌边喝茶的。淡定如他,才会表现出跟毛头小子一般的好奇心呢。 第327章 使劲戳针 他又不是没见过慕十七下针过,可是他却低估了慕十七的牛逼程度,也稍微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慕十七刚动手没几下,他就甩下杯子飞身过去观看了。 也就是近了,他才发现,慕十七以前有多么的真人不露相。 如果她以前的飞针叫做快,那这会真的就是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了,压根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了,然后那小木人身上的每一个穴道上就都插满了针了。 慕十七走完一遍针,鹤羽已经是惊地合不拢嘴了,然后被唐十一那一声尖叫的“十七你好厉害”给招回了神。 他很不能认同唐十一此时对慕十七的评价,她这哪能用厉害来形容啊!这简直就是不是人啊!他想说慕十七你不是人! 鹤羽撅着屁股去数着那木头人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银针,就听着背后慕十七那气息依旧如常的声音道:“不用数了,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但是剩下的36个穴道就是必死的穴。我下针时,要害穴入木的深度较浅,其它较深。” 鹤羽撅着屁股继续找,发现正如他所说,有一些的力道小有一些的力道大,然而他刚刚明明就看见她出手时毫无停顿的,怎么着就能把力道控制的这么好了的,连想都不用想,他一度以为她的目的只是要把那一把一把的银针全都戳到木头人身上而已。后来才慢慢发现,她每一针都是插在了穴道上,指甲盖点的偏移距离都没有。 难怪唐十一拿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瞅他呢,他就是再练个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达到慕十七这水准。 然而另一种可能性突然浮现心底,所以慕十七想要杀人,也不需要费什么劲的,银针直插死穴就行了,三十六个死穴总有一个是她能得手的。想想都不寒而栗,这顶尖的杀手都无比能达到这般杀人于无形的水准吧。 他以后还是乖乖听她的话吧,慕十七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慕十七让他拔了针再一个个插进去时,他即使扎地是满手的血,他也是一点怨言也没有。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独孤宸选出来的人,别的没有关键时刻那点骨气和毅力还是有的,鹤羽的先天不足只能后天弥补了。 难得夸他一句:“很好,毅力可嘉,皮也厚实。” 鹤羽抹了下手指上的血珠子,继续练着****道,慢慢地他仿佛能体会到了慕十七让他捡豆子和背这木头人招摇过市的目的了。 他只想说,慕十七姑娘都是对的。 可唐十一却没能等到鹤羽亲自给他插针,那血魔毒就发作了起来,他自己倒是很能看得开的,作为医者以及已经被这鬼东西折磨了这么些年的人来说,他还是能预感到一些征兆的。 比如,身体突然火里去冰里去的感觉,然后心里总觉得想喝点热乎的红色东西,比如人血!总觉得那东西异常的美味,特别是瞧见了谁光溜溜的脖子,他就恨不得抱上去咬上一口。 慕十七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见过独孤宸血魔毒发作时的情况,所以一眼瞧出唐十一那微微发红的眼睛,冷静道:“十一,血魔毒发作了!” 唐十一也撑着他那快要崩溃的意志道:“好在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山路上,否则,我真怕我咬杀几个人。你们要是实在控制不住我就一剑杀了我,知道吗十七!” 他一直以来就没见过慕十七所说的用银针控制血魔毒的办法,他自己每每发作都是硬扛着在大山里发疯似的乱撞任由它发作出来的,说白了他就根本控制不了它。 独孤宸又没发作过,慕十七自然没机会折腾个银针秀给他瞧瞧,所以唐十一这会还是害怕的。 他突然胆怯了想要躲的远远的,不想要十七看到自己的惨状。可慕十七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手里的银针已经握好了,还把鹤羽叫在了身边们,准备现场教学。 她那眸子里真的是一丁点的惧意都没有,而鹤羽那面上也是比较平静的。他别的东西没见过,可这血魔毒发作的事他真的是见怪不怪了,王爷每月一次,用唐十一那话就是比女人的那几天还准,所以他这会真的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看他这次血魔毒发作的。 至于独孤宸,那就更别提了,若不是慕十七在这里,他一准视唐十一为无物,掉头就走的。 所以唐十一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没那可怕了,坐在石头上等着自己的魔毒发作。 渐渐的,他的视线一片血红色,嘴角的獠牙也慢慢伸了出来。 慢慢的失去了清醒,只由着那魔毒释放出了人类最原始的嗜血的野性,朝着离他最近的慕十七就扑咬了过去,慕十七则是由着他慢慢变化,观察着他与独孤宸发作时的不同之处,且都一一记在了心底。 在他扑向自己的一瞬间,轻巧地避开了身子,可是唐十一的动作明显比魔毒没发作时的他敏捷了不少,慕十七的轻功和速度一向算是她仅此与毒医和制器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可还是被唐十一那突然长出来的利爪扯坏了袖子。 独孤宸眸色一暗,以疾风般的速度攻向唐十一,一出手就折断了他那只攻向慕十七的胳膊。 慕十七稳住身子,收起眼中的微惊,银针已经钉上了唐十一的后颈处,咻咻的几根,速度极快。鹤羽连眼皮都敢眨巴一下,深怕错过了些什么,她往哪一边移动,他也就往哪一边移动。两人一前一后的,鹤羽感受到那都要断了的脚腕处深有感触,想要修炼好慕十七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这脚下功夫也得修啊! 而在慕十七的控制下,唐十一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吊着一根胳膊在独孤宸的阻击下颓然软了下去。一睡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一早才揉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入眼的是空空如也的林子,其它三人的身影一个都不见了。 第328章 鸟蛋握疼 “十七,鹤羽,宸王!不会吧,都被我给咬死了?”唐十一哭丧着脸想要撑着地面坐起身子,却发现胳膊一阵疼痛,再看了一眼,才发现手臂被两根木头夹了起来,以他的经验看,应该是骨折后被接上了的。 可是这谁的接骨手法尚可,就是这夹板固定弄的太丑了,既然能有人替他接骨,那自然是人都还是活着,真的是快要吓死他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那是去河边洗漱一下,而鹤羽则是闲着无聊随便溜达溜达掏个鸟蛋什么的解解馋的。 于是在唐十一还在纠结着这树枝太丑的情况下,慕十七她们已经陆续回来了。 “十七!”唐十一单手撑着地面一跃而起,冲着慕十七嘿嘿嘿傻笑了几声。 慕十七嗯了声,瞧他面色如常那颗悬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没事了?” 唐十一举着胳膊道:“有事,这是谁干的!” 鹤羽握着鸟蛋眼神飘向了自己气定云闲的王爷身上,爷,你这出手是真狠啊!属下接骨时都替他肉疼。 “我!扭脖子和扭胳膊二选一!”独孤宸没有一点出手伤人的不好意思,还给唐十一提出了一道两选其一的问题。 熟料唐十一道:“我不是说谁扭了我这个胳膊,我是问谁替我接骨包扎的固定的!这也忒丑了点吧!这布条打结不是你这么打的,一点也不美观。” 举了举那断胳膊道:“还有这两根小木棍,能拜托找一对差不多粗细对称的吗?最好是找那种带着清香的果树树干,那味道好闻些。” 鹤羽这会握着鸟蛋,觉得鸟蛋都被他给握疼了,这会是怎么个情况? 伤人的没事,他这个救人的倒是被人给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一向都是那么包扎的,于是很是不爽地白了眼咋咋呼呼的唐十一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给整两根棍子然后再洒上一些脂粉,那味道香,能香死你。然后在你那布条上挂一个络子,你跑起来还随风飘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唐十一知道鹤羽这是在打趣自己,也无所谓,他向来就是这没心没肺的惯了,否则被这血魔毒折磨的不是心理不正常就是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了。 这会他能这么如常人一般说笑聊天,那也真的要多亏他这粗大的性子。 “我昨天插了唐十一身上的那些穴道?”慕十七抽空就给鹤羽提出了问题。 鹤羽这边跟唐十一斗完了嘴,那边握着鸟蛋就被慕十七给叫去了,于是他回忆啊回忆! “后颈八次,前胸三十八次,脑袋两侧各一次,还有胳膊上的……一共八十八次!”他真的很用心的去看去记了,可他真的是只能在她那快速的动作里勉勉强强的记住了次数而已。 尴尬地摸了摸头:“穴道位置我只记得了五十五个。” 他已经插在了木人之上,把木头人扛到了慕十七面前,他真的是不好露出显摆的表情了,八十八个堪堪记住了过半的数量,这控制魔毒,别说他少了这么多,就是记错一个都是要命的事。 慕十七也心知他那点道行,就没指望着他能全部记住了,就她这么有天赋的也是用了好些年才达到如今这下手快狠准的地步的。 “那木头人你还继续背着吧,什么时候都记住了什么时候扔了它吧。” 鹤羽像是一个背不出书来被夫子狠狠批评的小学童一般,低头乖巧地应了声:“知道了。” 一路前行,独孤宸也没逃脱血魔毒月圆之夜发作的情况,鹤羽这次又记住了三十三个,只用了两次就记得了慕十七插过的八十八个穴道,他这记忆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可他这次又他娘的忘了前后顺序了!亲娘啊!他好不容易燃气的一丁点信心又被浇灭了。 就这般,鹤羽插了一路的小木人,而慕十七则是插了一路的大活人,前前后后的这一路上,唐十一发作了五次之多,而独孤宸却只发作了两次。 这血魔毒如此神奇,年份越是久远,那毒性发作起来就越是霸道,且间隔的时间越短,且毫无规律可言。 而唐十一比独孤宸中毒的时间要长上五六年之久,这也就是意味着独孤宸如果不能解毒的话,那么他在五六年后就是如今的唐十一。 那么唐十一呢?当血魔毒的发作周期越来越短时,按照他这毒性发作的速度看,不肖五年,他就会完全被血魔毒控制住了,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而那时候解毒的可能性将会更小。 独孤宸还有十年的时间去等,可唐十一却只剩下五年了。天知道,当他没三四日或者一两日就发作一次是怎么的情景,她想都不敢去想。 到时候就是独孤宸也没了准确发作的时间,她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他们两人,否则就用铁链子把两人给锁起来,关进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 所以,这次褚国之行,她除了要去唐门找萧祁的解毒药,她还有去寻找唐门暗藏着的《万毒之经》。她曾听爹爹说过的。 《万毒之经》是唐门老祖先写的一本可解世上所有毒的圣物,她以前不屑去找,如今为了他们两,她却必须且一定要得到这本《万毒之经》的。 四人一路向着褚国出发,已经通过了大夏到达了大夏与褚国相交的边境之城。 四人都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倒不是说她们为人高调,而是那一个个的长相,一个比一个要更似天仙。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唐十一更是一头白发潇洒风中,鹤羽则是一路背着他那木头人子,这会便是慕十七要他扔了,他却是有些舍不得了。 而大夏这边风平浪静也没听到任何的风声雨声的消息,四人就在边境的城镇休整了一晚准备明日一早出发,赶在城门打开时再进入褚国境内。 褚国与大夏未经分明,不似离国和大夏这般通商往来频繁。褚国的皇帝性子较为慎重,他与各大邻国都不做朋友也不做敌人,整日地关闭城门,但凡要入褚国的异国人,都必须要通过他们那一层又一层的关卡检查,确定他们不存在危险了,才会放人进去。 第329章 意外消息 这也是褚国的一种自我保护,可以这闭关锁国的长期下去自然也不是办法,国家太过蔽塞,自然就发展壮大不起来了。 慕十七也就是想想,她以前也就觉得这事跟她没屁点关系,现在依旧觉得褚国怎么着跟她无关,以前那会也许还会想着千万别有战争,否则她们唐门就不得安宁了,那她也没清净日子了。 这会呢,她跟唐门已经没啥关系了,那褚国跟她也更是不搭嘎了。 她清楚地认定了自己是大离人的这个事实,她是慕家的嫡女,她是独孤宸的假王妃,仅此而已。 投宿的是这不大镇子里的唯一一家客栈,镇子不大,这唯一的客栈自然也不是特别的豪华,可对于风餐露宿的四个人来说,那也真是能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喝一碗热汤就足够了。 慕十七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才露出被风沙遮盖住的柔嫩肌肤,倾城的容貌被那黑发映衬地越发亮眼了,在这边境到处都是糙汉子糟婆娘的地,她真的是引来了不少观赏的目光。 女人嫉妒男人恨不得眼珠子都扔她身上才高兴呢,可独孤宸不高兴了,咻地一抽出他腰间的那把软剑,撸起来就把那桌子劈成了两半! 唐十一正爬在桌子上大口灌着茶解渴呢,被他这一下弄地差点吓尿了。立刻吐了嘴里的茶水,草木皆兵:“怎么,是不是你发现这茶水里有毒啊!我怎么没发现啊?我试了银针也放了验毒珠的。” 然后他就见宸王爷淡定地站起开,用冷剑指着挤在门口把他们当猴看的镇民道:“滚!” 慕十七淡淡地一笑,她早就适应了他这没来由地就来一出了,这人话少,奉行说不如做。 她的视线移到那断裂的桌子上,突然被那断成几节的木块吸引了住了,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一块碎了的木板,然后一脸兴奋地凑到独孤宸面前,整个人都变的灵动起来了。 “独孤宸,你看,你快看!” 独孤宸把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木板上,她鲜少会这喜形于色的,除非是真的很重要很特别的事。 那木板上是个图案,歪歪扭扭的图案,别人也许看不出那画的是些什么,但他和慕十七是知道的。 那是慕十七在他还没恢复心智的时候,教他和独孤泊两人的暗号图案。也就是说,这个世上除了他和她,那就只有小泊知道这些了,然而他们并没有到这里刻下这图案,那便意味着小泊曾经经过这里还刻下了这个图案,以告诉他们,他曾来过。 独孤宸也惊喜万分,他现在可以告诉自己小泊还活着,且一直等着他们去救他呢。 “这是什么?歪歪扭扭的把你们高兴成这样?又不是捡到了金元宝了。”唐十一端着茶过去瞅了一眼。 慕十七反过来瞅了他一眼,宝贝似地把那木块抱在了怀里:“这是小泊留下的暗号!” 而后目光清明:“四鬼的速度不慢,应该是在我们之间到达了这里,这里是大夏通往褚国的必经之路,他们很有可能也去了褚国,对他们来说陌生的环境不如他们熟悉的狗窝安全。浒山!他们一定是回到了浒山。” 独孤宸也点头同意她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觉得我们并没有猜出他们的身份,也许是因为他们和背后之人达成了怎么样的协议,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们如今最有可能回了他们的老窝了。” “鹤羽,你去问清楚了。”这一路上,鹤羽这小探子做的尤为熟练。 鹤羽应声而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我问清楚了,确实是四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孩子的个头和小安王差不多。可……”看了眼慕十七欲言又止。 “说!”慕十七不想错过独孤泊的任何信息。 “可那孩子面黄肌瘦被他们整日地拿铁链子拴着,一路拖着走的,特别的可怜。”他听了心酸,这会说出来更是心疼又心酸。等见到了四鬼,他一定要把他们变成死鬼! 慕十七对独孤泊的感情,很特别,道不清说不明,却真的能为了他历尽千辛地去替他寻找解药。 那个孩子可怜到让她心痛,而现在听到鹤羽的声声诉说,慕十七攥紧了拳头,面色悲痛。 小泊儿,等着慕姐姐,慕姐姐定会去救出你的,你一定要坚强!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落入那几个江湖大恶人手中,她怕的不是他的性命危急,而是怕他被折磨地精神失常。 “不行!我要去救小泊。”慕十七自此的冷静不在,声音坚定地道。 她不管他萧祁如何,他都是自己作的! 为什么要小泊去承受他一手造成的痛苦,就因为他是离国的皇帝,小泊就要为他牺牲自己吗?那么大点的孩子啊! 独孤宸眸色幽暗突然冷冽如刀,冷冷出声:“既然有了小泊的踪迹,那我们就先去救小泊。” 他也觉得如今放在第一位的应该是去救小泊,而不是去唐门找解药,小泊太小,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鹤羽又依着慕十七的要求把小二亲自给叫了过来,鹤羽刚刚一激动压根就没有问仔细就急着回来给慕十七她们回话了。 小二一听那天仙一样的姑娘要找他过去说话,激动地蹭了蹭手上油渍屁颠地跟着鹤羽身后跑了过去。 慕十七问的很简单:“他们何时出现的?” “五天前!”小二恭敬地道。 “当时发生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没有?或者你可听出他们要前往哪里去?” 小二挠了挠头:“那几个大汉一个个凶巴巴的恶狠狠的,我瞧着那娃娃可怜,就塞了个馒头给他吃,可那大汉却把那馒头扔在了地上,还用脚碾了碾。我是气不过,可又打不过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娃娃被他们拿着脏馒头塞进嘴巴里。” 小二顿了顿,偷瞄了眼慕十七被独孤宸逮了个正着,吓地说话都打着哆嗦,生怕他那手里的剑下一刻就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330章 他会没事 “我给他们上菜的时候好像听他们说到什么褚国的武林大会还是武功大会的!还有交易!” 慕十七眉头深锁,心底思索了一番,算算日子确实最近就是褚国一年一度武林大会的日子了。 这武林大会的举办地是三门之一的御剑门,而御剑门就在浒山附近。四鬼如果真的去那武林大会也不是不可能,而小二所提到的交易,极有可能就是驱使他们绑架小泊的背后黑手所要跟他们做的交易。 武林大会?谁又能想到,他们会把交易地点放在人多复杂的武林大会呢?这背后之人果然是极会算计谋划之人。 慕十七让鹤羽给小二递了锭银子,也算是表达了一下他对独孤泊的出手相帮,即使他并有能真正地帮到独孤泊。 而她们四人则是入了褚国后就转移了路线,一路向着御剑门的方向出发了。 仅仅相差五天,慕十七她们却是追了一路也没能在到达御剑门之前追到他们。 鹤羽连身后背着的木头人都扔了,一路四人那真的是狂奔着的要跑死马的节奏的。 她们为了谨慎,确定自己并没有猜错了方向,每到达一个城镇都会寻找四鬼留下的痕迹和小泊有可能留下的记号。 而唐十一居然道出一段他曾经和四鬼打过交道的往事。 “四鬼的老四是个易容的高手,他那些人皮面具那都是从活人脸上直接剥下来的,用眼睛很难分辨出来的。但是人皮的保鲜程度都很短,我们可以一路打听是不是有发生活人被剥皮的惨案。” “老三呢,就是那个大头鬼,他天生软骨所以才练就了那奇怪的缩骨功,但是这家伙有个鲜为人知的恶癖好,那就是把漂亮的人砍了手脚装在花瓶里,看着那些人慢慢死去,极其的残忍变态。” “老二,钻地鬼,这人的癖好还算正常,就是好色。没事干点采花大盗的勾当,专挑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下手。没啥可说的,就是失踪姑娘家的院子里都会有个洞。” “老大,赤发鬼,长得那叫一个丑,喜欢喝酒。” 鹤羽点头:“我怎么瞧着就这老大正常些呢。” 唐十一喘了口气道:“不是,我还没说完呢,这老大喜欢喝酒没错,可他喜欢喝酒时就着点肉吃,这人还最爱姑娘大腿上的嫩肉,还有俊俏公子后腰上的瘦肉。” 他说着没什么,可鹤羽听着却一身恶寒。 唐十一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还是没体会过什么叫做江湖啊!你不会以为那四大恶鬼的口号是叫着玩的吧。你以为他们就是烧杀抢掠玩玩姑娘?你太天真无邪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瞬间明白了唐十一的意思,四鬼这般十恶不赦的恶人,又怎么可能狗改得了****呢。一路走过,总归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重要的是看她们怎么去查探。 一路上依着唐十一描述的那些特征,还真被探出不少惨案来。 “李家那小姐死的那叫一个惨啊!被强暴也就算了,还被剥了皮,甚至连大腿上的肉都野兽给吃了。” “张家那姑娘,村里最漂亮的一个姑娘,才十三年华,却死的那么惨,还被人给砍了手脚放在了大缸里,那爹娘当场就疯了。” 这类的案件慕十七她们听了一路,有的是符合一个条件的,有的是符合几个条件特征的,总之经过唐十一的验证都是那四鬼所为就对了。 鹤羽就不明白了,对唐十一极为不满:“你为什么藏着掖着的不早说,如果早说,这会小安王指不定都已经救回来了。” 唐十一瞥了他一眼:“少年,你这阅历真的还是太浅啊!你犯了事杀了人在逃跑中,还会在案发现场继续呆着做杀人这么引人注目的事吗?我就算在盛京说了,你们以为四鬼会在盛京附近犯事吗?” 鹤羽被他堵的哑口无言,确实,四鬼这般老江湖老贼头怎么可能在盛京周围留下踪迹。 又经过一个较为繁华的镇子,探知到四鬼可能曾经去了青楼,四人急着赶往了青楼。 那青楼里的姑娘双眼都定在了那鹤羽手里的银锭子上了,争先恐后地诉说着当时的情景。 “那四个老家伙吗?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吃了老娘的豆腐还不愿付银子。” “就是,一身的狐臭,嘴臭……” …… 慕十七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冷着一张脸道:“我要听那个孩子的消息!” “那孩子就被他们锁在狗窝里,跟狗一起抢吃的,啧啧,真的是太可怜了,这么大冷的天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胳膊腿都露着呢。”一个人抢着道。 有人补充道:“可不是嘛,胳膊腿细的跟根麻杆似的,我还以为是他们买的奴仆呢。” 又有人道:“小家伙冻地瑟瑟发抖,一直在咳嗽着,怪可怜的,我瞧着像是谁家被拐的孩子。” 慕十七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立在那狗窝便,看着那边上廊柱上刻着的记号,攥着拳一拳锤了过去,那柱子硬生生地被她锤出了一个窟窿来:“你们明知道他这么可怜为什么不报官!” 那些个花娘本来就都是为了银子满嘴添油加醋乱说一通的,这会被慕十七这一拳吓的,也不敢去看银子了。 领头的老鸨,颤抖着胳膊上前:“这位姑娘,这真怪不得我们啊,我们这种行当自然是离的那官府越远越好,谁还没事往身上揽事啊!那孩子是可怜,可我们也总不能为了那孩子惹了那四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恶人吧。” 她们也是些讨生活的,有本事自己去追啊!别为难她们啊! 可她这话也就敢在心底腹诽两句,看向被慕十七捶烂了的廊柱后,只能强作欢颜。 慕十七也就是一时没能接受这眼前所见和耳朵所听的事实,她猛地抬头看向独孤宸,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那股子悲伤与痛意,泪洒当场:“小泊他会没事的,对吗?” 她现在急需有人赶走她心底的惧意与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第331章 他的主场 独孤宸身躯一震,长臂一伸把她揽进了怀,用沉稳而又坚定的嗓音安抚着她:“对!他不会有事的!四鬼不敢杀他的!我们还来得及。”他在劝着她,也在劝着他自己的心。 慕十七稍稍缓和了下有些崩溃的情绪,她鲜少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鲜少这般恨人能恨到单单杀了他们已经不足以消除她此时心中的不痛快了。 独孤宸眼里也带着伤痛,只不过被他隐藏住罢了。 他是宸王,离国的宸王,他就该冷静自持万事当前都淡然自若。 四人继续前往御剑门,让鹤羽好奇的是唐十一为什么对褚国这么熟悉,对褚国的江湖这么地熟悉。 既然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自然少不了遇到一些江湖上的江湖人士,离御剑门越近,遇到的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越多。 “青衫的是华山派、灰色的是崆峒、白色整得自己跟不食人间烟火那些是古墓派的。” “呦,几年不见,雪山派那老鬼头是不是挂了,怎么换了个掌门。这位不行,瞧瞧那脸,怎么瞧着都像个短命的。” “峨眉的漂亮小道姑怎么越来越少了。” …… 唐十一一路那嘴巴就没闲着,好像跟谁都熟。 鹤羽被他鄙视地一无是处,却不得不佩服他这份阅历,华山派依附御剑门,崆峒派则是看不惯华山这副狗腿的模样。 古墓瞧着不食人间烟火,那都是装的,就他们那些个人在那古墓之中可藏了不少好东西呢。 雪山那伙人,哎,瞧着光鲜亮丽的对吧,其实啊,穷的很。天山雪莲挖一株少一株,够他们吃几辈的? 就好似他曾经在这江湖上混迹了很多年。 唐十一很想说,恭喜你答对了。 他确实混迹了江湖很多年,还混的不错,想当年谁不知道唐门十一,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排行第一的杀手!只因为唐十七不屑出来杀人玩,被他捡了漏。 如果唐十七出来玩杀人,那就压根没他什么事了。 只是他们这会无门无派的连上御剑山的资格都没有。而武林大会他们这些自诩清高义薄云天的大侠最不愿意和谁有交割。 自然是皇室的人了,不管你是褚国的王爷还是离国的王爷,但凡是个王爷,他们都一脑子的厌恶。总觉得,那些个朝廷的人时刻都想着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而独孤宸这个离国宸王在有些江湖人士眼里那就是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即使他打赢了不少场胜仗,那也都是依靠那些将士出生入死换来的。 而江湖中的强弱可不是依照你的身份和你打了多少场胜仗来区分的,江湖中的不变定律那就是谁的功夫越强,谁的地位就越高。所以武林盟主之争也是江湖上的高手间的对决。谁若是赢了,那便能轰动武林。 这些个武林人士最不屑的就是独孤宸这样的,别说他这离国的王爷,就是这褚国的王爷过来他们也只会表面含糊着对着,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着堆排他呢。 所以,以独孤宸的身份过去自然不是最好的。于是当大家伙都在犹豫该怎么报上名号时,唐十一突然举着胳膊在御剑门大吼了声:“小爷我是唐门的唐十一!” 等等,鹤羽比那看门的御剑门弟子还要吃惊。 唐十一,唐十一,唐门的杀手排行第一的唐十一! 他怎么就脑子没往那边想呢!姓唐的,会毒医的,名字里还带着数字的,这世上能有多少人? 可这事真不怪他啊!就唐十一这样的他怎么能够把他和唐门排行第一的冷酷杀手联系到一起。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而且唐门那位曾经排行第一的杀手,在传说中早就死了多少年了。 所以鹤羽这边脑袋还在转着慢慢逼着自己接受的时候,那边御剑门的弟子依仗着自己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一口指出唐十一这个骗子行径。 “这位公子瞧着样貌堂堂的,为什么非要做这些坑蒙拐骗的事呢?”御剑门的大弟子脾气是个好的,即使觉得他们是江湖骗子,也依旧和颜悦色的对着他,御剑门在江湖上那可是出了名的正派,而这大弟子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掏出点碎银子偷偷塞给了唐十一:“这有些银子,你且拿去,快离开吧。” 唐十一就不高兴了,他怎么着就被人瞧着像是江湖行骗混吃混喝的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一身灰扑扑的装扮,好吧,他承认他们这一路风餐露宿地把他玉树临风的形象折腾地有点糙。 再看看一袭白衣发丝规整面色淡然宛若谪仙的独孤宸,同样是一路糙过来的,怎么着他就成了糙汉子一个,而他依旧风度依旧呢! 而十七姑娘娇嫩嫩地站在他身侧,该死的就是一副神仙眷侣侠骨柔情的画面,而他堂堂唐门唐十一往她们两身边一站,说是跟班奴仆都是抬举了他。 这会他独自一人站在御剑门门口离他们大约有十来步的距离,以至于,他连被误认为他们跟班的机会都没有了。 妥妥的被误认为江湖骗子,来次骗点吃喝的。 鹤羽盯着那塞银子的一幕,差点没笑背过气去。 虽心底堆唐十一的身份不再怀疑,可他就是没办法把他当第一杀手看。 第一杀手被人偷摸摸地塞了一两碎银子。然后像赶乞丐一样地赶走。 唐十一面子里子都被这御剑门的傻弟子给伤到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想当初他唐十一出手那是低于五十金都请不动的。一两银子掉地上,他都不屑弯下他那尊贵的腰板。 “让冷世风出来见我!就说我唐十一要见他!”这些人还不够资格跟他唐十一谈话的。 他免不了又要忆往昔,就连御剑门门主冷世风看到他都是陪着笑的。同为三门,可谁都清楚是唐门不屑去争所谓的武林盟主之位才轮到他冷世风坐的。当然同样不屑去争的还有那神秘莫测的玄门。 第332章 大侠风范 而唐十一曾经在江湖上的真的算是活跃的分子了,与各大门主帮主那都是平辈相论的,这会哪里轮到这群比自己晚上一辈的人取笑。 御剑门大弟子极为苦恼:“这位公子,众所周知那唐门唐十一前辈早已仙逝了,你这会冒充他行骗,那是对他极为大的不敬啊!” “你他娘的刚刚拿银子羞辱我才是对我极大的不敬!我唐十一活的好好的,好吧,也不算好好的,但是人是鬼你分不清吗?让冷世风……”唐十一指着那御剑门的大弟子嚷嚷着。 眼睛一瞥正巧遇到个眼熟的人一把就扯了过来,有点眼色的都能认出这老者,乃是崆峒派的掌门。 却不想唐十一直接扯了人脖子拖了过来:“萧老头,你给他说说,我唐十一是不是……” “啊……鬼啊!”萧掌门一抬眼,抖着身子直挥手。 唐十一没松手,捏住他的脖子道:“到底他娘的是谁传出来的,老子一大活人,怎么着就仙逝了?睁大眼前瞧好了,老子有影子的。” 他扭了扭身子用下巴一点地面,然后又扯了扯脸皮:“这张脸也是真的,老子就是唐十一,老子又回来了。萧老头不想老子再把你那胡子烧没的话,就跟这个御剑门的傻子说一声,告诉他,老子到底是谁!” 萧掌门捂着胡子又看了眼唐十一,才瞪大的眼睛道:“你真的是唐十一公子!唐十一大侠!”烧胡子的事就只有真正的唐十一才知道。 唐十一白了他一眼,下巴一扬:“废话,老子不是唐十一,难道你是吗?” 萧掌门立刻大惊大喜,恨不得上去抱着唐十一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崆峒的弟子都过来见过唐十一大侠。” “大侠你这头发是?”有弟子嘟哝。 被萧掌门扇了一下后脑:“大侠这是一种风范!这白发更能彰显我大侠的风范,你这些小子懂个屁。唐十一大侠响彻武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这话倒是不假,想当初唐十一也曾风流倜傥引无数少女竞折腰过的,那衣着打扮真的是武林人士的风向标。 一袭白衣一只炫黑匕首,黑发松松散散地搭在肩头,江湖人称之为大侠之不拘小节,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他自己不会束发。 如今这萧掌门也觉得唐十一这灰头土脸的再配搭着白发,那是大侠在演绎一种只有真正大侠才有的沧桑感。 “萧掌门,那他真是……”御剑门的大弟子有些发昏,但那些该有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赶紧地把人迎了进去。 唐门一向是不参与武林大会的盟主之选的,好像是这一任的唐门门主,那个叫唐十七的女人不喜欢涉足这盟主之争。 他这理解又错了,慕十七那会不是不喜欢涉及,而是压根就觉得这武林盟主什么的是在浪费时间,她有这时间出来武林大会上转悠一圈,她都能研制出十七八种毒药了。 再者了,就算御剑门的人得了这盟主之位又如何?她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吗?真是个笑话! 慕十七这会跟在唐十一身后入了御剑门,视线扫过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一路追来的线索和独孤泊留下来的记号都显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四鬼就在这御剑山庄里!可这一眼看去光光这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就有四五百人之多,这还不算这御剑门本来的门徒! 唐门曾经最强大的时候,十八武器暗杀堂就是有三千多人,还不加那些在外的暗探和各国的分门门人。 它们能作为三门之一的那都是有它们的原因的,而这御剑门就曾号称门徒众多,数以万计! 这会这本来还觉得挺宽敞的御剑山却挤了不少人,前山后山,山脚山腰,山顶山下的镇子里只要是有房子的地,基本上都住满了人,这就是所谓的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世。 而这也就增加了慕十七她们寻人的难度,她再次佩服这幕后的黑手能想出这么个在武林大会交易的办法。 唐十一靠着刷脸得到了御剑门主的盛情款待,难免要得意一把。 在四处无人时,啃着烧鸡喝着美酒,晃着脑袋道:“看见没,小爷只要亮出身份,这江湖上就没人敢对小爷不敬的。”瞄了眼慕十七,他承认他这牛皮吹的有些过了,可架不住鹤羽和独孤宸他们不懂江湖啊!还不是由着他可劲地吹。 鹤羽却是很高兴知道他的身份:“你既然是唐门的,那圣上的解药不就是有了着落了?你和那唐门门主关系如何?我记得百晓生的异闻录上曾经说过,唐门唐十一和唐十七关系匪浅,好像是情人来着,你回去让你老情人给我们卖个人情吧,怎么着也是我们王妃和王爷救了你的,还一路把你护送回了唐门。” “情人!”唐十一接收到慕十七那一道冷光,嘿嘿一笑,“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反正那唐门药材毒药的都还有慕十七在呢,在唐门她要想取一两株药草那还不是跟路边采朵花这么地容易的嘛。 慕十七打断他们的聊天:“萧祁死不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他们交易之前找到小泊。” “御剑山庄这么大,怎么找?他们既然敢藏身于这里,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唐十一目光正经道。 然而他还不知道那一路追着找着的独孤泊到底长啥样,他总不能逮到一孩子就问,你是不是独孤泊啊! 再者,四鬼的老四是个易容高手,他总不能见到个人就撤人家脸皮看真假吧,这江湖里没事玩易容的人可多了,那些大派小派里的小姐公子们,完全是把易容当玩趣在玩的。 慕十七冷静地摇了摇头:“我们既然找不到,那我就让他们自己走出来!” “怎么做?”唐十一来了兴致,挤了过去问道。 他能感觉得到,这十七又在打什么好玩的注意了,他就喜欢跟她一块儿玩。然后把别人玩的团团转。 第333章 他的承诺 慕十七眯着眼睛道:“四鬼如今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吗?若是我们在这御剑山庄传出四鬼混在大家之中,寻机作案,让各门派都小心清点自己的门人的话,你若是他们你们会怎么做?” 她话音刚落,鹤羽就抢着道:“他怕被人发现,自然会想方设法离开御剑山庄!而我们就在御剑山庄外等着就成了。”他觉得自己真他娘的聪明。 却被慕十七一句话堵蒙圈了:“他们随便钻个洞就能溜之大吉,你在门口等鬼吗?” “那怎么办?” 这时独孤宸冷眸拧眉道:“山腰处有个山坳,乱石堆砌而成,是所有人上山和下山的必经之路,而四鬼只能在泥土地里打洞,巨石堆积而成的通道他们也无计可施。” 那山坳算是御剑门的防御天险,正如他所言,慕十七就是看中了那一块天险的独特之处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出来。 只有一条路能下山,她倒要看看这四鬼还怎么逃。 不用问了散布谣言这事鹤羽也不是干过一次两次了,那完全是个老手,那故事编的一出一出的,把御剑门的女弟子听了都不敢去茅房了。 而其它门派则是被唐十一这神助手给吓的一愣一愣的,以崆峒为首已经开始扯自己弟子的脸皮了。 唐十一完全是以一个江湖锄强扶弱除恶扬善的前辈形象出现的,大大的痛斥了四鬼这些年做过的恶事,又表达了一下自己要与罪恶做斗争的决心。最后还教了大家验证真假人皮面具的办法。 用慕十七那话就是,逼得他们不得不逃走。 人皮面具怎么鉴别?浸过了温水再用力搓脸这方法还是独孤宸想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熟悉人皮面具?”慕十七在夜色里与独孤宸两人独自守在了山坳天险处,闲着无聊问了句。 独孤宸眸色淡淡撑着手臂抖起披风替她掩住了风沙,黑眸对着她,宛若晨星:“狼牙的人皮面具是我教的,年轻的时候觉得有些意思,近些年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你若喜欢,下次我教你。” 慕十七被他火热的视线盯的心头一颤,心里却还是为他的这份出色而喝彩。他不打胜仗谁打!他不混到一人之下的位置谁能混到! 武功高强五感异于常人也就算了,还随随便亮出一个技能都能虐死人,瞧着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这分明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好吗?这技能要是落在唐十一身上,指不定能显摆成什么样呢。 慕十七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人带着面具生活!”这样很累,很不真实,她希望他面对她时永远都用他那最真实的面孔最真实的表情。 独孤宸心思如此细腻,又怎会不知她话里的意思,低沉沉地嗓音在她耳边承诺道:“十七,我不会骗你!” 在她面前的就是真实的他,他独孤宸就算对任何人使诈用计,也不会骗她慕十七。 慕十七却不敢抬头面对他,躲闪着他的视线,闷闷地嗯了声,因为她给不了他这么的承诺,她有一件事关重大的事在瞒着他,那就是她借尸还魂的真相,而她现在真的不能开口告诉他。 远远地能看到山上御剑山庄里的微微光亮,就像是夜空里点点繁星,就连山路上也被御剑门增派的人手举着火把给点照亮了。 慕十七看着这点点火光,知道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而她早就摸清了那群武林人士的秉性,借着惩恶扬善的幌子,实则是贪生怕死的很。所以谣言一旦起来了,那他们就会全部骚动起来。 唐十一又说的有板有眼的,拍着胸脯跟御剑门主保证:“我是一路追着他们来的,人就混进了你们御剑山庄,如果不赶在武林大会前把他们给找出来,到时候随便杀个江湖人,丢的可是你们御剑门的面子。” 御剑门主对他压根就不会怀疑,唐门唐十一没有必要去编造谎言骗他们,目的何在?而四鬼若是真的想要偷偷捣乱,那丢脸的就只有御剑门,跟他们唐门没任何关系。 就算没有四鬼,是他散步的谣言的话,那丢了面子的则会是唐门,不管如何都是对御剑门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他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善意提醒。 带头就把御剑门的所有人连后院烧火的丫鬟都一一叫到了大殿之上,按照唐十一提供的办法一一坚定真假。 而慕十七那边也动声色地在黑暗里等待着,身侧的独孤宸身子暖暖的依着她,大手连着披风把她勾进了怀:“你干嘛?” 某人面色如常:“缩小目标的暴露。”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这人也未免太谨慎小心了吧,就御剑门这群无能守卫,她就算是绕到他们身后给他们戳上几针,他们也不一定能发现她的,她怎么可能暴露自己。 而她屏住了呼吸,却被他突然按在了石壁之上,她刚想提膝踹开他,就听他突然呼吸承重起来:“有四个人向着这边过来了,听脚步声应该是有一个人背了一个重负!” 慕十七嗯了声,缩在他怀里的脑袋透过他的身侧看向那片黑暗之中,好吧!她压根就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而以他的耳力,估摸着等四人过来也还要等个片刻吧。 可她这会突然紧张了起来,心在胸口噗通噗通的跳着,她心底带着从未有过的期望,期望那些人就是她们要找的四鬼,而小泊也会马上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只要他能安全的回来,她慕十七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渐渐的她不再没心没肺,她也会为了一个人,一个看似漠不相关的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觉得是值得的。 “独孤宸,等小泊回来,我们就再也不离开了他了,好吗?”她静静地轻轻地却十分坚定地在他耳边许下诺言。 独孤宸知道独孤泊的这次被绑,把她给吓坏了,他不想坚强冷硬如她,居然也会害怕地在他怀里发抖眼神无助地看着他。 第334章 完全虐杀 大手拦住她的腰,再次把她撞进了怀里,紧紧拥着她,感受着她因为发怒而颤抖不已的身子,深情一眼:“嗯,我们不分开!”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她作为小泊的夫子可以看着他教导他,而他作为小泊的叔叔可以照顾他保护他,她所谓的丢下是,他们不能再也不能扔下他一人处在危险之中。与他心底的不分开截然不同,可他偏偏就是从心底想要三个人永远地在一起。 那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就连慕十七也能隐约地听到一些杂乱的声响传来了,她突然从独孤宸的怀里钻了出来,手里攥着她那把使的习惯的匕首。 而独孤宸这边双目凝神地盯着那夜色之中急匆匆跑过来的四道黑影。待他们靠近,他突然一个跃起在空中时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飞身刺向那最前头的一人。 慕十七也不傻站着,速度虽不及独孤宸那么快,却也只是微微慢了一步,也已经举着匕首冲向那几人。 几人立刻缠斗了起来,慕十七出手是从未有过的狠绝,她真的是下了杀手的,每一招一式都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那四鬼倒是个镇定的,乔装成了两个老嬷嬷和两个老伯伯的模样,一边闪躲着她们一边喊着救命。 御剑门的守卫很快就冲了过来,想要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领头的锦衣公子看着来头不小,一身锦衣潇潇洒洒地往这边一站,然后举着剑威胁慕十七她们停下手来。 “何人如此大胆,在此伏击御剑门的人。你们两个给我住手。”锦衣人好似能认出这四人,举着剑就对着了慕十七她们。 这时候慕十七若是还听他叽歪那才有鬼呢!她与独孤宸哪一个都没停手,清冷的声音在夜色里传开:“不想死的就别往上凑!” 锦衣人一瞧就是没受过挫折的少爷,又怎会惧怕她一个女人的威胁,带着人就冲了上去。 慕十七暗暗咒骂了声,视线一直盯着那其中一名老伯伯肩头的麻袋上。 那麻袋沉沉的恰好能装得下独孤泊的身高大小,只是那袋子里没半点动静,让慕十七心略略沉了下去,如今真的就是阻挡她者死了! 四鬼臭名远扬靠的也不全是他们做过的那些恶事,怎么着那身手还是有的。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身手对付他们四人自然不在话下,可偏偏生出御剑门的这群白痴捣乱。 慕十七移形幻影宛若一阵风绕开所有阻拦她的人,落在那扛着麻袋的老头面前,眸色幽冷:“放下他!” 那老头也突然脸色转厉色,手里突然多了把小锄头类似的武器,那东西上还粘着潮湿的泥土,显然是刚刨了地的。 慕十七嘴角一挑,手臂快若闪电,隐身很久的两条小灵蛇都争先恐后的爬了出来,一条飞如那人的怀里,一条则是缠住了他的胳膊。 只听着啊啊的惨叫声在夜空里回荡着,她瞄准了空隙接住那人甩下来的麻袋,利落地用匕首划开,却在那一瞬胆怯地闭了下眼睛,本来不信奉鬼神的她也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佛祖保佑。 入眼的先是一条细细的好似麻杆的小腿,腿上伤痕累累。 慕十七三下五下地除去那麻袋的束缚,才露出一张脏兮兮的没脸颊凹陷的小脸,看到那熟悉的脸孔,惊喜从心底爆发了出来。 伸手探向他的脉搏,还好,虽弱弱的却还算是有脉搏在跳动的,没事,有慕姐姐在,你只要还有一口气,慕姐姐便能让你恢复以往的健康。 独孤宸在她扑向独孤泊的瞬间也飞身过来了,他急需看一眼小泊安好,来安定他那悬着这么些天的心。 慕十七把独孤泊抱在了怀里,朝着他点了点头,而那边的四鬼,如今能站着的也就只剩下两只了,这两只在江湖上混迹久了的,知道打不过他们便三十六计走位上了。 在慕十七和独孤宸分神去顾着独孤泊的时候,趁乱溜之大吉了。 待这边慕十七她们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又跑回了山上不见了踪影。 独孤宸提气准备去追,却被那御剑门的人缠住了脚步。 慕十七稳稳地抱着独孤宸眸色幽暗地盯着那御剑门领头的锦衣男子道:“瞎了眼的,我不介意帮你们治治。你们那些眼珠子既然分不清是非好坏,那还留着有何用。” 单手拖着那被小灵蛇咬死的四鬼之一,扯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直接丢在了御剑门的人群之中:“睁大了你们的眼睛瞧清楚了!他就是山庄里要找的四鬼!”那锦衣人被她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盯着那地上的死人愣了半天。 才清楚自己搞了一个什么样的乌龙,抱赫道:“刚刚是在是抱歉,还请女侠见谅,我们也是见他们老弱妇孺才出手相帮的。” 江湖人将就的不就是一个锄强扶弱嘛!在他们御剑门的家门口遇到这种事,他自然要出手相帮的。 慕十七这会没心情跟他聊他那是非不分的侠义精神。 抱上了独孤泊给独孤宸递了个眼神就往山上去了,那锦衣公子屁颠地跟了上去,可慕十七和独孤宸施展起来轻功,不需几十步的路,就把他们甩地连影子都不剩了。 “少门主,咱们是不是遇见了鬼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锦衣公子身侧跟着的跟班,望着那黑漆漆的台阶,不免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锦衣公子也愣愣地盯着那空荡荡的石阶道:“你见过那么漂亮的鬼吗?我觉得是仙子,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一巴掌甩上那跟班的后脑又道:“胡说什么!还不去把那两个尸体抬回去!我想女侠应该是去追那两个逃走了的人了,我们得赶紧地过去给她做个帮手。” 跟班摸着后脑心底腹诽:“少门主,那女侠瞧着哪里是需要帮手的人啊!简直就是个妖女嘛,咻咻地放出两条小蛇,就把人给玩死了。” 慕十七抱着独孤泊回到御剑门,唐十一正甩着胳膊伸直了腿在屋子里四仰八叉地躺着呢。被人点了名才猛地跳了起来,没办法,在其它人都在到处找寻四鬼的时候,他也想要找点事做做,譬如吃吃喝喝,于是吃撑了的唐大侠这会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弹了。 第335章 辨臭识人 慕十七几步上前把独孤泊交到鹤羽手中,然后在唐十一耳边说了几句话。 唐十一眸子转了转,也顾不得那撑着的肚子了,兴奋地一直点头:“好好好,咱们就来瓮中捉鳖,大殿里逮鬼!” 慕十七和独孤宸一路上卯足了十二分的内力去拼轻功,眼见着就要追到那两只鬼了,却不想被他们钻进了这满是形形色色江湖人的大殿之中。 独孤宸如今就在大殿上那唯一的出口处站着,谁都别想从他的眼皮底下溜出去。 慕十七则是安顿好了独孤泊,十指交叉扭了扭发出咯咯咯地声响,眸子的冷色与杀气毫不掩饰。 依照她的吩咐,唐十一再次行使他的江湖地位带来的至高权力,跟御剑门主平起平坐对饮着茶,眯着眼睛吩咐道:“我的朋友们刚刚在山下截杀了四鬼,却不慎让两只鬼溜进了大殿之中,这会烦请冷门主行个方便,让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大殿,待抓住了两只恶鬼,大家再离开也不迟。” 冷门主当即没坐稳身子,又问了一句:“这大殿里有四鬼?” 唐十一伸出手指竖起两根:“错了错了,是有两只鬼!”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冷门主刚刚就听见他话里那四鬼在大殿上了。 “当然是捉鬼啊!”唐十一鄙视地看了他一样,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了,这老冷的胆子还跟老鼠的一般大小啊,“你赶紧地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别动!否则惹到了我门外站着的那位小伙伴就不太好了。” 他打不过独孤宸那是一定的,而这大殿上除非有在这几年突然走了****运武力大增的,或者是遇到给世外高人得到本武功秘籍的,否则这群连他都干不过的武林人士们,一定以及肯定是玩不过独孤宸的。 他真的是很有善心地友情提醒了下他们,爱不爱听,惜不惜命那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可就是有些不听劝的人,比如离着门口最近的,那块头被独孤宸大上许多,手里举着一柄大刀的壮汉。 唐十一刺溜一声窜到了那人面前,笑容满面的相劝:“这位壮士,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出手比划比划,伤着了人多不好啊!” 老冷的这大殿挺干净亮堂的,地上要是洒上一滩鲜血多难看啊! “你又是谁?”那壮士之前是瞧见了唐十一跟尊佛似地蹲在冷门主身侧饮茶吃东西的场面的,自然知道他是有些身份的人,可他混迹江湖这么久,一向独来独往,管他什么门主什么身份的,他就是他,大刀向武。 “我吗?”唐十一指着自己的鼻头然后笑了笑。 “我的名号那就多了去了,有人喜欢叫我唐十一,有人喜欢叫我天下第一杀手,还有人叫我唐小毒物!”最后这个名号,他绝对不同意的,有唐十七在,他这样的怎么能算作是毒物呢? “唐门唐十一?又活了?”唐十一在这一辈江湖人眼里那就只剩下曾经的传说了。 “你懂个屁,小爷我那是玩累了,退隐江湖!”这是他相出来的应对大家一听说他是唐十一后提出问题的统一回答。 瞥了那向武一样,扇了扇手掌:“随便你,小爷我不想你血洒当场才劝你的,你最好收回那只手,他可不喜欢被人拿刀指着脸的。” 独孤宸那性子,真正是冷血又无情极了的。 唐十一一路上不知被他冷眼家冷脸对了多少次,他都习惯了,这人还特别地狠!他那血魔毒发作时被他折断了的胳膊这会还隐隐发疼呢,这胳膊是长好了,可心病难除啊! 所以这位高大威猛的大刀客,他若是不听劝,那下场就只有一个。 哇啊,啊,啊,的这么几声惨叫就见那大刀客捂着胳膊倒在了地上。 唐十一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他道:“都说了,有屎有尿都给我憋回去的,又不是要你们在这大殿里等到生根发芽,你说你们急个什么劲嘛!现在好了,断胳膊断腿地就舒服了。” 冲着那御剑门干看着的几个小徒弟道:“你,你,你们,把人给我抬一边去,小爷我听着心烦。” 那几个小徒弟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拖着那大刀客的胳膊就往外拽去。 独孤宸却眼疾手快地出手扯住其中一人的胳膊,而后扼住了他的脖颈一个猛地用力,摔向地面,那是下了狠劲的! 那小徒弟壮硕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之上,发出沉重的呻吟声。 唐十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捂着胸口刚想发几句牢骚,就见独孤宸已经举着长剑挑上了那小徒弟的脸,软剑薄如蝉翼,他的动作宛若闪电,居然在不伤那人脸皮的情况下咻咻一下挑下了那人的人皮面具。 露出一张苍老面皮发红的褶子脸,唐十一这人记忆力虽不及独孤宸那么惊为天人,可那也是凡是长得有些特点的人,他也是还能记得一些的,比如这四鬼老大赤发老鬼。 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呸呸呸,狗屁的缘分,他娘的这老鬼杀人吃肉的事,也不知哪个傻×传出去的,说是他唐十一干的。 他唐十一干过的坏事不算少,杀过的人也不算少,但他没那变态癖好,杀人吃肉!于是他当初觉得不能被人污了名声,就自己去把四鬼做的恶事查了一通,找出真凶赤发鬼,直接找上了他们老窝去了。 他那会顶着天下第一杀手的头号,四鬼也非常忌惮他,点头保证下次作恶一定不顶着他唐十一的名号了。他才作罢的。 可四鬼的长相,那真是恶心到他现在想起来还都想吐呢。 而这老大这么看上一眼,怎么长得越来越丑了。 “你怎么发现是他的?”唐十一敢保证这老大刚刚那一出小徒弟模样演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的,他与他对视了一眼也没发现他白净嫩脸下藏着的这张老脸。 独孤宸收起剑站在一旁:“臭味!” 他刚刚在与他们四鬼对战时就问道的一股子从他嘴里散发出来的口臭为,这大殿之上,除非他不呼吸,否则他从他面前经过,必然会暴露他自己。 第336章 殿中抓鬼 众人这会全安静了,看着地上动弹了几下就挺尸的大鬼,咽了咽口水,活活把人给摔死了,这手劲得多大啊! 他们却不知道,独孤宸在抓住大鬼的瞬间已经探向了他的脊柱,硬生生地把他的颈椎折断碾碎了,而那大力的一摔又加重了他后脊背的断裂程度。 而慕十七也没闲着,她冷眼扫过吵杂后又突然安静的人群,寻找剩下的那只鬼。 老四百面鬼,身上揣着不知道多少张人皮面具呢,极为擅长模仿别人,老少妇孺惟妙惟肖。 这大殿之上少说也有千人之多,慕十七一眼掠过自然不能看出什么破绽来,而这老四身上也没有老大身上独有的臭味,就连独孤宸那鼻子都派不上用场了。 最为重要的是,谁都不知道百面鬼的真正样貌,据说没人知道他的正真容貌。 而这大殿上易容的人又不可能是他一人,最原始的办法就是扯脸验明真假,正如她所料想的那般,这大殿里所有的人都验过了以后,居然发现这区区一千人里竟然有七八人是带着人皮假面的。 而这几人里必然有一个是百面鬼。 唐十一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排人,怎么瞧着谁都看着像呢? 慕十七看向他,示意他辨别一下身形,唐十一摇了摇头,一摆手:“忘了。”他对百面鬼的印象不多,就记得是一张挺白净的小脸,可他记忆力的那张脸是张人皮面具啊!要他怎么认嘛? 在大头鬼和赤发鬼这么两个长得奇怪的人面前,他怎么要去记住毫无特色的百面鬼嘛? 慕十七扫了眼那一排站着的人,总共七人五男两女。 她问了他们一句:“你们为什么要易容?” 有人答:“我想变的漂亮一些有错吗?” 有人道:“混江湖的谁没几个仇家寻仇的,我是为了躲避仇家。” “好玩!” “我师父教我的。” …… 各有各的说法和理由,咋听都颇有道理的。 独孤宸却比她还要冷静,慕十七这会瞧着面上没什么异常,可心底早就失了以往的冷静自持。 独孤宸比她要耐得住性子,只是摸起地上赤发鬼脸上的面具又对比了下那几人脸上扯下来的人皮面具道:“他们都不是。” 慕十七眼神疑问地看向他。 就听他解释道:“这赤发鬼脸上除下来的面具不管从做工和剥皮手法上看都与其他人的不同,他用的是活人脸上的人皮,而其他人的用的都是死人的人皮,还有人用的是猪皮!” 那位被指着用猪皮做面具的大侠,一脸的羞色。他胆小不敢去剥人皮的。 慕十七凝眉深思,与独孤宸对看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她们都错了,那老四如今用的不是人皮面具示人,而是自己的真容,对啊!什么都不及他那张没人见过的脸来的安全。 而这大殿上这么多人,就连御剑门的人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好似刚刚那个大刀客,所有人只知道他是个大刀客,又有谁知道他的名字呢? 所以那老四如果混迹在人群里,又有谁能证明他是他,或者他不是他呢? 江湖上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了,没几天就能冒出个少侠来,挂着个剑就能自称侠客,举着把刀就把自己称为刀客,而御剑门为了证明自己的好客与广大人脉,很多人也就是虚虚假假地报个名号就混进来了。 像唐十一他们这么实在的在门外想着怎么报名号的人真不多。 可那些人再怎么胡编乱造也不会编一个响彻江湖的名号,比如唐门第一杀手唐十一,这不摆明了告诉大家我是个骗子吗?所以唐十一一报上名来,就被人误认为骗子了。 于是问题来了,怎么在这群无人证明身份的独行大侠里找出鬼四呢? 这边遇到了难题,慕十七眸色幽暗地看向那蠢蠢欲动互相怀疑的人群,与独孤宸对视了一眼。 独孤宸碾着手里的人皮面具,而后沉声道:“此人手法独特,剥皮用的刀应该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为了怕毁了人皮又怕受害者挣扎,他会给受害者喂服毒药,使其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从以前的那些死者死状看,他的杀人手法和杀猪类似,把人悬挂在半空中半吊着。” 视线移到幕十七脸上,声音中带了几分柔和:“十七,冷静下来,你再想想这一路上见到的关于百面鬼犯下的事,那些死者,你一定能想到其中的关键点到。” 幕十七漂亮的眸子动了动,死者!她是见过那些被鬼四虐杀扒皮的死者的。 “死者,死者均是被活活扒皮的,死因是失血过多,鬼四扒掉她们脸上的皮时掐着她们的脖子,脖子上留下的指印,左手五指落在死者脖子上的淤青指痕深浅不同,说明他左手残疾有一只手指是畸形无力的。” “嗯。”独孤宸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唐十一也凑过去看向幕十七时那是一脸的敬佩之情。同样是去看过尸体的,为什么他就记得那一脸血肉模糊了。不行,这会想来还有刚刚那看向赤发鬼那一眼,他那粗糙的胃都受不了了。想吐! 幕十七继续说道:“他身高不到五尺,头发花白,刚刚在黑夜之中虽没看清他的模样,可身高却暴露在了我们面前。头发花白则是死者手里挣扎扯下他的头发。且他有可能得了脱发之症,死者身上也才会沾了不少他的掉发。” 这会的范围又缩小了一些,那些独身一人没人能为其证明身份的人中,又有很多人被排除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人与幕十七所描述的特征相符。 五尺左右,花白发且脱发的人有几个,但左手畸形无力的却没一个人。 唐十一刚想怀疑幕十七和独孤宸有可能猜错了,他可以尽情嘲笑一下他们了。 就见独孤宸突然间飞身进入人群提溜出一个驼背老妇人扼住她的脖子抵在了柱子上,面色幽暗,声音里透着股冷意:“鬼四,不下去陪你那三个恶鬼哥哥吗?” 第337章 伤成这般 大殿上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盯着那鬼四看了过去。明明是个白发妇人,跟江湖上那些恶婆婆没什么两样。 那婆婆面露苦色,身子颤抖着:“老生是太湖龙婆,不知这位侠士为何要突然这么对待老生?”端的是一副可怜的模样。 慕十七轻移脚步落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她那略显畸形不能伸直的手指上,又看了眼她那佝偻的背和隐藏在衣衫里的身体,不免轻笑出声,看向独孤宸,眉眼都笑开了,正巧被急吼吼追进大殿的御剑门少主给看了个满眼,美,实在是美啊! 把那抬着的两具尸体直接扔在了大殿之上,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他挺了挺背不好意思接受众人的夸奖,摆手道出事实:“人不是我们杀的!”指了指慕十七她们的方向又道,“是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除的害,这二鬼着实狡猾,准备往山下逃呢,正巧被我们堵了个正着。” 慕十七真的是懒得听他在这啰嗦扰她捉鬼,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闭嘴!” 而后一排银针从衣袖中抽了出来,二话不说插进那太湖龙婆的身上,在她那狰狞的类似男人的吼叫声中,优雅地扬起了嘴角:“你继续装啊!”手指微动移到那人后背,几枚银针陆续插入,只见那龙婆斗然直起来佝偻着的背,满地地打滚。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鹤羽和唐十一这一路也算是没白学,慕十七那几招出手后,便知道那鬼四的下场了。 唐十一手脚灵活地蹲坐在那鬼四身侧,耐心劝导着:“我是你一大老爷们干嘛装成老太婆啊!承认了吧,你大哥二哥三哥都去见阎王了,你一个人也挺孤独的,再者了,你们到了地府指不定真能凑齐四大恶鬼呢。” 那龙婆脊背挺直后的身高恰巧就在五尺左右,而那头上隆起的白发也正印证了慕十七所说的花白头发,至于左手处也恰恰有根手指是弯曲伸不直的。 独孤宸软剑在手中弹了弹,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开那龙婆那鼓鼓囊囊的****,一堆人皮面具从她怀里散落了出来,每一张脸都活灵活现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一想到这鬼四那活剥人皮制面具的癖好,大家伙难免会感到一身的恶寒。 “真的是他?” “装的太像了,我还真以为他是个老太婆呢。” “这女的和这男的到底是谁啊?” …… 大殿之上难免口杂,大家伙看完了热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猜测慕十七她们的身份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唐门的人。 因为唐十一这身份太过响亮了,能在他身侧站着直呼其名的,估摸着也只能是唐门那些名字排的上数字的人。 如果是唐门的人,能这么厉害地抓出四鬼来,那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这会那鬼四一直在地上滚着爬着,那一身的银针都被他自己给戳进了身体里,而他那两条胳膊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动弹不得,而那些正派人士除了冷眼相对,各种讪骂外,根本没有人去帮他。 慕十七冷眼看着他疼得昏死了过去,才瞅了眼唐十一道:“让人把他关起来,我要问清他们背后指使的人。” 唐十一又瞥了眼冷门主:“老冷啊!借你御剑门水牢一用。” 冷门主自然不会推脱,让人把鬼四给抬了出去,而这边纷乱的大殿也终于平息了下来。 慕十七从鹤羽怀里接过独孤泊,抬起步子就要出大殿,却被人拦住了去路:“这位姑娘,我们御剑门有上好的大夫,你这位小弟弟好像受了伤,要不我帮你传大夫吧。” 慕十七脸都没抬,就能听出这人就是刚刚在山腰的锦衣公子了,瞧着那衣着和屁股后面跟着的那群人,也知道身份精贵。 可她眼里从来就没把什么江湖身份放在眼里,否则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指不定是谁的呢。 唐十一则好似听了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他点着手指数了下:“我、他和她,我们四人里有三个大夫,所以就不麻烦这位热心的公子了。” 然后指了指独孤宸的方向又道:“你呢有什么心思都收回去吧,这位长得跟天仙似得,脾气却差的很的姑娘呢,已经是那个冷冷的大石头的娘子了,你呢,不想断胳膊断腿的就收回你那双滴溜滴溜在她身上乱转的眼睛吧!他发起狠来,我也拦不住他的,那赤发鬼就是被他活活摔死的!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锦衣公子一时间颇为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手脚僵硬地给慕十七她们让了个道,眼睛还就真的不敢再往慕十七身上飘了。 唐十一以为是自己那绝佳的口才劝服了他,殊不知这锦衣公子是刚刚瞧见了独孤宸怎么斩杀其它两鬼时的狠绝动作给吓到了。 御剑门的客房里。 三人之中论医术,唐十一稍稍胜过慕十七和鹤羽。 所以他跳过她们两,直接上前去给独孤泊把了脉,而后眸色悠地一紧,探上独孤泊的额头和身子,手指摸到他那纤细的胳膊和大腿时,黑眸又是一缩,白发动了动,直接扯开了独孤泊的上衣,露出他那纤细的过着白布却血迹斑斑的胳膊,三下五下除掉那被血迹浸染了的白布,入眼是被生生剜掉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慕十七一个跨步上前,盯着那伤口久久不能言语,只觉得心底被什么东西恨恨地撞击了一下,而眼眶也热的发烫。 独孤宸上前用手捂着她的双眼,长指微凉地搭在她的眼睛上:“十七,别看!我不想你难过。” 慕十七猛地摇了摇头,扯下他的大手,声音清冽:“不,我要看,我要让自己记住小泊受到的苦难,有朝一日我定要百倍千倍地还诸与他们身上!” 唐十一手上的动作并没停,鹤羽也在第一时间递上了药粉和包扎清洗伤口所用的东西。唐十一这些年真的是别的技艺没怎么习好,这包扎的水平倒是提高了不少,只是这小家伙的伤口再加上他那失了血色跟死人无异的小脸,他真的悔恨自己没有灵丹妙药,帮他早日脱离这病痛的折磨。 第338章 割肉见骨 包扎好了一只胳膊上的伤口,他又转到了另一只胳膊,那脏兮兮的白布被除开,同样露出一块被剜去了肉的伤口,深可见骨。 以极快的手法把它包扎好,看了眼身形都站不稳了,捂着嘴巴满眼悲伤的慕十七:“十七,你还是别看了吧,他腿上还有两处。” 他怕吓到她!这么小的孩子,就连他都忍不住要替他疼了。他刚刚给他探脉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这脸色这唇色这气息这脉搏都显示在着失血过多的症状,他一想那几大恶鬼的变态癖好,难免要往坏处想,这一想把就心寒地去他身上摸了摸,就摸出了这四处伤来了。 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十七如此崩溃的表情,捂着嘴巴,好似活生生地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了。别人也许不知道十七的性子有多冷,只有他真正地了解她,在唐门那会,就算有人在她身上割几块肉下来,她也绝不会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的。 她只会加倍地割回来! 这会,他能感觉到她眼里那真实的痛意,那么地深刻,那么地直接。 “不,我要看!让我看!”慕十七突然被独孤宸扯进了怀里,挣扎着道,泪水不知不觉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滴在了独孤宸的手面上,烫的他手指一缩。 “十七,你看着我,别去乱想,小泊被我们救回来了,这里有唐十一,有鹤羽,有你和我!他不会有事的。”痛!独孤宸比任何人都疼,独孤泊是他一手带大的,一直以来支撑着他在那血魔毒的侵蚀下还要拼命活下来的支柱。 可他现在却必须安慰她,因为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的突然崩溃,他怕她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悲痛。 他疼惯了,疼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他却不希望她疼的这么厉害。 他使了些力气把她的小脸按在自己的肩头,大手圈住她的后脑:“十七,小泊他活着,他并没有死,伤口敷了药就会好的,我们出去,出去让唐十一和鹤羽他们专心医治。” 连慕十七自己都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情绪失控到崩溃,哭到泣不成声,只因为看了独孤泊身上那几个伤口。 她是真的疼,心疼地无以复加。 被独孤宸硬扳过去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眸色微红,怔怔地发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拿他们身上的肉来偿还。” 唐十一那边手脚麻利地跟鹤羽配合的天衣无缝,很快就把独孤泊扒了个精光浑身上下又都检查了一遍,这小娃娃这伤要是搁他们任何一人身上那都是皮外伤,不算事的,可这会放在这小娃娃身上就特别地能赚人眼泪了。 浑身上下脱光了也没剩下几两肉了,你说着老鬼怎么下的去口的呢?这几块肉够他一顿下酒菜的吗? 最后替小家伙盖上了厚厚的锦被,才慢慢直起了背,看向几步外情绪稍稍好些的慕十七和一脸急色的独孤宸道:“失血过多,且那四个大伤口处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和包扎,有些生出了腐肉出来了,我已经处理好了,但新肉想要长出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且能不能长出来那也是不一定的事,你们最好都做好心理准备。我给他服了药,算算时辰,明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了,但是他醒过来就意味着要承受这身手伤口带给他的剧痛,他只是个孩子,我怕他……” 他已经在心底骂了那四鬼好多次了,阎王爷收了他们一定要让他们一一尝过那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才好,作恶多了,下辈子投胎做只猪,任人宰割,一刀子还不能让屠户捅死了他,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拿刀子在身上一块块割下肉的感觉。 “鹤羽呢?你不是最多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吗?就没有能止痛的药吗?”慕十七声音不大,却带着手足无措的焦急,整个人都不像她了。 鹤羽摇了摇头:“我有一种药可以止疼,但我不能给他用。” “为什么?” “罂粟!十七姑娘应该也听说过的,那东西沾不得的。小安王若是沾上了一辈子就毁了。”鹤羽摇头道。 慕十七捋了捋头发,只觉得后背都湿了一大片,而后就这静静地坐在独孤泊的床边,从夜晚到天明。 而独孤宸则是坐在了另一侧,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她不想说话,他便能一整夜地不言不语一句话。 唐十一的那些个药量药剂都是算好了的,他说独孤泊在几时能醒过来,那便是半柱香的误差都没有。 慕十七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张床上的小脸,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独孤泊那抖动了一两下的手指。 迎上他微微用力睁开的双眸,一眼望进他那无神的双眸中,心底又被狠狠地捅了一下。 “慕姐姐?”小家伙声音好似猫叫,和第一次见面身体带毒时差不多。 “我又在梦里梦见了你呢?小泊好想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带小泊回家?”小家伙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了一通。 他是不相信眼前的慕十七是真的。 慕十七想要握他的手去证明自己的真实存在,却又怕扯到了他的伤口,只能低着头,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以确定自己的存在。 “小泊儿,你没有在做梦,慕姐姐来救你了,你现在安全了,没事了,慕姐姐在的,一直都在的,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慕十七激动之中,声音微微带着点哽咽。 独孤泊想要抬手去触碰她的身子,却被那钻心地疼痛震到了,小身子抖的厉害,咬着牙喊疼:“疼,慕姐姐,小泊好疼,疼!” 慢慢的身体各处的疼痛都传开了,他整个人脸色惨白一片,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已经被他咬出了血来了。 口齿不清地嗯嗯啊啊着,慕十七看着心疼不已,恨不得自己能替他疼,想要安慰他可又不敢碰触他的身子怕触及他的伤口处。 “小泊,小泊……” 第339章 雪山神女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缓解他这骨肉连心的疼痛。 这样的身上上的疼痛,她的银针根本使不上用处。 独孤宸比她要冷静,他必须要保持冷静,一个大步上前,摁住独孤泊那乱动的身子,怕他乱动扯到了伤口,只能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可慕十七泪眼朦胧扑在床侧,伸手去替独孤泊擦了擦小脸上的汗渍:“你这样点他的穴道也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依旧很疼的。”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遇到过比这更恐怖的事都不动声色的人,如今却立在床前干蹬着眼看着独孤泊而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独孤泊疼,看着独孤泊毫无血色的脸上痛苦万分,看着独孤泊摇着脑袋嚷着:“慕姐姐救我,小叔叔救我。” 弄得慕十七心中水生火热的难受,只能不住的应着:“好,慕姐姐在的,慕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唐十一急匆匆地破门而入时,正巧对上慕十七那双红红的好似哭过的眸子,他微一愣神,而后急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十七,我找到办法了,我找到办法救他了。” 慕十七神色一缩,急道:“什么办法?” “你猜!”唐十一下巴一挑,想要买些关子却被慕十七那要杀了他的眼神给吓地缩了下脖子道,“你听说过雪山神女没有?” “雪山派的神女,被奉为与神仙通灵之人,能预测祸福旦夕,能看透人的过去与将来。”慕十七其实不大听这些传言,可这雪山神女的传言实在是太惊奇了,且那百晓生的书里写的十分玄乎,于是她瞄了几眼,记得了一些。 唐十一连连点头,激动着接话道:“我以前想去采雪莲来着,就去雪山混过,才知道些百晓生都不知道的东西,那雪山神女呢从小就被带到雪山之山养着,饮雪水吃雪莲,那从小就养出了一身的宝血。天山雪莲不是去腐生肌起死回生吗?那神女的一碗血绝对比那啃十几株天山雪莲要管用。小泊如果能喝她几碗血,这伤绝对不在话下。” 鹤羽本来是静静听他说话的,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且不说这神女的血是否有次传说的功效,就算管用,那雪山神女在那雪山之上,小安王的身子怎么能熬得了这么久经得住那严寒!你这不是白瞎话吗!” 唐十一还了一个大白眼给他:“去去去,你以为我唐十一是那种听信传说的人吗?我告诉你,那神女曾经用她的血救过我,我那会去雪山被十几只大雪鹰攻击,手臂被撤掉好几块肉,那神女救了我给我喂了一碗血后,我这会连疤痕都快看不见了呢。” 说完撸起袖子把胳膊递到了鹤羽他们面前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赶在鹤羽插话之前接着道:“你先别说话,听说我!我刚刚从外面得来的消息,那雪山神女也随着雪山派来参加武林大会呢。只不过前几日在山下救死扶伤迟了些上山,这机会如此难得,不如快些去找她吧。” 慕十七神色一禀,急抓住唐十一那只裸露在外还没来得急缩回去的胳膊:“人在哪儿?” 若是别人,也许她要斟酌三思下他话里的真假,可唐十一的话她却毫不怀疑,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他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玩笑,什么时候要认真去对待。 他了解她对独孤泊的紧张,自然不会拿独孤泊的身体开玩笑。若是没有雪山神女的事,他绝对不会胡乱编造。 “那些雪山派的人就说在山下啊!具体在哪里他们也不清楚,没事,我这就下去找她,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给你带回来。” 唐十一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可慕十七却比他想象的还要急,已经等不及让他把人给领回来了,一个健步已经从床边飞了出去,那手里还扯着唐十一的衣领:“走!” “哎,哎,哎……十七,快松手。咳咳咳……”别雪山神女没找着,他就没了被她给拖没气了。 慕十七松开手冷冷瞥了他一眼:“能别说话跟敲锣打鼓似的吗,吵醒了小泊有你好看。” 唐十一真的十分委屈地闭上了嘴巴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后,心里憋屈的很,你被人揪着衣领子一拖几步远的,勒得都吐舌头翻白眼了,你不叫吗?除非他是死人! 还有,他说话像敲锣打鼓吗?敲锣打鼓有他这么动听吗?想当初那些江湖上小姑娘哪一个不是说他声音充满了磁性搞得她们小心脏扑扑跳的。就她会嫌弃他,就她们家宸王说好好听,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慕十七不知道唐十一在她身后有这么深的怨念还连带着独孤宸都骂了一通,她这会只顾着去找雪山神女救独孤泊了。 唐十一则是把他那江湖第一杀手的身份用的淋漓尽致,直接闯进了人雪山派人住的院子大声嚷嚷着:“让你们掌门来见我!” 雪山派的新掌门,那日在御剑门外被他奚落的短命鬼小白脸儿,如今一身白袍显得更加单薄,唐十一真怕自己稍微一大声就把他给吓死了,收敛了声音道:“那什么,我就是想你们跟个人和我下山去找一下你们的雪山神女。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想要找她。” 雪山派掌门瞧着挺弱不禁风的,可那口气却不下:“我不管你是第一杀手还是第一高手,想要见我们的神女,你有本事就坐上那武林盟主的位置。” 唐十一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听那些个八卦只听了一半,人家还有另一半没说完呢? 所以他这会完全不明白这雪山派的短命鬼在说些什么:“我就找一下她,跟武林盟主有什么干系?” 那雪山掌门嗤笑着,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你别装了表情:“你别装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次神女下山就是想要寻一个如意郎君吗?而能配得上她的人就只有武林第一豪杰——武林盟主!你要见她,无非是肖想神女的美色,先下手为强。” 第340章 放一碗血 唐十一就呵呵了,他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下手!他有病吧! 那神女才多大点,黄毛丫头一个,瘦不拉几跟麻杆似的,他唐十一口味没那么独特,喜欢小麻杆儿。 慕十七一心挂念着独孤泊,哪有那闲情逸致地听他们两在这里东一句西一句的唠嗑,谁也没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看见了的就是她扯起那短命鬼的脖子,而后另一只手攥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废话,少说,去找人。” 那雪山派掌门身躯一抖,想起她折腾鬼四时那几招,本来还打算挣扎着几下的身子瞬间就服帖了:“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 慕十七没说话,匕首离他又近了一点,划在他的皮肤上。 于是那雪山派掌门被吓地一缩脖子,马上应承道:“姑娘,你先放下匕首,我让人带你们下去找神女。” 唐十一从这件事上学会了一个道理,狗屁的有话好好说,他一进来可不是就好好跟他说话来着,有用吗?有用吗!有用的是慕十七那把匕首! 雪山派传信探路的是一只大雪鹰,挥着大翅膀在小镇上方绕了一大圈就找到了雪山神女的踪迹,慕十七她们跟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破庙,躲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和乞丐,正中站着几个身着雪白色衣衫的女子和男子,其中被围着的一位姑娘身着白色衣裙披着一件绣着整朵整朵盛开着的雪莲花的白色大斗篷,脸上缠着薄纱,离得近了能看到那薄纱下隐隐若现的容颜。 啧啧,都说雪山上的水养人,那雪山派的女子美男子俏,随便拉出一个来那皮肤都能掐出水来,就刚刚那雪山派掌门,典型的雪山派长相,唇红齿白,肤嫩如水,一丁点的阳刚之气都没有,所以唐十一才觉得他是个随时都可能挂了的短命鬼。 而这肌肤如雪那对女子来说便是不同的待遇了,这神女探出来的手指白嫩如葱,就这么搭在那脏兮兮的乞丐手腕上替他诊着脉,那白如瓷的肌肤与那乞丐藏的发黑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冲击着众人的眼球。 唐十一勾了勾嘴角,这小丫头还是一样的乐于助人啊! 以前被她相救与她相处的画面都浮现了出来,他这人跟谁都是熟,跟何况这小神女还曾经救过他一命呢,于是他决定愉快地上前跟她打个招呼:“嗨,小丫头。” “你们是谁?”神女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身侧的雪山派弟子先有所动作了。 “我是……我告诉你也没有用!你一边儿呆着去,我要找玉昔。”说完推搡开雪山派那几个往他这边蹦跳则要冲上来的人,上前半蹲在玉昔面前扯了扯她的胳膊打着招呼,“嗨,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不理人啊?” “你是谁?”玉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条,紧张地往后退,差点摔倒,好在唐十一身手快,长臂一伸把人捞了起来。 “不会吧!你不记得我了?我虽然头发变了个色,但这张脸又没变啊!”唐十一摩挲着下巴,一脸的不解。 这时慕十七冷不丁地道了声:“她眼睛看不见。”同样是唐门出来的,唐十一能不能稍微沉稳些观察入微些!这姑娘至始至终都是靠手在触摸着东西探知方向的,明摆了是个瞎子啊! 唐十一继续他那大惊小怪不沉稳的路线,咦了声,然后拿手掌在玉昔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是谁?”玉昔微微蹙眉,戒备地后退一两步,声音甜美里带着些娇柔,果然适合她这一身神女的气质。 唐十一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忘了自报家门,忙道:“我啊!十年前在雪山你从雪鹰嘴里救下来的十一哥哥啊!” “十一哥哥?”玉昔凝眉想了会,立刻眉心一动,甜甜地叫出了声,“你真的是十一哥哥吗?”伸手在身前探了探。 唐十一把手递给了她,由她握着:“那还有假!我唐十一上天入地仅此一个!不信你来摸摸看!”说着扯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 玉昔挣扎着他大手的束缚,薄纱覆着面虽看不到什么表情,可慕十七却能看出人小姑娘的娇羞,这唐十一揩油不是这么揩的! “我信,我信。”人小姑娘被他弄得不好意思,无奈地很。 唐十一这才罢手,又拿手在人家面前挥了挥:“小丫头,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玉昔眉头轻蹙,叹息道:“采雪莲的时候被雪照伤了的,起初还能看见点模糊的影子,慢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十一哥哥你呢?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哦,我记起来了,十一哥哥你是大侠呢,大侠自然是要参加武林大会的。”玉昔自问自答,覆着面纱的脸上就那双眼睛特别地灵动纯净。 唐十一看了眼慕十七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急着把独孤泊的事给玉昔说了一遍,四鬼如何狠毒,小家伙怎么地可怜,被剜了肉给四鬼当下酒菜了如今疼地死去活来的,说的可怜兮兮的就剩下一口气了。 就等着她能放一碗血去救人了。 玉昔一听他这话,立刻答道:“好,我去,我们现在就去救人。” “神女……你不能……” “我自己心中有数,你无需多言。” 边上的雪山派人立刻出言相劝,却被玉昔喝止了。 神女在雪山派的地位那还是极其高的,能与雪山之神通灵,可保雪山世代安灵,她的话自然没人再去反驳。 就连慕十七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顺利地找到神女,顺利地把人给带了回来。 她还是很佩服这姑娘的,割起手腕时那动作流利到一个顺畅,明明是个没什么内力的弱女子,那眉间却隐着一丝坚强。看着那一小碗的鲜血和那姑娘放完了血就突然发晕扶着桌子的惨白小脸,若是可以,她愿意拿自己身上的血一碗换一碗。 看着看着这姑娘还就真晕倒了。 第341章 无耻之极 唐十一麻利地过去把人扶到一侧的椅子上探了脉:“突然失血导致的昏厥,熬些补血的药草来,再拿些红糖红枣水来。” 然后转脸看向慕十七道:“我先抱她回我的房间去休息,你赶快把她这血给小泊喂下去。” 这牺牲自己晕倒放出来的血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慕十七听多了那些以药喂人,然后以人血救人的事,所以从没有怀疑这血对独孤泊的作用。 果然,独孤泊慢慢转醒后不再那么激烈地喊疼了,眼神也渐渐清明,盯着她的大眼圆溜溜地恢复了些灵气:“慕姐姐!” 清楚地识得了她和独孤宸:“小叔叔。” 鹤羽削尖了脑袋挤过来:“还有我,还有我!” 小家伙的身子还虚的很,弱弱地喊了声:“鹤叔。” 鹤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道:“还疼吗?” 小家伙摇了摇脑袋又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慕十七她们,好似生怕她们突然消失不见:“慕姐姐说,男人要学会坚强,我是要以后去战场杀敌的将军,我不可以哭的,所以小泊不疼。” 他越是这般懂事,慕十七越是心酸难受,恨不得把他那瘦小的身子搂在怀里,为他屏蔽所以危险,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揉了揉他那有因为长期没有吃喝而枯黄失去了光泽的头发道:“没事,小泊在慕姐姐面前可以哭,慕姐姐不会笑话小泊的。”他只是个孩子,经过此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那个活蹦乱跳的他。 那边唐十一把人抱了回去,只觉得怀里轻飘飘都没什么重量,嘟哝出声:“这丫头浑身没有二两肉,难怪会放一碗血就晕倒。” 身后跟着的雪山派女侍从立刻替玉昔愤愤不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神女,神女她从小就体弱多病,最近身子骨越发的差了,你可知道,你们这要她一碗血就是等于要了她半条命吗!为何还不知足,口出污言秽语,败坏神女的名声!” 唐十一手指握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理亏地莫不做声。 好吧,他也就是随便唠叨几句而已,这姑娘何必要跟他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似地咬住他不放,可是他害玉昔放血昏倒是事实,他百口莫辩。 隔壁他住的屋子应该算是这御剑门里最为豪华的客房了,在那冷老头的心目中,他唐十一多少还是有些地位在的,即使他已经不混杀手很多年。 唐十一把人直接抱到了自己床上,他一唐门土生土长没爹没娘的野孩子,那丁点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在他潜意识里把玉昔当做那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时也扔了。 所以他想着治病救人嘛,带着面纱都不方便了,于是长臂一伸就把玉昔面上那面纱给扯掉了。 身后那雪山派的侍女还没惊呼出声呢,唐十一自己倒是先啊地叫了一声,他就算见多了美女俊男,慕十七那样的天仙似的,可咋看玉昔这容貌还是忍不住叫了声。 面前的那张脸,那皮肤好似含着水,一戳就能戳破一般,那长如蝶翼的睫毛就这么乖巧地覆在她那眼脸之上,她这会是闭着眼的,他看不见她那双灵动的眸子,可这并不影响她这惊为天人的容貌。 他以前见她时,她也一直带着面纱,说是她一直都这么带着面纱的,因着外貌的原因,雪山派的几大长老都不许她私自揭开面纱。唐十一那会不是没心痒想去看看她面纱下的容貌,可架不住当时胳膊残了动弹不得呀。 可他那点猫抓似的新鲜度待他胳膊能动时也就没了,再加之这么个带着面纱的小姑娘吧,他用脑子猜无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陷,他也不想揭开人伤疤,在这小的丫头心灵里留下不好的阴影。 所以,纵使唐十一和玉昔相处了有三个月之久,也没能见一眼她那面纱下的容貌。 这会,他对天发誓,他是为了救人来着。 他再怎么医术高超也不能隔着面纱给她喂药看病是吧,但他这会恍惚忘了自己的初衷,就这么纯欣赏起人姑娘的美色来。 玉昔这会就算没昏倒也看不到他这会那赤裸裸对美好事物纯欣赏的灼热视线,可那雪山派的侍女们眼没瞎啊! “唐公子!你可真是无耻之极!” “不要脸!” “呸……” 玉昔身边跟着的都是些伶牙俐齿的姑娘,别看这雪山派的姑娘平日里冷冷地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那一个个骂起人来可接地气了。 唐十一被骂成了这副德性要是还盯着人瞧,那他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个无耻之徒了。 正了正色,假意咳了声,然后就俯下身子摸起玉昔那纤细的手腕来,不是,是探脉! 当所有雪山派侍女对他忍无可忍之时,他突然很认真地把眸子落在玉昔脸上:“她怎么染了这么深的寒毒?血气不足,还有昏厥之症。” 原来她的昏倒是有原因的,这么羸弱的好似马上就要挂掉的人居然还去放那么一大碗血去救别人,她怎么就敢的呢? 这会是没人去提醒他,那只大碗是谁去厨房里要的,让人厨娘特特挑了只大的。敢情是没放他身上的血,他不心疼。 玉昔的侍女在一侧先是吃惊地看着他,而后又忍不住替她们家神女委屈:“本来就是,我们神女如此可怜之人,你却还想伤她,你们这些人如此自私,哪一个不是看中了她的容貌的,要不就是看中了她的血。每一个好东西!可神女就是这么悲天悯人,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 侍女们都是服侍玉昔有些年头的,平日里玉昔待她们那可真算的上是不错的了,这会一个个哪能见她被欺负成这样还不吱声的。 唐十一瞧着玉昔这样本来就心亏,这会被人再次这么赤裸裸地指出来后,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废话不多说,如今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人给救醒了。 她这么不声不响地躺着,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那张失血过多的小脸,他怎么着都有深深的罪恶感。 第342章 几碗鲜血 独孤泊是要救,可这要了人姑娘半条命也不应该啊!那侍女先前骂他那话没错,他们取了玉昔一碗血对于她真身子来说真的就相当于要了她半条命。 可他唐十一是谁啊!他没去夺那神医的名好,那是他不屑去夺,再者,谁让他的杀人技术比医术更高超呢!江湖上没人知道他会医且还挺精通的,对于血魔毒这类连毒霸唐十七都不能解的毒他是没什么办法,但这寒毒啊!血气不足啊!昏厥之症啊!他唐十一还是知道怎么治的。 于是几碗黑乎乎的药汁给玉昔灌了下去后,人姑娘就慢慢转醒了。 对上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唐十一本来打算唠叨她的话就这么咽下去了,只是关心地问了句:“感觉好些了没?” 玉昔常常昏厥,近些年尤为严重了,早就见怪不怪了,世人都以为她服了那么多的雪莲,就算没有变得骨骼清奇也该是副铁打的身子,谁会知道她这么个天天把天山雪莲当饭吃的人,身子骨会如此的羸弱。 动不动就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会她虽眼不能视,却能用耳朵去辨识出唐十一声音里的歉意,她柔柔地一笑:“我没事,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她这么一开口,才发现脸上没有薄纱的轻触感,微微一愣,伸手摸了过去。 “我的面纱呢?” 唐十一这才想起她一直以来对别人看到她样貌的排斥,觉得自己又做了件错事,忙着又道歉:“对不起,刚刚一时心急,想着要给你看病,又怕那面纱会阻碍你的呼吸顺畅,我才揭了它,喏,给你。” 他当时揭了面纱就习惯性地揉成了一团往自己怀里一塞,主要是那面纱轻轻薄薄的像极了锦帕,他就顺手揣自己怀里了。 玉昔是没能瞧见他这一举一动地从怀里把东西连带他那些个药啊毒的还是碎银子的扯出来,可她身边的侍女们一个个眼明的很:“你这人,真的是够无耻的,那面纱都被你贴身带过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让我们神女戴上吗?都被你捂臭了,不要脸!” 唐十一那伸出去的手一缩又缩回来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刚刚也就是一顺手那么一揣,真没想那么多,你若是嫌弃被我给弄脏了,那我改明帮你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把面纱往鼻子上一放,小声嘟哝着:“一股子雪莲香味,一点也不臭啊!” “大变态,你居然放在鼻子上去闻!” “臭流氓,色魔!” “猥琐!” …… 唐十一是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恶心的事,他就是想确认下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臭了而已,这会却被骂的这么不堪,他要是摸了谁屁股什么的,他也认了。可他就闻了下这面纱怎么就猥琐了呢! 玉昔看不清,却听得见,那惨白无色的脸蛋上浮起一片红晕,轻喝住那些侍女们,而后又对着唐十一的方向道:“十一哥哥,你是为了救了,我不怪你,那面纱我还有很多条,你手里那条就扔了吧。” 唐十一嘻嘻哈哈地混了过去,而后转移话题道:“我刚刚出去给你取药的时候,去见了小家伙,已经醒了,我带你过去看看他?” 玉昔嗯了声,脸上露出纯真迷人的笑。 唐十一看得一个恍惚,被她那笑弄地心情大好,也跟着傻笑了声。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被连着骂了多少次多少句了。 多亏他是个心宽的,且并不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第一杀手,要不,以他那本事和被江湖人传出来的狠毒性子,这屋子估计也就剩下他和玉昔两个活的了。 唐十一把玉昔领着进了独孤泊那屋子时,小家伙刚吃了点东西,这会打着饱嗝,慕十七知道他饿,却不敢让他多吃,怕他那好些天没吃到油水的胃子受不住,只给他用了些清粥。 可就这样,小家伙也吃的一口不剩,显然是饿了很多天了。 慕十七见他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勺子和空碗,只能狠心地摇了摇头:“小泊,乖,不能贪食,你这会若是一口气吃多了,肚子会难受的。” 独孤泊就算再怎么想吃,也还是乖巧地听从慕十七的话,先慢慢养好胃了。 慕十七这会才有时间看向唐十一和玉昔两人,她上下打量着玉昔,见她除了那手腕处包裹着的白布与来时不同外,其它都还是好的。心里的歉意也才稍稍好些。 “多谢玉昔姑娘出手相助!我慕十七欠你一个人情。”她慕十七恩怨分明,自然不会白白受了她的恩惠。 玉昔摇了摇头,她这身子能救一人,她该是开心的。 她不是活菩萨,可她觉得这样,她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价值。 “没事,这是我自愿的,只是我那昏厥之症好似吓到了你们,真是抱歉的很。”她知道自己放血后昏倒,大家一定会绝对对不起她,可她这病跟她这身体有关,但凡是个体壮的也不会因为区区一碗血就晕倒的。 独孤泊突然小声地道:“是这位姐姐救了我吗?慕姐姐都跟我说了,姐姐割了自己的手,留了很多血,我才能活过来,才会不那么地疼。谢谢姐姐。” 玉昔先前是知道他身上的伤的,唐十一没有隐瞒她一丁点,所以玉昔这会更加心疼他了,这么小的孩子,经过那么恐怖的一个噩梦却还能有这样的心性,她该是欣慰的,欣慰自己救了他,庆幸自己把他从痛苦之中带出来。 如果她的血对他有用,她愿意帮他的!再多个几回也无妨。 然而,独孤泊身上这伤,若想去腐生肌,她真的还必须要再来上几碗血的。 可她现在这身子,唐十一第一个反对:“不行,你这身子别说再来个几碗血了,就是小半碗也够你受的了,就今个那一碗血,你补个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补回来的。” “可,小泊那么小,就受那么重的伤,我想要帮他!”玉昔不似慕十七,不管别人的死活,自己就是老大。 第343章 他发威了 玉昔不同,玉昔一直以来都是那种柔弱的性子,悲天悯人的好似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只要在她面前,她不出手去救,她就多么十恶不赦似的。 这就是神女和魔女的区别! “拿你的命去换他的?”唐十一这人说话向来是随心所欲的。 “那就小半碗吧!”玉昔小声地商量着。 她不知怎地,就是不敢跟唐十一硬着来,一众侍女忍不住翻白眼,神女大人,就你那小性子,你跟谁硬着来过!无非就会绷着个脸跟她们说话大声一点。 唐十一脸色更黑了,可人姑娘压根就看不到啊!他黑他的,她可怜兮兮她的。 慕十七适时插话:“玉昔姑娘这心意我们领了,可若真是要伤及你的性命,我想小泊也不会开心的。” 就算她慕十七冷血无情也罢,她多么迫切地想要治好独孤泊也罢,可她没自己想想的那般没心没肺的,若是玉昔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或者是个见死不救之人,她也许会不顾及她的死活,直接去抹她手腕,一天给独孤泊来一碗。 可偏生她这么悲天悯人之生死与度外,那她还怎么下得去手,更何况这唐十一好似跟她关系匪浅的,她不想伤唐十一所在乎的人。 听慕十七开口拒绝,玉昔的小脸突然暗淡了下去:“我就这一身的血有些用处了,我想着就算是死了,起码还有人身上能流着我的血,证明我曾今存在过。” 唐十一大手一挥,习惯性地弹了下她的后脑:“够了,你!寒毒而已,就要死要活的,你每隔七天给他放一小盏子血,放足了五次便可。我给你开些补血的药,他能有这一小盏子的血虽好的慢些,但也不至于再废了手脚,那些腐肉也不会再长出来了。小孩子身子骨好,长的快,不出一年,他就能恢复如初了。” 多大点事,瞧这一个个愁的。 有他在,她想死都要看阎王敢不敢收她了。 玉昔眉眼一亮,瞬间勾起了嘴角,这会就算一直不去在意她长相的慕十七也不得不惊叹这姑娘美成这副模样了。 唐十一却忍不住取笑她:“你这丫头,什么叫他流着你的血,你是怀着他的娘吗?不知羞。” 他这话又把玉昔那刚扬起来的小脸给说地垂了下去,她就是说着想表达那种意思罢了,又不是真的如此。 许是这玉昔和虞兮的名字相近,慕十七鲜少对刚见几次面的人就有这样的好感,这玉昔姑娘算是个特例的。 独孤宸一直默默无语,可他却比谁都高兴,在心底偷偷高兴,嘴角淡淡地勾了勾,看着累了的独孤泊,看着眉心舒展的慕十七,看着累了却都笑着的大家。 雪山派就算再怎么消息闭塞,这会也收到了神女被人带到这院子的消息,那掌门呢一听是慕十七她们住的院子,是打死也不愿意亲自过来了,那被人拿匕首抵着随时都有可能戳进喉咙的感觉很不好。 差人过来寻人,直接被唐十一给轰走了:“一边儿去,神女住我们院子养伤呢,有事让你们掌门来这儿谈。” 唐十一给玉昔移了屋子,御剑门里最大的客房绝不委屈了她。 还从冷老头那讨了不少药草回来,把人药材库收刮一空抱着一大包药材回来还带着一脸嫌弃的估计也就他唐十一能做的出来了。 “这灵芝怎么这么丁点?冷老头这是在逗我吗?” “这是野山参吗?简直就是狗尾巴草嘛!” “这当归的品相也太差了点!” …… 玉昔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那话里,听出他此时的表情来,抿嘴偷偷笑着:“十一哥哥还是这般爱说话呢。” 慕十七是没拆唐十一的台,可总会有人拆他的台,譬如一直以来跟他聊得破多,互相打趣惯了的鹤神医。 “得了吧,你别嫌弃人这嫌弃人那的,这方圆五百里你要是能找到比这野山参大个的,我叫你声神医!”就他牛,就他能,就他手里那根野山参,够那御剑门主抱着大腿哭一会的,就这还嫌弃人家小呢。 所有人都以为唐十一在说大话,就连雪山派那群侍女们都捂着嘴巴痴痴笑着,只有慕十七知道,唐十一真没说大话吹牛皮这毛病,他这说的绝对是大实话,唐门那会,她和唐十一真的是把野山参当大萝卜拔的,但凡是瞧不上眼的都得扔了,就唐十一手里一眼嫌弃的这根,放那会就是她们瞧不上眼的。 唐十一这人别的没啥缺点就是玩心儿重和没事跟人爱争个对错的,当然,他从来就没争过十七过。 但鹤羽什么的,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拿点气势出来会会他的。 一甩胳膊道:“行,你先把我把这当归、黄芪、阿胶给我熬了给玉昔服用,我这就去寻一株比这棵大的给你瞧瞧。” 他唐十一不发威,他是真不拿他当唐门第一杀手看呢。 鹤羽也就是调侃调侃他,跟他斗个嘴什么的,没想到他还真来了兴致了。 于是慕十七和独孤宸照旧那态度,鹤羽也佩服唐十一只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可玉昔最后弄明白他要去哪里寻时,便笑不出来了。 “不行,十一哥哥,你这会大晚上的就山顶挖野山参吗?太危险了!”若是真的那么好挖,御剑门的人早去挖了,怎么可能留着给其它人呢。 唐十一却一副不容置疑没什么商量余地的态度,看着从冷老头那抱回来的药材,他真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满意的。 扫了眼这屋里唯一一个担心自己安慰的玉昔小丫头,他暖心地一笑:“你放心,这御剑门的后面那座山上可是出了名的盛产野山参,我曾今去那山上挖过一些,熟悉地很。” 然后免不了要对比此时一脸淡然的十七姑娘,论及感情,他们那才是深深的羁绊啊! “我说十七,我走了,真走了,你怎么就不担心我呢?万一我被那山里的野兽啃了呢?万一我掉山崖下了呢?万一……” 第344章 流血流泪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已经够意思了,声音平平展展:“那山对于你唐十一来说就一大土堆子,我干嘛要替你担心?你身上带了驱兽粉那些野兽敢接近你吗?不小心采空掉下山崖?呵呵,就你这轻功,想歪个脚都难!麻溜点快去快回,替我再采些草药回来,御剑门的这些草药能看嘛?” 唐十一本来还想说她冷血无情不顾及多年感情之类的,可她后面那几句又让他有种遇到了知音的感觉。 于是唐十一出发了,慕十七是真不担心他。 这御剑门的山形地形她一眼就能看透了,就唐十一那在山林里跟自己后院溜达似的熟稔程度,她真的没必要担心她,她这会全身心地想要把独孤泊养胖一点。 让鹤羽拿了银子去御剑门的厨房打点一下,专门让厨子给她们这里开了小灶。 这些个事是鹤羽最拿手的,再者慕十七她们这银子甩的一点也不心疼,眼都不带眨的。 玉昔就在唐十一那屋子住下了,白日里就过来独孤泊的屋子里玩,慕十七话少,独孤宸一句话都没有。好在她和独孤泊一见如故,用鹤羽打趣她那话就是:“如今,咱们小泊身体里流着玉姑娘的血呢,能不亲吗?”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玉昔虽不是对他们这一伙人有极深的了解,可她觉得十一哥哥的朋友应该都不是坏人,慕姑娘和这位公子只不过是不爱说话罢了。若不是她耳聪,她压根不知道这屋里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玉昔和独孤泊能聊的东西很少,无非是雪山和雪山派的事,因为她打小这次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开雪山。 而独孤泊呢,算上上次跟慕十七她们去祭拜爹娘那次,应该算是第二次出门了,可这次并非他自己所愿,是一个很不愉快的经历,以至于他如今还会时常梦魇。 夜里做梦哭着喊着满脸泪痕起来那是常有的事,鹤羽给他也开了不少安神的药,可慕十七知道他这是心病,药石无效的。 于是,她就由着玉昔来与他聊天,希望能缓解他这会的状态。 她不想小家伙没有把他这一路上经历的事告诉自己,却慢慢地讲着故事给玉昔听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耳力极好,心照不宣地慢慢把脚步停在门前不再动了,侧耳听着那屋里的谈话。 小家伙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撞进了他们的心里。 “玉姐姐,你别怕,你要坚强,我慕姐姐很厉害的,我鹤叔也很会看病的。我被那几个坏人抓了,我也好害怕好害怕的,可是我记得慕姐姐教我的话,我要自己先坚强起来,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小家伙俨然像个小大人:“他们一路带着我,不给我吃的,还用链子拴着我的脖子,一不开心就打我,可是我没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温柔的女声安慰道:“小泊很乖很坚强呢。” “嗯,我还给慕姐姐和小叔叔一路都留下了记号,我知道他们会来救我的,所以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呀。玉姐姐,活下去才会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慕十七捂着嘴,她知道独孤泊一直很懂事,却不想他一个孩子,那么大点的孩子,那会,那么害怕的情况下,想的居然是她告诉他的那些话。她曾经在唐门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她爹爹的一句话: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 独孤宸默默地向她跨步过去,那长腿只是跨了几步就落在了她的身侧,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视线灼热:“十七,谢谢你,谢谢你教会他这些。” 他是真心谢她,若不是她,独孤泊也许就不会活下来,若不是她,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找到他。 他庆幸,还好有她在,他庆幸,一路有她相伴。 “还好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肩上的手指一曲,手腕轻轻一用力,把人拽进了怀里。 慕十七对任何都有防备之心,唯独他,这一路上没少被他扯来扯去往怀里扑的。她引以为傲的身手、敏捷的洞察力在他这里都完全失去了效用,他一站到她一步之内,再用那视线看她时,她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慕十七觉得她这是病,得治! 首先,要离他几步开外,可她却不知独孤宸也得了种病,不能离她身边左右。 可偏偏这人神出鬼没轻功身手那都是极佳,她慕十七能凭借自己的轻功甩掉任何人,唯独甩不掉他独孤宸。 没办法,她承认他技高一筹。 对于唐十一来说,上山采药那就是家常便饭,这一去回来带回一大堆的草药那是毫无悬念的事,可他还是想要在鹤羽面前显摆显摆,所以在这御剑门他觉得草药贫瘠的破山头,他愣是逼着自己呆了三天三夜。 玉昔生怕他出什么意外,想派人去山上找寻他,可雪山派的神女什么的,她真就是算是个空壳子,雪山派真正做主的那还是掌门,掌门对唐十一他们那是一肚子气,恨不得他就此掉山里被野兽吃了才好。 所以,玉昔的指令没人去执行。 而唐十一却去了整整三天没回来,玉昔开始夜不能寐,坐立不安。 谁料第二日一早,也就是唐十一走后的第四日早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们的院子里响起了。 “是十一哥哥回来了吗?”玉昔靸着鞋,摸着向前,也等不及侍女从外间过来搀扶她,却不料碰到了桌子上的茶壶,一个惊吓与踉跄,稳稳摔在了瓷片扎堆的地上。 斯……唐十一带着风尘的味道推门而入时,就见那姑娘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微微捧在胸前的双手上一片血迹斑斓,还挺扎眼的。 “我看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呢? 他依稀记得雪山下她单薄的身影,却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凭借着她那瘦弱的肩膀把他拖离了暴风雪肆意的山顶,一路拖进了一个安全温暖的山洞之中,她照顾他,每日每日地过来给他换药送吃的。 第345章 黑熊莽撞 那会的她古灵精怪天真烂漫就是个孩子。 可这会的她孤孤单单惹人怜惜就在眼前。 “十一哥哥,你受伤了?” 他身子一靠近,她便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很重,重到她不能忽视。 唐十一低头抓着她的手看了一眼,而后长臂一挥把人懒腰抱了起来,搁在了床上才回答她:“你十一哥哥哪有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这一身的血腥都不是我的,我没受伤。我遇到了只大黑熊,想着你这眼睛不好,那熊胆有清肺明目之功效,我就杀了它,然后取了胆带回来了。难免要沾染上些鲜血,我替你处理下伤口,就去换身衣服。” 唐十一说的轻描淡写,他干掉了一只大黑熊就好似自己刚杀了一只鸡那么地平淡。 可玉昔却听的心口儿一颤,缩了缩手:“十一哥哥怎么这么莽撞!说好的不会遇到危险的。” “不是我莽撞,是那只大黑熊莽撞,没事往我面前撞,本来它还能逃过一命,不过我跟它说,有个小丫头眼睛看不见,要借它的胆用一用呢,它当下就向我扑来,我心想人黑熊都这么热情地扑过来了,我若是不收下它那胆怪对不起它这一片心意的,对不?” 玉昔被他逗乐了,眉眼又笑开了。 唐十一有一种比挖到了大野山参还有强烈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还是这姑娘好哄啊! 这要是搁慕十七身上,绝对又是另一种境遇。 十七一准了冷哼挑眉:“杀只黑熊还能惹一身的血,你唐十一就这点出息,你怎么就没被它一掌给拍死的呢?对了,熊掌怎么没带回来,明知道我爱吃烤熊掌的。” 这姑娘就是一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还是玉昔好,人美温柔还善良。 慕十七那边完全没感觉到这另一个房间内有个傻子只敢偷偷地腹诽她。瞥了眼桌子上唐十一弄回来的那些个药草山珍,有趣地勾了勾嘴角。 然后就看见鹤神医盯着那大野山参瞪大了双眼,他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摸多了这些药材的人,却不想唐十一去山上溜达一圈弄回来的这些个东西都够他开开眼界的了。 唐十一已经麻溜地帮着玉昔处理好了伤口,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就连玉昔身边的侍女也不得不盯着那包扎好的伤口一阵叹息:“这唐公子好厉害,对待咱们神女也算是有心的。” “嗯嗯,若是他能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那他跟咱们神女也算是挺般配的。” “就是就是,要细看,他那长相比咱们掌门还要俊美呢。” …… 玉昔红着脸斥责她们别乱嚼舌根,然后手指轻轻探上了自己的伤口处,想象着那高大爱笑的男子是如何单膝跪在自己床前,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处理伤口的,那发丝时不时地落在她的手腕上,挠地她痒痒的,弄地她的心也痒痒的。 这边唐十一换完了衣服就过去跟鹤羽显摆了:“怎么着,小爷我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瞧见了没,这野山参新鲜的,比不比那狗尾巴草大个!” 鹤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扭捏地叫了声:“唐神医!” “什么?大声些,没听清!” “唐神医,那什么你下次去挖的时候能带上我吗?”有钱不赚是傻子,有利不图是呆子,就他这桌面上摆着的这些个药材,这哪一个拿到他那些药材铺子和医馆之中都是镇店之宝啊! 他这么约莫一算下,他鹤羽就是要发大财啊! 这唐十一的大腿,他得抱紧喽。这屁大点的山中,他也能挖出这些宝贝药草来,他仿佛看到那些个药材都自己长了脚往唐十一身前凑呢。 慕十七见怪不怪,挑了几样自己需要的,还是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一株被唐十一不小心折断了的药草:“这也能断,你那手怎么就没断了呢?” 她这话虽不好听,可唐十一却是咧嘴笑着,这才是十七嘛,十七会把他嫌弃到自己都无地自容,却也会在最危险的时候伸出双手。 瞧他笑的那么荡漾,鹤羽再次怀疑天才的脑袋都是有病的,被人骂了还那么地开心,他要是被踹了,岂不笑到疯癫啊! 本来慕十七她们是不该在御剑门耽搁停留的,可独孤泊这伤她私心地觉得还是需要那玉昔几碗血才会更有保障的。 所以,留在这里的她们,要被迫去看了武林大会的盛况。唐十一这唐门第一杀手的身份自然是在邀请之列的,而她们这几个小伙伴,御剑门主的帖子上也盛情邀请。 可待那日子越来越近,玉昔姑娘的心思也越来越重,见天的愁容满面的。 唐十一怀疑是不是自己哪一喂药用错了,导致这姑娘心塞郁结什么的,可他琢磨了下,没什么东西是有这副作用的啊!他可是神医啊!怎么可以怀疑与否定自己呢? 补血长肉的事他天天当正事在做,可这姑娘却越来越消瘦了! 她为小家伙那七天一次的第二次放血,他实在是下不去手,瞧着那消瘦的小脸蛋,眼下的一片青黑色,他手抖了抖。 “要不再等两天吧,等你养的白胖一点再放。”他这会越发的鄙夷自己了,他们这跟把小猪养大了再宰杀不是一个道理吗? 玉昔咦了声,她看不见,也没有预期的疼痛传来。微楞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我没关系的,小泊的伤要紧。我这脸色与身体无关,只是最近睡不大好,血却是够的。”她出口解释,而后摸索着要去取匕首,“十一哥哥把匕首给我,我自己来割。” 眼前着她那手指就要碰触到那匕首的锋利时,唐十一身子微动避开了。 “我是大夫,我说不行就不行,万一你再晕倒怎么办?你,再养几天吧,我让人炖的乌骨鸡和黑鱼你都吃了没?那可是我爬山涉水给你捉的。” 堂堂天下第一杀手下水捉鱼,山上抓鸡,容易吗?他就是想看到她白胖白胖地站在自己面前,眯着月牙似的眼睛喊他十一哥哥。 慕十七一直静静站在一旁,这会突然开了口:“磨磨叽叽地,我来放,独孤宸你带十一出去。” 第346章 名声能吃 “哎,十七……你别伤她。”唐十一一般跟独孤宸对上,他就装死选择不反抗,因为反抗这种动作在宸王眼里就是耍猴戏找他不耐烦。 宸王不耐烦了,后果就是武力解决问题,在独孤宸看来,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而唐十一自然也知道慕十七不会真对玉昔怎么样,十七平时人是狠,可她眼里也有黑白是非的。她能分得清敌人和朋友的。 “下手轻一点,别割太深,及时包扎,药在这里……”他下不去手,可慕十七可以,且出手比他快而准。 那把随身带着的匕首锋利如风,玉昔只感觉到一丁点轻微的疼痛,而后手腕被人扯了一下,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东西止覆在了伤口上。 慕十七放血取血上药包扎,贵在速度之上。 玉昔知道接下来应该没什么自己的事了,便要扶着桌子往外走,听到身后慕十七冷冷清清的声音:“你不想嫁,我帮你!” 玉昔身子一震停在了原地,她居然知道自己所愁苦的是什么。 “可是,我作为雪山派的神女,必须要嫁给武林盟主来稳固雪山派在武林中的地位的。”玉昔闻声辨别出她的方向,很是感激地朝着她一笑。 门外的唐十一就趴在门框上像只八爪鱼,脖子上就是独孤宸那只随时都可能把他提溜扔了的大手,还没听完玉昔的话,就踹门而入。 “小丫头,你这一天天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东西呢!就这屁大点的事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不就是不想嫁人吗?你等着,我去把你们那什么狗屁掌门给提溜来,让他当面说清楚,要嫁让他自己去嫁!” 慕十七用了一个就你话多的眼神去瞥了他一眼,而后先提溜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身份在这里,你护得住她一次,能护住她一辈子吗?只要我们离开了他们自然会再逼着她去嫁人。你还指望着那些人会有什么道义可言!” 她看地比谁都清楚,名门正派,多的是小人。 就那雪山派的掌门,她拿匕首一吓唬就腿软差点吓尿了的软货,她还就不信这人能信守约定了。 玉昔低垂着脸,轻轻抖动着肩膀,那如仙的容貌又岂是能藏住的,本来就是个红颜,哎,还是薄命的。 唐十一一扭身子,站定了,看向慕十七:“那十七的意思是?要不咱们去把那武林盟主给杀了,谁得了那盟主之位咱们就杀谁,这样就没人来娶玉昔了,玉昔自然就不用嫁了。” 唐十一觉得自己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这么地聪明呢? 然后后脑勺就被慕十七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眼里也懒得去鄙视他了:“对,没了一个武林盟主还有千千万万地武林盟主在等着呢,你以为这世上就出一个武林盟主?” “那,咱再杀!” “然后让玉昔落个不祥之人的名声,雪山派就留不得她了,赶紧地找人把她给便宜卖了。” 数落完唐十一,慕十七才把视线落在了玉昔身上,她再次肯定这姑娘是个美的逆天的,就她那露出的一片白嫩嫩的宛若天鹅的脖颈,那脖颈上还描绘着一朵活灵活现的雪莲花,随着她那抽泣的动作一动一动,她就算是个女人,也被她那动作给弄的心底怜惜起来了。 就武林上那些糙汉子,色心起了谁还在乎她是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娶回去当个小妾,玩玩而已,就玉昔这朵花骨朵经得住几次摧残的。 这事要是跟她没关系也就罢了,人姑娘冒着生命危险给小泊送血喝,她总不能不还她一个人情吧! “这会没外人,玉昔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我才能想想要怎么帮你。”慕十七松开冲动的唐十一,声音淡淡却让人无故心安。 唐十一一直嚷嚷着喊玉昔小丫头,实则,这小丫头早就长成了人,微抬着下巴,循着慕十七声音的方向扬起了巴掌大的小脸,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这会就算是含泪轻喘着的姿态也是美的。 “我……我不想嫁给什么武林盟主,我也不想嫁给那些为了我的脸和我的身子而娶我的人。”别人要说这话,一准会遭到慕十七一个大白眼,可她这么一说,慕十七并不觉得夸大其词了。 就她这张脸和这软趴趴的一身宝血的身子,不用多想,搁在武林之中绝对是比武功秘籍还抢手的东西。 花容月貌出水芙蓉,身娇肉贵血还有奇效。这雪山派怎么就敢把她这么块大肉放进狼群里去钓狼的呢?还想卖一个好价钱。 “我可以帮你脱离雪山派的控制,但是有可能要坏一下你的名声,你愿意吗?”慕十七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人说话,没办法,她这张小脸就让她冷硬不起来。 总觉得自己一个大声说话,都能把人给吓着了。 “什么办法?”唐十一比玉昔还急,在他看来名声算个屁啊,又不能吃也不能喝的。 玉昔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脱离自己身上的厄运,她一点也不想做那雪山派的神女,她向往着像雪鹰一样的自由。 娇娇弱弱的声音异常坚定:“只要能不受雪山派的摆布,我不在乎名声。” 唐十一道:“就是就是,那些狗屁名声又不能吃。” 鹤羽忍不住翻白眼,心道:“是不能吃,但是您老还不是就是靠在你那点江湖名声在人御剑门混吃混喝抢空了人药芦子不说还挖遍了人一座山。” 慕十七嗯了声道出自己的主意:“好,唐十一你去夺那武林盟主,而后娶了玉昔,再把她安顿好,换她后半生自由。” 她这话淡淡地一出,唐十一先是点头,一听那喊的是自己的名字,急着忙着问声:“为什么是我!是因为我武功最厉害吗?” 他臭屁地看了眼鹤羽,然后落在独孤宸身上,故作谦虚:“宸王的功夫也不错啊!” 慕十七凉凉地看了眼他:“他就是太好了,我怕他出手会锋芒毕露了,我不想他惹太多的关注。而且他是个有妇之夫!” 第347章 打个架看 武林突然冒出来个不受控制的高手,各门各派,各方势力岂会罢休,独孤宸这身份被扒出来是早晚的事,到时候皇室的身份自然会惹来各种猜测与争议,所以,独孤宸就算摊上了这武林盟主的头衔也并不是件好事。 而唐十一却无所谓,他一人一身轻,还架着本来就是出自三门的身份,他这个武林盟主当得! 有妇之夫四个字,说出来时,她都没那勇气去看独孤宸的脸。极快,却清晰入了他的耳,他很喜欢她这份认知。 可唐十一却被深深地打击了,嚷嚷着慕十七这人不公平,其实他也就是瞎作作而已。听在玉昔耳朵里就以为他嫌弃自己不愿意娶自己,当初在听到慕十七那提议时的一点心悸瞬间化作了忧伤重重。 “十一哥哥不要为难,玉昔不能因为自己一人之事为难大家。为难你……” 唐十一咦了声,连连摆手,瞧着这又哭出来的姑娘,急了:“我不是为难,我就是看不得她们公然秀恩爱!不就是武林盟主吗?你瞧好了,十一哥哥出马,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他完全忽略掉了慕十七后面那些个话,他觉得武林盟主这事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个事,可玉昔却又被他逗得小脸低垂了。 解决了心病的玉昔姑娘,这几日果然心情好胃口好人也明朗了很多,那瞅着的总是揪着的眉梢也微微翘起了。 她的十一哥哥是最最厉害的大侠,横扫天下,打遍天下无敌手! 唐十一很欣慰有个姑娘如此崇拜着自己,沾沾自喜地凑到慕十七面前显摆。 慕十七逗着独孤泊抱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家伙的脸红润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玉昔那血的神奇功效,比受伤以前还更加白净了些。 浑身也不疼了,就是长着鲜肉的时候痒痒的,喜欢用手挠,被慕十七逮住了几次就乖了不少。 “慕姐姐,痒!”小身子在软榻上跟大白虫似地撅着屁股扭啊扭的。 慕十七瞧着有趣,勾了勾唇角,然后就看见唐十一在院子里假模假样地亮着招式臭显摆。 “小泊,乖乖坐好了,慕姐姐给你打个架看看。” 身子如燕般冲出去,然后小家伙就被她吸引了过去,一边看着一边叫好,玉昔只是竖耳听着,听着那一男一女的切磋过招。然后她的十一哥哥被追的哇哇大叫:“慕十七,你够狠!拿针戳我屁股!” “你还是不是个女人,独孤宸,把你女人逮回去!” “慕十七,你这个毒妇!啊!你干嘛拿手拍我脑袋!” …… 他一路逃一路喊,慕十七就一句话:“太弱,没意思!” “谁有意思,你跟谁玩去啊!别玩我了,成吗?” 宸王爷看着手痒,心里抑制不住地想要去抱抱那意气风发笑的一脸洒脱的姑娘。 于是玉昔姑娘就听见了另外两人的对话。 “独孤宸,你手往哪里放?” “独孤宸,你放开我!” …… “不放,这样抱着舒服。” 听的玉昔姑娘那叫一个脸红心跳的。 有这么几个神医在,独孤泊和玉昔的身子那是短时间内就有了很大的恢复。小家伙且不说,有鲜活的神血供着呢。玉昔呢,也觉得自己最近变化了不少,不那么怕冷了,也不会没事就头昏脑涨眩晕了。 “十一哥哥,你好厉害!” “十一哥哥,你好棒!” “十一哥哥,谢谢你!” 唐十一这段时间听得最多的就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这些崇拜啊赞美啊的。手上的银针一抖,他这从慕十七那偷学的几招真的不够看啊!她这么一夸他,他自己都心虚呀! 不过看着她那慢慢有些肉的脸颊和手腕,他怎么就那么地自豪呢? 武林大会如期而至。 玉昔觉得自己在这院子里的这些天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有着这么多人陪着她,她有着从没有过的自由。 不用担心掌门会突然闯进她的屋子对她下手,不用担心害怕到夜不能寐,不用去在乎身上那些神女该有的身份与责任。她就是她,她有他陪她! 没人知道,她是真想嫁给唐十一,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想嫁给他,她能清晰地记得那些他在雪山陪着她的日子,那会她还没瞎呢,他就那么奄奄一息地躺在皑皑白雪之中,雪白的衣衫上染着斑斑血迹。 地上是一堆雪鹰的尸体,那些个雪山里的霸王,被他的利剑斩断了翅膀,血染满地。 雪山派的男子由于肤白总显得毫无阳刚之气,她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的男子,同样俊美却是另一番感觉。她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就觉得这位哥哥甚是好看。 她救了他,才发现,这个哥哥特别的爱笑爱说话,他有讲不完的稀奇故事,他说他是大侠,行侠仗义的大侠。他说总有一****要成为这江湖上的第一高手,然后带着她风风火火地闯大陆。 她说,好啊好啊!可她是雪山神女,神女是不能去闯江湖的。 他说,没事,到时候你们掌门到时候也害怕我这天下第一的。 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遇见他,而他依旧如她记忆里的那般好。没有人知道,他那声十一哥哥有多么地动她心弦。 依着规矩,武林盟主的选拔就是两两对战,谁功夫高谁走到了最后,谁就能当盟主。 如此热闹的场面,慕十七把独孤泊也带去凑热闹了。 唐十一那身份再次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跟那些伸长了脑袋也看不到擂台的小门小派相比,她们如今就是舒适地有人伺候这茶水坐在最头排的主席上。 独孤宸做惯了主位,一身低调黑色长衫,却毫无违和感,没办法,气势摆在那里,挡也挡不住。 御剑门主那一身锦衣玉服那位置比他还正中,却怎么瞧着都像极了他的跟班儿。 唐十一也不自找难看了,穿的也是十分地低调,可他那一头银发分外惹眼,瞧着不像个跟班儿,却像个醉心武功却走火入魔的疯子。 第348章 只在乎你 作为雪山神女玉昔姑娘自然是要坐在她们雪山派的队伍里的。就在她们的下手处不远,玉昔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可慕十七却能看坐在她身侧那雪山派掌门靠近她时,她那僵硬的一直在抗拒的身子,眉上带着浓浓的愁怨,双眸充满着痛苦与不安,小手紧紧攥着衣摆。 那雪山派掌门好像在与她低首说着些什么,可她却只顾着拼命地摇着头。 独孤宸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而后低首凑到慕十七的耳边道:“十七,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慕十七能看见他眸子里带着的那点星光滑过,这人就是仗着自己耳力好,故意逗她呢,她偏偏不能如了他的意。 一扭头,淡淡道:“不想知道!” 独孤宸也不急,大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身侧的桌面:“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那位玉姑娘是朋友呢。” 慕十七抬眼瞪他:“你,她可是小泊的救命恩人,你不在乎吗?”宸王你看着办吧! 独孤宸挑了挑唇角,俊美的容颜宛如融化了的冰雪,引来了不少姑娘的侧目。 “除了你,你见我在乎过其它姑娘吗?”他目光坦然道。 可慕十七却被他这一句面无表情的话弄的面红耳赤,看都不敢去看他了。 唐十一离他们近,轻咳了声,调侃道:“这些话,不该关上门躺床上偷偷说吗?” 慕十七的面色更加娇红了,拿脚踹了下唐十一的椅背,拿眼横了下独孤宸。 唐十一一个麻溜地转身避开,然后就看见被某人一脚踹散架的椅子了。 慕十七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闲闲道:“没事,反正你待会要上场的,这会就先站着吧。” 原本偷偷拿眼瞄慕十七的那些个江湖公子都被她那一脚给吓出了一声的冷汗,猛地想起她那日大殿上的绝杀表情,这会再美的人也不敢斜一眼了。 可架不住有人觉得自己长得俊美家世好,且有前任盟主爹撑腰的冷少主啊! 慕十七入座后,他那双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若不是慕十七再三交代独孤宸别惹事,这冷少主早就变成了那天边的一朵云彩了。 可独孤宸的耐心从来只用在慕十七身上,而他有些事他是半点都不能再忍了,比如有人不怕死地盯着他的女人看。 手腕稍稍用力,那茶盏上的盖子就飞向那了冷少主的桌子,不偏不倚地钉在他的手指边,把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冷少主惊地跳了起来:“谁拿暗器伤我!” 唐十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冷家傻儿子怎么就不听劝呢?怎么着?想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戏码吗?可他能不能擦擦他那哈喇子,这会是独孤宸能忍,他也不能忍了。 “我,身边的这位!”唐十一举着胳膊喊了声,然后指向了独孤宸的方向。 他这会椅子都没得坐,再没一出好戏看看,他得多无聊啊! 独孤宸向来君子坦荡荡,摩挲着杯盏,冷眸迎上冷少主,等他下一个动作。 冷少主没傻,记得他当日在是怎么弄死四鬼的,然后看着桌子上那深深嵌入桌面的杯盖,咽了咽口水,这若是偏上一丁点,那插的绝对就是他的手腕了,再往上一点,那插的就是他的命脉了。 唐十一瓜果都拿在手里准备边吃边看戏了,岂料那冷少主歪着脖子,愣是被独孤宸那眼神里的杀气给吓住了。 “你,你,下次手别再滑了啊!” 独孤宸却不领他这情:“那要看你那眼还歪不歪了!” 唐十一哎了声,打嘴仗有毛意思啊!他这三寸不烂之舌都说不过独孤宸,这冷家傻儿子能顶个屁用,果然半天没蹦出个屁来。 “我,我我……” “你,你,你,一边儿去,小爷我要站累了。”老冷怎么就生出他这么个儿子来呢,这性子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的。 冷少主被唐十一直接提溜了起来,被人霸占了位置,却只能把苦水往心里吞啊! 他爹说了,这位唐十一前辈,那是唐门第一杀手,惹不得,惹了他,那是要被灭门的啊! 这边被唐十一打了个岔,就把玉昔那事给晃了过去,这会慕十七的视线落在了那擂台之上,只见玉昔被那雪上派的掌门人直接硬拖到了那高台之上,而后一把扯掉了面纱。 那绝美的小脸就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带着无措,带着害怕。就那么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却引来场上一阵骚动声起。 “那女人是谁,真他娘的好看!” “瞧瞧你模样,那肌肤,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下来摸上几下过过瘾。” “雪山神女?听说那身子软弱无骨,那血更是神血,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功效。” …… 玉昔目不能视,那耳力变的尤为敏感。太多污言秽语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调戏声,讪骂声,淫笑声…… 而她就好似那风中的小白花,娇嫩嫩的花骨朵摇摇欲坠,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可怕的声音淹灭掉了。 唐十一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平日里的嘻嘻哈哈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混身的煞气与那与生俱来的杀气。 脚步刚一动,就被幕十七冷声叫住:“等片刻,待那雪山掌门把他那恶心的计划说出来,你再过去也不迟。” 有这么多武林人士作证,就算最后他想反悔或是玩什么新花样都由不得他了。 唐十一紧紧攥着拳,黑眸盯着台上,听着那雪山派掌门猥琐的笑和恶心的说辞。 “这是我雪山神女,大家应该都知道,我雪山派想与各大门派交好,但我神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所以,今日再次请各位做个见证,谁若是得了那武林盟主之位,我们雪山派愿意把神女送与他。” 玉昔不是没想过掌门会做出怎么不顾她脸面的事,再龌蹉的话她都从他嘴里听到过,今日他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可她无措心伤的是,她在十一哥哥面前被这样当作货物赌注般的叫卖。 第349章 老子不爽 她无助地哭泣着,嘤嘤出声,却惹得那些个男人更加骚动了。 “哟,小美人被吓哭了!” “老子拼死也要坐上那盟主之位,不为别的,只为有神女相伴!哈哈哈哈!” “哭了更美!” …… 玉昔哭得很伤心,雪山派掌门则是笑的更开怀了,他要的就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神女的这股劲头,女人嘛,特别是漂亮女人用处还是很大的。 “****!” 唐十一爆喝而起,施展轻功瞬间就落在了那擂台之上,修长的手臂一伸扯住了玉昔的手腕,声音低低的:“玉昔,过来我身边。” 再看向那雪山派掌门时,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气:“放手!” 雪山派掌门身子一震,愣是被他那一眼看的连脖子都僵硬了。 玉昔只觉得一只大手包裹着自己的小手,由那端传来的热浪瞬间温暖了她冰冷到了绝望的心,颤抖着声音道:“十一哥哥。” 唐十一闷闷的哼了声,表情十分不爽地大力捏开雪山派掌门放在玉昔身后的手,不客气地威胁道:“下次若是胆敢再把你那脏手往她身上放,小爷我见一次折一次!滚,不准你靠近他。” 他不傻,他也不瞎,玉昔在这人身边时那瑟瑟发抖求助无门的模样,就知道这杀千刀的小白脸短命鬼平日里是怎么欺负她的了。 同样是被人握着手腕,玉昔却不觉得他有多恶心,身后那只脏手终于不见了,她才觉得后背重新属于自己的了。 她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往唐十一那边凑了凑,唐十一嫌她动作太慢,长腿一跨长臂一扯,把人拉到了怀里:“走了,我带你下去。” 那雪山派掌门只敢在身后:“喂喂喂……”地叫唤了几声,就是不敢出手去碰唐十一那一根白发。 在他眼里,一头白发,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唐十一异常的恐怖,唐门十一的传闻他不是没听说过,一人之力连灭了三派六山,一人之力狂杀了一个大山寨里七七四十九位当家。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江湖传言,唐门出的恶鬼,惹不得的恶鬼。可如今这恶鬼却势要护着那丫头了,他们雪山派振兴与否就要靠着这丫头了,就算他是个恶鬼,自然也有那捉鬼的人,他偏不信那武林盟主会允许这恶鬼碰自己的女人。 不是他高瞧了这玉昔贱丫头的样貌,这一路走来,一眼看去,也就那唐十一带着的那位姑娘与之不相上下。如此美人,又有谁能过得了她这美人关呢,他都差一点没忍住呢。 所以,他打着的算盘是,让他们狗咬狗,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就好了,用一个女人引起一段血雨腥风的武林,谁说他雪山派没有本事呢,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一个个的大侠拼劲性命,待时候到了,就让那贱丫头玉昔在武林盟主耳边吹吹风,他倒是看看谁还敢看不起他们雪山派。 他想着想着就弯起了嘴角,那阴柔的样貌显得更加阴郁了。 唐十一揽着玉昔的腰翻身下台,稳稳地落地,然后把她引到刚刚从冷少主那夺来的位置上了,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了下去。 “你就安心跟十七坐这里,你不想的不喜欢的,除非我唐十一死了,否则谁都别想威胁你。” 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好似凡事都不在心里,但他的承诺一旦说出了口,便不会再改变了。 独孤泊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爬在椅子上递给玉昔一枚梅花糕:“玉姐姐,给,小泊给你梅花糕吃。”小家伙,人虽小,可却知道报恩的道理,有点好东西就想着这位给自己放血的大姐姐。 唐十一揉了一通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抢了他手里的梅花糕:“十一哥哥也想吃,给我吃吧。” 小家伙没想半路会跑出个大强盗,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愣住了,嘴也瘪,看向慕十七的方向:“慕姐姐,他抢我东西!” 立刻找了帮手来,慕十七就一个眼神过去,唐十一就乖乖地把梅花糕递到了玉昔的嘴边:“玉昔你吃吧,十一哥哥这么地可怜,连口吃的都没有……小家伙也是个小白眼狼,你知不知道你喝的那些个野鸡汤,是谁在山上打的野鸡,是谁在河里给你抓的大鱼。” 玉昔红着脸接过他手里的糕点,被他这絮絮叨叨的话逗地勾了勾嘴角,仿佛又回到了她最最珍惜的美好时光,她想要记住与他们相处的时时刻刻,留在以后慢慢回忆。 被唐十一浑身煞气地这么一搅合,雪山派掌门也只能讪讪地下了擂台。 擂台下围了一批跃跃欲试的年轻侠士,谁没有梦,谁不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地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得来天下英雄都艳羡的荣誉,坐拥那雪山派的神女。 两两对阵,先跳上去一个没坐住的某派年轻掌门人,在擂台之上挥着手里的破铜烂铁讲着一堆子废话。 接着爬上去一个牛鼻子老道,嘴里谦虚地说着赐教赐教,那手下的招数可不谦虚,只不过这两人在慕十七这一行人眼里比那街角卖艺的功夫强不了多少。 牛鼻子老道经验丰富,招数里带着些暗招,那年轻掌门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然后就是一波波的人,一次次地换,哎呦被击中的叫唤声,噗通摔地上的撞击声,在玉昔耳里都抵不上唐十一在她身侧站着,覆在她耳边替她解说时的低沉一笑。 唐十一讲的颇为生动,一招一式都描述的十分清晰,玉昔也听的真切,完全沉浸在了他的故事里,眉梢都弯了起来,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那老道儿的鼻子都被人给揍歪了。” “那大汉一把大斧头劈下去,自己却拔不出来了。” “这会上去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一踹就哇哇叫的。她被那大汉袭了胸,说是要非君不嫁了。” …… 他粗野惯了,没人教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真性情的汉子一个,却把玉昔弄的小脸蛋热乎乎的。 第350章 大尾巴狼 两人低低耳语,傻傻笑笑,慕十七那边则是吃着宸王爷空手捏打的山核桃。 山核桃先是唐十一那次上山采药给她带了一捧回来,说是她以前最爱吃的零嘴儿,慕十七依稀记得以前在唐门那会跟着唐十一在山里疯癫的场景,勾了勾嘴角多吃了几颗山核桃。 谁想,第二日一早,独孤宸就给她摘了一篮子的山核桃放在桌上,闷闷地道:“你喜欢吃的。” 瞧着他那眉上发上还未化去的雾气,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有了今日这家伙在一旁空手碎核桃的场面了,她轻轻侧了侧脸,盯着他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只见他捻起一颗核桃攥在手心,而后手指一动,再摊开,那坚硬的核桃就碎成了两半。 他捧在手心,用另一只长手极认真地剥出了核桃仁,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递到她手边放着的空盘上。 她就没见过谁砸个核桃也能砸的这么优雅好看的,仿佛他是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半点差池也出不得。 慕十七眸色柔了柔,想起唐十一撅着屁股拿着大石块砸核桃的场面,同样是弄个核桃,她怎么就觉得经由独孤宸那手里一过分外香脆了呢。 不想还好,一想就又对上了他拿双黑漆漆的眼睛,深邃宛若那不可测的夜空,就那么毫不遮掩地盯着她看,明明那面前是一出出的猴戏儿,他的视线却不是在看她,就是在看她吃的山核桃,最多是瞥一眼乱动着的独孤泊。 慕十七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他这炙热的视线,可对上了,便也觉得脸儿发热了,日头不高,她却用手扇了扇风。 独孤宸察觉了她的动作,低沉沉地问了声:“热了吗?” 她总不能去承认自己被她看的浑身燥热吧,转过身子不看他,轻轻嗯了声。 然后就瞧见他吩咐鹤羽去取了件东西来,慕十七耳力没他好,又懒得去猜,心想无非是冰水果子什么的,这些天唐十一往玉昔那儿送了些什么,独孤宸便翻倍地往她那儿送。 唐十一采了一捧子新鲜的野果子,独孤宸便提溜了一筐子回来给她。 唐十一给玉昔逮了一只小百灵鸟儿,独孤宸就给她弄一窝各色各样的小鸟儿玩。 她从不知那个冷面宸王任性起来就好像是个大孩子,难免勾起以前两人相处的回忆,他就是这样真真切切地待她好,如今,好似什么都没变,他心意还是如此的真诚。 鹤羽三步并作了两步折返了回来,手里提着个帷帽,递给了慕十七:“十七姑娘,这是咱们爷给你准备的遮阳的帷帽。” “遮阳”两字咬的极为重,他才不会承认,这是他们家王爷那小心眼变态的占有欲发作,想要把十七姑娘给好好的藏起来,回家自己偷偷看的。 慕十七盯着那帷帽又看了眼玉昔脸上的面纱,想着无意间独孤宸的自言自语:“十七,也该带着面纱出门才好。” 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还真就给她准备了一个帷帽,那帷帽应该是他精心挑选的,简简单单的却把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连双眼睛都不给她露,也亏得他想的出来,难怪她刚刚说着热时,他那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欣喜,对着如此面无表情的他来说绝对比他赢了武林盟主还要开心。 她好想说,她现在不热了,一点也不热了。 “那个,我突然又不热了,就先放着吧。”傲娇地扬了扬小脸,她才不会让他如了意,大尾巴狼! 这边她接下帷帽放在手边,那边场上已经打得火热了,那些耍猴戏的人也越变越有看头了,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那剑舞的不错,她多看了几眼。 独孤泊也站在椅子上跳起来拍着小手,他是真把这武林盟主的比试当做街头的卖艺看的。 独孤宸扯了扯嘴角:“华而不实的招数,又不是宫里舞剑的舞姬。” 慕十七抿了抿唇,心说,王爷,你当谁都有你那一身逆天的武艺吗?你实在,出手必见血,见血必死人,人家这是比试,比试! 鹤羽个马屁精,还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还是咱们王爷俊美无俦,武艺精湛,咱们王爷是不屑上去争的,否则,他往那台上一站,一准迷的那些小姑娘七荤八素的……” “鹤羽!”独孤宸都听不下去了。 慕十七嗤笑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独孤宸。 “小姑娘”三个字勾起了独孤宸的回忆,想着慕十七曾经因为小姑娘和自己生气,心里酸酸甜甜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那会心智不正常且还能悟出其中的一番道理,这会更是通透的很。 赤裸裸地表明心迹:“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十七一人。” 慕十七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抬眼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的对话,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再胡说。”而后只觉得手心一阵酥麻传来席卷全身,她忍不住一个轻颤立刻收回了手,转脸不再看他。 她突然觉得两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近,他也变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凌乱关系时,他的热情攻势好似一团火焰燃烧着她,炽热地让她无所适从。 她慕十七何时这般狼狈不堪过了,整个人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他骗过她,但也待她好,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宠溺她,他让她觉得即使处在危险之中也罢,只要有他在身边,便是安好。 可是,她与他,真的合适吗? 她觉得自己该要好好的想明白这一点,也许是当她真正愿意去告诉他自己的藏着的那个秘密时,她才是真心的接受了他吧。而如今,这些个儿女情长的事根本不是她慕十七现在该考虑的事。 楚家身后暗藏的势力是什么?唐门到底是谁在暗算她?血魔毒的解毒办法到底是?操作四鬼绑架独孤泊的那些人又在策划着怎样的阴谋? 而眼前的这一桩,就是帮着玉昔脱离雪山派的控制。 第351章 好的大侠 唐十一这边说书一般还说起劲了,被慕十七喊了声才发现场上那人挥着剑正在庆祝着自己又干掉了一个对手。 “谁,还有谁敢上来!” 慕十七揉了揉脖子,十分淡定:“去吧,我看累了,是该结束了。” 唐十一直了直背,手腕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力道小小的好似猫抓的一般:“十一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请别为了我受伤。”他留给她的这些美好已经够多了,她该是要知足的。 唐十一伸手蹭了蹭她的头发,入手是一片柔软舒服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乱想,这天山之雪水居然还有护发之功效,不知道他这一头白发能不能恢复如初呢。 “你十一哥哥是大侠,顶大顶大的大侠,你且看着我是怎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慕十七由着他吹牛皮,就目前情况看,她和独孤宸不出手,就这些个参加武林盟主打擂台的,还真没有是他唐十一对手的。 唐十一正式登台,摆了个浮夸的姿势,觉得自己俊破了天际了。 底下不免窃窃私语:“不是说唐门从不参加盟主之争的吗?” “你懂个屁,英雄难过美人关,就雪山神女那小摸样,他就算为她脱离了唐门又怎么样!” “你这话不错,可如今那唐门门主据说跟这唐十一那是老相好的,这唐十一要是收了这神女,那唐门门主可不就被他给甩了吗?” …… 哪里有江湖人,哪里就有八卦,慕十七这会最想做的事就是断了那百晓生的双手,看他以后还能写什么唐门门主不可不说之二三事不。 那台上之人许是连着干掉了几个自以为是的高手,就真的觉得自己是个高手了,有点不把唐十一放在眼里的感觉,举着剑问道:“唐门唐十一,也想坐上这门主之位?” 唐十一道:“不想做盟主的大侠不是好大侠。” 那人又道:“听说你的身手了得,剑法极快,我今日就领教领教。” 唐十一道:“好!” 然后那人就飞出了擂台,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了,扶着腰嗯哼了几声半天没能爬起来。 唐十一如神祗般俯视着他:“那什么,不好意思,我那剑法我想你是没办法领教了。” 唐门一向嚣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这唐十一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没办法,人家有嚣张的资本。 玉昔还竖着耳朵聆听着,听不大清,只能问向慕十七。 慕十七的解说简短直白:“唐十一一脚把人踹下去,他赢了。” “唐十一折了人胳膊,一脚把人踹下去,又赢了。” “唐十一拿棍一棍子把人打懵了,扔下去了。” …… 鹤羽站在那极其地不是滋味啊!这一路上他在慕十七和独孤宸面前觉得自己弱爆了,好不容易有个看似平凡的唐十一跟自己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可把他高兴坏了,谁料这家伙居然会是曾经的江湖第一杀手! 他曾抱着最后的希望想着,他这么浮夸浪荡一懒汉,绝壁是浪得虚名! 但是,他上趟山就能挖空人一座山的宝贝药材不说,连个活的都放过啊!熊胆、鹿茸、乌骨鸡那更是一窜窜地抓啊!这会更是,更是在打他的俊脸啊! 谁能告诉他,那台上举着一根木棍,却能举出绝世好剑之气势的家伙是谁? 是他认识的那个整体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包扎个伤口还臭美地要打个漂亮的结扣的唐十一吗? 唐十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的胳膊腿都还没来得及伸展开来呢,怎么他不混江湖这么些年,江湖上的这些个人的武功水准还是这么的奇差无比呢?他们这一个个的门主啊掌门啊大侠的到底是怎么当上的? 抬了抬眼皮:“还有人吗?没人我就下去了啊!” 他倒是淡定的很,可下面的那些武林人士却淡定不下来了,就连那冷门主前盟主都一脑门的冷汗,唐十一冲上擂台那会,他整个人都那么一恍惚,说好的唐门不涉足武林盟主之争呢?在看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同样是一般大的年纪,为什么他唐十一就能有横扫千军之势呢? 有人吗?有人敢往上去才怪!那些被唐十一踹下去的,哪一个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是个大侠的,可不管你耍的是刀枪棍棒还是暗器大锤,别担心,大家伙都一样,谁都别想近了唐十一的身。 可还别说,就连慕十七也觉得这会在擂台上的唐十一公子分外地潇洒倜傥了呢。 这才是唐门人该有的气势,这才是天下第一杀手该有的常态,剑指天下,舍我其谁! 雪山派的掌门脸都绿了,就他那惨白一片的脸上能看出个绿色,那得多不容易啊。 他起先在心底设想的一切全都没了,什么武林盟主大战唐门第一杀手,邪不胜正,众望所归!这会全成了他的空想,因为武林盟主和唐门第一杀手如今是同一个人了。 冷门主实在是不舍那盟主的位子,抬脚向前两步。 唐十一盯着他道:“冷老头你个老不羞的,不会也打着玉昔的注意吧!你给我上来,上来,我非把你揍的不能人道不可!” 冷门主在十年前就见识过唐十一的身手了,那会这第一杀手才堪堪十几岁的青葱小子,可让他这张老脸没处放的事实就是,就这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愣是把他打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冷门主刚刚是在踌躇,这会是万分确信自己不要上去找死了的。 “没有,没有,我是上去想要宣布你继任武林盟主一事,你误会了。”别不行,他但凡只要一承认,这唐十一可不管他是什么门主不门主的,一脚就能折了他的命根子。 他策划了这么些年,准备了这么多月,拉拢了这么些人,送出了这么些的好处,最终的最终啊!都败在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唐十一身上。 唐十一深刻体会到了唐门不愿意过来争夺武林盟主这位子的原因了,忒无聊,忒没挑战性了。完全没有机会施展开来他那极快的剑法嘛。 第352章 各找各娘 慕十七要说拿这武林大会当街头的比武招亲看那也有点太看不起他们了,可这些个所谓的高手过招看得她昏昏欲睡的,她真的不如回去睡个觉补个眠了。 唐十一毫无悬念的成功卫冕冠军还报得了美人归,迎接众人艳羡的目光和违心的祝贺。 雪山派那小肉鸡掌门也凑了过来,一副以唐十一大舅子自称的嘴脸:“唐盟主,唐盟主,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真是我们雪山派的荣幸啊!” 唐十一挑眉,感觉到他一靠近,玉昔就浑身颤抖着害怕着,他那声音他听着也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大男人怎么能笑的那么恶心人呢。 “你是玉昔她爹还是她娘啊!少跟小爷瞎攀关系,一边儿滚去。” “玉昔是我们雪山派神女,怎么没关系了!”雪山派掌门说着就要去拉玉昔。 唐十一脸上写着浓浓的不悦,比他还要快上许多,扯着他的胳膊就是一个咔嚓的响声:“我记得我曾今说过,你若在碰她一下,我便折你一次胳膊的。想来你是没疼过忘性大吧!这次可记住了?” 那雪山派掌门那声凄惨的叫声把一旁椅子上蹦跶着的独孤泊差点吓得一个踉跄,躲进了慕十七的怀里。 慕十七的声音比唐十一还要冷,在那雪山派掌门的身后突然响起:“你的忘性确实挺大的,我可记得你在擂台比武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谁是盟主谁就能得到你们雪山派的神女,那么这会玉昔姑娘的生死与未来都将于你们无任何关系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却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在。 雪山派掌门无力反驳,因为这就是不久之前,在这几千人面前,他站在擂台之上亲口说出来的话。 他若是反悔打的就是雪山派的脸面,他若是坚持,下一次他折断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脖子了。 “走……”拖着一只断胳膊,他得先把这胳膊接上再说。 “掌门!那神女呢?” “她玉昔不再是雪山神女,咱们与她也再无瓜葛了。”他能认清形势,就他和他这一众雪山派的人,根本斗不过连御剑门几千门徒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唐十一。 可他也不会让那贱丫头过的舒服的,不让他碰她的身子,在他面前装得又多么纯洁不可侵犯的,实则早就与这唐十一勾勾搭搭了吧。 一瞎子,一就快要死的瞎子,再漂亮又能怎样,玩不了几天就玩死了。 玉昔真的不曾想,自己觉得毫无办法走到了尽头,都做好了血溅当场以死明志的打算了的,却在十一哥哥的嘻嘻哈哈玩玩闹闹之中就这么解决了。 作为新晋的武林盟主,唐十一十分地不耐烦于与那些明明都要恨死他了却一脸伪善的笑容对着他说恭喜的人们寒暄的。 冷老头还硬推着他上去讲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言。 “那什么,我就一句话,大家没事呢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别没事想着一统武林千秋万代这些个屁事。” 下面立刻就有人呼应了。 “盟主真幽默!” “盟主英明睿智神武有力!” “盟主在哪里哪里就是武林,盟主千秋万代那才是武林的千秋万代。” …… 鹤羽都忍不住佩服这些个睁眼说瞎话的人了,就唐十一这样的拿根棍子瞎叨叨两句的,怎么就能看出他英明睿智神武有力了! 唐十一也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平日里也挺喜欢听别人夸那么几句自己的,可这些人这不是夸啊!是拿他当傻子一般地拍屁股啊!他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选择用尿遁为借口逃离的武林盟主。 唐十一活生生地抢了人冷门主的盟主之位,怪不好意思的,这会的他就好比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拐了人小妾一般。 而这一天十来波往他那小客房院子里求拜见的帖子他已经扔了一箩筐了。 送来的贺礼那就花样繁杂的多了,难得一见的兵器?唐门炼器房里丢掉的那些也比这把破剑好。 千年难遇的灵芝仙草!当他不认识灵芝草药吗?千年的就长这德性?鼎足了算它也就有个四五十年的不错了。 鹤羽如今又落了个管家命,不过这回是唐盟主的大管家鹤先生。 “鹤先生,你跟盟主说,这是我们丐帮送来的纯金小碗和金筷子一副。” 鹤羽看了眼他们那一身褴褛的衣衫,推了推:“你们还是自己拿回去买身新衣服吧,他不需要,他身上揣的银票够打你们这金碗一大摞子的。” “鹤先生,这是我们天鹰派给盟主送的神鹰毛编织的斗篷,只有它才能增显我们盟主的英明神武。” 鹤羽皱了皱眉:“你们确定他穿上不会像一个鸟人?” “让我来,让我来,鹤先生,这是我们华山派的小师妹,她仰慕盟主已久,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和唐盟主一起论剑谈天,探讨人生的意义。” 鹤羽看了眼那羞答答的姑娘:“你们觉得盟主是愿意跟他谈人生还是愿意跟雪山那个神女谈人生,我要是放她进去,才是害了她啊!看着别人谈人生自己插不进去才叫真痛苦啊!” 就好比如今的他,被那四人虐的体无完肤啊! 他们家王爷也瞬间开窍变身大情圣,逗得十七姑娘都不敢直视他了,那火辣辣的视线,赤裸裸的表白,他站一旁都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摆设。 再说说那新晋盟主唐十一吧,知道什么是假装吗?搞得人玉昔姑娘真的就是他娘子似得,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拉着人姑娘的小手。 唐十一冤不冤啊!玉昔她看不见,他作为她的十一哥哥他不牵着她走,谁牵!谁敢牵! 鹤羽只当了一天的武林盟主管家就无比感慨还是他们宸王那冷酷无情跟谁都甩脸的性子好啊!要不以咱们爷的身份,那绝对是要比这武林盟主还要吃香的。 六人之中最后公(暴)平(力)推选出来的人绝对就是他。他想想天天要面对这些个世间的黑暗面,他就觉得悲哀啊! 第353章 狗屁盟主 “爷,我觉得咱们还是尽早动身离开御剑门吧!”再这么下去吃不消的是他啊! 他看向独孤宸,独孤宸看向慕十七,慕十七看了眼气色恢复了差不多一顿饭能吃两小碗饭的独孤泊。 “走!” 走之前,当然要去见见那被遗忘了太久的鬼四。 其实吧,慕十七也没忘记他,早去御剑门的暗牢你关照了他,他们四鬼加注在独孤泊身上的痛苦,她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全身上下慢慢被割下十六处肉,还能留着一口气。 慕十七情愿给他浪费续命吊着最后一口气息的药丸,也要把他救回来让他疼着痛着,死!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可她偏不让他解脱。 “求求你,给我一刀让我死吧。”鬼四剥别人皮时没感觉,这会被人剥了皮割了肉便要死要活的了。 他觉得他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她恶毒残忍心黑狠绝,对比她在他身上所做的这些事,他们四鬼真的都算是善良的了。 慕十七手里把玩着匕首,比狠比绝,她就从来没输过。 “一刀了结你,那多没意思啊!”说着那匕首轻轻划向他的脸皮,一刀又是一刀,“听,这匕首划破皮肤的声音是不是很美妙。” 他不是变态吗?喜欢剥别人的皮吗?喜欢漂亮的脸蛋吗?好啊!她成全他啊! 她慕十七并不是什么仙子神女,她也有她的黑暗一面,只不过平时没有被人发掘出来罢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真的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是大夏的三皇子身边的谋士找到的我们,是他们给了我们钱财让我们四兄弟去盛京绑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呀!” 他想咬舌自尽,可她说了:“你尽管咬,咬了我也能把断了的舌头接上,我不松口,你这会就算是自杀也是一种奢侈。” 慕十七冷眸里闪过一丝狠绝:“他们!我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些个人,不管他们是谁!她慕十七眼里心中就没有不能惹的和惹不起的人。 惹了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知道大夏的那位藏着掖着的没事在暗处瞎搞事的三皇子一准和楚家的背后之人有关系。楚家,如今即使是强弩之末,可那也是好几百年的大世家,既然那心不在离国这里,那还是要防着些的。 鬼四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已经疼的麻木了,那血一点点地流下湿答答滴落在他脖子里还带着温度。 在他视线被血模糊了的时候,耍着匕首在他脸上划着的姑娘总算停了动作,他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岂料这姑娘女恶鬼又玩起了新花样。 银针连着线在他眼前一晃:“伤口太多了,我再替你缝上吧,你这么喜欢易容带着面具过活,我不如就赐你一张猪脸吧。” 他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当他看到她手里的那张猪头时,他知道自己错了,这女恶鬼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要,不要……”那肥头大耳的猪脸就这么悬在他眼前,鬼四一个作恶多端天不大地不怕的鬼东西,居然被一个猪头吓晕了过去。 慕十七恶心地把那猪头往地上一扔,手指动了动去探了下他的脉搏,原来是给活活吓死了,真是没什么意思。 鬼四那边得到的消息不多,基本上都是慕十七她们起先就能猜出来的东西,譬如大夏三皇子并非表面上那么玩世不恭被爹给当人质扔了出来,他极能隐忍,且步步为营,一点点的设计逃离离国且还毒了皇上抓了小安王,给她们挖了那么一大大坑等着她们跳。 而楚家,显然和大夏皇室关系密切,否则也不会配合他们演上这么一出。 这些,早在出盛京之前,独孤宸就已经下了命令,让雀鸣他们带人盯着了。如今她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的上路前往唐门,取来给萧祁那傻蛋解毒的解药。 唐门!慕十七想想有觉得体内有些东西在骚动着,就好似等了好久的东西马上就要出现在眼前了。 若是说她自重生以来真的就抛却了之前的所有种种,自然是不可能的。可她也没有想到,唐门,她居然这么快就又见了面。 瞥了眼唐十一那悬着身子挂在树上荡漾着的模样,眼神一柔,她也没有想过她会找到了唐十一。 嬉闹着的小家伙喜欢粘着她,冰冰冷冷的却宠她入骨的独孤宸,天天被欺负打压却总是一脸精神的“鹤神医”。盛京的老爷子和哥哥,鬼谷的蔺姑娘…… 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老天让她得以与他们相识乃至相伴,那她就要感谢老天让她入了这慕十七的身子,才有她这么一段不同的旖旎人生。 离开,唐十一被连着骚扰了这么一两天,他也是不能忍了。 他真的很想任性地喊一声:“这什么狗屁盟主,谁爱当谁当,小爷我不玩了。” 被慕十七一个眼神成功制止,很没骨气地又接了句:“好吧,我再玩几天好了。” 冷门主一听他们这一行要走,差点没夹道欢送:“唐盟主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要跟我客气。” 唐十一还真就没跟他客气,要了辆最豪华的马车亲自去挑选了几匹悍马,吃食用度自然也没少拿,好在马车够大够装的。 冷门主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在颤抖,手在发抖,钱袋里的银子在飘走啊! 经历了这御剑门一役,慕十七她们终于在去往唐门的路上了。 宽敞的马车里独孤泊从慕十七这边圆滚滚地滚到了玉昔身边,小家伙生龙活虎的任谁看了都看不出他不久前受过那般惨无人道的遭遇。 这褚国一路就完全是唐十一的天下了,哪哪他都熟悉,哪哪他都曾经来过。 慕十七和独孤宸自然没那么些兴致勃勃的表情捧她场子。可架不住他有那把他当大恩人看待的玉昔姑娘和什么都稀奇的独孤泊啊! 唐十一没能蹦跶几天那身上的血魔毒就出来溜达一回了,月明星稀的,一群人在林子里,就这么突然地整个人都不对了劲。 第354章 又犯病了 玉昔被他拉着出来看星星看月亮实则是吃多了想消食,所以离他最近,只是她因为眼睛的原因没能发现他的异常,唐十一突然压低了声音发出阵阵嘶吼时,慕十七她们都离的远。唯独独孤宸那耳朵动了动,低沉的声音传到了慕十七的耳朵里:“唐十一,血魔毒!” 慕十七立刻跳了起来,跑动间已经抓起了一把银针。 “独孤宸,按住他,别让他伤害玉昔。”慕十七自知轻功不及独孤宸,只能让他先快一步去救人。 独孤宸对唐十一向来是不客气的,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林子找到人,上前二话不说就抵住了他的喉咙高高举了起来。 玉昔目不能视,可那手却紧紧攥着唐十一的胳膊不松手:“十一哥哥,怎么了?” 独孤宸第一次向她开口,那声音冰冷异常:“放手!” 他那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玉昔敏感地感觉到他那逼人的杀气,以为他要对唐十一下杀手,又不明白如今到底是个怎么情况,纤细的手指紧扣着那坚实的臂膀:“不要!” 可唐十一如今已经失去了控制,像只疯狗到处咬人,独孤宸这边顾及着玉昔,只是把视线移开了一小会,那唐十一就挣脱了他的控制冲着他的肩膀就一口咬了下去,那叫一个快狠准啊! 独孤宸抽疼地深吸了一口气,而这边玉昔也被唐十一一个大力甩出了一个弧度,身体撞击在了大树之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慕十七紧赶慢赶也没能阻止唐十一伤人,银针捻起直接戳向了他的脖子,把他的注意力从独孤宸身上给引到了自己身上。 唐十一这会正疯着呢,挥着胳膊想要攻击慕十七,猩红的眼睛里根本看不见一丝清明。 慕十七抓起了银针再次上前,避开他挥过来的胳膊,一针针刺入他的穴道。 独孤宸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对这毒发的唐十一也算是摸清了他一些形式套路,几招下去就把他两只胳膊卸了而后抵着他的脖子,让慕十七好下针。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唐十一也慢慢趋于了平静。 鹤羽抱着独孤泊赶来,先去看了晕倒的玉昔姑娘,好家伙,那脑门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肿了好大一个包。但好歹他也是鹤神医啊,这小安王能不能在他面前说出这句:“鹤叔,你别让玉昔姐死掉的话呢。” “她就是晕倒了,你数到十,看你鹤叔给你变个法术。” 他是神医,神医!只不过在慕十七和唐十一面前,他略显平凡而已,但这头上撞个大包的症状,他真的可以治的好吗! 他是不是有些高看了自己的医术?要不就是小安王冰雪聪明这数数的太快了,否则这玉姑娘怎么还不醒呢? 独孤泊见慕十七过来了,忙着跑过去扑到她怀里,出声求救:“慕姐姐,玉姐姐她没有醒,鹤叔骗人!” 鹤羽这会差点想要自己一脑门往树上撞晕了得了,他怎么知道这姑娘怎么着就不醒了呢! 慕十七安抚了下小家伙,屈膝蹲了下去去探看玉昔的情况,脑门的包看着吓人,但应该不算什么重伤,其它地方也没见有什么外伤,估摸着是唐十一那一下子,她被吓得急火攻心突然犯了昏厥的症,所以鹤羽给她服用的治大包的药丸压根就没有用。 就着手里剩下的几根银针,在她头上的几个穴道捻了捻,人很快就醒了。 “十一哥哥呢?他怎么样了?”玉昔扶着发疼的脑袋起来,却第一时间去问唐十一的安危。 “他没事!”慕十七淡淡了答了声,扶着她起来往马车去。 鹤羽这边带着独孤泊,那边唐十一就只能由独孤宸负责扛回去了。 玉昔盯着个大包却硬是要去问唐十一的方向,慕十七无奈领着她坐在唐十一身侧:“他死不了,明天就醒了,关于你心底想要得到的所有答案,我想只有他能告诉你。” 唐十一身上的血魔毒,对于一个杀手,一个天下第一的杀手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当然,她并不清楚这玉昔与他的关系到底如何,所以她觉得这件事,如果唐十一愿意告诉她,那么最好的人选就只有他自己。 她是见多了这血魔毒的厉害和霸道,所以今日这事过去了,她照样地吃好喝好,完全当没发生过一般。可心底终究是放不下独孤宸。 躺在马车里也睡不着,只能轻手轻脚地绕过独孤泊和玉昔下了马车,对着火堆边和衣倚在树干上的独孤宸,没好气地道了声:“独孤宸,你不疼吗?” 独孤宸早在她在马车里动弹的时候就知道是她了,他如此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又岂会辩不出她的动作声响。 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比那夜空里的星星还要璀璨。 “十七,我没事。”就唐十一那一口牙,能敌得过那利剑大刀吗?这点伤,他都不好意思矫情地喊着我受伤了,谁给我上药。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了他:“随便你,你爱忍着就忍着好了!” 独孤宸握着手里的药瓶,半天唇角勾了勾,隔着马车轻轻喊了声:“十七,你睡了吗?” 慕十七闷声道:“干嘛?” “你能出来一下吗?”独孤宸声音低低沉沉的,在这夜里听着分外的诱人,直撞进她的耳朵里。 慕十七听见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又听见玉昔姑娘那突然间呼吸加促,只能硬着头皮又下了马车,她怕她若是不下去,这人能这么着叫唤到天亮。 谁料独孤宸就那么着带着干干净净的笑站在马车前看她,唇角都勾了起来:“十七,帮我上药吧。”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这会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表情有多么地娇嗔。 “鹤羽不是人吗?” 远在火堆边假寐着的鹤神医,心底腹诽,为了他们家王爷的幸福,他这会可以不是人! “他不会!这是你给我的药,他不知道该怎么用。”某王爷睁眼说着瞎话,可那表情却是坦荡荡的。 第355章 有屁憋着 鹤羽再次中招,忍住跳起来为自己正名的冲动。 他不会!区区一个伤药,他不会用!王爷,爷!你难道忘了战场上谁给你伤口上上的药了吗?真是有了娘子就忘了弟兄了,这叫什么来着?见色忘义! 慕十七明知道这是他的诡计,却偏偏心甘情愿地被他骗,只要对上他那炙热的视线,她便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受控制了。 木木地接过他手里的药瓶,借着火光就扒着他肩上的衣衫寻找伤口,猛地一瞧那伤口,免不了在心底骂了句唐十一:属狗的! 伤口渗着血,那一块肉差不多都被咬掉了下来,就差一点点了,带着血的肉肿得高高的。 他穿着衣衫,她只能垫着脚尖靠近一点才能看清那伤口处,手指弹开药瓶上的塞子,轻轻地靠近他的伤口处,把药粉洒了上去,又攀着他的肩褪去了他的衣衫,从怀里掏出备用的布条,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她被他那伤口吓到了,自然不会去注意自己这会离他到底有多么地近,近到整个人都撞进了他的怀里,而此时他已经****了上身,露出精壮的身体,在火光的映衬下反着红红的光泽。 独孤宸大手突然圈住了她的腰肢,一个用力把她往自己身前一带,盯着她羞红一片的小脸满足地笑了声。 慕十七对他向来就不会防备,掉以轻心的后果就是,整个人都扑在了他那光裸的胸膛上,嘴巴还好死不死地蹭到了他的身子,吓得她差点再给他弄出个伤口来。 她想逃,却被他禁锢地死死的,身体都动弹不得,她向来处事不惊,这会就算惊吓到了,也没那习惯尖声惊叫,只是小声地威胁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不放!”独孤宸用他那低沉沉的好听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耍赖。 “你,到底想干嘛?”慕十七微仰着脸,才能够对上他的视线,又被他那眸子的炙热火焰灼了一下。 独孤宸盯着她那张脸,感受着怀里的柔软身子,这才意识到她离自己尽然是如此的近,近到他一呼吸就能闻见她身体散发的沁香淡淡地带着些草药味,却异常地让他心动。他忘了多久没有这么抱着她了,这一路她虽没有怎么冷眼对他,可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他并非正真地无欲无求,他发现,对她,他突然变得贪婪了起来,他想要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他可以肆意地抱她,肆意地吻她,肆意地爱她。 “十七,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怎么办?”他声音低柔地令她一颤。 慕十七又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可她一动便能触碰到他那滚烫发热的身子:“什么控制不住?血魔毒吗?” 独孤宸无奈地苦笑了声:“十七,聪明如你,又何必跟我左右他言,你知道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快放开我!”她是该生气的,可为何自己那说话的语气听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猜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又不敢去面对,心底还泛着一丝丝甜蜜。她若厌他,早该一枚银针插进了他的穴道了,他独孤宸就算有参天的本事,可想要困在她慕十七,那也要费些力气的。 不斗个你死我活的,休想缠住她,可这会她却被他一个大力就圈地动弹不得了,明明是她心底不愿去挣扎吧。 “为什么要躲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隐忍不发。 “我何时躲着你了。”慕十七觉得好笑,抬头看他。 独孤宸大手一直没敢松开,表情真切:“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无视我的心意!忽略我对你的感情!” “我……我……”他若是不这明说出来,她还能打打马虎眼,可这会他就这赤裸裸地质问她,她却被他问地哑口无言。 为什么?她并没有想要无视他的心意,只是当初那会她以为他心智不全才决定嫁给他帮助他的,那样的开始并不是纯粹的爱,她也不能够确定他对她的爱又有几分的真情在,倒不是说他对她有多么的虚情假意,而是她知道他有着以前的记忆,那段他失忆后一起相处的记忆,她怕他,怕他这突如其来的爱意是存着感激的心思在。 他宠她护她替她遮风挡雨扫除一切危险她都知道,他为了她在背地里帮助慕家关照老爷子和哥哥她也知道,他对宗政家出手也是因为她。 这会,她都决定暂时收起来的心,又被他逼了出来。 “十七,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不那么地喜欢你,怎么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时时刻刻地去想,你兴起那拥你入怀的冲动。” 见她依然呆愣,独孤宸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看来这次他又败了呢,打了那么多次的胜仗,唯独在她慕十七面前他吃了好几次的败仗了。 见她皱眉,他徒然松开手:“别皱眉,我不逼你就是了,瞧瞧,就算你一个简单的表情,我也能揪心地难过,这是不是就是常人说的我的喜怒哀乐皆因你的一颦一笑呢。” 她不知,她不轻易说爱,而他也同样如此,一个从不把爱挂在嘴巴的人,这会却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是爱惨了她了。 鹤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着一个姿势连脚趾头都不敢动的,他是真的汗流浃背啊! 咱们王爷是不是突然间,就在刚刚的那个一瞬间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了,怎么那样肉麻的话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呢?而他恰巧还好死不死地听了个一清二楚,刺激地他都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刺激到了一下肠胃,晚上刚巧吃了个大地瓜,这会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不应该做出放屁这么个不适宜的事,可他不是没控制住嘛! 他声音不大,可架不住独孤宸和慕十七都是耳尖的人,那声音在黑夜里便张翔的尤为响亮了。 “噗呲……”慕十七没控制笑出了声,捂着鼻子一连飞出去好几步外钻进了车子里。 独孤宸也走,走时没忘记去踹了下他那罪魁祸首的屁股:“以后给我忍着!” 第356章 练练胆子 鹤羽欲哭无泪啊!这屁乃是人之气,是说忍就能忍住的吗?再说了,是谁见天的冷眼一横常道:“有屁就放的!” 有别于慕十七的一夜无眠,唐十一倒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一早醒来还像只大白蛆一样赖了一会床。 他那床说是床,其实就是玉昔跪在地上一点点地给他用褥子衣服铺在地上的一个简陋地铺,按照慕十七的意思,随便找个地把人扔那就成了,反正唐十一过惯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日子。 可玉昔姑娘不同意,什么寒气入体,夜深露重,还生怕有毒虫子咬他! 慕十七是懒得说了,由着她替唐十一做这些。 就唐十一那身子骨,大冬天在寒潭子里扎猛子来去自如的,什么寒气能入他的体啊!毒虫子!那就更要呵呵一声了,他唐门出来的人,会怕毒虫子,不是,应该是说毒虫子敢往他身上窜?活腻歪了吧! 可人玉昔姑娘觉得他身子娇贵那就娇贵吧。 唐十一在褥子上扭了半天的身子,才堪堪一只一只地睁开他那朦胧地眼睛。入眼的就是早早地从马车里爬下来半跪在他身边的玉昔,还有那玉昔姑娘头上的大包。 “玉昔,就说了让你别一个人到处乱走的,瞧瞧,是不是又摔跤肿了一个包!我来给你瞧瞧,得上点药。”唐十一爽利地跳起身子,整个人又生龙活虎的了。 玉昔听着他的声音,面上带着惊喜,摸索着上前凑向他的方向,却被他一个大力扯地站了起来,然后额头上带着凉凉的手指触感。 瞧着玉昔那被唐十一欺负的小媳妇模样,慕十七忍不住顺手摸了根枯枝掷向了他,精准无误地直击他的屁股。 唐十一回头,吼道:“一大早的,谁给小爷耍流氓!” 慕十七瞪他,她这会手里又举起了一根枯枝,对准了他脑门的方向:“你那脑子是摆设吗?昨个是谁毒发了,跟只疯狗似地乱咬人,不用怀疑,玉昔脑门上那疙瘩也是你的杰作!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在这怪这怪那的,就你能!” 唐十一被他这么一凶,才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是突然就没了记忆的,一般这类情况绝对不会有其它原因,一准是他体内的血魔毒发作了。 还是那句话,魔毒发作的他,自己都会被自己吓到!瞧着玉昔额前那大包,他心虚地很,可他唐十一就是这么个人,错了就认了,没啥不好意思的:“玉昔,对不起啊,昨天伤到了你,你以后但凡一看到我有些不对劲,你就可劲地跑,离得我越远越好。” 盯着玉昔那双纯净的眸子,他一拍后脑:“对了,你看不到的,那要不这样,这以后能,我只要站在那有一会不说话了,你唤我一声我若是再不答你,你就撒腿就跑,好不好?” 唐十一很认真地想办法的,可玉昔姑娘眉眼带笑秋波鳞鳞的压根就没把他那话听进心里去、 “玉昔,你不会是以为我在逗你玩呢吧?我的天啊,你这丫头,我可告诉你了,我这毒发作时那可是六亲不认的,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兽上去就是一口咬死的。”说完装着凶狠地模样,上去就冲着玉昔嘶吼了一声。 慕十七手里的那根棍子还是忍不出抽在了他后腰上:“你闹够了没,上路!” 唐十一一路上都在致力于向玉昔解释他这毒发后整个人有多么地禽兽。 谁想玉昔姑娘直愣愣地朝着他伸过去胳膊道:“那十一哥哥你喝我的血吧,我的血可解百毒的。”别人家身怀宝血那都是藏着掖着的,就她恨不得谁都来分她一碗血才好。 唐十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悟,一把扯下她的胳膊:“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得,你不能再轻易割腕了知道吗?你以为长几斤肉上去,你那身子里的血就能用大碗装了啊!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养着身子,天山雪莲能解百毒,却独独解不了这个血魔毒。你收了你那心思吧。” 他又不是没尝试过,楚家对他所需求的药材上倒是毫不吝啬的,他曾经吃下了一大株的天山雪莲,也每见奏效,所以她那带着雪莲药效的血也是白搭。 不行,他这一路非得把这姑娘的神女大善人观念改过来不可,还有她那软趴趴的小鸟的胆子,他看着都急。 只不过冤家路窄地在小镇投宿的时候又遇见了那雪山派的一行罢了,瞧这姑娘的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 雪山派的掌门假惺惺地凑过来套近乎,那视线自然是落在玉昔身上的,瞧瞧那小脸蛋长的越发娇嫩了,看得他心都痒了。若不是怕卖不到好价钱,他早就出手了。 “玉昔,这才几日不见,怎么连掌门都忘了呢?掌门可是想你想的紧呢。”雪山派掌门那张脸再配上那阴柔的好似太监的声音,听得唐十一有股想要踢飞他的冲动。 玉昔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如今已经不再是雪山派的神女了,她有她的自由,她有十一哥哥在身边,她无需在惧怕他了。可那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使然,身子还是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掉落了水里被捞上来瑟瑟发着抖。 那雪山派掌门越来越近,她浑身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动弹不得,还沉浸在以往的那些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唐十一的声音仿佛救命稻草般地救了她,她顺着声音攀上他的手臂,紧攥着再也不愿松开了。 唐十一好奇她为何对这雪山派掌门如此惧怕,按照道理那独孤宸才是正真最可怕的人吧,好吧,她看不见独孤宸那张冰块要灭人满门的死人脸。可这雪山小白脸一脚踹飞天的孬种,有什么可怕的,不行,他得练练这姑娘的胆子。 唐十一故意扯下自己手臂的小手,迅速抽离道:“既然是玉昔的熟人,那你们就先聊着吧,我到那边看看。” 临走不忘又交代了一句:“玉昔,你记好了十一哥哥说的话,如今你无需去怕任何人,直起身子来,谁若是胆敢欺负你,我唐十一绝对让他后悔来这人世一遭。” 第357章 个猪脑子 他谅这雪山派的软蛋也不敢对玉昔怎么着,可他却料错了一点,那就是雪山派的掌门对玉昔那是魂牵梦绕的快要着了魔了,压抑住的肮脏心思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的就显露了出来。 “玉昔,掌门我后悔了,我不该把你带出来的,也不该把你送给他人的,咱们回去吧!回雪山去!”雪山派那掌门上下其手,准确无误地捂住了玉昔的朱唇。 玉昔浑身战栗:“呜呜呜……”地发不出声响,心底大骇,十一哥哥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她害怕,真的好怕。 不要,不要用那肮脏的手碰她,不要,不要离她那么近,她为什么突然身子都不听使唤了? 救我,谁来救救我! 唐十一这边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他们以前唐门那会训练杀手是怎么玩的?就是你怕什么就把你往那群东西里扔,怕蛇就扔进蛇窟,怕虫子就扔进虫洞。这些东西就得她自己战胜然后重新站起来。 慕十七吃完了饭带着独孤泊在集市溜达,正巧遇见一样溜达着打算给玉昔买几件小玩意的唐十一,就多嘴问了句:“你怎么一个人?玉昔呢?” 唐十一想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当即把自己的算计都说了出来。 “你说你留着她和谁在一起练胆子了?”她希望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雪山派那掌门啊,你也认识的,白斩鸡痨病鬼!放心,出不了什么事,那家伙不敢对玉昔怎么着的。”唐十一嘴里叼着糖葫芦悠闲地应了声。 他真的觉得没人敢在他的威胁过后再对他的人出手,那痨病鬼一脸谄媚的模样,想来是十分惧怕他的身份的,所以他不担心他会对玉昔出手。 “你个猪脑子!”讪骂了声,慕十七就扔下独孤泊给鹤羽,第一时间飞身回了客栈,好在她们也就在客栈前的街道逛了逛,离的不算远,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身后独孤宸亦步亦趋,很快就超越了她领着她去了后院的柴房方向。 唐十一叼着糖葫芦一路跟了过来,嘴里嘟哝着:“这两人尿急吗?”突然间飞出这么远。 独孤宸的速度一向极快,那耳力眼力又是极佳的,慕十七知道他既然往着这个方向去,自然就不会错。他不言不语却一切都了然于心。 柴房的门紧闭着,慕十七和独孤宸相视一眼,后者就一脚踹开了门,她们一路过来便是如此默契的。 入目的情景,让慕十七有种想要把唐十一那脑袋扎两针的冲动,就一猪脑袋。 只见那雪山派的痨病鬼压在玉昔身上,两人俱是衣衫凌乱,玉昔头发披散着脸颊红肿着,双眼无神地任由他欺压着,肩头的衣衫早被撕破露出肚兜的肩带,想来也是剧烈挣扎过的。 唐十一随后跟了进来,手里的糖葫芦砰然掉在了地上,越过独孤宸和慕十七,一脚踹向那呆愣着的雪山派掌门:“你找死!” 他鲜少生气,乃至于这么地暴怒到想要杀人,他以为自己在那林子里早已磨灭了心底的那些戾气和杀气,可如今他切切实实地想要杀人了。 “十七,你照顾好玉昔,我不想脏了她的眼。” 那雪山派的掌门被他那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击在墙面之上,再落下,人已经哆嗦这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鬼迷心窍才会觉得,唐十一把人扔下就是已经玩腻了这瞎子的意思,他是鬼迷心窍才会觉得这辈子玩了这瞎子死也值得了,可这会真要死了,他又怕的要死了。 唐十一拖死猪一般把人拖了出去,他不想污了玉昔的耳朵。 “你不能杀我,我是雪山派的掌门。”那雪山掌门只着一条裸裤在院子里瑟瑟发抖。 唐十一慢慢逼近盯着他冷笑了声:“你听说我唐十一杀人看身份的吗?莫说你区区雪山派掌门我没放在眼里,便是我灭了你雪山派满门又如何,死!”他的动作极快,出手宛如无形,扼住了那雪山派掌门的脖子,手指微动咔嚓就是一声,死了! 那后院慢慢聚集了些人,自然有雪山派跟着的人,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的掌门被人一招扭了脖子挂掉了,那震撼,还在唐十一那句灭你们雪山派满门里没出来。 “你们都睁眼看清了,杀你们掌门的是我唐十一,有本事的,有想法的,想替他报仇的这会就都给我站出来,我一块了解了,免得以后心烦。” 他这浑身煞气的,宛若地狱里的恶鬼罗刹,谁敢上前啊!上前不就是找死吗? “把他这尸体给我拖走,看着我都不想留他全尸了。”唐十一没瞎说,他不留全尸的方法有很多种,他杀人不被人发现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可他如今怒气很深,已经懒得再去偷偷摸摸地想办法杀人让他突然间消失了。 雪山派的人自然是不敢再有一句废话的,动作麻溜地把掌门尸体给抬了回去,没办法,能留个全尸也是好的。 唐十一再回那柴房里,玉昔已经披上了慕十七褪下来的外衫,整个人像极了那山谷崖边的小白花,好似一个大风就能把她给刮倒了,眼中泪光闪烁着,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唐十一几步上前,只觉得她那模样整的他那胸口都一抽一抽地疼了,大手探向她,惹得她激烈地反抗着尖叫着:“啊……不要,放开我!” 唐十一一肚子的火气遇上了她也只能压制下去,颇为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声气,大手圈住了她的腰把人从草垛子上抱了起来:“是我!十一哥哥。” 他怀里的玉昔突然没了挣扎,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低声呜咽着。 她若是喊着话大骂出声还好,唐十一最怕她这么可怜兮兮地窝在他怀里哭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悲凉。 无助地看向一侧的慕十七,发出求救的眼神。 慕十七冷凝他一眼,无声地给他递过去几个字:“猪脑子!” 关键是慕十七她也从来没安慰过姑娘家,一来她自己不会哭,二来,她也有机会去安慰过哭的姑娘家,唐十一就算是把眼睛眨巴瞎了,她也没办法。 第358章 舍得去死 人救了,坏人被杀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污浊的柴房了。 玉昔姑娘就这么一直哭着,那眼泪哟源源不断的一点没有要止住的趋势,唐十一不是心烦,是满满的心疼,心疼她这地委屈着,他一向话多的,这会却嘴拙了。扭捏了半天给玉昔递上了干净的帕子:“好了,那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玉昔抽泣着,触到他那温热的帕子,身子一缩又缩进了拐角。 唐十一觉得他这辈子叹的气都没今天多,这辈子都悔意都没今天懊悔的深刻。 “那,我道歉,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让你差点被人欺负了去。你若是要撒气就打我吧!”半跪在床边,拉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身上砸,“你多使些力气,使劲打!打到你舒服为止。” 估摸着,如果这会玉昔知道,她那力道打在他身上,弄的他很舒服的话,真的会被他气得跳脚。 可她这会不知道啊,她只道自己会把他打疼了,听着自己拳头落在的身上的闷响声,她急着收回了手。 “不要!” 唐十一听了她那声音,宛如天籁啊,他就说呢,这姑娘本来眼睛就看不见了,这要是再不愿意说话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话了,愿意说话了就好,我来看看可是伤着了哪儿没。”说着就要去揭开她披着的衣衫。 却被玉昔一把捂住了胸前:“不要!” 盯着她那雪白带着红痕的脖子,浑身有些不自在的唐十一这才记得有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那,我让十七过来帮你看看。” 别看慕十七是个女人,可那看伤问诊的手法一点都不女人,上上下下地给玉昔看了一通,也就脸色那肿着的地方看着有些严重,其它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淤青红痕什么的,这些个消淤的药,她带着都嫌累赘,所以没有。 好在鹤羽那人平日里最为注重他那在几人之中最为平凡的脸蛋。身边带了不少护肤的药物,也有些活血化瘀的功效在。 唐十一又端了碗热汤给她压惊,那姑娘直摇头:“不要!” 给她打了热水洗个澡,玉昔也愣愣地坐在床上,大喊:“不要!” 唐十一以为她走了出来,岂料这姑娘除了摇头点头和不要外,已经不再会笑会撒娇会和他聊天说话了。 他急了去找慕十七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被慕十七冷眼瞪了过去,外加拿核桃砸了下头,他也认了。 慕十七真是不想管他那猪脑袋,鲜少骂人的她这会也怒了:“唐十一你是猪吗?你明知道那雪山派掌门不怀好意的,就玉昔那模样,你能扔下她一人就这么呆在一头狼面前吗?且不说她那眼睛不好,就算是个好的,她那身子能放抗得了吗?” 被她这么一开骂,唐十一是真冤啊! “我真不知道那雪山派掌门还有这胆子干这人面兽心的事,我要是知道,一定走哪都把她栓在腰上带着走,你就帮帮我吧,她如今不吃不喝的,就是摇头和不要,我都快被她愁死了。你是姑娘家的,你去劝劝她。”他一糙汉子,真的是就算有那细致的心,也跟一姑娘家聊不了心事啊! 慕十七是真不想去管唐十一他惹下的这破事,可玉昔对独孤泊有救命的恩惠,她慕十七该有的感激之情一点也不会少的,这玉昔姑娘瞧着天天单纯简单天真无邪的,实则经历过的事显然也不算少,能长成这样还有一颗感恩世人的心,也着实不容易啊。 慕十七不会聊天谈心,也不会规劝别人,她有的就是直戳内心深处的对话。 “为什么不吃东西?想死?你舍得离开唐十一吗?” 她不瞎,她也不傻,这姑娘对唐十一的那一颗心赤裸裸地摆在她们面前,任谁都能敲出来,就连独孤泊都说玉昔姐姐最喜欢的不是小泊是唐十一哥哥。只是唐十一那人从没有往男女那一方面去想罢了。跟玉昔无关,而是唐十一的眼里对待谁都没有男女之情。 “我,不是……”玉昔终于不在只说“不要”两个字了。 她怎么舍得十一哥哥,她以为自己可以放手,却没想慢慢地变得贪婪了起来,她想要永远霸占十一哥哥的身边,她想永远都不用说再见。 可如今的她,如此的肮脏,又怎么配留在十一哥哥身边,他是大侠,是人人敬佩的武林盟主。掌门的话犹言在耳:“玉昔,我的傻姑娘,你以为你一个瞎子能在他身边待多久,他唐十一的地位如今可是武林盟主,想要个女人不过是挥挥手的事,玩腻歪了就扔了,你以为他把你留下是为了什么?他是不想要你这瞎子了,不如好好从了我,我带你回雪山去。” 慕十七真不会劝人,可她有股子能看透人心的魔力:“觉得自己遭遇了此事,唐十一会看不起你?” “我……我是个瞎子……我还差点被……”玉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烦乱的心,她既想继续留在唐十一身边,可又觉得经历了今天这事自己实在没那个脸去留在他身边。 “你觉得他是在乎这些的人吗?如果是,他一早就丢下了你,你以为他那么不爱被束缚的人,为什么要去争夺那个武林盟主之位,不错,那个位置对于别人来说是个宝,可你了解唐十一吗?在他眼里那武林盟主之位就是束缚是个累赘,是个他随时都想卸掉的包袱,可他为了你,他忍了。” 慕十七声音不大,清清凉凉地却宛如一道暖风直击玉昔的心底。 “可是他现在厌烦了我,想要甩掉了我,才把我丢给那个人的……”玉昔嘴里有些发涩,干干地扯着嗓子道。 慕十七自己对这男女之情都还没看透呢,这会怎么着就轮到她开导别人感情上来了。 没好气地叹了声:“他那猪脑子和别人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他刚刚还特意跑去给你买了糖葫芦,你觉得他是扔下了你给那禽兽,但是他那只猪觉得自己是在帮你锻炼胆量。他说你一遇见那禽兽就害怕,他要帮你练胆,他也不知道那个禽兽会有那胆子动你。” 第359章 会长歪的 她这真不是在替唐十一那只猪头说好话,这是那猪头自己解释的原话,她只不过帮他解释清楚罢了。 玉昔那无神的眸子突然一亮,贝齿咬了下那粉嫩嫩的唇瓣,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猪脑子,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是她冬日里的暖阳,他是她黑暗里的明灯,他是她心中的神祗无所不能。 就他?还最聪明的人?拉倒吧,慕十七有那么几次都有股子冲动撬开唐十一那脑壳瞧瞧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聪明不聪明咱另当别论,可她敢断定他脑子里的构造和正常人不同。 就雪山派掌门那嘴脸那贼眉鼠眼一肚子的坏水,对玉昔那恨不得生吞了的眼神,他怎么就敢放任着他们单独相处的呢? 瞧着玉昔那松动了表情,慕十七眉目舒展道:“你这般自残,最难过的就是他,他这会自责地恨不得拿脑袋撞墙呢,刚刚还跑去找我要死要活的,他那些话我已经带到了,怎么做那就是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她真的没那舌灿莲花把死了往活了说的嘴巴,可唐十一刚刚确实是要撞墙的,因为惹了独孤宸,被独孤宸一脚踹上了墙的。这“要死要活”嘛,那意思也差不多,他没事去惹独孤宸不快,可不就是寻死觅活的嘛。 可她这会有那么点私心误导玉昔,果不其然,那姑娘立刻就是一脸的担忧:“他这会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吃,我吃,我吃东西的。” 她那点道行,还经得住慕十七这鬼精鬼精的算计,一眼就能摸清她脉门。完美地利用唐十一逼她就范。 玉昔终于肯吃东西,虽然只是喝了一小碗的粥,唐十一都觉得要去给慕十七这尊佛还个愿了。 而被利用过的唐十一对慕十七那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十七,你是我真朋友啊!” 慕十七还没出手推开他那贴过来的身子呢,身侧宛如一道疾风的独孤宸就出手了,把慕十七整个用长臂圈入了怀,冷眉凝起:“别碰她!” 唐十一讪讪地摸了摸鼻头,这宸王不是在醋缸里泡过,一身的酸味。他只不过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再来个热情的大拥抱嘛。搞得自己浑身带毒似得,他有没有搞清楚,真正的小毒人是慕十七,她才是浑身毒药傍身的毒霸! 不抱就不抱,他回去抱玉昔丫头,那丫头那一身粉嫩嫩的肌肤触感极佳,滑嫩嫩地特别像豆腐。 软软的糯糯的,跟雪团一个样,雪团是他在林子里逮住的小白狐,特别的惹人爱,可最终没逃脱被他咬杀的命运。可玉昔是不同,他唐十一发誓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所以,玉昔不知道,慕十七也不知道,也许只有那眼明耳尖的独孤宸知道,他一直和衣坐在玉昔的门前,整整一夜。 他在信守他的承诺,他在默默地做着一切,护她守她,无声无息。 玉昔还是话很少,一路上默不作声,连笑容都少了,整日里闷闷不乐地,就连独孤泊也勾不起她那灿烂的微笑了。 唐十一挖空心思地讲笑话,可人姑娘愣是嘴角都不带弯一下的,唐十一怕惹她烦了,慢慢地也就连他也话少了,他跟谁说?慕十七和独孤宸就两不会说话的石头,鹤羽则是赶车赶车和马说话也不跟他说。 独孤泊就只会说:“十一哥哥大傻瓜,十一哥哥大笨蛋。”这小家伙还贼溜的很,他那抓他的动作还没开始呢,小家伙就已经连滚带爬地钻到慕十七身后了,然后的然后他就被宸王爷拿眼刀射了! “他骂我!你们就由着他,我跟你们说,他这么小不好好教导,以后会长歪的,来,小泊乖,过来让十一哥哥打几下屁股消消气。” 慕十七目光动了动,那是懒得看他了:“你确实比他笨!一个小小的机关锁都要玩一炷香的时间,而小泊只需要半柱香。”余光刮过独孤宸,所以说独孤家的血脉都是逆天了的聪明,这会宸王爷脸上没甚表情,那是因为这人解的比她这制器的大师还快。 所以,就玩连环锁来说,唐十一确实是笨过她们三的。 唐十一梗着脖子,给自己找着台阶下:“那都是些小孩玩意,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什么是大人玩的?十一哥哥。”独孤泊来了兴致,又圆滚滚地滚出来认哥哥了,这小家伙滑头的很。 唐十一为了驳回一城,一脸正气地看向独孤宸道:“有个地方,就连你宸王叔叔也不敢去呢。” “什么地方?很好玩吗?你去过吗?”独孤泊被他勾起了兴趣,懵懂地大眼水灵灵地睁着。 慕十七也十分好奇,什么地方是独孤宸不敢去的,这大陆之上,她还真想不出有这个地方来,想来是唐十一以往瞎溜达的地方。 唐十一一脸自豪:“当然,可好玩了,有的人就想一辈子都待在那里呢。” “啊……我要去,我要去!”独孤泊已经爬起了身子,直接被他引了出来。 “不行,你还太小了,不能去。”唐十一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那我长大了,你就带我去。” “好好好。”唐十一敷衍地应承着小家伙,然后很失望地看向独孤宸和慕十七,“靠,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不想去?”他挖了个坑,居然没人跳! 慕十七是好奇,可她是个能忍的,她就是要唐十一比她还急,然后急得没办法自己告诉她。 独孤宸淡淡地就吐出两个字:“猥琐!” 唐十一想暴跳起来问他怎么着就猥琐了,可他觉得自己爆不暴跳都没啥用处,在独孤宸眼里,他就一翻不出他那五指山的猴。 独孤宸眼神清利,淡淡地瞥了眼他,而后覆在慕十七耳边耳语两个字:“青楼!” 慕十七立刻爆发了出来,摸起身后的软垫抽向唐十一那张俊脸:“唐十一,你还要脸不?”她是真的傻啊,才去猜那些有的没的,谁想这两人的思想都到这么个“境界”了。 第360章 爆发出来 然后看了眼独孤宸:“你说他猥琐,你若是心里纯洁跟白雪似的,你能猜得出吗?”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都爱去那种地方。 “就是啊,就是啊,十七,他一准经常去,哎呦,被小爷我逮了个正着吧。”唐十一跳着蹦跶着完全一副抓住了独孤宸小尾巴的小摸样。 “小泊,你过来慕姐姐这,远离这两只色狼,小心被他们带歪了。”慕十七把独孤泊扯到自己身边,恨不得捂住他的耳朵。 独孤宸冤得很,恨不得举着双手向天起誓,他独孤宸这辈子真的就是那鬼地方没去过了,脏的很!他不是不敢去,是不愿去。拿眼横了眼唐十一,都是你惹的祸。 唐十一也冤枉啊!是你自己猜出了的,别人拦也拦不住啊! 不过破坏了人两夫妻之间和谐有爱的生活,看着独孤宸那一脸便秘的表情,他怎么就这么浑身舒爽呢?哼着小曲,小爷我也算是不枉废了这么一番力气挖这么个大坑了。 眼见着独孤宸就要动手了,挖了坑的唐盟主溜地极快,谁料独孤泊逮住了机会就挂在了他身上:“十一哥哥,到底是什么地方嘛?明天我就长大了一天,你明天带我去吧!” 独孤宸微微摇头,他是色狼?见过女人扑上来一脚把女人踹开的色狼吗? 扯了下她的胳膊把人留住:“十七,我若真是色狼,也只对你一个人色。” 慕十七眸色动了动,垂着脸不去看他,被他那温热的气息弄得心绪不稳:“你坐开一点,我管你去青楼还是妓院的,关我屁事。”为什么说个话也要靠这么近。 “十七,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因为我去了那些个地方?”独孤宸突然间头脑清明地顿悟了一般,喜上眉梢。 慕十七贝齿碾压着唇瓣被他用长指勾起了下巴,对上他那深邃的眸子:“十七,我很开心呢,不过唐十一那屁话你还是不能信的,我之所以知道他说的是青楼,那是因为上次我们路过那个镇子找小泊的时候,唐十一就曾经说过那句话,很多人情愿一辈子都待在那里面玩乐,再加之他刚刚说那番话时故意躲着小泊的眼神视线左右漂移一脸的猥琐,我就猜出来了。所以,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动心的女人,我不想骗自己。” 他对她的感情,正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控制不住了,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告诉她,想要爆发出来。 纵使他独孤宸在外人看来无欲无求,不善言辞,冷清冷心,可这些遇到了慕十七以后就再也不存在了。 他变的有血有肉、有心有肺、有情有爱,且待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慕十七被他逼进了角落,马车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他这个卑鄙的小人,用一番话就把她弄得身子僵硬,由着他长腿长脚地压着,身子被他圈着压着动弹不得,愣愣地像是被下了什么了不起的蛊毒,眼见着他脸慢慢靠近,那好看的薄唇轻轻落下。 …… “呜……”一番缠绵悱恻,慕十七像个溺水的人,攀在他的肩头。 “还说没有去过……”她不知此时自己的声音娇媚地快要化掉了独孤宸那一身硬骨了,那一双带着水的眸子看地他浑身都快要着了火了。 独孤宸生怕自己再控制不住自己那疯狂地举动,只能一个大力把她压在怀里,声音沙沙哑哑的:“十七,别这么看着我,我快要疯了。” 他以为,他要的只是一个吻,一个进一步的动作而已,可他不明白她对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一沾上了她,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叫嚣着渴望着。她一改以往的强势坚强仿佛一汪清水瘫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去索取。 那唇瓣柔软地仿佛这世间最诱人的东西,甜美到没有东西可以与之比拟。 慕十七也被他刚刚那突然间的一个动作给吓愣了,是的,什么都不怕,野兽面前都不眨一下眼的慕十七却被一个吻地弄愣神了,脑子里就是一片地空白,什么都没有,突然间好似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攀着他的身子。娇弱地就好似个姑娘(你本来就是个姑娘!) 而他的身子越来越热,双手像是热铁一般禁锢着她的腰,她一动,他便被牵扯着一声性感地低吼:“十七,别动,就这样让我抱抱,一会,只要一会就好。” 该死的他,声音异常地诱惑人,不容她拒绝,她也不忍心去拒绝他,她慕十七何时这办没用了,这都怪以前被他养成的习惯,就是但凡他提出来的要求,她都要不用经过脑子的,愣愣地去执行。 慕十七脸蛋儿都快要着火了,她就算以前不清楚这些个羞死人的事,那宫里嬷嬷在她耳边唠叨那么些天又大方地塞了她那么些个独本“好东西”,她这么高的悟性,也该懂了! 就是懂了怎么回事,她才更加不敢动弹,乖巧地都不像她了。 独孤宸也没想她会这么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嘴角动了动,又亲昵地凑在她的发间亲了亲,半响才作罢! 慕十七出了马车脸上的余热还没消散,惹得唐十一一阵嘲笑:“咳咳,十七,你要不去水边照一照,那脸红的都能烤地瓜了。你们在马车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事?” 慕十七笑笑道:“好啊!一起去水边吧!”她会让他知道嘲笑她的下场。 唐十一还不了解她,就她这会那笑着看人的表情,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别,我那什么,我去跟小泊聊聊天,对!讲故事!刚刚咱们讲到,唐十一大战漠北双煞,话说……” 远远的就听到独孤泊的踊跃提问:“十一哥哥,漠北双煞是一男一女,还是两男,两女?是老是少,还是妇孺?” “两老头,酒糟鼻,血盆大口,一口大黄牙!我欻欻就是两下卸了他们一口黄牙。” “那十一哥哥你为什么要打他们呢?” 唐十一义正言辞道:“废话,当然是他们长得太丑了还出来吓人,我那是替天行道!揍他娘地满地爬!” 第361章 憋出内伤 独孤泊瞪大了双眼,特真诚问:“那你为什么要揍他娘呢?” 唐十一脸上肌肉一抖,被慕十七那眼刀刷刷地射了几下,瞧着她那手里的银针已经捻了起来,忙着解释:“因为他娘把他生的太丑了,对,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小家伙简直是来要他命的。 “我说你这小东西,听故事就听故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记得,你唐十一哥哥如何威武雄壮所向披靡就成!” 小家伙撇了撇嘴角,那表情跟他那石头脸叔叔一个色:“可是你打不过我小叔叔也打不过我慕姐姐,这算哪门子所向披靡?” 唐十一这会一点都不想说话了,就让他自己这么憋着好了,他情愿憋出个内伤来。 …… 前面路还有很长,夜却又再次悄悄地降临了。 唐十一转了一圈,还是情愿蹲在玉昔面前,自顾自地讲笑话,这小姑娘最近小脸都消瘦了,那眉眼下的深青色足以表明她的睡眠有多么的差,好不容易杀鸡宰羊养上去的几斤肉又掉了下去,唐十一心底那个急啊!比自己身上掉了几斤肉还心疼。 天天喝粥能长肉吗?可这姑娘没胃口,他又不能嚼碎了往她嘴里喂。 整日整日地仰头望苍天一夜睁眼到天明,那身子能好的快吗? “兔子、鹿、野鸭、野鸡、熊掌……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猎一只。”他们在山里跑着,不似酒楼客栈那么方便,但这些个基本的肉类,他还是能替她弄到的。 玉昔摇了摇头:“我不饿!”一来,她是真不饿,也没什么胃口。二来,是这暗下来的天色下,她又怎么可能让他去猎野兽。 “只吃一只鸡腿!”唐十一还是转眼去猎了一只野鸡,炖了满满一锅热汤,他那烹饪野禽的手法,那不是吹的,就连小家伙都啃了一只大鸡腿,他冒着被独孤宸拿眼戳死的危险给她抢了一只。 不是他小气,就慕十七那活蹦乱跳一巴掌能把人扇死的劲头,还需要吃鸡腿吗?就知道他独孤宸宠着她!马上就要宠上天去了。 “我不想吃。”玉昔姑娘摇摇头,脸上带着微微地痛楚。 唐十一脾气是好,可也由不得她这么作死下去的!声音略略提高,他觉得自己已经把握住了音调了:“玉昔,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要是不把这鸡腿吃了,我就,我就扔了你,让你在这林子里自生自灭。” 哼,他不信,她这么个小姑娘敢一个人在林子里,她一准乖乖地把鸡腿吃下去,他可不是独孤宸宠着她由着她作,男人嘛,该硬气的时候就要硬气,说一不二。 完了,玉昔一掉金豆豆,那么委屈地掉眼泪,他就硬气不起来了。软趴趴的求饶道:“好了,不吃就不吃了,哭什么呀!” 玉昔抽泣一声,那张小脸泪雨梨花地惹人怜爱:“你说要扔了我!你不要我了!” 这一路上,她已经不敢再去麻烦他了,她已经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瞎子了,她已经不敢再奢求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了,她就只想在她有生之年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感受他在身边环绕着的气息而已。 她的隐忍,她的苦楚,她的想法,他统统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不吃不喝是因为她不想他为了她忙前忙后去猎熊去抓鸡。 他不知道,她夜里不睡只为多感受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她不说话,只是为多听他说话。 在他的无微不至照顾下,她越发地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用的废物了,除了吃喝,她还能做的就是等死了。 她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被掌门压着时,被撕破的衣衫,那裸露在外的身子,她能感觉到自那以后,十一哥哥就再也不愿意抱她了,就连牵手也只是一瞬,引着她一步步向前罢了。也许,在他心里,她已经脏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心都枯寂了,那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可为什么,当听到他那句要把她扔下的话时,她还是那么地心疼,眼泪还是忍不住要掉下来,又惹了他不高兴了呢,玉昔,你个傻子!没用的瞎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唐十一不抱她,那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姑娘软软的身子一落在他怀里吧,他那身子就没来由的发热发烫,再瞧了瞧她那纤细的脖颈吧,他就能想起那日柴房里看到的一片雪白,那莹白的肤色宛若美玉,诱惑着他探手过去。 他再怎么心宽,没教养没文化,那也知道自己这会这想法完全是龌龊不应该的!这简直跟色魔一个样嘛!他以前行侠仗义事杀过几个变态采花贼,那采花贼就跪在他面前喊冤道:“大侠,我冤枉啊!那姑娘那么美,那白瓷一般的粉嫩肌肤,我看着就想去摸一把,就想抱着她亲一亲。” 唐十一觉得这会他就是得了和那采花贼一个病,但他这病只对玉昔有反应,且这会还没病入膏肓,他还能自救!自救的办法就是远离她,少碰她,少往她身上瞄。 这会把人惹哭了,也不敢去抱,瞧着小姑娘那露出来的纤细如瓷的脖子,他又口干舌燥了。 一番天人相交,被慕十七一个大巴掌给扇醒了:“唐十一你个猪脑子!”好好一姑娘被他养成这样。 “啊……十七,你别光顾着打我,你帮忙劝劝她。”唐十一捂着脑袋一蹦老远,他被抽两下要是能让玉昔开心,他一准站直了身子,把脑袋递过去给慕十七抽。 可他被抽了,她却哭地更凶了。 “十一哥哥,呜……别-打-他!” 慕十七又开始了她不会劝慰人的劝说之路:“他敢扔下你,我就敢扔下他!他一身随时毒发的血魔毒,你自己掂量着看,他一个人在这林子里,绝对不会比你更舒服。” “不要,你要救他的!不是他惹我哭的,我不哭了。”玉昔突然停止了哭泣,抬眼带着鼻音替唐十一说话。 慕十七一句话就抵上唐十一一顿猛说,不是她口才好,而是她摸清了这姑娘的软肋,一踩一个准。 第362章 玉昔别怕 唐十一觉得这姑娘在吃的方面他硬塞不进去,那他就只能在她睡眠上动脑子了,废了好大一会的功夫才调制好了上好的安神香助她入眠。 谁料这大半夜地就听见房里玉昔的低喊声:“救命,救命,不要……十一哥哥,救我!” 唐十一当即跳起来撞门而入,想着能在他的看守下混进屋子的,一定不是普通人,都打算大干一架了。可进去一看才发现,是玉昔在梦魇。 她身着素色小衣,呆愣愣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香汗淋漓,那双大眼依旧无神,可那小脸上的恐惧深深地撞了一下他的心脏。 “玉昔,没事,只是做了噩梦!十一哥哥在呢,没人敢再伤害你了。”唐十一这会哪还会顾忌着自己犯病不犯病啊!上前就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起来。 他这会的心空落落的难受,就好似抱着她了,才会让那颗悬着的心落下来。 “不,没有,他还在,他一直都在,他是个坏人,从我十四岁眼瞎了时候,他就会偷偷去闯我的屋子,我拼命地挣扎求饶,他都没有放过我,是我摸出了剪刀要自杀,引来了老掌门,他才被我吓得跑出了屋子。老掌门死后,我就再也不敢睡觉了,我怕睡着了他又会偷偷地压在我身上。我不敢和婢女分开,我一个人不敢走夜路,我胆子变得特别的小,我不敢与任何人说,我……”她快要被他逼疯了。 唐十一身子紧绷,他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却一直承受着这么多的痛苦,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让那雪山派掌门死的那么痛快了。 玉昔的心里压制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会都一股脑地倾吐了出来。 “不过,好在在他心里雪山派的将来比得到我还要重要,为了把我完璧地献给武林盟主,提高雪山派的地位,他居然能把他那肮脏的心思忍了下去,可是,等着我是另一个只为得到我身子的男人,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想着我就算死了,也能用我这一身的血救活好多人呢,等我的血都用光了,我自然就死了。当我彻底的绝望的时候,十一哥哥你就出现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地开心吗?” “玉昔……别怕!”唐十一的怀抱温暖而又充满了安全感,他瞧着不似独孤宸那么肩宽体壮,但长年习武那身子一身精瘦的肉,暖暖的好像是个暖炉。 唐十一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慕十七那句猪脑子都算是骂得轻了,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才会扔下她给那只畜生有机可乘。 “十一哥哥,我知道我是个瞎子,一路跟着你们就是个没有用的累赘,你与我非亲非故的,总不能要麻烦你照顾我这瞎子一辈子,明日你们走时就把我扔在这镇子里吧,我一个人在林子里孤孤单单的会害怕的。”玉昔慢慢清醒了过来,突然间咬牙做了决定。 独孤泊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压根不用她再供血了。所以,如果可以,她要记住这会的美好,她不要做他的累赘,她不要做那块他行走路上的绊脚石。 唐十一这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就他嘴欠,嚷嚷着把她丢下,这会好了,这姑娘整个把这事当真了。 他一想到这姑娘孤苦无依地在街头被人欺负的场面,他胸口都喘不过气来了。要真是扔下了她,他估计一步都迈不开。 再一想她曾经那么地不想活过,他的心又好似被什么利器捅了一刀般地疼,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般,双手又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 玉昔身娇肉细地被他搂得有些疼,略略挣扎了下,露出她那小衣下若隐若现的一片美好,那脖颈细长白嫩泛着诱人的光泽。 唐十一觉得自己那身体里被压制着的骚动又突然都冲了出来,他又犯病了。而这一次他没有控制住自己,这姑娘的身子太软太柔他太想扑倒了。 他猛地把她压了下去,依着自己心底的渴望凑到她的脖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向上缠住她的唇,该死的柔软甜美到他不愿放开。 然后占足了便宜,过足了嘴瘾的唐盟主,正紧地给人姑娘家拉好了锦被,整理好了散落在枕边的发丝,还不忘多摸了几下。 玉昔不是没被男人这么欺负过,可与掌门带来的只有恶心的感觉不同,唐十一的气息清冽却又霸道不容她拒绝,她只觉得自己唇上的皮都被他磨破了,肿的厉害。 而在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和傻愣之后,她这会觉得浑身都紧张地打着颤,她看不见他,却好似能猜到他此时落在她身上脸上的灼热视线。 “现在亲都亲了,就不算非亲非故了,你这会是我唐十一的人了,我在哪,你就在哪!” 拇指蹭了蹭她那粉嫩嫩地却有些清瘦的脸颊道:“赶紧地给我多养些肉出来,这会抱着都咯人。”唐盟主就仗着人姑娘家看不见,尝到了甜头那嘴角都要扯到天边了,却还嫌弃人玉昔姑娘抱着咯人。 玉昔这会整个人的脑子都还不够清醒,被他那一个吻弄的晕晕乎乎地,居然还颤抖着睫毛问他为什么亲自己。 唐十一知道她看不见,可却还是在她仰着小脸,小心翼翼地问向自己时,微红着脸道:“亲你当然是想亲你了,记住了,你只能给我亲!”怎么着,长得这么漂亮还不让人亲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越发的变态了,完了,和那采花贼得了一样的病。还想着把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收进自己的钱袋子里,谁都不让看。 这边唐十一霸道地想着玉昔姑娘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傻愣愣地说着他不太熟悉的情话,那话虽不算甜蜜,却已经够玉昔开心很久的了。扯着锦被蒙住了脸,小声地嗯了声。 唐十一瞧着她那可爱的小脑袋,忍不住又俯下身子逗她:“玉昔,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乖,再说一遍。” 第363章 被雷劈了 玉昔被他哄骗着又乖乖地嗯了声:“我只让十一哥哥亲。” 唐十一这才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她柔软的长发:“乖乖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隔了一个房间被迫听墙角的独孤宸却不得不佩服这唐十一无师自通的调情本领。如果十七也像这玉昔姑娘一般好说话就好了,也不用他这么久连口肉末都没吃到。什么时候十七才会千娇百媚地躺在他身下,这么乖乖地说上一句:“独孤宸亲我!” 他想想就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自己给自己挖坑的宸王爷脑子里全都是慕十七娇媚的身影,睡不着还浑身被蚂蚁啃咬般地难受,无奈大夜里地在没人的后院冲起了凉井水。 而慕十七则是搂着独孤泊扯着嘴角睡地香甜,因为她知道有独孤宸在隔壁,她睡地心安。 慕十七倒是挺稀奇唐十一那傻子到底是怎么哄得那玉昔解开心结的,玉昔姑娘一改之前那种不吃不喝的状态,整个人都明朗了不少,嘴角时常挂着笑,傻傻愣愣的可架不住人姑娘那张脸长得好啊!就算愣愣地模样也搞得跟入世未深的小天仙下凡似得。 唐十一尝到了甜头,那双圆溜溜地眸子就没离开过人姑娘那张脸。慕十七几次逮了个正着,这家伙那只爪子就这么直愣愣地伸向了人姑娘那粉嫩嫩地小脸,抓了一把,然后心里爽了。 “唐十一,你再把人弄哭,你别来找我去当和事老!”慕十七瞧着那姑娘脸色一道红痕,还多嘴地威胁了一句。 岂料人唐大盟主嘿嘿地莫名傻笑了声,然后臭屁地昂着头对着人小姑娘的脸就那么吧唧就是一口,慕十七觉得这会他玩大发了,这玉昔姑娘被他这么欺负一准要哭地死去活来了。她那口气都提到了嗓子眼,准备过去先给唐十一一个大巴掌再说。 被独孤宸拉住了一衣角,然后刹住了脚看着玉昔姑娘红艳艳地小脸低垂着,愣是没掉一滴金豆豆。 再看看唐十一那货,完全一副抢了人小媳妇的地主模样,那表情活脱脱地在说着,小爷的女人,小爷不仅摸得,还亲得! “你们两?”什么时候好的?不对啊!唐十一个愣头青,压根就不懂男女之情的,他怎么突然开窍了?得高人指点?谁?他们这一群人里,鹤羽个大光棍肯定不可能了,那就剩下独孤宸了,可独孤宸连多看一眼唐十一都嫌弃地很,更别提跟他愉快地聊会天顺便再指导一下他那感情方面的事了。 思来想去,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他被雷劈了,或者是撞了脑袋自己突然开了光了。 就玉昔这小模样,还不趁早地收了,这长路漫漫,但凡有个男的眼没瞎的,都会爱上这姑娘吧,长的水灵是一方面,关键好养活还善解人意,配唐十一绝对是委屈了人姑娘了。 唐十一在她的注视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皮比城墙还厚实的人也会脸红了。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我会带着玉昔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或者带着她去逛逛江湖。”他的生活,他想要的生活,莫过于远离杀戮与争斗,在江湖过着有酒有肉的日子,这会又多了个人陪,岂不快哉! 唐十一鲜少承诺,这是慕十七都知道的事,唐十一想要的生活里以前有十七,可现如今,他也有了别人,那姑娘温柔小意美艳不可方物,最重要的是,唐十一把她放进了他以后的生活里,那就够了! 慕十七替他高兴,真心的高兴! 唐门的人一辈子最缺乏的那就是爱,感情!有些人一辈子与毒为伍,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最后死在自己所制出的毒物下。 就好似她,如果没有死,那她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是脸红心跳的感觉,什么是思恋一个人的感觉,什么是酸酸甜甜地爱恋感觉。 所以,她这会看着他们幸福,特别地欣慰,唐门一路凶险,她突然间觉得也许不让他们涉及其中会是对他们来说更好的选择。 “慕十七,你把我唐十一当什么人了?”她话还没说清,就被唐十一急火火地否定掉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废话少说,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别废话!什么危险重重,那是我唐十一生长的地方,那是我想避也避不开的地方!自从我入了这大夏,出了那楚家的林子,就注定要回来的!你是知道的!” 他以为她懂他,既然懂他就不该说这样的话。 慕十七道:“可是你如今并不是孤身一人,你有你的牵挂了。”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浅笑着的玉昔身上,这姑娘如此纯洁,她不想唐门那样的地方污了她的心。 唐十一却摇了摇头:“不,她要去我从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那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割舍不掉的!十七,她必须接受那样的我,唐门第一杀手,说是杀人机器才差不多吧!” 对于玉昔,他不想藏着掖着,纵使她看不见,他也会带着她,一件件地告诉她,他的将来有她,他的过去也想让她知晓。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十七:“十七,也许,你也该对宸王坦诚相对!”宸王如此宠溺她,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或者说在等着什么? 如今她们两人的关系如此亲密,如果换做了他,玉昔有这么大的事瞒着他,还瞒了这么久,总有一****知道了,他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吗?她这般地不信任他,两人之间的感情能经得起考验吗? 十七,他希望她能够幸福。这一路过来,他虽与独孤宸极不对盘,可不可否认的是独孤宸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慕十七本来是想劝说唐十一别再入川景唐门的,却没想被他那一番话堵了回来,不远处独孤宸依旧用他那幽深带着炙热情愫的眸子看着她,眸子好似有着千言万语要与她诉说着。 第364章 川景唐门 她知道他能听到她和唐十一的说话内容的,可他却什么都不问,依旧那么毫无戒备地全身心地宠着她信任他。而对慕十七来说,他这样的信任却是她最值得珍惜的东西,两人默契地只字不提。 如此一路到川景,她不说他亦没有问出口。 川景唐门,在褚国乃至整个大陆上都算得上神秘的存在。鹤羽一直都觉得,是那百晓生写的东西吹得有些大了,可这会真正进来了川景,离唐门越来越近了,他才明白百晓生写的有些含蓄了。 《江湖异闻录》上有记载:川景唐门,下至三岁孩童上到八十岁老翁都是用毒之高手,这里盛产毒物,这里你一口气都不能乱吸,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吸到一口毒烟。 可鹤羽亲身走过了,他才体会到,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瞧着刚会走两步的小娃娃,那手里玩着的糖丸居然是带毒的毒丸子,不是,你们这些大人也太不小心了吧,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上前把那几个小家伙手里的毒丸抢下来时,就见那些个小家伙把毒丸往嘴里扔了,咔嚓几下,还笑得特别开心。 慕十七看不下去他这么丢脸地盯着人小娃娃嘴里的吃的猛瞧,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凉凉开口:“川景的孩童从小就吃这些糖毒丸长大的,没什么稀奇的,那些个大人们慢慢在他们体内注入毒性,锻炼他们对毒药的承受能力。想吃?我可以搓几个给你尝尝,味道绝对不比他们吃的那些差。”她以前吃的那些比这些更加恐怖! 鹤羽咽了咽口水,他真不是馋的,他是被慕十七给吓的,连连摆手,一走几步远:“我不想吃!” 在大街上他这么一后退,一不留神就撞着一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转身去说声对不起,就被慕十七一个快速地出手把他拽了开。 他踉踉跄跄地稳住身子,再去回头看,就见那老太太的菜篮子里探头探脑地伸出来一条小青蛇,正冲着他吐着红艳艳的蛇信子呢,他但凡要是慢了一步,绝对被这小家伙狠狠地来上一口。 “啊!蛇?” “竹叶儿青啊,川景特产的剧毒之蛇,不过你放心,有我和十七在,你顶多废条胳膊。”唐十一瞥了眼,把玉昔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道。 鹤羽就不明白了:“不是,她一老太太没事篮子提溜一条毒蛇在大街上这么转悠着干嘛?” 唐十一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手指一伸指着道:“这里是川景唐门的地盘!”算是给他那话最好的解释了。 带着条毒蛇算什么呀,待会多的是让他吃惊不解的事呢。 正如唐十一所说的那般,这里是唐门的地盘。所以鹤羽一路难以置信的东西还多着呢。 “哎呦我的娘呀,那姑娘长的那么漂亮,怎么头上爬出只毒蝎子呢?” “我去,那老头不会在表演生吃蜈蚣吧!” …… 他学乖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慕十七她们身后,只是伸长了脖子看上那么几眼。 唐十一那完全是在逛自己后院的表情,没事还能跟人交流下毒物的饲养与培养技巧呢。再看看淡淡定定的独孤宸和慕十七,好吧,也就他一人咋咋呼呼的叫个不停,可这些个事在他看来当真都是稀奇事,他控制不住自己惊叫声。 就连那酒楼里的菜色也让他瞪大了眼。 小二哥给他们报了菜名:“本店特色是炸蝎子、烤蛇肉、酱爆蜈蚣!” 鹤羽听得那脑门上一突一突的,而后咽了咽口水道:“那什么,我最近吃素,就来碗面吧!” 小二扬声道:“好嘞,那您的面加些调料吗?七日断肠散?鹤顶红?是要微毒,巨毒还是变态毒?” 瞧着鹤羽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唐十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着他的肩膀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川景唐门!” 鹤羽扭头瞪他:“不是,川景唐门也不能在面里面放鹤顶红的呀!还这么明目张胆地问出来,我又不是来寻死的,我给自己点一碗加了鹤顶红的面,还要份剧毒的!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加断肠草的呢?” 唐十一捂着肚子吓趴在了桌子上,拍着桌子道:“你以为那些东西都是真的毒药啊?哈哈哈哈……鹤顶红是辣椒面儿,微毒就是微辣……川景人都喜爱吃辣的。小二,我也要一碗面,多放些鹤顶红,要变态毒,嗯,再给我来一盘炸蛇肉,肉别炸的太老啊!” 唐十一又随口报了几个菜名,听着都是些毒啊药啊的,可等菜上来了,鹤羽才发现只是名字起的有些古怪,这菜色都是些他们以前吃过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毒药毒物。 他这会就一个感受,那就是这川景真是一方水土养了一方怪人! 越往深处走,离着唐门越近的镇子,那些玩毒的人越多,玩的也越是高明。而慕十七她们这一行人也越来越扎眼。 川景山清水秀不缺乏美女,就传言说唐门当家的那位和唐门里那些玩毒玩的高明的主都不错。可传言终归是传言,这会实打实的就慕十七和玉昔她们这样的天仙美人在眼前站着呢,还有独孤宸和唐十一他们这样的俊俏公子,自然引来不少视线的。 只不过,独孤宸那冷冽的气势和唐十一那一头白发着实有些吓人,那些指指点点看着的打量着的议论着的,终究是不敢上前的。 但川景之下并不都是些胆小怕事的人,例如这会摇着折扇立在马车之上挡着他们去路的紫衣男子。端的是一副我地盘我做主的小摸样,折扇一合在手掌之间一拍响,指着那驾车的鹤羽道:“我听说你们车里有两个绝世大美人儿,出来让八爷我瞧瞧看。” 慕十七皱了皱眉觉得这讨厌的声音分外耳熟,看了眼唐十一。 唐十一没细想那么多,反正就一个意思觉得这人肖想他的小玉昔出言恶心他就是找揍!于是怒气匆匆地从车里钻了出去,而后对上那紫衣男子的脸,大叫了一声:“唐王八!”他那么点的记忆里还是有这么个人存在的,与唐十七所带来的美好记忆不同,这唐八带来的记忆,着实是让他看到这人一次就想揍他一起。 第365章 唐王八啊! 唐八的吃惊绝对不在他之下,那折扇都从手里掉了出去:“唐十一,你没死!”他这话唐十一早就听烦了,这一路上但凡遇到过以前的熟人,除了十七,谁都以为他早就埋骨他乡了。 “你都活的好好的,我干嘛要死!唐王八,你是不是太久没招小爷我的打了,活的腻歪了,敢拦小爷我的车!”唐八其实也算朵奇葩,和唐十一以及唐十七她们一块在唐门杀手堆里摸爬滚打的人,这人天赋略差与唐十一他们,虽长得一张斯斯文文的脸,却在制毒的道路上走偏了。 别瞧着他那一脸人模狗样的长相,其实好色的很,然后这人吧居然因为贪恋美色而一心专攻媚药啊!春药啊!这些个下三滥的东西。以前还肖想过十七,被十七几根毒针地插得服服帖帖,看到了他们都绕着道儿走,这会居然有胆子拦他们的车,是不是真的活腻歪了! “那美人?”唐八隔着帘子望眼欲穿。 “那是小爷的!唐王八!你再看小爷我就挖了你的双眼。”唐十一以前那会在唐门,活脱脱一霸王,没办法,后期的他和十七那简直是打遍唐门无敌手了,十七比他沉稳低调,可他却一直是这么个高调的性子。 这唐八被十七用毒针戳了几次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小姑娘身上,那些个小姑娘被欺负了就找唐十一哭诉,唐十一那会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个杀手却一副侠义心肠,没少往那唐八身上招呼拳脚,还扬言看到一次打一次。 唐八被他揍的最后实在是没了办法,自己请命离开了唐门下了山,据说在这山下给唐门当探子,倒也没少祸害良家妇女,只不过唐十一那会没那时间精力下山替那些少女们声张正义,且那唐八一张皮相就是最好的迷药,那些个小姑娘哪里禁得住他这么眉眼一挑一勾搭的。 可他勾搭别人唐十一管不了,他想要勾搭他的小玉昔就不行!就他唐八那双色迷迷的眼,落在玉昔身上,他都嫌弃脏! 玉昔在马车里堪堪探出身子,担心地喊了声唐十一,这不露脸还好,唐八兴许能记得以前那会被唐十一胖揍的日子,可这玉昔那张天仙一般的小脸这么一显露出来,好家伙!唐八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哈喇子一擦,咽了下口水! 这姑娘是仙女吗?瞧瞧那脸,那皮肤,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分明都在勾着他的魂啊! 这会满心满眼的都是面前这小仙女,哪里还记得以前和唐十一的那些个事,完完全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仙女……小仙女……”唐八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玉昔的方向。 “玉昔,进去!”唐十一吆喝了一声,而后一个利落地跳起挡在了唐八面前。 慕十七在马车里自然也听到了唐十一与唐八的对话,唐八!这人她有些印象,算是和她以及唐十一一块长大的,她对他的记忆仅限于自己拿针插得他哇哇叫的场面,其它倒是没什么了。 她把独孤泊交到独孤宸手里,起身掀起车帘利落地跳下了车,和唐门有关的人,便是和她慕十七有关了,她总不能让唐十一独自一人会“老熟人”。 她一身轻纱白裙那分仙子曼妙般的气质可一点都不比玉昔差,她不似玉昔那般像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她气势里带着些冷冽,整个人都透着寒宫仙子的冷艳感,可在唐八眼里又是一个大美人啊! 大美人这会还用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瞪着他,啊!大美人瞪起人来也是美的! 唐八暗自搓了搓手,他好难选择啊!那个小美人还有这么个大美人,他到底要选哪一个好呢?还是两个都要!他是在这川景横行惯了的,所以他有了一种什么样的美人都逃不过他手心的错误认知。 他怎么着也算是唐门出来的玩毒高手,虽然后来一心致力于研究媚药,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唐十一中毒才导致头发变白了的本质,且唐十一这些年在楚家后山真的收敛了不少戾气,这会瞧着分外像是个堵着气的贵公子,没一点的杀手杀气在身上。所以他这会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的,已经开始忽略唐十一,走向慕十七的方向了。 “大美人儿!你就这么急着出来见八爷?来来,过来八爷这边,让八爷好好抱抱亲亲。”唐八污言秽语地就是一通说。 鹤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去支援他们家王妃呢,后领就被车里的人给扯了进去,一路拖进了车子,他们家王爷那低沉带着杀气的声音响起:“看好小泊!” 他就成功从一个尽责的车夫转身一变成了一个看孩子的奶嬷嬷了。而他们家王爷则是一个跃起他眼前就留下那晃荡着的车帘子了。 他就说嘛,就他们家王爷那恨不得跟慕十七时时刻刻贴一块的作为,怎么可能放着慕十七一人在那被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王八出言调戏,啧啧,他这会就要替这什么王八地默哀一下下吧。 独孤宸利落如风地落在慕十七身侧,一脸的冷酷劲,眸子里带着冷刀直直地射向唐八。 唐八那是经历过些大事小事的,唐十一和十七在唐门经历过的那些非人生活,他也没少经历过,这世上的黑暗与肮脏,残酷与狠毒,他比谁都清楚。他以为唐十七那人发起狠来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却不想这男人就单单这么站着也能浑身上下散发出这么骇人的气势。 盯地他浑身一个冷颤,又咽了下口水,他不好男色,可这男人长得这么俊俏的,他也忍不住去多看两眼。 独孤宸五感多么通透一个人啊,唐八那视线在他身上一停,他就能感觉到他眼里那带着龌蹉的想法了。 挡在慕十七身前,软剑已经拔了出来。 唐十一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自觉自发地后退一步,就宸王这凶声恶煞,他干架都干不过他,这唐八简直分分钟被他踹飞到天边嘛。他上去一准被宸王伤及无辜!他要回马车里抱玉昔去。 第366章 双双中毒 慕十七也这么退后一步环胸倚靠着马车就这么看着,唐八那身手,在独孤宸手下走不了百招,她也不必去凑这份热闹了。视线落在那宽厚的背影上,心中一股甜丝丝的感觉流过,以前遇到的个事,她必须自己上前。可现在,越来越多的是她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他就能替她摆平一切了,他让她无端的心安。 唐八横行乡里,自然没有人敢上前做劝架什么的傻事,眼见着要开打了,这大街上的人也跑的差不多了。 独孤宸出手向来不跟人废话的,所以他就不明白唐十一那人,干架就干架,废话那么多干嘛。 软剑如风向着唐八就这么刺了过去,唐八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做派够任性的了,却不想这男人比他还任性,这不由分说地就是这么一剑,害得他优美的身姿一个踉跄堪堪拿着折扇去挡。 再次让他想不到的是独孤宸这逆天的身手,慕十七迎了迎阳光,看着独孤宸潇洒的身姿和唐八狼狈躲闪的模样,嘴角微微一翘。唐八这些年还是一个怂样。 独孤宸奉行的是速战速决,玩的都不是些虚玩意儿,很快唐八就明显地处于下风了,慕十七说那百招都是抬举了他,就他那****笙歌夜夜销魂的生活,早就掏空了身子,气虚不稳内力扩散,被独孤宸逼地无计可施,自然想到了自己最拿手的老一套,施毒下药什么的。 而他身上这会除了春药媚药这些个东西,还真摸不出些别的什么毒药出来了。所以,唐八就抓出一把子媚药直接撒向了独孤宸。 慕十七虽环胸在一旁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可她一直提防着唐八使毒,毕竟大家以前都是混唐门的,谁不了解谁啊!打不过就用毒呗。 所以,当唐八那动作一变化,慕十七便知道这人要使诈了,她迅速地上前想要提醒独孤宸小心,却不想这唐八一股脑地洒了一大把毒药粉赶巧了全被她吸了个正着。 她想着,还好这人对制毒方面没多大天赋,就他那些个毒,有唐十一在应该没什么危险性,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挥了挥眼前的药粉,依旧拿着匕首刺向唐八,想要废了他作恶的双手。 唐八溜地非常快,洒了药粉就往那马车的方向跑去,他琢磨着这个大美人太狠绝了他驾驭不了,他怎么着也要抓一个小美人回去解解馋。 一手抓着药粉,一手探向了马车的车帘子,眼睛准确地捕捉到了玉昔的小身影,抓住了她的胳膊就往外扯,唐十一低声咒骂了声:“我草!” 抬脚就踢向了他那魔爪,唐八一把药粉往车里那么一撒,唐十一再回神去遮挡也没能拦住那四处扩散开来的药粉,玉昔被呛得猛烈咳了一声,小脸红扑扑地轻喘着气。 这会独孤宸和慕十七也追了过来,独孤宸长胳膊长腿的提溜着唐八的脖子瞬间就把人甩了出去。 然后就发现了慕十七的异常来,慕十七步子虚虚晃晃地撑着走到他身边,最终敌不过身子由内而外的那种无力感,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唐八挣扎了几下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犹如一尊门神堵在马车门口的独孤宸,被他这么一摔,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子的疼,不敢再上前,只能先保命再说了。 “什么毒?”独孤宸一把扯开车帘子,问向车里的唐十一。 而这会车里的其它人也没什么事,只有玉昔那症状和慕十七如出一辙,小脸蛋红彤彤地娇喘着窝在唐十一的怀里眼媚如丝。 唐十一抽起一侧的薄毡子裹住了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道:“那该死的王八东西能有什么好毒药!他身上揣着的全都是媚药,看来这媚药只对女子有效,所以十七和玉昔才会这般模样。” 慕十七毕竟有些功夫底子在,体内的媚药发作后,她也能强制地压着扛着,头脑虽不算清晰如常,可依稀也能记得些事,想些东西。 就那么虚弱地瘫软在了独孤宸的怀里,吐气如兰:“抱我进车里,找个客栈!” 独孤宸长臂一伸稳稳地把她抱进了车,可慕十七一接触他那身子,喘息的更大声了,心跳加速,全身的血都在燃烧。 “独孤宸,你走开!”马车里,独孤宸就这么死死地把她困在怀里,眸子里一片心疼,心疼她那被咬破了的唇瓣,心疼她隐忍着的满头大汗。 慕十七能忍疼忍晕忍各种身体上的折磨,却忍不了这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的异样感觉,她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正在慢慢地侵蚀着她的意志力,让她变地十分奇怪! 玉昔比她要严重的多,已经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这两姑娘这么一唱一和地,弄得鹤羽都有些面红耳赤了,就听见他们王爷在车里突然那么一声吼:“鹤羽,找个最近的客栈!”赶车的手抖了抖,才应了声好。 唐十一这会哪还有时间去顾及着别的人,一心都扑在了玉昔的身上,怀里抱着娇滴滴的小姑娘,绞尽了脑汁想着解毒的办法。他跟慕十七是有天赋,可这媚药他真的不是他涉猎的范围之类,这唐八的药他能解,可也要给他些时间才行。 慕十七呼吸急促地推开独孤宸,自己把身子裹在了锦被之中躲在了角落里,那模样可怜兮兮地,却分外地惹人心动。 独孤宸瞧着她那模样,自己都浑身不对劲了。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大手一拍飞身冲了出去:“我去追他取解药!” 唐十一阻止他道:“唐八那德行,你还指望着他给女人下药后还会良心发现配制解药吗?拉倒吧!你看着些十七,那家伙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媚药!” 鹤羽找了个客栈,独孤宸和唐十一一人抱着一个锦被就入了各种的客房。留下鹤大神医抱着表情懵懂无知的小安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鹤叔,慕姐姐和玉昔姐姐她们怎么了?”小家伙毕竟是个娃娃,平日里高冷那都是跟独孤宸有模有样学的。这会一遇事那表情就绷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第367章 盖被睡觉 鹤羽摸了摸后脑,尽量以医者的口吻去分析回答小家伙这个问题:“那什么,她们就是被下了想要睡觉的毒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真的!媚药这东西,可不就是睡一觉就没事了嘛,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裹着被子睡大觉而已,这必须得两个人盖上被子然后就月黑风高,少儿不宜了…… 独孤宸他们那屋里的情况,就没有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了。 慕十七这会被薄汗染湿了衣衫,恨不得把自己扒个精光,可她那点残留着的意志力还在,羞耻感也还在,她紧紧攥着薄被躲在床角,避开独孤宸的探视,咬着唇瓣:“独孤宸,你走!不要管我!” 该死的!为什么她的声音会这么的娇媚羞人,明明是斥责的话,说出来却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独孤宸这会整个人都不好了,理智还在的他自然不会去做伤害她的事,可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咬着唇掐着自己的胳膊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抵抗这毒药的发作。 摔门而出闯进了唐十一的屋子,玉昔的衣服已经被她自己脱脱卸卸地除了一半,唐十一这会正拿锦被覆在她身上,心里天人交接着。 所以当独孤宸踹门而入时,唐十一正以一个十分尴尬地姿势压在玉昔的身上,还嚷嚷着让人小姑娘别乱动。 “唐十一,起来配制解药!”独孤宸面色冷峻,急着把唐十一从床上拖了起来。 唐十一觉得自己这会特别地尴尬,像是干了坏事的孩子,被人抓了个包,于是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了转道:“什么解药!你自己不就是个现成的解药嘛,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解毒!还是说你真的不行啊!” 独孤宸被他这话弄的面红耳赤,心里突突地冒着火:“我不跟你开玩笑,十七现在很难受。”他这会也很难受,浑身都是火。 “是啊!所以,只要你去抱抱她,她就好受了,你站我这屋里有个屁用!我又不能去抱抱她,否则她一会转醒恢复了清明,转脸就能干掉我。你就不同了,又不是没抱过,也不差这一次嘛,去去……回屋去完成你的使命吧!宸王爷!”唐十一觉得这会独孤宸的那脸色真是贼好看,贼好看的。 推搡着让他出门,还不忘真真切切地表示着自己的情真意切:“那唐八的媚药,我现在真的解不了!你别再往我屋里冲了啊!多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独孤宸灰溜溜地被他赶了出来,只能无可奈何地再次进了慕十七的屋子,只觉得的眼前白晃晃的一亮,然后整个的身子就僵硬住了。 姣好的女子身躯就那么半遮半掩地躺在床上,最外层的衣衫除得差不多了,锦被也被她压在了身子底下,见他回来,眼媚如丝含着羞:“独孤宸,我好难受!” 她这么娇媚地低声好似在撒娇又好似在讨好他,长发垂在胸前,就这么半跪在他面前,向他求助,眼波里的媚态摄人心魂。 “帮帮我!”气若游丝,微热的小手探向他的腰,把滚烫的身子贴在了他的身上,越发地缠地紧了。 他那意志力真的是能抵挡住千军万马,百般考验,却抵挡不住一个她低低地一声娇呼与讨好。 “我……十七,别这样!”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也逐渐升温了起来,然后大手不受控制地移上了她的背,隔着单薄的小衣摸着她那被薄汗打湿了的肌肤。 她乖巧地好似只狐狸,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双手也不老实,在他腰上抓了抓又攀上了他的肩,整个人悬挂在了他的身上,娇娇媚媚地又叫了声:“我热。”她是真热,浑身像是着了火了。 然后就在他面前又宽衣解带起来,眼见着她就要扯掉那身上的小衣了。 独孤宸却在此时咬牙恢复了清明,他告诉自己,不行,十七这会并不是自愿这么做的,她是受了媚毒的控制,而他如果真的顺着她此时的意愿去做,那才是真正的违背了她的意愿。 抽起锦被把人裹了进去,眸子的火焰还没彻底地消散:“十七,你听我说,十七,你再忍一忍,忍一忍兴许就过去了。” 慕十七也被自己这模样折磨地死去活来的,她明明控制着自己的身子的,可那双手和那脑袋好似都脱了自己的控制,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都羞人的很。 娇小的身子在被子里打着颤:“水,带我去,去河边!” 媚药能让身体产生炙热的难受感,多半的媚药如果浸泡在冷水之中,再加之她的毅力,应该能抗得过去,如今这也是没了办法的办法,唐十一这个没用的东西,多亏得她如此地信任他的解毒本事。如此小小媚药居然都没有办法,害她忍地如此难过,还在独孤宸面前丢尽了脸。 独孤宸二话没说连人带着锦被抱了就往外跑,鹤羽带着小安王没事,点了一盘子花生米在那猜拳丢着玩,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然后就瞧见他们家王爷抱着床被子消失在了街角。 水!水! 河边,河边! 独孤宸怀里抱着人,却跑地飞快,本来不善交流的人,却抱着床被子到处找人问哪里有河。 终于寻到了条山涧里的小溪水,小心翼翼地把锦被展开,把抖成了筛子浑身异常发烫着的慕十七抱进了水中。 慕十七整个人浸在了水里,浑身又打了个寒颤,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感受着身体里的火热感稍稍褪去了一些,才又慢慢从水里探出了脑袋露出了肩膀,整个人湿漉漉地呈现在了独孤宸面前。 独孤宸觉得这会他好似也种了媚药,必须在水里浸泡一下才好,否则这一身燥热也实在是难消。 两人都稍稍冷静了下来,慕十七才咬着唇缓缓开口,睫毛颤抖着看向独孤宸:“谢谢你!”声音里依旧带着些娇媚,那眸子却已然恢复了些清明。 独孤宸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若是他真的乘人之危得到了她的身子,她该是个什么态度? 第368章 你帮帮我 “十七,我若是真的,我是说我若是真的与你那般,你可愿意?”他盯着她,在她的微愣之中问出这一番话来。 慕十七被他问愣了,没有立即去回他的话,她这会还没完全清醒,脑子糊涂地本能地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那般纠缠,她不愿意在自己什么都记不清的情况下和他那般。 独孤宸仰天长叹一口气,抹了下脸上的水渍,释然地一笑,以她那强硬的性子,该是终身不见的吧?只有不再见他,才不会想起这些她不堪的回忆。 所以,他君子之作为换来她一句谢谢,他心甘如怡。 可她们不知道,她们高兴地太早了,就唐八那媚药玩到极致的人,怎么可能用区区溪水就能控制住药性的,那他唐八也白玩了这么些年的媚毒了。 所以,慕十七体内又一波更加猛烈地感觉袭来,在水里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扑向了独孤宸,纤细的长腿缠着独孤宸的腰,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娇艳欲滴的唇瓣也凑近了他,气若幽兰,二话不说就亲昵地贴上了他的侧脸。 独孤宸那刚刚拼了命压制下去的火苗又被她这么一撩拨死灰复燃了起来,粗喘着气道:“十七,十七,你冷静一点。” “呜……我冷静不下来!你帮帮我!” 该死又是这般诱惑着他的表情和声音,他就快要被她逼疯了。这会她身子的被水浸湿了,触感更为直接,美好的身形尽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关键还这么紧紧地抱着他,不留一丝丝缝隙的,真的是面对十万敌军时,他也没这么心跳加速紧张过。 他也不知道怎么地,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就这么渐渐褪了下去,而十七身上也只剩下一个贴身的粉色小肚兜了,两人身子贴着身子,靠着了一起,而他那大手好似着了魔般地正要去扯她的肩带。 两人气喘吁吁地在水里沉沉浮浮地纠缠在了一起,听着耳边慕十七那一声声地低吟声,独孤宸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是愿意的,可他脑子里那丁点的坚持还在,就是慕十七刚刚的不愿意。 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在水里并不能缓解媚毒,反倒是加快了毒性的发作,一个掠起把人抱上了岸,再次用锦被裹住她那湿漉漉的身子,然后稳住了气息随意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回赶。 他刚刚是急疯了,才忽略了唐十一嘴角带着的笑,还有他趴在玉昔身上并不是要真的去用身体替她解毒,如果是要用身体解毒,他就不该把那姑娘蒙在被子里,就好似他现在这般地蒙着十七。因为,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伤了她。 “唐十一!你给我出来!”独孤宸这会没了好态度,一肚子的火气,把慕十七放在床上就又去踹了唐十一的门。 唐十一这会刚给玉昔喂了解药,搁下手里的小瓷碗,就对上独孤宸那带着两团火的黑眸。 “咦,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的火气啊!不应该啊!这男女……嘿嘿嘿,你不会真的是不行吧!”他那眸子又开始转悠了起来,而后挪揄比看了眼独孤宸。 独孤宸瞥了眼床上安静下来的玉昔,冷眼瞪向唐十一,声音平平展展却带着威胁:“我行不行你且不用管,我只知道,你若再耍滑头,不替十七解毒,我敢保证你马上就会不行,且一直都会不行下去!” 唐十一哎呦一声,衣领就被人扯着拖了出去:“哎呦,你等一下,我得拿药啊!药,药在桌子上呢!” 独孤宸松开手,端了药就往慕十七所在的那屋子里去,身形脚步极快,可手里的药汁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稳稳地给慕十七喂了下去,看着她逐渐平复的气息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慕十七吸入的毒比玉昔少些,且她身子骨又岂是玉昔那朵娇弱小白花能比拟的,闭着眼平复了一会就恢复了清明,这会是真正地恢复如常了,首先她要做的是提溜出来唐十一然后一顿猛追猛打!然后再想着怎么找那唐八算这笔硬账。 唐十一这家伙明明知道解毒的办法,却偏偏要骗独孤宸用身体替她解毒,害得她丢了多少次的人了,她不是别的姑娘中了毒后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她那脑袋糊里糊涂的却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怎么着扯着独孤宸的衣角喊着别走的!自己是怎么扑倒在他怀里让人家帮她的,还有两人在水里的那段走火的纠缠,她这会光是想着就脸蛋发热不敢看他了。 “十七,哎呦!你拿凳子抽我干嘛?你是为了证明小爷我的药效有多牛逼吗?前一刻还娇软无力的身子,这会就生龙活虎的了!不用感激小爷我,哎呦……说好了的,打人不打脸的!”唐十一一溜小跑避开慕十七的攻击,却正巧撞进了独孤宸的怀里。 而那位凶神一脸的凶神恶煞模样,抬脚就踹向了他。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哟!你们这群史上最毒夫妇,没有之一!”唐十一避开独孤宸,却被慕十七从屁股后面拿脚踹了一下,捂着屁股一溜小跑去找玉昔哭诉去了,“你们夫妻生活不和谐关我屁事,你们,你们这是恩将仇报!” 慕十七踹了唐十一一脚才稍稍消了消气,可被他那句夫妻生活不和谐逗得她又不敢对上独孤宸那双炙热的眸子了,怎么不和谐了!她恨不得告诉他,她们在溪水里和谐的都有些过头了,现在想来那脸上的热气还都腾腾地直冒。 避开独孤宸的视线,找了个理由去找独孤泊了。 小家伙被鹤羽哄睡着了,慕十七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鹤羽聊天,以避开独孤宸的视线。 鹤羽是谁啊!咱们王爷的贴心小棉袄啊!怎么可能去做王爷追爱路上的绊脚石,果断地找个尿急的理由遁了。 于是就出现了让慕十七尴尬地不敢去面对的场面了,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独孤宸这么面对面坐着了,而他好似没什么事似得动作优雅地吃喝,依旧那么宠着她,把她爱吃的东西夹到了她的碗里,而她视线落在他那坚毅的薄唇上,居然从脑子里冒出了两人在水里吻地难舍难分的画面。 第369章 寻仇来着 这该死的唐八,怎么不一味药把她直接给毒晕了,也省得她还把那些个事记得如此清晰明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画面,她如今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毛孔都在叫嚣着。 唐八若是知道了她此时的想法,一准骄傲地斜着他那双桃花眼道:“八爷我的药怎么能跟那些下等的媚药比呢,八爷我怎么可能让那些个小白花跟躺尸一样地在那躺着呢,那简直是在侮辱八爷我的人!八爷我从不强迫姑娘,我要她们自己贴过来。” 慕十七不可否认,她当时虽被媚药控制着,可是那种体验与感觉对她来说却是震撼的,无法形容的,却不会讨厌还隐隐带着期待的。 八爷这会若是在,他又有话要说了:“知道爷那毒叫什么名字吗?‘粉色小肚兜儿’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抵挡住那毒的霸道,在水里毒发地更快,且一沾上男人的气息那就叫一个难舍难分啊!” “我自己来!”慕十七抢过独孤宸递上来的汤匙,一口干掉了那小瓷碗里的汤水,那动作别提有多豪迈了,只不过她吞地有些猛了,呛地直咳嗽,独孤宸那宽厚的手掌就这么直接地抚上了她的背,隔着衣服,她却想起了在水里在床上他大手在她裸露的后背磨蹭着的感觉,酥酥麻麻地一直从头传到了她的脚。 她觉得她快要疯了,满脑子都是那些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还越想越深刻,越想越清晰。一定是唐八那药效还残留在体内,她要再去找唐十一要些解药喝下去。 猛地起身,却又状况百出地撞到了独孤宸的胸膛,她上辈子一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会犯得傻事多。 心里却把这一笔笔地账都算到了唐八身上,她慕十七不虐地那唐八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她便不叫慕十七! 唐十一一听说她晚上要去见唐八,也特别想去凑个热闹什么的,起码能在慕十七揍人的时候他在一旁踹上两脚玩玩嘛,玉昔这番苦可不是白受的。不过小丫头中了媚药之后那表情可真是让他回味无穷啊!简直和他以前养的那只小白狐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更别提她那妙曼的身子了,让他看了都移不开眼了。他唐十一怎么着就得了跟采花贼一个病了呢,不过他这病是间歇性的还只对着玉昔时发作。 “不行,川景你熟,你也知道这儿是个什么地,留下玉昔在客栈你放心?”慕十七无需多言,一句话就打消了唐十一的想法。 川景,听着名字多美好的,大川美景,实则,这里就是个藏污纳垢积聚了不少恶人的地方,就她们这一路上过来,哪一日不是小心翼翼的,光是想要抢她们的强盗就遇到了十来波,更别提那些想把她们剁吧剁吧包包子的黑店了。 这越接近了唐门,危险越甚。 而对唐十一曾今就在这地儿摸爬滚打长大的,自然对这些危险有异常灵敏的嗅觉。所以,有他在,她才能放心出去找唐八的乐子嘛。 唐十一立刻做出了取舍,虐唐八虽然有意思,可抱着玉昔调戏调戏她会更加地有意思。 “行,你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那什么,我这有个药你替我送给唐八,就说唐十一祝他一辈子不能人道吧!”唐十一边说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慕十七。 慕十七接了收入袖子里,瞧着唐十一那贼兮兮地笑容,她估摸着这小瓷瓶里的药一准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唐十一捣鼓出来的毒药,那可真是有的时候连她都不得不佩服的。 她不需要多问,独孤宸必然是要跟着她去的,而她也好似习惯了他的陪伴左右,能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还不被她发现的,估摸着她从前到现在所认识的,也就独孤宸一人了。 唐八那么招摇一人,真的不需要多打听就能找到他那老巢了。 唐八爷也没想到,这大半夜的会有人追到他家里光明正大地寻仇来了。 唐八爷那腰被独孤宸那一下子摔地不轻,五六个婢女轮番给他按着腰捶着背,他还趴在他那大软榻上哎呦哎呦地咒骂着独孤宸。 “别让八爷我再碰见了他们,下次一准抓了那男的去小倌馆里当小倌,女的就跟着八爷我走!” 然后就听着有人来报说是有人从正门闯了进来,还一路打伤了不少人,指名道姓是找唐八寻仇来的。 唐八想啊,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敢明目张胆地闯进他们唐家堡寻仇的,那还真没几个人,他唐八就算是被唐门扫地出门了,那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皮呢,谁敢得罪唐门! 踹他唐家堡的门,还打他唐家堡的人,很好,他就让他们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独孤宸那身影落在他面前时,唐八着实被吓了一条,这瘟神怎么跑到他家里来了?等等,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大美人嘛? 他可惜了半天的为别人做了嫁衣的大美人啊! 这会就这娇嫩嫩地冷冰冰地瞪着他,他那身子立马从榻上跳了起来。 “你的媚药解了?是这个男人替你解的?妈的,白白让他捡了便宜。”唐八那真是一脑子的懊悔,被独孤宸盯得一个寒颤打过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你们是来寻仇的?那个小仙女呢?”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会这唐八还惦记着小仙女,却不知道这后面等着他的到底是什么,慕十七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撒,而他这个始作俑者自然就要负起这个责任了。 媚药?很好,哪只手施的毒就先废了哪只手! 慕十七银针捻了起来,一步步地靠近,唐八扶着腰流着哈喇子对着她傻笑,却在看到她手里拿一枚枚地小银针时,神色一顿,不太美好的记忆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若要问他唐八最害怕什么? 他绝对会响当当地答道:银针! 没错,他不怕毒虫毒蛇不怕大刀利剑,就怕那一枚枚地小银针。这是为什么呢?那得多亏那唐门唐十七给他留下的深刻阴影了,那小姑娘那叫一个狠毒啊!他唐八在她面前都算是和蔼可亲充满善念的。 第370章 拿针戳我 他杀人起码给人一痛快,他采花起码也顾忌着花儿们的感受,可那姑娘的做事手法那真是,他这会想着心里都直打鼓。 他那会真的就是瞧着那小姑娘长的那么地水灵漂亮,他心痒难耐啊,就向她伸出了手。 还让他得了手,真就成功下了药,他那会激动地呀,还特地去洗了个香喷喷地花瓣澡,可谁知那小姑娘毅力如此坚定,乘着他洗澡的空自己咬着牙拿匕首撸自己的胳膊以保持自己的清醒,然后自己去药芦配了解药把他那毒给解了。 接着就是那小姑娘对他狂风暴雨般的报复了,下毒毒他也就算了,他最记忆犹新的就是她拿银针那么一枚枚地往他身上戳啊!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被她戳成了筛子了。那么多的针,但凡戳错一个戳深一个,他都是个死啊! 可他不得不承认,那会的他真的干不过那个比自己矮一个半头的小丫头。被小丫头虐都那叫一个惨啊!若不是当时的门主找到他,他那会一准被那丫头给活活玩死了。 后来,他遇见了她远远地就拐着弯走了,他实在是怕了她那姑奶奶了。 可唐门还有其它小花朵等着他去爱护呢,谁想那些个小花朵还没采到了手,就跳出来唐十一那只猴了,他唐八怎么着也算是门主最爱长老力捧的唐门新秀,可偏偏他玩毒玩不过唐十七,干架干不过唐十一。 唐十一那只猴一点都没有唐门作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杀手认知,他居然提着剑来给他行侠仗义来了,什么要替天行道灭了他,还扬言下次再见一次就揍一次他!他被他揍地半个月没下床,那会的想法也挺稚嫩的,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于是他就这么躲到了山下来了。 后来想想还真多亏他那会明智的选择出了唐门下了山,因为后来那唐十七居然混上了唐门门主的位置,他那会若还是在唐门,一准能被她清理地干干净净,这会坟头的草估摸也得有尺把高了! 不,不,不,她唐十七杀人,怎么会该给你留个全尸让你建个坟呢,估摸着应该是葬身她那哪一个蛇窟里了吧。 唐八这会盯着那一晃眼而过的银针就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譬如唐十七那银针扎在他身上的那种无以复加地疼痛,譬如,唐十七冷笑着在他身上戳着银针的时候还在他后腰穿针引线地缝了只王八。该死地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染的色,怎么着都没洗掉。 以至于唐十一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唐王八”!这是多么大的耻辱啊!跟了他一辈子啊! 他每每与姑娘缠绵悱恻的时候,都被问道:“八爷,你身后那小乌龟是什么寓意吗?” 他只能胡诌乱编:“龟乃是长寿之象征,八爷我想着能长命百岁吧。”或者会说,“八爷以前混唐门的时候有三个把兄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你八爷我是那只威风赫赫的玄武!” 出了唐门他是有多久没听到“唐王八”这个称呼了,白日里在大街上,他差点都忘了那唐十一是喊的自己了。 这大美人彻彻底底地唤起了他深埋已久的记忆:“你拿针对着我干什么?”那姿势和眼神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声音淡漠:“我若说替你缝衣服你信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唐八嘀咕了一句,而后退避三舍,没办法,他心里对那银针真的是满满的阴影,看一眼都浑身忍不住颤抖着。 慕十七可不会真的给他去缝衣服,她那一手银针除了个独孤宸做过像肉包子的香囊和自己缝过一个肚兜,什么时候给别的人缝过衣服了,她那银针用在别的人身上,若不是救命的那就是要他命这两种用途了。 而这唐八妥妥地就是后一种了。慕十七表情淡淡地向前,而后一把银针就这么朝着唐八飞了出去,唐八也许不是以前的那个唐八了,但她慕十七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唐十七了,她如今飞针走脉可不需要再离得那么近了。 所以,唐八在毫无防备之中就中了一把银针,他以为的安全距离在慕十七眼里早就不存在任何安全可言了。 而慕十七一那银针好似不要钱似得,真是可劲地往他身上招呼,待把他身上脸上都扎成了筛子,才堪堪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瞧着唐八那痛苦的表情,她才算是把心口那股子浊气吐了出来了。 “你,你,是谁?谁?唐,唐十一,是他,是他让你来拿针扎我的是吗?”唐八被她扎地嘴巴都斜了,说话露着风,啰嗦着道,********认定了是唐十一把他以前的糗事告诉了这个大美人,然后这大美人才会拿针把自己戳成了筛子。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慕十七,从怀里掏出唐十一给她的小药瓶子,在手里晃了晃:“他倒是没让我拿针扎你,他让我给你带了这么个好东西,说完捏着唐八的嘴巴,把药丸径直地塞了进去:“唐十一,让我给你带了句话,他说,他祝你下半辈子不能人道!” 瞧着唐八那突然喷发出来的满嘴恶臭,还有不停迸出来的臭屁,以及突然在她面前失禁。 慕十七又动了要踹死唐十一的心思,这人能不能别再制出这么恶心的毒药了,还让她亲手喂出去!她回去不踹他,她就不叫慕十七! “哎呦,十七,你怎么能当着小孩子的面动武呢?这教坏了小家伙多不好啊!”唐十一瞧着慕十七那不太愉悦地表情还有那朝着他抬起来的脚就知道了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又开始在独孤泊面前演戏了。 “小泊啊!十一哥哥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就是找媳妇啊,可千万不能学你宸王小叔叔,找慕十七这么一长的好看的母老虎,就她那手劲力道,啧啧啧,你宸王叔身上指不定有多少处瘀伤和小猫抓的抓痕呢。”要说谁能在慕十七面前这么不知死活的蹦跶,那还真就是数到唐十一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了。 第371章 宠上天了 那也要慕十七愿意让他这么蹦跶着才行。以往她是冷眼瞪他几眼也就算了,可这次被他踩到了痛处,什么叫独孤宸身上指不定被她抓出多少淤青来?她什么时候抓过他了! 等等,慕十七脸上泛着薄薄的红晕,在水里两人抱着那会,她好似真的在他背后抓了几下,她那会真的是有够狼狈的,就那么攀着他的肩,怕自己滑下去,又觉得他那身子凉凉的抱着十分的舒服,那手还不自觉地挠了他两下。 这会好了,被唐十一挑在了明面上来嘲笑,一向冷情自制的慕十七也暴走了:“唐十一,你那舌头还想不想要了!”说完抬手抓出一把子银针,银针光芒一闪,唐十一就老实了。倒不是被她那一把银针吓到了,而且他余光瞄见了独孤宸那能冻结一切的视线这会正落在他身上,且那身形有向他这边移动的趋势。 可别提这宸王爷了,他为了他们夫妻生活和谐出了多大的力,这人居然还能忍着来找他寻解药。 该扑倒时不扑倒!害得他白白失去了一个取笑慕十七的大好机会! 他就宠吧,可劲地宠着吧,都快把那慕十七宠到天上去了。 真的是她杀人了他帮着她毁尸,她放火了他能帮着她添些柴火。 他纵使是满腹牢骚,最终也没能躲过慕十七那一脚,他溜走的动作早一步被独孤宸发现,而后大步一移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慕十七这个狠心的女人就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正巧踹在他那肉多的屁股上,疼地他只咧嘴,说好的轻轻一下子呢? “慕十七,你是女人吗?使这么大的劲!” “唐十一,你是男人吗?叫这么大声!” 唐十一觉得自己这会必须得硬气啊!不能被她这么一句话就干爬下去了,于是十分臭不要脸地道:“我是不是男人,我脱了你就知道了!” 慕十七冷哼一声,“好啊!你脱啊!脱了我就能叫你不是男人!” 唐十一瞧着她手里突然间从袖子里滑出来的利器,大有磨刀霍霍向着他的架势!好吧!他输了! 娘的,她唐十七以前跟他一块愉快玩耍的时候,没少在他面前阉割过小动物,手起刀落的别提有多准了,他这会心理还有这阴影呢。 鹤羽报以同情的目光看向唐十一,哎,你说这人吧,好好的去惹什么慕十七嘛,打打不过人家,毒也毒不过人家,就连说话都说不过人家,这不是作死嘛! 他以被慕十七虐过的过来人身份告诉他,不作就不会死! 嘻嘻闹闹过后,自然还是要往那唐门去的,唐八那事在慕十七看来连一个意外都不算。与唐门的真正险恶相比,他唐八这些作的事真的都不算是个事。 “再过三里路就是唐门的地界了。”唐十一从马车里探出头,拍了下正哼着小曲一身悠闲的鹤大神医的肩膀。 鹤羽正在这一路山清水秀的美景中沉醉着呢,被他那一巴掌给拍醒了,忍不住唠叨了声:“快到了,就快到了呗,你激动个什么劲,知道的是你回家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见心仪的姑娘呢。” 这次唐十一却没有与他嘻嘻哈哈地臭屁着对着侃大山,而是一改以往的嬉闹玩笑一脸的正经严肃,鹤羽都被他搞得有些紧张了。 “前面会有危险?”鹤羽试探着地问了一声。 慕十七淡淡带着些懒散地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唐门的九阵九重门,听说过没?” “九阵九重门!我好像在百晓生的书上看到过,可是他并没有写明是什么,很厉害吗?”鹤羽探着脑袋问向真正地唐门人——唐十一。 唐十一嗯了声,目光悠远地好似在看着远方,半天才回道:“你在九阵的第三阵基本就能阵亡了。” 鹤羽完完全全是一头的雾水,不过阵亡两个字他倒是听懂了:“九阵是很可怕的阵法吗?我们待会这一路过去会遇到?”别怪他话多好奇,这要真是要命的东西,他这会必须要问个清楚才行。 唐十一其实并没有打算瞒着他这些,可他那些个东西可不是光光他用嘴巴说了,他就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奥妙的。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鹤羽笑道:“这些个阵法,咱们在两军交战时不知道破了多少次了,我道是什么神秘莫测的阵法呢。这阵法,我比你熟,你还少背了一个呢,还有个十面埋伏阵!就那大军几十万人摆出这阵法,我跟在咱们王爷身后都把他们给破了,我就不信你唐门这么点人能摆出多大的阵仗来。” 他这话倒不是夸夸其谈,而是,真的就是这样,独孤宸那会带着他们几人把这些个阵法玩转地那叫一个溜啊!真的就是看一眼那冲上来的敌军就知道是个什么阵了。 可唐十一却神秘地摇了摇头,他待会就带着他一一体验一下这九阵九重门,用事实告诉他,唐门这九阵真不是他随便闹着玩的。 三五里的路,那还不就是转眼的事,待越来越近时,慕十七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与唐十一相视对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勾了勾嘴角,一种习惯的时隔多年的默契从两人的心底蔓延了开。 独孤宸也随后跟了出来,所以本来还宽敞地够鹤大神医一人躺着打滚的地,就突然间挤满了四个人。不是,关键是另外三个人一点接手他驾车的意思都没有,却巴占了好大一块地方,好在这御剑门的马车够大够宽广,否则,他非得被他们挤到马背上去不可。 “停!”慕十七突然地扯了下他手里的缰绳冷冷道,她那力道如何,看看那骤停的马车就知道了。反正鹤羽一大男人没能扯过她。 鹤羽抬头看着微风徐徐地竹林,如此美景,真的是连一只稍微凶残点的野兽都没有出来溜达的,所以他觉得不是他瞎了眼就是慕十七姑娘在故意逗他呢。 第372章 唐门九阵 慕十七倒不知他心里的活动如此有趣,她逗他?那她也得有那份心情才好,就这唐门九阵在即还有这九重门在等着她,她有那闲工夫逗他不如进马车里去逗逗小家伙呢。 “一字长蛇阵!”唐十一突然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长棍子,那棍子上绑着些烂布条,烂布条上沾着他用水和药粉活在屎黄屎黄的东西。 鹤羽第一见时就指着那东西大喊大叫着:“唐十一,你没事玩什么屎啊!” 唐十一当时那手就一抖,差点把那沾着药泥的棍子扔到他头上去:“你才在玩屎呢!”瞥了眼不远处玉昔那浅浅地笑意,他唐小爷那光辉伟大的形象啊!就要被这无知的愣子给毁掉了,“这是药!药!你一庸医懂个屁!不信你闻闻看!” 那棍子径直伸长到了鹤羽面前,那屎黄屎黄的一坨东西差点碰到他那娇贵的鼻子:“我擦,比屎还难闻,你快拿开!” 唐十一这会以抽出绝世好剑的姿势抽出那根木棍子就这么冲了出去,鹤羽着实被他吓了一跳,一脸嫌弃地避闪开,就见本来竹叶飘香微风荡漾的美丽竹林里突然发出簌簌地响声来,且那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鹤羽以前也许不知道这是什么声响,可经由与慕十七这一路的接触五毒四鬼什么的,他也算是长了见识了,这声音分明是群蛇蹭着地面爬行而来弄出来的声响。 “又是蛇?”他扯着手里的缰绳,视线落在那一片翠绿的竹林里。 “一字长蛇阵!请忽略掉前面三个字,只看后两个字。”慕十七倒是没他那么浑身紧绷着的惊讶表情,这些都在她和唐十一的预料之中,不,唐门的九阵九重门,想来是没人比她和唐十一要清楚了。 鹤羽试着理解了下她那话里的意思:“一字长蛇阵,蛇阵!你是说这第一阵其实是蛇阵!”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恭喜你,你又成功刷新了我对你那迟钝反应力的认知。唐门有蛇阵很奇怪吗?五毒盛产的地儿,弄个千儿八百的蛇出来那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嘛? 很快,鹤羽就看到了那所谓的唐门“蛇阵”,一水的竹叶青毒蛇打头,然后就是黑质白章的异蛇随后,那绿油油地前面一片再加上后面那黑乌乌的一群,打眼这么一看少说也有上千条。 就这么一股脑地往他们这马车围了过来,慕十七早已在他全神贯注去看蛇群的时候就夺了他手里的缰绳,而后亲自跨在了马背之上策马跟在了唐十一身后,两人仅隔着几步远,可那默契却是少有的统一一致。唐十一甩着他那棍子一路左右去挥蛇,说来也奇怪,那些个剧毒的蛇本来还是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们吐着蛇信围过来的,可当那唐十一的棍子一甩,那些个毒蛇就自发地退后了。 许是同类之间的那只感应,慕十七腰间挂着的那两条小灵蛇也瞬间骚动了起来,在那竹编的篓子里扭着身子要出来,慕十七一边控制着马车向前一边随手解开了腰间的小蛇,由它们自己玩去。 小灵蛇入了蛇群那可真是不得了,完全是狼入了羊群,小家伙们可没有什么同类不可相杀的觉悟,越到那些个毒蛇就是一通猛咬,缠斗地分外激烈,实则也就是它们自己玩的乐呵罢了,那些个个头比它们大上许多的毒蛇们都被它们整个给玩懵了。 慕十七早就在马车的周身洒上了驱蛇的药粉,所以就算有些撞到了前面的毒蛇,也只是敢昂着脑袋干瞪着眼看着她们的马车经过。 所以,没有鹤羽想象中的那般血雨腥风地闯阵,慕十七一路御车冲破蛇阵,异常地顺利。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慕十七和唐十一他们事先的那番准备,这唐门的蛇阵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过了的。 他倒是很期待二龙出水阵到底是个什么花样的鬼东西!于是他就积极地动脑去猜测了一番,依着字面上的意思是:“ 二龙出水阵,我知道了,龙又有大蛇之称,所以应该是两条藏在水里的巨蛇!” 他都觉得要给自己一片掌声才对的起他这股子聪明劲,却不想被他们家王爷那一个冷眼就鄙视了个彻彻底底。 因为他说话太大声太吵了,他太不够镇定自若了。 可试想一下,谁遇到这事不激动一下,大喊一声的,他走南闯北是遇到的怪事奇事多了去了,可么遇到过唐门九阵啊!他这不是难抑激动之情嘛。 他觉得他们家王爷鄙视他也就算了,慕十七必须得夸夸他。 谁料慕十七也拿眼睨了他一眼:“第二阵,你只需取最后两个字!水阵!没有龙!也没有你所谓的巨蛇。” 他这思路倒是对的,先毒蛇再来两条巨蛇,可他不知道唐门之人追求的是一种刺激与悬疑,要是都让你们猜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且唐门最厉害的可不是那些个只会爬的毒蛇,还有制毒和制器,这制毒就无需多说了,有味的没味的,毒粉毒汁毒药丸,毒你舌头毒你眼……总之,那毒药的品种繁多到,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了。 此事,请参考唐门最奇葩的玩毒者唐十一,以及唐门独一无二站在顶尖尖上的毒者唐十七。 至于那制器嘛,慕十七以前也没事显露过那么几次,当然她显露出来的那些根本就是唐门制器和她所掌握的制器机关之中的凤毛麟角!所以,现在,她要带领着他们一起来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唐门毒器之道。 所谓二龙出水阵,实则就是个水阵,当然,对经历了山山水水,各种湖泊溪水乃至都去过大海的独孤宸来说,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他心底的一丁点波澜。 可让他奇怪的是,他那耳力稍稍动一动就知道了,这附近方圆三里之类并没有任何的水源,就是一条小溪流都没有。那么二龙出水阵里的那个水阵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373章 打虫子吗 没有水,却叫水阵,这不是很奇怪吗? 唐十一扔了棍子一屁股坐在了马车之上,朝着大家伙递上去一个笑:“都别那么紧张嘛,有我和十七在,别的不敢说,这大唐门咱们还是能走着进去的。”只不过要耗费些心神罢了。 唐门自古以来就是仇家满天下,没事毒杀个人,没事屠人个满门,这仇结的多了自然也会怕别人来寻仇屠自己个满门,所以就折腾出了这九阵九重门了,外面的人想进入唐门,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可他和十七不是自己人嘛,但就算是自己人也要闯过这唐门九阵九重门的,因为唐门不要废物,连自己家的大门都出不去,就别想着再怎么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来了。 所以唐门的九阵九重门又是对唐门弟子的一次考验,出唐门去接任务的资格考验。只不过与近来的人不同,出去则是与之相反的顺序排列,先是九重门再是九阵。 他大概是在十三岁的时候以一人之力用了半天闯过了九阵九重门。那会他简直就是唐门的神话,一众小姑娘对他那表情都是远远地就是一脸的敬佩啊!大长老还拍着他的肩说:十一啊!你是咱们唐门的骄傲啊! 可他这优越感也就持续了一天而已,因为十七紧随其后用了三个时辰不到就过了九阵九重门,创造了新的神话。这些事他都不想说,说多都是泪。 他那会腆着脸去问一比自己小的小姑娘啊:“十七,你闯阵的时候有什么感受或者想法没?”他的意思是,你一准没我淡定自若,肯定一边哭着鼻子一边闯过去的,这样一想他心里才稍稍平衡下。 那会的唐十七还是一十岁还虚着的稚嫩小姑娘啊,嗓子宛若小百灵鸟,可那使毒制器的本事却已经逆了天了。 他依稀还记得那会十七声音里带着小姑娘的奶声奶气:“那些机关设置的太差太烂了,需要改进,还有那些毒物都太没意思了,一点也不好玩。” 也就是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请看这个只有十岁还虚着的小姑娘了,唐十七也逐渐成就了唐门一个又一个的神话。 小小年纪却在斗毒大会上干掉了唐门有五十年玩毒经验的大长老。 制器机关之上赢了唐门最牛逼的机关大师。甚至是在武力修为上也有这惊人的天赋,各种武功招数信手拈来,就没见她嚷嚷过什么东西深奥难解过,再难的东西在她眼里那都是瞄一眼就通透了的,所以,那会唐十一没少被她打击。 打击着打击着他就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抗打击能力,以至于后来他中了血魔毒这么个霸道的给谁身上谁都不想活的东西后,他却还能毅然决然地这么躲在楚家的后山活到了现在。 苦不苦,想想十七母老虎!累不累,想想十七啥都会! 所以,当年十岁还虚着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当年都呲之以鼻的东西,这会又怎么会害怕。 不过唐十一从第一关的蛇阵就发现了不同,不忘提醒慕十七:“十七,这些个阵法好像较之以前更厉害了些,咱们还是要小心些的。” 那蛇群个头大了不说,数量上也明显增多了不少,更别提那些个他都要慢慢蹲下来去考究的剧毒品种了。 慕十七嗯了声,她不会告诉他,这些个蛇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她当上唐门门主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加强这九阵九重门,她倒不是怕仇家闯进来寻仇,她只是觉得这小孩子都能闯个来回的阵法实在是丢她们唐门的脸面,搞得她唐十七很没本事一般。 废话不多说,两人相视一眼继续闯阵,第二阵的疑惑,独孤宸马上就弄明白了,所谓水阵其实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水,而是那一排排树上悬挂着的隐蔽机关,机关里喷射出来的是能瞬间致命的毒液,那一左一右还真别说,有点想龙嘴喷出水的意思在。 只可惜他只是堪堪见了一次,那喷水的机关就被慕十七手里随意捡起的小石子给堵严实了。独孤宸离的最近,他能感觉到慕十七对这些机关的熟识程度不一般,那么隐秘难寻的东西,却在她一个挑眉间就出手堵上了。 若不是得了雀鸣拍着胸脯保证:这慕十七真的是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出过盛京。他都要怀疑她曾经来过这里,而这些个机关还有可能就是她设置的。所以,她才会有这种闭上了眼睛都能准确探知机关所在的本事。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十七若是一眼就能看透那便不是慕十七了,她就是这般神秘莫测,时刻都在刷新着带给他的惊喜。两人一路走来,相互扶持,早就有了难以言喻的信任,所以,他信她,全身心地信她,就不会因为任何事来怀疑她。 他的十七若是有心害他,他独孤宸的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鹤羽那双大眼恨不得能拿棍子撑着,瞪地极大,一路等着那水阵的来袭。就听见唐十一那边突然来了句:“到第九阵的第三阵了,天地三才阵!” “等等,那水阵呢?水阵怎么没了?”他还在等着大水的侵袭呢,捉摸着这水阵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呢。 唐十一被他这么一问乐了,下巴向后一撇:“刚刚过去了,被十七破了!你竟然没发现!” 鹤羽用心回忆了下,刚刚一路过来所发生的事,他们家十七姑娘刚刚所做的所有事,好像就是抬起胳膊摸出一大堆小石子咻咻地挥动胳膊往那些个边上站着的大树射了几十下而已。 “你是说,她刚刚没事扔的那些个石子是在破阵?她不是在打树上的虫子吗?”还真别说,鹤羽那一脸的震惊完全地是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 其实也不怪他,就慕十七那反应速度,在那机关还没开始喷出第一股毒液的时候,就被她给堵上了,之所以独孤宸能瞧见,那也是因为他那异于常人的视力。 第374章 没事坑你 就鹤羽那眼神基本上也看不出那些个隐蔽的机关来了,所以在他看来,就是慕十七拿小石子在射树上的虫子闹着玩儿。 慕十七也懒得去理会他了,唐十一反正是笑趴在了马车上,而后拍了拍一头雾水的鹤大神医道:“十七射虫子用的是银针,那些个大小个头差不多的石子是为了堵毒液喷出来的喷口的,哎,要是我们谁都像你这般懵懂着一路过来,早就都躺尸一地了。少年,别激动,下面那些个机关阵法比这还要好玩呢……” 接下来的天地三才阵,鹤羽打算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去迎接它。 “天地三才阵,取后两个字就是才阵!才阵是个什么鬼?”鹤羽这边自言自语地叨叨着,那真是费了很大的劲在那想着。 慕十七嘴角无奈地挑了挑,她也想知道他嘴里的那个鬼“才阵”是什么鬼!谁告诉他所有的阵法都以最后两个字来解读了? 天地三才阵,是集合了天地人三才为阵法之妙义,三才绝妙配合,而唐门的这个三才阵里除了天地之外的那个“人”字,并非真正的人而是用的机关铜人。各种设置了机关的铜人从地面上,或者天上突然出现,然后挥着带了毒的武器攻向闯阵者,不得不说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入了阵中,独孤宸耳朵动了动就知道危险降至,全身暴虐地气息燃起,离得慕十七又近了一点:“小心,上面十八个,底下又有十八个,总共三十六个鬼东西!” 慕十七后背贴着他,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气,还有他手里拿泛着白光的软剑,以及他随时都要冲出去的身子,立刻出声制止道:“你来驾车,我与十一去破阵,唐十一你地上,我天上,你听清楚我说的话,地下的东西分别为十尺一个、二十尺一个、三十尺一个……以此类推,共十八个。你一旦触发了第一个,紧接着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所以,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阻止它们破土而出!” 她脑子虽不及独孤宸那么逆天,可那也算比别人都还要好使,这些个毒铜人的分布和设置都是她亲自布下的,所以,她有最快的破阵办法,那就是要比这些铜人还要快的行动! 独孤宸眼里黯淡只是那么一瞬,如此危机时刻,他自然不会去和唐十一争。想着唐十一是唐门出来的,理应比他更懂得这些机关的破解方法。 唐十一点头嗯了声,一个大鹏展翅跃下了马车,手里的长剑划拉着地面,瞬间就被他戳出一个铜人的脑袋来。 慕十七的速度比唐十一还要快,一跃到了马车顶上,而后一手举着匕首,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从参天大树上降落的铜人,都是她自己无聊折腾出来的鬼东西,也许对别人来说这些个东西没有弱点,可她却总能有办法一招就毁了它们。 机关在哪里,她都摸得一清二楚,手起就是一匕首扎进铜人的身体,然后那些个活蹦乱跳的铜人就立刻没了动静。有的更加省事,那些控制着铜人的机关线,被她一匕首条断了,那铜人还没来得及发动呢,就一个脑门从高空栽了下来。噗通、噗通地砸出一个个地坑。 她这边当真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可唐十一那边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人是个死脑筋,非得那些个铜人冒头了,才出手。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算不准到底十尺的距离是多少,二十尺的距离到底到了没!所以他得等那些铜人冒头啊! 这要是之前的那些个反应迟钝的铜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些个铜人是他失踪了以后唐十七亲自折腾出来的东西,那速度自然不会等他一个个冒头再让他挥剑去戳脑袋的。 所以他那脚步一慢下来,那铜人就一个个跟春笋似地往上冒了。 独孤宸冷眸一凝,把缰绳甩给了鹤羽,一个掠起飞身而下,跃过还在跟第八个铜人脑袋作斗阵的唐十一冲到了他的前面。手里的软剑瞧着不怎么硬气,可那出手就是一撸串的铜人被他干倒了。那些个要冒头的“春笋”也被他一个个掐了头,有的则是被他一脚给硬生生地从那头顶踩了下去。 那凶神恶煞半点不留余地的狠绝身手,让他屁股后面紧跟着的唐十一只能提留着剑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 唐十一这会都要怀疑这独孤宸是不是曾经来过唐门了,还是说这些个小“春笋”就是他栽下去的,否则他怎么就能算计地这么准呢?连半步的距离都不差!一踩一个准的,那咔嚓一声的铜头闷响声,他听着脑壳都疼的慌。 再抬头看看天上那些被慕十七一一割断了机关绳索一头栽下来就是一个坑的铜人们,唐十一再次觉得,这两人当真是天上地下都难找的绝配啊! 接下来的几个阵,约莫也都是这么些个意思,总之有慕十七和唐十一在,鹤羽也逐渐淡定了下来。 四门斗底阵就是各种出其不意的大坑小坑毒坑剑坑,没事去坑你!慕十七闭着眼都能说出各个坑的位置和大小规模,他们那大马车畅通无阻。 五虎群羊阵呢,还真有五只老虎在阵里等着她们,然后就是石头雕刻的群羊,每只羊都在地上随时移动着阵型,别说他们看着头晕,估摸着那些个大老虎看着也头晕眼花的很。 可十七姑娘那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明,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不说还能训虎。 遇到那些个一口能活吞一人的大虫,独孤宸举着剑不由分说地就要上去斩了那几个虎头,却被慕十七一个扬手给制止了。那些个大虫见着了她,呜啊呜啊地上前来,被她那手一摸脑门就好似施展了定身的符咒一般消停老实了。 别说他一脸的吃惊,就那整天把我们大唐门放在嘴边的唐十一这会也一脸的吃惊啊!不对啊!以前明明是黄色花斑纹的大虫,怎么这会都换成了清一色的白虎了,这白虎可是极难寻的,再瞧瞧那一只只恨不得跪在十七面前来个前滚翻的大白虎们,他想他应该明白了,弄了半天这一色的都是十七在唐门养的乖宠呢。 第375章 生门死门 紧接着就是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和八门金锁阵,都是些毒物再加上绝妙的机关之术,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是个非死即残的阵法,可慕十七作为这些个阵法的实施者,自然是能摸清每个阵法的生门与死门。鹤羽一边惊叹于这唐门阵法这奇葩牛逼,一边再次刷新了十七姑娘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强地位。 一番蛮横地猛闯,他们终于到了九阵的第九阵了——九字连环阵。 所谓九字连环阵将就的是一环扣一环,一计连一计,让入阵之人毫无喘息的机会。 唐十一给了一个粗暴简单的解释:九同“救”,就是凡是入了次阵的人,必然叫你一路喊救命! 这最后一阵,慕十七也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眸色动了动盯着那一片看似如常的林子山路,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闯!鹤羽驾车,十一左,我右,独孤宸坐镇中路。” 就听着一路,那道清亮微冷的声音就没停歇过:“十一,左手三尺有暗箭机关。” “独孤宸,中路上方有毒蜂!扔驱虫粉!” “鹤羽,马车偏移半尺距离,前方有剑坑!” …… 鹤羽一路手心都冒着汗,真是不能走出半步不能慢了一刻。这连环阵里的机关设置真的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唐门做不到的!这得有多少的仇人,才能把它们唐门逼成这样!这别说他们这些个外人进不去了,就是他们唐门的人想出来也要废老大的功夫了吧! 所以,他越发地肯定那唐门门主,那个百晓生书里写过的天下第一大毒女是个疯子了! 因为只有疯子才会想出这些把人逼疯的阵法来! 妈蛋,害得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沉着气闯过了阵,才扶着胸口一脸病西子捧心状,憋死他了!紧张死他了!刺激死他了!然而前面还有九重门在等着他呢! “我说你们唐门门主是不是脑子那什么啊!”借着休息的空当,鹤羽免不了要跟唐十一这来自大唐门的吐槽一下,他觉得再这么搞下去,他那脑子也非得坏掉不可。特别这最后一阵,别看他就驾个马车,啥也没做一样,可他那小心脏也是从头到尾都提到了嗓子眼的,错不得一步,快不得一步,还慢不得一步。 驾个马车驾到了他这么一个境界,他这么个水准,他必须要给自己拍个手鼓励一下。 唐十一偷偷地瞥了眼慕十七,然后问了句:“你说那脑子那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鹤羽暴跳了起来道:“有病!脑子有病吧!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她累吗?她自己不出门看看吗?哎,我说你们唐门以前都是怎么活下去的!出一趟门就跟下一趟地府似的,还整出这么一出多少关多少卡的!” 唐十一又瞄了眼慕十七的方向,见她脸色不大明朗,本着还是别得罪这位姑奶奶的做人原则绷着笑,可架不住鹤羽那一句句的逗弄啊!最终捧腹大笑:“这些都是唐门人的日常历练,你们出兵打仗的没战争还要操个兵什么的,我们唐门就是闯阵玩儿,瞧瞧多有意思啊!” 只不过,能愉快地玩下去的人是极少的,玩着玩着没了命的也不在少数。 鹤羽摇了摇头,收回刚刚他说的那话,他们大唐门不是门主有病,是一个个的都不正常,这么些要死要活的阵法走一趟,那不是要人命的吗?这唐十一居然跟他说有意思!以为小爷陪他来过家家呢? 再瞧瞧,一脸平静的宸王爷和慕十七姑娘,然后就是车里喊着鹤叔再跑快一点,小泊还要玩的小安王。 就连那弱不禁风的玉昔姑娘也面不改色,面色红润地浅笑着。哎,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下去了,难道就只有他一人觉得这一路危险重重吗? 他真相了,在慕十七和唐十一看来这唐门一行真没什么危险可言,否则也不会把独孤泊和玉昔带着一起让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了。对比外面的未知危险,唐门却是他们所熟悉的地盘,所以她们做出了把他们带在身边一起入唐门的决定。 而独孤宸,这些个阵法,说白了,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至于独孤泊嘛,一小娃娃懂什么阵法呢?一路嘻嘻哈哈地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呢。 玉昔的想法则是,只要跟十一哥哥在一起,去哪儿都是桃花源。 鹤羽吐槽归吐槽,这路还得走下去的,谁让他们那小皇帝萧祁这会还在盛京皇宫里躺着人事未知呢? 可是想想那九重门在等着他,他脑壳子就疼的厉害。 他都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那边唐十一突然道:“这都到家门口了,小爷我好激动啊!” 鹤羽翻了个白眼:“可你家门口有九重门!”你们家得有多少奇珍异宝怕人偷盗啊! 唐十一也递了个白眼给他:“谁跟你说九重门就是九个门要闯了,让小爷我来告诉你好了,九门呢,是中央钧天门,东方苍天门,东北旻天门,北方玄天门,西北幽天门,西方魭天门,西南朱天门,南方炎天门,东南阳天门,对应的是天上九重天!但是呢,这九门之中真正能通往唐门的就只有一个门。那么问题来了,你猜猜是哪一个门?” 鹤羽一听他那话,简直都要伏地跪拜唐门门主了,这人总算做了件好事。 摇了摇头,看向慕十七姑娘,他不知道哪个门是生门,但他们家无所不能的十七姑娘知道啊! 慕十七依旧淡淡地好似刚睡了个觉般地慵懒:“上车,走吧!” 这会小家伙都玩累了,在马车里睡地呼噜声直响,唐十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钻进了马车去和玉昔聊天去了,鹤羽瞪大了眼睛坐等九重门的出现,他们还没走一里路的距离,就见前面出现几个石柱堆砌起来的石头门,依着先是偏东的苍天门,但是慕十七姑娘没点头,他也不敢进去啊! 然后就是东北方向的应该是旻天门,慕十七姑娘依旧没抬起她那慵懒地眼皮。 第376章 去刷脸去 接着又过了北方玄天门,西北幽天门,西方魭天门,西南朱天门……他怎么觉得哪一个都是生门,哪一个又都像是死门呢? 瞧着十七姑娘淡淡的眉眼,他有种这姑娘其实也看不懂,故意装淡定的感觉,于是他提了个醒:“要不咱们进去走一遭,不对,咱们再出来呗!这万一要错过了生门多可惜啊!” 慕十七没理会他那突然生出的闯门想法,指着不远处的南方炎天门道:“冲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还剩下半柱香的时间,门就会变成死门!” 鹤羽咯噔一声,扬鞭策马,依着她那话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驾车之中,马匹都是在御剑门精选的良种马,扬蹄飞奔直破南方炎天门,他也没那心思观察左右环境,就一股脑地告诉自己,要快! 待看到一排错落有致的房屋大院,还有远处山顶熠熠生辉的唐门大殿后,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问出让自己刚刚抓心挠肺的疑问:“十七姑娘为什么是南方炎天门?还有,为什么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总算是过了九阵九重门,慕十七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情不错地扬起了嘴角,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九重门的生门死门并不是固定的,除去夜里三个时辰全部关上的九门外,其它时间,是每个时辰开变换一个门为生门,其实开了生门的门很容易去辨别,你只需要细心观察哪一道门的风声比较大,哪一道门的花草摆动的幅度大就行了。门内重门开则为生门,门内重门关则会触发机关转为死门,生死有时只在一瞬,如果你不能准确判断时辰的话,那你有可能进去了生门也会变成死门!” 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独孤宸都开了腔出了声了,不过他不是跟鹤羽一样说那唐门门主如何地不正常,他反倒是极为佩服那么一个女人了。 “唐门门主,我倒是很期待见到她了,到底是个怎么的女人,能弄出这些个有意思的东西来。” 慕十七没忽略掉他眼里的兴趣盎然,勾着唇角看他:“你不觉得她是个脑子有病的人?” 她这会一路过来,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折腾出这些有的没的。而她也是第一次见独孤宸开口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虽然她们嘴里的这个女人就是曾经的她,可她怎么听着那心底还是有些不大爽快呢? “有病?十七觉得她有病吗?”独孤宸眼神在看向慕十七时,总是时刻都充满着炙热的好似要融化她的火焰。 慕十七眼神闪烁地躲了躲,她这会总不能骂自己有病吧!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谁知道呢,弄出这些个玩意来,总归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出的事。”谁也不明白她这会内心的这般滋味,这明明就是她自己嘛,可听着独孤宸那话里话外对她的欣赏,她又觉得心里泛着酸。 独孤宸眸子又亮了亮,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我倒是觉得她是位奇女子,小小年纪能坐上唐门门主之位,已然实属不易了,可她却能把唐门从朝堂的纷争之中摘除出来,就这份胆识与想法,就够让我刮目相看的了。” 历来江湖门派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提高自己的江湖地位,免不了要与朝廷联手,说白了,就是做了朝廷的爪牙与鹰犬。可他听闻,唐门却不是这么做的,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上位后就下了令,所有唐门之人不可涉及朝堂之阵,也不去夺那江湖盟主之位,可偏偏这般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唐门却依旧做到了让世人都惧怕的地步! 而那个小姑娘,据说也是个无父无母踩着尸体上位的,他是真的想不出那小小年纪是如何一步步地爬到了唐门顶端的。想着想着,不免想到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拼着一股狠劲才护住了这离国的江山的,这会他对那小姑娘又更加好奇了。 独孤宸没把慕十七当外人,自然就在她面前毫无隐藏地说出了自己内心里的话。 可慕十七听着心底便不是滋味了,眸色淡淡,嗯了声:“也许她并没有你说的那般有胆识和想法。”她那会把唐门从朝堂和各国纷争之中摘除出来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怕麻烦,且她没有什么入主庙堂之上的宏愿,在唐门里有吃有喝地有人伺候着,没事就玩玩毒制制器,乐得逍遥自在。 她唐十七可不乐意听命与谁,或者去做谁的走狗,只为换得那日后的荣华富贵,地位显赫。这些个东西在她眼里说难听点,连个屁都不算,为了这些个东西带着唐门的人去拼命?值得吗?显然是不值得的!不划算的买卖,谁会去做? 鹤羽也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爷,我觉得那唐门门主绝非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你待会要是见着了她一定要加倍小心啊!这小姑娘指不定挥手就是剧毒朝着咱们了。”他们这怎么着也算是私闯人家唐门的地盘了。 “唐十一,唐十一,你出来,这儿你熟,这唐门是你的地盘,你给我出来坐在外面去刷脸!”鹤羽扬起了车帘把人给叫了出来。 唐十一甩了甩他那及腰的银发,盘膝一屁股坐在了外面,然后把慕十七和独孤宸给挤了进去。 “小爷,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在唐门,小爷就是一活的行走着的腰牌!”就他唐十一这么一亮相,绝对一路畅通无阻!谁敢拦他,那就是眼瞎。 还真就眼瞎的,唐门有着外面那九阵九重门的,这里面的防守自然就有些松懈了,但就他们这有些松懈,那守卫防备什么的也堪比一个王府的森严。他们这大马车堂而皇之地就这么闯了进来,刚入了生门内就被人发现了踪迹了。 “来者何人?竟然胆敢擅闯唐门境内,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唐门之人都有一股子全大陆我最牛逼,我身手最厉害你们谁上前都是来找死的认知,这点单单唐十一身上就表现地淋漓尽致了。 第377章 竟然是她 唐十一瞧着是个新面孔,也没过去凑脸熟,背倚着马车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道:“你是十八堂哪一堂的?让你们堂主来见我!” 唐门十八武器堂,那些个堂主多半都是有些年头的唐门老辈份的,自然是能识得他这个唐门曾经的小辉煌——唐十一的。 “我们堂主去和副门主议事了,你们到底是谁?”咻咻地又有几个人影凑了过来,这唐门的守备,慕十七比谁都清楚,进来了想要悄无声息的做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更别提她们还带着小短腿跑几步就喘的独孤泊,还有一个要摸着东西才能走几步的玉昔姑娘了。 她早就跟唐十一通过了气,如今她来了唐门一是要给萧祁找解药。 这第二嘛也就是更为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出唐门当初背叛她的叛徒!她是一招噬魂与那些个门徒同归于尽了,可如今外面并没有任何关于她身死的消息,且唐门最近和各国的牵扯太多,显然是有人没有把她以前的命令当回事,却依旧打着她闭关的幌子去做事。 在唐门里一切都是未知没摸清的情况下,她不会傻到一入唐门就爆出自己的身份,且不说别的,门主死了又在别人身上复活了的这件事,到底能有几个人愿意去相信? 所以,如今,她的身份不能曝光,但,唐十一的身份却是可以去好好利用的。 唐门曾经的第一杀手,所有人都以为他死的时候,他又突然活着出现了,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自然要留住唐门这个百年难遇的奇才了。 唐十一咦了声,故意提高了声音想要马车里的慕十七听到:“副门主?谁?”唐门一向就只有门主之说,何时多了个副门主的位置了? 慕十七想说她又不是个聋子,你没必要吆喝那么大声。 “副门主的名号也是你们这些人该打听的吗?废话少说,带他们去见副门主!”其实吧,唐门这些年鲜少也可以说压根就没有外人闯进来,且一来就来了这么一大窜的,所以他们这些人也稀奇的很,一时自己当然是做不了主的,只能抓起来绑着去给副门主定夺了。 唐十一也跟着道:“对对对,别废话,赶紧地带我们去见你们副门主。”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给自己整了个副门主的身份。 “我说你们,还愣着干嘛?带路啊!在哪儿议会呢?大殿吗?”唐十一见他们就干站着也不行动起来,瞧瞧给他急的哟。 随便又点了个人:“你,就你,先去给你们副门主报个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别待会见着小爷我给吓到了,嗯,就说唐十一回来了。” “唐十一!”姓唐的还叫十一的,整个大陆上叫这名字的估计没几个人了,可在唐门这么大声宣称自己是唐十一回来了的,那就只能是唐门那是失踪已久的传说了。 “你是?唐十一!” “唐十一?那个唐十一?” “他说他是唐十一……” …… 唐十一就一句话,完了就在唐门那堆人群里炸了锅了。 “是不是,找你们副门主见了就知道了,真是够了,唐门怎么出了你们这群啰里啰嗦的主了。都一边儿去,谁敢拦着小爷我,小心小爷我剧毒伺候着!”唐十一觉得自己能从那些个小辈的眼里看到赤裸裸地崇拜之情,于是就十分硬气道,“鹤羽,驾车!” 鹤羽这会倒也不好驳他面子,怎么着这唐小爷也得让他装过瘾吧。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还真没人敢上前去拦着他们马车的。只有人先他们之前飞身去给副门主报了信。可鹤羽那一手驾车的本领这一路过来练就的神乎其乎了,他们唐门那小轻功再怎么玩转的溜,也堪堪比他们的马车快上几步而已。 所以,那唐门议事大殿的长老堂主和那个所谓的副门主,刚听了下面的把消息报上来,慕十七她们已经站在大殿的门口,俊男美女的,就好似一个移动着的发光体,吸引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 唐十一那一头飘逸的白发更是打远一看就照亮了整个屋子了。 唐十一和慕十七同时把视线定在了那大殿之上,坐在主座的自然就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唐门副门主了。 唐莹!那张脸慕十七和唐十一都熟悉的很,如果说唐门这地儿对于他们这些孤儿当做死士的人来说是拼了命要朝上爬才能活下的话,那这唐莹真的就是打生下来就处于顶端的人了。 亲爹是唐门被慕十七踩下去的上一任门主,所以这姑娘曾经也辉煌过!说起来跟慕十七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要是按照辈分上算下来,这姑娘也算是慕十七的表姐,还是嫡亲的那种。 本来应该是要一辈子做她那唐门大小姐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可要怪就怪他那个门主爹是慕十七的杀父杀母仇人,慕十七隐忍不发最终踏尸而上,成功替爹娘报了仇,这唐门自然也就没她唐莹什么事了。 慕十七那会也是个狠心的,想着斩草除根,一股脑地拔除掉唐门所有的隐患,可那会她想起答应过唐十一的一件事,如果有朝一日她会对唐门门主一家出手,那她就饶唐莹一条命。因为唐莹曾经救过唐十一一条命,如此一命还一命,也算是替唐十一还了欠下的。 却不想那个被她扫地出门早就扔出了唐门的人,这会却堂而皇之地坐在大殿之上做她的副门主! 呵呵!真是个笑话,慕十七怎么也想不到这姑娘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唐十一显然也受了不少的惊吓,他对这位唐莹姑娘也有些印象,且部分印象都较为深刻。要说吧,也怪他当初长的俊美,这整个唐门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找不出一个比他容貌好的男子。 这唐莹姑娘吧,那会就一被人捧在手心里要风就是雨的小姑娘,也没出过唐门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就觉得这唐十一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子,便********地认准了唐十一了,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跑着地。 第378章 唐十一那会最怕这姑娘,娇滴滴地在他身后跟只滚屁虫似的,活脱脱要跟他同吃同睡的节奏,可那会他男儿志在四方啊!********就想着怎么在玩毒和制器方面赶超十七。 从来就没想过什么儿女私情,这唐莹姑娘一厢情愿地付出,还仗着自己的爹是唐门门主,没少给唐十一放水求情,以至于后来他犯了个要门规处死的大错,也被这姑娘给摆平了。 所以他唐十一欠她一条命,那会他作为一志向远大的大侠,自然是不能欠别人这么一个大人情的。于是,他就跟十七打了个商量,找他们一家报仇的时候,饶了这姑娘一条命,反正这姑娘也翻不出个天来。 这会,他看着这位唐莹姑娘,脸还是那张脸,人却不是以前那个人了,那双眼睛里的阴毒转眼即逝,却依旧被他捕捉到了。再看向他们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十一,你是唐十一?”激动地那娇弱的身子都好似要站不稳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唐十一以前那会都知道避着她,这会自然也不想被她碰到,避闪地超快,关键时候还不忘把小玉昔给往自己怀里带,那是一脸的保护欲。 慕十七则是环着胸冷眼看着这唐莹姑娘演上这么一出好似见到了失散了多年的亲爹娘的戏。 “唐莹,你怎么成了这唐门副门主了?”唐十一拥着小玉昔,然后留了一小丢的眼神给那唐姑娘。 慕十七也想听听这姑娘是怎么着就从唐门被她逐出去的罪人就成了唐门如今的副门主了的。 唐莹脸色表情一顿,充满警戒地看了眼慕十七他们几人。 唐十一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那些话既然能告诉我唐十一的,那她们也能知道。”特别是十七姑娘,这话得当着她面说清才行。 “可是这是唐门自己的事,他们这些外人……”唐莹还是有些困顿,扭捏着就是没把话说明。 “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亲自去找门主问吧,我一路回来早就听说十七早就坐上了门主之位,咦,人呢?”唐十一左右探看着,那架势大有自己去找人的意思,倒是个能演戏的。 唐莹急着回他道:“门主在闭关修炼呢,传了话不准任何人打扰。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来告诉你好了。” 唐十一那句十七喊的极为顺溜,连慕十七都差点忍不住要应他一声了,更何况是心思细密的独孤宸,他只知道那唐门门主小丫头是唐家数字辈里排行十几的小姑娘,说白了就是个代号,连个名字都没有,可小姑娘当上门主之后端地是雷厉风行铁腕手段,愣是让人忘了她的名字,只知道她这个唐门门主的身份了。 这会唐十一那句十七,倒是让他那么一顿。记忆一扫而过,便记起来了,唐门那位小姑娘正是叫做唐十七的,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两人不仅性格相像,这名字居然就只差一个字呢。 鹤羽也奇了道:“咦,唐门门主也叫十七吗?弄了半天,我还以为唐十一是在叫咱们家的十七姑娘你呢。”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上独孤宸那双带着疑问的眸子。看她干嘛?莫不是怀疑她?这一路上她表现出跟逛自己家一般,他们都一个质问都没有,这会就因为唐十一喊了声唐十七,他们就开始怀疑她了?可这世上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人能逼着她承认自己是唐十七这个身份。 唐十一被她冷冷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压着嗓子咳了一声:“对啊,对啊!两人都叫十七,所以说我唐十一这辈子里就跟十七特别有缘分的呢,唐十七,慕十七,都是十七!还都这么厉害呢。”他是硬着头皮装傻充愣地转移话题。 “玉昔,你累了吧,渴了吧,饿了吧!”唐十一这会真的是回了家的架势,把小玉昔往椅子边一领然后给她倒了茶水递了糕点,叮嘱着她慢点吃被噎着了,那一脸柔情看得慕十七一阵恶寒,若不是这一屋子唐门人面前,她要给他留着点面子好办事,她早一脚踹飞了他了,有本事你秀恩爱你有本回屋去,扑倒小玉昔生个胖娃娃她就承认你唐十一是条汉子。 当然,表情不大美好的不止她一个,那唐莹的视线若是把剑,都能把小玉昔戳出一身的洞来了。 “十一,这位姑娘是?他们这些人又是?”唐门这些个长老,慕十七当初还是唐十七的时候,那是一听他们讲话那就是一脑子的嗡嗡声,头疼!这些个老头年过半百的见天地跟她聊宏愿,恨不得唐门一跃能成这大陆上堪比云午岛有钱,又能比神门宗牛逼的存在。 可她那会真没这么大的宏愿,报了仇的她,当上了门主也没啥想做的事,唯一坚持的事就是让人去找唐十一的消息。所以,她那会没少拿门主的身份去打击报复这群老头子,直到后来这群老头见到她都浑身颤抖着害怕,然后她就耳根清净舒服了。 唐十一离开唐门中血魔毒的时候,那身份在唐门绝对是如日中天的,都有人盛传他最终能迎娶唐莹这嫡女然后当上唐门的下一任门主。所以长老们对他那态度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了,端的是一脸的和蔼可亲。 慕十七这会整个都换了一个身子,如今那离国宸王妃的身份自然不怕被他们看出些什么,于是唐十一在她的点头示意下一一给他们做了介绍:“离国宸王独孤宸、宸王妃慕十七慕姑娘、鹤羽鹤神医、他怀里的小家伙是离国小安王。”揉了揉玉昔的发顶,“这位呢,是我未来娘子,玉昔。” “独孤宸?可是人称鬼王的那位?”老家伙们的眼睛全都落在了独孤宸身上,那叫一个熠熠生辉啊! 而唐莹的眼睛却落在了慕十七和玉昔的脸上:“你的娘子,宸王妃?”嫉妒,赤裸裸地嫉妒,撇开那位被唐十一一直护着的天仙似的姑娘先不说,就这位叫慕十七的宸王妃,那张脸还有那双眸子,让她恨不得立刻把她那眼珠子给挖了,把她那张脸给毁了! 第379章 你别碰我 慕十七对上她的视线,坦坦荡荡没一丝一毫的退缩,那气势让唐莹不觉地想起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她亲眼看她断的气,她亲手撒得化尸粉,她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了,怎么还可能活着站在她面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这分明只是两人的气质和眼神比较像罢了。 “唐姑娘在想什么?”慕十七口气依旧那么凉凉地道。 她这会不必去装做别的模样,因为,没有人会把她和唐十七看做一个人。 唐莹身子一顿,这位宸王妃居然连说话的口气都那么地像那个女人。 “没有,我,只是慕姑娘和玉昔姑娘长得太漂亮了,我有些看傻了罢了。”她笑笑避开慕十七的视线,手在袖中攥成了拳。这个女人该死地一个眼神就让她又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噩梦! 说完就变了一副面孔,宛若以前那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上前去缠着唐十一的胳膊道:“十七,你总算回来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一准抵不住她这般柔情似水地攻势,可唐十一是谁啊!不喜欢的,你就是拿刀往自己脖子上撸,他也照样送你两个字:“起开!” 当然,他这样的要比独孤宸那块冰块要好太多了,咱们宸王要是被哪个除了慕十七以外的姑娘往身上这么蹭,他比唐十一干净利落,二话不说先踹了再说,基本上被他一脚踹完了的姑娘也没气力再说话了。 唐十一还算是个唐莹面子的,搬开她的手,道:“我就是回来取个东西,路过,路过啊!”他是真怕了这姑娘了,他都说他有娘子了,怎么还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这小玉昔虽然看不见,他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做占别的女人的便宜啊!关键他觉得这会是他被别人占了便宜! “什么东西?”唐莹说着说着就泪光盈盈的了。 唐十一一步离她好远,才松了口气道:“黑柳云丝的解药,在后山。”接着又道,“对了,说起这黑柳云丝的毒,是谁给的大夏人?弄得咱们这会跟离国都不好交代了,这事我还得找十七说说,正巧这宸王也在,咱们坐一块敞开了聊,对吧,什么仇什么怨的都能解开。” 他这话藏着掖着半真半假,都是慕十七授意他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套出这唐门里到底出了什么鬼,又是谁和大夏人又的这么些牵扯! 唐莹再次出言阻止他:“门主在闭关,这事要不你交由我来解决,我会命人查个清楚明白的。”视线移到独孤宸身上,“至于宸王那,这个罪由我去赔。” 唐十一看了她一眼:“我倒是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和十七这么要好了?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她可是杀了你全家才当上的门主之位,她独独放了你我倒是能理解,可她万万不可能让你来做这个什么副门主的。”当他唐十一是傻子吗?一直在转移话题,就是不让他去见十七,好吧,他知道十七已经不在了,不是,是十七的身体已经不在了,可这姑娘这么藏着掖着一直阻挠着他,这分明就是有鬼嘛! 按照十七的意思,她记得的最后一幕就是她一招噬魂然后就和唐门三十六门徒同归于尽了,死的那么突然,除非这唐莹早就知道了十七有可能出意外的事,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地接手唐门了。 瞧着她刚刚那一言一行,分明是在借着十七闭关的幌子来慢慢架空唐门的门主权利罢了。 唐莹被他几句话堵在了原地,她也知道唐十一和唐十七的关系,那是付诸生命都在所不惜的,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是在骗他,他指不定会立刻把矛头指向她,替唐十七报仇的!到时闹得唐门翻天覆地的,她哪来第二次机会再找几十个人跟他耗1! 所以,这会她得想个天衣无缝地借口,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唐十七身上。 “十一,有些话,我必须单独跟你说,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唐十一还没开口呢,慕十七却接话了:“既然唐姑娘觉得人多口杂的有些话不好开口,那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赶巧一路过来也累了乏了,不知唐副门主可否给我们提供个休息的地方?”她不免想要扭着唐十一那耳朵问问,你脑子去哪里了? 又他这么套话的吗?瞧那一副沾沾自喜地样儿,她要是唐莹这会能跟他对撕起来。什么叫杀你全家!会不会聊天啊! 唐十一是真没想到她这晚些时候会是晚大半夜啊,蹭了蹭小玉昔那张软绵绵地小脸蛋,他哪里舍得走啊!心里没少把唐莹给骂。人家别的人起床是有起床气,可他唐十一是有离不开小玉昔半步的病。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唐门这环境还特别适合干杀人放火的勾当,瞧瞧那一片片黑漆漆地林子,杀完了人直接扔进去,不消片刻就有大野狼来捡尸体了。 而唐莹就穿着一身单薄地轻纱在林子颤抖着身子眼框里含着泪看着唐十一,那肩上的肩带轻纱还特特地往下扯了扯,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迎着那朦朦胧胧地月色,她自我感觉应该是足够美的了,也足够魅惑唐十一这个无知少男的了。 可唐十一那眼睛都被玉昔和慕十七那两张脸给养叼了,这会看了她一眼就觉得这姑娘有病吧,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少,催促着她:“有话快说,这夜里怪冷的。”要不是被慕十七用冷眼射了那么多次,他才不会大晚上出来在冷风里得瑟呢。 “十一哥哥,你抱着我就不冷了!”唐莹倒是个豪迈的,那话还没说完呢,就扑向了唐十一。 唐十一这会突然特别能理解独孤宸被女人扑时候的心情了,那种恶心到特别想踹飞她的冲动真的就是瞬间而起了。可他觉得自己比独孤宸有忍耐力,硬撑着把唐莹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我有病,你别碰我,小心传给了你。” 第380章 十七别怕 慕十七啊,慕十七,兄弟我真的是为了你连自己都黑了啊! “什么病?”唐莹瞬间就离开了他的身子,还硬逼着自己一脸地关心看着唐十一。 “什么病?你瞧见了我这一头白发了没有!哎,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要是这么瞒着你,万一你有朝一日被我传染上了,那还不要恨死了我,我这病啊,说来奇怪,你以为我是怎么和宸王一行认识的?还不是因为他手下那位鹤神医,我以为他能治好我的病,可谁想他也无计可施啊!”唐十一这会都佩服自己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那十一哥哥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唐十一痛苦地摇了摇头:“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可但凡接触我的人,那身体都会突然瘙痒起来,然后满身布满了红疙瘩,十分地痛苦……你这会感觉到了痒没?哎,说来,你今天也与我接触了好几次了,可别真的就传给了你。” “痒,我真的感觉到有些痒了。” 唐十一嘴角勾了起来,痒就对了,他那药可不是白下的。 “没事,你待会回去洗个冷水澡就没事了,记得一定要洗冷水澡啊!” 冷风里吹一通,回去再洗个冷水澡,这唐十一也真是够损的。 慕十七隐在暗处,也勾了勾嘴角。而她身后的独孤宸,长臂圈住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瞧着唐莹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再想想自己这会被人抱了个满怀,身子便无端燥热了起来,可她们这会正干着偷听的事呢,她总不能大喝一声让他放手,只能由着他的身子紧贴着她,他的气息随着呼吸而洒落在她的四周。 “呜嗷,呜嗷……”几声狼哞声,别人只听得那是野狼的叫声,可唐十一却动了动耳朵分辨出那是慕十七给他的暗号,示意他别废话,赶紧地办正事,否则就撕了他。 “对了,你这么晚了找我出来,想说什么事?”唐十一可没忘记这唐门周遭的山里,有多少唐十七以前养过的豺狼虎豹! 唐莹这会腿也不软了,身子也不冷了,一边蹭着身上痒着的胳膊一边道:“是,十七,我想要告诉你关于十七的事。” 唐十一道:“十七怎么了?闭关从关里出来了吗?” 慕十七都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唐十一你能不能去找找镜子照照看,演成你这么浮夸的表情,也多亏这黑漆漆地唐莹没往你那张脸上瞧。 于是接下来,慕十七就被独孤宸抱在怀里,与这月色下欣赏了一出由唐莹和唐十一两个唱戏的唱了一出好戏。 唐莹眼泪又掉了下来:“十一,十七她不会出关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闭关,她早就在大半年前就出事了,她……我……她被三十六门徒背叛,为了替唐门清理叛徒,自己却搭上了性命。” 唐十一异常地激动,上前抓着唐莹的胳膊就是一个厉声地嘶吼:“你说什么?十七怎么可能死了,被三十六门徒给杀死了?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 唐十一觉得自己这会从表情到声音,从声音到动作,那每一个都是极到位的,完完全全表现出一个听到朋友死了的噩耗悲伤欲绝的形象。可慕十七在一旁怎么看着就觉得怎么地假模假式的。 估摸着也是她旁观者清的视线去看他有些假,因为那唐莹显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还安慰起了他。 “十一,你别这样,去世了的十七会很伤心的。” “那三十六个叛徒呢?我要去宰了他们替十七报仇!”唐十一这会极力表现出自己不受控制的暴跳如雷,要找人干架的架势。 唐莹本来想抱着他,可一想他那病,就只能扯住了他的衣角道:“三十六门徒都死了,被十七杀死了,尸体都碎成了一块一块的了,你也知道咱们唐门就算是尸体上也带着毒的,我就命人把十七和他们全都烧了,骨灰就洒在了后山。”所以,现在是连尸体都没有的死无对证了,谅他唐十一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怎么查? 不管她这话里的真真假假,慕十七以为她能淡然地面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却不想当她说到烧了她洒在了后山的话时,她还是忍不住身子一个寒战,习惯性地往独孤宸怀里缩了缩,寻求心安。 而独孤宸好似能感觉到她突然颤抖着的身子,大手慢慢攀上她的肩,一个转身把她抵在了树上,然后身子覆了上去。 慕十七只觉得眼前有黑压压地东西压了过来,再回神,那人的嘴巴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就那么胡乱地毫无章法地,却分外温柔地亲着她,从额头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尖,又移到了脸颊。 她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压低了的嗓音在她耳边一直换着她的名字:“十七,别怕,我在!”我在,一直都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你莫怕! 慕十七心底那种滋味,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那种听着别人讲着自己如何死了然后被烧了成一捧土扔进了山间的那种奇妙感觉,觉得浑身突然被一阵冷风吹了个透心凉。而这个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去就独孤宸这团火焰,想着即使是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她也要和他一块燃烧。 那边唐十一又问了两句,觉得这唐莹姑娘嘴巴里也问不出个什么屁来了,便扶着脑门道:“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溜地极快,回去抱软软的玉昔继续补觉了。 唐莹自然也不会傻不拉几地一个人在冷风里穿着纱裙赏月忆故人的,唐十一刚溜走,她也随即就离开了。 而这边慕十七从独孤宸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没事。”她没事,就是想到他刚刚抱着自己亲吻的画面有些脸蛋发烫。哪有人唤醒别人的心神是用嘴巴的?哪有人安慰被人是拿嘴巴往别人脸上蹭的? 可偏偏这独孤宸做来,自然却又不恶心。小心翼翼地好似她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还真就替她驱散了刚刚唐莹那一番话给她带来的满身恶寒。 第381章 穿裤子呢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跟来偷听他们谈话吗?”朦胧地月色下,慕十七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前面走着,淡淡地问出了声。 独孤宸始终在她一臂之内,沉沉地应道:“为了唐十七。” 他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能看清就是能看清,他不必要装成这个傻子,十七并不是需要别人装傻子逗她开心的人。 慕十七听着出自他嘴里的那三个字组成的名字时,不由地心口一缩,声音分外清晰地传了出去:“我想要找出杀害唐十七背后的凶手,找出唐门的叛徒,找出与大夏勾结之人,替唐门清理门户。” 夜色微寒,慕十七只觉得身后的黑影突然一个大的跨步立在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后大手伸了过来五指一握紧紧攥住了她那略显小巧的手掌,粗糙地纹路磨蹭着她的指腹:“我陪你!” 慕十七微微扬起了嘴角,笑容宛若春日里的桃花,他淡淡的一句话,却在她心底激起了一股暖流,他就是这般的信任她,不问何事不管何时,只要她需要他,他都会陪着她! 不是我帮你,不是我来做,而是我陪你!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她希望亲自去完成。 她由着他牵着手,一步步向前,顿时觉得那前方的路再怎么黑暗,她都不会再是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了,有人陪伴着的感觉真好! “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她颤抖着睫毛动了动,有那么一瞬,害怕他问出声来,若是他真的问了,为什么?她为什么对唐门这么熟悉,她为什么会认识唐十一,为什么会这些个唐门才有的阵法毒技?为什么要帮唐十七清理门户? 她要怎么回他?如今,她便是编个理由骗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更何况他的心思如此敏锐清透,又岂是她编出的那些个鬼话能够欺骗的。 她都在心底做了决定了,如果,如果他问她,她就大声地告诉他,她不是慕十七,她只是个孤魂正巧落在了死了的慕十七身上罢了。那时的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那时的他还会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说:“十七,别怕,我陪你!”吗? 像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纠结与忐忑不安,他忽然开口道:“时间到了,你想说了,自然就会说了。”就那么露着鲜少出现的笑容,坦坦荡荡,没一丝强迫与虚与委蛇。 慕十七也扯起了唇瓣,朝着他笑了笑,笑容出自心底,灿烂无比,清亮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着:“好,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独孤宸突然眸色幽暗地盯着她看,准确的是说盯着她的身后看,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慕十七收住了步子没有出声,看着他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软剑向着自己的方向刺了过来,而她不躲不闪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能信任一个人到了如此地步,即使他在她面前拿剑指着她,她也相信他不会伤了她。 独孤宸手法极快,出剑收剑只在一瞬,慕十七就觉得耳边一阵剑风擦过,然后是身后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她回头去看脚底,才发现一只鬼面猴子的尸体躺在了地上。 这东西是唐门附近山里特有的兽类之一,那张脸打眼这么一瞧特别像个人,可别小瞧这东西,那脑子不比人差,说白了,比有些蠢货还聪明着呢。极难驯服,倒也不是不能驯服,唐门有不少人就专门抓了这些个鬼面猴儿的幼崽养着玩。 慕十七屈膝去看了眼那地上的鬼面猴儿尸体,毛发关泽干净,手腕上还套着个玄铁环子,显而易见是谁豢养的东西。谁知道这大晚上地爬在她身后的树上鬼鬼祟祟地想干嘛? 视线落在鬼面猴儿那瞪大了的眸子里,不免又暗自吁一口气,居然还是个带着毒蛊的鬼面猴儿,唐门这些个人还真都长本事了。鬼面猴儿身上养着蛊毒,这大晚上的放出来溜达,这居心何在,已经无需多想了。 独孤宸那一剑算是直接封了它的喉,给它来了个痛快。这要是换作了她出手,一准让它哇哇地直叫唤,先活逼出它体内的蛊毒不可。 夜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了它的轨迹。 白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唐十一还死赖着不想起,完全睡地跟一只死猪似的忘了自己这会在哪了。 独孤泊晃着小短腿在慕十七的宠溺下撞门而入,用他那圆溜溜地大眼狠狠地鄙视了床上那手脚并用缠着被子的唐十一。 “十一哥哥,你真懒,太阳都晒屁股了。” “没事,我穿着裤子呢。”唐十一应了声,头都没抬。 “那十一哥哥,你知道猪为什么被杀了吃肉吗?”小家伙锲而不舍地爬上了床,一屁股蹲在了唐十一的后背上。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他昨个有多累吗?那唐门九阵九重门是那么容易过来的吗? “可是我知道,我也想要告诉你,慕姐姐说,猪是因为太懒了,总是睡懒觉,不干活儿,所以它们的主人才要杀了它吃肉的,十七哥哥你想和猪一样吗?” 唐十一闷闷地出声道:“想,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猪一样,每天就想着吃喝睡觉。”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他唐十一是那么脸皮儿薄的人吗? “那你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小家伙绞尽了脑汁,费劲了心思,从各方面用言语去说服唐十一。 可人唐盟主就是个死皮赖脸的人:“我不想吃虫子。” 唐十一还裹着被子等着小家伙的后话呢,慕十七冷冷淡淡地声音突然在他头顶响起:“那你就继续做你的懒猪和不吃虫的鸟儿吧。我带着玉昔出去逛逛这唐门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顺便认识认识新朋友,昨天瞧着有几个还想上来跟玉昔打招呼的呢。” 唐十一从床上翻身而起那就只是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把玉昔往自己怀里一捞,警备十足地盯着慕十七:“谁,是谁想要过来跟玉昔打招呼的?你先让他来跟小爷我打个架,不是,是打给招呼先。” 第382章 你不够格 玉昔小脸微红,听着他这般在自己面前耍赖皮使性子,那充满占有欲的话和掌控一切的气势,心中软软柔柔的,这就是她的十一哥哥,永远都不会丢掉她的十一哥哥。 温顺地向着唐十一的方向又凑了凑,像只小狐狸一般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样被他拥着护着在怀,她才会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一路,没了在雪山派的战战兢兢不能入睡,有他相伴,一生足矣! 鹤羽发现,这唐十一在唐门虽没什么职位头衔顶着,可那身份却是不必多说的牛叉。别的想不说,就那一个个长老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小心翼翼模样,再看看那副门主昨天看到他那眼神。 就连今天早上用膳,那也是传人过来正儿八经地在大殿设了宴,请他们过去用的。 唐莹端坐在主位上,瞧着病怏怏的像是个病美人,同样是一副惹人怜的姿态,唐十一听着她那一声:“十一哥哥。”叫出声后,又想想昨夜她所说的那番鬼话,不免就会觉得她不如病死了算了,看着都碍眼的很。 “十一哥哥,你昨夜,昨天是骗我的,对吗?”唐莹姑娘裹着衣衫,红着眼睛盯着唐十一那一直抱着没有离怀的玉昔姑娘,说好的得了别人近不得身的怪病呢?说好了的谁离的近就浑身发痒发病的呢? “为什么,她靠你那么近却没有事?”手指一扬,一脸悲愤地指着玉昔道。 唐十一扯这么一出大谎还被人抓了个正着,理应不好意思脸红的,可人家照样下巴扬起来,扯着话道:“我这病遇到你了就病发,而小玉昔则是治疗我这病的最佳良药,所以我当然要靠她近一点了。” 慕十七再次在心底一阵鄙视他,若不是碍着他在唐门的这点好用的面子上,她一准让他回房间秀恩爱去,就没见过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人,这般一想,那独孤宸有时候突然间说出来的情话还都是含蓄的。 可她偏偏就是对他那人没任何抵抗能力。换作了唐十一,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感天动地的,她也没任何感觉的,也许这就是琢磨不透的情感吧。 唐莹能怎么着?这唐十一摆明了就恶心她了,光明正大地打她脸来了,她能怎么着?不爽也得忍着,满腹委屈也给我憋着。这一大早一群长老轮番地给她讲道理,全程就一个中心思想:这唐十一这会不知怎么地混上了武林盟主了,如今还和宸王关系如此密切,这人必须留住,他是个人才,咱们唐门的兴亡就要靠他了。 所以,这会就算唐十一爬到桌子上冲着她碗里撒泡尿,她也得忍着,不仅要忍着,还得露个笑脸出来。 这饭她吃的极不舒服,昨天被唐十一骗了吹了风回去又洗了个冷水澡,这会头昏眼花流鼻涕,那叫一个惨,还要腆着脸去给宸王赔不是。 “唐门若是做错了什么,我给您陪个不是。至于那毒是怎么传出去的,我会尽快查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唐莹举着杯子向独孤宸挑着那双大大的眸子道,那眸子含着泪就好似在水里浸泡过了一般,端地是一副惹人怜的样。 可独孤宸对女人,那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甩了甩衣袖挡住她伸向自己的手,脸上是赤裸裸的厌恶:“你还不配给本王敬酒赔罪,让你们门主出来见我!”龙子龙孙,霸道的气势立刻彰显了出来。 慕十七带了浅笑看了眼尴尬着的唐莹,这姑娘的脸色这会还真好看,端地是一副缤纷色彩,红的黑的绿的…… 她倒是想看看她怎么着给独孤宸变了一个门主出来。 慕十七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唐莹怎么着就把****男人这活做的这么轻车熟路的,前一晚敲了唐十一的门,今夜就来瞧独孤宸的房门了。关键她这个正牌的拜过了天地的王妃还在屋里坐着呢,这姑娘怎么就不害臊的呢? 唐莹一袭轻纱缠身,露出一小节白净如藕节的胳膊,胳膊上带着川景之地特有的饰品,银晃晃的银饰绕着手腕向上,细看才发现是条小银蛇。做工十分精细,那蛇头处还镶嵌着质地极好的翡翠。 慕十七视线在她那胳膊上停了一眼,这唐莹做贼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连死人的东西都敢戴在身上,那小银蛇的手环分明是她的,死前就带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这姑娘居然给她取了下来占为己有!那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是她唐莹能戴的吗?明天就让唐十一去帮她取回来。 不管他是坑蒙拐骗偷还是剁了她唐莹胳膊硬扒下来,总之那银蛇手环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唐莹这会薄纱清透还不够,愣是要在举手投足的不经意间扯动自己肩头的肩带,身子稍稍前驱扶着额头往独孤宸身上凑去。 “宸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独孤宸那一身爱干净的毛病,慕十七是知道,就唐莹那一身刺鼻的花粉味,浓郁到她坐这么远都能闻得到,更别提离她那么近的独孤宸了。她等着看那唐莹怎么撞不到人一头撞墙上呢。 不用她等太久,独孤宸的身子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移开了,嘴里还毫不客气:“怎么?唐门喜欢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子谈事情?我白日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谈可以,让你们门主来!”他答应十七不出手去查唐门的任何事,可并没有答应她,不给这惹人厌的唐副门主使绊子。 慕十七也勾起唇角轻咳了一声,只着素色衣衫,却有着挡不住的风情,还是那句话,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好看到本来以为自己足以勾引任何臭男人的唐莹也嫉妒地眼红了。 “唐副门主这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来,还这一身的脂粉味,远远地这么一瞧,我还以为是这唐门什么时候开了个妓院花楼呢!怎么?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我们家王爷说什么呢?介意让我在一旁听听看吗?”慕十七那张嘴巴,端看她想不想说你,若是兴致来了,损人压根不带一个脏字的。 第383章 争宠好手 “爷,你去哪都要把十七带着,十七一个人留在这屋子里会害怕的。”诱惑男人嘛,她慕十七做起来也分毫不差,咬着唇小手一拉独孤宸那胳膊,一脸地可怜兮兮。 独孤宸那冷着的臭脸在她开口向他撒娇的一瞬间就融化了,大手揽着她的腰把人就带进了怀:“我可舍不得放你一个人在这屋里,所以,唐副门主还是请回吧,我可不想惹我心爱的王妃不高兴。” 黑亮的眸子对上唐莹眼里那份骤起的狠毒,透着杀气道:“还有,如若她在唐门掉了一根头发,我独孤宸不介意血洗唐门!”他这话听在唐莹耳朵是个威胁,可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的。 唐莹本来确实是打着用身子去给独孤宸赔礼道歉的算盘的,可她这会再一看那慕十七邀宠的得意模样,还有那独孤宸娇宠着她的表情,很显然,她的长相和身段还有魅惑男人的手段都不及这个慕十七姑娘。 这姑娘一开嗓子那么一撒娇,她听着都腿软。难怪这独孤宸平时瞧着冷冰冰地跟一大冰块似得,可独独对着慕姑娘独宠一人的,这姑娘分明是后院里争宠的一把好手,才能混到这离国宸王妃的身份的。 她再在这冷风里站着也是白搭,就算脱光了,那宸王的视线也不会停留在她身上一刻的,所以,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了。 独孤宸那大手还在慕十七的腰间摩挲着,视线果真是一点都没给那唐莹,刚毅好看的下巴突然抵在慕十七的发间,呼吸着只属于她的清香:“十七,你吃起醋来的模样特别诱人,再唤一声爷来听听。” “什么吃醋!我吃什么醋?吃她唐莹的醋吗?”慕十七从他的怀里挤了出来,急了。 独孤宸黑眸一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着淡定如她也有突然急了的时候:“我是说你今天晚上吃饺子时,沾着醋吃的模样特别诱人!” 慕十七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他给耍了,转身想走,却又被他给拽了回来,冷硬地宸王爷也会温和着一张脸讨好人道:“好了,别气了,我错了,我道歉。” 独孤宸也没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一个女人求饶讨好开口道歉。可他反倒是喜欢这般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的自己了。 慕十七又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个玩笑就生他的气,她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这般说着只属于两个人之前的笑话罢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会的表情有多么地诱人,鼓着腮帮子,娇娇气气地说了声:“我没生气。” 然后就接住了独孤宸的一个吻,落在唇上,温热诱人,反反复复地摩挲着她那粉嫩如牛奶般丝滑的唇瓣。 床上过来蹭床的独孤泊这会睡得迷迷瞪瞪地突然坐起了身子,揉了揉眼睛:“慕姐姐,小泊要喝水,晚上的饺子太咸了。”小家伙把迷迷糊糊地视线转到那还抱在一起的两个大人身上咦了一声,“慕姐姐和小叔叔你们在干嘛?” 慕十七这会恨不得能一头扎进独孤宸怀里别出来才好呢,她能言善辩的脑子这会还不清醒呢,只听头顶一个低沉正经地声音传来:“我们睡不着在玩个游戏。” “玩什么游戏,很好玩吗?我也要玩!”小家伙一听到好玩的,那精神头就足了。 独孤宸依旧一本正经道:“你太小了,不能玩,等长大了才能玩。这会,自己下来倒水喝,喝完了就赶紧睡觉。” 小家伙最怕他这么严肃认真地说话了,好吧,他一直都是这么严肃认真地表情的,所以他一直很怕他的,只能自己咕噜一声爬下来,然后嘟哝着道:“小叔叔和十一哥哥都坏,欺负我是小孩子,不带我玩,等我长大了,也不带你们玩。” 独孤宸挑眉:“那也等你先长大了再说。”再去找一个娘子才能玩起来。这小东西真是专业坑叔一百年! 慕十七那脸红的跟天边那火烧云似的,他带来的余温在她的唇瓣残留了好一会,那属于他独有的气息一直围绕着她,久久没有消散。 害得她一夜都没有睡好,梦里是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那张惹她心跳都不正常的俊颜,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梦里那羞人的场景她都不敢去回忆,她居然梦到她们抱在一起做着那小册子上羞人的事,都怪昨夜那鬼使神差地一个吻。 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定,下次他再敢占她便宜,看她怎么收拾他。别以为长得帅就能干坏事。 想着昨天在唐莹手腕上看到的那个银蛇手环,慕十七找时间把这事跟唐十一说了。 唐十一拉着她那屋的门框哭着喊着不松手:“十七,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堆里推啊,就唐莹那女人,你是知道的啊,我就是只小白兔,她就是只大野狼啊!我去见她一准一个骨头都被啃不剩下的。” 慕十七朝着玉昔的方向努了努嘴巴:“真正的小白兔在那里呢,你这只大野狼!信不信我去玉昔那里聊聊你当年当众遛鸟的事!”就他唐十一以前做过的事,她都不用多想,随便便挑拣两件都够他丢人的了。 唐十一手指松动了一下,换了一副嘴脸:“你轻功比我好那不止一丢丢,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她就拿出揍他时的一半身手就行。 “你以为我这个别国王妃的身份被发现好解释,还是你这个唐门艳少去会老情人更好解释一点呢?”慕十七已经抬起了脚了,脸上带着微笑,可那笑让唐十一莫名心颤,这姑娘下狠手时都是这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身子一飘,他自己飞出了几步之外:“好了,好了,我为了你把自己这块肉往狼嘴里送了,这份情你必须得给我记在心底啊!” 按照慕十七的意思,不管他坑蒙拐骗偷抢只要把东西弄到手就行,唐十一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这几个方法的可行性。坑蒙拐骗呢那他必须得舔着脸去找唐莹谈人生,可他一看她那张脸吧就聊不起来了。 第384章 盗亦有道 动手抢?这不大好吧,这唐门这么多人看着,多毁他唐十一的形象啊! 于是他经过不怎么地深思熟虑后,决定用偷的,不是,是盗到。盗亦有道啊!他的道就是那人怎么从别人那偷来的东西,他这个侠盗就怎么把它给偷回来。 月黑风高夜,正是下手好时机! 唐十一吃饱喝足了就出去溜达了,非常郑重地把玉昔交给了慕十七道:“小爷我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且等好了。” 唐门是什么地方?机关重重守卫森严那是肯定的了,可架不住唐十一身手牛掰轻功一流还如此地轻车熟路啊!一身黑色夜行衣完全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他手里捻了枚果子,一边啃着一边往唐莹的寝室去,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么心宽的偷盗者。 唐莹如今住的院子特别地好找,一打眼看去最高最大最豪华的便是了,与慕十七以前做门主那会的低调来讲,这唐莹恨不得把唐门那宝库里所有能显摆的宝物都放她那屋里去。 所以唐十一混进去后就看见哪哪都是明晃晃的晃人眼的东西,比他脸盘还大的美玉,跟小树一般大的珊瑚盆栽,琉璃盏子一套齐全地摆在桌子上还不够,她愣是摆了四五套不同纹样的臭显摆。 屋里赶巧没人,连个婢女都不见踪影,唐十一那手脚干净利落地就是一顿翻箱倒柜地找,花样繁杂地镯子头饰倒是翻出不少些,可就是没看见十七亲娘给她留下的那只小银蛇的手环。想来是那姑娘太爱它了,所以就随身戴着了。 他只能隐在了暗处等那姑娘回来,然后来点迷香迷药,完了趁着人姑娘昏睡后把那手环取走就事成了。 可有些时候想象之中的事都是最美好的,比如这会唐十一趴在房梁之上像只老鼠,都差不多睡了一觉了,才听见开门声。心道这大半夜的唐莹不睡觉出去瞎溜达啥呢?这会可算是回来了,赶紧滴洗洗睡吧,老子还等着去拔了手腕上手环呢。 却不想那门开后是一男一女两个脚步声传来的,然后就是焦急撞门声,哼哼哈哈的喘气声,唐十一憋不住心里的好奇探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啊!差点没亮瞎他那双眼,这会要有捧清水在手边,他一准要清洗下他那受到了毒害的双眼。 只见那亮堂堂的灯光下,一男一女身子纠缠在了一起,又亲又抱地他看着都一脸害臊,关键这男的女的他还都认识,唐莹的屋子这会要出现个别的女人也不大合适,自然就是她本尊了,至于那个男人,真的是唐十一惊吓到差点从房梁上掉下去。大长老那枯枝般的粗糙手掌这会就搁在唐莹那白莹莹的后背上。 唐十一是真没想到啊!那老头都那般岁数了这唐莹都不放过啊!这姑娘是有多么地饥不择食啊! 而大长老那快六十的身子骨,唐十一真怕他受不住这么一激动的。下面两人那动作利落,轻车熟路地明摆着不是第一次干这偷偷摸摸地事啊!瞧那动作迅速的,这大长老看不出来啊!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宝刀未老啊! 一开始还能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完成十七所较大的伟大任务,他必须得忍着,可等着等着,他就觉得以前被唐莹碰着的胳膊一阵汗毛竖起,一想到那姑娘他就浑身恶寒,心里只能想想小玉昔的可爱,才堪堪把心底那阵恶心劲给冲淡了下去。 他这边正卖力地驱赶心底的恶寒呢,那边大长老就噗通爬在了床上不动弹了,唐十一决定收回自己刚刚那话,送大长老一句:“人啊!还不能不服老!” 他想着两人该干的都干了,这大长老还不穿上了衣服赶紧地趁着夜色溜回自己屋子去,他这幸好喝的水少,否则光憋尿都得给自己憋死喽。 他那手里的迷烟都放在嘴边了,那边大长老曾经唠叨得他耳朵快出茧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十一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们几个长老的意思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人留下。” 唐十一这会是什么感受?就是狂躁地想要问候他们祖宗们!这叫什么个事?躲在房梁上听他们那些肮脏事还不够,这会居然成了他们聊天的话题。 唐莹白净地胳膊一伸,把锦被往身上一扯,娇媚地笑了声:“哼,想尽一切办法?什么办法?我这身子都送出去了,可是没人要啊!”说到这事,她就一肚子气,难不成她唐莹这辈子就只能和这些快入土的老家伙们一起风流快活了吗? 如果唐十一是她以前少女时候的梦,那么这会这冷酷俊美的独孤宸就是她现在想要拿下的男人。 大长老抖着胡子一声猥琐的笑,大手在她后腰摸了一把:“那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好!” “哼!臭德性,就你知道,你说说你们这一个个老不羞的,那双眼睛差点没掉那宸王妃和姓玉的女人身上去,怎么着?还敢跟唐十一他们抢人不成?”唐莹倒也没装着端着的,一改白日里的假纯洁,一脸地不屑。 唐十一趴在梁上忍住下去踹死这一对狗男女的冲动,听着他们继续作死! 大长老道:“抢人?就我们唐门这一群老家伙再加上所有的唐门弟子,有人能胜过那唐十一的吗?你我心知肚明,当初若不是唐十七在唐门里,你以为谁能控制住唐十一那只猴?” 唐十一继续趴着,心里默默念叨着,十七啊,十七,我这都被人骂成这副德性了,还忍住喽!这都是为了你啊!以后能不能在玉昔面前给我个面子? “那你的意思是?”唐莹眼里凶光乍现。 “哼,既然留不住那就只能毁掉了!我们几个长老已经通了口气了,唐十一与唐十七的关系什么样,你比谁都清楚,若是让他查出唐十七的死因!还有三十六门徒是咱们指使的话,咱们谁都不好过!”大长老眼神里的凶狠丝毫不比唐莹少,那模样再加上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真是让人生厌的很。 第385章 天大秘密 唐十一这会都佩服自己这定性了,听着了这么大一个内幕,居然还能这么纹丝不动地趴着。 “毁了?怎么毁?”唐莹咻地一声坐起了身子,精神奕奕。 大长老扯下她肩头的薄被,嘴角扯了扯,阴狠地道:“我们是怎么毁的唐十七就能怎么毁了他唐十一,想当初唐十七那女魔头可是比他唐十一还要难对付的,还不是被咱们给下毒做掉了!唐门,最不缺的就是毒!” “知道了,动手时给我小心点,别出了岔子,免得到时候主上那边不好交代。对了,那独孤宸给我留着,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在我身下硬气多久!嫌弃我脏,我偏要他碰我!”唐莹娇媚地又是那么一笑而过。 唐十一这会心底忍不住乐了,他能想象独孤宸被唐莹压着却不能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臭表情!哈哈……想想都很开心呢,这么恶心的姑娘,怎么着也不能只恶心他唐十一一人吧! “既然这样,那两个女人也留着吧!那天仙似的长相,毒死了怪可惜的!至于那小安王嘛,小家伙看着挺有灵性的,用来试毒最好,那姓鹤的既然有几把刷子,也留下做个毒人得了。”唐十一只听大长老这不要脸的道!敢情弄了半天,就是商量着毒死他唐十一一人呗! 他忍啊忍,终于把两人之间的对话给听完了,瞧瞧这计谋想的,都不带生出一点意外的!先别说他唐十一这一身对毒类超高的领悟了,就慕十七那瞅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毒,闻一下就能嗅出是什么毒的本事,他们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给唐门这一辈最毒的两人下毒,这脑子到底是怎么转悠地呢? 等那大长老依依不舍跟只乌龟似得缩头缩脑地从这屋子里走了,唐十一才觉得自己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那跃跃欲试地身子恨不得跳下去直接点了那唐莹的睡穴。瞧着那姑娘大半夜地不睡觉,居然还就起来对着镜子又梳起了头发来,一番妆点完毕还抹了口脂,这是要去会情郎的节奏啊! 唐十一觉得今个算是被他赶巧了,这事看多了,会不会长针眼啊! 唐莹一身轻纱裹在身上,在一阵敲门声后起身去开了门,来人带着面具一身黑衣浑身带着凉气就这么冲进来了,唐十一瞧那装束跟自己身上这一身还真是像的很,这大晚上的穿成这样的出来溜达,想来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那唐莹又瞬间像是被谁抽了骨头般,就往那黑衣人身上软了下去,黑衣人推开了她,唐十一正暗自庆幸这位不是个眼瞎的主,就听那人道:“先别急,我来是有正事要说,主上得了消息,离国宸王一行来了唐门,他的意思是,他们既然进来了,就别让他们活着出去。”说着在脖子比划了一个拉刀的姿势。 “主上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你请他放心,我唐莹既然能得他相助杀了唐十七,自然会遵守承诺带着唐门一门誓死效忠与他!独孤宸那边我会尽快动手的。” 我草,唐十一忍不住在心底又大叫了一通,今个晚上他这是要发啊!就趴在这横梁之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么多个消息,这哪还需要十七去查啊!事情的经过妥妥地已经在他心底窜成了一条明线了。唐莹得了这什么劳子主子的相助,回来用身体睡服了几大长老然后勾搭了三十六门徒,下黑手杀了十七,带着唐门所有门人给别人当狗!然后这会又得了那什么劳子主上的吩咐要杀掉他们所有人呗。 两人谈妥了,接下来那事,唐十一都懒得去看,不过他不得不佩服那黑衣人全程直到走都不带露个脸的,就连那事在床上时也都把脸蒙地严严实实的。还他冒着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危险去窥视他的脸,都只看到了他的后脑和带着面具的脸。 这会人总算都走了,这唐莹也该消停了,许是玩累了,没多久就传来了呼声,这姑娘的呼声跟她这人一样地惹人厌啊! 唐十一麻溜地吹完了迷烟,然后取了她手上的银蛇手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鬼地方,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会是连中午吃的饭都出来反胃了。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唐莹为了被别人发现自己大夜里会各种情郎的事,还特意撤了守卫和婢女,唐十一完全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那得意的表情,就差敲锣打鼓宣告天下了。 这会不管慕十七和独孤宸睡没睡,他会不会打扰了两人夫妻间的和谐以至于导致独孤宸的不行,他都扬起手掌去把门砸地咚咚响了。 开门的是一脸戾气的宸王,那表情让他怀疑,自己刚刚看了两段不堪入目的画面,这会又打扰了别人兴头上的好事。撑着独孤宸还能好好听他说话的份上,他立马举着胳膊道:“我有要事,很重要的事,找十七呢!” 独孤宸冷冷瞥了他一眼:“她在你屋里陪玉昔!” 唐十一转身就走,扯着脸皮笑道:“是不是小玉昔离了我就睡不着觉了啊?” 慕十七远远地就能听到他那砸门声,这会已经起来了,迅速地出了屋子堵住了他的嘴巴:“你能别嚷嚷吗?是要把一整个唐门的人都吵醒了,你才满意吗?一男人,嗓门这么大!” “十七,这还没卸磨呢你就赶着架着要杀驴了?过河拆桥也不带这么玩的!本来我还想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这会看你对小爷我这态度,小爷我还就不乐意说了。”唐十一压低了声音,摆起了普。 慕十七淡淡地挑眉看他一眼,步步逼近他,在他准备开溜的瞬间扯住了他的胳膊肘,然后在他那哎呦哎呦声中,摸出了他怀里揣着的银质手环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顺畅地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转身就走,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可唐十一不乐意了,这事憋在心口不说出来,他难受啊!他会睡不着觉的,这得多大的秘密啊! 第386章 回去睡吧 “哎,哎,你还没问我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呢!”满脸的快问我,问我我就说的表情。 慕十七闲闲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心想他能有什么破秘密,见天地大惊小怪的咋呼性子。 这要是让唐十一知道了她心里是这么想自己的,一准委屈地要命,咋呼吗?他趴在梁上拿脸蹭灰不说,还被污染了双眼,那么那么恶心的事连着看了两场,他都稳住了性子没跳出来,多么沉稳老练值得依靠啊! “为什么不想知道,这事你必须知道啊!”刚刚还在心底做了打算让慕十七哭着求着夸他十句好话再告诉她自己今天晚上偷听到的那些个消息的唐十一,瞬间破了功。 面对慕十七这样的性子,他还真玩不起来他心底想的那损招。 慕十七抬脚走,他也就跟进了她那屋子,被独孤宸那长手长脚地一拦,然后关门挡在了门外冷风中。 “喂,你们别这么冷漠好不好!我是真有急事要跟你们说,十七,十七,开门呀!我知道你没睡着!”唐十一不死心,又开始砸门,这世上去哪儿找他这么个热心肠的朋友啊! 慕十七从独孤宸的身后冒出个脑袋道:“给你一刻钟,有事快点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知道昨天因为独孤宸那个亲吻和拥抱她睡的特别地不好吗?今晚这觉也刚刚睡了一会,就被这家伙给吵醒了,她这会灌了一杯冷茶才堪堪压住那肚子里的火气。 唐十一从独孤宸抬起的胳膊下钻了进去,跟个大爷似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然后端起慕十七喝过的杯子就要往嘴里倒,却被独孤宸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给砸了手腕,哇地一声丢了杯子。 “干嘛打我!”他可不是没脾气的小白兔,冲着独孤宸就是一顿龇牙咧嘴地做鬼脸,可宸王只需要一眼无视他就行了。 独孤宸冷着脸道:“那是十七喝过的杯子。” 唐十一被他这变态地占有欲给逗乐了,已经忘了这会该隐藏慕十七原来的身份了,特骨气地回了句:“那有什么的,我跟十七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说到一半瞄了眼慕十七那张不一样的脸,变瞬间清醒了,“那什么,我不嫌弃她。” 独孤宸继续绷着脸,面带不愉:“我不准!” 唐十一或许一时半会地不清楚他那话里的意思,可慕十七作为这么了解他的人,又如此聪慧过人,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不准唐十一碰了她喝过的杯子,可偏偏他自己动辄就是吻上了她的唇,这人可真够霸道的。 慕十七怕两人在这纠缠不休下去,到最后能扯到她身上去,所以,不等唐十一继续问出话来,就率先堵住了唐十一的嘴巴。 “你到底得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她取了新杯子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算是安抚了下那炸了毛的唐十一。 唐十一一向对她是那种顺杆爬的性子,关键是他干架干不过别人。 接过了杯子道了句:“你猜!”说到这个惊天大秘密,他这会又是一脸的得意,想着慕十七那脑袋瓜子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出他今晚在唐莹屋里听到的那些个事!绝对猜不到! 慕十七对他和颜悦色是建立在他不作不死的前提下的,这会见他又在这大半夜的没事找抽了,冷眸凝起:“我猜你再啰嗦的话,会很难看!”她不出手,自然有人出手!瞧着独孤宸那表情,怎么好像都忍了这唐十一好久了! 唐十一觉得这两人一点也不好玩,卖个关子都不行,横眉冷对的!但还是那句话,谁让他干架干不过人家呢! 只能再很多次妥协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次:“我今晚不是去唐莹拿盗手环嘛,你猜我见到了谁?”看了慕十七一眼,老老实实地道,“好吧,我看到了大长老,然后……” 唐十一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唐莹与大长老的对话都说了一遍,当然那些个激情四射的场面动作的,他一句话就带过了,没办法,那些个场景,他这会光想着都胃里翻腾着呢?就大长老那肚子上挂了十几层皮的身材,他这会有点开始担心自己老了会不会也像那大长老那般肚子耷拉着下来呢。 当然,作为一个把膈应独孤宸作为毕生追求的唐盟主,自然要着重把唐莹那番对咱们宸王的爱意说出来,瞧着独孤宸那脸色难得地变了色,唐十一瞬间神清气爽觉得自己趴那一晚都是值得的。 慕十七却在沉思,她不似唐十一还得慢慢分析个透彻,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很快提取出了他话里所透露出来的重要讯息,且道出了重点。 “唐十七是唐莹和大长老他们合伙害死的,唐莹她们听命一个主子,而那个主子如今下了命令要杀了我们,是吗?”原来这次唐十一没瞎掰,这真的算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呢。 只不过她那淡定如常,稍稍有那么一点不仔细去看都压根看不出的微小皱眉表情在唐十一看来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秘密惊天呢? 唐十一道:“听他们的意思是要下毒毒死咱们的。”心底无比庆幸,好在后来那面具黑衣人出现了,要不毒死的就是他唐十一一人了。 “唐门里有你我解不了的毒吗?”慕十七真的就是一丁点的紧张劲都没有,问了句唐十一。 这话显然是当着独孤宸的面才这么给他面子的,十七,我知道你还是待我亲如兄弟的,你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眉开眼笑地忙着应道:“自然没有!唐门能制出咱们两都解不了的毒?要不早死了,要不就还没出生呢!”然而事实是,没有十七解不了的毒,而十七搞出来的毒,他多半解不了,所以,他明智地被虐了以后就再也不找十七斗毒了。 “那就成,你回去睡吧!”慕十七用手捂着嘴巴打了哈欠,冲着还一脸兴奋的唐十一道。 第387章 身死真相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唐十一事先的预料,他想象着的是他们如何如何激烈地部署下步的路线,如何如何地制定计划破敌人的阴谋诡计,然后完胜!可十七这态度摆明了是没把这事当回事啊! 还有那什么劳子,突然冒出来的狗屁黑衣人,还有他们那个缩头乌龟主人,他们都还没有一丁点的头绪呢,还没有就这件事进行深刻的讨论呢,然后他就这么被人给赶了出来。就独孤宸那眼神,大有他再扒着门就剁了他手的意思。 慕十七说心宽那都是假的,这淡定的表情那也是她常年养成的习惯使然,纵使心里琢磨着东西,那面上依旧不会显山露水的。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头顶那雕着五毒的床顶时,思绪万千,过往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作为唐十七的她那会从没想到过,被她清理了个干净的唐门居然会出现叛徒,且还不是一个!长老们、三十六门徒、甚至有可能这个十八武器堂里都有跟唐莹串通一气的背叛者,原来,她竟生活在自己构造的完美想象中。她以为,这唐门在她手里随意掌控着,却不想,那会一心扑在毒和制器上的她身边危险密布。 毒?她记得那天是天凉她稍稍受了点风寒,嗅觉不大灵敏了,所以才着了他们的道。也难怪那三十六只鬼都能把她逼入绝境!原来她早就被人下了药了,现在算是找出自己的死因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她们血债血偿了! 至于唐莹口中的主人,她倒是很好奇,这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野心,居然驱使唐门为他效命!而这个人,也是唐十七被害身亡的真正主使。否则就唐莹那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么个杀掉她的方法,如果她有脑子,那会唐门门主也不会是她唐十七了。 纵使是内心被这些个事弄地翻江倒海,可听着身侧独孤宸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也慢慢平息了她内心的起起伏伏,无端心安。 手指探入怀里,摸着从唐莹那寻回来的银蛇手环,放在胸口处:“娘亲,十七永远都不会退缩,十七会很坚强很坚强的!” 侧过身子,才发现搁在两人中间的独孤泊不见了,那小家伙睡觉极不安稳,歪歪扭扭地那身子已经一滑到了下面去了, 所以,她一侧过身子,就对上独孤宸那幽深黑亮的眸子,在黑夜里宛若繁星,深邃不见底,却异常地好看。 他这会正睁着眼睛,就这么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她,这么静静地悄无声息地看着她,仿佛已经凝望了好久好久。 猛地对上了她的眼,他也不似她那么眼里带着慌忙的神色,淡然地朝着她笑了笑,唇瓣微微动着,声音低沉:“睡吧,有我在。” 这人极少笑,可一旦笑了就很难让人抵御住他那张俊美非凡的魅力,纵使是慕十七这样的脸皮也立刻翻身以背对他,闷闷地嗯了声。 夜依旧,却不再漫长,因为有他相伴! 第二日,唐十一依旧赖的一手好床,日上三竿了才顶着一头乱发爬起来,出门对上慕十七那一道嫌弃的眼神,有些不满:“你等着,小爷我洗漱完毕,又是一枚美男子。” 洗漱完毕收拾妥当,一身白衫的唐盟主,不可不说,还真是一枚美男子,否则也不会引得那唐莹念念不忘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想着来给他献身来着,只不过,他往独孤宸那身侧一站,那气势就突然差了一大截。 这完全与长相无关,重点是唐十一那时刻防备着被人踹的小眼神啊特别地逗,本来还特别大侠的气势气质什么的就这么突然走偏了。 当然,他这模样俊美一头潇洒白发一身俊俏功夫外加为人正直正义的,往别处一摆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大侠客,好吧,也许很多时候亮出他这个第一杀手的名号更响亮些,前提是珍惜生命,远离独孤宸。 唐莹自然不知道她昨个夜里跟两个人那番激情演绎都被人躲在暗处撞见了,更不知道,她极力隐藏着的秘密和密谋的计划也全数被人听了去了。 于是,在大殿宴请唐十一他们一行时,那表情还是非热络地跟见到自己亲爹娘似的。 唐十一见慕十七没挑明了除掉他们这一窝叛徒,自己也不会跳出来指着唐莹的鼻头骂:贱人! 但心底早就对着唐莹产生了满满地恶心感,昨晚那场景一幅幅地在他眼前晃着,他这会担心的这姑娘这么脏可别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所以,但凡唐莹靠近一步之内,他都觉得浑身恶寒。 “十一,你多吃点,这菜色都是厨娘按照你以前的喜好做的。”唐莹用筷子夹了快菜热络地放在了唐十一面前的碗里。 唐十一瞬间饱了,没了胃口了。 这姑娘说要毒死他时那眼神,他可是瞧见到,恶毒恶毒的表情吓死宝宝了。这会居然眼神充满着爱意给他夹吃的,他他娘的傻啊,吃你夹的东西! 啪地一声摔下了筷子:“我不吃了!饱了!” “怎么?不合胃口吗?”唐莹一脸委屈地看向他,好似他做了什么特别不应该的事似得,这要是以前吧,唐十一兴许能给她面子吃上一口两口的,可这会,他瞧着她那嘴脸,恶心地都快要吐了,怎么可能吃得下。 唐莹在唐十一这边碰了钉子,就想着转攻独孤宸,那手腕才刚刚抬起来悬在半空中,就被独孤宸一挥手拿鸡翅给砸了:“本王自己有手!” 慕十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绽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下毒嘛?她也会,且这唐门放眼看去,谁玩毒能玩得过她慕十七的?她不是不懂得谦虚,而是实话实说。 唐莹那脑子自然想不出在在饭里下毒又点了毒香两者结合激发出毒素的大招。瞥了眼面色如常十分镇定的长老们,还有门外人数突增的唐门暗卫们,不免觉得好笑,怎么着?就算她不在,还有唐十一呢,他们这些人不会以为唐十一那道行就浅到连这点毒都扛不住吧! 第388章 想玩毒啊 或者说,他们以为离国鬼王的本事也是别人吹嘘出来的?不当真?也对,独孤宸这几天好像真是挺低调的。 慕十七自然不知道,在唐莹和大长老他们眼里,这一群人里最难对付的就是唐十一了,其它人,下个毒就能毒倒了。 独孤宸,一身皇亲贵族的富贵病,能有什么这本事!江湖上向来瞧不起朝堂上的这些个靠祖辈荫庇的皇子皇孙的。再加之这几日的观察,他们越发地坚信这位不爱说话只会冷着脸的宸王爷是虚有其名了。 慕十七,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功夫指定没有,但那一脸的倾城长相倒是有祸国的本事。 鹤神医,就是一懂医术的奴仆。 小安王,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未免夜长梦多,唐莹和大长老他们一合计,就决定了在今天这席上下毒的事了。至于毒药的来源,唐门一向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毒了,只不过要找出唐十一所不能解的毒,他们可是翻遍了唐十一以前制毒的大药芦子。总算找到了一款合心意的了。 依着那药单上的记载,此毒药名为——魂牵,药粉佐以药香才能发挥其药效,中毒者恍恍惚惚如若在梦里,又仿佛被人勾了魂魄般,精神恍惚最终导致崩溃,他们只需要在他们中毒后,发动暗卫出手把人给杀了就行。 就好像当初对付唐十七那般! 慕十七勾了勾唇角,这毒雾她识得,她没事瞎捣鼓的东西,居然会有那么一天被人用在了她的身上,进来了大殿的第一口呼吸她就察觉出了这香里的猫腻了,不用多想,那毒肯定是下在这哪一个他们所有人都会碰到的食物里。 扫了眼桌子上的所有菜色,大家都会用的那就只有这碗里的白饭了。 端在鼻尖嗅了嗅,那毒在唐莹他们来说兴许是无味的好毒,可对于对着毒药太过熟悉的慕十七和鼻子灵敏的独孤宸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慕十七不免要为唐门的兴衰担忧一下下,就唐莹和大长老他们这傻子般的下毒方式,再这么玩下去,这唐门消亡那就是迟早的事了。 她慕十七一向是睚眦必报的主,这会新仇旧恨攒一起,她决不可能饶了唐莹这伙人的。 既然这么想玩毒,那就玩玩呗。玩毒,她慕十七怕过谁! 下毒,她的手法自然要比她们这些傻子要高明的多了,她在观察,各位长老喜欢的,唐莹面前动的筷子最多的,菜色里她那筷子伸过去时,自然都是给她们加足了好料,她慕十七制出来的毒,只需一滴,也够她们受的了。 至于白饭里的毒,她则是一句话撒娇带过去:“王爷,这白饭闻着有股霉味,估计是米隔得太久了,我不要吃了。” 唐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她说着瞎话然后撒娇把碗筷给放下了。独孤宸是自己闻出了不妥,那碗里的饭一口都没动,而鹤羽和唐十一他们则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慕十七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朝着宸王撒娇的,所以此事必有蹊跷! 鹤羽扔下了碗筷,嫌弃地应和着:“是有着一股子霉味。” 唐十一则是停下了去喂玉昔的手:“这么久没回来,唐门怎么就寒碜成这个样子了?给客人吃霉了的饭!” “宸王妃您一定是搞错了,咱们唐门怎么可能用发了霉的大米,你再尝尝看?”大长老忙着赔笑解释。 慕十七娇娇嫩嫩地那么一笑,手腕一抬把自己面前的饭送到了大长老面前:“要不你来吃吃我这一碗如何?”她就怕他不敢吃! 大长老如今骑虎难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可自己下的毒,那唐十七制的毒,他情愿这么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可能去碰那碗下了料的白饭的。 “我,我,还是算了吧!” 独孤宸接过慕十七手里的白瓷小碗,眼神阴沉道:“为什么算了?你既然置疑本王的王妃说的是假话,那就给我把这饭给吃下去!”长手这么一伸,饭已经举到了大长老面前。 明眼人都看出了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唐莹逼着自己在他那暴虐的表情下露出一个笑来,上前劝道:“宸王爷未免太大动干戈了点,大长老那意思是这毕竟是宸王妃用的碗,怎好给别的男人再用呢,这不是给您不好看嘛?” 这小祖宗拿这里当他们离国吗?还撒起野来了,且等她们待会怎么收拾他了,这会就是必须找个法子让唐十一把这掺了毒药的白饭给吃了,剩下来的这几个就不足为惧了。唐十一若是要知道她们这些个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的,他最厉害个屁啊!这群人里他堪堪能挤进前三,且与前面两个的差距还特别地大。 慕十七这会也站起了她那看似柔柔弱弱的身子,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定定地看向唐莹道:“唐副门主这话也对,我用过的饭自然不好再给别的男人用,那唐副门主你这个女人来尝一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说完拿起筷子,挑了口那碗里的白饭,递到了唐莹面前,“吃吧!” 唐莹也不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闺中小姐,她被唐十七赶出唐门后所经历的那些个事,早就改变了她那娇小姐的急性子,当初她为了活下来给七十几岁的老头做过妾,那后院的斗争可不就是这样,得宠的姨娘目空一切说风就是雨的。所以,这会慕十七在她眼里就是个得了王爷宠爱的娇气女人罢了。 她就是不吃,她也奈何不了她。 可她料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慕十七不仅是个得宠的,还是个会武的,且身手极好。 所以,唐莹被她一筷子插入嘴巴一捏下巴,把饭送进了嘴巴后才反应过来,这姑娘给她喂了毒。以她和身侧大长老都没能看清的极快身手。 “咳咳咳,你!疯了!”唐莹第一反应,那可是唐十七制出来的奇毒,她害怕怕分量少毒不倒她们,还特特加大了分量拌在这白饭里,这会她这一口虽然没咽下去,但是,她确定自己沾到了毒,一定是沾到了毒了,她中毒了! 第389章 不带我玩 慕十七瞧着她这会疯了似的找水漱口,特别好心地给她递去了水:“唐副门主是不是也觉得这米是霉的,才吐了出来。我就说嘛,大家这会该是信我了吧。”那一脸端的是一个无辜,就这么硬生生地拿筷子戳人家喉咙,完了还一脸的无辜,让人不忍心苛责,好像她真的是为了去证明那米是霉的才这么做的。 唐莹这会接过她那递过来的水就往嘴里倒,灌了一口狠狠地吐了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刚刚那白饭吐出来也许没多大的事,可她偏偏不知道,那水里才是有猛料在等着她呢。 慕十七的动作有多快?也许只有视力异于常人的独孤宸知道吧,手面灵活地在杯子上一过,这才叫叫做下毒于无形之中。 至于这是个什么毒,那就等着唐莹发作了,大家伙就知道了,不是吗? 唐十一拦着小玉昔在纯看热闹,这唐莹吃一口米饭跟要了她命似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姑娘在白饭里下了毒,被十七给发现了,于是,十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毒硬是塞进了那姑娘的嘴巴里。 如此霸道,果然是十七! “小玉昔别怕啊!你十七姐姐闹着玩呢。”唐十一这边看着还不忘给玉昔一个安抚,他家小玉昔胆子小这一点,真的是很难根治啊!不过,他乐意让她倚在他怀里寻找安全感,小爷就是这么一个有安全感责任心的男人。 在旁人看来,唐莹一口白米饭吐出来,那就直接表明了那白米饭是这位宸王妃所说的这般生了霉了,那这下面的劝说他们服毒,不是,是用饭,那肯定是没办法的事了,所以,今天这一宴席上下毒做掉他们一行人的计划算是失败了!她与大长老等一众长老互通了个眼色,意思就是今天到此为止,再想其它办法。 在唐门,她唐莹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他们! 唐十一憋着口气按兵不动,回到了他们的院子,才絮絮叨叨道:“十七,你怎么就这么放过了她?还给她端茶倒水地让她漱口!你……太让我失望了!”就算不干一架,那也要来给激烈地争吵才有意思嘛,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了他们那群叛徒呢? 慕十七瞅了眼上窜下跳跟一猴似的唐十一:“谁说我放过了她们?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唐十一很认真地道:“不是!”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姑娘是那种蔫坏蔫坏的性子,对于这种“杀自己之仇”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这要是真算了,他唐十一第一个不同意! “所以?你是不是想到了好办法,怎么去对付她们?快快快,跟我说说,说说呗。”他倒是急了,这事必须让他参上一脚才行,怎么说他也是唐门历史上百年难遇的奇才兼第一杀手,为了在唐门的史册上记载这光辉地锄奸一事上有他的名号,他一定会好好干的。 慕十七吃着独孤宸剥好的山核桃挑眉看了眼把手伸过来想要从她面前盘子里取核桃仁,却被独孤宸一枚核桃壳砸地缩回了手的唐十一:“说什么?你且等着看就好了。” 她这话一出,唐十一再次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姑娘绝对在秘密计划着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不行,他得跟她一块去。 双眼瞪大一脸兴奋:“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今晚,今晚如何?我这就回去准备毒药和夜行衣啊!你等着我!” 他好似一阵风,溜地极快,慕十七赶巧嘴里吃着山核桃,没来得及出口阻止他,告诉他,别瞎忙活了,毒已经在饭桌上玩过了。 唐十一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准备的,一身黑衣劲装然后挑了把好匕首插在腰间,又整了个极为复杂的袖箭安放在手腕上,忙活了半天总算大功告成去找慕十七汇合去了。 慕十七吃完了山核桃正在跟独孤泊玩耍,一大一小地打打闹闹地,分明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在唐十一看来,她这就是处事不惊的淡定!可他是个急性子啊! “十七,你说咱们要不要先合计下该这事该怎么办?”是一个个毒呢,还是一群人聚到一块再毒! 是要先下毒再以武力辅佐呢?还是直接用武力解决? 说实话,他都可以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十七就这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事儿我今个在饭桌上就办了。” “等等,你说什么?你在吃饭的时候不就是把白饭塞进那唐莹的嘴巴里了吗?你还办了什么其它的事?”唐十一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脑子也出了什么问题,才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慕十七一边逗着小家伙,一边拿唐十一你脑子用来干嘛的眼神盯着他道:“如果你能把视线从玉昔身上收回去放在别的地方,用力地瞧了瞧的话,我想你也许有可能会发现我在那杯水里下了药,并且在各大长老那面前的饭菜里也用筷子点了些药进去了……” 她只说也许他能发现,毕竟他那眼神不及独孤宸那么好。 解释的这么清楚,唐十一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真脑子有问题了。 “所以,小爷我是白高兴这么一场了?”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下毒都不跟他说一声,这么闷不吭声地自己耍耍就完事了?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这么有福的事怎么就不拉着他一块享呢? 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可,慕十七就瞥了他一眼,然后递给他一个野果子,他就忘了先前的各种不愉快了,激动地都快要哭了:“你什么时候去摘的佛果?你是为了我去山上摘的吗?十七,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 慕十七知道唐十一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这佛果极为难得,只有这唐门川景才有,川景特有的山果子,因为长得特别向个佛像,所以得名“佛果”。 可这果子极为罕见,有时候一座山都指不定能有一棵树,一棵树也指不定只有一个果。那树还常扎根在悬崖峭壁这上,因为这果子稀奇罕见,颇受追捧,传着传着竟然传出了这果子吃了能延年益寿的鬼话,所以又有个别名叫作“赛蟠桃”。那意思就是吃了它跟王母娘娘那蟠桃一个功效。 第390章 野猴摘果 总之,慕十七是斥鼻一笑的。要真能吃上一个就延寿百年,那她当初作为唐十七那会吃了可不下百个,后来吃着吃着都吃腻了,那她岂不是能活个万儿八千岁的了? 但这佛果的传言传出去了,那些个想要延年益寿的贵族自然就会想方设法地得到它,这物以稀为贵嘛!更何况这东西还被传得如此神乎其乎的,于是这小小山果就一跃成为千金难得的仙果了。 她和唐十一那会也听了这传言,于是两人就这么结伴去找佛果了,两都不大点的孩子,却都有着不服输的性子,两人在山中迷了路,晕晕乎乎地找了十来天,才找到那传说中的佛果,就长在那悬崖之上,一颗小果子就那么迎风荡漾着。唐十一那会稍微大点,正是皮实的年纪,最擅长的就是爬树了,所以他那会还有个外号叫“唐小猴”,唐小猴自告奋勇地就这么下去了。 谁想后来是差点真的就下去了,唐小猴常在树上爬也有失手的时候,他坠落的瞬间,是慕十七奋不顾身地一跳,用她那细小的胳膊拉住了他,两人也就结了超脱生死的友谊,最后那佛果一人一半分着吃了,许是惊险过后得来的东西分外香甜,连慕十七也觉得那会那果子特别好吃,可后来,当了唐门门主,她吃的多了,却再也找不到原来那个味了。 这会,她把这佛果丢给了唐十一,立刻勾起了他小时的回忆,满满的都是无以言喻的情感。 可她要不要告诉他,别太自作多情了,她是真没那闲工夫跑后山去摘这东西回来吃,这都是独孤宸一大早出去逛了一趟然后提溜回来一篮子大约有七八个,她以前吃多了不爱吃,又怕独孤泊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才送给了个给他了。她还送了一个给鹤羽,留了几个给玉昔呢。 瞧着唐十一宝贝似地捧着那果子,好似要拿回去摆个香案供着的架势,她决定还是别说了吧,她怕这大起大落地把他给弄出个问题来。 可架不住唐十一拿着果子去臭显摆,找打击啊!唐十一拿着果子也就只能去鹤羽面前显摆了:“瞧见了没?没见过吧?小爷我告诉你,这东西叫佛果,十七给我的!小爷我不介意分你一口尝尝味道。”他唐十一还是有分享精神的。 鹤羽这会倒是一改之前的滑头十分实诚地答道:“这野果子原来叫佛果啊!刚十七姑娘给了我一个,我尝了,还没咱宸王府后院那颗老桃树上结的大桃水多肉美呢。不好吃,不好吃,你拿走吧!” 唐十一一瞧他那表情,不像是跟他作假的呀,难道十七摘了两个回来?给他一个又给了鹤羽一个,不对,有鹤羽的自然就有独孤宸和小泊的,敢情排了半天才排到他啊!他不是她眼里的唯一啊!他又白高兴了一场啊! 气愤地收起了佛果,打算一抬手就扔出去,却又觉得可惜了,算了,拿回去给玉昔那小丫头吃吧。 唐十一在玉昔面前把这果子说地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玉昔摸着那小佛似的果子,也觉得着实稀奇,爱不释手地也不忍心下口。 “没事,你若是喜欢,我再去给你摘几个回来。”他却不知,那一棵树上的果子都被独孤宸给摘光光了,连个青涩的都没给他留。他乘着月色使足了轻功,按照小时候的记忆去找到了悬崖边的树,然后就见一棵光秃秃的树上啥都没有!暗道,你怎么不把树都给抬走了呢! 无奈返回唐门,远远地就见玉昔面前摆着三四个佛果,笑地一脸灿烂与慕十七聊着什么。 “十一哥哥,你去哪儿了?这是十七给我的佛果,好多个呢,给你一个。”玉昔一脸真诚的笑,唐十一却扯了扯嘴角,瞪了眼慕十七,这姑娘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慕十七凉凉地看了眼略显粗喘的他,忍不住笑道:“去摘果子了?怎么空手回来了呢?” 唐十一端的是一副咬牙切齿道:“果子全部山里的野猴子给摘光了!” 而那“野猴”宸王爷,这会又不知从哪里摘回了一篮子别的果子,大大方方地扔在了桌子上,慕十七视线落在了上面,唐十一的是视线也落在了上面,然后又是一个大大的打脸。 “樱桃!这你也能找到!” 这东西虽然比佛果常见,那也不是随随便就能整一篮子的东西,樱桃树生长的环境要在向阳背风、沟壑纵横的地方,所以最多见的也就只能是他们川景唐门这四周的山上了,可这东西难培养的很,就连这唐门里挖了几株也没活多久就挂了。 曾经褚国有个得宠的妃子喜欢吃这东西,后来皇帝为了讨这妃子开心,动用了千里马,还担心着东西送到了都城就坏了,便让人整棵树都运到了都城去了,可这东西娇贵的很,在都城没多久就死了。死了怎么办?继续从这川景挖了树运过去呗,就这么运了几年,愣是快要把这川景的樱桃树给整绝种了,好在那妃子最后失了宠,否则,这会指不定就见不着这樱桃了。唐门这山上如今好像也就剩下了一两棵了。 唐十一知道,十一一向对什么东西都淡淡的,没甚特别的喜好。却独独对这樱桃情有独钟,以前在唐门做任务得了赏赐分下来,他那一份都是入了她的腹中的。不用她开口,他自会老老实实地敬奉上去的。 而这会,独孤宸甩下那一篮子新鲜的还带着露水的樱桃,个大肉肥、色泽红润,真是应了那句诗:红珠摘满筐,艳若美人妆! 慕十七再怎么性子冷,但终究是个小姑娘,见了自己喜爱的东西,自然也会露出欣喜开心的笑:“谢谢,我很喜欢!” 难得像个孩子似的********盯着那一篮子水灵灵的大樱桃,唇角一弯,迫不及待地捻了一颗就往嘴里放。果然是熟悉的味道,好吃到她那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也不是贪心的,让鹤羽去洗了,然后分给了大家吃。 第391章 魂牵肚疼 小玉昔又再一次尝了鲜,唐十一知道姑娘家都爱这些个东西,果然玉昔吃了颗就连连道好吃。这自己的女人吃着别的男人亲手采摘的樱桃,唐十一总觉得那心里不是特别地舒服。 他也要去摘!等等!他突然想起了那光秃秃的佛果树:“瞧这一大篮子,不会所有樱桃树上的樱桃都被你摘光了吧!”他独孤宸做事应该不会这么不留余地吧! 独孤宸这边接过慕十七递过来的一捧樱桃,心情不错地回了他一句:“还有些我嫌个头小就没摘。” 唐十一心底就一句话在回荡着:既生独孤宸,为何要生他唐十一! 这人瞧着平日里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就那么多花招哄女人呢?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有没有一点到别人家做客的觉悟性!怎么能跑别人家后山去摘别人家的果子呢!害得他在玉昔面前丢了颜面。 “你怎么不把一整棵树都挖走呢!”怨念,深深的怨念啊! 独孤宸倒是不客气地回瞪他:“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十七既然这么喜欢这樱桃,本王是有这么个打算的。” 唐十一瞧着他那表情怎么就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呢!以前有褚国皇帝为博宠妃一笑而搬运樱桃树,这独孤宸不会真的因为十七吃的开心就把这樱桃树连根拔了运回离国盛京吧! “独孤宸,你赢了!”唐十一从这一路上的相处已经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从来不开玩笑,他既然说到了就必然会做到,哎,他们唐门连几棵老树都保护不了啊!这强盗,吃了人家的还不够,还要挖了人家的树。 慕十七瞧着唐十一那一脸火气很大的表情,嘴角动了动,别看这人整天没皮没脸的嘴特能,可一旦遇到了不怎么说话的独孤宸,一准在两人不太友好的语言交流里几句话就败下阵来了。 没办法,宸王句句堵得人家心头痛!关键还一脸的不自知! 这边唐十一接连被打击,精神不振,为了报复独孤宸,一大把一大把地把那樱桃往嘴巴里塞,真的是一点也不客气。 那边唐莹的突然毒发让他立刻来了兴致,那脸比翻书还快,就这么咻地一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么个大热闹,错过了多可惜啊! 慕十七只怕她若是阻止了他,他这会能睡地上翻滚耍横给她看,要不就是一直唠叨到她脑壳子疼。 她点头道:“走吧,去看看,这唐副门主到底是怎么了!”她也想看看自己的制毒能力是不是有所退化了,再观察观察那毒发后的效果,需不需要再进一步改进那种毒。 唐莹这边痛苦地在床上打着滚,疼地是死去活来地哇哇大叫着:“大长老救我,救我!一定是唐十七那魂牵在我体内发作了,去,去她的药芦里帮我找解药,解药!我要解药!” 这“魂牵”呢是唐十七为了应付唐门毒技的发展和更新而研制出来的毒,说白了,就是想在唐门十大奇毒的基础上再多加几种毒,把名声给打出去,也好提升一下唐门的名声。所以,她当初在那毒性记录的册子上也留下了解药的配方。 大长老呢,曾经也算唐门他们那一辈拔尖的使毒高手,所以在唐门不缺药材的情况下,自然很快就配出了解药,赶紧地给唐莹服了下去,可不知怎么地,一点用处都没有! 唐莹痛的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在腹中打了结,恨不得拿匕首把肚子给剖开,以缓解那痛苦的感觉。扫落掉大长老手里的药碗,撕心裂肺般地吼叫着:“是她,是唐十七那个贱人,她死了也不让我好过!那根本不是解药的配方,我们都被她给耍了,那个死贱人,我……啊!” 慕十七迈着轻快地步伐,一进门就听见唐莹姑娘那怨毒地诅咒声,声音洪亮还不带断气的,骂地那叫一个顺畅! 她不免有些觉得自己那毒的分量下的少了。 可她这真的是冤枉了她了,那“魂牵”的解药配方绝对是真的,只不过这姑娘有点脑子没?那症状不会自己去感受一下的吗?“魂牵”会肠子疼吗?这摆明了就是她给她下的“穿肠烂肚”嘛! “十一,唐十一,你救我,快来救我!”唐莹散乱着发,突然从床上冲了下来,扑向唐十一。 唐十一被她吓了一跳,一蹦几步开外:“你别过来,万一是什么能传给别人的怪病,那我岂不是要惨了,大长老你们也最好离她远一点,我瞧着她疯疯癫癫地有些不对劲啊!” 唐十一在唐门的医毒修为和地位,以前那会也就排在唐十七的屁股后面,这些个老家伙们还是比较信任他的话的,这会他一眼就点出唐莹这情况不对,大长老他们也觉得这解药都解不了她那毒也事有蹊跷,自然能躲开的就都不敢再往上凑了。 唐十一身子移开,唐莹脚步不稳扑倒在了地上,正巧跪在了慕十七面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还真别说,这大半夜的看挺像个女鬼的。 这会摸到了东西就想扑倒,独孤宸向来是个霸道的,怎么能容忍她去拽慕十七的衣裙,一个大步向前,脚抬起干净利落地把人给踹开了。 那唐莹本来肠子就疼地快要死了一般,这会被他这么着朝心口一踹,那更是快要了她命了,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瞧着唐莹那般痛苦地模样,大长老忍不住看向唐十一道:“十一啊!你一向对毒有着极高的天赋,要不你去帮她瞧瞧吧,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唐门的副门主啊!这多年的情分啊!” 唐十一就在心底呵呵了,且不说这毒是十七那牛人制出来的,他搞不定,就算能搞定,他也不乐意给唐莹这毒妇解毒啊!当他唐十一是唐大善人吗?两人在床上翻滚着密谋着怎么毒死他唐十一的时候,怎么就没念着多年的情分呢! 端的是一脸懵懂:“她是中毒了吗?什么毒啊?” “是唐十七门主制的‘魂牵’。”大长老不敢瞒着这事。 第392章 奇葩臭毒 唐十一道:“咦,她倒是挺有奉献精神的嘛,没事玩什么尝毒啊!这唐门毒人这么多,还需要她一副门主以身试毒吗?” 大长老脸上褶子尴尬地抖了抖:“可,可不是嘛,她这事也亲力亲为的。”他也不好意思说这毒是本来打算给你们吃的,可谁知那宸王妃是个被掼地无法无天地姑娘,硬是一筷子把毒送到了唐莹的嘴里了。只能顺着唐十一那话扯着慌。 唐十一看都没看那唐莹一眼,就摆手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了:“十七的毒,谁有本事谁解,反正我是解不了的。”他这话因为是再真都不过的事实了,所以没人能怀疑。 没错,唐门有谁不知,唐十七制毒无人可解的,否则那十来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能坐上那唐门门主的位置,因为她能制出太多太多无人能解的奇毒,这就是无人能及的本事和天赋,这就是唐门最缺乏的东西! “那鹤神医你有什么高见没?”所有唐门牛掰的玩毒高手都聚在了这里,可谁都没办法超越唐十七所制的毒。 不,是谁都没有胆子信心去跨出这一步去挑战唐十七所制的毒,他们也愣了,从没想过那个死人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慕十七要是知道这会他们对自己的误会,那可真是气大了,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什么毒都看不出来,还敢说是她留下了假的解药方子。 鹤羽真的就是好奇地往前站站,然后伸头多看了几眼而已,怎么着就被那老头给点了名了呢?他又不是傻子,也没失忆,白日里饭桌上他们给他大米饭里下毒那事,他还记在心里呢,这会他也以为这姑娘是自食其果,被他们家硬气的王妃娘娘那一筷子大米饭给毒到了。 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圣人啊!哦,你们本来准备毒死我,没想到反倒毒了自己人,这会让我去救人了?我傻啊! “你们唐门的毒,我哪有那本事解啊!我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最多能解个迷药什么的也算顶天了。”他不介意这会自黑一下。 慕十七挑了挑唇角,看着他们一个两个地在那演戏,端的是一脸的紧张和担忧,其实那一个个心里的坏水儿谁都不比谁差。 唐莹那边已经开始疼的魔怔了,按照慕十七这毒的几重“功效”,这姑娘这会才算是第一重痛苦呢,这后面还有八重在等着她呢,这么个深仇大恨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轻松死了呢。 “疼,疼!”唐莹表情狰狞,那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她自己扯破了,露出被指甲划破的肌肤,斑驳地血痕一道一道的,这么声嘶力竭地叫着,边上的人看着她这样都疼。 慕十七热闹也看完了,怕她那样惹得独孤泊回去做噩梦,就带着小家伙离开了。 唐十一对她那佩服又上了一层:“十七,你那毒叫啥名字啊?给我一点防身呗。”他这人生平没多大爱好,就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毒有着难以言喻的喜爱,他自己也研制出来不少奇毒呢。 见慕十七没应他的话,又凑过去道:“要不,咱们换,我拿我的那些个奇毒跟你的换,如何?”他那可是他历经好几年研制出来的良品,个个都属精品! 慕十七这次应他了,转脸看他,一脸的嫌弃:“就你那些毒能叫‘奇毒’?我看是恶心的毒才最为贴切吧,唐十一你能不能别再整那些恶心的玩意了?” 他不提这一茬,她都快忘了上次给唐八下毒时的情景了,靠!那唐八下身失禁上身恶臭,浑身跟从屎坑里爬出来似得,弄得她当场爆了句粗口。在独孤宸面前丢了个大脸。 这一路上,她没少见他炫耀他那些个破毒,兴冲冲地跑过来跟她显摆着:“十七,我觉得我在这些个奇毒上特别有天赋,这一瓶是狐臭满天飞,上次我给楚家那讨人厌的眼睛长头顶上那丫头用了,估计这会她方圆半里都能闻见她身上那味。” 慕十七当时就觉得他虐了楚芸这件事做的非常好,就点头说了句:“不错。” 谁知这人得了肯定还不肯消停了,陆续掏出一大堆的瓷瓶子:“这个叫‘臭屁崩’,吃上一颗,管你一天百八十个屁不成问题。这个是‘我最臭’这东西是我塞住了鼻子从黄鼠狼屁股下面取出来的,我跟你说啊,这味道那真是……” 接着还有“口臭大爽丸”、“恶臭一条龙”、“绝世大臭虫”…… 他这会说要那那些个臭哄哄地东西跟她换毒药!这是逗她玩吗? 唐十一还特别地委屈:“我那毒怎么了?绝对好用!不臭不要钱!” 慕十七被他整地有些无语了,瞧着他那探入怀里的手,忙着阻止道:“你等等,我给你就是了,你别把你那些恶心的毒掏出来,我看着都浑身难受。”总能想起唐八那天的惨状,唐十一那有一句是对的“不臭不要钱!”她算是怕了他了! 唐十一宝贝似地把毒药捧回去了,屁颠屁颠地,慕十七这才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那边就有闹了起来了,长老们那身上的毒又接二连三地毒发了。 唐十一那毒药还没焐热呢,就被这些个事打断了:“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作为下毒者慕十七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你最好别去看!”她自己下的毒,有多么地霸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唐十一就有一种不看热闹不如让他去死的病,还就是不听劝,兴致勃勃地就施展轻功过去了,他先去的大长老的屋子,老家伙的屋子也摆放着不少的好东西,屋子里已经挤满了唐门的小徒子徒孙的,唐十一这辈分往那一站,自然就有人给他让出了道来了。 他大爷似地大步走了进去,哎呀,娘呀!吓死宝宝了! 只见大长老那老脸就这么左右上下前后地剧烈摆动着,头发被他自己扯地乱糟糟地,同样是白发,唐十一觉得自己跟这大长老比,就俊美地没天际了。 第393章 别惹十七 大长老那白色的长袍上血迹斑斑地,唐十一顺着他那身上地血迹把视线调整到了地面上,心底又哎呦了一声:“他咋地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他疯了吧!”他说怎么着痛苦成这样都不叫唤一声,他还当他是条汉子呢。 他不明白慕十七的意思,因为大长老说了不该说的话,那舌头也就不必再留着了。 “十一前辈,你救救大长老吧,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疯了。”有人求着唐十一出手。 唐十一摇头摆手表示道:“不是我不救他啊!是他这病我治不了。”还是那句话,十七毒,他真心解不了。 参观完了大长老的惨况,他有一一去看了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啧啧,没一个能看的,口吐白沫翻白眼在地上拿头死磕地面的,自挖双目的,浑身脱了个精光在院子溜老鸟还嚷嚷着要脱衣服的…… 唐十一这一番参观过来,就总结了一句话:惹谁都别惹慕十七!你惹不起! 可是他好想要十七的这些毒药啊,怎么办? 这大半夜地回去找她,扰了她睡觉的话,一准没好果子吃,所以他忍着,忍住了,明天再找她。 “十七,十七……十七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机会就赖床的唐门主在大中午地起床然后院子转悠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慕十七的身影,就见鹤羽一个人躺在院子里惬意地晒着太阳。 “和爷带着小安王去山里玩了。”鹤羽答了句。 唐十一急了:“出去玩不带上我!什么时候走的?” “一大早。” “那我去追她,还不迟!” 鹤羽笑了:“唐小爷,按照你这会起床的点算的话,该是走了两个多时辰了。另外,十七姑娘给你留了话,没事别出去瞎晃悠,你那身上的毒估摸着该是要发了,别吓着了唐门后山的那些个小动物!” 别的理由,唐十一绝对当耳边风就仍有它们这么地飘过去,可血魔毒这东西可马虎不得,他只能乖乖地待在有鹤羽在的院子里。 慕十七给鹤羽留的话是上山去玩儿,可这唐门的后山能有什么好玩的,她只不过是要来给萧祁找黑柳云丝的解药药草罢了。唐门这鬼地方,小家伙放在哪里都不如带在自己身边安全放心。 有她和独孤宸在身边,就算是唐门这世人都惧怕的后山,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这也就是她没把唐门的后山当一回事,这但凡换个唐门的小徒弟,让他们进这后山一准比要了他们的命还恐怖。 要问这后山有什么危险和恐怖的东西,那就要拿好笔墨记一下了,因为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危险也不是一句两句能道明白的。 首先,看得见的毒物,毒虫毒蛇毒花毒草毒人。没错,毒人,何为毒人?就是唐门里做试药的毒人,中了毒后没死透的,就扔在这后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有些比较坚强的就带着毒活了下来,又出不得这唐门之地,只能在这山中当野人,就跟唐十一在楚家后山那状况一个样的,找个山洞住下呗。 其次,是机关,没错,机关,唐门历代喜欢玩机关制器的主多了去了不比玩毒的那些人少,唐门那丁点的地方能搞出什么大机关出来?所以,有人就在在后山里闷声不响地制造各种机关点了。有些品行不错的他弄完了还想着把这害人丧命的机关给拆了,以免伤到了误入山间的人,可有些人就不会想这么多了。所以,唐门这后山的机关虽没有进来时入口处那九阵九重门那么正儿八经地摆在那,可这些个暗处不知道哪里会冒出来的小机关点,那才是令人头疼的事。 最后呢,猛兽!也就是慕十七给唐十一说的那些其实一点也不小的“小动物”们,豺狼虎豹那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了。当然还有些不太常见的稀罕物。 这山上跑的,水里游的,谁又能说自己就没有没见过的东西呢?鲛人这东西都真实存在着,那些书上记载着的其它东西又在这大陆上的哪一个角落里呢? 唐门的鬼面猴,稀奇吧,慕十七那会小的时候第一次见,特稀奇,和唐十一两人合力逮住了一只,唐十一拿绳子圈住了那鬼面猴的脖子,一路遛回了唐门。这后山之中可有着一些比鬼面猴还稀奇的东西呢。 这么多的危险与恐怖东西,慕十七为什么不怕?因为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们家后院,再也熟悉不过的后院。 两大一小入后山,守在入口处的唐门小徒们还想拦着她们来着,奈何独孤宸抱着独孤泊就跟在慕十七身后飞进了林间,转瞬不见了踪影,这会副门主和长老们都出了事,谁还有时间去管他们这些外人的死活,几个守卫商量了下就私自把这事给瞒了下来,他们要找死,他们没拦住,那真就没办法了。 独孤泊别看着年纪小,可那胆子却不小,也不知是不是这独孤家的血脉好,小小年纪面对这么个陌生的回荡着一阵阵野兽叫声的林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林子,独孤宸不算第一次来,摘山核桃、佛果和樱桃的时候来过那么两三次了,可这会意义不同感觉也不一样,因为这一次有十七陪着呢。 那黑柳云丝呢,就是慕十七还是唐十七那会折腾出来的东西,唐门那段时间鲜少有人研制出来什么新品毒药,所以,大长老他们怕唐门第一毒霸的位置被江湖上日益兴起的其它使毒的小门派给抢了去,就联名劝她要弄个斗毒大会什么的,选出可以拿得出手的唐门奇毒。 她那里愿意去折腾什么斗毒大会呀,就隔了两三天的功夫摔出了这会还在江湖上名声不减的无人能解之唐门十大奇毒,没错,那十种毒都是她弄出来的,所以,解毒的办法,她比谁都清楚。 黑柳云丝的解药需要三白三红共六种药材,其中有这么一白一红是唐门后山特有的药材,所以,这会她们来后山就直奔着去找那一白一红就行了,而这一白一红呢,别人也许在这一整座看不到尽头的深山之中很难找寻,可对她来说却没甚难度。 第394章 唐门后山 这危险重重的唐门后山禁地,却真就被他们三当做游山玩水的地了。 “小泊,来,尝尝这个果子,很好吃的。” “小泊,姐姐抓条小虫子给你玩,你看,它的翅膀,是不是很好看?” 慕十七对着林子的熟悉程度,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一身的轻松,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到了独孤泊面前,不时地对上独孤宸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也扯着嘴角笑了笑。 可危险这东西并不是说你牛你强大,它就不会出现的,总有些不怕死的毒物想要试试他们的身手,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而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又是个天生不会躲避的主,遇到了危险,好!他们不是跑,是迎头而上,干掉危险! 所以这一路,光光是毒蛇就被独孤宸拿剑挑死了七八条,胳膊粗的大家伙在他们眼里那真就是条小东西了,没办法,经历了黑泽和机关城后,也就是见过了两条小灵蛇的宿体后,这些个胳膊粗的蛇都不值当把小灵蛇放出来了。 至于毒蜘蛛啊毒蝎子啊毒蛤蟆啊!就连见多了五毒的独孤泊都没甚紧张的表情了。淡定地自己给自己身子上拍上了驱虫的药粉。 毒人冲出来时,还是把小家伙地吓着了,浑身是毛的野人,压根看不出什么长相,四肢已经开始退化了,径直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他们面前,哼哼哈哈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慕十七也听不懂,戒备地盯着他看,待他忽然暴虐地冲上来时,一枚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独孤宸抬起就是一脚把人踢飞了出去。 “走吧!”慕十七之所以留着这些个毒人,那都是因为以前的一个恩情,她和唐十一被丢进这后山林子里作为所谓的唐门历练时,没少吃苦头,有几次生死危机都差点死了,有一次就是这山里的毒人救了她,所以,她后来当上了门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别拿人试毒!还有,如若在后山遇到这些毒人,都要留他们一条性命。 而她自己也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但凡在山里遇到了毒人,只控制住他们,不伤及他们的性命,他们这般也不是自己想要如此的。 继续向前,他们两的脚程一向不慢,这会已经慢慢进入了山中腹地。纵使是把这里当自己后院的慕十七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里的机关点太多,多到她都有些凌乱了。 腹地处有个瀑布,在这唐门颇有名声,据说唐门老祖曾经在这里洗过澡,就是在这瀑布之中顿悟了什么东西,然后创建了唐门。所以这瀑布也算是唐门的圣地,但凡经历过唐门历练的人,都要来这池子里受过这所谓圣水的洗礼冲刷,算是一个特殊的仪式吧。 这会这瀑布就在他们面前,飞流直下,像一根大白绸缎从山顶落下,激起不小的水花。靠近岸边的水清澈见底,能看清那水中的水草水波荡漾着,还有些小鱼小虾的躲在水草中玩耍着。 独孤泊从独孤宸的怀里窜了下来,晃悠着小短腿窜到了水边,抬眼就看那大瀑布,一脸的好奇。 小家伙这一路上算是长了眼界了,可这么大的瀑布还是第一次见呢,稀奇地很,小手探入水里撩拨了一下水,然后冲着慕十七就这么泼了过去:“呵呵呵呵,慕姐姐没躲过。” 慕十七不是没躲过,还是没有躲,她一直担心小家伙走不出四恶带来的创伤,就算身体上好了,可那心里却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她总是怕他那面上的笑是为了避免她们的担忧。如今他乐意这般跟一般孩童一样地玩闹,她自然是要陪着他的。 他那小手掌能撩起多大点的水,碰到了她的身子也就那么几滴,她笑着用手指在水里拨弄了两下,就这么一点,一滴水就落在了小家伙的额头上,独孤泊来了兴致,迈着小短腿去搬来了救兵:“小叔叔,小叔叔你帮我!” 独孤宸看着那水就想起了慕十七中了那唐八的媚药时,两人在水里纠缠着彼此的画面,肌肤一阵滚烫,心底叫嚣着些什么。 慕十七哪里会知道他这会想到那场景上去了,还为了占尽优势先他一步跳进了水里,全身的衣衫瞬间就被水给浸湿了,在太阳下透着若隐若现的身子,独孤宸再看上一眼,那脑子里又不自觉地想起那****那曼妙的身子是如何拥着自己的,这不想不打紧,一想,咱们一向清心寡欲冷面无情的宸王大人就觉得一股暖流从鼻子里冲了出来。 “呀,小叔叔,怎么了?呜……慕姐姐,你快来看看小叔叔吧。”独孤泊离的近,正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胳膊呢,然后就被他那鼻血吓着了。 慕十七也被独孤泊那叫声吓到了,不会吧,这人这一路上不会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种了什么毒了吧。她急着飞身上岸奔到他身边,撩起他的袖子就给他摸脉象,脉象也不大正常啊!怎么跳地这么快! “独孤宸,你是不是中毒了?”她摸出干净的帕子替他擦拭,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自然不会还在乎着什么男女之防,她们好像一直就没在乎过。 独孤宸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傻子,自然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接过她那帕子擦干净鼻血,装着一脸正经道:“我没事,许是这些天太干燥了,有些火大。”慢慢平息心底的骚动与燥热,“我去洗个冷水澡应该就会好些了。你们在岸上休息片刻。” 说完修长的身影就跃入了水中,在慕十七眼前消失了踪影。 糟了,她忘记告诉他,那瀑布底下有暗流的,他可别往那深处游啊!一头扎进暗流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小泊,你乖乖在岸上别乱跑,慕姐姐去找你小叔叔。”她急了,忘了他那异于常人的听觉了,就一心想把他从水里拉回来,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395章 水里有手 独孤宸其实是不想被慕十七看到自己身体的狼狈变化,所以才尽量地往深处游,游着游着就发现身边水里不大对劲,起起伏伏地还再转着圈,他一个不慎,差点喝了口水,他稳住性子沿着水流的运动方向往外游,可那腿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扯着他,不断地往水流里拽。 纵使是如此危机时刻,独孤宸也是冷静自持的,他居然能立刻感觉到那拽着他小腿的是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他腿上使不上力,光靠着手臂肯定是游不出这个怪圈暗流的。可他这会不能急着挣扎,越挣扎那水里的人肯定会缠得越紧,这样,他很容易被他给扯下去。 慕十七游到他身边时,他还在和水底的怪人和那暗流作斗争着呢,慕十七对这暗流还算熟悉,顺着它的方向游了过去,顺势拉住了独孤宸的胳膊:“走!” 独孤宸倒是也想走,可那腿上的大手不松手啊! “怎么了?”慕十七一眼察觉出他的异样,问道。 两人的默契慢慢加深,已经到了看一眼就能明白彼此的地步。慕十七知道,独孤宸那个表情就代表着他这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有些麻烦,而这个麻烦有可能就在水里。 她二话不说就闭气入了水,好在是白天,且这池子里的水十分地清澈,她往下潜着避开水里的暗流去找缠住独孤宸的水草,却不想看到的不是水草,而是个人,一个男人。这会正扯着独孤宸的脚,而那男人的身子却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没办法动弹。 所以,就现成了如今的局面,一人扯着一人,一环扣着一环。 慕十七那身子灵活地好似这水里的鱼儿,快速地游了过去,去到那男人被困的下半身处,才发现是触发了这水底暗藏着的机关,被机关锁给夹住了腿,难道他们动弹不得。 这机关可是她们一辈辈这么留下来的,就是防着这些从暗流里进入唐门的人,慕十七本来是想打算一匕首砍了这家伙的手完事的。可待她游到近处,一眼认出那依稀面熟的面孔时,只能把心底之前那打算搁浅了。 这暗流里的机关之术,换做别人一准又觉得是个没救了的死局了,可换作她慕十七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没三下五除二那么快,但摆弄摆弄也就解开了,然后拖着那个人的胳膊往上扯。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跟着她游出了水面,而那边独孤宸也感觉脚下一松,顺着水流的流动方向游出了暗流处,三人汇聚在了一起,互相看了一眼,终究还是那个男人没忍住先叫出了声:“慕十七!墨四!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办法,独孤宸和慕十七那性子真不是会惊声尖叫的人。 这会宸王爷眼皮抬了抬看向那男人道:“这里又不是你云午岛,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吧。”他不爽的是这相重楼与十七肩并肩地靠在一起。“还有,我是独孤宸,不是鬼谷墨四!”他失忆那会会做这掩藏身份的事,可如今他恢复了,他独孤宸还不至于怕他相重楼的恨意,他有本事就咬牙切齿可劲的恨。 没错,这慕十七从水里拖出来的男人就是相重楼,那个应该远在云午岛的相岛主这会正顶着一张惊讶异常的脸看向独孤宸。 独孤宸不等他从讶异中回神,就跟条飞鱼似地窜过去撞开了他,然后领着慕十七往岸边游去。 身后是相重楼深深地震撼声:“你说你是谁?独孤宸?宸王独孤宸!你是我爹他的那个……喂,独孤宸你等等!”震惊之余,他突然一下子就通透明白了。可不就是他嘛,什么鬼谷老四,鬼谷老四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地给离国安王寻找解药?鬼谷老四怎么可能有这副龙者之气!他应该早就猜到是他的,那份气质与威严,就该是他爹的徒弟才有的。 什么恨意,他必须要承认他那只不过是嫉妒他罢了,如今这事情的经过他也能知道了个大概,一切都和相家的秘辛有关,这独孤宸又何错之有! 慕十七不问相重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唐门的瀑布下的暗流之中,因为她稍稍一想就明白透彻了,她曾经告诉过他相琦所中鲛人毒的配方之中有两种毒——鬼蛛和芸石只有褚国唐门才有。 所以,很显然,这相重楼是来寻这两种毒的。只不过那唐门的九阵九重门一般人压根就进不来,所以他仗着自己的水性好就想来暗流这条道了。 情况和她猜想的差不多,相重楼确实是开始就走了正门的,也实实在在地凭借着他那一身武艺闯了九阵,在那九重门外溜达了十来天也没找到入门的方法,只能另想办法。 这暗流也是他突然间发现的,许是相家真的天生有一种对水的天性吧,他乱糟糟地在九重门外转悠了那么久,无计可施,垂头丧气,一身灰土去河边清洗,却发现了那河里的秘密。 他沿着河道一路向上,发现了山洞,又发现了洞里的暗流,依着他多年在水里玩的直觉,他当即潜入水中去探看一二,却没想真让他摸出一道水下的暗道来。 他的水性那是经过碧落海的磨练的,这小小暗流自然难不倒他,他一路潜入最终到了那瀑布之下,谁料就被那机关给夹住了脚,任他怎么挣扎破坏那机关都纹丝不动的。他以为自己一代海上霸主就要交代在这小河流里了,却不想在关键时刻抓住了独孤宸这棵救命稻草。 于是就有了后面这一连串的事了。 三人接连着游上了案,独孤泊乖巧地一屁股蹲在岸边张望着,见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忙不迭地咕噜一声爬了起来,热情地向慕十七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相重楼那高大是身影随即而至。 对于陌生人,小家伙总有那么几分戒备,慕十七觉得他有这防人之心是好事,免得被人家一个糖葫芦就给骗走了。 第396章 你正常了 慕十七一身湿漉漉地也不好去抱他,只能出言阻止他上前。 然后纠结地拧着自己这一身湿透了的衣衫和滴着水的长发,阳光刚好,她微微侧着脸稍稍低垂着头,撸着头发上的水,把黑丝都撂倒了胸前,从独孤宸和相重楼的方向就刚好能看到那白净细长的脖颈,阳光再这么一撒上去,发出诱人的莹白色泽,整个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仿佛全身都站在了光晕之中。 慕十七哪里会知道自己身后会有两个人如此无聊去盯着自己看,只顾着自己拧干发丝上的水了。 她不去在意这些事,不代表独孤宸不会去在意,他大步上前挡住相重楼那视线,用极大的声音宣告自己和慕十七的关系:“十七如今已经是我的宸王妃了,你最好收回你那不该动的心思。就算你是师父的儿子,我也不介意剜了你那双不老实的眼。” 相重楼这会其实也就是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就慕十七那张脸,长得美还不让人看了!再加之慕十七在云午岛上碧落海上那一番作为,斗巨鲨,砍鲛人的,连大巫都说这慕十七姑娘不是凡人。他想想那些一起经历过的画面,也就没什么心思可动了。 不过咋听这两人成了亲,他还是稍稍有些吃惊的:“真的?”以独孤宸对待慕十七那股热乎劲,恨不得把自己挂她腰上拖着走的架势,不排除这人自己为了膈应他而编了个理由! 等等,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这傻子,不对,这人怎么不傻了,这眼神清冽如刀地射向他,还有那看向慕十七的眼神,分明是一个正常男人看一个女人才有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身份,且明确记得爹和他的师徒关系…… “你,你脑子正常了?”相重楼抓到重点,不免提高了声音。 他不提也倒罢了,这一提就让独孤宸想去以前被这人叫了几番“傻子”的事,就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拿后脑对着他,闷声道:“我正不正常你别管,你只需知道,你若再看下去,不仅那双眼睛可以不要了,那脑子,我也能帮你砸成个不正常来!” 相重楼在他这连吃了几个瘪,想着这人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怎么一直针对着他,他怎么说也是云午岛的岛主,怎地就由着他这么挤兑了。 瞧瞧生龙活虎的独孤宸再低头看看自己这拖着才能走的伤残腿,他还是别跟他硬碰硬打嘴仗了!这人傻子的时候就极难对付,这会好好的,肯定更难取胜了,他还要指着他们从那唐门里找东西呢,权衡利弊,相岛主决定忍下这口气。 自顾地拖着伤残了的腿去树干下找了个舒适地地儿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自顾地去处理自己腿上的伤,唐门的机关果然是霸道的,他那腿被夹得血肉模糊,又经由那水流的清洗与浸泡,反正这会看那伤口挺难看的。 扯了扯嘴角,摸出个匕首,准备割掉那些看着碍眼的死肉,然后就对上一双圆溜溜地大眼,是那个孩子,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伸手递给他一个小帕子,脆生生地道:“大叔,这个给你包伤口。” 相重楼看了他一眼,能在慕十七和独孤宸身边待着的,这般年纪的,想来肯定不是她们两的孩子,那就一定只会是那离国的小安王了,独孤宸的亲侄子——独孤泊。 “你是独孤泊?你好,我是相重楼。”他鲜少跟小孩子打交道,云午岛上的那些孩子见了他都抖地跟筛子似的,更加不会这么抬着头与他对看的。他斟酌着开口,怕把小家伙吓跑了。 小家伙有他自己那一套辨识好人坏人的办法,首先要从长相来看,坏人都长得很难看很臭的,就好比那几个抓他的割他肉的大坏蛋。其次呢,是看慕姐姐和小叔叔的态度,坏人一出现,慕姐姐一准摸出银针去戳坏人,小叔叔则是拿剑去打坏人的。而且两人更不会由着他到处乱跑在坏人面前蹦跶的。最后,这个大叔并没有抓他哦! 综上所述,他判断这个大叔不是坏人。 咧着小嘴,冲着相重楼笑了笑:“大叔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我跟你小叔叔和小婶婶是好朋友,听到过他们提起你,你的身子好了?你们为什么要来唐门?”相重楼可记得慕十七和独孤宸当初去云午岛的初衷,就是为了要给这小安王找解毒的药,如今瞧着他活蹦乱跳的,想来肯定是好了。不过又一想他们这会来唐门的目的,便又心中升起了疑虑。 他跟独孤宸聊不到一块去,说几句就互相有要干架的冲动,而那大冰块连他看一眼慕十七都要剜了他的眼了,怎么可能让他和慕十七好好的说话,所以,他这会把目标落在了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家伙身上。 独孤泊要是一般的孩子这会一准就被他套出话来了,可小家伙精得很,且被慕十七这一路上教导的才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被一个见了第一次面的人套出话来的。 大眼睛圆溜溜地那么一转,然后摇着脑袋:“慕姐姐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聊天,我不知道。” 慕十七这边撸了撸发上的水渍,然后又揉了揉衣服上的水,搓了搓,不那么走一路滴一路水就成了。没那么多的讲究,收拾差不多就走向了树下的相重楼。 他那腿她在水里的时候就知道伤的不轻了,那唐门的机关都是把人往死里折腾,触发就要命的东西。也是个歹毒的,把人困在水里,又不能自救,只能慢慢地等死。 今天,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别的人,都不可能在不让他伤势加重的情况下,这么快的把他从那机关的束缚中解救出来的。除非是这个古机关的设置者。 所以,这相重楼倒是个有福气的,赶巧了遇的是她,也赶巧了摸到了独孤宸的腿,否则,他必死无疑!且在这水底做一只没人知道的孤魂野水鬼。 第397章 老子忍你 慕十七曲着单膝在他面前坐下,伸手去探看他那腿上的伤势,拿出自己的匕首在相重楼微愣之中,挥了几下除去了死肉,撒上了上好的金疮药,然后扯下他手里的帕子迅速地缠好。 拍了拍手算是完事了,相重楼举着匕首的手默默地缩了回去。 “谢,谢了啊!”相岛主是个性子别扭的,可这救命的恩情,他再怎么着也得道一句谢吧,只是鲜少会说的话,这会说来有些不大自然。 那视线不偏不倚地又落在了慕十七的身上,那身衣裙包裹着的曼妙身材有种说不出的美。 独孤宸可不是随便说着话逗他玩的,他那视线一直追着慕十七然后冷冷地落在相重楼身上,告诉自己这人是师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他忍他!才堪堪控制住那体内想要废了相重楼的心思。 慕十七向来对人不大热络,对相重楼也顶多停留在咱们利益相托的地步上,再怎么说这独孤泊的毒也是云午岛上的鲛人也就是相重楼他娘相琦的鲛人泪给解的。 慕十七倒是没跟他来虚的,什么不用谢,应该的!她这人向来不喜欢啰嗦,直截了当道明相重楼心底所有的疑问:“独孤泊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就当我们欠云午岛一个恩情吧,我既然说过要帮你解鲛人毒就不会言而无信。那两样东西我会帮你拿到的,你这身上的伤想从这里再游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跟着我们吧。” 这人撇开云午岛岛主的身份,还有一重就是独孤宸那唯一的师父的唯一的儿子,以独孤宸这表面看似无情,其实那心底最重感情的性子来看,定然是不能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的。 而他,想要安然无恙地出唐门,那就只能跟着她们了。 相重楼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他的目的就是要取到那两样东西回去配毒研药救他娘,其它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就是这会独孤宸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要跟着她们一起的。 独孤宸是没拿剑去指着他,但那眼神却跟一道冷剑似的咻咻地射他啊! 他只能抵挡着他那不太友善的目光跟在他们的身后。为了娘,他忍他! 独孤宸若是知道他这会心底这腹诽,一准怒道:是老子在忍你,知道吗! 好在相重楼是个省心的,就那腿虽然伤着了,但好在体魄强壮还是个耐疼的,跟着她们的脚步愣是没落下一步,没拖慢她们的速度。 慕十七也没想着去顾及他的伤,因为在她看来,这点伤,是个男人就给我忍着! 一路又去往了腹地深处,沿着山路往上走,瞧着风景越变越美丽了,可那危机却也越来越神秘莫测了。不再是毒虫毒蛇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机关点,一个个地暗藏在任何你觉得不会有机关的地方的机关点。 枯了的树杆下隐藏着一排十几枚飞箭;枯叶布满的地面上却有可能那下面就是个一触即发的死亡之坑。参天的大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个鸟屎,哦,不是,是石锤和荆棘遍布的网兜。 相岛主这会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慕十七对待那水底的机关面不改色眨眼就能破了它了,因为这面前的这些个机关,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哪一个都能跟水底的那个破机关相提并论。 可慕十七早就跟那些机关都是她设置的一般,在他的一惊一乍中轻轻松松就破了。他这会这惊讶的表情比那独孤宸怀里的小家伙还不淡定呢。 慕十七没那功夫给他这看热闹不嫌烦的人解释这些个机关设置到底都是怎么回事,这端看个人悟性了,人宸王爷就特淡定地一路上都摆着好似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紧跟在慕十七身后避开一关又一关,一重又一重的危险。 这才终于到了那一白的生长地点,唐门后山算是比较陡峭的崖壁上,这要是搁鹤羽在这里一准咋咋呼呼地道:“这叫稍微有一点陡峭?那真正地陡峭该是个什么样?” 只见慕十七轻巧地飞檐走壁施展着轻功一路向下去,没多会那手里就多了一株小白花,花开四瓣没甚稀奇的,可若是近看了就会发现那花瓣上和花经上的特别纹路,还长着细微的茸毛,慕十七把这株小花儿收入怀中,有继续向前去。 前路越来越难走了,相重楼若不是个残了脚的高手,一准过不了这只能容下一只叫的峭壁。 他废了半天地力气拖着残腿总算是以最狼狈地姿势爬了过来,却听慕十七咦了声道:“你过来干嘛?我取了红蛇的蛇胆就回去了。你那腿都伤成那副德性了,你还逞什么能啊!” 相重楼脸色一变,真的是有种吞了口巨苦无比莲子芯的感觉,可他这会却是个哑巴,有苦说不出啊! 他觉得自己若是答她:“你不是让我跟着你们的吗?”这话一准特别地傻气,所以为了保住他碧落海霸王的形象,他决定默默地不开口。这点疼这点苦,爷忍得! 慕十七真没有要故意整他的意思,这一点她必须佩服他相重楼的,就刚刚那一脚宽还要侧着走的崖壁,他能过来,她都对他刮目相看的,她吃惊就吃惊在她以为那路他走不得,所以才没有去交代他别跟着的。 她以为这相岛主必然会知难而退的。 至于独孤宸,再次展现了他高超的身手与绝佳的轻功,看着他明明带着独孤泊却比她走地还溜,她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这红蛇呢?就是那剩下的一红了,这东西全身都有毒,就是那蛇胆偏偏是个解毒的良药,而那黑柳云丝之毒最重要的解毒就是这红蛇的蛇胆。 红蛇较之其它的蛇要聪明机灵的多,那身子不大不小地正巧能钻进这一个个的石壁之中,好在慕十七记得这峭壁之上有几个红蛇的窝,她这会也不打算去到处找了,直接到人家老窝来了。 相重楼只知道她这一路过来是在找寻什么解毒的东西,但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她摆弄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层面上。 第398章 毒蛇洞啊 所以,当慕十七在蛇洞前停下时,他还在好奇这姑娘想干嘛呢,他特别想知道那洞里有些什么,就伸头打算就近了去瞧瞧看,这峭壁上风呼呼地吹着,他隔得远也看不清那黑洞洞地洞里有什么。 他那身子刚凑过去,就被慕十七一个用力扯了回去:“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他憋了这一路啊!整整的一路,那些稀奇古怪冒出来的机关是什么鬼,他都忍了,可这洞里有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洞?”请原谅他这压抑不住的好奇心吧。 这唐门真他娘的太诡异了,说他相重楼是变态的,都先来瞧瞧这唐门门主弄出的这些东西再说吧!简直颠覆了他对整个唐门的认知,不就是个玩毒吗?为什么能摆弄出这么些个复杂多变的机关来? 慕十七口气淡淡:“毒蛇洞。”还是那种剧毒的毒蛇洞,他这么凑过去,以那红蛇逮到什么就咬什么的习性,那么她就得恭喜他了,有她在是要是死了那也太伤她的自尊了,活,她肯定能让他活着,只不过那最快的保命逼毒办法就是哪儿被咬了就削了哪里,所以,有可能他没了鼻子,抑或少半边脸罢了。 当然,他又不是小孩子,她没必要说这些话去吓唬他,到时候红蛇们出来他自己一准避地比谁都快。 毒蛇这东西最怕什么?当然是比它还要毒的毒蛇了,譬如她这会腰间系着的都快被憋出病来的灵蛇两兄弟了。这一路上无时无刻不挣扎着要出来,都被慕十七一个巴掌给拍安静了。 这会慕十七也想着要把这两条放出来溜达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这两小家伙那野性子,还是作罢了,让它们进去把红蛇全都玩死了,还有可能玩绝了种了。她这身子又没有缩骨功,怎么爬进去取蛇胆。这一以蛇攻蛇的想法最终还是搁浅了。 没辙,她只能继续想新的办法了,打开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再怎么说也能逼出个一两条出来吧。 谁料,她这一招够猛的啊!愣是逼出了一窝蛇,大大小小的从那洞口爬出来,还吐着红色的蛇信和尖锐地獠牙,相重楼只觉得自己这会头皮有些发麻,那些大脑袋小脑第的从那洞里钻出来,他真的是从心底感谢慕十七刚刚拉他那一把。 就这些个家伙,他若是拿脸堵在那洞口,反应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躲过这么些条往自己脸上冲的毒蛇的攻击啊! 他把脸凑过去,不就是摆明了拿脸上前给它们咬的嘛! 不出慕十七所料,这会的相岛主一身恶寒,撤开的步伐迈地那叫一个大,在那个瞬间,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腿伤了。 这一窝出来,慕十七若再是逮不住一两条那就真的丢人了,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匕首从袖口滑出,逮住了一条蛇的脊背就戳了下去,愣是把那活蹦乱跳的东西钉在了崖壁上。然后就是一顺流地滑下去,取出蛇胆放入怀里的瓷瓶里放好了,才不慌不忙地放出腰上挂着的小灵蛇。 相重楼记得这两条小家伙,瞧着可爱,见天地歪着那肉滚滚地小脑袋看着十分地无害。可就是这两条小家伙干掉了他的巨鲨啊!且死状极惨,被活活咬死的! 所以,他能预料到这两条小祖宗被放出来后,这一窝蛇会有多么地凄惨。 “走!”慕十七催促着看热闹的相重楼,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快速地回到了崖上,然后才一个哨声把小灵蛇给唤了回来。她可不想这红蛇被它们给玩绝种了,那就真的没得玩了。 一红一白都到了手,慕十七自然就不会再在这林子里继续耽搁了,几人按照原路返回唐门时,天色已经微微发暗了。 唐十一没少唠叨慕十七不厚道,丢下自己自己跑出去玩。 待慕十七掏出一红一白,让他去配萧祁的黑柳云丝解药时,他才知道自己骂错了她,这姑娘就他娘地喜欢闷不吭声地把事给办了。这些个东西,他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去山里寻回来的。 “你怎么不带着我一块去。或者跟我说一声,让我去呗!” 慕十七没他那么多愁善感,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说了句大实话:“你爬峭壁的姿势特别丑,还有就是你破机关的速度比我慢。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有人在山里发病吓到唐门后山的小动物们。”言下之意,我去比你合适。 唐十一被打击了,却无力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她说的那般,他跑得没她快,机关又玩地没她溜,最重要的是他还会随时发病,吓到小动物! 瞧着唐十一那认怂的表情,相重楼无比坚信慕十七待他还不算是最坏的。对他也算是口下留了情面的,他不知道,唐十一的日常就是没事找慕十七骂两句,否则他就浑身难受。 这会被奚落完了,也不争不辩,还一脸笑意地道:“你说的好像也很对呢!” 相重楼心底不免要怒其不争,没有男子该有的骨气,怎么能被一个女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呢?他却忘了,他这一路上是怎么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才能安然无恙地出了这唐门的后山的。 唐十一就是跟慕十七闹着玩,每天都这么作也不当真,闹完了,才看向相重楼道:“这个瘸子是?” 相重楼脸都黑了,觉得慕十七骂他还是骂的轻了,这人就该狠狠地骂,极为不爽地回道:“我是腿受伤了,你这个瞎子!” “你,你谁啊!说谁瞎子呢!”唐十一对别的次倒也没这么大的反应,可这瞎子是他的忌讳,因为小玉昔的眼睛看不见,他但凡听到这个瞎字就一肚子的火气飙升起来了。 相重楼倒也不怕他,一身地霸气外露,他那海上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云午岛相重楼!” “什么?什么虫子?”唐十一最会装聋作哑瞎使坏了。 相重楼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亏了他那一副好皮囊了,怎么能这么死皮赖脸地耍无赖呢? 气急了,一掌拍在那桌子上,恶狠狠地道:“你讨打!” 第399章 他不玩了 唐十一是个什么性子?他是那种越闹越皮实的人:“哎呦喂,还恼羞成怒了,怎么着,你确定要在小爷我的地盘跟小爷我动手吗?” 那边两人已经开始从嘴斗上升到了约架的层面了,慕十七冷冷地插了一句:“要打出去打,打死了算我的!打不死就别嚷嚷着要动手。” 那边都撸起袖子的两人瞬间收了手,互相看了一眼,都消停了。 唐十一觉得,干个架嘛,有必要闹个你死我活吗?这要是上升到你死我活的阶段,那就要废些力气了,他懒,他不玩了。 慕十七眸子落在唐十一身上:“唐十一你玩够了就去配解药。” 又看了眼相重楼:“相岛主这是要玩身残志坚的戏码吗?这里是唐门,而他就姓唐,在唐门的地界,我劝你还是收起碧落海上那一套做派,因为这里没人会把你当岛主供着。” 两人都跟没长大的孩子似得,居然在这斗嘴斗地火热,如今是真的闲的没事做了不成。 唐十一深深地觉得十七还是向着他的,十分地感动,又开始煽情了:“十七,你放心,我不给你惹事,我去配解药,我不跟他这人一般见识。”小爷我高风亮节心眼宽。 其实慕十七很想告诉他,就他那身手,即使相重楼残着呢,他若是不使毒,单纯地干架,也未必能从他手下讨到好处。相重楼的身手那是经过独孤宸亲自验证的,他能爬上云午岛岛主的位置绝非偶然,就是她也不敢说能从那暗流处游进来唐门腹地,而这位就差一步就成功了,水性极佳是一方面,那份胆识和身手那也是不容忽视的。 唐十一首先在脑子上就转地没人家快,干架一准吃亏,关键是有本事,他能让人家的腿伤一直都别好,否则,这相岛主出去了又是一条好汉。好汉报仇十年不晚! 最关键的关键是,他们两这闹着要干架的点是不是太让人奇葩无语了点。一个被骂瘸子,一个被骂瞎子,有意思吗?她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没甚意思,无聊至极! 其它几白几红就是很是常见的草药,唐门这里不缺的就是各种草药,而唐十一的速度又是飞快的那种,生怕慢一点又被慕十七取笑他手残了。最重要的是赶紧地弄完这东西,回去找小玉昔啊! 鹤羽一听相重楼那身份,立刻看了眼独孤宸,这两人是不是应该先剑拔弩张地干上一架才好。 都说云午岛上的人是极其讨厌离国的人的,特别是离国的皇室,更别提这位跟楚家老师父是师徒关系的宸王爷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没把相家的事告诉别人,毕竟这关系到人家家族的大秘密,还有鲛人那东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这会鹤羽并不知道,这相重楼的身份就是独孤宸那师父楚山道人的亲儿子,还以为两人之间隔着多深的家族仇恨呢。 想着那件事吧,怎么说也是楚家的不对,且离国有错在先,所以这会他觉得为了替他们家王爷搞好这云午岛的关系,必须要尽一份微薄的力量,于是他使出了他的浑身解数,替相重楼治腿伤,并且不遗余力地说着他们家王爷的好话。 连勤政爱民、善良仁慈这样的词都用上了。 “善良!”相重楼很想说他是腿瘸了,不是眼瞎了,就独孤宸那样的,没事就威胁要挖人眼珠子敲打人后脑勺的,也能叫做善良? 说他相重楼暴虐无常的,麻烦都先来看看这位离国的宸王爷,他这才叫作凶狠! 鹤羽觉得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咱们王爷那是面冷心热的人,你别被他那外表给欺骗了,其实他这人呀,挺和善的,对和善!” “和善?”和善的人会见谁都是那副欠了他万儿八千似的吗?和善的人会没事就拿冷眼去瞅人家还满眼杀气的吗? 在这鹤神医的眼里,他们家王爷放个屁都是香的。他们两压根就聊不到一块去。 他到唐门还有正事呢,哪有闲工夫整天地听他歌颂独孤宸啊!他为人处世如何如何****屁事。 唐莹和长老们那边的情况,当然是一点点地变地更惨了,慕十七就有这本事让她们一个个痛苦着煎熬着却偏偏不要了他们的命。这突然一个个的身上发生这样的惨状,自然会有人怀疑到唐十一他们这一行人身上。 怎么着就他们一回来就出了这些个怪事呢?这唐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些个暗地里的猜测,汇集到了一起,那就传得特别有意思了。 还整了个听着特别真的故事,有板有眼的。说唐十一做那武林盟主还不知足,还想要这唐门的门主之位,趁着门主闭关之际打算躲了权,所以这唐副门主和几大长老的毒都是他给下的。 这话传的,连唐十一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你说我冤不冤啊!明明就是个淡泊名利的主,这会被传得好像小爷我多么愿意做那这个门主,那个盟主似得。”唐十一是那种被冤枉就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吗?他要大声地告诉所有人他有多么地委屈,首先要告诉的就是慕十七姑娘,因为他是替背着黑锅呢。 慕十七直接戳穿他话里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你确定你那叫淡泊名利不是懒得嫌事多?” “现在的重点是小爷我被人黑了,小爷我冤啊!这苍天怎么就不下雪来衬托下小爷我的冤情呢?”这边唐十一对着苍天做作地喊着冤情,谁都知道他瞎胡闹着玩呢,也没人管他,雪没下下来,倒是被他求了场雨。 然后就是唐门十八武器堂的堂主带着堂里的兄弟们气势汹汹地从雨里来了,嚷嚷着势必要找唐十一讨个说法。 唐十一觉得心塞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大家都是唐门一大家的,怎么着就怀疑他唐十一的人品了?这是赤裸裸地对他人性地怀疑。 “什么意思这是?讨说法?讨什么说法?”他要是长得一脸奸相他他娘也就认了,从头到尾他照了十七八遍的镜子都觉得自己这是一脸正气的好少侠气质与长相。 第400章 寻事来了 气得他真想冲到雨里指着他们那一个个的鼻子骂他们是瞎了狗眼了,小爷这一身气质加上这一头飘逸的长发,怎么着也像是个淡泊名利的大侠啊!谁他娘的稀罕你们这唐门的狗屁门主位置啊!他以前没想过,现在依旧没想过。 他终究是没冲出去,妈蛋,雨太大了,他怕把他那身衣衫给淋湿了,回头抱小玉昔又把她给弄湿了。 十八堂主带着水汽挤进不大的院子,大步走近屋子,领头的那位慕十七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剑堂的堂主,因为他那手里的武器就是柄长剑,这剑是唐门十八堂一辈辈传下来的堂主信物,据说是个不可多得的绝世名器,在慕十七眼里,那也只能算是据说里的好兵器,因为,她实在是瞧不上那柄重的要死还不太锋利的鬼东西。 剑堂堂主拿剑指着唐十一道:“唐十一,我们十八堂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门落到你这小人手上,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十八堂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唐十一这会真想呵呵呵,他们算是个什么鬼! “等等,我有很多问题不太明白,麻烦你们给我解释一下。第一,我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你们这般看重我约好了来找我寻事来了?第二,你说谁小人来着?我是坑了你的银子还是拐了你的女人,你说我小人来着?第三,你们要怎么个不饶我法子?”他平时是笑嘿嘿地没什么脾气,但也不代表他被人冤枉着,面对他们这群人也要给他们给笑脸瞧吧。 这群人那都是想好说辞过来了,又岂会被他几句话就说地打了退堂鼓了,立刻回击道:“你别在这扯开话题,难道你敢说唐副门主和大长老种的毒不是你下的?” “我敢说!”唐十一大声应道,“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你们一个个都说是我下的毒,证据呢?还有,说我霸占着门主之位之前,请你们好好动动脑子,唐十七出来后会饶了我吗?我得了这门主之位你们各位这么凶神恶煞地会听命与我吗?我唐十一是个傻子吗?回来就动手把她们一个个的都整死了,然后让你们怀疑是我动的手脚?最重要的是,我与十七的关系如何,你们不清楚吗?我若是要个门主当当,你以为十七她会眨巴一下眼睛吗?” 他这番话十分地有道理,十八堂里也有不少人开始认真地想他提到的那些个问题了,确实,他唐十一与门主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妹!门主没闭关之前每每只会下达一道命令,那就是不惜代价找到唐十一。 慕十七也觉得他那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他唐十一若是想要这门主之位,她双手奉上还得感谢他那么几句呢。 “那,你说大长老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又问了。 唐十一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许是缺德事做多了,报应呗!他们谁手上没沾着人命,稀奇吗?” “这?”这话糙理不糙,可这要说报应怎么可能突然一起都来了,还都一色地那么惨。 当然也有人不信唐十一那瞎胡掰的话:“唐十一,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下的毒,但你也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搞的鬼。” 唐十一朝着那人看了一眼,是个手里拿着根木棍的家伙,脑门上绑着一根黑绸带,等等,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不对,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呢,哎呀,他这脑子平时挺好使的呀。 可他这会无比地希望能有独孤宸那过目不忘的眼力和过耳不忘的耳力了,因为他愣是卡住了想不起来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你勾结离国宸王回到唐门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我想寻找黑柳云丝的解药是假,想要把唐门占为己有才是真吧。”那人冷哼一声,又道。 唐十一是在极力运作着自己的大脑想要把他这声音想起来,就没接他那话。 熟料这人还讲地起劲了:“你休想奸计得逞,我们十八堂一定会同心协力抵御外敌的!你们既然进来了,就就不能让你们活着出去。” 等等,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也就这两天的事,这两天他遇到的男人,还听他说了那么多罗里吧嗦的话的,好像没几个人,这么小脑袋瓜子一转哟,就有了答案了,再几步跑到那人的后脑瞧了一瞧。 好家伙,不是唐莹那晚上会的第二个黑衣人又是谁? 他那天虽然没看见他的脸,但他盯着他那后脑勺看了好大一会呢,这后脑勺长得一模一样的,还同样都有两个漩涡,且这说话的口气态度和音调,妥妥的就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好家伙,原来还隐藏在了唐门的十八堂里了!这会还想煽动其它堂一起跟他唐十一对着干呢。 唐十一发现了这一大惊喜,屁颠地去找慕十七说悄悄话了,还特别神秘地把人拉到没人处,神神叨叨的。 “你又发现了什么鬼东西?”慕十七是了解他的。 唐十一兴奋地上前准备咬耳朵,被独孤宸一个冷不丁地扯住了头发,哎呦喂了一声,才知道自己一个激动忘了这凶神在呢,他这会离十七这么近,这不明摆着找这凶神不痛快嘛。 “好了好了,我离她十里八里的成了吗?喂,独孤宸,你够了哦,你跟一坐山似地杵在这,是想要我和十七对唱山歌吗?”唐十一真的是探着脑袋才能从独孤宸那胳膊缝隙你去看到慕十七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还病的不轻,他这是有正事呢。 “说吧。”慕十七悠闲地坐在凳子上,踢了个凳子过去给他坐。 唐十一坐下,这次知道搁着一臂的距离了,压低了声音道:“刚刚,就刚刚那拿棍的小子,他就是那天晚上继大长老之后爬上唐莹床的那个面具黑衣人。我记得他那后脑勺和声音,绝对不会错,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隐藏着身份在十八堂里兴风作浪呢,十七,咱们,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别说他不是铁兄妹,这么有趣的事,他都想着她呢。 第401章 那只大鬼 慕十七眸色由浅变深,那里面好似带着异样的光彩,本来就漂亮的眸色更加好看了,灵动地好似天空中最亮的星。 声音却依旧淡然的很,捻起桌上的热茶尝了一口:“逮住一只小鬼有什么意思啊!我们要抓的是他身后的那只大鬼!” 唐十一真的不得不佩服慕十七这脑子,他能想到的就是怎么把这只鬼给揪出来,然后狠狠地虐死他,可十七却想的更为深远,譬如那乌龟主子到底是谁?如果他们真的被控制住了,那些暗地里的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明知道唐十七已经死了,唐莹和大长老们也救不了了,他们下一步会怎么走? 而他也觉得慕十七这招更加有趣好玩呢。 “十七,带我玩,我全部都听你的。”唐十一兴奋地都快拍手道好了。 慕十七冷瞥了他一眼,瞧他那嘴角都咧到耳根的模样,就说了一句话:“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收起你那捡到百八十万金子的表情。”就他这一脸兴奋地模样,人家不是当他有病就是觉得他心里琢磨着什么坏水呢。 三人再出去时,唐十一已经是另一番表情和心境了,他一定要演好这么一出戏,不辜负十七给他的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 十八堂主那一个个心底也打着鼓呢,这一声吆喝着仗着自己人多就这么兴冲冲地过来了,可这会再后想这唐十一以前的种种作为和传言,那股冲劲就弱了。 再看看唐十一这一脸的镇定自若,还真就像是个问心无愧的人。于是又有人摇摆不定了:“咱们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 唐十一一听这人要打退堂鼓呢,他这下面的戏还没唱呢,心底那叫一个着急,直叫唤着,别介呀,你们可劲地冤枉我啊!可面上还必须端着藏着的。十七说了,他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如今在有着看好戏的心思。 那拿棍的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让大家都走了呢,他可是忽悠了老半天才把大家的情绪给煽动了起来呢,这会唐十一没说几句话,就露一真诚的表情就把大家伙给收服了,他怎么能按奈得住那心底的冲动。 “你们怎么能这么就给他这几句话就骗了过去了?你们都忘了唐副门主和长老们平日是怎么对待的咱们,如今他们被奸人所害,咱们岂能坐视不理!要我说这唐十一身上肯定藏着那些毒的解药,咱们应该齐心协力把他抓起来,从他身上找出解药去救人啊!”拿棍的那位一脸的不屈服。 唐十一这会十分感谢这位兄弟又把大家伙的激情给调动了起来,然后他也配合着道:“既然各位不信任我,那应该信任咱们门主吧,要不这么着,咱们去请门主出关。到时候我的清白洗清了不说,这唐副门主身上的毒她也能解得。” 十七的意思是,用门主出关一事来检验下到底这十八堂里有多少人是知道唐十七已经死了的事实的,这其实不难看出端倪的。 如果跟唐莹是一伙的,知道那闭关之处根本没有唐十七,就会应和他的提议。反之,如果知道唐十七已经被人害死的事实,自然就会极力反对他的提议。这样一来,起码就能测出这十八堂里有多少不是自己人了。 “对啊!怎么没想到咱们那无所不能的门主大人呢?”他那话音一落,就有人应和着道。 慕十七的眸子清清楚楚地应着他们没一个人在唐十一说出那句话时的第一反应,当然,她那眼力劲自然没有独孤宸那么好使的。一眼扫过去,也就记得个七七八八的,可咱们宸王就这么轻巧地抬了抬眼就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了。 慕十七平静地看了眼那一伙人,好像也就那拿棍的瞬间变了脸色,而其他人有的微微一愣,那表情好似真的是刚记起唐门还有这么一个门主在呢。有的则是直接嚷嚷着要找接门主出关。 “等等,大家都安静一下,副门主不是说了吗门主在闭关,不准任何人因为任何事去打扰到她,否则门主问责下来,谁也吃不了兜着走。”又是那位拿棍的主,瞧那架势,真的是用生命再呐喊着才压制那人群里的骚动。 众人被他那大嗓门给压住了骚动,就听着他又接着道:“门主的脾气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在她眼里可没有对错,应不应该,轻重缓急,惹她不快的人谁都别想活。” 慕十七这会若不是有事必须忍着,一准一脚踹死他丫的,首先让他就活不了。 她慕十七什么脾气,不就是脸臭了点,没唐莹那丫头爱笑爱装白莲花嘛,怎么就成了他口中的杀人狂魔了,果然流言蜚语什么的最伤人了,她以前也没注意这些个形象的事,那会就想着老娘我整天被他们烦得要死,怎么还有那心情顾忌着他们的感受跟他们和颜悦色地笑着。 有那么几次她实在是厌烦了他们没事就找她商量灭谁满门打谁老爹的那些个屁事了,她就没事放出她那一堆毒蛇啊毒虫子出来溜达溜达而已,还不小心给几个不安分的主撒了些毒药粉。 所以,这些个十八堂的堂主后来见到了她,多半是连头都不敢抬的。而她的形象也逐渐在他们心目中变的恐怖起来,感觉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她就不明白,她杀的多半是该杀之人,在唐门这生存环境之下,谁手上的人命比她少的?她只不过杀人方式比较狠了一些罢了。她只不过不喜欢杀个人还拿刀啊剑的追着费了半天力气也砍不死一个人的杀人方式罢了。 可她那会是这么想的,管他们怎么想的,她唐十七就是唐门的天,说一不二,有本事就把她从这唐门门主的位置踹下去,没本事就给我忍着。 却不想这会这群人居然被人拿这么几句话给吓到了,准确的说,是被以前的她给吓到了。 “他说的对,以咱们门主的脾气,她可不会去管副门主和长老们的死活,她也不在乎唐门是不是大难临头。”总之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任性妄为还没心没肺的人。 第402章 小爷清白 “那怎么办?”有人又开始纠结了。 一群人围在一起居然是真的在商量办法,唐十一在一旁看着都纠结。 然后慕十七这会就悠悠地开了口:“各位可愿意听我说几句?”一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家家的,有长得跟仙女似的,在唐门这群大老爷们眼里,那就是个没什么坏心的小姑娘啊! 这会这么轻声细语地说话,听得他们骨头都软了,他们十八堂内部还产生了分歧,有的人支持去请门主出关,有的人则是认准了唐十一是居心不良的坏人。这小姑娘一开口正巧打破了混乱的局面。 “你要说什么请说。”对待小姑娘总归不能那么大嗓门的。 真怕一个大声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哭了,他们若是知道这位以为大声说话就能吓哭了的小姑娘就是他们那位脾气暴躁杀人如麻的门主的话,不知作何感想。 慕十七道:“你们不是担心唐十一回到唐门是想要夺权吗?既然这样,那我们走不就成了,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是吗?” “那副门主身上的毒呢?”那举着棒子的又开口道了,真是哪里都有他。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道:“你刚刚不是一口咬定唐十一身上放着解药吗?嚷嚷着要抓了他取解药救人?现在不若就给你机会去他身上搜出你所谓的解药如何?不用你们过来抓他了,他自己给你们送上门去让你们尽情地去搜,如何?” 唐十一啊了一声,看向慕十七,说好的配合她,可也不是这么一个配合法吧!他唐十一堂堂一男人,怎么能让这些个糙汉子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呢! 可慕十七那眼神已经发出警告的讯息了,意思极为简单明了:你给我忍着! 这会那批坚信唐十一不是坏人的人又再次坚定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人家都愿意给搜身了,这不摆明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嘛。有些举棋不定的还在观望着,准备随大流。 那拿棍的这会也在心底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搜身,主子给的命令是,煽动唐门十八堂和唐十一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想尽一切办法干掉独孤宸,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唐门。 他千方百计煽动十八堂的人过来,却不想如今这局面,竟然被一个女人几句话就给破了。 他若是搜身呢,肯定搜不到解药,因为他以为唐莹那毒是自己作的,而大长老他们也有可能是种了唐十七那个死了的女人的诅咒了。 他若是不搜身呢,那就证明他相信了唐十一是无辜的了,那就更没有理由找他麻烦了。 而这两种的最终结果就是他控制不住唐十一他们一行人的行踪,也干不掉独孤宸这个人完成主子交代的事。 “到底搜不搜啊!小爷我腰带都解开了,你倒是来啊!”唐十一扯着嗓子有些不悦。 “我……”那拿棍真的是怕走错了一步,就坏了主子的大事啊,举棋不定地还在纠结着。 唐十一这会却不乐意了:“不行,你这会搜也得搜,不搜也得搜,小爷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突然明白了十七那深层次的考虑了,十七肯定是想要他们搜到他身上的那些奇毒,哈哈!想想都开心呢。 指着那拿棍子的道:“我,我什么我啊,你,就你,赶紧地过来搜小爷的身啊!搜到你说的解药小爷就认了。” 搜不到嘛,嘿嘿嘿,小爷就让你知道小爷的身子可是金贵的很,不是让你白摸了去的。 “对啊!棍堂主,你一直嚷嚷着唐十一身上有解药,如今给了你机会了,你倒是去搜搜看啊!”其它十几个堂主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犹豫着的棍堂堂主身上,越发地觉得这人有鬼了。 唐十一也看出了他的犹豫,立刻出言激道:“怎么着不敢搜了,心里不会是有鬼吧?一进门喊的最凶的就是你了,这会怎么就软了呢?” “对啊,对啊!棍堂主你倒是去搜啊!人衣服都脱了……” “好像真是他联合起咱们各堂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来我一开始也没怀疑唐十一的居心,是他去我那,跟我聊起来,说这唐十一居心叵测!” …… 慕十七热闹看够了,再次出声:“各位可是商量好了?是搜还是不搜,若是不搜的话,我们立刻起身出唐门,也免得被人误以为是要留下做些对不起唐门的事。” 她这话真的算是替大家都考虑到了,对如今这局面最为妥帖的办法就是,唐十一他们立刻起身离开唐门了。 好嘛,不是怀疑他们居心不良吗?那好办,他们走就成了,远离唐门,自然就不会再沾惹唐门的任何事了。 想走,自然没那么容易。 所以,棍堂的堂主绞尽脑汁又想了个点子:“我要搜身,但是我如果搜到了药,也不能立刻证明他身上的药是不是解药或者其它的毒药,我要求给我时间去做验证,而这段时间你们不能离开唐门,如果我能证明他身上的那些都不是解药的话,自然就能还你们一个清白了。” 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先阻止他们离开唐门,他才好暗中下手。 唐十一一听他要搜身,心底高兴地都快要蹦起来了,可面上还是控制住了,可别露出十七说的那捡了百八十万银子的表情了。 棍堂堂主一步步向前,开始去摸唐十一身上藏着的药啊毒啊的,那桌子上很快就攒起了一堆又一堆的小瓷瓶子,大大小小的居然有十五六个之多。 唐十一心疼地道:“这些可都是我这些年来留存的宝贝精品,你试可以,但不能给我全用完了,这样吧,你把我带着,我看着你,别使量大了,我瞧着心疼。再者,我这些宝贝万一被你使了招掉包换走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他这话是大实话,他是真心疼他这些奇毒的。 棍堂主道:“你若不信,尽可跟着。”只要他在唐门里,那独孤宸就会一直留在唐门里。 第403章 因为唐门 说实在的,他还真好奇这唐十一这些小瓷瓶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宝贝疙瘩,让他这么重视。依照他们那些对他的传言看,不是极为难得的剧毒就是极为罕见的灵药,不管是哪一种,既然是他唐十一都视为珍宝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好东西了。 这得是多好的东西,他才会这么一步不落地看着呢?其实,唐十一的内心深处那看热闹的成分居多一些。 不过他这会好奇的是另一件事,那一堆小瓷瓶里怎么不见了那瓶十七给他用在唐莹身上的毒了? 他明明记得一块塞进了自己怀里的呀!糟了,不会丢了吧!他腆着老脸求来的,还没来得及去研究个透彻呢。 他不知道,他这会以为丢了的东西,在慕十七袖子里藏得好好的,他该是没注意刚刚说悄悄话靠近慕十七时,就被她顺手从他怀里取了出去了,那会他********和独孤宸斗嘴呢。慕十七拿出他这药瓶子倒是没其它别的意思,就是怕他真的最后跟人斗嘴为表清白一时脑热让人搜身。 然后被人发现这毒的症状和唐莹毒发时一样,当然,她也许高估了唐门这群人了,但她向来是个心细的,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环节坏了自己的计划,这就是她慕十七,她想玩时,就会认真地陪你玩下去。 那拿棍的不知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还是高估了唐门这十八堂的实力,居然只派了几十人围在她们的院子外,美名其曰是要保护他们,可别在唐门里生出什么意外来。 慕十七若是把这些个人放在眼里,那就是给自己寻不自在,若是她们想走,管你唐门十八堂一个一个前仆后继的上,还是一窝蜂地冲上来,她们都照走不误。 她这些年唐门门主也不算是白当的,就唐门这十八武器堂的实力,她在的时候也就堪堪能有几个人入了她的眼,她走了,从今天这架势看,全都是一帮没脑子的被人撩拨几下就认不清方向的主。 指着这些人能护住唐门?她也只能在心底呵呵了。 唐门这一劫,端看她想不想帮他们渡过了。 即使她从未想过要认真当这个门主,但她也不想爹爹所在乎的唐门就这毁在了自己的手里,即使这件事并非是她的错。 在里屋没人的时候,她曾盯着唐十一的眸子问过他:“十一,如果给你选择,你会救唐门吗?” 唐十一没想她前脚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这后脚就开始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可他想都没想就答道:“救!我唐十一拼尽了性命也要救的。”因为这里是唐门,而他是唐十一,没有了唐门的唐十一就等于是没了家的孤儿。 慕十七看着他,表情微微动容,低声却异常坚定地道:“好,我们救!” 是的,她们救,唐门,承载了太多太多她的记忆,好的坏的,可却有她非救不可的理由。为了爹,为了十一,就算是为了这唐门后山的小野兽们,她的花圃药田们,她也要救的。 只要她慕十七还在,这唐门就不能落入别人之手。 唐十一把玉昔交给了慕十七,自己则是没按耐住心底的那股子激动要跟在棍堂主身后去瞧瞧这人打算怎么验毒。 棍堂主压根就是个门外汉,他是唐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然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对毒,他估摸着也就能认清几个三流的迷药毒药的,鼎足了就能看出个鹤顶红和鸩毒。 所以他对唐十一这些个毒真的是一窍不通,验毒?他自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验。 跟着的不少其它堂的堂主,都是被唐十一抓来做个见证的,不免要在一旁催促道:“你倒是验啊!” 棍堂主掏出从唐十一那搜来的一溜小瓷瓶,动作慢到跟鬼缠住了他那胳膊似得。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啊!娘的,他只要把他们一行拖在唐门,错过了生门打开的时辰就好了。 然后给自己留时间去想新的办法去阻止他们离开唐门,他要飞鸽出去告诉主子,告诉他如今唐门的情况,群龙无首,真是一举拿下的好时机。 依着他们在川景以及川景附近的人手看,几日内调集到几千人过来还是极有可能的。 到时候,不仅能拿下唐十一干掉独孤宸还能收了这一盘散沙的唐门,真是一举三得的事。 他想象是美好的,可唐十一这边粘得紧,他到哪儿这唐十一一准就跟到了哪儿,他实在是被逼得没了法子,只能佯装肚子疼,在这十几堂堂主面前丢尽了颜面。才得以找了个空子钻了出去,还没来得急喘息几口,写字条逮鸽子一气呵成。 然后装作个没事人的样又回到了屋子里,继续装模作样地要试毒。围着的人都挺好奇那唐十一宝贝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凑了满满一屋子。 唐门里头的人多数是喜欢玩毒的,而这一辈你玩毒玩地最好的两人一个是唐十七门主,另一个就是这位传说中死了多少年又活着回来的第一杀手唐十一了。 唐十七的毒自然没有机会让他们在边上看着,所以这会唐十一这试毒的机会就传着传着成了唐门里的稀奇事了。 唐十一也特别地自豪,拍着胸脯打包票不会让大家伙白来的,一准能让大家都大开了眼界。 棍堂的那位内鬼,被逼到了份上不得不做些动作,那就开始试毒吧,唐门拿人试毒这事早就被唐十七给勒令阻止了。有人在背地里有可能还用人来是试毒,可这明面上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也没人敢提出拿人试毒的事。 所以,他们这会就是抓些这山里的野兽啊什么的回来试毒。这要说起这试毒的兽类,那最好的就要数那山里的鬼面猴了。这小东西鬼精的很,那脸上的表情跟人很像,把那毒药喂进去,反应激烈的跟人一个样。 这鬼东西不好捉,但唐门不缺这种抓猴子的能人,逮几只回来关在笼子里留着试毒还是可以的。 第404章 臭屁崩他 这会,自然就有人提起了拿鬼面猴试毒的事,那内鬼道:“那就让人上猴子吧。” 很快就有人提了几个竹笼子,笼子里叽叽喳喳的上蹿下跳的不是猴子又是什么?唐十一热络地蹲下身子去跟笼子你的猴子聊了那么几句。 离着近的人大约能听清他那话里的意思:小猴子们,冤有头债有主啊,你就认清了那些给你们喂药的人啊! 那内鬼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一顿的,唐十一瞅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刚刚掉茅坑里摔断了腿了,怎么走这几步路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艰难。赶紧地,小爷我这还饿着肚子呢。” 那内鬼被他这么一吆喝,那步子就快了,几步来到竹笼子面前,命人打开笼子抓出一只鬼面猴子来。这鬼面猴子支着獠牙那张脸显得特别狰狞凶狠,在那唐门小徒的手里挣扎着,那爪子逮到了什么就扯住了往嘴巴里送。 可它再怎么能作,它也就是只猴子。逃脱不掉试药的悲惨命运。 那内鬼顺手就打开了一个小瓷瓶子,那小瓷瓶小巧巧的白净净的显得特别可爱,那塞子塞的紧,一打开塞子就是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充斥着屋子。 可任谁也没能说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味。 把那瓶子里的药丸倒了出来,黑乌乌的一颗,就跟一般的药丸没什么两样。 唐十一夺回他手里的小瓷瓶,然后只给他留了一颗药丸,护着个宝贝似得道:“一颗就够了,别浪费了小爷我的宝贝。”说完自顾地移动身子退后了好几步。 那内鬼找众人充满期盼的眼神里把药丸塞进了那猴子的嘴巴里,他心底是琢磨过的,这唐十一的毒再怎么牛,那也是给猴子吃下去的,对他这个喂了毒药的人能有什么伤害?所以他做那喂药的动作时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那鬼面猴被塞了药,叽叽哇哇地咽了下,然后众人就等着他发作了,瞧着没事的一准就是灵药,要是发作了的,那就是毒药。可谁都没想到那猴子吃完那药就一个屁接着一个屁地往外崩啊! 就没见消停的,在这屋子里大家伙都等着见证绝世好毒的时候,那屁声和味道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喜感。特别是那抓着猴子的小徒,被一个屁给崩怕了,手一抖,那猴子就得了自由,一给跃起蹲坐在了那内鬼的头上,接着就是一个响屁。 试毒如此紧张刺激而又正经的事,理应一脸严肃才对,可这猴子蹲在他脑门上那一个响屁实在是奔地太精彩了,以至于好多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天啊!这是什么毒?” “这鬼面猴怎么一个劲地在放屁啊!” “你瞧那棍堂堂主的脸,都被熏黄了。” …… 唐十一从人群中钻出了脑袋,脸上倍感自豪,在一番热闹的讨论中插了句话:“没见过吧,没见过那就对了,小爷我自己制出来的奇毒,名为‘臭屁崩’,一颗下去,保准你一天能放出百八十个响屁来。” 退后几步捏着鼻子,暗暗骂了声:“这倒霉猴子到底吃了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臭。” 那鬼面双手用力才把脑袋上的野猴子给拽了下来,一个狠手把它摔在地上,然后抽起一边放着的棍子,一棍子就爆了那猴子的脑袋,那猴子一声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毙了命。 那些在笼子里的其它鬼面猴瞬间暴起,砸笼子的砸笼子,叽哇喊的叽哇喊,那一地的血腥场面,好在唐十一看多了那些被自己毒发后腰杀的场景。这场面他稍稍不适后就好多了。 不过心底对那内鬼也有多了几分厌恶,这人出手太狠太绝了,他那主子也绝对不是个善茬,这唐门若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别说这棒杀一只猴子了,到时候这屋子里站着的唐门门徒,又要有多少要死在他们的手中? 所以他和十七一定不能让这群鬼得逞,即使他们不想要这唐门,也不准别人毁了它! 有它才会有今日的唐十一,有它,才会让他活着像个人。即使在唐门的日子痛苦加身,即使他是从血里毒里死人堆里才爬出来活到今日,但,唐门对他的意义非凡。 没有人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也没有人看到他那紧紧攥起的拳头,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那个嬉笑着整天心情都出奇好的唐十一。 唐十一报出那毒药的名号后,大家伙那脸上的表情都有够精彩的,这么个逗趣的名字再想想刚刚那个猴子的反应,可不就是切当的很吗?这名字俗是俗了点,但贵在真实传神。 “臭屁崩”这三个字用的极为巧妙呢。 那内鬼被众人嘲笑了个彻彻底底,脸色更加地难看了,看向唐十一质问道:“你是故意的?” “我还刻意有意非常乐意呢!你是不是被那猴子一屁崩晕了脑子,明明是你自己要搜身找药验毒什么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哦。”唐十一哼了声,挑眉看他。他可是清白着呢。 “你明知道那是这种药,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只是为了要看我笑话?” 唐十一心底就呵呵了:“我告诉你这是能让人放屁的药,你信吗?你信了才有鬼呢,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这身手藏着解药的吗?你试啊!你倒是继续试啊!”他还等着看好戏呢。 那内鬼无话可说,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他必须认栽。 而其他人又看了个热闹,笑地更欢了,吸了几口这屋子里的臭味又赶紧地捂上了鼻子。 这一堆小药瓶子,如今就只试了一个就闹出如此大的笑话,那人自然更加谨慎了,缩着手脚地又倒出另一个看似普通的小绿瓶子里的小药丸,药丸不大丁点,泛着淡淡的草香味,揉的圆圆润润的只有小哦拇指指甲盖一半的大小。 这次那内鬼得了教训给那猴子喂完了药丸就退避三舍离地远远的了。然后盯着那猴子看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后才收回了心。 唐十一摇了摇头,别高兴的太早了,小爷我会随便把一瓶药往怀里揣吗?那是你不了解小爷我。 第405章 女人怪味 “你看那猴子的嘴巴,怎么突然流出了绿色的口水,天啊,太恶心了,你们闻到是味没?” “什么味?刚刚那只猴子放的臭屁味呗,还能有什么味,别看着我,我天天洗澡,可干净着呢。” “不对,是那只猴子嘴里传出来的,恶,不行了,我要吐了,我恶……”于是有一个人冲了出去,然后狂吐不止,就有第二个人冲出去,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唐十一这会离的远,翘着腿坐在凳子上,抬了抬眼皮闷声道:“这是‘口臭大爽丸’,这酸爽如何?” 这屋里已经被这两只猴子逼得跑出去了个大半,留下的不是鼻子不太灵敏的,就是特别能抗的。当然,还有唐十一这样离地远远的,然后拿出小玉昔香香的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的。 “还要继续吗?”唐十一觉得这热闹虽然好看,可这味道也不大好闻啊!弄得他一身臭臭的回去,小玉昔都该不理他了。 “别说小爷我没提醒你啊!你若果想要这屋子方圆半里地都臭气熏天没人敢靠近的,那你就继续着吧。” 他还能忍,可那内鬼却忍不了了,估计那猴子那一屁真崩到他脑门了,这会大脑动的有些慢,晕晕乎乎地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唐十一话里的意思:“呜呜,呜,你这都是臭毒药!” 唐十一已经移到了窗边了,隔着帕子还是那句话:“你不信就试试呗。” 要说那内鬼一开始没把他唐十一放在眼里,也没把他唐十一的毒放在眼里,如今却不得不把他记在心底,这人太招恨了!这些毒太他娘的恶心了,他都快要吐了! 这要是再试下去,指不定能试出个什么鬼东西来呢?他们唐门不是喜欢玩虫子嘛?说不定就能从那猴子嘴里爬出个虫子来。 唐十一若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一准佩服他这悟性!他还就真有一味药是裹着蛊虫的,就叫“大臭虫”! “我这会有些晕,我想休息一晚明天再试!”那内鬼扶着桌子道,他这话真假参半,晕是真,但不足以到了站不住的地步,至于为什么要拖到明天?因为他必须留着一颗还没被熏晕了的脑袋,去清醒地考虑怎么对付他们啊! “那我这些毒?”唐十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还没拆开的宝贝道。 内鬼急着道:“当然要留在这里,万一你拿回去做了手脚怎么办?” 唐十一立刻回道:“那万一你看上我的这些毒想要占为己有怎么办?”咱谁也不信任谁!谁也别说谁! “那你说怎么办?” “我每样给你留一颗,你可要收好了,别再说小爷我玩花招了,当然,你如果觉得一颗的威力不大的话,小爷够大方,给你两颗。”唐十一竖了竖手指道。 那内鬼黑着脸道:“一颗就够了!”谁他娘的会稀罕你这些恶心东西。 唐十一像是被人家割了肉似得把药丸一一给他留下来了,拉着仅剩下的几个还在屋里扛着的堂主道:“瞧好了,我唐十一行的端做得正。” 可被他拉着的那会人心里忙不迭地暗道:你都邪乎成这样了,还行的端呢?行的端的人没事在家偷偷研制让人一天放出百八十个屁的毒药?这不一笑话吗?可他们不敢笑啊!生怕唐十一手里那药丸子下一刻就落到自己嘴巴里了,这要是一身恶臭八百十个屁地放着,那还怎么见人啊! 唐十一这边完了事,就回去给慕十七回报战绩了。 可他那身子飞过去还没来得及落在独孤宸门前呢,就被某位凶神拿暗器地挡在了门外。 独孤宸冷着脸,端的是满眼的厌恶,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特娇气地捂着鼻子:“唐十一,你掉屎坑里去了吗?” 唐十一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一点异味都没有,但也不至于是他形容的满身那什么味啊!他还在春风里荡漾了一圈才回来呢,怎么可能还能搁了这么远还被他闻到一身的味?一准是这人自己鼻子臭了!故意跟他找茬呢! 于是,他扯着嗓子喊十七:“十七,十七,你男人又欺负我了!”他打不过他,他可以找十七膈应他。 独孤宸那性子,压根就不是那没事找事的人。他要看他不顺眼,他一准已经飞到了天边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门口蹦跶来蹦跶去的,喊着喊那的。 慕十七在屋里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不是她护短,独孤宸就说了一句话,且以她对他的了解吧,他不是没事找事骂人的人。即使唐十一这人有时候真的挺欠骂的,可人宸王爷喜欢动手解决问题的。 是以,他这会那鼻子里闻到的唐十一身上的味道兴许就是那什么的味道吧。所以她没出口帮唐十一说话,反倒是让他回去洗洗干净再来说事,她虽闻不到那味道,可光是想着就不大舒服。 唐十一糊涂了,难道自己鼻子出了问题?他明明没闻到自己身上有啥异味的,可他又不好找玉昔却确认,他丢不起这个人。找鹤羽?一准被他当笑话。那个姓相的大虫子?一直跟他对着干,一准没有说是有,有了说没有。 算了,他还是乖乖地洗澡吧,他记得鹤羽那有不少白嫩皮肤香气喷喷的药粉,他去讨些回去放洗澡水里,一准香气逼人。 洗完澡的唐十一是真香啊!有点香过了头了,打远处过来,慕十七没瞧着人,还以为是唐莹那姑娘突然好了出来窜门来了呢。待他进来了,她才知道是唐十一身上的味。 独孤宸其实在一瞬间还是动了把他丢出去的冲动,可他硬生生地黑着脸忍住了。 不然会让十七觉得他没事找事,用唐十一那厮的话就是:就你鼻子精贵,别人的都不是鼻子! 可这会,慕十七也忍不了了,这香味,直冲她的脑门! 一男人,你用什么香粉香料啊!关键你用就用呗,为什么要用女人的香粉香料! 慕十七用手指抵住鼻子道:“唐十一,你到底在自己身上撒了什么东西!”她能体会独孤宸那鼻子被强烈味道充斥的感觉了,有股子想把人踢飞的冲动呢。 第406章 香死个人 唐十一道:“鹤羽给的带着香味的水,他说这是他最新制出来的香料,可棒,可棒了!这小子倒是挺有才的嘛。” 他浑身散发出一整座花楼姑娘加一块才有的香味,居然还不自知地夸起了鹤羽。你知道吗?你就是一移动着的花楼! 鹤羽赶巧这会也在呢,远远地就被唐十一那一身香味给震慑住了脚步:“你怎么把它给用上了?这味道,你不会把一整瓶都倒身上去了吧!我的天啊!这味道真是……看来我还得加以改进,太他娘地冲人了,香的我脑门都疼,姑娘家都喜欢淡淡的清香。我再好好琢磨琢磨一准能卖个好价钱。” “等等,你这是个女人用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唐十一举着胳膊在鼻子前闻了闻道。 鹤羽特别无辜:“你冲进来就找我要可以洗完了澡洒在身上让身上香喷喷的东西,我以为你是要给玉昔姑娘使的,谁知道你这么骚包,往自己身上洒啊!还这么豪放地洒了一整瓶,这东西可是我废了好大一会功夫取出来的花之精华,一滴就足够你香上一整天的了,你居然给我整了一整瓶。” 慕十七瞧着唐十一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真的是无心笑出了声:“你还是再去洗个澡吧!我也脑壳子被熏的发疼。”她自己本事就不爱用这些个花粉香料的东西,否则以她自己那制毒制药的水准,随便玩玩都能玩出个好东西来。 所以,她对这些个味道特别地敏感,一凑到她身侧她就能闻出给大概成分来,别说她不够仗义,她心情不错地提醒鹤羽道:“桃花的味道略淡,去掉牡丹的成分。” 鹤羽觉得能得大师指点那是他的荣幸,特别这位大师尊鲜少开尊口,一开准没错,喜上眉梢:“多谢十七姑娘指点,那什么,我若是赚了,咱们五五开,你五,我五!” 对上他们家王爷那眼神,他气势又弱了弱道:“你七我三,你七我三!” 这边唐十一是没了办法,必须去再洗一次的,因为一回屋子就连一直待他好的小玉昔都不愿亲近他了,还误会了他:“十一哥哥,你是不是去找哪个女人了?” “我找哪个女人了?我就找了慕十七啊!” “不对,不是十七,十七才不会用这些个味道的香粉呢!”玉昔不信。 可唐十一又不能说这香粉味是他身上的,他用的!还整了一整瓶,这要说出来,一准给玉昔留下一个不太美好的印象。 只能把这错全部赖在了鹤羽身上:“是鹤羽那人,他研制了一款新香料,然后不小心一整瓶全洒我身上了,我这就去洗个澡去。” 鹤羽冤不冤啊!他分明是被唐十一威胁加逼抢拿去的花香味道的水。他又打不过他!只能认栽。 他们这一行人的话语权和地位,真是完完全全按照身手的强弱去区分的,而他是除了玉昔姑娘那个柔软的姑娘,还有刚刚会跑的小安王外实力最弱的一个了。被抢了也只能忍着了。 唐十一折腾了半天又洗了个澡,那手上皮肤都泡皱巴巴了,才算了事。 慕十七也才愿意坐下来听他说话:“说吧,什么事?” “你不好奇我和十八堂主他们去试毒发生的事?”唐十一清清爽爽后又是一位美大侠,一身白衫衬着他那一头白发显得越发的谪仙了,如果他这会别一脸快问我快问我的急色表情的话会更彰显他仙气飘飘的一面。 慕十七一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且能凭借自己灵活的脑子猜出事情的一个大概。瞧着唐十一这兴奋的表情,很显然这家伙又做了什么坏事还被他给得逞了。 她承认试毒这件事她是有意想要整那些个眼睛长屁股上,脑子白长了的唐门十八堂的人。就唐十一身上揣着的那些个毒,一准让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唐十一不等她搭话,就大肆宣扬起了他那牛掰哄哄的毒药功效来:“你是没看见那家伙被鬼面猴一屁崩懵了的样,真是太逗了。就那熊样,两种毒一过就软了,小爷我还没看过瘾呢。” 见他那喜滋滋的表情,慕十七真的很想告诉他,不是别人不够硬气,而是你的那些毒太恶心了,就连她当初都差点被吓到,不是,是恶心到。 “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唐十一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他这人啥都不怕,就怕闲着没事干,没热闹看。 慕十七眉目淡淡,就吐出一个字:“等!” 等蛇出洞,等鬼出墓! 任凭他唐十一抓耳挠腮撒泼耍横也是白搭,人十七姑娘就是这么淡定处之,关键的重点是,她有独孤宸这么一个尽心尽责的好门神,提溜出去死扒拉着桌子双脚缠着凳子的唐十一也就是眨眼的事。 “独孤宸,小爷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打趴下!”唐十一揉着肉疼的胳膊在门外一声吼,他是真气啊!气干架干不过独孤宸,想跟他玩毒吧,又忌讳十七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独孤宸只留给他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儿和听着特别狂傲的一句话:“我等着。” 对于唐十一和独孤宸这每天不吵个一两句就浑身难受的日常,慕十七也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若是唐十一一准没他这股子越挫越勇,越勇越惨败的劲头。 相重楼的腿伤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个重的,可在慕十七鹤羽这一伙人眼里那真不算什么的,又不是断胳膊断腿的,不是,就算断胳膊断腿的在慕十七眼里也看不到多大的波动情绪。所以过了一两天的热乎劲也就没再把他当伤患看了,说的再直白一点,就连唯一招呼他聊天的鹤羽,见在相岛主面前刷咱们王爷的好感这招没有用后也就不去再找他热络的聊天了。 而相岛主也是个话少的不善与人交流的,那整天的一张冷脸也就比独孤宸要热乎那么一点点,总之他这么窝在自己屋子里不说话,再加之这几天事多,所以压根没人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在。 第407章 锁魂阁里 所以,慕十七听唐门的人来报说他们中有人闯了唐门门主闭关的禁地,必死无疑!这才记得相重楼这么个人来,她以为这人瘸了个腿应该就在他那屋子好好的待着了吧,却不想,这才几日的功夫,就给她来上这么一出! 唐十一也在,且不明白相重楼和独孤宸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为这相岛主就是慕十七和独孤宸一时大发善心时从林子里救回来的迷路小羔羊。这会在边上就插了句嘴道:“这位爷还真会找死呢!唐门九九锁魂阁都敢闯!不知道他会死在第几阁呢?”还真不是他诅咒他,就那九九锁魂阁的厉害程度,他唐十一都不敢随随便便去找死的。 这九九锁魂阁的危险程度跟门外的唐门九阵九重门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不要命的,你尽可往里面去找死。能见到门主算你命大,当然这样的机会在唐十一看来几乎为零。 所以唐莹的算盘打的很好,那也是因为这九九锁魂阁里没人敢去求证,到底有没有唐十七在里面闭关。 那就是个必死的局,谁敢入局内! 不,有人敢,比如这会已经闯进去的相重楼,为了去找唐门门主求那两样东西,一听那门主在九九锁魂阁闭关,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这唐门门主一闭关就好几年,他等得,他娘等不得。 独孤宸周遭被冷冽的气息环绕着,本来就冷着的脸这会更加寒冷了,低沉沉地突然开口道:“我去寻他回来。” 慕十七知道他终究是放不下相重楼的,毕竟那楚山道人在独孤宸心中的地位那般,这相重楼又是老人家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独子血脉,那般重情重义的宸王,又怎么可能让他死在唐门里。 可唐门的九九锁魂阁那真不是他说进去就进去说出来就出来的地儿。那里才是唐门真正最顶尖的高手活动的地方,每一任门主都会在前面的基础上不断地改造升级那里面的机关设置,到了她这一任,她又十分地好这些个机关秘器的东西,所以那里头的机关都是她废了心思折腾出来的, 不是她自吹自擂,那九九锁魂阁凭着独孤宸这身功夫也许能活着闯个来回。如果拖上相重楼那个瘸了腿的,那就是很难说了。 “我去!你留下!”如果真的能有人把相重楼从那九九锁魂阁里带出来,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她。 独孤宸看向她,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装扮,素雅淡然的好似不是这人间的,可她那脸上带着自信与光彩,从容与不迫却不是她这么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可就是这样的她才越发地吸引他的瞩目,让他一整颗心都随着她而跳动着。 “那里面危险!”独孤宸拉住她先他之前就要冲出去的身子,一脸的不赞同。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危不危险她比他要清楚的多。 璀璨的眸子闪了闪,简洁明了道:“我比你更适合。”她承认自己的身手不如他,可他也必须承认,机关与用毒方面他不如她。所以这件事他没必要和她去争。 但独孤宸有的时候那脑子考虑问题的关键是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至于其它那都是无条件推后的。所以他不会权衡两人进去那里的危险程度谁比较高,他想到的就是但凡有危险了,他都要冲在她的前面。 唐十一作为对十七知根知底的知情人,又觉得不能错过这么一个打击报复独孤宸的机会,也开口顺着慕十七的话说道:“要说闯这九九锁魂阁吧,你还真不如她,你知道机关设置的几大要素吗?你知道唐门制器的精髓嘛?你知道那九九锁魂阁是个什么地方吗?” 唐十一差点脱口而出说出一句:人十七就在里面随便溜达的人,你跟她比,有什么可比的! 独孤宸还真被他问住了,因为他真修习的范围不涉及这一类的东西,他只能抿着薄唇沉默着。 唐十一总算是逮到了他哑口无言的时候,还不抓紧奚落他:“你什么都不懂就这么着冲进去救人?你这么懵懂无知是怎么混过来的呢?” 独孤宸这会心情如何,不肖多说,看脸就成。 唐十一却死活是个没眼色的人,觉着终于等到他了,那还不嘴巴没关严实直透风啊。独孤宸这会是没时间没精力跟他废话一句的,否则一句话就能克住他。但他却把唐十一前面那几句话听了进去。 “十七,你若进去,几成把握?”他那黑眸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那内心深处。 慕十七向来不喜欢吹嘘自己怎么着怎么着厉害,就唐十一那一会小爷我如何如何牛逼,曾经如何如何辉煌的话更是从来没开口说过。她照实了答道:“这要看他的情况了,如果他这会已经挂掉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他命足够大的话,我就一定会把他带出来的!” 她不喜欢做别的猜测,她进去就是为了把人带出来的,只要他还有气,她就一定会把人给带出来的。 独孤宸还是做不到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依旧使出以前的套路:“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与你一道儿去。” “不行,小泊如今必须有人看着,我怕有人会乘着我们都离开的时候出手。”独孤泊身上上次发生的事,她还记忆幽深,且不会忘掉,她说过不会让他在处在任何不定的危险之中的。 独孤宸看了唐十一的方向:“有他和鹤羽在。” 他嘴里的这个“他”就不乐意了:“嘿嘿,不好意思,小爷我不接你这看奶娃娃的活。” 慕十七看了下天,无语地看着又没说上两句就斗上了的两人:“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唐十一带上玉昔鹤羽和小家伙,你们去唐十七以前住的院子去,那里有机关防御,就算来一个国家的军队,那里也足够撑到我们回来的。” 她这是默许了独孤宸的话,没办法,她可是知道这人的性子到底有多么的倔强。 第408章 闯阁救人 唐门真的是处处是机关,到处是毒物,而唐门门主在屋子里按着几道防御的关卡,那真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他们这一行人就这么冲进去却没人敢进去把她们抓出来的。因为,唐门门主这院子,你进去容易出去难啊!这是唐门无声地规定,门主的院子呢,你进去了就后果自负了。 曾经有人不信这个邪,故意抓了只猴放进去,然后接着抓猴的机会想要进去溜达一圈,怎么着这唐十七也太神秘了,见天地在自己院子里捣鼓东西,捣鼓捣鼓就出来好东西了,他们心痒啊!谁不想知道那些个奇毒的配方和秘诀啊!那人进去了,就没有了然后了。 据说是被什么毒虫子给咬了,然后又掉进了蛇坑,沦为了群蛇的腹中餐了。 总之最后是连尸骨都没见着。 这事呢,在唐门还引发了不小的议论,结果就是再也没人有这勇于探索的精神去试试看了。 而这会唐十一他们携幼带弱女子的,就这么踏进了那个恐怖的院门。脸上还乐呵呵地跟守着院子的小徒道:“我跟门主啥关系,她那位置都能给我,我进她个院子算啥事?别一惊一乍地去汇报了。” 慕十七走时没忘给唐十一交代了下这里的机关设置和毒药存放地,这会她也顾不得在独孤宸面前表现异常他会怎么看她了,她又要怎么解释了。想想看,她一直就没表现正常过。他也从没逼着她做出一个解释来。 对上他那满眼的信任与支持,她微微地勾起了嘴角:“走吧!” 她想,也许很快她就能告诉他一切了,心甘情愿对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一切。 九九锁魂阁,听这名字就能想到不是个善茬了。 唐门的人极为偏爱这个“九”数,九阵九重门,再加上这九九锁魂阁。 一听也就是个厉害的机关设置,没错,这九九锁魂阁就是个大的机关阁,九阁每阁九间屋子,一共九九八十一个屋子,每个屋子里的机关数量不等也不同。一阁套着一套进去,在第九阁就是门主闭关修炼的地儿了。 慕十七轻车熟路的就踏入了第一阁,扫了眼地上被击落的羽箭和铁丸,想来那相重楼确实来过这第一阁的,她加紧了步伐,施展轻功和独孤宸一前一后地又连着飞过几间屋子,只见那一地被废了的机关,没见到相重楼那身影,也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她倒是忘了那相家船上的机关暗室了,如果相重楼曾经得高人指点过这机关之术的话,那他也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惨。机关之术也许会跟身手有些关系,但关键的还是你会不会去破这机关之术。 瞧着这前面几间屋子被破坏的机关,显然,相重楼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但她也不敢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美好了,因为越到后面的几阁被弄死的机会越大。 因为那些个机关的设置就是遵循着,你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的理念去设置的。就是单单一个飞剑的机关就能把你射个千疮百孔的惨。想想那些个她都觉得变态的机关设置,她又不免担心起这残着腿的相重楼了。脚下的动作越发地快了,她快,独孤宸也快,两人都身着白衣宛如两道闪电咻咻地穿过第二阁第三阁。 第二阁和第三阁的机关也同样被人破坏了个殆尽,不过,慕十七还是从那被破坏的机关之中瞧出了相重楼越发艰难的脚步印记了。 “走吧,他撑不了多久了。”深吸了一口气,慕十七再次提步而起。 得知相重楼来闯九九锁魂阁的时候唐十一曾今问过一句话,相重楼会死在第几阁,慕十七那会在心底稍稍算计了一下,觉得他不会超过第五阁,却不想她在第七阁的时候才追上了英勇无畏的相岛主。看来她是低估了他了。 脊背上插着只羽箭,血水已经染红了他一整个后背。可那人却依旧拖着残腿用双手去抵着那快要压向自己身子的大钉板。 独孤宸那视力比她要好,动作也比她快,在她还在赞赏着咱们相岛主英勇顽强的时候,独孤宸已经飞身过去一脚踹开钉板把人从钉板之下救了出来。 相重楼这一路闯过来,不仅身体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那精神也一路紧绷着被这些个变态机关折腾地快要崩溃了。已经在心底无数次地骂了这机关的设置者,整的这唐门有多精贵的宝贝似的,这一重又一重的是生怕谁抢了里面的宝贝吗? 还有那唐门门主唐十七,同样是叫十七的,这老巫婆大魔女一准是个心理有病的才会喜欢在这样的地方闭关修炼,山清水秀的山洞多好啊,非得躲在这什么狗屁一重一重的机关阁中。 这会看到独孤宸和慕十七这两大熟人,不可谓不震惊!表情先是呆愣,而后一个大激动给独孤宸一个大拥抱。刀山火海他相重楼都不怕,就怕那芸石和鬼珠还没看到影子,自己就他娘的先在这鬼阁之中挂掉了。那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还好现在他们来了,他现在那突突地一直剧烈跳着的心脏突然平稳了下来,看向独孤宸和一脸平淡连发丝都不曾乱的慕十七,他无端地一阵心安。想起碧落海鲛人岛上的遭遇,他从心底坚信,只要有他们两人在,今天这唐门的九九锁魂阁就不再话下,他们三人一起,一定能闯进去的。 独孤宸嫌弃地推开他,一大男人怎么这么恶心巴拉的。再者,他什么时候跟他相重楼这么熟了,熟到互相拥抱了!这人到底发什么疯?独孤宸那一掌推开,由于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一推,导致神经松懈的相岛主差点一个踉跄。 宸王把人推开后就径直地走向了慕十七,用威胁的眼神看了眼相重楼,那意思十分明显,你别往这边再靠了,老子不喜欢男人,特别是你这样娘们的男人。 相重楼刚刚真的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睛还红了红,那份感动倒不是在死亡边缘被人拉一把的感激,而是,他若是死了还有他们在,他死前一定可以逼着他们答应救他娘的,娘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像个人。 第409章 臭硬脾气 “你们怎么来了?”激动归激动,但这话还是得问清楚的,他总觉得以独孤宸和慕十七两人那性子应该不会是为了他才来闯这九九锁魂阁的吧! 独孤宸也说不出口这为了你而来的话。 慕十七就更不会好声好气地和他大走温情路线了,错了就得训:“来看你死了没!” 相重楼被她这口气训的多了,倒也习惯了,在他看来这姑娘就是个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主。听她这话,想来真的是来找他的。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抱歉,我只是听说那唐门门主在这里闭关,我见这几日你们也不少事缠身,所以才没跟你们说一声就自己来找人了。” 他是真不好意思,也是真觉得她们事多,最近她们和唐门的牵扯他也多少有些耳闻。心想她这么忙,他这会再去请她去找寻那两样东西,总归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昨天听到了慕十七说要立刻离开唐门的事,当即就觉得他必须自己行动起来了,否则就会错过了在这唐门的机会了,几番打听才知道那两样东西只有门主知道在哪里,他又打听了门主的闭关地,这才急匆匆地过来了。 谁会想到一个闭关的地方会折腾这上百个机关装置,害得他差点没死在这里。好在他对机关这一类的东西不算一窍不通,磕磕绊绊地也给他闯过了几十间大大小小的机关屋子。只是这后面越发地艰难了。 刚刚那块打钉板,轰然倒过来时,他只能本能地去接住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手掌还疼的厉害,那钉子扎入手掌的感觉依稀还在。低下头看了眼攥成了拳头又展开的手掌,手心一片血肉模糊。 慕十七一向就是没什么废话的人,也不跟他继续扯东扯西了,直接道:“唐十七已经死了,唐门门主在这里闭关的事就是唐门对外的个幌子,你就算闯进到了第九阁也是白搭。”因为里面压根就没人,就唐莹那身手,大长老他们几人连着手也未必能把人给送进来。 相重楼面上一惊,一时不知怎么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了。 “死,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呢?早不死晚不死这会死?”相重楼的情绪大起大落的,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起来。 慕十七凝着眉头,不大喜欢他这么说自己,什么叫突然死了?她也不想死的好吗!可这些个事有跟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能跟他解释了句:“这是她们唐门的家事,总之死了就是死了,你在这失魂落魄地也白搭,跟我们出去吧。”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为什么,真是够了! 相重楼一脸悲愤,有股子想要抬头指着苍天大骂的情绪:“为什么要这么玩我?好不容易进来了,却告诉我人没了,那我娘的毒怎么办?只有唐门的门主才知道那两样东西在哪里!这唐门这么大,我要怎么找那两样东西!” 在看看如今自己这副瘸了腿,背上插着箭,双手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他真的觉得他再怎么斗都斗不过这操蛋的老天爷了! 慕十七这会要有一盆水一准毫不犹豫地泼醒他,可她这会用不着水,只是从怀里掏出样东西甩在他面前:“这里是芸石,鬼珠就在我那屋子的竹篾编成的篼子里装着呢。现在可以收回你那生活无望的破表情了跟我们回去了吗?” 她说过帮他拿这两样东西,她就不会言而无信,他不信任她!不,应该说两人之间没有一丁点的默契可言,他根本就不了解她这个人。 而她也不了解他,她以为她说过了,这人就该把心搁肚子里了,所以,她偷偷去取了那花盆里的芸石且逮住了鬼蛛后就没有吆喝他一声:“那谁,我把芸石和鬼蛛找到了,你把心搁肚子里吧。” 如果换成了独孤宸,他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人闷声不响地来闯这九九锁魂阁的,因为他信任她。 慕十七这会才知道,这般无声的信任有多么的难得。也许穷其一生也再也找不到这般待自己,心灵离的如此近的人了。 她心微微一颤看了独孤宸,这人依旧一身素白的衣衫,却浑身散发出无人能及的气势,举手投足俱是王者之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时时刻刻地站在她的身侧,与她比肩面对一切。 相重楼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去想这慕十七为了把自己骗回去,随便给自己编了个谎,还捡了块像模像样的白石头告诉他这是芸石。关键慕十七不是这么个会为了安慰人而骗人的姑娘。所以,他羞愧难当啊! 他以为人家忙忘记了自己这事,却不想人家已经默默地把东西给他找到了。 “这……” “不用怀疑,它就是那石板上记载的芸石,如假包换!” 相重楼那话在嘴边还没说出来,慕十七就打断了他的话,两人又没默契了一次。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真是太感谢你了。”可他这性子吧,想这般感谢的话,他需要在心底在嘴边酝酿小一会的功夫才能说出口,没办法,天生没什么机会给人道歉,不知道怎么说才比较妥善。而慕十七又不想听他啰嗦,就断了他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相岛主脸都羞红了,他这会略微有点小激动,摸着手里的芸石,这腿也不疼了,背也不难受了,手掌也利索了。 慕十七冷冷瞥了他一眼:“现在可以走了吗?”她不觉得这九九锁魂阁里这环境适合聊天,且那聊天对象还这么地傻。 “走,走,我们现在就走!”相重楼,喜滋滋地把芸石收进怀里道。那表情还真就像个乐呵呵地大傻子。 说走,你倒是还能走啊! 瞧着他那一步大喘气,然后拖着一地滴滴答答的血痕时,慕十七脸又冷了下来:“你确定你这样子出去后,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吗?” 就知道他能忍疼,一眼看过去,那浑身上架就没一处好的,背上那羽箭尤为惹眼,她估摸着测了下那箭插入身体的深度,好吧,应该差那么半指长的距离就能给他来了一个透心凉了。 第410章 撕了裙子 再说说他那中箭的位置吧!偏一丁点就正中他那颗跳动着的红心了,而他这会之所以还能有口气多半是他那身手灵敏的原因,但凡换个弱的,基本就是一箭穿心的结局。如今相重楼凭借着他那高超的身手和对机关之术的稍许悟性暂时没死,慕十七也不免感叹他生命力之顽强。 可她不觉得,他再这么挥洒着鲜血走下去,还依然能够活下去。 她要是不说吧,相重楼还好,他有坚强地意志力支撑着呢,他必须活着,活着他娘才会有希望,他就是他娘的希望,是相家的希望,是云午岛碧落海的希望,所以他不能倒下去。 可被慕十七那一提醒,他再往地上那一道道显眼的血痕看了一眼,顿时也觉得自己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还能有气力站着呢?看着看着那脚步就开始发虚了,是真虚!身子都开始打着晃子了。 慕十七深怕他那一个踉跄没把握住方向,身子往后仰着来个漂亮的摔倒,然后那箭羽真就能给他来个漂亮的穿透身体了。她想过去扶他,可独孤宸显然比她那动作还要快,捏住相重楼的胳膊,把人抓着站稳了身子。 慕十七也瞬间移到了他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药丸给相重楼递了过去,他习惯性的抬手去接,那手掌看着让她有些不忍直视。她只能默默在心底叹息了声,然后不管不顾相岛主是否乐意就这样一口给人塞了一把小药丸。 相重楼被她塞了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没噎着,他要是这么多机关阵闯过来没被弄死被这药丸给活活噎死了,那就真的是一段被唐十一反复嘲笑的“假话”了。他硬是凭借着自己那强大的喉咙把药干咽了下去,这会要是能给他来碗水就好了。 “手伸出来,举好了。”慕十七那完全是老夫子要打学生手板子的语气和态度。 而相重楼就是那个调皮还犯了错的学生,这会乖乖地举起手心等她来责罚呢,这两人的表情也真是逗的。慕十七绷着脸,相重楼则是想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 也只是像这个一个场景而已,慕十七可没那么变态惩罚人用打手板这招的,想想都是一身的恶寒。 她掏出上好的伤药又撕了几片干净的衣裙,给他双手上药包扎。就那么微微低垂着头,露出她纤细莹白的脖颈,瞧着瞧着,相岛主就觉得自己肩上那大手力道突然加大了,且大有要捏碎他肩胛骨的意思。 他稍稍一扭头就对上了独孤宸那双带着杀气的双眼,而那杀气绝对是对着他散发的。 他若是再不收回在慕十七身上的视线,自己身上绝对又会多一处重伤!心里不免要唠叨那么几声:你独孤宸就这点气量心胸吗。我也就多看了那慕十七几眼而已,怎么着就搞到抢了你重要东西,你非要杀了我的表情呢?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这会还有心思在那心底想这么些有的没的的话,估摸那手上的力道一定会给他加个重的。 相重楼这会也就敢在心底给独孤宸来几句,要真让他跟他吵起来。 他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在这机关重重自己还背上插着根箭,双手废了的情况要跟状态一直处在顶峰的宸王过招,那不是找死嘛! 慕十七身上能用的药都给他用上了,先止了身上几处大伤口的血,仔仔细细地给他上药包扎。 而自己那一身素白的衣裙最里面的那层已经扯到了大腿处,也真是亏得鹤羽这个尽心尽责的大管家,每次都买一些层层叠叠贵的要命的好衣裙,用他那话就是:咱们宸王府的女主人,怎么着也不能在衣物打扮上落与人后,那些个小小世家的姑娘插着个白玉簪子就觉得自己是个仙女了,咱们家这可是在正真的仙女,岂能不穿得仙气一点。 慕十七也懒得和他在这类小问题上争辩的,好在这人也是有点眼光的,省却了不少她自己出门去女人那些珠宝首饰店里逛的时间,她情愿用那时间多制些毒药出来。 这会给相重楼包扎伤口这布料绝对是个好的,别瞧着简简单单的看着普普通通的,这可是全离国也找不出五匹的云锦制成的。相岛主走南闯北的,那鉴别好东西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就这些个极为珍贵的云锦,他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摸都不用摸。 瞧着这姑娘撕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爽快的,一点都不心疼,他不免又要感动一出了。 “今日因为相某毁了姑娘这一身上好的云锦裙,改日我定会再还姑娘你一身的。”其实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云锦衣裙怎么着也算是个千金难得的宝贝,且她这裙子确实是为了给他治伤才毁了的,他当然要负起这责任。 可他却不知慕十七是真没把这什么云锦放在眼里心里的,在她眼里就是条穿着舒服看着顺眼的白裙子罢了。 所以她:“不需要!”这裙子她那多的是,都是鹤羽硬塞进她那屋子里的,她若是不要,那大名鼎鼎的鹤神医就会露出一脸,被人嫌弃丢弃生无可恋的表情。且给她讲起了他的那一套歪理。 什么咱们王爷人傻情谊真啊!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咱们宸王府! 什么这是我一针一线看着别人缝制出来的,好心人,你就给我一次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吧。 …… 慕十七起初那会那独孤宸的东西她不能收的想法早没了,因为独孤宸这人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他的东西就是她的,他的人也是她的道理。 且她发现她嫁了一个超级离国大首富后,她也没觉得她穿他几身衣服能把他给穿败了家喽。 慕姑娘是不知道她那几身衣服值多少银子!这要是一般富的人家,绝对能给她穿败了家喽。 视线再转回来,这会相岛主觉得抱歉想要陪慕十七一身云锦衣裙,慕十七觉得一条裙子的事,她多了去了。她还没那么小气到要别人赔条裙子的地步。这要是虞兮姑娘知道了,一准又要心伤了,一条价值千金的裙子,为什么不要! 第411章 他挂了吗 独孤宸这边也不乐意了,他的女人,怎么能够穿别的男人送的衣裙! 难得跟别人聊这么个肤浅的话题:“我们宸王府还不差这一条裙子!我独孤宸的女人,我自己养!”可不就是嘛,谁见着过鬼王话家常过? 慕十七嘴角勾了勾,视线落在他那不大明朗的俊颜上,这人明明都恢复心智了,怎么还会和相重楼争辩这些连她都觉得十分幼稚的问题呢? 不过那话听在耳朵里,还真是挺受用的,难怪说女人的耳根都是软的,特别喜欢听好话。 独孤宸那句他的女人,他养她!她听着不由得心底泛起一丝丝的甜意。 爹曾经说过,乖闺女,如果哪一天一个男人说他养你,他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你看他的眼睛,如果那里面有你,那就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辈子的。 就因为她知道他这人不是什么会说甜言蜜语哄骗人的性子,这才更加觉得那话分外珍贵来着。她刚刚看了他的眼睛,他眼睛里有她,一直都有她的! 相重楼觉得自己明明就是想要还个人情而已,怎么又勾起了独孤宸那满身的戾气了呢。他选择默默地不说话了。 这边慕十七给相重楼拾掇了一番,总算是止了他身上冒血的大窟窿,只有那背后的半截羽箭她没动它。不是她不想动它,而是如今这环境,她动不了它! “走吧。独孤宸你带着他走!”慕十七知道两人极不对盘,不,再加上唐十一就是他们三人,两两互不对盘! 什么两个女人一台戏,要她说这三个男人也能整一出戏来,见天地谁都看谁不顺眼,几句话没出口就剑拔弩张地互相斗了起来,还好现在是相重楼残着,唐十一又有自知之明,否则这三人要从嘴斗上升到武斗,那可真就有得瞧了。 不过,结局她已然能料到了。 独孤宸如今恢复了心智,绝对是能碾压相重楼和唐十一的。 独孤宸冷凝这脸,拎着相重楼朝着慕十七点了点头,抓着相重楼那肩胛骨的大手收了收道:“好。” 于是,威风赫赫的相岛主,海上一霸的相岛主,就这么被人提溜着肩膀拎着走了。他但凡动一动身子,那肩胛骨上的大手就捏得他疼地想哭爹喊娘。 三人出去这一路自然是顺利的,因为机关都被相岛主以一己之力给拔除了。 慕十七先他们两出现在守着门的唐门守卫面前,活生生地还带着影子,把那些个守卫吓了一大跳:“怎么没死呢?”不应该啊!那九九锁魂阁就是必死的局,这姑娘不但没死还鲜活着呢。 紧跟着慕十七身后的独孤宸也抓着相重楼亮了相,唐门的人瞧着相重楼那满身是血背后还插着羽箭的惨状,才稍稍舒了一口气,这才是从他们唐门九九锁魂阁出来该有的模样嘛,就这位姑娘和那位冷面的男人,分明是逛完了某个大宅子后花园才有的轻松自在模样。 他们身为唐门人,瞧着这些个外人这么着完好无损的出来,说实在的,是很伤自尊的。什么毒霸天下,机关天下制霸,这会有人能从你那制霸机关阁中溜达个来回,还毫发无损的,这不是打脸吗?好在,那位背上插着剑的给他们找回了一点脸面。 也让他们能有些底气说那番话:“我说什么来着,那九九锁魂阁进不得,你们偏生不信,这会知道厉害了吧?”瞧着模样也没见着门主,要是见着了门主三人怎么可能还站在这喘气呢。 相重楼如今这一路过来,气息还在,就是那胸口的淤血被那么一上一下地晃悠着,猛地吐了出来。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才知道,好家伙,这人还受了重伤呢!她很想问问他是怎么压制着胸口那几口淤血坚持到现在的。 相重楼接收到她那道视线,扯了扯唇角愣是挤出一个不大明媚的笑:“刚刚被一个大铁球给从胸口擂了一下。没事。”那话音刚刚落下,嘴角又涌出了一股暖流,接着眼前一黑朝着一旁倒了过去。 好在独孤宸手长脚长地把人扯住了,看了眼慕十七。 慕十七飞身过去,替他探了脉,眉头紧锁:“快送他回唐门门主那院子,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她必须要承认,这人是个能忍的。 三人回到院子时,那院子里留守着的唐十一他们正聚在一起愉快地下棋呢,这明明是唐门传着的魔窟,却被他们住成了某处度假别院的感觉了。 唐十一瞧着被独孤宸提溜回来不动弹了的相岛主,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啧啧,这人瞧着不像是个短命的啊!怎么着就这么挂了呢?小爷我……” 他那满心的话还没来得急抒发出来呢,就被慕十七懒腰给打断了道:“还没死呢,都过来,唐十一你过来给他拔箭,鹤羽你过来给他治伤。”她瞧着两人怎么一点大夫神医的觉悟性都没有呢!死人活人看不出吗? 唐十一哇了一声,起身时还不忘耍赖毁了棋盘上比他略胜一筹的独孤泊的棋路。小家伙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小人!” 那眼神简直就是缩小了的独孤宸,看得唐十一心塞地很。完了,他这地位又降了。 独孤宸把相重楼往那大床上脸朝着下面那么一扔,然后一脸嫌弃地拿出锦帕蹭了蹭手上没避免掉而沾到的一点血迹。 唐十一和鹤羽一并排冲了上去,却分工细致,各玩各的。唐十一负责看那后背的箭伤,收起了一贯的吊儿郎当的表情,然后趴在相重楼那后背戳戳点点的道:“好了,小爷要开拔了啊!各位都避开点,免得被溅地一脸血。” 正搓着手兴奋着呢就被慕十七一个巴掌拍在了后脑:“那是钩箭入身三分。”她若是不看着点,这相重楼迟早要被他给玩死。 再看看鹤羽那边,搭脉探视,端的是一副老大夫的做派,折腾了半天看向慕十七道:“他是被十几匹马一起踹了胸口吗?他的五脏每一个好的。”扯开了胸口,一片紫青色还淤着血呢。那被大铁球砸过的印记还在,“原来不是马踹的呀,是什么东西给砸的!” 第412章 一箭穿胸 慕十七想了想道:“应该是个千斤重的大铁球。” 鹤羽惊道:“那他能活着真是个奇迹,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他立刻活蹦乱跳的,如今只能先吊着命养着了。”这也不能怪他,搁谁身上,就伤成这样的怎么着也该死透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一口气呢。他非常地不解! 他是不知道,若不是慕十七那几颗续命金丹给他一股脑地塞进去,这人早就死透了的。 慕十七以为,这鹤羽怎么着也算个神医吧,还有唐十一,无时无刻不显摆着自己的医术和毒术,却不想这会还得她出马。 “唐十一,钩箭只能向前不能后移,这箭的设计就是为了防止别人那么容易拔出来的,一旦往后拔了触发了上面的倒刺,那伤口就会造成很难愈合的大创伤,所以你准备好热水,烈酒和止血的药粉后一边待着去吧。” 唐十一瞬间身份一变换,打了下手。 慕十七也许在包扎伤口上的手法没他好看,还整个漂亮的结扣什么的,但她拔箭这一手还是有的。 相重楼早就被鹤羽整得扒心露怀的了,再者那衣衫本来就被一路机关折腾地没成几块完好的布料了,慕十七那出手也是个狠的,扒个衣服也毫不含糊,刺溜刺溜就是几下把人相岛主一大男人扒地光溜溜的了。 独孤宸内心是非常不愿意的,瞧着她那双手在别的男人后背轻轻抚摸着,他心底的不爽翻腾着,若不是他还有点自制力,知道救命要紧,他一准把相重楼能有多远踹多远去。 慕十七自然不知道他此时心底想的这些个事,她若是知道,一准拿眼横他:“抚摸!还轻轻地!就相重楼这会这情况,她不拿手轻轻地在他伤口处去试探,总不能拿拳头重重地抡他吧!” 这会的慕十七就想着赶紧地把相重楼身上这箭给拔了,这么插在后背上她看着都碍眼的很。 慕十七让独孤宸扶着相重楼稳住他的身子,宸王爷那大手又狠狠地抓住了相岛主的肩部,好在相岛主这会已经昏过去了,否则一准又在心底哭爹喊娘的一顿骂了。 鹤羽扶着另一侧,两人一同把人给固定好了,就见慕十七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那相重楼后背上的半截箭羽就是一下,给他来了个一箭穿胸。 这要是不知前因后果事情真相的人,一准觉得是她们几人想要杀了相重楼,这是得有多深的怨恨才要下这么重的狠手啊! 羽箭被慕十七一掌穿透了相重楼的身体,露出个玄铁带着倒钩的箭头来,那倒钩上还滴着血,慕十七素手握着那箭的前段,然后指腹一个用力先把箭头给折断了下来,接着才又从相重楼那身后把箭杆给拔了出来。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落,而唐十一这小帮手也很快地上前替他上药止血包扎,施展他那高超漂亮的巴扎手法。 在慕十七看来,这箭伤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该想办法的是他那被震地五脏六腑没一处好的的内伤。 她对这些个内伤的医治办法简单粗暴,拿上好的药材养着,见天地给他吃天山雪莲深山老参这些个东西,就不信他好不了。 鹤羽和唐十一倒是十分赞成她这么简单粗暴的治疗方法,因为这招见效最快疗效也最好啊! 而如今在这唐门,那真的就是这相重楼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天时地利与人和,慕十七连这院子门都不用出,就给他整来了一桌子的药材。 鹤羽这么打眼一看,那下巴差点没惊掉了,指着那桌子上的一堆东西道:“天山雪莲、那么大的野山参、灵芝仙草、鹿角……”十七姑娘你这样趁着人唐门门主不在把人家的家底都掏空了合适吗? 他是这么想的,但哪有那胆子当着慕十七的面这么说啊!稍微委婉了一下下道:“咱们要不要给人唐门门主知会一声,要不给人留个字条,就当咱们先借着她的。” 鹤羽不知道唐十七已经身死的事实,这会一想到江湖盛传这唐门主的事迹,加之这些天他从川景进来到唐门这一些经历,他觉得这么个鬼地方的当家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待那大魔头出关,一瞧,好家伙,自己的宝贝家底子藏了十来年的精贵药材都被人给扫荡一空了,这要是放在他身上他都压不下这口恶气,更何况是唐门门主那么怪癖的性子,一准要闹一出大事来。 唐十一是这会除了慕十七以外唯一知道慕十七就是唐十七这个秘密的人,随意地挥了挥手掌让鹤羽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得了,十七不是这么小气巴拉的人,就这些个药草,在她眼里跟大白菜帮子没啥区别,你放心地给相虫子吃吧。管饱了喂啊!” 其实他这会些许有些夸张了,慕十七还是唐十七那会因着当时一时半会没找到白菜帮子就拿天山雪莲喂过虫子而已,刚巧就被唐十一瞧见了,认定了在她眼里那天山雪莲和大白菜帮子一个样了。还心疼地上前抢了她手里掰剩下的半朵雪莲花,一股脑全部塞自己嘴巴里了。 也就有了这会这唐十一那番“大白菜帮子”的论断了。 慕十七记起以前的那些个有趣的回忆嘴角勾了勾,唐十一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确实不是小气的人,这些个天山雪莲灵芝仙草的,若是能救人,她何必要藏着收着的。 唐十一那话,鹤羽的理解却又是另一个意思了,他这会是觉得唐十一是拿自己和唐十七的关系在打包票呢。他这些天的另一个深刻体会就是这唐十一在唐门的地位,都快被捧上了天了。有这位快上了天的唐小爷顶着呢,应该没什么问题。 相重楼一碗补药灌了下去,就悠悠转醒了。就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背也疼,胸口也疼,手肿着,肩膀也酸溜溜的。睁开了眼半天才记起昏迷之前的所有事。 九九锁魂阁、大铁球、中箭了…… 第413章 什么屎啊 总之是经历了千辛万苦,自己撑着一口气没倒下,最后是慕十七和独孤宸把他给硬拖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去摸胸口藏着的芸石,慕十七丢给他的宝贝,却只摸到光溜溜的胸口缠着几层布条。还有那一碰越发疼了的伤口。 “我,我的芸……石……”相重楼沙哑着声音,气息还有些不稳,那话也听不大清。 鹤羽去给他熬药了,慕十七和独孤宸则是去换一身干净地衣服,就相重楼那浑身上下飙血的状态,谁还能真的就一滴血不带沾的! 所以,最后这守床丫鬟的工作就交给了唐十一,唐十一盘着腿坐在床前的大凳子上,左手丢着花生,右手耍着匕首,就听着那相重楼突然瞪大了眼睛喊着:“我的什么屎!” 唐十一以前虽然没做过这床前照顾人的事,但也看过不少话本子,那上面不是写着伤着醒来第一句话说的都是:“水……”吗? 这相岛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线,开口就叫:“我的屎!” 唐十一以他那绝佳的脑袋瓜子立刻顿悟出了他那话里的意思,凑了过去问:“你是不是想去茅房?哎呀,糟了糟了,你这样的可去了茅房,该怎么做来着,你等等,我去喊人去……” 说着就屋外跑,那声音一路飙升着道:“快来人啊,相虫子要去茅房!来人啊!” 相重楼这会是身上受了伤,可脑袋没坏掉,且那听力绝好。被唐十一这个没脑子的气地心头疼了,差点又一口鲜血吐出来。 唐十一那不遗余力的一通吼,那空落落的床前立刻围上来了人,独孤宸和慕十七自然是冷着脸,这么大个人了,上个茅房都要喊人吗?而鹤羽那手里还握着扇火的扇子就被唐十一个拖了进来。 就连独孤泊也挤着脑袋从慕十七身后看向了他,那小脸上俱是一脸的鄙视,小家伙的内心咱们就别去剖析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位相大叔太丢人了羞不羞啊! 相重楼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他,他羞!他这会若是有力气,他绝对要弹起身子冲着唐十一那屁股就是一脚:“谁他娘的说要去茅房了!” 这会受着伤的相岛主只能黑着脸,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是芸……石,石头的石!”这次够清楚了吧!再听不清那就是他唐十一耳朵有毛病了。 “芸石啊!你早说啊!真是的!吓我一跳,以为你要拉裤子里了呢。”唐十一就是个大嘴巴,口无遮拦的大嘴巴。这会实在耿直地让人狠地直咬牙。 连慕十七都受不了他这突然的傻白性子了,瞪了他一眼,然后弯腰从床脚边的地上,拾起那块芸石亮在了相重楼的眼前:“你放心,没人要你这破石头。” 也许这东西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一辈子都见不上一面的宝贝,可在她慕十七这,那就是块搁在盆景里应景的石头,白净净的挺好看的而已,她那花盆里还有不少块,她只不过挑了块最小最轻便的带了出来而已。 把芸石就丢在了相重楼的手边,他一把攥紧了护在手心下,这是能救他娘的东西,他必须要用生命去守护着的。 慕十七鲜少被什么事感动过,鹤羽那句铁石心肠倒是没说错她,可这会,她瞧着相重楼那眼里掩藏不住的失而复得的激动时,还有他举着肿成了包子的大手把那石头攥紧时,她还是不免心中一动。 即使他是碧落海上的一方霸主又如何,如今,他只是个想要用尽一切办法救回他娘亲的儿子而已。 慕十七待他的态度稍稍好了些,有感于他这般为了他娘拼了命的炙热情感,从云午岛到唐门,从唐门那水道里经历生死过来,又去那九九锁魂阁里经历了一番,她不得不佩服他待他娘的这份深情。 她们这边才刚刚消停下来,那边内鬼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那棍堂堂主折腾了一整夜,头发都薅下来一大把,才想出个反其道而行的法子,那就是这会他不再带领唐门十八堂跟唐十一对着干了,他要捧着唐十一,用糖衣炮弹先迷惑唐十一他们。 反正他唐十一上面还压着个早就挂了的唐门门主,他顶了天了也就是个副门主。 然后在他们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就可以联合他们自己的人里应外合给他们来个致命的一击。他这思想是好的,方向也是的对的,但他没考虑到唐十一这个人多变欢脱异于常人的性子。 那内鬼积攒了很久的情绪,又去各大堂进行了一番激情昂意的讲说,什么想了一夜觉得误会了唐十一啊!唐门如今群龙无首不能连唐十一这唯一一个能做主的人都走了啊!什么唐十一一看着就是个高风亮节且正直的人啊! 这态度转变地更翻书一个样,可架不住他有张能说会道能忽悠的嘴,又加之唐十一那身上背着的黑锅基本上已经在他答应验毒的时候就已经洗白了。 其它那十几堂的堂主呢,这会就是个观望的态度,就差个领头人。被那内鬼一番讲说给说服了后又聚在了一块去找唐十一他们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也就只敢在门主那院子外大声吆喝着:“唐十一公子在吗?宸王在吗?十八堂堂主们求见。” 都是群内力深厚的人,谁一声吼那里面听不见,更何况还有独孤宸这么个耳力特别好的人在。 唐十一做了一整晚的陪床小丫鬟,给相岛主喂药倒水好不容易得了空补了一觉,就被院子外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招呼声给吵醒了,一脑门的不高兴就这么冲到了院门外。 “小爷还没死呢,你们这一大早地招什么魂啊!”还他娘地喊什么唐十一公子,他怎么听着这么地不顺耳呢!他是大侠!才不是白生生娘们唧唧的公子呢! 有人抬头看了看那头顶正上方的太阳,脸色一僵,这明明已经是大中午的了,这唐十一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啊!可他也就是在心底想想,昨天那鬼面猴的屁还记忆犹新呢。 很多年后,就算记不得他唐十一,也能记得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丸子。 第414章 非奸即盗 那内鬼换了张脸,对着唐十一就是一顿和蔼的笑:“唐十一公子,昨天是我们错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唐门需要你,我们需要你啊!你可千万不能说走就走啊!” 瞧他那热忱样子,唐十一都怀疑这人是被人夺了舍了换了个魂,就跟十七那情况一个样。要不就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踢坏了脑袋,怎么这才隔了一个晚上,就整个变了个想法了。 他肚里虽没什么文采,但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果不其然,这人紧接着道:“如今门主在闭关,唐门群龙无首,还请唐十一公子暂代副门主一位,替门主代管一下唐门。” 唐十一露出一脸果然小爷没猜错的表情,先给你吃糖再给你来一巴掌,先夸夸你再把唐门这烂摊子丢给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那内鬼的预料,唐十一一蹦几步开外,全身都在拒绝着:“我不干,我不干,你们爱谁谁,小爷我如今跟唐门的关系就是同样姓唐而已。真没那么大的感情与渊源在,唐门在我手里一准越发展越萧条,越来越惨淡的!” 笑话,他闲得没事干也不接唐门这副门主啊,说是副门主,他可是知道内情的,那唐十七早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连骨头都没了的人。 最后,他一准被这群人拱上门主的位置,那他一辈子的自由就这么毁了,谁愿意天天面对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见天地商量着今天毒谁,明天抹谁脖子,后天灭谁满门的! “唐十一公子莫要谦虚了,咱们唐门一向是谁的毒医最厉害,谁就能上位的,如今除了门主您就是我们唐门最厉害的那一位了,这副门主不是你来当,又有谁敢坐的!”那内鬼端的是一条巧舌。 唐十一听着又是一个哆嗦袭来:“别啊!我真没谦虚,我是说真的,你们跟着我混没前途的,我就一江湖上的混子,我能领导谁奔前程啊!再说了,我那些个歪门邪道,歪风邪气,会把唐门带歪的!一出手就是臭气毒丸,那要是传出去多打咱们唐门的脸啊!” 他不惜把自己的形象往地底下踩,也要断了他们这不该有的心思。 那内鬼本以为他唐十一绝对会高高兴兴地一屁股坐上这副们主的位置的,谁想他居然还给他使出这么一招假意推脱。 唐十一要是知道他这会这想法一准呸他一口:小爷我这盟主之位都还头疼着呢,想着下一届武林大会的时候第一轮就算是故意给人踹下比武台也得把这盟主之位让给别人,会跟你玩欲拒还迎的招数就为那破副门主之位。 不是他自吹自擂,他当初还没中毒失踪那会,那唐莹的爹就要给他整个副门主当当的,他那会放荡不羁爱自由,自然是没答应的,这会他见识了外面的世界之后,就更加地爱自由了。 他决定了誓死都不当这唐门的副门主!他还要带着小玉昔去仗剑天涯呢。 慕十七晃着步子从院子里往外走时,唐十一正在不遗余力地贬低他自己:“我有病,我中毒了,真的,特厉害的毒,我做不了这副门主,你们谁愿意做谁就做啊!我绝对拍手真心地祝贺他。” 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后倒退着步子:“你们别逼我,再逼我,我毒发给你们看,到时候伤了残了可怨不得我啊!” 他真的是从里到外从内心到身体都是在拒绝着的,请看他真挚的眼神。 可慕十七压根就不管他那眼神是否真挚,内心是否崩溃,抵住他后退的步伐把他捅到了前面:“唐副门主,你是愿意的不是吗?” “我,我……”唐十一那溜到了嘴边的不愿意被独孤宸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给硬是压了下去。 不是他不坚持立场,没个性,有个性的人这会早就被这一对狠心地夫妇给联手收拾掉了。 在别人面前你耍个个性,别人敬重你是条汉子,在十七面前你玩意志不倒,很好,你成功激起了她的斗志,会被碾压地更惨! 而独孤宸这暴君,那就更别想在他面前逆着他的意思了,不对,是更加不能逆着十七的意思,这位大爷但凡瞧见谁让慕十七一个不开心了,那这个谁就要倒血霉了。 他一路论证过来,得出的结论就是,慕十七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暂且先应着。 他只能在心底祈祷着,这位姑娘但凡做些他不能理解的事那都是事出有因的,这姑娘考虑的周到,要怪就怪他眼界浅,脑子没她活跃,想到不到她那么深的层次。 一听唐十一又愿意了,那些个堂主自然都是高兴的,争先恐后地上前给他行礼喊副门主。 这唐门副门主的身份也太随意了些吧! 唐十一,这会又开始了自我心理建树,只当自己又多了个头衔罢了,小爷我是武林盟主也没人逼着我做啥事啊!这唐门副门主的身份,我也就是带着玩,我偏偏就不干事,做一个只会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的副门主,就等着你们悔不当初求小爷我不要做呢。 那内鬼松了一口气,笑得无比精神:“那我们就设宴替副门主你庆祝了啊!唐副门主可有什么要求?” 唐十一得了权利总不能不使使吧,环着胸看了眼那内鬼道:“你们是真决定让我当副门主吗?不后悔?” “当然不后悔了!”那内鬼斩钉截铁道。 唐十一点头道:“那成,那我这副门主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你,对就是你,拿棍的这位,你麻溜地从你那堂主的位置上滚下来,棍堂堂主今个就换人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去吧。” 那内鬼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耳朵刚刚出了毛病,又问了一句:“唐副门主你刚刚说什么?” 唐十一上前一步,停在他面前,声音特别洪亮对着他那面门就是一声大吼:“我说小爷我看你不爽,卸了你这堂主的身份,听清了没!”他就是这么任性,怎么着,你咬我吗! 第415章 玩不死你 “你,凭什么?”那内鬼涨红了脖子道,这一喜一悲的,他实在是摸不清状况了。这唐十一怎么突然就来这么一出。 “废话,当然是凭小爷是副门主啊!”唐十一臭屁地看着他,笑地一脸得意。 不是想跟小爷我玩吗?那就陪你玩喽。别这么看着小爷我,小爷我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有人咽了咽口水,上前说情道:“唐副门主,你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般咱们唐门要废堂主那是要过门规行门法的。”那人的意思是,你这样做不大合乎规矩。 可唐十一就不是有规矩的人,他刚想说那句霸气十足的话:什么是规矩,小爷我就是规矩。 却被慕十七给止住了,莲步轻移,端的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娇贵模样,一瞧绝对是哪家的大闺秀世家女,特温柔特娴熟。这会只有唐十一知道她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十七娇笑出了声,说明着又有人要倒霉了。 唐十一就坐等着看好戏呢,就听慕十七那独特的慵懒声线响起:“这位堂主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的,要我说那就按照门规来办来了。唐副门主对门规应该不太陌生吧。” 唐十一是真不陌生,以前三天两头就犯错,条条扛扛的他都背熟了。这会经由慕十七这么一提醒,整个人突然就通透了。果然,这十七蔫坏蔫坏的。 “唐门门规,以下犯上者,喂毒蛊一只以示惩戒。唐门门规,私闯门主院子者,罚入蛇窟一次。”唐十一指着那已经踏入院门一只脚的内鬼道。 那内鬼是真不知道有这什么鬼门规,立刻反过来质问他:“那你为什么可能进这院子!” 唐十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知道私闯是怎么个意思吗?就你这么个目不识丁的粗人怎么着就混上了堂主了的呢?小爷告诉你,私闯呢就是没经过允许就进来了,而小爷我呢是经过允许的。你怎么能跟小爷我比呢?” “你胡说,你又没见过唐门主,你怎么知道她愿意让你进来这院子。”那内鬼还在强词夺理。 却被唐十一一句话给说懵了:“怎么着?你这会是想要把门主找出来当面对质吗?那敢情好,你去那阁里把人给叫出来吧,就说小爷我在她院子里吃她的喝她的还睡她的床,让她出来责罚我吧!” 他要是能变出个唐十七来,他就管他叫爷! 内鬼瞬间萎了,他跟唐莹背地里做的那些个事,他自己能不清楚嘛,那唐十七早死了,魂都不在了,他去哪儿给他弄一个出来。 唐十一嘴拙那也要看跟谁比了,这会他这张嘴就分外灵巧了。 “那什么,负责惩戒的是哪个堂?” “是我!”人群里有人上前俯身行礼道。 唐十一又道:“服用一只蛊虫,可有规定是什么蛊虫吗?我这有几只挺乖的虫宝宝,我愿意大方地让出一只来,你瞧瞧看行不行啊!” 说着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大家还对他昨天那臭毒丸印象深刻呢,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唐十一献宝似地挑捡出一个小瓷瓶,在手心上倒出一条大青虫来:“这条叫小青,特别能吃,瞧这肉嘟嘟的身子真可爱,哎呀,为了唐门的门规道义,我就只能舍弃它了。” 眸子一转,突然转厉色,然后身形一动上前一步就擒住了那内鬼的脖子,手腕一个用力把人钉在了墙上,另一只手拎着大青虫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完了拍了拍手,勾起了唇角看着那扶着墙角干呕着的内鬼道:“味道如何?” “你,你这是恩将仇报!”那内鬼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咒骂了声。 唐十一打了个响指道:“你说什么?小爷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随着他那响指一声响,那内鬼突然就哎呦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唐十一那响指打得贼响,那内鬼也叫唤地贼大声。 他觉得这会要有个蛇窟,把他给扔进去,然后他在蛇窟边上打响指,伴着他的哀嚎声,那情景一定非常美妙。 慕十七一向不是什么爱看热闹的性子,这边就留下唐十一一人玩的不亦乐乎,自己则是和独孤宸又回了院子,就留下一句话:“别玩死了!脏了这院子的门。” 离得近的能听清她这句话的,未免有些有些意外,这姑娘瞧着挺娇娇弱弱的,却不想这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狠毒呢。 唐十一那对东西的新鲜度都是一时的新奇,玩着玩着就觉得手上的皮都搓得热了,于是就让人把那内鬼丢蛇窟去了。 “记住了,挑个最大蛇最多的。那些在睡觉的蛇也都给小爷弄醒了。” 哼,跟小爷玩,玩不死你!也玩你个半死! 那内鬼几天后被人从蛇坑里拉出来时,也就剩下一口气了。浑身都是被蛇咬的血窟窿,怪吓人的。 他也光荣地成为那位被用来儆猴的鸡,只不过这只鸡还有口气在,还能叫唤,还能继续作死! 这要多亏他那老相好唐莹姑娘,没少从唐十七那药芦里顺手牵羊,牵了羊还不忘给他这老相好的送来。他猛地吞下几粒镇住蛊毒的药丸,那肚子的蛊虫才消停了下来。 唐十一的蛊虫其实已经算是蛊中一霸了,可它再怎么霸道也抵不过慕十七那几颗专门克制蛊毒的药丸子的。 那内鬼压制住腹中的蛊毒后满脸地厉色,怨毒地看了眼那唐十一所在的院落方向,接着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夜还是那么个夜,可唐门的夜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的。 这几日唐十一这副门主当的那叫一个清闲,因着压根就没人敢往那门主的院子里凑。且他那招杀鸡儆猴的效果还挺不错的。 他一悠闲吧,那可就苦了那院子里的蛇虫鼠蚁了。 用鹤羽的话就是:唐十一,你就放过那只可怜的蛇吧,它就快被你玩死了。 唐十一一本正经道:“你就一庸医,你懂个屁,小爷我这是在试毒呢。” 鹤羽捂着鼻子不敢上前,捏着嗓子道:“你给蛇喂你那些臭毒丸,能试出个什么鬼来!” 第416章 神奇猴子 唐十一逮了一条蛇就往那小水池子里扔,然后鹤羽就眼睁睁地看着那蛇的尾巴处一会一串大气泡冒出来,然后那身子还一窜几尺远,一串气泡窜一次身子,真他娘的贼有意思了。 鹤羽是知道唐十一他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毒药的,可具体都是些啥样的毒药他还不太清楚,就觉得能控制蛇在水里跟箭一样往前飞的,一定是很牛的毒药,于是一脸崇拜地看向唐十一道:“你这叫什么毒来着?瞧着挺有意思的。” 唐十一有了机会显摆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掏出怀里的药丸子道:“这叫‘臭屁崩’,你看到那个水泡是蛇在放屁,然后把它自己给崩飞了……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倒是先把自己给逗乐了。 鹤羽一听他那解释,本来还特崇拜他的眼神,转瞬就变得一脸的嫌恶了,他唐十一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小泊,快跟鹤叔走,别跟着唐十一,他一准会带坏你的。”鹤羽转身夹起伸着脑袋往池子里瞧的独孤泊,那么地迫不及待连轻功都使出来了。 唐十一要是仅仅折磨折磨蛇儿们也就是算了,这没一刻安稳的主,逮着了蛇玩蛇,逮着虫子遛虫子,就连慕十七以前养的那只白额鬼面猴都不放过。 这只鬼面猴是慕十七以前还是唐十七那会在后山一次采药时无意间救回来的,小东西那会刚一岁多,缩在身子被一巨蛇吞进了腹中。 慕十七那会倒不是有什么锄强扶弱的善心,就是那巨蛇的尾巴不小心甩了下她的胳膊,拦了她的路惹了她不悦。她一个不爽那蛇就要倒霉了。 匕首一起,直接破了那巨蛇的肚子,把这小东西给救了出来,小东西扒拉着她的裤腿就跟着她回来了。她起先也起了拿它试毒的打算,可后来发现这小东西挺机灵的,没事带着它去后山采药,它还知道去那树上摘野果儿给她吃。 那会唐十一不在了,慕十七身边就没一个能说话的人,即使她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可又不是个哑巴,所以有事没事的就会拉着这白额鬼面猴说上那么几句。 那日她们刚进这院子,这小东西就突然间从树上冲了下来,直接扑向了唐十一的面门,小爪子扯着唐十一那一头白发,叽叽喳喳地叫着,俨然一副我的地盘你们滚开的架势。 慕十七上前捏着它的脖子就把它给扯了下来,习惯性地往那树干上一丢,然后点了下它额前那撮小白毛:“坐好。” 那小东西身子一紧绷,夹着脑袋就不动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慕十七,居然真的就一动不带动的。 慕十七又朝着它挥了挥手:“自己去玩。”那小东西就乖乖地一窜没了影子了。 唐十一那会就想着抽个机会逮住这小东西报这么一个打脸薅头发之仇的。 可这小东西机灵的很,他但凡离它几步内,它就拿果子砸他,他脑门没少被砸。 这小家伙趴在窗台看慕十七的时候终于给他逮着了机会,撸起胳膊就扑了过去,于是就出现了唐十一大战鬼面猴的场面。然后某人使诈用迷药抓到了小猴儿,小猴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一脸不屑地看着唐十一。 唐十一摩拳擦掌地正要在这小东西身上试遍他所有的奇毒时,被慕十七凉凉的声音喝止:“你若敢拿它试你那些个恶心的东西,信不信,我立刻拿你试毒。” 说着看了眼那笼子里的小东西,手指动了动道:“你赶紧地给我从那里面出来。” 于是在唐十一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那白额鬼面猴儿,小胳膊往那竹笼子外一伸,然后自己打开了那竹笼子外的锁扣,从里面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关键是它那双眼睛看向唐十一时是满满的嘲笑,冲着他龇牙咧嘴地就是一顿笑。 唐十一指着它看向慕十七:“你告诉我它到底是不是猴子!” 慕十七白了他一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不看看这谁谁养的猴,她闲着没事训练训练小猴儿开个锁什么的,有什么难的?当谁都是他呢,没事就知道给那些猴子蛇的吃他那些个鬼药丸子,训练它们放屁! 唐十一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被一只猴子给嘲笑了。接着又被慕十七鄙视了!好吧,他经常被她鄙视,这会已经习惯了。 谁都别安慰他,他想一个人静静。 想要静静的唐十一终究没能安静多久,就听空中传来的一声急促哨声,这哨声他听过那么几次,只有唐门遇到了外敌入侵时,守门的人才会发起此哨声,用来示警。 而此哨声延绵不断,想来是遇到了强敌。 慕十七那身子动得比他要快,身影一晃眼就不见了。 唐十一这会十分纳闷,怎么会有人没事找事来找唐门的茬,这不是找死嘛!他这会跟出去就是想去看看那些找死的人长啥样,是不是头太小了脑子不够用的。 慕十七面上毫无紧张之色飞身而出,身后紧跟着独孤宸,怀里夹着晃着小短腿的独孤泊,这要是被人瞧见了一准以为这带着孩子去看热闹呢。 然而此热闹非彼热闹,唐门的人和一群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毒药粉漫天洒,毒蛇毒虫满地爬。慕十七停下脚步,给独孤泊服了颗避毒丹,又给他浑身上下扑上了一层防毒虫毒蛇的药粉,才放心地把他交给独孤宸。 这热闹可不是一般人想看就看的,譬如那位忘了带驱虫药粉的唐盟主,那脚步儿跳的异常欢快:“十七,十七,给我点药粉,这些个鬼东西怎么总是往我身上冲,小爷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慕十七很想装作不认识他,可这人腆着脸都冲到了她面前,那一脸热乎劲,她直接拿药瓶推到了他面门之上:“拿去。”她懒得跟他嘻嘻哈哈的。 那边唐门的人没多久就处在了劣势,慕十七勾了勾嘴角,就唐莹那连个药材都认不全的副门主还有那全见天地跟在女人屁股后面溜达的老头们,能带出个多厉害的唐门? 第417章 “趴着说话 唐门如今还存在着,那都是因为前面的唐门前辈们奠定了她们短时间内败坏不掉的坚实基础。 慕十七承认自己当门主那会对唐门不算上心,但她也没动什么坏心啊,可这唐莹姑娘呢,是铁了心了要把唐门毁了啊! 唐十一真的就是来看热闹的,还没大摸清两边的情况呢,正好这会有个唐门某堂的堂主扭头看到了他,瞬间如同见到了救星了,扑着就过来了。 “副门主,咱们遇到外敌入侵了。” “我没瞎,看到了。”唐十一站了半天,总算是分清了两边的形势,哎呀,唐门这是要败了的节奏啊! 那人继续道:“还请副门主带领我们一同御敌。” 唐十一又看了眼场上的形势,唐门在这里能站着的一眼就能算出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尽是人穿黑衣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了,那面具他还十分地熟悉。 他觉得自己又有新发现了,不管不顾那满腔热血要跟着他战斗御敌的某堂主,一转身落在了慕十七身侧:“十七,十七,你猜他们是什么人?” 他都摆好了姿势准备说出答案让慕十七一个崇拜的眼神看向他了呢,就见慕十七瞥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没有丝毫的崇拜,倒是一脸的鄙视:“拿棍的那位以及他的同伙。” 还没等唐十一那句为什么出口,慕十七就勾起了嘴角,盈盈一笑,指着那场面上人堆里的一位道:“那位,你过去看看,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后脑勺。” 唐十一还真就飞身穿过打斗着的人群,踹开挡了他路的黑衣人们,一路飞身落在了慕十七所指着的那人面前,抬手就扯掉了他面色的面具,还真就是那位讨人厌的拿棍的。 那人反倒还被他吓了一条,以为他又要往自己肚子里塞虫子呢,赶紧地把嘴巴闭上一手捂住了嘴巴。 唐十一这会不塞他虫子,而是把人提溜了出来,直接摔到了慕十七面前:“十七,你怎么知道他是他的。”他压根就没把唐门的这场劫难放在眼里,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那些个气焰嚣张的黑衣人放在眼里,因为他唐十一比他们还要嚣张。 慕十七就是另一个他,压根没有把这些个黑衣人放在眼里,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如果说鱼儿在海里就是它们的天下,那么她慕十七在唐门那就是宛如鱼儿进了大海,谁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她这会有这悠闲时间给唐十一做解释:“因为只有他一人拿着棍,其它人都是拿着刀的。还有就是他那身手拙劣,动作迟钝,只有中了蛇毒的人,余毒还没清才会身子打晃。再者,他的后脑,我上次在你说后有意去看了一眼,脑袋后扁上尖,两个发漩,对吗?” 别问她为什么能一眼看出来,你摸完了几千具颅骨的后脑勺,你也能一眼看出来那脑袋是圆是尖的。 那内鬼的面具被揭了,很快就有唐门的人认出了他,带着吃惊看向他:“卢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那位带着伤心欲绝的表情问话的,唐门这有人脑子精明过了头,譬如那位唐莹姑娘,以为自己算计了一切,却不想自己就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不,就她那样的连棋子都算不上。 脑子蠢的,就如眼前的这位,什么个意思?人都带人冲到你家里来杀人放火了,你还在这走感情路线,质问他什么意思?还指望着他幡然醒悟不成?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淡淡出声:“他就差把刀架你脖子上了,你问他什么意思?白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人带人来要灭你满门,你觉得会是个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唐门的一切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能看淡唐门的兴衰了,可这会瞧着去群不争气的,傻不愣登的人,她又忍不住要教训他们几句。还当自己是那个唐门门主呢,训起话来毫不含糊。 慕十七又拿脚踢了下被唐十一已经踹翻在地的那位曾经的棍堂堂主:“你们主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唐门出手?” 这若是唐门以前的仇家,那这局也摆得够大的了。唐门最不缺的就是仇家,那范围可广着呢,她压根猜不到会是哪一辈留下的祸患,是不是曾经灭门没斩草除根弄个干净的。 那人是没想到一个女人这一脚下去,他就虚弱地吐了口鲜血。 慕十七那一脚瞧着云淡风轻跟小姑娘没注意踩着了脚的力道似得,可实则,也许就只有那挨过踹的人才会知道吧。 这姑娘可是在海里斗过巨鲨,完了还干掉过几条大蛇,手撕过猛虎的人。她要是看谁不爽一脚踹下去,那人就要自求多福了。 可她那话更让他想要吐血,如今都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只是他十分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主子的事的?” 慕十七粉嫩嫩的唇瓣一扯,道:“要怪就怪你选的那只信鸽它飞得不够快。”才被她一个暗器给丢了下来,至于那密信的内容,非常不好意思,她瞄了一眼,还在心底冷笑了一番。 扫了眼那一群黑衣人,冷哼了声:“怎么?你那主子只给了你这么点人手就想要来夺了唐门吗?唐门如今群龙无首,是好时机可一并铲除,只要杀了唐十一和独孤宸,唐门就握在我们手里了。是吗?”慕十七重复着那信上的内容,越发地觉得这人单蠢地有些可笑了。 他那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放这么一个人在唐门,是觉得唐门都是一群蠢货吗? 那人支撑着腿想要站起来,那身子刚刚稳住,背后又实实在在地挨上了一脚,这一脚正踹在他那后心上刚刚被这女人踹了的地方。 不用作他想,独孤宸下脚绝对不比慕十七轻,但那力道却控制的刚刚好,就是要让你疼,却死不了。 独孤宸这会怀里抱着小家伙,就那么十分随意地抬了一下脚,就又把人踹吐血了,面色依旧冷硬如常:“趴着说话!” 第418章 关门打狗 那人这次是真的爬不起来了,脑袋都歪了,趴在地上大喘着气:“你们,你们休想活着出这唐门。” 他趴的有些太低了,慕十七只能屈膝坐下,面色一沉,声音攸地一冷,回他:“这话我同样送给你,但凡今天进来这唐门的,就休想活着出去!” 站起身子,拍了拍那裙摆上的褶子:“唐十一,关门打狗了!” 唐十一自然知道她所谓的那个门是指唐门的九重门之生门,只有白天才会开的生门,这会若是关上了,那就谁都别想再出去了。 唐十一本来是打算看热闹的,可这热闹看着看着那手就痒了,更何况人指名道姓要干掉他了,他若是不出来松松筋人家指不定就认为他是个谁想干掉就干掉的没用废物呢。 “好嘞!”唐十一干脆地应道,那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他最喜欢和十七一块儿打群架了。 慕十七扫了一眼那缠斗着的两方人马,着黑衣戴面具的确实在人数上胜出了很多,再看看那稀稀拉拉三三两两,还都快撑不下去节节败退的唐门人,她看着都觉得丢人, “唐门十八堂的人呢?”前几天去找唐十一的时候不是差点把她那院子都挤爆了吗?这会人都死哪儿去了? 那堂主被她那气势骇到了,恍惚间觉得自己面对的是那个冷血门主,居然毕恭毕敬地答道:“前几天,棍堂的堂主过来说,要给唐副门主一个惊喜,要大办特办一场盛大的副门主上位仪式,所以让每个堂都把自己的人手派出去,广散帖子,说是要利用咱们副门主的另一个武林盟主身份与各大门派交好。却没想……”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道:“却没想他是个隐藏在唐门的内鬼,而你们被他摆了一道,他设了局故意把十八堂的人给调遣了出去,对吗?” 慕十七算计了所有的可能性,却没把十八堂这伙人的愚蠢算进去。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怀疑的? 那人的脑袋越发地低垂了,那会大家都在商量着怎么给副门主一个大惊喜,即使那会唐十一还不是副门主。 那棍堂堂主说的有模有样的,把唐门的未来都展现在了他们眼前了,什么用唐十一的武林盟主身份达到唐门的一统武林,面对如今这般萧条的唐门,这么个展望无疑是美好的,所以……他们就如同看到了曙光,还不可劲地追着赶着这道光去啊! “是,我们真的没有看出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啊!平日里瞧着挺热心的,也兢兢业业地为着唐门,谁想……” 慕十七本以为唐门的人就算不是精的跟猴似的,那也不能这么地单纯啊! “唐门能动的还有多少人?”眉心一蹙,她败给了这些个大好人了。 慕十七扫了眼那一群黑压压的大约有五六百人,挑了挑眉。十万大军当前时,她和独孤宸两人都没皱个眉头。何况就这区区几百人。 唐门就是她的主场,想拿下唐门?那也要问问她慕十七同不同意! 那堂主越发地觉得这姑娘的气场和架势跟门主有些像了,心里打着嘀咕,不会是门主易了容带了人皮面具来考验他们的吧? 否则这事也太玄乎了,等等,她好像也叫什么十七来着,这明摆着是一个名,就换了个姓氏而已,再想想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连个门主的影子都见着。 这姑娘一回来了,就又是住进了门主的院子,又带着人闯了门主闭关的九九锁魂阁,等等…… 他觉得自己真他娘的聪明,好像悟出了些什么? 他悄悄地把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想要看出些破绽来,可屁个发现都没有,后来转念又是一想,门主那人做的人皮面具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发现了破绽。 这门主为了考验他们也真是挺拼的,居然整出这样一出戏来,自己整了个离国王妃的身份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假扮这内鬼杀唐门一个措手不及。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此番心底这般弯弯道道的百转千回,一准能被他给气笑了。 那人认准了慕十七是门主假扮的,那就端的是一副要接受考验的模样:“回门,姑娘的话,十八堂的留守有一百人。其它守卫加上厨房的厨子大约有百人,一共两百人。” 可别笑话他,把厨子丫鬟都算上,别的地也许那些厨子丫鬟的就是个被人咔嚓一下抹了脖子就挂掉的存在。 但,别忘了,这是唐门,唐门的厨子和丫鬟那能是一般的厨子和丫鬟吗?拖出个扫地的大娘那一手暗器使出来也能叫人咂舌。 那人扫了眼场上还站着的唐门人又低着头道:“如今估计还剩下一百二左右了。”门主,你这考验也太真实了吧,怎么要真杀人啊! 他的认知里,慕十七就是个杀人不眨巴眼的人。为了营造真实感考验他们杀些人不是没可能的。 因为曾经的慕十七,那会奉行的就是:唐门不养废物!没用的人就杀掉,免得浪费了粮食。 他们却不知道,她处罚的那些所谓的废人,哪一个不是真正犯了必死的错的,只不过她向来是懒得去解释罢了。以至于让唐莹那姑娘钻了空子,随随便便就说服了那三十六门徒给她来了个窝里反。 慕十七抿着唇,又看了眼那场面上的局势,黑衣人的身手都不弱,那阵势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瞧着黑压压的一片,实则却按照严格的阵法来布的阵,几百人向前,几十人断后,百人左翼,百人右翼。 时而变换着阵型,可那队形却从没混乱过,把唐门人围了进去,然后干掉! 这也难怪唐门的这盘散沙被人虐成了这个样了,人有规模有组织地攻进来,而唐门则是无组织无防备地去迎战。 这多少人是一大早刚起来,还朦胧着睡眼的?唐门整个就被人打了个闷棍!毫无招架之力。 唐门仗着自己在川景,在褚国武林横着走,又与皇室有着生意上的来往,就有些飘飘然了。压根就没有什么危机意识。 第419章 蠢跟猪似 这也怪不得他们,就唐门那九阵九重门,十年能有一两个外人闯进来就顶了天了,谁会想到这一夜就进来大几百号人啊! 可这会那慕十七身侧站着的堂主就********认为这是门主的考验,门主闲着无聊玩的一场游戏。所以那些个黑衣人应当也是唐门的人,之所以带着面具就是怕他认出来是自己人。 慕十七若是知道,一准被他拍个手,道:“好,真是个人才,不去写书都浪费了你这想象力了,百晓生都没你能瞎编!” 唐十一回来时,正巧对上那人那勾起的嘴角,充满了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这唐门都要被人灭了门了,你开心个什么劲?”往后跳了一大步道,“莫非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内鬼?” 那堂主傻了眼了,连连摆手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怎么怀疑我啊!我不是……” 这都叫个什么事?唐副门主难道还不知道那女人就是门主?不应该啊!他们可是一块回来的啊! 唐十一拎着他的前襟一把把人扯到了跟前:“那笑个什么鬼?看着唐门玩完蛋了,你居然这么开心?你说你不是内鬼,你倒是哭一个给我看啊!” 那人小声凑到唐十一耳边道:“副门主,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考验,我知道这位慕姑娘就是咱们门主易容的,你们是为了考验咱们十八堂的实力是吗?” 唐十一一听他那句爆出慕十七身份的话时,脸上没忍住那吃惊的表情,眼睛攸地一睁大,后来又听他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考验啊,易容啊!才把前后的事给串联了起来。 拍着大腿笑道:“你以为那群黑衣人是我和十七找来的帮手,为了考验你们十八堂的实力?演了这么一出戏?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抬手又指了指慕十七的方向:“你还说她是易容了的门主!” 慕十七脸色也变了变,她从来无所顾忌无所掩盖自己的一切,比如她的毒技以及她对唐门机关的熟悉程度,她也从不去故意控制自己的秉性脾气。那是因为她从没想到,除了唐十一,会有人把她和唐十七联系到一块去。 她没想到的是,这人还替她想了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来。 她无所谓被谁猜出她的身份,若是想要隐藏,她慕十七可以到死都不会被任何人识破,可是她不怕也不想特意装作另一个人去过另一个不是她自己的人生。 她就是唐十七,如今也是慕十七,可她依旧丢不掉以前所有关于唐十七的身份与记忆所有的一切! 她做不到世家女的温柔贤惠,她有着唐十七才有的凶狠果断,唐十七带给她的医毒,唐十七带给她的武力修为,甚至是唐十七带给她的清冷性子,她都没有丢掉也不想丢掉。 可她这会还是把视线落在独孤宸身上,她想知道他这会会怎么看她。 他那俊颜依旧冷着,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凌厉之色,落在那人身上时是冷的,撞上了慕十七的视线后又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单手抱着小家伙,就那么稳稳地如松般站在慕十七面前,那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正巧替慕十七挡着那耀眼的阳光。 细心地看就会发现,他一直稳稳地站在她的身侧偏前一步,但凡那缠斗着的群人里有一人冲过来,多半都近不了慕十七的身,就被独孤宸给踹飞了,独孤宸那一脚,连唐十一那身手都逃不过,更何况这一群在他眼里的乌合之众。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沉默着替她撑起一片天空。 他怀里的独孤泊咧着嘴朝着慕十七伸了伸手,慕十七待他永远都是心软的很,小家伙就是她心底那一块永远不能替代的柔软,总能激起她那难得的温柔。 独孤泊扑倒她怀里,奶声奶气地道:“慕姐姐就是慕姐姐,才不是你们的门主呢。”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小手蹭了蹭慕十七的脸颊。 “你看,没有面具,她就是慕姐姐!是我的慕姐姐!”独孤泊搂着慕十七的脖子,不乐意她被误认为别人,仿佛她若是别人,就不能再像如今这么陪着他,待在他和小叔叔身边了。 小小年纪却霸道的很,那表情俨然一个小独孤宸。 慕十七嘴角扬起一个笑,果然都是独孤家的血脉,这骨子里的霸道都一个样,她轻轻应道:“我是你的慕姐姐,永远都是。”她早就认定了自己如今这个身份,她就是慕十七,慕十七就是她。 独孤宸这会倒地鲜少开了尊口纠正小家伙的话:“是小婶婶。” 独孤泊知道自己对谁都惯用的撒娇那招用在独孤宸身上没任何用处,只能撇了撇嘴又喊了声:“小婶婶!” 慕十七对上独孤宸那认真严肃的表情,也分外尴尬地别开了脸。 唐十一狠狠地扇了那堂主后脑勺一个大巴掌,转移话题:“唐十七才不会废这脑子给你们来这一出呢,她若是想考验你们,直接扔后山密林就成了,再说了,就你们这些猪脑子,能考验出给什么鬼来,蠢的跟猪似的,赶紧地把十八堂的人都叫来,小爷我倒是看看到底谁不能活着出这唐门!” 唐十一这会还不忘替幕十七隐藏身份,就怕她在独孤宸面前漏了馅。破坏了他们和谐的夫妻关系。 那地上趴着的那位也不知犯了什么病,突然吃吃地笑出了声。 唐十一又拍了下那位堂主的后脑,道:“看见没?你刚刚笑得比他还奸诈,我能不怀疑你嘛。” 然后屁股一蹲,盘腿坐在了那趴着再也起不来的内鬼面前:“不是,你都摔了个狗垦地了,你笑个什么劲?来说出来让小爷我听听看。” 那趴着的卢堂主,刚一开口就喷出一口鲜血来,嘴角挂着血滴,牙齿都染了个鲜红,却一脸的得意:“你们的门主唐十七早就死了,哈哈……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我笑你们这群唐门的傻子被唐莹耍的团团转,她带着三十六门徒动的手,药是大长老下的,哈哈,唐门早就在我们主子的控制之中了。” 第420章 抬走扔了 他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等着唐十一爆料如雷,岂料人唐十一十分淡定地嗯了声:“这事唐莹那丫头已经告诉我了,怎么着?你在她床上翻滚的时候,她没跟你透个气?不应该啊!以她对你那热乎劲,恨不得窝里怀里不起来的黏糊恶心样,我以为你们该是没啥不能说的呢?” 唐十一能淡定以对,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事实。可那堂主一听门主死了,这一切他以为的考验都是真的外敌入侵时,顿时懵逼了。 膝盖一点地,扯住了那地上的内鬼道:“你胡说,我们门主还在闭关呢,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姓卢的,你到底是何居心?我们门主那么强大,谁能杀掉她!” 慕十七不想自己在唐门还有这么几个死忠,********觉得自己是不死之身。 那卢堂主被他又扯出了一口鲜血,却笑得越发猖狂了:“唐莹亲自撒上的化骨水,这会连根头发都没了,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开心,却不知有怎样的厄运在等着他。 慕十七眸色暗了暗,看向一侧的唐十一道:“唐十一,借你几颗臭丸子用,给我塞进他那张发臭的嘴巴里,然后扔进唐门后山去。” 又瞥了眼那傻愣着的堂主,瞧着他手里的大刀,是她以前没事炼器丢掉的废物,被他们减去做了刀堂堂主的信物,整天举着跟个宝贝似得。 “你给我拿稳了那把刀,直起身子宰狗去!”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 一大波敌人都还好好地站在你家门口堵着呢,你居然还敢给我打着晃子想别的。 那刀堂主被慕十七这么一训斥,又习惯性地挺直了背听她调遣了。他怎么老觉得这姑娘就是门主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就连说话那让人忍不住颤抖的音调都一样一样的,害得他那身子忍不住又抖了抖。 这慕十七是没去看他的,这要是看到了,又要冷言冷语地说一句了:想尿尿就去尿,别憋着,待会上去尿裤子! “让唐门的人把蛇和虫子都给我收起来,这是遛蛇比赛吗?让人瞧了还不以为唐门是街头卖艺耍蛇的呢。”慕十七站在高处,瞧着那一地的蛇虫鼠蚁脑门都发疼。 这会这场面慕十七看了,若是真紧张兮兮的,她也不会让唐十一在这节骨眼上还抽出时间去趟后山扔那半死不活的人啊! 唐十一觉得这次是十七对他那些毒的深刻认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才会让他喂这人吃他那毒丸的。他为了不辜负慕十七所交代的任务,决定从自己那一堆毒丸里精挑细选那么几颗出来,给这卢堂主服下,保证恶心到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唐门后山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可要小心了,你唐十一小爷又回来了。让我们愉快地一起玩耍吧! 那位刀堂主呢,这会身子和脑子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慕十七那话一出,他就好似得了门主密令似得动了起来。生怕动作一慢,惹她不快! 飞身下去,一一传达了命令。 “谁的命令?” “门主的?不是,不是,是唐十一副门主的……”依着刚刚那些人的话,门主已经死了,被前副门主和大长老他们一块给害死了!刀堂主如今觉得自己这脑子有些不够用的了,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语言范围。 他压根没有办法跟他们解释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是唐十一下的命令,可他却没忘那唐副门主都是听得那位慕姑娘的命令,这么顺着推一下,他们听那慕姑娘的命令一准没错。 刀堂主这会那脑子突然难得的清明了一下。 唐十一那动作也真够快的,没办法,他心急这边啊!不是担心,是心急,急着怕自己耽搁了时间错过了这边的热闹啊! “扔了,我还特特把他扔在了一片断崖上,那小风呼啦啦的,下面就是一片绿油油的丛林,可美了。”如果那头顶崖壁上有个大蛇窟的话,哈哈哈!唐十一这会光是想着那心里都美滋滋的呢。 他还特善良地给那人提了个醒:“别怪小爷我没提醒你啊!你崩屁时可要小心些,那头顶上有个大蛇窟,里面住的蛇也不多,百十来条吧,个头也不大,跟你小腿差不多粗吧,脾气也还成。但你要是在人家门口连着放屁,总归是不雅的对吧!” 那人惊恐着扒着崖壁,然后惊恐地看向那石窟,还惊恐地夹着屁股看着唐十一那身影转眼消失不见。 废话,唐小爷我这会还有更大的热闹要看呢。 慕十七相信唐十一的办事能力,不是,是相信唐十一办这些个整人的事的能力。一准让人体会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 这边唐十一回来时,场上乱窜着的毒蛇和毒虫子早就被慕十七一句话给清理的干干净净了。但场面依旧非常换乱,唐门的人瞧着特别像是一群瞎了眼的苍蝇嗡嗡地到处乱窜着,关键是,你乱窜你倒是给我杀几个敌人,冲一条血路出来啊! “唐门的所有人都给我回来!”杀手的特性是独自作战,唐门的十八堂最缺乏的就是配合,连唐十一都看不下去唐门那被人踩着直不起身的惨状了。 唐门所有的人都被吆喝了回来,除了那躺下的一大片,能站着的居然也就只有三四十人了。 唐十一刚刚问十八堂的人时被那卢堂主打了个断,这会又疑惑地问了句:“人呢?平日里吃白饭时多到数不清,去我那院子找我滋事时也从院门排到院外,怎么着,现在被人欺负,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 慕十七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都去给你送喜帖去了。恭喜你双喜临门!” 却不想唐十一咧嘴大笑,然后又眉梢抖了抖道:“小爷其实也没那么急着要把小玉昔娶回家,可他们既然这么热情,那小爷我就回去和玉昔商量商量把事办了吧,大家一片好心……哎,不对啊,小爷我和小玉昔也就牵牵小手,哪来的孩子啊!他们也太心急了些!” 第421章 教你们玩 慕十七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都没拿正眼瞧他,打断了他那些不存在的幻想,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他们要恭喜的是你当上唐门副门主还有武林盟主这两件事。”跟玉昔没关系。 一提及这两件事,唐十一那暴脾气就起来了,这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他真的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 “贺个屁啊!改明儿,我就宣布金盆洗手,谁乐意谁干!”而如今,他得先收拾了这帮胆敢进来动了让他唐十一躺下心思的孙子们。 慕十七也收起了逗他乐的心思,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依旧是一件极为仙姿卓越的白裙,又是云锦裁的。 如果相岛主知道她这样的裙子一摸能摸出十来件来,估计也就不再提还她裙子的事了。 云锦裙摆柔软飘逸仿佛那飘在空中的白云,越发地露着仙气了。再加之她那张摆在哪儿都是一张不容忽视的脸,她就那么随意地一站,也不知怎么地就觉得那气势逼人起来。 而她身侧那位抱着孩子的男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是一股子王者之气,就连他怀里的那个不大点的娃娃,这会那一脸兴奋的表情,也瞧着不似凡人啊! “副门主,唐门只有你了!”刀堂主热泪盈眶地看着想要甩手不干的唐十一,生怕他一转眼就丢下唐门挥一挥衣袖走了,还带走了这么一群帮手,那唐门就真的完蛋了。 唐十一不赖烦地扇了扇手:“好了,别哭了,小爷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也见不得男人的眼泪,一看见大男人流泪我就想踹人。”又不是小玉昔,还跟小爷我玩楚楚可怜,你一糙汉子,哭着真膈应人。 “十七,十七,你带我玩吧。”还是那句话,他最喜欢跟着蔫坏蔫坏的十七打群架了,特别有意思。 又朝着那剩下的三四十人道:“别看着我,这位比我有打群架的经验,你们都听她的就成。” 慕十七淡淡然地看了一眼那场上,依旧整整齐齐的黑衣人,如今气势汹汹地正要往这边冲,而唐门那仅剩下的三四十人作为人墙挡在了他们面前,可那人墙哪一个部分都是薄弱的环节,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给攻破了。 “想过为什么打不过他们吗?”慕十七问道那几个站成了一排溜的堂主们。 “我们……”他们就尽是想着往上冲了,哪里有时间分析敌我,然后还能悟出个什么道理来啊! 慕十七素手悠悠抬起,衣袖随着微风摆着。 “不会玩毒,就别丢人,洒毒粉你们不知道看风向的吗?你那一把毒粉洒出去,尽是迎着风往自己嘴巴里钻,对他们有用吗?他们带着面具,你们撒的毒压根就入不了人家的口和鼻,是不是傻啊!就算拿一缸面粉去撒也是白搭!轻功好的,分几人出去,唐十一带人绕道后方洒毒!你们不是多了去那种低劣的往人身上洒了就浑身发痒的药粉吗?撒那些……”明明是玩毒的,能不能别丢人! 往那一站,胡乱的一通洒,再牛逼的毒药也没用。用毒不会随机应变,那不叫玩毒,那叫撒粉! 说完还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丢给了唐十一:“别给我浪费了。” 唐十一得令带着轻功最好的七八人就飞身出去了。 慕十七这边继续道:“谁教你们使暗器这么使的?还有那袖箭的射程,那小孩玩意儿你们带手腕上不觉得丢人吗?敌人站你面前,把头伸出来,你都射不中!手臂抬稳,移形换影,见缝插针,脚下配合着手臂,力道不足就用巧劲去弥补。用心去观察他们的阵型,不要自乱了阵脚。” 她觉得,就是闭着眼睛去射也能射一窜下来,那几百人聚成了堆,还不是指哪打哪啊! 说完自己撸起袖子,亮出小巧的袖箭出来,她手腕上带着的玩意儿精美的很,一来是她制出来的东西不再话下,二来则是她那袖箭上还镶嵌着不少鹤羽论匣子送她的珠子玉石。 他这个宸王府的管家当的可毫不含糊:这些个东西咱们王爷也不喜欢往身上戴,你瞧着喜欢就随便玩吧,整个镶满玉石的鞋拔子也没人说你。 鞋拔子她倒是不会整,但这些个小暗器搭配着珠子玉石倒是挺漂亮可爱的。 以至于那些个唐门人憋在心底冷冷嘲笑她:女人用的东西,瞧着好看,实则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可当她移动身子,飞身入前,发出袖箭时,大家伙才知道,人姑娘这袖箭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啊!是百发百中,一箭串三的利器啊! 那手腕上带着袖箭的,暗器的唐门人,也跟在她身后出去了七七八八。按照她的指使用心去看,脚步配合手臂和身体,发暗器时聚敛了心神,果真就是一射一个准。 有的人战绩不错,一次穿了两,那斗志也上来了,越打越顺手,跟在后山射小鸟一个样。 其实唐门的人也没唐十一和慕十七她们瞧着的那般没用,怎么着也要经过各种训练出来的,该有的身手还是有的,就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一看,大门被人给破了,还闯了大几百人进来,黑压压的一片带着渗人的面具,那心里一时没能接受,就自乱了阵脚。 这会静下心来,在慕十七的带领下,那作为唐门人的自信又都回来了。 唐十一那边就撒个药粉,也费不了什么事。撒完了就拍拍手回来了。 而那些个黑衣人,本来已经胜券在握了,差一点就要鸣鼓收兵了,却不想被慕十七这两招下去就乱了。 后面的那群人,被唐十一用药粉就撂倒了一圈。明明是一头白发仙姿卓越的大侠,却拿着个小药瓶,可劲地在挥手。 用唐十一那话就是:姿势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干掉多少人。主要看气质! 慕十七的毒药粉自然又不是那些三流毒药粉能比拟的了,她那一小瓶,毫不夸张的说,能放到四五十人不成问题,前提是唐十一要撒的好,别浪费了。 第422章 苗疆至宝 别忘了唐门使毒,慕十七排第一,屁股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唐十一了,他自然不会浪费了慕十七的毒药粉。 瞧着眼前那哎呦哎呦倒下的,他在心底下了个重要的决定,死皮烂脸的也要从十七那里再扒拉些奇怪的毒药回去玩。哎呀,他刚刚怎么就没想都贪一些下来呢! 唐十一,你真是太实诚了! 慕十七那边一人就射飞了几十人,瞧着不大点的袖箭,能装几支箭?顶足了也就七八支吧,可人姑娘愣是射出了十来支,关键支支一窜就是两三个,这么一算下来,那可不就是放倒了几十人嘛。 关键是她这么一折腾,黑衣人那几百人的阵法瞬间就被她给破了,你若是觉得她是逮着了人就胡乱射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看了这边好几眼,那也不是白看的。她没有蔺素素那鬼谷小五的本事,统领十几万的人排兵布阵,但这区区几百人的阵法,她还是能看几眼看出名堂来的。 慕十七算是绕了那几百人的大阵一个大圈子回来,射杀的那几十人全部都是每一部分的关键指挥人物,以至于没了指挥的阵法崩塌瓦解。 再加之唐十一带着的那批后方洒毒的,跟在慕十七身后使暗器和袖箭的。这会乱了阵脚的应该是那些个黑衣人了。 他们功夫不弱那是较之唐门这些人,可在慕十七和唐十一这些个逆了天的身手面前,那真的就是打你你都没机会还手。 独孤宸那真的就是抱着独孤泊来看热闹的,小家伙呢,经历的太多事了,这会这种场面,慕十七和独孤宸也没避着他,作为独孤家的人,这些个事迟早要去面对的,希望他能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正男子汉,就不能把他当小丫头似得养着。 他宠他护着他,但也同样的想要磨练他。 小家伙也不害怕,他被慕十七灌输的思想就是:凡事涉及到性命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别人耍狠,你要比他还要狠! 多看多听多用脑子,有时候转败为胜只需转眼的功夫。譬如这会,独孤泊其实是很兴奋的,拍着小手迎接慕十七:“慕姐姐好棒!” 唐十一甩着他那飘逸的长发也回来了,等着小家伙也夸他一句呢。可独孤泊就瞅了他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十一哥哥不棒吗?我放倒的人明明就比慕十七多!” 小家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那药粉是慕姐姐的,所以那人也只能算是慕姐姐放倒的。” “是我撒的好!姿势正气质佳!”他这地位不能在降了,他一定要纠正小家伙这错误的认知,他唐十一也是很牛逼地江湖第一杀手呢! 可独孤泊就是不卖他的帐,还不知几时跟独孤宸学会了拿话挤兑唐十一的招数,小眼睛眯着,跟着小狐狸似得,看了眼唐十一道:“跟街角那卖烧饼的大叔撒芝麻一个姿势,什么气质?卖烧饼的气质?” 唐十一不愿相信自己居然败给了几岁大毛还没长齐的奶娃娃了,可事实就是他“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黑衣人乱了阵脚是一回事,最终的败北又是一回事。怎么说唐门也就剩下几十人,可人家经过这么一轮下来还有几百人撑着呢。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没关系,天色还早呢,我陪你们慢慢玩。 别忘了这里是唐门,而她的爹是唐门毒王,娘是苗疆圣女。御蛇驭兽驱虫唤鸟她都会。只不过她一直都没玩罢了。 而唐门的人也鲜少知道她这些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东西,估摸着驭兽这招也就唐十一去深山林子里懒得不想走路了才会让她唤几只白虎豹子骑着跑。 这唐门后山的兽类,慕十七之前多少都打过招呼了,兽笛一响那些个小东西们都会奔着她来的。而唐莹估计做梦也想不到,那苗疆至宝能驭万兽的兽笛就在那只蛇形手环里吧。 这是她娘给她的遗物,也是苗疆的至宝。 她以前在唐门就没使出来过,否则那门主之位,她起码能早三年坐上了,她那会就是拼着一股气,要用唐门的毒坐上那门主之位。告诉他们,玩毒,她唐十七也能爬到顶峰。 后来她********钻进这制毒之中,也就慢慢淡忘了这兽笛了,只当是娘的遗物,随身带着留着做个念想罢了。 谁想那唐莹居然惦记上了这银蛇手环,还夺了去留作自己用,天知道她当初看到娘的遗物套在那姑娘手腕上时,她是多么想剁了那只手的。 所以,她没做任何耽搁,立刻把唐十一给唤了来,不管用尽任何办法,一定要把这银蛇手环那回来。 慕十七摸着手上的手环,手指灵活地转动了起来,没有人去注意她手上的动作,再看过去时,她那手里已经多了一节莹白的骨笛,看不出是什么骨头做的,圆圆润润的,小小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慕十七站在高处把兽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响。声音有些奇怪,一种说出去的音调和声响,讲不出是好听或者是难听,只能用怪异来形容。 那怪音唐十一却是知道的,一双眼睛都快要放光了,他这会真的能坐等大家伙那惊呆了吞苍蝇的表情了。 看了眼眼里隐藏着些许迷茫的独孤宸,他觉得自己总算有一点是能胜过他的了,那就是认识十七时间比他要长,很久,很久! 这事他必须得显摆的,下巴一抬:“怎么着?没听过吧?蒙圈了吧?需要小爷我给你解释一下吗?” 独孤宸若是能被他唐十一拿话给激起脾气,那才有鬼呢!冷冽的眸子瞥了唐十一一眼,眼皮慵懒地抬了抬,一字一顿道:“不需要!” 别瞧着独孤宸这会答着唐十一时一脸的无所谓,可那心底抓心挠肺地泛着酸水,他嫉妒着呢。可堂堂宸王的身份顶在那,他又不能因为这事,在这么多人面前学那唐十一没皮没脸的。 光是想着自己软着声音,跟唐十一屁股后面求告知,他就浑身恶寒! 第423章 能驭万兽 唐十一也没能揣着那秘密得瑟多久,很快那些个林子里的野兽就被慕十七那兽笛给召唤了来。 其实这兽笛能驭万兽的传言有些夸张了,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让万兽都来听你的话。实则就是这兽笛发出的声音只有那些身形巨大的兽类能听到罢了,而这笛声所能驭的也只有那些她曾经在这林子里训过的野兽罢了。 兽笛能驭兽,但也只是能起到辅助的作业,你光光有笛子,不会驯兽的本事,那苗疆至宝也只能算个能吹响的小笛子罢了。 慕十七自然不会挑拣肥嘟嘟的野猪啊!腿细的跟麻杆似的小鹿训,她从小就偏爱巨兽,越大越稀有的越喜欢,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机关城一眼就看重旺财的原因。可却不想被独孤宸一掌给拍服帖了,再想想那腰间挂着的两条小家伙,她心底真的是酸溜溜的。 这会难得到了唐门她的地盘,她怎么着也要把自己驯过的那些个野兽给唤出来,在独孤宸面前遛遛才行。 腿脚最快的要数云豹了,这小家伙一准又吃了不少好吃的,瞧瞧那身形好像又大了一圈呢,那带着云形斑点的身子正矫健地落在慕十七面前呢。 惹得独孤泊眼巴巴地看着,恨不得跳下去骑在那云豹身上。 这一点,独孤泊和萧祁那二傻子就有点像了,喜欢有趣的东西,喜欢稀奇的兽类。慕十七就是瞧准了他这一喜好,才把这些个自己曾今驯过的兽招过来给他瞧瞧的。 然而让他惊喜的还在后面呢,云豹后面接着冲过来一只雪虎,如果说萧祁那只宝贝白虎是个稀罕物,那么这只雪虎就真的算是这世上仅有的一只了。 这雪虎全身雪白,身上的条纹颜色浅接近于无,眼睛是漂亮通透的蓝色。甩着尾巴停在了慕十七面前,被慕十七蹭了下脑袋,就在她身侧悠闲地打着转了。 独孤宸怀里的小家伙这会是真的忍不了了,小腿已经开始在乱蹬着了,小手挥着:“小叔叔,我下去,下去……” 他那秉性跟萧祁一个样,但凡有点事,一点也藏不住。他那小眼神就没从那只云豹和雪虎身上移开过。 独孤宸把他放了下去,身子立在他身侧护着他,小家伙继承了独孤家的血脉,那胆子也忒大了点,小腿还没站稳呢,就扑上去要摸那云豹。 他以为这一个个大家伙是宸王府那只比狗还粘人的旺财吗?独孤宸想要伸手把他给抱回来,却不想慕十七冲着他摇了摇头。那意思很简单,就是没有危险。 而他知道慕十七比他还在乎独孤泊的安全与否,所以她说没事,那便真的就是没事了。 那雪虎通身雪白,圆滚滚的脑门这会正冲着慕十七的手边,慕十七一个漂亮的响指,嘴边的兽笛再起,那雪虎就乖乖地四肢一跪卧在了地上。 慕十七拉着小家伙那迫不及待的小手掌去蹭那圆溜溜的虎脑袋,还当场教学道:“这是雪虎。”又看了眼那云豹道,“那是云豹。” 小家伙咧着嘴点头道:“嗯,雪虎,云豹,小泊知道了。” 若是单单就一虎一豹子,那就真的太小瞧慕十七了。 只不过是这两只赶巧了就在这林子附近溜达罢了。 慕十七待独孤泊摸过了,又把他抱了起来放在独孤宸怀里,才又继续吹了一会兽笛。依旧是那略显怪异的笛声。 然后大家伙都在偷瞄云豹和雪虎的同时,又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那密林的方向。 然后大家伙都在偷瞄云豹和雪虎的同时,又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那密林的方向。猜想着那里面还能跑出个什么鬼来。 一群狼在一只毛光锃亮的大黑狼带领下凶猛而至,这大黑狼显然是这群狼的头头,个头不及旺财大,可因着那一身的黑色毛皮便显得不及旺财可爱了。 其实,看着旺财嚷嚷着可爱的,这大陆之上也没有几人,且旺财卖萌撒娇那也是在独孤宸这些熟人面前,它凶悍起来也能把人给吓尿了。 而这会这大黑狼没有旺财撒娇卖萌拱脑袋那招,就那么咧着嘴龇着牙,两只琥珀色的眼睛露着凶光,身姿矫健地落在慕十七面前,站住后一声连绵悠长的嗥叫,那身后跟着的大几十只群狼,也都眼露凶光地一起嗥叫应和着它。 群狼齐嗥,那场面可谓是动人心的,好奇着想要盯着那群狼看吧,又被那狼嗥声吓到手抖。 这唐门后山的野兽颇多,这事谁都知道,这么大的狼群鲜少遇见不说,就是那雪虎和云豹压根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的。 可这会三猛兽聚头了,还不争不吵地特乖巧地都围在慕十七身边。这简直就是个奇观! 独孤泊在独孤宸怀里又开始不安分了,可看多了旺财那样的大个子,就觉得这大黑狼吧也不咋地。他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心水那只大虎和大豹子的,这会正在盘算着他若是骑在它们背上,然后回去冲到萧祁那一显摆,一准能把他眼珠子都羡慕掉下来。 除了表情依旧的独孤宸,唐十一那反应也有些异于常人,别的人见了这些个猛兽,就算不被吓尿了,那也是一手冷汗心惊胆战的反应。 可他唐十一倒好,整一个要乐疯了的表情,就好似这些个猛兽都跟他熟的很,可没有慕十七的命令,那些个猛兽他也不敢去碰的,唐门后山里土生土长的猛兽,那野性那脾气纵使是唐十一也得悠着点。 慕十七可不是唤来这些猛兽来给大家伙作观赏的。那些个黑衣人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与他们站在对立方向的野兽们了。 没见识的就只知道那是豹子和老虎以及野狼。 那领头的有些见识,他不免要吃惊于那豹子是最为敏捷牙齿最为锋利的云豹,整个褚国估计也不见得有三十四只。 再看看那雪虎,一身雪白色的毛皮极为珍贵,别说这褚国了,就算是整个大陆之上也未必能找到十只,都说这唐门藏尽了奇珍异兽,他们起初还斥鼻一笑,小小江湖流派能有多少宝贝。 第424章 给血洗了 这唐门只不过是被人传来传去传的神乎了,实则就是个玩毒的,拨弄些暗器的。 却去不想光光那进入唐门的机关设置就有那么多重,他们就算一路有人带着走过那九阵九重门,也损失了百来号的弟兄们。 好在能杀唐门一个措手不及,可却没想到在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么几个人,把他们在他们的眼线给抓走了,还把他们回去的路给堵上了。 然后他发现他们后方被毒倒在地的有百来人,各阵中的关键坐镇指挥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全部被人穿了喉。最他娘的邪乎的是,他一抬头眼前一排猛兽正对着他们流口水。 而那边的唐门人是不是被谁施了毒蛊,一个个的简直都是换了个人似的,凶猛异常,行动也有了章法。 明摆着是有人教授了些什么,这人一准精通奇门遁甲兵法布阵,否则不可能短短一会,就让场面来了个大逆转的。 慕十七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奇门遁甲什么的也顶多是个看过,这要是跟蔺素素相比,她会被碾压的很惨的,这一点她必须要承认。可就是她那仅仅是看过的程度,就够玩了。 就他们那破阵法,丁点的人围一圈,给蔺姑娘眼里那就是这么多人围一圈取暖呢?姑娘我就不爱看大男人腻腻歪歪搂一块! 破了! 慕十七前面那是为了给唐门那群无头苍蝇找回脑袋,才费事教教他们怎么玩毒怎么玩暗器袖箭的,如今这教学就到此结束吧。 她一早就看出了那黑衣人里的头目是哪一个了,留着他,那也是为了大家伙玩的开心些,这会猛兽可不认识谁是头目谁不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人被雪虎给一掌拍死了,她这会必须把人给提溜出来。 “唐十一,去把他们头头给我提溜出来。” 唐十一正和云豹套近乎呢,就被慕十七点了名,微楞,四处找那所谓的头目,他瞧着黑压压的一片,带着面具都一个样的,谁知道谁是头目啊! 他这时就想上前去,然后大喊一声:“谁他娘的是头目,给小爷我站出来,乖乖的走过来,小爷我就不过去逮人了。”可他怕丢人啊! 慕十七一准拿鄙视的眼神看他,然后骂他一声猪脑子。可他这会那双眼睛滴溜转着谁看不出他那是还没找到人呢。 独孤宸把独孤泊硬塞给了他,而后亲自出手,那身形一动,唐十一还没来得及跟他客气两句呢,人就落在了那群黑衣人之中了。 他那提溜的动作做的最为到位,径直冲入人群,然后一巴掌砍晕了那仰着脑袋四处观察着战局的黑衣人,那一掌真是下了狠手了。黑衣人被砍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宸王爷一手抓着他的脖颈,一手挥着软剑,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 把人丢在慕十七面前,然后看了眼唐十一,一边把独孤泊接了回来,一边道:“绑起来看好了,他舌头底下藏了毒。” 唐十一自然也不会往一大男人嘴里放手指的,随便使唤那身侧的某位堂主道:“你把他那嘴巴里的毒给拿出来,再给他微些迷药,找人把他绑好送进暗牢里。” 解决掉了那位带头的,那下面剩下的那就是一盘任由群兽蹂躏的散沙了。 “独孤宸,带小泊回去。”慕十七可不想让小家伙看到猛兽撕咬大活人的表演。 两人之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一句话足矣。 可独孤宸又把独孤泊塞进了唐十一的怀里:“你带他回院子去。” 唐十一那胳膊习惯性地接住了小家伙后,才听到他那一交代,举着小家伙想交还给他:“我留下,这热闹,不是,这样的危险,怎么好意思让你去面对呢!对吧!十七!” 十七,请支持我! 可慕十七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还愣着干嘛?把人带走,他早饭还没用,你记得喂他些吃的,粥别太烫了,吃完给他吃些水果。” 唐十一真想哭给她看,他就不应该对十七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抱有任何的希望! 而小家伙也不知道接了谁的眼神,********地赖在他身上,小胳膊缠着他的脖子:“十一哥哥,小泊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唐十一,暗自神伤,一家都是坏家伙,两大的奸诈狡猾欺负人也就算了,这么个小东西也欺负他。罢了罢了,他认了命了,还不成吗? 唐十一那步子迈得极不情愿,一步三回头,被慕十七逮了个正着,做了个要挖了他双目的姿势,他才一咬牙,甩去满满的留恋与不舍。 如今,他心里最深刻的体会就是,交友不慎!才交了慕十七这么个朋友。学艺不精,才不敢和独孤宸对着干架。 可他这会再怎么猛追猛赶的也迟了啊!就独孤宸那身手,他就是不吃不喝闷头闭关个几十年,也达不到他那修为的,所以他放弃了在武力上与他斗了,他要在嘴斗上与他一决胜负! 唐门残留下的人也不多了,慕十七一声令下就都退了回来,那边黑衣人群龙无首,有些糟乱,也没来得急碾过来。 慕十七把兽笛放在嘴边,唇瓣轻启,微微地一开一合,含住那兽笛,吹着那怪异的音调,然后抬起了手臂,落在那些猛兽面前,做了个怪异的手臂动作。 “去吧!” 接下来的场景,可想而知! 她应了一开始对卢堂主下的承诺:“进来了唐门,就别想活着出去。” 黑衣人退不可避只能夺命而逃,可那生门早就被唐十一给关上了,他们这会连门都找不着了,只能在那兽爪下惨叫。 本打着血洗唐门的打算,却不想他们被唐门给血洗了。 唐门的那些个堂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尸体什么的他们见多了,血腥厮杀什么的他们也见多了,可这般猛兽成堆地出动杀人那还真是第一次见。 传说也只有兽人一族才有这御兽的本事,这姑娘莫不是兽人族的后人,他们今个是走了****运了,遇到了传说中的大神了。 第425章 独孤老伯 闲着看热闹的人聚在一起,自然也有人憋不住要显摆自己那小时候听说过的传说故事了:“听说只有兽人一族,才能号令百兽,我就瞧着那姑娘不是凡人,一准是哪位大神降临了,这是咱们唐门的造化啊!” “可不是嘛,那雪虎云豹是什么东西,岂会听从一般人的命令,这唐门后山那都是称霸的!这会却能替她杀人!真是开了眼界了。” …… 慕十七瞧着场面差不多了,就又吹起兽笛把猛兽们都又送回了林子。然后瞥了眼窝在一起闲聊着的唐门群人道:“要不要给你们上点糕点茶水,坐下来聊?” “啊!大神……不是,慕姑娘,不需要,不需要……” “不用,不用……” …… 这姑娘言语之间颇为冷漠,这说话的口气像极了一个人。 门主,一个个的也就只敢在心底猜测一下,又不傻,提到明面上去说。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这说话风格如此独特,这一个两个的都一眼就把她和曾经的唐十七联系到了一起去了。 “让人清扫干净了,有活口的拖进暗牢去。让暗堂的人去审,有结果了告诉唐十一。” 扫了眼十八堂的那几位剩下的堂主又道:“去飞鸽,把各堂的人都叫回来,这几日的功夫应该都还没走远。” 也许这一役对于唐门其它人来说是个可能灭门的灾难,可在慕十七眼里,这结局是早就注定了的。 与独孤宸结伴而回,两人那步子平稳地走在唐门的青石台阶上,慕十七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腕上的银蛇手环,忽然悠悠地出声问向独孤宸:“你不好奇我这笛子?” 独孤宸眸色黑亮,唇瓣难得地扬起一个浅笑,看向慕十七道:“兽笛,苗疆圣物至宝,你吹着挺好听的,只不过那些个猛兽你以后少摸它们,瞧瞧,沾了一身的毛,抱着不舒服。” 说完,上前一步,凑到慕十七面前,抓起她的手腕,替她清理那袖子上的白毛。白毛是雪虎蹭上去的,本来就是白色的,印在白色的云锦群上就很难发现了的,可架不住人宸王眼神毒辣啊! “站着,别动!”宸王爷表情认真地一根根地替她清理这衣裙上的毛发。 慕十七微微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那极认真极仔细的表情,屈膝半跪着蹲在她面前,哪里有半点离国鬼王的架势。她心中一暖,想起那被别人称之为毒阎王的冷面爹爹屈膝抱着娘亲撒娇求饶的场面。 她那会小,还笑话爹爹:“娘亲又打不过爹爹,爹爹为何要怕她!” 爹爹点了下她的脑门道:“等你遇到了那个人,你就知道了,谁厉害不要紧,他愿意为你弯下他的膝盖,他愿意为你低下他引以为傲的头颅,那都是因为他爱你。” 而这会独孤宸那屈膝的动作,让她眼眶微热,忍不住伸手去探向他那修长的手指,握住:“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她可不是唐十一那么个听话还打着盹的人,独孤宸最后那句替她清理衣裙的理由竟然是:“我抱着不舒服!” 她觉得就算斗转星移海枯石烂,这宸王爷爱干净的毛病估计也改不掉了。 “也好,这衣服就扔了吧。”独孤宸淡淡地开口,就势反握着她的手,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慕十七想收回手,可那霸道温热的手掌又岂是她这么微微动一下就能挣脱开来的。 “独孤宸,我这手刚刚摸了雪虎的脑袋。”你不是爱干净吗?看你还敢牵着不。 慕十七等着宸王爷犯病自觉地甩开她的手,却不想那大手握地更紧了,他那低沉的声音凑到她耳边:“没关系,十七的手便是再脏,我也不会放的!永远不会放开!” 那永远两个字,深深震撼到了慕十七,冲破她的心防直达她的心底。可他那面上却一丝玩笑的意味都没有,一脸的真挚与火热。 他若是唐十一那般没脸没皮的性子,慕十七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就把他给踹开了,可偏偏这独孤宸的性子是那种极冷极冷的,这样的人突然一个柔情的攻势,慕十七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愣愣地由着他嘴角上挑牵着她的手上那一级一级的青石台阶。 阳光正好,鸟鸣虫叫,他的手温温热热的,却带给她无比的安全感,她竟然有些希望这青石阶可以永远没有尽头。他能这么牵着她一直走下。 独孤宸比慕十七更加珍惜与之相处的时间,他更加希望这青石阶没有尽头,他能牵着她一辈子走下去。明明是轻功绝佳的人,这会却爬得极慢极慢。明摆着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却装着走不动的样子,慕十七想着想着就笑了。 手指微微弯曲,勾住他的手掌,微微一动。 独孤宸侧过身子去看她,就看见她嘴角一个柔美的笑,低沉沉地问道:“笑什么?” 两人都是冷清的人,话说,还不喜欢说废话,像这般一问一答的聊天都是极少极少的。 “笑你爬个石阶都那么慢,独孤老伯!”慕十七扯着唇角轻轻一笑,那口气里带着些娇气透着些俏皮,与之以往的冷漠相比,好似换了一个人。 独孤宸也没想她会突然跟他开起了玩笑,俊秀的眉头一挑,扯过她的身子懒腰抱起,慕十七银铃般的笑声停了,攀着他的脖子道:“干嘛?” 独孤宸突然低头在她的脸颊之上偷了个香:“给你看看老伯伯的身手。” 说完就点地飞了上去,慕十七只觉得那台阶平日里瞧着挺长挺高的,怎么被独孤宸没两下就到了顶了。害得她还没玩够呢。 可长久以来的性子由不得她像蔺素素那般撒娇窝在他怀里不下来,她慕十七怎么能够待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不愿离开呢? “我,下来吧!”手掌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跳下来。 那腰却被他钳制住了,那属于他的气息又飘近了她:“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下来。”独孤宸刚刚偷袭得了甜头,这会越发地没皮没脸了。 第426章 脸呢亲吗 慕十七收回刚刚形容唐十一的话,那没皮没脸用在这会这耍赖的宸王身上也十分妥当。 可对上他那双黑眸,她好像是被人下了蛊毒一般,勾着他的脖子,唇瓣凑近了他的脸,而后轻轻碰了下他的侧脸,红着脸又推了下他那火热的胸膛。 独孤宸说话算话这一点倒是慕十七一直以来最为佩服的。说放她下来就放她下来,大手一松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大手张开,嘴角扬起一个俊美迷人的笑:“独孤老伯随时欢迎你来验证身手,只不过这代价嘛!”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道,“你懂的。” 慕十七脸红心跳那劲头早就过了,她才不是那种一直被人调戏欺负不还口的小姑娘家家。 “独孤宸,你脸呢?”挑眉看向独孤宸道。 独孤宸道:“在这呢,你要亲吗?” “你……” 慕十七觉得自己败了,独孤宸这人,真的就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谁都说不过他。就唐十一那道行,八辈子也斗不过他的,注定要被碾压。 注定被碾压的唐十一大侠这会在给小安王喂饭,喂完了饭该到吃水果的时间了,于是他拿了一枚果子在身上蹭了蹭就递到了小家伙嘴巴:“吃吧!” 小家伙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我要吃小鱼和小兔子的!” 唐十一头都大了,叫道:“什么鬼?你一小鬼一大早的吃那么多腻歪的东西不太好,我中午再让人给你做。” 一旁站着的鹤羽把脖子凑了过去道:“咱们小安王的意思是,他要吃小鱼小兔子的水果,就是你把这果肉雕刻成小鱼的形状,小兔子的形状给他吃。” “谁这么宠他?吃个水果还要小鱼小兔子的,这是要把他往超级大纨绔上养啊!不行,这事我得和独孤宸说道说道,这孩子不是这么带大的。”唐十一一拍大腿坐在了凳子,很严肃地看向独孤泊。 独孤泊压根就不怕他,一副将就的表情:“你不会是吗?那就算了吧。我将就着这么吃吧。” 唐十一差点没被他那表情给气背过去喽,又是为了争一口气:“谁说我不会,不就是拿这果子雕刻个小鱼小虾米吗?你等着,我现在就雕给你看。” 唐十一毕竟是唐门出来的,那手巧则巧,可从来没雕刻过什么东西啊!拿刀子剜了半天,雕出一团辨认不出是啥东西的鬼东西出来。 独孤泊本来就是为了跟他闹着玩,这会瞧着那团鬼东西,直摇脑袋:“我还是就这么吃果子吧。不要小兔小鱼了。” 可唐十一却跟那团东西杠上了,捧在手心端详了半天,他自己觉得挺像的,然后递到了鹤羽面前:“不像吗?” “像什么?”鹤羽端详了半天,脑子里啥都没蹦出来,因为他压根就看不出那是个什么鬼。 唐十一又捧到了小家伙面前道:“小泊,你来猜,猜对了十一哥哥就送给你。” 独孤泊摇了摇头:“我不猜,我不要!”那东西吃进肚子真的不会死吗?他还是乖乖吃果子吧! 慕十七进来就瞧见唐十一手里捧着一团东西,在端详着,她也没注意去看,一打眼以为他又从哪里捉的虫子呢,开口让他捧着那虫子离独孤泊远一点。 唐十一开心地快要跳起来了:“十七,果然,你才是与我心意相通之人,我就说我雕的这么像,怎么就没人能认出来呢!这明明就是虫子嘛!十七,送你,给你,我亲手雕的!” 慕十七闲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瞧见唐十一那身子被独孤宸给遮住了,接着听到啊地一声叫唤。唐十一就蹲在地上哀悼他那只可怜的虫子了。 这会已经被独孤宸给踩扁了,扁的连他这亲爹都认不出它了。 “独孤宸,你的脚!” “是你自己手滑,怨不得别人。”和十七心意相通?你倒是再通一个啊! 慕十七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安慰他道:“你别一脸的可惜了,我压根没认出来那是条虫子。我只是觉得你唐十一捧在手心里端详的这么认真的,除了虫子就是虫子了,所以我是猜的。” 有人喜欢捧着金银玉器,有人喜欢捧着书册棋谱,可唐十一就是喜欢研究虫子,打小就喜欢捧着虫子冲到她面前:“十七,十七,我捉到一只虫子送给吧。” 哪有人送人礼物是送虫子的,唐十一就是这么个奇葩。 鹤羽和独孤泊也瞬间恍然大悟,那原来是条虫子啊!原谅他们眼拙是真的没瞧出来啊! 这边唐十一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呢,那边唐门就又来事了。 “唐副门主,我们有要事相商。还请您出来一见。” 没办法,这一群人躲进了门主的院子,这通话基本只能靠吼了。 唐十一这会正积攒着怨气呢,冲了出去:“怎么又来叫魂了。什么要事,谁死了,这么急着过来!” 被众人拱出来的一位堂主道:“刚刚那黑衣人说门主已经遇害的事,我们想请副门主你去九九锁魂阁去验证一下真假。” 唐十一白了他们一眼道:“不用验证了,这事唐莹亲口告诉的我,不会有假!九九锁魂阁里没有人。” 你们门主尸体没了,魂还在危害人间,就在那屋里待着呢,可气人可气人了,他刚被她气得五脏六腑都疼着呢。 “真的死了??”依旧有人不信这个消息,这消息太突然了,门主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有人开始担心唐门的未来了。 门主没了,副门主又是个玩心重时刻想要开溜的,大长老等一众长老都背叛了唐门,且这会半死不活的在个子屋子里残留着一口气。 十八堂如今剩下不了多少人了,出去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能招回来多少人,这若是再来一波想要血洗唐门的,那他们该怎么办? 生门总不能一直这么光着吧?他们这杀人的买卖还得继续做呀!要不这唐门一个个的喝西北风去吗? 唐十一回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啊!都说我不想做这什么狗屁副门主的,你们来了正巧,赶紧商量着,派一个人顶了我这位置,我绝对给他来个大拥抱,感谢他八辈子祖宗!” 第427章 唐门未来 “不,副门主!你不能走!我们只有你了!”你在,你的那位神人朋友就在,唐门也就能保住了啊! “是啊!唐门不能没有您啊!” “您就是我们的希望,唐门的未来,唐门的明天!” …… 唐十一摆了摆手:“得了,得了,求你们别再唱戏了,成吗?” “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办?”问题继续绕回来了。 唐十一还是那答案:“我他娘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都先回去,我去问问她。” 于是刚刚还发誓和慕十七友尽的唐十一盟主,这会又打破了誓言,厚着脸道:“十七,十八堂的人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也很想知道,唐门如今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救! 救回来了那一两百人又能怎样?如今的唐门早就不是他们以前待着的那个强大到所有人的害怕的唐门,区区几百人就差点灭了他们满门,那就真的没啥存在的意思了。 十八堂的人学艺不精,尽想着靠别人去挽救唐门,玩毒的玩的不像样,玩暗器的也玩的跟屎一样。九阵九重门都被人家给破了,生门死门的秘密该是早就传了出去吧。 就算十八堂出去的那几百号人回来又能怎样?一群没人带着的散沙,那就是一盘散沙,一抓就散了的沙子。永远聚不到一块儿去。 这会唐门的生死存亡就掌握在十七的手里,十七若是愿意让它继续存在,那它就可以继续存在着,可若是十七不愿意出手,那他们只要一离开,唐门绝对会消亡在江湖大浪之中。 慕十七眉眼依旧清亮淡然,好像万事在她面前那都不是个事:“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的东西。”即使是她不要的。 唐门曾经是她的,唐门的后山毒药毒草毒虫毒蛇,猛兽乃至山山水水,那都是她慕十七的!她不想被人弄脏了。 有她这么一句话,唐十一也就放宽了心了。 唐门的存在是什么?那就是一个精神,慕十七才有的精神,毒与制器的精神在,唐门就在! 慕十七也不是那般被动等着人来欺负才还手的人,这些个黑衣人,她若是不愿意,他们谁都别想进来,说白了,那内鬼的飞鸽是她故意放出去的,只为钓出更多只的鬼。 而如今,她首先要去会会的就是那暗牢里的小鬼头头了。 那人被独孤宸一掌拍晕后其实压根就用不着什么迷药,宸王那一巴掌那是拍死个人都不在话下的。 所以解了迷药后,这人还没醒过来,慕十七只能又捻起银针给他来了几针才把他给戳醒了。 这人抬眼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立刻就想着服毒自尽来着。 可那舌下含着的毒药早就被人给取了出来,他舌头在嘴里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那小药丸子。心想那东西应该没吞进肚子,若是吞了,他这会一准活不成了。 可他这会无比希望那毒药丸是被自己吞进肚子里了。 然而,唐十一很善良地告诉了他事实:“找毒药呢?找不着吧?已经被我们给取出来了。” 瞥了眼那一旁盘子上的毒药道:“就这三流的鸩毒,用得着当宝贝似的藏在舌头下吗?” 那人见服毒这招不能用了,那就只能咬舌自尽了。 慕十七又冷不丁地突然来一句:“咬舌吗?我保你不死!”有她和唐十一在,还能让他咬舌自尽了,那不是打她们两的脸吗? 那人看向他,那视线迷离不定的。 唐十一接着慕十七那话解释道:“你可别还不信,断了舌头是可以接上的,虽然操作起来挺复杂的,但是可行的,我曾今割了狼的舌头又把他接上了,只不过它那叫声不大利落有些大舌头罢了,我保证,你咬的齐整一些,我也给你接的齐整一些,你看成吗?” 那人看了他又一小会,才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道:“你们是谁?”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你们是谁?为什么来唐门闹事?”唐十一平时吊儿郎当是一回事,可正经起来也是能够表情严肃吓人的。 慕十七恨不得弹他一下后脑勺,这都在舌头低下藏毒的人,会被你问一句就自报家门吗?有点混江湖的常识好不好! 果不其然,那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半个字都不愿再说了。 慕十七瞥了一眼他那被铁链摩擦着的手腕突然笑了:“哼,原来是神门宗的人啊!我道是谁这么无聊放狗到处咬人呢!这若是你们那个神门的狗屁宗主,那就能说的通了。”因为他还就是这么一个闲的无聊到处乱霍事的人。 慕十七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去宰了一个不曾谋面的人过,这神门宗的宗主还真是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耳朵里呢,第一次是在黑龙潭,她抓了他的小灵蛇。第二次是在非麓的石头城里,她坏了他进攻离国的计划。 她曾经因为独孤宸的状况而决定不与他为敌,因为神门宗不是她说一句完了就能干掉的存在,那什么宗主的,显然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她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去对待神门宗的事。 可如今却不同了,这宗主已经成了她的杀自己之仇人了,以她慕十七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仇必须要他血债血偿的。 神门宗?独孤宸也拧起了眉。他记忆可都在的,石头城那次的事,他也记得清楚着呢,离国和大夏的战场就是这位神门宗的宗主所为。 而这位如今又想要夺了唐门杀了他!这仇,就算慕十七不记着,他也记着呢。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都传达到了对方的眼里。 那人咬着牙打算死挺着到底的,却不想被慕十七一眼就猜透了身份。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身份,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慕十七拿出匕首挑开他手腕上那层附着的假皮,道:“就你们这往自己身上刻这么大一标记的做法,以为拿张猪皮遮住了就完事了?” 这要怪就怪,他们这神门宗的人一个个的都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的狗似得,给自己身子做一那么大的标记,而她脑子还挺好使的,这记忆力也不错。 完了,不就是一想就明白的事嘛。 第428章 好惨好惨 唐十一也是在江湖上混的,自然也听说过这神门宗的,他压根就没把这神一般的存在放在眼里,也跟着慕十七后面骂道:“那什么屁宗主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小爷我见都没见过他,他干嘛来找小爷我的不快,下次,被小爷我给碰着了,我一准让他尝尝小爷我毒丸子的厉害。” 慕十七心道:“姑娘我已经被他给整死了,这仇比你还深!” 本来打算看慕十七怎么玩毒虐人审问的事就这么泡汤了,唐十一骂骂咧咧的嘴里都是那什么狗屁宗主扒皮抽筋做大鼓,腿骨熬汤喂大狗的! 慕十七这边也没想到这审问这么快就完了,那心底一整套对付那人办法也白想了。不过好在她弄明白了那身后藏着的鬼是谁了。 她倒还没自负到不把那神门宗放在眼里,可如今这唐门但但是这川景附近聚齐而来的神门宗人就能玩你个差点灭了门,这若是那什么鬼宗主把宗门的高手全部调过来了,那这唐门可就真玩完了。 她那些个猛兽才有几只,若是人再多些,身手再好些,那些猛兽压根不够看的。 她可不会觉得,神门宗那样的地方会缺高手。 所以,这会最重要的事,是重新设置唐门的九阵九重门,还有唐门这些必经之路的机关。以及十八堂这群散沙们。 “九阵是门主设计的,我们就算想要重新设置机关,也没有人能做出比门主要厉害的机关啊!”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门主真的是很厉害的门主。 那机关设置愣是保护唐门这么久,门主在位那会,谁敢跟唐门说个“不”字,让门主用毒毒他全家去。门主的毒更是天下无敌的。 哪里像那副门主,唐莹姑娘,见天就知道跟大长老二长老……他们眉来眼去的,也不知道一群老男人怎么能跟一小姑娘勾勾搭搭的在一起,恶心不? 自从那位当上了副门主,唐门就越来越差了,什么单子都接,杀人放火掳人保镖,那事儿可真是越干越低端。 前些日子居然有个堂去抢了人城主的女儿,给送到了山匪的床上,这些事丢人不?他们都不敢在唐十一副门主面前提,提了一准被骂得很惨。 这话他们倒是说对了,唐十一最恶心的事就是采花贼,给他遇见一个,他绝对要先断了他的男人自尊,再砍了他那贼手,最后送他去见他家祖宗忏悔去。 “要不,唐副门主你去设置这机关吧,你怎么说也是唐门仅此于门主的,这会门主被人害了,你就是第一了!”想要唐门的人去承认外人的机关制器比唐门的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们不是瞧不起慕十七,而是机关设置这玩意,不是吹吹口哨摆摆手的事。那是各种门道在里面的。 唐十一很想回他们:不,那第一身子没了,魂还在,我一直被虐着,从未停止过。 可这会不是不能暴露慕十七那说了也没人信的传奇经历嘛。 “不是我谦虚,我是真玩不过她的,你们听她的准没错。”这可是关系到唐门的存亡的,他唐十一可不能因为他们那几句好话就把这事揽下来,到头来,完了,机关被人给破了,他们再回过头来埋怨他的设计有问题。 而慕十七就不同了,这姑娘机关玩的比他溜,只要她认真地去设置机关了,那就不是谁想破就能给破了的。 慕十七动手了,那些唐门十八堂的人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姑娘光光是画出来这图纸就能把人给绕晕了,这要是按照她这纸上去摆出来,那一准能牛逼死了。 慕十七这一路跟蔺素素和独孤宸这些个聪明逆了天的人在一块,那不是白待着的。奇门遁甲兵法布阵都用到机关设置之中,那就连她自己都对自己那图纸分外满意了。 再加上独孤宸在一旁细细看着,不时地指点她一二,整个唐门九阵出来,她都有些心急想要看看那阵法的效果了。 “十天内,全部部署到位了。”区别于之前的唐门内外都是要闯过去的死阵,她这一次的重点就是在于防御。而唐门为了以防再次出现内鬼的情况,十八堂分别守着一阵或者一门的机关,也就是说,除了慕十七和唐十一他们,想要出唐门必须集齐十八堂的十八个人,方能一路无忧。 而同样的,每一个阵都有唐门的人看守着,只要第一阵有了风吹草动,就立刻派人传回唐门,让大家做好准备。 唐门这百年以来,估计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在防守着吧。 “十七,你在想什么?”唐十一叼着鸡腿出现,估计整个唐门也就只有他最为清闲了,还过着他唐小爷无忧无虑的清闲日子。 最近吃好喝好,血魔毒发作起来就自动地去找鹤羽,把脑袋伸过去让他扎针。 “等唐门这边稳定了,你留下守着唐门吧,我想那神门宗死了那么多的人,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你,不和我一块吗?十七,唐门也是……”唐十一一听她说要分开,就急了,差一点就说漏嘴了,好在反应够快的。“唐门也是你喜欢的地方,你舍得离开吗?” 慕十七微微一笑:“因为我现在有比它还要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守护,所以我舍得。” “十七,那我呢,我,你也舍得吗?我血魔毒一发作就控制不住了,我就会好惨好惨的!”唐十一可没觉得自己这是在耍无赖,就他那差点往地上一趟的表现,独孤宸就松了一声冷哼。 搞得谁没种过血魔毒似得,他惨?他就没见过这么心宽的人,你惨,你倒是把你那鸡腿放下,做个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看看啊! “鹤羽会留下来的!” “可是我觉得你扎得更准更温柔,我可以选你吗?” “唐十一……”慕十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唐十一一摊手:“好吧,我就是问问,我能不能不坐这个副门主的位置,跟你一块走。”他铺垫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实则就是不想待在唐门做这什么狗屁副门主。 第429章 祖师陵墓 慕十七盯着他,眸子略带炙热:“不可以,唐门这会需要你,你知道的。” 一说到唐门的存亡,再看看慕十七那表情,唐十一只能乖乖地应道:“那好吧,你会回来看我的,对吗?” 慕十七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我会回来的,带着血魔毒的解药回来见你。” 她慕十七一定要找出血魔毒的解药,替他和独孤宸解毒!一定的!而如今第一步,就是要找到唐门前辈留下来的失传已久的《毒经》。 这个秘密还是爹爹无意间告诉她的,她那会很是崇拜自己爹爹那一手毒医本事,总以为我的爹爹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可爹爹说,他这一辈子也是有着遗憾的,遗憾没能找到那本《毒经》,看看那唐门老祖宗留下的至宝。 据说那《毒经》上记载了这世上所有最诡异最厉害的奇毒以及其解毒的办法。据说那《毒经》是唐门的第一代门主记载的毕生所学。 慕十七虽不是个不骄不躁的人,可也不会到处显摆自己那毒技,但她这一身玩毒的手段在唐门那已经是顶了天的存在了。可她自己却清楚的知道,她还不及爹爹。 而爹爹却说,他穷其一生也没能超越那唐门的第一代门主,所以,那门主的毒医之能可想而知,那本《毒经》上指不定就记载这血魔毒的解毒办法呢。 就算这些都是她如今的猜测,那她也要去试着寻找《毒经》。她鲜少觉得自己无能无力,可如今她必须承认,她对血魔毒的无计可施。她只能从那本《毒经》下手。 而那本《毒经》的所在之处,就在唐门那位开山祖师的陵墓之中,而那陵墓不巧就在这唐门的后山深处,真正的深处,连她和唐十一这样把唐门后山当自己家后院溜达的人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以前她不去踏足,那是因为她不屑去偷窃别人的东西。 可如今,为了独孤宸和唐十一,她放下了那该死的自尊心。 《毒经》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唐门的其它人一直以来没有人想要得到它呢? 错了,不是他们不想要,而且他们要不到! 因为那唐门的开山祖师愣是把自己的陵墓弄得十分隐蔽,除非你能把那唐门的后山夷为平地,再掘地三尺,否则就休想能在那参天的密林之中寻到他那埋尸之地。 唐门这么传承下来,换了多少个当家的,又有多少人想要去寻那《毒经》的。 不用走远,就在家后头,带几个人就兴冲冲地钻进后山的林子里了。可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的,即使是活着回来的,那也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别说《毒经》了,就是连那开山老祖的陵墓都没找到。 就连她爹爹年轻气盛那会也干过这事,只不过爹爹那会为了救一起同行的兄弟不得不半途放弃回了唐门,这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结。他说他能够感觉到那陵墓之中充满了机关和毒药的味道了。他说,他知道就只差一点了。 爹爹,你没能完成的遗憾,十七替你去做! 慕十七向来做事是个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决定了走就换身利落的衣衫打包好水和食物,装好必备的东西就打算出发了。也不管是不是快到了早饭的点,需不需要选个良辰吉日的。 “我要去那后山一趟,你们就别等我吃饭了。”瞧瞧这姑娘的口气,明明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愣是被她说得好像是去个菜场那么简单。 唐十一也就以为她是去趟后山拔几棵药材那么简单,围着小玉昔打着转,压根都没抬头看她,就应了声好。 就连独孤泊也乖巧的挥了挥手,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慕十七去趟后山真的就是耍着玩的事,没必要担心她。 可独孤宸却不同,他跟她去过那该死的唐门后山,虽然一路有惊无险,她也应付的游刃有余,可但凡有丁点的危险,他也是要跟着她去的。更何况,他发现她这次居然还带了吃的和喝的。 “我陪你过去。”独孤宸俊脸依旧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银子似得。 以至于后来蔺姑娘和唐十一这两小逗比在一块还合计了下,给他这表情和脸色做了一个划分,分为初级臭脸: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的。以及高级臭脸:别人欠他千把万的银子。还有最终的臭脸:那人让他倾家荡产了。 唐十一这会看都没看就又逮着机会挤兑独孤宸:“我说宸王,你这么整天跟着做别人的小尾巴不累吗?十七就是去后山挖几株药,你也要跟着?” “她不是去挖药!”独孤宸真的懒得理会这家伙,一张嘴巴闲得很,见天的跟他耍嘴皮子。可他这会没功夫陪他耍。 唐十一啥事都要跟他比个高低,来了兴致了,一起身道:“那后山还能有什么鬼,你说说看,她不是去挖药,她到底要去干嘛?”小爷我在后山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慕十七的身形在独孤宸那视线里突然间一晃,居然有些心虚地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了。她确实不是去挖药的,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脸上又没写着老子去挖坟了的字样,他怎么可能猜得到。她不信轻咬着唇瓣等他答唐十一的话! 可她真的低估了独孤宸这个人,他那双眼睛的毒辣程度,还有他那心思之缜密巧妙,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你应该是去的地底下,那个地方很黑,所以你要带着火折子。对吗?十七?” 唐十一第一个不同意他的看法了,带个火折子就往地下钻了:“她就是夜里怕黑照个亮怎么了?” 十七会怕黑?独孤宸都不屑去嘲笑他,“如果是挖药,以她对那林子的熟悉程度,她不会折腾到天黑才回来的。而且她带了两个火折子,她去的地方应该是个很深很黑的地方。” 唐十一也不得不认真思考他这些话了,唐门后山的地底下有什么鬼啊?还很深很黑?答案呼之欲出:“十七,你是打算去找咱们开山祖师的陵墓?” 第430章 活泼过头 对了,依着独孤宸这番分析,绝对就是那陵墓没错了。 “你找那位的陵墓干嘛啊?《毒经》你是想要找那本《毒经》对吗?你想从那上面找血魔毒的解毒方法?”唐十一又不是真的笨,这些个事还不一点就通透了。 想明白了的唐十一就坐不住了:“十七,带上我吧,我也特想去跪拜咱们开山老祖的。”那态度叫一个情真意切。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凉凉开口:“唐门大殿供着呢,你去把你那脑门给磕个洞出来,祖师爷一准能感受到你的诚意。” 其实这次挖坟掘墓的事,她真的有意要隐瞒他们的,一来她也不知道那《毒经》上有没有血魔毒的解毒办法,她不想给了他们希望又突然全部失望。 二来,那地方一准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指不定多少机关毒虫毒兽呢,她不想多一个人涉险。 她了解独孤宸,就好比独孤宸了解她一样。 她知道她若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会把独孤宸给急疯了的,急疯了的宸王爷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伤了别人也就算了,她怕的是他伤了自己。 所以她装着云淡风轻没啥事一般,以为他也会毫不在意把这事给晃过去。可她却不知道这人能一眼看穿了她的伪装,而这唐十一也突然脑子变好使了,两人一唱一和的居然把她要去的地方给猜了出来。 她能冷言冷语把唐十一那闲着没事专门看热闹的主给顶回去,可她知道这招对独孤宸压根就没有用处。 “小泊没人照顾!” “有唐十一和相重楼还有鹤羽,足够了!”独孤宸答道。也不管人唐十一和相岛主乐意照顾那捣蛋鬼不! 独孤泊也就在慕十七和独孤宸面前是个乖的,搁别人面前那就属于解放了天性的魔童! 再说说相岛主吧,这么些天大补的药材尽饱了吃,再加之三大神医在这守着,那身子居然恢复的奇快。 连唐十一都十分好奇这人身体的构造了,他以为这人那日只残留着一口气的状态,怎么着也得躺个大半年的才对得起唐门那九九锁魂阁被他毁了的机关吧。 却不想这人没几天就挣扎着要下床了,瞧着那摇摇晃晃的身影,他还好意的提醒着:“你别一脑门栽茅坑里了啊!” 可就算相重楼能下床走两步了,那也没精力去照顾独孤泊啊!所以独孤宸把他给算上了,真的太牵强了。 慕十七视线瞄了眼走路都扶着后腰的相岛主,不是她瞧不起他,这会独孤泊那小短腿跑得都比他快。 再看看那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打着转,又不知在唐十一身上干什么坏事,这人蔫坏蔫坏的性子到底像谁? 果不其然,唐十一端起那杯子想要喝水时,就被那水杯里游泳的大黑虫下了一大跳,那肥胖的身躯,那矫健的身姿!真是看得他头皮突然一麻…… 不用想了,能干出这事的,这整个唐门里也就独孤泊那小家伙了。 慕十七觉得唐十一这是活该,谁让他没事就整小家伙,拎着虫子到处溜达,突然这么一伸手拎到小家伙眼前想要吓唬他。 却不想这位小安王跟萧祁那好玩的性子一个样,就没有怕的,不怕虫子这一点倒是和独孤宸有着天壤之别,慕十七明显感到唐十一那虫子举过来时,独孤宸那身子突然一僵,他虽然极力掩饰住了自己的不自在,可那眼里的冷剑毫不客气地射向了唐十一。 小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是慕十七调教出来的,隐忍不发,逮了好多虫子,没事就往唐十一那周边各处放,洗澡水里头,喝茶杯子里,枕头边边上,就连鞋子里也放不过,弄得唐十一都快被他逼疯了。 可小家伙觉得有趣好玩啊!找到了生活的新乐趣了,这唐门的虫子又多又大,他随便在地上掘个土挖个洞都能逮住一两条呢。 “独孤泊,我认输,咱们能别在玩这招找虫子的游戏了吗?”唐十一双手合十差点叫他小爷。 他内心深处是十分拒绝要照顾这么个随时随地都想着怎么玩他的小家伙的。 慕十七瞧着瞧着就不免又勾起了嘴角:“小泊这性子估计也就只有你能训到他了。”她宠溺着独孤泊,也没觉得他这样的性子有什么不好的,小娃娃活泼些才好呢。 唐十一恨恨道:“他那是活泼过了头了!” “独孤泊,你过来!”独孤宸这些天也没少瞧见那独孤泊没事就攥着个又肥又大的虫子从他面前跑过去,然后就是唐十一急着跳脚的叫声。 独孤泊乖乖巧巧地跑了过去,接收到独孤宸那眼神,不免缩起了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十七。 “小叔叔。”小家伙那嘴巴能说会道的,特别会卖乖,这一点又随了那萧祁。 “去把那杯子端过来,自己喝掉!”独孤宸冷着脸,命令道。 别说独孤泊吓了一跳,就连慕十七和唐十一也都被他那话吓了一跳。可独孤宸教独孤泊的时候,她一向不多话的。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如他这般把独孤泊当作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人了。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能会伤害独孤泊,只有他独孤宸不会。 因为独孤泊就是他独孤宸活下去的命。 小家伙那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看看一动不动的慕十七,又鼓足了勇气看了眼脸色越发冷冽的独孤宸,小脑袋梗着,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 独孤宸脸色的不悦放大,手指敲打着桌面:“鹤羽,你去帮他,让他喝掉!” 鹤羽在一旁屏住呼吸,尽量忽视掉小安王那求助的眼神,小泊啊,不是鹤叔不帮你,是你这小叔叔动起怒来,鹤叔也扛不住啊! 谁料想他那脑袋都要缩进肚子里了,还是被点了名,这又不是给小安王喂饭喂汤,瞧着那又肥又大的黑虫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我觉得……” “执行命令!”鹤羽还没来得及抒发那心中的想法呢,就被独孤宸一个眼神给喝止了。 “要我自己来?”声音又冷了几分,那手指敲打着桌面的节奏,显然是不耐烦了。 第431章 小泊怕疼 独孤泊那眼泪早就被他给吓出来了,哭得可惨了,又不敢出声,就那么憋着气,可这样看着更委屈更可怜见的。就连那受害者唐十一也忍不住要替他求情了。 “那什么,来来来,小泊过来吃果子,吃什么虫子啊,那虫子不好吃的。” “鹤羽!”独孤宸又叫了声鹤羽的名字,吓得鹤羽全身一个哆嗦,王爷啊!你就算是让我去杀人我也不带犹豫一下子的,可你这会要我喂小安王服毒,不是,是服虫子!我真下不去这个手啊! “要不我吃了吧!”小安王就是他们整个宸王府捧在手心怕坏了的宝贝,他一咬牙,得了,鹤叔一把年纪了,不怕恶心! 独孤宸就是觉得这独孤泊被他们给宠得无法无天了,才这么作!调皮捣蛋那也得有个度!别整个萧祁那样人嫌狗厌的性子。 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小圣上:谁人嫌狗厌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赶着过来抱我大腿呢。 “你吃可以,吃完再去挖一条出来,给他喂上。”他宠着他,不代表就由着他去无法无天,萧祁已经养歪成那样了,他可不想再出来个萧祁那样的。 “独孤泊,你希望自己犯错别人替你受过吗?”独孤宸那冷冷的嗓音又突然冲着独孤泊道。 独孤泊那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看看鹤羽手里的那个杯子,摇了摇头,声音都带着哭腔:“不希望!” 他那可怜兮兮抖着小肩膀的模样,慕十七瞧着心都软了,可她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去替他求情,还是那句话,独孤宸做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 “那你自己端起来,吃掉!”独孤宸鲜少对他严厉,可就是这难得的一次却把小家伙给吓坏了。 “小叔叔,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小家伙咬着唇,终究还是求饶了。那大虫子真的好恶心好恶心的,他不要吃,捂着嘴巴一个劲的摇着头。 可独孤宸又不是他卖个萌认个错就算了的人,他就是要他记住今天的错,今天这个事,每次做坏事时想起来,那手会抖一下。 唐十一实在是没了法子了,瞧着小家伙脸色都被他吓得刷白一片,只能端起来那杯子里的虫子,表情特别夸张道:“哎呀,这不是普通的虫子啊!这是条蛊虫啊!可不能随便乱吃的,这是会吃死人的!对吧,对吧,十七!” 唐十一朝着慕十七挤眉弄眼的,心道,这不是你当亲儿子养着的小家伙吗?你倒是出个气啊!就独孤宸那对你言听计从的模样,我不信,你若求情了他还能跟你说个“不”字! 说实在的,慕十七也见不得小家伙那模样,本来就是她天天捧着手心里怕摔了的宝贝疙瘩,这会都快要哭抽过去了。无奈瞪了唐十一一眼,淡淡地嗯了声,算是替他圆了那谎。 大家伙想着吧,训个孩子嘛,能有多大点的事,吓唬吓唬他就成了。这都说是蛊虫了,他还能让亲侄子把蛊毒给吃了不出。 不曾想啊,人宸王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没事,十七能解蛊毒,让他吃了,再来上几针,他记得会更加深刻些。” 小家伙本来还憋着没去找慕十七帮忙求情的,可这会一听逃不掉了,这小叔叔是铁了心的要自己吃虫子还得挨针戳,撒了小短腿就往慕十七那身上扑:“慕姐姐,小泊乖了,不捣蛋了,你让小叔叔别生小泊的气好不好?”小家伙可聪明着呢,知道这屋子里如今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慕十七了。 独孤宸冷着脸道:“你是个男人就别往女人怀里躲。” 独孤泊哽咽着回道:“小叔叔是个男人,可是小叔叔也往慕姐姐怀里钻的。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呜……” 慕十七微微一愣,对上独孤宸的眸子,竟是不觉察地羞红了脸,小家伙童言无忌,可这么吼一嗓子,谁都听得清清楚楚了。什么叫做独孤宸往她怀里钻,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那会,你小叔叔受伤了,不记得事的,他那会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我是个大姐姐。”慕十七觉得这事必须解释下,免得大家伙误会了她,往不好的地方想了。独孤宸确实是受伤那会才那么依赖她的,像个小孩子,见天地十七十七地缠着他。 “那我也还小呢……”小家伙这会不争着抢着去坐那大男子汉了。 独孤宸颇为有趣地盯着他瞧,这小东西那脑子倒是比萧祁那直肠子的转的快多了,还知道转移话题来着。 “起来,别把眼泪鼻涕往她身上抹,对了,你刚刚喊她什么来着?”独孤宸这会把霸道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小家伙往慕十七身上乱蹭,他也瞧着十分地不顺眼。 小家伙心中暗道糟了,他刚犯了个错还没翻篇了,这会又被他逮住了一个错,硬着头皮又喊了慕十七一声:“小婶婶。” “过来,给我站好了,把那虫子给我端过来。”小家伙猜对了一件事,独孤宸是铁了心要教导他,谁劝也没用。 慕十七被他吊在这,本打算立刻动身去后山找陵墓的事也只能暂时搁浅了。说不管事不管事的,可瞧着小家伙被他吓得瑟瑟发抖,那可怜见的看她又不敢看她的小眼神,她怎么受得了。 独孤泊抖着小胳膊去拿桌上把那泡着大黑虫子的杯子端了起来,乖乖地走到独孤宸面前,撇着嘴看他。 “知道怎么做了吗?”独孤宸不绷着脸都吓人,何况这会还绷着脸呢。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道:“我知道了,我把虫子吃,吃,呜,吃下去,小婶婶,扎我针的时候可以轻点吗?小泊怕疼,呜……” 瞧那小脸委屈的,这会唐十一恨不得自己刚刚眼瞎了,把那虫子一口吃下去,也省得这小家伙这么可怜兮兮的被训着。 “那什么,你不是要跟着十七去找那陵墓吗?赶紧的去吧,小家伙交给我来照顾,一准照顾的好好的,这虫子也由我吃下去,不是,由我看着他吃下去,成了吗?” 第432章 两人独处 鹤羽也加入了唐十一的说客阵容,朝着慕十七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地:“对,对,事有轻重缓急,小泊儿我们看着就行,王妃您还是带着王爷去干正事吧。”赶紧地走吧,把这位带走吧。 慕十七不得不佩服独孤宸这招一箭三四五六雕的计谋,既能让唐十一和鹤羽心甘情愿地照顾独孤泊,又能让独孤泊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收敛住那活脱的性子,最后也让她不得不点头同意他跟着一块去后山找陵墓。 如今对着这一双双大眼小眼的,她还能怎么着? “走吧!” 走时不忘交代唐十一:“唐十一,过来,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唐十一觉得依着她那态度和表情,一准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交代他的,屁颠冲了过去。 谁料,她竟是逮着他一通交代:“小泊性子淘,你该揍的时候就揍,但不准下了狠手,挑屁股上肉多的地方拍一巴掌就成。吃饭时也由不得他挑食,看着他多吃些青菜和水果。他胳膊上还有腿上那伤虽然好了,可留着疤不大好看,你记得每天替他擦生肌的膏药。这院子里的毒物太多,你那双眼睛多看着点他,别老是往玉昔身上看……” 唐十一震惊地看向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凶狠毒辣的唐门十七了,怎么能这么啰嗦呢?婆婆妈妈地尽是些怎么养娃的经验之谈! 果然,嫁了人的妇人就是不一样啊! 慕十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关于独孤泊竟然有这么多的话可说的,满脑子都是怎么能更好的照顾好他。 小家伙算是逃过了一劫,不敢往独孤宸面前凑,就只能偷偷的跑到慕十七身边拉着她的衣角,让她早些回来看他,还向她保证一定乖乖的听唐十一哥哥的话,听鹤叔的话,不抓虫子不捣蛋了。 慕十七知道,他那话多半是说给独孤宸听的,否则那双小眼睛也不会一个劲地往独孤宸那边飘了。 这要是搁以前,那个没犯错的小家伙,一准抱着慕十七的大腿求带走的。可这会,他恨不得慕姐姐立刻把这还怒气未消的小叔叔赶紧地带走才好呢。 慕十七和独孤宸再次往唐门后山出发,与上次不同的事,这会她们没带上独孤泊那小家伙。 独孤宸扯着嘴角,那脸上的寒冰已经融化了,对着慕十七就是一个温和的笑。总算有个两人独处的时间,撇开唐十一那只大麻雀,独孤泊那只小粘人精,这会的十七是他一人的了。 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慕十七自然不知道这会的宸王心情有多么地棒!只顾着自己提起步子一声口哨声起。 独孤宸那非一般的耳力动了动,就听闻一阵细微的树枝晃动声,再抬头看向不远处那晃动着的树上,一只鬼面猴正荡漾着向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以他的眼力劲自然不会认错,这只是唐门门主后院养的那只额前一撮跟唐十一毛发一个色的猴子。 “它对这林子比我更加的熟悉,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没有危险。”慕十七简单的一句话,算是解释了这猴子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了。 这只鬼面猴从小就生长在这林子里,没事就在这里面溜达,慕十七以前采药时就常带着它,很多时候,它的灵性能避免她走不少的弯路,也能让她躲过不少危险。 独孤宸总不至于跟一猴子争风吃醋吧,可瞧着那小东西一个跃起落在慕十七的肩头,那融化了一半的寒冰脸又瞬间布满了寒气,挥手就要上去抓那小东西,却抓了个空。 这只白额鬼面猴那是真有灵性的,又被慕十七这么驯养着,就连这林子里速度最快的云豹也不见得能逮住这到处乱窜的小家伙。 唐十一那次能逮住这小东西,那也是这小东西突然起了玩心,让他逮住逗他玩呢。 不用怀疑,这小东西就是这么聪明能反过来把人给戏弄了。可它在慕十七面前却乖巧地很,慕十七一个手势,小家伙就老实了,自己在慕十七她们头顶的树上飞窜着,不时地采摘一两个野果献宝似地递给慕十七。 独孤宸这会又不爽了,抽出了软剑,慕十七心中一颤,以为他要砍了这小东西呢,却没想他一跃而起愣是砍了那果树上的一整条枝干,吓得那小东西叽叽咋咋地扔掉了手里的果子就往高处窜。 然后她就瞧见冷面鬼王,一手扯过那树枝,挑拣了几个最大最红的果子递给了她。 若不是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心智,慕十七真的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同一只猴子争风吃醋来着。 鬼面猴这小东西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慕十七当初救它的时候那股凶狠的劲头,直接干掉了一条巨蟒,所以它举得慕十七是强大的。 而这会的独孤宸那一脸的凶狠,手里举着剑,也不像是个它能爬他头上随意撒欢的好脾气,所以,它颇为识相地离这凶神远远地。 一路在树上叽叽咋咋地就是不敢往慕十七身上再凑了,它但凡敢再往前凑一下,独孤宸那软剑就指着它蹲着的那条树干了。 这般两人一猴的速度也不慢,毕竟独孤宸和慕十七那轻功在那摆着呢,没了独孤泊这么个顾虑在,两人那脚下的轻功都施展到了最佳的状态。 而鬼面猴这小东西,你别瞧着它短手短脚的,个头也不大,可那一个跃起能从一个树越到另一棵几丈开外的树上,那速度也不慢。 与上次采药不同的是,慕十七压根就不知道那开山老祖把陵墓修建在了哪里。这唐门后山大到没边没际的,她这地面上的都还没逛全呢,更别提那地底下的呢,她又总不能走几步挖一个坑吧! 她总记得小时候有些记忆是爹爹呢喃时告诉她的关于这后山老祖陵墓的事,可她脑子不是独孤宸那脑子啊,是个过目不忘,听了就能记住的。 她模模糊糊地只记得一点点,譬如那位和爹爹一块来寻墓,却在关键时候受了伤的前辈。 第433章 死爱干净 爹爹说,那位是被毒蛇给咬了的。这也就是说,那个陵墓之处有毒蛇出没。而在这唐门后山,爹爹当时解不了毒的毒蛇又有哪些?一定不是一般的毒蛇,否则,一颗解毒丹就足够应付了的。 她那会小,总问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问题。 而这会,她只能从她和爹爹的对话中,找寻那陵墓所在之处的蛛丝马迹。 她曾问过:“爹爹为什么后来不再去一次呢?” 爹爹说:“回去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就意味着,当初那里应该摆了个迷魂阵之类的阵法,唐门那位老祖最擅长此道了,这些个阵法对于他来说,就和家门前种几棵树一般容易。 她还问过:“爹爹闻到了陵墓的味道?陵墓为什么会有味道呢?还有爹爹,你怎么就知道你们已经找到了那地方了呢?” 爹爹道:“那不是陵墓的味道,是野兽尸体腐蚀的味道。我一路经过,那地上的兽骸上全部是机关的痕迹,且那一片的兽骸多到诡异!只有那位,那位设置的机关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那会年纪小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也没往深处想,可这会她自然想明白了。 在那样的林子深处,人烟罕至,能有大批野兽尸体的地方,那只能是机关设置繁多的地方。 换句话说,那位开山老祖,不希望人却打扰到他的长眠,自然也不会希望闯进去一只野猪狐狸什么的到自己的陵墓里到处撒野。这样,他设置的机关就会伤到很多误闯的野兽,那位的毒辣手段可是出了名的,机关只要发动了,那就是个必死的局。都说唐十七那性子是几百年来与那位最为相像的呢。因为但凡经由她出手设置的机关那也是个必须的局。 慕十七找出了关键的点,死了的野兽堆积在哪里,难免会散发出味道来。这一点,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条没有用的讯息,可对于独孤宸来说,却给了莫大的提示。 再者,爹爹那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给她指出了方向,兽骸,大片的兽骸积聚地,就是那陵墓所在之地。 所以,她现在也不算是没有头绪,只是这些个头绪都挺难去找寻的。 蛇,这林子里估摸又上万条,有没有毒她一眼也不一定能认得准。因为唐门这林子里的蛇千奇百怪的,有的她连见都没见过。她更加没那本事一眼就认出哪一种就是咬了和爹爹一块来的那位唐门前辈的毒蛇。 迷魂阵,迷魂阵这东西,玄乎着呢,它玄就玄在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阵里。 那唯一有迹可循的就只有兽骸和尸体了。 依着爹爹当初的身手,他和那位前辈走了三天三夜才摸到那个地方,那她和独孤宸的身手应该只需要两天不到就可以了。这当然要算进她对这林子前半个路程的熟悉程度,还有鬼面猴那对危险的感知灵性。 这一路要是换个人走,一准得用个十天十夜的也不一定,指不定早就在半路挂掉了,这也就慕十七她们两能把这唐门后山这一路走得如此顺畅。 什么杀人的机关、剧毒的毒草毒花、到处飞窜的毒蛇毒虫这些在慕十七眼里,那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危险存在。 越往深处,就连唐门深山最厉害的毒人也少了,因为这地属于无人涉足的禁地。与上次那抓红蛇的腹地不同,那里只能算是大家能涉足之处的腹地,而她们这会走的路,那压根就没有几个人走过。 可再怎么深处的地方,还是有花有草有野兽的。 因为这些山山水水是老天的手笔,那位唐门的老祖他也无权去做改变。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其实对于慕十七来说真不算什么事,她都忘了自己最长的时间是坚持多久没合眼了,那会在唐门为了争出个命来,谁敢睡?困了就拿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一下,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因为你不划自己胳膊,就会有人在你睡着的时候划你脖子。 两天两夜的慕十七其实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可老天却给了她一个机会休息一会,本来还不错的天气,却突然下起了雨,从点滴到后来的倾盆而下,慕十七她们只能找个山洞先避雨。 这会又多亏了那鬼面猴,小东西机灵着呢,叽叽喳喳地就领着慕十七她们躲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不大,但躲她们两人一猴那就是绰绰有余了。虽然已经提气加快了脚步,可那身上还是没能躲过被那瓢泼而下的大雨淋湿的命运。 咱们宸王爷那爱干净的毛病又犯了,觉着浑身哪哪都难受,那衣服贴在身上,恨不得把自己脱个精光才好。 慕十七环着胸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你以前行军打仗那会是怎么过来的?”他这富贵病可不见得能受得了那艰苦日子的。 独孤宸甩了甩胳膊上的雨水,又不爽着一张脸锊了锊头发上的水渍,应道:“我上场上打完了一架就会第一时间冲回去洗澡换衣服的,我讨厌血腥味和湿哒哒黏在身上的感觉。” 说着又不爽地扯了扯那服帖在身上的衣衫,那脸上尽是不爽,表情臭的很。 慕十七掩着嘴角,好笑地看着他:“原来什么都不怕的宸王,最害怕的居然是脏!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做梦都想着要干掉你的唐十一,如果想要胜过你,只需一盆脏水泼你全身就可以了。” 正如独孤宸所想的那般,两人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还不时地有各种人过来搅局。 宸王又是个冷性子,瞧着唐十一整天在慕十七面前蹦跶来蹦跶去的,只能暗自闷在心底里不爽他。 那亲大侄子独孤泊,更是坑得一手好叔叔。恨不得能一天到晚挂在慕十七身上才好,每到晚上就抱着小枕头站在床边装可怜:“慕姐姐,小泊一个人睡觉好怕,会做噩梦,小泊跟姐姐睡。” 跟他对上了,咱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宸王那就只能完败打地铺,有那么几次,他真是动了把那小子从床上揪起来扔出去的冲动。小子,那是老子的女人,你那小胳膊小腿往哪儿搁呢? 第434章 脑子想啥 他害怕?就独孤泊那胆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是门清的很。那又肥又大的黑虫子,小手一抓就没见他皱一下眉抖一下手的。看着那些个猛兽恨不得扑它们身上去,这叫怕? 也只有这会两人才能独处下,慕十七也才会多和他说会话,他静静地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就这么听着他都觉得心情大好。十七冲着他笑着和他聊天呢。 独孤宸扬着唇角,这一会的功夫就笑了好几次。 “怎么?你还想联合外人谋害亲夫不成?”黑亮的眸子里透着狡黠,嘴角挂着笑看向慕十七,大手再次探向她,“十七,过来,我帮你把头发上的水弄干。” 慕十七乖乖地被他扯进了怀里,由着他温柔地一次次地拿锦帕替自己擦拭着头发,接着后背一热,猛然地一抬脸看向他:“你用内力替我弄干衣服?你疯了!” 习武之人谁不清楚这内力的重要性,修炼多久才能聚攒的功力,怎么可以用来替她暖身子,再者她又不是娇娇弱弱淋一点雨就耷拉着的小白花。 独孤宸却由不得她挣脱,把她困在怀里,低着身子凑近她,侧脸蹭了下她的耳朵:“笨蛋,与你相比,这些个内力又算得了什么,乖乖的,我这一身可难受着呢。” 慕十七被他用双臂锁着,不能动弹,只能软着声音道:“我不乱动,你快松开些。”她被他这么抱着,两人湿哒哒的靠在一起不难受才怪呢! 独孤宸怕自己真的太大力了弄疼了她,稍稍松了下胳膊,却被慕十七手臂一撑一个灵巧的转身从他那铁壁铜墙钻了出去,蹬着圆目看他:“我这里有火折子,那里面地上也有枯枝和干草,我们可以生火把衣服烘干。” 独孤宸撇了撇嘴,任性道:“那样太麻烦了,内力更快一些!还是说十七你是想看我宽衣解带的画面?” 慕十七发现,但凡只有两人相处的时候,这宸王爷就变了人似得,那甜言蜜语说得比谁都溜,还养成了没事就调戏她的坏毛病。而她不争气的很,每每都被他逗得面红耳赤。 这会居然清晰地记得这家伙成亲那也赤着身子的画面,还有那次她中了唐八的媚药,这人和她在水里纠缠不清的画面,这么多画面同时冲到她脑袋里,她便又不知所措了。 调整了呼吸,心中默念:脱了就脱了,你只当他那身子是个五岁的孩子,不对,你就当他那个身子是那鹤羽背着的铜人就成。 不理会他,径直地找了块干净地空地,自己动手拾起了柴火。 她可是慕十七,这红着脸的毛病要是被唐十一那大嘴巴知道了,一准能笑趴下。而那家伙有个特惹人烦的毛病,逮住了你一件事就可劲地嘲笑你。 鹤羽打赌输了的事,愣是被他拿出来嘲笑了百八十遍。 唐八那会在唐门那会,被画乌龟的事,也是他一张大嘴不遗余力这么宣传出去的。 所以,她才不要让唐十一知晓她这被独孤宸说两句就脸红心跳的毛病呢。他一准没好话。 独孤宸倒是说到做到,他真不是为了调戏慕十七,而是那衣服粘在身上特别难受,他刚想调整内力把衣服给弄干了,就被慕十七一个眼神瞪了过来:“不爽也给我忍着!你那内力敢情是不要钱路上捡的不成!” 知道他牛,他强大,他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可内力这东西又不能随随便就这么浪费掉。 就他那几下子,对他也许就是闭目养神睡一觉就养回来的事,可这东西毕竟会伤到心神的,这后面的危险连她都预知不出,她怎么可能由着他任性胡闹。 火堆升起来了,慕十七把他扯到火堆边上,让他待着别动,自己则是出去想要找些水和果子回来,她身上的干粮被雨打湿了,以独孤宸那爱干净的毛病,会吃才怪! 馒头包子的都被水泡鼓了起来,堆在她胸前,特别的奇怪,独孤宸那眼神正好落在她那胸前被馒头撑起来的地方,嘴角微翘,黑眸幽深。 “十七,我不嫌弃你身材不好,你大可不必拿两馒头塞身上。” 慕十七把那泡发了的馒头拿了出来,直接甩在他面前:“独孤宸,你那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她身材不好,拿馒头装!这副身子的身材不知道又多么好!她自己都瞧着羡慕呢! 臭男人,不懂得欣赏! “哈哈哈哈……”慕十七鲜少,可以说是第一次听见独孤宸笑得这么爽朗,这样的他没有了冷漠与难以接近,没有了杀气和威严,有的只有一个平凡男子的爽朗与玩笑得逞后的开怀。 慕十七被他传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竟是这么开心他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真诚。恢复了心智的独孤宸到底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离国的百姓,萧祁的生死,独孤泊的失踪,这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全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总是这么默默地承受着,遇事果断,心思缜密,可他也是人,他也会累的! 他也需要别人去关系他,他不是无敌的!他也会死也会疼也会难过!明明自己身中剧毒,没有明天可言,他却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像唐十一那样按照自己的心去活着,因为他是离国宸王!他从来就不能为自己而活! 笑着笑着,她竟发现自己为他心疼到眼角都挂着了泪,她再也不想要忍耐自己的心了,她再也不要躲避他的情感了,她再也不要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苦难了。 慕十七突然抬头,小脸上挂着泪扑到他怀里时,独孤宸那嘴角的笑还在,得意与自己逗弄了她气到跳脚。 身子一紧,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把她稳稳地圈在了怀里,焦急对问道:“十七,怎么了?” 她鲜少哭,他记忆力只有独孤泊受伤那会,她控制不住在他怀里哭过一次。所以,她这会突然挂在泪扑到他怀里,他被她吓坏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第435章 傻子回魂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哪儿疼?我刚刚弄疼你了?还是……十七,快告诉我,你怎么了?”独孤宸无比焦急,只能语无伦次地自己瞎猜着。 慕十七哭得更凶了,没有别人,这里只有他——独孤宸,她不再是唐门那铁打的姑娘,她不再是唐门那个众人惧怕的毒女,她不再是那个刀尖上舔着伤口过日子的慕十七了。 她在他面前,就是个他拿命在守护的小女人。 她不需要压抑,也不需要害怕,她可以在他面前放肆地哭,放肆地笑,放肆地干所有她想干的事,他会笑着告诉她:十七,别怕,有我呢! 慕十七记得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一言一行,她的记忆在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上越发的清晰了。他宠她入骨,鹤羽曾说过:十七姑娘你不懂,你真不懂,王爷他对你有多好! 他对她的好,从来不会用言语去说,他只会那么默默地去做。宗政家、慕家、楚家、唐十一,只要是她想要的,他统统都会帮她得到。 慕十七曾羡慕爹爹对娘那般深刻的宠爱与深情,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遇到那般刻苦铭心的感情。可她一路过来却一直在忽视着独孤宸给她的深情。 他待她好,她就接着,可爹爹说,没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地待你好,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单方面的付出,表面越坚强的人,心越是软的,越事易碎。 她是不是伤了他好多次,好多次?他的心是不是好疼好疼?可他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地待她好! 他曾说过他爱她!可她不信,她被他当初欺骗后的怒气蒙蔽了双眼,她被自己这说不明白的身份禁锢住了脚步,她不敢走向他。 可他却努力地向她靠近,他明明就不是话多的性子,却千方百计在没人的时候逗她开心。他在为了她一点点地改变着。 独孤宸能感觉到她因为抽泣而抖动着的肩膀,他若不了解她也就罢了,一小姑娘家家的突然感情来了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知道她的性子,慕十七压根就不会哭! 她哭成这样,一准是出了大事了。 “十七,十七,你应我一声,怎么了?”独孤宸他是关心则乱,那聪明逆天的脑袋这会被慕十七这么突然一哭给哭懵了。 慕十七拽着他的衣衫,埋在他的怀里一句话不说,就是摇头,她都不知道自己一下子能有这么多的泪水可流。她都以为自己压根已经忘了怎么哭了。 她以前在唐门玩命的时候,没少受伤,被人捅刀子那是常有的事,唐十一在一旁嚎啕大哭嗓子都嚎哑了,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那会的唐十一就觉得她一准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压根感觉不到疼的。 其实她疼的,可她就是忍住了不让自己哭,因为唐十七没有哭的权利,因为她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 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她哭给谁看! 可独孤宸却再次激起了她的眼泪,她就是难受,抬着小脸,看向那一脸焦急恨不得立刻抱着她往回冲的男子:“独孤宸,我疼,心好痛!”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独孤宸清楚地听着她那每一句每一个字,一听她喊疼,顿时急了:“疼!我们,我这就带你回去找鹤羽和唐十一。” 唐门后山这鬼地方,什么事不会发生,慕十七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可在他眼里,她永远都需要保护着,他恨不得时刻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这会特别的懊恼,为什么自己刚刚不小心些,还是让她受了伤,又懊恼着自己不会半点医术,就算把鹤羽那半吊子神医的医术学着也不至于这会看着她疼而无能为力啊! 慕十七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句话,他还给理解错了,然后抱着她就往那瓢泼的大雨里冲。 他动作快到,她压根没有来得及去有所反应。 慕十七愣是被他吓了一跳,攀着他的脖子才稳住身子,在雨里只能凑到他耳边喊着话:“独孤宸,你放我下来,回去,回山洞!” 可独孤宸沉着一张脸,发了疯似地在林子里冲了起来,那速度真的快到,慕十七又暗自羡慕起他那轻功来。感情这一路来,她觉得自己使足了气力在跑着,而人家只是散着步的速度啊! 再好的耳力,但凡他心中有事压着,他也可能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譬如这会的独孤宸,********地以最快的速度往后赶。可把慕十七给急坏了,她们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走到这里,怎么可能这会再往回跑呢! 她咬了下唇瓣,突然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一个向上的动作,吻上了他的唇,隔着雨水,她能感觉到他那唇的温热,她轻轻地用舌头碰了下他的唇瓣,而后怯生生地又缩了回来。 还真别说,这招真管用,独孤宸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任由大雨冲刷着他的身子。 慕十七拿手指戳了下他那硬硬的胸膛:“喂,我不想淋雨,回山洞里去。” “十七,你……刚刚?”独孤宸这才回过神来,脑袋却依旧迷糊着,他可没病!这青天白日的也不是在做梦,十七刚刚亲了他,还是亲的唇,那种喜悦从心底绽放开来,他像个傻子似得呵呵呵呵傻笑着,“十七,亲我了,我的十七,亲我了!” 慕十七是真没想这么大个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像个傻子似得在雨里傻笑着也就算了,还大声地说着胡话,她若是不清楚他那铁打的身子,一准以为他被那雨水给淋糊涂了。 她窝在他怀里又扯了扯他那衣襟:“傻子,回魂了,我没事,放我下来。”是谁说不喜欢在雨里湿哒哒的感觉的,怎么这会站在雨里还笑得那么开心,哼! “不放,十七,是我的!”独孤宸那步子越发地轻快敏捷了,抱着慕十七在林间乱窜着,一会的功夫就回到了山洞内,那洞里的火堆烧得更旺了。 第436章 真相真心 独孤宸抱着慕十七不松手,就连坐着也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慕十七也没有放抗,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手臂自然地缠着他的大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 独孤宸嘴角的笑就没停过,笑意直达眼底。低头就能看见她那粉嫩的侧脸和纤细如瓷的脖颈,恨不得一口咬上去。而宸王一开心,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什么冷面鬼王,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在慕十七这,他就是只会咬她的坏人。 “独孤宸,你干嘛!”慕十七脖子上一疼,从他怀里半跪着起身,扭头看他,却又被他捉住了一顿亲。 “呜……” 良久,独孤宸才松开手,把人换了个姿势,放在了腿上。 慕十七被他吻地羞红了脸,半响才从他怀里把头抬起来,眼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媚态,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对上他那得逞的笑,一直没落下的嘴角,她竟不知,自己的回应,会给他带了这么巨大的喜悦。 “十七……”独孤宸大手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忍不住笑了笑。 慕十七也被他逗乐了,他这冷面鬼王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了:“笑得那么傻!” “我开心。”独孤宸对上她道。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情这会自己这突然间被喜悦占的满满的心情了。他能感觉到十七一直对她若即若离,对他有所防备,不愿意接受他的心,他也曾痛苦过,疼到心都快没了知觉了,可他愿意等下去,就这么等下去。 想着终有一天她会愿意接受他的心,只是他怕他这身上毒撑不到那一天,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所以他竭尽所能千方百计地待她好。却没想,幸福来得如此快。 慕十七这次没有回避他炙热的视线,而是毫不退缩地迎了上去,他爱她,她同样也爱着他,这没有什么可逃避的,她也要回以他相通的爱。 带着满满的爱意与炙热,她抬手再次圈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着只属于她慕十七的承诺与爱语:“独孤宸,我愿意陪着你,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一辈子!” 一辈子,她要的是两个人白头偕老一辈子! 她要的是爹爹和娘亲那般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爱情,独孤宸,我愿意信你,你会一直这么待我好的,对吗? 独孤宸那耳力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那是属于慕十七和他之间的誓言。 他也捧着她的脸,坚定地出声:“好,我们一起,一辈子!不,我生生世世都要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生生世世吗?”慕十七视线一缩,想起自己这身份,咬着唇瓣有些微愣,两人既然都说清了,她便不能在隐瞒他关于她自己真正身份的事了。 独孤宸见她突然目光躲闪,不言不语,以为她后悔了,霸道地道:“十七,你说过的,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生生世世都必须和我在一起。” 慕十七想明白了,他若是连自己魂穿这件事都不能接受的话,那还谈什么生生世世,她要说,她要把一切都告诉他,她不要带着这个秘密一边说着爱他却一边欺骗着他。 从他怀里挣扎着起身,悠悠地又看了他一眼:“对不起,独孤宸,我骗了你!” 她骗了他,关于她这一身毒艺和医术还有制器的本领,她隐瞒了她是唐十七的事实。 独孤宸身子一僵,以为她要告诉他刚刚那一切的温情与誓言都是假的,他脸色大变,浑身不由地颤抖了起来,攥着拳,等待她下面诛心的话。 十七,别这么对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的。 慕十七咬着唇,没想到对他说出那埋藏在心底依旧的秘密居然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苦难。 她胆怯了,不敢去看他。 视线落在那微微跳动的火堆上,属于她那清冷却带着些忧伤的声音慢慢响起:“你那么聪明就从来没想过我一个世家没见过世面的孤女,为什么会这般厉害的毒技和制器的本事吗?你应该派雀鸣去查过我吧,以你的性子,不可能没有查过我,可你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对吗?” “十七?”独孤宸不想她会突然这么悲伤地看着他,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不,他心中突然明白了,她这是想要告诉他,她心底最深处的,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慕十七继续道:“很奇怪吧,我的这身功夫,我和唐十一的关系,我对唐门的熟悉程度!我说过,我终有一****会全部都告诉你的。独孤宸,我不想骗你!” 她眼睛里的悲伤浓郁地化不开,独孤宸忍不住上前想要去拥抱她,安慰她。 “别,别过来,听我说!听我说完,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慕十七摇着头忧伤已经转为了泪水,一直后退,避开独孤宸的碰触。 她不确定,再次落入他的怀抱,她是否会贪恋他的怀抱而怯步。 独孤宸心疼得快要死掉了,短短时间,她在他面前哭了两次,每一次,他都好似被人拿刀在心口处戳了一般,疼!无以复加的疼! “十七,别哭,我不过去,不过去,你别哭。”他向来最不会安慰人的,冷言冷语惯了的人,这会只会显得自己嘴拙。 慕十七稳住颤抖着的声音道:“你那么聪明,你其实早就猜出来了对不对!你知道的,知道的,你只是不愿说罢了,可是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不是慕十七,不是她!” 说到了最后,她已经哽咽地出不来声了,她慕十七居然脆弱到不堪一击,只因为那个她要面对的人是独孤宸。 退到退无可退了,才崩溃地环着手臂顺着洞璧滑落在了地上:“我是唐十七!唐门的门主唐十七,那个众人惧怕的毒女,那个踩着别人尸体争权夺位的唐十七!” “十七……”独孤宸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十七,怎么可以这么悲伤难过,他的十七,怎么可以这么无助痛哭。 是的,他早就猜出来了,只不过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他也没去多想,他一直以来的宗旨就是:十七开心就好了。 第437章 女人娇宠 所以,慕十七瞒着他,他就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要她开心就好。却不想,她压抑在心底会如此地痛苦。 捧着她的小脸,迫使她看着他:“十七,你听我说,这些都不重要!你就是你,不管你是唐十七还是慕十七,我爱的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慕十七咬着唇,稍稍从痛苦中回过神:“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会突然变成了慕十七,三十六门徒绞杀我的时候我以为我死了,却没想一睁眼还活着,我占了她的身体,得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如果回来抢了身体,我会成为鬼魂野鬼!” 她现在好害怕,害怕,那慕十七会回来,然后,夺走她现在的一切,包括独孤宸的爱。她既然占了别人的身子,那别人也可能回来再夺了回自己的身子。 她以前不在乎,可这会她怯了,她舍不得独孤宸,舍不得独孤泊,舍不得这会她身边的一切。 独孤宸却向来是个心狠的:“不会的,她已经死了,如果她敢回来,我一定让人打得她魂飞魄散,你不会成为鬼魂野鬼,不会的!若是实在没了办法,你也别怕,我也变成孤魂野鬼陪着你,好不好?我说过的,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的!便是下至黄泉,我也会追着你去的。” 他为了她,甘愿做任何折寿的事,他为了她,甘愿疯癫成魔! 慕十七没想,他尽愿意陪着她共赴黄泉!这傻子,为何要待她这么好,他说他不在乎,不在乎她是人是鬼,是魂是魄! 他说他生生世世上至碧落,下至黄泉都会陪着她,她慕十七何德何能能受他这般深情挚爱。 “不,我不要你死,你要好好的活着。”她这会深刻体会到了那种心中最为着彼此的爱,就好似爹和娘,甘愿为另一个人去死,却只愿那人好好的活着。 可独孤宸有他的秉性,他霸道,他强大自信:“好,我活着,你也必须活着!”他不允许她先他一步离开,她必须陪着他。 霸道地不容她再开口拒绝,抵着她的身子,把她推到了石壁之上,低首就亲了下去,吻****那闲闲的泪水,吻尽他心头那化不开的爱。 慕十七的情绪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搅和,慢慢稳定了下来,声音还带着鼻音:“独孤宸,你干嘛!” “不明白吗?亲你啊,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好,我再亲一次好了。”宸王爷说这话都不带脸红一下的,端的是一脸的正派。 慕十七又气又羞,那浓厚的忧伤被他驱散了一大半。 独孤宸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拧了下她那红彤彤的鼻头:“再哭一次试试看,我保准亲到你没力气再哭!” 慕十七见他完全拿自己当小丫头宠着,难免又要想起刚刚自己那哭得稀里哗啦的惨样,她刚刚绝壁就是个小白花才做的事,她以前最不屑的就是那些小白花在男人怀里挤着金豆豆掉眼泪的模样了。 可她刚刚不仅做了,还做得十分透彻,一边哭着一边还勾着独孤宸的衣襟,整个人都撞进了他那怀里,蹭了他一胸口的眼泪。 怪就怪在,这人不是臭爱干净吗?怎么这会任由她抹他一身,也不把她推开啊! 慕十七勾着眼神去看他,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吃了蜜一般。她慕十七又不是朵小白花,还真能被他捏个鼻子就吓住了不成?立刻恢复那个冷淡淡的小姑娘,可声音里还带着娇气:“够了,哭多了眼疼!” 独孤宸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当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呢。不过,不管是怎样的她,他都爱的! 且深入骨髓!为之疯魔! 两人交心后,独孤宸便一副慕十七是他的霸道做派了,本来还控制着点压制着点自己那内心的疯狂,这会全都暴露无遗了。 “十七。” 慕十七扯着头发上的水渍,离他几步远。却不想他突然唤了她一声,慕十七习惯性地抬头应他,又被他偷袭成功,气得她牙痒痒。 说好的冷漠无情呢?说好的冷血古板呢?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骗子,全都是骗子! 鹤羽那大嘴巴就应该来看看,他们家那自持自律,冷面不近女色的王爷这会又多么地厚颜无耻的占她便宜。 “独孤宸,你再这般,我可就不客气了!”慕十七眸子一眯,她还就不信,她治不了他这个病! 她是跑不过他,打不过他,可她能毒过他!她能拿虫子恶心他! 实在不行,她就让鬼面猴儿拿果子砸他脑门!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就他们两这会这开诚布公,感情升温,火热的情况,独孤宸一准把她扛着就往床上扔。 慕十七若知道他这会那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一准送他三个字:不要脸! 慕十七错了,宸王爷这会还是有些自制能力在的,也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来日方长”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老天也好似感应到了咱们宸王的好心情,暴雨过后就是天晴。 暴雨洗涮过的山谷伴着淡淡的泥土和草香,心情好到爆的宸王就算走在那最讨厌的泥泞地上,泥土脏了他的鞋子,他那嘴角也是扬着的。 慕十七真没发现,这人这么爱笑的。 她不理会他,想要去找些野果充饥,却不想独孤宸那身手利落地已经把一截子树干举到了她面前:“那枝桠太高了,我怕你胳膊累。” 宸王语录:女人就得这么娇宠着! 慕十七嘴上回道:“我就是想伸伸胳膊跳几下不成吗?”那嘴角却是勾着的,手指也探了过去挑了个最大的果子,摘了下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甜到了心底。 独孤宸也摘了一颗吃了起来,两人这一边吃着鲜的野果,赏着漂亮的野花,听着林间百鸟的叫唤声,可不就是一副出来游山玩水的做派吗? 可慕十七却没有那游山玩水的心情,填饱了肚子就认真地观察起了地形,跟独孤宸说清后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她可以把心底一个人瞎琢磨的事全都摊开和他说了。 第438章 寻龙点穴 他那脑袋瓜子总能想到她想不通看不明白的地方,在云午岛那一路上,她就深刻体会到了,那会他可是还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呢,这会的宸王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正如他说的,成亲那日,只要他想瞒着她,他绝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因为他是独孤宸,他的聪明程度,她都难以想象。 慕十七把爹爹给她讲过的那些故事,以及自己的猜测与怀疑都告诉了独孤宸。 谁料,独孤宸一下子就扯开了话题道:“岳父大人倒真是个传奇的人,你小时候那口味倒也是挺重的,怎么小丫头一个,尽喜欢听这些个陵墓机关的诡异故事。” 慕十七瞪了他一眼,他才指着前面道:“我瞧着了,我们走的这条没错。”那端的是一脸的自信,就好似那路他都走过一般。 慕十七就奇了怪了,他那眼睛难不成还能透过土地瞧见底下的几丈深的东西不成? “你怎么知道?”关键是他那话的意思是他一早就知道是这条路了,而她那会压根没有告诉他关于爹爹所讲的那些故事。 独孤宸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让慕十七想要吐血的话。 “啊,我忘了告诉你,我懂得寻龙点穴的。这是我师父楚山道人又一项本领,他怕他死了没了传承就逼着我学了下去,我一直不大喜欢挖坟掘墓这类事,就一直扔在了脑后了。” 寻龙点穴探墓掘金的本事,他居然就这么毫不在乎地说了出来。瞧他那表情还很不乐意学这些东西,是人逼着他学了,完了他想忘记,但是他那逆天的记忆力不允许他忘记,他就只能丢在记忆的深处了。 独孤宸是真没把这寻龙点穴的事给放在心上,那会那楚山道人逼着他跟着他去游历名山大川,表面上是说去游历的,实则是到处去找龙脉龙穴的。 他不愿学,可那老头疯疯癫癫地以一门武功换他背一个口诀,他那脑子,看一遍就记住了,看第二遍都嫌烦。 又琢磨着怎么着把那老头毕生所学的武功全都骗到手,做一个跟他爹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物换一物,他算是赚了。 最后,他不仅学会了那楚老头的所有武功路数,就连着寻龙点穴的看家本领他也被迫学了个遍。可他是真讨厌那黑布隆冬的山洞,和那脏兮兮的地底下。所以,那楚老头走后,他差不多都快不记得自己还学过这门手艺了。 慕十七则是吃惊于,这人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首先是这一身逆天的身手,她估摸地算了下,说他十八般武艺全都会且全都擅长,这绝对不夸张。 否则也不可能抬脚就能踹到唐十一那只猴的! 再则是那人皮面具的事,那狼牙引以为傲的制作人皮面具的手法居然是他教给他的! 这会,又冒出来个寻龙点穴的本事,这人到底还会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这事真不能怪独孤宸,就他那性子,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显摆,再说了,那找个破山洞埋人的本事,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啊! 这也就他把这寻龙点穴的本事看做是找一地埋人这么简单的,这要是给楚山道人知道了他这想法,一准非从地底下跳起来瞪他不可。 老子那是别人抱着老子大腿,老子都没传授给他们的独家绝技,你个小崽子好似老子不要硬丢给你一样。这本事往大了说,那就是能决定龙子龙孙,上位者的龙气的,你懂个屁! 独孤宸不是不懂这龙脉龙穴的厉害程度,可他就是不屑啊!什么龙气千秋万代,他和楚老道把萧祁的爹葬在了龙穴里,也没见萧祁身上那龙气散发出来啊! 这离国要是指着萧祁散发龙气庇佑,估计早就完蛋了。 不过这会接着慕十七那带着一丢丢崇拜的眼神时,他突然又觉得这门技术也挺不错的嘛! 这会楚山道人要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准再次从坑里跳出来,老子教你寻龙点穴不是为了让你逗女人乐呵的。哎呀,师门不幸啊!当初他就不该抱着这小子的大腿,求他做他徒弟! 慕十七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指着这一整片她都看不清出路的林子道:“所以,你是说,你能找到那陵墓的所在?” 独孤宸非常肯定地点着头道:“可以!”他被迫得了那楚老头的真传,然后那楚老头又有那么几分真本事,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他能找到陵墓。 慕十七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和这家伙比聪明劲儿,她们两压根就没什么可比性,五岁心智的他就已经在很多事情上碾压她了,更别提这会又多了几十年阅历的他了。 她刚刚提到自己想到那什么猛兽残骸还有迷魂阵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沾沾自喜的。这会瞧着他,越发地觉得自己刚刚特别傻。 她就一瞎子,可人那头上就好似挂着油灯,双眼特别明亮,去路一片儿清晰。 独孤宸抿着唇,摸着下巴,分析道:“唐门这后山我来过几次,山势雄伟,来龙清晰绵长,起伏跌宕,此为发福棉远之势。树木花草皆丰富,云雾缭绕,龙长水多,风水中以得水为上,因此这里算是个不错的龙脉。” 慕十七心道:我还土生土长的人呢,怎么就没瞧出这后山是一不错的龙脉呢? 可他那话听着却有几分意思在,这人一本正经地说话时那表情也是极认真的,俊美微微蹙着应该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她不忍出言打断他的话。 听着他继续道:“凡真龙所结的穴,必有证佐之物,证佐明白,穴才是真。辨土色:土欲细而坚,润而不泽,备具五色为吉。干如聚粟,湿如刲肉,水泉砂砾,皆为凶。真龙曲折,真穴窝藏。有一龙作五六穴者,有一龙作数十穴者。依着这条龙脉之起伏看,不算是极好的脉,应该只有四五处可算得上是好穴的,但真正的龙穴才是你们唐门老祖埋身之地。” 第439章 冷面宸王 有言云:一年学得寻龙,十年学不得点穴,望势寻龙易,登山点穴难。慕十七好奇他这点穴的本事到底是学了多久,才能到达如此境界。句句都听着特别的深奥。 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学了多久?” “整整三个月,那楚老道硬逼着我去看那山头土堆,水脉人气的。”独孤宸应道。 慕十七不佩服他都不行,别人学个十来年也未必能算出这真龙之穴,可他愣是用了三个月就这么成了大器。不管如何,跟着他走,应该不会错的。 “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走?”有这么好用的活地图,她不用白不用。 独孤宸抬手指了个方向:“看山脉走势,还得往前。”他那话不是我猜,我料想,而是直接地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她往前。 这要是搁别人身上,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慕十七也绝对是要怀疑一下下的,换做是唐十一那大吹大擂的主,她递给他一白眼还要蹭他两句的。可这人是独孤宸,独孤宸从来就不吹嘘,因为他压根就不用吹嘘,不用显摆,所以她头也不回地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宸王这移动着的活地图那是尽心尽责地有些过了头了:“十七,渴了吗?我去给你找水喝。” “不渴。” “十七,饿了吗?我给你摘些果子吃?” “不吃!”她半个时辰前刚塞进肚子两颗大果子,重点是,你独孤宸那是摘果子吗?明摆着是砍果树啊! “那,你累了吗?” “不累!”她又不是小白花,走两步就喊脚疼。身子一转侧首看他,“独孤宸,你累吗?这么一路说着,嘴该干了吧!” …… 慕十七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又坏了,才这么喋喋不休地跟在她身后一路说着。可他那表情,分明是带着让人震慑的气势在的,就连那啰嗦着话时的表情也一本正经地习惯性木着脸。显然是不常说那么多的话,却硬是装着自己很健谈的样子。 “独孤宸,问你个事成吗?”慕十七停住身子,冲着他猛瞧。 “好。”独孤宸调整了个姿势,等她发问。 “好好的做你的冷面宸王不好吗?非得学唐十一那只麻雀干嘛?”虽然她很喜欢听他说话,可那些废话真的要在这会说吗? 独孤宸脸色一红,倒是平添了几分俊秀公子的味道在,慕十七真没想到咱们只有一个表情的宸王爷,也会脸红。 那一抹红晕淡了淡,独孤宸才挺着胸脯,恢复了以往的面瘫脸答道:“鹤羽跟本王说,女人都喜欢会说好听的话,会关心她照顾她的好男人。让我别一天到晚都绷着张脸对着你。” “所以你就学着唐十一那油嘴滑舌的样?”可还真别说,这人连学别人换个性子也能学的这么像,明明是个面瘫,却偏偏能瞬间就变成了个满嘴甜言蜜语的情圣! 她道是这一路上,这人怎么也逮着没人的时候就可劲地调戏她,嘴上撩拨就先别说了,那动气手来也毫不含糊的。对于两人之间的情感,总是懵懵懂懂的她可没少被他占便宜。 独孤宸正色道:“我瞧着唐十一那性子挺讨姑娘喜欢的,所以,就注意观察了下他的言行举止。” 慕十七就不明白了,唐十一那人嫌狗厌的跳蚤性子怎么就讨喜了?也是她见得多了,要是初见,一准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揉了揉额角,道:“你学谁不好,学他!” “因为你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勾起唇角,而我也想要你对我笑一笑。”独孤宸自嘲地一笑,而后那视线突然又变得炙热了起来,“十七,你知道我看着你冲着别的男人笑的那么开心时有多嫉妒发狂吗?” 慕十七这次真的是无语了,她天生就一张冷脸,说实在的,跟他独孤宸也不遑多让,别的男人,谁?她笑得最多的就是独孤泊了。 她冲着唐十一那是冷笑,这人难道连冷笑和嘲笑都分不清吗?就唐十一那天天犯傻的举动,她勾一下嘴角然后踹他一脚有什么好值得他嫉妒还发了狂的! “等等,你嫉妒他?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唐十一那只野猴子吧!”他不是一双神眼吗? 独孤宸微微撇开了脸道:“起初见到他时,我是这么以为的,因为你在他那洞里说过,他待你好,他不会伤害你,你看到他情绪激动到流泪痛哭,甚至有着和他两个人才知道的共同秘密。说实话我曾今嫉妒到对他起了杀心!” 慕十七愣住了,她居然不知道,他曾动了要杀了唐十一的心思,而他那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很想知道,唐十一是怎么逃过一劫的:“那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杀他?”不用怀疑,如果独孤宸想杀唐十一,手脚干净利落,连她都不一定会发现端倪。 “因为我怕你伤心难过。”表情柔和了些,那眸子里的深情只属于她。 慕十七不曾想她只不过是瞧着他那性子有些更他气质不符,多嘴问了一句,这话题会牵扯出他对她如此深刻的情感。她以为,他的爱只是宠着她,却不想,他的爱,竟是已经可以为了她而改变自己的性子,逼着自己去做另一个人的。 心里被浓浓的不舍与心疼占满,手指轻轻探上他的脸,抚摸着他那刚毅却微微显得有些凉薄的轮廓:“笨蛋,你就是你,我心中的独孤宸,不需要会太多的花言巧语,我心中的独孤宸就只需要在我需要他的时候站在我身侧就够了。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是的,他真的很好了,好到她都怕自己配不上他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了。 独孤宸沉默地看着她,他为了她可以做任何的事,包括去学着唐十一的一言一行!可这样的他只有她才有资格去看。可她若是不喜欢他这样了,那他就还是做回以前的那个冷面杀神吧。 其实他也不喜欢唐十一那野猴子般每一刻消停的性子。他觉得那样特傻特白痴! 第440章 热血沸腾 就好比刚刚,明明知道十七不渴也不饿,不累也不困,却偏偏要像个傻子似得多嘴废话那么几句,有意思吗? 恢复了正常的独孤宸除了沉默就只有几句干净利落的话。 “向左,大约三里,那个山坳里。” 慕十七倒是挺好奇他这寻龙点穴的本领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有水声,水为气,气为晕,两水交汇必有大穴,观其形,左右有两座护砂,后有朝拜山,后代应该是有入朝为官拜将之人吧。” 慕十七向来不信这些神棍之说的,可独孤宸说的铁板铮铮就是事实,那位老祖有位私生子确实上了朝堂还封了将军。 两人提气继续往前,有了目标那速度就快了许多。慕十七身轻如燕在林间掠过,那头顶上的鬼面猴叽叽喳喳地也跳得更加欢快了。 可很快就不叫了,因为那树上突然一个飞箭射向了它,它一个侧身翻滚从树上滚了下来,独孤宸眼疾手快飞身而出,大手一捞把它稳稳地接住了。 小东西被吓坏了,圆溜溜的大眼感激地看向独孤宸。 慕十七也不想,这么快就会出现这么隐蔽难缠的机关,她警觉地看向四周,招呼鬼面猴乖乖地爬上她的肩头,而后看了眼独孤宸:“我们应该到了他设下的机关阵了。” 这眼见着还有一里路呢,就有这么致命的机关出现了,那后面的难度可想而知,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收起刚刚与独孤宸那闲逛着后院的姿态。 “你跟着我,不准替我挡机关!”她就这么一个要求,因为她还记得他在唐十一那破林子里拿手握箭的事。 可这里的机关不是唐十一那闹着玩的东西,这都是动辄就要人命的利器,唐门老祖是谁?那可是一切机关之术的鼻祖,连她都不敢小瞧了他那些机关设置。 当然,独孤宸那身手也许有足够的资本小瞧他那么一下下,老祖的机关快,他飚起来的速度比机关还快。 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她最怕的是他为了顾及着她而没有办法心无旁贷地往前冲。所以,她得提前交代他一声,别犯傻! 独孤宸点了下头,算是应了她的要求了。抽出软剑,那身子依旧护在她一步之内。 慕十七其实这会心底除了警戒外,还带一些热血沸腾的小兴奋。 她这人没其它爱好,一来好毒,第二就要数到这机关之术了。还尤为深爱这杀人饮血的暗器机关。 可以逐个破掉这老祖引以为傲的机关,她想想就很开心。 独孤宸了解她的,甚至可以说比她自己更加了解她自己。她这会根本藏不住她那一脸的雀跃。 他只需要做好他一贯该做的,陪在她身侧,看着她一次次地扬起嘴角就好了。 唐门老祖的霸道机关术?无人能破?独孤宸冷眸一凝,那要端看他独孤宸想不想玩了!看十七玩得开不开心了!如果惹了十七不爽,他有的是办法让它们全部成为废物! 两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慕十七才抓着匕首如鹰展翅般冲了出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要是唐十一这会在,一准摇头嚷嚷着:“一对狠心的,去人家老祖陵墓偷东西不说,还要一路玩坏人家看门的机关。” 慕十七一路掠过,本来是抱着特别大的兴致和长见识的心思过来的,却不想这机关已经有大半被人和猛兽给破坏掉了。那人,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她爹爹和那位被咬了的前辈。 兴致就全部都熄灭了,拿着匕首一路毫无障碍地拨弄玩几个机关后,就更加确信那老祖的厉害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 什么无人能敌,大陆第一!全都是放屁! 什么机关之术神乎其乎,唐门骄傲!全都是扯蛋! 她一路往前,心底不听嘀咕着老祖的浪得虚名,被人吹捧上了天了都,死了还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害得她爹爹记挂着他这破陵墓这么久。 她沿着机关一路向前,却被独孤宸扯住了胳膊:“错了,是那边。” 她凝眉不解地看着他,却依旧顺着他的指引改变了方向。 “这是那人使的一个小手段,利用人的先入为主去想,机关多的地方自然就是藏着陵墓的地方,可其实不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边应该会有个假的陵墓假的棺木甚至是假的尸体等着咱们。”独孤宸又是那种平平展展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述说着。 可慕十七觉得自己这会这脑子跟独孤宸一比,套用她常骂唐十一的那句话就是:蠢成了猪了! 这一边瞧着干干净净连个最基本的机关设置都没有,草木丛生压根就看不出来是个路,可独孤宸硬是拿软剑在前给她砍出了一条道来。 如他所说,他们很快就越过山头进了那山坳之中。这山坳之中别有洞天,多的是她只在各种医书和制毒书册上看到过的毒草毒花,灵草仙草的。 她若是头也不回地错过了,那她才有病呢! 可她慕十七也不是贪心的人,只挑着几样最为珍贵的救命的药草采了放进怀里收好。与之前的想法不同。 连她自己都诧异,她慕十七居然放弃了毒草选择了药草,她那脑子里最先蹦出来的居然不是怎么样制毒而是怎么样用这些珍贵的药草救人! 而这会她发现独孤宸已经站在了一个瞧着没甚特别的小土堆处,正拿脚在踩着那一眼看过去就能被忽略掉的小土堆。 慕十七凑了过去,很仔细地又看了几眼。 请恕她眼拙,她瞧着那就是一个小土堆,就连那土堆上的药草和毒草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长得也没比其它地方多出一片叶子来嘛。 独孤宸踩了一会,就开始动手了,都说是来挖坟掘墓的,可慕十七却在想,那老祖是个这么实在的人,整个实实在在的小土堆当自己陵墓的大门,真得动手挖土了。 这活计要是交给熊哞那大个子,欻欻歘几铁铲子下去就完事了。可落在独孤宸这个死爱干净的人身上那就是烦心事了。 慕十七等着看他撅着屁股拿手刨地一脸不爽的笑话呢。 第441章 自己玩会 让她失望的是,独孤宸那脑子已经厉害到解决一切困难了。他是她见过最会用脑子的人,没有之一! 没有工具有什么的,人独孤宸愣是拿软剑现来现地给她整了个挖土的工具,他那把软剑也真是不可多得的利器,瞧着薄如蝉翼,双指就能夹断了的剑身,却不想削起木头来贼快,而独孤宸也做的一手好木活。 很快简易的木铲子就成形了,而宸王愣是把铲土这一没任何美感可言的动作做得跟整了一条绝世武功一般惹人眼球。 果然,这人的气质好,做什么事都掩盖不住他那一身的贵气。 挖个土,别人是在灰头土脸的挖土,可搁独孤宸身上那就好像是在做一件极为了不得的大事。 让慕十七更为佩服的是他竟然能在速度飞快的同时,不让他那干净的衣衫上沾上一丁点的泥土!真是开了眼界了。 不过欣赏宸王干体力活,不可谓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于那片药草土堆之中,他慢慢只露出大半截的身子,表情臭得好似这老祖欠了他百八十万的银子似得。掘着人家的墓呢,还摆着臭脸给别人看,估摸也就只有他独孤宸了。 慕十七闲着也是闲着,就蹲在不远的一棵树上,晃着小腿看着他。 月牙白的衣衫承托着他俊美长相,这人居然连臭着脸都这么好看,她向来是对长相这事不大注重的,估摸也是见得多了,譬如比女人还漂亮的阿玄、曾经江湖第一美男唐十一(请忽略他那性子)、甚至是宗政锦那疯子、就连宸王府长相最差的熊大个,那哪一个单挑出来都是长得好的。 可她瞧上一眼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可看的,偏偏她看独孤宸,就觉得这世上竟没有人能比他还要好看俊美动她心弦的了。 就好似爹爹说,娘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 娘说,爹爹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一样。 她觉得独孤宸就是这世间最好最棒的男人! 独孤宸这会要是知道慕十七想着这些,一准扔下木铲子,冲过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最好最棒的男人! 独孤宸的动作很快,那小土堆瞧着不大点,却不想挖着挖着会深到淹没他那算得上硕长的身子。 慕十七有些心疼他那胳膊,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这体力活一个人干这么久,那胳膊怎么着也会酸一下的。关键这人为了避开泥土,愣是挖了好大一个坑出来。 她跳下树,站在土坑之上,冲他道:“你上来换我下去。” 他却宠溺着看她:“你去采花采草自己玩会,我这干完了活喊你。” 慕十七知道他宠自己,一直把自己当小白花在宠着,可她这胳膊腿是那一推就倒的小白花吗? 飞身跳下了坑,伸手向他要拿他那手里的木头板子:“我这会不想玩花玩草想玩土了。” 独孤宸一向宠着她的,有危险的事不让她碰,一切前提是她必须安全着。这会应该离那要地下陵墓不远了,她想要玩,他就由着她玩。 慕十七得了木板胳膊也没挥几下,就碰到了那大青石了。触感与松松软软的泥土不同,手臂一震就知道那是什么了,惊喜地叫着独孤宸。 独孤宸就站在坑上看着她玩土呢,算准了时间在她喊话的瞬间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侧,拿脚蹭了蹭那青石上的泥土,然后又抽出了他那宝贝软剑。 慕十七还就不信他能来个软剑劈大石,果然,只见他那软剑在那石头缝上戳了戳,那石头纹丝不动! 慕十七白浪费了自己那欣喜激动的表情了,脖子伸出去老长,却见他又把软剑收回了腰间。 然后提起脚都不带比划的,就那么一下踩了上去,慕十七是没见过别人是怎么开启陵墓的,可也没听说过直接上脚就是这么一脚踩下去的。 重点是他还踩得这么干净利落的,那可是块大青石,并不是什么一踹就散了架的窗户门!他就不怕他那双腿被震断了骨头的?果然,身手好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独孤宸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是任性,他这顶多就算是个自信!自信的宸王一脚就把那大青石给踩通了。 什么挖坟掘墓的工具有他这双积攒了他八九成内力的腿有用?踩通了人墓顶,还甩了甩脚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道:“你们唐门很穷吗?” 慕十七没反应过来道:“应该没有你富!”你是离国第一富!我们唐门哪能跟你比啊!你都养着几十万张嘴的,我们唐门就这一千来张嘴都见天地来我面前哭穷呢。 独孤宸一副了然的表情:“难怪你们老祖用这种一踩就通烂石头做顶!” 慕十七扫了眼那落下去咚的一声巨响的大青石,扯了扯嘴角,烂石头?那也是被你这一脚踩烂的! “下去吧。”她迫不及待的要往下跳了,心里盘算着,这老祖指不定把厉害的机关都放在这墓里面呢,她一定不能错过了要好好瞧瞧。 却被独孤宸扯住了胳膊,拖住了脚步:“火折子拿来,我先下去,替你照着路,你再往下跳。” 慕十七没办法,拼眼力她的确拼不过他的,把火折子递给他,而后看着他一跃而下,转眼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慕十七站在石洞的边缘,竖着耳朵去探听那洞中的声响,以判断那洞的深浅,依着独孤宸那落地的声响,那洞绝对不浅! 可半响也没听那人在底下的说话声,且等了半天半点声响都没有,慕十七急了,对着洞口大喊了声:“独孤宸!” 回应她的是空洞洞的回声,她哪还有耐心等下去,冲着那灰黑的洞口跳了下去。 她施展着轻功控制着自己的气息,以降低自己下降的速度,曲着膝盖准备落地的时候来个前滚翻缓冲一下落地的冲击。 却不想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缠绕着她,她知道是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带着薄怒道。 独孤宸把她放下道:“脸上粘到了蜘蛛结的网,难受,我若开口就落到了嘴巴里,脏,所以我清理了下。” 第442章 暗藏机关 他落下时不想踩到那堆碎石,就侧着身子靠边飞了下来,却不想撞在了一张大蜘蛛网上,粘了他一脸的网,他忍着满身暴起的鸡皮疙瘩把脸上那蜘蛛网给抹了干净再想回十七话时,她已经急着跳下来了。 “什么蜘蛛?被咬到了没?”慕十七急着从他手里夺过火折子打开,凑到他脸上猛瞧过去。 这鬼洞里就算一只小虫子也不能小瞧了。蜘蛛?谁知道是不是带着剧毒呢? 独孤宸依旧冷着脸,扯了扯耳朵上留下的最后一根蛛丝,指了指那地上已经被踩成了肉饼的乌黑一坨尸体道:“我没事,它在那呢。” 他独孤宸可以战死沙场可以被仇人暗杀,可若是被一小泊拳头大小的蜘蛛给咬死,这个结局他想想都难以接受。 慕十七不看还好,一看脸色更差了,急着又看着他道:“那是人面蛛王,你确定自己没被它咬到?” 瞧那个头,足足有五六岁孩童拳头大小,身上已经长满了一根根的白毛,这会那被独孤宸踩烂了的尸体流淌着绿色的腐液。发出阵阵恶心的气味。 这也就是她见多了恶心的东西,这会才淡淡瞧了一眼就作罢了,这要是换了其它任意一朵小白花,一准已经往独孤宸怀里躺了。 其实宸王挺想看看她小白花似的往自己怀里躺的诱人模样的。 “没有。”这鬼东西是要往他脖子上爬的,可他双指一夹直接把它给夹了下来,再往地上一摔,然后碾死。 它哪里的机会咬他?不过十七这么担心他,他被这鬼东西的搞的不爽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慕十七见他是真没事,那心才又收回了心底,拿着火折子刚想往前走,那头顶就伴着叽叽喳喳声有什么鬼东西落了下来。 鬼面猴儿!慕十七没想这小东西倒是个死忠的,不要命地跟着她们往下跳,想都没想就跳起身子接住了它。 小东西叽叽喳喳地爬上了她的肩头,圆溜溜的大眼瞪着她,而后把嘴咧到了耳根处,笑得很丑! 慕十七被它那滑稽样逗乐了,戳了下它那探在她肩头的小爪子,道了声:“走吧。” 这会迎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她又有些怀念相重楼他们云午岛的鱼油灯了,那东西最适合在暗室地底下转悠了。 不过她这会只能靠着这火折子的光亮去行动,相较于她,独孤宸又因着他那得天独厚的眼力,这黑洞洞的洞对他来说就如白日一般。 “十七,往左,我们这会是在他墓道开了个洞,但他真正的藏棺之处应该是在左面半里路的点。我刚刚瞧了有山落巨石封顶,想来他也不曾想过,这山石会由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无常吧!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独孤宸依旧淡然弟好似在聊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可慕十七却把他那话挺了进去,她是性子冷漠不喜说话,可她那也是后来在唐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环境下后期养成的。 多久以前,她爹爹和娘好在的时候,她也曾天真烂漫过,她也曾像个正常的姑娘整天追着爹爹说故事过。 她最爱听的就是爹爹走过山山水水所发生的各种趣事怪事。而独孤宸那张冰块儿脸虽然很不适合说故事,可她还是被他那话题吸引了。 “为什么这么说?”慕十七侧脸看他,问道。 独孤宸道:“墓顶巨石压顶,吉穴也变凶,他那后代这会该是人丁不旺,官运萧条吧!” 慕十七觉得他不去大街上摆个桌子去给人算命,真白瞎了他这一身的好本事了!要不要这么准!那后人何止人丁不旺,差不多要绝了血脉了。官运?太监算个官吗?要算的话,那还有点官运在的。 这些都是事外话,她这会也懒得去提,总之,独孤宸简直神了。 可就这样神一般的人,这会却一点沾沾自喜的表情也没有,那表情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按照独孤宸所指的方向,慕十七继续往左侧走,这会的独孤宸又开始了他在鲛人岛上石洞迷宫那逆天方向感来。 “左侧,等等,有机关!”慕十七刚没走几步路。就被孤独宸给叫住了脚步。 说好的她唐门门主机关制器大师呢?为什么他比她还要先发现这该死的机关,还挑起他那软剑咻咻咻甩两下胳膊就把那缜密的机关弩给破了呢? “独孤宸你懂机关之术?”她敢用脑袋保证,他独孤宸一定懂机关之术! 否则一般人,不可能三两下就破了那机关的! 独孤宸心想糟了,刚刚一急,他自然地抬手就破机关,倒是忘了影藏自己的身手了。可人家宸王就是有本事云淡风轻道:“略懂。” 他觉得半个月的时间学的东西,应该算是略懂吧? 可他不知道就是他略懂的那些个皮毛也够他走完这唐门老祖的机关百出的陵墓的了。 楚山道人毕生又一所学传给了他这唯一的徒弟,可这徒弟却特别的财不外漏,技不外显。明明都是了不起的本事,却偏偏搞得自己就是刚入了门的新人。 慕十七再次看向那被破坏了的机关,咬牙道:“略懂?你是瞧着我没学过这机关之术吗?略懂,你三下两下就能破了这飞弩?” 都这会了,还跟她藏着掖着的。 独孤宸瞧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扯着唇摇头道:“我只学了半个月。” 他这是大实话,可以对天发誓的大实话。 可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慕十七又得狠地心痒痒了,半个月?半个月是这水准,她愣是折腾了四五年也就才能堪堪算个制器机关大师。 眸色一顿,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所以说,九九锁魂阁的机关,你都可以破的!那唐十一林子里的那些个小孩玩的东西,你也可以破的!唐门九阵九重门也不在话下对吗?” 独孤宸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话道:“九阵九重门还有些意思,九九锁魂阁也能玩上一会的,可是你确定唐十一那些坑啊洞的也叫机关?” 第443章 危险逼近 这要是给唐十一知道了,一准能气到跳脚。他撅着屁股吭哧吭哧挖了半天机关,那些个箭啊弩啊的都是他一根根拿匕首削出来的,手上还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却被他重重的鄙视了。 唐十一肯定又得感概,既生独孤宸,为什么要生他唐十一,好吧,你生了也成,能不能别把这非人的家伙放在他身边打击他! 慕十七非常赞同独孤宸最后那句话,就是唐十一的那些机关在她心里压根就称不上机关一名。 可如今的重点是:“你为什么一路不吭声?”害得她每每都抢着往他面前护着,“独孤宸你在身后,我在前面走,这机关你不懂!” 她这会觉得自己那时候一准在他心底特别的傻缺,觉得自己机关之术在手,天下我有!可偏偏真正厉害的家伙在她身后偷着乐呢。 这就好比什么?她有一箱银子就开心得以为自己是个富的了,要带着人家吃香喝辣,说着我养你!可人后面一整座金山银山的却淡淡站着呢。 至于为什么? 独孤宸扯了扯唇角道:“因为你高兴。” 慕十七不知这会是不是该谢谢他,为了让她玩得开心而所做的这一切。真的越发地觉得自己蠢得跟唐十一似得了。 怎么就没发现他这隐藏着的大师呢?就他那解九连环,玲珑八宝匣子等一切涉及到小机关的轻巧程度,她早就该猜到的啊! “走吧。”对于他的逆天,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要是楚山道人,她也会抱着他的大腿求这他当自己的徒弟了。一人学尽他所有的毕生所学,还聪明到啥力气都不用费,自个就自学成了才。 两人继续向前走,独孤宸既然已经露了一手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脚步一移,走在了慕十七的前面:“我来吧。” 慕十七这会想要看他的机关造诣深浅已经大于自己本身对这老祖陵墓里机关所产生的兴趣了。便由着他在前面走了。 陵墓应该不大,这墓道应该也不是很长,可这一条不长的墓道却步步充满着死亡的机关,这老祖是得罪了多少人,怕人把他尸体挖出来虐,才整了这么些个机关在这陵墓之中想要阻止被人进入。 当然,这别人不包括独孤宸和慕十七他们。因为他们走的挺顺畅的,而慕十七也正式见识到了独孤宸的机关之术的造诣,那真的能用得上“造诣”两个字了。 她瞧见了机关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呢,人家已经把机关给破了。 “你怎么知道那里会有飞箭出来!”绝不是反应快的事,这是他提前算到了,才会做出这么快的反应。 独孤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看到了,墙上的箭孔。” 慕十七这事真没办法跟他比,她那双眼在他面前就是个比瞎子稍微好些的眼,哪里及得上他那双千里眼啊! 再往前,又近了一步,一团怪火朝着她们扑面而来,慕十七倒是没慌了手脚,立住身子,想要侧身躲避,却被独孤宸一个大力扯到地上,两人伏在地面,独孤宸还不忘把她肩上的鬼面猴一巴掌给拍下来。 这小东西傻了,以为那怪火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真张牙舞爪地想要往上跳呢。 若不是独孤宸的手脚快,这会地上估摸只剩下一只烤糊了的猴子尸体。 火过之后,独孤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侧面距离不够,你会碰到墙壁,墙壁上有触发暗箭的机关,到时候你再躲避,难免会撩到衣衫。” 所以他才会一个大力抱着她往地面扑?他能看透机关也就罢了,可他为什么连她躲避的路数也能看出来,且分析到其中的不妥。 她慕十七也不是个傻子,避开时自然会想到侧面墙上会有其它的机关,但以她的身手一个跃起怎么着也不会被那机关伤到的,最多是被那火灼一下衣裙罢了。 好吧,她又被独孤宸无意之间随随便便地一个举动打了脸了。 曾经她以为,她身手不及他,她可以拿医毒和机关制器之术凑的。总有能在他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可这会机关这一道道在他面前也拿不出手了。 不能否认,刚刚那情况,趴在地上是最简单直接的破解方法。 他到底要给她带来多少的惊喜?这一出出的,跟变戏法似得。 她终于明白他能让鹤羽他们心服口服的原因了,绝对不是她之前所想的“不服就揍到服了”的手段。一般人在神人面前,那不都是得抬起头来仰望着的吗? 鬼面猴也被吓得不轻,心有余悸地抱着慕十七的小腿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慕十七低下身子摸着它的脑袋安抚着,然后一抄手又把它放在了肩头,可小东西还不省心地拿手拍着她的肩膀叽叽喳喳地乱叫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恐惧,然后放大到很深的恐惧。 她养的它,自然能读懂它这些个情绪的变化。 再看向身侧的独孤宸,他那表情也不大对,平日里虽然也是冷着个脸的,可这会那脸色又寒了几分,眸子里透着杀气。 慕十七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啊!火折子又举高了一些,那黑洞洞的墓道里除了黑漆漆的一片,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她还没来得及去问他,身子已经被他扯到了身后,与此同时,他已经快速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浑身透着杀气,浓郁的杀气。 这样的他,她还是鲜少见的,一直以来就是个云淡风轻瞧不出表情的主,不需要放出什么杀气,胆小的也能被他吓个半死。 可这会的他,连她都能感觉到他那弥漫开的杀气与煞气! 有危险!在步步逼近! 他就像个野兽,能用身子去感知所有存在的危险,这是她曾经用来形容这鬼面猴的,可现在,她把这句话送给独孤宸。 因为刚刚那鬼面猴,若不是他那一巴掌拍下来,一准已经挂掉了。 “是什么?”慕十七在他身后轻轻问了句。 “不知道。我听不出。”他只是能嗅到那危险的气息,就只是那气息就足够让他全身都戒备起来的了。 第444章 死了的人 他还在听,屏住了呼吸,听那沉重的脚步声:“是两只脚的!活着的!喘着气的!个头很大!” “熊吗?”慕十七分析道,这般形容的那就只能有熊了,可熊在这黑不见底的陵墓里干嘛啊?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呢? “不,不是熊!”熊不会是那么清晰的如人一般的喘息声,熊也不会脚步如人一般的稳健。熊不会散发出这样的气息。 慕十七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眸色一冷,道:“管它是什么,活着的就弄死它!”她慕十七既然敢进来,就没想着半路退回去! 她肩上的鬼面猴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尖叫声在她耳边响起就没停过,吵吵得很,若不是这小东西还算讨喜,她这会一准把它提溜下去,伸手揉了揉它那小脑袋:“安静!” 小家伙那小爪子扯着她的头发,声音稍稍放小了声,可那身子却颤抖地厉害。 慕十七也认准了那东西绝对不是熊了,这鬼面猴瞧着小小的一只,可胆子却大的很,别说是熊来了它会发抖了,就算是雪虎云豹冲过来,它也能拿果子砸完了就跑的。 可现在,她能感觉到它的恐惧,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与害怕。 “独孤宸,小心。”慕十七也被这小东西带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两人谈话之间,慕十七也能听到那黑洞洞的墓道里传来的,独孤宸早就已经听到的脚步声了。 以她对熊的熟悉程度,这家伙一定不是熊! 不是熊,但个头却不小,速度,它的速度并不慢,等等,她们一直走着的这条道离独孤宸所说的主墓室应该没有那么远,可这只怪东西却跑了这么久,才出现在墓道中,难道说:“我们进了什么鬼阵?” 独孤宸视线紧紧盯着前方,回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们这位老祖,他在摆了个迷魂阵,在墓道做了些手脚,引着我们去想是不是走错了,但我们其实一直再向着地下去。并没有走错!那东西的脚步是往上行的,声音通过甬道扩散传到我们耳朵里,而那主室还在下面,深埋地底!”就在这鬼东西来的方向。 他该庆幸,他没动了直接去挖主墓室的心思了。否则,拿那木头片子挖个几天几夜也挖不到那该死的主墓室吧。 两人嘴里说的那鬼东西,在脚步声慢慢靠近的同时终于露出了它神秘的面貌。 独孤宸眼好先瞧见的,瞧身形和跑着的姿势像是个人,活着的人?在这地底下?这可能性有多大?他稍稍过一下脑子就清晰地得到了答案:不可能!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死人! 死人,却能行走,依照之前看那被那五毒老祖控制过的毒蛊人看,是完全可行的。 可前提是这附近得有人控制着它,这荒山野岭的,除了他和慕十七就没有别人了,那这被人控制着的毒蛊尸体这一可能性又小了。 那鬼东西很快就迈着步子逼近了,慕十七也瞧见了那东西的轮廓,模模糊糊的像是个人,个头跟熊大个差不多,手脚都很长很壮。 可还是那句话,这封闭了大几百年的陵墓里怎么可能会有个活人在里面?那就只有死人了,在唐门操纵个死人真不算什么稀奇事。 五毒老祖那小叛徒都会这招的,更何况这唐门真正的老祖宗呢,慕十七总之是能接受的。 “蛊人,还是个早就死了的。”她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腐尸的味道,带着一股子能保存尸体不腐的药草味道,混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字:呕! 反胃,吃的野果子一个劲地往上涌,再看看独孤宸,脸色果然很难看。 这会他那表情就是一个狠字,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家伙踹回哪个黑窟窿里拿土掩埋了盖住那恶心的味道才好。 慕十七这会想着的是,这唐门老祖墓里终于有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无人操作的蛊人!这可真是稀奇的很。 而这蛊人尸身还经历了近千年却不腐不败,这也有些看头。 眸子一冷盯着那冲过来的蛊人道:“独孤宸,小心!” 唐门的老祖绝对不会放一只会横冲直撞的大家伙扔自己陵墓之中守着陵的。它绝对还有其它过人之处。 慕十七猜得没错,唐门一玩毒的地方,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玩毒的机会呢,这毒蛊人近了,她才发现,它浑身上下都流淌着毒液,毒液能腐蚀石板。 那身体除了能看出是个人形外,真的不好形容了,眼珠子爆出来,有一只还耷拉着在眼眶外面,鼻子已经不见了,就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嘴巴上的肉则是都萎缩腐烂了,总之,慕十七看一眼后真的就不想再去看第二眼了。 独孤宸握着剑已经整个人都挡在了她面前,弓着腰像是把蓄势待发的利剑,很快就在她的眼前冲了出去。 那蛊人快,可独孤宸的剑比它还快。换做是别人再怎么淡定也不可能有他这份冷静在的,再胆大的人也会被那蛊人恶心到手脚慢一步吧, 可他却没有,他就像一只矫健凶狠的猎豹,冲出去时,慕十七能感觉到他身体带动起来的一阵风。而他整个人就好似一阵疾风掠过,提着软剑直插那蛊人的胸膛。 慕十七紧盯着那飞出的身影和他手里的剑道:“独孤宸,砍掉它的脑袋,蛊虫在它脑袋里,它已经死了,你就算把它的心挖出来也白搭。” 独孤宸那是以前养成的习惯,一招毙命往人心窝里戳的。一戳一个准,所以他飞身过去就戳它那心口处,给那蛊人来了个一剑穿心。 可正如慕十七所说的,他戳了它的心也没有用,那蛊人居然挥着胳膊握住了他的剑,让后身子窜在剑上往他这边扑来。 他一个大步退后把剑给拔了出来,脸色不悦地,好似不爽人蛊人脏了他的剑似得。 得了慕十七的提示,独孤宸没做任何停歇,挥剑就朝着那蛊人的脑袋砍了过去,他那身手还不是指哪砍哪的。这蛊人在他眼里就是个残了手脚的大愣棍子,真是一点花招都不用使的。 第445章 小猴之伤 想怎么砍就怎么砍,那蛊人再怎么恶心,那也就是个血肉之躯,没什么了不得的。独孤宸一剑下去,它那大脑袋就滚落在地了。 慕十七真想给他拍个手,这人说削脑袋就真的削脑袋,连层皮都不给人留的。 那脑袋滚啊滚的,正巧滚到了慕十七这脚边,慕十七嫌弃地避开一跳几步远,她是能受得了重口的人,可并不代表她就愿意看着这恶心的鬼东西。 滑在她脚边的鬼面小猴子一愣,不知道那圆滚滚的东西是什么,自然也没发现那条红色的虫子从那头颅里钻出来,哇的一声钻进了它的脑袋里。 慕十七因着恶心那鬼东西就没去看它,听到那鬼面猴儿的叫声才把视线又落了过去,正想要向前去,却被独孤宸给扯住了身子拽离了很远。 “它被那蛊虫钻了脑袋,你别过去。”独孤宸冷静地道。 慕十七身子一震,不敢去信他的话,可他不会骗她。那就是鬼面猴儿真的就被那蛊虫钻了脑子,这会正尖叫着向她求救呢。 “小猴儿,独孤宸,我要去救它,你放开我!”不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鬼面猴去死! 独孤宸这会却不宠着她由着她了,冷着脸,那大手发力钳制着她那想要挣脱的胳膊:“不行,毒蛊虫入脑,除非是大罗神仙,否则谁都救不了它,你去,它会伤了你的。” 他冷静地有些过分,可他说的却句句都是事实。 慕十七自己也清楚地明白,毒蛊虫入了身体和入了脑的区别,她能解蛊毒,可她解的那些是入了身体五脏六腑的活蛊虫。但一点入了脑,那就是个死! 就如刚刚那个被独孤宸砍了脑袋的毒蛊人一样,小猴儿最终的结局就是被那蛊虫控制,成为一个在这墓道里疯了的死了的猴子尸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猴儿抓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听着它异常痛苦的尖叫。她眼眶已经开始发热,那小猴儿是除了唐十一外,这唐门她唯一的朋友了。 是它每次陪着她去采药,也是它陪着她度过在唐门每一个独孤寂寞的夜晚,是它陪着她聊天听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如今却只能看着它这般痛苦却无计可施。 慕十七攥紧了双拳,浑身都在颤抖着。 独孤宸突然松开了他的手,而后提着剑朝着那鬼面猴飞了过去。 慕十七立刻反应了过来,知道他想要干嘛,大声喊了句:“不要,你不要杀它!” 可独孤宸却充耳不闻,因为那鬼面猴已经不是那只可爱的和他争风吃醋的小猴子了。它已经被蛊虫完全控制住了,已经开始疯癫了。 炸着毛,一脸的凶狠冲着他们的方向,他知道这小东西对于慕十七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必须在它冲到慕十七身边时,杀了它! 否则以慕十七对它的宠爱,与它对上了,一定不会下手,那到时候伤的就可能是她了。 鬼面猴身子灵敏,动作比那蛊人要难捉摸的多,可有可能是那毒蛊虫子刚刚控制了它,所以那动作略显生疏。独孤宸就抓住了它停顿的瞬间,挥剑而上。 慕十七也急着上前,出手拦截:“不要,不要杀它!” 她真的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它去死!她慕十七是冷血,可她也有在乎的东西,这鬼面猴陪着她这么久,她早就把它当做了自己在唐门的家人了。 “它已经不是你的小猴了,十七,你看看它的脸!”独孤宸这会依旧是冷静的,举着剑护着慕十七,那鬼面猴却不知道个怕的,不,应该说那被蛊毒虫控制了的鬼面猴已经没有感觉了。 它这会面目狰狞,鼻孔和眼睛里都已经开始流出了血水。就这么瞪着慕十七,那眸子里早就没有之前的灵性在了。 慕十七这会清楚的知道,比谁都清楚的知道,那已经不是她的小猴了。她的小猴是聪明的喜欢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冲着她咧嘴做鬼脸的。 “呜……”慕十七终究是没忍住心底那浓浓的悲伤,扯着独孤宸胳膊的手指慢慢地松开,捂住了脸痛哭了出声。 独孤宸一狠心地又提剑冲了出去:“十七,把眼睛蒙上别看!”这恶人就由他去当吧!这一次,他一定会把那虫子挑出来砍成十八段的。 鬼面猴再怎么厉害,那蛊虫再怎么凶残,能凶过鬼王独孤宸吗?能狠过杀神独孤宸吗? 他的身手,对付这只猴子,根本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可他如今要过的是心里这道坎,他是杀人如麻的鬼王,可他那都是杀该杀之人,杀必杀之人。这只小猴子不同,他真的不想杀它。 这一路过来,他对它虽没有十七那般深刻的感情在,可也不希望它死在自己的剑下,可这会他别无选择,必须手起刀落杀了它。 在心中默念着:小猴儿,你若死不瞑目就来找我,是我独孤宸杀的你,别去烦十七。 手上的动作咻得一快,那长剑已经穿透了那猴子的身子,把它钉在了石壁之上,任由它挣扎却依旧没用。第二招就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了剑,挥剑砍掉了那猴子的脑袋。 眼神锋利如刀,等着那虫子从猴子的脑袋里钻出来,然后他出剑如风,把它斩成了十八节。 他出手向来是个干净利落的,可这次他真不愿再去看那小猴子的尸体一眼了,他不忍心去看它那惨状。 慕十七蒙着脸,全身恍惚掉进了冰窟之中,她不用去看,就能想象到此时的结果。 小猴子不在了,永远也不会再跳到她的肩头了,永远也不会再给她摘果子吃了,永远也不会再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了。 独孤宸的身子落在她面前,单手就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圈住怀里,护着她:“十七,走吧,别看!我已经替它报了仇!” 他就见不得她哭,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让他独孤宸瞬间心情大起大落的,那估计就只有她慕十七的哭声了。 慕十七知道这个时候,压根就没有时间给她调整心情去发泄心底的悲伤,可她真的忍不住了。 第446章 石壁拦路 慕十七带着哭腔在独孤宸怀里闷闷地道:“是我,是我,都怪我,是我刚刚没有去抓住小猴,自己先逃了。是我太大意了,没有去想到那蛊虫还会活着钻出来伤人。是我……” “十七,你给我听好了,这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再自责了。你若实在难受就打我吧!打我替小猴子报仇!”他真的不太会安慰女人,如果唐十一在就好了,一准几句话就能把她心底的悲伤扫走。 大手抚着她那一颤一颤的背:“十七,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在!别怕!” 如果她心情好着,他还能学着唐十一和她聊天,逗她开心。可这会,她哭成了个泪人,他就整个慌了神,六神无主地只能用他独孤宸的语言去安慰她。 简单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也不会太多甜言蜜语,却带着无穷的情感在,这才是他独孤宸最真实的性情。 慕十七也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似得呢?她慕十七一天之内哭了三次,还每次都这般痛哭流涕,一点形象都没有的把眼泪往他身上蹭。 可他却没有嫌弃她,那胳膊上的力道更大了。把她往怀里揉着,一遍遍地告诉她:别怕,有我! 有他,她不怕!就算小猴儿不在了,但是她还有他在!她并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双手紧紧圈住了他的腰,深怕他也会突然不见一般,霸道地很:“独孤宸,你永远也别离开我!” “好。”他的回答依旧是属于他的简短,可就是那一个字便是一生的承诺。 慕十七强忍住内心翻腾着的悲伤,她不能再这般懦弱了。 小猴儿,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只小猴子曾经陪着她度过的那些岁月,她将它们全部收藏好了埋藏在了心底。 悲伤也都要藏在心底,擦干了眼泪,她还是那个慕十七,不会被任何事击垮的慕十七。 她终究没有去再看那小猴儿一眼,请原谅她的懦弱与胆怯。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无理取闹的人,这事自然怪不到独孤宸头上,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悲伤而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他的头上。 他杀了小猴子,何尝又不是为了它好,让它能从那痛苦中解脱,否则,小猴子就会与那蛊人一般在这黑暗的洞中慢慢地腐烂掉。 小猴子是那么喜欢树和太阳的,又怎么可能愿意待在这黑暗的地道中呢。 “独孤宸,咱们回来的时候,把小猴的尸体带回去好不好,它最喜欢院子里的大枣树了,我们把它葬在那棵大枣树下,它一定会很开心的。”慕十七不敢去看它,却残忍地要求独孤宸去做这一切。 她觉得自己坏透了,明明就是自己的错,却要独孤宸去做这一切,他宠着她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她的要求,道了声:“好!” 只要是她说的,便是再难办的事,他也会以命相拼帮她办到的,这就是他的爱,炙热真诚,可因她生亦可为她死!可疯癫成魔可一念成神。 独孤宸一手拿着剑,一手蒙住了她的双眼,把她往前带着走了几步,自己则是回头扯了自己身上的衣衫盖在了那小猴子的尸体上。 等着我,等着我带你回去。亲手替你挖坟,葬了你! 慕十七挺直了背,被他揽着腰往前带着走:“走吧!我们待会就回来把它带走。” 低低沉沉的声音仿佛充满了力量,让她心安,让她温暖。扫去她心中的阴霾的。 慕十七知道这会她不能垂着头,把自己沉寂在小猴儿死去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而是要立刻清醒坚强的站起来。前面的路还很长,等着她去闯! 腰上的大手告诉她,她并不是一个人孤独前行着。她还有他——独孤宸,他说过会一直陪着她的,生生世世。 黑暗暗的甬道之中只有她手上那火折子发出的微热光亮,这甬道突然变得黑暗悠长起来。 慕十七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去探独孤宸的手,好似只有握着他的手才能确定他的存在,才能让她确定这深黑色的冰冷墓道不是她一个人。 那毒蛊人一路跑过来,独孤宸是有用耳力去辩听的,所以他知道毒蛊人活动的这一片后面的距离应该没有什么机关设置才对。所以他揽着慕十七的身子一路施展着轻功向前,脚下的步子较之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同,更为凌厉更为迅速。 他也想尽快结束这漫长的黑暗,把十七带出去,在阳光下去安抚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这姑娘瞧着好像坚不可摧,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有些时候她的心会这么容易受到伤害。 一路向前,依着独孤宸的话,这道他们一直是在往地下走的,所以瞧着路长且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道路与弯道,像极了迷魂阵,但实则这就是正确的行走道路。 唐门老祖这招就是让人觉得他故意摆着迷魂阵,让人觉得自己身在迷魂阵之中一直没走出去,而实则是在往正确的方向前进着。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你要是有这么一双眼睛和这么一个脑袋,你也会知道的。 果不其然,两人很快就被一个石墙堵住了去路。 慕十七红肿着的眼这会透着火光看向那堵墙,她逼着自己头脑清醒去面对这一切,她也清楚地知道只有让自己立刻清醒过来,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这一切。 视线落在那墙上,手指微曲叩击着石壁,侧耳过去想要去听那石墙的厚度。却被独孤宸出手制止了。 “不用再去听了,墙壁厚一尺左右。”他离那墙壁该有一步之外,却能在她扣动那石墙的时候听的一清二楚。 慕十七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开始寻找这石门处的机关。 按照唐门老祖这陵墓的设计,不可能整一个死门在这里。 他想要瞒住这个陵墓的位置自然就不会把当初参与陵墓建造的活人放出去,而这一路她们并没有看到有人骨残骸的影子。 那些人估计早就在陵墓建成的时候就被老祖杀了,当时老祖还活着,最后他为了守住这陵秘密在自己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自己走进了这陵墓。 第447章 巨型血蝠 别问慕十七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谁家没几本写着门派渊源的谱子,哪个门派没些传奇的故事。 而唐门这位开山老祖则是这类传奇故事最多的范本。里面有一个故事就是他预见了自己的生死,有一天醒来就算到自己命不久矣,然后就起身自己去后山往自己这早就建好的陵墓里躺了。 所以,慕十七瞧着这墓道这墙,这是一整块石头打磨的石墙,就以独孤宸那一尺厚底算的话,这么大一整块少说也有大几千斤重,不是慕十七看不起那唐门老祖,他一六十古稀的老头,说升天就升天了的主,能扛起这么大一块巨石那他就真能成神了。 是以,这石墙必然是有机关的。 换句话说,这唐门老祖的墓道里要是出现的实实在在的石头墙死门,这不是打唐门的脸吗? 慕十七还在那上下左右贴着石壁摩挲着呢,就见独孤宸拧着眉盯着那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石看了过去,而后非常平稳地道:“开启的机关应该就是这碎石。” 别人的机关控制,怎么着也得整个灯台或者石像什么的,就这唐门老祖是个任性的,随便丢些个碎石在地上,果然是任谁也不会想到的。 可偏偏就有独孤宸这么个生出来克他的,眼睛尤为毒辣。 慕十七举着火折子凑了过去,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约莫十来颗碎石,碎石摆放瞧着没什么规则,且大小各异,但若是仔细瞧了,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规则在。 规则!其中一定有什么规则在! 到底是什么规则?八卦?连环?不对,石头的数量不对。 她还在想着要找出这石头的秘密,却不想身侧的独孤宸已经开始动手了,他扭动的不是一个石头而是好几个石头,大大小小明明她瞧不出规则了,可偏偏他移动着的动作连个磕绊也没打。 然后那石头门就这么轰然打开了。 让慕十七郁闷的是,她肿着眼去使劲瞧那些个石头,居然还是一头的雾水。 独孤宸看出她心底的疑问,解释道:“没什么特别的,他就是摆了个千年来没几个人能解的棋局罢了。”还顾及着她的心情道,“你对围棋向来没有涉足,瞧不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十七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老祖解了千年来无人能解的棋局,于是就摆在这石门外想显摆,可独孤宸就这么看了几眼就解了那千年来没几个人能解的棋局破了他这机关设置了。 然后还安慰了她一句。只不过他那看几眼就解一个千年棋局的本事真的只是涉足而已吗?当她是有多傻?她又不是唐十一那傻子。 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人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没涉足过的? 石墙打开,独孤宸先着慕十七一步走了进去,顺着慕十七手里那火折子的光亮看向那眼前的一切,他视线能及的是一个昏暗的大石室,充满了腐败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慕十七慢他一步举着火折子一步跨入那石墙之后,她目光所及的是一个漆黑色的棺木,就这么摆在那正中央。 她微微举起火折子对着那四周又照了一下,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空中向这她扑了过来,她本能地把手里的火折子扔了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抽出腰间的匕首在空中一划,居然让那东西给躲了过去。 慕十七投掷的力道太大,那火折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生生被她摔熄了火。而那黑影却露着红红的眼睛振着翅膀仿佛在盯着她看。 慕十七对上那两个红色的冒着光的点点,刚刚一切都来得太快,她压根就没看清那东西是个什么鬼,这会只能辨认出这两个圆圆的眼睛还带着翅膀的应该是个什么鸟或者蝙蝠之类的东西。 独孤宸离她虽只有一两步的距离,但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护着慕十七而不是拿剑去对付那血蝠,没错,血蝠! 以独孤宸的视力,瞥上一眼就能认出那东西是什么并不难,更何况他对这鬼东西比任何东西都要熟悉,他鲜少对某一样东西有这么强烈的恨意,而这一次,慕十七却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咻的一紧还带着微微的颤意。 听他说出血蝠两个字时,慕十七瞬间明白了他这恨意由何而来。 血蝠,独孤宸和唐十一身上那血魔毒的源头,罪魁祸首! 一开始她以为独孤宸这毒是服用血魔果所致,可后来她详细问了唐十一的中毒过程,才弄明白,唐十一并没有在那洞里服用任何果子,他与独孤宸相同的遭遇就是都被这血蝠给咬了。 所以,说白了,独孤宸和唐十一的毒,就是这血蝠给咬的。只不过不同的是,独孤宸是自己进入那血魔洞之中想要寻那血魔果剑走偏锋短时间内让自己功力大增,而唐十一是被动自己无意间掉落了那血蝠洞中的。 唐十一毒性比独孤宸的强,那是因为他被血蝠咬的伤较之独孤宸严重且身体里的毒性多罢了。 可不管如何,这血蝠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且就只有这么一只。 独孤宸浑身戾气骤起,慕十七能感觉到他的异常,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个遇事会这般身子会抖的人。 不对,慕十七再次探上他的眼睛,猩红色的眸子在黑暗里与那血蝠一样都发着骇人的红光。 慕十七暗道不好,这是他体内血魔毒即将发作的先兆。可她记得今天压根就不是十五月圆。看了眼那振着翅膀的血蝠,她瞬间明白了。 是这血蝠引发了独孤宸体内的血魔毒,可如今火折子熄灭了没半点光亮,她一手银针使得再怎么出神入化,那也是白搭,因为她这会在黑暗之中就等于一个瞎子。她不可能冒着危险去给独孤宸下针的。 医者都明白那些穴道之于人有多么的重要,错一处深一分都不可以! “独孤宸,别去看它。”她试着去唤回他的心智,她记得收服旺财那一次,他也是红着眼濒临着魔毒发作之际被她安抚着又压了回去的。 第448章 推开了她 独孤宸自然也发觉了自己的异样,血魔毒,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加了解自己身上这鬼东西。它们就要出来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它们,他如今脑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在即将疯魔的前夕,他唯一想着的就是不能伤害十七。 他是独孤宸,那个遇事强大冷静自持的鬼王,他立刻就想到了些什么,移动身子去寻找那从里面可以控制着石门的机关设置,这是他刚刚进来那几眼扫到的,凭着他那超强的记忆力,他很快就摸到那机关。 那血蝠则是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猩红着一双眼并没有再去攻击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 慕十七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独孤宸到底想要去干些什么,她的整个身心都被独孤宸那即将发作的血魔毒占据了。 待那石门的机关发出声响,自己的身子被独孤宸抓住,点了穴道,往那外面推时,她就全都明白了。 “独孤宸,你松开我的穴道!”慕十七声音里带着些嘶哑,急着叫道。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把她隔开放在石门外,他要自己一个人去对抗那血魔毒,他怕伤了她! 可她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她不要! 独孤宸硬着性子咬着牙,出手极快,把人给丢了出去,却依旧控制着力道怕自己伤了她。那石门然然即将关起时,他才对着那黑洞洞的门外道:“十七,对不起!” “独孤宸!别这样……”慕十七被他那么一摔撞在那地面之上,面对眼前黑洞洞的一切还有那耳边慢慢关闭到最后严丝合缝的石门声发出一声嘶吼。 可独孤宸在出手的时候已经下了决定了,又怎么可能因着她这一声不要而改变主意,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宗旨事先考虑的都是慕十七。 只要她安好,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这一路过来,该有的危险都已经被他解除了,他知道把她扔在那甬道之中比和血魔毒发作了六亲不认的他更加安全。 他知道以她的身手那身上的穴道到了一定的时辰就可以被她用内力解开了,换句话说,就算他出了什么事,她也能依着原路安全返回,他为了她计划好了一切,却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慕十七耳边一直回荡着那石门关上的最后声响,还有独孤宸那一句:“十七,对不起!”可她不要他的对不起! 唐门的以内力化解身上被点了的穴道,这招她鲜少会用到,因为她鲜少被人点了穴道这么跟根木头似得杵着。 而如今,却不想对她出手点了她穴道的人居然是她从不防备的独孤宸! 小猴子带来的悲伤被她对独孤宸的担忧所替代,她这会********就是想着要立刻化解了身上的穴道,然后打开石门进去找他。 而门里的独孤宸这会血魔毒已然发作了,他最后一刻挡在出口处,那血蝠好似感觉到了他浑身的杀气,不敢追着那慕十七出去,只能被隔在这石室之内和独孤宸这杀神在一起。 慕十七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化解了自己身上被独孤宸封了的穴道,可她觉得自己在这黑暗之中手掌触及着那冰冷的地面,时间漫长到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她满脑子都是独孤宸,他的冷情决绝,他的温情宠爱,他的默默付出,他的霸道专横。 手脚能动弹时,她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可没有火折子,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能依着那微弱的记忆向着那石门的方向跑了过去,她希翼着那石门没有关上,她希翼着那里还有独孤宸在,可事实就是事实,那石门连半点缝隙都没有了。 想要打开石门就只能去破那棋局,可笑的是,她能看清那棋局时都破不了那鬼东西,这会她眼前一抹黑,就是个瞎子,又怎么可能去摸清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 她心底是急了,可她不敢轻举妄动! 石头棋局动的对了那门就能打开,可若是动了错了,那就是另一番后果了,她怕的是她会触发了另一层机关,犯了无可挽救的错误。 “独孤宸!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慕十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助,自己的孤独,自己的弱小。自己对独孤宸的依赖居然如此之大,大到没了他,她瞬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没了头绪。 她伏在那石墙之上,只有一墙之隔,她把自己的身子全部贴在了石墙之上,试图去探听那石墙内的声音。 试图去听到一丝,哪怕是一丝一毫独孤宸的声音,就算是低吼也好,可是没有,除了那冰冷的厚重的隔着她和他的石壁,就什么都没有! 她不是他,她没有那样的耳力,她什么都听不到。 她这会不仅是个瞎子还是聋子。 慕十七贴着那冰冷的石壁慢慢滑下了身子,背对那石壁把头埋在膝盖之中无助地哭了起来,好似要把那身体里所有的悲伤与难过都释放出来。 对不起,她这会除了哭竟然无计可施! 对不起,她竟然弱到像朵小白花一样蜷着身子哭泣。 对不起,她懦弱地不敢去碰那机关,她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哭着哭着又突然屈膝跪在那石墙外,用手捶打着石壁,大喊大叫:“独孤宸,你听得到的,对吗,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说话声的!”他一定听得到的,他耳力那么好! “独孤宸,你打开石门好不好,我要进去!” “独孤宸,放我进去!” “独孤宸,你个骗子,骗子,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你为什么要把我踢开!我恨你,恨你!” …… 慕十七把心中所以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又哭又闹地喊着叫着,可那石墙依旧纹丝不动没半点声响。 一墙之隔,独孤宸在石室之中却犹如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他浑身被血魔毒侵蚀着。 忽冷忽热,他可以忍着。 头疼欲裂,他也可以忍着。 因为他心中有十七,他的十七在外面等着他呢。他不可以倒下! 第449章 打开好吗 可慢慢的意识被血魔毒侵占,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他嗜血,他凶残,他就是个魔! 手边能触及的抓到的所有的活的东西,他都想要抓住毁掉,咬死!吸血!血,他需要那甜美的味道。 可这大的石室之中唯一活着的东西就是那只血蝠了。 慕十七兴许没来得及看到那东西的大概,若是知道那东西有小半个独孤泊那么大的话,她应该会更加担心这石室里的独孤宸吧。 可她还是不了解毒发后的独孤宸会有多么地可怕,那血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拍着翅膀疯狂地躲闪,却不及宸王那一身俊俏的轻功。 就算受着血魔毒的控制,可独孤宸的身手还在,与身居来的超常五感还在。 那血蝠再怎么逃也没能逃出他的手心,狠狠地一把扯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估摸着血蝠它自己也不会想到,以咬死别人为乐的它会有那么一天被人给活活咬死吧!还被吸干了血! 独孤宸但凡有一丁点自己的意识在,也不会去碰这恶心的东西一口的!可他这会只有兽性魔性的本能。 吸了血,那血却不是普通的血,是带着魔毒的血蝠的血!那东西不仅抑制不住他浑身的魔性,还会加倍地诱发出他体内的毒性!加快他毒性的催发! 魔性更甚以前的独孤宸在石室里找不到甜美的鲜血,只能发了疯地肆虐着,残暴异常地破坏着那石室里的一切他可以触及之处。 慕十七的声音透过石壁,传到他的耳朵里已经非常微不可闻了,可他那耳朵还是动了动,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从他内心深处蔓延而上。 他竟然突然停住了疯狂暴动的身子,他竟然向着那石壁走了过去,把耳朵贴了过去,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 慕十七听不到,若是听到了,她就会听到,那些含糊不清的话是:十七!十七! 慕十七听不到,可她知道他一定能听到她的说话声的,一定能的。所以她一直在说话,一直说着,说的太多她都不记得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独孤宸,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你说的生生世世,我愿意等你去找我的。” “爹爹说,不可以这么宠着我,会把我宠坏了的。你这么娇宠着我,爹爹若是知道了一准要说我被你宠坏了。” “你什么时候才出来?我们一块带着小泊会盛京好不好?我想宸王府了,我想祖父了,我想熊哞他们了。” “你不是说你宠着我吗?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到的,你都会做到的吗?那我现在就想你把这石壁打开,好不好?打开,好不好?” …… 石壁后的独孤宸猩红着一双眼,那暴突出青筋血脉的大手抚着那冰冷的石壁,他在听她说话,很认真的在听着,那声音好似带着什么魔力,在他耳边绕着进入他的内心深处,驱赶着那肆虐的魔毒。 “十七,十七……”他的意识还在模糊着,可身子却本能地不再受那魔毒控制了。 他听着那声音,远远的又好似很近很近。把他从黑暗里拉了回来。 慕十七从没想过黑暗如此让人难熬,她从没想过石头会如此冰冷坚硬!她也从没想过自己有这么多话可以说的,而平时却吝啬到半句都不愿和他多说。 人,是不是都会等到快失去了才会意识到没有珍惜。 是不是抓不住了才会更想要去抓住。 血魔毒,不用银针控制,依照着鹤羽他们的土办法,捆绑着人,让独孤宸他自己硬熬着的话,应该也就是一个晚上的事。 所以,慕十七等待的极限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时辰,时间一点点的消失,可那石壁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只能凭着本能去猜测去计算,这么等着觉得时间越发地漫长了。 “独孤宸,我好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 “黑夜太长,我等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出来,我也不出去了,我就在这陪着你好不好?” “呵呵,我们这算是死能同穴吗?生生死死在一起吗?” …… 慕十七觉得自己累了,心累了!先是小猴子,再来是独孤宸,都是因为她的自大自负自恃才高才害了他们。 她以为唐门老祖这陵墓里的一切危险她都能应付得过来,可真正进来了遇到了,她才发现,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 手指颓然地落在了那地上,那触感,是她的匕首,是爹爹亲手制的匕首,是独孤宸曾经送给她防身的匕首。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墨”。 爹爹的话犹然在耳边回荡着:“丫头,爹爹为了做出一把满意的匕首,可是费了好多一会的功夫呢,所以啊!人呢,最不应该的就是去轻易地说放弃。” “丫头,爹爹和娘走了,但你要一个人坚强哦!” 不放弃,慕十七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那匕首紧紧地攥在手心。 她是慕十七啊!她是打不倒的慕十七啊!她不可以这么轻易地说放弃。 许是时间真的太久了,她也真正地冷静了下来,她在想着关于那老祖的一切传言与记载,她在想着这一路的机关设置。 唐门有人曾经说过,这老祖生来是个怪癖的主,沉迷于机关设置这玩意,向来剑走偏锋! 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别的人机关也许只有一种破解方法,可老祖的机关却有很多种的破解方法,只是为了嘲笑世人,老子的机关,全是破绽,但你们这群蠢货却只能死不瞑目! 而这一路过来,不管大大小小的机关设置,她都看在了眼里,独孤宸的破除方法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可她知道那些个机关的破解方法还有很多种。 所以,这个石壁,也许除了那个棋局可破外,还会有另外的机关在。 她这会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手还在的,她的腿也还在,她的触觉还在,她对机关的那种感觉还在。 石壁依旧是光滑的冰冷的触感,她这会一点一点的去感受着,但凡那石壁之上有一丁点的凹凸之处,她都会用手指去试探去感受。 第450章 十七真傻 她摸遍了那石壁,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她开始跪在地上,一寸寸地摸索着那地面之上,什么灰尘泥土,脏了衣裙,这些个事,她现在根本顾及不了。 如果唐十一能看到她此时的狼狈,一定会笑话她吧。 她这会也特别能体会到那玉昔的感受了,做一个什么都看到的瞎子,那种整天生活在黑暗的恐惧。 玉昔,若是可以,我和独孤宸都安然无恙的出去了,我会竭尽所能去让你重复光明,生活在黑暗里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膝盖磨蹭着地面,一点点的扣着地面上的碎石,指甲里嵌满了泥土,那又怎样?手掌被碎石划出了痕迹那又怎样? 实在不行,她徒手挖了这地洞,从地下下挖出个道来也要钻过去! 却不想最后她真的傻到徒手去挖洞,因为她在那石壁之下发现一块较为松动的碎石板,她徒手探知那石板的大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石板搬开,然后入手的却不是控制石门的机关,而是一手的泥土。 她握着匕首松了送那泥土,依着那石壁门的方向,徒手扒起了土来。 扒了一会触及的还是那冰冷的石壁,扒了一会那泥土已经堆积了老高一堆。扒了一会,她整个人都跪在了那个坑里。 扒了一会,她的手指都没了知觉。 她不知道那一会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石壁突然发出声响时,慕十七的身子猛地一震,从土堆里满身污迹地想要站起来,可那腿已经跪的太久太久,久到麻了僵了站不稳了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独孤宸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他的视力是好,但不代表在没有一丁点光亮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地摸清楚她的位置,他只能靠着耳力去辨识她的方向。 慕十七的呼吸声在他听来尤为清晰,他朝着她的方向飞了过去,却不想那脚下会有一堆土,他独孤宸会有一日被一堆土给绊倒还径直地一头栽进了一个坑里。 慕十七也没想他会这么狼狈地扑过来,还径直地扑到她的身上,两人就这么撞到了一起,落在了那她用手扒出来的坑里。 独孤宸不傻,不,应该说他向来都是个聪明的。 掉到了坑里扑倒了慕十七,他就猜到了她这是在做什么了。 “十七,你真傻!” 这姑娘总是骂别人傻别人蠢,这会终于自己也犯了一回傻。居然在这挖坑想要从这石壁之下挖个地道。 慕十七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鼻子突然一酸,他还在,他还好好的,他没事了,这样就足够了。 “独孤宸!”慕十七抓着他的胳膊,手指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可她却想要去探知他的脸。 她摸到了那熟悉的下巴,熟悉的薄唇和坚挺的鼻子,手腕变了个方向扒着他的后脑,借力凑近了身子把脸凑向了他,对着他的唇瓣狠狠地袭了过去。 这会,现在,她也许只有靠近他,让自己去感受他的气息,才能确定他的存在。 久别之后的吻,充满热情主动的慕十七,让独孤宸兴奋的很,大手也顺着她的背把她托了起来,怕她那身子被那土坑垫着难受,把人往上一抱稳稳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唇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转被动为主动,他比她更火热更加地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她的安好。 他的十七,没事就好! 两人吻着仿佛忘了天荒地老,忘了此时处于这黑洞洞的墓道之中,也忘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一切,这会他们的心里只有彼此,这会他们的身体也遵从着心,只能感受到彼此。 独孤宸还算是个有些自制力的,可但凡这事要是沾到了慕十七,那他的那些牛逼的强硬的自制力就被狗吃了。 更何况,这会的慕十七主动热情似火。 美人在怀,关键这个美人是你心底一直想着的那个人,是你春梦里一直出现的那个人,你若是还能忍住,那就真的要成仙成佛了,或者用唐十一那话就是不能人道了。 独孤宸敢对天发誓,脱了裤子告诉唐十一,老子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男人这会就一定忍不了。 慕十七这会是看不到,可她能感觉到,感觉到自己的衣裙腰带松散了,感觉到一双大手探上了她裸露着的背。 感觉到独孤宸那急促粗喘着的气息,感觉到他越来越火热的吻,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的身子突然起了变化时。 慕十七才知道自己这会是引火自焚了,这位自诩不近女色的宸王那手指不知道有多么灵活,女人的衣裙他也能单手脱得那么熟练。 这么灵活的手指不使暗器都可惜了! 可这会她是不是该把思绪收回到自己眼见着快要被这个人扒光了的事情上来?这墓里出奇的阴森冷暗,她这一身云锦衣裙又出奇的轻柔易脱,他大手轻轻一扯,已然滑落在了肩头,且有着继续下滑的趋势。 慕十七急着从他怀里挣脱,她不傻,知道这会两人再这么下去等待着她的到底是什么?而她并不觉得这会该继续待会将要发生的事。 她冷静起来便立刻想要从那让人沉迷的漩涡之中挣脱出来了:“独孤宸,放开我。” 这人那双大手强悍而又有力,那一身好的身手和内力居然用在了这些个事上。好在她的身手也不差什么,使足了内力还算能在他怀里挣扎着让他放手的。 黑暗之中她是看不清他的脸,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那快要烧着了的脸。退后一步,迅速地把衣衫整理好,稳定了那乱跳的心绪,才哑着声音道:“独孤宸,你还好吗?” 独孤宸的耳力之敏锐,慕十七那句关心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这会好吗?非常的不好,她就好似是毒药,沾着了就不想放手了。他这会要拼命去压制她所带给她的毒。 可他知道她所问的是血魔毒带给他身体的伤害,于是他沉着声音道:“我很好。十七,你好吗?” 第451章 我的十七 慕十七在黑暗里拼命摇着头:“我不好,非常不好,你这个骗子!说好的生生世世呢?转眼就把我丢开了,独孤宸,你的誓言就是这么不可信吗?” 她知道这事若是他们两异位而处,她也许也会这么做,她不是不了解他,她只是想要宣泄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惊吓。 独孤宸声音一顿:“十七,我……”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同生共死说着轻巧,可若是真的遇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让她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就好比之前,他血魔毒即将发作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她脱离自己所可能带给她的危险和伤害。 可他的选择也背弃了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他狠心推开了她,他遵从本能地做出了他自己觉得正确的决定,却给她带了无尽的伤痛,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慕十七却不需要他的对不起,声音清亮带着坚韧不拔的力道:“独孤宸,你给我听好了,我慕十七许下的诺言就一定会遵守,不管你如何,我都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你若死了,我亦不可能独活。” 就好似爹爹和娘,两个人死在了一块才不会孤独。 有时候,带着巨大的伤痛活着才是最悲哀最残酷的一件事。 十七!我的十七!我该拿你怎么办? 独孤宸寻着方向又把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思绪沉寂,默默无言,只有那心跳在诉说着他此时有多么地震撼! 他知道的,十七从不轻易许下诺言,一旦做了约定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做到,他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思,他若是不从那石壁之内出来,她是打算在这黑暗冰冷的墓道之中陪着他一块赴死的! 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心中颤抖着被一股暖流充斥着。这样的她,他又怎么舍得去放手,这样的她,他怎会不爱! 两人又无声地抱了一会,慕十七生怕这人在黑暗里又想些别的东西,待情绪稍稍稳定了便从他的怀里又挣脱了出来。 “火折子熄灭了。”被她摔了个稀巴烂,两人在这黑洞洞的墓道之中简直寸步难行。 纵使独孤宸那视力那牛逼,那也不可能在漆黑一片的墓道里视物的。他终究是个人而不是神! 但他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在的:“那墓道里那棺木之中应该放在夜明珠之类的东西。”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那么扫了一眼,那东西的光亮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 慕十七真的已经习惯了他的强大程度,他说有就一定有的,虽然在她眼里那就是个黑漆漆的棺木,还盖得严严实实的。芝麻大点的光亮都没有! 慕十七从土坑里想要往外爬,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挖了多么大的一个坑!手掌撑着边缘往上跳,那微微的刺痛让她不免皱了下眉,倒吸了一口气。 那倒吸着气的声响却无比精准地传到了独孤宸的那双耳朵里:“十七,怎么了?” “没事!”慕十七应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这算多大点的事,要她这会矫情地说她手受伤了,这话她还真说不出口来。她可是背后被人捅一大窟窿都能不哼不叫的主。 刚刚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十指连着心呢。她这会虽看不见自己那手的伤势如何,可就冲着那黏糊糊的混着泥土的感觉看,应该不会太过美观的。 “十七,你受伤了!”独孤宸那语气分外肯定,好似他亲眼看到了一般。 慕十七可没忘他那灵敏异常的鼻子,这血腥味虽然淡,可对于他来说那气味就足够他辨识出血的气味了。 慕十七态度十分清淡地应道:“手上划了点小口子,流了点血。”这伤若是搁别的小白花身上那估摸要够哭上这么一场的。可搁在慕十七身上那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了。 独孤宸飞身上去,准确地捕捉到她的手指,手上是微湿黏黏的触感。以他的脑袋,不难想明白的。 那坑里到处都是碎石,这么大一个坑都是她拿双手生生挖出来的,她到底是挖了多久才能挖出这么大一个能没了她的坑?她到底是挖得多么快多么艰难才挖出这么大一个坑来? 那血水从手指渗出,混着了泥土,黏答答的,本是他最讨厌去碰触的,可这会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摸起身上携带着的帕子替她轻轻擦拭了起来,每一下都很小心,深怕弄疼了她。 慕十七是真没觉得如今这情况下,她还要这么矫情地一点点地把手擦干净。 想要缩回,却被他固执地扯住了:“忍着些,我会轻点的。” 可慕十七窘迫的是,她这真不是不耐疼才缩着手的。 解释道:“独孤宸,那什么,我真不疼!”又不是一刀被人剁了手的,她真没那闲蛋的时间去矫情。 可独孤宸压根就没去听她的,一遍遍一只只地细细擦拭着她的手,然后道:“把你怀里收着那上好的金疮药拿出来。” “啊……我分不清是哪一瓶了!”她没多想,老老实实地回道。 独孤宸道:“我能闻出来!” “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她那身上装着的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加一块少说也有十来瓶,这里面不乏有些剧毒的毒药,真的要这么一瓶一瓶的闻过去吗? “你自己拿,或者我伸手进去取。”这会什么理由都没用。 慕十七嫌麻烦,又找了个理由道:“我那里可是有很多剧毒的。” 可人宸王一句话就击败了她:“你的毒药瓶子和解药伤药瓶子形状大小都有不同。毒瓶子颈细长,药瓶子颈圆润较粗,金疮药的瓶子封口处的瓶塞上有个豁口,是上次你救人时无意间磕到的。” 慕十七真是彻底服了他了,无奈只能去那怀里摸那金疮药的瓶子,那瓶子的软木塞上确实有个豁口,打开木塞,一股浓郁的金疮药药味传来。 独孤宸接过药又小心翼翼地给她上了药,才算是缓缓松了口气。收拾了妥当才牵着她的手腕向那石室里再次走了进去。 第452章 银发缠绕 “独孤宸,血蝠呢?”她想把那鬼东西抓回去,也许对血魔毒的解毒办法有些帮助也说不定。毕竟那鬼东西就是血魔毒的源头。 可那黑漆漆的石室里并没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再对着她们了。 独孤宸淡淡地道了声:“死了。”便再没有了后话了。 慕十七只能嗯了声,由着他牵着手往前走,应该就是棺木的方向。 没多久他就带着她停了下来,松开了她的手腕让她别乱动,自己则是几大步向前,发动着内力一掌击向那棺椁的黒木棺盖。 随着一声轰隆的响声,那棺椁黒木盖子被他一掌击翻在了地面之上。 而那棺椁之中确实燃起一丝光亮,不是火折子那般清晰的火光,可那夜明珠的光亮在这黑漆漆的墓室之中就宛若一个小太阳,照亮了棺椁的周边。 也映着了独孤宸那微皱着眉的带着明显不爽的俊脸,还有那一头…… “独孤宸,你的头发!”慕十七失声叫了出来。 独孤宸这也才低眸看了眼肩头飘着的一小搓碎发,是白色的,和唐十一一模一样的银白色。 慕十七几步小跑了过去,急着问道:“刚刚你在这石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体内的血魔毒她曾经帮他算过了,如果要到唐十一那毒深的程度,起码还要过个一些年才对,为什么他会提前加深了毒性? 独孤宸对血魔毒毒发时的事没多大印象,可他能凭借清醒后的情况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手边是血蝠的尸体,那血流的程度看,显然是被他吸干了血活活弄死的。 “应该是毒发的时候又吸了那血蝠的血。”他依着自己的分析实话实说道。 慕十七心底涩涩的,眼角也有些热热的。她已经很努力着去找解药了,可独孤宸和唐十一的身体到底还能等多久? 解药,对,解药,这会最重要的事是要找到老祖那本《毒经》才行。她急着把视线落入那棺木之中。 那棺木之中会有什么?慕十七早就想过了,无非是那老祖的尸骨,再加上一大堆的毒药药的,最多再来些宝贝玉器什么的,就差不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唐门老祖居然是个爱毒如痴到了极度变态地步的人了,硕大的夜明珠光亮下是一堆五毒的尸体,应该是用药物浸泡过了,一个个的还栩栩如生着。 而那唐门老祖的尸体显然也是服用了什么药物,尸身虽有些干瘪不新鲜了,但绝对不是一个死了近千年的人该有的状态。瞧着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老头了,根本没有传言中那神叨叨的长相,什么眼大如铜铃,鼻大若悬壶,舌头都比常人要长上一指宽,总之就是长得和常人不一样,才会有这么一身异于常人的本领。 可惜她这会见了,也就是个一鼻子两眼睛的糟老头罢了。还是个已经死了近千年的糟老头。 可她还没傻到就这么伸手往那糟老头身上直接摸下去,她就不信这老头整这么一路有的没的,这会会放过在自己身上做这最后的手脚。 她无需凑太近,就已经能闻出那棺木扑面而来的毒药气息了。再看看那干瘪着的皮肤下隐隐透着的黑斑和红丝,黑紫色的嘴唇和那有些疯狂的黑色指甲。 这人居然把自己做成了个大毒人,真是有够狠的。 “独孤宸,千万别碰他,他浑身都是毒。”她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就连他那件衣衫之上也撒了上好的毒药,凡人沾到一丁点渗入了皮肤那就是个死了。好在她慕十七也不是吃素的,就他那些个毒,她叫得上命的叫不上命的,多半那毒性瞧上那么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连忙掏出避毒丹给自己和独孤宸服了下去,这避毒丹谈不上可避百毒千毒的,但老祖身上的这些毒怎么着也能避开个七七八八吧。 慕十七绕过那棺木想要去取那夜明珠,好更方便地去寻找《毒经》。却被独孤宸又伸出手个拦住了! 她充满疑问地看了他一眼? 好在唐十一看多了,已经习惯了他那一头白发,所以慕十七这会看着独孤宸也没那么些的不适应。 只是她好奇的是,同样是一头的白发,为什么唐十一绑着个头发碎发飘着也就顶多一修炼武功走火入魔的大侠。 而独孤宸却是依旧藏不住他那一身的王者之气,那一头白发并没有能改变什么,反倒让他整个人的气势更加冷冽了。宛若那云间的神祗降落人间,让她移不开眼睛,却也让有些人不敢把眼睛往他身上放,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人? “那夜明珠上洒了毒粉。”独孤宸淡淡地道了声,然后抽出锦帕捻起手指在那夜明珠上蹭了蹭,那珠子被他蹭完后更加明亮了。他才再次把长指探入那棺椁之中把珠子取了出来递给慕十七。 慕十七迅速地把长发挽起了,才接过夜明珠捧在手心,然后靠近那老祖的身子,连呼吸都屏住了,那一身的毒粉,但凡你喘息一下动作稍微大一大,都有可能惊起那毒粉,吸入口气之中。 慕十七在这些个事上向来都是能细致到了极致,她一点点一寸寸地去探看那老祖的尸身,周身那五毒尸堆里也没放过,可她压根就不知道那《毒经》到底是何物长得是何模样? 她只能不放过那棺椁之中没一样陪葬着的东西。 她屏住了呼吸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寻找《毒经》上,整个人都沉寂其中,待独孤宸那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时,那熟悉的气息靠近时,她急着起身朝他扑了过去:“那棺椁里全部都是毒粉,你别靠太近了。” 把他拉开了一步外才道:“你有事跟我说吗?” “他嘴里有东西。”独孤宸瞥了眼那棺椁道。 慕十七咦了声,立刻又折回了过去,那老祖的嘴巴确实较之常人,不是,是平常的尸体要鼓那么一丁点,拿着匕首撬开了嘴巴,是一块通体呈现出绿色的水色玉片,小小的一块瞧着毫不起眼,绝对是宸王府那府库和唐门那宝阁之中,一抓一大把的鬼东西。 第453章 解毒方法 可慕十七却一脸的惊喜,仿佛得了什么宝贝。能让慕十七抑制不住惊喜的东西,那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是圣石玉!” “那是什么?”独孤宸必须得承认的是,他在医毒方面对比慕十七他就是个白痴。 慕十七小心翼翼地把那玉给取了出来,捧在手心里,眉眼都亮了,瞧着独孤宸那身子嫌弃地后退了一步,解释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知道老祖那身子为何能在这么多毒的侵蚀下却完好无损吗?就是这东西的作用,这东西可以让人的尸身不败不腐,还能解百毒千毒的,带着这东西,五毒都不敢近身的,我要回去打给孔给小泊挂上。” 独孤宸没想到的是,她开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得到了那东西,而是她要把这宝贝留给小泊护身用。 瞧着慕十七宝贝似地把那东西装好了,嘴角淡淡扬起,眉眼也因着又柔和了些。 两人又再次靠近那棺椁,再凑近时,就见那不腐的尸体已经开始慢慢变黑缩小,慢慢在她们眼前灰飞烟灭,连根白骨都不剩了。独孤宸才大为吃惊那丁点鬼东西的作用。 慕十七举着夜明珠突然被独孤宸一把抓住护在了怀里,依着慕十七刚刚那话,这老祖身上全是毒的话,这会这扬起的一层黑灰多半也都带着毒,即使她服过了避毒丹,他不想她沾到一丁点的毒会难受。 慕十七从他怀里再次探头,那棺木里就剩下一堆黑灰和一件衣衫了。 让她吃惊的是那衣衫经过了这么近千年的居然还崭新的很。她屏住了呼吸用匕首挑起那衣衫扔在了棺椁之外准备瞧瞧那老祖是不是把《毒经》藏着了那屁股下面了。 却又闻得那独孤宸低沉淡雅的声音道:“衣服上有字。” 慕十七闻言凑了过去,那衣服已经被他拿剑挑开平展地摊在了地上,任谁也不会想到那件瞧着毫不起眼的衣服上居然写着字,那字与衣服的颜色太接近了,若不是独孤宸那双眼睛够厉害,就那么往一边一扔,谁会想到那衣服上还有字? 慕十七这会是趴在地上拿夜明珠贴着地面去照着才能分清那比衣物稍微灰暗的字体。接着夜明珠的光线看过去,别的字暂且先不说,就那硕大的毒经两个字绝对不会认错的。 她不需要像蔺素素那般懂得十几种字,她只需要懂得川景唐门一门传下来的密语暗号就可以了。再加之那些个画得挺像样的毒花毒草,她这唐门曾经的门主若是还不敢确定这东西是什么的话,那就真的是太丢人了。 “是毒经没错!”慕十七视线落在了一排排的字迹上,费神地想要去寻找血魔毒的字样。 可那老祖的字太小了,看得她眼睛都看花了。遇到个血字她都激动个老半天地凑地更近了。 独孤宸也同样看着那衣服内的字迹,他的那眼力劲,自然扫的要比慕十七快上许多。没多会就指着那衣服下摆部位道:“这里,血魔毒。”他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的微不可闻的欣喜。 慕十七微愣:“你懂得唐门的密语暗号?”不应该啊,这是属于唐门特有的记载方式,她也是在一本很古老很古老的册子上学到的,而那册子则是唐门门主才能有机会看得到的东西才对。 “是血蝠。”独孤宸指了指那不大的图案道。 慕十七又凑了过去看,满脸的欣喜不言而喻:“真的是血蝠!” 盯着那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读道:“血魔毒,实为血蝠之剧毒,吾不信这世上有毒之不可解,遂去血魔洞一探究竟,染血魔毒,十余载,终被吾破之,深感欣慰。” 那丁点的小字慕十七眼睛都看疼了,心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不过看到那被吾破之,她也深表欣慰。 “原来老祖也曾经中了这血魔毒,但他最后解了毒了。独孤宸,你的毒可以解的。”慕十七高兴地叫着,看向他时,那眸子都是亮的。 不管是多少年,十年又何妨,只要能解毒,她都愿意去帮他解毒。 “解毒方法,你等等,我再看看解毒的方法。”慕十七顺着那些字又看了下去,脸上又是一喜,“极寒之地,封住内息入寒冰中,待中毒者气息微弱之时,魔毒最弱之时,喂食血魔果佐以千年雪莲,同时以一内力深厚者驱毒,方可解毒!” 慕十七总结了一下这老祖的这一大篇的废话就是:“解毒办法就是用寒气削弱血魔毒的毒性,然后服用血魔果和天山雪莲强行护住心脉,再以高深内力逼出毒。” 这解毒办法说难不难,说容易也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极寒之地,那鬼地方,亏得那老祖能找过去,活活冻死的人那都不用数的,因为压根就数不过来。 血魔果那就只能再入那血魔洞一次,有独孤宸和唐十一这两位熟客在,应该不难。 天山雪莲常见,可千年的能有几株?她们这独孤宸和唐十一两位大汉子在,那药性必须要两株雪莲才能够用的。 最后是内力高深者,这一项就更加微妙了,江湖上多了去是那种自称内力修为牛逼哄哄的人了,可真正算得上内力深厚的又能找出几个人来?就唐十一那样都能当上那武林盟主,她还真不能指着从那群人里找出个内力深厚的出来。 再说了,这内力再怎么深厚的人,往独孤宸这么个身手逆天的怪物面前一摆,那也就顶多是个会些拳脚的摆设。 她那身手,在他面前,她都不敢说自己是个内力深厚的。 这内力深厚一说那得做个比较,谁知道那唐门老祖嘴里的深厚是怎么一个深厚的程度。为了以防万一,自然是越深厚越好了,可不是她慕十七自吹自擂,她实话实说就是,她活着这两辈子遇到的人,单单拼内力的话,除去死去的爹爹和娘的话,应该也就只有独孤宸和相重楼比她牛逼的了。 第454章 走吧回家 唐十一那一身功夫瞧着俊俏着呢,实则这家伙懒得很,完全是个坐不住的主,内力和身手快慢不同,而唐十一的招数多半是杀招和巧劲。以至于练到了最后,论到了内力,他唐十一居然抵不过她八成的功夫,当然,这唐门第一杀手单挑出去那也是能横扫武林的人物。 而如今她这一身内力要和唐十一比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她如今混用唐十一那懒鬼的一句话就是:小爷我医毒在手,天下我有! 她能玩过唐十一的也就是在毒和暗器上,当然,不拼内力拼手快脚快的话,单看她每次踹唐十一那屁股的准头看,也是她略胜一筹的。 所以,毫不谦虚的说,如果这会要找两个内力深厚的,那就只能是她和相重楼了! 要不就说那老祖是个狠毒的呢,专门就爱做这气死人不偿命的事,这衣衫上的毒经被别人发现了又怎样,你有本事就把那沾满了毒粉尸粉,一动能抖下一层毒粉的衣服给带走啊!除非你能一路稳稳地不动不呼吸。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衣服上可不单单是毒粉那么简单的事,毒粉你挑着摔那么几圈就能抖的差不多了,那老祖不是个傻子,如果是她慕十七,为了防止别人扒衣服的话,那一准能把这衣服先扔进毒液里浸泡个九九八十一天,那这毒就跟着衣服融为了一体了,你再怎么抖那也是白搭。 这会压根就不用银针去刺探毒性,唐门老祖还能让人扒了自己的衣服不成? 她在这天人交接着呢,在借独孤宸的软剑一路挑着这衣服不顾自己的傻叉姿势往外走还是扔了这衣服的选择中徘徊着呢。 对上了独孤宸那不知她在烦恼什么的表情时,她瞬间又觉得自己是个傻的了:“你该不会已经都记得了这衣服上所有的内容了吧?”她怎么就忘了他那神奇的双眼和大脑了? “你是说这些鬼画符吗?除了三处被毒药侵蚀了一点和五处他写时蹭到的地方外,另外四十五幅画,一千五百多的鬼画符都记住了。”独孤宸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 慕十七这会开心的恨不得跑过去亲他一口,他再这么下去就真得成无所不能的神了! 她那毫不掩饰的崇拜之色,独孤宸倒是挺受用的,虽然记这些东西也不是他本事想要去记住的。他真就是天生的过目不忘,他也不想的。 既然独孤宸已经记住了所有的内容,那这衣衫对她们来说就只能是件废了的东西了。 废了的东西就不该存在着,于是她又把视线落在了独孤宸那软剑上:“能借你的剑一用吗?” 独孤宸猜不出这姑娘的想法,把剑递给了她,慕十七接过剑,嘴角露出一个冷漠的笑,然后屏住了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划向那地上的衣衫,那衣衫不腐不烂,但抵不过独孤宸这把楚山道人亲传下来的利器。 慕十七那身手又是一快著称了,虚的招数都没有,速度快到那毒药粉压根就没有机会漂起来。她停手后再一看,原本完好无损的衣衫早就碎成了一堆烂布条。 她把小猴的死,独孤宸那血魔毒加重的仇全部都算在了这变态老祖的身上,不是喜欢玩人吗?那她就偏偏要他死了灰飞烟灭,连件遮体的衣服都没有。 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算准了一切吗?那她偏偏得了他的宝贝,还要毁了他的宝贝。 “走吧!”慕十七把剑递给了独孤宸,转身就走,这鬼老祖的鬼地方,她一刻钟都不想多待。 两人原路返回,自然就要再次去面对小猴子的尸体,独孤宸先她一步把小猴的尸体用衣衫卷了起来包裹好了带着,免得慕十七看见了又被勾起那刚刚忘却的伤痛。 可慕十七又不是傻子,就算那夜明珠的光亮让她的可视范围变的很有限,但那小猴子被白布抱着的尸体被独孤宸一手拎着的感觉还是让她很难受。 就那么兜着,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刺痛地缩回了视线。 独孤宸已经尽量避开她的视线了,一手牵着她一手稳稳地拎着小猴子,低沉着声音道:“十七,我们走吧,小泊还在等着我们呢。你不是想要把那块玉送给他吗?” 他扯开话题,尽量化解她此时的悲伤。 两人原路返回,到了那跳下来的洞口时,独孤宸微仰着头去丈量那洞口离地面的高度,以他的身手借着石壁的力道多蹦跶几下应该可以上去的。 “十七,匕首借我下,我先上去,待会扔根藤蔓下来,你再上去。”他了解慕十七的身手,就好似了解自己的身手一般。这洞壁太滑了,她根本借不上力的。 这事,慕十七不跟他争,她这身手轻功是了得,可抬头微微看着那高处压根就看不到的洞口,好吧,她承认她确实上不去。 不管他打算怎么做,她都不需要去问个明白,她信他,径直地把匕首地给了他。 独孤宸借着石壁的力一路施展着轻功向上,几次力道不够都差点落了下来,好在他反应够快,慕十七也才明白他拿着匕首的原因。在石壁上插入匕首,一只手借力向上,估摸也就他独孤宸的武功造诣能这么玩吧!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慕十七的视线里。 没多一会就有一根藤蔓从上面扔了下来,慕十七伸手就抓了过去,却听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又落下的声音,身侧的身影落下时,她不解:“你怎么又下来了?” 这样上上下下地蹦跶着很好玩吗? 独孤宸靠近她低声道:“你的手受了伤,我抱你上去。” 慕十七握了握双手,那金疮药的药效很好,若不是他这会这么一提醒,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这双手还受了这么丁点小伤了。 不过,待会若是借着双手的力量往上攀爬,说不疼那是假的。轻轻嗯了声道好。 独孤宸凑近她把她抱在了怀里,她则是环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前,两人借着藤蔓很快就到了顶端出了那被独孤宸一脚踩空了的洞。 第455章 十一活着 慕十七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刚刚举着夜明珠胳膊都快要伸脱臼了,还瞧不出那洞口的方向,因为这会的天黑压压地一片,估摸已经是在深夜时分了。 慕十七嫌弃地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往那黑洞洞的洞里一扔。 死人的东西她才不喜欢,莫说这拳头大点的破珠子,就算是脸盘大的夜明珠,她慕十七瞧见了也就顶多在心底嗯了声:这珠子挺亮的。可真要她把它个揣着走,她一准变脸,与其搬这些个没用的废石头回去,她不如在这里割几斤草药回去。 当然,如今这情况下,她也没那心情去割草药了,就算有那心情,就她这双被独孤宸呵护着的她自己都瞎摸不得的双手,割个屁药草啊! 两人不再耽搁,那回去的路穿过林子,但凡有点儿月色,也要比那下面墓穴的路好走的多了。更何况这路还是她们走过一遍的,她们只需原路返回就行了。 慕十七真不好意思承认,她一开始信誓旦旦的那些分析什么爹爹如何厉害地嗅出了陵墓的味道,什么迷魂阵,这会才明白,那条路的方向压根就是一个假的! 真正的陵墓没有动物的尸体,没有机关,也没有迷魂阵!如果没有独孤宸,她一准按照爹爹给的提示钻进那假墓穴之中溜达一圈了。 两人离着唐门越来越近时,慕十七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下下,她好累好累,整个人都紧绷的太久了,以至于这么会她远远地站在那山头就开始向往着抱着独孤泊好好睡一觉的打算了。 可独孤宸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她熟悉他这样的杀气,只有真正遇到了危险时,他才会犹如被人侵占了地盘的猛兽一般浑身透着腾腾的杀气。 “怎么了?”慕十七站在高处向下看唐门,晨曦的雾气绕着屋檐,她瞧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有外敌入侵!”独孤宸声音低沉,冷硬着脸。 连慕十七也被他带的瞬间又紧张了起来:“那些机关设置要建好必须耗费些时日,没想到他们会来的那么快。” 如果她那机关在,再被人闯了进来,那这唐门那就是必死的局了,谁也救不了。 可机关这东西,以唐门剩下的这些个人,那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想要全部修建到位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日的事并非没有走漏风声?以神门宗的强大程度,再怎么狂傲自大,那也是必然会留个后路的。 或者说,神门宗在这川景埋下的人远不止她们干掉的那么几百号而已。她慕十七太过大意了? 其实不然,她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不管怎么说唐门那九阵九重门都被破坏了,他们来或者不来唐门如今我家大门常打开的事实都已然是改变不了的。 她走之前给唐十一交代过了,那门主院子里的密室是最后的庇护之所,一旦发现不妥,所有人都给我躲进那密室里去。 这会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该是安全着的。 但密室里能躲多少人,唐十一又能救回多少人? 她这会倒不会去担心独孤泊和玉昔他们,外敌入侵的第一时间唐十一就应该把人安排进了密室之中。 然她这会最担心的是唐十一那傻子,瞧着见天的混日子待唐门好似臭****一般嫌弃的态度,若真是有人要来灭唐门满门,虐杀唐门门徒的话,他唐十一绝对第一个跳出去。 这家伙拼起命来也毫不含糊的,唐门股子里的荣誉感在作祟,死也要站着死。 她都能想到他那红着脸叫嚣的模样:小爷我要是躲着那就个龟儿子了! “唐十一!”所以慕十七首先想到的是唐十一的安危。 身形一动瞬间清醒了过来,施展着轻功飞快地掠过山头,那家伙可别等她这解毒方法都找到了,却突然为唐门舍身取义了!那她绝对会灭了它神门宗替他报仇的! 独孤宸紧跟其后,也冲了下去,两人宛若两道闪电从山上猛冲了下来。 独孤宸那鼻子真不是盖的,微微一动就能嗅出那浓厚的血腥味来:“这边!” 那方向是唐门的大殿! 两人还没到大殿呢,这一路过去的尸体就让慕十七浑身都带着杀气,她是觉得唐门这十八堂的人傻的很不得她待见,但也容不得别人过来杀她唐门的人吧! 她自己都没发觉,她那一身身为唐门人的责任感丝毫不比唐十一差到哪里去。 “唐十一就在前面,活蹦乱跳的,你别担心。”独孤宸突然眼睛一亮,冲着慕十七道。 慕十七那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独孤宸想必是听到了唐十一的那声了。 其实独孤宸很想告诉她,他是先闻到了唐十一那些个臭气熏天的奇葩药丸子的味道了才确定了他的方向,当然,活蹦乱跳的依据则是他那句喊得分外响亮的:唐小爷! 慕十七和独孤宸身形落入大殿时,唐十一正站在那大殿的高台之上被一群人围着,那群人着黑衣戴着面具,显然是神宗门的装束。 唐小爷这会也动了杀气了,左手一把剧毒药粉,右手一把长剑高举。那气势远远地瞧着也有几分钢铁硬汉的大侠感觉。 可那双眼睛滴溜一转落到慕十七和独孤宸身上时,杀气瞬间消失殆尽,那表情也说变就变了个彻底。 “十七,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这胳膊都快要断了!这该死的破剑到底是谁铸的!敢情咱们唐门的玄铁不要钱吗?” 又瞧见了独孤宸那一头银发,简直在他心底炸了锅了,蹦蹦跳跳地跟一猴似得:“你,你,你,你为什么要学小爷我这飘逸的发型,也整一头银发干嘛?是想和小爷我比相貌吗?” 独孤宸表情冷漠道:“如果不想和我一样,你可以剃光了。” “凭什么要小爷我剃,你怎么不剃!” 慕十七见他还有力气和独孤宸打嘴仗,便知道他是真没大事了,冷眼轻瞥了他一下,继续扫着那充满了整个大殿的黑衣人! 哼,神门宗的狗还真是多呢?那她慕十七今个就来个群狗宴得了。 第456章 一个大礼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朝着唐十一大吼道:“你先把你搞出来的那几个臭烘烘的人给我扔出大殿去!除了血腥味,我闻着其它味道都反胃。” 唐十一一咧嘴歪着脑袋道了句:“你怀上了?这么快?” 那边慕十七已经开始那冷眼射他了:“唐十一我已经开始想象你以后的造型了,一个没有舌头的光头!” 唐十一嘿嘿一声,迅速行动了起来:“那什么,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别多想了,多费脑子啊!我这就扔人去!” 说完踹了几下身边陪他在大殿抵御外敌的十来个唐门人道:“还愣着干嘛?干活吧!” 也许刚刚他们处在劣势,唐门加他唐十一也就不到二十人了,可黑衣人却有三四百人围着他们呢。 但是,当慕十七和独孤宸出现时,那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独孤宸,留下活口,我要送神门宗一个大礼!”既然都撕破了脸,她慕十七也不藏着掖着了。 光脚的就不怕穿鞋的,唐门既然都这样了,还怕你神门宗个蛋啊! 再怎么说,杀自己之仇也不公在天吧! 神门宗的人身手不出,那是较之唐门那群在慕十七眼里瞎混日子的十八堂人的,这要是放在她和独孤宸面前,那就真的不够看了。 “好,你的手伤着呢,就别动手了,你和唐十一他们先出去!把门关上,给我一炷香的时间。”独孤宸抽出腰间的软剑,那硕长的身子就站在大殿的门口处,剑指黑衣人。 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鬼王吧!他自己都快忘了他是有多久没这么畅快淋漓地杀人了! 师父说过,人命脆弱,不到万不得已你别杀人! 可他却一直在违背着对师父的承诺,因为,爹娘死后他所做的一切都身不由己。为了守护更多的人去杀人,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去杀人,为了这离国的百姓去杀人! 即使他被人称为鬼王那又如何?只要慕十七一个人懂他就好了。即使所有的世人都怕他俱他又如何?只要十七不怕他就好了。 这个大陆之上,太多的事身不由己,如果你不杀别人,别人就得杀你!而他独孤宸并不是什么大圣人! 唐十一本来还打算扒着窗户去看几眼的,看了几眼后就被独孤宸那狠绝暴虐的手法给惊吓到了,他唐十一怎么着也算是江湖第一杀手吧!可他敢对天发誓,他出手绝对没有独孤宸狠! 这家伙要入了杀手界,他唐十一一准退居第二,还永远都爬不到他头上去。因为他这辈子也到不了他独孤宸那境界,歘歘就是那么几下子,一剑撸过去能干倒一排人。 他怎么瞧着那一头银发比较适合他独孤宸呢? “十七,你不担心他吗?那里面可是有三四百人呢。” 慕十七背着手站在,无聊地耍着匕首:“再来个三四百人,他估摸才能玩的尽兴些。” 她真的很想知道神门宗那伙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再来一波人就能干掉独孤宸和唐十一了?好吧,她好像一直不被算在要干掉的范围之类,因为她慕十七在那群人眼里估摸也就是个长得不错的宠妃罢了。 唐十一有些吃味:“小爷我也能干掉三四百人!”他是真能干掉他们的,但绝对没有独孤宸干得那么顺溜,一撸一大窜的速度,完全不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好吗! 这事,唐十一倒是算得听精准的,独孤宸确实没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关键人还衣袂飘飘就那衣角染了些许的血迹,可那大殿里的哀声遍地,惨况就不用多说了。 “全部扔进暗牢里去!留着他们的命我还有用!”唐门不发威,还真当唐门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吧几下就完事的吗? 瞥了眼剩下的那十来个唐门人,她不得不佩服这十来人的顽强生命力,怎么着也算没被人灭了满门! “去看看还有多少人?十八堂外堂的人全部给我叫回来,动用所有飞鸽出去,给我把唐门所有在外的暗哨暗卫和执行任务的人都叫回来,短时间之内给我弄出九阵修好九重门!” 都快被人灭了满门了,还在外做什么任务,赚什么狗屁银子! 给独孤宸交代了底细后,慕十七那真的是一点的顾忌都没有了,其它人的看法,她压根就不在乎! 就算他们把她看做了唐十七又能如何,谁还有那胆子哼上一声不成? 只不过,唐门如今这情况,就算她把唐十一留在这里,她也走不安稳的,除非九阵和九重门能按照她的设计重新弄好,唐门的所有暗卫守卫都备齐全了。 回到院子,是她亲自把小家伙给接出来的。抱着在怀里掂量了一下,不错,没瘦。 抱着他在怀里,那心才真正算是松了一口气,连着这些时日的紧绷身子也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唐十一在一旁若是知道这会慕十七在掂量小家伙的重量,一准跟她蹬鼻子上眼地道:小爷我一天三顿伺候着,他想吃甜粥我绝不做咸粥这么喂养着,瘦一两,小爷我割肉半斤赔给你! 葬小猴子的事,慕十七不可避免,为了不让独孤泊难过,她选择在晚上和独孤宸偷偷地把小猴子埋在了它最爱的那棵大枣树下。 独孤宸怕她难过,本是不愿意带着她的去的,可她执意要去,他也只能宠着她依着她。 慕十七亲手挖的坑,却终究没能敢去看那白布里的小猴子一眼。默默地对着那掩埋好了的土堆流着泪,心里默默念叨,想要最后一次说声:小猴子,对不起! 伤痛过后,就是解血魔毒的事。 “《毒经》呢?拿来我瞧瞧。”唐十一的认知是,慕十七她们既然回来了,那《毒经》一准到手了。换句话说就是,慕十七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是不会回来的。 慕十七指了指独孤宸道:“在他那。” 唐十一又腆着脸去找独孤宸伸手要《毒经》了,反正他在他那也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第457章 显摆男人 独孤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在这里!” 唐十一觉得自己又被这一对恶毒的夫妇给耍了,后来才反应过来,对着慕十七道:“十七,你这是在显摆你男人吗?还有独孤宸你,你是在显摆你的脑子好使吗?”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唐十一的认知是,他们明明可以好好的把书给带回来的,却偏偏要靠脑子记下来,不是没事找事瞎显摆是什么?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死了千年的毒蛊人干尸!上百处的机关设置,最后到那《毒经》的奇葩记载方式,一一说了出来。当然,她和独孤宸生死相随那一段,和小猴子惨死的那一部分,她都没有去提。 她那语气平平淡淡的听着甚是乏味,但唐十一绝对能想到把她慕十七双手折腾成红烧猪蹄的地方会有多么地危机重重。 而独孤宸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那唐门老祖的《毒经》给默了出来,连笔迹都是一模一样的,那些个画更是画的分化不差。 慕十七想这是她收到最宝贵的礼物了,这会有了充足的光亮,她抱着独孤泊搬了个躺椅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那本独孤宸亲手誊写的《毒经》。 手边放着热茶和糕点的感觉和蹲在那冷森的墓里屏住呼吸撅着屁股拿着那夜明珠瞪大了眼睛去看的感觉真不一样。 这老祖的《毒经》上记载的都是些奇毒的解毒和制毒办法,但多半的毒她都玩过了。 但还是有些毒是她闻所未闻的,让她看话本子也许她没多大的兴趣,但若是让她看这些个《毒经》什么的,她就觉得分外有趣了。 她立刻手痒难耐地搞了几样出来,正巧用那神门宗的人来试毒。三四百个大活人,有的她玩了。 而血魔毒的解毒办法,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唐十一和鹤羽都是自己人,这事他们也应该知道。 “待唐门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就带着黑柳云丝的解药去把萧祁给弄醒了,接着会去血魔洞里找血魔果,去天山找千年雪莲,然后绕回唐门来找你去极寒之地解毒。” 慕十七这话说的十分平淡轻松,可这事,哪一件单独调处来说都是个难于上青天的难事。 血魔果,唐十一就算被血魔毒折腾成这样了,也没见过那血魔果长啥样子!那血魔洞,就算有人拿刀抵着他的脖子,他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再者就是那千年雪莲了,玉昔姑娘就是土生土长的雪山人,问她最合适了。 “千年株的我从没见过呢,据说是在顶峰之上,无人能到达的高度。”就连成天生活在雪山上的雪山派人也没见过,也只是听说那极顶峰之处有可能有,他们就要能为了那句有可能而去那顶峰之上吗? 慕十七却答的分外坚定:“我去!”但凡有机会,就算只是一丁点极微弱的可能性,她也会去尝试的。因为那就是独孤宸和唐十一活下来的希望! 好吧,就算她们一路有各路神仙保佑得了血魔果又采了千年雪莲花,可那极寒之地就没听说有人活着进去又活着出来的,更别提说是去里面溜达一圈还要往那最冷的寒冰之中跳的! 唐门这位老祖确定不是在闹着玩吗?谁能经得住那极寒之地的摧残?确定不会先被冻死吗? 原谅他唐十一是个极为怕冷的汉子,当初在雪山上,他为什么会被雪鹰攻击?原因说出来都丢人,他他娘的是被冻的浑身都快失去了知觉,才被那群雪鹰得了空子。 要不以他唐小爷的身手,依着以往的精彩表现,这些个雪鹰算个屁啊!他绝对一脚踩扁一只!两脚踩一双的! 可他当初冻的压根就施展不出轻功来了,那狼狈模样,估计小玉昔这会还记忆犹新呢。 哎,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所以他这会光是听着慕十七说到那极寒之地就开始瑟瑟发抖了,就觉得那刺骨的寒风直往他怀里灌啊! “可是十一哥哥很怕冷的。”唐十一还没来得及耍赖皮呢,玉昔就替他把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了。 唐十一怕冷这事,慕十七比谁都清楚,这人大冬天穿三件袄都不带出房门一步的。屋里更是又是炕头又是暖炉地烧着的,比姑娘家的身子还娇弱。 玉昔知道这事那也是唐十一在雪山养伤那时候发现的,她们雪山派兴许比其它人要扛冷些,可她明明抱了五六床被子给十一哥哥,十一哥哥还是被冻得眼泪鼻涕直流的。 身上的伤稍稍好些了,就蹿下了山,还嚷嚷着再回雪山就是孙子! “冻死或者毒发而亡!选一个吧。”慕十七也不为难他,给了他一个二选一的选择。 瞧他那矫情样,区区极寒之地就能把他吓成这样了?别的不说,就唐门宝阁里的大狐裘也够他裹住身子的了。还真能冻死他不成? 玉昔眼神依旧那般没有焦点,小手却探上了唐十一的手臂:“十一哥哥,我陪你去!我不怕冷的。” 慕十七环着胸等着唐十一继续矫情,看看一大男人怎么能比小姑娘还矫情来着。 “那十七,你能给我整个暖炉吗?就你小时候给我整的那种可以放木炭的,抱在怀里特暖和那种。”唐十一装着一脸的可怜兮兮。 慕十七无语地轻呵了声,这家伙要是能懂得吃亏就不是唐十一了。 “行!”别说为了他了,就算为了独孤宸,她也会做到万全的保暖措施的。 “那你那雪狐大裘也能借我穿穿吗?我不嫌短的!” “好!” “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东西都到手了,唐十一自然就不再矫情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慕十七一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她简直是命中注定替唐十一这家伙操碎了心! 等待唐门修缮九阵和守备的同时,慕十七也没闲着,神宗门的人被她喂了毒,让人直接丢了出去,悬挂在了川景最为显赫的几个地方,还不忘插上根木板,上面写道:唐门近日抓狗几只,谁家的谁来领! 第458章 唐门态度 这话自然是唐十一绞尽了脑汁想出来的。 若不是不知道神门宗的老巢安在了哪里,他们一准把人全扔他们大门口去了,这才是他们唐门该有的态度! 试图灭我满门者,全部下了毒再扔回去,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唐门的厉害。 慕十七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告诉神门宗,别妄图再打唐门的主意,唐十七虽然死了,但唐门的人都还没死绝呢,要玩,有人陪你玩! 这招虚张声势,怎么着也能震慑那神门宗一段时间吧,再者唐十一那武林盟主的身份也不能白白给浪费了,振臂一呼,站在唐门这边的就是朋友! 这会江湖上的人都还在想着,是谁家这么不长眼地要去灭唐门满门啊!这没灭成且不说,还被打脸啪啪响啊! 这会神门宗里也分外精彩,收到了飞鸽传书的宗主,一脸的阴郁,一手端着紫金盏,一手摸着怀里红狐的脑袋:“好,很好,川景一千多人进去,被人挂了狗牌当狗挂了起来!留着那些没有的狗还有何用?杀了!区区一千人就想去对付独孤宸?你们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他独孤宸?是谁允许你们擅自行动的?” 那底下的人小心翼翼回道:“属下听闻,那机会极为难得,所以他们想要替您除了那独孤宸。这样离国就……”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紫金盏砸得头破血流,硬是挺着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宗主声音里带着轻笑:“机会难得?一群傻子,被人当狗打了还沾沾自喜,我神门宗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是不是还有傻子去救人了?告诉我,我们在川景的暗堂还有几个!褚国的暗堂还有几处?” 那人磕磕绊绊道:“川景的三日之内都被人拔除了,褚国的还有,有那么几处在!” 这当然也是慕十七的手笔了,唐门的十八堂再怎么烂,那闻香追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者那神门宗的人好像都有种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在。 就都有一股子别人家都是傻子,就他们顶顶聪明的错误认知。 救了人就往自己窝里拖,然后在唐十一和独孤宸两赛着玩的疯狂虐杀下,愣是被两人端了个干净。 唐十一最后以三个老窟之差惜败:“我点背,那几个窝藏的极为隐蔽,我翻山越岭地才成功挖了他们老窟,我容易吗我?” 川景的几日之内被清扫了个干净后,那些个褚国其它地的暗堂又开始骚动起来了,独孤宸以一己之力能在一炷香之内干掉他们三四百人,自然也就能轻松地干掉它一个一个的暗堂了。 只不过那褚国的其它几个大暗堂都是慕十七动的手。 独孤宸以她双手受伤为由,那是百般不乐意她出去溜达这么一圈的。 可架不住她一个咬唇不开心的表情,什么坚持和原则都不及她慕十七一个简单的表情,那么轻声细语地一声:“独孤宸,我想去,你陪我去。” 唐十一当时在一旁就差点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吓出一个踉跄来,这慕十七不会是去那老祖的陵墓一趟被什么鬼东西附了身了吧,瞧瞧这说话声音怎么能嗲成这样! 可独孤宸那一脸受用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陪你去!” 于是唐十一只能落了个在家看孩子的命了,好在他还有小玉昔来替他压压惊。 其实慕十七真没那么夸张,什么轻声细语的!她跟独孤宸说话从来就不比冷,因为压根就比不过他。 再者,她见着娘若是为了某件事求爹爹的时候,也会这么示弱一下,只需要一句话就解决的事,她何必跟他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呢? 唐门的九阵九重门也在所有人的赶工下逐渐完成了,慕十七自从见了独孤宸那对机关的造诣后就再也不会没皮没脸地觉得自己在机关上高于他了。 也就唐十一还时常在独孤宸面前得瑟一下自己的机关之术有多么牛逼,慕十七真怕唐十一再这么得瑟下去,独孤宸会一个忍不住小露一手打击到唐十一那仅有的一丁点在独孤宸面前的自信。 都是中了血魔毒的人,何必难为人呢? 两人几天的时间却愣是凭借着独孤宸那一身的追踪本领探出了神门宗在褚国的几个大暗堂。打扫干净了这些个肮脏的东西,慕十七就开始干正事了。 慕十七以前是没怎么出过唐门,但不代表她就真是一老死不跟外面人往来的老毒物。唐门如今这人丁单薄的情况,再加之唐十一那没半点做门主的觉悟看,她若是不给他找些靠山帮手的话,她这走的都不安心。 还是那句话,她真是替唐十一操碎了心了。 靠山,自然要找那些靠得住的人,才算是靠山! 譬如被封为褚国战神的萧山王,基本就等同于离国的独孤宸了。两人都是以战功闻名天下的,只不过论起名声来,这萧山王在褚国绝对要比独孤宸在离国的名声要好太多。 萧山王的封地离川景很近,所以不管从实力背景还是地域优势上都是最佳人选,更何况她去找他出手助唐门,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手握着的萧山王萧山令可不见得是谁都能得到的。这整个大陆上有谁不知道,得萧山令者就可得萧山王一个承诺! 慕十七以前根本就不在乎这什么狗屁承诺,我管你是什么王,她替他王妃解蛊只是觉得那蛊毒有趣罢了,谁知那人硬是塞了她一块令牌。 她得了就随手一丢扔土里了,好在她前几天又想起这事,又在那院子里的土里挖了出来。为了唐十一和唐门,她慕十七也舍得这张脸了。 就说人都是会变的,她还是唐十七那会脾气虽不至于孤僻到了极致,但也是从不会向谁低个头让人帮个忙的。可这会,她却没有觉得请人出手帮个忙是个多么难为情的事。 她这会站在独孤宸身侧,与他共进退,却越发觉得自己有血有肉似个人了。 她们手持萧山令要见萧山王那就真可谓是易如反掌了。 第459章 萧山王令 而她要做的事,打算去做的事,独孤宸的态度基本上就只有一个,在确定她非常安全的情况下,她可以尽情地去玩耍,他在一旁陪着她就是了。 所以不管她是要见萧山王还是阎王,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就是这么宠着她,从不会折了她的翅膀把她豢养在他为她打造的金丝笼中,因为他的十七是自由遨游在天空的雄鹰,不是被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纵使有再大的笼子也困不住她,因为她属于这一片天空。 萧山王之所以和独孤宸齐名,也多半与他那神奇经历有关,与独孤宸同样是少年将军,一战成名! 所以,这会算来年纪也就比独孤宸大个五六岁的光景,可萧山王的威名就好似独孤宸在离国的恶名一样跟年纪无关,谁见着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萧山王。 萧山王只因封建萧山而得名,实则跟萧祁那傻蛋不是一个姓,褚国的国姓是褚,萧山王名为褚卅,只不过这会他萧山王的名声太响早就盖过了褚卅这个本名了。 再者,这整个褚国能有几个人敢直呼萧山王大名的? 所以,当独孤宸径直地站在人重重守护守着的王府面前,冷着脸道了声:“我要见褚卅“时。 慕十七都不免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 他是不知道这褚国对萧山王的崇拜程度吧! 果不其然,守卫感觉自己家王爷的大名被人这么喊出来,很是不爽,纷纷举着武器对准了他们。 “你是什么人?” “萧山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 独孤宸虚搂着慕十七,冷笑道:“去告诉褚卅,独孤宸要见他!” 慕十七瞧着他这说话的口气,莫不是两人是旧识? 否则独孤宸不会这么自恋到,跟唐十一似得到处报自己的名号的。 而萧山王的守卫里不乏有些听说过离国宸王的,再瞧瞧这家伙一身的威严之气,虽那一头白发有些邪乎,但气势上确实很符合离国鬼王的气势的。 “莫非您是?离国宸王?”守卫立刻换了个态度,倒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而是这位离国的宸王,是他们家王爷见天挂在嘴边,这天下第一值得他们家王爷敬重佩服的人。 若是让他们家王爷知道自己敬重的人被他们拦在门外大骂了一通,那他们就等着被他们家王爷大骂一通吧。 萧山王府的守卫立刻飞身入内去向主子萧山王禀报了去了,而门外站着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了独孤宸和慕十七。 一边往府里迎着,一边借机去打量一头白发的独孤宸和仙子般水灵的慕十七。 话说这些个时日发生的事要是搁别人身上,估摸就算没糟蹋地不像样那脸色也不大明亮的。可慕十七这会那叫一个水灵灵的。粉嫩嫩的小脸蛋,皮肤在阳光下透着莹光,那粉唇好似那山里刚采摘的樱桃一般鲜红透着水润的光泽。 可她的一切美好,只为独孤宸绽放,那张笑若桃花的小脸也只对着他才会那么笑得那么明媚,对上那群王府的守卫家丁便是一惯的冷着淡着了。 褚卅这会刚去军营溜达了一圈回来,陪着萧山王妃吃着早膳,因着一大早就大口吃肉和大口喝酒被萧山王妃唠叨了一句,这会又喝了口酒就听闻有人来报:离国宸王求见! “谁?”褚卅一口猛酒喷了出来。 “离国宸王,独孤宸!”前来禀报的守卫应了句。 萧山王褚卅立刻弹跳了起来,他年纪轻轻自然不会听错,而他这府里的守卫也没那胆子骗他,所以,真的是独孤宸突然从天而降了? 独孤宸领着慕十七可不就是从天而降吗?不爽萧山王府那群眼睛不安分的守卫,身形一动就带着慕十七甩他们一整条街了。 落在褚卅那大院子时,褚卅刚从椅子上蹦起来,两人对看一眼,对上了独孤宸那张不一般冷峻的脸,可把耿直的萧山王乐坏了。 “独孤!真的是你?”褚卅迈着大步冲了过去,上前就要个独孤宸一个大拥抱。 可独孤宸那臭脾气,怪毛病,是谁想抱他一下就能抱到的吗?拥着慕十七一退几步远,再看向褚卅时那表情端的是一脸的嫌弃。 褚卅却不以为意,好似早已习惯了他这性子,热络地招呼他去屋里坐。 让慕十七微微吃惊的是,那位美艳不可方物,娇滴滴的褚国第一冷美人萧山王妃居然也微笑着向前和独孤宸打起了招呼。 “宸!好久不见!” 独孤宸倒是没客气,到哪儿都是那副自己家后院的做派,淡淡地点了一下巴,算是回应了萧山王妃那声招呼吧。 可慕十七却瞧出了这三人间的熟稔关系,独孤宸个冷面自然看不出个什么鬼来,但从那萧山王一直没落下来的嘴角和那萧山王妃见到了独孤宸瞬间从冰美人转为娇美人的表情看,三人绝对有一段不得不说的过往。 宸?用得着叫得这么热乎吗?你男人还在一旁站着呢! 这对萧山王夫妻倒也有趣的很,一个叫独孤,一个叫宸,怎么着,还打算把独孤宸这名字拆开了叫唤吗? 慕十七落入一个新环境向来习惯先扫视一下新环境里的一切人和物,这也是她唐门门主那会落下的臭毛病,这是为了迎接独孤宸,褚卅站了起来,萧山王妃也走了过来。可那桌上的主位之上分明还坐着一人。 一身着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青竹纹样的锦衣男子,那脸还未脱稚气,却不乏一身的贵气,能在萧山王的桌席上坐主位的,这整个褚国估摸也就能找出一人来吧! 褚国这会的上位者——褚律! 对比萧祁那顽童,这位那就优秀的太多了,所以独孤宸活得比褚卅要累啊!因为同样是做皇叔的,可人褚律真心是要比萧祁那傻蛋省心省力的很。 毕竟唐门也算是褚国的,她曾经也算是褚国人,遇到了一国之君,她那视线自然会落在这褚律身上多看了那么几眼。 第460章 指腹为婚 褚律也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看向了慕十七。 独孤宸的视线就从来没从慕十七身上移开过,自然也捕捉到了慕十七那在褚律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的视线。霸道地把人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算是宣告了两人的亲密关系。 若是寻常女子,估摸这会能羞死了过去。 可慕十七压根就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什么矜持!她又不是小白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就不喜,玩那欲拒还迎的游戏不嫌累吗? 她这会被独孤宸半拥着,靠着他的胸膛,其实也挺舒服的。 瞧见了那萧山王妃和萧山王吃惊的表情,她就更舒服了! 怎么着?没见过吗? 褚卅是真没见过,独孤宸会自动自发地抬起胳膊去搂姑娘的!他不免要怀疑那胳膊是他的吧?那人是冻死人不偿命的独孤宸吗? “王叔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褚律端的是一副谦谦公子某样,但那与生俱来的的气势在那摆着呢,举手投足间就可见这位也是个霸道的主。 萧山王嘿嘿一笑道:“离国的宸王,褚国的当今圣上。” 褚律的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又道:“这位姑娘是?” “我的女人!”独孤宸面色不愉,冷着声音道,“所以,你那双眼睛最好别随便溜达!” 慕十七觉得,褚律再怎么说也是褚国的那位,这唐门在人家地盘上这么些年,就算不指着他庇护着,也不能跟这位闹不愉快啊! 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稍稍控制一下独孤宸这没事跟谁都搞不好关系的臭脾气,还有他这,别人看她几眼就觉得谁都对她有意思的错误认知。 她慕十七又不是金子,谁见了都爱! 她是来找靠山的,不是来树敌人的! 这唐门若是要得罪了萧山王和褚律那才是真的自找死路吧! 唐门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能有眼无珠吧! 这会为了唐十一能安稳地在唐门里待着,她能安心地去解血魔毒,她就不能跟他们为敌。 “离国慕家嫡女,慕十七!”慕十七虽然也是爱理不理人的那张脸,可这态度绝对要比独孤宸好太多了。 “慕十七?慕……是九大世家的慕家吗?”就在慕十七以为这褚律那屁股打算一直黏在那凳子上不起来时,他却突然站了起来。 瞧他那一脸的激动,好似大家很熟似的。 九大世家吗?这会应该只剩下八个了吧,宗政家被独孤宸给彻底端了,楚家虽苟延残喘着,当怎么着那本家还在呢。但慕家却逐渐兴起了起来。 “是。”慕十七如实回道。 慕老爷子的身份一直都是她值得骄傲的地方,她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慕决是?” “家父!”这事她就算现在不答他,他也能够立刻查出来的。 谁料褚律兴奋异常地笑了起来,本来还端着的脸这会都化开了,几个大步就跨到了慕十七面前:“你是慕叔的女儿!慕叔没跟你提过我吗?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忘了他老人家已经……十七,原来你是叫十七啊!” 褚律说到激动之处就想要去拉慕十七的手,可独孤宸在那站着呢,别说是手了,他要是能碰着慕十七一根头发都算他赢! 慕十七离着近,已经能感觉到某人那浑身冒着腾腾的杀气了。 忙乖顺地去挎他的胳膊,安抚了下。 再看向褚律时,只是微微地点头算是回答了。 她跟不熟悉的人话是真少,跟独孤宸有的一拼。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了。更何况,褚律问的问题真的很白痴,她都说她叫慕十七了,他居然还跟她来一句,原来你叫十七啊! 她要是回他,她才是个傻子呢! 褚律扑了个空,再对上独孤宸那一脸的戒备,嘴角抖了抖:“宸王无需对孤一身的戒备,我不会伤了十七的。”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就褚律刚刚那被独孤宸一个晃身就避开的迟钝反应,伤她?回去再练个二三十年吧!少年! 独孤宸也扯了扯唇角,两人那冷冷的表情如出一辙,但独孤宸从不是会给别人脸的人,更何况他这会对这褚律那是一脑子的厌烦:“你打不过她。” 褚律微楞了一会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他打不过她?不是他不会伤她,是他压根就是伤不了她! 他不是歧视女子,可慕十七瞧着细胳膊细腿的,再怎么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褚律比萧祁稳重,所以也只是心里不大舒服。 如果这会换了萧祁被别人这么一说不如一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人厉害,一准就撸起袖子嚷嚷着要干上一架了。 但堂堂褚国圣上被人这么说,那面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独孤宸在离国能制住萧祁,但这儿毕竟是褚国,褚律压根就不卖他的帐,心情被独孤宸这么一弄也不大愉悦,但毕竟是当着慕十七的面,他也不好立刻就摆出一副我看谁不爽就砍了谁脑袋的姿态。 萧山王在一旁看着热闹,很快就被独孤宸那浑身散发出的杀气给吓到了,这才几句话的功夫,这家伙就忍不住了,这位慕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动了连圣上都敢杀的心思? 忙着上前两边劝道:“听说宸王娶了慕家嫡女,没想到这位慕姑娘是圣上熟人的女儿啊!那可真是巧的很呢。” 九大世家的姑娘?听说几个月前独孤宸确实是娶了慕家的嫡女了,他还不相信,毕竟他是觉得独孤宸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的!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个世家女,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皇室娶世家女是件都么麻烦的事。 褚律脸色再看向慕十七时稍稍缓和了下,接着扔下一句让慕十七都分外震惊的话:“我和十七不仅仅是熟人这么简单,我们曾经指腹为婚过。慕叔已经把她许给了我!我答应要纳她为后的。” 慕十七身子一顿,是万万都没有想到这身子居然还与这褚律有过指腹为婚一说。也就是说如果慕决还在的话,慕十七就很有可能成为这褚国一后了? 第461章 没这福分 可她也没忘了自己这会的身份,是离国宸王妃,她与独孤宸早就互许了今生来世了,又怎么可能跟他褚律啰嗦这些有的没的。 淡淡地颔首,面上没半点喜悦开心:“那真是抱歉了,十七没这个福分,如今已经嫁给了宸王,那便一辈子都不会再嫁他人了。” 一国之后又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她慕十七稀罕过吗? 独孤宸这会那浑身的杀气才淡了淡,看了眼慕十七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褚卅也不免有些吃惊道:“原来这位就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曾经许下的那位姑娘,你一直不选妃纳后也是因为她?你压根就没见过她!” 慕十七本以为褚律是又一个看中了她样貌的人,想要娶她?早干嘛去了?她不信他一国之君还能不能从离国换一个和亲的姑娘过来不成? 可听着萧山王的意思,好像她还真就误会了这褚律了。 褚律那面上带着浓浓的失望与伤感看向慕十七道:“我答应了慕叔,等你十六岁就娶你的。我每年都会给你去书信的,你不是也给我回了信,说要等我的吗?你为什么会嫁给独孤宸?做了宸王妃?” 关于褚律这位书信来往的姑娘,萧山王也是知道的,据说是早就定下的娃娃亲,他也奈何不了他。 慕十七眸子微眯着,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就慕十七以前在慕家那境况,她哪有那好命能够和褚国圣上互通书信的,这不是跟她说笑吗? “你确定给你回信的是我吗?我就没见过你说的那些信长什么样。”不仅仅是她,就连原来慕十七的记忆里也压根就没有他的书信存在过。 如果那会,慕十七能有这一丁点的来自他的关心,也不至于那般惨死! “什么?不是你回的信?我明明让人亲手交给到你手上的。”褚律也被这事给弄糊涂了,立刻招来了暗卫,“负责去离国慕家送信的是谁,立刻让他来见我!” 那位送信的被褚律的怒气给震住了,立刻磕头认错道:“属下见那慕家姑娘长得好似那罗刹厉鬼一般,半边脸都是胎记甚是吓人,怕污了您的眼,所以就把信交给了慕家另外一位姑娘,想着若是圣上长久以来与那位产生了感情,就不会再记着慕家那位丑姑娘了。” 这会褚律才知道自己搞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原来一直以来和自己互通信件的人不是慕叔的女儿,而这位面前的小仙女,才是他真正一直想要娶的人。 “罗刹厉鬼!你眼睛是瞎了吗?”如果慕十七这样的叫长得丑的话,那这世上还有漂亮姑娘吗? 慕十七觉得自己曾今丑那是离国盛京公认的事实,褚律这会是真的冤枉了这位好心的侍卫大哥了。 “我以前确实有个胎记,后来遇到个神医给治好了,不是他眼瞎,是我命不错。”慕十七真没把这事搁心上,一脸的洒脱,轻描淡写地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 也许真正的慕十七曾经为了那鬼面胎记伤心流泪过,可她当初那心态还是摆得挺正的。 可她这会特想八卦一下那位慕家的别个姑娘是谁? “是慕家的嫡女好像是叫做慕瑶!温柔贤淑,美丽善良!”那人以为这会再怎么样也不能再说慕家人坏话了。 慕十七嗤笑出声:“那你是真瞎!好在你们圣上没顺着你那计划把慕瑶给娶回来,否则,往大了说,你就成了你们褚国的罪人了。” 就慕瑶那样的,还温柔贤淑,美丽善良?这不眼瞎是什么?褚律要是真把她当自己娶回来了,那慕决的名声她慕十七的名声都能被这姑娘给败坏喽。 “等等,你不会没告诉她你的身份吧?”以慕十七对慕瑶的了解,这姑娘可爱显摆了,做件新衣服都能穿着身上绕盛京大街走一圈的,怎么可能和一国之君互通书信还这么藏着掖着的,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啊! 褚律吃惊于她的聪明:“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而且我怕我的身份暴露了,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 他编了个假的身份,褚国的某位富家少爷。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道:“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份,那这会你那后宫指不定能鸡飞狗跳成是样呢。” 她这真不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就慕瑶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她不准备几茶壶水,慢慢说,那嘴都能说干了。而她真的不想提及那姑娘的。 不过她这会必须要恭喜这位褚国圣上,保住了他后宫的安宁。 她说话时总是离着褚律有将近十步的距离,中间还隔着独孤宸这么座大山,不免要放高了声调,说多了,正口干舌燥时,独孤宸适时地给她递过来了水。 她颇为顺手地接过了杯子,然后喝了下去。 却把萧山王和他那冷美人王妃给惊住了,如果他们没有看出的话,刚刚是独孤宸给别人打了下手倒了杯水端了过去? 而从那位慕姑娘的反应看,这必然是经常做,才会有这么********的表情和这样的默契的。 这不免又要让他们吃惊了,这是得多宠着这姑娘啊,才能让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着的宸王把这伺候人的动作做的这么熟练? 慕十七瞧着褚律那样,显然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她推心置腹地聊呢,可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她这会喝了茶润了口实在是不想和他继续聊他那少年情怀了。 “十七……” “打住,误会咱们已经说清楚了,至于指腹为婚那事,你给忘了就成。回你信的不是我,所以别一副我伤了你心的模样。”她一开始是真的打着不跟他们皇家撕破脸的打算的。 唐门暂且不说,独孤宸这离国宸王的身份也摆着这呢,他若是要因着点事跟褚律和褚卅闹不和,那就是离国和褚国的不愉快了,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玩法了。 不过依着她入了萧山王府后的观察,这独孤宸虽冷着一张脸对别人,但萧山王和萧山王妃的表情可不假,那热乎劲恨不得立刻围着独孤宸话家常。 第462章 一通狗血 若不是褚律一直打着岔,这会萧山王估计已经和独孤宸来上一碗酒了。 还有那萧山王妃容沫烟,她见过一次面,就那次这姑娘中了蛊毒,她替她解毒那次,据说是褚国江湖第一大美人儿,三门之一玄门老门主的独女,娇贵着呢。 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和褚卅走到了一块去了。 还得了褚卅那般的宠爱,英雄爱美人嘛。那故事就长了,更何况这两人这身份又是如此的显赫。那唯美的爱情故事被人传为传奇话本子可劲的讲,越说越悬乎了。 别的事慕十七也就听听,可那段萧山王不畏艰难险阻独闯唐门救心爱的人的段子里,是带着她唐十七这位唐门冷血毒门主的。 带着她她也就忍了,可能不能别把她的形象塑造的那么差劲? 什么叫,唐门门主嫉妒萧山王和萧山王妃那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想要棒打鸳鸯!这他娘的谁个没读过书的编的话本子? 棒打鸳鸯?搞清楚没,是那容沫烟自己爱美把那带着蛊虫的血玉往脖子上戴的,****唐十七屁事! 更加奇葩的是竟然还有人能给她整一出什么她苦恋萧山王而不得,向那容沫烟下毒的事,有完没完了都! 她苦恋褚卅?她那会恨不得拿棍子一棍子把他从唐门给抡出去,若不是后来有人替他求情,以她那会的心态和性子,绝对会让着褚卅有多远就滚多远的。 至于容沫烟这姑娘,她还真没多大印象,就知道是褚国第一大美人,然后就是她身后那神秘的玄门了。 玄门曾经的大小姐,这会的萧山王妃,这姑娘绝对有傲气的资本。 当然,据那些话本上的描述这位萧山王妃撇除亲爹和男人,自己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曾经和萧山王出生入死血战沙场,浪荡江湖,不是,是仗剑天涯过,那些个佳话那是一段一段的传啊! 慕十七闲着无聊也不看那些个全是屁话的话本子。但架不住唐门那群老不死的在她耳边唠叨啊!容沫烟和褚卅刚新婚那会,可把唐门那群老家伙给急上了天了,什么玄门巴结上了皇室,咱们唐门也不能落于人后啊! 商量着得选个美人送上那萧山王的床上去,然后在大唐门选了好大一大圈子,最后才发现唐门最美的那位大美人能够和容沫烟斗个艳的就是他们门主了,还有谁再敢提这一茬子事? 总不能把自己门主给人给送过去吧?关键,就这门主这性子,别到时候争宠独爱不会,还整个把唐门的未来给断送了。 最重要的是,谁有那胆子跟门主说这事?不是想死吗? 这事后来就搁浅了,谁料没过一年的时间,那萧山王妃容沫烟就突然中了血玉里的蛊毒。 接着萧山王化身痴情种往唐门来求救了,唐十七的意思是,他深情归他深情,她冷血照旧冷血。 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唐门那群老家伙居然破天荒地产生了分歧,一波人觉得萧山王这脸面还是得给的,甚至还不要脸地说出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屁话! 慕十七当时就呵呵了,你们一个个的手里人命数得过来吗?这会在这摆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嘴脸!看着都恶心! 另一波人那心思就更诡异了,支持她不出手救容沫烟,然后待那容沫烟挂了以后,跻身而上占了萧山王妃的位置。然后唐门有了萧山王这个靠山后,就可以在褚国横着走了。 慕十七想说的是,她唐十七想横着走,也没有人敢让她竖着走的。 再者,就算那褚卅长得算是个难得的美男,但是她那会跟唐十一那货在一起久了,就真的没觉得那男人长得有多好看了。 还有那什么深情的美好品质,她瞧着顶多就是个死皮赖脸的表现,看着就烦!一大男人在九重门外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的是想怎样? 若不是后来何其叔亲自出面替他说情,她才懒得管他们谁死谁活呢。 那会那容沫烟已经毒蛊发作只吊着一口气在了,她出手救了人后就得了褚卅一块萧山令,也算是得了他一个承诺吧。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收回思绪,摸出怀里的萧山令,连她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要从那土里挖出这萧山令来使使。 褚卅自然也看到了她手里的萧山令,自己散出去的东西这世上统共也就那么几枚,可不管是哪一枚都不可能落到这个慕十七姑娘手里的。 “你怎么会有萧山令?” 慕十七眸色微凉,表情淡淡,瞧着和独孤宸那表情真是一脸的相配,粉嫩的唇瓣微翘:“三年前唐门的事,我想萧山王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忘记吧?” 褚卅拧眉,更加摸不清头绪了:“本王给唐十七的那枚?怎么会在你手上?” 褚卅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心底捣鼓着,还真别说,这位慕十七姑娘的性子和说话的表情态度,就连那小小年纪目空一切的眼神都怎么瞧怎么和那唐十七相像呢。 若不是他能一眼看透别人是否带着人皮面具,他这会绝对会怀疑这位慕十七姑娘其实就是唐门的唐十七。 可这会他敢肯定,这位没带着人皮面具,所以,两人绝对不是同一人。只是性格相似罢了。 慕十七把那萧山令往褚卅那边扔,那令牌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正巧落在褚卅面前的桌子上:“我和唐门有些渊源,这会受唐门门主所托,持萧山令来请萧山王兑现你当初的那个承诺。” 既然找褚卅做靠山,唐门如今的现况该说的也必须给褚卅说清楚,否则这位指不定以为唐门得罪了哪户小门小派地,派个百八十人地就这么去保护唐门了,那就真的有意思了。 且对方是神门宗,她不是特别了解褚卅,她不敢确定他会不会为了一个承诺与神门宗为敌,或者说把褚国摆在与神门宗敌对的位置上。 慕十七那话一出,在座的,除了知道内情的独孤宸,褚律和褚律乃至容沫烟的表情都带着微微的震惊,只为,这事居然牵扯到了唐门。 第463章 唐门之灾 褚国甚至是整个大陆的认知里,唐门就是个从来都不好相与的门派,门主唐十七更是定下了与皇室不准有任何交集的命令。 所以这会,她们打着门主的旗号来找皇室的人,褚卅他们能不吃惊吗? 褚卅吃惊之后神色严肃道:“我萧山王送出去的萧山令,说出去的承诺自然是一言九鼎的!不知唐门遇到了何事?” 他不傻,唐门如果不是遇到了大难,唐十七那为人怎么可能让人拿了萧山令来找他。 说来这褚国的江湖都在他眼里看着呢,与离国和大夏不同的是,褚国的世家势力太弱,他无需分心去管。 但相对的,江湖人的势力太大了,所以一些门派的动荡权势的更迭,谁强谁弱,他都有他的门路去获得,以防有一部分人生了坏心。 但是唐门,他曾经应过那唐十七的要求,那姑娘不知怎么发现的他在唐门里设的眼线,直接拿眼瞅了他一眼冷哼道:“唐门不是你遛狗的地,把你设在唐门的眼线给我带走,我不想唐门被别人这么偷偷窥视着。还有,你那眼线能看到的都是我想给他看到的,你确定你要跟我这么玩下去吗?” 他当时脸都臊红了,这姑娘说话能别这么直接吗?所以,在他看来,唐十七那姑娘是真心强悍的。这么强悍的姑娘有事求他,那指不定是多大的事呢。 如今他没了唐门的眼线,自然也不知道唐门最近所发生的的事了。 慕十七看了眼这屋里坐着的,门口站着的,窗口趴着的没有开口。 褚卅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屏退了所有人。 独孤宸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慕十七便看懂了,他那耳力,谁能逃过那就真是有本事了。这萧山王府耐着褚国都不会有这么个人存在的。 所以她收回心看了眼褚律和容沫烟,显然这两位是也打算掺上一脚的。 一位是大褚的圣上,人纹丝不动地坐在那主位上,她总不能过去把他给提溜着扔出去,毕竟他不是萧祁那想怎么踹就怎么踹的小皇帝。 至于那容沫烟,一脸地与萧山王同在的表情,她还能怎么着。 说呗! 唐门的那些个事真是编一个几百张的话本子都不嫌厚的,从神门宗设计除掉唐十七,到唐十一和独孤宸回唐门,神门宗想要灭掉唐门,最后是他们如何打了神门宗一巴掌的事。 基本上是该说的,她都说了,只不过这牛逼哄哄的事件全都算到了唐十一头上,唐十一那形象瞬间在褚卅他们心里高大了起来。 唐门可真是人才辈出啊!走了唐十七还有唐十一! “所以这会唐门是唐十一当家?而他们居然得罪了神门宗的人!”褚卅理解了一会道。他就抓住了这两个重点了。 慕十七点头应道:“没错,是神门宗!我们如今已经拔出了他们在褚国的三十几个暗堂,我不觉得一个江湖门派需要在别国设立这么多个见不得人的暗堂。” 她没有直说了那神门宗居心叵测有可能是冲着褚国来的,她只是点到为止,可这话里的意思,如果褚卅和褚律还不明白的话,那这褚国亡国了也活该。 独孤宸沉默了多时,也突然开了口,声音乍一听真是冷的出奇:“大夏与离国那场战争,神门宗也牵扯了其中,离国与神门宗不共戴天!” 他声音冷,眼神更冷。 这摆明了他的态度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他挺着唐门,那就是意味着离国他身后的几十万大军挺着唐门,端看你褚国如何作为了。 褚卅他们也被他那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镇住了,独孤宸的性子他多少有些了解,恨一个人那就是真是往死里恨的,爱一个人,额,他还没机会去发现他是怎么去爱的。 不过这为慕十七姑娘好像深得他心啊!要不他也不会进了门就一直没把那视线从那姑娘身上移开过了。几度他都以为这人是眼睛受了伤了。 再看看这慕十七姑娘美是美,就连他这位觉得除了沫烟这世上的姑娘都不能看的人也觉得这姑娘美了。 但这姑娘浑身散发着的气息也很难让人接近啊!褚律就是个鲜活的例子,满腹热情地往前冲,在人姑娘面前又是煽情又是表白的,可结果呢,人姑娘直接来了句:行了,就到这吧! 瞧瞧,多伤人啊! 而他与独孤宸的关系,他萧山王的承诺,以及这位慕十七姑娘刚刚的那番话,都迫使他立刻做出了选择。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边褚律就开了口了,黑亮的眸子落在了慕十七身上:“十七,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调个几万大军驻在川景唐门附近就成。神门宗的人不敢再去找唐门的麻烦了。” 慕十七真没想到这位小皇帝这么乐于助人的,看在那几万大军的份上朝着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 可把褚律给高兴坏了,俊脸上也笑开了:“你我何须客气,慕叔待我……” 他下面那些话,自然又是扯到了指腹为婚那事上。 独孤宸那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十七是他的。可这小子却三番五次地把他小时候隔着肚子见过十七的事提出来说,这是给他找不痛快吗? 很好,他这会非常地不痛快! 手指轻触着桌角,生生把那萧山王府那黑檀木的桌角掰了一块下来。声音里居然又燃气了浓浓的煞气:“褚卅,唐门的事你看着办。” 随后又抽出他那一直随身带着的软剑,就在慕十七疑惑着他这会抽出剑来是要砍谁的时候,才见他扯下那剑柄上挂着一块炫黑色麒麟纹玉佩丢给了萧山王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知道该怎么做。” 慕十七对玉器这东西向来是瞅一眼就没多大感觉的,宽且独孤宸剑柄上的这一枚普通到掉地上她也不会弯腰捡一下的。 可很显然那玉佩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么普通,否则那容沫烟的眼神不会吃惊成这样的:“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了唐门,居然……不可以!褚卅,你还给他!” 第464章 看着碍眼 独孤宸表情依旧好似千峰上的凝冰,口气极冷:“可不可以我自己能判断,无需你来教我怎么做。” 容沫烟捂着胸口,表情极为受伤,好似那胸口被谁捅了一剑似得。瞧那小眼神,慕十七若不是一直瞧着呢,一准觉得这姑娘受了多重的内伤。 褚卅握着那黑麒麟玉佩也愣在了那,一边是独孤宸,一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真的难以抉择,最后还是选择了容沫烟。 伸手又把黑麒麟玉佩递给独孤宸:“独孤,这东西意味着什么你自己清楚,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褚律好奇,慕十七也好奇,可两人都不是那种忍不住的人。也知道他们一直打着马虎不说那是不能说,不方便说,不可以说! 独孤宸黑眸带着冷冽的气息瞪向褚卅,又把视线落在那黑麒麟玉佩上:“你是在质疑我?” “不是!”褚卅居然突然收回了玉佩,垂下脑袋应道。 如果慕十七没看错的话,他那态度就好似独孤宸的命令他必须服从!不容置疑! 容沫烟却不依不饶,声音近乎于尖叫:“宸,唐门不值得你这么做。褚卅,你快劝劝他,他不可以的……” “沫烟,我……你比我更清楚这东西代表什么,对不起,我……”褚卅为难地看向容沫烟,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慕十七从头至尾也就看着独孤宸丢了块玉佩给他们而已,然后就引发了容沫烟那大悲大痛的表情了,更好奇,独孤宸的话,那块黑麒麟玉佩居然比容沫烟在褚卅的心里还有分量,这真是奇了怪了。 独孤宸连正眼都没再瞧上那两位一眼,扯着慕十七的手腕就往屋外去。 在褚律看来,这人是怎么坐上宸王这个位置的,怎么一点该有的礼节都不知道,也不打声招呼,就这么打算离开了。 他不知道,在独孤宸眼里,这屋子里还没有人值得他以礼相待的。 他没动手揍他,已经是对他够礼貌的了。 慕十七由他牵着往外走,毕竟,褚卅那态度已经分外明显了,在褚国如果真的能算得上靠山能帮唐门一把的,那就只有他萧山王了。 “十七,我,你能留下陪我再说一会话吗?”褚律告诉自己要做个稳重的人要对得起他的身份,可这会眼见着慕十七就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直接追了出去。 慕十七停住了步子,她和这褚律是真没什么话可说的,纯属是看在那几万大军的面子上才回头看了他一眼的。 “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吧。”两人隔着有几步远,她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萧山王府的院子里,满树的桃花飞落。 在褚律眼里,她这会就好似那花间的仙子,美极了。也看呆了他:“慕叔和伯母都喜欢桃花,我猜想你也喜欢,我在宫里给你建了桃花苑,还酿了桃花酿,殿里的杯子都是我命人特地制的桃花瓣模样,你能和我回宫去看看吗?” 独孤宸那好脾气真的快要被他磨得消失殆尽了,他那玉佩是扯下去了,可软剑还在腰上别着呢。 慕十七离他最近,知道他那脾气,若是这褚律是萧祁或者唐十一他们,这会指不定已经被踹飞到哪里个天涯海角了呢。 可独孤宸该有的定力还是有的,譬如,这褚国的小皇帝再怎么不上路子,他应该也不会拔剑相向的。 然而,慕十七错了,独孤宸可以不伤褚律,但有的是办法发泄自己这会的不爽,抽出软剑,欻欻几下就砍秃了那棵开得正艳的桃花树:“她不喜欢桃花,看着都碍眼!” 所以他把好好的树给砍个稀巴烂了? 慕十七不止不喜欢桃花,她对没毒的花都没什么感觉,她最喜欢毒草和毒花! 所以她没反驳,而是看着那褚律道:“抱歉,跟你通信的人不是我,你心目中的人也不是我!你的桃花苑我无福消受。” 那桃花苑褚律废了多少心思,褚卅最清楚了。那位他一直想要娶的姑娘在褚律心中有多重要他也最清楚,可他更清楚独孤宸这个人的脾气。 所以他这会要规劝的人是褚律:“律儿,皇叔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慕姑娘已经嫁给了宸王,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这天下间的好姑娘多的是。你还年轻,会找到比她更好的姑娘的。” 且不说独孤宸不放手,人姑娘也不回头,就算人姑娘点头愿意与独孤宸和离再嫁给褚律,褚律也万不能娶一个已经为人妇的女人为后的,这是褚国的脸面问题。 这道理褚律也明白,可他梦里的姑娘就和慕十七一模一样的,就是小仙女般的模样,他舍不得放她离开。 他动了想要利用权势把她困在自己身边的打算,他动了把她绑进宫里的打算。 可他终究不是那么任性妄为的人,他不傻,萧山王叔对独孤宸的态度他能看明白,这独孤宸必然不是好惹的人。 他困不住他的,困不住他也就留不住慕十七。 审时度势这一点,他要比萧祁强上了太多了。 他能怎么办?只能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突然这么出现好似做梦一般,再突然地消失不见不留下一丝痕迹。 慕十七不是没瞧见褚律那一脸被谁挖了心死的悲痛表情,可恕她心硬,没办法体会他这悲痛的感觉。 才见了一次面就这么没了她他的天空一片灰暗什么的,真的有必要吗?写信给他的是慕瑶,你要找谁负责你那满腔情愫你找她去啊!我管你会不会被她作到亡国呢。 所以她挥一挥衣袖,和独孤宸转身就走。 可谁想褚律刚有点看开了,萧山王妃却又追了出来,身形一动落在了独孤宸和慕十七面前,挡着了去路。 “宸,你别走。” “沫烟……你。” 褚卅显然也被容沫烟的举动吓到了。 慕十七有些玩味地看着容沫烟,这姑娘的表情分明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悲伤啊!那眼神是看情人的眼神,是对心仪男人才会有的充满着爱意的眼神。 第465章 娶她爱吗 她是不太懂男女之情,可她不瞎!现在是什么情况? 分明是褚卅爱着容沫烟,容沫烟却爱着独孤宸!敢情三人是这般关系啊!她怎么一开始没猜出来呢? 独孤宸则还是那张寒冰脸,一手提溜着软剑,一手扯着慕十七的手腕:“让开!” 容沫烟梨花带雨地彻底破坏了她在慕十七心目中那冷美人的形象,怎么着也算是褚国的第一大美人,这么哭起来还是挺惹人心疼的,当然,这人不包括同为女人的她还有对其它女人不屑一顾的独孤宸。 “宸,我想你,好想好想。” 这亏得那些个暗卫家丁什么的都被刚刚散了出去,要不,褚卅这绿帽子可就戴上了。 堂堂萧山王被离国宸王戴了顶绿帽子,好吧,现在看来独孤宸也非常无辜,因为他压根就没正眼瞧那容沫烟一眼。 独孤宸没去看容沫烟,却把视线落在了追过来的褚卅身上:“带走她!别挡着路!” “沫烟,跟我走。”褚卅伸手去拉容沫烟,脸上那表情可谓是分外精彩。 痛苦中夹着无奈,无奈里还带着嫉妒,压抑着的悲伤,对上容沫烟的无可奈何,对上独孤宸时的嫉妒。 可容沫烟压根就不理会他,甩开了他的大手道:“褚卅,你放开我,我要跟他走!我发现我忘不了他,这么多年我依旧忘不了他!” “不,沫烟,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不,我要说,我爱他,我还还爱着他,我一直都还爱着他,这些年来我和你没有孩子,不是因为我身子弱不能生,是因为我不愿和你生,我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是宸!我一直在等着有一天他会为了我回褚国!” 慕十七这会就觉得难怪这话本子能把两人写出这么多段子来,因着这两人根本就浑身都是戏。 容沫烟那张脸长得是真不错,那么眸中带泪看向独孤宸求带走时,慕十七瞥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她嫉妒了! 容沫烟哭道:“宸,带我走!带我走!” 慕十七心中不免冷哼,你怎么不让他带你上天,带你飞呢? 褚卅那爱是溺爱,是软弱,是胆怯! 他痛苦却不敢一巴掌把容沫烟扇明白,告诉她,老子才是你男人,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就弄死你。 只因为他是先爱的那一方,是爱惨了的那一个,所以他也只能苦苦哀求:“沫烟,独孤他已经娶妻了,他有了他的宸王妃,你这又是何苦呢?”他看着心疼。 慕十七听着心塞,没事扯上她干嘛?她这热闹看着正起劲呢。 她这会不吭声那是等着看独孤宸的态度。 独孤宸见不得慕十七哭,她一哭他整个心都疼得发抖。可别的女人哭那就是个烦,大力地拿胳膊肘撞开容沫烟,拉着慕十七就走,冷冷地道:“容沫烟,你有病吗!” 几家欢喜几家愁,慕十七这会很无耻地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亮眼的笑,很满意他这么个态度。 但凡,他对那容沫烟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她都不能忍! 她慕十七就是这么自私,她就是要他的视线他的柔情全部都放在自己身上,她就是要霸占着他所有的宠爱,分不得一丁点到别的女人身上,她要的是爹爹和娘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独孤宸那一胳膊肘那是真撞的狠啊!就没拿容沫烟当个女人看,容沫烟被他撞得差点一个踉跄,好在褚卅及时扶住了她。 可这姑娘还在那歇斯底里地喊着:“宸,你说过的,你不娶我是不爱我,可你娶她,难道是因为你爱她吗?” 她期待着,他回答出:“不是!” 可关于爱不爱慕十七这事,独孤宸比任何事都可以肯定以及确定地告诉她:“没错,我爱她!” “不,你骗我!你怎么会爱上她?她有哪一点比我好?”容沫烟摇着头道,她不信,不信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却能轻易得到。 慕十七越发地觉得这会发生的这些个事像话本故事了,简直是撒了一路的狗血,关键她也在其中。 她开始看热闹的心思这会淡了,被容沫烟这姑娘搞得有些心情不爽了。她慕十七哪一点好还不需要跟她容沫烟汇报。别的不说,单是身手就比你好,这会还特别想你让你尝尝看! 不就是递个萧山令过来,说几话嘛?哪来这么多的事! 她心情不好了,那态度就不太温柔了,冷眸一凝,对上容沫烟,端的是一身耀眼的光芒:“容姑娘,戏唱的差不多就得了,别整得没完没了的,怎么着你也是萧山王妃,你自己不要这张脸没事,那也别丢了萧山王的脸。”慕十七向来是对那种给脸不要脸的人不客气的。 容沫烟表情一转,恶狠狠地瞪向慕十七:“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 慕十七就呵呵了,大家都是王妃,谁也不比谁低什么份子。这位未免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独孤宸对其它个事还能稍微忍一忍,可涉及到慕十七被人欺负上,他就半刻都不能忍了:“容沫烟,你给我听清楚了,她不是你能呵斥的人,再让我听见一次,就算褚卅护着你,我也绝不会饶了你,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宸……你为了她吼我!宸,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这身子已经脏了,可是我真的以为那晚的人是你……” 容沫烟还在那解释着些什么,可慕十七是真的耳朵听累了,抬了抬眼皮道:“独孤宸,我累了,走吧。”与其在这听这疯女人的疯言疯语,她不如早些回去找小泊玩得好。 独孤宸闻言立刻环着她的腰,一个跃起飞身而出。 身后的容沫烟还在疯叫着,还有褚卅的劝解声,可在慕十七看来,****屁事!但独孤宸瞒着她不告诉她,他和萧山王认识这事两人便不得不聊聊了。 慕十七被独孤宸以手伤为理由,侧坐在他的怀里同骑着一匹马,微微扭动着身子,向身后的人问道:“你和褚卅还有容沫烟认识,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就算我不拿出萧山令,你也可以令褚卅出兵保唐门?那个黑色麒麟玉佩又是什么?” 第466章 砍断桃花 她不爽的是,她连自己曾今是唐十七那事都招认了,他却瞒着她这么多的事,让她觉得,他藏着了太多的秘密,她压根就看不懂他。 独孤宸是真冤啊! 他向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他做事也从来不去跟别人解释,一直养成的习惯就是别人不问他就不答的。 所以这会慕十七问了,他也就开口答了。 “我曾今救了玄门的老门主一命,而褚卅是当时玄门老祖的大弟子,容沫烟是容老的独女,我在玄门待过一阵子。后来容老死后就把玄门的门主之位传给了我,那黑玉麒麟就是玄门门主的信物!见物如见人,有玄门在,唐门必然无忧!” 玄门门主! 慕十七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独孤宸居然还有个玄门门主的身份。 “玄门的那个从未露面过的,比我还神秘的门主是你?” “我在离国。”没办法分身。 “可玄门如今没人坐镇,怎么还发展的这么好?”她也好想这么不干事还不怕有朝一日唐门突然被人基础三门的位置的。 “我离开之前安排好了大约十年后玄门的所有发展问题。”独孤宸如实回道。 十年?十年的江湖变化是能算出来的吗?他怎么可能做到算出了十年的所以问题! 别人要是说这话,慕十七一准一个白眼过去,觉得这是在说大话,可他是独孤宸,他说可以他就一定能做到!因为他那脑子跟别人压根就不一样。 果不其然,听他说完,慕十七都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位简直就是个神算子,不去街边摆个摊位都可惜了他这个本领了。 玄门不争不抢却能稳坐三门之位,都是这家伙一手算计好的,连她唐十七能坐上唐门门主那事他都能算出来,所以她不得不怀疑:“玄门在唐门也有探子?” 独孤宸大方地承认,道:“在褚国但凡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有玄门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就是江湖,你以为玄门真的是远离江湖?” 他这不是算计,是利用所有得来的消息,去分析并算进去所有的可能性,得到一个最终的结果。 但很多事也并非他能算到的,譬如:“我没算出你会傻到被人害了性命。也没算到,唐十一会突然出现做了武林盟主。” 但玄门一向低调,所以,不会因为这些个事影响到它的存在,更何况,这褚国还有褚卅这么个萧山王在呢。 “褚卅对玄门有着师门之情,就算我不在,他也不会弃玄门的未来与不顾。”看了慕十七一眼接着又道,“容沫烟,她性格太过自私,有她在,更不会让玄门出什么岔子的。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消亡了门派大小姐的。” 所以他并不担心玄门会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萧祁中毒又牵扯到了慕十七,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再回玄门了吧。 他不提容沫烟,慕十七倒是都快忘了那疯狂的萧山王妃了。 仰着小脸,半眯着眸子看向独孤宸:“她说的那一晚是哪一晚?”听着那意思好像两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去在意的,可突然有这么一个女人粘着独孤宸,还表达出这么深刻浓厚的感情时,她发现自己压根不可能一笑而过。 独孤宸摇了摇头,宠溺地看了慕十七一眼,他爱极了她这般猫儿般慵懒眯着眼看着他的表情了:“我接了门主信物后才发现容沫烟对我有那种恶心的心思,还在容老尸骨未寒的时候给我下药,我嫌脏,就把她丢给了褚卅,反正她那身子褚卅喜欢。” 慕十七突然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盯着他道:“她那身子?什么样的身子,玲珑有致,肌肤白嫩如玉?还是好到让男人血脉喷张?” 哼,就容沫烟那身子,穿着衣服她瞧着不咋地,以她对尸体的熟悉深度,脱了衣服也是个没看头的干瘪身子,能好看到哪里去! 那口气明摆着是不悦的,胸口泛着酸气。 独孤宸宠溺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大手握着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拿下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侧脸,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芳香,才舒服地叹谓一声:“十七,从没有其它女人让我像对你这般着迷过。” “独孤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慕十七觉得周身都缠绕着属于他独孤宸的气息,羞着脸想要离他远些。 却又被他偷亲了一下脸颊,银发绕在她的肩头,弄得她脖子痒痒的,可她却分外沉溺与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她觉得纵使前有万丈深渊,她也甘愿与他一同跳下去。 独孤宸也享受着慕十七难得的乖巧,占了便宜心情大好,寒冰也瞬间融化,凑到她耳边又道:“容沫烟引不起我的兴致,其它女人也不可能,只有面对你时,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我的身体才会有那般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反应。” 什么反应?慕十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反应。她也曾多次被他那身体的反应给吓到了。 没了冷静和自持的他疯狂起来就好似一只凶猛的野兽,那全身散发出来的炙热火焰好像要把她燃烧殆尽。 而她对那样的他,既害怕又期待着。害怕自己沉沦其中,又期待他给予的更多。 慕十七这会还真怕他突然再给自己来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扭着屁股离他远远的,那小屁股却被他大手托着又抱了回去:“乖乖的待着,别想溜。那个褚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笔账算清了,这会是不是该算算她这朵突然跑出来的烂桃花了。 对褚律这事,慕十七知道并不比他多多少!可这位爷的醋劲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问我那个爹啊!我怎么知道这慕十七还有个指腹为婚的小皇帝。”慕十七瞪了他一眼。 独孤宸刚刚是真吃味,那褚律仗着自己一张小嫩脸,外加一个褚国小皇帝的身份,居然当着他的面直接向十七表明心迹。是当独孤宸死了不成!他的女人是他褚律个毛头小子可以惦记的吗? 第467章 抓小辫子 眸色一冷:“哼,居然还胆敢起了金屋藏娇的心思,桃花殿!若是再敢提及此事,我就砍了他那些烂桃花,烧了他褚国皇宫!” 慕十七抿嘴笑着,堂堂离国鬼王居然像个孩子似的争风吃醋,不过这醋算是为了她吃的,她也乐得开心。 “我与他这辈子许是都不会再见了,你这生的是哪门子的气。”褚律?若不是刚刚多看了他几眼,她兴许都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了。 他堂堂褚国的小皇帝,而她是离国的世家女,再怎么说这以后该是没什么交集了。 可慕十七这话说的有些早了,让独孤宸的怒火燃烧醋意横生的事还在后头呢。 慕十七她们回到唐门没等上几天,褚卅的人就到了,于情于理慕十七和独孤宸都必须领着唐十一过去跟他们见个面沟通下的。 唐门大殿之上,独孤宸瞧着那远远地伸长了脖子的褚律时,面色黑的吓人,咬牙切齿道:“褚律!” 唐十一跟在她们身后,也伸长了脑袋去看,两个长得挺俊俏的男人还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姑娘。 他这会是在猜测到底三人哪个惹了独孤宸这杀神不痛快了,要这用这般恨不得撕碎了别人的眼神去看人家的。 他就知道这伙人是慕十七和独孤宸去找的靠山救兵,依着他混迹江湖的经验来看,两人鼎足了就能找几个胆大的门派过来撑着,压根就没往皇室去想。 这会还在心里嘀咕着,褚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等等!褚这么个姓氏在褚国可不多见,他虽混迹江湖,但也知道些基本的常识性问题,褚国姓褚的那就个国姓,国姓叫褚律的,那全褚国就能找出那么一个人来,那就是当今小皇帝了。 视线落在那另外两人身上,凑到慕十七身边,小声道:“十七,褚律是那个褚律吗?上面的那位。”手指指了指天,把意思表达到位了。 慕十七拧着眉,看向那容沫烟恨不得把眼珠子丢独孤宸身上的失魂模样,本来和小家伙玩着听开心的心情都不美好了。 怎么着?追来唐门,这是想要玩生死相随不死不休吗? 在唐门,她有千万种办法让她立刻自己滚回去! 心情不爽,回答唐十一时也冷着脸:“嗯。” 可唐十一是个没眼色的,甩着一头白发抑制不住激动:“哎呀,娘啊!小爷我瞧着真人了,是活着的还喘着气的真人啊!小皇帝咋地来咱们唐门了?咱们唐门可真有脸啊!” 可褚律的视线只盯着慕十七那张脸:“十七,好久不见。”他告诉自己要成熟,要懂得取舍,懂得曾经沧海难为水!可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那姑娘,就连做梦也梦着那姑娘,那桃花仙子般的姑娘。 所以,他不顾皇叔的规劝,自己坚持要亲自领兵过来。他就希望再见上十七一面。 十七和慕婶婶真是太像了,只不过十七的眼睛更加灵动光彩,那气质一点都不像那些后院宅子里能养出来畏畏缩缩的弱质娇女。 她自信,她漂亮,她干净纯粹,她就是他心目中可与自己并肩站在那皇宫的人。 可他却迟了一步,只是迟了那么一步,他夜不能寐,只求着能再见她一面,一面就好。 唐十一从慕十七身后蹦跶了出去,冲着褚律傻笑着道:“你真是小皇帝!哎呀娘呀!你对我笑呢。” 慕十七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唐十一这个丢唐门脸的傻瓜,怎么着也算是唐门如今顶大的那位了,怎么还跟只猴似的。 这要是没见过世面也就算了,当初见到萧祁和独孤宸时也没见着他这么活跃啊! 且这天天离国两大王爷在身侧,没事还逗着小安王,顾着相岛主,敢不敢有点出息。 慕十七是不懂唐十一激动的点,因为唐十一那点有时候实在很难明白。即使她是如此了解他的人。 唐十一蹦蹦跳跳地在褚律身边绕了一圈,看了一眼后就没了兴致了,凑到慕十七面前自以为很小声了:“我听说小皇帝他出生时天降祥瑞,空中有云化龙,可我瞧着他也就一鼻子两眼的没啥意思。” 慕十七扯了扯嘴角,瞪了他一眼:“闭嘴!”她管他褚律出生时是云化龙还是云化猪的呢!再说了,人是出生时带着祥瑞,不是这会走哪头上都飘着一朵云跟着他! 大殿挺大挺空旷的,这会也没站着几个人,可个个那气势都好似要包下唐门这大殿的意思。 独孤宸那到哪儿都是他地盘的气势自然就不用说了。 慕十七则是这本来就是她的地盘! 而褚律,一国之君,褚国之大莫非王土! 褚卅这会那气势在独孤宸这位玄门门主和褚律这位一国之君面前就稍稍弱了些,可他怎么说也是褚国萧山王啊! 慕十七一直想把她从大殿扔出去的容沫烟呢,则是一副独孤宸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的意思。 独独唐十一没跟他们抢做这老大,懒病犯了就找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才道:“你们啥话坐着说呗,唐门大殿啥都不多就凳子多。” 独孤宸和褚律并排坐着,而慕十七在坐在独孤宸的身侧,隔着独孤宸,褚律的视线就很难落在了慕十七身上,但作为一个小皇帝这么明目张胆地看别人家的娘子真好吗? 还有那容沫烟,慕十七觉得,这会要只剩下独孤宸和容沫烟两人,这姑娘一准能爬独孤宸大腿上坐着。 唐十一也瞅了瞅褚卅和容沫烟,思量着这姑娘那瞧着独孤宸的眼神不简单啊!感觉有着诉不清的衷肠。完了,他就觉得抓到了独孤宸的小鞋了。 逮着了机会不宣扬的,那就不是唐十一了。 疑问就要大声地问出来:“这位姑娘是谁?怎么瞧着和咱们宸王爷熟得很啊?” 容沫烟脸色一顿,咬着唇压抑着视线道:“我姓容名沫烟,与宸,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她那视线又落在了独孤宸身上,然后道了声朋友。 第468章 赚钱养人 唐十一一听,有故事啊!拖着怪腔调道:“朋友啊!很好的朋友啊!独孤宸你有这么漂亮的女的朋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独孤宸这会若不是有正事要说,唐十一还必须在这稳稳的待着,他一准把他给踹出去了。拿眼冷冷瞅了眼唐十一,那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手指已经握成了拳,咯吱咯吱地作响。 唐十一知道那是某人发怒踹人前的前兆,立刻缩着脑袋并拢双腿坐好了。怕独孤宸把刚刚进大殿之前就一直积攒着的不爽都发泄到他身上去。 褚卅忍住了内心的醋意和对独孤宸疯狂的嫉妒,道:“我调了两千精兵,圣上则是亲自带来了两万西北军。那处我也下了令,三日内会再调五百精锐过来。” 唐十一算数不差,微微吸了一口气:“所以,这会是有两万多人来川景,在唐门外待着喽?” 慕十七刚想瞪他别搞得大惊小怪没见过人似的丢人样,就听他又道:“吃喝拉撒那些个花费不会全算唐门头上吧,这是要把唐门给吃垮啊!得了,别到时候神门宗的人还没来呢,唐门就被这两万多人给吃垮了。” 褚律被他这无厘头的一段话,弄的脸色一顿,看了眼慕十七,立刻接话道:“当然不会,孤和皇叔早就有打算在川景建立军营了,花费自然是由褚国的军资的。” 搞得他褚律是带着人来混吃混喝似得。怕慕十七没听明白又加了句:“两万人我还是能养得起的。” 可慕十七听完他那话没半点觉得他厉害的意思,因为,她身侧默默坐着的这位宸王,他是闷着养了几十万人啊! 所以这位小皇帝,你养个两万人就别说出来显摆了。 唐十一听完了,才松了一口气,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唐门没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啊! 想当初他唐十一也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潇洒之人,可自从他被迫接了这唐门的门主之位后,他才知道娘的真是啥啥都要钱啊! 一会有人报:“门主,建造机关的玄铁用完了,要申请百两黄金去购买。” 他眯嘘着眼:“去库里取吧。”百两黄金而已,小爷又不是没有。 接着就是:“门主,要钱休屋顶。” “门主,给钱买个肉。” “门主,我娘寿辰……” …… 于是本来就被唐莹给玩空虚了的唐门宝库里的银子就越来越少了,唐十一也越来越能明白银子的重要性了。 不是他抠门,是他必须抠门! 给他们两万人吃好喝好,他们唐门就得化身丐帮上街乞讨去,大家伙都去要饭了,那还守着这倒霉地方干嘛呢? 按照道理,唐门可以接个死活杀个人什么的赚点银子,可这会不是唐门人手不够嘛,都出去接活杀人了,谁在家里休屋顶啊! 娘的,他都给这些个事愁白了头了。 他就说不想当这什么狗屁的门主了,可他不当不行啊!他唐十一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门就这么着被人个灭了满门吧! 这要是以后他出去混了江湖了,一准能被别人笑个半死。 “哦哦,唐十一啊!就是那被灭了满门的唐门唐十一啊!听说你当初也在的,是钻进茅房还是躲到床底下才捡了条命的?” 他要怎么回答:“小爷我是不想做这门主所以才放着唐门自生自灭的?”谁信啊! 他也曾耍赖央求慕十七再当一回唐门门主,可十七拿冷眼瞥了他一眼,凉凉地道:“行啊!你把我以前那身子找回来,然后把我这魂魄给招回去,我就当!” 他只能充满怨念地看着她:“我浑身带毒,不合适当这门主啊!” 慕十七道:“你每次觉得自己不合适时,我都会让鹤羽给你来上几针的,你一准立刻就觉得自己特合适了。” 他无奈只能找宸王府小管家鹤神医帮忙:“咱们是朋友吗?” 鹤羽抬头瞅了他一眼:“你不坑我的时候,算是吧!” 唐十一立刻激动地扑过去,道:“鹤羽啊,我的朋友啊!现在你的朋友我有大难了啊!你作为我的朋友,是不是应该两肋插刀!帮助我度过难关?” 鹤羽被他绕晕了头,点头道:“你到底什么事?”以他对唐十一的理解就是,唐十一这人嘴巴特甜时那就是心里鬼点子最多的时候。 唐十一把唐门这再吃就要断粮的事给鹤羽说了,鹤羽第一反应是,摇手:“我没私房钱!我私房钱是留着娶婆娘的,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一枚铜钱。” 而后又给唐十一指了条明路:“咱们王爷有钱,是真有钱!实在不行,你就去偷咱么王妃的衣服卖,一件云锦衣衫够你唐门这些个人小半年的吃穿用度的,不用谢我,谁叫咱们是朋友呢。” 唐十一还真把他这话当真了,当即眼睛一亮,可他哪有那本事去偷慕十七的东西啊!可他有一张很厚很厚的脸皮可以去耍赖皮啊! “十七,好心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挑着不喜欢的衣服给我两件吧!” 慕十七喝着甜汤,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根本就不愿搭理他。 可唐十一粘起人来,就像一坨烂泥巴,那是死扣都扣不下来的。 “十七,要不就给我一件,一件成吗?” 一件云锦也能都唐门大伙啃大半年热馒头的,为了馒头,他唐十一遭独孤宸几下冷刀子眼和几下踹又怎样!小爷我端的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好汉子。 慕十七喝完甜汤看着还在自己房里转悠着的唐十一,实在是对他的闲着没事找事的性子无语的很:“你没事老在我屋里转悠什么?” “我有事,十七,我在等你给我件衣服。” 慕十七凝眉:“什么衣服?你一大男人找我要什么女人衣服?有病吧你!” 唐十一见十七终于理会他了,开心极了,差点儿喜极而泣:“云锦裙,你给我一件云锦裙吧!我拿出去卖了能养唐门一群人呢。” “谁说的?”慕十七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卖了她的衣服养唐门?亏他能想得出来这馊主意。 唐十一这会立刻选择了出卖朋友:“鹤羽啊!” 第469章 绿帽子王 鹤羽被唤来,面对着他们家王爷那张寒冰脸和王妃主子那冷笑着的眼神有些打怵。 “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唐十一会当真,看向唐十一的眼神在问着,说好的朋友呢?以后还怎么带着你发财啊! 可这会就连他们家王爷也拿这种他这个小叛徒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压力真的很大啊! “玩笑?云锦不值钱吗?”唐十一带领唐门吃上大馒头的美好愿望瞬间破灭了。 “当然值钱!可那是咱们王爷送给咱们王妃的,是无价之宝!怎么能说卖就给你拿出去卖了呢?王妃舍得,我也舍不得啊!那是咱们王爷对咱们王妃的一片深情啊!” 慕十七白了鹤羽一眼:“你还能再恶心一点。” 然后看了唐十一道:“我的东西,不喜欢让别人碰。”更何况那衣服她都挺喜欢的,轻巧薄柔还分外合身。 另外这唐门再怎么破败,也还没到那山穷水尽养不起人的地步。 “宝阁里那些个破石头难看的摆设什么的你让鹤羽给估个价,川景多的是有钱的大富,拖出去卖了,也照样能养唐门大好几年的。那院子里丢在墙脚的那些个瓶瓶罐罐都是褚国制器大师沙耶制的,你找些顺眼的挑几个出去卖吧。” 唐门到处都是宝,端看她慕十七想不想要了。 “沙耶?那位一个瓶子出手就是动辄千金的沙耶?”鹤羽忍不住拍了下唐十一的肩膀道,“唐十一你发了!大富咱们做朋友吧!” 这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两人就合计着怎么去卖个好价钱了。鹤羽这宸王府小管家的身份没白当,这会那脑袋瓜精明的哟,算盘打得声声作响。 —— 事情还回到这大殿之上,唐十一怕两万人吃垮了唐门这事上,他觉得自己这是未雨绸缪,唐门的瓶子那也有卖光的时候,两万人也有吃穷他的时候,所以,他这会最关心的就是,谁出银子。 褚律说他会养时,唐十一那是真觉得这位霸气啊! 一养就养两万多人!他这会多么地想跟这位爷商量下能不能顺便把唐门这千把人也给养了,他也就不用琢磨着再和鹤羽出去卖瓶子了。 但这刚一见面就让人掏银子好像不大好吧,他准备等待聊熟了再谈谈这事。 慕十七要是知道唐十一这会这打算,真能一脚给他踹出去,怎么能有人懒成这样呢?给他座山让他坐吃山空他都嫌累,你唐十一就该躺着有人伺候着你吃饭睡觉才好! 独孤宸除了对慕十七就没对谁开口多说过一句废话的,更别提谢谢等字眼了,况且他觉得这褚卅是看在玄门令和萧山令的面子上出手的,前者是命令,后者是他要偿还的人情,都无需说谢字。 而褚律则是自己没事找事来着,他没揍他就算不错了,还想他谢他?哼,他独孤宸心眼还没那么宽! 慕十七看着容沫烟就够够的了,然后联想到褚卅那对这女人那卑微的爱时,也瞬间觉得褚卅也不想多看一眼了。 至于褚律,满腹热情没出挥洒的小皇帝,她不觉得她当着独孤宸的面对着褚律微微笑着说一句谢谢,独孤宸会能忍住他那随时都可能爆出来的臭脾气。 这位醋性可打着呢,为了褚律能有个住的地儿,她还是别害他了。 唐十一这会就觉得自己特有礼貌,赶紧地跟褚律道了谢,看向褚卅和容沫烟道:“这两位怎么称呼来着?容姑娘?” 他混江湖那会呢,萧山王褚卅和容姑娘还没出来混呢。唐十一在江湖上那都是和御剑门主那些老一辈论兄弟的。所以,他没看出褚卅和容沫烟的身份也正常。 褚卅道:“萧山王褚卅,这位是我娘子容沫烟。” 唐十一听完他那话就咦了声,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因为他那句:“娘子!你娘子怎么和独孤宸是好朋友啊!嘿嘿嘿,这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她对你的爱呢!” 弄了半天是个有夫之妇啊!啧啧,还是个不守妇道的,萧山王?怎么不叫绿帽子王呢?瞧着他那一身绿衣衫就差一顶绿帽子了。 褚卅尴尬地绷着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们三个曾经是朋友,好朋友!” 独孤宸觉得自己这会要是再不开口,这群是真当他是哑巴看待了,唐十一是烦人,可他这会最想踹的是褚家的这两位叔侄还有那位眼神盯着他就让他觉得全身都恶心的容家姑娘。 冷着脸道:“朋友?哼,你们?”视线嫌弃地看了褚卅和容沫烟,又道,“一位为了个女人曾经想要杀了我的朋友?一位则是给我下药想要爬我床的朋友?” 他给过他们脸的,是他们不要的,那就别怪他这会翻脸了。 一位是褚国受万民敬仰的萧山王,一位是高高再上的高贵萧山王妃。他不翻起来旧事,那是他只是提起来都觉得恶心。 可他们却偏偏要他提起来! 俊颜上的眉峰微微皱着,显然是极其不悦的。 可慕十七听完他那话,表情比他更甚,冷凝着眉,看向褚卅他们一字一顿道:“你们立刻给我从唐门滚出去!” 连唐十一都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到了,他还眯着眼睛探听八卦呢,这大陆上的两大王爷,一个离国的宸王,另一个就是褚国的萧山王,这两人居然能深挖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来,他光是听着都觉得比那些个话本子还精彩。 却不想慕十七这姑娘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 可唐十一对她还是有些许了解的,只单单瞥了眼她那冷凝着的脸,就知道,这姑娘这会是真的怒气横生了。否则那手里握着的杯子也不可能瞬间就碎成了粉末。 唐十一吃惊,但褚卅和容沫烟的脸色更为惊讶,褚律的脸色也不大明亮。 聊得好好的,独孤宸突然来了那么一句,容沫烟和褚卅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跟吃了苍蝇似的,可慕十七这么不给他们脸的下了逐客令,更让他们难堪。 第470章 说滚就滚 这时候,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干杵在那,硬着脖子呆愣了半天。 容沫烟骨子里就是个野的骄横的,江湖上说好听点是冷美人,可萧山王府的都知道,这位王妃那可是难找的不讲理,那大小姐的脾气真是拿自己当褚国小公主了。 不过有萧山王宠着爱着撑着腰,人家有资本蛮横。 所以这会容沫烟极度嫉恨着慕十七,嫉妒她比自己还要纯美的容貌,嫉妒同样是冷艳的表情她做来却好像那月宫里的仙子,而自己却不及她美艳。 更加让她嫉妒发狂的是,独孤宸对她的娇宠,那份她这辈子都没得到的爱。这个女人却能站在他的身边在他怀里享受他独有的温柔。 凭什么!她容沫烟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为什么可以得到。 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门给夹了,当即骄横地拾起手边的茶具冲着慕十七就这么丢了过去:“你算老几,竟敢让我滚!” 同样是飚脏话,慕十七飚的比她更有韵味。 耍狠斗恶!她慕十七比她更会玩。 有独孤宸在,她自然是不用伸手去接那容沫烟丢过来的杯子的,冷眸一暗,直勾勾地盯着容沫烟,眸子里的杀气丝毫不比独孤宸那杀人的眼神弱。 “这里是唐门!我让你滚你就必须给我滚!” 容沫烟若是觉得她在说狠话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慕十七那身子从椅子上跃起时,就连褚卅也没反应过来,那身形宛若飞箭瞬间落在了呆愣着的容沫烟面前。 手指微曲扼住了容沫烟那纤细的脖颈,毫不费力地抓了起来,往上一举。 那容沫烟就被她提了起来,晃着腿在半空中挣扎着,脸色由红渐渐转紫,就像只脱了水的鱼,只需要慕十七稍稍一用力,就能立刻让她去见阎王。 褚卅离的近,自然在第一时间去救人。 可独孤宸的身手比他快,且慕十七开始行动的时候,独孤宸的身子也随她之后发动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 不同的是,慕十七扼住了容沫烟的脖子,而独孤宸压制住了褚卅的身子。 独孤宸脸色阴沉道:“想打我奉陪!” 褚卅的视线落在那容沫烟身上,脸色突变:“独孤,你们这是想要与我为敌?与褚国为敌吗?” 这些年的战场洗礼,褚卅也不是性子软弱的人,只不过在容沫烟面前因着爱之深所以才显得毫无脾气老好人一个。 曾经的热血少年,这会经过洗礼的萧山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伤害的。 他爱容沫烟,那是已经着了魔了。 与独孤宸为敌又何妨,与整个大陆的世人为敌,他也愿意,只要沫烟能对着他笑一下,把那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一刻也好。 所以,他为了容沫烟与独孤宸拼命那也不是不可能。他对上独孤宸,那就真的是在拼命了。 很快他就会发现,独孤宸的身手较之以前又上升了很多,如果以前他能和独孤宸过上个上千招,那如今,他对上他兴许几百招内就会败下阵来。 独孤宸压制着他,他就算想去救容沫烟也无能为力。 慕十七扼住了容沫烟的脖子,二话不说,抓着丢出了大殿。容沫烟那身子在青石台阶上滚了几滚,还真就应了慕十七起初那话,滚了出去。 褚律本来是端坐着的,这会总不能干看着自己家的皇叔和皇婶子被人欺负,即使他早就看那容沫烟不顺眼了,可这丢的是褚国皇室的脸面。 起身相劝:“十七,你这是为何?”他也非常好奇,为什么?为什么慕十七突然暴怒了起来,要他们滚出唐门去的。 如今唐门的困境,在坐的谁不清楚明白着,两万人绝对能救唐门死里逃生,在他看来,那是生机,唐门的一线生机。 而慕十七却突然毁了这一线生机,他看不明白也看不懂她。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置唐门于不顾。 慕十七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惹了她的是容沫烟和褚卅,这褚律也算是一片好心。 清亮的眸子一凝,冷声应道:“因为他们曾经伤害了独孤宸!”这就是她的理由,她突然怒不可揭的理由。 唐十一也才恍然大悟,以他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也没想通十七这姑娘突然动了杀气的原因,原来是因为独孤宸那句褚卅曾经想要杀他,而容沫烟曾经想要爬他床的话。 好吧,他必须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慕十七眼里唐门不及独孤宸一根头发来得重要。 褚律心中一紧,再对上慕十七那微愣却再也真诚不过的水色眸子上,她居然爱他如此。 她难道不知道她伤了容沫烟的严重后果吗? 她难道不知道容沫烟对萧山皇叔的重要吗? 她难道不知道在褚国得罪了萧山王,就连他也护不住她吗? 不,她肯定知道萧山王在褚国的势力,否则也不会去找萧山王来做唐门的靠山。 可就是因为她知道,却依旧这么做了,那才显得那男人在她心目中的重要位置。 他迟了,彻底的迟了,他曾以为,她与独孤宸只不过是因为抵不过独孤宸在离国的势力,才与他联姻的。 她与独孤宸之间也许并没有爱,独孤宸那般冷情的人,并不适合她,她该得到的是更多的爱更多的娇宠。 她只不过是因着世家的责任,甚至是独孤宸的逼迫才和他在一起的,其实她不爱他! 可他这会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她爱独孤宸,胜过了一切。 唐十一的认知和褚律难得的一致。 而独孤宸这会与褚卅也已经分出了高低,他还能分神听了慕十七的话,嘴角稍稍一勾,心中也是一暖,他的十七就是这般的可爱。 他的十七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只需要随性而为,而一切后果都有他担着,只要她开心就好! 什么国家兴亡,百姓安居,他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东西,在这会都不及慕十七一个笑了。 他想他独孤宸若是做了皇帝,也是个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而他愿意为她成为一个人人唾骂的昏君。 第471章 恩断义绝 褚卅打不过独孤宸,被丢出大殿那是既定了的事实。 而容沫烟被慕十七丢出去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了,十几层的石阶,滚得她披头散发地像个街角乞讨的疯婆子。 而褚卅被独孤宸一掌击飞出殿,捂着胸口落在了容沫烟身边,把人颤颤巍巍地抱进了怀。 一双眸子充满了恨意,顿时对着慕十七杀心大起:“她若有事,你也休想活着。” 慕十七冷哼了声,还未开口。 独孤宸已经接了话,神情冷峻:“褚卅,你可以试试看。看看你死前能不能碰她一根头发!” 唐十一是真没想到本来大家伙还说好要做朋友的,怎么着突然就开始玩命了。 这会是怎么一个情况?十七为了独孤宸伤了萧山王的女人,然后独孤宸为了十七伤了萧山王。 因着他们两这么个玩法,成功惹怒了萧山王,人家喊话要杀了慕十七,而他唐十一作为慕十七的好朋友,自然是要站在慕十七这一边的。所以最后就是唐门惹怒了萧山王,也就是外面那两万多人瞬间成了唐门的敌对! 他这会真想仰天长叹,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吗? 不对,不对,这儿还有个纠结着的小皇帝褚律呢,这家伙一双眼睛恨不得丢十七身上,显然是被慕十七这副皮相给迷住了,这会就要看看这小皇帝对于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了。 褚律只觉得是眨眼的功夫,他那一直被自己奉为褚国战神的萧皇叔就这么被人从大殿摔了出去,这会狼狈地在台阶下扶着容沫烟,哪还有半点战神该有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立刻就认清了事实,事实就是独孤宸和慕十七的身手,这会想要杀了他们三人于这唐门内,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更加确信的是,不管是慕十七还是独孤宸,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他们所带来的两万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怕与整个褚国为敌。 慕十七视线落在一侧还在凝眉思索着的褚律身上,道:“你带着他们离开唐门吧,唐门不需要你们褚国皇家的势力也照样能活着。” 漂亮的眸子转到褚卅和容沫烟身上时,悠地一沉,眼神也跟着瞬间凌厉了起来:“当然,如果皇室想要于唐门为敌,我们也奉陪到底!” 褚律眸子也是一亮:“你要放我们走?” 他以为从刚刚那般敌对来看,萧皇叔已经放下了狠话,那么如果是个狠的,就该下杀手乘着现在有如此大好的机会,杀了他们的,就算是不杀了他们,逮住了囚禁着留着以后威胁着,也是好的。 可她却要放他们走,这真的大大出乎了他的所料。 唐十一侧过身子,给褚律让开了道:“那什么,我说一句啊,这事呢,要怪就怪你那皇叔和皇婶,对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别做缺德事儿,这报应吧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会就是时候到了。” “你呢,回去就多劝劝那两位,要看开些,对吧,这世上的功夫就是有强有弱的,像我吧,也没少被独孤宸和十七踹,但架不住我心理承受能力好啊,我就琢磨着吧,人吧,心眼不能这么小,你打不过人家那就是技不如人,你有这功夫作死,不如抽些时间好好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是吧!” 唐十一觉得这小皇帝人不坏,比他那小婶子要好相与。就多说了那么几句。 褚律就觉得耳边嗡嗡地全是废话,这人年纪不大,怎么比宫里教习的帝师还要唠叨呢? 唐十一最最后还喊了一句:“小圣上,我其实还是很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唐门你进不来没关系,我抽空去皇宫找你玩啊!” 他觉得这小皇帝不是个没脑子的,且对十七那么深情一片的,怎么着也不会与唐门兵戎相见的。 只不过唐门少了两万人守大门,哎,这事他一想到就心塞呢。都别管他,让他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慕十七下了逐客令,那口气与之前那个滚字来说,对褚律算是态度不错的了。 褚律知道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这会身边带着的暗卫,褚卅和容沫烟带着的护卫,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八十人,而刚刚进来唐门时,他瞧着的唐门守备还有那些个他看都看不明白的机关之术,他想,他这会绝对是走为上策。 褚卅这会一心记挂着容沫烟身体的状况,也只能咬牙往外退出去。怨恨的眼神再次落在独孤宸和慕十七的方向:“独孤宸,我褚卅从此与你一刀两断,桥归桥,路过路,恩断义绝!” 独孤宸面上没半点伤心,眸色微冷,没有说话,他是懒得和他说话了,扯着慕十七就飞身离开了大殿,连看都没看褚卅和容沫烟一眼。 而褚卅怀里的容沫烟,还轻喘着气盯着独孤宸那远走的背影,嘴里叫喊着:“宸!” 唐十一道了句:“走好不送。”也飞身回去找他家小玉昔聊天去了,他迫不及待地要给她讲今天大殿上发生的精彩故事了。 褚律这才算见识了真正的唐门,就连那个看着毫不起眼的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也有这么高深莫测的身手,他不知道那位瞧着跟个小跟班似地乱晃的人就是唐门这会位置最高的那位了。 他自然也不知道,这会唐门里还藏着个高手,云午岛的相家人,也不是褚国说惹就去惹的人。 慕十七被独孤宸抓着手腕一路牵着回到了她们在唐门常住的院子,院子里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大榕树下个秋千,是她给独孤泊做的,可这会独孤宸坐在秋千上,而她则是坐在他的大腿上。 “干嘛?”慕十七微微仰着脸,才能看清他此时的俊颜。 独孤宸捧着她的脸就狠狠地亲了下去,微凉的唇瓣碾压着她的娇嫩,那劲头好似恨不得把她拆了入腹。长指捧着她的后脑,大手固定着她的小脸。 慕十七反应快那是相较于其他人的,一旦遇到了独孤宸,她就觉得自己这反应特别的迟钝,被人差点拆了入腹了,才意识到要反抗起来。 第472章 心疼他呢 可她那牛逼哄哄的身手也是较之别人算是牛逼的,不可一世的。在独孤宸面前,她就瞬间全身无力了,被他吻的晕头转向的,只能等他亲够了自己松开她了。 好在她的气息很长也懂得如何换气,否则这么绵长的一个吻,她非得憋死不可。 她觉得自己的唇瓣都被某人欺负地红肿了起来,不免要狠狠地瞪了独孤宸一眼。 独孤宸很满意她这会娇羞着看着自己,还有那微微肿着的带着他刚刚留下的痕迹的粉唇。 “十七,别再这么看着我了,我怕我会忍不住,现在就欺负你。”独孤宸大手一伸又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慕十七侧脸撞在他那硬的要死的肌肉上,脸颊都被蹭的有些疼了,可他身上的气息真的很好闻,很好闻。 她不明白,刚刚大家伙还一起开心地虐人渣,这会他怎么就突然发了疯似地吻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个没人的地干坏事,他独孤宸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了解他的,他除非是情绪大为波动的时候,才会抱着她寻找他所要的安全感,而她也会乖巧地让他亲让他抱的。 慕十七待他心绪平静了,那心跳正常了,才从他怀里露出了小脸,问道:“独孤宸,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开心你能为我出头。”独孤宸大手揽着她的腰,视线却不好意思地飘落在了别的地方。 慕十七很吃惊,她竟然在独孤宸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红晕,他居然在不好意思。他可是独孤宸!离国的鬼王!一张冷脸就能把人吓得抖三抖的家伙!他居然也会脸红! 再一想他那话,她笑了,宛若那林间的仙子,她的笑能融化独孤宸脸上的寒冰,驱赶他心底的寒冷。 慕十七笑完了,又立刻骄纵了起来:“我对那容沫烟下手都算轻了的,哼,谁让他们欺负你。你都没告诉我,褚卅曾经想要杀了你,如果我知道,我断然不会带着你去找他们的!” 唐门就算是被灭了门,她也不要独孤宸去求曾经想要杀了自己的敌人。 他这般心性的人,却为了她,为了唐门,去面对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 她想他是厌恶褚卅和容沫烟的,可他却陪着她去找了他们,一个不字都没说,因为他知道,她想要借萧山王的势力保住唐门。 他也知道,只要他主动去找了萧山王,那就是等于放弃了曾经的仇怨,放弃他的自尊去主动和褚卅和好。 可她会心疼,很心疼他为了她去做这些他本不愿意去做的事。 “独孤宸,告诉我,你那会有受伤吗?”在她眼里什么都不及他来的重要,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替他报仇。 独孤宸瞧着她那小丫头似的口气,宠溺地一笑:“没有!褚卅他从来就不是我对手,我只不过是看在容老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他们这事给抖落出来的。玄门丢不起这个人,我也不能在容老尸骨未寒的时候再给他抹上一层黑。” 没有人能体会刚刚在大殿之上他的心情,他的十七在替他出气,他是知道的。他以为自己早已成了刀枪不入的石头心,却因着她的一句话,瞬间暖了起来。 让他忍不住当场就想要拥她入怀,好似抱着她,他才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有人在乎的,有人在乎他的生死,有人在乎他的心情。 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欣喜与温暖,他激动的想要证明她的存在。 慕十七冷凝着眸子道:“可是他们不值得你这么做!褚卅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他根本看不到容沫烟的错!而容沫烟,她的眼里只有你,褚卅恨你,只因容沫烟爱的是你,他以为他杀了你,容沫烟就会爱上他吗?这个疯子!” 一对儿疯子,容沫烟是个疯子,褚卅则是为了容沫烟而疯的疯子。 独孤宸却眸中带着火焰,燃烧着慕十七:“我以前也不能理解他们的疯狂,可我如今明白了,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疯狂到失去了自我。十七,为了得到你,我也会成魔成疯的。我竟然能理解了褚卅那个你不爱我,我便会想要杀了你所爱的人的疯狂举动,前面便是万丈深渊,也只有我能陪着你跳下去,十七,我怕我疯狂起来比褚卅还要另人厌恶,还要卑鄙不择手段!你会怕吗?“ 如果这会没有的十七,他想他真的会疯的。 慕十七迎上他炙热到好似要烧毁一切的视线,唇瓣微启:“我喜欢你为我不择手段!”因为你是独孤宸,所以我不怕。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准确的说,是慕十七被独孤宸困在怀里又欺负了好一会。 随着秋千的荡漾,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连头发都不愿意分开了。 远远地就听见慕十七娇喘如猫的声音:“独孤宸,你再这样我就要咬你了。” 宸王指了指自己的薄唇道:“来吧,咬这里。” …… 唐十一溜达到慕十七那屋子里消食时,就瞧见慕十七那嘴唇怎么肿了起来,当即嘴贱地问了一句:“是不是被什么毒虫子给咬了,要不要他给她配个药什么的。” 他这话一出,慕十七就瞪了眼一脸正色好似跟自己没啥关系的独孤宸身上,咬牙切齿道:“是一只很大很大的臭虫子。” 别瞧着唐十一没事就去抱抱小玉昔,亲亲人姑娘过个嘴瘾的,可他就一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小少男,实话就是他去那些个花楼也顶多看人姑娘露个香肩跳个舞,再多就没有了。要不,小玉昔早就被他给吃干抹净了。 所以,他这会特别纯情地没往那处想,接着慕十七那话道:“真是给大臭虫咬的呀,哎呀,这得多厉害的臭虫才能把你给咬成这样啊!我就说你这院子里臭虫特别多,你等着,我得去制些杀虫的毒药来,免得小玉昔也被咬了。” 然后就十万火急地冲出去了。 还有心思去制杀虫药,他倒是个心宽的,啃着果子,一点也不担心唐门的未来呢。 第473章 盛极必衰 经过唐十一这么不遗余力地宣传,很快整个唐门就开始了一次杀臭虫的行动,他还给这次行动起了个代号:“臭虫杀必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十七笑趴在了床上,小屁股上被独孤宸轻轻拍了一下。 “笑够了。” 慕十七从床上直起身子,眉眼带着笑出来的水汽,鼓着腮帮子,别提有多诱惑人了。 “我要去告诉唐十一,那只最大最大的大臭虫就是你,让他拿药来灭了你。” 慕十七以前性子冷,心硬如铁板,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无依无靠必须强势起来,可她被爹娘宠着的时候,那小性子也是娇蛮可爱的。 这会她被独孤宸这么宠着爱着,又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被爹娘宠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可以放肆地笑,她可以对着他撒娇,她在他面前不用装着冷漠强势,她也不用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伪装自己的强大。 独孤宸倾身过去,把她压在了身下,俊脸凑了过去,近到呼吸都洒在了慕十七的脸上:“那这会大臭虫先要咬你一口解解馋。” 说完又是一番难舍难分。 以至于慕十七那刚刚消了肿的粉嫩唇瓣又带着水汽微微肿了起来,唐十一瞧见了,整整给她那屋子里里外外洒了五六遍的杀虫药。 大臭虫独孤宸确实受不了那味道,可又没脸告诉唐十一,自己就是那只咬了十七的大臭虫,你别再热情好事地在这屋里洒药了。 可他还是被那药味弄得忍不住道:“唐十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自己制出来的每一款毒药都能这么臭!” 唐十一一副你一外行你不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小爷我这叫以毒攻毒,以臭制臭!要让大臭虫明白,这世上臭上跟有一臭高!” 他那歪理,独孤宸懒得去听。 慕十七却在一旁很认真地点着头道:“我想他已经明白了,你这以臭制臭的手法。” 她看了眼被臭的皱着眉恨不得离那屋子十几步开外的独孤宸,忍不住眉眼笑开了。 活该,叫你咬我! 鹤羽不得不佩服唐十一这心境,简直了!唐门招了神门宗不说,还得罪了褚国的皇室,而这位唐门位置最高的少侠,居然跟臭虫干上了。 他这宸王府小管家,真是操碎了心,他可是也得了王妃的令要留在唐门替唐十一银针制毒的人,这些个事他得给唐十一提个醒。 哪有门主当成他这样的,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带着唐门走向灭亡吗? 而这边独孤宸也和慕十七说到了这件事。 “十七,唐门,如今你打算怎么办?”独孤宸也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指着唐十一,这唐门绝壁是存活不下去的。 慕十七看向他,道:“这事,我想过了,唐门一直以来都锋芒太露了,而这世上有个道理——盛极必衰。如果唐门真的无法躲过衰败的话,那我只能顺应天命了。” 连她这些时日都在想,如今的唐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门徒就好似一盘散沙,丰厚的宝阁也被唐莹她们挥霍个一空了,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再,这样的唐门在江湖上又能禁得起几个大风大浪? 她知道唐十一志不在唐门,他爱好自由,她是不是不该逼着他在唐门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可唐门有太多她不舍的东西,她知道唐十一与她一样都是矛盾的,纠结的。唐门若不在了,她们就好似无根的浮游在江湖飘着。唐门若是不在了,唐十一就不是唐门的那个唐十一了。 唐门有着她们太多太多的回忆,而这些回忆让她不想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就此灭亡。 爹爹若是知道唐门是在她手里消失的,会怎么想? 唐门,这里不仅承载着她的记忆,还承载着爹爹的记忆。 独孤宸心疼地看着她一会皱眉一会咬唇的举动,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啊!又把我说过的话给忘了吧,我说过的,十七,一切有我!” 慕十七眸子透亮地盯着他,以她与他的默契,她知道他是有办法的,他只是在怪她不信他。 所以,慕十七适时地卖了个乖:“嗯,我信你!” 独孤宸分外宠溺地低首看着她,道:“有我在,我断不会让你所在乎的任何东西消失不见的,包括唐门!” 他是独孤宸,他的话就是最有效的安神丸。 “你说的没错,唐门锋芒毕露太久了,我们就必须让它盛极必衰!置之死地而后生!从神门宗控制唐门作为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看,他们的目的不在唐门这个地方,而是想要控制唐门的十八堂,为他们所用!他们三番五次地来目的只是在于要杀了我和唐十一,以我理解是,他们的目的是我和唐十一。如果我和唐十一不在唐门的话,如今的唐门对于神门宗那位来说就没有任何的挑战性和刺激性了。” 独孤宸很少说话,可他愿意和慕十七说很多的话。 慕十七也是相当聪明的人,一点就通了:“所以,没有了我们的唐门勾不起那位宗主的欲望,他连动手都不屑动手了,对吗?否则,他早就该在唐莹她们掌控唐门的时候就出手了,对吗?” 独孤宸激赏地看了她一眼,道:“没错,我们放弃都不要的东西,那位也不会捡着当宝贝的。况且以他对唐门曾经的控制看,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神门宗与唐门之间的关系。他如果是个足够聪明的,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灭了唐门的,唐门一旦出了事,褚国的其它门派都会岌岌自危,而他在褚国乃至整个大陆布下的暗堂都会很难行动起来。” 慕十七明白这种站在一定高度的人的想法,即使那位宗主的脑子不大正常,可她多少也能猜到些这人的脾气秉性:“所以,我们离开唐门,然后削弱唐门十八堂的势力,让他瞧见一盘散沙的唐门,让他以为我们已经放弃了唐门。可是万一……” 万一那位就是个变态呢,要血洗唐门呢?唐门剩下的这些人又该怎么办? 第474章 脑子太快 大家都是姓唐的,她虽觉得十八堂的人有的时候蠢得够呛傻得可恨!可要真让她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被人撸了脖子躺尸一地,她也会不舒服的。 可她总不能带着这千把口的人往离国去吧,她还没疯呢,光光一个唐十一已经够吵闹的了,千把口的人那还不吵翻天了。 独孤宸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而过,唇角带着少有的算计:“如果在他们血洗唐门之前,唐门已经糟了场大劫难呢?被别人洗劫一空的唐门,已经覆灭了的唐门,他们还有理由再过来吗?” 慕十七觉得自己真的不蠢,可这会她还是一时半刻没转过来,眼神迷茫地看向独孤宸。 独孤宸又点了一句:“褚律和褚卅!” 慕十七就瞬间明白了:“唐门得罪了萧山王,已经被萧山王出兵给灭了,而我们在这场对战中落荒而逃,逃回了离国,唐门只剩下一堆残败,神门宗断然不会再来唐门扫上一圈了。” 已经被灭了的唐门,一堆废墟,谁还有兴趣过来走一遭? 可这些事,必须要演的像,不,应该是必须要真的发生才能让神门宗的那位收了对唐门下手的心。 可是如果这样,独孤宸就真的会得罪褚卅,得罪褚国,背上挑起两国战争的骂名。 慕十七猛地摇头:“不行,你与褚卅敌对,离国就真的和褚国对上了,如今大夏对离国还虎视眈眈的,怎么好又惹上褚国这匹野狼。” 腹背受敌,最终他却背负了天下所有的骂名,她不要,她不要他这么累。 独孤宸捏了下她那俏生生的鼻头,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甚是欣慰:“我有把握褚卅不敢对离国出兵!你就放心好了!你以为他为何看到就会低着头稍显卑微?难道是因为他曾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对我有愧疚?” 慕十七仰着小脸道:“难道不是吗?” 独孤宸道:“当然不是,如果我这会还在容沫烟身边的话,褚卅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再对我下杀手的。他那是怕我惧我,准确的说,他是怕我手上的玄门令还有玄门的势力。” 慕十七吃惊于一个门派居然可以做到让萧山王都惧怕它的势力,那得牛逼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很显然,跟唐门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所以说,独孤宸的眼里,唐门真的就是个小孩儿的玩意?几千人闹着玩的地儿? 独孤宸瞧她听得认真,继续道:“玄门与唐门不同,门主就是门主,其它人都必须服从门主的所有命令,即便是叫他们去死!我于玄门有过莫大的恩情,曾救玄门于差点被别人灭门的为难之中,所以,玄门上下都视我为恩人。对我言听计从,我所说的话在玄门就是高于容沫烟和褚卅的!而褚卅也知道,玄门的势力有多大!他惧怕的是我利用玄门的力量威胁到他们褚家的江山!”而玄门确实有这样的力量。 “你打算用玄门的力量限制褚卅的行动?还有容沫烟,她不会让褚卅和玄门为敌的!他那么爱她,自然是对她言听计从的。”慕十七发现独孤宸真的是玩计谋的老手了。 他不直接利用玄门的势力保护唐门,因为这样玄门就会和神门宗正面对上。 与当初萧山王的人马作为主力不同,如果单单是玄门出头的话,神门宗的人会立刻把矛头对上仅有的玄门,这样玄门一直低调处事隐藏锋芒的计划就会被打破,而作为门主的独孤宸,也不得不出现,把精力浪费在对付神门宗这件事上。 等等,不对!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爬了起来,她现在吧明明是有手有脚的人,却被独孤宸宠的不成样了,爬个十几层的石阶他都怕她累着了。喝口热汤,他都要试了热度才端给她。 用唐十一那鄙视的眼神,和话就是:十七,咱们两要是来比个懒,我一准输到亵衣都没了。 可慕十七冤得很,她也想自己下来走路的,可独孤宸那手脚快到,压根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就一个提气把她抱上了大树杈上,他自己坐在树杈上,而她则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会她从他的腿上爬了起来,道出自己突然想明白了的事:“你是算计好了的,对吗?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找褚卅和褚律出兵来帮唐门。你一早就算计好了要这么做了,让唐门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你才在大殿之上把褚卅和容沫烟所做的事抖出来,只是为了激发你们的矛盾。” 她一想就不对,独孤宸再怎么任性,但他如果知道激怒褚卅会给唐门带来不便的话,他脸再臭也会忍着的。 可他却在唐门的大殿上失控了,还抖出了破坏萧山王和容沫烟名声的事,这在褚国那就是打萧山王的脸,打褚国的脸。 独孤宸淡淡颔首道:“没错,我确实是故意把和褚卅的关系搞得这么糟糕的,因为我发现他在容沫烟这件事上,或者说在想要杀我这件事上,他还存着心思,他压根不会真的出手去帮唐门。” 慕十七觉得跟他聊天那脑子得转的多快,才能跟得上他的节奏:“你怎么知道的?”恕她脑子不够快,还蒙着呢。 “褚律那么远派了2万人,褚卅的萧山王封地这么近,他却只带了2000人来,还有玄门的人,我给他的令是玄门门主令,号令几千人不在话下,他却只带来了几百人。他从一开始就无心帮唐门,如果我们一旦离开了褚国,神门宗攻来,他绝对会做个顺水人情让唐门覆灭的。” “所以你才会突然在大殿与他们反目?”这得是多大一盘棋啊! 独孤宸眼眸地带着一片深情,低首亦是非常深情地道:“可我却不想你会突然像只小豹子似地冲出来。”把事情闹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傻丫头,却让他爱的紧。 慕十七圆目微瞪,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说谁小豹子呢,哼,谁让他欺负你来着,我没杀了他们那是我定力好。” 第475章 大黑锅啊 她这脾气啊,还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要是搁以前,二话不说,什么唐门什么褚离二国,先杀了再说。她唐十七考虑过谁的感受过,自己心情爽那才是真的爽! 独孤宸宠溺着道:“好好好,我只爱你这只小豹子。” 谁说宸王不会甜言蜜语来着,这分明时时刻刻都在表达着自己的心意,要是让鹤羽瞧见了一准能欣慰哭了,咱们王爷可算是长点心了。 黑眸一敛,透着精光:“如今,只需要在添一把柴火,让褚卅的怒气再烧得旺些。” 慕十七攀着他的胳膊,道:“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我瞧着那容沫烟不舒服,就给她下了点药,这会褚卅估摸着已经起了要灭唐门的心思了,咱们不用再费事煽风点火了。” 她满打满算了下,撇除掉褚卅死要面子找别人解毒的时间,还有容沫烟那忍耐力,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有些人就会按耐不住行动起来了。 可如果她承认自己下毒,倒是不足以引起褚卅把这笔账算在唐门头上,毕竟她和独孤宸的关系摆在这呢。如果是唐十一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算唐十一再怎么不靠谱,这计划也必须跟他说一声,这家伙唱起戏来也挺卖力的。 “不是,十七,有你这么坑朋友的吗?为什么我要给你背这个黑锅!我下毒毒容沫烟,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理由呢?理由是什么?我嫉妒她比我美?还是我深爱褚卅?这完全说不通嘛。” 唐十一咋咋呼呼的,提出他自己的想法。 慕十七早就给他想好了个理由:“你跟独孤宸情同兄弟,你替他报仇来着。” “情同兄弟!我和他?拉倒吧!”唐十一一跃三尺高,指着自己的鼻头和独孤宸道,“这理由还不如说我深爱褚卅嫉妒容沫烟的美貌来的真实可信呢。” 慕十七吹着杯子上冉冉升起的热气,淡淡瞥了他一眼:“办法我替你想了,做不做你自己决定,我从来不威逼人的,不久我们就会离开唐门,玉昔和我们一块离开,你呢,就留在唐门收拾这烂摊子,什么时候唐门这边被人灭了门,什么时候你再灰溜溜地来离国找我们,如何?” 唐十一一听这位狠心的姑娘要把他和小玉昔分开,那啥事都不是事了,啥问题都能克服了! 跟独孤宸做个兄弟而已,又不需要牵牵小手蹭蹭小脸的。 一咬牙:“成吧!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兄弟就兄弟吧。你就整十顶大黑锅放我头上,我也得背着是不?” 果不其然,依着慕十七计算的时间,褚卅果然急着又来闯唐门的九阵九重门了,可经过慕十七和独孤宸一块折腾出来的新九阵,那还真不是谁想闯就闯的。 带着随身的死士一波波的阵亡,也堪堪就闯了三阵就浑身是血水了。 萧山王府的死士都上前来规劝道:“王爷,再这么下去,咱们还没进这唐门呢,就被这些个机关给困住了。您身子要紧啊!” 死士这话说的还算有些委婉的,其实吧,依照褚卅这会这狼狈样,那就是:王爷,以咱们的身手还是别冲上去送死了,你死不要紧,可别连累着我们啊!为了个眼睛长头顶上的女人,牺牲了咱们这么多兄弟,忒不值得了。 如今那女人还不知道怎么着种了毒,整个人都毁了容貌,连那唯一可取的长相都不在了,一脸的大脓包,听服侍的丫鬟说,那张脸啊,跟地上的蛤蟆皮有的一拼,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那丫头倒是个说实话的,慕十七给容沫烟下的药,那就是等于拿剑抹那姑娘的脖子,逼着那姑娘寻死觅活的! 容沫烟一直觉着自己是个大美人,且褚卅天天捧着夸着,仙女这么叫着,自然最重视的就是她张脸皮了。 这会可好,一照镜子,连自己都不敢看自己那张脸了,甭说以前的美艳容貌了,这会随便街角拽个大妈都比她那张毁了的不能见人的脸好看。 这还不要死要活地闹啊! 这事也充分证明了褚卅对她是真爱,都丑成那副德性了,他居然还愿意为了她来唐门求解药。 唐十一直到收了褚卅的来信才知道,慕十七这姑娘给人下的是什么药,他要背的到底是怎样一大黑锅。毁了人褚国第一美的脸:“十七,你够狠的!” 慕十七秀眉弯了弯,勾着嘴角道:“我就想治治她那没事就喜欢往男人床上爬的怪病!” 视线落在褚卅的信上,看向独孤宸:“他说他愿意以帮唐门为代价换得我们替容沫烟解毒。” 没想到是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只不过他确定容沫烟这会还能算得上一个美人吗? 独孤宸俊眉舒展,白发散落在肩后,端的是一副一切都再我手掌之中的姿态,长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瞥了眼唐十一道:“你能解他那毒吗?” 唐十一特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能。”慕十七配置出来的毒药,他哪有那本事解啊! “那你就这么回他吧。” 唐十一觉得玩脑子这么难的活计,他还是别跟独孤宸较真了,就算独孤宸这会这话只可言传,他意会不了。他也只能按照他的交代去做,反正这位宸王再怎么玩那目的还是要把唐门给往活了玩的。 褚卅收了回信,立刻拆开看了,字里行间唐十一把他那张狂劲表现地淋漓尽致,他那臭屁的嘴脸也跃然纸上。 白纸黑字道:“毒呢,是小爷我下的,怎么着,有本事带着你那几万大军进来把小爷我抓出去砍了手啊!没本事就憋着,回去抱着你那丑姑娘睡你的大头觉去吧!友情提醒,那姑娘脸上的脓包血水可是会传递的,你能要是真能啃的下去,你也小心你那嘴,别到时候一嘴的泡泡又找小爷我算账来了。” 这要是给慕十七或者独孤宸,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偏偏唐十一能整出这么一大段有的没的。让人看了就特想立刻冲进来把他拖出去爆打一顿。 第476章 小爷很忙 褚卅早就被容沫烟中毒这事弄得焦头烂额了,然后又经历了唐门九阵前面三阵的一通惨痛折磨,这会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当即怒摔唐十一那封亲笔信:“唐门这群贼人着实恶毒。我褚卅真心诚意地想要帮助他们,他们却使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下毒伎俩,我萧山王若不报仇,难消心头之恨!” 外人不知道那日大殿里的事,瞧见的就是唐门欺人太甚,那宸王妃把他们萧山王妃给摔了出来,那宸王则是把萧山王给踹了出来,接着连他们小皇帝也被人从唐门赶了出来。 这对褚国来说,对褚卅那群死忠的将士来说那就真的是啪啪啪地打脸啊! “找唐门报仇!” “我等誓死追随王爷,唐门太卑鄙了!灭掉唐门替王妃报仇!” “对,灭掉唐门!” …… 那边褚卅纠集了人马,准备跟唐门死磕,这边慕十七心情好像很不错,唐十一那封信写的虽然是废话连篇且没什么深度,但值得高兴的是把褚卅给逼着憋不住了,这就赢了。 一听褚卅要出兵唐门,小皇帝褚律当即表示不同意,他怎么说也是褚国的小皇帝,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慕十七这会倒是希望他别发挥他那点权利阻碍事情的良好发展态势才好。 “十七在里面,皇叔你若是出兵,会伤到她的。且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不可与离国为敌吗?宸王也在里面,你若打唐门,那就是与他们为敌的。”褚律面色紧张地道。 那身子恨不得能把褚卅堵在屋子里才好。 褚卅黑沉着脸,推开他道:“不是我要与他们为敌,是独孤宸他们要与我为敌,伤妻之仇不可不报!” “可下毒的是唐门的人,唐十一,跟十七她们没任何关系,不是吗?”褚律继续规劝着,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皇叔出兵去伤十七。 不提下毒这事还好,一提到下毒这事,他就想起了沫烟的那张脸,毁成了那副鬼样子,他就算还爱着她,也不敢多看几眼她那脸。 可他就算被怒气冲昏了头,也知道独孤宸这会他动不得,否则玄门的人第一个就跟他反了天了。 独孤宸动不得,以他对那个女人的宠爱程度,那个女人他也动不得,那他这次出兵唐门的目标就只能是唐门那位新门主唐十一了。 褚卅不知道慕十七的身份,在他看来容沫烟的毒就只有唐门这么个毒物横行的地方生出来的人才能下这般毒手,所以,唐十一说是自己下的毒,褚卅半点都没有怀疑,心道,是他,肯定就是他下的毒手! 所以,他这会想着的就是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就是要逼着唐十一交出解药。 “圣上,我下令下去让人别伤了慕十七就成了,唐门的事是我个人的恩怨,与褚国离国的两国关系并无关系。”独孤宸的玄门就好似一根刺悬在他的喉咙,他咽不下去也挑不出来。但他这会必须得忍住了。 玄门的人对独孤宸的忠心程度,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独孤宸一个令下,不夸张的说一整个玄门都可以跟着独孤宸改了祖宗去离国的。 他如今只要动了独孤宸,那就是逼着玄门起反心,玄门的势力,他知道的就已经很强大了,还有那些他不知道的呢?他不知道独孤宸几年前临行是给玄门下了什么样的命令,居然能让玄门如今在多少年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还闷不吭声地发展壮大了起来,这才是让他最惧怕的事。 独孤宸的身手且不说,他那五感更是非常人能比拟的,当初十几岁的时候就以一己之力救了濒临灭门的玄门,就那脑子,说真的,他有点害怕和他相处的,对上他的眼睛,就好似能被他看穿了一切。 其实独孤宸真没那么神,要怪就怪他自己藏不住事,凡事都能被独孤宸猜出个七七八八吧,那性子吧更是改不了的死样,软肋一踩一个准的。 所以,他这会能想到的,会做到的,计划着的事,独孤宸差不多能摸出个大概来。 宸王爷那脸上的表情基本上是看不出他心情如何的,即使挖着了个大金矿这人估摸着也就勾个嘴角抖一下而已,所以,这会唐十一梗着脖子也没瞧出这位那心里是不是美好的。 唐十一看不出,不代表慕十七也看不出。 独孤宸心情不错时,那黑眸明显是要比平时亮上许多的,且看到蹦蹦跳跳进来的唐十一时,他也没那么厌烦地拿冷眼横他,那就是说,他也很满意唐十一写的那份没啥文采的信。 “找我啥事?”唐十一一屁股蹲下伸手就要去抓慕十七手边的果子。可他那手速向来就是个渣的,如果慕十七不可怜他赏他一个,他就甭想知道这果子是酸的还是甜的。 抓了一个空的唐十一又开始装可怜耍无聊,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朝着慕十七眨巴着,视线落在慕十七手里那瞧着就好吃的果子上,砸吧了砸吧嘴。 慕十七丢了一个果子给他,他接着了迫不及待地往嘴里一放,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了:“我的娘,好酸,这是什么鬼?” 慕十七递给了他一个酸死了也活该的眼神:“后山摘的果子,我瞧着长得不错,就摆着玩儿,瞧着你刚刚那不给你吃,你就能睡地上给我打个滚的鬼样子,我才舍得给你一个的。” 唇边又漾起一个很美的笑,那说出口的话却说着让唐十一在心底直骂她个没良心的。 “依着你这么个摸着东西就往嘴巴里塞的臭毛病,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呢?” 唐十一觉得这姑娘是闲出了新天地,所以才没事寻他乐子玩的,他招谁惹谁了,他嘴馋吃个果子怎么了?重重地哼了声,把果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有事说事没事退朝!小爷我忙得很呢。” 估摸着这大陆之上,也就只有他唐十一敢开没事退朝这么句玩笑了。慕十七她们是不屑开。 独孤宸瞧着慕十七玩够了,才说与唐十一说起了正事。 “想要保住唐门吗?” “废话!不想保住它,小爷我这会早就和小玉昔做一对神仙眷侣去游历名山大川了。怎么还可能在这里卖瓶子赚钱养人!” 第477章 被灭的命 慕十七撑着下巴,瞧着两人这极为不和的对话,却觉得特别有意思,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所在乎的人,她该庆幸,两人都陪在她身边。 而两人的一头银发,却生生击中了她的心脏,笑容凝固,血魔毒!她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帮两人解毒,这世上估摸再也找不出他们两位这般待自己中毒如此随意态度潇洒的人了。 独孤宸已经习惯了唐十一这不着调的聊天方式了,他废话他的,他则是继续说着他的,他就是嘴贱才问他那句想不想保住唐门的废话。 得了教训,宸王爷直奔主题。 “要想保住唐门,那就必须先毁了唐门,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等等,你能不能说人话,别整这些计啊谋的!”唐十一还没乖乖地听上几句呢,就又插了句嘴。 遇到唐十一这般蠢的人,独孤宸能怎么着?要是一巴掌能把他给扇聪明了,他这会那巴掌早就招呼上去了。 忍住了性子道:“让褚卅的人先灭了唐门,神门宗自然就不会再对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唐门出手了,我们与其要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唐门出手的神门宗,不如就现在把唐门放在褚卅的刀尖子上。” 唐十一又听不下去了,这话他明白,就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这会才不明白了:“被谁不是个灭,你的意思是,我唐门不是被神门宗灭就是被褚卅给灭了呗,终究是个被灭了的命,这会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能选择谁来灭了我们呗。” 他道是什么牛逼哄哄的主意呢,弄了半天,就是可以选择谁灭了他们,怎么灭脸上才能更好看光彩一点。 独孤宸觉得跟唐十一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同样是姓唐的,十七就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还一点就透,可这位唐十一门主,能不能把动嘴的力气放在动脑子上呢? 慕十七就特别佩服唐十一这几句话就能让独孤宸拧眉不爽的本事的。再对上唐十一那已经暴躁到要跳起来的身子,踢了个凳子到他腿边道:“你给我坐下,闭嘴安静些。” 独孤宸的耐心只用在慕十七身上,而慕十七对唐十一那也是少有的耐心:“平时叫你多读写书,跟割了你的大腿肉要了你那命似得,都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唐门被褚卅灭只不过是我们想要给神门宗看到的。其实唐门的主力和重要的传承我们都已经事先转移了出去。也就是说,我们留给褚卅的只是一个已经走光了的空壳。可传出去的却是唐门已经被大军灭了门的事实。” 唐十一点头又摇头:“我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不明白呢。容沫烟中了毒,如果找不到解药,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吧。我如果给他解了毒,咱们的计划就得泡汤了。还有,还有,大军如今在外面堵着咱们唐门的大门呢,我们怎么转移出去?”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这些个事要是都解决不了,还玩什么计谋!她早就和独孤宸商量过了:“你下的毒,如今你也是唐门毒术最厉害的人了,他要追也是追着你跑,而他应该跑不过你,你到时候随便找个山崖跳了吧。” 大陆之大,褚卅想要找唐十一那还真是个麻烦事,唐十一就是个泥鳅,滑不溜秋的,这开溜的事,他做来最得心应手了。 “大军堵着门,我就不走那门走呗。” 多大点事,她和独孤宸重新设计的九阵九重门,发现,唐门就是个大瓮,只要有人进了九阵,那唐门的人就成了一群大老鳖了。吸取了教训,就想着九阵九重门这些个机关术,别整得敌人没防住,却把自己困在里面出不去了。 所以她们在九阵的第八阵迷魂阵里又重新让人开了个出山的路,谁家还没有个后门什么的,只不过这个后门是个迷魂阵而已。 独孤宸丢给唐十一几张人皮面具,淡淡地出声道:“不想麻烦就带着它们。” 唐十一喜滋滋地摊开面具,当即就凑到镜子前摆弄了起来,然后气急了道:“独孤宸,你是不是嫉妒小爷我长得比你俊,才给小爷我这么些丑不拉几的死面具的!小爷我才不戴呢!” 慕十七好奇地瞅了眼那摊开来的两三张面具,顿时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一张是酒糟鼻子眉毛有颗大黑痣的老头。一张是蓄着胡子的小眼睛老头,还有一张就是唐十一脸上比划着的那张,居然是个歪着嘴巴斜着眼的老头。 她十分确定,独孤宸是在耍唐十一玩呢? 唐十一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了?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这位还记着唐十一杀大臭虫那事呢。 独孤宸是真能忍了,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道:“随便你,褚卅的暗卫死士也不多,千八百的人追着你唐十一跑,你跑得才开心欢快呢。” “嘤……”慕十七,把手指含在唇瓣间,笑的嘤嘤出声。 这世上怎么就有独孤宸这么个人呢,整人还能整的这么一本正经的。 唐十一一想到千八百的人在自己屁股后面追,那头皮就麻了:“能给我整张年轻些的吗?” 独孤宸指了指他那一头银发:“要不,你把你那头发给剃光了,我给你整张少林小和尚的。” 唐十一多么爱他这一头飘逸的银发啊,只能扇了扇手道:“算了,老头就老头吧!”老头是短暂的,但光头是长期的! 可慕十七没有忘记这位身上带着随时都可能发作的血魔毒呢,所以,唐十一跳崖的时候还得拖着鹤神医一块殉情吗? 显然这样做起来的难度更大些,不是她担心鹤神医跑不过褚卅的手下,而是唐十一逃跑抓个大男人一块这事有些说不过去啊! 所以,她眸子转了转,脑子里就灵光那么一闪了:“我和你一块跳崖去。” 然后转向了独孤宸道,激动着道,“唐十一突然暴虐起来,挟持了我,而你为了救我,被迫和褚卅结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慕十七那脑袋瓜子是动的挺快的,可独孤宸若是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才有鬼呢。 第478章 跳个崖吧 独孤宸听完了她那番她自己觉得特别好的计划后,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居然还担心他和褚卅的关系会影响到离褚的关系,想这些有的没的,情愿自己被人挟持毁掉清白跳崖,也要替他着想。 可事情真的没她想的那么复杂:“我看过了这唐门附近的山脉和山形,也算过了褚卅手下的身手和反应速度,加算上唐十一的轻功,以及他跳崖的逼真程度,只有一个崖口符合,鹤羽可以在崖底下等着他就成。”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最后总结一句就是,唐十一跳哪一处崖,我说了算,保准他跳得开心。 “白马崖!独孤宸你是有多恨我!”唐十一再次肯定这家伙对他有着十分强大的怨念,才会这么整他。 白马崖,他跳下去还有命吗?他在崖顶就能感觉到浓浓的寒风扑他脸,好吗!就他这小身板摔下去还不是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独孤宸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和慕十七如出一辙,果然这人吧在一起待久了,于无形间就同化了。 口气清淡地道:“白马崖我以前跳过,大约离崖底一半的地方有个伸出来的崖壁,你落在那崖壁上就不会出问题。” 唐十一觉得独孤宸这一点是真挺让他佩服的,居然没事玩跳崖,可是当初他跳下去那会肯定不知道半腰会有个石璧伸出来吧,那他能跳下去,那勇气绝对是让人佩服的。 慕十七也知道那白马崖,故事呢就是那么个故事,什么有一匹忠心的白马在那为自己的主子殉命了,这样的故事听的多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毕竟在唐门附近,她也去转过那么两次,正如唐十一说的那般,那崖又高又陡峭的,反正她站在崖顶是看不到底的。当然也没去跳着玩过。她在意的是独孤宸为什么要去跳那白马崖。 唐十一离开后,慕十七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发现自己突然变的好贪婪,她渴望知道他的一切,包括过去的他。 “为什么要跳崖?” 独孤宸对上她那渴望得到答案的视线,眸色幽深,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回想着很久很久之前白马崖发生的事:“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该是没有跟你细说过我为什么当上这玄门门主吧!” 低低沉沉的声音刹是好听,讲着自己的故事,又好似是别人的故事。 “其实是个挺俗气的故事,玄门遭仇家追杀时,我披着容老的衣服扮作他引开了仇家,被追得烦了,又懒得动手杀人,就跳了那白马崖。容老保住了性命,玄门也得以保存了下来。” 慕十七知道,他就是不会讲故事的人,明明该是生死跌宕的故事,在他嘴里便变得云淡风轻了。 明明就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事迹,他却当是在讲一个半路伸一伸手就解决了的小事。 她由他抱着,就这么枕在他的胸前,觉得这个男人的胸膛比任何人的都要安全,这个男人的承诺比任何人的都要真挚。这个男人值得她付出所有的爱。 而她也为能得到他那独一无二的宠爱而欣喜若狂。她曾想过什么样的女人能得他的深情交付,什么样的女人会是他一生挚爱。 她那会是嫉妒着那个她曾经幻想出来的女人的,却不想她就是那个幸运的得到他深情的女人。 “独孤宸,还好有你。” 双臂从他的手肘下滑向他的腰腹,她好想好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如果爹爹能听到她的祈祷,那么就请保佑她吧。 纵使前面有再多再难的险阻艰难,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再害怕。 既然有了离开的计划,那就要收拾东西把事情都提上了日程。 相岛主一个人就吃了唐门上千人好几年的馒头钱,那些个珍贵的药材唐十一瞧着都肉疼,这不是拿刀割他肉吗?相重楼喝一口药汁,那就是等同于在喝他的血啊! “鹤羽啊!物极必反,这大野山参吃多了火大,不好。换些清淡的补药也挺好的。还有那乌骨鸡什么的,你也给唐门后山留几只好繁衍生息吧!再这么给他喝下去,非绝种了不可!” 鹤羽瞥了他一眼,心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这些个药材唐门紧饱了吃的。 不过相重楼这身子确实恢复的差不多了,估摸着这整个唐门就这位最悠闲,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完全没能体会唐十一那唐门时时刻刻都会被人灭门的担忧。 可人相岛主也不是白吃白喝死皮赖脸厚颜无耻之人:“我回云午岛会命人备上厚礼给唐门送来的。” 唐十一立刻笑逐颜开了:“这么客气啊!我听说你们云午岛的珍珠和大珊瑚挺漂亮的,那什么给我来个十来串大珍珠吧,玉昔肯定喜欢的。” 鹤羽真想问问:“唐十一,你脸呢?” 这多亏得他没问出来,否则他得到的答案就会是:“在这呢,长得俊吧!”跟唐十一比脸皮的薄厚,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而唐门十八堂的人也被慕十七给纠集在了大殿之上,把事情大概那么说了一下,大家都是一起战斗过的血性汉子,誓死要和唐门共存亡。 唐十一一句话就把大家伙给感动了:“兄弟们,唐门没了你们那就不是唐门,换句话就是,只要有你们在,哪里都是唐门!唐门是什么?不是这破山破屋子,是十八堂的兄弟们,是你们掌握的毒和暗器!屋子没了可以再建,可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别问他为什么能说出这么一番,慕十七听完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你去个江湖混个几年,你也能整几句兄弟情和感人肺腑的肉麻话。 可唐十一这一番话却让十八堂的让好似被洒了狗血般激动了起来:“门主说的对,我们都听门主的。” “对,只要唐门的人还在,唐门就还在!” “我生是唐门人,死是唐门的鬼!” …… 慕十七听着哈气连天,插了句嘴:“出去了,你们最好都忘了自己是唐门人的事,褚卅在褚国虽不是横着走,但想拔出你们来也不是难事,另外神门宗的暗堂被咱们拔出来这么多,你们以为你们在唐门外的暗堂被神门宗拔出的可能性有多大,大隐隐于市,别成群结队的在大街上溜达!” 第479章 灭了我吧 她的话已经够多了,十八堂的人,她只能护住这么多了。他们的命,她暂时替他们保了下来,接下来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聪明的人就最好忘了唐门,忘了自己是唐门的人。 这会大家才真正的明白,原来,唐十一门主所谓的江湖无处不唐门的论调只不过是想要劝他们保住命而已。感动,是在于他们的命在他眼里是条人命! “那唐门……”难道就此灭亡了吗? 慕十七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唐门就此消失在了江湖了吗?不,她不会让唐门消失的,她只不过暂时没有精力和时间去顾及到唐门,她没有办法留在唐门和唐十一一块对抗神门宗。 可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门被神门宗的人灭门,也许,在她眼里,只要唐门没有血流成河那她也算稍感欣慰吧。 在独孤宸和唐十一的生命和唐门之间,毫无悬念地,他选择独孤宸和唐十一。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她这辈子最珍爱的存在。 唐十一那些话很肉麻,但也不是全部都是错的,只要有她在,唐门就在!唐门是什么?是毒和暗器!而她慕十七就是唐门制毒和制器的传承! 传承,独孤宸所提到过的,只要传承和精神还在,唐门就不会灭亡。 一个空旷的,没有灵魂的唐门,他们谁要就拿去吧! 唐门的老祖能以一己之力建了唐门,那她慕十七也可以! 她之前算漏了褚卅这个人,因为她不了解他,以为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才会取萧山令去找他帮忙,如果有皇室的军队坐镇,唐门自然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但事实就是褚卅并不可信,她不能冒险给唐门和唐十一留下一个隐患。 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现在的唐门,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做这样的决定,可事到如今,唐门断然是不能留给神门宗那群人的,以他们前两次的做派看,出手就是想要灭唐门满门的。 而仅仅是川景的人就能血洗唐门,那如果是神门宗宗主亲自带人来呢?那唐门的灭门毫无悬念。 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她也说不准唐门的生到底在何时。 “十七,我想去后山再看看,你要一起吗?”唐十一难得的没跳跳蹦蹦地说话,沉稳地问向慕十七。 “好。”这一次的离开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她是该去后山再看一眼的。 独孤宸静静地陪在她身侧,她一步,他亦是一步。 他能感觉到她的不舍与淡淡的悲伤,即使她隐藏的很好,可他从她那眸子里读到了一切,她是爱着这个地方的。 搂着她立于山上,望着山下一片绿意盎然,这个地方有着她太多太多的回忆,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不开心的。 “十七,总有一天,我们会再回来的。”到时,他会为她清扫掉一切阻碍,让她笑着在这山间奔跑,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而忍痛立刻这个她不舍的地方。 慕十七嗯了声,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我们会回来的。”那时候,这里就会再次出现唐门! 属于她慕十七的唐门! 依照着计划,在褚卅出兵之前,唐门的所有人都带着属于唐门的东西分批撤离了。 独孤宸本来的计划是,留下一批人牺牲掉,做出被灭门的假象,当然死是真死,因为只有真死,才能让另外那些出去的唐门人活下来。 连慕十七也没想到,唐门这群瞧着都挺笨的小门徒,会争着抢着要留下,替别人争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唐十一也才发现,原来唐门,不仅仅是他和十七的唐门,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唐门。 “十七,我一个人留下就好了,让他们都走。不需要什么该死的灭门假象!他们谁死了,活下来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唐十一最近特别的感性,说话也总是往人心窝里钻。 慕十七看了唐门那一群都不大的孩子,还有那些仰着头的汉子,觉着这会的他们瞧着也不是那么笨了。 “好,都走!” 当然也不是全都走的,起码唐莹和大长老他们还是要和唐门共存亡的。 褚卅又让人给唐门里送了书信,一封是他写给独孤宸的,一封是他写给唐十一的,还有一封是褚律写给慕十七。 独孤宸的信,无非就是,你不把我当兄弟,但我还是在乎你这兄弟的,你若是能劝说唐十一交出解药,大家就这么算了。如果不能,那你就离开唐门别趟这趟浑水。 褚律给慕十七的亲笔信,还是浸过了花露的信笺所写的,字里行间都是对慕十七的思恋,然后就是劝说慕十七离开唐门,他可以庇护她。 慕十七看完就丢了,独孤宸居然没按耐住性子,拿了过去扫了一眼,那眸子里的寒冷可想而知,慕十七依稀听见他说要烧了什么东西的话,她以为他是要烧了这信,便没去多想。 然,事实却是褚皇宫里的那把火是少不了了。 唐十一那封就非常简单了:解药,解药!不给解药就血洗你唐门。 唐十一啃着鸡爪子,然后拿那信笺子蹭了蹭手上的油水,丢在了一旁的地上,想血洗唐门?小爷看你就能血洗唐门这后山几只小山鸡过把瘾吧。 褚卅输就输在,他不了解独孤宸,可独孤宸能把他看个透透测测。 唐门的所有人依依不舍地和唐十一道别,那话里意思是,只要门主一句话,天涯海角都会再回来的。 唐十一向来是特别崇拜欣赏江湖兄弟情的,可他以前就只是唐门的唐十一,江湖第一杀手,对唐门的这群人却没有任何别样的感情。 但这会,这群人却表现的异常勇敢,为了兄弟甘愿赴死,这样的精神把他给感动到了,所以,情到深处,也许下了承诺:好,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重建唐门!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做兄弟。 慕十七真想提醒他一下:“是谁头顶个门主的头衔就觉得自己被坑了的?又是谁说大唐门阻碍了他那颗自由自在的心的?” 第480章 日夜都想 唐门该走的人一个不留,该带走的东西一件不剩,用唐十一那句就是:连根萝卜都别留给他们,赶紧地剁吧剁吧炖了吃掉! 而慕十七则是一次打包带走了一马车唐门的草药毒药的,一来这些个草药毒药都是她亲自去后山采摘的,就是她慕十七的东西,她留给褚卅她心里就非常地不爽。 二来呢,这些个草药毒药都是非常难寻的东西,鹤羽是个识货的,那眼睛瞪地贼大贼圆溜。 “十七姑……王妃,那什么,这样不太好吧。” 慕十七真想跟他说,你若是觉得不太好,那你那手也别动的那么麻溜,把这一大包一大包的药材往马车上运啊! 唐十一尝了那随便一个瓶瓶罐罐就能换一整箱银子一小匣子金子的甜头后,就重点搬那些瓶瓶罐罐了。 慕十七毫不心疼地在他面前脆了一个后,道:“你把马车上放这些个东西,我和玉昔往哪儿坐?” 这些个瓶瓶罐罐,关键时刻防身都嫌笨重,他居然还敢把屋里那一人高的花瓶也给她抬了出来,想要往马车上堆! “咱们是回离国,不是搬家!” 唐十一心疼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那叫一个依依不舍啊! “可是这得多少箱金子银子留给他们啊!” 慕十七了他一个良心建议道:“你都脆了,它们就只剩下一堆碎瓷器片了。” 唐十一寻了个大锤子过来,抡起,可他下不去手啊! 他脆一个那就是等于丢了一整箱金子啊! 慕十七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把玉昔领上了马车,又把独孤泊抱上了马车,才淡淡道:“你继续想吧,我们走了。” “哎,别呀!我还没和小玉昔道别呢。”唐十一立刻丢了锤子,挤进了马车。 慕十七怕他在独孤泊面前把控不住,做些少儿不宜的举动,特意拿威胁的眼神盯着他瞧了一眼:“别说废话耽搁时间。” 唐十一钻进了马车,可亏得这马车够大的,否则他那身形也有够呛的,所以,他这会觉得那些个瓶瓶罐罐还真不能放进来,这路上要是颠簸碎了一个,那瓷器片指不定能伤到小玉昔,千金算个屁啊!小玉昔才是最重要的。 大手包裹着那微微带着凉意的小手,给相重楼大补的时候也一块给这姑娘大补来着,可这姑娘的身子却依旧这么羸弱。手脚依旧这么冰冰凉凉的,他摸着都心疼。 “玉昔乖,十一哥哥暂时先和你分来几天,你跟十七她们一块走,路上要是冷了饿了千万别傻愣愣地忍着,知道吗?” “好!”玉昔乖巧地应道。 “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都先记在心里,等我回来了,我再替你出气。” “好!” 慕十七环着胸站在马车外,听唐十一在那废话着,就玉昔那小摸样,简直就是第二个独孤泊,谁不是争着抢着宠着的。欺负她?要说真正欺负玉昔的人就只有他唐十一一个! 见天地欺负人小姑娘,不是抱就是亲的,可不知占了多少便宜呢。他这是在说他自己吧! 马车里的唐十一继续道:“你若是实在想我也只能在白天想,夜里你就给我乖乖的睡觉,听到了吗?” 玉昔低垂着小脸,柔柔弱弱地嗯了声。 独孤泊个捣蛋鬼在一旁突然冒了一句,童音稚嫩清脆:“想就是想,怎么可能控制住夜里不想白天想嘛!唐十一哥哥你自己也曾经说过的,小玉昔我想你了,日-日夜夜都想,你自己可以日-日夜夜都想着玉昔姐姐,为什么玉昔姐姐不可以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只能白天想你?这不公平嘛!” 玉昔那脸垂的更低了,立刻缩回了手。 可把唐十一个气坏了,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独—孤-泊!你这小家伙是跟我有仇吗?”他好不容易营造好的氛围,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话,却被这小东西给破坏了,快到了嘴边的亲亲,也被这小东西给破坏了。 他这会非常想打他那小屁股出气!这熊孩子真是气死他了! 可独孤泊那小短腿瞬间蹦了起来,就往马车外的慕十七身上跳:“小婶婶抱!” 唐十一以充满怨念地眼神看了眼独孤泊那圆滚滚的小屁股,心底下了决定,他要把独孤宸和慕十七加注在他屁股上的脚印,都奉还回这小东西的屁股上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唐十一再怎么不舍小玉昔也只能暂时松开她的手,放开她那柔软的身子。 面上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十分真挚的看向慕十七:“十七,请替我照顾好她。” 与这群人里的所有人都不同,玉昔她是看不见的,她需要一双眼睛,领着她走前面的路。 她一个人,连走个路都会摔倒,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么会扔下她一个人。 慕十七微微地点了下头,道了声:“好!我活着,她就会活着。”这就是她的承诺,给唐十一的承诺。 马车还是来时的那个马车,只不过车夫换了个人,因着鹤羽早就去那白马崖下等候唐十一了,所以是独孤宸亲自驾的马车,慕十七也再次发现,这位就连驾个马车也比所有人都俊。 银发那般随风扬着,修长的手指攥住了缰绳,瞧着胳膊没多大的动作,可那力道却传到了缰绳上,通过缰绳又传给了骏马。 依照慕十七的计划,她们离开后半天的时间,唐十一就可以打开唐门的九阵九重门出去“送死了”。 唐十一一个人坐在唐门的大殿之上,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孤独,可他分明是一个人在楚家后山林子里生活了好些年的,他应该是最能赖得住寂寞的人才对。 为什么,她们只是走了一会,他的心就突然空落落的难受呢? 他以为他这辈子最适合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仗剑走天涯的,却不想他一旦沾染上了朋友与亲人,他就会食之有瘾再也丢不开了。 唐门好像也不是只剩下他一人,还有唐莹,那姑娘这会估摸着就剩下一口气了。 有时候他觉得十七是个狠的,下个毒把人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的,却还不让人就这么死掉解脱。 第481章 我要活着 唐莹和大长老他们的毒愣是活活发作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也活活遭受了一个多月的罪,有几个长老实在是撑住,咬了舌头自尽了。 这事,对他来说也说不上来是该开心好还是该难过好。 他们与大长老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很显然,他不想死,所以,那就只能是他们死了。有时候唐十一觉得自己其实也挺狠的! 唐十一迈着步子落在唐莹床前时,终于看到了那被子里混搭着血水和浓水的姑娘了。 瘦的快成麻杆了,眼神空洞地瞪着上空,许是听到了声响,艰难地扭头看向唐十一的方向,那无神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显然是认出了唐十一。 唐十一又向前一步,离她近了些。大手探了过去把她那身子扶了起来,让她舒服地靠在软垫之上。 “十一……”唐莹好似恢复了一丝清明,抖着唇叫出了唐十一的名字。 唐十一看着她那凹陷的面颊,依旧披头散发的模样,居然生出了一丝不舍,这姑娘以前都强势多幸福啊!就那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样,待他算是真不错的。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联合神门宗的人杀害十七,其它的任何事他都可以不追究,可杀害十七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原谅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十七?为什么要背叛唐门?”唐十一最近真的感情太泛滥了,总觉着这世上的人吧,各式各样的,那心思也各种各样的,他怎么也猜不透。 就好似这位唐莹姑娘,十七已经饶了她一命,她却又偷偷回到了唐门要了十七的命。 这个道理十七以前在他去混江湖的时候就告诉他过,稚嫩的童音犹然在耳侧:“十一,你一定要记住,别心软,有时候你放过的有可能就是一条毒蛇。它会反过来咬你一口的。” 可唐十一知道,十七之所以放过唐莹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缘故,他记得自己曾经求过十七放唐莹一条生路的事。所以,他对十七充满了愧疚。 他总觉得十七的死多多少少和他的曾经的请求有关。 视线落在唐莹身上,心又瞬间冷硬了起来,视线也收起了那股子悲悯。 “你不愿意说也罢了,不再重要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唐门没了!再过个半天吧,褚卅就会带着大军冲进来……你们好自为之吧!” 唐十一这会见过了她,那内心越发地乱了。 对她,他是矛盾的,救或不救?唐门如今这样多半是拜她所赐,救了她?他就必须带着她离开唐门,可这就会毁了十七她们定下的所有计划。 他没办法及时出现吸引褚卅的视线的话,那十七和玉昔她们或者是已经逃出去的唐门门众们就会有危险。 再看了眼唐莹,突然就狠下了心来! 他欠她的情,十七都拿命还了,在他心目中自然是玉昔和十七她们是最重要的。唐莹,他只能权衡利弊选择放弃。 “十一……我,我活不了了,你杀了我吧。”唐莹那无神那眼睛在听到唐门快要不存在时,透露着惊恐,而后又突然释然了,苦涩地一笑,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唐十一身子一硬停住了脚步,手指攥了攥,却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唐莹那脸上一心求死的表情。 “你杀了十七,你为什么要杀十七!” “因,为……她是唐十七!”为什么?当你从高高在上的唐门大小姐被人一朝踩了下来时,当你在大街之上为了吃顿饱饭过上美好的生活而被迫被唐八那变态玩弄身子时,当你被一个比你爹还大的老头压在身上时,你就知道,活着有时候比死了还痛苦。 可她要活着,她要活着回去报仇,让唐十七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感觉,所以神门宗找到她时,她笑了! 她这身体早就脏了,能有些用处,就算让她委身与再恶心的人她也愿意。大长老,三十六门徒,甚至是神门宗的暗人,只要是能用身体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在神门宗的帮助下,她成功报了仇,她又回到了唐门那人上人的日子。那些个老东西看重的是她的身子,而她要的只是唐门。各取所需而已。 她没想到一头银发的唐十一会回来的,她慌了,她知道唐十一和唐十七的关系,她也知道唐十一如果知道是她害了唐十七会如何处置她。 所以,她编好了谎言去骗唐十一,用自己的身子去诱惑唐十一,可唐十一的眼里就只有他带回来的那个瞎子女人,那女人是真正地被他捧在了手心之中,那女人美得让她嫉妒。 唐十一知道以唐莹这蠢脑子,被人神门宗骗了把唐门双手奉上给人当了狗,神门宗自然也不会让她知道太多的秘密,他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那步子大跨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迈出了门框。他不会动手杀了她的,他想着如果褚卅不那么狠的话,也许会留她一条命。 空旷的唐门,空旷的大殿,唐十一一个人把唐门又溜达了一个来回,把这些都记在了心脑海之中,待到想念之时再翻出来慢慢回忆吧。 看了看天色,落日的余晖泛着红晕,映衬着后山的美景,美得让人窒息,待以后小玉昔的眼睛好了,他一定会带着她回来再看看这美丽的落日的。 这是属于唐门的最后一个落日了。却不是他唐十一的最后一个落日,他的路还很长,路上有玉昔相伴,有十七想护,有朋友相陪,足矣。 落日拉长了他的身影,他一步步地朝着九重门走了过去。 褚卅的大军里多的是能人异士,但要对上这唐门九阵那就只能干着急,褚卅自己也算是在玄门学过些机关之术的人,而他这些机关之术多半还是独孤宸教的。 上次带着人一路血战也就堪堪闯到了第三阵,这会他的战略就是用人多来破除这机关之术。踩着前面人的尸体继续向前。 第482章 唐门浩劫 唐门这机关确实有个不可避免的弊端,那就是慕十七当初设计它们时是为了防御几百人或者说更多的一两千人的敌人入侵。 可并不能做到防御几万大军的碾压,唐门那些个人手在这屁大点的林子里短时间内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制出防御几万大军的厉害机关术,否则褚国早就称霸大陆了。 唐门也早就能占山为王了! 所以,褚卅瞧出了这么个只要眼没瞎都能瞧出的弊端后,就直接采取了人肉盾牌的战术,一部分人直接这么冲上去,触发了机关后,那些个弩箭机关基本上就已经废了。 当然,这唐门的弩箭机关也比其它地方的要霸道,愣是废了他四五百人才把那些个弩箭给耗费了个干净。 继续向前,第二波人肉盾牌再冲上去,就这般他那几万大军耗费了一两千人也堪堪移到了第六阵。 上次唐门的人领着进来时,他瞧着他们好似走在再平常不过的山路上,风景挺漂亮的林间,却不想再等他自己走一遭时,就处处都是要人命的机关设置了。 就连他手下那些死士也一个个抱怨着:“真他娘的邪乎,这些个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慕十七弄出来的东西要是能让他们看清从哪儿冒出来的那她也别混了。 唐十一出现在褚卅面前时,褚卅真在与他那一波能人异士商讨着到底该怎么破这第六阵,这机关阵也颇为诡异,居然能在晴朗的天空飘雨,而第一波进阵的人被那雨水一淋,瞬间就抓耳挠腮地哇哇叫了。 就在那片混乱的叫声里,唐十一一袭白衫配搭着他那一头银发出现了,在黑甲大军中尤为显眼。 银发?褚卅立在大军之中,远远地以为是独孤宸。离近了才发现是唐十一,两人同样是银发,只不过独孤宸的身形要比唐十一高上一些也要壮上一些。 其实也不能怪唐十一,在楚家后山那鸟不拉屎的地生活这么些年,能长出这个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矮,但是还是比独孤宸要稍矮半个头。 “唐十一?” “小爷在呢。” “你竟然还敢出来!”褚卅咬着牙道。 “小爷自己家的门口,小爷我想走就走!”唐十一身形一动拿眼扫了扫那一排排的黑甲军,举个长枪就觉得自己横扫天下了?有本事就拿长枪往小爷我的心窝窝里戳,戳中了有赏。 这会褚卅比他更着急:“谁抓到了唐十一,我重重有赏!” 可唐十一那就是一滑泥鳅,而这儿是他唐十一从小玩到大的地,那些个大树上哪个树杈杈他没蹲过的,哪个鸟窝他没掏过的。 唐小爷这会要是被这群给举着长矛的家伙给抓了那才叫一个丢人呢。 于是他躲,他闪,他飞高高。 褚卅的手下也不乏轻功不错的,可这林子里再怎么飞也飞不过唐十一,几万大军头连着尾,堵在了唐门这九阵里,前面不停的活人变尸体,后面则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跟上战场不同,上战场那就是一声令下大家伙一块往前冲,没时间考虑谁先上谁后上,谁先死谁后死的问题。 可这会面对唐门这九阵,那就是另一番体验了,一波波的尸体丢在一旁,关键是死相特别的诡异。 其实这林子不小,可几万人在这林子里便略显狭小了。那一摞摞的尸体就堆积在路边,后面的人挤挤攘攘地踩着尸体而过,那心理上带来的震撼,绝对会让人退缩的。 况且,谁不知道这会压根就是他们萧山王和唐门的私人恩怨,为了个女人死这么多兄弟,谁心底会舒服?可没办法,主子一声令下他们就只能往前冲。 这会后面的黑甲军压根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着嘈嘈闹闹的喊声:“抓住他!抓住他!” 抓住谁啊?他们能看到的就只有自己前面人的身影。 唐十一在林子里那就是只野猴子,专挑大树杆上跳,接着枝繁叶茂的树枝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却没忘适时的停下来等等身后萧山王那群龟爬的死士暗卫。 一路把人往外面白马崖的方向引了过去。 褚卅亲自带着人追了过来,在他心里,这唐十一估计是被憋坏了,想要狗起跳墙来着。 唐十七死了,这唐十一就是唐门最厉害的解毒圣手,更何况沫烟的毒就是他下的,所有的大夫都只会摇头说不可解,川景的所有能人异士他都找关了,如今,所有的希望就在这唐十一身上了,他是万不能让他给溜走的。 天色这会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月亮高悬天边,朦朦胧胧地带着点儿仙气。唐十一算是一路溜达到了白马崖的,一袭白衫站在崖上,银发飘飘,说不尽的谪仙之气。 然后就在褚卅他们眼前,在他们慢慢聚拢以为他唐十一已经被他们逼到了绝境之时,身形一动,张开了双臂,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他跳崖了!”死士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褚卅脸色黑沉地追了过去,在崖边往那下面一瞧就是一团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但白马崖是出了名的跳必死! 他这会看着那黑漆漆的崖底,咬着牙:“给我放绳子下去找,就算已经摔成了一滩烂泥了,也给我抓上来!”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唐十一到底再在什么鬼,突然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被追到这白马崖上翻身一跃而下,他这会站在崖上都能感觉到冷冽的飒飒作响的风声,他这会跳下去显然就是个必死的局,可他为什么还要跳下去呢?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唐十一压根就是一疯子!唐门就没一个正常人,唐十七是个怪人,唐十一也是个脑子有病的。一个个的那脑子早就被毒给毒残了。 可他萧山王的秉性这会露了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旁的死士上前问道:“那唐门呢?我们的大军还需要继续前进吗?”他们的目的是找唐十一解毒,这会唐十一指不定已经挂掉了,他们还有必要大批的人去送死吗? 第483章 跳得漂亮 可褚卅却又另一番想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信唐十一会丢下唐门自己逃走。唐门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给我攻!往死里攻!不惜任何代价攻下唐门!” 他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江湖门派能翻了天不成。 他不信的事还多着呢!当他废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损耗了几千人攻入唐门后,他就会发现,唐门早已人去楼空,不,应该说还有几个活着的喘着气的。 唐莹和大长老他们,唐十一最终没狠下那个心,水和吃的都备齐全了放在她们身边,饿了渴了自己吃喝,能撑到褚卅来是她们命大!褚卅不杀她们是她们命长! 当然这都是后话! —— 唐十一跳下去那会,就一个感受:真他娘的冷。 他为了凸显自己仙姿卓越的身姿愣是只穿了一件特别飘逸的衣衫。谁曾想这白马崖往下跳会冻死个人了。 这会不免又开始埋怨起独孤宸了,这家伙不是有过跳崖的经验吗?怎么不提前给他传授一下,早知道是这感受,他一准要多套几件衣衫上身了。 埋怨之间就落在了独孤宸所说的那块伸出来的大石上,这一点他又开始佩服独孤宸了,居然能记得当初也不知道多久前跳崖时所站的位置。 他爬起来时,才发现独孤宸所说的这块大石压根就不大,但凡他错了几步,那就是个粉身碎骨的命,可他按照独孤宸所描述的位置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正中央。 扒着石壁继续向下爬的唐十一这会就一个感受:他独孤宸到底是不是人啊! 崖底呢,鹤羽笼着衣衫已经睡了一觉了,醒来就觉得有些寒气往自己脑门冲,然后瞅了眼上面撅着屁股对着自己的唐十一,一跳几步远! “唐十一,你真他娘的恶心。” 唐十一撅着屁股冻成了鬼从上面下到崖底,那脚还没沾着地面呢,就被人破口大骂了声,他表情微愣地看向鹤羽:“你有病吧!突然骂我干啥!” 鹤羽也不怕丢人,要丢是丢他唐十一的人,再说了这连只活物都没有的崖底就他们两人,他怕谁! 直接指出唐十一令人发指的恶行:“你刚刚撅着屁股在我头顶上方,是不是想对着我放屁来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一肚子的坏水。” 唐十一这会是真冤啊!他都冻成啥样了,还他娘的有心情拿屁崩他?关键这会他好像觉得自己这身子有些不对劲,扒着石壁突然一个哆嗦,看向鹤羽时那眼神就变了。 鹤羽凭借自己多年血魔毒的经验,一眼就瞧准了这位是血魔毒发作了。 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人彻底清醒了过来,哪还有那闲工夫和他斗嘴,银针拔了出来,那手法虽然没有慕十七快,但也足够控制住唐十一那身体里乱窜着的血魔毒了。 —— 慕十七这边则是连夜出了川景。 玉昔的情绪不大好,离了唐门就所在马车的角落里低垂着小脸,慕十七担心这姑娘是不是哪儿不是舒服,就唐十一不要命宠她那劲头,这姑娘要是掉个二两肉,估摸着唐十一都能跟她脸红脖子粗的。 独孤泊依旧藏不住他那活泼的性子,在马车里滚来滚去的,一身衣衫都给他弄皱巴了。 小家伙那鼻子和眼睛跟他那个逆天了的叔叔独孤宸有的一拼,那小脑袋瓜子也比常人要转的快。 再加之心思出奇的细腻,瞪着圆溜溜大眼看了一会就猜出了玉昔的心思。爬在了玉昔的胳膊上,问:“玉昔姐姐是在想十一哥哥吗?” 玉昔轻声细语地红着脸嗯了声,伸手去蹭小家伙那毛柔柔的小脑袋,她知道这会她们在急着赶路,她不该浪费大家的时间去想些别的,所以她只能自己默默地把对十一哥哥的担心放在心底。 慕十七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却非常能理解这姑娘,如果把唐十一换成了独孤宸,她这会也会担心,纵使她知道他的身手无人能敌,他的强大到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可她还是会担心,这无关信任与否,只是纯粹的由心底发出来的担心而已。 所以,换在玉昔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那位离开不在她身边的是她最爱的人,她会担心害怕并不是不信任唐十一的身手,而是因为太爱了,才会无来由的去担心。 声音清冷却带着些许柔情:“唐十一不会出事的!有鹤羽在,我也事先去探过那白马崖的路了。” “可是……” 玉昔的话还没说完,慕十七已经接着道了:“褚卅的人抓不住他的,唐门的地形没有人比他唐十一更清楚。” 谁都不会信,慕十七把唐十一的命看的比自己的还要重要!连唐十一都不知道在他跳白马崖之前,慕十七已经跳过了一次,她要确保唐十一跳下去会真没事。 不过,她好像忘了告诉他,跳下去的时候还挺冷的。 “鹤羽在崖下等着他,如果他没有按时出现的话,鹤羽会想办法通知我们的,这会我们没收到消息,那就是意味着唐十一没事。” 慕十七难得耐着性子给人解释这一大堆,目的只不过是想要玉昔把心搁肚子里去。然后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掉一两肉下来就好。 一路马车颠簸,相重楼的话很少,少到慕十七都以为他那伤是伤到了舌头了。 待出了川景,闷着声的相岛主却突然出声了:“我们走水路,水路是相家的地盘,就算褚国大军的脚步再快,也追不上顺流而下的船只。” 慕十七吃惊地看着他,玩味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相家的势力都已经发展到了褚国。独孤宸,你决定!” 慕十七的强势那是在所有人都软弱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可这会,有独孤宸在,压根不需要她来拿主意。 还是那句话:一切有他在。 独孤宸俊眉舒展,明明是在简陋的茶寮边喝茶休息,人愣是能喝出恢宏大殿的味道来,修长握着茶碗的边缘,一个大力把茶碗飞了出去,径直砸在了店主的脑门上,然后好似没事人一般对着相重楼道:“水路比陆路起码能缩短一半的时间。也能避免这些个小鬼打的歪主意,走水路。” 第484章 你懂我吗 慕十七挑了挑眉,看向那捂着脑门上的血窟窿还惊愣着的店家道:“三流的迷药掺上劣质的竹叶茶,那迷药的味道会更浓郁!再者你洒迷药的时候,手最好别抖,免得那些药粉沾着碗壁,瞧着就喝不下去。” 相重楼看着她们这一唱一和的,显然是没有把那下药的人放在眼里。而那下药的店家早已抖成了筛子,特别是对上独孤宸那双冷凝的眸子时,那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独孤宸这表情,相重楼瞧着习惯了,觉得他这表情如常并没在生气,可那店家却觉得他那眼神是要杀了自己。忙求饶道:“大侠饶命!” 独孤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坐在凳子上晃悠着小短腿,那边玉昔像只小白兔似得坐在一旁,独孤宸知道这会要是有见了血了就不太好看了,免得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于是眸子一亮看向慕十七,薄唇动了动:“十七,不如你来教教他什么才是医毒吧。”这位多的是不见血就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本事。 慕十七看向他,说她蔫坏蔫坏的请看看这位宸王爷,他坏起来也没边没际的好吗? 她那些毒啊!拿出来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位店家那小身子能经得住她那么玩吗? 还有,她这毒虽然不见血,可毒发起来比你直接砍了人脑袋还恐怖,这小家伙还瞪圆了眼睛瞧着呢,她还是别吓着他了。 “这么着吧!你自己喝了这一壶混了迷药的茶水吧!” 慕十七手指一提溜那茶壶的壶把,胳膊一抬那茶壶已经落在了那店家的面前。 店家瑟瑟发抖把那烫嘴的茶水灌了下去,然后药性发作一脑门栽在了地上。 这边慕十七慢悠悠地看向独孤泊道:“你看到了什么?” 小家伙大眼瞪地贼圆:“不应该害别人,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很快报应到自己身上。这叫自食恶果!我要是他,我就不会烧那么烫的水。” 小家伙就是来耍宝的,逗乐了这几个天天比谁脸更冷的大人物。 相家的船慕十七和独孤宸是见识过的,可小家伙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啊,上了船就撒了欢了,在船板上蹦蹦跳跳的可开心了。 相重楼亲自带上船的人,那就是相家奉为贵客的人。 小贵客喜欢在船板上跳,那是他们相家这整条船的荣幸。 可他们岛主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相重楼上了船,浑身都舒服了,倒不是说独孤宸那驾驭马车的手法不好,而是那屁大点的马车里,他一这么大的身形缩在里面也就算了,还得没事遭那小家伙的小脚丫子一顿猛踹。 还是船上的日子舒服啊!小家伙那身子可劲地在船板上翻着跟头,那小脚丫子也蹬不到他身上。 “小泊很喜欢这船吗?” 独孤泊一脸的兴奋,点着小脑袋道:“嗯,喜欢。” “那相叔叔送你几只玩玩吧。”听说过有人送金银财物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接送大船的。还是相家的大船。 “好啊,好啊!”独孤泊点着头道好,却不知他得到的将会是一条掌握了离国通往大夏的重要水运之路。 相家的船在水上行,那水便也是标上了相家的记号了。 慕十七在一旁站着,身侧就站着独孤宸,她稍稍一侧脸就能看前他那坚毅好看的下巴,记起碧落海上的情景,他也是这般站着,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初她不去探究他的想法,一是因为他当初的心智只是个孩子,她无需去探知他的想法。二是每个人都自己的秘密,她不该去探知他的秘密。 可这会,她却很想知道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到底在想着什么? 凑过去,靠近他,手臂穿过他的胳膊轻轻地挽了上去,小脸柔顺地依靠在他的手臂之上:“你在想什么?” 她从没有跟别的男人这般亲近过,也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到底要怎么去表达。 她只知道,她不希望他皱眉,她只知道,她想要顺从着自己的心去靠近他,去试着了解他的想法,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两个人是真正地不分彼此心连着心。 “十七,解了萧祁的毒,我们去先去替师母解毒,好吗?”独孤宸半响才道,慕十七都以为他不会开口了。 从他的胳膊上立刻弹跳了起来,眸子里带着浓浓的不满,斩钉截铁道:“不行!”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血魔毒的解毒办法了,他居然要她先去解相家的鲛人毒。 “十七……”独孤宸无奈地看着她,他的十七就算带着薄怒也美得动人心弦。 慕十七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鲛人毒一时半会根本就死不了人,甚至活的比人更长久,可是你和唐十一身上的毒却撑不了太久。你也说过,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的!现在你的毒就是要比她的毒重要!” 就他大无私,就他懂得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可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独孤宸微微叹了口气,瞧着炸了毛的慕十七,放低了声音安抚道:“十七,她是我师母,我师父爱了一辈子的人,我师父待我如亲子,我这为人子的又怎么能看着娘亲那般难受。十七,你懂我吗?” 慕十七觉得自己真的是肺都要被他给气炸了,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她懂他,就要任由他置自己的身死不顾吗? 她懂他,就能听他的鬼话,不管他的死活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这个世上,谁都不及你重要!”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了,他已经超过了唐十一,超过了独孤泊,超过了所有人。 她爱他,所以在乎他,她可以不管不顾任何人的死活,却不能不管不顾他的生命。 他居然问她,她懂不懂他?她就是不懂!也不想去懂他这错误的决定!身形一动,不愿再留下听他的这番自以为很伟大的大道理。 她慕十七就是个自私的人,没有他伟大,没有他大无私地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她必须断了他这个该死的念头! 解相家的毒,那如果没了配置鲛人毒的芸石和鬼蛛脚那又当如何? 第485章 慕十七你 她慕十七能给他相重楼这些个东西,也照样能收回去。 想要骗相重楼交出那些个东西并不难,她只需要一句话,那人就乖乖地把东西双手奉上了,还欣喜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配好解药。 可慕十七就是当着他和独孤宸的面把鬼蛛拿了出来,放在手心,又握住了芸石,抬手就把两个东西同时扔进了那滚滚的江水之中。 然后对上独孤宸那难得震惊的眸子,道:“现在你没有理由逼着我去云午岛解毒了。” “慕十七!你……”相重楼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个东西落入水中,那身子也随即跳入那滚滚江水之中,疯狂地在江水之中寻找着,可他握住的只有一捧江水。 独孤宸的身手再快,也没办法预料到慕十七会突然间伸手把东西投入了江水之中,他的身形一动也紧跟着跳了下去,潜入了江水之中,半响都没露出身子来。 他希望自己还来得及,来得及挽救十七犯下的错误。 可就算他的眼力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在这滚滚江水之中找到那一丁点的小东西。沉沉浮浮好几次,却一无所获。 慕十七在船上就那么立着,她没有忘记独孤宸那一眼震惊里夹杂着的对她的一抹失望,她觉得自己的心在微微发疼。 原来,真的会有一种他只需要看你一眼,你就会觉得自己被万箭穿心的刺痛。 她慕十七向来就不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她有她的性子,他真的了解她吗? 她硬着心冷着声音向那滚滚江水中的两人道:“鬼蛛死了那鬼蛛脚就没有任何用处了,芸石沾水即溶,早已灰飞在这江水之中了,你们是找不到的!” 相重楼突然暴虐地拍打着水面从水里一跃而起,面上带着杀气,浑身带着水汽就这么向着慕十七挥掌拍了过去。 “慕十七,你还我芸石和鬼蛛来!” 他那身体已经被唐门的那些个上好的药材养了个大好,这会的功力虽然没有恢复个十成十的,但那身手对比其他人已经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慕十七微愣举起胳膊去接他的手掌,她一向知道相重楼的内力浑厚,却不想暴怒下的他使足了全力,已经动了想要杀了她的心思,她这会以胳膊去挡他那全力以赴的一掌,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身子被震了一步开外,手臂也微微发麻。 稳住了身形后,立刻反应过来,滑出了袖子里的匕首。 独孤宸那高大是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她面前,背对着她,对上了暴怒中的相重楼。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缠斗之中,相重楼那声音里都带着怒气:“交代,怎么交代!你可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有多么地重要吗?”那是救他娘亲的希望,是他所有的寄托。 而她,慕十七,却当着他的面把东西毁了! 他能冷静下来吗?他要怎么冷静! 独孤宸能理解他的怒气,也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那两样东西对相重楼来说就是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在唐门几经生死才得来的东西,就这么转瞬就没了,他生气是正常的,可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伤害十七。 她纵使犯了再大的错,他都必须替她承担着。 “这事错在我,是我逼着她先去给师母解毒,她才会突然走了极端的,所有的错我一人承担,你若是真的不爽就冲着我来,莫要伤了她。”这会即使她真的做错了,他也要站在她这一边,护着她。 慕十七就不明白他到这会了,还要一个人嘴硬承担所有的过错干嘛! “相重楼,是我扔的东西,你尽管来找我报仇,我的事与他独孤宸无关!我慕十七向来随心所欲,谁也左右不了我的思想。” “你们……”相重楼垂下手臂,收了手,看向独孤宸,早在独孤宸喊出那句师母时,他就相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知道独孤宸和唐十一身上血魔毒的事,在唐门一个院子里住着时,他们并没有隐瞒他这些事,所以,他一路上也难以启齿要去慕十七先去替自己的娘亲解毒。 不想独孤宸先他跟慕十七开了口,才引发了慕十七刚刚那疯狂的举动。 他是生气,可生气过后却是无可奈何。 他并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傻子,他知道独孤宸愿意牺牲自己解毒是时间,把机会先让给自己的娘亲,他也很感动。 慕十七有错!错在她太偏执太疯狂了!才想了个这么极端的办法,想要断了独孤宸的心思。可不得不说这姑娘这招绝对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没了那些个东西,等他再去寻找这些个东西,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大力捶打着船上的桅杆,转身看了眼慕十七和独孤宸,尽量控制着自己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慕十七,是我相重楼有眼无珠,错信了你!” 慕十七以为自己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不怕他相重楼跟自己为敌。 可当相重楼狠狠地瞪着她,眸子里带着伤痛告诉她错信了她时,她的心也突然漾起了一丝丝的难过。 可这点痛远不及独孤宸那眼神所给她带来的痛更大更强烈。 “十七,看着我!”独孤宸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无奈夹杂着微微的凉意,声音不大,却穿刺着她的耳朵。 慕十七微微地扬起了小脸,生硬地抬起了下巴,视线对上他的眸子,那眸子里是道不尽的忧伤与不解。 她逼着自己冷硬着心,收起心底翻腾着往上涌着的悲伤,压制着眼眶里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冷着声音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看错了我!我慕十七向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没错!” 独孤宸擒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近了自己,他自己这会的心情非常地复杂,他气她,是真的气她如此任性妄为! “那是相重楼拿命搏来的东西,你却随手就把它给扔了,那是他的希望,你碾碎了他的希望,踩踏了别人的梦!”独孤宸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别太大,别太严厉了,别吓着了她。 第486章 万箭穿心 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那股子淡淡的失望,他从不知道她能任性到这个地步,随意踩踏别人的尊严,碾灭掉别人的希望。 相重楼自然不会把她怎么了,但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他怕她一时的过错,会让她自己很长时间都心难安。 慕十七仰着脸,梗着脖子,小手扒开胳膊上的大手,看向独孤宸的眼里带着泪,然后一字一顿道:“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和十一。” 所有的伤痛,所有的责骂,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慕十七来承担就好,只要他能好好的,就好了。 独孤宸无奈地又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心疼,这姑娘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不是冲动的人,她既然做了就一定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到底。 即使她的信念是错误的,但她只在乎她在乎的。 他只想到的了自己身上的血魔毒兴许可以拖上一拖,却没有考虑到唐十一身上的。 “十七,是因为唐十一身上的血魔毒发作越发的频繁了,所以你才要这么做的吗?为什么不跟我好好说?我不会逼着你在唐十一的生死和师娘之间做选择的。” 他自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可他却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唐十一对她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唐十一身上的血魔毒能撑多久,他却不知道。 他也只不过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却不想她会偏执到做出这样的事。 “唐十一……”慕十七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自己分明是担心的他,怕他毒发受折磨才想要断了他先去云午岛的打算。 却不想在他心中,自己只是为了唐十一。 如果她只是为了唐十一,她大可不管不顾他独孤宸的意思,直接带着唐十一去解毒就好了,她慕十七是爱他,却不可能以他的意志为她的意志。 只要她不愿意,他就算把她绑去了云午岛,她也照样可以不去解毒。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太多的情绪,她从没这么看过他,仿佛那心都突然冷凝住了。 转身,心中一冷,她不知道留下来,她还能跟他说些什么。 “十七……”独孤宸想伸手去抓她,却发现自己只抓住了一缕发丝,最后连那发丝都从他手里溜了出去。 独孤宸紧追着过去,一路追到了船尾。 慕十七没有回头看他,站在船尾,视线凝视着那滚滚的江水,冷声道:“你别过来,也别碰我,否则我就跳下去。” 她这句威胁宛若一把尖刀刺入了独孤宸的心口。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钻心地疼从心底蔓延而上,席卷了全身,攥紧了双拳,身子都在颤抖,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是气地发抖还是被她那句话伤的发抖了。 他没有那么多与女子相处的经验,他待她好,只是凭借着自己本能去做,他想抱她了就抱紧她,他想亲吻她了就狠狠地把她圈在怀里欺负她,他想宠她就千方百计地去宠爱她。 可她突然这般排斥他,拿言语伤他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愣住了,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 如果这世上有人可以用一句话就能让他坠入冰窟生不如死,那这个人就只能是她慕十七。 无需刀枪剑戟,她只需要冷着脸对他说上一句话,他就已经犹如被人万箭穿心了。 “十七……” “独孤宸,我不想听!”慕十七捂着耳朵突然尖叫出声。情绪是从没有过的激动。 独孤宸毫无办法,只能陪着她,站在那,不言不语,不动如松。 慕十七到哪儿,他就这般冷着脸跟到了哪。 可慕十七若是不让他碰,他也不敢去挑战她的底线,天知道他这会多么想把她狠狠地抓进怀里,以证明她是他的。她并没有疏远自己,远离自己。 慕十七不知道独孤宸到底跟相重楼又谈了什么条件,相重楼居然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只不过那一路的冷眼就没少过,更别提过来跟她聊上那么一两句了。。 这船上,唯一还会开口说话的估计也就是独孤泊了。 小家伙也好似发现了慕十七和独孤宸之间的不同,眨巴着他那双大眼睛千方百计地把慕十七和独孤宸凑一块去,想要两人和好如初。 可慕十七若是看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也就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小家伙一会装着肚子疼,一会又喊着牙疼的,一会又嚷嚷着自己做梦梦见了大怪物要咬自己,必须慕十七和独孤宸一块陪着他睡,他才能睡着。 慕十七是宠着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这会会中了他那点小计谋和独孤宸躺在一张床上。 她情愿搬着个凳子靠在床头和衣而睡,也不愿和独孤宸躺在一张床上,翻个身子就能对上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 独孤宸觉得,不碰慕十七居然比血魔毒还要难忍。特别是每次她抱着独孤泊靠近时,他能嗅到她身上的清香,恨不得立刻把她揉进怀里。 可一对上她那双冷漠的眸子时,他全身上下的火焰就瞬间熄灭了。 说到血魔毒,今晚好似又是月圆之夜,他居然第一次这么期待自己血魔毒快些毒发起来,只要他毒发起来,十七就会离他很近很近了。 慕十七虽然生独孤宸的气,但对他的关心却从没有停歇过。月圆之夜,她记得比他还要清晰。 咬着唇慢慢接近独孤宸的房间,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今夜会血魔毒发作,才把小家伙扔给了相重楼的吧。 她轻轻推开房门,床上的他已经毒发了,浑身都在颤抖着,可他却在强忍着,拿铁链把自己锁在了床上,玄铁的链子嵌入他的手腕,拉出一道血痕来。 他猩红着一双眼,已然失去了冷静清明。可他看见了她,又好似还认得她,猩红的眸子突然一暗,紧紧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呜咽不清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慕十七却能猜出是:“十七。”两个字。 第487章 老子最俊 她鼻子一酸,翻身跳上了床,手里的银针捻了起来,对着他的几大穴道就插了过去。 看着他手上被勒出的血痕,他该是有多难受,才这般挣扎着的,他是有多难捱才把那玄铁链子都扯地差点震断了床板。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滴落在他的侧脸,此时的他紧闭着眼,还没彻底从血魔毒的控制下挣脱出来,低声地呜咽着,还在强忍着些什么,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慕十七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那消瘦的带着暗青色胡茬子的下巴,心疼地俯下身子凑近了他,柔软的粉唇轻轻落在他那饱满好看的额头上,一路向下在他那薄唇上流连忘返。 “独孤宸,我若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独孤宸紧闭着眼,血魔毒发作后的他压根就听不到她说的这些话。也不会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 慕十七这些天瞧着不声不响的,却已然在心底做好了决定,如果独孤宸不同意她先去解血魔毒的话,他一定不会跟着她去寻血魔果和千年雪莲,那她就带着唐十一去。 鹤羽如今也算能出师了,留他在独孤宸身边,她也算能放下心来了,再不济,在盛京他的身边还有熊哞他们,这么多人合力,想要控制住他的血魔毒,应该不是难事。 所以,经过了深思熟虑,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到了一个最稳妥的解决办法,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可她却没有去想其它的人感受,譬如唐十一,死赖着不愿离开玉昔,更是不愿去那雪山之巅挨冷受冻遭那些罪。 譬如鹤羽,他情愿拿针去扎唐十一,也没那胆子在自己家爷身上戳针的。 还有独孤宸,他怎么可能会容忍她离开自己独自去闯那血魔洞去攀爬那充满着暴雪和危机的雪山之巅。 慕十七低垂着小脸凝视着独孤宸那略显疲惫的俊颜,小心翼翼地抻着手臂从他身上爬了下去,轻轻抚着他那手腕上的血痕,替他解了玄铁的链子又替他上了药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屋子。 独孤宸醒来就闻见一阵清新的药香,坐起了身子,却没有看见熟悉的那个人想见的那个人。 心底一阵失落,她不在呢。可自己手上松开的玄铁链子还有那血痕上的药香分明在告诉他,她曾经来过,只不过她没有如同以前一样,守在他身边直到他醒来。 鹤羽和唐十一是在他们下了船出了褚国境内的第五天追上了他们的。 唐十一那人皮面具还没摘,冲着玉昔就这么跑了过来,小家伙离得最近,见有人冲向了玉姐姐,且小叔叔和小婶婶又离得远,那小脑袋像块大石头似得,冲着唐十一那肚子就这么撞了过去:“坏人!”。 小家伙因着四鬼的原因,对这些长得丑的歪鼻子斜眼睛大嘴巴的老汉那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信任在。 唐十一这会脸上这张人皮面具,毕竟是独孤宸亲手制的,逼真程度可想而知。 唐十一被他那小脑袋撞地啊了一声,可别小瞧了这小家伙小短腿小胳膊的,那猛地冲过来撞在他那肉上,那也实在是疼。 “哎呦喂,小家伙你是想要把你十一哥哥撞飞吗?”唐十一夸张地叫唤着,若不是嫌弃这地上脏,一准一屁股坐在地上让这小家伙的小叔叔付些银子看大夫去。 玉昔和独孤泊同时听出了唐十一的声音,同时喊了声:“十一哥哥。” 可唐十一就能把重色这事做的堂堂正正,推开大腿上的小家伙,径直地把玉昔抱进了怀里,抱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小身子,捏了捏她那脸上并不见消减的粉嫩,又拿那胡茬子脸蹭了蹭玉昔的粉颊,非得弄的玉昔红着一张脸一直躲着他了,他才作罢。 “十一哥哥,小泊想你,玉姐姐也想你。我们都好想你。”小家伙为什么想他呢,因着他一个人一路过来,也没人带着他瞎玩瞎闹腾。 相岛主是个严肃面孔的,基本上不大笑,后半程更是那一张脸都要吃了人似得。 他那亲叔更甚,对他永远就只有:坐好,吃饭,睡觉! 慕姐姐他那小婶婶也不知怎么了,瞧着是对他笑的,可那眼睛里却带着一抹悲伤。他知道,这事肯定跟自己那小叔叔有关系,可他已经绞尽了脑汁装可怜了,也没能让他们两人和好,哎,大人的想法真复杂,他一点都不懂。 玉昔姐姐就知道默默地去想十一哥哥,根本不跟他玩,胆子又小的很,他抓了好几只虫子都没敢放出去呢。 这亏得他没放出去,要是唐十一知道他拿虫子去吓小玉昔,不扒了他那裤子揍他屁股才怪呢。 唐十一卸了人皮面具再洗了个澡,又是一位俊逸非凡的大侠。唐大侠一副有了玉昔在怀变万事足的态度,还不忘吐槽嫌弃鹤羽这一路上的表现。 “老子带了一路的人皮面具,他却好,装了一路的大爷。气得小爷我恨不得立刻扯下人皮面具,俊那些个不长眼的一嘴哈喇子。” 其实也没多大点的事,就鹤羽那长相,不和独孤宸他们再一块分开来单独看那也十里八乡都难寻的美男子。完了,这唐十一带着的人皮面具又是个暴丑的怪老头子,这越发地衬托了鹤羽的俊美无俦了。 这一路上,豪爽的褚国姑娘们没少当着唐十一的面给鹤羽丢香囊荷包什么的。关键还有姑娘瞧着他不顺眼拿一副你一老仆子不赶紧地遛马喂马站得比你主子还要挺拔是怎样的眼神去看他。 看就看呗,他忍了。但有些人就过分了啊!掩着嘴角说他:丑人多作怪! 唐十一当即就还了口:“小爷再丑也丑不过你这大胖子。” 然后一群疑似大胖子的姑娘对他进行了轮番的言语攻击。说他这个丑老头一准没姑娘愿意嫁给他。唐十一当时就想着有机会把玉昔带过去往她们面前一摆,告诉她们,小爷我不仅有人要,还是个大大大大美人。 第488章 诛心之言 唐十一讲这些个故事,向来绘声绘色边讲故事边演着戏的。即使玉昔看不见,但他依旧讲得很卖力,逗得小姑娘脸上有笑了,他自己那俊雅的容颜也才笑了开。 按照一贯的经验来讲,这会慕十七和独孤宸应该会拿眼横他,然后问了问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才对。 可他准备好了的一番对于她们两的控诉压根就没有机会说出去,因为独孤宸那脸色简直是今年最冷了,他怕冷的很。 十七吧,他也不指望着她能热情似火地奔跑过来,抱着他喊十一哥哥了。但最起码能给他个微笑,然后说一声:你回来了就好。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那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他瞧了好半天,才发现两人这情况瞧着不大对劲,就独孤宸那恨不得把慕十七挂自己腰上的做派,能离慕十七几步外? 就慕十七那小眼神恨不得能在独孤宸身上多待一会,这会能一顿饭吃下去也不瞅独孤宸一眼? “十七,你跟独孤宸吵架了?闹掰了?要和离呢?”估计这会谁都能看出两人在吵架,可谁也没那胆子直接把事给挑明了问啊,还就赤裸裸地选择在了大家伙吃饭的大放桌子上。 听到和离两字,独孤宸的脸色是从没有过的臭。他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和十七会谈到和离这件事。 和离意味着她将离开他,以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可他又怎么能忍受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独孤宸的心思就是这般,越是细腻越是在乎的越是会想的多。唐十一一句话就破了他这些天强装着的冷漠自持。 大掌拍在桌子上,冷声道:“不行!” 小家伙为了跟唐十一抢鸡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小胳膊都爬在桌子上了,才堪堪抢到那只大鸡腿,还没来得急全部塞进嘴巴里呢,就被他那一震吓了出来,憋着气,以为自己犯了错惹了小叔叔。 舔了一口,乖乖地又把那放进嘴里的鸡腿放到了盘子里,然后手脚并拢坐得特别端正。 唐十一是歪着脑袋和慕十七聊天的,然后就觉得自己背后一道寒光射来,一扭头就对上独孤宸那双带着浓浓寒意的眸子。可是黑眸里对着他的杀意是怎么一回事? “我这不就是问问嘛,有啥问题咱们……呜……” 慕十七夹起小家伙刚扔下的大鸡腿径直地塞进了唐十一那还要啰嗦的大嘴巴里:“闭嘴,吃饭!” “呸呸呸……”唐十一吐出鸡腿扔在面前的碗里,看向慕十七那起身离开的身影,追着道,“十七,你吃饱了吗?” 然后看了眼好似被谁在胸口捅了一刀的独孤宸,嘴皮动得挺溜:“我说你这么幽怨地看着她那背影,人就能被你给看回来了吗?别说小爷我没教你,这女人吧,你得哄着她,顺着她的心意来,她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得遵从着。就你这张大冰块的脸,怎么着?跟十七比谁脸更冷吗?那就得恭喜你了,你拔得了头筹!” 独孤宸攥着拳,破天荒地居然没有对唐十一动用武力。好似酝酿了半天在心底做好了什么决定,才猛地站起了身子冲了出去。 慕十七出了客栈酒楼,才发现只身一人面对着那陌生的街道居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可她又不想回去面对唐十一那粘人的唠叨声。 和离?她从没想过,她和独孤宸会闹到这个地步。 这小镇的街道挺长挺热闹的,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慕十七顺着人潮漫无目的向前走着,她那容貌自然又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她这会孤身一身一袭白裙,就这么俏生生地好似迷了路的小狐狸,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何方? 再怎么民风淳朴的镇子上也有一肚子坏水的无赖泼皮。更何况慕十七这长相,但凡有些胆子的瞧着她那模样,都想过来跟她亲近亲近,博美人一乐。 慕十七那身手,耳力虽不及独孤宸,但一直尾随着她从街头到街角的这群人,她还是能辩听得出的。可她这会倒没了那惩恶除奸的心情了,所以,她稍稍施展了下轻功,就把那些个人甩得不见影踪了。 众人还在叽叽咋咋地四处张望着,小美人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然后就又发生了件怪事,他们都还没看清怎么了呢,就被谁给打了,还被打得特别狠! 慕十七又顺着人潮转了个街角,突然猛地被人扯住了手腕,身子拉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 不用她抬头去看,那周身强烈的气息已经在告诉她,这人是谁了。 “独孤宸,放手!” “十七,别跟我和离,连想都不要想。”他明明是软下了声音道的。可那话里还带着他一贯的霸道性子,压根就不容别人拒绝的口气。 慕十七挣脱不开他,被他拉到了街角的小巷之中,固定在了墙壁和他的臂弯之间。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我坚持要和离呢?你又该如何?” 她突然抬眼对上他那双幽深带着一丝丝强忍着却没忍住悲痛的眸子,强迫自己变回那个冷情冷心的慕十七:“独孤宸,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和离,回到盛京,就写和离书吧。” 独孤宸身子一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面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十七,你说什么?” 慕十七心底失笑,这位是选择性地听别人说话吗?她就不信以他那耳朵会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可她的心一旦硬了起来,那就是是块石头,还是块扔进了冰水里的冷硬石头。 “我说我要和你和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她声音清冷,独孤宸听在心里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以为,他们只是小吵小闹一下下,等过一段时间,十七就会理会他了。 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已经让人加快了人手去寻找鬼珠和芸石的下落了,他会和她好好的,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他和她有着生死不离的誓言,他和她有着生生世世的约定。他不敢相信她会跟他说出,桥归桥路归路的鬼话。 第489章 爱他伤他 “为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 修长的手指因为握得太紧而青筋爆出,一拳下去捶在那青砖石墙上,愣是在那大青砖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印记。 慕十七若是朵小白花,兴许这会会被他这一拳吓得瑟瑟发抖往他怀里缩一缩。 可慕十七那性子,强硬起来比汉子还汉子,别说他这一拳头擦着她的头发甩在了墙上,就算他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往她脖子上砍,她也绝对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的。 淡定地抬眼看他,嘴角扬起一个冷笑:“为什么?为了唐十一啊!你也知道的,唐十一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既然找到了解毒的办法,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替他解了血魔毒呢,我想借助你的势力去找寻解那血魔毒的解药,可你却要求我去替你先解那鲛人毒,那我也不必继续和你装下去了,而离国宸王妃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就是个累赘负担,时刻限制着我的行动,我想扔了它。” 她不是没有看见他那被她这番诛心的话伤得那么深的表情,她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宠爱与情深,她更加明白他为了她已经放弃了他本该有的属于他鬼王独孤宸的自尊与秉性。 如果可以,她也不舍伤他分毫的。 可唐十一的归来,在提醒着她,必须立刻踏上去寻血魔果和千年雪莲的道路了。而以独孤宸这些天一直紧看着她的情形看,她想要在他眼皮下和唐十一溜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那是盛京,那是他的地盘。 她一路走过热热闹闹的街道,居然还能静下心来让她想到了这么一个和离与他断绝了关系的办法。 独孤宸凄凉地一笑,伤痛却在眸子里蔓延了开来,大手抓住了慕十七那纤细的胳膊,手指咻地收紧:“唐十一!唐十一!唐十一!我终究还是败给了他了是吗?在唐十一面前,我又算得上什么?我以为我给了你所有,你却把我给你的所有都当做了负担!慕十七!你就从来都没看到过我的心吗?” 慕十七紧咬着唇瓣,好似只有唇瓣上的疼痛,才能提醒她这会要清醒起来,不要心软,不能心软,更不能因为心疼他而忘记自己原本的计划。 她这会要做的就是千方百计让他跟自己和离,她才能一身轻松地带着唐十一去做接下来该做的事 所以她对上他那眸子道:“没错!一切都是为了唐十一,自始至终我都在骗你,我在洛家就知道了唐十一在楚家的消息了,我跟你回盛京去楚家只不过是想借着你的势力宸王府的强大探子网去查唐十一的踪迹。为了唐十一,我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嫁给你……”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独孤宸那手指的力道之大仿佛是要捏碎她的手臂,可他还有一丝清明在,终究还是不忍伤她分毫的。 可慕十七要说,她要彻底断了他对她的情,绝了他对她的意。 “回唐门的目的就是要找《毒经》给唐十一解毒,去老祖的陵墓也是为了唐十一,独孤宸,你醒醒吧,看清楚了,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勾引你,利用你的身份去救唐门,利用你的身手,利用你……呜……” 慕十七还想要说,却被独孤宸用唇狠狠地堵住了嘴巴,他由不得她拒绝,唇瓣碾压着她的唇瓣,牙齿狠狠地咬住她的唇,她抵触的舌尖。 一阵刺痛传来,慕十七只觉得嘴里一股子血腥气息,这人是疯了不成,居然还敢咬她! 慕十七胳膊肘和膝盖都用上了,使足了全身力气朝着他踢了过去,独孤宸忍着疼,松开了她那红肿着的还渗着血的唇瓣,大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她。 “十七,求你别再说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发了疯的性子会伤了你。”大手怜惜地探上她的脖颈,抚摸着她的小脸。 他也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力,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如此撕心裂肺的疼。 慕十七扯掉他放在她脸上的大手,斥道:“独孤宸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现在只不过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真相就是,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我喜欢唐十一,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我和他认识了十多年,你以为那样的感情是与你这半年相处就能抹杀掉的吗?不可能!” “那我会杀了他!”独孤宸眸色悠地一冷,带着杀气道。 唐十一这会还搂着小玉昔吃得真香呢,大口大口地吃着肉。琢磨着,以独孤宸那领悟能力,再加上他这么一搅和,两人指定已经和好了,在哪一个街角抱在一块亲得火热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那一句和离,给慕十七提了个醒,才生出这么些个事来,也完全不知道,独孤宸如今已经生了要杀了他的心思。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独孤宸一眼:“他死了,我亦不会独活!” 独孤宸对不起,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坏女人,我得了你的心却不知道珍惜,如果注定了要疼上一回,那又何必要拖下去呢? 慕十七丢了芸石和鬼蛛后从他那毫不犹豫就跳下江水的举动就猜出了,就算没了芸石,相家那鲛人毒也是他心头的坎,他过不去。 那她就帮他过,扔了芸石的人是她,这个小人行径毒妇之名就由她来担着就好。 他独孤宸是尊师重道的好人,他独孤宸要做那一心为师娘寻求解药的好徒弟,那他就去做好了。 她不会逼着他去背着自己的良心去解会要了他命的血魔毒,同样的,他也没有权利阻止她去寻找解血魔毒的解药。 待她寻回了血魔果和千年雪莲,她绑也要把他绑去极寒之地扔进那寒池之中,替他解毒。这般就不算他自己的选择了,是她逼着他去解毒的,他没有违背任何的道义。 他有他的道义,她也同样有她的处事法则。 伤他只因为太过爱他了,骗他只为能早些替他解了血魔毒。 第490章 她要离开 “十七,你说过的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生生世世!”那永远和生生世世说得极重,好似已经嵌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慕十七挑唇,尽量让自己挤出一个讥讽的笑:“啊,那种话你居然也会相信,独孤宸,你自诩的聪明呢?我只不过是对你笑笑说几句你想听的好话,你就彻底信了我呢,呵呵,为了唐十一,莫说强忍着恶心被你亲那么几口,就算你想要我这身子去换唐十一的命,我也半分都不会犹豫的!” “十七,你这是在逼我,逼着我疯癫成魔!”他从没想过亲爱如此伤人,他也从没想过他的付出竟然会是个笑话,彻彻底底的笑话。 她向来是个聪明的,知道他舍不得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她拿自己的命威胁他,威胁他不敢对唐十一出手。 而他这会觉得吸一口气那心口处都是疼的,两人的过往如潮汐般向他袭来,他记忆里的甜蜜回忆却一次次地被她那些冷漠诛心的话给击得粉碎。 慕十七忍住去拥抱他的冲动,按耐住心底的不舍与心疼,冷声道:“独孤宸,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伤了他的心,但他至少还能留着一条命。 趁着他还在愣神的时候,慕十七狠狠地撞开了他的身子,飞身离开了那幽深的巷子,头也不回,她不敢回头去看他,看他那满是泪痕的脸。 “十七,你回来了?独孤宸呢?他不是找你去了吗?”唐十一吃饱喝足了就没事找事撩拨慕十七了。 “哎哟喂,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斗什么嘴啊!瞧把独孤宸给气的,那脸都绿了。” “鸡腿给你留了啊,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小家伙舔过了的那一只。” ………… 慕十七冷眼瞪了他一眼,然后掏出了怀里的银针,唐十一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把黑柳云丝的解药给鹤羽,你我加上玉昔立刻出发回盛京去,把玉昔安顿好了,我就带着你去找解药解毒。” 唐十一手里的鸡腿都吓掉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拿着手指数了数:“你,我,玉昔?就我们三?那独孤宸呢?” 你慕十七抛夫弃侄子这么跟着我和玉昔走不大合适吧? “宸王的事与我们无关,你去卖两匹快马,半个时辰后出发。”慕十七说风就是雨的,不容唐十一细想,已经迈进了屋子开始收拾行李了。 鹤羽也是无比震惊的,可他们家王爷这会去哪儿了啊?这王妃娘娘就要跟唐十一那小流氓跑了呀! 这不是刚刚出去还好好的嘛,好吧,也许不是非常好,但也没闹到分道扬镳的地步吧? 他得赶快把他们家那迷路的王爷给找回来。 独孤宸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落泪的这么一天,他自诩的男人就不能掉一滴眼泪,那是丢人! 可待他觉得视线模糊了,拿手一抹才发觉自己哭了。而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鹤羽寻到他时,他正万分困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客栈走,远远地就听见鹤羽咋咋呼呼的声音:“爷,不好了,十七姑娘要跟唐十一离开了。” 一时心急,早就忘了喊王妃了。 独孤宸身子一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她?他刚刚已经卑微到不能再卑微了。 威胁她?她一刀就插进了他的软肋之中。 他能怎么办?出手拦住她?把她的人拦下,困在自己的身边,面对她整日整日地拿那刀子般的话往他身上插? 他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太他娘的幼稚可笑了,他以为,他娶了她,把她困在自己身边,长此以往,她就会感受到他的爱而爱上他了! 他以为用一个王妃的身份,或者慕家未来就能逼着她留在自己身边了,可现如今,什么都不及唐十一重要,因为她骨子里是唐十七,不是慕家那个小可怜。 他面对过千军万马也没头疼过,却独独被她折腾地遍体鳞伤没了个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吗? 他觉得自己这会居然能体会到容沫烟那种变态的感情了,他爱十七,所以想要得到十七,即使对她来说他的爱是累赘,他的亲吻让她觉得恶心。可那些温存的时刻,对于他来说却是最美好的回忆。 可唐十一的眼里只有玉昔,没有她慕十七,她这又是何苦呢?她会被唐十一伤得遍体鳞伤,他想告诉她,十七,那样真的很疼很疼的。 独孤宸的脚步落在客栈外,就能听见独孤泊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小婶婶,别走嘛,要走也带着我一起走。” “我不是你的小婶婶,回到盛京我就会和宸王和离。我也会向圣上辞掉帝师的身份,小安王请放开!” “哇……不要,你就是我的小婶婶嘛,你就是,就是!”小家伙耍赖那是得了唐十一的真传,可劲地折腾着。 若是搁以前,慕十七一准被他折腾地心软了,瞧着那一脸鼻涕泪的,小脸都喊了红了,嗓子也叫唤哑了。 可现在这情况,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了,就容不得她心软。 小家伙再怎么扒着她的腿不松手,她也有办法让他放手的。戳了几下封住了穴道,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放,然后冷眼看向唐十一道:“看完了,就把包袱带上启程。” 唐十一提着包袱牵着玉昔又问了一句:“咱们不是开玩笑来着吗?是真走啊!不是,他到底怎么惹了你,让你都闹到了要离家出走的地步了?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独孤宸在客栈外,拼命压着自己想要打死唐十一的冲动! 慕十七瞥见了独孤宸那道有些显得瘦长的身影道:“唐十一,我发现我喜欢的人是你,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所以,我没有办法逼着自己和独孤宸在一起,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唐十一那吃惊的程度,绝对能在嘴巴里塞一颗拳头了。 “十七,你是跟我有仇吗?当着独孤宸的命说你喜欢我,他还不要宰了我啊!我说你们两闹你们的,别带上我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唐十一依旧是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第491章 你就作吧 在独孤宸看来,就是慕十七一片真情被唐十一给糟蹋了,他为她心疼,为她不值,一个大力踹开客栈的门,冲着唐十一就挥拳过去。 “她一片真心待你,你却这般待她!你唐十一根本就不值得她的爱!” 唐十一急着闪躲:“你们两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一个个的在胡说些什么啊?独孤宸,你疯了,说好打人不打脸的。” 慕十七脚步移动,也很快加入到了两人激烈的缠斗之中,每招每式居然都是在帮着唐十一对付独孤宸的。 唐十一受宠若惊,简直要哭出声来了,十七终于认识到自己以前重色轻友的那些个举动了,可这会,这样,不是让独孤宸那误会更深吗? “独孤宸,我说过,想伤他就先踩着我尸体过。” 唐十一觉得慕十七这话有些玩过了头了,什么尸体不尸体的,这是要为了他唐十一跟独孤宸拼命吗? 不对啊!这是完全不对的啊! “十七,你帮错了人了吧,这会你不该帮着独孤宸踹我吗?”踹我吧,踹我吧!这样这位杀红了眼的鬼王才会消消气的。 独孤宸一掌拍过去,慕十七突然挺着身子冲了过来,那一掌实实在在地拍在了她的胸口处,一道鲜血从她那嘴角溢了出来。 这会所有人都安静,连唐十一也不敢再吭声了。 独孤宸刚刚暴怒到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了,那一掌想要拍的是唐十一,却不想十七会突然间冲了出来,替唐十一接了这一掌,还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慕十七蹭了蹭嘴角的血迹,只觉得一股腥甜的气息又再次涌了出来,她强忍着痛,一步步地向外走,与独孤宸擦肩而过时,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一掌算是了断了我们所有的恩怨了,我骗你的,已经还了你了。” “唐十一,还不快走,是想要我再挨他一掌吗?” 唐十一,快走,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是有多么地坏,要设计让他亲手打伤我,让他那么地悲痛欲绝,让他那么地自责难受。 “十七……” 独孤宸觉得自己最后的那一丁点的希望也破灭了,她慕十七说到做到的,她说过她可以为了唐十一拼命的,他却还是赌气般地挥掌打伤了她。 “了断了所以的恩怨?”她是打定了注意再也不跟有任何的牵扯了吗? 鹤羽看着他们家王爷,突然间仿佛苍老了很多。那银发垂落在肩头,面上是从没有过的绝望,慕十七真是个好样的,伤他们家王爷一次还不够,居然还来了这第二次的重击。 他以为如今雨过天晴了,王爷身上的血魔毒也解毒有望了。冷哼一声,谁会想到她慕十七隐藏地如此之深,得了王爷的心,却只是为了如今这般踩踏丢弃往心窝里戳刀子吗? 小安王更可怜,把那慕十七当亲娘依靠的,却说被人丢了就被人给丢了。 女人心海底针,这他娘的慕十七的心,简直就是海底的毒针! 赶紧地给小安王松开了穴道,小家伙得了自由跳下椅子就往外跑了出去,小腿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了,鹤羽不放心也追了出去,就瞧见那小身子,一边哭着一边追着慕十七那扬尘而去的骏马,一路哭喊着:“慕姐姐,别丢下小泊,小泊乖了!” “啊……呜……慕姐姐,带着我,呜……”鹤羽把小家伙一捞直接抱了起来,阻止他自虐式地跑几步一个大跟头,起来了又继续往前跑的小身子。 慕十七没敢回头,可唐十一却回头瞄了好几眼,那叫一个心疼啊! “十七,小家伙好像摔着了,要不咱们回去看看他吧。” 慕十七狠狠咬着唇,把自己的唇瓣都咬出一道血痕来了,夹着马腹没有回头。 唐十一又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哎呀,那驾车的人长眼睛了没,差点撞着了小家伙。” “十七,他好像一直在喊着慕姐姐呢。” “十七,你真他娘的狠心!” ………… 唐十一这会也气了,被慕十七这突然而来闹得这么一出气疯了,你跟独孤宸两闹的要死要活的他不管,可你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小孩子出气啊! 独孤泊那是他捧在心里当亲弟弟待的,怎么说也是他当老嬷嬷带了好些天的小家伙,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平时连口热茶都不敢给他喝,怕烫了他,这会却要看着他一连打了几个滚,这不是让他看着干着急嘛! 可这会十七不会,他也就不能回去,他总不能丢下被独孤宸一掌拍吐了血的十七让她一个人上路吧。 叹了声气,只能抱紧了玉昔策马朝着慕十七追了过去。 跑了大约又四五个时辰,唐十一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成了好几瓣了,慕十七才稍稍放慢了脚步,还不是她自己想要放慢的,是那马儿被她折腾的实在是跑不动了。 “十七,你总得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你跟独孤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说你那一句喜欢我了,你就算把你那颗心挖出来搁我面前,我也不信你会喜欢我!” 不是他唐十一不自信,而是他和十七这么些年来的感情那就是兄妹,家人,再怎么折腾也成不了夫妻,他没遇见玉昔之前,也曾为十七突然嫁了人而心里不舒服过,但那也紧紧是觉得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妹子被别人的臭男人给骗了的不爽,和玉昔在一起后,他才发现,原来男男女女的感情这么微妙的。 他离了十七还能活得好好的,可他若是离了玉昔就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了,说直白一点就是活着没啥意思了。 而十七对他的感情,深则深,但绝对不是男男女女的那种喜欢与爱,他尝过了那种感情,就会明白,十七只有看着独孤宸时的眼神才是那种充满了柔情与爱意的。 不是,连他这么不怎么喜欢动脑子的人都能看得这么透彻,为什么独孤宸那聪明都快成了神的人,却看不明白呢? 慕十七不打算瞒着唐十一那也是瞧见了这会玉昔的脸色不大好看,微微叹了口气,把心底所想都给唐十一讲了一遍。 第492章 伤他最深 唐十一当即拍着马大腿道:“你随口瞎编的这些个瞎话他独孤宸居然也都信?你居然把相重楼那宝贝给扔了,他没杀了你算你命大!你这么折腾独孤宸,就不怕把他给逼疯了?” 他这会觉得自己特对不起独孤宸,这也难怪刚刚那独孤宸会露出那恨不得把他撕碎了的眼神。 这事要放在他身上,小玉昔告诉他,她喜欢的是被的男人,他不把那男人给弄死,他就不叫唐十一。 慕十七道:“逼疯了,也总好过他带着那一身血魔毒不想解的好。” 唐十一这会就要替他的好兄弟独孤宸说道两句了:“他不是不想解,是等段时间再解,对了,那鲛人毒真的就那么难解吗?你需要多久?”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不知道,那里面还有一味配药没找全。” “等等,你丢了芸石和鬼蛛,怎么算……你没丢!”唐十一指着慕十七觉得这姑娘太贼了。 慕十七眸色幽暗,唇瓣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在独孤宸面前,我就算手再快也变不了戏法,只不过,谁也没说唐门只有一只鬼蛛和一块芸石啊!”很不巧的是,她出唐门的时候,还一起打包带走了。 也许那鬼蛛和芸石对别人来说是极难寻的,可别忘了她曾经是唐门的门主,她多的是这些个玩意儿,她想要找这两样东西并不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待替我和独孤宸解了血魔毒后,再把那芸石和鬼蛛拿出来?把独孤宸感动地一塌糊涂?”唐十一分析道。 慕十七这会单单只听独孤宸的名字,心里都泛着苦涩,一波波的痛意席卷全身。 感动?她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他该恨她的!狠狠地恨她才对。她彻底伤了他的心,把他的心撕裂成了碎片,碎了的心又怎么可能再拼凑起来。 也许时间久了,会有另一个女人来代替她的位置,去温暖他的心,陪在他的身边吗? 可为什么单单是这么想着,她都疼得无法呼吸了呢?他会忘了她吗?彻底底忘了她吗? 慕十七还在自己所营造的痛苦深渊里挣扎着,听见玉昔那柔柔弱弱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十七,你错了,彻底的错了,宸王若是没有了你,就算解了毒又能怎样?你自以为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却没想是伤他最深的人!” 唐十一也没曾想,小玉昔也会发脾气,还说出这一番大道理来。小脸涨得红红的,粉唇也不悦地撅了起来。 好在十七这会没心情跟小玉昔斗嘴,要不,夹在中间的他就难做人了。 唐十一弄不明白的是独孤宸为什么会信慕十七这鬼话呢? 不是他谦虚,他身手不如独孤宸,长得也没他俊俏,身份没他显赫,就连银子也没他多!独孤宸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独孤宸是怎么想的,估摸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应该没有人会想到目空一切的宸王会这么在乎一个人,只因为太在乎了,才会患得患失。 先动心的是他,长久的付出和等待之后慕十七好不容易给了他回应,他觉得自己好似在做着美梦。这样的感情,是易碎的,是战战兢兢的,他好像时刻都踩踏在薄冰之上,一个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如果说起先还有一丝期望在,那么慕十七替唐十一挡着的那一掌变击碎了他最后的美梦。 ———— 独孤宸那边,独孤泊是被鹤羽硬生生地给抱回来的。 小家伙鼻涕眼泪的蹭了鹤羽满身都是,那小胳膊小腿的还到处乱踹着:“放开我,我要去找慕姐姐。” 鹤羽瞧着心疼,但依旧绷着个脸:“她早就走了没了个影了,你去哪儿找她去?小泊乖,鹤叔陪你玩。” 到这会了,鹤羽还是一头的雾水,这慕十七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就闹成了这样,那唐十一又怎么跑出来插上一脚了?早知道这样,在那白马崖下,他就该下错几针直接了解了他。 刚刚他一时心急脑子没转过来,这会再一细想刚刚所发生的事,那就更是摸不清头绪了。 慕十七喜欢唐十一?拉倒吧! 就唐十一那吊儿郎当的臭流氓样哪一点能比得过他们家王爷的?还有,这早不喜欢晚不喜欢,这会喜欢个什么劲? 就唐十一那对小玉昔那天天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德行,慕十七过去顶多是做个小的。慕十七会去给别人做小?他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可这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去劝自己家那已经得了失心疯的王爷了,慕十七跟着唐十一策马离开那是事实,他们家王爷把人拍吐血了那也是事实。 他不敢上前,不代表没人敢。 独孤泊从他身上窜了下来,就挥着小短腿向着独孤宸跑了过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扑到独孤宸身上就是一阵痛哭:“小叔叔,我们一起去找小婶婶吧。” 鹤羽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怕他们王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不小心一掌把小安王给拍飞了。 独孤泊那声小婶婶,让独孤宸那本来还僵硬着的身子突然一抖,长臂一捞把小家伙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大手破天荒地上前去蹭那哭花了的小脸,粗糙的指腹轻轻地刮着小家伙那满脸的泪水。 声音却依旧冷若寒冰:“不准哭!” 独孤泊那哭声含在嘴巴里,愣是被他给喝止了,小脸委屈地歪在一旁,道:“都是你,是你把慕姐姐给打跑了的,你是坏人!坏人!” 小家伙耍小孩子脾气,哪里分得清对错,哪里知道那话里的轻重,挣扎着要从独孤宸那怀里下来:“慕姐姐,回盛京了,我要回盛京去找她。” “你给我老实一点……”独孤泊这一路过来,大多是慕十七在照顾着的,加之这小家伙又只爱粘着她。独孤宸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这小家伙相处。 这会小家伙真哭在兴头上,独孤宸那一贯的冷脸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管用。小家伙这会的悲痛之情已经凌驾于对他那的惧怕之意了。 第493章 回盛京去 独孤泊小腿踢着踹着,在独孤宸那月牙白的洁净长衫上留下一道道的小鞋印子,小胳膊也没消停着,对着独孤宸那胸口又抓又挠的。 独孤宸一个冷脸把他扔给了鹤羽:“带他去洗个脸,再哭我就找你算账。” 鹤羽这会真是欲哭无泪啊!这小家伙闹起来,谁能制得住他?制得住他的那位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安王,小泊,小祖宗,咱能不能别哭了?”鹤羽替小家伙洗干净了的小脸蛋,这会又被他哭得红扑扑的了。 “慕姐姐,我要找慕姐姐。” 鹤羽这会不是想尽办法哄着他别哭嘛,当然得顺着他的意思了:“好,好,咱们回盛京,我就带你去找她,好不好。”求您别再哭了,瞧着人不大点,哪里那么多眼泪流的呢。 “那我们现在就走,骑大马走,大马快!”小家伙那眼泪说停就停,一个咕噜从凳子上窜了下来,小身子已经移到了门口了。 鹤羽怕他再没眼色去找独孤宸不痛快,赶紧地又把人给夹在了怀里:“大马,好,骑大马,那什么,我们要不先去马厩里找匹大马吧。” 鹤羽打算着带着小家伙去街上溜达一圈,买些小玩意先把人给哄住了,谁知道这小家伙聪明的很,他那脚步刚走错了一步,就被他给发现了。 小家伙那圆溜溜雾蒙蒙地大眼紧盯着他看,然后一本正经道:“马厩不是这么方向,我们走错了。” 鹤羽一脑门子的汗,硬着头皮陪他去挑选大马,挑完了,小家伙就开始耍着赖在马背上不下来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牵着马从后院溜达到了前门,遇见了他们家爷那张寒冰脸,继续硬着头皮道:“小安王想骑马,骑马……” “骑马回盛京,去找慕姐姐!”鹤羽藏着脑袋不敢说话,可独孤泊却立刻在马上直起了小身板喊着话。 独孤宸的脸色显然又低沉了几分,鹤羽实在是没那胆子上前问出:“爷,你和十七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就他们王爷那臭脾气,硬脾气,冷脾气,若是能跟正常人一样坐下来好好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那真是天上下了红雨了。 这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这边就算说破了嘴皮,也改变不了十七姑娘这会跟人跑了的事实。 娘的,等老子回到了盛京,一准让所有的王府暗卫出动,把这事给搞清楚弄明白不可。 萧祁的毒还没解,他们会盛京的脚步也不能慢下来,可这一马车慕十七从唐门搜刮回来的上好药材,他舍不得扔啊! 趁着这会有点机会,赶紧地找来这镇子里护在左右的宸王府人,都给我小心点护送着回盛京去,这可都是足以救命的宝贝。慕十七不要,他得一个不落的捡回去,这可都是所有大夫梦寐以求的宝贝啊。 ———— 盛京还是那个盛京,繁华,热闹,代表着离国的强大与富饶。也暗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与黑暗。 慕十七领着唐十一和玉昔这会肯定不好再往宸王府去了,那就只能往慕家去了,慕老爷子这会差不多算是常住在萧祁那宫里了,在小皇帝那大殿外守着,比守护边疆时还要来劲。 瞧着萧祁见天地消瘦那心底跟挖了自己肉似得疼,那边又念着慕十七和独孤宸,虽然已经早就飞鸽传书来说已经拿了解毒到了离国境内了。 可这不还没见着小十七的人嘛,谁知道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谁知道是不是掉了几斤肉下去了。 老爷子是粗人,当初就粗剌剌地阻止慕十七跟着独孤宸去受这罪的,一路颠簸且不说,那川景唐门是这她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去的地吗? 可慕十七那会跟独孤宸是新婚不久,老爷子以为她们两人的感情甜如蜜谁都离不开谁,加之独孤宸那身手和独孤宸对慕十七的宠爱程度,他是看在眼里的。 在老爷子的记忆里独孤宸那就是战神的化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唐门那群妖怪小鬼的哪能难得了他啊! 他还听说唐门那位门主也是个大美人,就独孤宸这种男人,那是远远地就跟招那蜜蜂的花朵似得,多的是女人往他身边凑。他怕十七不在身边看着,宸王会着了妖女的妖术,做出对不起十七的事来。 这般权衡了下,就立刻同意了慕十七和独孤宸同行的事。 提心吊胆地担心了好几个月,这总算是要回来了,还把小安王也安全地带回来了,这得是多大的喜事啊! 老爷子没少在昏睡着的萧祁耳边唠叨着:“圣上,宸王和小安王他们就要回来了,带回来了解药,您遭这罪很快就到头了,您得撑着些。”说完又给萧祁为了个吊着命的药丸子。 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是回来了,这会人在慕府。 老爷子急匆匆地往慕家赶回去,就瞧见慕十七俏生生地端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品着热茶。 “十七丫头!” 老爷子以前那病多半是闲出来的,这会在皇宫里当差也没那功夫瞎胡想,这精神居然比以前还要好了,整个人精神烁烁,面色红润的就这么冲着慕十七洪亮地喊了一声。 慕十七的视线落在老爷子身上,柔了柔,鼻头一酸,唐门不在了,她彻底回不去了,可是没关系,她还有这么宠着自己的老爷子呢。 “祖父,十七想你了。”慕十七扑到老爷子怀里,那是真想。 可唐十一在一旁看着就一脸慕十七被什么脏东西入了体的表情,慕十七这是在撒娇吗?还是他眼瞎了? 而那老爷子好像也还真把她当小姑娘宠着呢,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就把问题扯到了独孤宸身上:“怎么没见宸王?” 唐十一觉得他这会还是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乖乖喝茶吧。老爷子你得明鉴啊,她们两折腾这些个事真跟我没关系啊!我他娘的是被迫的。 慕十七脸色微微一变,老爷子这关她是必须得过的。她作的是慕家的脸,是老爷子的声誉。 第494章 什么资格 一个和离了的慕家嫡女,会给慕家带来怎样的流言蜚语? 老爷子那般看重她和独孤宸的婚事,她这会看着老爷子这张欣喜的笑脸,实在说不出自己下定了决心和独孤宸和离的事。 她需要些时间去想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才会把对老爷子对慕家的伤害降到最低。 “祖父你只想着他,就不想十七吗?”慕十七想要把话题绕离独孤宸。 可老爷子却铁了心地要追问到底:“宸王他们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怎么一块出去的,你一个人先回来了?你和王爷吵架了?” 唐十一这会真的很想问问老爷子,他和小玉昔这么大个人在这坐着呢,怎么就一个人了?可老爷子这毒辣的眼神真的着实让他佩服的紧啊! 慕十七怕老爷子担心,立刻回道:“他没事,小安王也没事,在回来的路上了,我想祖父了,想回慕家住,特别地想。” 老爷子也禁不起她撒娇,三下两下就被她绕过去了。 唐十一不得不给慕十七竖大拇指,这姑娘撒起娇来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啊!老爷子被她逗乐了不说,还把独孤宸和小安王给忘在了脑后。 独孤宸一行比慕十七她们顶多也就迟了一天的功夫,回到盛京就马不停蹄地又往皇宫里去了。 鹤羽手里握着黑柳云丝的解药,解毒的方法唐十一已经和他详细的说了,他玩毒虽玩不过慕十七和唐十一他们,但最基本的喂解药这傻子都会的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当初慕十七嚷了声要唐十一教他解毒,他就呵呵了,又小瞧了他鹤神医了不是?待唐十一长篇大论再三交代了注意事项后,他只想说一句话:你们唐门的毒药都得玩得这么复杂吗? 好在他这脑子够使的,一番步骤下去,给萧祁解了毒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别问他解个毒而已怎么就折腾满头大汗的了,给你来解个毒要控制药的温热度,控制温水和药相溶的时辰,把控住中毒者没隔一个时辰喝一两药汁还不能多不能少的,你也一头的汗。 他这能顽强地坚持下来没手抖砸圣上脑门上一大窟窿那都是他的定力高。 沉睡了几个月的萧祁也不负众望地悠悠转醒了。睁开眼就对上独孤宸那双冷凝的眸子,干哑着嗓子,那声皇叔愣是没叫出个声来。 “啊,啊……”半天,脖子还是歪着没半点力气。 鹤羽作为这会唯一一位比宫里这些个庸医们医术要高超的大夫,首当其冲地冲了过去给圣上解释道:“您昏睡了好几个月了,这会没力气开不了口属于正常反应,待调养一段时日就会好转的。” 这宫里的精贵药材比不上唐门,那也够给圣上紧饱了吃的,只要解了毒,其它事那就是药补食补的问题了。 “小……”萧祁眼皮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挤出一个字,然后那哑了的嗓子就一阵呜咽声。 小家伙跟只小炮仗似得窜了过去,然后扑倒了萧祁那瘦的没了人形只剩下骨头的身上:“皇帝哥哥,呜……你怎么变的这么丑了!” 众人见萧祁那嘴角勾起,而后眸子里带着心安,才明白,他“啊……”了半天是在问这小安王。 独孤宸瞧着萧祁那消瘦到只剩下骨架子的身子,寒冰般冷硬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心疼与不舍。 然后把小家伙提溜下来,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陪着萧祁,自己则是大步走出了萧祁的那个充满了药味的大殿。 仰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娘,我连阿祁都没照顾好,你会怪我吗? 独孤宸对萧祁的感情和对孤独泊的感情其实都是一样的,两人的生死若是真正地摆在他面前了,其实他也很难抉择。 因着萧祁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太大,所以他每次待他都会十分的严厉,动辄动手去揍他,那也是他急着想要他学好,想要他能有朝一日独当一面。 离国需要的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帝王,需要的是一个不会躲在别人羽翼下的小鸟,需要的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可萧祁骨子里已经被养歪了,他努力地掰了这么多年,也堪堪把他从第一大纨绔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有时候他是真气,气他死不悔改,气他从不把心思放在国事上,可这会这么皮包骨头躺着,连话都说不出的时候,他又心疼起他来了。 再次仰望着天空,把眼泪逼回了眼眶之中,离国不需要一个软弱的宸王。所有人都有权利软弱但只有他不可以。 熊哞几人也立刻赶到了皇宫,把边境传来的最新军情战报都给他汇报了一遍。 十七安排的很好,鬼谷的小鬼谷女加上慕擎玉镇守着边境,大夏就算是蠢蠢欲动,知道离国这边是蔺素素这鬼谷小五出马,估计也得思量思量吧。 雀鸣看了下王爷那没甚表情的俊脸,咽了口口水,然后在众人那视线的催促下道:“王妃和唐十一他们再一天前回的盛京,这会人在慕府,我们需要让人去把她接回来吗?” 鹤羽从那大殿出来,就听见雀鸣在作死! 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奈何这几位压根就不往他这边瞧啊! 独孤宸那眸子突然地一沉,在听到慕十七和唐十一的名字时那心就猛地刺痛了一下。 这些天不要命地赶路,疯狂地找事情做,不眠不休地习武练功,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可他的脑子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那比常人更加好的记忆里全部都是她,她的一颦一笑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仿佛梦魇般白天黑夜地缠着他。 独孤宸,你就这么点能耐吗?一个女人就能把你折腾成这样了? 你的责任呢?你的抱负呢? 离国的未来呢? 大夏的虎视眈眈,神门宗在背后的挑衅,萧祁和独孤泊的仇,难道你都忘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去儿女情长? 独孤宸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扇醒,到底还要沉没于这溺死人的悲伤里多久才会清醒过来。 第495章 越发狠心 雀鸣问出那句话时,他身子一震,薄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半天,道:“不需要。” 因为她压根就不会回来宸王府了。 慕十七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老爷子一听宫里传来消息说圣上醒了,拍着大手就往宫里赶,顺带好捎上了慕十七:“十七,走,去看看圣上去。宸王应该也在宫里,正巧你们夫妻可以见个面说会话。” 老爷子是越看独孤宸越满意,那万里挑一的长相,离国一跺脚就能整个离国抖三抖的身份,战场那铁血硬汉的形象,总之哪一点在慕老爷子眼里那都是鼎好的。 就连冷血无情不苟言笑那也能解释为霸主之气。 慕十七对萧祁没甚感觉,能活着就成,她去看他也不能咋样,还能多长一斤肉不成。 可老爷子不开心了:“这圣上也就宸王一个叔叔,那后宫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姑娘,你这个做小婶婶的理该去看看他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我可不能宠得你没边没际的了。” 于是这事又扯到了独孤宸身上,说白了,就是她和独孤宸这身份在这,她就该去看那萧祁,可她这会要是给老爷子突然来上那么一句:我和独孤宸和离了! 这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能撑得住吗?万一出点什么事,她可担不起。没办法硬着头皮只能去了。 她还是把一切想得太轻松太天真了,想着盛京这么大,她只要不出门,独孤宸那么高高大上忙得要死的宸王爷哪有那么容易碰上面的。 可事实却是,老爷子一天能在她耳边唠叨几十次宸王爷这样宸王爷那样的,什么事都能扯上独孤宸就对了。 这会更是马车都给她准备好了,她若是胆敢不去,一准各种礼仪规矩的书册子就甩在了她桌子上了,更夸张的估计连教习的嬷嬷也能给她整几个回来的。 独孤宸睡得不好,慕十七也没怎么睡安稳,睡前想的是他,好不容易入睡了吧,独孤宸又出来在她梦里用那充满伤痛的眼神瞅着她,瞅得她心都碎了,醒来枕头湿了一大团。 入宫前,慕十七还是稍稍收拾了下。她要用厚重的脂粉和繁杂的头饰去装成一个气色红润离了独孤宸活得更好的慕十七。 穿惯了云锦裙,这会突然换上厚重繁杂的绸缎裙子,倒有些不大习惯了,火一般的颜色是她所不喜的,却能把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映衬的分外红润有血色。 她那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萧祁那大殿外时,独孤宸微微地一愣,这般大红的颜色他只见她穿过一次,那日的她美得让他不敢呼吸。 娇羞着一张小脸躲在他怀里,嘴角带着笑,那笑好似会传染,他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慕十七自然也对上了独孤宸的视线,瞧着他眼里的惊色里带着些许的惊艳,她竟觉得自己那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攥着裙摆飘然入了大殿。 窝在萧祁床边的独孤泊就瞧见了她,撒了欢地往她这边跑了,小手扯着她的裙摆,眼泪就掉下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就是可劲地哭。 慕十七伸手想要去抱他,却又想起之前的所有计划,只能狠心地推开他,当着老爷子的面她也不好对小家伙怎么着,只能用疏离的眼神看着他道:“小安王,放手,我要去看看圣上。” 独孤泊咬着唇瓣,哭地那叫一个委屈,可这明明就是自己的幕姐姐,为什么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慕姐姐,小泊乖了,再也不捣蛋了,你别不要我,我,咯,我不要变成没人要没人疼的野孩子。”小家伙这不是装可怜是真可怜啊! 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娘,宸王府一帮糙老爷们再怎么样待他好,那也不一样。 只有慕十七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只有在慕十七面前,他才会肆意地撒娇打滚闹腾。 慕十七倒不是什么事都顺着他宠着他,可就算是慕姐姐跟他讲道理他也是愿意听的,他觉得慕姐姐那是为了他好。 慕老将军也就迟那么一步进来,就见小安王哭成了个泪人儿,抱着他们家十七那叫一个可怜。就像是一个被亲娘丢了的孩子。 慕十七这会真想蹲下身子去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安慰他,哄着他,让他别哭,告诉他她不是不要他了,只是这会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可这会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慕老将军看不下去了,一个马步向前,抱起小安王就是一个劲地安慰着:“乖啊,别哭了啊,谁欺负咱们小安王了,告诉我,我揍他去。”” 慕十七腿上一轻松,便大步走向了萧祁,瞧着床上干瘦如柴的萧祁,用她那一贯的对待萧祁那冷漠态度道:“圣上倒是命挺大的。金桔水,雪梨汤,养好了嗓子再站起来骂我吧。” “十七,你这是什么态度。”慕老爷子这边安抚着小安王,那边一听慕十七这话,脸色都变了。 慕十七撇了撇嘴道:“没什么,瞧着圣上挺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怕独孤泊再过来抱着她的腿不撒手,慕十七那脚步动得极快,她真正害怕的是老爷子又拿她和独孤宸说事。 不行,她和独孤宸闹掰了的事,她得郑重给老爷子说道说道,要不这老爷子老是在关键时候扯她的后腿怎么办? 可该怎么说,倒是把她给难倒了。 直接实话实说,自己其实不是慕十七,你的亲孙女已经死了。我就一孤魂野鬼上了她的身子而已。 老爷子这身子骨,她真不敢冒这个险。 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和独孤宸和离的? 她移情别恋唐十一?她敢保证,她只要一说出这个理由,唐十一绝对会被老爷子举着大刀狂追盛京几条街的。 而她也会被以被下了蛊毒为名直接给关起来,等待她的是去看解蛊大夫的命运。 她真是算计了所有,却没能把老爷子这颗棋给算进去。 第496章 江湖混子 慕十七这边还苦恼着怎么搞定老爷子,那边就远远地瞧见老爷子抱着小家伙大步踏进了屋子。 那步伐慷锵有力的,一迈就是一大步,几大步就跨进了屋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威严和怒气。 而他怀里的小家伙微红着脸,小眼都肿成了核桃了,那怯生生的小眼神想看又不敢看她的模样,瞧得慕十七一阵心酸。 小家伙这会居然在怕她,如今她在他眼里该是个凶巴巴的恶人了吧。 慕十七把自己的双手别再身后,以控制自己想要冲过去把小家伙揽进怀的冲动。 她身侧的唐十一却有种一日不见小家伙如隔三秋的冲动劲头,连小玉昔也舍得放开了,冲过去就要抱小家伙。 小家伙以往跟唐十一厮混在一起时,那是唐十一招一招手就往他身上窜的,他当唐十一是哥哥,哥哥和弟弟自然就没大没小地闹腾了。 可这会,唐十一那胳膊都要伸到那慕老爷子怀里去抢人了,小家伙却一扭脑袋:“坏人!抢我的幕姐姐。” 唐十一顿时那叫一个心塞啊!心说,是你慕姐姐拉我出来当挡箭的盾牌呢,我真没想抢她,你们要你们赶紧地领回去。 慕十七在小家伙那声慕姐姐喊出以后嘴角弯了弯,然后就听见老爷子那浑厚的声音冲着她就是一声吼:“慕十七,你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小家伙被放在了地上时,还拉着慕老爷子的袖子替慕十七小声地求着情呢:“慕老将军,你说好的,我告诉你秘密,你可不准生慕姐姐的气的。” 慕十七压根就不用想他所说的那秘密是什么,能让老爷子都震怒的事,一准跟她和独孤宸那关系有关系。 果不其然,书房那门刚刚合上了。 老爷子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十七,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你和宸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对他那个态度?小安王说你闹着要和宸王和离,可有此事?” 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老爷子这一关,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她正愁着怎么开口呢,小家伙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好吧,她如今脑子也是个糊涂的。脱口而出就把唐十一给出卖了。 噗通一声就给慕老爷子给跪下了,以膝盖带步移到了慕老爷子面前:“祖父,十七对不起您,对不起慕家,我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宸王那般冷酷的男子,可遇到了唐十一后,我才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他那般幽默逗趣的潇洒男子。” 慕十七说这话时,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可她只能昧着良心说下去。 “十七以前年少无知,以为嫁得了自己想嫁的良人,却不想宸王他太冷情太霸道了,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良人,可是唐十一不同,他幽默风趣有大侠风范,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和他……” “你给我闭嘴!”慕老爷子那口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手掌扬起又落下,抓着椅背的苍老大手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慕十七心疼地看着老爷子那气得发抖的身子,素手轻轻探上了他的大手:“祖父,十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十七没办法再和宸王继续假装着有爱而在一起了。”祖父,原谅十七这么不孝。 慕老爷子涨红了一张脸,颤抖着声音道:“荒唐!什么叫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的心,难道就因为你这一句移情别恋就要别人去承受你犯下的错吗?我们慕家的女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宸王哪一点不如那唐十一了!什么狗屁的大侠风范,幽默他娘的幽默!这个不要脸的……” 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在慕十七那慌神之中,抽起一侧摆放在的大刀就冲了出去。 慕十七赶紧地爬起来追了出去,就听见唐十一那冲天的尖叫声:“哎呦,老爷子,你拿着刀冲着我干嘛?” “好你个唐十一,仗着自己是唐门的就了不得了,就能到处招摇撞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老子我今天就砍了你为民除害!”老爷子一声的怒气全部化作了浑厚的内力,追着唐十一满院子的跑。 唐十一瞧着追过来的慕十七,瞬间就明白了,老爷子所谓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是谁了。 十七啊!十七!你这么坑我真的好吗? 慕十七这会提着气愣是没冲上去,在老爷子面前还不敢露出自己真实的身手,作为慕家的慕十七这会就只能哭喊着求老爷子别伤了唐十一喽。 其实就老爷子那身手,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唐十一会受伤,只要唐十一愿意,老爷子那大刀连他一根毛都伤不到。 他这会还有工夫冲着她挤眉弄眼的瞎叫唤:“十七,快救救我。” 唐十一那是习惯性地遇到危险找十七,但老爷子一听他这话就更来火了。 玉昔突然间冲了出来,满院子地找唐十一,跌跌撞撞地立刻就把唐十一给招了过去,瘦弱的小身子挡在唐十一面前,哭着求老爷子别伤了自己的十一哥哥。 老爷子那大刀咔嚓一下就懒腰劈开了一棵树,抽刀断树一声大吼:“唐十一,你给我滚出去!慕家不欢迎你!滚,给我滚!”玉昔挡在面前,老爷子根本下不去手。 心想这小姑娘是瞎了眼了才没瞧出唐十一这个江湖大混子的真面目:“玉昔姑娘你别被这家伙给骗了,他就是个小混账,一江湖混子,专门骗你们这些小姑娘,听老人家我一句话,早点对他断了心思。” 唐十一哎呦了声,抱着小玉昔往后退了退,蹬鼻子上眼道:“我说你这老爷子,咋回事啊?你追着我砍也就算了,咋还一个劲地说我坏话呢?慕十七,你过来给他说道说道,我骗你什么了,我骗,要不是……” “唐十一,你没骗我,是我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就唐十一那点定力,慕十七真怕他这会在老爷子面前说漏了嘴了。 眼见着老爷子的大刀又举起来了,唐十一这会都委屈死了,大手一挥,揽着小玉昔的腰道:“玉昔咱们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第497章 可怜十一 唐十一又狠狠地瞪了眼慕十七道:“十七,你就可劲地作吧!”小爷我的锦衣玉食美好生活都被你给作没了。 唐十一就这么走了,老爷子拿着把大刀堵在门口就好似个门神,表情严厉的看向慕十七:“你给我回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反省去。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地去找唐十一,我就打断那小子的腿。”直接的亲孙女自然是舍不得伤半分的。 慕十七知道,老爷子这次是真生气了,还气地不轻。可事情都这样了,他还这么向着她,把一切错都推到了唐十一身上。舍不得骂她舍不得打她。 看来她猜想的没有错,她便是犯了天大的错,在老爷子眼里那都不是她的错,老爷子真的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这会心底也就有了个底,也许让老爷子接受她和独孤宸和离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她这会作为慕家的嫡女,自然不能追着别的男人出去几条街,给老爷子丢脸,给慕家抹黑。 乖乖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唐十一那血魔毒刚刚发作没几天,短时间来应该不会生出什么事来,而她这段时间最好别在老爷子的气头上去找唐十一,惹老爷子再生气了举着大刀去砍人去。 唐十一觉得人吧,有时候要背运吧,那真的就是做啥都背,走哪都能遇到困难。 “小二,给我来间上好的客房。”他在唐门卖瓶子那会,手里攥了不少银票子,等着给唐门那千把人买大馒头吃呢,谁想突然大家就这么散了,那银票子就在他手里攥着了。 这会他觉得自己这甩出银票子的姿势特别的有气势,小爷我有钱,不差钱! 小二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瞅他:“这位爷,您这是什么呀?” 唐十一怒了:“银票子啊!眼没毛病吧!”别害他在玉昔面前丢脸,他搂着小玉昔出来是,可是撂下话的,小爷我就不信我离了你慕府,在盛京就没得活了。 小玉昔,别怕,十一哥哥带你去住大客栈,吃大酒楼去。 小二噗呲笑出了声,摇着脑袋指着那银票子道:“咱们这里是离国,我这双眼睛只认离国的银票子,你这张啊!在我们这就是张废纸,去茅房都嫌硬了。” 唐十一暗搓搓地冒了句脏话,这些个银票子还是他偷偷背着鹤羽给藏起来的呢,这会倒好,他藏了一堆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玉昔也呆愣着小脸,一脸地茫然无措,拉着唐十一的胳膊道:“十一哥哥,那咱们这会怎么办?” 唐十一眼神儿一亮,握着她的小手安慰道:“没事,这点个小事还难不倒你十一哥哥,十一哥哥这就给你换银子去。” 得了,他唐十一怎么着也算是行走过江湖的大侠,一时没留意做了这么件傻事,但混江湖的本事还在呢,没银子小爷就变出个银子来。 在身上摸索了好半天,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唯一能掏的出来的就是他那些宝贝毒药了。可这些个毒拿出去典当有人吗?人不拿大棍子把他当疯子轰出来那都是看在他长得俊的面子上。 早知道他也学那些个风-骚,不是,是风-流贵公子们,整一头的紫金冠啥的,这会抹下来就能换银子。 小二瞧着玉昔摸着走的模样知道是个漂亮的女瞎子,而那位一头白发的,显然也得了什么快要死了的重病,指不定那脑子还有些问题,才拿别国的银票子在桌子上拍地那么响亮,你咋不去吃霸王餐呢? 可这姑娘可怜啊!单薄的身子,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小模样,小二就问了:“这位客官,您有多少银子,我给你挑个便宜点的房间。” 唐十一在楚家后山养成了怪毛病,出门哪里知道带着银子的,这一路多半是别人在打点的,他这负责吃喝玩耍就成,这会要真让他掏银子,那还真是掏不出来。 “没有?”小二瞧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一脸的为难,也跟着为难了,“一两都没有?要不您去找您亲戚朋友借一点。” 唐十一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在小玉昔面前,自己连一两银子都摸不出来。拼了命地向快嘴的小二使眼色,你能别说了吗?能别喊这么大声吗? “十一哥哥。”玉昔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烟火那一类的人,在雪山派活了十几年就没下过山,吃喝用度有人伺候着,这会也掏不出分文来。 “不会连个亲戚朋友也没有吧!”小二哥又凭空猜测一声吼。 唐十一觉得这会他得给自己长个脸了,下巴一抬,道:“小爷我在这盛京确实认识几个,独孤宸你们知道吗?还有宸王府的鹤神医等一溜人,还有慕家的幕十七,我全都认识。” “那您怎么不去宸王府住着呢?”小二一声冷笑,引了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也跟着一阵阵大笑。 玉昔那从来都是被慕十七他们那伙人围在圈子里护着的,在慕十七和独孤宸那冷脸面前,谁敢笑啊! 可唐十一那就是一张和善的脸,这会又因着窘迫微微发着红。于是,这群人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笑了。 玉昔那小身子一哆嗦,就惹得唐小爷非常地不开心,一掌拍在了那客栈酒楼的大堂柜台上:“都给我闭嘴!再笑小爷我挑断你们的舌头。老子要是想去住宸王府来轮的到你们在这瞎叨叨!” “十一哥哥,别生气,咱们走吧。”玉昔小手探过去寻找唐十一的大手,摸着了就一个劲地往外扯,真怕他闹起事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没银子又不能刷脸,唐十一这会气呼呼地就想去找慕十七算账,可一想到老爷子那拿着大刀往他身上招呼的模样,他觉得自己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一咬牙道:“咱们去找鹤羽借些银子,十七跟独孤宸闹翻了是一回事,可小爷我跟鹤羽那关系也是很瓷实的。” 可谁曾想他连宸王府的门都没进去呢,就听见鹤羽一声大骂冲了出来:“唐十一,你个死不要脸的,你居然还敢来宸王府门前溜达。” 唐十一觉得自己就算脾气和善吧,也不带他们一个两个地这么开骂的吧。 第498章 强龙弱蛇 唐十一被骂急了眼:“喂,十七那事归十七那事,小爷我又不是抢了你女人,你冲着我嚷嚷啥啊!”他忍,他忍,他不动手! 鹤羽还真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气急了就完全不忌讳了:“你他娘的是没有抢了我女人,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女人,有了你也抢!咋地,抢了咱们王爷的女人,这会是打算来耀武扬威来了?唐十一你咋地就背着我们跟慕十七好上了呢?你怎么这么能耐呢?你咋不上天呢?漂亮姑娘都是你的,都跟你跑了!” 唐十一以前也就觉得鹤羽喜欢啰嗦,可这会觉着这位简直能堪比街角十几位泼妇加在一块的骂街程度啊! 皱了皱眉,真想把耳朵给堵上,这好在小玉昔知道真相,这要是不知道真相,一准以为他唐十一是个到处勾搭人家有夫之妇的浪荡子呢。 “咱们怎么说也算朋友吧,我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才不跟你计较的,否则小爷我一把毒药毒哑你!” “老子怕你不成,老子也是玩毒的!”鹤羽难得在唐十一这玩毒的小祖宗面前硬气一回,为了他们家王爷开始玩命了。 鹤羽冷笑出声,又道:“让我猜猜,不会是你和慕十七那见不得人的奸情被慕老爷子给发现了吧,怎么着?光着屁股给人轰出来了?身无分文找我借银子来了?唐十一你脸呢?” 盛京就没有事能瞒得住他们宸王府的暗卫网的。更何况慕十七那慕家可是安插了宸王府最厉害的暗卫去的。 唐十一那边刚被老爷子拿刀砍了,这边宸王府的群人就接到了消息,简直大快人心,让人禁不住地拍手叫好啊! “我……”唐十一觉得自己那高大的大侠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这会真是丢脸从慕府丢到了宸王府,可他能怎么着?坏了慕十七的计划,那可是要被那丫头拿毒药毒拿暗器戳的!他继续忍! 转移了话题,道:“咱们在唐门那会,小爷我卖瓶子没少给你银子吧,你这会别给我翻脸不认人啊。” 鹤羽身后紧接着跟来了虎啸他们,宸王府的一大波守卫都纷纷聚了过来,大家伙那看着唐十一的眼神都是恨不得扒皮拆骨的,这会多亏的旺财不在,那家伙,护主的很,要是知道是唐十一抢了独孤宸的慕十七,那一准二话不说上去先撕碎了再说。 唐十一瞧着越聚集越多的人,越发地觉得自己真做了对不起独孤宸的事,心里十分地过意不去。 鹤羽瞧着唐十一身边那小玉昔,也越发地觉着这姑娘可怜啊,被唐十一骗了不说,还********地跟着唐十一到处吃苦。咬了咬牙道:“玉昔姑娘,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错看了唐十一这小白眼狼,是谁********帮助唐门的,又是谁不畏艰难险阻去给你寻解毒的方法的,是我们王爷,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这叫恩将仇报!” 好吧,唐十一耳朵动了动,自己这会又多了个小白眼狼的骂名。拥着小玉昔正想走呢,就被鹤羽给叫住了:“银子,我给你,你拿去,花不花的出去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鹤羽这一掏就是一颗大银锭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替他们家王爷羞辱唐十一,他舍得这银锭子。 在唐十一的认知里真没啥自尊心受挫什么的,稳稳地接住了银锭子就带着小玉昔去吃香的喝辣的的去了。 “小爷我有银子,给我上最好的酒菜。”挑了盛京最大的酒楼,唐十一一副大爷样。 小二差点没那扫帚把他往外撵:“不好意思,宸王府来了令,咱们酒楼不做你这声音,请你移步别家吧。” 唐十一这才明白鹤羽那句有钱花不出去是什么意思,敢情是逗他玩呢?他就不信宸王府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宸王是一手遮不了天,可能遮得住这盛京的天。 唐十一拉着玉昔从街头走到街尾,愣是没人敢卖个东西给他的。 “我一两银子卖你两个包子!” “不卖,给我十两我也不卖!” “不卖吗?” “不卖!” “好,那小爷我就只能抢了!” …… 连个包子也买不到,更别提带着玉昔去住大客栈吃大酒楼了,小玉昔被他拉着跑,累了渴了也不吭声,可这姑娘的身子骨有多娇弱啊! 那汗水流了,再风干。干了又出了汗,几次下去,人就不对劲了。 唐十一看着静静坐在草堆里的小玉昔,这才发现那小脸蛋红的有些异常,立刻上前去摸了她的额头,烫的有些吓人。 “玉昔,你是不是病了?”他十分确定这事,可他不是时间久了没遇到这种特别简单的风寒病症嘛,所以他居然犯傻地问了玉昔。 玉昔知道这会他们两人的情况,怕他担心,红着一张小脸,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儿冷,待会就好了。”捧着手里的包子递给唐十一道,“十一哥哥你吃包子,是热的。” 她那举动让唐十一一阵心酸,这完全不是他以前想的仗剑天涯,神仙眷侣的日子! 而罪魁祸首是慕十七,要不是她没事瞎作! 他也轮到独孤宸这条地头蛇压着啊!不对,他独孤宸是地头龙,可他唐十一在唐门自己那地头也没压过他啊! 现在他压根没有机会想这么些有的没的,这眼瞅着天已经黑下来了,他唐十一却带着小玉昔躲在这破庙之中,而玉昔这会还病着呢,他必须带她去找大夫。 好吧,他唐十一就是这盛京最好的大夫,可他这会没有治风寒的药啊!把包子往玉昔手里一塞,褪下衣衫把那小身子裹了起来,抱着就往医馆去了。 “十一哥哥你还没吃包子呢。” “我不饿,你乖乖地躲在我怀里,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去。” 风寒之症对别人来说也许没啥大事,可玉昔那身子骨,真的是兵来如山倒的,这会缩在唐十一那怀里的小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闭着眼睛往唐十一那怀里蹭了蹭,好似真的很难受以至于都不愿意开口说话了。 唐十一那叫一个心疼了,心里早就把慕十七给骂了一通,小玉昔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这朋友也别做了。 第499章 他屈服了 到了医馆,他才发现,宸王府这盛京的天遮的够全面的,连医馆也接了宸王府的令,遇到白头发的年轻男子一概轰出去。 好吧,他自己去药铺子里抓药总成了吧? “不好意思,这位爷,咱么这里啥药都没了。” “你他娘的睁眼说瞎话吧,你那一个个药柜里装的是屎啊!”唐十一这会心情真的特别地不爽,一掌把那柜台拍的四分五裂的。 掌柜的硬的不行,就整软的,抱着唐十一那大腿就是一声嚎:“爷,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胆儿再大也不敢惹宸王府的人啊!爷您高抬贵手,去别家再转转看,看有没有胆儿肥了的,或者脑子坏掉的。” 玉昔从唐十一怀里探出小脑袋,拉扯着唐十一的胳膊,软软地气息微弱道:“十一哥哥,别打架!” 唐十一觉得自己这会真是叔可忍婶子也忍不了了,他要干架也去找独孤宸干!这些个说不上几句话就给他下跪的软蛋,他一脚踹飞一个都不带用力的。 “滚开,别脏了小爷我的衣服。” 好你个独孤宸,不让我在盛京舒服,那我就去你宸王府去,闹你个天翻地覆。 “唐十一你居然还敢来。”鹤羽听了守卫的报,脱了衣服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唐十一怀里抱着病了的小玉昔,没功夫和鹤羽在门外吹着风。撞开了几个守卫道:“让独孤宸来见我!” 鹤羽就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你抢了别人的女人,这会抱着别的女人闯别人的家里还这么硬气! “看在曾经的份上,我劝你赶紧地回去,吵吵嚷嚷地引来了咱们王爷,那就不是站在说话这么简单了。”鹤羽对唐十一那是一脸的嫌弃和想揍飞他,可又不想他惨遭他们家王爷血腥暴力的虐杀。 可独孤宸那耳力且不说了,就这宸王府一丁点的事那是能瞒住他的吗? 他刚从宫里回来,鹤羽他们还瞒着唐十一被慕老爷子拿刀赶出来的事,自然也没向他汇报他们动用了宸王府的势力让唐十在盛京到处碰壁的事。 独孤宸一听来报说是唐十一抱着个生病的姑娘在宸王府外闹着呢,他就胡乱猜想起那姑娘的身份了? 他也是矛盾的,希望是十七回来了,又不希望是唐十一抱着十七。矛盾着纠结着身形已经停在了门外。 宸王府的大门外,唐十一抱着一个姑娘,独孤宸那眼神一眼就瞧出那姑娘不是慕十七,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 他觉得自己真是想她想疯了,脑子才会这么不正常。 他过了前些天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会已然恢复了冷清冷血的性子,淡淡瞥了唐十一,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地又松开了:“唐十一,这里不是唐门,由不得你撒野。” 唐十一抱着玉昔的手臂紧了紧,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温热气息,心里一阵心疼,咬牙道:“我不管了,玉昔都病成这模样了,我还管你独孤宸的死活干嘛!给我间屋子再配熬一碗伤寒药过来,我告诉你真相!” 独孤宸身子一震,黑眸带着凉意看向他:“什么真相?” 唐十一也拿眼横他:“废话,当然是十七骗你的那些个事的真相!她明明爱你却说不爱你的真相!”又瞅了眼鹤羽道,“鹤羽你这会过来帮小爷熬一碗伤寒药,小爷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否则,待你听完真相后,抱着小爷的大腿求原谅时,小爷我觉对不结束你的歉意。” 独孤宸眸色攸地一冷,一个提气身形逼迫到了唐十一面前,声音都能冻死个人了:“什么真相!” 唐十一被他拦着了去路,抱着玉昔又不好和他动手干架,只能哎呀一声,道:“你确定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聊你和十七的事吗?” 鹤羽一转脸,也对上了唐门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的守卫暗卫什么的,一个眼神甩了过去:“该干嘛就干嘛去,王爷的私事你们都敢听。” 宸王府那些个暗卫窜的极快,鹤羽扭头才发现,是他身后宸王那冷冽的眼神起了作用。 唐十一抱着小玉昔不依旧不松口:“玉昔病了,我需要一间屋子,一张干净暖和的大床。” 鹤羽看了眼他们家王爷,见他们家王爷点头了。才领着唐十一往宸王府里去,路上没少给他使眼色,小声道:“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你就死定了!” 独孤宸落在他们身后几步,脑子里却全是唐十一刚刚的那句:她明明爱你却说不爱你的真相! 十七爱他?唐十一居然说十七爱他却又故意要说不爱他?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十一知道真相,他迫切地想知道唐十一所谓的真相。 玉昔真的就只是小风寒,鹤羽都不需要亲自上阵,小药童就把熬好的药汁给端了进来,喝完了发了汗就好了。 独孤宸很急,可看着唐十一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病了的玉昔他还是忍住了,端坐在桌子上,喝着鹤羽递上的热茶,强装镇定,可此时他的内心早已混乱不堪。 唐十一哄着小玉昔乖乖躺好了,掖好了被角,才直起身子看向独孤宸,大步走了过去,灌了口茶水,一抹嘴巴道:“独孤宸,算你狠!小爷我被你折腾了一天,愣是连口热茶都没喝着,我算是服了你!” 独孤宸冷眸一凝,看他,道:“别废话!”他现在不关心他唐十一饿没饿,是不是渴了。他想要知道的是真相。 唐十一舔了舔嘴唇,要出卖慕十七,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举着手道:“咱们先说好啊!十七要是问起这事呢,你就说是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说的,不对,是架在玉昔脖子上逼着我说的。我抵死不从,你就要痛下杀手!” “说!”一想到十七曾经说过的话,他片刻都不想和他唐十一多待,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出手打残了他。 唐十一也不继续卖关子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死。 第500章 所谓真相 “首先我们来说一下你这个聪明的脑袋瓜子,就十七那跟你生死相随眼神只在你身上停留的举动,你怎么就瞧出她喜欢我来着呢?”喜欢一个人是动辄就拿脚往屁股上踹的吗?喜欢一个人是没事就那针戳的吗? “她……” “她说的嘛,她说的她的,你想你的啊!她说她喜欢我十来年了嘛,从我光着屁股就喜欢我了,这你也信?我以前那会比现在俊美多了,也没见她跑过来说一句,十一哥哥我喜欢你。” 独孤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废话。 唐十一铺垫了这么多,觉得自己是时候把慕十七那自以为自己特伟大的计划抖露出来了:“她向来就是个狠心的,但她对你,那是真爱,你不用怀疑,这会要是咱们两同时有危险,她一定先救我,然后陪着你一块死!可她是十七,坚韧不拔的十七,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让你死,她一心只想帮你解毒,她不似别的姑娘,知道跟你撒娇服软的,她是十七,她有她自己的做事规矩,她有她自己的独立想法。 她知道你为了道义一定不会愿意先给自己解毒,你会把全部精力先放在解相家的鲛人毒上,她知道自己也许根本影响不了你的决定,所以就当着你的面扔了鬼蛛和芸石。 可你的反应,相岛主的反应,更加让她确定了你的态度。 你独孤宸做不到的事,她帮你做,你独孤宸怕担上对不起祖师的骂名,她不怕!她除了怕失去你,真的什么都不怕的。 所以她决定离开你独自上路去找解血魔毒的解药,可她又担心我和你两人同时发作血魔毒鹤羽一个人顾不过来,所以骗你说喜欢我,这样带着我走,你便不会怀疑了。这傻丫头就想了个跟你和离的烂主意。 她知道,你这么宠她,又怎么可能让她脱离你的视线去冒险,所以她要毁掉你对她的宠爱,只有你放手了,她才能了无牵挂的和我一块去找血魔果和千年雪莲。 在她眼里,你的独孤宸的命比任何东西都要金贵,她受一点委屈又怎么样?她被你误会了又怎样?纵使她被天下所有人唾骂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你的命。” 唐十一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以为十七的决定太作了,太不应该了,可为什么,他说出来后却发现她这样的爱让他悠然敬佩呢。 鹤羽也惊住了,手背上突然落下了一滴水,他才发现自己默默地为慕十七这傻姑娘流了几滴泪。 在看向独孤宸,脸色是从没有过的惨白,修长的手指紧抓着胸口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胸口那锥心的痛。 嘴里呢喃着些什么,鹤羽仔细听了才听出反反复复的都是在叫着:“十七,十七……” “爷,您还好吧?”鹤羽有些紧张地盯着独孤宸看了几眼。慕十七这件事说到头,伤害最深的就是他们家王爷,那么冷情冷血的人能被伤到哭了出来,那日巷子里微红的眼眶,他还是第一次见。 独孤宸扶着桌边角,才堪堪站了起来,明明身子很好,可却觉得自己瞬间被人抽空了浑身的力气,那黑亮深邃的眸子看向唐十一声音里带着颤抖:“她现在还好吗?” 唐十一啊了声,才反应过来道:“她挺好的,不好的是我,唐小侠的威名都被她给毁了,慕老爷子瞧见了我就恨不得拿刀剁吧了我!我出门溜达溜达吧,你们宸王府的人居然能做到让小贩包子都不敢卖给我,最后还连累小玉昔生了病。而她慕十七却在慕府吃好喝好的……” 独孤宸要听的不是他唐十一的唠叨,这会他也听不进去他这些个唠叨,他满脑子整颗心都是慕十七,这该死的女人!真是骗惨了他! 他一想到这些个事就特别的心疼,替她心疼。这傻姑娘为什么一个人去承担这些个事,不告诉他真相! 眸色悠地一暗,他这会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慕府见她,问问她疼吗?这么做她的心难道就不会疼吗? 唐十一嘴边的茶才刚刚喝了一半,就讶异地看着似一阵风闪过的独孤宸,不用问也知道这人这么急匆匆地去哪儿了。 可这大晚上的,你这么夜闯女儿家的闺房合适吗?能不能让他多活一个晚上呢?独孤宸这么一去,慕十七一准知道是他泄的密了,那姑娘还分什么白天黑夜的,抓一把银针就能冲他扎过来了。 哎,为了小玉昔他也只能挨她这一把针了,他只祈祷她那针上别淬了毒就成。 慕府今天不大太平,慕老爷子宝刀未老举着大刀追了唐十一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慕十七也当即被禁了足,直接关在了她那院子里。 独孤宸得了暗卫传来的消息,径直地前往慕十七那院子,这院子他也算是轻车熟路的了,两人没成亲那会,他就没少往这院子里来,他只要站在那窗外十七就会招手让他进屋子了,用锦被盖住他微凉的身子,用小手去温暖他的冰手。 越过了高高的院墙,很精准地落在慕十七那窗外。耳朵灵敏地动了动,清楚地捕捉到屋子里传来的低低呜咽声。 是十七的声音,那低低的呜咽声里夹杂着一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独孤宸,独孤宸,别走! 十七在叫着他,带着哭腔在叫着他的名字呢。 独孤宸习惯性地才窗户飞身而入,声响不大,可慕十七还是警觉地坐了起来,屋子里的油灯还没熄灭,火舌跳动着,也映衬着慕十七那张突然惊醒而懵懂着的小脸。 “独孤宸?你怎么在这里?”慕十七眸子里带着震惊,她以为以他那冷冽的性子,她都做的那么决绝了,他定然不会再放下自尊来找她才对。 今天在宫里他待她连一句话都没有,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却没想刚刚会被梦魇缠身,梦里的独孤宸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怀里搂着别的女人,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却能看清独孤宸对着那女人的一脸温柔和宠爱。 第501章 不要逼我 她拼了命喊着他的名字追了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他。 然后就是一声声响,她才从梦魇之中挣脱了出来,眸子带着朦胧盯着一身白衣面容消瘦的独孤宸。 独孤宸视线落在慕十七那还挂着清晰泪痕的小脸,看着那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澎湃了。 两步并作了一大步,几个箭步就落在了慕十七的床前,大手一伸把还微愣着等着他的答案的慕十七揽进了怀里。 慕十七一个不留神身子撞进他怀里,发出嘤嘤的叫声,胳膊抬起却借不上力,关键是独孤宸这人霸道起来,那浑身的力道使出来,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挣脱不开。 许是她挣扎地太激烈了,独孤宸才稍稍松动了胳膊。让她能稍稍从他怀里露出脸来,质问他:“你干嘛,放开我,我,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了。” 慕十七近了看他那炙热的眸子,本来很熟练的那些个狠心的话,这会却说的有些磕磕绊绊了。 “那你喜欢谁?喜欢唐十一吗?”独孤宸眸色微暗,手指隔着慕十七那轻薄的小衣轻轻摩挲着,指腹好似带着一团火,在她腰腹四处纵火。 慕十七在心底自我建设了一番,然后仰着小脸道:“是的,我喜欢唐十一,我要和你和离的。” 让她不解的是,独孤宸那眸子没有伤痛,有的则是越来越深的黝黑和火焰,像是要吞没她的炙热火焰。 独孤宸刚刚是拿大手硬生生地抓着她的纤腰把她提到了自己怀里的,慕十七这会白白素素的小脚丫子踩在独孤宸的绸缎面鞋上,小手则是扒着他的前襟,推搡着。 独孤宸一只大手改为托着她的臀,把她那小身子稳稳地抓在怀里:“和离?十七,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还是唐十一,你拿着我的命对天起誓,如果你慕十七有一丁点的喜欢我独孤宸,那我独孤宸就不得好死!你说!” 他的声音不大不高,但却在慕十七的心里投掷了一只毒箭,穿透了她的心,疼,无以复加的疼痛袭来。 “不要,我不要!我为什么要拿你的命对天起誓!”她不信这些,可一旦牵扯上了独孤宸的安危生死,她却连想都不敢想这些的。 独孤宸却由不得她,黑眸沉了沉,俊颜上闪过一丝化不开的伤痛,把她放在床沿上坐着,欺身上前抓起她的一只小手,向天举着:“十七,你只要举着手对天起誓,说,说你如果爱我,我——独孤宸就不得好死死无全尸!你说了我就离开。” 慕十七摇着头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他那大手钳制着她的手腕,逼着她向上举着,那深邃的眼睛看向她,逼着她说出那些恶毒的诅咒。 “独孤宸,你疯了!”慕十七拼命向后缩着身子,躲避他这疯狂的举动。 他疯了,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独孤宸心疼地用指腹蹭着她那被他逼迫出来的眼泪,抚上被他吓坏了的惊恐小脸,声音突然又柔和了起来:“十七,你说过的,你不爱我,那我的死活你又何必要在乎呢?” 慕十七咬着唇,却梗着脖子硬是一个字也不愿说。眼泪被他这么逼着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落在锦被上晕开继而不见。 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她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生死!所以她死都不会说出那般诅咒他的话。 独孤宸向来是最害怕她这眼泪的,平日里心好似玄铁的人,一旦哭了起来却让人打心底里想要散尽天下的一切,只要能抚掉她脸上的泪。 “十七,别哭,别哭。” 独孤宸大手终于松开了她的那被他擒住举在半空中的纤细手腕,双手去捧她那低垂落泪的小脸,再也忍不住这几日来聚在心底的渴望,薄唇侵袭而上,顺着她的泪痕一路向下,擒住了她的唇,一阵火热碾磨,唇齿相交,久久不肯罢休。 慕十七哭着哭着就被他这突然起来的动作给吓坏了,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小手攥着锦被,带着水雾的眸子有些慌乱地盯着独孤宸看着,半响才回过神来,小脸上带着怒气:“独孤宸,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独孤宸没想这么精明的十七也有这么呆呆愣愣的时候,可他爱她,爱惨了她,大手捏着她的肩头,手指灵巧地挑了挑她脖子上系着的肚兜肩带。 “喊吧,我就不信谁敢进来!” “这里是幕府,又不是你宸王府。”慕十七试图挥掉肩头的大手,却不想一个不慎,手指一挑把自己的肩带给挑开了。 粉色的肚兜儿顺着她的脖子滑了下去,露出胸-口一片莹亮的白嫩,刺激着独孤宸的感官。 眸子里的幽暗更深了,那刚刚有些消退了的热浪又再次席卷了全身,视线落在慕十七那娇嫩嫩的小脸上,道:“慕府的人谁不知道你是我独孤宸的王妃,我夜半和我的王妃在床上,谁敢进来说个不字!” 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下移动着,慕十七双手捂着胸口处,瞪他,势必要把他逼走的:“独孤宸,我都说了要跟你和离。” 独孤宸挑眉:“我也说了,办不到!” “我不喜欢你,你何必要强求呢。”慕十七低垂着小脸,想要隐藏自己眼睛里的情愫。 独孤宸挑起的她的下巴,又趁她不备吻了上去,那粉嫩软软糯糯的甚是可口,让他忍不住一尝再尝意犹未尽。 慕十七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拿眼瞪他,拿手抓他,可人宸王爷愣是稳如大山,吻地深刻。 一番火辣辣地纠缠之后,才拿俊颜对着她:“你再说我可就要强-了你的人了。” “你敢!”慕十七是又羞又气,这人真是无耻之极,堂堂宸王,居然说出这么粗鲁无礼的话,他那些自诩正人君子做派呢? 哼,她慕十七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花,是他想欺负就欺负的。 可她这会处于劣势,一手扶着-胸-前要掉落的衣衫,一手趁着他那硬-邦-邦地胸膛阻止着他,双脚被他固定在了双腿-之间,她压根就挣脱不开他那一身的怪力,她觉着自己那曾经值得拿出来显摆的身手,在如今的独孤宸面前,那真是碎成了渣渣。 第502章 吃干抹净 慕十七也就只能在言语上跟独孤宸对阵了,可宸王这会就想要用实际行动说话,摇曳的灯光下,慕十七美得更加诱惑人了,酥-胸半遮半掩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前撩拨起一团燥热的内火,简直就像只小妖精在勾着他的魂。 而他这会身体在呐喊着,要把这只撩人的小妖精给吞入腹中。 慕十七见他高大的身影又向着自己压了过来,急着收回手去护住自己的唇,却没想独孤宸这一次并没有想要吻她唇的意思,而是大手一挥,拉扯着她肩头的薄衫。 慕十七拿护住胸前的小手去救自己肩上挂着的衣衫,前襟里的肚兜由于大力的拉扯瞬间滑了下来。 独孤宸眼神幽暗,大手跟着袭上了半边柔软。 慕十七刚想开口去骂他,整个人就被他按在了锦被之上,又是一番她抵死不从,他用蛮力掠夺的纠缠。可这一次的独孤宸分明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慕十七挣脱之间上身的小衣已经被蹂躏地不成样子了,眼见着就要被那大手扯掉了最后的设防,而独孤宸的吻也从下巴落到了耳后,接着在脖颈辗转留恋着。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这会有些发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了,只能由着他欺负,而他的大手一路燃烧着她的肌肤,长指所到之处都好似在她身上点了一把火,让她不由地全身微微颤抖着,连声音都变得娇娇媚媚了:“独孤宸,别……放手。” 独孤宸的自制力现在已经溃不成军,眸子里映着的是她那娇媚的小脸,她那衣衫半掩着的娇-躯。 放手?他如今怎么可能放手?怎么舍得放手? 低沉沙哑地声音,带着情谷欠,凑到慕十七耳边,咬着她那铭感的小耳垂道:“十七,我放不开了,求你。” 慕十七只觉得他在她耳边吹着气,弄得她的心软软的麻麻的,然后那脑子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身子也不再受脑子控制了。 他何曾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过,她又怎么能拒绝他的渴望。 默默地环上了他的腰腹,把自己的身子贴近了他的胸膛。 独孤宸,如果注定了我们不能够在一起,那就让我在离开之前把自己给你吧,除了你,我慕十七再也不会爱上其它的男人了,我的身子也只有你能碰。 独孤宸本来就已经是全身燃烧着一团火了,这会更是已经濒临着爆发的边缘了,她这么一靠近,粉团蹭着他的胸膛,磨尽了他最后的自制力。 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扑向了慕十七,在她的耳边嘶吼着,叫嚷着:“十七,你是我的,是我的!” 慕十七唇瓣柔了柔,闭上了双眼,去迎接他给她带来的火一般的感觉。 “十七,别怕。” 慕十七根本就没办法去控制自己发抖的身子,小手抓住了他的腰腹,嘤嘤点头,嗯了声。 你是独孤宸,所以我不怕! 灯光摇曳着,轻纱云帐被扯了下来。 独孤宸化身猛兽,却是一只温柔的猛兽,慕十七的身子也渐渐停止了那无休止的颤抖。轻纱帐中一阵低低的轻-吟声。 …… 此处省略很多字,你们懂得! 慕家的院子里果树挺多的,一大早就有鸟儿冲着那没熟透了的果子来了,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慕十七悠悠转醒,因着身上好似从山崖上摔下后骨头都摔碎了的酸疼感觉而微微皱着眉,翻身就对上独孤宸那双幽深带着情愫的眸子。 昨夜的疯狂之事,在脑海中一次次地闪过,她准确地明白了自己如今是怎样的处境,清醒地认识到这会自己已经被独孤宸吃干抹净的事实。 可她也同样没有忘记自己这些天正和独孤宸闹着要和离的事呢。 只不过现在她光着身子躲在锦被之下,腰间是他那烫人的大手,而他那视线更加炙热烫人。好似又要把她拆了吞入腹中。 她这会躲在被子里的样子特别怂,像只缩在土里不敢探头的小虫子,而他那张扰人的俊脸就近在咫尺,他只需要微微向前一点点,就能碰到她的侧脸了。 慕十七挪了挪身子退到了墙角,手里抓着锦被。 独孤宸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嘴角扬起一个笑。 “你笑什么?”慕十七瞪他,这个臭流氓,她这会动一动身子骨都好似散了架了。 独孤宸直起身子,露出好看的上半身,没一丝丝的赘肉又不是那种壮汉的大块头,皮肤不是皇亲国戚的那种贵公子的白皙,由于常年在外征战的原因微微有些麦色,再搭上他那前胸后背几处伤疤,有着说不出的男人味。 而他这会一只胳膊撑在慕十七的耳侧,银发散落了下来,落在慕十七的脸颊、脖颈。 俊美无俦的容貌因着那松松散散的银发和那光着的身子显得有些慵懒,薄唇朝着她动了动:“我笑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跟我玩遮遮掩掩的小把戏。” 好看的眸子上下动了动:“十七,我的记忆力很好,但凡看过的就不会忘掉的,而昨夜的你……” “独孤宸,你敢再胡说!”慕十七光滑地胳膊一抬,小手就要去遮他的嘴。 独孤宸表情又柔和了些,无奈地看着她,视线触及到她肩头的点点红痕时,眸色又幽深了起来。 “十七,你还好吗?” “好的很。”慕十七冷哼了声,瞪他! “那我不说用做的吧!” “独孤宸,你给我滚下去!”慕十七手脚并用地努力蹬他,可她动一下就觉得胳膊腿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以前觉得那些个姑娘喊疼喊累是矫情,这会她也特别想矫情一次,是真他娘的疼啊! 她动手压根就动不过他,只能动口了。 “独孤宸,你,你放开我!我喜欢的是唐十一,你忘了吗?”慕十七以为她爱着唐十一的这件事,多少能打击到这位爷此刻的激情。 却没想独孤宸嘴角扯着冷笑阴郁地看着她道:“唐十一昨夜去了宸王府,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真相,你想听吗?” 第503章 甜甜蜜蜜 慕十七圆目微瞪,惊道:“你!这该死的唐十一!” 独孤宸道:“他确实该死,联合你一块骗我!只需要你点个头,我就立刻替你杀了他。” 唐十一要知道独孤宸是如此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绝对能气到跳脚,说好的不出卖人的。 这会倒好,不是出卖他,是直接想要干掉他啊! 慕十七咬着牙道:“不需要,我自有办法治他这软骨头的病!”她也想过唐十一也许会不大靠谱,但没想到这人连一天都没支撑过去,真是气死她了。 “那好,这会我们该好好谈谈你骗我这件事了。”视线落在慕十七那张娇美的脸蛋上,有些心疼,道,“十七,你真傻!傻子才会做这样的傻事!” 慕十七一时真接受不了唐十一叛变的事,肚子里一肚子的火气遇到独孤宸那满是情愫都要漫出来的眸子时却变成了阵阵心悸。 他是知道了真相昨晚才会急着来找她的吧。唐十一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去编纂谎言骗他了。 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他不会再信她那些个不爱他的鬼话了。而且宸王爷这会要跟她算这笔账来着。 “独孤宸,我,不要你有事,再傻我也乐意。”慕十七乖巧柔顺地看着他道,那口气里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 独孤宸本来是绷着脸的,想要大声训斥她,让她向自己保证以后乖乖地不会再骗他做傻事再原谅她的,可慕十七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对着他笑笑,撒个娇就他那石头心就软了。 满眼都是她娇娇弱弱的模样,忍不住把她扯到自己怀里,依靠在自己身上,让她去聆听自己此时的心跳:“十七,你且听着,离了你,我这里兴许就不会跳动了,那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疯狂地找事做,让自己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全是你,心里脑子里都是你。我不敢入睡,睡了梦里也是你,是你决绝地离我而去,是你被我伤了后毅然决然地说我们不再相欠的画面。” 慕十七微微抬起了下巴,拿手去蹭他那眼底的暗青色,心疼地很:“你这傻子,干嘛不睡觉,傻子,傻子!独孤宸,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伤你!” 把他折磨成这样,就算她找来了解药有能怎样? 独孤宸把她揽进怀,深情亲吻着她的发丝:“十七,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有做到最好,没有让你有足够的心去信任我。十七,我不会再逼你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师娘的毒,相重楼那里我会替你去解释的。血魔毒,我也会陪你去找解药的,我的血魔毒没有唐十一来的严重,所以,答应我,我们先替唐十一解毒,我的内力足够去护住唐十一在那极冷之地的寒潭之中的。” 他这不愿给自己先解毒的打算,慕十七早该猜到的。她吃惊的是他居然要去给唐十一传送内力护住心脉。 一次也许真的不可以同时解了独孤宸和唐十一两人的血魔毒,如果给她选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他们的生生死死,可他却替她做了选择。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解毒吗?”独孤宸笑了笑,道,“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时刻担心着我,在我身边不敢离开,我倒想要带着这血魔毒一辈才好呢。这样十七你就能一辈都在我身边了。” 慕十七既被他那话感动了又心疼着他:“独孤宸,我再也不离开你了,真的,你别再说这些混话了,我不爱听。” “好,不说。”大掌探过去搂着她时,才发现她那身子早在昨夜就被他褪了个光溜溜,手指触及那柔软的腰肢肉,眸子里仿佛流淌着暗流,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慕十七离他那么近,自然能感觉到身后倚靠着的那具身子此时有多么地火热,急着躲闪,却还是迟了一步,被他抓住了,困在了身下,忙着求饶:“独孤宸,我浑身都疼,是真疼。” 独孤宸沙哑着嗓子,喉结滚动,趴在她身上粗喘着起,半响才又支起身子,拿锦被把她包裹严实了,才起身背对着她穿衣服。 背对着她的背上是一道道的伤疤,瞧着狰狞的像是一道道的大蜈蚣趴在他背上。 慕十七裹着锦被坐了起来,手指抚上他那后背的伤痕,那些个伤疤带给她的不是恐怖和嫌弃,而是心疼和油然而生的敬佩。 “十七,别惹火。”独孤宸转身,抓住那乱动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吻,黑眸又因她这一番小动作而幽暗了起来。 慕十七水灵灵的眸子带着娇嗔地瞪他,裹着锦被青丝散落露着圆润白净的肩头,在独孤宸眼里又是一番诱人的景致。 他怕自己再跟这小妖精纠缠下去,自己一准敌不过心魔,到时候这丫头又要在他身下苦着脸跟他装可怜了。 明明就是个狠心冷冰冰的丫头,这会却能在他面前软声软气地跟他撒娇,重点是他最受不得她这般娇媚的妖精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给她吃了才好。 独孤宸起身披上了衣衫,宠溺地看着床上拿大眼时刻魅惑着他的慕十七,道:“我去给你叫热水洗澡,你乖乖地在锦被里躺好了。” 慕十七十分享受他这般的宠溺,心里暖暖的,大眼儿眨了眨,乖巧地应了声好。 却忘了昨晚之前自己的处境,她刚为了唐十一和老爷子摊了牌,老爷子派了不少人在她这院里院外守着呢,独孤宸这么一推门出去,就立刻有人麻溜地去给老爷子传递消息去了。 老爷子只听说慕十七的院子里藏了个男人,便举着大刀冲了进来了,踹了慕十七那闺房的门就瞥见背对着他的一头白发的独孤宸竟然误认成了唐十一。 “唐十一,你个小贼!我今个不砍了你,难消我心头只恨!居然连我们慕家的墙也敢爬,我先砍断了你那狗腿再说。” 第504章 宸王霸气 独孤宸这边刚刚威逼着慕十七替自己束好了发,又逼着慕十七过来给他亲了一口。 慕十七套好衣衫,一头青丝挂在腰间,小手正挥舞着与独孤宸这野兽斗争着,不让他亲到,就听闻老爷子那一声吼。 吓了一跳,有种做错了事被人逮住了的感觉。 与她那恨不得缩进锦被里的表现不同,独孤宸却表情镇定如常,转身对上老爷子那举起来的大刀,冷冷地唤了声:“慕老将军。” “宸王?您怎么在这里?”慕老爷子那大刀举起又落下,收起了刀身,脸上带着惊色。 唐十一什么时候变成了宸王了? 慕十七已经套上了小衣,可独孤宸还是大手拉过锦被遮住了她那身子,自己在是立在床前遮住了她那冒出来的小脸,声音放低了道:“你乖乖地在床上待着,我与幕老将军去说几句话。别怕,有我!” 老爷子还云里雾里的就被独孤宸给请了出去,宸王爷请他出去的理由居然是,那是十七的闺房,他不希望有别的男人踏进去。 别的男人?他是她的亲祖父!那是他们慕家的院子! 可宸王的面上有些不大和善,自己举刀向着皇亲国戚这么砍下去的举动好像也不合乎规矩。 “宸王您怎么会出现在十七的房里?”慕老爷子还没站定呢,就问出了声。 独孤宸喝着水,一副您老问的不是废话的眼神看着他:“十七是我宸王妃,我在我王妃的房里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可是你们不是闹着要和离吗?还有那唐十一……”老爷子真被他们给搞糊涂了,却也没那老脸说出慕十七移情别恋唐十一的事。 这事搁哪一个男人身上那都是打脸的事,绿油油的绿帽子压在脑袋上啊!宸王这么血性的汉子,自然不会白白被人带了绿帽子,这事要是往大了闹,那他们家十七的命,他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所以老爷子说完那句和离,又担心惹怒了独孤宸这杀神,干枯苍老的手掌在胸前一握,低着头道:“十七年少无知,如果有做错的地方,我这个做祖父地愿意为她承担一切,还请宸王饶了她一命。” 独孤宸那就是天生的冷脸,也没想要吓唬老爷子的意思。可除了对慕十七,他待其它人真的就和蔼可亲不起来。 “十七确实太任性了些,本王会带她回去好好调教一番的。至于唐十一那事,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提及,和离一事,我只当从没听见过。老爷子你也全都忘了吧!” 独孤宸做事压根就不需要理由。 慕十七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独孤宸说服老爷子的理由是没有理由,以权势压人! 独孤宸回来时,慕十七刚褪了衣衫进入木桶之中,温热的水雾中,她余光瞥见自己胸前的点点红痕,想起昨夜的点点滴滴,羞得她恨不得把自己都埋进了温热的水中。 耳边想起独孤宸低低沉沉的笑声。 慕十七扑闪着长长的睫毛透过雾气看见环着胸依靠在屏风侧的独孤宸,娇艳的小脸更红了:“独孤宸,你进来干嘛!”屋外明明是有丫头守着的,他到底是怎么这么无声无息地进来的?她压根就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看你是不是晕倒了,我好抱你出去。” 慕十七眸子一凝一手护住胸前,一手撩着水扑向他:“不需要,你快出去,出去。” 独孤宸勾了勾嘴角,轻巧避开,怕她在那温水之中待得太久会着了凉,转身之前不忘交代了声:“你洗洗就赶紧出来,这水凉了就容易着凉的,你若喜欢泡着温水,我抽空带你去宫里泡暖泉去,任由你怎么折腾,乖。” 慕十七嘤嘤应了声,知道了。 她的意思是她会快些出去的。可独孤宸听着却是她会和他一起去泡暖泉,小腹一阵暖流流过,正人君子见了女人目不斜视的宸王爷这会却尽想些不着调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慕十七收拾妥当了,才如一朵娇艳艳的小桃花一般出现在了独孤宸面前。 黑丝用粉色绸带挽着,绸带上镶嵌着白色的小珍珠,小姑娘本来就是花一般的年纪,这会这么俏生生地朝着独孤宸抿嘴笑着。 笑得独孤宸那寒冰脸都化了,大手把人揽进怀里,拨弄了下她那头上的粉色绸带道:“这个没见你戴过,哪儿来的?” 慕十七歪着小脸道:“是素素的那几个师兄从鬼谷带来的珠子,他们鬼谷出手就是珠子来珠子去的,给了我一个小匣子呢,我挑了些小颗的镶在着绸缎发带上,好看吗?”她也是讨厌戴那些个能闪瞎了人眼的金饰,才想着能折腾几个低调些的头饰。 这会朝着独孤宸多说了这么几句显摆的意思是,瞧我多么心灵手巧的姑娘,以后看谁还笑话我女红刺绣做的差! 谁想独孤宸听完那笑颜一顿,道:“鬼谷的珠子不好看,一深山老林的地,哪来多好的珠子,我让鹤羽替你去宸王府的府库里找,我记得有一小箱子海边进贡来的珠子。” 鬼谷是吗?他记住了,没事送珠子,非奸即盗! 可鬼谷的那些是真冤啊!他们真的就是觉得拿珠子比甩银子好看啊!小珠子往身上一装,没银子使了还能换大把的银子呢。 慕十七拨开他那扯着她头饰上的大手,拿眼睨了他一样:“独孤宸,你就这点小心思吗?我是不是只能喝你的吃你的用的花你的,别人送的东西戴在我头上你就觉得晃眼是吧?哼,我偏不摘!”朝着他吐了吐粉舌,身形一移躲开了他的禁锢。 “慕十七,你记住了,你是我的!”独孤宸眼神幽暗,对着那躲出了屋子的小身影低声宣示道。 阳关洒进院子里,慕十七娇笑着扭头看他,唇瓣动了动,却是无声的:“独孤宸,我爱你!” “十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独孤宸身形一移,追着落在他身侧。 第505章 一家三口 “不说!是你自己没听清。”慕十七扭头不理会他的纠缠。心里去在偷偷发笑,你不是耳朵灵吗?哼,我就是不出声,看你怎么听。 两人一边纠缠着一边出了院子,在别人眼里的宸王爷就不是这么个无赖样了。 慕家的大厅桌堂之上慕老爷子和小安王早就等着那了,慕十七被独孤宸硬牵着手进来时,老爷子因为怕小安王等饿了,给他先夹了块大鸡腿先啃着呢。 独孤宸他们进来时,小家伙那嘴巴油晃晃的,视线停在了独孤宸和慕十七那牵着的双手上,悠地一亮。扔下了大鸡腿就滑下了那比他那小短腿还高的凳子,小腿动了几步,却终究是没敢上前往慕十七身上扑。 慕十七见他居然踟蹰不前,难免要心酸,挣脱开独孤宸的大手,朝着小家伙招了招手:“小泊,过来。” 独孤泊眼睛弯成了月牙啊,喜上眉梢,屁颠屁颠地冲着慕十七跑了过来。 却被独孤宸一掌抵住了脑门拦了下来,视线落在他那油亮亮的小手上,脸瞬间绷了起来:“去净手。” 他那眼神一冷,小家伙自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掩不住那小眼睛里的失望乖乖地去净手。 慕十七扯着唇角柔柔一笑,跟了过去,抱起那落寞的小身影道:“我带你去洗。” 饭桌之上,老爷子瞧着独孤宸和慕十七两人中间夹着小安王这么个小东西,虽然看着有些奇怪,却特别的像一家三口人。 不得不说,这宸王和十七那是一脸的相配,还有那小安王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小童,粉团似得小脸,那双大眼透着灵气,眨巴眨巴地对着他,他就心软了,想着十七什么时候能给他也生一个这么粉嫩嫩的小娃娃逗逗,那他就真的知足了。 吃饱喝足之后,小家伙就死赖在慕十七怀里不动弹了。 “慕姐姐,抱抱。” 独孤宸冷着脸,把小家伙从慕十七怀里扯了下来:“下来自己走!她受伤了。” 慕老爷子在一旁一听急了,关心地看向慕十七:“十七受伤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连慕十七自己也云里雾里的,她怎么就不记得自己受了什么伤呢?他说的会不会是那****被他拍的那一掌?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呢。就听独孤宸那冷冷的声音响起:“昨夜。” “昨夜我没啊……独孤宸你!”慕十七这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涨红了小脸,咬着唇瞪了他一眼,好似要证明自己没受伤似得拉着小家伙的胳膊道,“我没受伤,我能抱他。” 独孤宸目光幽暗地凑到她耳边说了声:“那是谁一大早跟我叫疼来着?莫非你那都是装的?” 他声音不大,又是紧贴着慕十七那耳朵吹着气说的,这话也只传进了慕十七的耳朵里,羞得她红着一张脸拿眼那么无声无息地瞪着他。 独孤宸已经一早就给老爷子传过了话了,用完了早膳就带着慕十七回宸王府。 老爷子还担心慕十七会哭闹着不愿意跟宸王回去,那劝说的话都想好了,熟料人小姑娘走的干干脆脆头也不回。 他都要怀疑,这小丫头还记得自己昨日哭着闹着说喜欢着的唐十一不? 老爷子那脑子怎么着都想不通这事,最后只能想出个最为符合如今这状况的原因:慕十七被唐十一下了蛊毒,而独孤宸昨夜替她解了毒,她恢复了清明的心智后就发现自己还是爱着独孤宸的。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这会肯定还担心着那卧床脑袋还软趴趴的萧祁那笨蛋呢,便提出要进宫里再替萧祁瞧瞧身体。 小家伙到宫门外下了马车就又挥着小短腿往慕十七身边跑了,被独孤宸大手一捞夹着抱了起来:“走吧。” 慕十七扯了扯唇,向前一步走,却听见他又叫了声:“等等。” 慕十七停住了脚步,侧脸看他,只见独孤宸一个大步上前就牵住了她的手,道:“走吧。” 他怀里的小家伙朝着慕十七咧嘴笑着,圆溜溜的小眼滴溜转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慕十七由着他乐呵,也由着独孤宸牵着自己的手。 叔侄两那脸有些相似,光看侧脸小家伙跟他倒是又几分相似,眉毛是又黑又浓郁的剑眉,眸子都黑亮深邃的很,只不过独孤宸那嘴唇有些薄,显得有些冷情。 三人一起踏入了萧祁的大殿。萧祁正倚在他那张豪华的大龙床上,拒绝宫女给他端过来的苦药汁。 床下跪着的是宫里面瑟瑟发抖的御医们。 慕十七漂亮的眸子冷凝住了,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被萧祁毁灭殆尽。 “怎么回事?”独孤宸冷声问道。 众人见是独孤宸来了,赶紧地上前去请罪:“宸王恕罪,圣上嫌弃这药太苦了,所以不愿意喝。我们也是没了办法,这些都是鹤神医开的补药,是目前药效最好的药。” 哎,这光光天山雪莲就浪费了好些株了,更别提那些个老山参,灵芝仙草的,那都是不要命地往这药里扔的。谁知道,熬好了小心翼翼地端过来了,圣上居然不愿意喝,半天沙哑着声音说了个“苦”字。 这药要是跟甜汤似得,谁都想没事生个病啥的。 独孤宸冷着眸子,就说了一句话:“灌下去。” 可慕十七却阻止了那瑟瑟发抖上前一步就好似要被人砍了脑袋的小宫女道:“药放着,你们都先出去吧。”多大个人了居然还拿灌药这招,这样的萧祁就回来也就是个残废!脑子残了的废人! 转脸又看向了独孤宸,道:“你抱着小家伙先出去会,我来治一治萧祁这臭毛病。” “十七?”独孤宸看向她。 “他需要长大!”慕十七冷静地回道。 小宫女和御医公公们,那真是一肚子的吃惊啊! 在这宫里莫说其它人了,就连圣上也不敢这么跟宸王说话的,可令他们吃惊的是,宸王爷居然真的就抱着小安王乖乖地迈出了大殿。 第506章 萧祁混蛋 在这宫里,圣上的话是圣旨,宸王的话比圣旨还管用,而这为宸王妃的话居然连宸王都要遵从,所以,这么一说这宸王妃的一个眼神,他们还不赶紧地往外撤啊! 很快,大殿之内就只剩下萧祁和慕十七两人了。 慕十七慢慢地晃到萧祁的床前,提着裙摆坐在他的穿侧,清凉微冷的眸子带着浓浓的不悦看向了撑着脖子一脸拒绝的萧祁。 “不吃?药太苦太难喝了?耍小孩子脾气?觉得自己怎么着也是离国的圣上,谁敢不服从你的命令?” 萧祁想立刻拿自己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瞪她来着,也想跟她来一番唇枪舌战斗嘴来着,可这会他空有一腔热血而挥洒不出来啊!就只能虚弱地看着她。 慕十七冷冷地盯着他看去,扯了扯唇瓣,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继续道:“觉得自己遭受这样的大罪,谁就都得把你捧在手心里伺候着吗?哼,你瞧着独孤泊安然无事活蹦乱跳的是不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萧祁露出一副不解的眼神看她。 只见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四个月又一十三天。你知道在你躺在床上舒服着睡着的时候,在独孤泊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你不知道!因为独孤宸不想你知道!可我觉得,你必须知道! 独孤泊,他在你被毒倒的当天,被那花瓶里的四恶从宫里的地洞里抓了出去,我们封锁了城门也没能找到他,所以打算先去唐门寻找你身上的解药,谁想半路我们发现了小家伙留下的记号。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落在四大恶鬼的手里,能想象他所遭遇的一切吗?不,你不知道!” 慕十七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是特别喜欢情绪外露的人,可每每谈及独孤泊所遭遇的那些事时,她都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她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悲痛继续说了下去:“五六岁大的孩子,被锁在狗窝边跟狗抢吃的,去抓地上被人用脚碾压过的馒头剩饭,只为能活下来!萧祁,你觉得自己这会这药太苦了喝不下去了是吗?你知道小家伙被我们救出来时是什么样吗?他已经被糟蹋地不成人形了,皮包着骨头,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那四鬼之中还有个喜欢吃人肉的。” 看了眼萧祁那惊恐的眼神,慕十七蹭了蹭眼角的泪水:“没错,那个喜欢吃人肉的,没了新鲜的人肉用来下酒,就把毒手伸向了小家伙,你能想象的到吗?那么点的孩子,两只细小的胳膊上还有大腿之上被割下拳头大小的肉是什么模样吗?” 萧祁拼命地摇着头,声音沙哑地:“啊啊……”叫着,面上带着痛苦的泪。 可慕十七要说,她想要把小家伙受到的痛苦全部说出来,她要告诉他,跟小家伙所受的苦痛来比,你萧祁只不过是在你那龙床之上安安稳稳地躺了几个月而已。 “他伤口处血肉模糊,腐肉冒着难闻的气味,即使我和鹤羽这两位精通医术的人在,也毫无办法!他醒来了,就一直喊着疼,他说,慕姐姐我疼!小泊疼!可是我没有办法,那么大的血窟窿,我没有办法让他不疼!你知道当初能救他的是什么吗?就是你刚刚一巴掌拍洒了的天生雪莲,可是我们没有,只能由着他疼,看着他被伤痛折磨!” “你这会瞧着他活蹦乱跳的精神很好,你可知道他被噩梦折腾了多久!萧祁,我告诉你,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也根本不配去做小家伙的哥哥!” 慕十七摸了摸手背上滴落的泪滴,红着一双眼看向同样痛哭流涕的萧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迎面就是抱着小家伙的独孤宸,她再也抑制不住此时快要崩溃的情绪,想着他们两跑了过去,扑进了独孤宸的怀里,把小家伙的小身子牢牢地困在两人之中,嘴里来来去去地就只有一句话:“小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独孤宸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后背,他就知道,独孤泊这事拿出来重新提及,最先情绪失控的会是她。 他虽然在殿外,可她和萧祁说的那些话,还是一直不落地传到了他那耳朵里。看着在院子里跑着闹着的小泊,他的心也会发疼,谁也忘不掉小家伙曾经所遭遇过的一切。 是小家伙的梦魇,又何尝不是他和十七的梦魇。如果这些真的能帮助萧祁长大,那就让这些变成萧祁成长路上的鞭笞吧。 独孤泊从两人之间探出小脑袋,摸不清状况,只能笨拙地拿小手去蹭慕十七脸上的泪珠:“慕姐姐,不哭,不哭!是不是皇帝哥哥欺负你了?你等着,我去替你报仇去。”说着就要从独孤宸的怀里往下窜。 小胳膊小腿的特别有力气,独孤宸松开胳膊把他放了下去,小家伙就迈着他那小短腿往萧祁那大殿跑了进去。 进去一看也傻了眼了,皇帝哥哥也哭了,哭得特别凄惨,本来就不好看了,这会哭着更丑了呢。 看了眼桌子上的药,圆溜溜的大眼又转了转,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才掐着小腰板道:“皇帝哥哥你不应该这样,生病了不出药的话病就永远也不会好的,慕姐姐都被你给气哭了,你自己怎么也哭了呢?这药真不苦,我吃过的苦药要比这个药药苦好多好多,我都没有哭呢。” 小短腿麻溜地往萧祁那床上窜,小脸上那表情十分认真。 小家伙是真不明白,皇帝哥哥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因为药苦被吓哭了,吐了吐小舌头朝着萧祁做着鬼脸想要把他逗乐。 可萧祁看着他就想起慕十七刚刚所说的一切,小家伙所受过的一切,他的眼泪就之不下来了。 萧祁是真拿独孤泊当弟弟看的,当亲弟弟看待的,独孤泊以前身中奇毒的时候,他没少替他遍寻名医,收集着大陆之上最金贵的药材,甚至可以为了他长跪在佛祖面前祈求佛祖显灵赐予小家伙最健康的身体。 第507章 小泊真棒 如果他这天子的话,上天真的能听到的话,那么他就祈求上天让小家伙平平安安地长大。 后来,小家伙被慕十七解了毒后活蹦乱跳的在他屁股后面追着喊着皇帝哥哥时,他还偷偷地抹过泪,他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所以,遇到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就想着能带着小家伙也来看看瞧瞧的,谁想居然是自己的大意而害了他。 慕十七说的没错,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皇帝。可就是这样的他,小家伙却还千方百计地逗他乐,陪着他,开解他。 “小,小,泊……对,对,不,起!”萧祁沙哑着嗓子,干枯枯的声音只能艰难地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独孤泊眨巴着大眼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要向他说对不起呢?慕姐姐也是,皇帝哥哥也是。可是他们并没有做坏事啊! 不管不管,他一定要劝说皇帝哥哥喝药,这样慕姐姐就高兴了。 小爪子抓着萧祁那衣袖摇了摇:“皇帝哥哥喝药嘛,喝药好不好?” “好!”萧祁劈着嗓子应了声好。 小泊儿,你这会说什么皇帝哥哥都会答应你的,即使你要这离国的江山,皇帝哥哥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独孤泊开心地又一溜烟跑了出去,唤来宫女替萧祁喂药。自己则是跑到慕十七那边去打算再去安慰他的慕姐姐来着。 慕十七这会已经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红肿着的双眼还有独孤宸那胸前的一大块水渍都能看出这姑娘刚刚哭得有多么的悲伤难过。 独孤泊啪啪啪几下就跑到了她们面前,仰着小脸笑着道:“慕姐姐,我已经让皇帝哥哥把药喝下去了,你别再难过了,好不好?” 小家伙还是太小了,他从头到尾都没弄明白,大家伤心难过的理由是因为他,因为心疼他所受过的那些非人的遭遇。 慕十七半蹲下去把他抱了起来,声音异常温柔道:“小泊真棒!慕姐姐不难过了,因为慕姐姐还有小泊,小泊非常地乖。” “嗯,小泊会很乖的,慕姐姐再也不会不要小泊了对吗?”小家伙顺着杆往上爬,扒着慕十七的脖子只求她一个承诺。 慕十七知道他是被她前些天那突然的态度转变吓到了,今天一整天都还在担惊受怕着,怕她又突然对他狠心地不理不睬,她还记得昨天就在这大殿之中,他抱着她的腿,哭着说过的话:“我不要再变成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 她说萧祁对不起小家伙,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要把他养大成人,和独孤宸一起,见证他的健健康康地成长。告诉他,她疼他,她爱他,她会照顾着他的。 “小泊,我们一起回家吧。” 宸王府,是她慕十七以后的家了,而小家伙是她以后的家人了,还有独孤宸,还有鹤羽、熊哞、虞兮他们…… 所以的人,大家才是一家人。 —— 唐十一背叛了慕十七后一直担惊受怕着,从昨天夜里一直没敢合上眼,怕自己一合眼吧,十七就会突然冲出来趁着他不备那淬了毒的毒针扎他屁股。 可东西却没少吃一口,吃饱了腆着肚子躺在大树下晒着太阳呢,那眼皮一耷一耷的,已经开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慕十七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起初还以为自己吃太多,撑出了个幻觉来了呢,可那凉凉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如果那声音是个幻觉的话,那他屁股上挨着的那一脚掌也绝对不是幻觉。因为他是真疼! 哎呦地叫唤了一声,猛地弹跳了起来,看着那清晰到再也不能清晰的慕十七时,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十七,是独孤宸拿刀子架我脖子上,我才从了的。”唐十一瞎编了个理由道。 慕十七冷眼看他没说话。 唐十一总觉得能从她那眸子里看到一道寒光是射向他的,且那眼神好似在诉说着:我听着呢,你继续编!可劲地编! “十七,你不知道这独孤宸有多坏的心,他这人简直就是一老狐狸,一肚子的坏水往外流淌啊!我都快要被他那坏水给淹死了。” 瞥了眼慕十七,依旧冷眼看着他在那唱着独角戏呢。 唐十一又开始卖力地装可怜了:“我好惨的,我被赶出来慕家,身无分文,我没得吃没得喝,连颗包子都要用抢的,而所有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独孤宸!” 手指指向慕十七身后的独孤宸,想着反正这会有十七在,他又不会怕他!一物降一物,十七就是专门生来降住他杀神独孤宸的。 独孤宸也看着唐十一,看他到底能作成个什么样。 唐十一一脸悲愤地控诉着:“独孤宸他真是好狠好狠的心啊,他让所有盛京的人都不给我吃的也不给我喝的,还把我赶进了破庙,十七,我冷啊!我饿啊!乞丐都拿白眼儿鄙视我啊!” 说着还有那趋势去抱慕十七大腿求原谅的意思,可宸王爷在要是能由着他碰慕十七一下裙摆那就是他唐十一的本事了。 大脚抬了起来,但凡唐十一慢上那么一步,一准又要吃人家一脚的。 独孤宸冷凝着眉,那脸上是浓浓的不悦:“我从没下令让人在盛京拦住你唐十一的活路。”所以,你唐十一也休想往我身上泼脏,让十七以为我是个多么坏心恶毒小心眼的男人。 鹤羽觉得这会自己必须站起来给他们家王爷洗个白。 “我,是我下的令,谁让唐十一那会还腆着脸上门来找虐来着,十七姑娘,不是,是王妃娘娘,我那时候真不知道你待咱们王爷那般情深,也没想到你会为了咱们王爷情愿和离背上骂名的。” 迎着他们王爷那冷玉般的黑眸,喘息了一口气又道:“与您那广阔的胸襟和大爱相比,我们的这些就是小人之心了。还请您原谅我们的小肚鸡肠和小人伎俩。” 慕十七无语地看着鹤羽那说着说着就给她鼻涕泪的一把哭出来的模样,鼻子里冷哼一声:“怎么着?你跟唐十一是来比着赛着看谁能先哭出来吗?行了,你赢了。” 第508章 就宠我吧 鹤羽也觉得自己这眼泪鼻涕的听恶心人的,赶紧地擦了擦干净,可他是真的被感动了,他这会的那些个眼泪和鼻涕也是真的,慕十七是多冷多冷的一姑娘啊!却没想爱上了一个人就能这般豁开一切地只为那一人好了。 他们家爷这辈子有这么个好姑娘相伴也算值了。 唐十一这边一听是鹤羽使的坏心,顿时气得飞跳了起来,追着他道:“我以为是独孤宸个坏心的家伙不让我好过,没想到是你这个白眼狼,我在唐门卖瓶子那会可没少分你好处吧,我昨个也就拿了你几十两银子,你就让盛京的人不做我生意啊!你咋不把你那些银子塞你那尿壶里去呢,你自己一个当宝贝捧着睡觉得了。” 瞧着上蹿下跳的两人,慕十七眉眼一弯笑开了。压根就不需要她动手,两人已经水火不容使必要踹翻对方了。 独孤宸也懒得去理会鹤羽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救命声,有胆子借宸王府的权势去使坏,就有那身子去承担自己犯下的错。 不过,若不是他这一招下去,兴许也逼不出唐十一那一番高密的真相来,而他也就不会知道原来十七是如此地爱自己。 所以他还是递了给眼神给暗卫道:“去让熊哞他们过来,把这两位吵闹的家伙扔出王府去。”鹤羽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自己多少也要挨长久些。 “是!” …… 相重楼一路跟着独孤宸,就住在了宸王府,等着他所谓的宸王府发动所有暗卫寻找回来的芸石和鬼蛛。 可宸王府的暗卫再怎么牛,也只能大海捞针似得在这大陆上的各个地多方打听寻求线索。 这大陆之上别说是找到鬼蛛和芸石了,就是真正见过的识得这两样的又能有几人。 独孤宸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在船上那会慕十七把东西扔下了水的当晚他就亲手绘了几百张的鬼蛛和芸石的图,还分别配上了它们的特性和特征。 分散着下去,让人传给宸王府的所有暗堂探子,集中所有能动起来的人手,全部给我满大陆地去找这两样东西去。 并向相重楼作了保证,只要他独孤宸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师娘解毒的! 相重楼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这唐门一路,独孤宸对他虽然一直是冷着脸的,可唐门后山他水里遇险那一次,后来去闯唐门九九锁魂阁的时候,那一次不是因着他的出现,自己才捡回了一条命的。 有些时候他在想,也许冥冥之中是爹在帮着他,帮着他遇到独孤宸,让他来帮自己替娘来找解毒的办法。 说白了,其实这鬼蛛和芸石压根就不是他自己在唐门找到的,这本来就是慕十七找的东西,给了他的。她这会把她扔了,那也只能算是她把自己的东西给扔了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去生她的气。 可独孤宸却一力承当了所有的过错,并承诺调动所有宸王府可以调动的势力人力去替他寻找芸石和鬼蛛,那份诚意真正感动了他,他也从一开始对这人抢了自己爹爹所有关爱的嫉妒与不爽转变为了一种英雄霸主的惺惺相惜。 只有胸怀真正宽广之人才会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对于慕十七和独孤宸因为芸石鬼蛛的事而闹和离这事,他也是感到抱歉的,他比谁都清楚慕十七并没有义务和责任去替他娘亲解毒,如果说她们曾经欠下云午岛了,那就早已还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果不是她们的出现,他甚至都不能够再见到他娘亲。 两人更是三番几次地救他与危难之中,较之这些,那扔掉的芸石和鬼蛛的错,他压根就不好再去找慕十七提起了,人家一句话就能堵得他羞愧不如。所有,他这会住在这宸王府也分外地尴尬。 可为了娘,这脸他相重楼还是丢得起的。谁让他们云午岛的暗卫没有人家宸王府牛逼呢! 慕十七想起自己曾经做过那件任性的事,抬眸看向独孤宸,问及相重楼时。 独孤宸微微一愣,道:“你见他干嘛?我已经下了命令了,所有的暗卫去翻遍大陆也要找到这鬼蛛和芸石的,这事你不用去管了,他若有气尽管冲着我来就好。” 他还真怕相重楼见了慕十七又腾腾地一肚子火气冒出来,对她出手。 “你是不打算让我见他喽?那可怎么办呀,我本来还打算要把芸石和鬼蛛还给他的呢。”慕十七狡黠灵动的眸子动了动,隐住了眼底的笑意。 独孤宸心头一动,把她那悄然而立的身子箍在了怀里,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十七,你那还有鬼蛛和芸石!十七,你真是太好了。” 慕十七撇嘴道:“我才不好呢,我确实是扔了那芸石和鬼蛛的,你也说我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任性来着。” 估摸那会他也是被她给气糊涂了,这要是换做了别人一准能跟她脸红眼急的,可他却只是口气略微无奈地说了她几句,她便折腾了他一路。 所以她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她一直在狠心地伤着他。 独孤宸立刻解释道:“我那是急了,我……” “可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独孤宸,因为我只在乎你怎么想我!” 她视线灼灼继续道:“可你却张口就说我是因着唐十一才这么任性的,你误会我,根本就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我明明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变得这么疯狂不可理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我,独孤宸,我是不是很坏?” 独孤宸抬起她的小脸,长指勾起了她那滑滑嫩嫩的下巴,迫使着她看向自己:“慕十七,你给我听好了,纵使你这会杀了人,放了火,做了这天下谁都容不下你的恶事,也别怕,有我站在你身边,所有的矛头都冲着我来,你只需要乖乖地躲在我身后,知道了吗!” 慕十七看向他那幽深黑沉带着万分真挚的眸子,主动地凑了过去,唇瓣碰触他那青色的下巴,一吻以诉深情:“独孤宸,你就宠我吧,总有一天会把我宠成一个恶毒的坏女人的。” 第509章 感动岛主 杀人放火他都宠着她护着她呢,这人就不怕把自己宠成一个妖妃吗? 可为了你,我愿意改的。我要把自己变的更好,这样才能配得上你的好。 你若善良,我也须得良善。 你若心中充满这天下的大爱,我也须得有配的上你的广阔胸襟才行。 你若为宸王一日,我也便要努力去做好这离国的宸王妃,做一个可以与你比肩而立的女人。 独孤宸怜惜地把她抱得更紧了,轻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宠着你宠谁去?”而他独孤宸的宠就是不分是非黑白的宠,就是不要命的宠。 两人携手往相岛主那院子去时,相岛主正站在屋子前拧着眉头,那张脸本来也就没有多么地和蔼可亲,这会这表情看还不以为这心底有多大的怒气积攒在那里呢。 独孤宸这会多了个毛病,走哪都喜欢牵着慕十七,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突然不见似的。 慕十七心底轻轻笑着,由着他的大手握着自己的小手,如果这样能让他心安的话,那她愿意一辈子都让他这么牵着走。 好在宸王府的那个门吧都挺宽敞的,两人算是一并入了院子的。 相重楼警觉地一抬头盯着慕十七又是一个皱眉:“你来干嘛?”想得通是一回事,给她好脸色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慕十七勾了勾秀气的眉眼,看向他道:“这儿是宸王府。”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儿是宸王府,我是宸王妃,回自己的家,你说干嘛呢?宸王的哪一处是我去不得的? 慕十七也不是跟他犯冲,这会也没有冷着脸,可她冲着他也实在挤不出一个笑来的。 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说了句话,相岛主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黑着脸道:“劳烦宸王和宸王妃亲自赶我走,可真是莫大的荣幸啊!”他相重楼还要着脸呢,不需要他们赶着走! 再瞧了一眼独孤宸那宠着慕十七,看着她恃宠而骄却扯着薄唇荡漾着笑的模样,恨恨道:“独孤宸,枉你一代枭雄,居然也英雄难过美人关,她慕十七只是又回来向着你招招小手笑一笑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是吧!我走,我走!” 他娘说的对,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那他就整个都毁了,独孤宸爱上了慕十七,爱得死心塌地,死去活来的!他的英雄报复,他的原则坚持全部被这女人击的溃不成军。 女人是祸水,他觉得慕十七是个祸水中的祸水,简直都要到了祸国殃民的程度了。 慕十七甚是无语地看着相重楼急着迈开腿向外冲的背影,嗤地冷笑一声冲着他那背影道:“你走可以,麻烦把芸石和鬼蛛给我拿走!免得回去到处宣扬本姑娘丢了你的东西!” 相重楼身子一顿,转头看向她,眸子是震惊:“你说什么?” 慕十七反问他:“你耳朵有吗?明明听清的话,非得让人重复一遍干嘛?” “你说芸石和鬼蛛?”相重楼几步飞了回来,这会还管什么脸面。 慕十七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布袋子,丢给了相重楼。 相重楼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一个小竹篾编成的小笼子里爬着的不是鬼蛛又是什么?还有一块白白的石头,自然就是那独孤宸翻遍了满大陆要寻找的芸石了。 惊喜夹杂着感激的眼神再次看向慕十七,却把那两样东西紧紧攥在了手中,生怕慕十七再一个不乐意把东西给抢了回去扔掉。 这两样东西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两样,谁都没有他相重楼更在乎这两样东西,被慕十七丢入江里的那只鬼蛛比这只稍稍个头小些,而那块陨石也与这一块的形状不大相同,所以:“这是你又重新找来的?” 那这姑娘也太神了,几千人都毫无头绪的东西,她却能一下就寻到了。 慕十七扯了扯嘴角,打消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没人说唐门就只有一只鬼蛛和一块芸石,就你那天天把鬼蛛放在怀里睡觉也揣着的做法,我担心你一个翻身把这鬼蛛给活活压死了,自然要再多抓一只备着的。” 这是实话,鬼蛛这鬼东西还必须是活的才管用,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然要再抓一只有备无患的。 至于那芸石嘛,花盆里有一大堆还几块,她就挑拣了几块小的,这会若是回得去唐门,应该也还能在那花盆里找出好几块才对。 她不信,除了她,会有人把那制毒圣品芸石会被她扔在花盆子里当摆设看的。 “你别抓得这么紧,捏死鬼蛛,我这会可就真的不可能再变出一个鬼蛛给你了。”慕十七瞥了眼激动着恨不得把那两人东西吞进自己肚子里护着的相岛主,冷声道。 相重楼立刻松开了手,那装着鬼蛛的竹篾子笼子瞬间落下了下去,可把他那魂魄都要吓没了,手忙脚乱的弯腰去接,可不及独孤宸快,长腿一伸就把那小笼子踢回了他怀里。 相岛主抓住了那鬼蛛,才恍惚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慕十七瞧着相重楼把那鬼蛛当命一般护着的举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且先带着这两样回云午岛去吧,也不必把它们这么供着恨不得能一日几柱香烧着了。芸石你就那么扔着,随便扔哪儿,到时候你自己能找到就成,鬼蛛也不大挑食,喂些小虫子,让它自己玩就成。你别忘了还有天上海的事!你还差一味毒没寻到呢。 你娘是痛苦,但她至少还活着,可独孤宸和唐十一的血魔毒那是要人命的毒,且一日比一日严重的,你娘等得,但他们能等的时间并没有你娘长。 我答应了替你解毒自然就没有半路退缩的意思,只不过,话我须得与你讲清楚明白了,我慕十七与你一般有血有肉有感情,在我心中,独孤宸和唐十一必然是比你娘亲要重要的人。所以,我会先替他们去寻求解血魔毒的解药。” 看了也独孤宸顿了顿又道:“即使独孤宸不愿意先于你娘替自己解毒,我也必须要先去替唐十一解那血魔毒的。”所以她必须要跟他说清楚,别什么事都往独孤宸身上推。 第510章 欺负人嘛 相重楼看了眼独孤宸,良久才道:“我明白,我会在云午岛等着你们的,我会去寻找那天之海的!” 慕十七的这一番话,让相重楼彻底清醒了。 这位姑娘瞧着冷情冷性的,实在她比任何人都有情有义。她丢那鬼蛛和芸石又何尝不是为了情呢?只不过他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体会她对独孤宸的那份深刻的感情。 相重楼决定立刻出发回云午岛,临行前看了眼独孤宸,黑眸俊眉都扬了起来道:“独孤宸,我希望你下次和慕十七来云午岛时,已经替自己解了毒了。我想我爹我娘都不会希望你在这件事上那所谓的狗屁坚持!答应我,去解了血魔毒再去见我娘,我不想看到她因为你出了什么事而自责。” 见独孤宸没有应自己,相重楼又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不能对不起慕十七!她发了疯似的努力只是为了你。答应我!独孤师兄!”叫出这一声师兄,已然是对独孤宸的一种认可,是对楚山道人的一种原谅。 “好!”独孤宸那清冷的黑眸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着,动作有些僵硬生疏地去拍相重楼的肩膀。 慕十七眉眼都笑开了,看着这相重楼又顺眼了几分。主动地去牵独孤宸的大手,小脸倚在他的胳膊上,看着相重楼那远去的身影道:“独孤宸,我嫉妒了怎么办?我说那么多你都不答应我,可他相重楼就喊了声师兄,你就点头道好了。” 独孤宸转身点了下她的鼻头道:“你这小妖精,终于如你所愿了,居然还在这装可怜。” “什么如愿?我又什么都不知道。”慕十七娇笑着躲避他的大手。 独孤宸黑眸盯着她道:“你是摸准了那相重楼的身份,才去他那院子说那一番话的吧,什么有血有肉有感情,你这小东西惯是个没心没肺的主。” 慕十七冲他吐着粉舌做着鬼脸儿道:“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你那宝贝师弟了,这会也不准反悔的。” 独孤宸长臂一伸把那小身子扯了过来,打横把人给抱了起来,长腿一迈就往自己那院子里去,边走还边凑到慕十七耳边道:“小东西,我会用行动告诉你谁最重要,谁才是我的宝贝。” “独孤宸,你这臭流氓,放我下来!”慕十七娇笑着,在他怀里挣扎着,越挣扎越下不来。 独孤宸眸色深谙,薄唇轻启:“我怎么着也要对得起你这一句臭流氓才行!” —— 第二日,慕十七觉得自己真的是连翻个身都懒得去翻了,她这会累了个半死!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居然也学着唐十一那家伙赖起了床来。 独孤泊那小短腿冲进来时,慕十七正耷拉着手指去扯独孤宸那一头银发替自己报仇呢。而独孤宸则是一跃而上钳制着她的胳膊又想要耍流氓来着。 宸王这院子,估摸也就小安王刚闯闯了,这一般惜命的人大多是连院门都不敢迈进来的,更何况像小安王这般横冲直撞就进来的。 慕十七是早就听见了小家伙那一声声清脆稚嫩的“慕姐姐”的。拿膝盖去抵锦被上的人:“小家伙来了,你别闹。” 这会别说是独孤泊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在这盛京,他独孤宸自己的宸王府中,他自己的床上,身下躺着的是自己的王妃,这事他不需要怕谁! 所以,小家伙冲进来就瞧见自己的慕姐姐被自己的小叔叔压在身下,捆住了双手欺负的画面,小身子猛地冲了过去,扯住了独孤宸的大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哭喊着道:“小叔叔,你别打慕姐姐,你要打就打小泊吧。” 他还记着那日慕十七被独孤宸一掌拍的吐血的画面呢。 独孤宸哭笑不得又踹不得这小家伙,松开了慕十七,把小家伙从自己腿上剥了下去,可小家伙又贴上来抱他腿。 “给我站好了。”独孤宸冷着脸训道。 独孤泊手脚并拢乖乖站好,小嘴还委屈地撇着:“你是坏人,你欺负慕姐姐,我要带着慕姐姐离开宸王府,我要盖一个大王府,我我要带着慕姐姐去我的王府住!” “慕姐姐?你喊她什么?脑子长着有什么用!不错,长大了,还想盖个大王府?你有银子吗?”独孤宸大手拍了下他那小屁股,力道自然是不大的。 这小家伙可真了不得了,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要带着他的女人出去自立门户的话的!屁大点的孩子,懂个鬼! “皇帝哥哥有!我让皇帝哥哥帮我盖!”小家伙梗着脖子道,总之他就是要带着慕姐姐离家出走! 独孤宸被他给逗乐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萧祁他敢!你尽管去试试,他给你盖一座,我就能给你拆一座!” 萧祁宠着小家伙,可别忘了萧祁他自己是靠谁宠着的。 独孤泊那势头被他几句话就打压了下去,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慕十七看了过去,嘴巴撇着,好不委屈。 慕十七裹着锦被,这会光溜溜的她也不好伸手去抱他啊! 只能裹着被子斜着身子看他,出声安慰道:“小泊乖啊!我没事。你小叔叔他跟我闹着玩呢!” 不免拿眼剜了眼独孤宸,明知道这小家伙性子敏感易动感情,两人居然还斗上了,把小家伙给吓哭成这样,有他这么做叔叔的吗?这是亲叔吗? “不是!不是闹着玩的,我刚刚明明就看见他咬你脖子的!脖子都被他咬伤了。”小家伙一边哭着一边指着慕十七那露出锦被外那白净带着斑斑点点一块块红痕的脖子道。 他可是眼尖的很,哼! 他再次确信,慕姐姐上次的离家出走跟他这小叔叔脱不了干系。 这会连本来打算逗着小家伙玩的独孤宸也愣了,黑眸低沉去瞅慕十七脖子上的红痕,居然还脸红心跳起来了。 慕十七这会恨不得把自己闷在被子下,就算是闷死了她也不出来露着脸了。对上小家伙那流着泪委屈的小脸,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了。 第511章 如今盛京 “独孤宸!你先把小家伙抱出去,我要起来了。”慕十七红着脸咬了下唇,压低了声音道。 独孤宸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手捞起小家伙就站起了身子,在独孤泊那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就你眼睛尖!跟我出去!”你要是搅了爷的幸福,看爷怎么抽你屁股。 瞧着慕十七刚刚那眼神,显然是打算要防备着他的。 小家伙那屁股扭着动着嘴里还不忘梗着脖子喊着话:“你可以抽我屁股,你也可咬我脖子,但是你不可以咬慕姐姐。” 小家伙是打算誓死护着慕十七的,只要慕姐姐留下来陪自己,他不怕疼的。 独孤宸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了声:“我咬你有什么意思啊!” 慕十七实在是看不下去被独孤宸欺负的小家伙了,裹着锦被坐起身子,冲着独孤宸那背影道:“独孤宸,你别再吓他了。” 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一大早就跟一孩子斗了起来。 宸王爷这会一身的火积攒着正没处撒呢,要不是这小家伙没规没距的钻进来,他这会一准还能抱着十七在床上腻歪一会呢。 咬他?咬他有什么意思啊? 慕十七穿戴完毕,特特想找个领子高些的衣衫把那脖子给遮住的,可这季节又不是大冬天的,谁会准备那种把脖子都护着的衣衫,她只能找了跟绸带在脖子上饶了一圈能遮一些是一些。 对着那铜镜,无比怨恨地想着独孤宸昨夜那凶狠如兽的行为,下次他再敢这么对她,看她怎么收拾他那大恶人! 出了院子就瞧见一大一小互相瞪着眼的叔侄两,独孤宸低着哞,独孤泊抬着脸,小家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跟独孤宸对视了起来。 两人的对视之间火花四射,那气势谁也不让谁。 “慕姐姐!”小家伙扭头一看到慕十七的身影就挥着小腿要窜过去。 被独孤宸长腿从腰间一拦,绊了个跟头,啪地一声坐了个屁股蹲,只听头顶上方,他那坏叔叔凉薄的声音道:“独孤泊,我说了多少遍了?是小婶婶!再给我听见你乱叫,小心你那屁股!” 宸王爷欺负起小孩子来也没有分外的不好意思,双手环着胸,对着那骨碌一下爬起来的小家伙又道:“还有,别没事就往她怀里窜,多大的人了,没长腿吗?” 慕十七好笑地瞧着独孤宸那幼稚到有些变态的行为,上前几步,拍了拍小家伙身上的尘土,摸着他那小脑袋道:“他的意思是说,小泊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小男子汉再让人抱着就要惹别人笑话了。” 晨雾中,慕十七柔柔地声音,温柔充满着慈爱的小脸,独孤宸越瞧着越觉得自己心底有一个地方变得软软的了。 他想,他这会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家,家里有他,有十七,有小泊。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他和十七的孩子,他们会很幸福,一直很幸福的。 但这会慕十七觉得幸福生活的首要任务是把独孤宸这一身随时都会毒发的血魔毒给解了。她是一天都等不得的。 可萧祁那脑袋还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呢,她和独孤宸这么一走,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来,走之前怎么着也得安排好这离国的一切吧。 边境那边这会有蔺素素和慕擎玉在,一位是鬼谷出来的,居然说是这一拨里最厉害的那位。这厉害程度嘛,整个大夏应该都已经体会到了。 另一位则是慕家的慕小将军,这会呢,是圣上钦点的大将军。慕擎玉说自个是靠着蔺素素和慕十七才混了个大将军的头衔,那其实是有些谦虚了的。 大夏之所以在当初把他骗到非麓山去,那可不就是忌讳着他慕小将军的能力嘛。 所以,这会有这两位带着几十万大军在那边境守着,大夏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除非大夏是真的找死不想活了。 蔺素素闲得无聊,就给慕十七写信,慕十七在褚国路上时,蔺素素那信就压在宸王府好几封了。 前些日子跟独孤宸闹腾,慕十七回了盛京也没往这宸王府回,自然也不知道这信的事,这会才得了空看信。 蔺姑娘不愧是掌握了多种文字的鬼谷传人,那字真是写得挺漂亮的,就是太洒脱大气了一点也不像是小姑娘写的字。 慕十七读着,总觉得是位狂傲不拘小节的大儒给自己写的信。可一瞧内容就乐了。 十七,你先帮我看着那姓楚的小白花,待我这边事了了,我再去找她算账去,敢欺负我慕哥哥,我蔺素素不把她打成一朵小红花我就不姓蔺。 十七,大夏这边你不用担心,只要他们敢来,我一准让他们怎么来的都必须给我爬着回去。 十七,慕哥哥他老是欺负我,你得替我报仇。 十七,旺财它好像思春了,整天地围着隔壁那只大狗屁股后面转悠,它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一只狼了? …… 慕十七每一封都拆开看了,且一字都没落下。可就没找到一段话是实实在在讲正事的,如此废话连篇唠叨的信,除了蔺素素估摸也真没人能写出来了。 边境无忧,大夏没折腾,这对离国来说也算是件好事了。 外患没发作,内忧嘛,放眼看去,离国没有野心勃勃的王爷夺权,因为唯二两位王爷,宸王本来就是握着大权的。而小安王压根就不知道权利有啥用! 皇子夺位?没有,萧祁还是个雏。 外戚壮大?没有,萧祁还是个雏,压根就没有后宫,哪来的这些顾虑? 世家独大?这还真有,慕家这会可不就是世家独大嘛,嫡女是宸王妃,那是被宸王捧在手心里宠溺的主。还出了个大将军,大将军那未来娘子还是鬼谷的下一个传人,可这仅剩下的慕家那老爷子不知道对这小皇帝多死忠呢。 萧祁卧床躺尸那会,老爷子那是当亲孙子照顾着的,要反的话,早在她们去褚国找解药那会,就一刀子把萧祁那脖子给抹了。 第512章 狼王的狼 所以,这会离国除了圣上萧祁这会躺在床上歪着脑袋,其它也没什么国家大事愁着。 慕十七就想着和独孤宸尽快的出发去那血魔洞去。她如今唯一舍不得放不下的就是独孤泊这小家伙了。 小家伙得了教训是不再往她身上蹦着跳着讨抱抱了,可那小身子就好似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一时半刻都离不得她。 宸王入了屋子,就见到他那张大床上,独孤泊那小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关键那小腿还搭在慕十七腰上,小手攥着慕十七的小衣边角,睡得可香了呢。 他一想到以后他和十七要是生了娃娃,那些个娃娃抢占他的地盘,他就一脸的不爽,冲着小家伙那肉嘟嘟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掌。 小家伙跟了慕十七团团转转了一整天,玩累了,这会睡得 特别香甜,独孤宸那一掌压根就是轻抚,所以小家伙没醒,呼呼呼地继续睡着呢。 慕十七睡眼惺忪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摆好小家伙的腿脚,青丝散落在肩头,刚醒还迷糊着,朝着独孤宸柔柔地一笑,轻声道:“你回来了。” 独孤宸顿觉心中一暖,一股热流缓缓流进了他的心房,火热的视线落在小家伙那只突然扯住了慕十七青丝的小肉手上,就灭了! 独孤宸弯腰一根根扣下他那紧攥着慕十七发丝的小手指,然后把小家伙给抱了起来,直接丢给熊哞下了道命令:“给我把这小东西扛回他自己那院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往我被子里钻什么?以后过了酉时就不准他进我这院子。” 哼,他抱着倒是舒服了,睡着也挺开心的,可他非常地不爽。 “独孤宸,他还是个孩子。”慕十七瞧着小家伙被抱走那空落落的床上,忍不住道。 小家伙没爹没娘的,她就想多疼他些,可独孤宸这位做叔叔的连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瞧着刚刚那幼稚的举动,她这会真想笑他。 宸王爷带着一身凉气凑近慕十七,把穿着单薄的她压进了锦被中,认真道:“我哥哥跟他这般大时,要是见天的往我爹娘那床上爬,那估计这世上就没有我了。” 慕十七不傻,他那话里的意思她能听明白,就是明白了,才觉得自己不如傻一点好呢,至少不用躲在锦被中不敢露脸,半响才闷声道:“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可她这话说出了口,她觉得自己还真傻,这不摆明了给他机会再来逗自己嘛。 果不其然,宸王的身子突然隔着锦被压了下来,爬在她耳边道:“没事,说不明白,那就用做的好了。” 一直吃素突然开了大荤的人,那绝对是毫不嘴软的,千方百计地想要施展自己那奸计。 慕十七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总有一天能被他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不准咬脖子!独孤宸你属狗的吗,你跟旺财是兄弟吗?” “它敢咬你,我扭了它那狗头!” 远在边关的白狼旺财很想嚎上两声告诉他们:小爷我是只狼!狼王的狼! “我真的困了!我要睡觉!”慕十七手脚并用地踹他,奈何某人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你不是正躺在床上睡着吗!”宸王的高冷荡然无存。 …… 独孤宸忘了交代了句:巳时之前不许小家伙往自己这院子跑的事了。 好在慕十七得了次教训后就再也不敢赖床了,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探着小脑袋出现时,她已经洗漱完毕喝着早茶了。 “小婶婶,我昨晚明明是睡在你这里的,为什么早上一醒来就跑回我自己那屋子了?”独孤泊歪着脑袋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总不能跟他解释道:“是你那小叔叔把你丢出去的。” 那小家伙要是问她:“为什么丢我呢?” 她要怎么解释? 所以,这会慕十七就只能再拿男子汉大丈夫那话哄骗他:“你长大了,小小男子汉要自己睡觉才会证明他的勇敢。” 小家伙恍然大悟:“那小叔叔不是个男人!他居然怕自己一个人睡觉,还要你陪着他。” 慕十七硬着头皮,模棱两可地嗯啊了声。 好在小家伙很快就被其它的事情给引去了注意力。 否则独孤宸回来,听到她们围绕着他是不是男人这么个话题讨论下去,那人肯定又得冷着脸告诉她:是不是,你最清楚! 独孤宸一早就去宫里了,这会才顶着晨雾回来,陪着慕十七和独孤泊用了早膳,又赶着去了军营,忙忙碌碌又是一整天没见着他的人影。慕十七心中明白,他这起早贪黑地只不过是想早些安排妥当这盛京的一切,陪着她去找血魔毒的解药罢了。 唐十一那完全是把宸王府当他自己家院子这么溜达的,觉得这几天下来,慕十七那气也该消退了,才溜达到慕十七的面前没事瞎找事。 慕十七多看他一眼都嫌烦,带着独孤泊上蹿下跳跟只猴似得,闹得整个宸王府的树上都没有一只小鸟敢多做停歇的。 用鹤羽那话就是:隔壁邻居家的狗都被他吓得汪汪叫了!厨房那几只老母鸡,连蛋都不会下了。 可小家伙那爱玩爱闹的性子,经不住唐十一这么一句两句哄骗的,没几句话的功夫,小家伙就被他给领着出去玩了。 掏鸟蛋,扯狗尾巴上的毛,还学会了正门不走爬墙穿越。 慕十七觉着,唐十一吧,领着独孤泊做的那些个事虽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怎么说也是个生存的技能。 怎么说呢,掏鸟蛋,你得往树上爬吧!爬树,没有比他唐十一爬得溜的了,小家伙在唐十一那几天特训下,这会已经能征服宸王府任何一棵高度的大树了。 扯狗尾巴上的毛,那就得保证自己扯了毛不被狗给咬到,唐十一为了能让小家伙扯到狗尾巴而不被咬,居然还正儿八经地把唐门的独家轻功教给了小家伙。 小家伙呢,也在唐十一这寓教于乐中入了轻功的坑。也不知是不是这独孤家的血脉又起了作用,小家伙的领悟能力超强,唐十一只是给他讲解了两三遍,那些轻功的口诀武功的招数他就能熟记于心了。 第513章 这事怪我 可毕竟还是太小了,一招一式能摆个模样来,可那内里功夫却还是个雏儿。 慕十七一直没有逼着小家伙习武,那是觉得他的身子骨对比其它孩子来说还是太弱了些,却不想小家伙被唐十一无意间给领了进来,就爱上了这做大侠飞檐走壁的感觉了。 独孤泊缠着慕十七的时间少了,独孤宸对唐十一那脸色也好了许多。 可唐十一压根就不是一靠谱的师父,带着小家伙在池塘边蹲着马步呢,自己尿急了就把小家伙一人丢在了那里。 小家伙瞧见了一只特别漂亮的大蝴蝶,就撒了小腿地追了过去,早就把唐十一那临走前的交代给忘了:“小泊啊,你稳扎稳打地扎着马步,十一哥哥去去就来。” 待唐十一绕去厨房偷了个嘴,又去小玉昔那里溜达了一圈后,再晃悠悠地回来时,就瞧见那落入了池塘中,上下沉浮着,只露出一只手的小家伙。 三魂吓没了两魂半,几个大步飞身过去,跳入池塘把人给捞了起来。 宸王府的那些个暗卫的反应没唐十一快,入水后发现人已经被救了上来。 小家伙闭着双眼,任由唐十一怎么叫也叫唤不醒,唐十一瞬间蒙圈了,颤抖着手去探小家伙的鼻息,然后一个屁股蹲在了地上。 慕十七被暗卫叫来时,小家伙的脸色惨白紧闭着双眼,而唐十一那脸色比小家伙的还要白,已经吓傻了。 慕十七这会没有时间去踹唐十一,几步落在小家伙身侧,趴下去探听他的心跳声,迅速把小家伙的身子倒着拎了起来,冷眼瞪了下唐十一:“起来,把敲打他的背。让他把腹中的积水吐出来。” 唐十一颤抖着双手向前,对着小家伙那背拍了下去,小家伙吐出了不少水。溺水之人,必须要把腹中的积水给挤压出来,否则水堵着喉咙,自然是不能呼吸的。 慕十七才又把小家伙放平了躺在地上,然后双指并拢放在小家伙的胸口向下两指宽的距离按压着,一边按着一边去探听小家伙的心跳声。 慕十七强做镇定,一下接着一下,几次一个轮回,仰着小家伙的下巴,对着他那嘴巴吹起了气,这是娘告诉她的救人办法,她小时候也因为贪玩落过水,娘就是这么把她给救活了的。 她希望,她也可以这样去帮助小家伙。 慕十七一次次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可她的脸上从没有放弃。 宸王府发生点事,那是很快就经由暗卫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鹤羽和熊哞他们也立刻赶了过来,看着地上还闭着眼躺着的独孤泊,急了:“小泊怎么会溺的水!唐十一,你怎么看的孩子!” “我……”唐十一这会已经六神无主了,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回答他们的问题,如果独孤泊出了什么事,别说他们了,就连他自己也会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都给我闭嘴!”慕十七声音清冷带着隐隐的怒气。再次俯身去探听小家伙的心跳声,终于,她听到了那慢慢强烈起来的熟悉心跳声。还有小家伙那清脆的咳嗽声,那紧绷的身子才松垮了下来。 唐十一这会那被吓掉的半条命也才回来,扑了上去,却被慕十七一掌推开了:“你别碰他。” “十七,我!”唐十一尴尬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黯然神伤。大家为什么都拿一种是他推小家伙下水的眼神去看他呢?他刚刚也差点没被吓死过去,探知不到小家伙的呼吸,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呼吸了。 小家伙抖了抖睫毛睁开了眼睛,对上慕十七时,突然笑了,甜甜地叫了声:“小婶婶。”在独孤宸不遗余力的威胁和揍屁股下,小家伙这小婶婶叫的越发地顺溜了。 大家伙都被他这笑给弄得松了一口气。 只见小家伙抬起了手把手掌摊开在慕十七面前,手心里握着的是一个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除了慕十七一眼认出了那是只漂亮的大蝴蝶尸体,其它人愣是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鬼来。 小家伙一瞧见那手心里的一团皱了翅膀的蝴蝶,小脸一垮道:“我瞧着它很漂亮的,我想抓了送给小婶婶的,十一哥哥说,小婶婶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虫子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只大蝴蝶的,可是,它这样一点也不漂亮了。” “蝴蝶?”鹤羽他们盯着那东西又瞧了半天,才发现约莫真的就是只蝴蝶。可那身子和翅膀都粘在一块成一堆了的模样,这会看着有些恶心呢。 慕十七却不觉得恶心,这是小家伙拼了命抓来送给她的礼物,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再手心慢慢展看它的翅膀,捧在阳关下扯着唇笑道:“很好看呢,我很喜欢。” 小家伙终于又眉开眼笑了起来,一骨碌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渍看向一旁还心伤着的唐十一道:“十一哥哥,我的马步还有半个时辰没蹲完,我刚刚偷懒去抓蝴蝶来着,你应该再罚我一个时辰,那我就还要蹲一个半时辰,对吗?” 估计这会也只有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饶了一圈回来,小腿一弯小胳膊抬平,还真就认认真真地蹲起了马步来。 唐十一有些傻眼地看了眼慕十七,等着她发话呢,是让他这会往那池子里跳呢,还是踹他一脚他都认了。 熟料慕十七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带着他去换身干净的衣衫再继续练吧。其它的事我们改日再好好地聊一聊!” 冷冷地瞥了眼那岸边不远处丢着的鸭腿,她就不信,他唐十一能从池塘里捞出一只酱鸭腿来。 不过这会小家伙既然没把溺水的事放在心上,她也不想再提及这事。 可小家伙在唐十一面前落水这事,她跟他唐十一还没完呢! 唐十一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唐十一敢作敢当,绝不做软蛋。折了几根树枝背在背上就去找慕十七负荆请罪去了。 “怪我,这事怪我,我不该尿急了就扔他一人在水边。” 第514章 夜游暖泉 慕十七拿眼横了他一眼:“尿急?那我们来聊聊那水边啃了一半的酱鸭腿的事,别跟我说那是隔壁家土狗从厨房叼出来扔在咱们宸王府那池子边的。” 唐十一脸都被她给说绿了,所以这事把能瞒天过海却瞒不过她慕十七那双透亮的眸子,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认了:“我,我尿急完了,突然间就饿了,茅房和厨房离的不远,我就去找了只酱鸭腿垫垫肚子。” 他那声音不大,可慕十七却听得清清楚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远?一个在王府北面,一个在王府的最南头,你怎么不去大街上再溜达一圈买个肉包子回来祭你那肚子呢!” “十七,我错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他唐十一认输了还不成吗?这姑娘那话简直是往他心窝窝上戳啊!觉得自己为了只鸭腿害小家伙落水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慕十七再次看向他那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的冷嘲热讽,有的只是一脸的严肃和认真:“我要你发誓,在我和独孤宸不在的时候,誓死保护独孤泊!别让他再离开你的视线了。” 她知道,唐十一瞧着平日里最不靠谱,还吊儿郎当的德行,但是他骨子那股唐门小爷的精神还在,但凡他当着她的面应下的事,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唐十一看向她也突然正色道:“我唐十一必然会誓死护着小家伙的,今天的意外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他就算是嘴巴馋死了就快饿死了,也会抱着小家伙一起去找吃的的。 独孤宸回来后,慕十七并没有去隐瞒他小家伙落水的事。 她疼他,独孤宸也同样疼他。唐十一确实是犯了个大错,他若是去找唐十一出气,她绝不会拦着他的。 而她也没有在他不在时候尽到照顾好小家伙的责任,所以:“我也有错,我没有时时刻刻地去看着他。” 独孤宸一身凉气在屋子里才稍稍散开,黑亮的眸子配上他那银发显得越发地俊逸非凡了,大手朝着慕十七招了招:“过来。” 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慕十七从来不避讳去和他亲密,迈着步子移到了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乖巧温顺地不像话,只是一日不见,她就分外想念他这温热的怀抱了。 “独孤宸,我今天真的吓坏了。”只有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才会收起那强装着的坚强,露出柔弱胆怯的一面。 僵硬挺直的身子软软地窝在了他的怀里,胳膊去环着他的腰,听着他稳健的心脉声,她才觉得自己好安心,好安心。 独孤宸大手蹭了蹭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地顺抚着,低低沉沉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音调,却直达她的心底,他说:“十七,别怕,他并没有出事,你救了他。” 他说:“十七,他需要长大,这也许就是他成长路上的挫折,他会越来越坚强的。” 他说:“十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对他那么好,我都要嫉妒了那小东西了。” …… 慕十七抬眼看到的是他眼底的一片深情,他不是在安慰她,他是觉得她真的做的很好。 “独孤宸,谢谢你。” “怎么谢?”独孤宸眸色突地幽暗了起来,捉住了她那想要溜走的小手,才发现那小手有些冰,突然心血来潮道,“十七,我带你去个地方。” 慕十七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独孤宸神神秘秘地道。 抓起了件大披风把慕十七裹了进去,然后抱着飞出了院子,对于这些天小安王不爱走正门准们爱爬墙这事,暗卫基本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因为,他们家宸王也喜欢不走寻常路直接从墙头上飞出去的。 抱着个姑娘从屋顶飞过,跟个采花贼一般的行径,估摸也只有他独孤宸能做得这么一脸坦荡荡了。 慕十七从他那怀里的大披风里露出清新妍丽的小脸来,夜风吹拂着她的脸,她却把有一个避风的港湾。 “这么晚了,你带我来宫里干嘛?我不要见萧祁!”慕十七认得去宫里的路,娇气地道。 独孤宸看了眼怀里的小人儿,低声一笑:“萧祁那怂样有什么好见的,我不是带你来见他的。”再说了,就算你想要见,那也得白天里见他。 慕十七好奇地很,这宫里还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萧祁的那些个破宝贝,白虎白蛇白萝卜? 很快她就明白自己猜错了,那冉冉升起的水雾之气,还有那漂亮的有些不像是人间之色的美景院落。 加上她在唐门那会的十几年,她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那在暖泉之中转动着的水车,正在发出滴滴答答的流水声,配上这仙境般的美景,让她都忍不住要勾起嘴角了。 “喜欢吗?”独孤宸替她松开身上的大披风,放她自由。 慕十七手脚从那大披风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忍不住往那漂亮精致的八角亭里跑了过去,那亭子居然是建在那暖泉之上的,她脱了鞋袜坐在栏杆上,小腿探入那泉水之中撩拨着那暖暖的泉水。 暖暖的水流抚摸着她的脚背,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谓声。 独孤宸从她的身后环着她,轻咬着她的耳朵道:“想下去洗个澡吗?” 经过了那么几次,被他欺负的惨痛代价,慕十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摇着脑袋坚决地拒绝道:“我不想。”边说着边用手护住了腰间的腰带,一手扒着栏杆,生怕独孤宸兽性来了把她往水里抱。 独孤宸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给逗乐了,他就这么不可信任吗?他就真的是觉得她那小手冰冰的,想让她去这暖泉里暖暖身子,仅此而已。 算他败给了她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她保证道:“你乖乖下去暖暖身子,我就在岸上看着,绝不碰你。” “真的?”她不信。 “千真万确!” “那你先背过去身子。”慕十七小腿触及那暖暖的泉水时,就恨不得一头扎进去了。 第515章 污了她眼 两人虽已经那般了,可要是让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她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独孤宸怕她这么耗着真的会着了凉,只能无奈地扭过了身子,慕十七动作极快地除去了身上的衣衫,跳入了水中,水花四溅后便是她那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独孤宸转身才发现,慕十七早已经一个宛如鱼儿般在水里窜出去了好几丈外。 他自然是准守着与她的约定乖乖站在岸边只是看着的,看着她欢快的游着,一会露出一只白莹莹的手臂,一会又露出一小截令他血脉膨胀的玉脂小腿。 可为了自己那仅存的可信度,他只能强忍着满腔的热血和满身的热火。 慕十七玩了会,才发现在这人居然真的就只是乖乖地在岸边站着那么眸色深沉地看她,扬起一个笑,道:“独孤宸,我想明天带小家伙过来学泅水。”这里的水温热,小家伙不至于着了凉。 独孤宸本来是眸色幽暗地看着慕十七在水里那诱人的身子的。 这会一听她要把小家伙带来这暖泉里泅水,他眼前就浮现小家伙那小胳膊小腿的在这暖泉里跟只小大白青蛙似的乱蹬的场景,身上的火瞬间就熄灭了。 慕十七还真不是嘴上说着玩的,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小家伙往宫里去了。 小安王在宫里头那向来是横着走的,到哪儿溜达都没人敢出手去拦着的,更何况身后跟着的是如今最得宠的宸王妃。 “暖泉吗?”小家伙稀奇地很,以前身子骨弱,压根就不能在地上跑,后来终于能跑了吧,又被人给掳走了。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这宫里这所谓的暖泉是什么? 慕十七稳稳地在他身后走着,柔柔的眸子紧盯着他那撒了欢的小身子,勾着嘴角跟独孤宸保护着她一般,离小家伙只有几步之遥。 她要确定的是小家伙时刻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有机会在他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冲过去护住他,这样就足够了。 昨晚独孤宸带着慕十七走的压根就不是正道儿,且慕十七那双脚压根就没有着地过,这会白日里自己走着路来了,才知道这暖泉又多么地偏僻。 暖泉所在的大殿之上写着三个字:水灵殿。 小家伙迈着小腿往那殿前的台阶上窜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头的汗水却没见他喊一声累的。 宫女宫人们早就得了命令,在大殿外候着呢。 领头的那位嬷嬷,慕十七熟悉的很,曾经偷偷送她几本那什么独本的那位。 “安王和宸王妃请随我来。”老嬷嬷笑着把慕十七和独孤泊往殿里领着,一路上还热心地跟慕十七介绍着这大殿的情况,慕十七才知道这水灵殿居然是独孤宸他娘还未出嫁时所住的地儿。 后来,萧祁做了皇帝,就给下了道令:这水灵殿为了祭奠故去的水灵公主,不会赐给任何人居住,除了日常清扫的宫人,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可萧祁的命令向来抵不过独孤宸的一句话,独孤宸一句,明天小安王和宸王妃要来这水灵殿,也没见有人敢提圣上曾经下过的旨意,还不多乖乖地排好了队候着。 在这殿里的小宫女终于得了次见到贵人的机会,还不是千方百计地往前面窜,想露个脸。只要得了这宸王妃的一句话,抑或是讨了小安王的欢心,那就能一飞冲天了。 可她们不了解慕十七的为人,冷凝着眸子看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往独孤泊身边蹭的小宫女们,心中不免冷笑了声:小家伙才多大点个人,这些个宫女就这么不安分了。 这要是换了萧祁或者独孤宸来,这一个两个的还不得光着身子往那水里跳啊! 一股子的歪风邪气!果然这宫里就不是个干净的地儿。 只是一会的功夫小家伙那一身锦袍被那些个小宫女扒了个干净,有伺候着他喝水的,有伺候着他吃点心的,他自己连小胳膊都不用抬起来。 这也难怪萧祁被养成那副德行,不对,这会她觉得,萧祁能长成如今这样也实属不易了。起码还会自己吃饭喝水。 小家伙只着一条小裤,朝着她跑了过来,光着小胳膊小腿的,特别逗:“小婶婶,我好了。” 慕十七扫了眼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块跑过来的宫女,那一个个眼里的贪婪和诡计太多太多,真正是污了她的眼,眸色一沉,道:“你们有本事去爬萧祁的床去,爬上去了,算是你们的本事。别在我面前让我看见你们对小安王伸出你们那脏手,看着恶心,把小安王的衣服放下,都给我离开这水灵殿,别污了这地儿。” 那些个宫女们身子一抖,吓得噗通跪在慕十七面前,在这宫里若是被定下了媚主的罪名,那就只有一条路,死路。 因为先皇就是因着宠幸了一个小小宫女,宠妃变为了祸水才引发了离国差点被覆了国的灾难,也使得独孤一门惨遭灭门。 所以,这宫里的宫女就算是想着往那龙床上爬,也没那胆子爬! 这也是为什么萧祁至今还一人躺着他那张大龙床的原因,因为就算小宫女爬上了那张龙床,那最终也不会得个什么好下场。 慕十七这责罚真的算是轻的了,这要是给宫里的掌管责罚的知道,她们今日这些谁都别想躲过被打的半死的下场。 “奴婢是特意调来这水灵殿的宫人,伺候小安王只是奴婢的职责而已,还请宸王妃明察。” 跪在前面的那位,柳腰大胸,长相也足够的美艳,落在这一群平凡的宫女之中,确实还有那么几分姿色在,只不过那姿色太过配上她那身紫色宫服,有些俗气,慕十七也能一眼就记得了她。 她那手是最不安分的,手指上染着凤仙花的花汁,摇曳着身姿往独孤泊那身边凑,这会手里还抢着攥着小家伙的锦衣。 第516章 不打自招 慕十七挑了眉看她,嘴角扯出一个稍稍讽刺的笑:“明察,我怕我今个要真是明察了,你死罪难逃!” 她不是想放过她的命,而是不想让小家伙觉得这这个世上但凡对自己好的都没安好心,她不想小家伙这小小的年纪就经历太多这世上的肮脏事儿。 可这位姑娘伸长了脖子来找死来着,那她这会也正好杀鸡儆个猴。 慕十七在众人的视线下,抱起光溜溜的小家伙放在暖泉里的水浅处,让他乖乖在里面待着。 待小家伙乖乖点头应了声好,她才又回身来朝着左右站着的宫人递了个眼神,道:“把她手里攥着的小安王的衣衫给我拿过来。” 宫人们先是一愣,而后立刻依照着她的话把那紫夜美艳宫女手里的小锦衣拿了过来。 慕十七把那独孤泊的小锦衣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冲着那瑟瑟发抖的紫衣姑娘扔了过去,道:“本分?职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小安王的衣物上洒这些招蛇的药粉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看不起她,就她那点道行,居然敢在她面前动手,她都不屑跟她玩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紫衣宫顿时女花容失色,那跪着的身子向后移了移。 慕十七表情如常,看不出喜怒,可那双眸子却带着一股子和宸王有的一拼的寒意,朝着那两侧垂手站着的宫人又道:“去,把她那右手袖子里的小瓷瓶子给我拿出来。” 不知道?待会我会让你知道的! 那紫衣宫女一听她那话,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自己就已经吓得从那袖子里滑出了小瓷瓶子来了。 宫人瞅着那在地面上滚着的小圆瓶子,面上一惊,立刻麻溜地捡了那小瓷瓶子给慕十七又呈了过去。 慕十七素手接过那小瓷瓶放在手心里抛弃落下,看向那紫衣宫女脸色攸地一冷,道:“回到我,这是什么!” 那紫衣宫女抖着身子道:“药,我前些天身上起了些红疙瘩,我去太医院取,取的药。” 听完她这话,慕十七实在是觉得这姑娘太逗了,没忍住噗呲一声冷笑出了声:“哼,太医院的药?我居然不知道宫里的太医院会开这种专门招蛇的药粉给你治身上的红疙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配在她面前玩? 笑容一敛,冷眸一凝道:“来人,把这些个药粉给我撒到她身上去,然后绑了她双手双脚堵上嘴巴,就给我放到那边的草丛子里去!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治好你那一身的疙瘩。” 跟她玩?那就好好玩吧! 她进来那会就发现了,那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藏着的蛇不下于五条,昨夜里来还没有蛇的地儿,怎么可能只隔了一天不到就突然多了这么多条蛇? 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只不过,她压根就没把那五条小蛇放在眼里罢了。 后来发现这姑娘在独孤泊那衣服上动的手脚后,才明白那蛇是用来干嘛的。 那紫衣宫女被撒了一身的招蛇药粉,面色惨白,被几个宫人拖着往那草丛里去,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扒着暖泉边的栏杆苦苦哀求着:“不,不要!宸王妃,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离开宫里而已,我没有想要加害小安王的意思,那些蛇,那些蛇都是没有毒的。” 那宫女一急,都开始不打自招了! 慕十七已经懒得再去看她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这姑娘自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犯了个多么严重的错! 就算那蛇没毒,她也只不过是动了想吓唬吓唬小家伙而已的心思,可以她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毒心思本来就是个错!她的心思不难猜,费尽心思玩这一出的目的,不过是想在独孤泊遇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搏个机会罢了。 一飞冲天不一定,但救了小安王得到的回赠绝对不会少。 这是被她发现了的,若是她没发现呢?小家伙一准能被那蛇吓一个屁股蹲。 “啊,你们看,怎么会有蛇!”那草丛之中还一下子窜出来四五条之多,在宫人们的一阵唏嘘声中,那蛇全部都朝着那紫衣宫女的身上游了过去。 紫衣宫女嘴里塞着布匹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呜地扭动着被捆住的身子,宫人们得了宸王妃的令,自然不敢懈怠,把她捆得死死的。只能任由那滑滑的蛇身往她身上爬,往她怀里钻。 没毒的蛇不代表不咬人!一口下去,也照样疼,更何况那被咬的还不仅仅是一口呢。 没多一会,那紫衣宫女就被吓晕了过去,那一整瓶的药粉洒下去,那蛇跟洒了鸡血似得冲过来,再怎么不怕蛇的人,被那一条条滑滑的东西从你脸上一路咬下去,你也能晕。 慕十七这边得了宫人回报回来的结果,面色如常,好似什么事都没曾发生过似得。散去了所有宫女宫人,她下水的时候,可不想让这群木头站在一旁跟瞧着池塘里那锦鲤似得观赏着玩。 小家伙果真乖乖地听着她的话乖乖地并拢着小腿蹲在了暖泉里石阶之上,晃着两条小胳膊不停地撩着水。 慕十七褪了衣衫下水,朝着他那边游了过去,一头黑丝浸在水中,连睫毛都染上了水汽,从水里突然钻出身子时,小家伙呵呵地拍手笑了好一会。 “小婶婶比大鱼游得都还要快呢。” 慕十七捏了捏他那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红的小脸蛋道:“你想比大鱼游得快吗?我教你好不好?” “好,好……”小家伙圆溜溜大眼睛发着光,连连点头。 独孤宸忙完了手边的事,就转到了这暖泉接她们回府。 飞身落在池边,果然就看到与自己昨夜想象的一般的情景,小家伙那小胳膊小腿的在那水里面扒拉着还挺欢快的。而慕十七则是一直在他身侧护着他,小家伙那小身子扒拉到了哪儿,她就跟到了哪儿,却始终没有拿手去帮助小家伙一下。 第517章 小小腹黑 独孤宸瞧着那小家伙跟只翻着白肚皮的大青蛙似得姿势,半天还在等于在原地扒拉着,惹得他轻笑出了声。 慕十七抬哞才发现站在池边的独孤宸,朝着他看了一眼,视线交织,才发现他那眉眼都是笑的,以为他是在笑自己,赶紧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薄薄的贴在身上,遮的严实,也没什么好笑的。 “笑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独孤宸指了指那还在扒拉着的小家伙道:“翻着白肚皮的大青蛙。” 慕十七也朝着原地扒拉着水的小家伙看了过去,还别说,真的挺像的,看着看着她也捂着嘴被逗他那姿势给逗乐了。 小家伙听见两人的笑声扒拉着身子想要往岸边游过去,可那小身子愣是在原地打着转,顿时急了,只能喊:“小婶婶,救我!” 慕十七划水过去,抬着他的小腰往前送了送:“你双腿要踩着水,双臂也动起来,对,别怕!感受着身子浮在水面上的感觉,你要觉得自己这会是一条鱼,你可以游到任何一个地方。” 小家伙的悟性其实挺高的,慕十七也只是才教了他一个时辰不到,他基本上就已经能够稳稳地浮在水面上了。 只不过那姿势嘛,慕十七这会光是想着就想笑了,好在小家伙********在扒拉着水,没听见自己那坏叔叔是怎么笑话自己的,否则一准又要一脸可怜兮兮地扑倒她怀里找安慰了。 独孤泊踩着水游到了岸边,一脸小骄傲地看向岸边的独孤宸道:“我会了!虽然这会游得没有鱼儿快,但是我以后一定会游的比鱼儿快的。” 独孤宸蔫坏蔫坏地嗯了声:“游的是挺不错的。”其实那心底早就笑翻了天了,明明就是一大青蛙的姿势,却还要跟鱼比。 慕十七算是把他那坏心思给瞧了个透彻,知道他这会心底指不定怎么笑小家伙呢,抬手就抄起一捧水向着他扑了过去:“不准再笑了。” 独孤宸没有避开,那是因为他不想避。 弯腰也把手探向那暖泉之中,撩起一道水柱朝着慕十七泼了过去,独孤泊瞧见有人欺负慕十七,也加入了战局,小手扒拉着暖泉壁,低头喝了口水,就冲着独孤宸喷了过去,然后小腿一蹬一蹬地扒拉着水溜得极快。 慕十七无语地看着他那窜得极快的小身子,这小东西居然在装着样子骗她,先前的那些什么救他,游不动了居然都是装的! 她算是瞧明白了,这一大一小的叔侄两最擅长的就是装傻充愣。 小家伙这一肚子的腹黑一准都是跟独孤宸学的。 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眼独孤宸,把独孤宸瞪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她再瞪他笑话小家伙像只翻着白肚皮的大青蛙那事呢。 小家伙如今压根就是好似一在海边泅了多少年水的老手,那小身子在暖泉中简直就是如鱼得水,玩开了,也玩疯了。 玩累了,才乖乖地过来穿好干净的小衣衫跟着慕十七她们依依不舍的回府去。 “小婶婶,我错了,我刚刚不该骗你的。”小家伙见慕十七一路沉默着没说一句话,乖乖地上前去认错。 “嗯?”慕十七双臂环着胸看他,等他下面的话。 小家伙垂着小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想着我要是太快学会了,你下次就不会带我来玩了,可是我还想和你一块再来多玩几次。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慕十七彻底被他给打败了,也真亏他能相出那么个跟翻着白肚皮的大青蛙的姿势来,明明就是个小滑头,这会却跟她装着可怜。 握了下他那扭捏着的小手,把他往自己身侧带了带道:“想要我不生你的气是吗?”其实她早就没生他的气了,被他那小姿势逗到心底笑不停,还哪来的气啊! 可是她还是接着这机会好好地教导着小家伙道:“我教你泅水不是为了让你又找了样好玩的事儿闹着玩的,答应我,如果没有大人在身边,你不可以往那水里跳,知道了吗?” 她担心的是,他不会水时还会小心避着水,可一旦会了水就不再害怕水,往那水边跑,若是有人看着还好,若是边上没人呢?谁也不敢保证会了水的人就一定不会在水里发生意外,连她都不敢拍着胸脯道:我是淹不死的。 小家伙对上她那认真的表情,郑重地点着自己那小脑袋,清脆道:“我知道了。”圆溜溜的大眼转了转又道,“不生气了?” 慕十七揉了揉他那小脑袋温柔一笑:“不生气了。”这么可爱善解人意的娃娃,她又怎么可能舍得生他的气。 善解人意?唐十一若是知道她是这么看这小家伙的,一准判定她那眼睛有问题。 因为接下来的他,将会体会到什么叫做一上天入地的小野猴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会的唐十一呢,在宸王府那叫一个舒服,舒畅,满意,满足! 抱着玉昔笑得那叫一个荡漾,还不忘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虞兮姑娘的那一手捣腾美味的本领。压根就没有一个中毒时刻可能去见阎王爷的人该有的紧张与担忧。 所以,慕十七啥时候出发去找血魔毒的解药他是一丁点的都不关心,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嘛该咋地就咋地吧! 可慕十七不似他那么活的没心没肺的啊,她每天都在想着要去找血魔毒解药的事,可她知道独孤宸这几天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那是在安排好盛京的一切再带着她出发的,所以,她也会那般不懂事地催着他。 独孤宸把她们送回府后,就又没了身影,慕十七看着他那消失地干干脆脆的身影,竟有些心酸起来。 以前,她是赶着他走都赶不走的,她还曾拿眼瞪他:你这是什么王爷,整天无所事事的。 可这几日,即使是小家伙陪着她,她也会在有些时候慌神之中无端生出些孤单的情绪来,因为他不在身边,她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第518章 怎么伤的 独孤宸直到后半夜才带着一身凉气回来,大步迈进了屋子就对上慕十七那双像高山湖水一样明净的眸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他忍不住搓了搓大手,挥散了凉气才拿大手去摸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清澈的瞳中看到了自己,只有他一个人。 对上那娇嫩如花瓣般的唇瓣,轻轻印了上去,果然比他渴望的还要柔软还要甜美:“十七,再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们就出发去找血魔果。” 他知道自己这些天有些太忙,白天黑夜的忙,没能够陪在她身边,可他即使身在了外面,那心也是时刻挂想着她的,他第一次尝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 他与她,半刻都不想分开。 “好。”慕十七柔顺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嗅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身子突然一震,猛地推开了他,“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她的鼻子没他的灵敏,但离得近的血腥味还是能嗅出来的。 独孤宸微微一愣,冲着她安抚地一笑:“刚刚出去处理了些事,许是沾染到了别人身上的血腥味,你且先休息,我去洗掉它们。” 慕十七盯着他那大步躲开的身影,凝眉在想着些什么,好一会听见了水声,才汲着小鞋往他洗澡遮挡着的屏风处去。 独孤宸还没来得及从水里起身出来,就对上她那双充满疑问而后转为惊色的眸子,迅速地扯过一旁放着的衣衫想要遮住自己的后背。 “怎么伤的?”慕十七几步走到他身后,挡住他那想要去遮住伤口的衣衫道,视线落在他那后背的伤口处,秀眉都纠结在了一起,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舍与心疼。 伤口不算小,虽已经草草地包扎好了,可那患处还渗着血,还染红了那包扎着的白布。她没办法透过白布去看里面的伤口程度,只能伸手探入他的前胸去拆掉这白布。 “十七,你穿得太少了,回床上去,我这伤没事。” “闭嘴!我是大夫,有没有事,我最清楚!”慕十七口气不再温柔,她在生他的气,气他瞒着自己受伤的事。 独孤宸拗不过她,白布松开,那伤口才映入慕十七的眼帘,这叫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这分明已经伤可见骨了,红红肿肿的伤患处是用羊肠线缝着的密密麻麻的针眼。 不用说,也知道是鹤羽的杰作。 鹤羽也胆儿肥了,居然连同独孤宸一块儿瞒着自己这事。 好在处理的及时,处理的手法虽简单粗暴了些,但贵在有用,否则那白布上就不可能只是渗出那么一丁点的血迹而已了。不全染红了才怪呢。 让他起身,给他换了药和干净的白布,才闷闷地回到了床上,裹着锦被侧身背对着他,只留给独孤宸一个小背影。 独孤宸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熄灭了灯上床去抱她,见她微微挣脱了下又安静了下来,才又贴上了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十七,好了,别生气了。” 慕十七咬着唇,不去回应他的任何话或者动作,只是那么坚定地背对着他。 可独孤宸却非常讨厌,她这般不声不响地背对着他。 “十七,转过身子和我说话。”大手强势地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对上她那双带着泪的小脸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整个人都慌了,拿大手去蹭她脸上的泪。 慕十七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看着他那后背的伤时,心底就忍不住泛起一股子锥心的疼痛,再一想他情愿一个人承受这伤痛也不告诉自己时,她的心就更痛了。 她本来也就是打算背对着他不理会他一个晚上而已,可躺在床上就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泪水了。矫情地越来越像一朵小白花了。 “十七,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我只不过是怕你担心,我下次一定第一个就告诉你,好不好?”宸王爷没哄过姑娘,以往姑娘在他面前哭的结果那就只有一个,直接拖走,瞧着烦。 可慕十七一哭,他就整个儿慌了神了,比自己身上这伤还要疼,好在脑子是个活的,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就开始往哪儿纠正错误,一个劲地认错。 “什么下次,不准胡说!”慕十七本来也就没打算跟他这嚒闹下去的,两人这一路上磕磕绊绊地走过来,她不想因着这些事而伤了彼此间的感情,所以,还是开口应了他。 只不过她也不打算这么轻易就让他舒服,抬着泪眼看向他道:“若是我受伤了,也瞒着你,你会如何?” “不可能!”宸王那回答端的是一个斩钉截铁。 首先,他不会让她受伤。其次,他不会允许她受伤了,后背给别的男人看了,还不让他看!最后,他那鼻子,她想瞒他也瞒不住。 可慕十七这会并不是跟他讲道理来着,她就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却没听到她想要的答案,眸子一瞪,再次想要翻身,却被他给拦了下来,拽进了怀里。 “十七,对于你,即便是假设受了伤,我也是不愿意听到的。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永远都不会受到伤痛的折磨。”这是他的心里话,当然还有后半句,他这会只能悄悄地放进心底,否则这丫头非得跟他再闹上一番不可。 十七,如果真的要受苦受难受折磨,那么,请让我一人承受就好。 女人都是耳根软的,慕十七自诩是个心冷硬如石头的人,可对上独孤宸,她便只能化作了一江春水了。 “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独孤宸一早离开宸王府后,慕十七就把鹤羽给叫了过来。 以独孤宸这身手,她瞧着整个盛京都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还能伤到他分毫的。而那伤口,已经被鹤羽用羊肠线缝的瞧不出到底是怎么伤的了。 鹤羽被她这么盯着,脑门上都冒着冷汗,身子忍不住想要往后退,被慕十七一个冷不丁地射出一颗核桃壳崩到了脑门才老实了起来。 第519章 给气疯了 鹤羽面露难色:“这事您要不直接问咱们王爷?”昨个他给王爷缝伤口的时候,王爷就已经用冷眼交代过他了,别多嘴,多嘴遭人踹! 可这会这王妃娘娘的冷眼也不好受着啊,盯得他一头冷汗不说,还连个谎也撒不出来了。 “唐门十大奇毒的配方和解毒办法!”慕十七真心没拿刀啊剑的往他那脖子上架着威胁他,她只不过投其所好地给了他一点甜头罢了。 唐门的十大奇毒,对她来说也就是个过了气了,没甚意思的,玩都懒得去玩的东西罢了。 可对于鹤羽来说,那就是他若得之此生足矣,遥不可及的梦想啊!这会梦想向着他招手呢,他还不赶紧双眼放了光地看向慕十七。 “是真的唐门的十大奇毒吗?” “你说呢?” 鹤羽咽了咽口水,双手搓着,已经不受控制了,可是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意志力在撑着呢:“不行,我真的不能说,我答应了王爷的。” 慕十七心底冷笑了声,鱼儿上了钩了,还能让你逃了不成,不是她瞧不起鹤羽那脑子的转动速度,而是,她早就把他吃的死死地了。 “独孤宸是怎么跟你说的?” “王爷说别告诉您他受伤的事。”鹤羽应道。 慕十七挑着唇道:“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他受伤的事了,我这会问的是他怎么受伤的,这与他给你下的命令并不冲突不是吗?”这么点的事都不用她去算的。 鹤羽眸子咻地一亮,点头道:“是,是,是这个道理,王爷他那伤是他自己伤的,在城外练功时,没控制住内力走火入魔,自己把自己震开了撞到了山壁之上落下的伤。” 他不仅仅招了,还说的十分详尽。 慕十七身子一震,站了起来,急着问向鹤羽:“练功?他练的什么功?”她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答案,可她同样也不解,他一个人去郊外练什么鬼武功干嘛?到底是什么功法让他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会,又到底是什么功法能把他伤成这样。 可鹤羽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这我是真不知道啊!您就算再给我唐门十八种毒药,我也不能瞎编一个出来的!” 慕十七冷冷地看着一脸表诚心的鹤羽道:“郊外哪一座山?哪个林子?”如果不出意外,以独孤宸那心性,为了在三日后出发去找血魔果,这会一准又躲在那郊外的山上练那什么鬼功夫了吧。 “这……”他若是说出来,会不会死的很惨? “这什么?他受了那样的伤,如果再继续练那邪功的话,有可能全身经脉逆转真气暴走冲破那伤口,到时后果将不可想象!”她若是知道他一大早急着出去是去做这样的事,她就算用身体缠着他,也要把他留在府里的。 鹤羽也是从暗卫那里得到的消息,昨天去给独孤宸缝针的时候,还记得那小草芦子的位置,瞧着慕十七那一脸迟了他们家王爷就要挂了的表情,立刻给她报了下位置。 慕十七得了地点,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王府,独孤宸,你若敢让自己再受一丁点的伤,我便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鹤羽所说的那个地,在盛京东城门外不出十里的地,那里的大林子曾经是萧祁圈养各种大猛兽的地儿。后来独孤宸为了治好萧祁那玩心病,那里面的猛兽一夜之间都被他给杀死了一个没留下,倒是留下了这么个空荡荡的大林子。 慕十七一路过来,挺容易找的,很快就摸进了林子。一路向前,继续往那深处去。 独孤宸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在那溪水边,动作疯狂地在学着什么招数,一招一式极尽狠绝。如果他以前的招数是快的话,那么他这会的是更快了,如果他以前的招数是狠的话,那这会他就异常的狠了。 背后的伤口显然已经被他这不要命的练法给挣开了,白布染了个透彻,可这人却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依旧挥着软剑疯狂地舞动着身子。 “独孤宸,你给我停下来!”慕十七飞身掠过草丛,整个人带着怒气冲了过去,就立在独孤宸长剑所指着的方向。 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收回了剑,剑眉一拧,看向她:“十七?” “能认出我来,想来还没走火入魔!独孤宸你是疯了吗?”慕十七指着他那后背上的伤口道,“你觉得自己这一身血肉与别人不同吗?碗口大的伤疤也能自己愈合是吗?” “十七……”独孤宸把软剑收回腰间,上前去牵她的手。 “别碰我!你尽管醉心你的武学好了,就算伤口崩开,走火入魔了都与我无关!我来就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和你这么个疯子一起去找解药!”她是真的被他给气疯了,才会对他大吼出口。 为什么他总是这般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儿戏?为什么他总是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 慕十七还真的就是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头走人了的,任由那独孤宸在身后怎么喊她,她都不回一次头的,又气呼呼地冲回来宸王府,直接冲到了唐十一的院子里。 唐十一正闲着逗着两只蛐蛐在打架呢,一会跑到这边喊着加油,一会又跑到另一边喊着冲上去! 慕十七冲进来时,那两只蛐蛐撕咬得正激烈呢。唐十一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双眼睛紧盯着那蛐蛐,没注意屁股后面那一脚。 “哎呦”一声看向慕十七:“说好的,小家伙那事咱已经了了的,你怎们能趁人不备踹人屁股呢?”还踹地那么狠! 慕十七眸色微凉地看向他,声音是她一贯的淡漠:“收拾好东西和玉昔道别,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唐十一啊了声,这会脑子还有些糊涂,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十七,你是跟我说话吗?” 慕十七冷凝着眸子道:“你尽可跟我这么耗下去,一刻钟后,我若是见不到你,后果自负。”她也不与他多说什么,又自行往自己那院子里去了。 独孤宸一路追着她,追到了王府外碰到了鹤羽,被鹤羽缠着又说了两句话,再追过来时,她已经从唐十一那院子里出来了,可她和唐十一那对话,他在外面就已经听的清清楚楚了。 第520章 以命护命 “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独孤宸追回了自己的屋子,见慕十七已经开始打开柜子收拾衣服了,紧张地拦住了她忙碌着的身影。 慕十七抬眼看他,表情淡漠道:“我要与唐十一一起去找解药,你无需急着练好你那鬼功夫,我不需要你陪着也照样能行。” 若不是,唐十一那鬼东西身上的烦人血魔毒随时都可能会发作,她才不带着他个唠叨鬼一起上路呢。 独孤宸知道她这是气话,气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可心底难免还是会有些吃味泛酸,黑眸里带着傲娇自信:“唐十一压根就不知道血魔果长什么样!那血魔洞,他进去连出口都找不到!血蝠的数量之多,以他的身手根本应付不了,更别提要照顾着你了。”所以,最合适陪着她一起去的人就只有他。 慕十七推开他的大手,凝视着他堵着气道:“就算我和唐十一一块被那血蝠咬死也不关你的事。”说完就扭头不再看他。 可独孤宸却因着她那句死了也不关他的事而沉下了脸,声音里仿佛带着寒冰:“十七,收回你刚刚说过的话,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天知道,他如今这么拼命就是为了不想让她在那血魔洞中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慕十七冷笑出声,盯着他道:“独孤宸,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来要求别人去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呵,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而你呢?你是真正地在拿你自己的命在玩!”别人怕他绷着脸,她可不怕他! 独孤宸知道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他受伤惹的货,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这小母老虎似的爆脾气到底是随的谁?哎,我也只能认了,谁让我离不得你这只小老虎呢。” 慕十七依旧没理会他,却在瞄到他背后那映出衣衫的血迹时,心又忍不住疼了一下下,好不容易才忍下去查看他伤口的冲动。 独孤宸无奈地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身子,趁着她还没有挣脱自己时,就俯身在她耳边道:“我练的那功夫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剑法和一套内功心法,可以短时间内把一个人的内力提升四五成。我曾经入过那血魔洞,知道里面的凶险程度,我若是想要护着你毫发无损地采到血魔果,就必须让自己再变得强大一些。”十七,我想要保护你,以一个男人保护自己女人的心去保护你。可是,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 慕十七身子一震,被他这些话给震撼到了,她以为,他已经足够厉害的了,最起码,现如今,她觉得他已经难遇敌手了。可却没想他还会害怕自己的武力修为不足以保护她,可想而知那血魔洞到底有多恐怖! 她不是傻子,他这话里的漏洞太多,显然,他还在隐瞒着她一些事。 “独孤宸,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么个厉害的武功心法为何你以前不习练!” 她太了解他这个人了,如果说这世上还有那么丁点东西是他所喜的,那这各路武功心法就算其中一点,他甚至可以因为修炼新的武功心法而学习一些自己不喜的东西。 如果这本楚山道人留下的武功心法真的可以让人的内力短时间内提升四五成之多,那他为什么早不修炼?偏偏要等到这会才练? 他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去强行耗费心神去修练这心法,还把自己折腾出那么严重的伤出来。 “十七……”独孤宸声音有些哽住。 慕十七看向他:“独孤宸,别再骗我,求你!” 独孤宸脸色微变,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请求,他也没办法看着她的眼睛堂而皇之地去骗她。 叹了口气道:“这内功心法虽可以在极快的时间内提高一个人的内力,但也会同时耗损你身体的五脏六腑,折损你的寿命!我师父临死的时候曾严令我不准修炼此心法,可我知道那血魔洞中的险恶,十七,我不能拿着你的命去拼!”所以即使知道这心法也许会让他落到和师父一样的下场,可他现在已然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独孤宸,你这个疯子!”慕十七听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是真的疯了,才会做出这耗损自己的身体,折自己阳寿的蠢事! 她根本就不能理解他这种以命搏命的想法,他这般耗损自己的生命,那她就算解了他的血魔毒又能怎样? 手指滑到他那手腕上,去探知他的脉搏,而后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胳膊:“不准再练了,听到了吗?你不准再练这邪功了,我不要你拿命去护我的命。” 他的脉搏已然显示着他已经受了很重内伤的事实,她昨天居然在他身侧睡了一夜而没发现异常,这人也太能忍了吧! 独孤宸薄唇紧抿着,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慕十七急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腰:“独孤宸,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她不要他受伤,她不要他这么慢慢地背着她去耗损他的身体。她不要他默默地做着她不知道的这一切蠢事! 如果不是他不慎受了伤,她是不是都不会知道他在拿命在搏?她是不是还在被他丢在王府的孤寂落寞中埋怨着他呢? 独孤宸被她缠得没了办法,轻轻推开她,温柔地拭去她小脸上的泪,无奈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她不再继续修炼了,可他经过昨天那么一撞,好像已经突破了难以突破的瓶颈,今天早上迫不及待地去聚攒内力,应该已经在他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四成左右了。这也算已经达到了他事先想要的结果了。 唐十一还在自己那屋子里想着与慕十七的一刻钟约定呢,就这么突然毫无防备地让他离开小玉昔,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行,他得去和十七好好说道说道,总不能她们夫妇两一闹矛盾了,十七就带着他开离家出走吧。这算什么个事嘛! 然后那独孤宸就跟他抢了他娘子似得要把他往死里揍,鹤羽等独孤宸那一群死忠,就恨不得整得他唐十一在这整个大陆上都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才好呢。 第521章 送上门去 可是唐十一想要说的是:小爷,我真他娘的冤枉啊!他真的全身心都是在拒绝着跟十七离家出走还远走天涯的。 这会,他已经做好了等十七来让他来后果自负来着了,可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一早晨过去了…… 他都佩服他自己这份耐心了,午膳的时候,他才见到了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慕十七! “十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早上,早上你不是让我一刻钟去找你的吗?可是我并没有去找你呀!”要不就说他是唐十一呢,心性闲不住的唐十一呢,闲着哪儿都疼的唐十一呢。 见慕十七压根不提早上那风风火火地冲到他院子里逼着他一块离家出走的事,居然还自己冒出脑袋提了这茬。 慕十七给独孤宸端过去了鸡汤,又给独孤泊夹了几筷子他爱吃的菜,才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向唐十一那充满期待的脸:“忘了。” 她是真忘了,后来就急着帮着独孤宸去配药了,一些调理内息的草药,好在宸王府向来不缺这些,还有她从唐门搜刮回来的那一马车的药材,这会也能派上个用场了。 唐十一这会真想一口热汤喷死她! “忘了?”你咋地不忘了吃饭睡觉踹我屁股呢? 一想到自己无辜被踹的屁股,他就不爽,十分地不爽,再瞧瞧独孤宸那吹着热气,娇气十足喝着鸡汤的臭模样,摆明了两人又和好了嘛! 这果断验证了那句老话:床头打架床尾和。 这大白天的,两人指不定在床上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殊死搏斗才和好的呢。 慕十七要是知道,唐十一他这会这眸子滴溜溜地转着是想这些个龌蹉的事,一准把他一脚踹桌子底下去。 可这会唐十一光是在心底想想还是不足以消了他那屁股被踹之气。 不是和好了吗?瞧着小爷我怎么再破坏了你们! 挑眉摆出一个特别傲娇的表情看向独孤宸,扯高了嗓子道:“十七,你不是说要和我一块离开宸王府的吗?约好的一刻钟的时间,我那包袱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一句话了,要不咱们干完这碗汤就走?” 自己先干为敬后的唐少侠冲着慕十七一顿挤眉弄眼后又道:“说好的,就咱们两一块上路,玉昔放在宸王府有这么些暗卫大哥照顾着我特别放心!” 慕十七是知道他唐十一那点小心思的,可就他那丁点的道行,确定要和她斗吗?漂亮的眸子里暗藏着一丝光亮,粉唇勾起:“你不说我倒是给忘了,那就吃完了饭上路吧。” 唐十一脑袋嗡声一响,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回答啊!还有那慕十七的表情,不该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跟他解释道歉求原谅的吗?被踹了屁股放了鸽子的人是他,好吗! 完了,这会是他自己挖了个大坑,把自己埋进去了。这丫头别真再扯着他离家出走去那血魔洞里找刺激啊! 他又喝了一碗汤压压惊,看向独孤宸:“宸王,你不是最见不得十七和我一块出去的吗?她要和我一块去血魔洞,单独、两人、一块、去血魔洞!” 奇了怪了,今个这大醋桶子怎么这么大度了?这会不该一巴掌就往他脑门上招呼的吗? 独孤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玉石扳指道:“她只不过是逗着你玩,我何必要当真呢。”一块去血魔洞?没有他的准许,你一块出个宸王府先试试看。 “哎,我说你,怎么着就不可能是真的了?那血魔洞小爷又不是没去过。”唐十一急了,撸起袖子。 独孤宸这会是瞥都懒得去瞥他一眼了:“你知道血魔果长什么样吗?知道是个酸味的还是个甜味的吗?” “我……不知道。”唐十一一顿,脸上的硬气软了下来。 “那我让你带着她去血魔洞里去送上门给血蝠咬吗?”独孤宸冷哼一声,你唐十一自己都被血蝠咬成了这副德性,我怎么放心把十七交给你! 那血魔洞,除了他自己,他不会把十七交给任何人的。 慕十七被独孤宸损唐十一那话给逗乐了,唐十一再怎么不济也曾经是唐门第一杀手吧,哪有他说的这般没用。 带着她去给血蝠咬!也亏得他能说出这么句话来。 唐十一是被他气得不轻:“独孤宸?不带这么鄙视别人的,不就是个血魔果嘛,小爷我还就真不信了,等我摘一串回来,让你尽饱了吃,”又小瞧他了不是。 独孤宸薄唇微挑:“出了宸王府,如果你能逃得过褚卅全大陆追杀你的那道萧山令的话?那随便你怎么溜达。” “什么鬼令?褚卅又是什么鬼?哦,褚国的那位萧山王啊!”唐十一想了会才记起这是十七惹的祸,他背的黑锅锅! 看向那正悠闲喝着银耳莲子羹的慕十七,那又是一肚子的委屈啊!这明明是她慕十七下的毒,找他干嘛啊! 可他委屈啊,他不能说啊!说了也没人信啊!为了唐门,他唐十一简直要委屈死了。 “十七,你到底给那女人下了什么毒?让人家这么锲而不舍地全大陆地追我啊!”他稍微暴躁一下行不行? 慕十七一小盅的银耳羹入腹,才抬着眼皮看他:“那脸估摸着这会应该烂到不能看了吧。褚卅倒是个情深的,可却是个心盲眼瞎的东西,既然这样,那容沐烟恢不恢复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我想,应该没什么区别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他那情深能到何时。” 爱?如果他褚卅真的能对着容沐烟那张毁了的脸撑过一年的话,她慕十七必定双手把解药奉上。至于现在,他们对于独孤宸的伤害那笔账还没还清呢。 唐十一跳脚了:“那我怎么办?”她罪魁祸首慕十七可以顶着个宸王妃的身份到处溜达去了,可他唐十一却得受到全大陆的通缉令,想出去溜达都不可以。 “我会给你张面具!”独孤宸接了句话。那意思是,你可以顶着张面具随意溜达。 唐十一那脸色比刚刚还臭还烂还要黑,摆了摆手:“我唐十一明明有一张俊美的脸,为什么要顶着一张丑老头的脸出去见人?这事没得商量,我拒绝!” 第522章 你变成我 独孤宸冷挑着唇:“不是老头。” “不是老头?那是什么?老嬷嬷!”这还不如老头呢! 独孤宸俊眉抖了抖:“也不是老嬷嬷,这个人的身份可以让你在盛京乃至离国之内都可以高枕无忧,褚卅就算亲自来了,见了你也不敢奈你何!” 唐十一喜滋滋地搓着手:“谁,谁这么厉害?褚卅见了都不敢出手的。” 独孤宸沉着声音道:“我!离国宸王!” “你!”唐十一这会不蹦跶了,因为他被独孤宸那话给吓到了,他?唐十一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顶着独孤宸的脸到处晃悠的!那样的场景,他从没想过,可这会光是想着就有些暗爽呢。 宸王,离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宸王耶,手下可号令大几十万大军的宸王耶,在盛京横着走竖着走躺着走爬着走都没人敢说个不字的宸王耶! “好好好好好!”唐十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以表达此时他内心那股子激动之情。 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表情都是淡淡的,这事两人早些时候就曾经谈过了,容沐烟容貌被毁,褚卅冲入唐门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肯定是要跟唐十一死磕到底的。 她和独孤宸也跟着一块神秘失踪了,褚卅不傻,他一定会猜想唐十一跳崖是个局,是个和独孤宸一块设的局,而唐十一若是活着,最有可能投靠的人那就只有跟他似铁哥们般的独孤宸了。 他们的人如今还没那么快到盛京,可若是到了盛京,依着唐十一这不安分的性子,出门遛狗被撞了正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独孤宸就用他那极聪明的脑子想了个两全的法子,让唐十一带着人皮面具扮作他,反正两人都是一头银发,身形虽然有些不大相同,但整个离国又有多少人敢抬起脑袋仔细去看过独孤宸那身形眉眼的。 这样一来,既可以隐藏住唐十一的身份,又可以压制住那些想在或者有可能计划着要在独孤宸不在的时候对离国不利的小人们。 宸王府的其它人也都习惯了以独孤宸的命令为服从了。只有鹤羽稍稍有些怨言:爷,你这不是把我往坑里推吗? 就他跟唐十一曾今结下的那些个仇啊怨啊的,以唐十一这么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还不把他往死里整啊! “爷,那什么,我能跟着你们一块去血魔洞吗?”鹤羽脚步飞快地跟上慕十七和独孤宸提出自己内心深处的强烈要求。然后就把他和唐十一那些个不得不说的仇怨给说了一通,总之就一个中心意思:顶着独孤宸身份的唐十一一定会非常不要脸的以权谋私的。 瞧着他那一脸的愁云惨淡,慕十七忍不住笑趴在了独孤宸的怀里,半响才给他支了个招:“你别忘了,你留下的目的!他唐十一离得了谁也离不开你的,鹤神医!” 就她那一句话,鹤羽就瞬间通透了,那脑子跟刚开了光似得,双眸都炯炯有神了:“对啊!他不仅不能打击报复我,还得把我当活神仙一般供着才行,要是惹了我,我,我就离家出走!让他自己毒发去!” 这年头,身份不一定最重要,重要是有一技傍身!特别是种全大陆找不出第三个的下针绝技,他这会若不是碍于他们家王爷那张冷脸,都恨不得能握着他们家王妃的手亲切地道一声:“谢谢!” 独孤宸的那一手制人皮面具的手法,慕十七也只是也只听他那么若有似无地提过那么一两次吧,可真正当面见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说是人皮面具,可实则他用的并不是人皮,而是猪皮,手起刀落精雕细琢,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唐十一迫不及待地往脸上贴了,刚刚好服帖的很。丢下了铜镜就往慕十七面前冲,故意捏着嗓子道:“十七,过来给本王亲一口。” 慕十七瞧着他那张脸,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再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真正的独孤宸,就算唐十一顶着他那张脸了,可那眼神和表情完全是两个样。 唐十一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她熟悉的宠溺和时刻都想要淹没她的深情一片,有的只有是属于他唐十一的眼神,一种带着笑意的轻松眼神。 独孤宸大手扯过慕十七那还呆愣着的身子,然后那长腿一抬踹向了唐十一那往慕十七身边硬凑过来的身子,冷声道:“别坏了我的名声!” 唐十一当即就笑了:“独孤宸,你有名声吗?就你那些臭名,我在楚家后山归隐那会都能传到我那耳朵里去,楚家那楚行是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暴虐易怒,目中无人,还有最最夸张的是,你居然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唐十一说完就顶着独孤宸的那张脸溜得极快,只留下一脸阴郁的宸王也和她怀里笑趴下的慕十七。 唐十一顶着那张人皮面具在宸王府里晃了个遍,就连小家伙见着了他,远远地就乖乖地垂着脑袋叫了声小叔叔,而那些个不知情的暗卫们也一个两个的都朝着他行礼叫了声王爷。 只有鹤羽他们几个知道事情真相的多看了几眼那衣着风格和身形才没弄混掉。 既然宸王府如今有一个假的宸王坐镇了,那独孤宸这个真的宸王就有时间脱身去陪慕十七找解药了。 按照慕十七的意思是,这一路必定危险重重,带着小家伙一块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和独孤宸全都离开了,那么宸王府就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手来保护小家伙。 小家伙这身份显然就是个香馍馍,就好似上次,都混进了皇宫里去了,却不抓萧祁那只猪,把黑手伸向了小家伙。显然是那些个恶人都清楚明白的知道小家伙在独孤宸心中的重要地位,知道抓了他就能逼着独孤宸就范。 上次四大恶鬼那件事,不管谁是主使,大夏三皇子的这个仇,她慕十七记在心底了,有朝一日必定让他血债血偿!小家伙身上被割下来多少肉,她会从他身上再双份地割下来的。 第523章 孤单寂寞 可如今,她要确保的是小家伙在宸王府里在她和独孤宸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的安全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她和特地把鹤羽他们几人还有唐十一全部都叫了过来,就关于如何保护小家伙的安全这么一个问题进行了一个严格紧密的部署。 “鹤羽和熊哞你们几个两两轮值,不管白天黑夜一定要确保小安王身边有你们其中一人守着。两人一块尿急也给我有一个先憋着!宸王府这段时间不可入新人,但凡有个新面孔,你们都给我抓起来审问。” 那清冷的眼神幽暗地闪过一道杀气:“宁可错杀千人,也不可放过一人!” “是,属下等明白。”熊哞对小安王上次被抓那件事自责了很久,后来知道了独孤泊曾经经历的一切,就更加自责了,就恨不得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守在独孤泊身边才好,所以,慕十七的交代和命令,他应的最响亮。 慕十七微微点头,接着又看向了虞兮:“虞兮你就负责照顾小安王的膳食,所有东西必须是经过你亲手做出来的才能送到他嘴里。” “是,虞兮知道。”虞兮眸子里带着坚定的光芒,十七姑娘交代的事,就算是简简单单的处理一日三餐,她也是开心的。 更何况她清楚明白地知道,小安王的身份,即使是一日三餐也有可能跟宫里的圣上那般战战兢兢,隐藏着杀机的。 最后才看向嘴里塞着果子的唐十一:“唐十一,我从没求过你任何事,可这一次算我求你,帮我照顾好小家伙。”如果说真的有危险来临的话,以唐十一的脑子和身手,应该能护小家伙周全的。 她那表情太过严肃真挚了,以至于唐十一张大了嘴巴往嘴里塞果子的动作都突然被吓得停顿了下。面对大家伙同样严肃认真的眼神时,唐十一略微尴尬地搓了搓手,道:“我会照顾好他的,真的!” “最后我再说一句,不准带小家伙去见萧祁,如果萧祁的病好了,让他自己来宸王府见小家伙。”且不说宫里的安全她信不过,就宫里那些个宫女们,哪一个是个善类,她可不想小家伙被人往歪了带。 说起萧祁,慕十七觉得那人该是长了点心了。这几天听独孤宸回来说,好似长了些肉,没那么吓人了。 小家伙也嚷嚷着要去见见皇帝哥哥,慕十七想着离开之前,由她带着小家伙去宫里让两人哥哥弟弟的再热乎一次。 萧祁那大殿里除了药味就药味,慕十七一进去就微微地皱了皱眉,瞥了眼两侧站着的宫女和公公们,再看看被锦被压着的萧祁,道:“把窗户都放开来,他这又不是刚生完孩子坐月子,身子有那么娇贵吗?”没病都能给闷出给病来了。 小家伙已经迈着小腿麻溜地爬上了萧祁的龙床,慕十七也由着他在那龙床上滚来滚去的闹腾着,谁让这萧祁的龙床大呢。 萧祁瞧见了小家伙那脸上的病态也消散了不少,大手从锦被里伸了出来,摸了摸小家伙那圆乎乎的小脸蛋。 小家伙虽然跟谁都瞧着亲,可跟萧祁那是真亲,他是真喜欢自己的皇帝哥哥的,因为皇帝哥哥总是带他玩各种各样的好玩的。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小家伙的心目中萧祁是排在了独孤宸前面的。 可现在,谁也动摇不了慕十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因为慕姐姐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小泊怎么这么久没来看皇帝哥哥呢?”萧祁一边蹭着他的脑袋,一边笑着问。 慕十七恨不得拿本黄历指着日子给他看看,距小家伙上次来见他有十天吗?这么久?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呢? 小家伙就是个小孩子心性,也不会像慕十七那般冷静地去分析萧祁这话里的真正意思,他听出来的就是皇帝哥哥想他了。 于是也脆声地应道:“小泊也想皇帝哥哥了呢,皇帝哥哥要好好吃药,吃药了病才会好起来。” 他的那点大道理都已经说烂了,也亏得萧祁乐意听。还咧嘴笑着应好。 一大一小的相处方式没有想象中的打打闹闹疯疯傻傻,你一句我一句的异常温馨。 慕十七看到了萧祁在独孤泊离开时的不舍,也看到了独孤泊见到萧祁时的开心与快乐,在小家伙眼里好似从来就没有一个皇帝,有的只是一个疼他爱他的哥哥。 他也从没有把自己所受过的所有苦难往萧祁身上推,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做那个众人疼爱的小安王。他虽然没有了爹娘,可还有这么多喜欢他爱他的人!他们都会拼尽所有地去保护他,他们都会竭尽全力地去照顾他。 可萧祁却一个人在这个孤冷的皇宫大殿之中,身边虽然同样都围绕着人,又有几人能与他多说上那么几句话的呢? 难道就只因为他是个皇帝,就必须要在这大殿之中受着这孤独寂寞的折磨吗?如果是她也许还能熬得住,可他是萧祁啊!那个心性活泼好动,恨不得拉上谁都能说上那么几句的萧祁啊! 慕十七牵着小家伙往殿外走,小家伙又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床上的萧祁,小手扯着她的衣衫小声道:“小婶婶,皇帝哥哥好可怜,小泊想留下来陪他说一会话,好不好?” 慕十七鼻子一酸也回头看向了萧祁的方向,那硕大的龙床之上,萧祁那消瘦的身子在那锦被之中裹着,越发地显得孤寂凄凉了,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们这边,里面充斥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了,有不舍,有满足,有羡慕,有坚强!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会简直就是个恶毒的妇人,狠心地拆散了他们兄弟二人,让他们痛苦分离身处两地。可事实明明就是,小家伙已经在萧祁那龙床上打了一下午的滚了。 两人还聊了一下午毫无重点的话题,话题范围涉及之广连慕十七都自叹不如。小家伙可以从宸王府自己落水抓蝴蝶聊到唐门后山瀑布下救回相重楼。 接着又聊了会宸王府隔壁的狗,慕十七在唐门后山用兽笛招来的那些个老虎豹子的。 第524章 腿长着呢 可把萧祁给羡慕坏了,娘的,恶人们,你们下次抓我吧!我也想去趟大唐门,去看一看武林大会的盟主之争啊! 慕十七就听了一下午小家伙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在给萧祁讲的故事。本来就是个孩子,你还能指着他能组织出多么精准的语句出来,可就是这孩子般的言语却分外能打动人。 连慕十七都觉得,她们这一路所经历的并不是什么苦难。在独孤泊的故事里,她们这是十分有趣的冒险,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稀奇事,是她和独孤宸带着他一块游山玩水来着。他很喜欢。 在他的眼睛里,一切并没有那么复杂,什么离国与褚国的关系,什么唐门和神门宗的仇怨都根本不存在的。只有坏人的出现,最终他们把坏人给打跑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若再不回去独孤宸便有可能直接冲到这宫里来了,所以她才拉着小家伙准备回府的,谁曾想这小家伙竟然可怜起萧祁来了,主动地要求留下来陪萧祁。 她正为难着呢,独孤宸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她嘴角柔柔地带着笑意去看他,然后指着小家伙说了下他刚刚提出的要留在宫里陪着萧祁的要求。 独孤宸大步走到了慕十七身侧,揽住了她的腰,那清冷的眸子才落在小家伙身上,冷着声道:“驳回,回府。” 萧祁那亮起来的眸子又瞬间暗了下去,其实他也是矛盾的,既想着小泊留下来陪自己,又知道自从小泊在宫里出了事以后,宸皇叔就压根不可能让小泊留在宫里的。 稍稍地失望过后是坚强的微笑,对着独孤泊挤着一个笑来:“没关系,小泊你先回去,等以后有时间再来宫里看我好不好?” “好!” “好个屁!我和十七暂时会离开盛京,小泊不能出宸王府一步,你要想见他,就给我自己站起来走过去!”独孤宸那清冷无情的声音突然在两兄弟的温情对话中响起。 他话音刚落下,独孤泊就眨巴着大眼看向慕十七了:“小婶婶去哪儿?带小泊一块去,对吗?” 慕十七还真就应不出一句:“对。” 狠狠地剜了眼身侧冷着脸的独孤宸,她本来是计划着最后再告诉小家伙的,她不想看小家伙因着她和独孤宸的突然离开而哭哭闹闹的,她想在这最后的几天里好好的陪着他玩。 可独孤宸却没有她想的这么麻烦,冷着一张脸就好似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得。 见慕十七没应自己,小家伙果然就开始掉金豆豆了,前一刻还和萧祁笑得合不拢嘴,这后一刻就哭得要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不带小泊吗?小婶婶不带着小泊一块儿吗?小婶婶又要扔下小泊了吗?小泊又要变成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了吗?”小家伙说起话来那字句清晰的啊!一句还连着一句的蹦出来,直击慕十七的心房。 小手已经开始抱着慕十七的小腿了,满布泪痕的小脸就这么仰着看着慕十七,句句都带着由心底涌上来的悲伤。 独孤宸凉凉地看了一眼小家伙那把泪水往慕十七身上蹭着的小手:“独孤泊,你这招用了三次了,换一招吧!野孩子,我是把你扔在大路上没给你吃了,还是没给你喝了?”温馨时刻,总会有一道寒冷无情的声音冒出来。 “可是,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王府里了。”小家伙这会一丁点都不惧怕独孤宸那张寒冰脸了,立刻回击道。 “一个人?宸王府三百暗卫,都不是人吗?鹤羽唐十一他们都是鬼吗?”独孤宸反问了句。 小家伙气势弱了弱,梗着脖子又道:“可是他们再好,都不是小婶婶,在这个世上我的小婶婶就只有一个。” 慕十七这会都快要被他给感动哭了,秀气的鼻头嗅了嗅,忍住了眼睛里的酸涩,从独孤宸那大手中挣脱了出来,蹲下与小家伙平视,拿出锦帕蹭了蹭他那满是泪痕的小脸,心疼地叹了口气:“小泊,乖,先别哭,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小家伙乖乖地点头,一双大眼特别卖力地盯着她看,水汪汪地好似再告诉她,我很乖,带我走,带我走! 慕十七朝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才又道:“小泊,你知道为什么你小叔叔和十一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吗?” 萧祁身子也是一僵,宸皇叔那一头银发,他醒来时曾经也问过,可宸皇叔只是拿眼睛横了他一样,并没有告诉他他一夜白头的原因。 独孤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才道:“鹤叔说,他们都是因为生病了,才会这样的。” 慕十七眸色凝住,道:“是啊!小泊生病了鹤叔是不是帮小泊治好了病啊,那小泊想不想小叔叔和唐十一哥哥也能恢复健康呢?” “想,想!”小家伙拼命点着头。 慕十七眉眼弯弯,摸着他那圆圆的脑袋:“可是他们的病所需要的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必须走很长的路去找把药找回来。小泊已经很棒了,但小泊还是个孩子呀,你的腿没有我们的长,所以跑不快,暂时还跟不上我们的脚步,对吗?那个地方那么远,如果带上小泊的话,就会走的很慢,那十一哥哥和小叔叔是不是就会受病痛折磨地更久呢?” “是。”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应了声,那双大眼睛里带着对慕十七所说的每一句话的认同与信任。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能跟着去的事实,强忍着眼里的泪,道:“那小泊的腿长得跟你们一样长的时候就可以跟着你们一块出去了,对吗?” “对!” “好,那我留下来等你们回来。”独孤泊跟其他的孩子的区别就在于,这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疼。有些事,并不需要多说,只要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就会立刻变得很乖很乖。 萧祁这会多么悔恨自己没有一个强壮的体魄了,否则这会他就能冲出来道:“我腿长轻功好,皇叔皇婶子,带上我吧!”可他这会,单单只能算是有双腿而已,什么时候能再跑上几步还没个定数呢。所以,他这会也只能傻傻看着慕十七是怎么去忽悠独孤泊的。 第525章 带我走吧 独孤宸踢了下小家伙的屁股,让他赶紧地乖乖回府去。否则就真把他扔到荒山去让他做个真正的野孩子。 小家伙这会是自身都难保了,面对萧祁那望眼欲穿的带我走眼神,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在心底暗自地做了个决定,他一定要盖一座安王府去,到时候就带着小婶婶去安王府住,再也不要和小叔叔住在宸王府了。 宫里已经点起了一盏盏的宫灯,可那明亮的大殿里,萧祁的身影却愈发地落寞了。 只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会连小泊都不会再来这孤独冰冷的宫里看自己了。 只因为,他知道,他是皇帝,也许他这辈子都只能在这宫里孤独终老。如果遇到了他喜欢的姑娘,他忍心折了她的翅膀把她困在这深宫之中吗? 只因为,他更加清楚明白地知道了,自己肩上的责任,皇叔已经帮他扛得太久太久了。 即使他这般无用,宸王叔却从未放弃过他。用他那宽阔的肩膀替他扛起这离国的江山。就连小泊一个孩子都比他要坚强要努力,他又怎么能继续去逃避本该属于他自己的责任呢? 萧祁裹着锦被孤寂落寞地想了一夜,逼迫着自己去面对这深宫里的独孤与寒冷。却没想在一早醒来又见到了宸王叔。 独孤宸显然是顶着晨露入的宫,身上还带着晨曦的凉意。 若不是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冷,萧祁单单对上他那月牙白的长衫还有那一头长发还以为自己梦里遇见了神仙了呢。明明都是一条血脉下来的,可他怎么看宸王叔长的都要比自己俊俏好看呢。 独孤宸声音也同样带着些许的凉意:“小泊吵着闹着要来见你,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你搬到宸王府去住,你的意思是?” 萧祁微微愣了神,喜悦来的太快了,他都以为自己还在梦着呢。 宸王府!他可以出宫去玩了?不是,是住了! 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去!” 独孤宸凝眉:“嗯?” “我去住,我这就让人给我收拾东西去。”这会就算给他去住宸王府的柴房,他也是乐意的。 独孤宸抿着薄唇,看向萧祁那张充满喜悦的脸,十七说的对,他把萧祁逼得太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整天一个人孤寂地躺在这龙床之上,那些个宫女宫人又怎么能扫掉他内心的落寞。他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是朋友的鼓励,是一个让他能够心情愉悦的修养环境。 十七说:“独孤宸,让萧祁来宸王府住一段时间吧,咱们谁都别把他当皇帝看,让他暂时卸下他那一身包袱,安心养病!” 十七说:“独孤宸,你知道萧祁的病为什么一直这么拖着好不了吗?因为他不想好,他内心深处排斥着他所肩负着的一切,他知道病好了,他又要面对他所厌恶的一切,圣上的身份,上位者的责任,整天周而复始的批奏折,上朝退朝,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他知道他如果还这么病着,你就会去看他,小泊也会想着他,萧祁他还只是个孩子,同样的没爹没娘,可小泊在宸王府有这么多疼他爱他的叔叔们,但萧祁他在硕大的深宫之中没有一个亲人。” 慕十七其实一开始也觉得萧祁那性子太人嫌狗厌了,那么大个人了整天却只想着怎么玩怎么闹,后来还是小泊在马车里抱着她说的一些话让她明白了萧祁的可怜处境。 “小婶婶,皇帝哥哥他偷偷告诉过我他不是真的喜欢小老虎小豹子什么的,只是别的人都有朋友,他却没有,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就只能和小老虎小豹子它们做朋友了。” 小家伙又道:“皇帝哥哥说他一点也不喜欢当这个皇帝,等小泊长大了,小泊就替皇帝哥哥当这个皇帝。这样皇帝哥哥就不用当皇帝了。” 慕十七当即就笑开了,小家伙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以前是想着当将军替独孤宸上阵杀敌,这会居然想着要替萧祁当皇帝了。好在童言无忌,且他这小安王的身份有萧祁和独孤宸这么娇宠着也没人敢拿他这话说事。 她回去,当晚就和独孤宸说了自己心中的打算,不管是站在一个医者抑或萧祁亲人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萧祁这会再这么在那宫里静养下去,非得抑郁出个心病来不可。 再加之这宸王里啥都可能缺就不缺神医,鹤羽算一个,唐十一又算一个,随便一个就能抵上宫里那御医一堆人,萧祁在宸王府真正是百利而无一害。 独孤宸向来都是愿意听她话的,深沉的眸子暗了暗,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就去宫里把萧祁接到了宸王府来,萧祁自然是不会睡柴房的,可整个宸王府也没拿他当多么精贵的上宾伺候着,就搬到了小家伙的那个院子里,这样小家伙也不用迈着他那小短腿再跑去别的院子里找他了。 萧祁觉得这会身子下这张连他那张大龙床一半都不到的小塌他怎么躺着都舒服,就熊哞那大个子在屋里挡他眼前一抹黑了他也觉的这人长得可爱。 就更别提他第一次见面唐十一少侠了,那热情的架势有种他只要好起来就立刻带着他去仗剑走天涯的意思。 还有玉昔姑娘,那小模样,简直就是小仙女掉落了凡间嘛。 他算是摸清楚了,但凡这些长得跟天仙似的姑娘都找就被别人给出手了。 唐十一少侠的玉昔姑娘,慕家那木头的素素姑娘,就连他那一天到晚冷着脸,他都以为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的宸王叔都能找到慕十七那么一个有意思的姑娘,就他萧祁还孤家寡人一个。 宸王府那群光棍要知道他这会顾影自怜这事,那非得一个个的都往他面前凑不可,谁说只有你一人,宸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光棍了。 别的府里还有些丫鬟能养养眼的,可宸王府因着王爷讨厌女人那病,总共也就那么几位姑娘,除去王妃、玉姑娘、虞姑娘,剩下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一个个挤破脑袋也指不定能挤出一媳妇来。可不就是一府的光棍吗。 第526章 两人同行 所以这照顾萧祁的事多半都落在了府里这些个大汉的身上,好在府里这群汉子多年来已经养成了照顾人的习惯,别的不说,就鹤羽那一手针线活也能强过慕十七许多许多的。 照顾萧祁也就是个端茶倒水的活,能有什么难的。 一老爷们,吃饱喝足了就盖被子睡觉这么一天就过去了,真心没人把萧祁这事放在心上。被众星捧月着般对待的萧祁这会突然这么没人管,那心情可真是大好! 没错,好得不得了,躺着睡,把腿搭在床沿上,手里抱着最新出的话本子,嘴里咬着虞兮姑娘做的酱鸭腿,那叫一个惬意,觉得这才叫生活嘛,以前在宫里挖个鼻孔都有人哎呦喂哎呦喂地叫着。 圣上,这个不行! 圣上,那个使不得! 圣上,该吃药了,该吃饭了,该睡觉了! 他只想说:圣上你个头啊!圣上! 老子也是人,老子还这么大个人,自己不知道吃饭睡觉啥时候该干啥事啊! 慕十七和独孤宸一前一后进来时,就瞧见萧祁整个人张开了手脚躺在床上睡得特别香甜,床下是啃剩下的鸭骨头,手边是翻看了一般的话本。 嘴里还嘟嘟哝哝地叫着:“宸王叔,我不想回宫!” 瞧着他那样,独孤宸额角跳了跳,刚想抄起手边的东西投向他,就被慕十七给扯了出来。 “他是个病人!” “病人?一个人吃掉一整只鸭子?瞧瞧他那睡觉的姿势,那一地的骨头,哪一点像皇帝了。” 慕十七抿嘴一笑:“你待他太严格了,难道皇帝不是人吗?皇帝就不能吃饭吐骨头,睡觉翘个腿吗?在你心里真正的好皇帝又该是个什么样?不苟言笑,成熟稳重,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我手中吗?若是他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那他便连个人都不算了,又怎么能做那人上之人!”许是这整个离国也只有她慕十七连宸王都敢拉出去一通大道理这么说了。 萧祁不知道,今个逃过一劫全都是那看他不顺眼,见他一次损他一次的慕十七的功劳。 萧祁和独孤泊基本上就独孤宸的全部了,把这两人如今安排妥当了,那独孤宸在盛京就基本上算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两人合计了下准备尽快出发去血魔洞。 独孤宸和唐十一身上的血魔毒压根就拖不得,拖一日那便是一日的变化。 临行前,慕十七自然是要去再看一眼慕老爷子的,老爷子瞧见了她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的关心。 慕十七不敢跟老爷子说实话,否则老爷子一准立刻就哭给她看。只说是偷偷地和独孤宸去各地微服私访来着。 老爷子听完话,那眼神硕硕有光,极力地去赞扬宸王也心系百姓,此乃百姓之福也。 弄得说这谎话的慕十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琢磨着,这一路上若真是要遇到个作恶了,她怎么着也得为民除害一下,才对得起老爷子这几句夸赞的话,是不? 出发那日,小家伙躲着藏着没有露面,依着慕十七对他的了解,估摸这会已经哭成个小泪人了。 唐十一觉得自己也没啥好说的,本来还想着要不交代两人几句关于那血魔洞的危险程度,让两人小心些的。 可转念一想,人家独孤宸在血魔洞里混的比他好,人家可是吃过血魔果的人,而自己则是一个被血蝠咬完了连个血魔果长啥样子都没瞧过的人,这要说出来,那真叫一个丢人。所以,他索性就挥一挥手,道一声:挑一颗最大的血魔果给我成吗? 独孤宸居然破天荒地应了他的话:“可以。” 唐十一有些受宠若惊,可他却没有瞧见独孤宸眼角滑过那一丝狡黠的笑。 慕十七唇角也带着笑,扭着头看向独孤宸,她想,唐十一应该又被独孤宸摆了一道,玩脑子,宸王爷就从来没有输过。整件事的结局应该就是:让他唐十一没有好果子吃。 两人策马疾驰在道之上,一路颠簸,总算是赶到了所谓离血魔洞最近的城——杭城。 杭城不大,按照独孤宸的说法就是,应该算是离国最小的一个城吧。与楚家所在的肴城离的很近,这也是为什么唐十一种了毒能立刻遇到楚家人的机缘。 所以两人赶路赶的快也没用上几日的时间就到了杭城。杭城虽不大,但也算是个城,且因着血魔洞的原因在离国乃至是全大陆都颇为出名。 入了杭城,那条条大街之上也甚是繁华热闹。慕十七她们只能下马牵着马儿走,才能穿过一层层的人群向前去。 街道上是形形色色的人,慕十七清凉的眸子淡淡扫了一圈,一个一个的竟然都是练家子,且有些瞧着还是深藏不漏的好手。 独孤宸显然也注意到了,可人宸王那是见过的世面的人,端的是一副逛盛京大街的架势,脚步稳健云淡风轻地冲破人群,替慕十七在前面开着路。 此时暮霭已经降临,两人准备先找家客栈,洗去这一身的尘土再说。 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行路方式,用鹤羽那话就是:要把马儿往死里跑啊! 两人一旦跑起来了,那真的就是快如疾风,形似闪电了。好似都不知疲倦一般,没日没夜地径直地往前冲。这要是个别人看,指不定要道一句: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啊! 可慕十七和独孤宸是真心不累。 慕十七毅力方面那是有以前的底子在,再加之这原本慕十七娇嫩嫩的身子也被她这连着几次的冒险给磨砺了出来。 早先她就觉得这慕十七的身子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骨骼。可这会她已经能够感觉的出来,自己这身手比自己曾还是唐们十七那会还要厉害许多。 她都这么毫无感觉地一路跑过来了,当然,以独孤宸那身手就更不用说了。宸王那一脸的疲惫是因着他那落了一身的风尘,爱干净的某人,忍受着这风沙往脸上扑,会有好脸色才怪呢! 可连着问了就家客栈都是爆满后,宸王的脸越发地阴沉不爽了。独孤宸倒不是因为吃不了这苦头受不了这罪而心情不爽。他不爽的是那些个男人赤裸裸地落在慕十七脸上身上的那种眼神。 第527章 没地住了 一路风尘也没能挡住慕十七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慕十七只觉得自己那一身功夫越发地俊朗了。可她却不知,她那张脸也越发地倾城绝色勾人魂魄了。 独孤宸恨不得整一张人皮面具给她覆上抑或是直接把她藏进自己的怀里去才好。 慕十七却不知是自己这张脸惹得祸,小手探过去握着他的大手安抚着他的情绪:“我们再继续找找看吧。”这屁大点的杭城挤了这么多人,她实在是说不出,杭城这么大,一定有客栈有余房的话来。 瞧瞧这一路过来的行情,估摸着真的有可能这一整个杭城都寻不出一间余房来了。 独孤宸抑制住想要抠了那些不长眼的双眼的冲动,把慕十七往怀里又扯了扯,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身份。 还真让慕十七那心底闪过的念头给聊准了,她们从街头问至了街尾,得到的就只有一个答案:满了。 满了?怎么就满了呢?这杭城屁大点的地儿,又不是什么边城要塞重要都城,若不是血魔果,估摸着这杭城压根就不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吧。 可这会就是这么一个小城却人满为患了,这不得不让慕十七她们感到奇怪。 小二用孤陋寡闻的眼神看着她们,道:“不是吧?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独孤宸这会心情已经濒临飙怒的边缘了,冷冽的眸子里带着飕飕的冷意,满脸的不耐烦:“说!” 小二本来还打算卖个关子的,可这会却被他那冰刀子似的眼神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我说。”他怕他再不说,这人真能给他戳一刀子。 “这不,前些时候,药王谷的人来咱们这里找血魔果,还从没见人进去还能出来的血魔洞里找出两枚十分珍贵的血魔果来。药王谷得了这血魔果后便知道这般神物若是归了药王谷,定会引来各位人马的抢夺,到时候这药王谷将会永无宁日。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号召武林各位人士在杭城举行一个斗药大会的法子来。不管你是谁,只有在斗药大会上拔得了头筹,那两枚血魔果都归你所有。” 那小二说到激动之处,声音也不免激昂了起来:“那可是血魔果,可以让人在一夕之间变成天下第一的血魔果!谁不想得到它?所以,这斗药大会的帖子刚散出去,便有很多武林人士赶来了,还有些不请自来的,自然就把咱们这小小的杭城挤得水泄不通了。” 慕十七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事居然跟血魔果能扯上些干系。更让她惊讶的是药王谷那群没什么真本领的庸医们能从那血魔洞里拿出两枚血魔果来。 不是她小瞧了药王谷那地,当初她们唐门玩毒,他们药王谷玩药,一直以来是互不相让要争个高低的。可唐门自从她唐十七上了位之后,便远远地把药王谷甩在了屁股后面了。 她随随便便折腾个毒出来,他药王谷就算把人给折腾死了也不一定能把她制的毒给解了。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药王谷都不敢在褚国的江湖上冒出头来。在唐门的打压下,药王谷一日不如一日。后来是听说往大夏和离国发展势力了。 可唐十七这会是真冤啊!就她以往那性子,要是真有半点这争强好胜一统江湖的想法,这会这江湖都早就姓唐了。唐门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消亡的地步了。 就这般不问世事的唐十七,又怎么可能闲着无聊去打压药王谷呢,这事说到底其实也是药王谷他们学艺不精,把人一个个给治死了。久而久之自己臭了名声。 当初,唐十七身上背着的烧杀掳掠灭人满门的黑锅又不是这一顶两顶的,所以那会实在也是不在乎药王谷这些个破事的。 谁料想这药王谷还就真的来了离国了,如今更是得了两枚血魔果,在杭城搞起了斗药大会的事来。 小二见慕十七那一身精致的打扮,微皱着眉头秀气的表情,以为她就一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世家女,压根就不知道这武林的事,还多嘴地又说了几句。 “就药王谷的那些个神医们一出手,那死人也能给弄活了。那叫一个神啊!这来的这些个人还有不少是冲着这药王谷的起死回生之医术来的呢。听说药王谷所有的活神仙都来了咱们杭城呢,这可是咱们杭城这几百年来第一回遇到这么大一盛事。我跟你说啊!别说是这客栈满了客了,就算你去那城外破庙也寻不到一个落脚的地!” “神医?哼……”慕十七听他那话,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就算现在那药王谷的老谷主就站在她面前,她也敢轻蔑地看他一眼笑他一声。 她这冷笑极为隐晦,她向来是不太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什么表情的。 所以那小二那双眼愣是没看出她那眸子的轻蔑之意,继续道:“如今呢,这杭城倒不是真的没空房子住了,那药王谷不是要搞这斗药大会吗,自然是事先给各位江湖豪杰安排了住的地儿了,那住的地儿又大又宽敞,还有丫鬟婢女贴身伺候着,如果你们能混到那药王谷的帖子,抑或是有那本事答了药王谷出的难题,那么你们今个就不用担心没地儿住了。” 独孤宸神情依旧冷冷的,那小二愣是没敢把眼睛往他身上瞟,才把这一连串的话给说完整了。 小二望着独孤宸那远去的身影时,才拍了拍胸口,好在这位爷就是脸冷一点,心肠应该是个好的,否则也不会丢那么多银子给自己作为打赏。 可他有一点说错了,独孤宸这打赏的事是常年养成的习惯跟心肠没关系,动辄就是几两银子那也是因着他身上从来不装铜板这么样东西。 以至于,鹤羽有时都会抱怨:“爷,你该不会不知道金子银子下面还有铜板这么个东西的存在吧!” “爷,你这一出手就给人十两银子,是要买了人包子铺吗?” …… 依着鹤羽对他们家王爷的败家程度的了解,这趟远门,他妥妥地给他们爷准备了五千两的银票子。 第528章 出题少年 五千两的银子,那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就算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一路雇着八人大轿子抬着去,那大轿子上还镶金带银的,然后再雇个十七八个的没婢女随行照顾着都没问题的! 所以这一路,就算独孤宸打个赏也能甩出几两银子,那身上的银子也不见少的。 慕十七其实暂时不大关心这药王谷在这杭城到底搞的什么鬼,她这会想要的是一件舒适的可以休息的屋子,连她没那爱干净的毛病的人这会都一身风尘仆仆被人群挤得有些憋闷冒汗了。就更别提那一身爱干净毛病的宸王了,这会脸越发地阴沉了。 看了眼身侧俊颜貌好的独孤宸,好似突然来了兴致,做了决定:“独孤宸,我们一块去见识下那药王谷的难题吧,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解的,对吗?” 好看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彩,上前扯住了独孤宸的胳膊晃了晃。若是给唐十一瞧见了她此时的娇俏模样和那撒娇的口气,一准一盆狗血泼上去,大喊一声:“妖孽,退散!” 慕十七撒娇那也只对独孤宸一人撒,绝色的小脸带着晃眼的笑,粉嫩的唇瓣就好似沾着露水的花瓣,娇艳欲滴,整个上半身都黏在了独孤宸的胳膊上,她知道独孤宸喜欢看着自己依赖他,他喜欢自己时不时地向着他这么撒撒娇软糯糯的说话。 独孤宸以前还特不能理解,帝王一怒为红颜,抑或是那些个为博红颜一笑而倾尽天下的蠢事。 可这会,当自己遇到这么一个人,当自己爱上了,他才发现那些他曾经以为的蠢人并不蠢,他们只是爱上了。越是深爱,越是会容易做蠢事。 换做是他,如果这会,十七要那天上的繁星,他也许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摘得那星星给她只为博她一笑。 更何况,这丫头这会只是想要去那药王谷的地盘寻个免费的住处罢了,估摸着也想顺道看看那药王谷斗药大会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她那点小心思,他非常乐意宠着她惯着她的。 “好。”至于药王谷的难题,会比那无字天书,玄天棋局,九域剑法还要难解吗?如此甚好,也不枉他此行了。 药王谷的人得了杭城城主的礼遇,又得了杭城几大富贵之家的鼎力相助,在杭城里白白得了好几座大院子,药王谷的人住了个大的,其它的就算是给各路豪杰安排下的住处了,因为能住入这几个院子的全部是江湖上能数得出名号的人。所以这会大家伙都以能住入这药王谷的院子为荣。 可那院子再大也只能容下一小部分的江湖人,这便更加显得这机会弥足珍贵了,谁都想住进来以彰显自己的身份。所以药王谷的人定下了个规矩,谁若是能破了他们出的难题,就能住入被药王谷奉为上宾的楼阁之中。 慕十七抬头仰望着那楼阁之上红木大招牌上的烫金大字:百草阁。扯了扯唇角,这药王谷可真是够了,搞个斗药大会还能折腾出这些个有的没的出来。 瞧瞧那一排排的大红灯笼,还有那楼阁下挤挤攘攘的江湖侠客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小姐在这比武招亲呢。 慕十七平日里对这些个武斗文斗的事都不大感兴趣,用唐十一那话就是,十七这人真正是最不爱凑热闹的人了。只知道埋首研制毒药和暗器,这样的人生也忒没意思了点。 慕十七当即就冷笑开了:“你的人生就有意思了,整天不是拿根绳子拴着大野猪漫山遍野的遛野猪,要不就是和野猴子比着赛着谁爬树爬的溜。” 这就是他唐十一,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就是自己见天的不干正事,却还嫌弃她不知道去体会和感受生活的美好有趣。 她以前是真没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玩毒和制出牛逼暗器更有趣的了。可这会她发现和独孤宸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美好的。 她喜欢他用深情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只映着她一人,享受着他独一无二的宠溺,甚至是她向他撒娇时,他慢慢勾起的薄唇。 就好比是现在,独孤宸扯着薄唇眸色淡淡地扫过那药王谷拦着她们去路的小徒,可那大手却是稳稳地把她固定在了自己怀里的。 让她微微一扬起下巴,就能看见他好看的侧脸还有他那微微轻启有些刚毅的薄唇:“出题吧。” 药王谷的小徒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自认为聪明决定的江湖豪杰,可愣是没人能答出他们谷主所出的难题的,这会打着哈欠看向独孤宸他们。 视线落在慕十七那张脸上时,咽了咽口水,突然双眼来了精神,江湖上行走着的女人本来就少,像这般跟天仙似的姑娘那更是难得一见的。 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褚国的武林有三大美人儿,一个是玄门的大小姐,还有一个是唐门的毒门主,最后一个就是他们药王谷的小医仙了。 可现如今,唐门那位已经死了,玄门那位据说也毁了容貌了,那就只剩下他们药王谷的小医仙了。 其它两位呢,他这身份资历自然是没能得见真容过,是以,他一直觉得他们药王谷的小医仙小师姑云仙儿是自己见过最美最美的女人了。 可眼前这女人,美得就好似那天上掉落了凡间的小仙女,什么医仙师姑的,到这姑娘面前哪还有半点儿的仙气。 慕十七一身云锦白裙,素净的碧玉簪子,再加上那世间难寻的倾城容貌,看向除了独孤宸以外其它人时那脸上的冷漠淡然,可不就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情小仙女嘛。 药王谷的小徒舔了舔唇,那眸子落在慕十七身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可继而对上了独孤宸那双冷冽带着杀气的眸子时,就瞬间觉得自己掉入了无边冰窟之中。 哆嗦着道:“两位也是来答题的吗?不知,不知是哪门哪派的江湖朋友?烦请报上名来。” 独孤宸那一头白发按理说尤为惹眼极好辨认,可这江湖之中走火入魔一夕白发的人算上唐十一少说也有十来人。再加之这药王谷那破探子网简直就是小孩童玩的把戏笑话,这小徒自然是猜不出独孤宸这身份的。 第529章 埋汰她吗 “无门无派!江湖上的游侠。”慕十七若是想玩,那耐心还是有的,随口就胡诌了一个身份。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眯,“我只听说药王谷有难题要解,可没听说这解答之人必须是有响当当的身份之人,怎么?不让答吗?” 独孤宸沉着脸眸中依旧带着浓浓的杀气看向那小徒,那眼神好似在告诉那小徒,但凡你敢摇个脑袋说个不字,那我就立刻扭了你那脑袋。 “不是,不是!咱们谷主说了,欢迎江湖中热爱医药的同道中人来解题切磋的。”药王谷的小徒被独孤宸那视线扫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成了筛子,依着药王谷谷主的交代磕磕绊绊地道。 谷主确实没说只能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人来解题的,只不过他以为,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人都解不出的题,这两位无门无派的游侠又怎么能解得出,这难题可是他们药王谷最最厉害的小师姑出的,据说这世上除了唐门那位,该是没人能解的。 而唐门的那位,他听说,好像已经去了。唐门被褚国萧山王灭了门的事就算是他们远在离国也是知道的,这事在江湖之上那可是顶大顶大的事。 传言更是多如繁星,各式各样的都有,有说是唐门的人给萧山王妃下了毒,毒的人萧山王妃毁了容,萧山王褚卅是什么人啊?那是褚国的神,唐门一江湖门派压根就没放在眼中,带着几万人就把唐门给灭了。 有的说是唐门太过嚣张了这几年,惹得褚国皇室一个不开心就直接带人把它给灭了。 虽说是众说纷纭,但大致上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唐门活该被灭! 药王谷这小徒可没忘记谷主大人听到这个消息时那咧到了耳根的嘴角,再三确定了那唐门是真被灭了门,唐十七是真的死透了,唐十一还被逼着跳了崖至今尸骨都没寻出来后,才送了一口气,拍着手大叫了三声好。 慕十七若是知道药王谷的那位谷主大人生出这般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的话,她一准笑趴过去,就药王谷那位比村里赤脚大夫高超那么一点点的医术和毒术,拿自己跟他比,这不是埋汰她吗。 所以慕十七这会觉得那小徒嘴里的切磋二字听着也挺好笑的。切磋,那是两人差不多的水准才能叫做切磋,就药王谷的这些个医术,到她这里那就只能是可劲的虐了。 她起初也猜到,这药王谷的难题许是个医药毒这些个东西脱不了干系。毕竟药王谷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比村里赤脚大夫高超那么一丁点的医术了,还不拼了命的显摆。 这会听药王谷这小徒话里的意思,基本上就能确定个十成了。 琉璃般的眸子隐着光彩,粉唇微动“既然如此,那就出题吧。”她是没对药王谷这难题抱有太大的兴趣,药王谷的那丁点家底她都清楚,她就不信个赤脚大夫能出个什么难题出来。 那小徒搓了搓手掌,指了指一旁桌案上摆着的一个卷轴道:“答题请看向这边。” 慕十七顺着他的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张桃木案几,那桃木案几自然没什么看头,小徒指的是那案几上的那个卷轴吧。 独孤宸和她一前一后走了几步就落在了那案几旁,案几两边站着的几个少年瞧着不大,可那一身的药味扑鼻而来,想来也是这药王谷的小徒。在原本和慕十七她们说话的那位小徒的抬臂命令之下打开了那案几上的卷轴。 卷轴缓缓展开,露出那卷轴上的画。 慕十七视线落在了那不算大作的画上,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得勒,她这会连难题的题目都猜出来了,真真是应了她刚刚心里的那段腹诽:药王谷的赤脚大夫出不出什么难题来。 果不其然,那小徒没瞧见她眼里闪过的讥诮,洋洋得意地对着那展开的画卷道:“这是咱们药王谷的第一题,姑娘可是瞧见了这案几上的画了,是出自咱们药王谷小医仙之手,小师姑说了,她这第一题考的是各位的见识和眼力劲,进门就是客,也不难为各位,这画上画着的八样草药,只需要说出五样,就算你们答对了。” 听完他这话,慕十七悄然一笑,那清冷的表情上难得能看出点笑意来,问了句:“小医仙的画作吗?” 那小徒用恨不得昭告着天下的声音道:“正是!咱们的小师姑那可是武林里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儿精通。” 慕十七掩着嘴角才没至于笑出了声来,可眉眼却是笑开的,弯弯的好似那天边的月牙儿,看得独孤宸不免又是心头一热,这姑娘笑起来的模样更是要要了人的命了。 按照道理来说,这会但凡是个识趣的都该客气地道一声:“不错,不错,果然是佳作!”抑或是拍拍手掌道:“医仙姑娘真正是德才兼备,美貌与才气并重什么的。” 可偏偏慕十七勾了勾唇角,声音淡淡道:“好好的东西,怎么就被她画成了这副模样了?” 那小徒脸色一变,看了看那聚集而来的江湖人士,眼睛急着转了转,扯着嗓子道:“姑娘这话是何意?”敢情这两位是来找麻烦来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慕十七一步向前,指着那画着的第一朵大花道,“这曼陀罗花瓣较之花茎画的太大了,颜色也不够艳丽。”一个字“丑”。 指着第二样草株道:“石龙芮的叶子画的太多了,花色偏淡了些。” 视线落在了第三个图案之上又道:“这个更稀奇,向日花这东西本来就娇贵的很,特别喜欢阳光,花朵若是向着阳长了,这叶子必然也是会向着阳生长的,可这画上却是反着来的,啧啧,你们药王谷的才女可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了。” 那小徒被她这些个话堵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插嘴了,瞅了瞅那案几之上从左至右依次摆放的牌子舔了舔嘴唇,小木牌上写着正确的答案,而这些个答案他是知道的。 第530章 有些渊源 这姑娘从左至右这么一路过来,不可否认的是前三样与答案是一模一样的。 慕十七那眸子里透露着自信的光彩,继续指着那下面的几个花草图案道:“积雪草,夏季开花;伞形花序头状,2~3个生于叶腋,每花序上有3~6朵无柄小花;无柄小花儿,可你们这位小医仙姑娘那小花柄画的可真长啊!” 素手轻轻扬了起来,指着下面几个又一一道出了名字且还多多少少都能说出个一二点的不足之处。其实吧,不是慕十七鸡蛋里挑骨头,而是这药王谷的小医仙画的这些个花草一眼看过去真正是全都是缺点。且她这会就是明摆着要给那小医仙云仙儿难看。 她刚刚没对独孤宸说道的是,她和这药王谷的几番纠葛和渊源,多半是和这云仙儿有关的。她以前鲜少出唐门,可也并不是说没在江湖上溜达过,她实实在在地溜达了有大半年为了找唐十一。 唐门的人多少有几分那种清冷孤傲的气质在,当然唐十一除外。唐十七那会虽经受了唐门那惨无人道的摧残,可架不住底子好,是真美。那种清冷宛若高岭上的白莲花,透着个清冷的仙气。又是正当年纪的小姑娘,往江湖上那么一站,可不就是引来了不少蜜蜂蝴蝶的往前扑。 可她那会真没动那些个心思,小姑娘一个,还满心带着仇恨的,在唐门的肮脏浸淫下早就练就了一番狠毒的性子,可不就是谁往前扑她弄死谁嘛。 唐十一没寻到,却惹了一身的脏水。 她那会负责毒杀人,云仙儿则是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声声地叫唤着:“唐门毒女!”然后一边儿负责救人。 那会还不是唐门的门主,受着唐门规矩的限制,为了不和各大门派结仇,多少会在手下留一些情。然后那云仙儿就这么在她手下救活了几个人。还得了个小医仙的称号。 慕十七以为她那番杀鸡儆猴的事做了,应该是没有猴子再敢往她面前蹦跶了,熟料,那哪个门派的少主还是什么的鬼,居然还在江湖上宣称非她不娶!以她那清冷的性子,自然是听听也就算了。 可那少主刚刚放完了话,就冲到了她面前儿,身前身后地追着求着要与她同生共死的。 那位什么的鬼的少主呢赶巧了还是个和唐门那鬼门主有些渊源的大门派的少主。她起先呢,也是顺着唐门的规矩来的,无视那位跟猴似的在她面前蹦跶着的少主。 可架不住那少主还有位脑壳坏掉的未婚妻,喏,就是这位药王谷的云仙儿。 这云仙儿姑娘被打了脸,立刻杀到了她面前,对她又是一番狐狸精毒女的讪骂。 唐门的门规是一回事,她被人这么一番臭骂又是一回事! 她那会那性子,连她这会想来自己都觉得暴虐无常,浑身都带着戾气,当即就看着那少主道:“你不是能为我生为我死吗?那好,我这里就有一枚毒药,你吃了若是还能活着,我就嫁给你。” 唐十七给出去的毒药,要是能活着,那就真的有鬼了。 她那会儿就想要他死,瞧着心烦。心里的打着的算盘是,反正不是她亲手喂他的毒,他自个拿去往嘴巴里丢的,关我屁事! 那一副痴心面孔的少主瞬间就变了个脸色,她那会早就悟出了个道理,世人有几个是不怕死的,她也不例外她怕她大仇未报就死了,所以她努力的在唐门那人吃人的地活了下来。那少主更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娇贵性子,自然是个比她还怕死的软蛋。 许是她真的恶名远扬罢,那少主颤抖着身子愣是没敢接她手里那毒药丸子,踉跄着退后几步,端的是一脸的悲痛欲绝:“我只是爱你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我只是爱你,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她那会哪里懂得这情啊爱啊的,一副冷心冷肺的模样:“可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让你去死呢。”省得一天到晚地烦着她,头疼!不想死就赶紧地给我滚,别再我眼前晃着碍眼! 那云仙儿在一旁看着,气的差一点就要吐血了。其实这云仙儿长得真心不错,但较之唐十七那花一般的年纪,这姑娘十八的年纪便显得有些老大不小的了。 本来是等着那少主上门迎娶的,谁料想那少主转眼就被唐门的妖女给迷了心智了,她那个恨啊!全都撒在了唐十七的身上。 唐十七那会被那少主已经追了大半个月,全身充满了煞气,就想杀了人然后落个耳根清净。正巧这云仙儿又跟着搅乱了起来,还不自量力地向她出手,她那会的身手已然是唐门排行第一了,就云仙儿那比她那赤脚大夫医术高强不了多少的身手,她十招就踹飞了她。 然后药王谷的群人就围了上来,接着那什么鬼少主也混了进来,场面混乱之中那喊着金汤匙的少主就这么受了伤,慕十七敢对天发誓她压根就没碰到那少主一根头发,因为她恶心碰他!是那云仙儿和药王谷的人不自量力地想要杀了她,关公面前耍大刀,在她面前撒毒药,最后误伤了那少主。 那毒据说是药王谷的独门毒药,总之就那么一句吓唬人的话:无药可解的剧毒! 其实那毒她能解,可她那会真真是没半点的怜悯善心之类让人软弱的东西。且明明这事是云仙儿下的毒,凭什么让她给人解毒?她唐十七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于是,她就留下那一脸惨白色的云仙儿挥一挥衣袖走了。 紧接着这江湖上就传出了那什么鬼少主是她唐十七下毒给毒死的,那少主他爹还带着人来唐门寻她麻烦,要她血债血偿! 她为自己辩解了两句后发现,不管她怎么说,压根就没有人相信那毒不是她下的,可唐门那位怎么舍得她这么一个好杀手好苗子好毒物,当着那少主他爹的面就把她扔进了万蛇窟,说是唐门的门规处置,由着她自生自灭。 第531章 都不干净 其实呢,唐门的那位知道她身上有避毒单,死不了。 可那蛇窟里的万蛇全部爬在你身上时,那滋味真的不大好受,冰冰凉凉的身子往你脖子上和手臂上缠着绕着的,她手里挥着匕首胳膊都酸了,一身血迹从那蛇窟里爬出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唐门万蛇窟的规矩就是:你有本事你不死,那便是蛇神在庇佑着你,你就能活! 那位知道她的本事,只不过是找个机会留她一条命继续为他为唐门卖命罢了。 她从那万蛇窟里爬出来是没死,可那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被那蛇咬出的伤口也疼得她浑身发抖。 她唐十七睚眦必报的性子是天生的,云仙儿这招把黑锅往她头上顶的事她自然也是记在了心底的,后来当上了唐门的门主闲着无聊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收拾掉那药王谷比较有意思了。 药王谷不是仗着自己医术天下第一吗?很好,她偏偏就下毒毒他药王谷的病人。 云仙儿不是觉得自己美若天仙悲天悯人小仙女儿吗?那她就让她可劲地装她那白莲花!她救一个,她就毒她一个,她就一双,她就毒她一双! 云仙儿这朵白莲花那是朵大白莲,比楚芸那道行又不知高出多少了。没少惹得江湖上那些个没脑子大侠们的追捧。还能拉拢到一大波人针对着唐门来了一次大对决。 百晓生那书上是怎么胡编的? 江湖一场大浩劫,因着唐门门主唐十七这魔女的作为,引发了武林正义人士的群起而伐之,最终邪不胜正! 呵呵,唐十七心底冷笑,邪不胜正?她唐十七是歪门邪道?那他们药王谷就干净吗?表面上端的是一副菩萨心肠,大行治病救人的大善事。 可不是她唐十七谦虚,药王谷弄死的药人绝对要比唐门多的多了。因为他们一群赤脚大夫臭庸医有几分真本事? 更别提偷偷摸摸干的那些其它鬼勾当了! 私制禁药浮云散!供那些贵族们服用,整的整个大陆乌烟瘴气的。 倒卖那些恶心的媚药春药,跟各大花楼还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 就连那几年马贼犯下的几个截杀药草商人的大案子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干净吗?才怪! 可唐十七那会知道唐门在那些个正派眼里就是个邪门歪道,邪门歪道的话能有几个人听,她最擅长的就是二话不说直接做事。 后来还是何其叔出面替那药王谷求的情,她才饶了药王谷一条活路,可活路是给了,但她可没答应由着他们继续在她眼皮底下蹦跶,几番下去,药王谷也颇有自知之明,把整个老窝移到了离国。 以前她秉承的是只要别在她面前蹦跶就成,其它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和她都毫无干系。 可刚刚那小二一提到那药王谷时,她不免又想起了药王谷曾经在褚国干的那些个勾当,再回想起刚刚路上遇到的几个锦衣公子身上的浮云散味道,立刻了然于心了。 药王谷如今居然把那些个恶心的生意发展到了离国,又带着一群小鬼来祸害离国的百姓来了。可偏偏她为了独孤宸还不能忍了这事。便求着嚷着要独孤宸陪她来这药王谷斗药大会瞧一瞧了。 回到现在,慕十七的眸子扫过那小徒震惊着的脸,而后一一翻开那桌上对应摆放着的木牌道:“我全都答对了,你是否要让个道了?”莫说这八种草药了,就算是八百种八千种,你药王谷尽可画出来摆在这案几上来。 那小徒吃惊就吃惊在她只不过扫了一眼就连眉头都没皱吧一下把画上的所有东西都认了出来,不是没有人答出过五个来,可这么快答出八个来的,那真是头一回。瞧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却不想这般厉害呢。 依着谷主的吩咐那是必须要把人当作贵客往楼上引的。 慕十七乐意玩儿,独孤宸向来都是在一旁由着她玩的。药王谷的这百草阁的门总算是进去了。 慕十七随着小徒进去了才发现这楼阁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居然还有个案几,案几之上摆放着几把草药,空落落的大堂之中摆放着十五六张桌子,桌子上坐着大约十七八个人,正都齐刷刷地盯着她们这边看呢。 慕十七还没开口问话,那案几边站在的中年男子就率先开了口,抱拳道:“恭喜两位过了第一关,入了咱们百草阁。二楼是客房,若是想要上二楼就请过我这一关。”笑眯眯地扫了扫那大堂上一个个垂头丧气坐着的十七八人又道,“当然,你们也可以选在停滞不前在一楼喝茶,桌子还有不少空余呢。” 依着独孤宸的性格,二话不说先掀了那案几再说。这药王谷还真是有闲的没事找事,这屁大点的楼阁还摆出了一关又一关的,关键是这会他垂首站着被人拦着的心情很是不爽。 若不是这药王谷搞的事,他这会早就洗完了这一身的灰尘抱着十七在休息了,所以他这一大笔帐都算在了药王谷的头上了。心情不爽的宸王那冷冽充满杀气的双眼更吓人。 那中年男子明明就比他要年长也有一身的江湖沧桑在,可被独孤宸这么一扫还是忍不住在衣衫之上蹭了蹭手心里冒出的冷汗。 舔了舔干涩的唇:“这是咱们谷主定下的规矩,还请两位按照规矩来。”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又拿那冷眼杀气吓人了,瞧那大叔被他吓得分明是额头都开始冒出汗来了。心底一笑,上前去拉独孤宸的胳膊,朝着他甜甜地一笑:“我想玩。”你可别一生气就掀了人家的案几,那多没意思啊! 没错,她从没有把这药王谷的破难题当做是个挑战,她就是想玩,想看看云仙儿那张不太好看的脸色。当然,关键是她想要看看他们药王谷到底这斗药大会是在搞什么鬼,还有那些个肮脏的生意到底在离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轻飘飘地扫了眼那桌上的几株药草,道:“怎么个玩法?” 第532章 有毒没毒 那中年汉子道:“桌上是咱们药王谷小医仙亲自采摘的药草,可这药草之中只有一株是无毒的,姑娘你只需要猜出那一株无毒的药草然后取下一片叶子吃进肚子里即可,若是姑娘你依旧安然无恙,那便是姑娘你过了关了。” 偷偷瞥了眼独孤宸的方向又道:“这位公子也可试试看,你们两人有两次机会,只需要一人猜对了即可上二楼客房了。” 其实这个方法不可谓不恶毒,慕十七扫了眼那桌子上的药草,一共有十株之多,从十株之中选一株无毒的药草,这般的几率有多大? 一个人自然不会太大,可若是十个人同时呢?那便总会有一人选到的不是吗? 所有人都在窃喜这药王谷的局设得太容易破了,可没有人想到过那中了毒的九人会如何? 死?药王谷这一群男白莲女白莲的自然不会做出这般坏自己名声的话,那这会白莲花又会出来说话了:大家同道中人,旨在切磋,不伤及性命的,药王谷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后面已经备好了解药,可以立刻为大家解毒。 这一盘棋吓得那叫一个好啊! 既赢得了江湖人的赞扬赚足了好名声,又把自己那医术弄得江湖美名扬了。 那中年男子冲着慕十七解释规则时,就指着那身后的一排小药瓶道:“解药都给姑娘备好了,姑娘尽管放宽了心去吃。” 慕十七扫了眼那桌子上的十株草,心底一阵发笑,当她是牛还是羊啊? 还放心了去吃,连九株毒草都凑不齐要用其它草抹了毒药粉毒药汁去代替的药王谷,竟然还在她面前大方挥手让她可劲的吃,她有病吗吃草去? 独孤宸在毒草药这一件事上对慕十七那是十乘十的信任,唐门玩毒的老手怎么可能被这十株连他看一眼就识得的草上摔跟头呢。瞧着她那微微翘起的粉唇,还有那眸子里闪过的一丝光亮,他乐意站在一旁看着她如何跟小狐狸似的耍着人玩。 慕十七真真就是扫了两样那桌上的十株草而后干净利落地从中取出了一株,递给你那位道:“我选这棵。” 那中年男子正一脸惊色地要恭喜她呢,就瞧着她又把手伸到了案几之上,挑了三株草扔到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还有这株这株和这一株。” 中年男子瞬间又松了口气道:“姑娘莫非没听清我刚刚那话?无毒的药草就只有一株,可姑娘你却挑出四株,姑娘是不确定这四株草药里到底那一株无毒吗?” 慕十七瞧着这位这表情,心里边也就有了数,估摸着这下面执行命令的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十株药草里的秘密。 要打出去药王谷的名声自然要搞得高深莫测些,所以这些个草药多半连药王谷的这些个的大徒弟小徒弟的都认不出的。 慕十七视线再次落在那四株药草上,口气十分坚定道:“不,我十分确定这四株都没有毒。” 不,应该说是这其中只有一株是真正不沾一点毒的药草,而另外三株,则是撒了毒药粉和滴了些毒药汁罢了。 毒药粉是沾上一点就腹痛难忍的断肠拂散,与寻常见到的剧毒断肠散不同的是这断肠拂散并不致命,只不过那中毒后的反应和断肠散极为相似,所以被称为断肠拂散。 毒药汁是黑煞水,中毒者唇呈黑紫色,手脚巨疼,七窍流血,颇为吓人。瞧着是种了必死的剧毒,但却不是个会立刻要了人命的东西。 那中年汉子笑着道:“姑娘莫要说笑了,咱们医仙都说了,只有一株没毒!姑娘你只能挑一株出来,若是没事,便可过关。这是规矩!” 可慕十七眼里云仙儿说过的话那便是个屁,她压根就不会去管她那什么狗屁的规矩。何况在那云仙儿算个鬼医仙啊! 纤细的手指拂过那案几边缘道:“我若是服下了,都没毒呢?那又当如何?” 别说是这四株,就算是吃了那几株真正有毒药草又怎样?她怀里的解毒丹能解百毒,那毒还都是那种特毒特毒的毒,所以她颇为不屑地看了眼那案几上的几株草,就这几株毒草,一颗解毒丹服下去后,十株全部下肚也妥妥的没事。 中年汉子瞧着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攥着那药草的手心冒着汗浸湿了药草:“怎么可能四株都没毒呢!这是不可能的事,稍前是有人吃了这些个草都是有毒的……呀!总之是不可能有四株没毒的药草存在的。” 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以为慕十七只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才会抓出这些个有毒的药草来看他的反应的,所以立刻闭了嘴,怕自己说的太多让她瞧出些端倪来。 那些个坐着的江湖人只能听到她们此时的对话,因为,为了公平起见,辨识草药的时候,会有人用屏风隔着他们的视线。 所以压根就瞧不清这边案几之上发生的事,可药王谷的那些个人突然又聚集了几个上前来了。大家都不是傻子,伸长了脖子想瞧过去,显然是有什么事在发生着。 慕十七微微耸肩一笑,梨涡浅现,先是拿手扯下那一株无毒的药草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径直放入了口中,笑了笑,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无毒!恭喜姑娘你答对了,二楼请。”中年男子这会在心底真心佩服慕十七这****运,他以为慕十七这全靠连蒙带猜才答对了的。可不管如何,人家姑娘确实是答对了,按照规矩那就得敞开了大门把人往二楼迎的。 可这姑娘什么个意思?那脸上没半点喜色,依旧淡漠如初的表情,且那身子没有移动的意思。 “姑娘,你们已经过关了,二楼请!”以为她们刚刚没听清自己的话,那人又大声喊了一句。 慕十七却依旧纹丝不动地站着,而后冷然一笑:“不,我刚刚说了,这四株草药都没有毒,所以为了证明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还要吃下另外三株才行,莫不是药王谷玩不起?玩不起就别学人家搭个破台子摆个破桌子给江湖上散帖子了。” 第533章 大白莲啊 “这……”那中年汉子瞧着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漂亮的,真的不想她吃了这带毒的药草,想要规劝她。 却听得那二楼处一道柔若清风的声音传来:“既然姑娘想吃,那药王谷自然是不能小气了,这几片儿叶子还是舍得的。” 众人纷纷抬头向上,慕十七根本无需抬头也能猜出这般假到不能再假的声音是谁了,除了药王谷云仙儿那朵大白莲,还能有谁? 云仙儿一袭白裙,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着的白莲花,可不就应了她那个白莲花的名号了,素净的脸蛋上嵌着一双媚眼,眼角处一颗泪痣,唇若桃花瓣,肌肤白如瓷。 她这一身打扮那单拎出来看确实是个天仙似的大美人,身姿摇曳一步步地下了楼梯,带着盈盈一笑站立在了独孤宸的身边,视线先是落在了独孤宸的身上,半响才又看了眼慕十七。 看了眼慕十七那心中就颇不是滋味了,女人看女人,特别是比自己美的女人,那都是会多看几眼的,云仙儿毕竟是双十的姑娘了,多活了这么几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她自己也曾是江湖上数的上的大美人,可江湖之上能把她比下去的就只有那唐十七和容沐烟。如今,唐十七死了!容沐烟毁了容了,她就是武林上第一大美人了。却不想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美得有些不大像话了。 她刚刚在二楼时被那白发男子的俊美长相给吸引了过去,没大注意这女人,这会一瞧,嫉妒在胸口蔓延开来,眼睛里的狠毒一闪而过,而后抿嘴笑笑:“我刚刚在楼上依稀听着,姑娘的意思是这桌子上有四株无毒之草?可我们明明说了这桌上只有一株是无毒的!呵呵,那你这就是在怀疑我们药王谷的医术喽?” 云仙儿嘴上是客客气气的话,可那心底却早已生出了歹毒的心思,她还就怕她不吃呢!吃了她也不给她治!治了也要在那解药里动动手脚,非要毁了她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不可。看看她这副娇嫩的身子能扛到几时。 慕十七迎上她的视线,旁若无人地站到了云仙儿和独孤宸中间,她非常不爽那云仙儿那么大的空地却偏偏要站在独孤宸身边的做法。 别以为她没瞧见,刚刚她在那二楼分明是在偷瞄着独孤宸的,或者说,她和独孤宸从第一关进入这一楼时,她云仙儿便得了消息躲在那二楼处偷偷打量着她们了,她云仙儿想做乌龟,她却偏偏想要把她给引出来。果不其然,这姑娘还是没能忍住,现了身出来。 “不是怀疑,而是十分确定!你们药王谷的人压根就分不清有毒和没毒的草药!”慕十七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透着无比的从容淡定。 “你,口出狂言!我们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这药草是带着毒的,而且但凡吃了这三株草的人都中了毒,被咱们小师姑给救回了命的。” 云仙儿倒是个稳重的,可架不住身边那些个药王谷的小徒是个咋呼的,觉得慕十七这话简直是当着这么多江湖人的面在打他们药王谷的脸啊!当即就把之前吃了这三株草药却中毒的事给嚷嚷了出来。 云仙儿挥手把药王谷那些个想要上前去找慕十七理论的人给拦了下来,媚眼一挑看向慕十七,扯唇道:“姑娘若是坚持的话,我也不好拦着,可药王谷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好性子,我药王谷好客待人,却不想遇到姑娘这般胡搅蛮缠想要毁我药王谷声誉的人,若是待会姑娘中了毒,我们药王谷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自然是要给姑娘解毒的,但烦请姑娘事后给咱们药王谷道个歉认个错,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云仙儿以为,慕十七只是认出了这几株药草是无毒的药草,却从没想过她会看透这药草上的玄机。是以她这会更加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赢定了的。 慕十七也同样挑唇,眸色幽暗,道:“若是无毒呢?又该如何?” “那姑娘你想如何?”云仙儿那性子,慕十七接触过那么几次,就是个被众人捧上了天的公主脾气,盲目的自信,几句话便能把她那好斗的性子给激发了出来。 慕十七回道:“若是有毒,我也不要你们药王谷的解药,生死有命,死了也不会怨恨你药王谷半分!若是无毒,我便要你们药王谷当着所有江湖人的面承认自己分不清毒药!你云仙儿,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了这其它几株毒药草!如何?”玩嘛,当然是要玩得大一点了。 云仙儿禁不住诱惑的,她这会确实生了要杀了慕十七的想法。 且她自信地以为慕十七绝对没有看穿那看着无毒的草药之上其实是撒了毒粉和滴了毒汁的事。所以她愿意跟她赌这么一局稳赢的局,好看着慕十七怎么作死! “好!”云仙儿知道,这会她若是不答应那也就是等于默认了慕十七的话了,药王谷分不清毒药,那就等同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所以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慕十七心底暗笑,鱼儿总归是上了钩了。那她这会便可以收线抓鱼了。 云仙儿的视线落在慕十七那抓着一株药草的手上,这些个东西都是她亲手弄出来的,自然知道慕十七手里那株是沾了毒粉的药株,扯着唇角隐着笑,就等着慕十七扯了叶子往嘴里放了。 慕十七把那株药草拿了起来,然后举起迎着太阳看了看,取下最下面的一片小叶子放在了手心。 当着云仙儿的面把那片叶子放进了嘴巴里吞了下去,神情淡漠地看向云仙儿:“下次在草上撒毒粉的时候别忘了下面的这些个小叶子。” 慕十七声音不大,可在这大堂之中的哪一个习武之人那耳力都足够用的了。撒了毒药粉的药草,那岂不是大家伙都被药王谷给骗了吗? “那草本身是没毒的吗?我说呢,我刚刚明明就是挑了那一株的,我识得那青蒿的,却没想吃了那叶子却突然中了毒,我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眼拙认错了,却没想这药王谷竟然在上面撒了毒粉骗我们!” 那堂上坐着的有的人之前受过这断肠拂散的苦,这会那五脏六腑还揪着疼呢。 第534章 炸了锅了 如果真是这么个事,那任谁遇到了那心底都会不爽的,不免就立刻站起身子质问那云仙儿道:“这位姑娘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药王谷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来,那未免也太无耻了点!” “是啊,是啊!居然拿撒了毒药的药草充数,这不是明摆着作假害人吗?” …… 一时间内,那十七八人之中便站起了十多个人,冲到了云仙儿面前,都是之前闯这通往二楼的第二道关卡时被药王谷坑过的人。 慕十七瞧着他们那样不是抱着肚子就是吊着胳膊的,显然是之前着了药王谷的道了。 有个脾气火爆的粗壮汉子,抬脚就踹向了那隔着的屏风,屏风应声而倒撞在那案几之上。 屏风倾倒过来时,慕十七微微一愣正打算抬脚儿离开,就觉得身子一轻转眼就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独孤宸那清淡带着些许竹叶儿香的气息飘进了她的鼻息。 大手在她的腰间,自己则是以背对着那破碎的屏风方向,抱她牢牢地护在了胸前。 云仙儿离的最近,也最能体会独孤宸那快如闪电的身手,心肝儿一颤! 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再眨眼,这个男人就已经冲出去又退回来,且在那屏风倒下之前就把那女人当做宝贝似的护在了怀里。 她没看清的是那轰然碎裂的案几并不是屏风给压碎的,而是独孤宸跳起来拍下的那一掌给拍碎的。 “没事吧。”独孤宸沉默已久突然出了声,那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焦急,低低沉沉地煞是好听。 慕十七扒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我没事,说好的让我玩的,你干嘛要拍烂案几?”别人不知道这事是他干的,可她却是知道的,屏风的力道还不足以砸坏那桃木大案几,而刚刚出手的就只有他了。 独孤宸面对她的质问,一脸的坦然,好看的薄唇动了动:“脏!” “脏?为什么?”慕十七自诩是能理解他那与众不同的想法的第一人,可这会却是实在不能从他那一个字里悟出些什么来了。 独孤宸松开胳膊,大手理了理她的发丝,而后环着她的腰带着她转身指了指那地上脆了的几个解药的瓶子道:“那瓶子里有浮云散的味道,药王谷想接着这闯过的幌子让人服用这浮云散,继而控制他们。” 独孤宸声音比慕十七还要冷还要淡然,这么个天大的秘密简直就是个晴空里的霹雳,却不想从他嘴巴里出来却好似再说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了。 这会不仅仅是刚刚中了毒的那些人了,其它的一些个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浮云散吗?”慕十七视线落在那摔碎了的解药药丸之上,弯腰捡起一颗在手中碾碎了,而后放在鼻尖处一晃而过,冷笑出声。 举着胳膊递到了呆愣着一脸惨白的云仙儿面前道:“不知道药王谷的解药里掺了浮云散是何用意呢?” 她起先还想不通,这药王谷为什么要费劲了心思搞这么一出解难题住豪华大房的破事出来,且在第二关处设了这么一个一看就有漏可捡的规矩。 她以为,她们只不过是想要显摆她们那赤脚大夫的糟糕医术罢了,却不想,中间还有这么一出肮脏的事在。 浮云散,江湖上混着的人多少都听说过这鬼东西的,白白的药粉瞧着没什么危害,可一旦吸食了这鬼东西后,人便再也离不开它了,日以继夜地想着这鬼东西,形容枯槁最终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曾经在褚国大肆风行过,贵族世家的公子哥们最好这一口,与金子一般值钱,一两浮云散便抵得上一两黄金,所以又名黄金散。 常人唯恐避之而不及,自然是不会主动去碰它的。 却不曾想这药王谷所谓的解药之中会有这浮云散在里面藏着呢。 这东西吸食一次并不会上瘾,所以那些个刚刚中了毒的人身上还有药王谷所赐的解毒丸,药王谷的原话是:要想根除必须再多服几次药。 这会大家伙纷纷把身上的药丸拿了出来,碾碎了放在手心,让他们震惊的是每一颗药丸里都裹着浮云散。 能来挑战这药王谷难题的人多半都懂些医术。这浮云散曾经在褚国风行过并不是特别稀奇的东西,所以,在手里摸摸再放在鼻尖上闻一闻就多半有了结论了。 较之浮云散横行的褚国,离国却是从一开始就杜绝了这鬼东西的,据说是宸王下了令的,凡事吸食浮云散者全部给我扔进牢里面去,什么时候戒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出来! 若是抓住了贩卖浮云散的人,那就是必死的大罪!有些人铤而走险,但杀多了便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去干这杀头的买卖了。 “真的是浮云散!” “没错,真的是那鬼东西!我刚刚还吃了一颗!” “你们药王谷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为什么要给我们服食这浮云散?” …… 这会整个大堂里都炸了锅了,除了依旧淡定的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 慕十七也只是初见那浮云散时微微挑了下眉。这会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云仙儿那惨白一片的小脸,等着看她怎么圆了这漫天大谎。 面的这么多人的质问,云仙儿那身子都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了起来,睫毛颤了颤,再抬眼便是一双惹人怜爱的泪眼了:“我,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的,到底是谁在这解药里放了浮云散!大家先都别急,我这就去上报谷主,把制药的药童绑来,药王谷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白莲花就是白莲花,那一脸的清泪挂着,无辜的小眼神这么一摆出来,端的是一个可怜让人不忍心苛责的小美人。 动作慌忙地想要往那二楼上去,却被慕十七出手拦了下来,小巧可爱的匕首径直地横在了云仙儿那细长的脖颈之上,道:“别忙着走啊!咱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还有两株药草没试吃呢。” 第535章 继续玩啊 云仙儿咬着唇,边哭边急着说道:“这……药王谷如今出了叛徒,我们自是要先收拾了叛徒给各位同道一个交代的,烦请姑娘莫要再咄咄逼人了。姑娘莫非就是想要句话,那我说就是了,药王谷不识毒药,姑娘满意了吗?”装小白莲她最拿手了。 那泪自然惹得不少男人的心疼,可慕十七瞧着她那张假哭的脸就恶心反胃,匕首轻轻滑过云仙儿那白净的脸颊,声音幽冷道:“我不满意!说好的,你若输了就必须吃了其它几株毒药的!莫不是姑娘自己给忘了?这健忘的毛病可真真是不大好的,我这会提醒姑娘了,姑娘是不是该信守承诺呢?药王谷的人该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吧!言而无信的人又怎么能让我们相信这浮云散不是你放在这药丸之中的呢?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姑娘是早就知道那解药中有浮云散,所以才早就打算即使输了也不会吃这几株毒药的呢?” 那匕首贴着她的脸,又蹭了蹭:“吃还是不吃?” 她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药王谷的人靠的是混吃的烂医术,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身手不身手的。 云仙儿如此,那边上围着想要往上冲的小徒亦是如此。独孤宸的身子就挡在慕十七和其它人之间,不言不语宛如一堵墙,浑身还散发着煞气,大有谁敢上前就杀了谁的意思。 “我……”云仙儿当然不会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输,或者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么一步,视线轻轻移到了那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毒药草之上,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吃?那她就必须经历六次痛苦的中毒解毒过程。 不吃?药王谷的声誉一定会因为她而受到影响,关键是那药丸中的浮云散,她若是不吃便应了这女人的那句话,她事先知道了的,她撇不清关系的。 权衡利弊,她必须吃!可解药该怎么办?那一颗颗的解药里全都是浮云散,她若是连吃六次那这辈子就休想脱离那浮云散的控制了。 江湖上被人捧成了小仙女似得医仙云仙儿下一刻就狼狈地爬在了地上,去捡起一颗解药丸放在手心之中用小刀划开后除去那浮云散的药粉,又摘了片毒草的叶子闭上眼睛吞入了腹中,等待着蚀骨般的疼痛席卷了全身,才又把那手里的解药往嘴边送去。 慕十七离她只有一臂之遥,轻轻一抬手就拍掉了她手里准备好了的解毒药丸。 云仙儿实在是抵不住那毒性的侵蚀了,蜷着身子,哆嗦着躺在地上打着滚,那张漂亮的小脸抽搐着流着口水。 药王谷的小徒上前喊了声:“小师姑。”迅速地又摸了颗解毒药丸抖着胳膊破开除去了那浮云散才送到那云仙儿的嘴边喂了进去。 半响,那解药才发挥了药性,云仙儿那意思也才堪堪转了清明,被问询敢来的小丫鬟扶了起来。 “你未免太狠毒了点!”云仙儿咬着渗出了血的红唇,恨不得去喝慕十七的血。 慕十七眉眼一弯,直勾勾地看着她道:“毒吗?那亲手设了这个局,采了这些个毒药草的你又如何呢?说到底这些个草药可都是你自己采摘来的,你当初设这个局的时候可想过若是中了这毒的人会如何痛苦难捱过吗?” 本来还对云仙儿生出些同情不忍之心的人,这会被慕十七这么一说,便彻彻底底地灭了心底那一丝不忍了。 云仙儿蹭了蹭嘴角的血迹,一脸的不屑:“那是他们为了心中的欲念而自愿服下了的,我并没有逼迫他们,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吃的,可他们敌不过心底那欲望。即使错了,也是他们学艺不精,猜错了!活该!” 若说她那点装白莲花的道行,早就在中毒疼得死去活来后消磨殆尽了。一时只想着怎么与幕十七对着干了,却忘了端着装着了,狠毒的本性曝露个一干二净。 “嗯,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你继续服毒吧!你我的赌局你败了,也是因着你学艺不精猜错了结果,所以,你服下这六种毒草也是活该!” 慕十七那小脑袋瓜子,虽不及独孤宸那般逆了天的聪明,可想要对付云仙儿却是绰绰有余的。撕破她那装白莲花的脸那就是几个回合的事。 云仙儿这次得了教训,寻到了解药除了里面的浮云散后就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之中,迅速地咬牙服下那一片毒草后,待身子里的毒性发作了,抑制不住痛苦地呐喊出了声:“啊……” 一边面目狰狞地喊着,一边儿抖着胳膊服下了手里攥着的那枚解毒的药丸子。 虚弱地倚在丫鬟身上,粗喘着气,那五脏六腑都像是刀割了般的疼痛着。 因为是她自己配的药,所以她清楚地明白,这解毒的药丸早吃一刻毒性没发作激发不出药性没用处,迟吃一会就能疼得要人命。 且为了凸显药王谷的医术高超,她特地选了几株能让人迅速感受到那无边的痛苦的毒药草。 如今她自作自受,只能煎熬般地待她身体里那第二股毒性发作后,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两种毒药已然是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了,更何况是这六种毒药一样样的来呢。 黑发染上了汗水贴在云仙儿那越来越惨白的小脸上,痛苦早已布满了她的脸。她觉得自己再这么吃下去必然会被折腾地晕过去的,这会突然瞥见那二楼楼梯之处出现的一抹绛紫色身影,仿佛是看到了比任何灵丹妙药还要管用的灵药。 颤抖着唇瓣,声音带着声嘶力竭呐喊后的干哑:“夜凛,救我!” 慕十七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二楼处,入眼的是一双黑色线绣着双鹤的靴子,随着那人缓缓地走下楼梯,才瞧出那人骚包地穿着一身绣有祥云图案的紫袍。视线稍稍上移看了眼那人的脸,容貌算的是个俊美的,绕要趣味地勾着薄唇,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容小看。一头黑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瞧着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看向她时漾着笑容。 第536章 自食苦果 那人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可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势仿佛这天下都是他的。 独孤宸的视线也鲜少地落在了他身上,多看了几眼,皱了皱眉,瞧着那人,浑身竟然燃起些许的不安来,莫名地觉得这人是个极为危险的人。 许是强者与强者之间总会有一些道不出说不明白的感应在,他这会能感觉到那紫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很强烈! 一个大步向前把与那人正对望着的慕十七扯到了自己身边,带着煞气的眸子看向那紫衣男子,浑身充满着戒备,手指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之上。 那紫衣男子眸子里依旧带着微微的笑意,扫过这大堂之上的所有人,最后那视线落在了云仙儿的身上,道:“云姑娘说笑了,夜某只不过是个药商,哪敢伸手去管你们药王谷的事。更别提这救人一说了。我只不过是路过一个看热闹的人罢了。” 云仙儿咬着唇瓣,痛苦地看着他,那惨白一片的小脸上满是哀求。可终究没换来那男人一个怜惜的眼神。 那紫衣男子反倒是把视线落在了慕十七身上,流连几次,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 慕十七也抬起眸子回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与之对视,然后淡漠地移开。她能感觉到胳膊上独孤宸那突然收紧了的大手,视线移了上去,对上独孤宸那双沉着的黑眸,微微一笑:“我没事。” 然后,仿佛那紫衣人并不存在一般,看向那云仙儿道:“姑娘休息够了请继续。若不然,我来喂姑娘也成,只不过我这人一向懒的很,那解药什么的是估计是懒得帮你把那浮云散给剔除出来了。” 云仙儿咬着唇,看着这大堂上站着的这些个臭男人们,心底怨恨丛生,一个个追着她屁股后把她捧成了仙子,可一到这关键时刻,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手里攥紧了一片毒叶子,狠着一股劲,放进了嘴巴里。 慕十七面色如常,环着胸倚在独孤宸怀里,看着云仙儿一次次地毒发一次次地在地上打滚嚎叫着。 药王谷的谷主云鹏从外面赶来时,云仙儿已经被那些个毒折腾地不成样了,黑丝凌乱,双目猩红,口鼻都沾染着血迹,痛苦地躺在地上。 “仙儿!你还好吗?”云鹏大步跨了进来,抱着云仙儿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一路上小徒已经把发生的事跟他大概说了一下。 云仙儿这会虽经历了六种痛苦的折磨,可毕竟都已经解了毒了,她自己选的毒药,为了显示药王谷的牛逼医术,基本上就是药到病除的毒草,所以毒性过去后,喘息着,还能装着白莲花说出话来,借着力着躺在云鹏的怀里,摇着头:“师兄,仙儿一人受苦没什么,可药王谷的声誉不能毁!” 柔弱的肩头抖了抖,那眼泪说流就又流了下来,咬着下唇,微微抬头看向了独孤宸怀里的慕十七,心里虽恨的要死,可面上却依旧装着小白花:“这位姑娘,咱们算是两清了吗?” 慕十七扯着唇角嗯了声,她也累了,不玩了,这云仙儿既然要继续装这小白花,那么就让她继续装着好了,反正路还长着呢,她还想看看那她们药王谷所谓的血魔果长啥样子呢,可不能亲手毁了这斗药大会了。 明明是刚干了那般狠毒无情的事,这会却突然转了性子了,宛若一只小猫儿,往独孤宸怀里蹭了蹭,撒着娇道:“累了,宸,咱们去二楼吧。”一路上,为了避免穿帮了在盛京装作独孤宸的唐十一的那身份,慕十七在人前时都只唤独孤宸一个宸字。 没人会把这个宸字与宸王联系到一块去,毕竟这杭城天高皇帝远的,又是个非常小的地儿,百姓们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他们这儿的小城主了,自然不会想到离国宸王会亲自来这。 独孤宸微微一点头,拥着她上了二楼,留下微愣着的傻站着的一屋子的人,还有那饶有趣味打量着他们的紫衣男子。 云鹏还沉浸在刚刚慕十七那从独孤宸怀里露出来的惊鸿一瞥的天仙模样带来的冲击中,待云仙儿扯了一下他那胳膊,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云仙儿知道自己这边的戏还没唱完呢,必须继续装可怜,滴着泪看向那云鹏又道:“师兄,咱们药王谷出了个叛徒,居然在那些解药丸子里放了浮云散,你一定要揪出那个叛徒,还咱们药王谷一个清白啊!” 云鹏眸色昏暗不明,手上传来她忽轻忽重的暗号,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立刻就明白了这云仙儿想要借这个所谓的并不存在的叛徒来撇清药王谷和浮云散的关系的。 师兄妹两一唱一和:“自然是要给各位一个交代的,药王谷治下不严,给各位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是云某的错,这样吧,各位请上二楼,就当是给云某一个面子,到时候斗药大会时,各位便是咱们药王谷的贵客了,若是有机会,血魔果有可能落入你们任何一人的手中。” 云鹏是个有心机的,知道这会,这些个人最为看重的就是那两个血魔果,所以,他拿血魔果作为稳定大家的利器。 那些个人也不是个傻的,这会就算是知道这药王谷故意放的浮云散又如何?随随便便拉出一个抵罪的小药童便能把这事给化解个一干二净了。药王谷平日的声誉在那里摆着呢。 只要云鹏和云仙儿极力否认掉,他们也无可奈何,撕破了脸,便是连斗药大会的资格都失去了。 想想那屋外还排着的长队,一咬牙!为了血魔果,吃了这一口浮云散又能怎样,总归是要不了命的东西。且他们只吃了那么一丁点,断然是不会成瘾的。 大家伙相互看了一眼,居然都默默地选择上了二楼。 这番闹剧也总算是消停了下来,云仙儿指甲都嵌入了手心的血肉之中,在心底提醒着自己,今日这六毒之仇若是不报,她下辈子誓不为人! 第537章 什么仇怨 慕十七若是知道了,定会呵呵冷笑一声:那你算是当不成人了。 —— 慕十七本来就是砸场子的,只是顺带着找个住的地儿。好在这地儿还不错,也不枉费她折腾了这么久了。 楼下的对话一句不落的传到了独孤宸那耳朵里,然后独孤宸又一字不漏的都告诉了她,其实这结局她早已猜到,药王谷的根基在那里摆着呢,若不然也不会被唐门都逼成那样了,还能从褚国安全地转移到了离国来。 慕十七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半趴在独孤宸的腿上,孤独宸拿着干净的帕子替她一下一下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发,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头皮,她慵懒地好似一只小狐狸,半眯着眸子嘤嘤哼出了声。 “独孤宸,你都不问我为什么那么恨药王谷和云仙儿吗?你不觉得我对待那云仙儿太过狠毒了吗?”突然从他腿上爬了起来,秀发垂着,素净着一张小脸,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一言不发还真正就能沉得住气一心一意一板一眼给自己擦头发的男人。 独孤宸捧着她那小脸,抵上她那圆润的额头,呢喃出声:“我不会去问为什么,我只在乎你的喜怒。笨丫头,纵使你今日杀光所有药王谷的人,我也会陪着你的。明白了吗?” 慕十七心中一甜,纤细的手臂换上了他的脖子,就这么吊着去看他:“可是我想要告诉你呢。” 她的过去,她想要和他去分享,她的曾经,她不想有半点隐瞒他。 “嗯,你说,我听着。”独孤宸又拾起了帕子,一下一下替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慕十七又重新钻进了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竹叶儿清香,才把那往事缓缓道来。 说到自己被那什么鬼少主满江湖追着时,某人那手明显停顿了下:“十七,你是我的!”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笑得开心,她最喜欢听的情话就是,独孤宸拿那满是占有欲的眸子盯着自己看,然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告诉她:十七,你是我的! 而她也毫不吝啬地去表达自己的开心,仰着脸,凑上他的下巴,啃了一下,待看到他眸子里的那股子热浪时,被吓了一跳,忙着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独孤宸,你认真听我说完,不准想其它的事!” 独孤宸被她看出了心思,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直白道:“这里人太多,我不喜欢。这床也太硬了,你躺在下面会不舒服。没关系,我能忍,你若是实在想我了,我睡在下面也是可以的,我皮糙肉厚不怕咯。!” “独孤宸!”慕十七恨不得冲上去堵着他那乱说的嘴巴,明明是他动了歪心思,却偏生要把她拉下水去,“谁想你了!” “你刚刚亲了我,我以为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我……暗示你个大头鬼!”局促地一扭身子,光着脚就跳下了床,却被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 在她耳边低沉沉地一阵笑:“好了,不逗你了,乖乖地躺在床上,光着小脚丫子还想往哪里去?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慕十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缩回他手里握着的脚,继续说着,当她说到那少主被云仙儿误杀后,某人居然分外愉悦地道了声:“死得好!” 说到自己因着那云仙儿的诬陷而被扔进了万蛇窟后,那眸子又突然灌满了杀气:“十七,你该杀了她的。” 慕十七稳住他那这会就想要冲出去杀了云仙儿的冲动,道:“不,我要留着她,留着她才能明白她们搞这个所谓斗药大会的真实目的,药王谷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大陆之上浮云散的源头就是药王谷,他们借着浮云散揽了不少的财,褚国曾经一时被他们搞得一片乌烟瘴气,后来褚卅学得你,皇室插手颁了禁令,才稍稍有了好转。可现如今,他们显然是把浮云散敛财的念头又动到了离国的头上了,这杭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弥漫着浮云散的味道,独孤宸,我知道你是离国的宸王,你断然是不会看着离国的百姓遭受这浮云散的迫害的,可我也不要万事都躲在你的身后,我也想要替你排忧解难的。”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柔弱的小白花,她是可以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独孤宸捏了下她那秀气的鼻头,动情地把她揽入了怀,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情愫:“十七,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若是没了你,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他发现,他自诩的淡漠无情,自诩的稳重自持,自诩的无欲无求,到了她面前,便成了一个情满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时时刻刻都想把她往怀里抱,充满了无限的欲——望的凡人。 他最害怕的事居然会是,突然有一天醒来,她消失不见了! “怎么突然说这些?”慕十七从他怀里挤了来,拧着眉去看他,她不喜欢他把死字挂在嘴边,半句都听不得。 独孤宸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此时内心深处的翻滚,他怕自己吓到了她,只因为她一句话,他会突然间想太多。 他不会告诉她,他怕她为了她委屈自己做离国的宸王妃,而不是自由自在的慕十七。 他不会告诉她,他怕她为了他改变的太多,那洒脱的性子变得凡事都要思前想后诸多顾虑,变了个模样。 他曾以为,他给她的都是好的,却忘了权利身份的背后也代表着责任和压力。 可他这会已经离不开她了,慕十七已经深深地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抽离不掉了。他怕她有朝一日厌烦了这样的束缚与限制,责任和重担,她会像只向往自由的小鸟飞离他的身边。 所以,他卑鄙地拿自己的命相搏,十七!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慕十七是真没能猜中他那心中的想法,这般九曲十八弯的,谁能猜透啊!本来他那脑子的构造就跟常人不同的,这会突然间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她也不曾多想,被他压在床上亲得脸红心跳快,脑子都一片儿空白了,也就晃了过去了。 第538章 斗药斗医 药王谷那边的气氛可没她们这边这般好。 云仙儿半倚在椅子上,吸着气缓解着身上隐约传来的几波疼痛的感觉,虽说是吃了药丸解了毒,可毒药这东西又不是说你解了就立马生龙活虎还能打一套拳出来的。 她这会让人伺候着洗净了身子上的污迹,可那心里的污迹却怎么也洗不掉的! 她云仙儿这辈子都没受过这般大的侮辱,她是人人捧着的药王谷小医仙,何时被人逼得这么狼狈过? 仇恨的火焰早已把她燃烧到极尽疯狂的边缘,面目狰狞地嘶吼着:“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云鹏大步跨到她的身侧,执起她的手,心疼地吹着她手心处的伤:“仙儿,你放心,这仇师兄一定会替你报的,但这会咱们需以大局为重,必须要让斗药大会如期举行,如今没了唐门,是咱们药王谷出头的时候了,千万不能义气用事啊!” “师兄,我只偷偷杀了他们,断不会让人知道是我干的。”云仙儿觉得自己半刻也不能等,她一想到那女人还活着,她就浑身都痛。 云鹏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就独孤宸和慕十七那气势,能与混乱之中一掌拍碎一掌结实的桃木案几的身手,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仙儿,那白发男人的身手你可看清了?我瞧着那桃木案几上的一掌并不简单。” 他这么一问,云仙儿才记起独孤宸那诡异的身手,身子不由地一颤:“他,他,太快了,我压根就没看清他的身手。” 这会想来已经被吓得有些微微退缩了,转念又是一想:“师兄,毒!我们药王谷的独门奇毒,我要用毒杀了他们!让她们尝尝被毒杀的痛苦!” 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加倍地还给她,她还要一刀刀地毁了那女人的脸蛋,她要在那个白发男的面前,把那个女人扔给一堆土匪,她要那白发男子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是怎么被别的男人给糟蹋的。 独孤宸若是知道此时这云仙儿是这般想法,估计这姑娘就休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这肮脏的想法连想都不准往十七身上想。 云鹏实在被她闹得没了法子,安抚道:“好,这事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好好养着身子。那女人能连着过了两关,还能识破你那草药上撒了毒粉的计谋,显然是懂毒医的。还有,那个男人是如何知道那解毒丸里有浮云散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他们两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今,斗药大会在即,断是不能生出些岔子的。” “师兄……”云仙儿娇翘着小嘴,环上云鹏的脖子,“仙儿只有你了,你若是帮仙儿报了这仇,仙儿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云仙儿自诩自己这身子和样貌足够引得男人发狂的了,这云鹏肖想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男人嘛,适当的时候她勾勾小手给他个甜枣儿,那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云鹏浑身都被她勾得燥热难耐起来,猩红着双眼大手覆上云仙儿那妖娆纤细的腰肢,就要俯身下去,却被云仙儿以手挡住:“师兄莫急,只要那女人死了,仙儿就是你的了。” 云仙儿手指拂过云鹏的胸膛,媚眼勾着他,却偏生不让他碰自己。 云鹏心里仿佛被人弄鹅毛挠着般痒的难受,一咬牙,道:“仙儿,你且等着,师兄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咱们药王谷也一定会成为这大陆之上医毒最强的存在。” 他有他的梦想,可偏生他那梦想被唐十七碾压了个粉碎,如今,唐门没了,唐十七死了,这是老天在帮他,给他云鹏机会,给药王谷机会! 慕十七吃饱喝足舒舒服服地窝在独孤宸怀里香甜地睡了一个好觉。药王谷那群赤脚大夫,还不足以让她耗费心神去想着要怎么对付他们。 一群跳梁小丑,身手连个三流小派都不如,毒术更是个笑话,云鹏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在斗药大会之前找她和独孤宸的麻烦。 果不其然,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斗药大会,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身边连只跑错了屋的毒虫子都没有,只不过那紫衣的夜凛却三番两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独孤宸对那人也有莫名的厌恶之情,所以,每每遇到个穿紫衣的人,他都会长臂一伸把慕十七牢牢地扯进自己怀里。 药王谷表面上功夫也是做足了的,衣食用度并没少了她们的,慕十七也乐得个清闲,闲了三天手脚都要僵了,才终于到了斗药大会的日子。 斗药大会,顾名思义,看谁手里的药厉害呗。 可要细致点分,这斗药大会共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斗药的环节,二是斗医的环节。 这跟唐门的斗毒大会一个意思,只不过斗毒大会的两个部分是,一是斗毒的环节,二是斗毒术的环节。 这也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和唐门这邪门歪道的区别了。 斗毒大会什么的,慕十七还是唐十七那会没少参加过,随随便便扔出一个毒,便能拔得头筹,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这斗药大会呢,因着是药王谷那群赤脚大夫搞的破东西,所以她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想着能有什么好玩有趣才怪呢。她在乎的是这药王谷打着斗药大会的幌子,那背地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斗药大会的地点选在杭城城主的府邸。 慕十七看着这堪比萧祁那大殿般豪华的大厅,努了努嘴:“一个城主怎么搞得跟一土皇帝似的。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了宫呢。” 好在她是进过宫的,所以不会搞错。这若是让那穷逼城主高长河瞧见了,一准心里不平衡起来,同样都是城主,咋地,人家就过得跟一皇帝似的,因为人家钱多,任性啊!可这钱是哪里来的呢,这就不清楚了。 独孤宸的眉头也是一拧,别说这小小的杭城了,就算是离国最大的城池,一个小小的城主府也不可能有这般规模的。不动声色地领着慕十七坐上了药王谷给他们安排的座位之上,却没办法忽略他身侧坐着的那个朝着他们这边嘴角噬笑着的男人。 第539章 草药商人 慕十七也稍稍偏了偏脑袋,才发现是那夜凛,只不过今日他穿着一件淡绿色绸缎绣着墨绿色竹子的衣衫,与那件骚包的紫衣相比,这件淡绿色的衣衫多少隐去了些他那邪魅肆意目中无人的气势。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人的双手之上,草药商人吗? 草药商人的双手可不是这般,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与她以前那双手有些相似,只有长期玩毒制器的人才会有那样的一双手。 她只不过是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又惹得身侧的男人吃了味,独孤宸那大手从她的腰间儿滑过,把她那身子往怀里带了带:“十七,他好看吗?” “还成吧。”她忍不住逗他,扯着嘴角应道。 独孤宸岂会不知道她那心里打着鬼灵精主意,可他就爱看她这般宛若小狐狸似的抬着眸子与自己相处的感觉,大手舒服地蹭了蹭她那柔软的发丝,道:“那你觉得他哪儿还成了?告诉我,我便去毁了他哪儿,鼻子,眼睛,抑或是那一整张脸?” 若是可以,他首先就想剜了他那双眼。 慕十七盈盈一笑对上独孤宸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仰着小脸冲着他招了招手:“你离我近些,我偷偷告诉你。” 两人的身高有着差距,不管是坐着站在慕十七总会矮独孤宸一个头,这会儿慕十七仰着小脸,笑若桃花,娇艳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动着,那粉嫩嫩的红唇分外诱人。 独孤宸眸色一沉低着头向下,慢慢靠近她的小脸,深色的眸子里映着那张沉鱼落雁的小脸,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它东西了。 慕十七见他乖乖地凑向了自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手臂探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吹着气道:“独孤宸,你这个大醋桶,咯咯咯……” 某位姑娘调戏完了宸王,便一扭小屁股躲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独孤宸无奈地扯了扯薄唇,大手却不忘搭在她的椅背之上,呈现着把她环着怀里的姿势。 余光扫过了夜凛那张虽然笑着那眼底却隐着杀气的脸上,不觉得暗暗攥紧了手心。不管你是何方妖孽,有我在,你休想兴风作浪! 那双桃花眼,那阴柔的长相,不男不女的,可不就是个妖孽嘛。 慕十七也就是对上独孤宸时才像个小姑娘似的,笑的那么美那么娇。眸子一旦落在那别处,那浑身上下就透着清清冷冷的凉气,宛若那月宫里的嫦娥仙子,虽美却清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和独孤宸闹了一会,才收回玩笑的心思,视线扫了扫那大殿之上,大殿正中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四周则是摆放着一排一排的椅子,前前后后算上大约有七八十张之多,这会都坐满了人。 慕十七的记忆力不算差,这七八十人里有约莫四十人是各门各派的当家人,当初在褚国武林大会那会,她都有见过面的,三门九派七十二帮,如今能来这么四十人也算这药王谷的面子够大了。 如今三门只剩下两门了,且不说唐十一江湖传言失踪了,就算没失踪,就这药王谷的脸面,还不足以让唐门的人过来一趟。 独孤宸这玄门的门主压根就从没露过面,估摸着除了玄门最上层的那些个长老决策者知道他的身份,这江湖上没人会想到褚国玄门门主竟然是离国宸王吧。 没了唐门和玄门的人,那三门之一的御剑门就分外吃香了。被捧在天上的御剑门门主带着笑就坐在最最显眼的地方。同药王谷开心高兴的点不一样,他高兴的是,唐十一这会失踪了不见了,被褚卅全大陆追杀了,那他身上那武林盟主的身份是不是也要换人坐了? 他若是知道唐十一是有多么真心实意地想要甩掉这武林盟主的身份,估摸能气得吐血。 御剑门门主身侧坐着的是个腆着肚子的胖子,肥头大耳的,下巴下面层层叠叠地摞了好几层,那衣服好似都快要被他那一身的肥肉给撑爆了,可就是这般,这人却还张嘴接着身侧婢女递过去的葡萄,咬一口,汁水溅在了胡子上,慕十七看了一眼便立刻一开了视线,好恶心的胖子。 胖子身侧坐的是药王谷的云鹏,云鹏身侧是把自己装扮成一朵白莲花的云仙儿,依次这么排下来,第一排坐的多半是江湖数得上名号的大派掌门。 慕十七她们这些没有帖子凭着自己本事闯关的人,则是被安排在了后面两排。 因着是围着圈这么坐着的,所以她的视线正巧能看到被奉为上上宾的御剑门门主他们那一伙人身上。 而御剑门门主这会也在打量着这大殿里今日到场的人,寒暄着和认识的门派当家的一一点头示意,感觉自己有回到了当初受众人追捧时那武林盟主的身份。视线与独孤宸对视上后,立刻虎躯一震,再看向独孤宸身侧的慕十七时,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可千万别误会,他可没那胆子肖想慕十七,他那纯属是被吓着了的身体自然反应。 他这会想起当初她们和唐十一一伙人在御剑门如何嚣张的大爷行径那心肝都跟着胡子一块儿颤抖了起来。 没错,那男人虽然头发颜色变了,可那张脸,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没有变。 还有那个女人,那容貌,他这辈子也不会忘,他第一次见到对着唐十一那恶鬼都敢呼来喝去的女人,关键是那唐十一还夹着尾巴跟只狗似得上前示好。 许是他的视线停留的太久了,引得他边上那油面胖子也拿那双被肥肉挤成了两条缝的双眼看了过去,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时,那口水都流了出来:“啊!美人。” 云仙儿嘴角隐着浅浅的笑,这座位可是她特意安排的,这杭城的城主就是土皇帝,自诩要学着皇帝纳个三千佳丽放入自己那后宫之中,平生两大喜好:吃喝和女人。 她可没少被这头肥猪占便宜,这会她倒要看看这头猪有没有那本事去抢那男人的女人。 第540章 想死的猪 冷门主其实很不屑与这什么狗屁城主坐一块,可架不住这儿是离国,这位是这破城的土皇帝。药王谷的场子,他也不好说道些什么。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这位一声的,别到时候惹怒了那两位,牵连了人药王谷的声誉。 “咳咳咳,赵城主是吧,我觉得那姑娘应该是和那白发男子是一对,你还是收了那心思吧。”冷门主一向在武林之中有着老好人的称呼,他是真心实意想要维护武林和平的。 云鹏也在赵城主那一声猥琐的叫喊后,把视线落在了慕十七身上,心底不免暗道:确实是个美人啊!哎,要是被这头猪给糟蹋了还怪可惜的。 他云鹏虽也好美色,可在美色与权力金钱之间,他选择后者。当你有了权力和金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他才默认了云仙儿的做法,把那美人儿曝露在这好色的赵田面前的。 所谓,借刀杀人,亦不过如此吧。 赵田这土皇帝做久了,还真就当自己是个皇帝了,只要出现在这杭城的美人都是他的。 越看那小美人越觉得坐不住了,那肥硕的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停地搓着手道:“管家,你告诉冷门主,咱们这杭城的规矩,我看上的东西那就是我的!” 赵大管家是个尖嘴猴腮瞧着特精明的一个人,这会毕恭毕敬地陪着笑道:“自然,咱们杭城的规矩就是,城主入了眼的便是城主的了,杭城所有的东西那都是咱们城主的。” 赵田被他这马屁拍得浑身舒畅,挥着好似被水泡肿了的肥厚手掌,伸了伸手指,指着慕十七那方向道:“还不快去把那美人啊给我带过来,态度和善些,可别吓坏了我的小美人。” 这赵大管家没少替赵田干这些个勾当了,应了声好,便轻车熟路地朝着慕十七她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独孤宸那耳力早就把那边那些肮脏的对话听了进去,可他不想污了十七的耳朵,所以只是自个在心底暗戳戳地想要杀人。 好一个,这杭城的东西全都是他的!那他独孤宸是不是可以告诉他,这离国的东西但凡是他看上的便都是他的,就连他那条狗命,他也看上了,想取了来呢? 赵大管家满脸堆着笑,绕过一排排的人群来到慕十七面前,用他那干哑难听的声音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了,咱们城主看上了姑娘你了,你还不快点跟我走。” 慕十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没独孤宸那耳力,自然不知道那边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是在聊自己呢。 “什么城主?” 赵大管家仰着脸自豪道:“自然是咱们杭城的赵城主了!姑娘你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日子绝对堪比那宫里的娘娘。” 慕十七这会才明白,这是有人不怕死的要惹怒独孤宸呢。 觉得这事真是太好笑了,免不了冷笑出了声:“你回去告诉你们城主,我已经有相公了,我相公的脾气还不大好,最喜好杀人了,他要是不想血染当场的话,最好灭了那不该有的肮脏心思,那双眼睛若是还想留着,也最好别再往我身上瞧了。” 她这是大实话,可那赵大管家看来,便觉得她是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片子了。而他那相公只不过是个江湖上会些拳脚的莽夫罢了,他就颇为瞧不起这些个村野里的莽夫,一个个的整天就只知道舞刀弄枪,能有多大的出息!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这是谁的地盘,你就敢说出这般话来。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相公再厉害也敌不过咱们府兵三千的!” 府兵三千啊!慕十七不免又想起高长河那苦逼,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那一两百人的伤兵老兵了。那守着的城分明比这杭城大几番,可那出息哪儿像个城主了。 不过这位杭城的城主也太过了吧,府兵三千,就连独孤宸那宸王府里暗卫守卫加起来也就五百来人吧。 宸王这会要是知道她心里拿自己那些个精兵暗卫和这杭城的三千府兵相比较,一准点着她那光洁的小额头道:我府里的那些可是能够以一敌百的。 那赵大管家面色紧张地说完话,慕十七又在心底暗笑了声,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前半句倒是挺对的,独孤宸在这大陆之上确实是条强龙,可这城主能算得上一条蛇吗?估摸在宸王眼里,顶多一条寸把长的虫子,抬一抬脚就能碾死的。 而这会宸王眼里已然燃起了浓浓的杀气,眸色咻地一冷,看向那赵大管家道:“滚!” 这是他给他最后的机会,这是十七盼了三天的斗药大会,他不想大开杀戒扰了十七的兴致,可他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别继续挑战他的耐心。 那赵大管家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张了张嘴,那脖子处就传来一股子凉意,他压根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道寒光闪过,接下来便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淌了出来。 “啊……”大喊一声捂着脖子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独孤宸并没有收了手里的软剑,而是寒光一闪,深深地插入那地面的石板之中。 赵大管家脖子里那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着,溅了一身的血迹,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赵田身边:“城主,那人不识好歹,还出手伤了属下,属下没能替城主解忧是属下的无能,还请城主责罚。” 赵田那两条缝的眼睛里,眸子转了转,再看向慕十七那边时,表情突然恶毒了起来,那浑身的怒气正要爆发出来,却听身侧那云鹏道:“赵城主消消气,可否给云鹏一个面子,待这斗药大会之后再收拾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云鹏不傻,赵田这只猪手里可是有不少暗卫打手,而那白发男子也不是个吃素的,双方只要一打起来那必然是一场恶斗!最后难免会波及他这斗药大会。 第541章 叫声相公 云鹏心道,这会已经达到了挑起他们不和的目的,那就够了,赵田这只猪可不会让人家给白白打了脸的。再说了,那送到了嘴边的小美人,岂有不吃的道理。 “赵城主您就暂且让他们再蹦跶一会,这可是您的地盘,他们能跑到哪儿去?是不?”云仙儿得了云鹏给的眼色,盈盈一笑也上前劝道。 那柔胰搭上赵田的肥手,压抑住心底的那股子恶心劲,轻轻地抚摸了几下。而后向着身后的药王谷小徒使了个眼色道:“还不替咱们赵大管家包扎一下伤口。” 赵田很受用地把手覆在云仙儿的手上摸了一把,而后冲着云鹏点头一笑道:“赵某给你一个面子。”他虽想着小美人啊,可也知道孰轻孰重,药王谷的这笔买卖那可是大买卖,一旦成了那就是滚滚的黄金往他怀里去的。 而那小美人,就正如这云美人说的,这杭城的地儿,还能跑了不成,待他成了这件药王谷的大事,再动她也不迟。 冷门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会特别想劝说这位赵城主,有好吃的就多吃点,这许是他最后一顿了。 药王谷这些煽风点火的不怕事大,压根就看不明白这番对上了,到底谁胜谁败,哎,他觉得自己这次来错了,这斗药大会之后,指不定有一番怎样的血雨腥风呢。 这药王谷真是好人不做偏偏要做这恶人,惹那两位杀神干嘛呢。 就光光那插入石板的一剑,就光光以那唐十一都躲着藏着那男人的事实,这一个区区离国小城的城主人家估摸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这本来吧还有些管不住自己那眼睛没事往慕十七这边偷偷瞅的,这番一过就都老实了。但凡是会些功夫的,懂些门道的,谁都能看出那一剑入石板的威力,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那自然就别再往人娘子身上瞅了,那白发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连杭城这土皇帝都敢惹,他们这些个人,那还不是一剑就抹了脖子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 可偏偏与他们比邻坐着的那位夜凛还带着那副笑脸,看得津津有味的,不得不让人佩服是个不怕死的。 可慕十七压根就没拿正脸瞧他,侧着脸只对着独孤宸盈盈一笑,拉着他的大手,舒缓他那浑身上下居高不下的杀气:“不准生气!” “好吧,斗药大会结束了,你可以把他砍得稀巴烂。” 见某人脸上那寒气还在,慕十七只能使出最后的撒手锏,甜腻腻地拉成了尾音叫了一声:“相公……” 其实独孤宸那杀气是向着刚刚那群不知好歹的人发出来的,那一剑他没往深了刺,那就是想着让别扰了慕十七兴致的,只要那边别过来找死,他为了十七玩得开心,自然是不会冲过去大开杀戒的。 所以这会,慕十七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时,他那嘴角微微一挑,那杀气总算是收敛了起来。 身子笔直地坐在那椅子上,可那地上的软剑却没有收起来的意思,好像时刻提醒着那些个管不好自己双眼的人,再看就软剑伺候。 这一出不算小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云鹏舔着脸上了那大殿之中的高台之上,扬着声音发表了一通讲话,大概意思即使,谢谢各位给咱们药王谷的面子,完了再吹捧一下在座的,什么武林豪杰,盖世英雄,都是医药毒界顶尖上的人。 慕十七听了他那顶尖上的人,不免又在心底发笑了声:一位赤脚庸医在这儿夸一群连毒和医都不分的连庸医这个医字都配不上的人为毒医界顶尖上的人。 他这形容倒真是新鲜的很呢。 这大陆毒医顶尖上的人要都是这副德行,得了,这大陆也算是没指望了,整个大陆都该灭了才对。 只听那云鹏恬不知耻地继续道:“药王谷为江湖毒医第一大谷,秉承着咱们老祖宗的善念一直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昔日因为得罪了唐门那群小人而被迫离了褚国,但在我们药王谷的心中,行医救人那是不分国家的,如今咱们既然来了离国,得了赵城主的鼎力相助,一定会为离国百姓造福的。” 慕十七又噗呲冷笑了声:他确定是造福吗?药王谷就一颗大毒瘤,到哪儿哪儿倒霉,浮云散这鬼东西且先不说,那妓院也比旁处多了不少家,架不住人家那媚药****的花样儿繁多啊! 当然,少不了要死些无辜的药人。 至于他们所谓的行医救人,救死扶伤,呵呵,找他们药王谷救命,那命还长吗?不在你那些个药里放些浮云散,都对不起他干的那些个缺德的事。 慕十七就权当那云鹏在那放屁,心里琢磨着要是撕了这人的伪善面具,公诸于世时,这人的表情该是怎么个样的,还能这么臭不要脸地说出造福百姓四个字吗? 云鹏自然是知道药王谷做过的那些个事早就被唐门知道了,可这会不是唐十七那毒女已经死了吗?而他手脚干净,名声大好,自然没人会把那些个事往他们药王谷的头上按的。 这会他与这杭城的城主谈了笔大买卖,就等着这斗药大会之后带着他们药王谷一飞冲天了。 “好了,下面咱们开始斗药大会的第一个环节斗药。最终获胜的人,我们药王谷将双手奉上血魔果一枚。” 终于把那话题扯到了血魔果子上,那台下坐着的人瞬间就沸腾了起来,血魔果,他们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这会不仅有机会见了,还能通过这斗药大会得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谁不想这大馅饼往自己头上砸! 云鹏说完,指着那台子上的两个黑色四神玲珑宝匣道:“血魔果就在那两个宝匣之中,而宝匣的钥匙就在我身上,谁赢了斗药大会,我云某自当亲手把那宝匣和钥匙交到你手里。到时候,你即便是当场吞了这血魔果,云某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第542章 是真是假 “等等!云谷主的话咱们自然是信的,可我们这会这心里就痒的厉害,不知谷主可否打开那宝匣让我们一睹那血魔果的真容呢?”只因血魔果这东西太过稀罕了,所以,还是有人对药王谷突然寻到这两枚血魔果的事产生了怀疑。 毕竟这东西锁在那黑匣子里谁都看不见不是嘛。若是拼了全力闯到了最后,发现,丫的里面压根就不是血魔果,那还不要把肠子毒悔青了。 有人开了这个头,自然是得了大家的热烈响应。 不是她们不信任这药王谷,而是这血魔果对于这些个习武之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那天庭的仙桃,谁做梦都想要吃一口,把自己的武功修为瞬间提上去,然后完成独霸武林的心愿。 可那血魔洞就是个有去无回的魔窟,多少人满怀着梦想进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关于那血魔洞的江湖上传言可不少,就没有听说谁真正得了那血魔果的。所以,这药王谷突然曝出自己得了这血魔果的事,还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在这斗药大会上分享,大家都突然有种走了****运的意思。 云鹏鼻息微微一动,方方正正的脸上带着憨厚真诚的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寸长的铜钥匙,自信满满地来到那其中一个黑匣子前,背对着大家窸窸窣窣地折腾了半天,才听到那黑夹子的机关轰然而开的声响。 云鹏稍稍错开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桌子上的黑匣子转身,众人齐刷刷地把视线落在了那打开的黑匣子之上,只见那明黄色的绸缎之上,摆放着一个鲜红鲜红的果子,果子约莫有拇指大小,还微微透着诱人的红光。 下面坐着的,一双眸子都扔在了血魔果上了,纷纷神色激动的站了起来。 “血魔果!真的是血魔果!” “是啊,书上,跟《草木奇异志》上的一模一样呢。我见过!” “大小,形状,色泽均是一模一样,是血魔果没错。” …… 一个个搞得自己就当真见过这血魔果一般,出言就断定此物就是血魔果。 慕十七那清亮润着水的眸子也移了过去,落在了血魔果上,秀眉习惯性地蹙起,连她也看不出那血魔果的真假呢。外形,大小,色泽,都与那各大孤本医经上记载的一样。 而真正的血魔果只有独孤宸见过,其它人在那咋咋呼呼的那都是在扯淡。小手勾了勾独孤宸的大手,朝着看了他过去。 对上独孤宸那沉着的黑眸和微不可察的摇头动作,瞬间了然于心了。 果然如她事先所料想的那般,这药王谷的血魔果是假的,别人不识的这东西,独孤宸却一定能认出来的,毕竟这位的那双眼睛可不是一般地厉害。 就是说嘛,药王谷那专干小人行径无耻勾当的地儿,怎么可能一时间这么无私大方了起来。 不是她说他们坏话,若是真被他们得了血魔果,就云鹏和云仙儿那为人,当即就一人一颗瓜分了那血魔果吞入腹中了,哪还有其它人什么事。 独孤宸不动声色如初坐着,慕十七则是由着他反握住自己的小手,也这么淡淡看着那台上还唱着戏的云鹏,这出斗药大会的戏才刚刚开始呢,她可不会这会就坏了看好戏的兴致。 “姑娘,觉得那血魔果是真是假?”慕十七身侧那夜凛突然冒出了声来。 慕十七身形微动,她们这一片的姑娘就她一个,这夜凛的话自然就是向着她问出的。 只不过,回不回答他那就是看她的心情,而她这会心情虽不错,可却不大喜这位那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打量着的眼神,于是只当是没听见,反正他也没指名道姓地说出她的名字来。 夜凛是真没想到会有人拿后脑勺对着自己,且这般赤裸裸地无视自己的问话,修长好看的手指紧了紧,唇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独孤宸冷眸扫过那位夜凛不大好看的脸色,唇边扬起一个笑来。 他的十七才不会受这小白脸的诱惑呢。 他的十七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他呢。 他的十七只需要笑着和他说话就好了,其那些舔着脸往前凑的,都通通不比去理会。 他这会瞧着那绿竹子僵住的表情,开心地恨不得立刻把十七拉到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告诉她自己此时的欣喜若狂。 夜凛身后站着的两位黑衣劲装男子,一左一右怀里抱着剑站着,宛若两尊门神,这会左面那门神没能沉得住气,觉得慕十七这是明晃晃地再打他们家主子的脸。 “你是聋子吗?”怀里的长剑一举冲着慕十七就指了过去,速度是个快的,可独孤宸却比他还要快上很多,起身抬手就握住了他的剑,慕十七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一个漂亮的转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独孤宸手里抓着的长剑之上带着剑鞘,那心口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独孤宸眸色微沉,长指慢慢收紧,胳膊一抬,一手顶住那剑鞘的末端,手掌发力把那长剑朝着那握剑之人的方向又抵了回去。 这是慕十七那眼神好看到的,可那些眼神不好的离得远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会又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那么云淡风轻地一推,那原本还愤愤不平要替自己家公子找回脸面的黑衣人就这么被震得手臂发麻,那长剑的剑柄更是直接穿过了他的手心顶到了他的肋骨处,疼,蔓延开来,都是习武之人,这般疼痛的感觉,无疑是肋骨断裂了。 “阿左,过来跟这位公子和姑娘道歉!”青衫夜凛手里端着茶盏,吹着茶盏上飘着的茶叶,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冷意,可那嘴角却是挑起带着笑的。 慕十七这会那视线是不得不落在那青衫男子的身上,冷凝着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必了,因为我不接受他的道歉!” 她为什么要接受他的道歉! 从背后偷袭别人,那就是个小人行径,那闷声的一剑虽隔着剑鞘,可若不是独孤宸那异于常人的身手,她若是再反应迟钝些,那多半是要被他伤着的。 第543章 天生鬼瞳 而这会那叫做阿左的黑衣男子捂着自己的腹部,脸上带着痛苦,却一时晾在了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他必须忍着哼都不敢哼上一声,主子最讨厌软弱无能的人了,他即便是全身肋骨都断了,也要挺着背撑下去。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把药丸往嘴里塞了进去,稳住了气息才又宛若没事人一般双臂抱着剑站在了夜凛的身后。 又是因着慕十七闹出的一出闹剧,这会慕十七在其它人眼里那简直就是个大祸水,视线都缩了缩,不敢朝着她再看过去了。 云鹏展示完了血魔果,小心翼翼地把那黑纹宝匣合了起来,背过身子躲着各位,窸窸窣窣地又折腾了一番算是再次锁上了机关。 慕十七扯着唇角慵懒地看了他一眼,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不就是个连环机关黑纹宝匣嘛,她这会一根银钗子便能破了他那机关开了他那匣子。那东西,她放在唐门装核桃都嫌丑。 看完血魔果的众人,仿佛是被洒了一大盆狗血,一个个都精神了起来。 云鹏执起一面黑红相间的云旗开始了斗药大会的第一局:药斗,顾名思义就是斗药材,药材乃是医术的根本,再牛逼的神医若是没有药材,那也是白搭,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药斗的规则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均可上台,展示自己所带来的珍贵药材,由在场的药商开口竞价,竞价最高者为本局的获胜者。 这些个药商们也并不是一般的商人,那双眼睛毒辣的很,但凡是能被药王谷请来的这会在台下有一席之地坐着的,多半是这大陆之上排的上名号的老字号药商商号,谁不想这借此斗药大会收些好药材,倒买倒卖赚上一大笔,要知道上好的药材用在了刀刃之上,关键是时刻一株好参兴许都能救一个人的命,而那个人的身份若是顶顶厉害的,那这药材便是没办法用金子去估量的。 远的不说,就是这台下坐着的大夏的那位夜凛家里,本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子,可就因着及时进贡了一株上好的药材救了宫里的那位,那位大笔一挥这夜家便成了大夏第一药材皇商了。 如今那火热的势头只上不下,荣宠不断呢。 药王谷这次的斗药大会基本上就是积聚了这大陆之上各国玩医玩的好的人了,那一个个能拿得出手在斗药大会上比斗的药材,那还能差吗?但凡是上去的,谁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这个脸不是? 所以,换句话说,这斗药大会又比的是各家各派的手笔,那些个小葱小蒜的上不了台面的小药苗子也不好意思往那台上搬。 而相较后面凭借真本事的医斗,这药斗的更容易一些,这就是纯看谁手里有好货了,谁拿出来的东西更值钱,更精贵了。 云鹏废话刚说完,那台下便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了。 一个灰衣旧中年男子撩起了旧色长袍率先冲了上去,手里捧着个锦盒,那锦盒较之刚刚药王谷那宝匣要寒碜的多了。锦盒儿打开,入眼的是根野山参,约莫有手掌长短,品相不错。 可这东西,虽不常见,但也不是特别稀罕的东西,台下凡事见过些世面的那都是徐徐地看了一眼便没放在心里了。 云鹏也尴尬地笑了笑上去打了个圆场:“这株野山参品相不错,不错。” 慕十七瞅了眼那不错的野山参,实在是看不出不错在哪里,就那根小草根似的东西,估摸着相重楼在唐门天天管饱了吃的那些个山参都比这根要强太多。 纵使慕十七瞧不上那根草根子,最后那株磕碜的野山参还以五百两银子被一个药商买了过去,因为在别人眼里那毕竟还是根不错品相的野山参。 可这五百两的成交价格,真正是有些上不了这斗药大会的台面了,接下来上去的人得了教训,那出手的药材也一次比一次要精贵,熊胆、犀角、灵芝、雪莲……价格也成番地往上滚。 慕十七淡淡地撇了撇嘴角,慵懒地看了眼那台上的比她拿来喂虫子还要小朵的雪莲花,心底翻着白眼,一株她眼里的大白菜这会却被人当做宝贝一样争着抢着,这些个人是没见过雪莲花吗?稀罕成这样! 除了她身侧的那位夜凛,淡然的好似这些个事都跟自己没任何关系似的,连着上去了十几个人在那台子上显摆自己的药材,可这位却自始至终没开口说上一句话,叫过一次价。 慕十七本来是忽视他的,可就是有一种人,浑身带着危险的气息,他在身侧不言不语,你也没办法从心底真正的去忽视他的存在。台上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她微微地侧脸看了眼那姓夜的,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却正巧撞入他那双桃花眼中,那人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侧脸看他,愣神也只是一瞬,随后朝着她扯起了唇角邪魅一笑。 慕十七对上他那双眸子,总觉得那眸子里似乎有这一片深邃的星空引着自己不断看了进去,她那身子突然都好似由不得自己控制一般僵硬地宛如一块石头。 就这么僵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十七觉得自己手腕上微微一疼,才一个激灵恢复了意识,身侧是正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独孤宸,视线落在他那紧抓着自己的大手上,蹙起的眉头才渐渐松开,冲着他摇了摇头安抚道:“我没事。” 她没事,只不过猛地回过神来,头有些晕。 她没事,只不过觉得那姓夜的绝非善类,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不希望独孤宸和他对上,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手指缩在袖子里握了握,她不是真正的慕家那朵小白花,她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灵瞳,能用双眸控制住别人的身体,让你犹如中了蛊毒般地听命于他。 而这灵瞳在书上也曾有记载,又名鬼眼!因为只有鬼才能摄了别人的魂魄。 第544章 我只看你 这鬼眼一说流传已久,据说这类的人天生便于常人有异,天生六指,手指一指就能预知过去未来。一说为天上灵童下凡,一说为鬼门鬼王投胎,总之这传说多了,她也只是听听。却不想还真被她给遇见了一位小鬼童,还差点着了他的道。 “别看他的眼睛。”慕十七微微抬头见独孤宸真朝着那姓夜的方向看了过去,急着抬手覆在他的眼上遮住了他的视线,急促着道,“他天生鬼瞳,你小心着了他的道。” 她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她怕独孤宸稍不留神也会着了那鬼瞳的道。 她声音不大,可那姓夜的在她身后显然是听见了,突然嘿嘿嘿地冷笑了声。 独孤宸却扒拉下了小手,放在胸口处抓着,那黑眸朝着她安抚地看了过去,沉着声音道:“别担心,我在百草阁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道了,他那鬼眼对我起不到作用的。” “你早就知道了?”慕十七微微一愣,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几次阻止自己去看那夜凛的。 不过听到他那句“他的鬼眼对我不起作用”时,她还是稍稍松了口气,手指攥着他胸口的衣衫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是一片释然的星光。 独孤宸大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十七,别怕,他伤不了我。” 慕十七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一扫刚刚浑身上下夜凛带来的发毛的不舒服的感觉,冲着他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我没事,我也不怕他的!” 独孤宸也是释然一笑,冷脸对着那夜凛道:“我不管你天生鬼瞳还是灵瞳!都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伤了她,我便要你的命!” 夜凛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我不伤她,我只不过是觉得她好看就多看了几眼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离国的律法什么时候改了?看个美人也犯了律法不成?哼!可真是个笑话。”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他可舍不得伤害。 慕十七又感应到了独孤宸身上的杀气,她也想杀了那夜凛,可这会确实不是杀人的好时机,柔声劝道:“犯不着跟他认真,认真我们就输了,我不看他就是了,我只看你,好不好?” 独孤宸低首就见一双水润的大眼看着自己,那小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粉唇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惹得他一阵苏苏麻麻,这小妖精就有这本事,瞬间就灭了他的杀气。 夜凛无声地看着那女人,好似只小狐狸似的翘着尾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能让这冷面杀神从猛兽野狼瞬间变的温顺起来,还真就听了她的话,搂着她收了那股子被他挑起来的怒气,把视线又转移到了台上。 这会站在台上的是一位颇为阴柔的男子,唇红齿白,肤色惨白,声音绵绵柔柔的不似个男人,兰花指一翘,风骚地扭动了一下腰肢,手里举着一物褐褐黄黄的不甚美观。 慕十七虽然见多识广,可却一时半刻没识出那物,盯着看了半响,呆愣愣地仰着小脸儿问向什么都懂的独孤宸:“他拿的那是什么鬼东西?”好丑! 独孤宸低低沉沉地一笑,低首凑近她耳边,薄唇动了动:“虎-鞭,你相公我不需要那东西,乖宝你不知道也无妨。”说完了,还不忘在她那粉嫩圆润的耳垂上咬来一口,惹得慕十七一阵脸红心跳。 “你!放我下去!臭坏蛋!。”慕十七佯装微怒,那身子在独孤宸的怀里扭了又扭,却又惹得他一阵心悸。 两人又是一番旁若无人的打打闹闹,慕十七那绝美的小脸都笑开了,这会更胜那三月里的桃花,娇娇嫩嫩的甚是好看。独孤宸那般冰山似的人也跟着融化了,俊颜一笑仿若春风。 夜凛修长的手指依然捏着手里的青花瓷茶盏,视线落在那嬉闹着,开心笑着的两人身上时,觉得那画面异样刺眼,手指微微一动,那茶盏应声而碎,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他就见不得他这般幸福开心!他真想立刻动手毁了他的幸福! 而那个女人,为什么能对着他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单单对他那般好!为什么只在他怀里娇媚地撒娇!他这会好想把那女人抓过来,压在身下,扭过她的脖子,抓住她的下巴,让她只看着自己,让她也朝着自己这般笑着,真心实意地笑着,再也不准看别的男人! 慕十七这会窝在独孤宸怀里,笑累了就乖乖地窝着往那台上看,估摸是被刚刚闹得猛了,这会半带着笑泪的双眸圆溜溜水润润的,瞧着就像只乖萌的小兔子,哪还有半分冷漠无情的气势。 独孤宸更是疼她疼到骨子里,摸着桌子上放着的茶盏,轻轻地往怀里那小兔子嘴边送了送:“乖,喝点水。” 慕十七就着他那大手含着杯盏喝了一口,拿眼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娇娇媚媚地小声道:“好在你不是坐着萧祁那位置,否则我一准要被安上狐媚妖妃祸水红颜的名号。” 独孤宸星目微亮,宠溺道:“若是真是那般,我便做那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好不好?只要你!”十七,与我来说,那位置远不及你一根头发。 慕十七甜甜地一笑,微微弯着双眸,脸蛋红扑扑地对着他,道:“好!”她就喜欢他这么宠着自己,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要比她来的重要。说她妖女也罢,狐媚也罢,她就是要迷惑他独孤宸,魅惑独孤宸! 两人腻腻歪歪的也不嫌烦,可身后那夜凛已经捏碎了一个杯盏一个桌角一块玉环了。 那俊美非凡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妒意,咬着牙脖颈上青筋爆出,给人瞧见了一准以为独孤宸和慕十七这会是背对着他偷情被他发现了,他才这般暴露来着。可天知道,人家两位压根就不认识他是谁! 斗药大会还在继续着,那阴柔的男子扬了扬手里那物什道:“这虎可不是一般的虎,是雪山下的雪虎!这一根服下去了连太监都抵不住这霸道的威力想要做男人。” 第545章 个死变态 慕十七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后,便扯着唇角笑了,这斗药大会之上果然是什么鬼都有。这一个个不想着怎么去钻研救人的本事,没事折腾这些个邪门的东西倒是挺欢乐的。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虎-鞭居然还卖得了全场最高价,这世上是有多少男人不能人道呢!需要这东西助威! 身侧那位鬼瞳夜凛也微微抬起了手开始抢着叫价了:“五百两-黄金!” 别人都是喊着白银,这位突然叫了声黄金,自然是没人能干过他的,那阴柔的男子捧着那倒霉东西就这么过来了,知道那是个什么鬼后,那倒霉东西被捧着过来时,慕十七心里有些发憷,躲了躲! 而那倒霉的姓夜的居然就把那倒霉东西搁在她身后离着估摸只有一臂之遥的桌子上,淡淡然地喝茶。 慕十七狠狠地在心底骂了句:“大变态!死变态!有病吧!” 夜凛邪魅地勾了勾嘴角,仿佛看着慕十七那拧起的秀眉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 这时那台上又上去了一个瞧着花甲之年的老头儿,手里抱着块红绸包裹着的东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老朽这里有一物,还请各位懂行的瞧瞧看。”红绸慢慢展开,入眼的一块赭色的枯木头,大约有男子的小臂大小,靠近了仔细闻闻便能闻见一股子异常的香味由那枯木头上传出。 识货的人立刻就叫了出来:“是沉香!” “看那色泽和品相,是少说也有百年的树才能结出的熟结之沉香。” 这东西介于药和香之间,却尤为精贵,是皇宫里那些个主子们的最爱,沉香可制成香,可雕琢成随身携带的物什,又可入药,真正是个好东西。 沉香难得,品相好的那更是百年难见,这位老者手里的这一块,既大又沉,一瞧就是个极品沉香。 所以大家伙难免又是一阵惊呼声起,纷纷猜测着这极品沉香的价值。 云鹏那眼睛也是一道儿精光闪过,双目定在那极品沉香之上露出了些许的藏不住的贪婪。手指攥了攥道:“极品沉香一块,各位可以估价了。” 那下面坐着的药商,禁不住那沉香的诱惑,开始了疯狂的叫价,上来就是千两白银。 “两千两!” “一万两!” …… 慕十七也就是那老者宝贝似得掀开红绸子时瞄了一眼,而后就兴趣乏乏地没再注意那东西了。 沉香,极品的沉香又如何?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块烂木头,唐门那后山随随便便就能挖出来一根两根比他这大上许多的。只不过她一向对这东西不大感兴趣罢了。 如果这根烂木头能拔得头筹,那她也只能呵呵了。 “一千两黄金!”身侧那位夜公子又开始砸他那黄金了,一砸就砸了一千两!这在座的就没人拿黄金当白银使的,压根就不在一个路子上。 那赵田的嘴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就好似那一千两黄金是敬奉给他似得。 那花甲老者也被那一千两黄金给震住了,半天才晃过神来:“公子,我卖了,我就把它卖给你!” 那夜公子笑着道:“好,阿右让人去把黄金抬进来,给他,咱们夜家药行可做的是银货两讫的买卖。” 黄金!一千两黄金那可是整整一箱子啊!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了众人面前,晃着大家的眼睛。 夜凛朝着那人勾了勾手指道:“沉香给我,那黄金是你的了。” 那老者看着那一箱子黄金咽了咽口水,屁颠屁颠地把自己怀里的沉香交了出去。然后使足了力气抬起了一箱子黄金狂笑了起来,众人无不羡慕他那****运,一块烂木头竟然能换了千两黄金,这真是天下掉了块大馅饼下来,还都是黄金陷的。 谁知那老者笑着笑着那身子突然抽搐了起来,然后口吐白沫,嘭地一声栽倒了在地。 大家俱是一愣,云鹏急忙飞身下台去探那老者的鼻息,而后遗憾地摇了摇头:“许是太过激动了!心脉没承受住!死了!” “死了?”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众人措手不及。 这时候有人就发出了疑问:“那这斗药还要继续吗?”谁都知道刚刚是那老者的极品沉香拔得了头筹,这会若是没人能够拿出比这沉香价值更高的东西,那这事又该怎么算? 云鹏让人把那老子抬了下去,才笑着道:“斗药大会继续,谁还能拿出比那极品沉香更有价值的药材,尽管上这台上来。” 这台下坐着的也就只有七八十人,撇去早先上去的二三十人,余下的不是不懂医的各派几个门主帮主的就是负责叫价的药商,药商若是有那稀罕药材,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收药材了。所以云鹏也只是嘴上走个形式而已。心里面门清着呢,这台下十成是没人能再拿出比这沉香还要好的药材了。 果不其然,云鹏那话音落下许久,那台下坐着的依旧没见有人起身上台去。 云鹏脸上挤出一丝悲伤,有些难为道:“如今突发状况,云某也实在是替那位惋惜的很,这若是没有意外,这血魔果就是他的了,谁想他竟然生出那样的意外来呢!哎,这疯癫老头也没有半个亲人在,如今云某只能先留下那一枚血魔果了!还请各位见谅!”他这话说的诚诚恳恳十分在理,众人还真挑不出错来。 这是人药王谷订的规矩,那就只能大家伙都遵守着人家药王谷的规矩来,那颗血魔果可惜的很,可那终究别人家的东西不是吗? 众人惋惜之际,突然有人出了声:“等等!夜某有话要说!”夜凛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在。 “夜公子请说。”云鹏客气道。 夜凛勾了勾嘴角道:“若是夜某没记错的话,云谷主开始订的规矩是,谁能拿出这场上最值钱的药材便算赢了对吗?” “没错。”云鹏点头,这规矩是他订的没错,“可这会那个拿出药材的人已经死了!” 第546章 伽南宝珠 他那话引得夜凛又是一阵邪魅肆意的笑:“云谷主这么咒在下死,夜某可不爱听了,如今这沉香是我的,而这沉香又是这场上最高价的药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那血魔果该是归夜某所有呢?” 他虽笑着,可那笑容未达眼底,看着云鹏那眸子里还闪过一丝寒光。 云鹏愣愣地看着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点了点:“是!血魔果该是归夜公子的。” 这一番真是一波三折,众人光是看着都觉得这事实在是波折的很,可最终这夜公子以区区一个药商的身份,既得了极品沉香,又得了那血魔果,简直就是这场上最大的赢家。 慕十七瞥了瞥唇,这若是别人走到了这一步,还得了那假果子,她一准在下面做个安静的看客,可谁知这夜凛会走到最后,而她这会十分不爽他刚刚对自己使用鬼瞳和拿那虎鞭恶心她一事。 不让独孤宸杀他是一回事,不给他使绊子又是另一回事,他能恶心她!难道就不准她狠狠地踩踏他吗? 粉唇轻轻一挑,白净光滑的小脸上带着张扬讽刺地笑道:“夜公子未免太自大了些。”瞥了眼那桌子上的虎-鞭又道,“有些东西吃太多,怕是会把脑子给吃坏掉吧。得了块烂木头就觉得自己赢了,这一番油然而生的自信,可真真是让人佩服呢。” “烂木头?”夜凛嘴角一顿,看她,“我倒是想看看,你拿出个比这烂木头还要厉害的东西来!” 慕十七身轻如燕地点着地面一跃,飞身站在了那高台之上,没有废话一句,撩起了宽大的袖摆,露出白玉无瑕的手腕,那手腕上没有金银玉器,倒是有一串深褐色近乎发绿发黄的木珠子。 “夜公子,还要拿那烂木头继续比下去吗?” 夜凛那鬼瞳盯着那串不算漂亮的木头珠子,微微拔高了声音:“伽南香?” 伽南香,听谁都听过,可见过的人却是极少的,因为这东西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这大陆之上也不见得能有几块呢。这东西,压根就估不出来价,无价之宝,又能如何叫价? 慕十七其实也没半点想要显摆的意思,这伽南木串成的珠子是鹤羽从宸王府那宝库之中无意间扒拉出来的,就放在她那一大盒珠宝玉器的匣子里,她喜欢这味道,才取了带在手腕上,刚刚那沉香被捧成了宝贝时,她才记起自己手腕上这串不起眼的珠子来。 说白了,在有些人眼里这伽南串成的珠子那就是跟血魔果同一个级别的东西,都是会生出这辈子见一回就没白来这人世走一遭的感慨的。 血魔果珍贵那是较之于习武之人的,在很多药商眼里,兴许这伽南比那血魔果还要来的珍贵呢。 所以,这会,大家都贪婪地盯着慕十七那手腕看着。 独孤宸面带不爽地从椅子上弹起了身子,而后落在那台上把慕十七那手腕上撩起来的袖子又扯了下去,盖住了那白净如瓷的手臂,那脸色才稍稍好看些。 “真的是伽南吗?”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戴这么珍贵的东西!这大陆之上最顶端的那几位也未必能有这么一串品相好的伽南。 所以又有人开始怀疑起她们的身份来,江湖上的游侠,怎么可能有这般气势和这串宝珠!可她们不是游侠又是什么身份呢?要来参加药王谷的斗药大会,难道就是为了那血魔果? 慕十七淡淡然,她们来这里确实是为了血魔果,却不是药王谷的这两枚——假货! 夜凛不承认都不行,因为自己确实拿不出比这伽南更加有价值的药材来了,他也没想到她身上会藏着伽南。他离得她那么近,却只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草药香味,忽略了她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天香。 “夜某真是开了眼界了,那血魔果是姑娘的了。”夜凛那脸上的不顺也只是一瞬,这会早已恢复如初,勾着嘴角大大方方道。 慕十七自然也不跟他客气,随手抓起那黑匣子,随意地朝着自己刚刚坐在的地上一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独孤宸插着的那柄软剑边上。 众人又是一把冷汗,那可是血魔果!这姑娘居然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就把那东西当一个废物一般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就不怕把那精贵的果子给摔坏了吗? 云仙儿也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这会肺都快要气炸了,又分外眼红慕十七手上那串伽南宝珠,带着怒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扔掉那血魔果!” 慕十七冷哼一声,道:“那东西是我的,我想如何处置那是我的事!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吧。”说罢一跃下了台下,漂亮的眸子压根就没把云仙儿放在眼中。 云仙儿在药王谷那是被人捧着的小师姑,在江湖,那更是众人追着的小仙女。可这会,她的脸面被这女人毁的一干二净。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跟自己说话,可她这会只能暗自攥着那手里的锦帕,恨恨地看向慕十七:“你给我等着!” 耍狠斗恶的这股子劲头,慕十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同样冷冷地看向那云仙儿一字一顿道:“我-等-你!” 等你送上门来给我虐呢! 慕十七也没想自己就这么上去撩一下衣袖就赢了这血魔果,可她真没有觉得欣喜若狂什么的,这会心底的那一点的开心也是因为抢了夜凛的东西,还顺带打了云仙儿的脸。 云鹏的那张脸黑的也不比云仙儿好看到哪儿去,可毕竟是药王谷的一谷之主,那心性要比云仙儿高强不少,这会干笑着道:“既然药斗结束了,那咱们就继续医斗吧!” 说着那话时,那脸上竟然带着些许的迫不及待,若是慕十七不知道他那点破医术和他那放在医术上的微小心思,她兴许会以为这位是位为医术如痴如狂的神医,这会要忍不住展示自己那绝妙的医术来着。 第547章 谁下的毒 “今次的医斗规则很简单,就是解毒!谁能最先解了这世间最恶毒的唐门剧毒,那便是医斗的赢家。”云鹏清了清嗓子道。 众人本是跃跃欲试的,可一听那唐门剧毒几个字便有些像那焉了的花草了,顿时没了力气。 唐门就已经够难的了,还偏偏加了剧毒两个字,这不是逗他们玩嘛。还有这世间最难,唐门的哪一种毒不是世间最难解的?唐十七那女人弄出来的哪一种毒是别人能解的? 云鹏说完便让人抬出来一个人来,那木头架子上躺着一人,从身形看好似是个孩子,可是离近了才发现并不是个孩子。约莫有三十岁左右的光景,那左手竟然还残了三指。 慕十七那眸子淡淡瞥了那台子上的木架子一眼,突然间站起了身子,几个跃起飞身落在了台子之上:“何其……”那叔字隐没在了心底没有喊出声来。 没错,这身形宛若几岁孩童的人,正是阴山门门主何其,她最敬爱的何其叔。 清冷的眸子落在那何其的身上,手指轻轻去探他的脉搏,人虽然还还活着,可那气息已然有些微弱不对劲了。 这会连眼都睁不开了,更别提张嘴说话了。 “谁下的毒!”慕十七冷凝着眸子,浑身上下透着浓浓地杀气,看向离她最近的云鹏。 云鹏以为那白发男子的双眼充满杀气时是吓人的,可却不想这个女人也不遑多让,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女人,这会那双眸里带着杀气却感觉有股子毁天灭地的气势在。 “唐,唐门的人!”云鹏不想自己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开口说话结结巴巴。 慕十七冷漠地笑了一声,漂亮的眸子里尽是讽刺:“唐门的人?那敢问,是唐门的谁下的毒手,又是在何时下的毒手?你们药王谷这么高超的医术为何不为他解毒!” 当她慕十七是傻子吗?唐门的毒?唐门的毒她这个唐门的门主会认不出吗? 云鹏被她那话逼得一时卡住了,半响才道:“唐门最毒最毒的那位,自然是唐十七那妖女毒妇了。那妖女的毒太过霸道了,药王谷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你若是能解便解,不能解便离开,问这么些废话干嘛!”手心里冒着汗,他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冲出来,还问这么一大堆他压根就没想过的问题。 他以为,唐门这般全大陆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门歪道应该是所有人都会提及便充满恨意的,谁也不会把心思放在这谁下毒何时下毒这么个问题上不是吗? “众所周知,阴山门是江湖上唯一一个与唐门交好的门派,而唐门门主唐十七更是与阴山门的何其门主情同父女,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最疼爱的女儿会给你下毒毒死你吗?”慕十七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微微侧脸对着那满口胡言的云鹏斥道。 云鹏又被她再次逼得哑口无言,这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只是这么盯着他看,便觉得随时都会把他给杀了!没错,是杀意,浓厚而散不开的杀气,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的! 可这会他硬撑着也要撑下去的:“关系再好的父女也可能反目,更何况这两人又不是真正的父女,谁知道这何其怎么惹了那毒女唐十七的,那般冷血的女人,你还指着她会对别人生出什么不忍之心吗?她杀任何人都不需要理由!” 若不是,何其叔这事肯定与这云鹏有关系,她这会就会告诉他,他那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对,她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她杀他也同样不需要任何理由。 独孤宸提着软剑踩着地面一跃也上了高台,就那么冷冷清清地站在慕十七身侧,浑身同样充满着煞气,只有慕十七和他自己知道,他这煞气,只因那云鹏口无遮拦对唐十七的讪骂。 慕十七直起身子,与那云鹏对视而看,迈着莲步一步步向前,离他大约有一步之遥才停住了脚步,冷着声音,一句一句异常清晰道:“那好,你倒是说说看这唐十七是何时下的毒?怎么下的毒?中了唐十七的毒的何其又怎么会出现在药王谷的呢?”漏洞百出的谎言,怎么就不动动那猪脑子想想呢? 云鹏梗着了脑袋,思绪动了动,那脑子飞快的转着,想要自圆其说:“一年前吧,何门主来药王谷求救,说自己中了唐门那妖女的毒,那会毒性还没蔓延开来,他是自己走来药王谷的,这些话也是他自己说的。” 慕十七扯唇,他这会倒是精明了,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唐十七闭关一年多了才死的,若想把这屎盆子扣到唐十七身上,那就必须把何其的中毒时间推到一年前。 可他怎么就不去用脑子想想呢? “哼,那我倒是想知道,一年前就身中剧毒的人,为何如今这身体还是这般模样?云谷主试着一年不能正常的进食饮水试试看,看看是不是如今这何其的模样!我说他顶多中毒半个月,你说呢?” 人在中毒后昏迷一年的情况下,完全不可能是如今何其这状态。萧祁那骷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那还是她那续命的药丸吊着的,宫里一波人当成命一般照顾着的。 在坐的又不是傻子,慕十七那话一点就明了,所以,这药王谷显然是在说谎。 云鹏脸都绿了,仿佛当众被人扒了裤子般难堪,却无力反驳。因为他是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她的话了。 慕十七却不想就此罢休,带着冷意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还有一事我十分不明白,谁不知道唐门的唐十七那妖女,她但凡出手下毒,必然不会这么温柔和气的,她会让何其有那命撑到药王谷来求救,这事说出来云谷主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她性子使然,以前那会玩毒就玩得个尽兴,断不会她出手下了毒,那中毒之人还能带着毒去江湖各处游走找人解毒救命的,这是在开她唐十七的玩笑吗? 她这话又瞬间引发了全场的应和,唐十七的下毒风格,那真是狠绝中不留一丝丝余地的,怎么可能还留着何其这一条命,她那女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人命不人命,该死不该死的。 第548章 死了活该 所以,这般一想,这药王谷谷主的话竟然没一句是真的。 而云鹏那呆愣住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们这会心底里的猜测,这会不明摆着沉默就是默认嘛。 那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呢?何其又怎么出现在药王谷的呢?如果云鹏说的话是假话,那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也许只有这会还深深昏迷着的何其本人才知道吧。 云鹏愣了半响,已然丢尽了药王谷的脸面,云仙儿在一旁干着急,上前帮着他圆着道:“你又不是唐十七,你又怎么知道那唐十七是不是突然转了性子了呢?还有,如今这何门主的身体能这般完好的养着,那也是咱们药王谷全谷上下费劲了心神的结果。你要是有那本事就把这何门主这毒给解了亲自问他好了。” 她打得主意就是,总之这会何其是醒不来了,她这话真真假假又有何妨,除非这何其这会就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跟她对质。 可她和云鹏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奇毒,莫说是那死了的唐十七了,就算唐十七没死也没人能解的。因为唐十七就死于这种奇毒,哈哈哈,换句话说,若是她唐十七那么牛逼,怎么自己还能死了呢? 云仙儿仰着下巴拿鼻孔对着慕十七冷哼了声,充满了挑衅的态度看着慕十七。 慕十七却压根就没拿正眼瞧她,扯着嘴角蹲下身子,俯身再去检查何其的身子,不屑地看了眼自信满满的云仙儿道:“你说的对,我这会若是想要知道是谁下的毒,那就只有帮何门主解毒了。” 云鹏这会也才缓过神来,接着她那话道:“是啊,所以我们这才请来了这大陆之上医术拔尖的各位来,愿意牺牲血魔果一颗,换何门主一命。”啧啧啧,那脸上端的是一副真挚模样,可把慕十七给恶心死了。她这会多想立刻就撕破了这人的嘴脸,让大家看看他内里里的黑心肠。 可她心疼地看了眼何其叔,她如今先留下那云鹏一条狗命,若是这何其叔所中之毒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么就休要怪她慕十七出手狠毒了。 所有杂乱的思绪都撇除掉,她这会又恢复了唐门那位遇到医毒冷静自信的唐十七了,仿佛那外界纷纷扰扰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眼里只有中毒了的何其,她想着的只有何其这身上毒。 云鹏重提了血魔果一事,那台下的人才记得还有血魔果这一茬,看了眼那台上架子上躺着的何其,想起云鹏说的医斗规矩,谁先解毒谁便有了那机会得到血魔果,有些人跃跃欲试,抬脚想往那台上去! 一位老者自诩医术高超,冲着慕十七摇了摇头道:“姑娘你还是下来吧,老朽上去瞧一瞧,兴许有救。” 又一位灰衣男子急着上前道:“我来,我来,我这有李家秘制的解毒灵丹,我可以解他的毒。” “什么解毒丹,李家小儿,你识得清草药吗?”又有人挑衅着道。 “赵荃,你以为你能治好几个腹泻伤寒的病人,自己就是神医了吗?” …… 面对台下的争吵不休,慕十七拧了拧眉,突然站起了身子,俯视众人,那姿态宛若那天山之上盛开的雪莲,高冷圣洁,却冰冷到让人浑身打了个寒颤:“闭嘴!” 视线扫了眼那老者又道:“公孙老二,这毒你没那本事,别吱声!” “你!黄毛丫头,你懂个屁!”那老者姓氏公孙,排行老二,因为治过几个奇症,所以人人都尊称他一声公孙老神仙,可这会这屁大点的丫头居然直接喊出他的在家的排号公孙老二,未免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慕十七倒也是想尊称他一声老神仙,可他配吗? 漠然地看向那公孙老二道:“总比你屁都不懂还弄死人的好。你治死了多少个人扔在了公孙家的后山喂野狼,不需要我替你数数吧。” 唐门能在江湖上这么些年招惹了这么多仇家没被灭了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每一任唐门门主那手里握着的可是比百晓生那胡编乱撰的江湖异闻录上更加震撼的事实! 曾经她唐十七手下的十八堂,绝对不是如今被人轻巧就给端了的十八堂!十八堂的暗堂探子也绝不是那些傻愣愣的莽汉。这公孙老二干的那些勾当,她都不屑一一数出来。 所以她一直都不明白,那些个狗屁的名声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可以为了那些神医的虚名而杀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邪门歪道的毒女,至少她唐十七那会没有这么恬不知耻的把人给治死了为了虚名而把人给扔进后山里喂野狼,因为她压根就不会救人! “你给我闭嘴!”公孙老二脸色铁青,枯枝般的手指动了动,被慕十七说到了痛处,居然从袖子里滑出一枚毒镖朝着慕十七飞了过去。 慕十七冷凝着眉纹丝不动地站着,微微一抬手,想要去接那毒镖,却没有独孤宸那身手快,长剑一挥精准地把那毒镖又还了回去,板板整整地钉在那公孙老二的腹部。 接着就见那公孙老二一手捂着腹部一声尖叫出声:“毒,这镖有毒的,不吃解药会死的!” 公孙老二很快就撑不住了,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最终敌不过那毒性的侵蚀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道:“救我!云谷主救我,解药,解药在我的怀里。” 云鹏迈着步子准备下去救他,却被独孤宸举着长剑钉在了原地:“死了,活该!” 那公孙老二有这本事朝别人下死手,在那毒镖上抹了致命的剧毒,那就要有那能力承受这剧毒的反噬。套用一句江湖上最广为流传的话: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慕十七冷冷地瞥了眼那地上已然口吐黑血就剩下一口气的公孙老二,这样的人,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视线转而落在那姓李的身上:“李鬼,你们李家的丹药,扔在了地上都没人捡,谁知道吃了后会不会再突发别的病!瘟疫什么的?做鬼做到这里来了,莫不是觉得别人都是瞎子不成?” 第549章 当他玩物 “还有你赵荃,下次给病人汤药里下毒坑银子的事最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些!” …… 她好在没有一颗为民除害的侠骨心肠,否则这会这在坐的能死了有一大半,那些个人谁手上沾染的人命都足够死上好几回的了! 李鬼和赵荃得了公孙老二的教训,只能攥着手心在原地恨恨地看向慕十七,却没有那胆子上前去和她争辩的,因为独孤宸那软剑明晃晃的吓人。 慕十七这会真的就是谁也不信,只信自己的医术。 冷冷地扫过那坐下的众人再次开口道:“谁还觉得自己医术高超的?我这有一瓶毒药,喝下去,自己若是能解了毒,我刚刚得了的那血魔果就是你的了,但是,何其这身上的毒,谁都不准碰!再吵就割了你们舌头!”何其叔的毒她不会让这群不着调人出手的。 拿出好久没用的银针,一根根地捻了起来,飞快地在何其身上下了几针,再去观看何其那身子的反应,呼吸依旧若有似无的,就好似不认真听就会突然没了呼吸一般。 她静下心来去辨识那何其中的是何种毒,不管是何种毒,中毒后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身体上的变化,只不过有些毒的毒性反应在身体外部不大强烈罢了。 但是她敢保证,这毒绝对不是她们唐门的毒,唐门的毒只需要一眼,她就能识别出来的。 很快她便在何其那微攥着的手心处发现了一个鲜红色的红点,恍若朱砂点在了手心,慕十七视线一缩,身子微微一震,那红点她曾经见过,就在她自己的手心处。 准确的说是在她还是唐十七那会,死前着了唐莹她们道后,所以,何其叔尽然和她中的是同一种毒吗? 手心一点红!手心一点红!她分明是记得这毒的,此毒名为:血红泪。 没错!唐门老祖那本《毒经》上是有记载的。 血红泪,因为中毒者手心会有一滴仿若血泪的红点,所以名为血红泪,这血红泪可谓是习武者的天敌,中毒者若是强行运功那血泪便会越来越大,最终毒性游走全身,中毒者不死却已然是个活死人了,且要****受那仿佛血脉中的血被人抽干了的痛苦。 她这会该庆幸的是,她当初在唐门闲的无聊时,把独孤宸默写下来的《毒经》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她也该庆幸的是,她和唐十一那屁股坐不住,看两眼书的性子不同。 否则这会她脑子里也不会出现这血红泪的解毒办法了。 “宸!他还有救的!我知道他的解毒办法。”慕十七就好似一个得了蜜糖的小姑娘般,雀跃地奔向独孤宸的怀里,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把自己的喜悦与他分享。她这会真的很开心,因为何其叔的毒她可以解。 独孤宸稳稳地接住她那小身子,沉着声音嗯了声:“好,那我们这就带着他出去解毒。” 小姑娘虽没和他说过这何其与她为何如此重要,可他能看出她眼里的那股子隐藏的感情在,只要十七在乎的东西,那也便是他独孤宸要在乎的东西。 慕十七原本打算一探这药王谷斗药大会搞的什么鬼的计划也只能作罢了。因为,较之何其,这些个事都不再重要了。 可这会还算是在医斗着,争着那第二枚血魔果呢。她们要是把何其带走了,这又算是个什么事呢? 慕十七就从来没把这斗药大会看在眼里,更何况那血魔果还是个假的。 何其那身形就和七八岁大的孩童一般大小,独孤宸只动了一只胳膊就把他那身子夹在了胳膊肘下。然后一手提着软剑就往那台下走。 “等等,你们不能把他带走,这斗药大会还没结束呢,你若是把他给带走了,那怎么判定这谁赢谁输呢?”云鹏出言阻拦,那手掌在身后给云仙儿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慕十七冷哼了声,眸子冷凝宛若寒冰:“你当他是什么?是你们药王谷斗药大会上的玩物吗?你这种人拿人命戏耍着玩都能称为药王,这天下的人都是瞎子不成!让开!趁我没改变主意留你一条狗命之前!” 她和何其叔中了同一种毒,而她那毒的来源是神门宗,那么何其叔又是被谁下的毒呢?这毒的特性她最清楚不过了,什么中了毒还能带了毒找到药王谷去找人解毒,这般屁话压根就不可能发生。 别说跑到药王谷了,以她当时的状态看,走个半里路那意识和身子就已经不能控制了。 所以,何其叔中毒时药王谷的人在,或者说,以药王谷干的那些个肮脏的勾当,说这个毒是他们下的也不意外。 可这毒他们又是哪里来的呢?不是她看不起他药王谷,她刚确信以云鹏他们的医毒修为还弄不出这血红泪来。那么药王谷和神门宗会有什么联系吗? 可她现在没时间和云鹏啰嗦,她必须要加紧替何其叔解毒。 云鹏被她那冷冽的气势压制住了,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眼里的杀气这么重过,仿佛是那修罗殿里的罗刹恶鬼,那一眼就把他心底的惧意给勾了出来。 连自己的身子都稳不住了,微微颤抖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药王谷那是真心想要救何门主的。” 慕十七微微一抬胳膊,那袖中装着的匕首便落入手心之中,一个猛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了那云鹏的脖子,冷冷出声:“云鹏,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你们药王谷干的那些个勾当,需要我一一替你再记起来吗?公孙老二该死!你,云鹏却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消了你手里那些个冤魂的怨气。” 手里的匕首轻轻一挑,改了个方向后向着那云鹏那耳后的飞了过去。 云鹏只觉得耳边一阵冷风略过,那边有什么东西飘落而下,再也低首才发现是自己的头发。而那个女人,收回匕首正冷冷地盯着他看:“我先留你一条命,若是让我查出这何其的毒与你们药王谷有关,那么,我敢保证,落地的就是你的头!而不是你的头发!” 第550章 狐狸尾巴 冷门主一开始觉得明明自己才是坐在主位上的贵客,为何一点没有受到万众瞩目的待遇呢?十分不解! 后来他总算是悟了出来,因为不管拼什么,他都拼不过那白发男女的。长得没人好,武功没人高,就连那身价估摸也没人好,那一串奇楠木珠子能敌他手上这串黑玛瑙珠串子几千条吧! 所以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别人找死的时候,他都这么含着微笑看着的,以他多年以来混迹江湖的经验来看,一般不找死的人都不会死! 要不这七八十人里为什么单单那公孙老二死了呢?因为他没事找死啊!而这会云鹏又开始找死了,没事跟这姑娘聊什么规矩啊!人家连那血魔果都随便往地上那么一扔,你云鹏的脑袋难道比血魔果还精贵吗? 摇了摇头劝道:“云谷主,我瞧着这姑娘是真心救人,你不如就先退让一步,让这姑娘救了人再说吧,这斗药大会也不急在一时嘛。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朝着云鹏使了个眼色,云鹏啊!老子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面端看你自己想不想活了。 云鹏倒也是想不要命地继续去拦着慕十七的,可他那身子宛若被人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有那双腿忍不住瑟瑟发抖着,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匕首有多快多锋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十七和独孤宸带着何其往大殿外去。 在众人还沉浸于这场纷乱时,大殿之内突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大殿正中的台上爆裂了开来,接着这大殿里便是一阵云雾缭绕。而那些端坐在椅子上的人,顿时觉得那手脚上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哪来的机关?” “咳咳咳咳,这烟雾又是怎么一回事?” …… 独孤宸的身子早就在那一瞬移到了慕十七身侧,一改之前的冷静自持,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紧张:“十七,这烟雾有毒,快遮住口鼻,闭上眼睛。” 慕十七嗯了声,一手去遮口鼻,一手去挥散眼前的云雾。 这毒雾太厚太多,以至于她挥了半天的手也没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因着睁着眼而眼睛有些微辣难受。小手只能过去扯独孤宸的胳膊,屏住了呼吸不能言语怕吸入这浓厚的毒雾。 独孤宸一手夹着何其,一手举着软剑,这会压根就腾不出手去抱十七,只能用胳膊把她往身侧拉近了道:“十七,乖,过来环着我的腰,别松手!我带你出去。” 也许这毒雾对于别人来说是能迷了别人的眼睛,可对于他独孤宸的眼力来说根本就影响不了他前行。 慕十七应声上前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仿佛不管又多么的危险,只要抱着他,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便一阵心安。 口鼻依旧屏住了呼吸,然后紧贴着他的胸膛不露出脸来,以隔绝那毒雾的侵害。她是安全了,可她突然想到,独孤宸他也是凡人一个啊!他一直这么絮絮叨叨地安抚她,压根就没去管自己吸了多少毒雾进去,一直把她安危放在最前面,却一直没去在乎自己的安危。 “你……”她想说的是,你怎么办?你还好吗? “烟雾有毒!乖,别说话,抱紧了我。”可她那话才到嘴边,就被独孤宸那清冷的声音给喝止住了。 她只能乖乖地不给他添麻烦,这就是她慕十七和别的那些个女人的区别,她能冷静地分析事情的发展态势,她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她不慌乱,她不允许自己成为独孤宸的累赘。 独孤宸既然能抱着她和何其准备冲出去,那就意味着他有那个能力去对抗这个毒雾的毒性,而她要做的就是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闭上嘴巴相信他。 独孤宸身形一动,不做任何的耽搁,运足了内力飞身就向着那大殿的正门飞了过去。到了跟前才发现正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扇玄铁的栅栏墙面。仿佛一扇铁笼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慕十七不知道的是,他从头到尾已经吸食了多少毒雾,每一次提气运功那都是必须要呼吸的,否则那内力根本就使不出来,而他为了尽快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没少运气,这会那毒雾在身体里发作了起来,双眸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不清了。 硬撑着举起了软剑伸长了胳膊出了那玄铁的栅栏,把那大殿的门砍出了一个大洞来,那大殿外清新的气息立刻传了进来:“十七,可以呼吸了,你乖乖的在这里呆着,我去找找其它地方,看有没有出去的办法。”明明那握着软剑的大手都有些发软了,可他那声音却依旧低低沉沉的甚是让人心安。 慕十七嗯了声把何其放在一旁,乖乖地在原地等着他。 这会这大殿之上的毒雾并没有散开,却比刚刚那会消退了不少,她微微睁开双眼,能隐约地看见那毒雾之中,独孤宸那突然间身子一歪倚靠在墙上的硕长身影。 她错了,这毒对他的身体也是有作用的。他只不过是在一直强撑着没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不适罢了。 她屏住了呼吸向他跑了过去,可能是因为跑得太急了,她不得不用鼻子小心地吸了一口气,那毒雾入鼻,她才知道这东西的毒性如此折磨人,顿时头昏脑涨了起来,仿佛是有人在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生疼! 摸出怀里带着所有可以解毒的丹药每样一颗都一股脑地塞进了嘴巴里,她就不信了,这药王谷的这群赤脚庸医能弄出什么霸道难解的毒药来! 她唐门这些年玩毒玩第一可不是白玩的! 那药性很快就压制住了那疼到骨头里的痛,她确定了这解药是有些许作用的,才给独孤宸又倒出来一小把各式各样的药丸子喂着他服了进去。 “吃下去!” 独孤宸是一时没撑住扶着墙休息一会,那脑子还没彻底被那毒性给侵袭了去,看向慕十七的眸子里居然还带着一丝担忧:“十七,这雾有毒,你别呼吸。” 第551章 最毒妇人 慕十七瞪了他一眼,道:“是啊!这雾有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毒发作起来这么疼!你倒是个能忍的。”在她面前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却自己偷偷的一个人在一旁去承受! 娇嗔地继续瞪着他道:“不疼了吗?你最好慢慢习惯我的解毒本事!”不是她臭屁,这大陆之上玩毒玩得比她精的,有吗?总之她活这么大没见过。 慕十七那解毒丹的药效慢慢在他们体内发挥了作用,独孤宸那握着软剑的大手又恢复了以往的力气,他刚刚好怕自己撑不住倒下,十七没人保护。这会他又恢复那冷凌天下,掌控了一切的独孤宸了。 “嘘,别出声,我听听那云鹏到底是在搞得什么鬼!”独孤宸把慕十七往怀里带了带,耳朵动了动,在这一片哀嚎声和臭骂声中去辩听云鹏的声音,居然已经躲到了门外去了,想来这大殿之中早就设了通向外面的隐蔽机关了吧。 “赵城主您先别着急啊!那小美人跑不掉的,咱们药王谷这毒死不了人的,保准鲜活地给您送过去。” “嗯,我可不管其它人的死活,那个白头发的男人,给我砍了手脚扔到乱葬岗去,刚在杭城跟我赵田过不去,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赵田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 可独孤宸这会的心底也做了个决定,等出去了,看谁先砍了谁吧! “那是,那是,那咱们之前谈的生意您看……”屋外的两人倒是挺悠闲的,居然还聊起了生意。 赵田那猥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赵某最喜欢的就是银子了,你放心好了,这离国有我赵某替你张罗着,莫说是在杭城卖了,就算是在盛京卖,赵某也有这门路。保准你那浮云散供不应求,赚得你做梦都笑醒了。” “那是自然,那云某就在这里多谢赵城主的鼎力相助了,等云某用浮云散控制了这群江湖人,咱们各取所需,那些个药商的钱财归您,那些个药材呢,云某就先收下了。至于那个美人,也是您的。”云鹏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一切就都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独孤宸勾了勾嘴角,原来这两人是合计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慕十七瞧着他那面上也看不出情绪,自己竖着小耳朵又听不到任何的说话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撒着娇小小声道:“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搞的什么鬼嘛,我也想知道。” 独孤宸俯首看了眼怀里瞪大了双眸一脸期待的小丫头,扯着嘴角淡淡地摇了摇头低沉地笑了笑,他还真就拒绝不了这丫头这般看着自己然后略带撒娇的说话声呢。 于是就把自己听到的,用自己那简单明了的语言给她叙述了一遍,当然,赵田和云鹏那些关于慕十七的恶心话,他听见了就行了,这笔账,他独孤宸会跟他们好好算清的,肖想谁的女人不行,偏偏要肖想他的! 那云鹏和赵田在他心里,早就可以死一万次了。 “又是浮云散!”慕十七咬着整整齐齐的小白牙,恨恨地道,“他云鹏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拿浮云散去控制整个江湖,他那野心可真够大的,只不过脑子却是个猪脑子。” 他哪来的自信觉得唐门被灭了,她唐十七死了,就没人能解他药王谷的毒了呢?他们药王谷就能毒霸天下了呢? 屋外的云鹏和赵田依旧各自做着自己的美梦,压根就不知道待会大殿那铁栅栏打开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是独孤宸的怒气,是慕十七的连环打脸! 独孤宸那耳边又浮起了云仙儿那娇媚近乎恶毒的笑声:“赵城主,您可别忘了,那女人之前是如何的驳了您的脸面,这女人这般不知好歹,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的,免得日后得了您的宠又爬到了您的头上去了。” 云仙儿的恶毒心思估摸只有她自己清楚,既暗爽这赵田想要得到慕十七,又怕这慕十七真的得了这赵田的宠爱回过头来找药王谷的麻烦。 赵田倒也真还敢应声:“赵某后院美人三百多,就没见谁敢爬到赵某头上去的,赵某最喜欢管教不知好歹的女人了。”想起慕十七那天仙似的模样,毫不掩饰自己的猥琐,咽了咽口水!却不知,自己那身上的血账又在独孤宸那心底多了一笔。 云鹏侧耳倾听那大殿里的声响,确定了独孤宸和慕十七被这铁栅栏拦了路后除了起先刺出来的那一剑后便再也没动作了,才稍稍缓了一口气,心道,这会应该是毒性发作了吧。 而那大殿之内的嘶吼声也渐渐转为了听不大清晰的胡言乱语时,咧着嘴角大笑道:“成了,把门窗打开,散了毒雾,咱们就进去吧。” 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拦在门口的玄铁栅栏也缓缓降了下去,迎接他的是,独孤宸那硕长的身影,一手握着软剑随意地放在身侧,另一只手则是牢牢牵着了慕十七的小手。 两人并肩与那毒雾之中慢慢走了出来,倒是有几分谪仙下凡的味道。 “你们,没事!”云鹏不傻,毒雾毒烟侵蚀过的人那眸子不会那般清明的,况且人家两位那步子迈的别提又多稳健了。 慕十七早就恢复了清明,手指轻轻抓起那毒雾,在手心感受了下,也看清了那些个中毒者的反应,嘴角绽放出一个冷笑,道:“夺魂散、黑骨毒、绿头蛊虫的丝毒,哦,对了,还有你们药王谷最爱显摆的浮云散。区区这几样东西就想要控制整个武林,你倒是个心眼挺大的。” 这大殿的门一开,云鹏是掩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先往里面伸长了脑袋看的,这毒他曾经给药人试过的,有多么霸道,他比谁都清楚,他可不想吸入一丁点进入自己的腹中,受那惨痛折磨。 可慕十七和独孤宸那身影着实是吓了他一跳,以至于他张开了嘴巴,还说了句话,接着又听了慕十七那一大段跟扇他大嘴巴子一般的言语,还没来得及再说上几句话呢,那身子就被人硬生生地给踹飞了出去,落在了那大殿之中。 第552章 好好聊聊 独孤宸提着软剑,一脚一个,愣是把大殿那门外伸长了脑袋的几人,一个一个地给踹进了大殿之中,那赵田的身体叫好似一头三四百斤的大肥猪重重地撞在那地面的灰色板上。激起一层尘土。 独孤宸出脚向来就没有怜香惜玉一说,对云仙儿腹部就是一脚,绝不会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人而少使些力气。 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带着痛苦与震惊。云仙儿和云鹏要稍稍好些,毕竟有些武功底子在,可那赵田就苦逼了,扶着腰哀嚎了半天也没能从那地上爬起来,还是云鹏出手帮衬了下,才把他那笨重的身体给扶了起来。 赵府的守卫和药王谷的小徒们半响才回过神来,急忙忙地上前要对独孤宸出手,可他们那群人的身手在独孤宸这种大神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特别是这会大神还怒了,提着软剑身形一动,那真是冲上来多少就叫你躺地上多少。后面想要往前冲的一扫那前面地上哀嚎着躺着的,和那大神的浑身杀气,便不由自主地缩回了脚步。 慕十七也挑出了匕首,轻轻瞄了眼那赵田道:“让你的人往后退,否则可别怪我这匕首没长眼睛。” “退退退后,都退后!姑,姑娘饶命啊!”赵田那满是横肉的猪脸上肥肉都被吓得抖了起来。 慕十七倒是第一见那匕首刚刚亮出来,就有人被吓得腿软求饶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斥道:“废物!给我憋住你那尿!” 赵田这笔账她先搁着待会再算,这会她把视线转到了云鹏和云仙儿身上,冷漠地一勾嘴角,与那渐渐消散的毒雾之中,她那清冷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可见了。 “你,你想干什么?”云鹏起身扶着刺痛的腹部,感觉刚刚那一脚,自己的肋骨都断了两三根,这会面对那举着匕首的女人,他那身子不受控制地又退后了几步。 慕十七轻笑道:“不是我想干嘛,而是你们药王谷想要干嘛!在每个椅子上设置了锁人的机关,在大殿里散播毒雾,还把所有人都困在了这大殿之内。你想干嘛!” 与此同时那殿里的毒雾也因着那门窗的大开而挥散地差不多了,烟雾挥散,露出大殿里的一切。 除了起先在台上的慕十七和独孤宸,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多半被困在椅子上,一些运气不错的,赶巧了没被那机关困住的,也在那毒雾中因着眼睛模糊看不清方向而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 总之这会,这大殿之上那些自诩风姿卓越的江湖大鳄,一个比一个怂,歪着着脑袋,那叫一个惨。毒雾虽然散开了,可那写人身上的毒却不会随着毒雾的消散而消失不见的。 冷门主凭借着自己那武功底子,一直撑到了最后,那眼皮耷拉着,脖颈上的青筋因着那毒性的发作而疼的暴突了出来。 这会毒雾散开,他微微抬起了眼看向了云鹏和慕十七她们的方向,一时那昏昏沉沉地脑袋还没恢复清明,慢慢地才发现自己手脚被困住的事实,他不傻,前后这么一联系便能想到些什么了,药王谷搞的斗药大会,这场地也是药王谷亲自布置的,若是能在这场地上动手脚的,那就只能是药王谷的人了:“云,云谷主你们这是何意?” 慕十七闻声瞥了他一眼,道:“何意?给你下毒玩玩你呢,你说是何意?你觉得你们这一个个门派头头,全部被他药王谷的浮云散控制着,生不如死,完了对药王谷言听计从如何?” 她对这位前冷盟主因着武林大会时的事,多少还是给他点面子的,所以这会她就多了那么几句嘴,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这位还糊涂着的冷门主,被人摆了一道,还这么懵懂地问是何意? 是不是非等着云鹏一刀捅进了他那心窝窝,他才捂着胸口问别人为什么捅他呢? “云鹏,你好歹毒的心思,你这是要和武林为敌!就算是中了浮云散的毒,我们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我们心中都有着武林的正义!你死了这条心吧!”冷门主斥责道。 这会要是唐十一在,一准拍一拍冷门主的肩膀道,“老冷啊!你咋地这么老实单纯呢,都说了要用浮云散控制你们一整个武林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老头子,若不想晚年不保,带着一身清流入土,一准对他言听计从,生怕他把你们吸食浮云散这事给传出去不是吗?” 这会慕十七不是唐十一,没那么多废话和他唠叨,就一句话:“冷门主是该去尝尝浮云散的味道,再来讨论武林道义吧。”正义,再怎么一身正气的人,在那浮云散的侵蚀下,那意志也会慢慢涣散的。 云鹏这会想躲也躲不掉了,被人抓了个正着,关键这计划才刚刚行了一半,美梦也才做了一半,他不甘心啊! “姑娘,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吧,只待我们药王谷控制了整个武林,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姑娘你的,金银财宝,武林地位,姑娘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 所以说云鹏是个蠢的呢,到这会了,还不死心,真是瞎子也能看出了,慕十七压根就没把金银放在眼里,至于那什么鬼武林地位,她若是想要,多年前她就站在江湖最高峰了,还需要他给她吗? 慕十七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道:“好,那我们就先聊聊,你们药王谷和神门宗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的事吧。” 云鹏身子又是一震,没掩住脸上的那抹惊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神门宗,我压根就不知道。” 神门宗?冷门主那身子也是一震,这江湖上敢这么面色如常地提到这几个字的人可不多,那鬼门鬼派的神门宗真是应了它那神叨叨的名字,尽是干些神叨叨的破事。 最近的关于这神门宗的传言,好似就是和那唐门灭门有关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传言,可无风不起浪,如果这神门宗真的对唐门出了手,那么,其它门派也要积极自卫了。他这些时日就一直在担心神门宗对御剑门出手,而这会,这药王谷若是真和神门宗勾搭上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神门宗已经对他们出手了? 第553章 神门宗主 冷门主还在这心底嘀咕着,这神门宗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呢。 那边慕十七又上前几步,对着那云鹏嗤鼻一笑道:“不明白吗?那我就让你明白。”指着那些个椅子上的机关道,“玄机子的机关之术,集机关之大成的《玄机机关术大集》,是玄机子唯一一本流于世上的机关书谱,就在大夏神门宗手里。而玄机子的机关手法特点独特,这些个瞧着就十分老旧的手法是他无疑。”不用怀疑,她的眼睛厉害着呢。 对于机关之术向来是不会看错的,但凡机关术玩得好的,必然都有自己的特点,而这玄机子的特点就是机关拐角处的细微环节。 眸色一凝,声音清冷,继续道:“当然,还有这毒雾,就你们药王谷这几个玩毒的,是绝不会能混出这几种毒性混合的毒雾的。而神门宗里的高人就不一定了,你说我说的对吗?云谷主!” 云鹏这会便是想要假装淡定也装不下去了,药王谷依附了神门宗,按照神门宗的指示设了这么一个局来,这事整个药王谷除了他就只有云仙儿知道了,可这会,这女人却能从头到尾说道的清清楚楚。 而她说的确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那机关图纸是神门宗的人交给他的,而那毒药方子也是神门宗的人给他的,这一切都是按照宗主的吩咐做的。 以血魔果引来武林里玩毒玩医的,然后控制住他们,这江湖上便只有药王谷独大了,将来,药王谷将会成为唐门第二,不,是会成为比唐门还要厉害的存在。 他当时就心动了,更何况主子承诺了下来,最后那两枚血魔果是赏给他的,他得了血魔果功力必然大增,就再也不是以前的云鹏了。 机关、浮云散、杭城的势力……他以为一切必然是万无一失的,却不想会突然出现这一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女破坏了他的计划。 “你们既然知道我们药王谷背后依附的是神门宗,还敢破坏咱们主子的计划吗?难道神门宗你们也得罪得起吗?”云鹏不再隐瞒,打算以神门宗来喝退慕十七她们。 可却万万想不到,这神门宗在别人那眼里是个高不可攀的神一般的存在,在慕十七和独孤宸那眼里却是个积攒了深仇大恨的敌人。 “哼,神门宗又如何?一个只知道躲在背后使这些个小人伎俩的卑鄙无耻之人,带着一群小鬼在江湖上到处撒泼作恶!尽干些不是人干的勾当!”她跟那什么鬼宗主的杀身之仇,唐门和神门宗的灭门之仇,离国和大夏的攻城之仇,深着呢! 独孤宸提溜着软剑,本是默默地站在慕十七身侧的,突然长剑一出,对着那台下那歪着脑袋昏迷着的夜凛刺了过去。 众人都是一愣,就连离他最近的慕十七也是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朝着那夜凛刺了过去。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那夜凛在独孤宸提剑刺过去时突然从那椅子上跳了起来,抬手摸起那椅子就朝着独孤宸扔了出去,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了一起,那夜凛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条银色软鞭,缠住了独孤宸的软剑,两人的武器仿佛两条银蛇缠在了一起,互不相让,招招都快如闪电! 独孤宸的软剑快,夜凛的银鞭也不慢。 慕十七站着看了一会,两人那身手居然不分上下,难决高低。而这时,那夜凛身后站着的两位,一左一右也瞬息之间提剑冲了上去,局势立刻变换为独孤宸以一敌三。 慕十七提气朝着他们打斗的方向飞了过去,纤细白净的手指边走边攥着一把银针,咻咻咻地挥出手掌,向着那一左一右两个护卫发了出去。 那一左一右的身手并不是一般侍卫的身手,竟然还能挥剑避开她的银针,她眼里闪过一丝狠绝,伸手解开了那腰间挂着的小布袋子,突然间两条银光闪电从那布袋子里冲了出去,是在那布袋子里都快闲的发霉了的小灵蛇们。 嘴边扬起一丝冷酷狠绝的笑,她慕十七与人对战,就只知道一个道理,不是你死就我活!而她必须活着!口中驭蛇的哨声一起,两条小灵蛇就好似说好了一般,一左一右飞向了那一左一右两人。 小东西们真是在那布袋子里闷得太久了,多快懒成一条大白虫子了,这会一被放出来了,便又活跳了起来,那身子别瞧着小,可移动起来却跟闪电一样极速的,飞到守卫身上,那小脑袋一扬,冲着那守卫就狠狠地咬了下去。变着花样地在他们身上钻上钻下的戏耍着。 “是金冠灵蛇!快,把它们赶下去,否则能活活被它们这两条小东西给咬死!”那两个守卫看清身上的小东西时,脸色惨白一片,手忙脚乱地去逮自己身上的小灵蛇。 小灵蛇那是从不知什么是个怕的,面对巨大的巨鲨都好似个斗士似的往前冲,还能怕这两位几尺长的人吗? 那边的夜凛自然也听见了那两人嘴里吐出来的金冠灵蛇几个字,眸色幽幽一沉,立刻从独孤宸那缠斗之中分神出来,身形一动,冲着慕十七的方向飞了过去,银鞭一扫,直逼慕十七的面门。 慕十七拧了拧眉头,这夜凛的身手绝对是除了独孤宸以外,她见过第二厉害的人,在她和相重楼之上,一个区区药商又怎么可能有这般身手。而那银鞭朝着她挥舞而来,她竟然差一点没能避开,若不是独孤宸在他身后又挥了一剑,乱了他的招数,那一鞭子绝对是要落在她身上的。 慕十七抬手那匕首去挡他那银鞭,发出一阵兵器碰撞的火花:“雪域银蚕丝。”鞭过必留痕!伤口处血流不止,任何灵丹妙药都没有用处。而她刚刚若是慢了半步,这会那伤口就印在她胳膊上了。 独孤宸急着上前去查看慕十七的安危,见她没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唤回你的小宠物们,否则我这软鞭可也不识的人的。”夜凛手持软鞭,趁着独孤宸分神去顾及慕十七时几个跃起转身飞离,落在了何其身侧,雪域银蚕丝软鞭卷着何其的脖子,依旧笑得邪魅肆意。 第554章 拿你换他 慕十七面色免不了一急,她是冷情冷性,可若是她至亲的她关爱的人有难,她的反应也与常人无异,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咬牙把小灵蛇唤了回来。 夜凛发现自己赌对了,手里的软鞭收得跟紧了:“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说说看吧,为什么要杀我呢?” 慕十七眸子里的杀气并没有退散,冷声道:“因为他想杀你!”对于慕十七来说,杀他的理由很简单,只因为独孤宸想要杀他,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夜凛挑着眉头看向独孤宸又道:“那你呢?为什么又想要杀我呢?只因为我没有中毒,没有被那椅子的机关给困住吗?” 独孤宸带着冷意的眸子紧锁着他,清冷的声音一只一顿分外清晰,没有半句废话:“因为你是神门宗的宗主!所以你必须死!” “神门宗的宗主吗?”慕十七微微一愣,视线落在那人身上,而后神色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狠绝,“那你死有余辜!” 夜凛也露出那般玩味的轻笑模样,软鞭轻轻勾着那何其的脖颈道:“独孤宸,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呢,我演的这么用心,你都能看出破绽来呢。如今可如何是好,我手里握着这何其,你身边那位姑娘可是挺在乎这小矮子的,你杀不了我呢!” 若是旁人,慕十七兴许还能与他绕着玩玩,趁机偷袭救人,可这人是神门宗的那位脑子有病的,而且他那身手她刚刚见识过了,别说她了,就算是独孤宸出手,待落到他身边再举着剑去刺他也不及他手里的软鞭快。 “所以呢,你想如何?”大家都不是傻的,明人也不说暗话。 慕十七不与他多啰嗦,也不想和他打太极。 夜凛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依旧带着笑,那般邪魅狂狷不讨慕十七待见的笑,抬起一只胳膊向着慕十七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换他,如何?” 独孤宸身子一震,一手抓紧了慕十七的手腕,一手举起了软剑,对准了夜凛,道:“你休想!”他生怕自己一松手,十七就会跑过去换那何其回来。 眸色幽暗,侧脸看向了慕十七又道:“十七,别过去。” 可他也是了解慕十七的,只因为他了解,才会明白自己的内心这会有多么的害怕,害怕十七过去换那何其,知道十七一定会用自己去换何其。 夜凛狭长的桃花眼勾勒出一个淡笑:“独孤宸,我最喜欢看你这般挣扎痛苦的表情了,仿佛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风景呢,”他摸清了何其对慕十七的重要性,便把卑鄙耍到了极致,手里软鞭一动,看向慕十七又威胁了句,“慕姑娘快些过来吧,我这会手有些乏了,真怕自己一个手软伤了何门主呢!” 慕十七贝齿咬了咬唇,扒开独孤宸的大手准备向他走过去,却被独孤宸一个用力扯回了怀里:“十七,别去,他就是个疯子!他会伤了你的!” 从这么几次神门宗的做派看,从这夜凛从头到尾的行为举止看,这人就是脑子有病的!他又怎么能够放手让她过去他身边,落在他手中呢! “我必须去,去换何其叔回来,你要替我保护好何其叔,知道吗?”她又岂会不知他此时心里所想,她早就明白了自己在他独孤宸心目中的重要性,他为了她可以不管任何人的生死,可她这会却不能不管何其叔的生死。 她慕十七是冷血无情,可她一旦动了情便是可以以命易命的真情。何其叔待她那也是救过命的近似与爹爹的感情,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夜凛的软鞭套在他那脖子上,随时要取了何其叔的命! 不管不顾这大殿之上其它人的眼神,她轻轻地踮起了脚尖凑到独孤宸那冰冷的薄唇吻了一下,然后环着他的脖子在他面前又撒了一会娇:“独孤宸,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 又掏出几个小瓷瓶子捧在手心,塞进独孤宸那大手之中:“这是解药,可以解他们的毒,所有椅子的机关控制,你应该都知道,你待会先救了他们,别让人把这些个事算到离国头上。不要管我,让他带着我走!夜凛他既然挟持了我,那就是用来威胁你的,你不准犯傻知道吗?” 本来是话不多的人,却不想有这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呢。可惜时间太过短暂了些。 夜凛那眸子里露着些许的不耐烦,手里的软鞭一紧,催促着道:“慕姑娘动作快些,我可要等不及看宸王那痛失所爱的表情了呢!呵呵,我最爱看那一对对小鸳鸯被人拿棒子打了。” 慕十七压根就不想去理会这疯子的疯言疯语的,冲着独孤宸摇了摇头,才从他怀里硬生生地挣脱了出来,向着夜凛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仿若那脚底踩着一朵莲花,如今这情形下,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被人逼迫到了绝路的惧意。表情依旧淡淡然,除了看向那夜凛时那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杀意。 夜凛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她了,大手把她往自己的身侧一扯,手指捏住了她那纤细白净的脖颈,手指一接触那细滑宛若上好绸缎的肌肤时,那手指竟生出一丝丝酥麻感来。 他逼迫着这个女人和自己对视,而他也对上了她那双清冷的只含着杀意的眸子,没有半点他想要看到的害怕与恐惧,淡漠的好似这会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用力就被扭断了脖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那粉嫩如花瓣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动着:“别拿你那鬼瞳对付我,放了他,我跟你走!你尽管放心好了,独孤宸不会跟着来的。”她既然走了过来,断然是没有惧怕他的意思。 更何况,她慕十七便是那遇强则强,遇恶比他还要恶的人。 “好,你跟我走,我放了这小矮子。”夜凛勾了勾嘴角,大手微微向上,挑起她那小巧的下巴,不得不说,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个女人,果真是个难得的绝色,也难怪连近乎冷情绝欲的独孤宸都敌不过她这美色的诱惑。 第555章 你不能伤 瞧瞧那一脸的被人剜了心般的伤痛,他越发觉得这女人是个有趣的东西了,至少她能让独孤宸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阿左阿右,把何门主丢回去吧!可莫让人觉得我们神门宗不会做事,咱们这可是银货两讫的买卖。” 手中软鞭一收,那何其的身子瞬间没了力道的牵引而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阿右依照他的命令把何其揪了起来,径直地抛向了独孤宸的方向。 独孤宸跃起把人接住,放在了脚边,那视线却一直盯着被夜凛扼住了脖子的慕十七。 该死!他压根不敢上前一步,就怕那人一个用力伤了十七。 而夜凛好似真的有种异常特别的恶趣味,那便独孤宸的脸色越难看,他就笑得越开心,双手都得了空,一手扼住了慕十七的脖子扯到自己怀里,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夹杂着些许药草的香味煞是好闻,他忍不住低垂着头往她那脖颈处凑了凑:“你身上可真香。” 独孤宸面色僵着带着浓浓的不悦,有种这会谁也拦不住他,谁敢上前跟他说一句话,就要谁死的煞气,他那耳力如何,慕十七自然是知道的,而他那占有欲有多强,慕十七也是知道的。 莫说这会这夜凛凑到他身上这般亲近她说出这样一句恶心的话来了,就算是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那男人都能暴怒到有杀人的冲动。如今这人估计在心底早就把这夜凛宰了千万次了。可他却只能攥紧了手心强忍着,只因他怕她被伤到。 看向他那强忍不发的俊颜时,她心里泛起一阵阵心疼。 “放开她,我让你走!不伤你分毫!否则,我独孤宸对天发誓,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与你夜凛不死不休!我活着的一天必杀要将你神门宗所有人杀尽,一个不留!” 独孤宸向来话说,可他却破天荒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那话句句宛若铁板上的锤子,铿锵有力,句句清晰深刻地嵌入了大殿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宸王是要灭神门宗的满门啊!等等!赵田和云鹏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个傻的,夜凛那声独孤宸叫了出来,赵田那胯间就湿了,他憋了半天的尿实在是没忍住,被吓了出来! 宸王!离国的那个鬼王! 他怎么着就落在这人手里了呢?死已然不是他的下场,他的下场是惨死!他这会想跑,可他那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来了。 云鹏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他这会还没能完全接受如今这情况呢,刚刚那场恶斗,他更是没看清那女人放出来的两条蛇是什么鬼,瞧着也就两三指粗的肉脑袋,怎么能把两位护法给咬成那副德行呢,简直是让他在一旁看着都吓得心惊肉跳的了。 后来那白发男人的身份一亮,他更是差点吃惊到咬了自己的舌头,看了眼同样被吓得一脸惨白跟只大白猪似的赵田,一股子骚味从那人身上传来,这离国若是真正让人惧怕的,在这大陆之上让其它国家忌惮的,那就只有这鬼王独孤宸了! 这会居然有人告诉他,这白发男人就是那鬼王,他觉得这会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那赵肥子好到哪里去,扶着刚刚被人用脚硬生生踢断了的肋骨,他这会觉得这事要是发生在独孤宸身上也不算稀奇。 踢死个人而已,这对鬼王来说,那还不是家常便饭嘛! 所以他这会那心底的恐惧丝毫不必那赵田差到哪里去,他也只能慢慢的等死了。 他倒是希望这鬼王赶紧地追着那宗主出去,他也好找机会逃命去,不是吗? 可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如今这局势,根本不明白这两位,哦,不是,是三位高手对决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这种任人踩捏的蝼蚁,也只能安静地躲到一旁,希望所有人都能忘了他的存在。 夜凛逗着慕十七越发觉得有趣了,压根就舍不得放手,又怎么可能如了独孤宸的意,他就是给他添堵来的。 “那你就追我到黄泉碧落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灭了我们神门宗的,如何跟我不死不休!”长指挑起慕十七那散落在耳边的长发,勾到了鼻子上闻了闻,那表情又是欠扁的仿佛吸了浮云散似的。 “至于,你的女人,我越发觉得她有意思了呢,实在是爱不释手,所以,她……我必须带走!你要追着过来也成,只不过到最后若是只追得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就可惜了,不是吗?”说是爱不释手,可扼住慕十七脖子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分外用力。 独孤宸偏偏只能被他这话给威胁住了,万事都临危不惧的宸王,只要一涉及到慕十七,那他那临危不惧冷血无情便立刻荡然无存了。 “你!夜凛,你到底想要什么?离国的江山?抑或是我独孤宸的命,你都可以拿出,但她,你不能伤!”独孤宸俊眉轻拧,看向那夜凛道。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慕十七是他的软肋又如何,她确实是他的命门软肋,他没有办法装作漠不关心她的模样。他做不到,这太难了,他看着她被人扼住的脖子,仿佛一朵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小白花,他心就揪着一阵阵地发疼。 夜凛眸色里很快地闪过一丝惊色,突然笑得疯癫:“独孤宸,你居然为了个女人双手奉上离国的江山,还要拿自己的命换这女人的命!哈哈……哈哈……没用的东西!我才不要你这条贱命呢!我要的是你痛苦,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我本以为这离国江山是你最爱的东西,却不想我错了,原来这个女人才是你最爱的东西呢!” “那我就让你永远都再也得不到这个女人如何?抑或是,我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弄于身下!哈哈哈……独孤宸,你就等着痛苦一辈子吧!” 夜凛疯子似地又笑了一会,可毕竟不是一般人,慕十七千方百计地想要找机会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却发现这人的手指宛若一只铁手掐着她的脖颈上,力道瞧着不重,可她试了几次却都没办法挣脱开。 第556章 真是疯子 夜凛是个疯子,却是个有脑子有本事的疯子。 他再怎么疯癫却没忘记手里抓着的慕十七,这姑娘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他一松手指不定这姑娘就跟只活泥鳅一般地从他手里溜了。 而慕十七确实也有这意思,她稳住了心神就等着夜凛一个闪神的机会了,只要一瞬就够了,可这人却分外的小心翼翼呢,别说一个闪神了,就算是他和独孤宸斗嘴的时候,那手上的注意力也从没有半分松懈过,果然,神门宗那群死变态的头头不是一般人。 而这疯子这会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惹独孤宸,什么混话从他那张嘴巴里说出来都特别恼人,连她都听不下去了,她不想独孤宸那心被这疯子一次次的伤害。 冷声道:“够了,废话那么多,要走就赶紧走!” 眸色幽幽又看了眼独孤宸:“独孤宸,你是个聪明的,你不准追来,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的,你就算是追来他也不会放了我的!你便当我被人掳走了吧,我倒是要看看神门宗宗主掳走了离国宸王妃一事,打算怎么了结,记住你说过的话,杀了夜凛,灭了神门宗!” 夜凛是当真觉得这姑娘越发地有意思了,不是为了气独孤宸,而是真觉得这姑娘有趣的紧,明明就是命悬一线了,却还能这般镇定地和自己说话。 她不怕他呢,很少有女人对他露出这般淡漠里带着些许杀气的眼神呢。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此时所想,一定会用鄙夷的眼神告诉他,她那杀气不是些许是十分非常浓厚地真心实意地想要杀了他呢。 “走!你倒是迫不及待了。”夜凛大手扼住她的脖子,在她胸前点了几下封住了她的穴道,扯着薄唇微微一笑道,“免得你思念情郎偷偷溜走。” 大手又顺着她的腰侧向下摸到了那装着小灵蛇的布袋子,解了下来,扔给身后的护卫道:“看好了这两条小东西,今个的收获可颇丰啊!两条金冠灵蛇居然都认了你做主人,苗疆的驭蛇之术,你居然也会,当真是个宝贝啊!” 慕十七朝着他又懒散地翻了个白眼,依旧是那般淡漠不屑的眼神,不过那心底却是暗自惊喜的,这人应该不会想到她慕十七还有那自己解除了穴道的本事吧。 夜凛确实不知道她的武力修为已经达到了如此程度,他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除了唐门那毒女唐十七的身手还能看外,其它的女人都是弱者,会的也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罢了,而唐十七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给弄死了。 被封了穴道的慕十七只能任由他夜凛抱住了就往那外面飞身出去,她被夜凛扛在肩头,艰难地抬起了眼睛看了眼快欲爆发的独孤宸,那眸子里是一抹淡然,她不想要他担心。 她想要告诉他的是,她没事,她很好。 可独孤宸那眼里看到的却是她毫无防备之力被夜凛欺负的画面,被夜凛伤害的画面,心里泛起深深的自责。他说过的护她周全,却不想只能这般傻站着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被人带走,还是那般屈辱的姿势。 “十七!”当她真正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这大殿也突然没了她那熟悉的气息时,他才宛若一只困兽垂打着地面一声嘶吼! 他又何尝不明白她的苦心,她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要他心安罢了,她最后的那抹淡漠的眼神也在告诉他,别担心她,她会回来的。 他这会必然要冷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依照十七留下来的话,先给他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解毒和解开那机关。 并没有去看那七八十张椅子上的机关,而是提着软剑提气冲到了大殿的门外,有那么一瞬,冷门主以为这位是要追着那神门宗的宗主而去的,留下他们这些人给云鹏这小人的。可他那手臂上的机关咔嚓一声解开后,他才明白,这人虽冷着不说话,但却并没有弃他们于不顾。 玄机子的机关之术,说白了,比唐门十七和唐门老祖设置的那些还要容易些。解除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因为这七八十张椅子上的机关只有一个控制点,就在大殿外,这也是为什么云仙儿要在机关开启之前要去大殿外溜达一圈子的。 独孤宸这会心里一直记挂着十七,所以那脚下的速度更快了,飞来飞去的看得冷门主一阵眩晕吃惊,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这离国宸王的身手也太厉害了吧,想当初在御剑门大殿抓四鬼那会,他就知道他人俊功夫好,却不想这会的他身手更是逆了天了,就这样的身手,只要他想要,绝对是块一统武林的好材料。 关键是这独孤宸替他们解着椅子上的机关,还能分神一柄软剑插在那想要趁机开溜的云鹏和云仙儿面前,好似那长了好几双眼睛似得,其实不是独孤宸后脑上长了眼睛,而是他那耳朵长得太好了。 那云鹏起个身,打给挺,迈开一个瑟瑟发抖的步子,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想死就走!”他这会没时间跟他们耗,留着他们只不过是等十七回来了亲自虐而已。 可是那赵田就不同了!独孤宸把十七留下来的解药都扔给了冷门主后,便几个大步落在了已经吓尿了全身抖成了筛子的赵田面前。 “宸,宸王!小人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咱们杭,杭城……您,您饶我一条小命吧!”赵田这会真是想说句完整的话都不容易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哭求着。 独孤宸视线落在他那满身肥肉都在晃悠着的肥硕身子上,声音宛若寒冰:“你觉得本王应该绕了你吗?勾结大夏邪门歪道谋害王妃!为了一己私利贩卖浮云散!养了三千府兵准备杀了本王……你自己算算你该死多少次呢?” “我……啊……” 那赵田还未来得及说话,独孤宸已经抬了起来软剑,插入那满是肥肉的身体,插进去拔出来端的是一个干净利落。一招毙命!那赵田倒算是个有福之人,摊上了这么个独孤宸亲自出手的机会。 第557章 清理蛀虫 也好在宸王那性子惯是个干净利落的,否则要是落在唐十一或者慕十七手里,那就是有千百种方法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这边云鹏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那软剑插入自己胸膛里那冰冷的感觉了,身子僵着不敢动,见独孤宸并没有提剑朝着自己走过来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若是知道自己以后受到的折磨,一定会想着不如这会被独孤宸一剑了结了好,当然,这都是后话。 独孤宸提剑落在冷门主面前,从怀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玉牌丢给了冷门主道:“老冷,让你的人去这最近的军营,给我调五千兵士来!” 冷门主身子一顿,这声老冷叫得他有些受宠若惊,离国宸王那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这么亲切地叫了自己一身老冷,这得多大的荣誉啊! 其实他真的想太多了,独孤宸那声老冷是随着唐十一叫的,且他相信唐十一那泼猴的眼光,那人虽不靠谱,可那看人的眼光却是极准的。 “是,是,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办了。”冷门主解了毒后那身子轻松了不少,双手恭敬地接了腰牌就往外面去。 依照这斗药大会的规矩,各门各派跟着来的随行那都是必须在府外候着的,云鹏给出的解释是,免得一言不合伤了和气,且咱们斗的是药又不是人,所以御剑门跟随而来的二十几人也只能在门外干候着,关键还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破城主府瞧着不咋地,却里里外外全部为了守卫,就算是有心人想要偷看那城主府里面的情况,那也是不大容易的事。 所以,冷门主拿着腰牌出来时,这外面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门主刚刚被人下了毒扣上了机关锁,差一点就被人喂了浮云散当了傀儡了。 还都兴高采烈地来打听那里面发生的事呢:“门主,说说看,那血魔果最后是谁的了?” “血魔果?”冷门主想了会,这会谁还他娘地关心那血魔果的去向啊!好似就丢在那脚底下捡都没人捡吧。 唐十一看好冷门主,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人特憨厚,憨厚到有点傻,这会才在心底想到那血魔果的事,这要是给那些个心怀不轨的小人,一准趁机把那血魔果往自己怀里揣了再说。 把那腰牌丢给了一个轻功最好的御剑门人,说着那独孤宸的命令时,觉得自己脸上颇为带光,扬起了音调,道:“拿着这令牌去找驻在这附近最近的军营,然后调五千人过来。” 而后才把视线落在那一个个脸上带着疑问看向自己的各门各派的人,道:“不管血魔果的事,你们这些各门各派的,不管是谁家的,都赶紧地进去找各自主子去,你们主子都着了药王谷的道了,这会刚解了毒。” 各门各派的人一听这话,那还不是争先恐后地往那城主府你冲,每个门派一二十人,这么一窝蜂地冲进来,那也是挺壮观的。城主府三千府兵这会也乱了套了,那大殿之上传回来的消息是,他们家城主被人给一剑穿了个透心凉,他们刚想群起去给城主报仇,然后就又听说,杀了他们城主的人是宸王! 宸王,那可是杀人都不眨巴一下眼睛的恶鬼,听说刚刚不要命冲上去的胳膊腿的就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这这这,谁还敢往上冲啊! 这时后面大殿的事还没完呢,就又听前门冲进来一大波的人,各门各派的都有,江湖上的人说好听点那是豪爽大气不拘小节,说难听点那就是粗鲁野蛮不着调。一窝蜂地冲进来,举着大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见到了人二话不说就砍下去。 三千府兵如今就是一盘散沙,城主都没了,还跟谁拼命去啊!论起来单打独斗,他们压根就不是这些个江湖莽汉的对手,他们也就混口饭吃而已,真的没必要把脑袋伸出去给别人大刀砍是不? 独孤宸这边一手提着云鹏,一手提着云仙儿,封了穴道,就扔在离他们最近的椅子上,一张椅子上丢了一个,然后瞄了眼那些还心有余悸在椅子上换着气的众人道:“不想被机关锁上的,就赶紧离开椅子。” 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都从那椅子上连爬带滚地起了身,谁也不想再被那机关给锁一次,冰冰冷冷地玄铁绑着手脚,就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独孤宸又飞身出了哄哄闹闹的大殿,几个跃起落在了机关控制处,又低头摆弄了几下,那机关椅子便又发出了咔嚓咔嚓几声闭合的声响。 复而落在那云鹏和云仙儿面前,淡漠冷血地一笑:“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定要你们药王谷所有的人跟着陪葬。” 那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残酷的笑,本是好看的,可那眼底的杀气却让人仿佛身在了地府。 做好了一切,看了眼又转身折了回来的冷门主道:“你替我看着他们两!再让人把药王谷的人都清理个干净,顾好何其。” 他简单明了地把事情给吩咐了,而那冷门主也恭恭敬敬地把事情给应下了,两人都没觉得这一个是离国王爷一个是褚国三门之一的门主,这会这般的相处模式有何不妥。 独孤宸那是没心情没心思想太多,如今这大殿里,能使得上的人也就只有这冷门主还能看得上眼了,且他信他!因为他是唐十一所信任的人。 唐十一要是知道,自己在独孤宸这心里这般高大可信度这么高,一准能开心地跳起来,小爷就是这么值得信任的人,相信小爷的眼神绝对没有错,不是,是眼力劲! 而冷门主对上宸王那冷凝的眸子,时时刻刻都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不由自主地就垂着脑袋应了他那命令了。 “好!” 独孤宸那眼神又是咻地一冷扫过那众人还有那三千府兵里的一小波举着武器不敢上前的群人,道:“谁再敢惹事那便是和我离国为敌,杀了!” 第558章 你给我笑 “是!”冷门主这时觉得自己从没有过的高大威猛,那一个个江湖人士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惧意和崇拜的,这感觉真他娘的太好了,比他当上武林盟主那会还要激动。 独孤宸终究是舍不下那慕十七的,妥善安排好了这边的事,便追着夜凛离开的方向而去了,虽没了金蝉寻人,可在唐门那会闲着的时候,十七教过他唐门独特的追魂香识人,寻常人估摸要学个十年八年的才能有这追魂香识人的本事。 可他是独孤宸啊!五感本来就是异于常人的,再加之那脑子好使,也就三四天的事吧,就把那追魂香识人的本事给学来了,刚刚慕十七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在她身上撒了追魂香,十七那时身子还微微一震,最后盯着他让他别追着去,可他又岂能不追着去。 十七,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的! —— 慕十七被人这么扛着,真心不大舒服,前后两世长到这么大也没被人这么抗在肩头走着过。 关键那夜凛还是个脑子有病的,拼了命地施展开了轻功,好似谁在后面放狗追他似的。慕十七这么垂着脑袋,被他这一上一下晃着脑门磕在他那后背上越发地眩晕了。 心里没少咒骂他,真是个疯子! 夜凛也是第一次扛着一个女人赶路,瞧着这姑娘也不算瘦弱,怎么扛在身上就好似没几两肉似的,轻飘飘的,嘴角勾了勾,自言自语道:“独孤宸可真不会养人,跟我回神门宗,我一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听了他那话,慕十七忍不住又在心底暗搓搓地骂了声疯子。 一路向前,慕十七虽然被他晃着头晕眼花的,可那清亮的小眼神还是注意观察着一切的,她时时刻刻没忘记自己是要找机会从这疯子身边逃走的。 这疯子行了约莫十几里的地,入了杭城外的一个林子里,那脚步才慢慢放缓了起来,慕十七就这么倒挂着,也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想干嘛,刚察觉那耳边有些水流的声音,那身子就猛地失去了重心,被人给扔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该死!这个疯子又想干嘛?那水并不浅,慢慢漫过了她的头,关键是她刚刚为了避免这疯子发现自己在偷偷运气解穴道,她并没有在身体里运行内功心法。离的太近她不好冒这个险。 这些个武功高深的人神着呢,耳力和那股子与常人不同的五感可是变态着呢,她稍稍有个风吹草动的这人估摸就要警觉起来了,所以她只能先隐忍不发着。 是以,她这会那身上的穴道还被封着,手脚动弹不得,否则,她一个鱼跃潜入水底,游出个二里地再冒出头来,一准能从这疯子身边逃开。 她这会别说游出二里地了,就是在那水里求生地挣扎两下都不可能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水漫过自己的身子,没过自己的头顶,灌入自己的口鼻。 夜凛那疯子站在岸上就那么笑着,嚣张跋扈地笑着,欠扁地笑着。 看着她就这么慢慢地沉入水底,却无动于衷。 直到那水上平静地连波纹都不起了,夜凛身侧的阿右才开口道:“主子,那女人不会淹死了吧。” “死了吗?那可真是便宜了他独孤宸了,不行,这么有趣东西死了多可惜啊!”夜凛一个跃起潜入那水里,半响才抱着慕十七浮出水面。 也多亏慕十七是个水性不错的,虽然被点了穴道,可天生水感不错,虽不及相家人那么奇葩,可也因着从小就在水里憋着的原因而知道怎样的情况下,能在水底活得更长久。 夜凛把她捞了上来,浮出了水面,就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清冷眸子。 黑发散落在肩头,浮在水面上,白白净净的小脸因着被水浸湿过而显得更透白如瓷了,粉唇娇艳欲滴,弯弯长长的睫毛之上还挂着一两滴水珠,整个人却依旧清冷的不易亲近。 夜凛从没这么认真仔细地看过一个女人,一个宛若出水芙蓉的女人,只不过这朵芙蓉花儿虽娇美,却太冷太无情。 他承认刚刚自己就是恶劣地想要把她丢在这黑暗的河底,把她逼得哭出来,把她逼得面露恐惧。可很显然,他失败了。这女人好似真的不怕死呢,一个不怕死的女人,独孤宸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这丫头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心啊!除了这副冷硬的面孔,她还会什么?不对,她还会笑,还会撒娇,只不过那都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独孤宸!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对着独孤宸笑得那么开心,对着自己就要摆出这张冷冰冰的脸? 大手捏住了她那小巧丝滑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命令道:“你给我笑,笑出来,就像对待独孤宸那般地娇笑。” 慕十七拿出一副看疯子的表情去看他。 “笑!你给我笑!”那疯子更加疯癫了,竟然拿手去扯她的嘴角,抓她的脸颊,扯得她脸上生疼,估摸留下了一排指印。 笑你妹啊!笑!慕十七这会是被他捏圆搓扁地任意欺负的,可她发誓,以后他若是落在了她手里,她绝对让他知道,她慕十七疯狂起来也不输他的。 夜凛那疯病可真是反反复复地犯着,长指蹭了蹭她那带着指印红痕的小脸,又满眼地心疼道:“哎呀,多么漂亮的小脸蛋,伤了就不好看了。” 把微楞着的慕十七扯到了怀里,那恶心的舌头绕到她的耳后,舔了舔她那圆润小巧的耳垂,道:“他刚刚是不是就这么舔的,滑滑嫩嫩的口感确实不错呢,难怪他那表情如此享受,怎么,我弄得你不舒服吗?你为何不露出那般小猫似的可爱表情?” 舒服?慕十七这会真想吐给他看。恶心的仿佛是条虫子在自己耳朵上爬着,来来回回的让她反胃。 与独孤宸给她带来的愉悦感觉截然不同,这夜凛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恍若身在地狱之中。而这疯子居然问她舒不舒服!她这会很不得割了他那恶心的舌头。 第559章 不想松手 舔着舔着夜凛那身子也是突然一震,一股从没有过的刺激与热浪突然间席卷着他的身体,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奇妙的陌生的却让他心跳猛地跳动了起来。 他本来是打算逗她的,却不想自己竟然迷上了这种奇妙的感觉,女人柔软小巧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刚好把他抱了个满怀,他胸膛之中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丝丝满足的情愫。 而她那小巧的耳垂白白嫩嫩地宛若清晨那花瓣上最最纯美的凝露,这会看来分外的诱人。 如果这般一辈子把她困在身边,想怎么亲她就怎么亲她,想怎么逗她就怎么逗她该有多美好?他如果像独孤宸那般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她会不会也会对他笑颜如花呢? 他被自己心底的突然生出的想法给吓到了。狠狠地在慕十七那粉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才身形一动把那慕十七推开了自己,又怕她再次沉入了水底,大手伸了过去勾着她那细长的脖颈带到了岸边。 视线落在慕十七那被河水浸湿的衣衫上,眸色幽幽一暗,对着阿右阿左两人下了道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命令:“转过身去!看一眼就自己剜了自己的双目。” 慕十七前后两辈子都没今个在心底骂的脏话多,最该要剜了双目的人是你自己吧!还有那双手也剁了,舌头也割了,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今日之屈辱,她慕十七记在心底了,来日定要你夜凛一一还清了。 夜凛除下自己那湿漉漉的衣衫,覆在慕十七那玲珑有致的身子上。 慕十七再傻也能猜出自己如今这情况是怎么的,她身上是一条云锦长裙,这云锦轻质舒适,可偏偏遇水就变得透明服帖在身上了,她这会的身子估摸在那夜凛眼里一览无余了,该死!她给谁看也不想给这疯子看了去。 也不知这疯子又犯了什么病,居然脱下自己的衣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换了个姿势把她懒腰抱在了怀里,凑到她脸旁道:“别想着他这会能追来了,你身上的追魂香,遇水早就散了。” 慕十七倒是不吃惊,他能闻出她身上的追魂香来,毕竟唐门那些个毒药以及十八堂的秘密估计早就在唐莹控制了唐门以后,对于他神门宗来说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可他却说错了一句话,那就是她压根就不想要独孤宸追过来。 对于这疯子而言,独孤宸追过来反倒会加重他的防备,她想要从他手里逃出去也会更加不容易。所以洗了追魂香也好,至少这疯子的防备之心又降了一点,不会急赶着路了。 而她也可以寻找机会使用内力破开穴道了,她就不信他不吃不喝不去茅房!但凡只要给她个半个时辰就够了。刚刚在水里她已经偷偷运行了下身体里的内力,打算慢慢地冲破被他封住的穴道,可谁知道这疯子会突然跳到水里去,打乱了她逃跑的节奏。 夜凛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抱着个女人这么漫山遍野地跑,还不觉得累的。而最最可笑的是,这个女人是独孤宸的女人。可他就是不想松手,怎么办呢? 但凡是独孤宸喜欢的东西,他都想要呢?怎么办呢? 微微徐徐吹过,带来漫山遍野的花香,夜凛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半倚在她肩头的绝色小脸,眼眸是他从未见过的清亮水灵,就这么淡淡地盯着你看,也能让你腰腹一紧。朱唇轻启嘴角是弯弯勾起来的,粉粉嫩嫩的唇瓣就好似那三月里沾了露水的花瓣。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可他却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生了这么多的情绪。他本来是打算可劲地虐她,完了让独孤宸看着自己的女人如何凄惨那身子如何破败不堪。可这会,他可舍不得她那娇嫩的身上出现一丁点的伤痕,就那脸上被他自己掐出来的指痕,这会看着都碍眼了。 慕十七在他怀里僵着身子,没敢运行内力强行冲破穴道,时机还没成熟,她必须忍着,即使她这会恨不得拿匕首在他身上戳出几百个血窟窿。即使她是如此地厌恶在他怀里让他这么抱着。 太阳悄悄地落了下去,慕十七在心底默默算了一下,他们这么不吃不喝地从中午跑到晚上,少说也跑了有百里路了,关键夜凛这个疯子依旧步履轻盈好似怀里抱着团没啥重量的棉花团似的。 这疯子洗了她一身的追魂香,然后带着她又往回跑,她压根就摸不清他的想法,这方向分明是出杭城往离国去的方向,而不是回大夏的方向。 且这条路,她和独孤宸来杭城时还曾走过,山川河流,沟沟壑壑的,她都有些印象的。 而这夜凛也终于在月色迷茫之中挺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眼,而后瞥了眼身后紧跟着,却步伐虚晃的阿左,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子,倒出一枚丹药丢给了阿左:“吃了,别在我身后发出那要死要活的声音,影响心情。” 阿左那伤是独孤宸那一剑给震断了的肋骨的伤,自己虽服了药好了许多,可这一路上这么玩命地奔波,给谁谁都受不住,那还是真疼,所以就忍不住哼哼了几声,却不想惹了自己家主子不悦。 “多谢主子赐药!”阿左吞了药后,那精神确实好了不少。 慕十七倒是没忍着那腹中咕噜咕噜的饥饿感,也没半分不好意思。 夜凛个疯子居然朝着她勾起了嘴角邪魅地一笑:“饿了吗?” 慕十七倒不是个不能忍饿的,她是在赌,赌他会不会停住脚步,找些东西来吃,而她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冲破穴道逃走呢。 慕十七瞪大了双眸看他,清凉的眸子里又些许的情绪流露了出来,不再是那般地冷冰冰。她只是这么眸子细微地一动,夜凛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下,吩咐了下去:“阿右,去寻些吃的来,阿左生火。” 慕十七心中稍稍一动,可面色却依旧如常,她惯是一张冷脸瞧不出任何的其它情绪。 第560章 跑不掉的 阿左和阿右都领了命令飞身出去了,只留下夜凛和她。 夜凛就找了块空地把她放了过去,稳住了她的身子依靠在那粗壮的树干上,就那么盯着她瞧着:“说来可真是奇怪,你这般一瞧就是冷情冷心的女人,为何会为了那小矮子牺牲自己呢?莫非你是那小矮子的私生女?不对,不对,你长得这么好看,哪有半点像那小矮子的。” 慕十七被封着穴道不能言语,只能听着他一个人在那疯言疯语。 “那就奇怪了,你一离国没出过远门的世家女,是什么时候和那小矮子认识的呢?还有你那一身的毒医本事又是哪儿学来的呢?居然能把我制出来的毒给辨认得一点不差。” “没事,不着急,咱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聊。” “你说独孤宸这会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该不会还在那河里找你了吧?” …… 慕十七就不动声色地这么听着,藏在宽大袖摆里的手指微微一动,她与何其叔交换之前当着夜凛的面把匕首交给了独孤宸,以降低夜凛的戒心。 所以,夜凛压根就不知道她手腕上的那根瞧着简简单单的银镯子里还藏极为细小的袖箭,更不会知道她的身手会能快成这般。 她慕十七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几样东西了,而这玩暗器比手快,在这么近的距离,她若是当真以命相搏的话,那是连独孤宸也要吃惊的。 这会她与这夜凛便是生出了不死不休的心思,那手腕抬起再到发射袖箭,端的是一个干净利落,快如闪电。 夜凛算是反应极快的,天生就是个习武的奇才,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存着防备的心理,可偏偏小看了这慕十七,待他发现她那举起来的胳膊时,便知道自己迟了半步。 身子往后一退避开了要害处,可那短小的袖箭还是插在了他的胳膊之上,区区袖箭竟然能没入了他的身体,造成一个不小的伤口,疼!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没这么疼过了。 更可笑的是被一个女人给伤了! 但他也不是凡人,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几下点了自己左肩的穴道。 慕十七也看出了他的意图,第一时间封住了穴道阻止毒性的蔓延,把毒控制在左臂之上,身体的其它部分便能活动如常了。 自己这袖箭虽是淬了毒,但并不是致命的剧毒,那毒只能让人瞬间麻痹了身子罢了,可这夜凛这会瞬间麻痹的就只有那只左臂了。 慕十七这会清楚明白的知道,若是和他继续缠斗下去,待阿左和阿右回来后,以一敌三,自己必然是落不到好处的,毕竟她那小灵蛇也被这恶人给夺了去。所以她这会只能先趁着只有夜凛一人逃了再说。 她的内力敌不过他,可她的轻功那是跟独孤宸都不相上下的,夜凛又拖着一条不能动弹的胳膊,多少会受到些影响。所以,几个山谷越过,她就甩了他一大段距离。 夜凛那嘶吼着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十七,你别跑!我就要追到你了。” “你跑不掉的!” “这山里可多得是猛虎野兽的,小心咬了你。” …… 慕十七心底冷笑了声,若是真有猛虎野兽那倒是好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个猛兽会咬谁! 她若是个寻常姑娘,他与这黑夜里这般一边追着一边吓唬着她,她兴许那心底会生出一丝惧意,可她慕十七压根就不怕他这些个鬼话。别的啥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这人真是太吵了 面对身后的穷追不舍,慕十七免不了又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声,这人的身子究竟是不是凡人,怎么中了她那毒废了一条胳膊还能跑得这么快。 瞧着那身后传来的声音,那毒竟然对他没什么影响?还是这人天生就百毒不侵呢?她压根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她怕自己一松懈,那人就又追近了几步,怎么也甩不掉他呢! 其实夜凛真没那么神奇,什么百毒不侵那都是鬼话,胳膊上的疼痛也不可能没任何感觉的,那袖箭是转着圈旋入他那胳膊肉里的,且那袖箭上的毒绝对不是一般的毒,他这会半边胳膊都麻了,又疼又麻,好似有千万只毒虫在死劲地啃咬着他的胳膊。 可他异于常人的是那变态的毅力,他心里就有着一股劲头,不能让这慕十七跑了。 对于慕十七这身手,他确实是有些低估了,能自行解开他点的穴道,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去发现呢?他这会越发地不想让她走了。他就是凭借着这股子邪念支撑到了现在。 慕十七跑着跑着也累了,好在她这姑娘也不差毅力这种东西,她就想着她必须要逃开夜凛的追捕,她必须要回到独孤宸身边,只要回到独孤宸身边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所以,她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卖力,这会已然不是身体的拼搏,而是意志力的拼搏。 夜凛那声音在身后又传了过来,许是用了内力传音,所以就仿佛在她的耳边述说着一般:“慕十七,你跑不掉的!” “你跑好了,使劲的跑,我最喜欢看着猎物被追的走投无路的模样了,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 慕十七被他逼得太紧了,就算再淡定的性子,这会也有些急了,压根没办法用脑子去分神思考逃跑的路线问题,这会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往前跑,拼了命地往前跑去,不能停,停下来就会被那疯子给抓到的。 而夜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能倒,一定要抓住她,很快他就要抓住她了。 所以说,疯子不可怕!就怕疯子本领大!娘的,这夜凛便是个本事挺大的疯子。 慕十七一直向前冲,冲到前面才发现居然点背地跑到了一处悬崖上。而身后那夜凛离她最多只有两里地了,所以摆在她面前的就是跳下去或者被他给抓回去。 她压根就来不及思考问题,没有时间去做缜密地思考然后选择出最好的路线。她就只能凭借这本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不管那崖下是如何的情形她都认了,总比被那疯子抓回去的好。 第561章 真够狠的 她太恶心他那双手在她身上乱摸,那恶心的舌头在她脸上乱舔了,个死变态,臭疯子! 她慕十七向来就是个狠的!要跳下去,她绝对连个眼睛都不带眨的。可身子伸出了崖壁感受着那崖底吹上来的夜风,她那脚步却顿了顿,那崖下若真是万丈深渊怎么办?她死了独孤宸要怎么办?他一定会很伤心的,也一定会很自责的,他一定会生不如死!他是那么地爱她。 她胆怯了,她退缩了,她害怕了! 她怕她死了,独孤宸没人陪。 她若是被夜凛给抓去了,至少独孤宸还有个活着的念想,可她若是真的死了,她怕他连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爱是好东西,它可以让人开心快乐,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儿。可爱有时候也不好,它会让人软弱,害怕,想东想西,爱的越深,伤的越深。 不行,她是慕十七啊!那个唐门踩踏着尸体而活下来的慕十七啊!唐门那般艰难险恶她都活下来了,她一定可以逃过这夜凛的魔爪的。 她要相信自己,自己的毒绝对没问题,那夜凛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破绽,她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一路上来,他露出的破绽是什么?她要抓住他的破绽然后利用好他的这个破绽击败他。 是什么?总有些东西她是该记住的是十分反常的!她的脑子不似独孤宸那般好使,但也胜在够激灵。且总是能与细微处发现问题。 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脑中闪过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突然攥紧了拳头,眸色一亮。 她知道那抹不正常是什么了,夜凛这疯子他好像怕高,一路上经过几个悬崖峭壁他都是绕着路走的,如果是实在没了办法,他才会紧贴着崖壁,僵着身子,闭着眼睛再阿左和阿右的提醒下前行的。 别人轻功使到了开心处,兴许会往树上蹦跶几下,可他好像只是在平地上这么提气窜来窜去的。 那她就赌一次好了,就赌他不敢往下面看,慕十七来到崖边摸着崖壁慢慢把身子放了下去,这周围的山形和山石的形成她大约有些印象,石头多是参差不齐的怪石,且好久没有降雨,泥土干燥。那这悬崖的石壁之上也断然不会是一块儿平平展展的湿滑石头。 所以她尝试着放了放脚,果然让她踩到了一块可以搭脚的石头。她的身子轻盈,轻功不错,只要借一点力气就可以慢慢往下移动了。 她一步步地拿脚去试探脚下的石头,月色朦胧,她要很用力才能看清脚下方寸大小的碎石,然后踩踏着那手掌大小的石头往下移动。 她的动作很慢,却一步步地走得急认真,她冷静自若,好似那脚下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就好似那唐门后山处的每一块石头,她要一步步地征服它们。 崖上的夜凛很快就追了过来,她离他很近,能听到他那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可她依旧不慌不忙,她在赌!赌他夜凛不敢往下跳。赌他夜凛真的有恐高的病。 夜凛的脚步停在了崖边,突然间就止住了,捶打着崖面一声嘶吼:“慕十七!你居然给我跳了下去吗?你当真跳了下去吗?你怎么敢!” 慕十七依旧踩着她那有条不紊的步伐,一步步地向下,许是她的呼吸声亦或是她那碰着了石头边枯树的声音惊动了他。 夜凛突然又直起了身子,习武之人就这点变态,耳朵一个一个灵敏,独孤宸若是个异类,这夜凛也不是个正常的,她都那般小心了,他居然还能听见。 “慕十七!你在下面对吗?你一定躲在这悬崖之下!”他那熟悉的唠叨声又从崖顶传了过来。 慕十七心说,我要是回答你我就是个傻子!你这般问话也是个傻子。 她懒得去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自顾地一脚一脚地往下爬,对比一步步地往上爬,这么倒退着往下爬还真是个不容易的事,有的地方她悬着脚踩了半天也踩不着一块指头宽的石头,她只能想着办法往左右移动,然后再试着踩几下,这般其实跟瞎子没甚两样。 可贵在她这一步一步的能沉得住气,这要是给唐十一那只死猴子,一准闭上眼睛就往下跳了,小爷我不干了!摔死我,我也不要这般空着脚踩来踩去的了。 夜凛在那崖壁之上慢慢地才探出了身子,果然看见了崖壁之下的一抹白影,可他那腿突然没了力气,脑袋晕乎乎的难受,好似再这么看下去,自己就能一脑袋栽下那悬崖之下了。 夜凛腿脚控制不住地一软,不敢再往那崖壁下看了,这是他的耻辱,他堂堂神门宗的宗主居然会怕高!这说出去谁信呢? 可偏偏这个女人还一眼就看透了他似的。 “慕十七!你这女人可真够狠的!你知道的对吧,你知道我恐高!所以你才往这崖下面爬的!你知道我不敢跳下去是吧!你知道我不敢往下追是吧!” 慕十七真想回他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嘛!我是有多闲,没事喜欢往这崖壁下跟只大壁虎似得往下爬!” 可她这会真的没心思去跟他愉快地聊天,许是摸着了门路,越往下她那动作便越熟练了,找到了诀窍的慕十七觉得自己真真好像一只大壁虎,在这崖壁之上爬的还挺顺溜的。 这也得多亏她没事在那唐门后山的崖壁之上上上下下的多了,这一手绝壁攀岩的本领没落下,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下了好一段距离了呢。 那夜凛的声音也隔得越来越远了,她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越发地认真仔细了,因为她知道,她那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容不得她落错一步脚的。 夜凛也尝试着往那悬崖下落了一步脚,可他只要一转身看到那黑洞洞的深渊,那心底便升起一股子恐惧之意来,那身子那手脚便僵硬地不听他使唤了。 他只能咬牙作罢!这个女人,未免也太狠了些!那崖壁上的风就能感觉出那悬崖又多深了,她居然敢这么徒手地往下爬,难道她就不怕一有不慎,失足摔死嘛!个疯子! 第562章 谁是疯子 慕十七要是知道自己被疯子骂了句疯子,一准斥道:“哼,在你夜凛面前,我可不敢自称是疯子,跟你一比,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阿左阿右慢慢寻来时,就发现他们家宗主大人,目光明暗不定地盯着那悬崖外看去,而那手臂上的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早已染红了他那翠绿色的衣衫。鲜血滴在那墨绿色的竹子上,仿佛开了朵大红花,尤为刺眼! “主子!您没事吧?那女人呢?”阿左较之阿右有些冲动,张口就问慕十七的去向。 这妥妥地勾起了夜凛心中的不爽,恨恨地咬牙道:“在那崖壁之下呢。” 阿左闻言往那崖壁之下一看,黑洞洞的,啥都没有啊? 废话!这会慕十七要是还能被他看到,那也别折腾这么久了。这会她已经慢慢接近了崖底了,脑门上浸出一层细密的薄汗,那手上脚上的动作可不慢,这姑娘就有一种常人没有的劲头,越是富有挑战性的东西,她便玩得越起劲。 本来是逃命玩命的,谁想她越爬越起劲呢。那下面即使是万丈深渊,只要你不怕,那它就不是!而她慕十七对于深渊之中东西有的只有征服! 连她自己都没算自己这般吊在这悬崖之上一直往下到底是过了多久,总算是在那月亮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崖底结结实实的地面,手臂都快没了知觉了,再也抬手,才发现那手掌手指每一处能看的了,早已被那嶙峋的碎石被磨得皮开肉绽的。 可她知道自己这会还不能休息,因为那夜凛是个疯子,疯子的思维与别人不同,他兴许就能从那别处绕到这崖底来找她。 所以慕十七半刻都不敢耽搁,提起了气继续施展轻功往杭城的方向去。可她也留了个心眼,她专挑悬崖峭壁的小路去走,夜凛肯定不敢走这些个路,就算是走了,以她的轻功也能摆脱他的纠缠。摸着了他的软肋,她便觉得自己到处都是胜算了。 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饿了就啃几口野果子,她慕十七又不是没吃过这些个苦头,以前那会比这悲惨的遭遇多了去了,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当然后来还是大意被夜凛那疯子给弄死了。 所以,她冲着夜凛发射出去的那枚袖箭那真是想要取他性命对准了他那脖子,打算来给一件穿喉的,谁知竟然让他给避开了,只能射中了他那胳膊。 哼,就算他是个百毒不侵的又如何!除非他那身子就不是肉长成的。否则就有他好看的!她那漩箭可不是小姑娘闹着玩的玩意儿,别看那小袖箭只有寸把长,可那东西力道不弱,且是漩转着刺入他的胳膊,伤口处的创伤要比一般利剑造成的伤口还要大上许多呢,关键是那箭身没入了他的胳膊中,带着倒刺,不管如何取,都要受一番剜肉之苦的。 这会夜凛确实见识到了她那袖箭的厉害,就连阿左阿右都瞧着那伤口都一阵吸气道:“这女人未免太恶毒了些!” “身上居然藏着这么恶毒的暗器!宗主这伤若是再不治,胳膊就要废了,宗主,咱们还是感激找地方疗伤吧。”三人都是懂医的。 就连夜凛自己也是知道自己身上这伤的,他们说的对,若是不把这短箭拔出来,他那胳膊一准是要废了的。 他也不得不暗暗佩服那女人起来,一路过来,端的是一张冷漠的脸,他压根就看不出她居然还能留有这一手。 他好奇的是,独孤宸到底是从哪里寻到的这么一个让他接连着吃惊不已的女人。 这份从容淡定遇事不惊,还有这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他险些都被她给甩掉了,关键是那脑子还好使,他和她才相处了多久,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不为人知的弱点。且在那般短的时间里,想到了这么个逃走的办法。 胆大心细、武功高强、医毒双修、貌美无双!她却偏偏是个女人,独孤宸的女人! 阿左愤恨不已:“若是下次让我遇见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替宗主您报仇解恨。” 夜凛扯着嘴角,冷冷一笑:“你杀不了她,你和阿右两人加在一起都敌不过她的!”他的眼力可不会错,就那女人的身手,阿左加上阿右也能被她玩得死死的! “宗主!属下没用。”阿左低首认了声错。 夜凛冷哼一声:“不是你没用,而是那女人太强了。你和阿右就算再闭关个十年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武学这东西多少要看些天赋,特别是那些个爬在顶端的强者,那最后拼的就是谁更有天赋,谁更是个奇才,你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指不定就有人是个千年难遇的。而那个女人就是个悟性极高的奇才,至少能让他浑然不觉用自己内力解了他所点的穴道的人,这江湖之上板着手指也能数的过来吧。 他是第一次承认一个女人强,没错,那女人给他的感觉与那些小白花截然不同,就是强! 难怪她至始至终都是那么傲,因为她有傲气的资本! 一个女人而已,真有那么强吗?阿左拧着眉头,可夜凛身上那还流着血的伤口告诉他,那女人果真是个强的,否则也不能伤了宗主这么神一般的人,他们宗主强大到,他都以为他不是个人了。 —— 慕十七虽不算是跋山涉水吧,可这一段路走过来,也还是费了不少心神,关键是她还要一直在心底算计着那疯子夜凛会不会追来,如果追来了他会走哪一条路。 她若是脚步慢一慢,那疯子会不会转脸就出现在她身后了!她也真是够了!从来没有被人逼到这么个份上,关键是她揍不过那疯子,她这会多少能体会唐十一面对她和独孤宸时的憋屈了。 那疯子抱着她走了大半天的路,她也用了大半天才又重新回到了杭城。杭城这会应该是变了天了,她一向是相信独孤宸那手段的,端的是一个干净利落收拾个干净了。 第563章 我好想你 果不其然,她率先就跑去那城主府里一看究竟了,可那城主府混乱的很。赵田被独孤宸一剑给杀了,完了大殿那两把椅子上坐着老老实实的云鹏和云仙儿。 冷门主吆喝着人忙前忙后的正收拾着药王谷的残余呢,一个个用绳子给捆好了,就丢在那大殿里那斗药的台子上。由那各门各派的人没事踹两脚以消心头之恨。 她清亮的眸子里里外外地扫了那大殿上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寻的那个身影,微微有些失落。 那身形宛若一朵白莲花立在那高台之上,众人都识得她的,不免要露出惊色,这姑娘不是被人给掳走了吗?就半天前的事,怎么这会就回来了呢? 云仙儿那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这女人怎么从那夜凛的手里逃出来的,那恶鬼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不把人弄死弄残是不会罢休的,怎么可能就让她这么回来了呢? 冷门主也瞧见了这位四处张望着的小祖宗,就冲着独孤宸临走时交代自己的那些个事,那份对老冷的信任,他也要腆着脸凑上前去的:“宸王妃,宸王昨天就出去找你了,他人现在不在这里。” 慕十七冷冷地嗯了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看了冷门主一眼道:“何其呢?” “何门主在后院里,我安排好了人照看着呢,您别担心。”冷门主体会到了真正的霸主之气,又因着独孤宸和慕十七的救命之恩,对他们的态度越发地恭敬了。 慕十七这会稍稍冷静了下来,她心里想的清楚明白的很,就算独孤宸路上碰上了夜凛也不用担心,阿左阿右的身手可以忽略不计,那夜凛原本是和独孤宸不相上下的,可这会那胳膊被自己给伤了,定然是伤不了独孤宸的。 而她这会要做的是,留在这城主府里等独孤宸回来,她跟他约定好了的,不管多久她都会在原地等他回来的。 独孤宸追着追魂香而去,耗费了半天如果找不到人的话,他就会回来原地找她的,这是两人不需要言语沟通的默契。 她只需要压抑住内心对他的思念,静静地等他回来找她就好,她相信他只是暂时把她给丢了,他会找到她的!因为他是独孤宸呢。 如今这城主府里里外外都是人,三千府兵被五千兵士给吓得愣是不敢动弹了,而那些个武林人士,依着冷门主的意思大家都先回去,大家都清楚明白的很。是药王谷和神门宗要搅乱整个武林,是药王谷和神门宗想要控制整个武林,完了,是离国宸王救了咱们,咱们这恩得记住了,至于这药王谷的人该怎么处置,待宸王回来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毕竟,云鹏得罪的不仅仅是整个武林,还有离国! 众人觉得他这会也有道理,关键有没有道理也敌不过那城主府外的五千将士啊! 关键时刻,冷门主拿出了当初当武林盟主时的那气势,把这事情处理地利利索索的,该安抚的安抚,该捆了的捆了,混乱着的城主府慢慢就恢复了安静。 慕十七这会落了空闲,终于有时间去看何其的毒,好在血红泪这毒解毒药材很常见,让人跑了杭城的几个药铺就能寻到。只不过解毒手法比较奇特,也亏得那老祖《毒经》上的细致描述,而这解毒之中最关键的居然是她最擅长的银针刺穴。所以说,这是老天在帮她呢。 只不过她这会这双手捻起银针时有些疼,还粘着血肉容易手指打滑,下针也会失了准头。她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的,只能先把手上的伤养好了,再找合适的机会给何其叔解毒了。 而她这会最想要的就是把身上那些夜凛留下的气息全部洗掉,耳朵上沾上的恶心口水,下巴上被他用手指慢慢碾磨过的地方,只要是关于他留下的痕迹,她半点都不想要。 独孤宸得了冷门主派人传去的消息,一口气冲回了城主府时,慕十七正窝在热水里用那城主后院给某位宠妾用暖石砌成的池子洗着身子呢。 这赵田区区一个城主倒是挺会享受的呢,池子是大块的暖玉之石堆砌而成的,池子里的水则是引了那山上的暖泉之水。石池子边上就是一株株的开得正艳的梨花树,风一吹动,那梨花树的枝桠一摇晃,就落下一池子的梨花,意境是个美的,可惜慕十七这会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独孤宸,把身子蜷在暖暖的水中,可依旧没有他那怀抱来的温暖呢。 粉嫩的唇瓣呢喃着:“独孤宸,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她这会心底空落落的难受,就是想他,疯狂的想他。 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没这般疯狂的想念他的感觉,倒是独孤宸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她抱着怀里疼着宠着,她被他逗得烦了弄得疼了,还会拿眼瞪他,和他赌气。 可这会,她咬了咬唇,从没有过的孤独寂寞从心底慢慢燃起占据着她的心。 独孤宸那身后纵使有千百只猛兽追着也没想在跑得这么快,指路的丫鬟刚刚说完那浴池的位置,宸王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知道他循着追魂香的味道追到那水边时,突然失去了方向时的感觉,自诩的冷静自持,起初的淡定从容,通通都不见了,有的只有满心的惊慌失措。 他把她给弄丢了!他该死! 他在那水边傻愣愣地坐了半天,压根就静不下心来去想其它,那夜凛会带着她往哪儿去?他会伤她吗? 有那么一瞬,他竟然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夜凛该死的若是真敢碰她的身子,他独孤宸一定会遵从自己的誓言,杀了他们神门宗全宗一个不留。 他漫无头绪地在那林子穿来穿去,却好似只无头苍蝇般失去了方向,他自诩的五感在这时没有任何用处,因为那该死的夜凛抹去了所有痕迹。这大陆之大,想要藏一个人很容易,若是夜凛足够聪明,就一定能躲过他的追踪,他感觉自己无异于在大海捞针。 第564章 我回来了 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地在那林子附近绕了几个山头,只知道那太阳落了又升了起来,可那林子里依旧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可是他不敢回去,他怕回去看不到十七的身影,他会彻底崩溃掉的。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让十七拿自己换何其,他当初怎么就一脑热同意了呢?那夜凛不是恨他独孤宸吗?那就拿他的命去换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攥着拳头又在那树上捶打了一下,恍惚那指节上细微的疼痛能让他稍稍冷静下来。他怕自己走岔了路,追错了方向,错过了她们,畏手畏脚地顾忌太多,以至于兜兜转转地还是在这杭城附近寻找着可能是他们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御剑门的小徒寻到他时,他正在那荒山野岭转悠着,循着一排足迹,分明是夜凛他们留下的,却偏偏通往了一处没有出路的绝壁之处。 小徒起先胆怯地不敢上前,小声地道了句:“我们门主让我们来找您,说是宸王妃已经回来了,在城主府等您呢,让……” “你说什么?”独孤宸身形一动,从那崖壁高处落下,冷冽的气势威逼着那小徒。 那小徒被吓了一大跳,顿时愣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独孤宸拧着眉又道:“你刚刚说什么?谁回来了?”他是不是听错了,他是不是太过思念十七了,所以才产生了一丝错觉。 “宸,宸王妃,回,回来了,在城主府呢!”小徒咽了咽口水,小声应道,再抬眼就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没了踪影。 他那一身绝妙的轻功挥洒地淋淋尽致,从院墙直接跳了进来,几个起落就落在了那池子边,双眸准确地捕捉到了那浴池里的一抹小身影,落在那熟悉的侧颜之上时,那整颗心都瞬间停止了跳动。 “十七!”许是太激动了,太惊喜了,他的声音有些干哑着急。 慕十七从水雾之中微微地抬起头来,侧着去看他,眸子落在他身上时,也是一喜,小脸都笑开了,笑着笑着,不知为何,心里情绪莫名,那泪水突然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开口,娇娇滴滴地喊了声:“独孤宸,你怎么才回来!” 独孤宸这会要是还能淡定地这么看着她,那他就成神了。 什么都管不了了,噗通一声就跳入那池子里,大手一伸把人给拽进了怀里,搂的紧紧的,抱的死死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反反复复地就只有这一句话。 慕十七能听出他那话里的自责,他是该有多痛苦煎熬,才会这般短短时日就整个人疲惫混乱成这样? 可是她这会全身上下都光裸着呢,虽是被他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可这样被他猛地从水里提起来然后整个裸露的后背暴露在外面,她还是有些羞愧的。可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扭动,那环着她的胳膊都岿然不动地。 “呜呜呜……放……”慕十七忍着手指上的疼痛试探着去扯他的身子,“吁……放开我!”终于被她拔出一条缝隙,才提高了声音叫着。 “你……”可还没待她缓过片刻,那人的俊脸就径直地袭了过来,捧着她后脑的大手微微用力,她还没回过神来去闪过他那倾轧过来的俊脸,那唇上就落下一物,软软的带着凉意,那唇上干干裂裂的磨得她有些微疼。 一手探向她的后脑,一手抚着她光洁的后背,大手和胳膊都细微颤抖着,长指不慎缠着了她的发,离得近了,她又再次闻到了他那熟悉的气息,微微凉带着些竹叶和草药的清冽气息。 慕十七知道,这是他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会,才敢确定,她好好的待在他怀里呢。所以她依着他,即使自己这会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了,即使这会她的唇有些微疼。可她不想推开他呢,小手环过上他腰,热情地回应着他。 独孤宸大手一路划过她的背,长指像是会点火的火折子般落到哪一处都是在煽风点火,让她浑身都不对劲。自然也能感觉到对面男人这会的不对劲,因为两人那身子贴的太近了,近到她隔着他那几层淡薄的被水浸湿了的衣衫都能感觉到他那炙热如火的胸膛。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这会这大白天的,还在人家这宠妾的浴池子里,她自己是跟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干干净净了,可人宸王却从头到脚一身整齐衣衫的,这要是被人闯进来看到了,指不定还以为她慕十七扒光了衣服迫不及待地勾引男人呢。 “独孤宸,我手疼!”好不容易待他离了她的唇,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肩头时,她才娇娇地叫了声手疼。 立刻把水里的野兽唤回了人性。独孤宸是太激动了,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身子,疯狂地想要证明她的存在,才这般不管不顾地二话不说把她从水里提溜出来,死命地亲她,仿佛要把她揉进了自己的骨血之中才好。 这会她就是这么稍稍一示弱,一开口撒娇,叫了声手疼,就把他给逼停了! 紧张地去抓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拉了过来,就见那小手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交错着的伤口,从指腹到掌心,没一处好的地。再抓过她身侧的另一只手一看,竟然也是如此,细嫩的小手上布满了被什么东西划过割破了硬生生磨出来的伤口。 “是夜凛吗?”他刚刚太急着去确定她的存在,去满足自己身体的渴望,却忘了去问她受伤了吗?是怎么逃回来的? 夜凛那疯子这一路上是如何伤她的,他独孤宸要全部都刻记在心底,追到天涯海角,终有一天要他加倍奉还! 说到手上这伤,慕十七又恢复了小姑娘的骄傲神态,她要好好跟他说说自己是怎么从那疯子夜凛的手里逃出来的,可她这会这般光着身子的模样好像不大好吧。 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去换件干净的衣服,我穿了衣服再去找你。” 第565章 干嘛咬我 独孤宸视线稍稍下移,眸子里燃起一团火,可愣是压制住了,他就是禽兽也不能在她那手都伤成这般的情况下了,还对她使出那些手段的。 俊眉轻拧,干哑着声音道:“好,你先起来我帮你穿衣服,然后和我一块去换衣服,十七,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没有人会清楚的,只有他自己明白,那种心脏被人狠狠剜了去,有突然找了回来的感觉。 “我……自己能穿!”慕十七咬着唇道。 独孤宸眸色幽暗,沉着脸对着怀里的小东西道:“乖乖地自己爬上去,抑或是我抱着你上去?” 慕十七脸上红晕骤起,两种她都不想要,扭捏着身子道:“相公,我手疼,要上药才能好的快,你去替我取些药来。”先想办法支走他再说。 独孤宸扯了扯薄唇,抬了抬胳膊指了指那岸边一堆瓶瓶罐罐,大手一勾,擒住了那想要开溜的小身子:“十七,最好的伤药就在你那些瓶瓶罐罐里,乖乖过来,穿衣服上药,我不动你。” 慕十七还想垂死挣扎着来着,但是她这会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闭着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可那大手所到之处她还会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身子被人腾空抱了起来,乍然脱离了水面有些凉意扑来,她只能蜷着身子往他那身上躲。 独孤宸低首看了看怀里的小东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和雾气,惹人疼惜的小脸上有些微不可见的指印,别人许是会忽略掉这不容易察觉的指痕,可他却能一眼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夜凛留下的,他能想象到那个男人是如何用力地扭住她的下巴,才能留下这手指的瘀痕的。 十七当时一定很无助,无助地等他去救她,可他却没有出现在她身边。心疼地看着那洁净光滑小脸的瘀痕,再一想那双白嫩小手上布满的伤痕,他眼眶突然一热,硬是忍住了心里的那股子酸涩。 大步跨上了岸,轻柔细致地替她擦干了身子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接着又拿干帛布替她擦了擦发丝,轻轻拿素净的绸带挽好了,才又找个小瓷瓶替她上药。 这一套做下来,有条不紊,细密认真。 慕十七享受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替她轻柔着头皮,享受着他替她轻柔地擦手上药,窝在他怀里舒服地微微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狐狸,从那微眯着的眸子里去看那梨树下的男子。 男子玉树临风,俊颜上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低垂着头,发丝也柔顺地垂着,薄唇紧抿着,那简单的上药动作却做得小心翼翼。 滴上药粉,又轻轻地举起她的手掌,慢慢揪着薄唇对着她那掌心吹了吹,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那手上的伤痛一般,可她这会真的不疼了。 她刚刚叫疼那是想要阻止他那下一步动作,可这会她穿上了衣服就觉得自己又能直起小腰板逗他了。 仰着小脸去看他,觉得自己选的男人,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同样是一头银发,那唐十一头上一披再那么整天见谁都傻愣愣地笑着,总觉得这人是个走火入魔完了脑子也魔怔了的疯子。 可这银发配上独孤宸那张冷冽的气息,便越发地觉得这人高冷如那天边遥不可及的云了,充满了禁欲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要化身为小妖精去勾引他这枚高冷的大神呢。 她这会若不是双手还残着呢,一准要扑倒高冷大神,毁了他这神仙般的清雅气质的。 他是她的,这般好的男人是她一个人的!只待她一个人好,只为她一个人疯狂呢! 心里被这股暖暖的情绪占得满满的,仰着小脸凑到他那薄唇之上咬了一下:“独孤宸,我没事,不疼了。” 她若是不把这几天经历的事告诉他,这位指不定能在心底琢磨出个怎样凄惨的故事来呢。那冷沉的心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说不准能把她想成了那被人随意欺凌的小白花呢。 因为手上带着伤,她只能去拿脸在他怀里柔柔弱弱地蹭了蹭:“独孤宸,你是不是又在心底深深自责来着?是不是以为我被那夜凛一路上指不定怎么欺负呢?是不是觉得我这番又经历了什么大生死了?” 独孤宸修长的手指环住她那柔软的腰肢,认真地应道:“没有下次,我要他死!” 慕十七吃吃一笑,拿胳膊顶了顶他那生硬的胸膛,骄傲着道:“我已经替自己报了仇了哦,我拿毒箭刺了他,可惜被他避开了要害。但那伤也够他受的了,谁让他那么混蛋!”没杀了他,是他命大!下次她要再接再厉,一举得手! 独孤宸心疼地拿长指蹭了蹭她那下巴上的指痕,声音低沉干哑,俊眉又凝了起来:“十七,疼吗?” “额……”慕十七压根不知道她下巴上还留着夜凛弄出来的淤青,更不知道,那脖上耳朵下方面,会有一处不大明显的粉红色的吻痕。 关键是,独孤宸那记忆力如此出神入化的,能记清他每一次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痕迹,而这耳朵下方的吻痕,并不是他留下的。那就只有夜凛那混蛋了! 长指落在那一处痕迹之上,突然间停住了,然后反反复复地擦拭着那红痕处,想要把那刺眼的痕迹给擦拭掉,可他越擦那痕迹却越清晰可见了。越发地刺痛他的眼。 慕十七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疼了,她虽是个耐得住疼的,可她也要问清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嘛? 微微抬眼去看他,对上独孤宸那双清冷的眸子,那眸子里是深深的伤痛,那痛刺的她身形一震:“怎么了?” 独孤宸突然猛地朝着她那脖子咬了下去,下口快很准的,把她又吓了一跳:“额,你干嘛咬我!”这人突然发什么疯?先是拿手搓她那脖子,这会更甚,居然张口就咬了下去。 她百思不得其解,拧着秀气的眉头想着,她那脖子上到底有什么?让他突然间这么失控发疯的? 第566章 咬回来吧 咬得她好疼!疼?还是因为夜凛掳走了她那事吗?她都告诉他了,她没事的!等等,夜凛那死疯子在水里的时候,好像在她耳边做过非常恶心的事,她那会就觉得是很多恶心的虫子在耳朵和脖子上爬,那人最后还恶劣地咬了她一口!! 她这身子,她自己是知道的。她真是空有一身女强者的功夫和心性,却配了个小白花的身子,自己这一身子细皮嫩肉的还真就禁不住折腾,平日里被独孤宸闹得凶了,那脖子上一道道的痕迹,让她好几天都不能见人的。后来她一生气就再也不准他往自己那脖子上烙下印记了。 难道是夜凛那死疯子在脖子上留下了什么痕迹,还没消退下去,所以他才这么生气的吗?他不会是以为,自己已经被夜凛……那什么了吧! 待她想明白了一切,气急,拿手挥开他的大手,道:“独孤宸,你放心好了,我若是被别的男人碰了身子,就会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压根就没脸去面对他,她自然也不会去寻死觅活的,可她有她的尊严,她仅剩下的尊严不允许她带着破败不堪的身子留在他身边。 独孤宸被她那狠心的话弄得心神一震,急着拿手去扯她的胳膊,他不想她误会了自己:“十七,你别瞎想,我没有误会你和夜凛,我,我只是恨我自己没能保护好你,我只是受不了别的男人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我嫉妒地发狂!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真的没有瞎想,这么短的时间,夜凛还不至于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若是时间久了,他便不得不担忧了,毕竟,十七这般美好的人儿,就算那夜凛是块石头,这么天天对着,也会动心的。 慕十七刚刚那么一急,眼眶也红了,扑到他怀里微微抽泣着:“本来就没什么嘛,是那疯子突然发疯咬了我,你当我乐意被他咬一口吗?我一路都被他点了穴道,再说了,就算没被他点了穴道,我总不能狗咬我一口,我便咬回去狗一口吧。你一准以为我和他……呜……” 独孤宸堵住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抵着她的额头一阵叹息:“十七,别哭了。我错了,是我小肚鸡肠,是小狗,你咬回来吧,咬多少口都可以。” 慕十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噗呲,谁说你了,我是说夜凛那条疯狗,我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真像条恶心的大虫子在我脖子上爬,我刚刚在水里都洗了好几次了,那感觉真的是太恶心了!我就当是自己被一条大虫子咬了!呸!”她是真恶心,这会一想都忍不住浑身难受。 说完又把脖子往独孤宸那面前送了送:“是不是还有痕迹?那你替我再咬一口吧,我不喊疼了。” 独孤宸被她这可爱一股脑子嫌弃的动作给逗乐了,勾了勾嘴角,那心底也舒畅了不少,也是,只当是条恶心的虫子就好了,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捏死这条恶心的大虫子的。 大手蹭了蹭那细滑的脖颈,深深看了她一眼,低沉沉地笑道:“没有了,傻丫头。”有的只是他独孤宸留下的记号,属于他独特的印记。 慕十七见他那俊眉真的舒展了开来,也才收了不愉悦的情绪,盈盈一笑道:“不准笑我,我可聪明着呢,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回来的吗?” “嗯,你说。”独孤宸抱着她,半倚在那软榻之上,抬眸就能看见那一树梨花,表情满足安宁。 慕十七和别人在一起那是话少的可怜,可她一旦和独孤宸在一起便变了个人似的,撒娇那更是常有的事,所以那夜凛才会心生妒忌逼着她对着自己娇笑撒娇的。 这会慕十七就等于打开了话匣子,躺在独孤宸怀里,半眯着眸子,又往他那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这趴着,可像一只慵懒的小狐狸了。 从自己被夜凛扔进了水里洗掉追魂香,到夜凛那疯子跳进水里把自己给捞出来。 “你知道吗?我还真怕那疯子把我扔进水里就不管了,我也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冲破了穴道逃走就被淹死了呢。” “嗯,我知道,我的十七最勇敢了。”独孤宸拿安慰小女孩的话去安慰她,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慕十七一准一个白眼丢过去的,逗小丫头呢?可这话从独孤宸嘴里说出来,她那嘴角就露出了甜蜜蜜的笑容了。 继续道:“夜凛抱着我跑了一路,直到到了晚上我才寻到个绝佳的逃跑机会,他不知道我袖子里那镯子里藏着袖箭呢,然后我就一箭射向了他,可惜被他躲过了要害!” “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你回来就好,不需要去管其它,有我在。”独孤宸又应了声。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嗯了声,也觉得自己那一直高悬着的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才算是落了下来,再厉害的灵丹妙药,都不及他独孤宸一个拥抱来的有效。 说到了自己想要跳崖时,她能感觉到独孤宸那身子突然一震,她爬起身子,凑到他那薄唇亲了亲,安抚道:“我这么聪明当然不会跳了,再说了,我一个人往下跳算什么事嘛,你还活得好好的,我这么跳下去又不能落个殉情的美名,不划算的。我告诉你一个夜凛的秘密哦,那疯子居然惧高呢,我当时就赌他不敢往下爬追我,所以我就顺着那崖壁爬了下来。听着他在那崖上气急败坏的嘶吼,别提多开心了,后来爬得更带劲了呢。” 举起了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喏,这就是玩嗨了的代价。”所以真没有他想的那么惨,她这手也不是夜凛拿刀子在她手上拉出来的一道道的伤痕,她能说她往下爬的时候真没感觉到那手上有多疼吗?她那会就一心想着要感觉地回来找他。 第567章 你真厉害 “嗯,下次想要爬山崖,告诉我,我背着你爬。”独孤宸眸色幽幽一暗,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他恨不得她那手上的伤这会全部由他来替她受着才好呢。 慕十七甜甜地一笑,他的情话不多,可偏偏别人说来,她听着都觉得恶心肉麻虚伪浮夸的假话,在他那嘴巴里一说出来,她便傻愣愣地笑了呢。 趴在他怀里又一阵扭身子蹭胸膛的,还真真就像只小狐狸在撒娇着。独孤宸自然是享受着她这般柔柔软软窝在他怀里的感觉的,要是一辈子都这么着才好呢! 慕十七煽风点火闹够了,逗得宸王气喘吁吁了,才又重新转回到了聊天上:“独孤宸,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那夜凛是神门宗的那位讨人嫌的宗主的?” 这就是聪明人和逆了天聪明人的区别。她这会还懵懂着呢,独孤宸怎么着就能在那大殿之上干净利落地提了剑就去刺那夜凛了呢? 独孤宸低低沉沉又是一笑,稳住了被她拨乱了的气息道:“我跟你说过的,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他又鬼瞳一事。册子上记载,鬼瞳者可预知过去未来,必为不凡之人。可他却说他是一个区区药商?药商不会有那身手的,那****在二楼处藏着,我竟然没又早就发现他的气息,这就让我开始怀疑他的真正身份。” “后来,到了斗药大会的时候,云鹏和云仙儿至始至终对待他的态度,那就是一种奴才对主子战战兢兢的眼神,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那血魔果上时,他却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兴趣,除非他事先就知道那果子是假的了。可他身上并没有血魔果的气息,也就是说,他应该从来没见过真正的血魔果,却知道那果子的真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假果子的事他知道。” 慕十七惊讶地叫了声:“啊,我都没发现呢。”她当时真是看他一眼都懒得看的,自然不会发现这些细微之处的。 “这些并不能让我怀疑到他是神门宗宗主的身份,后来我发现他那杯子里飘着的茶叶,也我们其它人的并不一样,他那是大夏深山谷中特有的一种茶,炮制极为复杂也极难保存,所以就算是在大夏皇室也是极少极少的极品。他一个区区药商,断然是受不得这份赏的。但谣传在那深山附近存在的神门宗就不算稀奇了。且他的喝茶手法,与大夏都城的人截然不同,夜家是都城人,但他的喝茶手法却还是跟那深山产茶之地极为相似。” 说完,独孤宸长臂一伸,勾起那软榻边上桌子上摆着的茶盏晃了晃道:“他喜欢在饮茶之前晃动茶盏,每次晃动三下,知道这是干嘛吗?” 慕十七又蒙圈了,摇了摇小脑袋,吐了吐舌头道:“不懂,手抽了吗?”她但拎着出来看是个挺聪明的人,可一旦和独孤宸摆一块看,那就是被碾压的毫无悬念。 独孤宸点了下她那娇俏可爱的小鼻头道:“他是在敬天地神,知道神门宗为什么要叫神门宗吗?因为他最信奉的就是神。他们觉得自己是神的使者,能掌控这大陆上的一切。我曾经有幸见识过一次神门宗的祭神仪式,所有人端起杯子都是晃三下,祭天地神。所以我就断定了他是神门宗的人,那么接下来呢,我就在想他在神门宗到底是个怎么一个身份呢?” “快说,快说,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宗主的,而不是什么鬼护法啊什么的呢?” 慕十七听到兴头处急嚷嚷地催促着道,独孤宸的故事说的平平展展,可那情节却特别有意思,什么神门宗的祭天神仪式,他居然都见过,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独孤宸把茶水凑到她嘴边,喂着她喝了几口,才道:“感觉,夜凛给人的那种感觉就不是一个处在下位的人,你看他坐着椅子的姿势,手指摆放的动作,还有他看人说话时的眼神态度,端的就是一位上位着才有的气势。仿佛这世上没人能压制得了他!换言之,如果是护法的话,多少还会有些谦卑的态度,毕竟他上面还压着位宗主,可他那人身上没有半点谦逊之态,你以为什么样的人才会有那般唯我独尊的气势?那只有一个霸主,一个从不会对人弯腰的霸主!” 他认定了夜凛是神门宗的人后,就开始琢磨着人的身份,一群人在那斗药的台子上为一颗假果子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闲着无聊就在想这夜凛的真正身份。后来被他想通了,就琢磨着这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一事,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发现了那椅子上的机关设置了?否则你也不会那么不乖的往我怀里钻,更是在那云仙儿和云鹏同时起身之际,去了那台子上。” 他是真的没把注意力放在那斗药大会上,但是他有注意她的一言一行,譬如这丫头鬼机灵地很,但凡那云仙儿和云鹏同时起座站起来时,她也会小屁股离开那椅子。 慕十七勾着嘴角笑了笑,仰着明亮的大眼睛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医毒双休,制器大神,唐门妖女呢。”就算是玄机子的机关,那也不是他本人的手笔,做的简单粗糙,她手往那椅子上一耷拉就能摸出那椅子上的机关来了。 自然多了分警惕,视线没少放在那云鹏和云仙儿身上,一群跳梁小丑,她只不过是想要看他们多蹦跶一会罢了。 只不过与独孤宸一作比较,她就觉得自己真真是个凡人脑袋,压根就跟不上他那逆天的脑子。 独孤宸微叹了口气,把她搂的更紧了:“十七,下次莫要再逼着我拿你去换别人的命了,我会疯掉的。”特别是夜凛那疯子! 慕十七就知道饶了老半天了,她把话题都扯开了,压根就没有用,他那心里还揪着呢自责着呢。 “独孤宸,我都说了,这事不怨你,又不是你把我送到那夜凛手里的,你自责个什么劲?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何其叔的事了?那是我叔,从唐门杀手死士手里为了救我被废了手指的亲人,他之于我就是好比你师父之于你,我是不能看着他危在旦夕而不管不问的。” 第568章 一起虐渣 慕十七从他怀里又跳了出来,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转了一圈,衣袂飘飘,没什么绝美的动作,与那梨花树下却美的宛若树上落下的白衣花妖,专门迷惑人心的花妖。 “独孤宸,你看到了吗?” 独孤宸斜倚着软榻,一手握着她刚刚喝过的茶水饮了一口,一手撑在身侧,那双黑眸紧盯着那树下的小妖精,随着花瓣的落下翩翩起舞,美得动人。 “嗯,看到了,一只迷人的小花妖!” 慕十七脸蛋儿一红,娇娇地瞪了他一眼:“我要你看到的是,我这会好好的,能蹦能跳的,什么事都没有,一两肉都没掉下来,你别再往自己身上背黑锅了!” 虽然这会这手上的伤确实有点不大美观,但请相信她从鹤羽那搜刮来的上好金疮药。 顶多几日的功夫,这伤口就慢慢愈合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她以前在唐门那会正的是碗口大的伤疤那才叫伤。 有独孤宸在,慕十七压根就不用去管任何的事,既然宸王爷露了身份,那这城主府就瞬间易了个主子了,五千精兵在这城里城外地扫了几圈,但凡是那赵田的余党全部都抓了扔牢里去,依法处置! 至于那云仙儿和云鹏一对儿小人,慕十七反正是闲着没事,自然要去和他们好好玩玩的。 两人依旧被绑在那机关椅子上,被饿了两天了,这会眼睛都饿得都没了神了,云仙儿那张饱满弹性的小脸这会耷拉着,没了光泽,也没了往日的风华。只不过落在慕十七身上的那双眸子依旧闪过一丝狠毒和嫉妒。 “宸王,你饶了我,仙儿愿意以身相许,一辈子伺候着您。”云仙儿以为独孤宸他们不动她和云鹏那是不舍得杀她,看上她的美貌,可慕十七很想知道她哪来的这自信。 可事实正巧相反,独孤宸的意思是,别让她们死的太舒服。 那一剑穿心的好事还轮不到她和云鹏身上。 慕十七被云仙儿那话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想要伺候他?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他这人别的没什么毛病,可就是爱干净,你觉得你这身子干净吗?” 扯了扯唇角,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稍稍地凑近那云仙儿,在她耳边道:“我来想想,你那师兄应该不知道吧,你和你师父那事,你是怎么在床上杀了那老头子的呢?下毒?对了,还有丐帮的伍长老,我听说他帮你了不小的忙呢,褚国云城客栈的上房住的还舒服吗?共筑爱巢三天三日未出来,呵呵……小医仙?我瞧着你这名字倒是与那盛京花楼里的头牌一个样呢,不仅这名字一样,这为人处世的手段也一样,喜欢在床上聊事情呢,最擅长用这身子耍手段呢,以身相许?你这身子到底许了多少人了?” 她云仙儿的那些个恶心事,有多少?她都不屑去一一说出来,当初把黑锅往她身上砸的时候,她就想着别让我抓住你那狐狸尾巴,谁想这姑娘做过的肮脏事真是太多了,要是狐狸也是条九尾狐,太多的尾巴可抓了。她派出去的人出去溜达一圈回来,那消息就够编纂了几本新话本子的了,分外精彩! 当初她坐上那唐门门主之位时,若是想要对付她云仙儿,她压根不用亲自弯一下手指。 若不是何其叔后来出面去唐门找她替药王谷说情,替她云仙儿说情,她云仙儿还能在这江湖上装着一朵大白莲蹦跶这么久吗? 可她居然不知道感恩的,连何其叔都不放过,那她也没必要再遵守与何其叔的约定了,她答应过唐门不动药王谷,可并没答应,她慕十七不能对药王谷出手,不是吗? 云仙儿脸色本来就已经很难看了,可这会更加难看了,目光惊恐地看向慕十七:“你胡说什么?我不懂!” 而后扯着唇角讥诮一笑:“你,说我!那你自己又干净吗?不是被宗主掳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那个男人,那个恶鬼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你回来!他难道就没碰……” 慕十七拧着眉看她,真的是佩服这女人的脑子。 云仙儿却越发地疯癫了,狰狞一笑:“哈哈哈哈……怎,怎么,被我猜对了?那个疯子,那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他就是条疯狗!对了,他最喜欢把女人当狗一般赏给他那些手下了……”她是疯了,早在被那疯子夜凛丢下床扔给一群男人时,就疯了。 宗主!简直就是一条疯狗。让她害怕的疯狗!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男人拿脚踩着她那光裸的背,狠狠地碾压她的身子,邪魅笑着道:“知道你错在了哪儿吗?你不该爬上我的床,你太脏了,脏了我一床上好的锦被呢。” 独孤宸平身就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准则,女人,若是惹他不爽了,照打不误,打得更狠!而对这云仙儿,他是杀心再起,长指一曲捏住她那脖子,只是稍稍一用力,那云仙儿那脖子就应声而断一命呜呼了。 慕十七反应是快,可是快不过他那双大手啊!瞅着那断了气的云仙儿,瞪大了眸子看向了背手淡淡然站着的宸王爷,他那态度,就好似这人不是他杀的似的。 “听着烦,死了清净。”见她瞪向了自己,宸王薄唇动了动,算是解释了句自己杀人的原因吧。 云仙儿估摸着到死都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云鹏在一旁被吓得瑟瑟发抖,是真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的发抖,视线压根就不敢往那独孤宸的身上瞄,就更别提说是与之大胆地对视了。这会也多亏着两天没吃饭喝水的,那身体里没水,要是有,一准也能被吓尿了。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了。”还没等独孤宸和慕十七那话问到他身上呢,他自己就开口要招认了。 他比云仙儿多一份自我认知,也多一分对独孤宸的认知。 就离国宸王那杀戮在外的名声,出了名的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怎么可能会因为她云仙儿一个女人而心生怜惜呢? 第569章 抖成这样 再者,那云仙儿是不是真眼瞎啊!就独孤宸身侧站着的这位姑娘,比她云仙儿这会的糟心样,不知道美上多少,独孤宸只要不是个眼瞎的,都不会觉得这云仙儿长得美的,果不其然,人大手一伸,咔嚓一声,眉目都没动一下,怜惜?拉倒吧! 慕十七收回了落在独孤宸身上娇嗔微怒的视线,落在那抖成了筛子的云谷主身上,淡淡道:“说话就好好说话,云谷主,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呢?抖成这样,冷吗?” “不,不冷,我说,我说,是神门宗,一切都是神门宗的计划,我们药王谷只是依附着神门宗而已,我们是被逼得没了办法了,在褚国惹了唐门那唐十七,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才只能听从那神门宗的吩咐的,宗主说要用浮云散控制武林上的这些人,这杭城的城主也是他为我引荐的,那血魔果也是他给我的,这机关图纸也是他给我的,大殿里的毒也是他给我的!” 慕十七冷哼一声,道:“你要招的就是这些吗?我可记得这些事,前几天在这大殿之上,我自己就说过了吧!不如我们来聊聊这何其是怎么中毒的吧?” “何其?那毒……”云鹏咽了咽口水,身子又是一个大颤。 慕十七慵懒地挑了处感觉的高台瞧着腿,丢着匕首瞥了他一眼,道:“你大可好好想想怎么编这个故事,反正,何其三日后必然会解毒醒来,到时候真相是什么,大家都会清楚的,不是吗?”云鹏那眼睛转几下,她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哼,他当真觉得她解不了那何其的毒吗?她这会不解毒,那只是因为手伤了。 云鹏视线一缩,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是,是云仙儿下的毒,是她把何其骗来下的毒,她说那何门主知道了太多咱们药王谷的事,还天天劝着咱们药王谷向善,她早就烦了他了,所以她就下毒把人给毒了。这事真不赖我,那药也是神门宗给的,跟杀唐门唐十七那毒是同一种,据说是无人能解的。按照道理那何其应该是必死的,可却不知道怎么能撑到这么久。” 其实药是他和云仙儿商量着一块下的,可这会不是死无对证嘛,她人都死了,替他揽个罪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时候就算是何其醒了,他就抱着那小矮子的身子说自己不知道药王谷出了云仙儿这么个毒妇就可以了,再搬出那死去的老谷主来哭诉那么几句。 当初他们药王谷能从唐门手底下逃过被灭谷的危机,那也多亏这何其在一旁说好话,这会瞧着面前这女人好似对那小矮子也挺关心的,指不定这招对她也有用呢。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小矮子瞧着傻傻愣愣的,怎么这么些大人物都愿意听他的。他却不知这是何其曾经种下的因,这会只不过是来还了这个果罢了。 就好似何其身上这个毒,他不知道何其为什么中毒不死,可慕十七却清楚的知道原因,因为她给过何其叔解毒丹,何其叔应该是发现了不妥又吞了她给的解毒丹,所以才能续着一口气在的。 慕十七若是不知道这云鹏的为人,兴许能被他给这么绕过去,什么错都往那死人云仙儿身上推就对了,他云鹏端的是一个无辜模样。 可他错就错在,不知道慕十七那记忆力里,关于他云鹏干过的坏事,那绝对要比云仙儿来的精彩。 云仙儿为了那谷主的位置连身子都牺牲了,最后却还是这云鹏上了位,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云鹏做的绝,出手狠啊! 云仙儿不知道的是,那谷主死在她床上的事就是云鹏一手策划的吧,云仙儿也不知道,云鹏故意在她杀了老谷主时冲了进去,打着帮她处理干净的幌子,实则那是逼着她不得不支持他坐上那谷主的位置。 他就是一匹饿狼,这会却装着自己是只无辜的小羊了,哼,当真是有趣的紧呢,她倒是想看看,她把他那些个他觉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事都抖落出来时,他是个什么表情呢,还能摆出这么张无辜的脸吗? 匕首轻轻一抛,狠狠地扎在了那云鹏的手指边,秀气的眉头轻轻一挑,笑道:“是吗?” “千,真,万,万确。”云鹏被她那匕首吓了一条,哆嗦着道。 “云谷主说这千真万确时,抖成这样,真让人误会呢,误会你这谎话说着不够真诚呢。” 云鹏脸都变色了,哑着嗓子道:“是真的,我没骗您。” 慕十七道:“云谷主这嘴里能说出真话来吗?我瞧着你是这虚伪的面孔戴久了,一时半刻都不会说真话了呢,千真万确!那褚国那些个花楼里的老鸨云谷主应该没忘记吧?那可都是您的长期伙伴。” 起身进了一步:“药王谷的那些个媚药生意谷主应该没忘记吧?” 又走了一步:“后山那些个被你虐死的姑娘你应该没忘记吧?” 对上云鹏那张虚伪变形的脸,挑着唇继续道:“惨死在你刀下的那些个药商几百口人命案子你也应该不会忘记吧?这些可都是你亲自出的手,你若说你忘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也实在是对不起那些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了。” 她曾经就跟他聊过这事,她说他云鹏比那公孙老二有过之而无不及,死个千万次也不足惜的,这会居然还敢在她面前耍猴戏,装无辜! 话说完了,人也落在了云鹏面前,手指轻轻拂过那椅背,猛地抽出了椅背上插着的匕首,挥着匕首插入了云鹏的手腕处狠狠地一挑,那动作叫一个狠,可那面上却是一个淡然无害。 “记起来了吗?” “我……” 慕十七睫毛微微一动,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对准了那云鹏的另一只手腕,匕首又是轻轻地一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还没记起来吗?” “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是,是我干的,我活该,我有责,我该死!”云鹏是真疼,疼到没办法,只能招了求饶。 第570章 认真洗澡 慕十七这些个手段,那是在唐门十八堂那会学来的,先是挑了你那手筋,然后破你手腕上的大血脉,让那鲜血滋出来,然后呢,她还有更狠的呢,只不过这云鹏身上用不上,这人太不经疼了。 慕十七眸色淡漠,看他:“这会是真话了吗?” “是真话,是我下的毒,那何其不知道在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是唐门那唐十七闭关修炼了好久没和他联系,那妖女。” 云鹏看了眼慕十七,又换了称呼,他总觉得这女人好像是认识那唐门死去的妖女:“不是,那唐门主和他关系非比寻常,不可能销声匿迹这么久的,他觉得事有蹊跷,想要带人去一探究竟,后来又传来唐门被灭了门的消息,他就急了要去找人,非说那唐十七一定没有死。我得了宗主的命令,要阻止他去查那唐十七的事,所以从宗主那得了药,然后约那何其喝酒的,那何其极其低信任我,喝了酒就回去睡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了,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像现在这般不能动弹好似个活死人了。”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实诚,差一点把时间地点都说得详详细细了。 “我对天发誓,句句真话!” 慕十七身形一顿,心中一痛,她没想到的是,何其叔是为了她才中了这毒的。心里有些发堵,看着那云鹏便越发地不顺眼了,挑眉看了眼一直在一旁站着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的冷门主,道:“依照着江湖的规矩,冷门主你觉得这云鹏该落个什么下场呢?” 冷门主没想到这会这姑娘突然会转脸问他的意见,有些受宠若惊,实际上是惊吓多于惊喜,这姑娘在那云鹏手上那两刀子,杀猪宰羊也不带这么爽快利落的,关键人家能一刀下去,血流如注而不粘上一滴到自己的裙子上。 同样恭敬着道:“武林有武林的规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云鹏他这样作恶多端的恶人,披着人皮的禽兽,人人得而诛之!” 慕十七淡淡地眯着眸子收了手道:“好,那这位就交给冷门主好了,那日在这殿上着了这药王谷道的武林人士,大家要的交代,冷门主做主好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嗯,还有件事,我差点给忘了,唐十一觉得那武林盟主实在没什么意思,说是有机会把这盟主的身份还给您,您这会若是能为武林除害,我觉得大家应该都会能看到您为武林尽心尽责的诚意,您说呢?” 慕十七出了大殿没几步远,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声起。 慕十七心神微动,何其叔,我应了你的承诺没有动手杀他药王谷一人,可他们如此害你,死不足惜! 本来就是一群神门宗的走狗小鬼,根本就费不了她多大的心思,药王谷她慕十七还从来没放在眼里过,只不过那云仙儿死得有些太容易了些。 一提到那赵田的事,独孤宸那表情就好像踩了堆****似的难看,直接下了道命令下去:“挖出跟他所有有关系的人,我倒是想看看,他借的谁的风,从哪儿偷来的狗胆子。” 下面的人依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可遇到了件难事,顶着一脑门子的冷汗来找他:“属下有一事要禀报宸王。” 独孤宸彼时正替慕十七上着药,刚刚得了慕十七一个投怀送抱心情不错,眉目也舒展开了,道:“说。” “就是那姓赵的后院里的那些个女人,不太好弄啊!”那将士斟酌了下道。 独孤宸拧眉:“什么意思?” “她们有些人不愿意走,说是您杀了她们的夫君,要您陪她们一个夫君呢。”有些好人家的姑娘自然是巴不得早点脱离这苦海深渊的,可架不住有些本来就是那勾栏院子里混过的,撒的一手好泼,在赵田这后院里有吃有喝有钱花的,谁还愿意出去受那份罪,这不,就闹起来了嘛。 独孤宸脸上没半点难色,薄唇动了动道:“你去告诉她们,依照离国律法,赵田是要诛九族灭满门的,她们谁觉得本王杀了她的夫君,大可到本王面前来,本王会送她们去和自己的夫君团聚的!”撒泼?扮混? 那将士真想给这位竖起一只大拇指啊!云淡风轻的这么一句话,就让那群鸡鸭一般吵闹的女人都一个个闭了嘴乖乖地离开了。什么是牛逼,牛逼就是一句话的事,绝不会废话第二句。 牛逼就是宸王这会又多了个传言:你知道吗?宸王,那鬼王在杭城差点屠了人城主满门,直接调来了五千将士干掉了人城主府三千府兵,那赵胖子被一剑戳出了一颗心来呢,那心掉在地上时还活跳跳的火热着呢。 慕十七终于明白独孤宸人红是非多的原因了,这位明明是做了件好事,大好事,却偏偏被以讹传讹传成了这副德行。 若是按照离国的律法,就赵田那样的,就算不灭个九族也要株连个两三辈的,那些个后面的侍妾也得一辈子烙上罪人的烙印,绝对不会比这会的结局好,遣散,那孬好还留条命,给她们留张脸面,孩子也不至于被毁了一辈子。 明明就是个善良的人,却偏偏被人当恶鬼防着,关键这位还当得理所当然,没半点不乐意的。 不是独孤宸乐不乐意被人当鬼王叫着,而是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事。有些事他在乎的要命,譬如沾上了慕十七的事。有些事,他从不去在意,譬如自己的名声亦或是自己的身子。 慕十七被他当小猪似的养了大半个月呢,被他这么整天盯着看着,她觉得自己拿手都快废了,闲得要废了!他才允许她动手拿筷子! 没错,慕十七虽喜欢被他宠着的感觉,可也架不住他这么宠着的啊! “十七,乖,张嘴,你手受伤了,我喂你吃饭。” “十七,乖,抬手,你手受伤了,我替你穿衣服。” 有穿就有脱吧,就连洗澡他也洗得理所当然,毫不含糊的,慕十七娇嗔怒道:“有本事你就只是认真的洗澡,有本事你别自己也往水里蹦。” 第571章 牵牵小手 “水冷,我抱着你才暖和。”某人端的是一脸的正经模样。 “屁!有本事你抱着的手别乱动!” “我不乱动怎么替你洗澡,十七,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一手攥着她的两只小手举到了头顶,那火热的胸膛把她压到了暖石池壁上,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放在了不该放的地儿。 慕十七这般被他欺负了几次得逞后,便千方百计地躲着他,可他那人可恶地利用自己的手长脚长的优势,在那浴池之中逗着她玩呢,她不管跑到哪儿,他都能一个大跨步逮住她的,完了,她就成了他独孤宸一个人的俘虏了,可劲地欺负着。 “独孤宸,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一王爷能控制着点吗?”谁再说他禁-欲不喜欢女人,不能人道,她跟谁急去! 独孤宸粗-喘着气,覆上那光滑细嫩的小身子道:“晚上再说晚上的事,反正这会是控制不住了。” 他也在怀疑自己这身子是不是有病,怎么一沾上她就难舍难分了呢?什么冷静自持高冷礼数都是狗屁,他这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 到了晚上,两人紧挨着睡的,某人又控制不住自己那身子了。 慕十七这会觉得多亏得自己这身子骨强壮,否则迟早要被他给弄折了腰不可。 娇娇地喘着气道:“独孤宸,你白天不是……” 她那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堵了唇:“是你说的,光天化日之下要控制一点,我后来有稍稍控制了一点,晚上你不该补偿一下吗?乖!” 慕十七气急,合着她被吃干抹净了,他还委屈了,因为没吃饱! 补偿你个大头鬼!可还是那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人家还是两条大长腿,往她腰上一耷拉,就把她困得死死的了。 “独孤宸,我跟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某人舒服地舒展着手臂,把她圈入了怀里。 “咱们能不能就牵牵小手,好好说会话,不干别的事!”你那身子也别老往我这边靠。 “不能!”说话有什么意思啊!他一向奉行的原则就是,说不如做! “你是非得要跟我耍流氓来着是吗?”慕十七抓住了他那胳膊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独孤宸低沉沉一笑,由着她在自己胳膊上撒野,他的女人,他宠的!他乐意! “你还笑,还笑!就你笑的好看!”慕十七不得不承认,人家宸王那张脸笑起来是真好看,跟唐十一那傻子笑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唐十一想要说的是:老子这是实诚的笑,你男人那是狐狸笑,能一样吗? “好看,你就多看看,只准看我!”独孤宸霸道地把人往怀里扯了扯,那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了,他才生出一阵踏实感,慢慢闭上了眼睛。 十七,好梦,梦里也只能有我! 慕十七那手正儿八经是好了,宸王也下了赦令,她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但首要的事是帮何其解毒,药材都准备好了,就差慕十七亮出那一手银针绝活了。 冷门主是真的挺尽心尽责照顾这何其的,觉得这是宸王和宸王妃亲自交代的事,他得办好了,办好了,那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别的且不说,就那唐十一面前美言两句,就够了。 所以,他一天几次跑这何其的院子跑得特别勤,当自己亲爹似的照顾着。 慕十七和独孤宸过来给何其解毒时也没避着他,主要是,避不避着都一样,慕十七不会觉得就冷门主那样的悟性还能凭借着看一眼就能把她这一招银针刺穴给学了去,那她反倒要高兴了,江湖又出现了一个冷神医。 冷门主是没学会那一招银针刺穴,可冷门主能看出一个重要信息来,那就是这位宸王妃是个真正的神医。 慕十七让人除了何其身上的衣衫,然后准备好了汤药,先以银针刺穴,再以汤药逼出毒来。汤药这一招冷门主没多少可吃惊的,但那一手银针使出来,冷门主那下巴就惊掉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关键还没看清人家姑娘是怎么出的手,他虽然对一度没什么研究,可他不是个傻子啊!他知道这一手银针能快成这样的那绝对不是凡人,凡人也不是这速度。 别的不说就那一针针的入那穴道的深浅度一模一样来看,那力道绝对是要控制好的,且习武之人多少知晓些人体的穴道的,就那姑娘出手下去那几个穴道,哪一个都不是容易找的,还有些他都不记得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牛! 出神入化的牛! 关键人家绝对不是瞎胡戳的,要是瞎胡戳能把一活死人给戳醒了那也是个本事。 冷门主若是知道,这位宸王妃这会这速度还稍稍控制了下,一准那心底又能打了冷颤,难怪这姑娘能配的上这宸王,一般人落在这宸王手里那还不就是个死,可这姑娘落在了宸王手里,完全可以拿针戳的。 他倒是猜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慕十七确实要拿针戳独孤宸的,在他血魔毒发作的必要时刻,非戳不可! 何其那身子多亏是服了慕十七以前给他的解毒丹,抑制了这血色泪的毒性渗入到五脏六腑里,慕十七这一手银针逼毒也能事半功倍些,收手停针,再灌以汤药,没过多久,就见那何其胸口剧烈浮动了起来,接着一口黑淤血吐了出来。 溅了离得最近,反应最慢的冷门主一身,可他只能憋着忍着以何门主的安危为重。 何其昏迷了半个多月,那眼睛要是能猛地瞪得圆溜溜的才有鬼呢,他慢慢地费力地抬起眼皮,那眸子有些污浊之色还略的猩红,显然是被毒药给折腾的。 可视力并没有受到影响,入眼的就是一位姑娘,非常漂亮的姑娘,他都快以为自己这是死了见到了仙女了。他这给对于慕十七的印象是单纯的觉得这姑娘漂亮,没别的意思。 然后视线一扫落在慕十七身侧那冷凝着脸的独孤宸身上,这位怎么又好似是个罗刹模样的气势呢?一头白发怪吓人的。 第572章 一根独苗 接着才看到了冷门主,这位总算是个熟悉的面孔了,胸口处那股子沉闷的疼痛感觉还没彻底消退了,嘴里那苦涩的腥臭味也还残留着,又看了看熟悉的冷门主,那脑子里好似记起来了些什么事,但依旧模模糊糊的。 “冷,冷门主,是你,救了何某吗?” 冷门主这会自然不敢居功自傲的,这人是宸王妃救的,他也就端端药递递水的,实在不好拿脸不要脸地往前凑。 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是这两位救了你,离国的宸王和宸王妃。”这正经的主子还在呢。 何其又耷拉着眼皮去看慕十七和独孤宸,他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人的,离国的宸王和宸王妃,他压根就不会跟他们有所交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气息还不稳,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 冷门主见那两位主子没有开尊口解释的意思,只能又硬着头皮给何其解释了一通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一提到药王谷,何其那脑子里的事就全都串联了起来了。 “该死的小人行径,我记得了,我是听说了唐门的事,十七她出了事,我要去唐门找她来着,然后云鹏和云仙儿为我送行喝了些酒,回去就发现身子不对劲,我服了十七给我的解毒丹……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冷门主替他补齐了那“然后”,把药王谷把他这毒算在唐十七和唐门的头上,想要陷唐十七与不义的事,完了这为宸王妃是怎么拿自己的命去神门宗宗主手里去换他的命,到最后下针给他解毒的事都详详尽尽地说了一遍。 说完何其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姑娘为何救我?”他与这姑娘非亲非故的,这姑娘却舍身相救,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慕十七自然不会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何其叔为了她的事太累太累了,她不能再劳累了他这下半生了。 强忍住了眼里的情绪,道:“是因为唐十一,我夫君与他是至交好友。”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宸王和唐十一那关系跟铁磁似的嘛,为他生为他死的。 至少,在冷门主眼里,这唐十一和独孤宸是很深刻的兄弟情,否则也不可能同样地折腾一色的银发吧。 “唐门的唐十一吗?我好像也听说他回来了呢。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咳咳……”何其那身子刚刚解了毒,话说多了就喘上了。 慕十七丝毫不嫌弃地拿干净的帕子去替他擦拭着嘴巴上的毒血,又替他顺了顺背:“何门主你先休息着,我们改日再来看你,又什么事,也等你这身子好了再说吧。”何其叔,你要好好的,十七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十七迈出了何其的院子,与无人处,趴在独孤宸那怀里,抖着小肩膀哭了半天,小眼睛都快哭成核桃了:“独孤宸,他没事,没事就好!我好担心我解不了他的毒,救不了他。” “嗯,他没事了,你做到了,十七。”他扶着她的腰,一下下顺着她的背。 慕十七仰着小脸看他,极认真道:“所以,那毒经里的解毒方法必然是可行的,血魔毒的解毒方法也是正确的,我也一定能解了你和唐十一身上的血魔毒的!我们尽快地出发去找血魔果。” “好,我们去找血魔果。”两人都没忘记这次来杭城的目的。并不是来参加这什么鬼斗药大会的,而是来寻找血魔果的。 可这会还没成行呢,就见那冷门主急嚷着一路跑了过来,对着他们就一脑门磕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 “求宸王妃救命啊!” 慕十七被他那一脑门磕下去还糊涂着呢?他这力道也不像是个快没命的人呀。秀气的眉头一蹙:“说清楚。”她又不是神仙,他给她磕个头她就能掐指一算谁快没命了。 冷门主急喘着道:“是,小儿,那不孝的东西,偷吃了血魔果,这会一直在吐血,那眼白都出来了,我这也是没了办法,来求您去救他一命。” “血魔果?”慕十七这会差点没笑出来,“那是个假的!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如果是真的血魔果,能瞬间提升自己的武力修为的,那夜凛是傻子还是愣子,把这么宝贝的果子送给药王谷,这事给你们你们会这么做吗?” 冷门主至少也就是个憨厚的,可没想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个傻的。 都说了这斗药大会是神门宗和药王谷联手搞得鬼了,居然还有人信了那果子是真的的屁话,她到底是该笑呢?还是该骂呢? 再往深处想想看,就夜凛那疯子行径,他能留下两颗嘎巴脆的果子给你吃完了没事人一样吗?拉倒吧,不毒死你那也是他还想再多玩一会,绝非大发善心。 冷门主那脑门咻咻地冒着冷汗,他就这一根独苗了,他这把年纪老树也开不了花了,他老冷家的血脉就指着他这根独苗了啊!谁会想他这根独苗马上就要没苗了。 一听慕十七那话,瞬间就老泪纵横了,这姑娘这话骂的实在是对啊!句句真理,可这会迟了啊!他那傻儿子已经吞下了那假的血魔果了。 “宸王妃,您是在世神医,您连那何门主的毒都能解,你一定能救犬子一命的。” 慕十七微微叹了口气,道:“行了,别捧了,你们那些拍马溜须的招数在我这里没有用,我也不是什么神医,也不敢保证就能救你儿子一命,但看在你这些时日尽心尽责照顾何门主的份上,也看在你和唐十一那点相识的关系上,我若是能救他定然不会不救的。” 哎,她以前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是解毒比下毒的机会还要多。 冷门主那儿子,慕十七和独孤宸在御剑门武林大会那会见过的,就一江湖小纨绔,仗着自己是御剑门的一棵独苗,没少把鼻子朝着天。 自以为是个江湖小侠了,这美梦却被独孤宸和唐十一他们的身手给破灭了,于是这位冷少主就特别执着于这提高自己的武力修为一事,可偏偏天生不是习武的料,更不是那百年千年难遇的习武奇才,一套心法内力能琢磨大半年还在第一成上修炼着呢。 第573章 两只活虫 冷门主没少为他这身手叹气过,就他自己吧,虽然不算是个顶厉害的,但起码也没他这个儿子这么蠢过,简简单单的一套棍法,愣是给他耍出了拿棍子打野狗赶野鸭子的味道来了。 冷少主自己也挺憋屈的这事,堂堂御剑门的少主,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就整天做着有朝一日一觉醒来能功力大增独霸武林的美梦,谁想还真就被他给盼到了。 就是那药王谷以血魔果为赌注搞了这斗药大会一事,冷门主是个老实的,自然没觉得他这屁都不懂的儿子能凭借医术得到了血魔果的,所以就把人关在了御剑门,自己来参加这斗药大会了。 谁知被这小子给溜了出来,还偷偷追到了杭城来了。 并且趁人不备,偷了那两颗他让人先看了起来的血魔果!没错,他那傻儿子还是个贪心的,一口气把两颗都吞进了肚子了,顿时口吐黑血,翻着白眼倒地不省人事了。 御剑门的小徒哭喊着过来求救后,他也就哭喊着去向宸王妃求救了。 他不傻,他知道这会这杭城里唯一能救他儿子的就只有这位宸王妃了,他真是腆着老脸往地上一跪的。好在那姑娘是个心善的,不是,是个对他还留有几分善念的。 慕十七和独孤宸也是随着冷门主入了那院子才知道那傻子居然吃了两颗毒果子,瞥了眼那地上的两个空的黑色匣子,她不得不怀疑了,那傻子是怎么开的匣子呢? 按照道理那云鹏怀里藏着钥匙,可云鹏早就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瞥了眼冷门主道:“你私自动了手脚,留下了云鹏怀里的钥匙?”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能呵呵了。 冷门主连连摆手道:“没有,我怎么敢呢。这果子我本来就是打算先看着,等宸王和您得了空再想着怎么处置这两枚果子的,从没有想过要私吞了这果子,还偷偷留了那云鹏身上的钥匙的。” 慕十七真想道一句,你是没私吞,可你儿子给吞了,还私吞了两枚。 冷门主的视线也落在了那黑匣子上,才恍然大悟道:“这是犬子用他那小匕首捯饬开来的,没用钥匙。” 说来也奇怪,他那儿子说是个傻的吧,可偏偏对着些个机关小玩意上手的很,就拿着奇奇怪怪的黑匣子来说吧,他拿小刀子捯饬一会就开了。 所以,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他锁着他那房门的锁再多插十把都没有用呢,这混小子那手捯饬捯饬就开来了。 慕十七这会又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位冷少主可真是够奇特的,说傻又不傻,傻子也不能拿小刀就捯饬开这带着机关锁的宝匣子的。觉得好笑的是,老天也阻止不了他自作自受了。 看了眼那床上躺着的锦衣公子,脸色这会已经发青了,嘴角不断地冒出一口口的黑血,手指痉挛着抓着那床板,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慕十七上前几步,抬手落在了他那手腕之上,又扒开了他那翻得没了黑瞳的眼睛,愣是打开了他那眼皮发现了那眸子里的一丝异样,朝着那冷门主口气淡淡道:“黑水河里的黑脊毒蛊虫子。” “那是什么东西?”冷门主听都没听说过这东西的,不过毒蛊两字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双腿顿时一软,扶着床上的柱子才没至于倒下去。 慕十七依旧眸色淡淡:“说白了,就是个中毒蛊,他呢,还自己不要命地吃了两只进去。所以这会他那体内有两只毒蛊虫子冲撞着五脏六腑,有的他受的了。” 她不解释倒还好,一解释那冷门主的心更寒了。毒蛊虫这东西又不是毛毛虫,吃进去就当是补了顿肉,这毒蛊虫那可是活的呀! 这会他儿子肚子里有两只活虫子啊!还是带着毒的呀! “那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找解蛊毒的蛊医!这江湖上最厉害的蛊医是谁?对了,是唐门的那位,可唐门的那位已经死了啊!死了啊!唐十七怎么就死了呢?”冷门主焦急地在床前打着转,把自己那大脑门拍得贼响,而后突然又悲恸地大哭了起来。 慕十七揉了揉额角,被他这突然起来的痛哭流涕给弄的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轻飘飘地嘘了一口气,道:“冷门主!” 可冷门主这会********想着还有谁能解这蛊毒,这江湖上除了唐门已经死了的唐十七,还有谁能救他儿子呢。在原地转来转去后,突然又道:“对了,那些个江湖上的最有名的大夫神医们都还没走远呢,我这就让人把他们给请回来。” 他自我思量着,自言自语着,却没把那希望放在慕十七身上,毕竟这蛊毒是门高深莫测的技术,不是什么人都懂的。 “冷门主,我能解。”慕十七那水灵的眸子闪了闪,难得耐着性子又道了声。 冷门主宛若仙音绕耳,颤抖着手想要上前去握她的手,以表达自己此时内心的激动,可那身子还没挨到那慕十七一个衣角呢,就被独孤宸给拉了回来,冷声道:“站好了说话。” 冷门主那身子确实好似没个主心骨似的,四处歪倒着,这会若不是有一股劲头撑着,早就眼白儿一番,晕过去了。 颤颤巍巍地扶着那床柱子道:“是。”然后看向了慕十七道,“宸王妃您的意思是?” 慕十七瞥了眼他那张激动到鼻涕眼泪满脸飞的模样,小身子忍不住退后一步道:“我说,冷少主的蛊毒,我能解,你信我吗?”清新绝美的容颜上是淡漠,可那眸子里却闪过一抹自信。 冷门主顿时捣头如蒜,差点又要给她跪了,却被慕十七一抬手拦下了:“哎,我说你这膝盖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没事就往那地上杵啊!脊背给我挺直站好了!”四十好几的人了,能别没事往她面前就来这么一双膝下跪吗? 冷门主嗯了声,也觉得自己这一来二去的有些激动过了头了,稳住心神,好不容易找回了些许曾经武林盟主该有的气势,对上慕十七和独孤宸时又瞬间变得小心翼翼了,问道:“那宸王妃您打算什么时候解毒呢?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这就让人准备去,要些什么解毒药材,您给我开个单子,我这就让人寻去。” 第574章 以毒解毒 冷门主的意思是,不管需要什么样的药材,他天涯海角也要找来的,宸王妃你尽管说方子。微微弓着身子等待慕十七吩咐。 “现在就解吧,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需要的药材,你让人取个大碗过来,倒上满满的一碗水。”慕十七眸色依旧,声音如常,没甚紧张之意,好似这事吧也不算什么个事。 冷门主那两只耳朵都机灵地竖着呢,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只能依照慕十七的吩咐,让人去准备一大碗水了。 御剑门的小徒动作是个快的,麻溜地端了一碗水过来,还特别实诚地倒上了慢慢的一碗。 冷门主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捧到了慕十七面前,完了就瞪着双眸盯着慕十七等她的下一步动作了。 他觉得这姑娘不需要别的药材,那一准是要再次施展下她那银针救人的绝技吧,谁想人姑娘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放在手心里瞧着没什么特别之处,跟大街上那药铺子里装药丸子的小瓶子一个样的。 慕十七拔开了瓶子上的木头塞子,然后歪着瓶口朝着那一大碗的清水之中倒了一些红色的药粉,红色药粉带着一股子清新好闻的花香,比那姑娘身上的脂粉味还要好闻。 那药粉入水既化,然后那碗清水就还是那一碗清水模样,与期初那一碗水相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异。若不是冷门主亲眼瞧见了那药粉落水那水中的,他一准觉得这就是一碗普通的清水。 慕十七倒完了药粉,收了瓷瓶入怀,道:“喂他喝下去吧。” 冷门主二话不说就依照她的吩咐让人扶起床上的冷少主,把一碗满满当当的水给灌了进去,瞧着那嘴角不慎渗出来的,那叫一个心疼啊!灌了药水,端着空碗看向那床上的冷少主,见那床上的人半响没丝毫的反应,只能厚着脸看向慕十七道:“宸王妃你看你刚刚这解药是不是放的太少了?我要不再让人端一碗水过来?咱们再放点解药进去,再灌上一碗?” 他这话是在心底斟酌了一下,其实那的本意是,这宸王妃刚刚滴在那水里的药粉太少了,指甲盖点的大小,怎么这么小气呢!这可是他儿子的命,多放点能怎样?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道:“我有说过那是解药吗?哼,再来一碗,你儿子那就得真死挺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那这是?”冷门主愣愣地指着那空碗道。 慕十七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道:“毒药!” “毒,毒药!”冷门主那身子又开始发软了,毒药两字在耳边回荡着,“我刚刚给他喂下去的那碗是……” “毒药清风,嗯,剧毒,江湖上盛传的唐门十大奇毒吧。”慕十七想了想又多说了这么一句。 唐门的十大奇毒,都是由她手里出来的,她这怀里存了不少这些个好东西,就想着这路上懒了遇到些不长眼的,她又懒得动动胳膊腿的,这毒兴许能用到的,可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用到过,却没想这会能用上。 冷门主那身子越发的虚软了,脑门沁出一层冷汗,手脚冰冷宛若掉进了冰窟窿里。 “唐,唐门,十大奇毒!哎呦喂……”冷门主丢了手里的大瓷碗,一脑门差点又磕在了地上。 慕十七算是怕了他了,怕他再一来一次哭天抢地的哭他那一根独苗苗。 轻拧着眉头,抢着道:“他还没死呢,这黑水河的黑脊背毒蛊虫的毒就是那虫子,解毒的方法也就是杀了这虫子,以这清风之毒攻那体内毒蛊之毒,先以清风毒杀死他腹中的毒蛊虫,然后再解了他体内的清风之毒。明白了吗?”她觉得她已经解释的够清楚的了。 这多亏是遇见了她,能想出这么个解毒蛊的法子来。也多亏是她,能精准地控制住这毒药的分量和毒发时间长短。 换句话说,同样的解毒办法,别人用,那不一定能活!而她用,那就是一定能活! 这要是搁别的庸医身上,他这跟独苗苗那就是个翻两天白眼,完了就只能落个必死的结局。 冷门主稳住身子,虚虚扶着身侧一位小徒,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慕十七,见她那张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愣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人呢是他自己跪着求过来了,咬着牙也要挺过去。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宸王妃那是个神医,大神医!神医自然有常人不能明白的治病救人的法子,她跟咱们御剑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一定不会故意拿那唐门奇毒毒害自己的儿子的。 人家神医不是解释了吗?以毒攻毒,对,以毒攻毒。 可这唐门十大奇毒那毒也是能要人命的东西啊!“宸王妃,那刚刚我们那毒粉的分量放的会不会有点多了?” 慕十七若不是觉得这会人家儿子躺着翻着白眼呢,自己要是笑出来,有点过意不去,那一准是要笑道的:“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觉得少了,需要再来一碗的。” 眸色淡漠如初,看着那床上的冷少主道:“我控制了清风的分量和发作的时间,毒不死他的。”要是因为她没控制好这分量毒死了他,她这脸往哪里搁去呀。 手指轻轻搁在腿边敲到了几下,心中默念道:“一、二、三……毒发。” 再看那床上躺着的冷少主,不知突然怎么了,蜷着腹部大叫了出来:“疼!啊……” 可把冷门主给心疼的哟,双眼带泪看向慕十七:“宸王妃,小儿他突然又是……” “疼就对了,给你,你肚子里有两条被毒药逼得走投无路垂死挣扎的毒虫子在翻滚着你也疼。”慕十七看了眼那床上的冷少主,慢声道。 冷门主简直就是个慈父,老来得子,冷少主犯再大的过错他也舍不得打舍不得揍的,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疼成这样,那是真心疼! 可慈父多败儿,导致这冷少主随便什么东西都敢往那嘴巴里丢,丢出了这么出大灾来。 第575章 臭鱼臭虾 慕十七观察着床上的冷少主,然后在他那身子停止了在床上打着滚的时候,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同样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药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子,塞进了那冷少主的嘴巴里,一合嘴巴,再一抬下巴,拍拍手就完事了。 冷门主视线一直盯着那床上的宝贝儿子,看着那冷少主的眉头由痛苦到舒展,那眼白慢慢转回露了些黑色的眸子出来,那嘴角也不再往外面吐黑泡泡了,那心底才稍稍好受了些。 “宸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见慕十七转身往外面去,差点要去拉着人小姑娘的手,求别走。只不过那宸王的身形动得太快了,快到他压根没可能去拉到宸王妃的衣角,更别提那精贵的小手了。 慕十七拧眉看他道:“回去吃饭啊!” 她还想问问他,这事都完了,她还杵在这干嘛呢? “那我儿子他?” “你等一刻钟再说话。”慕十七那秀眉蹙了蹙,抬着步子出了屋子。 一刻钟后,冷少主转醒,觉得自己嘴巴里腥臭难受的很,差点儿就暴跳起来大骂谁他娘地给他喂了什么吃的,真他娘的臭。可他那身子经过之前那一番的翻白眼摸爬滚打的,本身又是个武力修为差不多为零的人,那一个鲤鱼打挺愣是没挺起来。 所以只能虚着身子,从那床上扭了起来,那脸上还带着不爽:“谁给我喂了吃的,是臭鱼还是臭虾?那么臭!” 看见自己那傻儿子又能开始犯傻了,冷门主是又惊又喜,激动地扑了上去,一掌拍在冷少主那后心上,那冷少主被他这么一拍,只觉得那腹中有什么东西用了上来,推开了他爹冷门主,扶着床角干呕了起来,跟怀了孕的女人一般样,憋红了脸。 “御儿,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冷门主担忧着问。 冷少主也就是冷御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那胸口处,呕了半天,道:“没别的感觉,就觉得嘴巴里臭,恶心,好像吃了什么臭东西似的。” 冷门主也闻到他那嘴巴里一股子恶臭,才记起刚刚慕十七的话,死了的毒蛊虫在他那肚子里呢。又想起了这倒霉孩子自作最受吞了假的血魔果的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又一巴掌拍在了他那后心处道:“你自己吃进去的,怪谁!自己吞了两颗带了毒蛊虫的果子,你还觉得嘴巴臭了,若不是宸王妃救了你,你就等着慢慢全身变臭吧!” 那冷御本来就是曲着身子躲在床边吐的,完了一巴掌被他亲爹拍在了后心上,他那亲爹的掌法跟他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一巴掌就把他你卡在胸前的一团东西给拍了出来。 “呃……”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他嘴巴里崩了出来,就落在床前那地面上。 “那是什么鬼?”冷御嘴巴里虽还是臭着,可那胸口下方堵着的东西终于算是被他爹那一巴掌给拍出来了,舒服多了。 冷门主也瞪大眼去看那地上的东西,黑乎乎的,瞧着虽不大清楚,但依稀能看出是两条黏糊在了一起的黑虫子,也就是那黑脊背什么毒蛊虫子了。 “毒蛊!你这小子命大,赶紧地给我起来,去向恩人叩谢救命之恩去。”冷门主又免不了一阵老泪纵横,扯着冷御的胳膊就往那慕十七和独孤宸暂住的院子里去。 冷御浑浑噩噩的被他爹冷门主拽着走,然后一边走着一边被他爹耳提面授教训着:“待会见到了宸王妃,你给我二话不说就跪下!” “爹,我堂堂御剑门少主去给一个女人下跪?不大好吧?”冷御人不大,倒是极为爱面子的,就觉得他御剑门少主的膝盖下有黄金的。 冷门主一巴掌扇在他那后脑道:“你爹我还是堂堂御剑门门主呢,刚刚为了救你那也没少下跪过。你个小兔崽子,骨头有那么硬实吗?” 慕十七这会要是知道这两位争辩的话题,一准冷笑道:还真没人逼着你们下跪,给我擦地。 “再说了,人家是离国的宸王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亲贵胄,你在人家眼里那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还御剑门少主呢,人神门宗宗主都没放在眼里去,你那腿脚给我麻溜点,去把那嘴巴里的臭味给洗去了,别臭到咱们宸王妃!”冷门主对慕十七那是真心崇拜,五体投地那一种的崇拜,真心实意地想要给她跪了。 “爹,咱们御剑门可是褚国的,你也不是离国人,什么叫咱们辰王妃?”冷御总觉得他爹是不是瞧上人美丽宸王妃了,一口一个宸王妃的叫得可热乎了。 冷门主跳起来了对着他那屁股踹了一脚:“我倒是想跟着宸王混来着,可惜人家看不上眼,你这小子懂个屁!”就那独孤宸的势力,他要是能抱上了那条金大腿,御剑门一准鸡犬都跟着升天了。 这会神门宗是动了要干掉他们这些个武林人士的意思了,而如今能与神门宗抗衡的,这整个大陆之上也就剩下这离国的鬼王了。而他们如果想要逃过了神门宗的毒手,那就只能求得这鬼王的庇护。这会正巧接着这机会拉近一些关系,虽然那两人的关系不大好拉近。 两人拉拉扯扯地进了慕十七和独孤宸的院子。 慕十七和独孤宸刚用过膳,端着一杯清茶慢慢饮着,不得不说那赵田能长那么肥那是有原因的,这城主府的厨子那手艺的确是不错的,慕十七用得有些多了,这会有点撑,就窝在独孤宸怀里喝着茶消着食。 冷门主拖着冷少主一路风风火火就这么进来了,然后那冷少主还没来得急抬头去看那屋里坐着的人呢,就被他爹从后面一脚给踹跪了下来。 慕十七微微一愣,不明白冷家这一对父子到底又在搞什么鬼?这冷门主是不是跑她这院子跑得太勤了些? 冷御仰着脑袋去看这三头六臂的宸王妃,眼神一恍惚,这位仙女姑娘,他是见过的呀,她身后白头发的那位他也印象深刻啊,愣了! 第576章 跪着回话 “说话!”冷门主在他身后交代着道。 冷御指着慕十七她们道:“爹,这两位不是武林大会那会跟唐十一一起的那两位吗?” 冷门主拧着他那耳朵道:“什么这两位那两位的,这两位是宸王和宸王妃。我路上是怎么交代你的?”他这倒霉孩子,居然敢这么跟宸王和宸王妃说话,就不怕惹了宸王一个不悦,拿剑一剑了解了他嘛! 冷御半天才理顺这里头的关系,敢情这两位压根就不是什么武林人士啊,那没事往那武林大会上去打击他们这些真正的武林人士干嘛呢! 宸王妃?那也就是说这姑娘已经名花有主嫁为人妇了呗。他真的好伤心啊!容他调整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可他亲爹不容他缓过来神啊!“冷御,哑巴了啊!说话!找揍吗!” 冷御咽了咽口水,又蹭了蹭嘴角,怎么他一醒过来后,他爹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感觉不是他中了毒,好似他爹中了毒,那脑子还被毒坏掉了,没事就要胖揍他。 踹屁股,拧耳朵,什么样的都来! 说好的御剑门老来得子一根独苗呢?独苗不该精心呵护着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冷门主在他中毒这一整段时间里,实实在在地在心底反思了下自己的教育方式问题,也特别认同了一句话:慈父多败儿,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 今日他的纵容溺爱那就是明日他儿子的命都不在。 “我,我,我,冷御多谢宸王妃救命之恩。”冷御我了半天,虽然还糊涂着,可知道一个道理,他爹生气起来打人也忒疼了点。跪都跪了,这会再爬起来也没脸了,不如咬牙说上一句,省得他爹拿这事再胖揍他一顿。 慕十七这才明白这两位这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是为了何事,原来是来谢过她这救命之恩的。慵懒地在独孤宸那怀里换了个舒服的角度,才去看那冷家父子,云淡风轻道:“嗯,我知道了。” “呃……”冷御以前就觉得这姑娘,不是,是觉得这宸王妃冷冰冰的就跟那月亮上的嫦娥仙子似的的,可这会被她这一句知道了搞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只能扭头看向他爹。 冷门主比他那为人处世的道行那高了不止一点点,立刻接了话道:“宸王妃您救了犬子,就是咱们御剑门的大恩人了,以后有用得着我们御剑门的时候,尽管直说,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冷御那心底,他爹虽和善,但也从没这么卑躬屈膝狗腿过,这会在这女人面前,可真是从没有过的老鼠见了猫。什么狗腿的话都能说得出口,那张老脸怎么就不害臊的呢,可他想是这么想着,自然不会真傻到去拆穿他爹这狗腿行径。 关键是人家宸王妃压根就没有被那马屁拍得有多开心,也没想要当他们御剑门这大恩人的意思:“不需要,我说过救他那是还你们御剑门照顾何门主的情,你们不欠我什么,拉他回去吧。” 冷御见他爹这马屁股没拍上,还被人冷脸给赶出去了,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咬牙才憋住了那股子由心底而升起的笑意,可那嘴角抖啊抖的,肩膀耸啊耸的,没能逃过慕十七那双清冷锐利的眸子。 “笑什么?说来听听。”慕十七慢悠悠地喝着清茶,然后一挥手茶盏稳当当地落在那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声响。 冷御身子一震,冷门主身子一僵。心底又大骂了声倒霉孩子! 冷御慢悠悠地想要从那地上爬起来说话,说实在的,他还真不习惯这么跪着跟人说话的。 慕十七却冷凝着眸子,粉唇动了动,道:“跪着回话!”她还就不信治不了这江湖纨绔了,萧祁那样的,她都能给他治服帖了。 冷御道:“我没笑你,我笑我爹呢,他怎么这么狗腿呢,又不是你们身边那狗腿小太监。” 冷御呢,平时跟他爹这么吊儿郎当地说话说习惯了,也没多大忌讳,慕十七既然问了,他也就答了,答完了还连带着一连串的笑。 慕十七也笑了,那是一道冷若寒冰的笑:“狗腿的小太监吗?那你知道你这会为什么能活得好好的跪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冷御满不在乎道:“因为你出手救了我!我不是谢过了吗!” 慕十七继续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吗?就因为你有一位可以为了你,不惜跪在地上给我这小丫头骗子拼命磕头的爹!就因为你爹他急的想要拿自己命去换你的命!就因为你爹他中了善因结了果才报在了你的身上。” 冷厉地扫过那地上跪着的冷御,摇了摇头:“我这人可没什么善心可言,我若不出手救你也没人可以逼着我,换句话说,要不是你爹,你这条命阎王要定了。” 狗腿吗?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做爹的,为了救儿子一命,抛下所有尊严与形象,跪地求她的场面。 转脸看向那呆愣着的冷门主又道:“你说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句话的事,对吗?” 冷门主老脸一红,应道:“是!” 没办法,确实是欠着人家的恩情呢,而且自己确实没有她说的那般好吧,他起初找过何其那也是为了跟他们攀上关系,还有就是想要树立起自己在武林同道中那美好的形象,当然,也是有点感恩她们在那药王谷手下救了自己的意思。 但刚刚,上刀山下火海要还人家恩情那话也是出自真心的,虽然听着有些狗腿的味道。 慕十七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丢在那冷门主的脚边,道:“好,那我现在就要你还我恩情,以命抵命!你儿子活了,你就必须死,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自己捅你自己一刀就成了,咱们就算是两不相欠了,如何?” 她眉目淡淡看不住什么喜怒,看那话一说出来,就把冷家这对父子给吓到了。 冷御咻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涨红了一张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明明说了,你不要我们偿还的,这会怎么又突然变了挂了呢?” 第577章 谁生谁死 慕十七压根就没那眼去看他,只是径直地盯着那冷门主道:“我说了,我要你以命抵命,冷门主,不是说好的上刀山下火海吗!”眸子里闪过一丝很绝之色,又挑唇讥诮出声,“不愿意吗?那你儿子身上剩下的毒我想我也没必要替他解了。” “什么剩下的毒?”冷门主身躯一震,突然回过了神去看她,“你是说御儿身上的毒还没全部解了吗?还可能毒发吗?”他算是听清了,这宸王妃话里的意思是,御儿身上还有残留的毒,他若是不死,那就是御儿死。 这么忽喜忽悲的他真身子实在是扛不住了啊! 膝盖一曲再次跪在了那地面之上,捡了匕首就对准了心窝处:“我,我插,我愿意插我自己一刀。”他们老冷家就只剩下那一株独苗了,他一定要保全了他。 冷御也没想到这事情百转千回的,这姑娘一会就能换个想法的。见自己那老爹拾起了匕首就要往心窝窝地戳,魂都吓掉了。 冲上去就要去夺匕首:“爹,你老是说我傻,你自己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儿去,她说我余毒未清就余毒未清了吗?我觉得我这会这身子倍棒!根本没毒!” 慕十七若想编个谎言吓唬人,自然是不会让人立刻就给拆穿了的。眸色明亮动人,微微带着笑:“真的毫无感觉吗?口舌不干燥?四肢不无力?” 她不说还好,一说,那冷御瞬间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还有她提到的那两点,还真别说,他这会口干舌燥的难受,手脚也觉得没什么力气呢。 冷门主一瞧他那傻儿子的表情便什么都明白了,得了,一准被人宸王妃给说重了,体内一定还有余毒未清呢。他就说这么玄乎着的蛊毒和唐门十大奇毒一块招呼进了他家那傻儿子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一睁眼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 这姑娘就算是神医,也不会跟变戏法似得快吧。 这会两父子都傻了眼了,冷御越发地口干舌燥了,觉得一准是自己体内那余毒又开始复发了,握着那匕首的手也软趴趴的没什么力道了,可他又不敢松手,怕一松手他爹就先自我了结了来换他的命。 一想到他爹毫不犹豫地拿匕首往自己心窝窝里戳,他就鼻子发酸,他一直不大听这老头的话,总觉得他这什么鬼御剑门门主做的一点也不霸气,天天就是个老好人,见谁都笑呵呵的。 以前当武林盟主那会就这般,后来连武林盟主都被唐十一个抢了,在江湖上这地位就更是一落千丈了,谁好记得他们御剑门以前的风光! 没有!丢人!他这少门主都觉得丢人! 可这会,他觉得这老头子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特别高大,他之前居然会在心底鄙视他是个马屁精、没骨气。 吹嘘遛马的软骨头会拿匕首往自己的身上戳吗? 软骨头的会为了他以命抵命吗? “爹!不行,你不能死!祸是我闯的,就由我自己承担好了,她不就是要一条命吗?我来!匕首给我,我来戳!”冷御出手去抢夺冷门主手里的匕首。 其实冷御这身上还带着一些美好的品质,譬如,作为武林少侠该有的热血与担当。譬如,那并没有磨灭的孝道。譬如,遗传自冷门主的那一份良善之心。 慕十七挑了挑艳若桃花的唇角看他,这家伙呢,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两父子又在她面前夺来夺去的了,冷御那身手就是个混的,平日里认真是挺认真的,但悲催的是真没有一丁点的天赋可言,冷门主掌风一起,他那身子就退出去了好几步远。手里抓着的匕首也空了。 “御儿,爹活这么久也够了,你还小,可千万别逞能。” 这事要是别人发的难,冷门主一准不会当真,可这人若是换成了慕十七,他便十分确信了。这宸王妃是怎么虐那药王谷的人的,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呢,这姑娘真狠下心来,绝对不会管他们的死活的。 所以,他也生了必死的心了。 冷门主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你以后可别再犯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吃个果子就能练就一身独霸武林的功夫,你也别再纠结于自己这武力修为上了,这御剑门是在爹手里败了的,跟你没关系啊!” “爹,你也千万别犯傻啊!”冷御急了,叫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不喜欢我管着你唠叨你,我知道,但爹这不是没时间了嘛,你就再听爹最后几句话。” 冷门主是真的打算交代后事来着:“爹这些年没做什么坏事,你放心好了,没人会来找御剑门寻仇。” “你呢,交朋友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有些人是狐朋狗友,有些人那是真情挚友,逍遥派那少主太狡猾虚伪了,你少跟他来往。崆峒的那位大师兄不错,为人老实正派,端的是一个正人君子。” 冷门主一唠叨起来,还就真没完没了了。 这会若是有个凳子,他能端个凳子,坐好了跟冷御来个促膝长谈。 冷御学乖了,老实了,被吓着了,连连点头道好:“爹你让我跟谁玩我就跟谁玩,你可别激动啊!我……”冷御突然间举起自己那袖子对准了自己那脑袋道,“你别逼我,我不要那匕首也能死的,我这袖箭也挺快的!” 慕十七把视线落在他那胳膊上,只见了手腕上确实套着一个黑漆漆的机关袖箭,样式算不上精致,但贵在设计的极为巧妙。发射的弩箭形如白蛇,箭后端还坠着一簇红瑛,那弩口处也处理的极为巧妙,射程应该不低。 作为制器大神的慕十七来讲,这些个东西一眼就能看出个子午寅卯了,而冷御手上这一个袖箭确实算的上是上上层的暗器了。 所以她眸色里露出一丝赏识的光亮。如果说拿小刀子开启那宝匣子看不出他对机关之术的了解的话,那么这黑色袖箭一亮出来,就能知道这家伙的机关之术到达了哪一个层次了。 第578章 啥意思啊 慕十七心底暗暗笑道,这老冷的儿子也不傻嘛,只不过这股子天赋不是在武力修为上,而是在极少人能有这天赋的制器上。 冷门主也认识冷御手腕上那黑不隆冬的鬼东西,那是他儿子每天瞎倒腾的小袖箭,瞧着没什么杀伤力,可他是亲眼看过这小子拿这袖箭杀了只野狼的,所以知道这鬼东西的威力,小小一只箭,就能穿透那野狼厚实的骨头,插在树上。 他不觉得他儿子那脑袋比野狼的脑袋还要结实。 “冷御,你给我放下!放下你那只手。”冷门主也急了,生怕稍有差池他冷家这根独苗就没了。 可冷御也急了:“我不放,反正我这袖箭绝对会比你那匕首快,我不要你替我还债,爹,我身上余毒未清,肯定是难逃一死的。不如我这会就自己先了结了自己,我这袖箭是我自己折腾出来的宝贝,它的速度我最了解,只要扣动机关,咻的一声就穿了过去了,就疼那么一会会。” 慕十七视线继续落在那冷御身上,这公子哥的表情并不像是装的,而他那只搭在袖箭上的手指也并非在跟她玩虚的。眼见着这位急性子的公子哥就要扣动那机关扣了,慕十七眼疾手快地一枚银针掷了过去。 银针不偏不倚地插入冷御的手腕处,他只觉得手腕处一麻,那胳膊就瞬间耷拉了下来,而那袖箭已经发射了出来,蹭过他的鼻尖射向了别处。 连慕十七都有些低估了这袖箭的速度和力道了,亦或是说,她低估了冷御这制器的本事,好在她出手较快,有惊无险,救了他那一条小命。 可冷门主却被他那倒霉儿子吓得不轻,丢下了匕首就跑了过去,一巴掌拍在冷御那被吓的煞白的俊脸上。 “冷御,你个小畜生,是要吓死爹啊!爹好不容易求人把你给救活了,你怎么能说死就死呢。”冷门主那心底也是感觉到些许的欣慰的,至少他的儿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样就够了。 有没有高超的武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活着,且为人不坏。他也不需要他有多大的作为,只要不做那邪恶小人就好了! 慕十七觉得这出闹剧也该结束了,至少这冷御应该认识到了自己的心,也应该看明白了他爹对他的心。 眉目淡淡看向那冷御道:“冷御,我给你个选择,你爹死,亦或是你死,你怎么选?” “我死!”冷御斩钉截铁没半点犹豫。 慕十七又道:“那你觉得你爹会怎么选?” “他会让我活下去。”冷御看了眼冷门主答道,“可我不想要我爹死,他是我爹,我一直给他闯祸,他却是不管多大的祸都会替我擦屁股的。” “御儿……”冷门主兜着声音。 “爹,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去偷那血魔果的,我错了。”冷御是真真觉得自己错了,低垂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慕十七唇角漾起一个笑,不是冷如寒冰的讥讽之笑,而是深表欣慰的淡淡微笑,她等的就是冷御这一声:爹,我错了。 如果是十恶不赦的大混子,她也懒得管他冷家父子的事,可这冷御瞧着还是有救的,至少这人不坏,如果萧祁是离国的大纨绔,那这冷御就是御剑门的小混子,同样是本质不坏,却被人宠坏了的公子哥。 她瞧着冷御那德行就特别想把他踹直了往正道上引,关键这小子还有让人艳羡的机关天赋,只不过一直没人把他那长歪了的性子扳直了而已。 “好了,闹够了,都回去吧。”慕十七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父子要哭出去哭。 “你啥意思啊?”冷御傻了眼了,一抬脸,一双泪眼瞪向慕十七。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看清你的心和你爹待你的心,明白为人子不是漫无休止的闯祸,也不是对待亲爹的嘲讽,而是要尽到为人子的孝道和责任。很显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慕十七对上他那朦胧的眸子道。 她想要对爹爹尽孝道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她看到了冷门主为了冷御卑躬屈膝,给自己磕头下跪的模样,便有些心酸了。 倒不是想到爹爹,而是感动于一个父亲为了自己儿子而弯下膝盖低下了头颅的做法。 冷门主也许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好人大善人,也许也会在心底打着他那付精明的小算盘,可他对冷御的心却是再也真实不过了的。 冷御不傻,冷门主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能明白,两人才又都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冷门主最先反应了过来,屈膝朝着慕十七的方向又是一跪:“宸王妃,您……我冷某真是没想到您是为了教育我这不成才的儿子,才会这般的!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是她让他看到了,自己儿子的优点,原来他那傻儿子有着别人没有的好品质,那股子不怕死的骨气。 冷御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拙着地面,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下跪,感谢慕十七让他认识到了爹待他的感情与真心。 “冷御错了!谢宸王妃教导。” 如果说之前他看慕十七还是存了爱慕之情,那么这会就只剩下深深的敬佩了,油然而生的感谢。 这姑娘的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并不是很大,可那股子清冷的气势,亦或是那股子淡然处世的态度,他都是一丝一毫都学不来的。仿佛她这般气势,上位者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 关键是这一跪,他跪的心甘情愿! 这一跪,他跪的理所应当! 这一跪,他带着满腔热血! “都起来吧!我希望这是你们在我面前的最后一次屈膝而跪。” 她是真不喜欢这突然一下就扑通一声给她跪了,冷御还好,这冷门主一大把年纪了,往她面前这么没事就来一下,矮一截的,她真心觉得这么说话不大舒服。 冷门主知道她那性子清冷,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拉着儿子站起了身子,宸王妃不喜欢,咱就不跪了。 第579章 男人嫉妒 “出去吧,冷御身上没有余毒。”慕十七抬了抬眼皮,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冷御却一时变了个态度,把她当做了自己人生路上的教导他的夫子了,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嘴巴干,手脚没力气呢?” 慕十七慵懒地看了他一眼道:“给谁在被那蛊毒折腾了那么久,手脚紧绷着滚来滚去的,谁都会没力气的。剧毒清风解毒后会残留下一些后遗症,譬如唇舌干燥发麻。” 冷御恍然大悟,那心底对这位宸王妃的佩服之情又加深了些。也就是她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他和他们家老冷就在人家面前演了一出谁生谁死的戏。关键是这会谎言拆穿了,他和他们家老冷非但不生气,反而想要握着她的手感谢她了。 冷门主也瞬间恍然大悟,尴尬地拉着冷御往外走,他刚刚听到他儿子身上那毒还没完全解了的时候,在心底没少怨恨人家宸王妃这多变的清冷性子。 冷御被他拖着往外走,那俊脸却冲着慕十七咧嘴笑着的,惹得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独孤宸一阵不爽,他不说话,这些人是不是就忽略了他的存在了。 冷门主想要说的是,怎么可能,您宸王大爷就这么端坐着,简直就是一座冰山端坐在了屋子里,寒气逼人,谁能忽略才怪呢。 冷御呢,敢对慕十七那么笑着,那是因为他那心思正,没动什么歪心思,就笑的一脸坦然了。否则遇上了独孤宸那双眸子,他多少是要抖一下身子的。 “宸王妃,我改天再来找你玩。”坦然一笑后,居然还留下这么一句话来。他是真心觉得这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他挺喜欢和她聊天说话的,虽然她一直以来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但是,朋友嘛,啥样的性子都有,人家宸王妃就是个冷脸的,可人家心肠热乎啊! 冷门主拧着他那耳朵道:“你找谁玩?你当人家宸王妃是你那群狐朋狗友嘛?小心宸王拧了你这脑袋,你没瞧见宸王那张带着杀气的脸吗?那是谁敢多看他女人一眼,他就杀了谁的眼神,你这小子,不知道那宸王有多在乎那宸王妃!”冷门主以为隔着远了,才出言教训冷御的。 “你给我少往那院子里跑,知道了吗?那宸王扭人脖子跟扭麻杆一样容易,那药王谷的小医仙比你这脸长得好看多了,还不是让他咔嚓一声给扭断了脖子。” “我就找宸王妃说几句话,至于吗?我瞧着那宸王妃就是个好人,大好人。我就是想要跟她交给朋友嘛!聊聊武功什么的。”冷御梗着脖子道。 “瞧瞧你这熊样,谁愿意跟你交朋友啊!你这种身手在她们眼里,那就是个渣!对牛弹琴都比对你聊武功容易些。” …… 两父子聊得挺开心的,屋里的慕十七听了从独孤宸嘴里的转述,也笑得挺欢乐的。她是闲着无聊,才窝在他怀里,拉着他一块听那冷御和冷门主父子的墙角的。 粉嫩的唇瓣微微翘着,小手隔着他的衣衫去点他的胸膛,一下下地戳着,娇笑着道:“你那杀气再不收一收就没人愿意跟你做朋友了。” 独孤宸捉住她那乱点火的小手,放在了嘴边温温柔柔地落下一吻:“我不需要朋友,我有你就够了。” 慕十七手上的伤刚好,被他弄得絮絮痒痒的想要往后缩,小屁股扭啊扭的差点一屁股扭到地上,被独孤宸长胳膊一挥又圈了回来,沉着眸子半带威胁道:“你以后不准再对那小子那么笑了,知道了吗?” “为什么?”慕十七眉眼一挑道。 独孤宸捧着她那小脸,印下一吻,道:“凡是个男人我都嫉妒。” 瞧着宸王那张严谨认真的脸,慕十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只当他是萧祁一般大的孩子,你想什么呢?” “孩子,他可没把自己当孩子看!朋友!聊天!找你玩儿?本王的妃子是能陪他玩的吗?”独孤宸眸色不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数着那冷御刚刚放出的话,“他倒是敢过来看看。”他绝对不拧了他那脑袋!绝对! 这要是宸王府的那群他手下的,敢这么公然在他面前表露出要和慕十七做朋友的想法的,他立刻一个命令就能把人给调遣地离得盛京远远的了,一辈子也休想再回来了。 做朋友!和边境大草原上的牛羊去做吧! 可这冷御不是他的手下,也不了解他那真正的为人,还真就不怕死的来找慕十七聊天来了,关键这御剑门的少门主那不是白做了这么些年的,在江湖上混的多了,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吃的好玩的。 在杭城溜达一圈后,便搜刮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给慕十七送过来了。 他其实吧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为了感谢慕十七的救命之恩和那日的谆谆教导。 冷御一身干净整洁的锦衣玉服一换,白玉紫金冠这么一戴,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本来那张脸就挺俊俏的,再加之正当年少,那么带着笑捧着一大堆吃的玩的就这么往慕十七面前一站。 慕十七瞧了他一眼没多大感觉,只是低头继续摆弄着自己手里的袖箭,上次和夜凛对手时,她发现这袖箭有个地方需要改进下,这日才记起这事,便找了些建议的制器工具摆弄了下。 而独孤宸正巧出去与下面的人交代这杭城接下来的事和打算把何其让人护送到盛京去的事,在宸王府的暗卫保护下,就算那夜凛应该也不会再轻易出手吧。 准备交代好这边的一切就和慕十七立刻出发去血魔洞,这血魔果一事不易久拖。 所以,冷御才能抱着这么一大堆东西,毫发无伤地笑着走进慕十七这院子里的。 冷御不愧为御剑门小纨绔,没事就仗剑混江湖,他那的确只能算是个混子,混吃混喝的混,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哪里又有好吃的东西。对于那些吃喝玩乐的事那鼻子比狗还灵敏。 第580章 大师是我 和萧祁那深宫大墙里的小皇帝不同的事,他那些好玩的东西呢那都是他自己一双慧眼发现的,是真会玩。 就他那往慕十七面前桌子上摆放的吃的玩的,那个个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杭城里最稀罕的玩意啊! 还真别说,那用油纸抱着的糖炒栗子的香味扑鼻而来,慕十七折腾了老半天那暗器,这会那肚子是真饿了,那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发出诱人的香味,她忍不住把视线落在了那桌子上的几包吃食上道:“你爹让你送来的?” 她觉得只有冷门主那老派的为人处世方式,才会干出这送吃送喝的事来。就冷御这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纨绔公子哥,自然不会知道拿吃的玩的来讨好人的。 可她错了,冷御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在街上遇到了这些个吃的玩的,就买来送给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那小眼神特别地真诚。 让慕十七想起了远在盛京的独孤泊,也是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往她这里送,一口一个小婶婶,叫得可欢快了。 心情不错地打开那糖炒栗子,剥了一颗送进了嘴巴里,味道不错,瞬间就有一股香甜溢满唇齿之间。 冷御瞧她吃了栗子,立刻眼疾手快地打开另一个大一点的油纸包,献宝道:“这是冰糖葫芦,你可别小瞧了这冰糖葫芦,绝对和你以前吃的不同。你看它这串子上,每串都有不同的口味呢,这串是山楂里夹了蜜豆的,这一串是山楂里夹了核桃肉的,这一串是山楂葡萄串一块的,瞧瞧都漂亮啊!你想要吃哪一串?” 慕十七视线落在冷御那手里一大捧的冰糖葫芦上,手指轻轻一抬点了串蜜豆口味的。 冷御屁颠地把那串送了过去,心里美开了花。见慕十七咬了一颗,亮着双眼道:“好吃吗?” 慕十七诚实地点了点头:“不错!” 蜜豆甜而不腻,那山楂去了核,咬一口酸酸甜甜的顿时胃口大开。慕十七了好几颗才作罢。 冷御显摆完了冰糖葫芦又开始介绍起其它的小吃来:“这里还有春卷、杏仁酪、桂花糕和叫花鸡。” 慕十七既然都开口吃了,这会再说自己不饿就显得有点矫情了,再者,拿这些吃的来抵救命之恩,冷御还算是赚了呢。 毫不客气地接过冷御递过来的筷子,丢下手里摆弄了一半的袖箭,开动了起来。 这些个吃食贵在个新鲜劲,吃多了也腻歪,且慕十七对吃的一向没那么大的口腹之欲,填饱了肚子便放下了筷子了。 瞧着那看着她那摆放在桌子上袖箭发呆愣神的冷御,她敢断定,独孤宸那飞醋又吃的有些过了。 她瞧着这会这冷御眼力她压根就没有那袖箭来的有吸引力,这人自从把视线落在那袖箭上就再也没抬头看她一眼过。就这样的还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瞧着他是对她那袖箭有着非分之想吧! “觉得这袖箭如何?”慕十七凉凉出声道。 冷御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非常好,这是哪位制器大师的作品?我能摸摸看吗?”他是真喜欢,就连说话时那眸子都没离开那袖箭过。 慕十七真没那么小气,点头道了声好。 冷御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蹭干净了,才去捧着那袖箭,放在眼前端详了半天,愣是舍不得再放下去了。 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叨囔着:“这机关太棒了!” “这弓弩做的也太精致了吧!” “这箭头怎么还带着绿光呢?” …… 慕十七就说这孩子单纯憨厚到有点儿傻不拉几的吧,袖箭上不抹点儿毒,那还叫暗器吗?声音慵懒道:“因为抹了毒!剧毒!” 冷御那想要摸摸那箭头的冲动瞬间熄灭了,可依旧舍不得放下那精美绝伦的机关袖箭。避开那箭头又细细地打量起那袖箭来。 “这上面镶嵌着的石头真好看,我怎么就没想到要镶嵌一块石头上去弄的美美的呢?” 慕十七暗自道:“能不好看吗?那是全大陆找不到几块的红玉。” “这小小机关之中竟然藏了十几支箭!这么细的箭能射得远吗?” 慕十七这会是真的心情不错,又不是特别讨厌冷御这人,拿他当萧祁慢慢训着玩呢。 眸色宛若幽深的湖水般平静,唇瓣一动:“你可以试试看!” 冷御得了她的首肯,开心的差点蹦起来,举着袖箭兴冲冲地就往那屋外去了。 完了好一会才折回来了,慕十七都快以为他携箭潜逃了呢 冷御脸上带着震惊!深深的震惊! 手里那举着袖箭的姿势更奇怪了,简直是要把那袖箭当传家之宝一般每日一拜供奉着的意思。 小心翼翼地把那袖箭恭恭敬敬地轻轻地放回那桌子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陪慕十七说着话:“宸,宸王妃,您能告诉我这位大师是谁吗?我想拜他为师,真心诚意的!” 慕十七淡淡地撇嘴道:“不可能!” 冷御急着道:“为什么不可能?他已经仙去了吗?”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是真呆傻,一准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你才仙去了呢,你全家都仙去了! 搁谁被人说了仙去两字,那也不可能还笑着跟他说话的。 “没死!活得好好的!” “那为什么不收我?”冷御死挣! 慕十七也没什么含蓄不含蓄,忌讳不忌讳的,直接道:“因为那大师就是我!而我不收你!明白了吗?” 冷御愣愣点头,而后那脑子才缓慢地反应了过来,大惊失色地指着慕十七道:“你,你,你!你说是你!这袖箭是你做的?你会机关之术吗?太牛了吧!”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惊讶,你兴冲冲地拿着那手脖子粗细的袖箭,完了放一箭,那箭咻的一声飞不见了,你也惊讶!那箭明明是你自己手里飞出去的,却因为太快了飞的太远了而看不见去哪儿了。搁你身上你不吃惊吗? 他扒了草丛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后来是在离着他那射箭之处有起码二十几丈处的院墙上找到那射出去的箭。他那天自杀如果是举着这个袖箭,那他这会绝对已经一箭穿透了脑袋了。 第581章 给摔死了 这会他为什么会更吃惊呢?因为他以为能制出这般厉害的暗器袖箭的人,一准是个颇有资历的大师,大家!一般这种大师他都起码要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人经历过了重重困难层层阻碍后才爬到了巅峰之处。 可那跟他一般大的姑娘却告诉他,是她,是她,那个大师就是她! 慕十七这会真的有点不想跟他说话了,套用冷门主那话就是,她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这只牛还是一只傻牛,她觉得自己那话说的已经够清楚明白的了。 可冷御这会激动的哪有那眼力劲啊!叫喊着道:“你不是学医的吗?给人解毒的吗?”他听他家老冷说了自己的解毒过程,那心底是认定了这姑娘是位神医了的。 “没人规定会医毒的人不能够会制器的!” “你这不是会,是牛!是大师!你那袖箭简直就是个神器!”冷御还沉寂在那袖箭之中无法自拔,视线被那袖箭勾着,动都不想动了。 完了踢走了屁股下的凳子,一膝盖又给慕十七跪上了:“师父,你就是我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不行,今个他死缠烂打,学上他们家老冷那几招没皮没脸的招数也罢,一定要把这师父拿下! 这可是制器的大神,再一看自己手腕上自己当着宝贝似得喜滋滋带着的袖箭,怎么觉得自己这袖箭这么幼稚呢! 简直就是小孩儿打鸟的弹弓!而人家那才叫杀人的暗器! 慕十七还真是没见过他这般没皮没脸的人,跪下就拜师了,她可分明记得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拒绝来着。 懒懒地看了拿膝盖擦地的冷御道:“你这招对我压根没有用!你就算把这地给跪穿了也是白搭。”她从来就不是个心软的人。 “师父!你就收了我吧!我冷御绝对绝对会做一个乖徒弟好徒弟的!师父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说上山我绝不下海!”老冷家这嘴巴甜的病是一脉相传的,冷御说起这些个话来不比冷门主差。 可这话对慕十七来说是真没有用,她这性子冷硬起来,拿刀都戳不动的。 她已经表明了态度了,那就只能是你跪你的,她****的事。放心,她绝对能当这冷御压根不存在着对待。 独孤宸忙完了手里的事匆匆赶回来时,就见屋里跪着个人,还是个男人,而远远地就见这男人要扑上去拿手去碰十七的腿。 这是谁?杭城居然还有这么一号胆子肥了的人,趁着他不在干出这龌蹉事来! 瞧着那卑躬屈膝的奴才样!怎么着?还想进宫当太监不成?那他就把他阉了做公公,就给他一个负责倒夜香的活,让他奴才给够! “谁让你进来的?”带着一身怒气大步踏进了屋子,拎起那人的后心就甩了出去,那一下是使足了力气的。 冷御的身子好似一株没根的野草一般就这么轻飘飘的被他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屋外的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住,完了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慕十七也被他吓了一跳,主要是独孤宸这身形太快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去阻止呢,可怜的冷御就已经飞出去了。 “糟了,你别把他真给摔死了啊!” 慕十七冲着那地上趴着的冷御叫了一声。这会要是真把人冷门主家的独苗给活生生摔死了,那就真的要了那冷门主的老命了。 这跟冷御自己作死吃蛊毒不同,这若是独孤宸动的手,那就是离国宸王和御剑门结下的血海深仇了。 “死了活该!他居然伸手去摸你的腿!”胆儿也太肥了! 慕十七有些哭笑不得,道:“他那是要给我捶腿!再说了,我压根就没让他碰到我,你胡说什么混话!快去看他死了没!” “捶腿!这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个大男人给女人捶腿,还说没有龌蹉心思吗?”当他独孤宸是傻子吗? 慕十七这会是真担心这冷御死了,也没时间给他解释自己和冷御刚刚那出故事,径直地奔到那冷御身边,拿手去把人给翻了过来。 独孤宸看到了冷御那张欠扁的脸就更来气了:“冷家的小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管这会死没死,都等着让他爹过来替他收尸吧!” 慕十七轻睨了他一眼,拿手去探冷御的脉搏,见人还活着,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别老喊打喊杀的!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就是给我带了些吃的,完了就看中了我的袖箭,千方百计地要拜我为师来着,他刚刚给我捶腿那是想要我收他为徒呢。” 她又不是仙女,哪儿来的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她的,也就是他独孤宸,见天地把她当宝贝似得藏着收着,谁都不能多看了一眼去。 “拜你为师?他这是想着点子接近你吧。” “你若是看到他看着我那袖箭的眼神,你就会觉得他是真爱上我那袖箭了。”慕十七白了眼疑神疑鬼的宸王。 她又不是傻子,能着了冷御这招先接近再慢慢涂之的稚嫩手段。 出于女人的直觉吧,那冷御看她的眼神是狂热,但那里面绝对没有丝毫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浴-望。 反倒是看着那袖箭时,恨不得就能抱着那袖箭一起睡觉去。 没错,他想睡的绝对是那袖箭! 冷御确实是没死,但却被独孤宸一个用力过猛摔出去给摔晕了,滚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反正这会晕着呢。 慕十七也没有要把人抬到床上照顾的意思,瞧着人没死就放心了,然后就由着他就那么四仰八叉地躺在了他们那屋子外的地面上。 她不救他那真是为了他好,这般小气的宸王才不会去扭他的脖子。 冷御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子特别冷,完了瑟瑟发抖地从那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头顶上的星空,又用了半天时间去反应,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可是他自己到底是怎么晕乎的,他还是没想明白! 其实也不怪他,就他那点武力修为,要是能看清独孤宸的身手,他也就不会晕了。 第582章 师父师父 “师父!师父!”冷御第一反应是有人偷袭!师父有危险! 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去敲慕十七的房门:“师父,师父,有人偷袭,有人闯进了这院子,师父,你没事吧!” 彼时的慕十七正在锦被之中去躲开独孤宸的魔爪,完了就听见冷御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和敲门声起。 这孩子反应是有多慢啊!这都过了多久了?他居然还能喊出有人偷袭的话来,这要真是有人偷袭,她岂不是早挂了。 就他这脑子,她收他为徒,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还有,她都说了她不是他师父了,他怎么就能叫得这么顺口呢? 独孤宸那浑身又暴怒了起来,这次是真不怨他,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能怒! 搂着心爱的女人在床上暖暖的被子里睡觉睡到一半,眼见着就要吃到了,突然被人给打断了,谁能忍住了生气,那谁就不是个男人。 他这会特别后悔,后悔没下手再重些,让这冷御昏迷个几天几夜才好。 “不想死的就给我立刻滚!”宸王怒了,那话里都带着杀气。 冷御那敲门的动作一顿,声音稍稍降低了些:“宸王吗?我师父她还好吗?我被人从后面偷袭了,我担心我师父她也出了什么意外!” 他是怕他,可他咬紧牙关去面对他的怒吼。 “不对,这宸王的声音怎么跟从背后偷袭我的人一样的?难道是宸王偷袭了我!”冷御这会并非在心底怀疑,而是傻缺地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独孤宸这时候那心底也升起了和慕十七一模一样的感慨,就这傻子还想给十七当徒弟,要教会了他还不非得把十七给累死了! 慕十七也咬着唇瓣,躲在被子里嘤嘤笑出了声,这冷御也太逗了。那股子傻劲到底是随的谁啊!难怪冷门主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也难怪这小傻子学个破拳法都要废个十年八年的苦功夫。 独孤宸已经掀开了锦被准备起身下床去了,慕十七笑容一顿,赶紧地把人给拉住了,小手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子紧贴着他那坚实的后背,软声道:“独孤宸,你别再往死里揍他了,把他丢出去就行了。” 独孤宸眉头紧拧,心里有些不爽,我要是往死里揍他,他早就死了,还能在这里继续蹦跶着惹人烦? 从那床上转身起身,大手摸了摸她那比豆腐还有白嫩的小脸,特别不想立刻这舒服的被窝里,把她拽进怀里温温柔柔地亲了亲,咬牙切齿道:“好,我不杀那傻子!” 他忍着!是真忍着!忍住了不杀他! 门外的冷御还在想着宸王为什么要偷袭自己呢?自己啥时候得罪了宸王了呢? 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后,再一抬眼,便见一道硕长的白色身影立在那门前的月光下,白发随着微微夜风飘着,那脸上带着浓郁而化不开的杀气,若不是那张脸长得俊美无俦,单单看那白衣白发和那满脸的杀气,他一准觉得是地府刚爬出来的厉鬼!来索他命来了。 “宸,宸王,您半夜不睡觉,怎么起来了。”冷御那话说的磕磕绊绊的。 独孤宸冷眼一扫,道:“因为我这院子里半夜有只猪不睡觉,一直在叫唤着!我起来杀猪来着!” 冷御傻是傻,但还是能反应过来这是在骂自己呢,虽然这反应时间在独孤宸看来有些略长。 冷御红着脸,又不能承认这事,要是承认了,那就等于说自己承认自己是只猪了。 独孤宸却没有那时间等他在那害羞完了再想句妥帖的话来回应自己,提气上前,扯着他的衣领子就往外扯,拖到那墙头处,一个用力甩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威胁出声:“你再敢入这院子,我不杀你,杀你爹!你大可试试看。” 要不就说宸王那脑子好呢,慕十七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冷御虽是个死皮赖脸的,可他最在乎的就是他那个门主爹了,最最不愿意的自然就是自己闯了祸灾难却落在了他爹身上的。 独孤宸这句威胁的话,正巧直击他的软肋,而这会他最疼的是他那屁股,也不知道碎成了几瓣子了,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哎呦喂。”就是一声惨叫。 以至于捂着屁股回去,被正气着的冷门主又踹了几脚都没啥感觉了,麻木地已经不知道疼了。 独孤宸以为自己那日的威胁之言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也觉得冷御那屁股起码够他疼上几日不敢往他这院子来的了。 谁料想这倒霉孩子,是没往他和十七这院子里来,却钻了他那话里的空子,没事就在院门外溜达着,完了像个傻子似的趴在那院墙之上,傻兮兮地喊着师父长,师父短的! 这人简直就是萧祁第二,那死皮赖脸的臭模样也忒人嫌狗厌了些。关键是他应了十七的要求,不杀他的! “我不杀他,我能揍他吗?就从那墙上把他给踹下去!”独孤宸冷眸一挑,盯着那墙头上举着一束小野花咧嘴笑着的冷御道。 慕十七低头抿嘴笑道:“他已经够傻了,你可别再把他真摔成个傻子了。”就那冷门主把他当独苗宠着的样,非得带着全家赖上你不可。 勾了勾唇角,心道,这傻子傻是傻,可那毅力不知道是随的谁,当真是无孔不入的。慕十七这几天耳边就尽是回荡着“师父”两字了。 “师父,我想明白了,你那袖箭的机关之关键是什么了?是控制弩箭的速度,对吧!” “师父,你那袖箭上的红石石头在哪里找的,我从我爹那宝贝玉石里找了几颗,放上去都不好看呢。” “师父,我那箭尾巴上挂着一簇红缨是不是显得有些娘气?放上鹅毛又太普通了,你说搭配些什么东西好呢?” …… “冷御!”慕十七是能当他不存在的,可宸王却十分不爽自己和十七你侬我侬时,突然有颗脑袋从墙上冒出来,傻兮兮地喊着:“师父,啊……这大白天的……嘿嘿,你们继续!我待会再来!” 第583章 夜凛回来 当一直都在墙头上冒着脑袋的冷御突然间从正门冲进来时,独孤宸觉得再这么忍下去,他迟早要被这小子踩头上去。刚想动手揍人,就听那冷御哭喊着道:“宸王!你快去救救我爹,那神门宗的宗主来,来了,要杀那何门主呢。” 冷御那话太急,有些语无伦次,可独孤宸和慕十七还是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点,神门宗的宗主!夜凛! “在哪?”独孤宸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来,浑身杀气爆起。 “何门主的院子里,我爹让我跑,跑来,喊你们。“冷御跌跌撞撞地扶着那院子的院门站住了身子。 独孤宸和慕十七互看了一眼,立刻提气就往那外面冲。 何其的院子虽然也是在这城主府,可离的不算近,因为赵田这城主府真的什么都不多就是那房子院子的特别多,也难怪能养那么些个女人在这府里。 慕十七和独孤宸喜静,所以挑了个比较靠后偏僻的院子,而何其和冷门主住的院子是比邻而居的。所以,那何其的院子里有些动静,冷门主就立刻带着人冲了过去。 却没想到入眼的是化成了灰他都认识的那日斗药大会之上神门宗宗主。 眼见着何门主就要被那银色软鞭给缠住了,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冲了上去,他那一身功夫虽然在独孤宸他们眼里不够看的,但一把双刀耍的也算是不错的了。 冷门主缠了上去顺利地救出了何其,可他们两人想要对战夜凛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好在夜凛那左边胳膊被慕十七给伤过,这会他倒是没能凭借着区区几招就要了那何其和冷门主的命的。 他们不知道是,夜凛那眸子慢慢转着,心里想着的是,如何活捉了那何其用来威胁慕十七。再一次威胁慕十七跟着自己走。 若是单单想要杀了他们,那他就算两个胳膊残了也照杀不误! 不过,他不杀何其,不代表他不能杀那姓冷的,御剑门在他神门宗面前那就是个跟街角杂耍戏班子没什么两样的存在。 再加之冷门主那双刀几次出手拦他,他都险一险就能抓住那何其了。于是夜凛眉目间带着不爽的戾气,虽然是以不太熟练的右手持鞭,但若是想要杀他一街头戏班子班主的角色,那还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夜凛这人既然能坐上那神门宗宗主一位,自然就是个狠角色,这般一个狠角色若是想要杀人,且有这一手杀人的本领,那人自当必死无疑了! 银白色的软鞭扬起,宛若银白色的小蛇径直地冲着那何其就去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过去时,独孤宸那俊眉是拧着的,因为他那灵敏的鼻子早早的就在远处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了。 近了便能听见那夜凛独特的低低沉沉的带着邪魅味道的笑声了,笑声里夹杂着笑语:“对,就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要你死不瞑目!” 独孤宸那面色一僵,心底闪过一丝惧意,这夜凛又折了回来莫不是为了杀何其,他这是打算杀了何其报复慕十七!让慕十七后悔自己逃了回来吗? 听着那里面的意思,这人应该是活不了了,否则那人也不会说出这般狂傲的话来。 可若是那何其真的死了,那十七岂不是要伤心难受自责死。可他这会又不可能拦了慕十七不让她进去的,只听那屋里又有一道声音传来,是何其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冷门主。” 独孤宸那心里立刻就勾勒出了那屋里的情景,飞身入内一看,果然那地上躺着一个人,是冷门主没错! 夜凛那银鞭从胸前贯穿了过去,一直穿到了背后,那软鞭一进一出便是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而那冷门主身上此时已经落下了七八个血窟窿,每一个血窟窿都滋滋地往外冒着血水。 夜凛收了软鞭对上独孤宸,嘴角依旧挂着他那邪魅残酷的微笑:“独孤宸,你来的倒是挺快的。” 独孤宸懒得去应他的话,软剑从腰间拔了出来,快若闪电般刺向了夜凛。 慕十七比独孤宸也就慢了又两三步的速度,入了那屋子,就看见了那地上的冷门主,躺在一堆血泊之中,脑袋已经软在了一旁,嘴角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清亮微冷带着杀气的眸子看了眼与独孤宸正纠缠着的夜凛,她没有上前去加入两人的战局,一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会的夜凛由于左胳膊的伤,并不是独孤宸的对手。二是,以独孤宸对她的保护,她的加入反倒会成为独孤宸的钳制。 所以她不仅不会冲动地冲过加入他们的战局,反而要离得远远的,给独孤宸腾个地好好的收拾那该死的疯子夜凛。 而独孤宸出手就把夜凛逼出了屋子,因为他知道,这屋子里有十七,不能让那夜凛有机会去接近十七或是再一次擒住那何其威胁到十七。 何其正要追过去去帮独孤宸,被慕十七一个出声制止了:“您别去,他能对付他。” 然后那身子轻巧地落在那冷门主身边,伸手就去探摸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身上那大大小小七八个往外崩着血的血窟窿,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缩,她不是神,有些必死的人她也救不活的,譬如这会这冷门主。 若是平常的伤口再多个十个八个也没什么事,可偏偏这血窟窿是夜凛那软鞭造成的,那鬼东西一旦在身体上留下伤痕,那伤痕便是极其难愈合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冷门主这会这伤,她全身上下的顶级伤药都掏出来捣鼓到他这伤口上,也不能制止这伤口流出来的血。 好吧,就算是她用鹤羽那缝合伤口的办法缝合了他外面的伤口,他身体里面那些破败来的伤她也无能无力啊!她总不能这会就破开了他那肚子找出一处处的伤,完了再一一缝上他那五脏六腑上的窟窿。 神医,神医,她最多也就能当得起那个医字,却并不是个神! “宸王妃,冷门主这伤势如何?” 第584章 我救不了 何其那毒解后,身子养的不错,身手也基本上恢复了过来,所以才能从那夜凛手里险险地逃了出来。 可他自己也清楚,若不是突然带着人冲进来的冷门主,这会躺在血泊里的就是他了。所以,以他的仁义之心,岂会又这般弃自己的救命恩人与不顾呢。 慕十七朝着他摇了摇头道:“我救不了他。”准确的说是,他这伤没人能救得了了,他只不过是憋着一口气,只剩下那一口气悬着了。 那地上的冷门主瞪大了双眼不知道在等些什么,嘴角的血一直往外涌出来,慕十七能看出他眼里的求生欲-望,还有那艰难抖动着的唇瓣,努力地在说着两个字:“御……儿……” 冷御!慕十七这才猜到那冷门主在等着谁,他是在等着他那唯一放不下的儿子。可就他如今这情况,再加上冷御那龟爬似的速度,这父子两要是想见上最后一面真的很难。 微微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续命的药丸,喂进了冷门主的嘴巴里。 “这药丸能让你再撑一会,等冷御过来。” 冷御那脚程愣是跑了个满天大汗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嘴里还没脸没皮地喊着:“师父! 进了屋子就瞧见了血泊里那一动不动的冷门主,整个人都吓傻了,虽然他本来就傻,可这会是完全傻愣住了!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那血泊之中,痛哭出声:“爹!” “爹,你这是怎么了?” 他想出手去抱他,却被慕十七给制止了:“别碰他,他那身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破败不堪了,你有什么话赶快说吧。” 冷门主好似也是听到了冷御的声音,眼皮微微一动,无力地把眸子转向了冷御,满嘴的鲜血早已染红了唇齿,舌头卷着血水动了动:“御—御儿,爹估计撑不下去了,赫,你千万别去找神门宗替我报仇,你,你只要自己好好的,好好的,就好……” 冷御拿沾满了鲜血的手掌去抹着泪,可那泪水却越抹越多了。 “爹,爹……” 突然转了身子朝着慕十七猛地磕起了头,那脑袋磕的哐哐的响:“宸王妃,您是神医,您救救我爹吧!只要能救我爹,我冷御什么事都愿意去做的。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慕十七眸子带着些许的伤痛,她表面是冷血无情的一个人,可这对父子,与她多少都有些渊源,若是能救,她也不会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冷门主去死的。 可是,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救不了他!”她只能对冷御说抱歉,她只能对着冷门主残酷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神医吗?你救过我的,我那蛊毒你都救了,我爹你为什么不救!”冷御急了,开始口不择言的怒吼,俊俏的脸庞上沾染着血迹,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可慕十七却是能体会他的,体会他这会的疯狂,体会他这会对自己发的这一通怒火。如果这事搁在她身上,她极有可能暴怒到去杀人。这冷御的脾气还算是温和的了。 “御儿!你别这样……”冷门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许是慕十七刚刚喂他的那颗续命的丸子占时发挥了药性,也有可能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拉着冷御,想要去阻止他的怒火。 然后微微扭动着脖子,朝着慕十七的方向,慢慢开口道:“我知道御儿一直想要拜您为师,我也知道我这儿子成不了什么大才,您一定是看不中他的。可,我今日,还是要厚着脸皮,求您一次,求您就收他为徒吧!这样,我闭上了眼也能安息与那九泉之下了。” 冷御这一天天的往慕十七和独孤宸那院子里跑,这事能瞒住了谁也是瞒不住他这亲爹的,还死活不肯回御剑门去,整个一狗皮膏药,他在那房门外换了十七八把的锁了,也没能锁住这小子。 这起初他还真怕那宸王一个不悦扭了这小子的脖子,后来瞧着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也就不再去管他了,反正人宸王妃也看不上他,时间久了这小子就自己打退堂鼓了。 可如今,他就只能厚着脸,最后一次舔着脸去给儿子求这一个情,完成儿子最后的心愿了。 慕十七表情一顿,她真的没有想到这冷门主最后弥留之际竟然会替冷御求她这件事,她从来就没打算过要收个徒弟什么的,否则她慕十七根本不缺根基好筋骨清奇的好苗子做徒弟的。 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那时间去教导一个人很好地去成长,她也从不觉得自己能当得起师父这个称呼。 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就好似独孤宸和楚山道人,那已经是超脱了亲人般的存在,而她连自己都是一株浮萍,又怎么能带着另一个人在这世上游荡呢。 所以,即使那冷御像一块狗皮膏药,且对那制器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她也没有动了收他为徒的心思。因为这会她连自己都在奔波于替独孤宸寻找解药的路上,又哪里来的时间去教他冷御如何如何。 这一声师父,代表的是责任与最亲的信任,不是一句话就完事的事。只因为她慎重,所以她并没有立刻点头应了那冷门主。 冷御骨子里是个硬骨头,他又岂会不明白他爹的意思,可他不想他爹死的时候还想着他这不成器的儿子。 “爹,我不做她徒弟了,我带你去找大夫去。” 他那脑子里就有一根筋扭着,怎么也想不通他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这样了。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和他说呢,他要乖乖听话回御剑门的,他再也不自己开锁溜出去了。 冷门主却费力扯住了他的手,举着,微微高举着道:“宸王妃,我把御儿交给你了。” 慕十七微微低垂着脸,对上冷门主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唇瓣动了动,却偏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视线落在了他那沾满了鲜血用力举着冷御那手往自己这边递过来的大手上,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第585章 别去送死 慕十七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好!” 只是一个“好”字,却比任何花言巧语的承诺都要沉重,慕十七一诺千金,不,她的一诺比千金还要重! 冷门主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眸色慢慢变得惨淡,慢慢失去了生气,眼皮慢慢地垂了下来。举着冷御的那只大手,温暖有力的大手也猛然地垂了下来。 冷御那身子跟着一震,扑上去就扯着冷门主那身子要背起来往外去:“爹,爹,你别吓我,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去。” 慕十七清冷的眸子里也突然染上了微微的湿意,她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手里杀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这会她还是心中微动,她杀的是该死之人,可那夜凛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杀人! 这冷门主与他无冤无仇,他却能下得去如此狠手,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何其叔的关系,所以她这会的心绪更加不宁了。 何其叔这会定然比她还要难过伤心吧! 微微抬眼去看那一脸悲痛不知所措的何其叔,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他了。 这边冷御又发着疯要把冷门主那尸体往外背,被她出手给拦了下来,冷静出声:“他死了!” “不,他没死!”冷御梗着脑袋和她争。 慕十七容忍他的疯病,但不能容忍他一直这么没长大般的小孩子心性,带着薄怒道:“别再给我发疯病了!放下他!你这般闹下去,他去得能安生吗?” 冷御身子一震,突然松开了双手,把冷门主抱着放到了那屋里的大床之上,轻轻地替他盖好了锦被,整理好身上的衣衫还有那散乱着的头发,道:“爹,我去替你报仇去,我要杀了那神门宗的狗贼,替你报仇去!” 慕十七以为自己总算是管住了这位,却不想这位又生了另一个想法。 去找夜凛报仇?就他?她看是去送死吧! “站住!你杀不了他!”清冷的声音再次颇为无奈地响起。 冷御握着拳紧咬着牙齿道:“可他杀了我爹!那是我爹!” 慕十七真的最能理解他这心情,在她几岁的时候,她爹和娘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了解了这种想要立刻杀了仇人复仇的伤痛了。 可她既然答应了冷门主要收他为徒照顾他了,那便不能让他去送死。 她没有资格去磨灭他一个生为人子要替亲爹报仇的资格,她只是换了个说法:“你现在杀不了他!但你也不能出去白白送死,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总有机会去杀他!” 她当初就是靠着这股信念在唐门这么支撑着过来的,她就是不能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报仇!事实证明,她成功了!让那群人血债血偿,她做到了! 她那话虽说着没什么感情,可却句句如箭,射入了冷御的冷御的心底,这个道理他懂的。 所以,他只能捂着脸,痛苦流涕:“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替爹爹报仇都做不到。” 慕十七一步步向前,手掌搭在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一下,安慰道:“不是,你只是没有来得及长大变强而已。”而她会一步步地让他变大变强,直到有一天,他能有足够的力量去替他爹报仇去。 何其这会心里的痛和苦,也许只有两个字来形容了,自责!深深的自责! 因着他的缘故,让这父子阴阳两隔! 因着他的缘故,让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 因着他的缘故,让这可怜的孩子顿时充满了仇恨! “孩子!对不起!”他默默地走到冷御身侧,苦涩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来,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慕十七又岂会不知道他那句对不起的里包含着的意思,他这是把所有的过错和责任往自己身上摊呢。 其实,这一切的源头,夜凛折返的原因,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人是算准了她在乎何其叔,所以打算再次拿何其叔威胁自己吧!亦或是跑回来杀了何其叔,让自己痛苦后悔这么逃回来吧。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说到底,这该向冷御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只能是她。 “何门主,这事不是你的错,那夜凛与我有着仇怨,他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这次连累了冷门主和你,若是说对不起,对不起他们的人是我,冷御,你若有怨,尽管对着我来,这事何门主也是受害之人。”何其叔,对不起,又连累了你呢。 “不,他是为了救我!” “夜凛找你是为了威胁我!”慕十七拧眉。 捂着脸的冷御突然爆发了起来,大叫道:“你们别再争了,杀了我爹的是神门宗的人,我冷御再怎么蠢也不会把过错往你们身上推的。” 他这会才发现,他爹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比如,这最简单的分辨是非的能力。 慕十七从没有这一刻这般觉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好,安慰的话,她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况且,她这人最不懂说这些去劝慰人的话了。只能这么默默地站着去,陪着悲伤的冷御,就这么站着。 外面那独孤宸也不知道打斗了多久,慕十七觉得已经很久了,久到她都忍不住想要追出去看看了。可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并不是任性之人,独孤宸把夜凛往外面引,自然有他的考量和计划,她不能出去坏了他的计划。 她能看明白的事,别人却不明白,何其几次想要出去帮忙,都被她给制止了。 有些不明所以道:“我说你这姑娘,你怎么就不担心他呢?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啊!你不去,怎么也不让我去呢?” 慕十七摇头道:“我担心他,可是我也相信他的能力,我这会若是去了,他会分心去保护我,不是徒然增加了他的负担,束缚了他的手脚吗?”因为他是何其叔,她才耐着性子和他去解释的。 这些都是她和独孤宸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旁人看不懂的默契。 何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正如她说的那般,那位宸王的身手绝对不会比那夜凛差,否则那夜凛绝不会被他几个来回就逼了出去了,这会那夜凛也应该早就折了回来了。 第586章 你中毒了 高手间的对决,确实是不能插入其他人的,特别是他这般实力悬殊之人。所以,他这会即使着急,也只能在那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暗暗搓着手。 独孤宸大约是在两柱香之后回来的,气息依旧冰冷如常,入了屋子第一眼去看的就是慕十七,见她好好的站着用那双透着水雾的眸子看着自己时,那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不用她开口去问,他就已经落在了她身边,捉住了她的小手,迎上了她那双满带着担忧的眸子道:“十七,我没事。” 慕十七微微点头,嗯了声,没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那一直提着的心才总算安了下来,她跟何其说那一番话是一回事,自己那心底担不担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直到这会独孤宸安安全全的没少一根头发站在她面前时,她才确定他真正的没事。 “夜凛呢?”慕十七还没来得急开口,冷御就已经凑了上去问道。 独孤宸本来就看他不爽,这会这人突然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还用这般态度跟自己说话,他若是再给他个好脸色搭理他一眼,他就不是那冷酷的宸王了。他没挥剑刺向他,那都是他定力好。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这脾气,也知道这会冷御心底的很着急,不希望两人间闹得不愉,只能挤在两人中间道:“独孤宸,夜凛呢?” 同样的问话,经由她嘴里问出来,独孤宸便很乐意替她去解答了,还解答的尤为详尽,俊眉微微拧着,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唇形十分好看。 面色平静如水,好似那刚刚出去与夜凛生死搏斗的人并不是他。 “我与他交手,他左臂处被你用暗器伤的伤应该还没好,我稍稍占了上风。” 视线稍稍移到那床上冷门主的身上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意,又道:“我也只是堪堪废了他一只手,他还是被他那群手下给救走了,那个叫阿左的被我杀了,我会让人一路追踪他们的行踪。” 夜凛的手下都是群死士,用了招弃卒保车,留下一人缠着他,好让夜凛趁机逃走,而留下那人已经做了必死的决心了,一般这样的人是最为难缠的,所以独孤宸一时被牵住了脚,没能追上那夜凛将他杀掉。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当时那外面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激烈,也许只有他和那受伤仓皇而逃的夜凛知道吧。 而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一番对话,也只有他们两人清楚吧。 独孤宸眸色暗了暗,脑海里闪过夜凛刚刚撂下的那些话:“独孤宸,我要她!” 他当时那戾气就爆发了出来,软剑一提,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夜凛必须去死! 谁也休想从他身边抢走十七!谁都不行,他整个人都突然变得暴虐了起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许是他那气势震慑到了夜凛,也许是夜凛那胳膊上的伤复发了,他后来连连得手占了上风。 声音冰冷如寒冰,一字一顿:“她,是我的!你,去死!” 夜凛舔着唇瓣上的血迹,邪魅一笑:“那可怎么办?我也看中了她呢,独孤宸你可要把她牢牢地看好了,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把她抢走的!” 慕十七隐约感觉独孤宸那眸子突然间便的幽深了起来,以为他还有事,拿手拉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独孤宸身子一震,大手一伸当着何其和冷御的面,就把她用力地拉进了怀里,声音低沉带着痛苦的压抑:“十七,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十七,你不可以跟他走!不可以!” “夜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 慕十七瞧着他面色如常,不像是身体受了伤,可这会怎么突然抱着他说起了胡话来了?独孤宸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他对她确实有着非比寻常的占有欲,亦或者说是渗入骨髓的爱恋。 可他却绝不会在何其和冷御这些个外人面前,抱着自己连连说出这些话的。 她再次抬头去看他那眸子,深邃如初,可那深邃的眸子里蒙着一层灰灰的雾气,且那视线飘忽迷茫,看不到视线所落的方向。 她若是个不懂医毒的凡人,兴许这会不会发现任何的异常,可关键是她对这医毒之类的东西最为敏感,对这些个毒啊药的有时候比他那逆了天的鼻子还要敏感。 “独孤宸,你中毒了!”这话她说的分外肯定。 冷御和何其那身子跟着一阵紧张,凑上前去,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因为慕十七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手搭在那独孤宸的脉搏之上去探试了,脉象沉稳正常,除了视线涣散,双眸渐渐没了神色外,其它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可他仿佛听不见她在说的话,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又把她再次抓了进怀,这次那力道比上次还有大,慕十七整个人被她搂着,紧紧地嵌在了怀里,有些动弹不得了:“十七,十七,你别走!” 慕十七胳膊被他紧箍着,有些疼,却没有办法用力甩开他,由着他这么抓着,轻声慢语安抚着他:“独孤宸,我不走。” 她就说夜凛那疯子怎么可能不干些坏事再走! 一准给独孤宸下了什么毒,不过她细致地观察了下他现在的状况,这毒应该只是比较强势的致幻的迷药,否则以独孤宸那连鬼瞳对他都造不成危害的意志力绝不会被这鬼东西给迷了心智的。 冷御顿时有些手足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因为独孤宸那大手紧压着慕十七的后腰,整个人恍惚地嘶吼着有些吓人,他真怕宸王妃那细嫩的小腰给他给扭断了。 何其也急着上前道:“宸王妃,我们这会该怎么办?”别问他为什么要问这小丫头该如何去做,如果一个小丫头能比你有魄力,浑身带着上位着的气势,你也会忍不住臣服于她的。 慕十七微微凝眉,然后冷静道:“敲晕他。” 何其微楞,复而举起手刀,准备跳起来去敲那独孤宸的后脑。谁想他那手连他那衣领都没碰到呢,人就飞了出去。 第587章 药丢过来 慕十七也没想到,独孤宸这人的身体居然已经有了天生的习惯性防御,这般,别说是敲晕他了,就是旁人想要动他一根头发,那也是难的。 可由着他这般疯疯癫癫,迷迷瞪瞪的也不是办法,她怕他在这么下去他陷入那幻境会更深,会更难走出来,致幻迷药这东西如果没有迷药,就只能先直接敲晕。 可这人这般警觉,连何其都指不上,就更别指着冷御那身手等于没什么身手的人了。 “独孤宸,我不走,你先松开我,好吗?”她微微叹气,轻声道。 可事实再一次证明,这人已经沉寂在了自己的幻境之中,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了。她试着微微挣扎了下,只见他仿佛被人抽空了的灵魂突然又警觉了起来,浑身上下像是炸了毛的小兽,颤抖着,低声呜咽着。 “冷御,你给我过来!”慕十七冷静地在独孤宸怀里向着冷御发出命令。 冷御被点了名,立刻啊了声,道:“好。”小心翼翼地上前,战战兢兢地看向独孤宸。 “在我腰上挂着个小布袋子,白色的,你过来,解开它,找到一个白色的瓶颈处有一个红色朱砂印记的瓶子,取一粒药丸出来给我。” 冷御呆愣了一眼,然后一步,一步,猫着身子轻声漫步地向前走去。他是怕引来了独孤宸的注意力,再踹飞了他。 慕十七直接无语道:“你快点,他那耳力,你盘腿在空中飘着来,他也能听见你那喘气声,避不开的。” 听完她那话,冷御不敢再耽搁,咬着牙就往前冲,他觉得已经是他这十来年来最快的速度了,却依旧被慕十七又鄙视了一眼,不是,你那退后几步完了再往前冲是什么个意思呢? 算了,算了,你能安全着过来就算你本事了。 许是冷御浑身不带着任何的杀气,所以他自以为风速靠近时,独孤宸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或者说,他压根就忽略了他的靠近吧。 可那冷御哪有这么好的定力强大的心理啊,越是近了,那喘息声就越是大了,抖着手去伸向慕十七的腰间探去,那么大的小布袋子都没够着,完了自己还被吓了个半死。 慕十七慢慢感觉到了独孤宸那浑身的气息又不对了,别说独孤宸,就连她这会也想要踹开那抖抖索索的冷御了。 “冷御,快拿!”慕十七突然踮起了脚尖,把小脸凑向了独孤宸那俊颜,准确捕捉到了独孤宸的薄唇,粉唇带着属于她独有的气息,慢慢地探上他的唇。 主动地去亲吻他,放松他的戒备。 因为她知道的,每次他只有和自己做这般亲密的事时,那身子上的戾气才会慢慢地散掉,转化为激情和温柔。 独孤宸那身子上的戾气果真被她给化解了,分外珍惜地舔着她的粉唇,勾着她的小舌,化被动越主动了。 慕十七本来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让冷御好得手,却不想自己被他弄得娇喘吁吁才堪堪从他那薄唇下逃了出来。 好在冷御那孩子没傻透了,这会终于把那大布袋子给搞到手了,赶紧地退后几步从那光光当当的瓶瓶罐罐里找出慕十七所说的那个瓶子,完了迅速地倒出一枚药丸子出来。 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把那药丸子放入独孤宸那嘴巴里呢?让他吞下去呢? 而这边独孤宸得了甜头,浑身上下都燥热难当的很,没人知道他这会那脑子呈现出来的幻觉是什么,可慕十七却能从他那环着她那腰间越来越温热的大手,还有那紧贴着自己开始粗喘着的沙哑声音和只属于两人床笫之间的情话。 “十七,我控制不住了我自己了。” “十七,乖宝,你是我的。” “十七……” …… 这人平日里瞧着可冷清禁欲了,再漂亮的女人那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可一旦两人独处时,躲在那床上的锦被中时,他就是这般不自觉地话多了起来,且句句都让人脸红心跳的。 她刚刚主动亲了他一口,彻底地勾起了他那身体里那最原始的欲-望。 这人要动起蛮力来那就更由不得她挣脱开了,慕十七这会有些急了,这独孤宸的大手已经滑落到她那腰间,手指去扯她腰间的束带了,腰带松开后,某人又开始去扯她的衣衫了。 慕十七吓坏了,挣扎着从他怀里探出手去阻挡他那乱动的大手。却被独孤宸整个抱了起来压在了桌子上,那双手也被某人那大手锁在了身后动弹不得。 独孤宸若是清醒着定然不会这么对待她的,可他这会不是在幻境之中嘛,他眼里的慕十七并非是在挣扎,而是在应和着他的身体。而他那身子也不似清醒时那般容易受自己控制了,所以他越发地急切得想要得到慕十七了。 “冷御,把要丢到我嘴巴里,快点!”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姿势真的够害羞的了,整个人被独孤宸给抱在了桌子上,而她那衣衫已经被他扒到了肩头了,露出圆润的香肩,她只能趁着独孤宸伏身去亲吻自己脖子和肩头的时候,用下巴垫在独孤宸的肩头去找冷御要着药。 冷御早就被独孤宸这饿狼般的行径个吓傻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完了听着那独孤宸脸红心跳的那些个话。 年纪轻轻还是的雏儿的冷少主,最后还是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了,然后就听见了慕十七一声大喊,吓得冷御猛地抬起了那低垂着只看看着自己鞋头的脑袋。 “药!丢过来。”慕十七见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又急着叫了一句。 冷御这才清醒了过来,立刻把手里握着的药丸给慕十七丢了过去,他身手虽是个弱的,可兴许是没事就投掷暗器的原因,那准头还是不错的,一丢就是一个准。 慕十七含在了唇间,然后立刻凑向了独孤宸的薄唇,****一挑把那药丸送到了他那嘴巴里,然后用粉唇堵住了他的唇,舌头顶着那药丸让他吞下去。 第588章 应我一声 独孤宸许是急了,急切地想要去感应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只是稍稍拧了拧俊眉,就把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慕十七这才稍稍换了换气,她给他喂下去的是她特制的药丸,没什么毒性,却能造成立刻昏睡的结果,独孤宸这般沉浸在自己织构的幻境中醒不过来来,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她能够唤醒他脱离那幻境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苦于如今这人是铁了心地困住了她,她再厉害的医术都没有用处了。 她又不能拿脑袋死磕他去,关键他那脑袋可硬的像块石头呢,最后不但磕不醒他,有可能她自己给磕晕过去了。 慕十七无奈继续地去承受着独孤宸那霸道急促的亲吻,这人这花样繁多的招数也不知跟谁学的,每每都会吻的她脸红心跳起来。 她自然是要躲的,可这人天生怪力一般,大手扭着她的后脑,压根就不容她拒绝的。她呜呜咽咽半天方才从他那唇齿之间逃了出来。她不用看都知道,唇瓣一定又被这恶霸野狼给弄肿了。 冷御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抬眼看的,因为那边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惹火了。 慕十七这张脸算是在何其叔面前给丢尽了,好在何其叔不知道她就是唐十七,否则她哪里还有脸去见人。 还有这冷御,她刚刚收下的徒弟,她就在她这徒弟面前被别人给强吻强压了。腰带散了,衣衫也被扒乱了,就连那唇瓣都红肿的不能见人了。 关键是某人,还凑到她那脖颈舔着,充满这情愫的味道呢喃着:“乖宝,乖宝!我难受,难受!” 慕十七脖子一扭,错开他那啃咬着自己的薄唇,心道:“你咬了别人,自己倒是先难受了,活该你!” “乖宝,你应我一声。” 他这么乖宝乖宝地叫着,她哪还有脸去应他!两人关系一度是甜蜜到了蜜里调油的程度,独孤宸这冷面战神在两人独处肌肤相亲的时候,可不是平日那般正经严肃好似不似人间烟火那禁欲系大神一般的模样。 这人若是纠缠人起来,那可真是没边没际的说那些肉麻到人全身鸡皮疙瘩都骤起的情话,每每到了情深处,非得逼着慕十七应他一声才肯罢休。 仿佛她不停地应着他,才能证明她对他的爱。 两人独处时,慕十七被他颠倒过来翻倒过去的折腾,每每都被他折腾的没了法子,全身发软地宛若小猫般地应他一声,他才会宛若吸食了浮云散般********地作罢! 可这会,她真没那个脸去应承他那话,丢人都丢死了! 冷御也是彻底开了眼界了,不是,是彻底开了耳界了。因为他实在是没好意思看过去的,光是听声音就听精彩的了。 什么冷面鬼王,不近女色!这谁说的话!他觉着那人觉得眼睛有问题,还有这宸王,这情话说的,这调-情的技巧,简直是连他见过江湖上最最厉害的采花贼都要甘拜下风的。 慕十七害臊到不行,想要去堵住他那嘴巴,可自己那双手至始至终都被他大手给捆着举在头顶之上,而这会这人居然拿嘴巴去撕扯她那肩头的衣衫,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地扭着身子去挣脱他。 独孤宸那眸色却是越来越深了,压根就不容她拒绝的,仿佛就要离开办了她了。慕十七急了,她那药效怎么还不起作用!想着是不是要冷御再丢一颗过来时,那身上压着的独孤宸突然间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而那一直擒着她双手的大手也慢慢垂了下去。 慕十七总算是解脱了出来,双手扶着那已经昏睡了过去的独孤宸,缓缓嘘了一口气。对付他这野蛮人,当真是要比和十七八个武林高手过招还要累的。 稳稳地扶好了独孤宸,眸色带着微微的伤痛,看向那冷御道:“你如今便是御剑门的新门主了,你要学着长大,别辜负了你爹对你的心。我给你三天时间去处理御剑门的事,以后你冷御便是我慕十七的徒弟了,我们无门无派,给不了你江湖上的地位和美名,但是我慕十七对天发誓,将会极尽所能地把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助你有朝一日手刃仇人!” 这就是她的承诺,没有太多的花言巧语和赘话,有的只是最最美好的真诚。 冷御自然也能感受到她那话里的诚心诚意,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只要能替他爹报仇,别说是做她徒弟了,做他儿子他也愿意!他这会就是要化悲愤为力量。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之上,给慕十七跪拜了一下,叫了声师父。 这一拜,慕十七受得起,也受的心甘情愿。 “起来吧!我们无门无派,你无需给我行这些繁文缛节。” 视线转向那何其时又道:“何门主,小徒冷御还太年轻,很多事不懂,希望这冷门主的入土一事,您可以在一旁帮衬一二。” 既然收下了冷御,那么他冷御的事便是她慕十七的事了。何其叔不是外人,她求他一求又有何妨。 何其立刻应道:“何其义不容辞!以后御剑门的事就是我何其的事,是阴山门的!” 慕十七微微颔首向他致了谢,才有抬手架起了独孤宸往她们住那院子去。 她也想留下来陪冷御面对这丧父的悲痛,可独孤宸如今还昏迷着,她必须要看着他的,不管何人何事,终究是抵不过他一个独孤宸的。 在她慕十七的心中,万事都没有他独孤宸来的重要,这是一定的! 独孤宸悠悠转醒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屋子里点着灯,他睁开了双眼微微一扭脖子就能对上慕十七那双焦急的双眸,她就披着个薄衫半倚在床边,仿佛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很久了,以至于发现他醒来时,她那脖子都有些僵硬地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独孤宸,你没事吧?”慕十七扑向了他去探看他的情况,他看着她的眸色是正常的,且那脉象也沉着有力没什么异常之象。 第589章 做什么梦 独孤宸坐起了身子,把她抱上了床,圈在了自己怀里,才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好像是睡了好长一个觉,又做了好长一个梦。” 慕十七微微点头,听着他这话应该是真的正常了,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应该只是些制幻的迷药而已,他吸了些进了身体,才会产生幻觉,一般来说,这些制幻的迷药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时间一久那药性就对身体产生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而独孤宸这体内她没少喂给他吃解毒的草啊药啊的,那迷药对他的伤害应该会更小了。 独孤宸那双黑沉沉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她那双垂在锦被之上的小手上,小手没什么不同,可那纤细的手腕上的红痕淤青却着实刺了他的眼。 紧张地把她那小手抓了起来道:“十七,谁伤的?” 他记得该是夜凛被他打得落荒而逃了才对,而这整个杭城那就不可能有人再能伤了她的。 他不提倒也就罢了,这一提起来慕十七难免又想起了今日白天的尴尬,圆目微瞪着他道:“独孤宸,你自己干的好事,你居然还问谁伤的!你知不知道你……”两人之前倒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反正她这张脸总算是丢光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羞愧,这事是他干出来的,他也该要不好意思才对。 慕十七半带着薄怒半带着娇羞,把白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说到自己是如何被他压在那桌子上当着其他人的面欺负的时,那人居然还自个先不爽了起来。 “我去剜了那冷御的眼睛去!” “不准!他现在是我的徒弟了!”慕十七护徒心切,嚷嚷着道。 “徒弟?”独孤宸眉头略略一抬,有些诧异。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道:“冷门主临死之前把他托付与我,我应下了,冷御他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笨,至少他在制器上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的。”她怕独孤宸会反对她收冷御为徒,立刻为冷御说这好话。 她可没忘记这人对那冷御有着看一眼就心烦想踹飞了的冲动的。 “喏,你这次中了迷药还是他帮的我,你都不知道你这人有多野蛮!谁都近不了你的身,可你偏偏又不准我离开你的身……”说着又自己举了举胳膊道,“若不是他的帮忙,我这胳膊非得被你扭断了不可。” 独孤宸眸色暗了暗,捧着她的手腕放在嘴边轻柔地蹭了蹭:“乖,把药拿来,我替你上药。”看着怪心疼的。 慕十七知道他是默认了冷御这事了,否则他这人非得折腾个清楚才会罢休的。 慕十七也不能得了便宜卖乖的,乖乖地把消除瘀伤的药拿了出来,递给了他,由着他替自己上药。 她这双胳膊手的跟着她还真是遭了不少的罪,这才短短几日时间这手刚好,手腕又淤青了,好在,她没啥感觉的,她这人耐疼的很! 她装可怜喊疼,那也是因为每每这般,独孤宸再冷硬的心都会心软的,说句粗俗的话,他就算脱了裤子也会提上的。 独孤宸又何尝不懂她那点小心思,可偏偏她一喊疼就好似有人拿刀子在他心窝窝上一刀一刀地戳着一般,疼! 他哪里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的,即便是他自己,他也不能允许伤她分毫的。 一边给她轻轻上着药,一边贪婪地去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还有那绝美的容颜上只为他展露出来的笑颜。 这般美好的女人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人的呢,只会被他吻得娇喘嘘嘘,只会对着他像只小狐狸般地撒娇讨好,只会在他怀里任由他索取。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会被什么东西撑得满满的暖暖的。 “十七,你知道我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吗?” 慕十七眸色微动,睫毛颤抖着:“我不知道。” 独孤宸上完了药收回了药瓶,突然凑近了她,在她耳边吹了几口气道:“我做了个春-梦,你与我的春-梦,你在我身下,美得不像话……” 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忘去逗弄她那小巧可爱的耳垂,慕十七身子微微一颤,眸里是被他勾起的微微跳动的小小火苗。 “独孤宸,我的手腕受伤了,疼!不能动的厉害的。”某位姑娘被逼到了角落里,故技重施,小脸一垂,端的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独孤宸长臂一伸抵着那墙壁之上,把她捆在了胳膊之间,道:“没事,你躺着就好,我来动!” 慕十七还能怎么着!菱口微张骂了句:“臭流氓。” 那香唇就被某位恶霸给霸占住了,只剩下娇娇滴滴的呜咽声。 果然这男人一旦开了口吃了荤,便是没了忌讳了。就算是清心寡欲的宸王也能瞬间变成那只想吃肉的大野狼了。而慕十七就是那块大野狼嘴巴里可悲催可悲催的大肉了。 —— 慕十七给了冷御三天时间去处理御剑门的事,而她自己也没闲着,血魔洞之行迫在眉睫,她从不是那毫无准备之人,各式各样的暗器,一些解毒的药丸和下毒的毒药。还有一些必须的绳索火折子等。 这血魔洞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破山洞,能让这么多人有去无回的地,她想想就有些兴奋呢。说实在的,她也挺想见见那血魔果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呢?真如那些个医药孤本上记载的那般神奇吗? 所以才会引了这么些人前仆后继地去那血魔洞送死呢。 至少,就独孤宸这么个活的例子来看,那东西好似真的并非凡物。 而独孤宸也很少跟她提及那血魔果的事,好似对于他来说那洞里的一切,他都不想去做太多的回忆。 是因为痛苦才不愿意再被提及的吧! 可她却又要逼着他旧地重游呢,不过,这一次有她陪着他,他不用一个人孤独的去面对那洞里的一切了。 冷御三日后准时地来到了她的院子,那个曾经俊美阳光的少年这会却显得有些憔悴,那眼里的坚定与嘴角下巴上的暗青色足以看出他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 第590章 不在了吗 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躲在父亲羽翼下的雏鸟了,他有自己的翅膀,虽然这会还羽翼未丰,但他已然做好一只翱翔于长空的雄鹰的打算。 而慕十七就是那个教会他慢慢长大的人。 冷御沉沉稳稳地叫了声:“师父。” 慕十七抬眼看他,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稍许欣慰的光亮。 可她身侧坐着的独孤宸的表情却依旧不大好看,什么叫不大好看,在冷御看来那就是个随时都想要扭了他脖子的凶狠表情。 他还不知道的是,就这会独孤宸摆出来这臭脸,还是慕十七软磨硬泡再三交代来的。 什么她的徒弟也是他的徒弟,他不能再做这么动辄就要扭人脖子的举动了,也不能有那要杀了人家的心思。 什么,这孩子挺可怜的,刚刚失去了亲爹,你得对他好一点。 孩子?独孤宸真想问问这谁家的倒霉孩子长这么拔尖的高度,这冷御唯一能与独孤宸相比较的估摸着也就是这跟小树苗般拔高了长的身子了。 冷御站在慕十七面前虽然垂着脑袋,显得特别恭敬,可独孤宸却怎么也不能把这小树般高大的男人当做孩子去看待的。 在他看来就独孤泊那般的小家伙,但凡是要和他来抢走慕十七这视线的,他都会防着他的,更何况,冷御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大男人一个。 这会师父长师父短的,粘着慕十七的模样他看着就不爽,没揍他那都是他态度和善。 慕十七这会是真的抽不出时间去教这冷御,这几日抽空绘制了些她觉得不错的机关设计图,丢给他道:“我要离开几日,你就在城主府等我吧,若是无聊这些个图纸可以打发时间。” 她丢的潇洒,毫不在乎,云淡风轻地这么一说,可冷御接过那图纸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沓不厚估计有十几张吧,可每一张上绘制着一个暗器的图解,细致到每一个最简单的机关扣件都说明了用途,而在那些个图解边上还缀了解释,材质的分析,以及一些详尽的用途。 可见之绘图之人的用心,而最让他感动的是,这些个暗器随便哪一样拿出去,那都是能作为一个门派的必杀绝技的,就是特别的珍贵难寻。 “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冷御得了这一堆图纸溜得极快,倒是省去了独孤宸开口下逐客令的麻烦。 冷御安排妥当了,慕十七另一个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何其了。 这杭城他肯定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谁知道夜凛那个疯子会不会再来找何其叔麻烦呢? 这也怪她,当初在那斗药大会的时候没能忍住那满心对何其叔的关心,以至于彻底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这将会是她永远的软肋,夜凛那疯子抓不住她定会要去想方设法找何其叔麻烦的。 关键是她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夜凛那疯子为什么要抓她! 想了半天,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娘的一个疯子,能有什么做事原则和原因的,疯子就是个疯子!她又怎么能用常人的想法去想他呢? “何门主如今可有什么打算?”慕十七对何其说话总是忍不住态度温和起来。 何其也有感于她几次拼死相救,又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谁都愿意和她好好说话的。那声音也自然而然地柔和了起来:“我想先去唐门一趟,亲自去确定一些事,再回来替冷门主照顾冷御这孩子。” 慕十七细微地缩了缩眸子,道:“恕我直言,您去唐门可是为了去确定唐十七门主生死的事?” 除了这一件事,她想不出何其叔去唐门的原因了。 唐门被灭了门,唐十七早就身死的事,这会全武林都知道了,这何其自然也是知道的,可他那心底就是还存在一股子念头,他不信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去了,他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谈到唐十七的事,何其的脸上的微笑被悲伤取代:“没错,我想去看看那孩子,不管生死,看一眼,便死心了。” 慕十七那袖子下的小手被独孤宸那大手紧握着才能稳住那身子,道:“不瞒您说,唐门被褚卅灭门之时我与宸王当时也在,我们陪着唐十一回的唐门,才发现唐门早已不是以前的唐门了……” 慕十七的声音很清晰柔和,一句一句地给何其述说着唐门的那些事,当然,有些事她是必须瞒着他的。 “所以,唐十七真的死了!被神门宗和唐门的自己人给联手害死了。不过唐十一已经替她报了仇了,您与唐十七姑娘情同父女,我想她一定是不愿意看到你这般为她伤心难过的。” 唐门那地她还是不希望他回去的,那地虽被灭了,可机关什么的都还在,这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是不愿意他受任何伤害的。 且这会她那尸体早就化成了水了,他即便是去了连个坟头都没得祭拜,这又是何必呢?不是徒增伤感嘛。 “十七她,真的不在了吗?”何其身形一晃,扶着手边的椅子才堪堪稳住身子。 “何门主请节哀!十七姑娘她应该是不希望自己的死给您带来这么的伤痛的。”慕十七眸色之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她这会心痛的很。 想起自己的死,原来并不是没人在乎的。 何其稳住了身子,痛苦地抹着泪道:“那孩子那么可怜,老天为何还要这么待她?我当初就不该任由她胡闹把她送回唐门那鬼地方的!是我错,是我的错!” 慕十七咬着唇忍住了才又道:“何门主换个想法,如果没有你的成全,就没有唐门的唐十七,也许她注定是要回唐门的去的,因为她身上流着唐门的血。” 她身上流着唐门的毒血! “如今有一事我需向何门主你道声对不起的,那****为了救你而拿自己与你交换,夜凛那疯子便偏执地以为只要抓住你便能威胁到我,所以,给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今神门宗的势利不可小觑,您若是愿意,我希望您可以答应我们宸王府人的保护去盛京宸王府与唐十一稍待上一段时间。待我们处理了神门宗的事,您再回阴山如何?”慕十七态度谦和有礼。 第591章 会保护你 何其倒是被她那句对不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事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救我。我这条命又何足挂齿,还要劳烦宸王府的人出动来保护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若是那神门宗的人再拿我来威胁您,您就当何某是个死人就好了。” 慕十七眸色微动道:“不可,我们家王爷与唐十一情同兄弟,而唐十一与唐十七门主的关系您也是知道的,如此说来,我们有岂能不顾你的生死。”如今她只能拉上唐十一来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何其不想她为难,点头道:“那就听你们的。” 他其实对这位宸王妃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且较之那宸王,这位宸王妃更不是一般人,一个女人处事不惊,淡定自若,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该有的气势。 听冷御说,好像也是叫做十七的,只不过这姑娘姓慕,慕十七姑娘,是出自九大世家的慕家,跟江湖和唐门压根就扯不上任何关系,否则,他都要有些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和十七很熟了,所以这说话生态和性子都这么相像呢。 这好在慕十七和他谈了话后,便依照着独孤宸的计划,连夜把人护送去了盛京,否则,这呆的越久,何其就会越发地怀疑两人为何如此相像呢? 就好似个长得不一样的双生子一般。 杭城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不,应该说,是神门宗在杭城搞出来的这些个事总算是处理了个干净。 那接下来去血魔洞的事便必须要尽快出发了,慕十七临行时只交代了冷御一句话:我希望我回来时能看到活着的你。 就只是一句话,就限制了冷御的行动,别惹事也别想着乘着她不在拿着那几个破暗器去报仇,老老实实地待着,等她回来。 冷御以前是喜欢胡闹,可自从拜了慕十七为师后那性子大变,前后好似两个人了。说不上有多么沉稳,可绝对是不再出去浪荡了的。 “好!” 他低下了脑袋斩钉截铁应下的,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慕十七没想在杭城会耽搁这么久,原本只不过是想找个客栈休息下洗个澡,却不想后来会生出这么些事来,前前后后耽搁了有半个月左右才和独孤宸真正地动身往那血魔洞的方向走。 血魔洞,顾名思义,因着那里面的血魔果而得名。 洞口虽藏得深,在杭城郊外的群山之中极为难寻,可架不住独孤宸是第二次来了,且他那脑子有多好那是不用说的。两人策马入了林子,连一个弯路都不用走的。 这杭城郊外山多洞也多,且每一个洞从洞口处看都极为相像,反正慕十七不去细看是很难分辨出哪一个洞和哪一个洞的。 可独孤宸却跟逛自己家宸王府后院似的熟悉。 慕十七站在那所谓的血魔洞的洞口处就更傻了眼了,那洞口她这一路走来起码见到了十七八个,用眼睛瞧不出区别的。 她以为既然是能长着那血魔果那般神秘果子的洞口,那就算是不会泛着什么神秘的光亮,那也要与众不同些的吧。可她在那洞口上上下下地扫了好几次都没看出一个特别之处。 “看什么呢?”独孤宸好奇地看她问。 慕十七如实答道:“看这血魔洞有什么特别之处。”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她那暗暗发光的双眸道:“进去就知道了。” 正是因为这毫不起眼的洞口,才让所有人多忽略了那洞里的危险,进去的人应该都不会想到,这般平平常常的洞里会有那么些可怕的东西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独孤宸打开了火折子,在前面领着路迈一大步进了那洞中。 慕十七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洞口瞧着不大,可越往里那洞便越显得宽敞起来,独孤宸手里火折子发出的微热光亮压根就照不到那洞穴的顶部。 黑漆漆的洞里除了那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亮,便只有他们两那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了。 安静的有些吓人,自然,是吓不倒慕十七和独孤宸的。 慕十七乖巧地跟在独孤宸身后,半步不到的距离,只要她一抬手就能扯住独孤宸的胳膊,而独孤宸一回眸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小脸。 即使两人只是这么静静地向前走着没人开口说话,可慕十七却还是感觉到了独孤宸异于平常的紧张感。 而越是往里面去,独孤宸那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和戾气就越是浓厚,仿佛要立刻和那洞里的东西殊死相搏一般。 她们在洞里走了不下有十里的路,虽达不到那外面完全施展出轻功的速度,可有独孤宸这人在,自然也不会慢到哪里去的。 旁人估摸要用大半天的路程才有可能进入那血魔洞的真正洞口处,慕十七她们却在独孤宸的超强眼力和记忆力下子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慕十七落定了步子,顺着火折子那微热的光亮看着那眼前的七八个洞口,没错,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七八个大大小小不一的洞中洞。 独孤宸说:“这里才是真正的血魔洞入口。” 慕十七拿视线扫了下那七八个洞口,一色的黑漆漆的,幽暗到深邃洞穴,让她去选她一准摸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入口,这和唐门那几重门的机关不同,机关设置那东西你还能通过细微的观察发现其中的微妙和规律。 可从这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的鬼洞口,你能看出个什么鬼来? 独孤宸突然间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手指微微收紧,握的她有些微微发疼。 慕十七抬眸去看他,那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疑问。 独孤宸那低低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这空洞安静的洞里显得异常清晰:“十七,我知道你曾经也经历过很多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危险,可这血魔洞里的危险和变数许是你从没经历过的,甚至是想都没曾想过的,但是你莫怕,我会保护你的!” 第592章 娇娇弱弱 慕十七一想到他曾经一个人走完这黑漆漆的洞穴,一个人经历了这里面的一切危险时,那心就有些微微发疼,手指轻轻卷起,巴着他的大手道:“嗯,独孤宸,我不怕的!”因为有你。 没人比她更能明白,一个人在黑暗恐怖望不到边的洞穴之中,身边却连个喘息声都没有的恐惧,什么样的危险都不及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黑暗的孤独与恐惧感。 她尝试过的,一个人,在唐门那后山,黑漆漆的深洞之中,望不到边际的恐惧与毛骨悚然,当然,那会她还小,这会的慕十七断然是不会再害怕黑暗的了。 因为手心里的温度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呢。看了眼,脸上露着紧张严肃的独孤宸。 她很想知道那时候的独孤宸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直到现在,他每每提及血魔洞时那身子都还会不由地一僵呢? “走吧。”独孤宸薄唇轻启,牵着她就走向了最右边的一个洞口。 慕十七向前一步靠近他,问道:“你当初怎么知道是这最右边的洞口?” 她以为依着独孤宸那本事,会再次显示出令人吃惊的聪明脑袋,却不想那人与黑暗中低沉沉的一笑,答道:“当你一个个尝试了以后,你总会发现一个是对的。” “那你运气真好,第一个就对了。”慕十七不无羡慕道。 独孤宸手心一紧,把她扯近了一步,避开那洞顶处垂下来的拦路怪石,道了句:“不,我进了那前面的所有洞,发现原来最后一个才是真的入口。” 慕十七娇笑了一声,能感觉到话里透着股分外不爽的孩子气。 可也难免心疼他走错的那几条路,若是那路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洞穴也就算了,可这黑漆漆的洞里会有些什么样的危险?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可想而知。 不,她想不到的,很多危险是她想都想不到的。 “那洞里都有些什么呢?不是真的血魔洞入口,那那洞里有什么别的果子吗?”两人紧挨着走,在这空洞洞的洞里不停地往深处去,慕十七出声又问了句。 若是旁人这么与他说话,独孤宸一早就爱理不理的了,估计这会那冷眼不知道都射出去多少次了,可这人若是慕十七,他便只是听着她这么轻声细语宛若黄莺般的说话声,都觉得浑身舒坦愉悦的很了。 乐意之至:“有些缠人的树藤子,和鲛人岛上遇到的那些鬼东西差不多,还有些暗河和毒虫毒蛇,嗯,还有些老旧的机关吧。” 独孤宸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自己当时经历过的所看到的东西,可慕十七又不是不了解他那性子,向来就是不管多么危险的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就如同吃饭睡觉般的简单容易的。 别的先不说,就那鲛人道上的活藤子那就够他缠得的了,她道当初他看到那活藤子时怎么就那般淡定的二话不说挥剑就跟人活藤子干上了呢。原来是这以前曾经经历过的。 毒虫毒蛇这东西,慕十七比谁都熟悉,别一提虫子就想到那屁点大的一脚就能碾死的小东西,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只能说你见识太短了。真正的毒虫子,那是就算指甲盖大小的身子也能一口就干掉一只猛虎的! 唐门为证! 毒蛇巨蟒什么的那就更不用去多说了,远的且不说,就那小灵蛇般可爱的小东西,遇到了一条一准够你哭爹喊娘的了。 最后那什么鬼老旧机关!再老旧的机关那也是个机关,更何况以前那些个老东西留下来的机关绝对不对比唐门老祖那墓穴里的差上多少的。 她光是想想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话音之中带着心疼:“独孤宸,我若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这样我就能陪着你经历这一切了,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进这洞里了。” “嗯?”独孤宸凝眉看她,而后黑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来自心底的喜悦:“傻十七,我入这血魔洞时,你才多大年岁?五六年前的事了,你一十一二岁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我娇宠着养着你还不够呢,怎么舍得带你来这血魔洞。” 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小小一只,就这么跟在他身后往这洞里来,他这会光是想想都舍不得,那些个血蝠估摸最爱这小丫头的鲜血了,甜甜腻腻的。 慕十七微瞪着眸子瞅他,撇嘴道:“我十一二岁时就能在徒手一人干掉一只大野狼了!谁是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了!总之你以后不管去何处,你都必须带着我!” 小姑娘骄纵蛮横起来那也是蛮不讲理的,双手紧贴着他的胳膊,道:“独孤宸,我跟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独孤宸莞尔一笑,把她捉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道:“乖宝!这会是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这小妖精,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这会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以前他觉得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那简直就是个软蛋废物,可这会他却当真能做出这废物才会做的蠢事了。替她去死,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独孤宸,你别动不动就叫我那两个字!”也不知是不是那****中了幻药时,折腾出的那些个事,让她在何其叔和冷御面前丢尽了脸,这会她一听“乖宝”两字就全身发麻发软。 冷御那小子虽然没敢当面笑话她,可那背后可没少嘀咕,独孤宸那耳力劲听得一清二楚,还想冲出去揍那小子一顿来着。 俊眉冷凝:“什么叫做我那德行比采花贼还浪荡?” “什么叫做——我那行径跟禽兽无异?臭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独孤宸那脸色越是黑越沉,慕十七便笑得越开心了。 可冷御突然在慕十七冒出那句怪声怪气的“乖宝”却让她笑不出来了,小脸爆红一片,咬唇睨了眼独孤宸:“让你乱叫!” 独孤宸随手丢了个东西砸在冷御的脑袋上,眸子透着危险的气息:“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割了你那舌头。” 第593章 恶心虫子 冷御立刻把嘴闭严实了,完了往慕十七身侧凑了凑,一副委屈的模样,叫了声:“师父,我给你倒杯茶喝。” “冷御!你给我滚蛋!看着都碍眼!”独孤宸以前觉得唐十一那货已经算是刷新了他那对一个人的忍耐极限了,可这冷御才几天的功夫,简直是太把他自己当自己人了,立刻凸显出他那人嫌狗厌的性子。 当然,在宸王眼里,但凡那吸引慕十七却多看几眼的男人,那都是在惹他不爽的。 冷御虽然也就开了一次玩笑,学着独孤宸那日染满情愫的沙哑声音,叫了那么一回:“乖宝!” 独孤宸情动时叫着她会禁不住全身发软起来,那声音低低沉沉地凑到她耳边,薄唇连带着时不时地蹭着她的耳垂,她每每都被她逗得禁不住全身打着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可偏偏那少年嗓音清脆,叫出来就有点不像样了,她听着越发地觉得有点太那什么…… 总觉得太过那什么了…… 所以,独孤宸这会又来这么一出,她记起之前的事,难免要娇嗔瞪他一眼的。 “哪两个字?”独孤宸装着不明白,故意逗她。 打死慕十七也不会自己恶心巴拉地说出那两个字的,她明明就是一个很高冷狠绝的人!横竖看着都和那两个字非常之不搭的。 还有这人,明明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主,这会怎么就这么没皮没脸的了呢?拉着她的小手又凑到了嘴巴吹着气,在这黑漆漆的鬼洞里,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逗她玩。 “乖宝,你倒是说说,哪两个字不可说?” “独孤宸!你还说!” “乖宝,乖宝,乖宝……哈哈哈……”独孤宸真正地开怀大笑。 慕十七气不过他,想要狠狠地蹬他一脚,却又舍不得他。只能自己气鼓鼓地生闷气,身子一扭不再搭理那笑得肆意的男人。 独孤宸无奈地把她那小身子圈在怀里,面上温情一片:“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乖宝吗?因为我爹和我娘他们偷偷地也这么叫,我爹他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惯是会冷着一张脸,好似谁都欠他百八千两银子似的,可一到我娘面前就变了个性子了,缠得我娘都不愿搭理他了。” 慕十七静静听他说着,他那声音让着黑漆漆的洞里也都瞬间充满了温情:“我爹常说,我娘就是他的宝贝,一辈子最为珍贵的宝贝。而你,十七,你也是我的宝贝,这辈子最最珍惜的宝贝。” 他那话太赤-裸直接了,说的慕十七脸颊微微发烫,扭着身子小声道:“那我以后若是老了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模样,你也能叫得出口?” 独孤宸应道:“叫得出口,只要你愿意听,不管多久我都能叫得出口。” “谁愿意听了!谁爱听了!”慕十七羞得不行。 独孤宸薄唇凑到她耳边,吐着清新迷人的气息道:“不爱吗?那为何我每每叫着乖宝的时候,某个小东西就会红着脸颤抖着身子往我怀里靠了呢?啧啧,那身子叫一个软……” “独孤宸!”这人当真是越说越露骨了,简直是不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了,冷御那小子说的没错,这人真真是会瞬间变无耻臭野兽的。 猛地从他那怀里挣脱了出来,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理会这只臭野兽了。 她那会第一眼见他时,怎么就没瞧出他那冷面下隐藏着的好色本质呢! 独孤宸若是知道,定会道:“傻丫头,别的女人脱光了,我这觉得恶心。只有你,让我时时刻刻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热情。” 十七,只有你!也独独只为了你! 独孤宸耳朵微微一动,辨识着那洞里传来的细微动静,立刻收起了刚刚那逗弄她的心思,大手一拉,把她扯到了身后,警觉出声:“十七,到我身后。” 慕十七也收了和他斗气的心思,从袖中滑出匕首一握,好似一只遇到了危险立刻警觉了起来的小兽,立在独孤宸身后。 随着独孤宸那手里火折子发出那微弱的光亮,看向那洞的深处。 “独孤宸,是什么?”她知道他一定是听到了些什么声响。 独孤宸眸色幽幽一暗,大手也挑起了腰间的软剑:“虫子。”他最讨厌的虫子! 可听完他那话,慕十七却极为淡定了:“哦,虫子啊!” 许是她在唐门待得久了,她是当真不怕虫子的,就是听到虫子两个字都害怕不起来。 独孤宸却瞧瞧相反,用鹤羽的话说就是:咱们爷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条好汉子,就独独怕那虫子满地爬。 他倒也不是害怕,是一见到那很多脚在地上爬的鬼东西,他那浑身就非常的不舒服,一直从脚趾头到头皮都是发麻的状态。 这会光光是听着那虫子爬过来的声音,他那浑身的汗毛就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了。 慕十七总算找到了机会嘲笑神人般存在的宸王了,小身子侧到了他的身前,道:“独孤宸,你躲到我身后来,我不怕虫子。” 独孤宸哪是那会往女人身后躲躲藏藏的主,硬咬着牙道:“我那不是怕,是恶心!” 他说了多少遍了,他是恶心虫子,恶心! 恶心到一瞧见它们吧,那头皮都一个劲的发麻,可他独孤宸也不是怂-蛋,他即使恶心一个东西,也能忍住了恶心,举起软剑干净利落地干掉它们。 慕十七手里的匕首换成了一个小瓷瓶,完了,打开了小瓷瓶,点了些药粉出来,撒在了独孤宸身上,然后又点了些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这洞里的是什么鬼虫子,但撒上这些防蛇虫鼠蚁的药粉也算是有备无患。 待独孤宸嘴里那“虫子”窸窸窣窣的出现时,慕十七拧着眉看着那一只堪比自己小胳膊长短的大虫子道:“你确定这是虫子吗?” “有点大的虫子。”独孤宸提着剑立刻刺穿一个道。 “这是有点大吗?”慕十七手里匕首也挥了起来,掠过那从岩壁之上跳下来巨型虫子道。 第594章 烧死它们 这鬼东西好似有千足,行动极快。全身覆盖盔甲,头上长有锋利的大颚,长长的触角,一双复眼泛着红光。一窝蜂朝着她们冲过来的大约有百十来只。 独孤宸在前,手持软剑,这会那心底********就是要干掉他们面前所有阻碍,不能让它们靠近十七一步。 那虫子虽有千足,却依旧没有那独孤宸的剑来的快,来的狠! 一窝蜂的涌上来,也不够独孤宸这么淡定的一剑撸一串的。慕十七被他护在身后,看到的多半是他那宽厚结实的后背,只是听着那虫子尸体一只只地撞击在那岩壁上发出的砰砰声。 那虫子不知是被独孤宸那浑身上下带着的煞气给骇住了,还是闻见了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身上的驱虫粉的气息,纷纷停止了向前攻击的动作,只敢围在她们身边不停地打着转。 独孤宸那手里的软剑落了下来,一手勾着慕十七的素手就往那洞里加快了步伐。 慕十七也以为鬼东西识趣了,乖巧了,不敢再向前了。 谁料,两人刚迈出几步去,那鬼虫子像立刻得了什么讯息一般,上鄂一抬,从那嘴巴里向着她们吐出一道道绿色的液体来。 那液体带着难闻的味道,以慕十七对这些个毒虫子的了解,凡事这般凶残暴戾见人就攻击的虫子绝对不是什么好虫子,再者从它那口中喷出的那些发着绿莹莹光亮的液体也断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独孤宸,小心,那东西可能有毒。” 独孤宸身形一动拉着她避开,手里软剑立起径直地穿透了那只离他最近的虫子。 果不其然,那绿莹莹的液体喷洒在了地面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慕十七眸色微变,道:“我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了,是马陆!只不过这洞里的这些个头超的有些过了。它们那毒液的腐蚀性很强,你小心些避开掉。” “独孤宸,火折子给我!”她虽算不上学富五车,但对这些虫啊蛇啊的,却是极有办法的。 从小腿处扯下一截子裙摆,揉成一团插在匕首上,倾倒上一些烈酒,然后点燃,丢入前面那虫堆之中。烈酒她带的不多,牛皮小壶装着满满一小壶,不是为了这路上渴了喝上那么一口的,而是用来替清洗伤口的。清洗伤口上的污浊,这东西可比任何药水都要好用。 “独孤宸,跳过去!”两人一跃跳过那一团烧焦了的虫尸。 而那身后的巨型马陆也着急慌忙地想要追上她们去,却不想被火挡住了去路,惊吓着往后退,而那些被火点着的马陆则是像只无头苍蝇般地乱窜着,一只只的撞在了一起,烧成了一片虫尸。 “十七,你用了什么?为什么那些虫子一点就燃了?”如果他看得没错的话,那些个虫子的身体上好像是带着水渍的感觉,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拿火攻,他丢个火折子兴许只能烧死个一两只,还不如拿剑挑死来得快。 慕十七秀气小巧的鼻头动了动,道:“你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不应该啊!他那鼻子比她厉害多了。 “味道?”独孤宸拧眉,“这虫子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特殊气味。” “没错,可这并不是这虫子身体本事的气味,而是它们身上沾染的那些棕黑色粘稠液体的味道。我起初也以为那是它们生存之地有一处污水,所以它们才这么脏的,可这味道不对,我以前闻过的。” 微微仰着下巴,娇俏一笑道:“我的鼻子虽不及你的灵敏,可这味道我记得的,我和唐十一两在后山发现的黑水和这味道一模一样的,这个东西一点火就着了。而那些个马陆的身上全部都沾染了这些棕黑色粘稠液体,所以它们一点就着了。” 她可不好意思说出她和唐十一当初在唐门后山干的那些个破事坏事的,她们是发现了这能点燃的黑水,完了就没少拿这黑水干坏事,当然,主要是唐十一那人干坏事,她在旁协助了一下下。 独孤宸知道这小姑娘是个极聪明的,瞧着她那发着光的小脸,不由地勾了勾唇瓣,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叹谓道:“我的十七,很厉害呢。” 慕十七动了动脖子,抬脸,朝他一笑:“所以啊,你别再当我是个易碎的瓷瓶子似的护着了。”明明说好的她护着他的,谁想那虫子刚一现身,这人那身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挡在她身前了。 就刚刚那情况,她能说她就砍了两只从头顶崖壁上逃过独孤宸那软剑的漏网之虫吗?而独孤宸剑下连串掠过的少说有四五十只,他这摆明了是把她当朵小白花在护着的嘛。 两人身后那虫群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还透着一股浓浓的难闻气息,独孤宸那脸色没多久就变的极为难看了。 慕十七又岂会不知他突然不爽的原因,这人那鼻子可是灵的很,最讨厌这些个难闻的气味了。 小手扯了扯他的胳膊,颇为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别逞强了,走吧!” 慕十七只是一开始觉得有些难闻,然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再难闻的味道她也经历过的,那鲛人岛上的食人大毒花,可比这气味让人恶心,那是真正的恶心到吐了。 两人朝着那洞里又走了有半里路左右,洞穴由宽变窄,又由窄变宽,面前出现一条暗河时,独孤宸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些。 估摸是那马陆被烧焦的味道还有那棕黑色粘稠液体被燃烧的味道在独孤宸的鼻息之间才稍稍消散开来吧。 “是条暗河。”慕十七眸色依旧清亮,没有一丝经历过那巨形马陆围攻后的狼狈神色,看到那暗河时的眸子还闪动着兴奋的光彩。 独孤宸长臂一伸,把她那想要往前窜的小身子给拦了下来,道:“小心,这里面的东西挺恐怖的。” 慕十七那想要向前的脚步立刻缩了回来,水灵的双眸看向他道:“里面有什么东西?鱼吗?” 第595章 水里什么 一般的暗河之中能存在的危险应该就是写凶残食肉的鱼类,可她瞧着那水面挺平静的啊!再说了,再怎么凶残的恐怖的鱼也抵不过相家的鲛人吧!那可是人变的,那脑子跟人似的,会思考却带着最原始的杀戮本能,这样的怪物才最恐怖吧! 独孤宸沉着地点下头,深邃的眸子投向那平静无波的水面道:“是鱼吧,大鱼!” 慕十七转着眸子道:“多大?有那海里的巨鲨大吗?” 独孤宸对她一向极有耐心,不管是怎么样无聊的问题,她问出,他便极认真地去答:“没有!但是比它丑!” 视线落在那水面之上好似在算计着些什么东西,多看了几眼,才指了指那暗河道,“十七,这河的宽度我丈量了下,以你我的轻功若是不借助外力,在中间落一次脚再发力的话,估计很难飞到对岸去。待会我下水,游到暗河中央,你施展轻功往我身上踩,再次提气就能落在那对岸了。” 慕十七自然知道他有他的考量,他有他的计划。虽然她不大喜欢他这个计划。 眸色微动,神色里带着担忧:“那很丑的大鱼会伤到你吗?” 独孤宸视线与她相对,给她一个异常肯定的眼神:“它伤不了我。” 慕十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道:“好,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她只求他平安无事,其它的事她愿意听他的。 慕十七并非无理取闹的姑娘,毕竟这山洞独孤宸比她熟,一切他都早已了然于心了,她只要跟着他走就行了。 依照着独孤宸刚刚的计划,慕十七举着火折子在岸边看着独孤宸的身子慢慢浸入水中,那白色的身影在水中以极快的速度游到了那暗河的正中央处,然后向她挥了挥手。 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也用视线去丈量着她和独孤宸之间的距离。 只听那水面上传来独孤宸低沉好听的声音:“十七,别怕,不管你落到哪儿,我都能接住你,你信我。” 他高举着手臂看着她,灰暗的火折子下她只能看见他那不停挥动着的手臂。 慕十七认准了他所在的位置,提气就跳了起来,她的轻功确实不差,身子宛若飞燕轻塔着地面飞了出去,双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独孤宸的肩膀上。 她站在他的肩上自然看得更远,借着火折子那微弱的光亮瞄到那水里飞速向着她们方向游过来的白色身影,因着是白色的原因,且通体好似发着光,所以她一眼就能看见了那鬼东西。 “独孤宸,有东西游了过来。”慕十七警觉地叫了一声。 独孤宸却沉着冷静没半点惊慌:“十七,你先上岸。” “可是……”慕十七视线落在那硕大的鬼东西上,且还不是一条两条的,她刚刚就那么瞄了一眼少说也有个七八条吧。瞧那身形,估摸算了下,大概能有半个人大小,这么七八条,若是跟土龙一般凶残,她又怎么可能只留下独孤宸一人去面对它们。 “走!”独孤宸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容拒绝的严厉。 慕十七咬牙一提气,踩着他的肩膀就飞了出去。而与此同时独孤宸也奋力地朝着那岸边游了过去。他的水性不知道跟谁学的,慕十七见过几个水性好的,他算一个,想重楼算一个,所以她不担心他在水里会突然间地束手无策。 她手里紧紧地攥着火折子,一边喊着一边往与独孤宸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她想要用自己来吸引那些白色怪鱼的注意力,给独孤宸那边拖一些时间。 许是她手里的火折子的光亮引起了那怪鱼的注意,也可能是她那喊声把怪鱼给招了过去,那七八条白色身影都调转了方向向她游了过去。 慕十七为了吸引她们过来,把手臂放在水里不停大力地搅动着水面,造成水面骤起波澜,仿佛有人在那里戏着水。 独孤宸那边动作轻盈,乍一看,反而没有她这般兴风作浪的动静大了。 怪鱼慢慢朝着她这边聚了过来,慕十七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向了它们,游得最快的一条突然猛地从水里跳了起来,快到她险险没来得及收回她的手。 而就在刚刚它跳起的一瞬间,她才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白色的身子上带着细小的泛着荧光的鳞片,脑袋上有六只肉角,刚刚拍打着水面一跃而起的居然是两只类似小兽的爪子,而在它身体的下半截也同样有着两只爪子。 就好似那传说中的龙!突然间一跃,扭着身子冲出了水面,张牙舞爪地瞪着她看。 可慕十七这会不但没有害怕,那眸子里反倒欣喜若狂了起来。 想要急着上前甚至要跳入那水里去抓它们时,被独孤宸大手一拉给扯了回来,他被她给吓坏了,急着道:“十七,你要干嘛!” 慕十七手腕一抬指着那水里的鬼东西道:“独孤宸,那是龙鱼,水里的那个是六角龙鱼!” “嗯,原来这鬼东西有名字的。”独孤宸没松手,把她拉得离岸边远远的,才开口道,“你不会想要抓一条回去养着吧,我知道你喜欢这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这东西长成这样……” “你才喜欢它呢!”慕十七轻昵他一眼,粉色唇瓣动了动,眼里复而又满是惊喜,“传说龙鱼是龙的后裔,那六只龙角更是难得的宝贝,有个古籍上记载着一个可以使眼睛复明的方法,其中就有一味药极为难寻,那就是这龙鱼角!咱们只要割了这龙鱼角回去,就能替玉昔治眼睛了。” 你说她这会能不激动吗!她早就把玉昔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般看待了,千方百计地找治疗她眼睛的办法,她也不希望唐十一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玉昔那眸子里。 这会若是得了这龙鱼角,那小玉昔的眼睛就当真是有救了。 独孤宸这才明白她突然兴奋的原因,长舒了一口气:“你不是想要养着它就好。你乖乖在岸上待着,我替你去割下那龙鱼角,要几只?” 第596章 你还好吗 慕十七嘴角浅笑,表情像极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孩童,乖乖地站着,对着独孤宸竖着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道:“一只就够了。”她又不是要开药铺子,要这么多龙角干嘛! 独孤宸微微颔首,道了声好,便提着软剑就朝着那水边过去了。 龙鱼听那岸边似乎又有了声响,便都又急着往那岸边挤了过去,第一个跳起来的便遭了秧了。 独孤宸长剑一直,快狠准地削下了它的一只角,然后拿剑身去接了过来,递给了慕十七。 慕十七小心翼翼地拿软布给包裹好了,才有收在了腰间悬挂着的布袋子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那布袋子道:“咱们继续走吧。” 走着走着慕十七才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反应了过来,道:“独孤宸,我记得书上说六角龙鱼不是凶残的东西,它们是不伤人的,你为什么说它们恐怖呢?” 独孤宸表情自然道:“我说的是它们长相恐怖,鱼不像鱼虫不像虫的丑样!” “啊!我觉得挺可爱的,它们那大脑袋上的六只角不是挺有意思的吗?”慕十七是真觉得那六角龙鱼要是长的再小只一点就更可爱了。 独孤宸知道这姑娘胆儿大,可就那半人高的鬼东西,在她眼里怎么就能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了呢?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只恶心的大白虫子,他以前也真的就以为那是条大白虫子的,后来才觉得在水里游的,应该算是条鱼类吧! 所以慕十七一开始问他那水里是啥东西是,他答了句:“鱼。” 这会他心底就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也不想吃鱼了,一提到鱼,他那脑海里就能想到这大白虫子,哦,不是,是六角龙鱼,瘆的慌! 天知道,他刚刚在水里游得那么快,就是怕身后这些个东西追过来,十七在他肩头说那鬼东西游过来时,他那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可偏偏他还得强装着镇定,压制住内心深处的那股子恶心劲。 独孤宸上次入这血魔洞时的记忆不断地翻滚而来,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下面即将出现的危险是让人迷路的洞中洞,而那些鬼洞之中暗藏着的那些个鬼东西就是他和唐十一身上血魔毒的源头——血蝠。 而他的记忆向来不会出错! 许是体内存在着血魔毒的原因,越是接近那血蝠栖息的血蝠洞,他体内就好似有些不安分的东西想要冲破出来。鼻息间也开始充斥着血蝠那充满血腥味的气息。 连慕十七都感觉到了独孤宸那手臂之上瞬间暴起的青筋和那浑身都染满的煞气。他每每血魔毒即将发作的时候也会这般,紧抿着薄唇,脖颈之上的血脉好似都在跳动着,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冲出他的身体。 “独孤宸,你还好吗?”她凑近去看他,极认真极认真地去辨识他的身体状况,好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幽暗如常,并没有出现猩红之色。 独孤宸贴着身体紧攥着的大手缓缓地松开,把她拉到面前,用非常严肃的表情去看她:“十七,你听着,前面的洞里有血蝠,我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到时候我们冲进去,它们一定会扑过来,但是你别怕,你只要举着火折子跟在我身后就成,我不会让它们伤害你的。” 慕十七愣愣地点了点头,朝着他温柔一笑,乖巧地道了声:“好。” 眸子看向他时,尽是些化不开的情愫,突然间踮起了脚尖,吻上独孤宸那冰冷微颤的薄唇,“独孤宸,那你也要答应我,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也不要一人独活,好吗?让我陪你,好吗?” 粉嫩的唇瓣由轻触转为热切,她鲜少这么主动去亲他,每次都是他捉住了她狠狠地欺负的,可这一次,她仿佛想要用她的吻来证明自己对他的感情,这般的难舍难分。 她只是单单一想自己没了他的陪伴,她的心也会疼到要死。 独孤宸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胸口,微微一声叹息,黑眸紧盯着她那泛着柔情的小脸,这傻丫头,他又怎么舍得留她一人孤孤单单的在这充满危险的洞里。 傻丫头,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她,就算是那唐十一这辈子也解不了血魔毒了,他也不会带着她来血魔洞里经历这些个危险的。 血魔洞,他既然能闯第一次就能闯第二次,再者,他如今的身手,不是他自己吹嘘,绝对要比第一次闯这血魔洞时高出很多,而十七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些时候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勇敢。 沉着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大手蹭了蹭她的发顶,嗓音低沉好听:“好,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好不好?” 慕十七睫毛颤颤,抬眼轻睨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好。” 独孤宸突然间身形一动,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慕十七稍显诧异地也跟了过去,越是往那边去越是能闻见那浓浓的棕黑色液体的奇特味道。 独孤宸也不知随手从哪里捡来的大骨头棒子,学着她的模样扯掉自己长衫下的衣摆,包裹在那骨头棒的顶端,扎牢实了,才放到那面前不断冒着黑色的石壁处,待那衣摆碎布条裹着的地方全部都浸满了那些带有独特气味的棕黑色液体后,才又举了起来。 慕十七默默地站在一侧,去看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开口去问,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聪明人总是无需废话多做解释的。 独孤宸回到那洞中血蝠洞的洞口处,火折子凑近那大骨棒的顶端,哧溜一声那火苗就窜了起来,照亮了一片黑暗。 他一只手举着那大骨棒一只手举着软剑,朝着身后的慕十七道了一声:“十七,咱们走。” 他知道血蝠的习性,惧光喜暗,它们并不是靠眼睛来辨别方向的,但一大波血蝠蜂拥而来,那火折子的光亮肯定是抵挡不住的,所以他才突然间想到,那黑色液体既然能燃烧起来发出大量的光和热,那他何不拿这些东西去驱赶血蝠呢? 第597章 怎么宠她 两人毫无畏惧之色,许是那大骨棒上发出的光亮照亮了那黑漆漆的洞穴,慕十七竟然觉得连这洞里的景色都瞬间变的好看了起来,那洞壁之上发作绿莹莹亮晶晶的光亮,她好奇地拿手去蹭那洞壁,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大块一大块绿色透着亮的玉石。 她但凡是个在乎钱财的,这会一准能开心地咧嘴笑起来,可偏偏她摸完了就道了一声:“这石头挺漂亮的。” 而宸王这个宠妻如命的,把她这不经意间喟叹的一句话记在了心底,瞅准了机会,就从那洞壁上拿他那削铁如泥的宝贝软剑,给慕十七撅了块绿色的小石头下来玩玩了。 慕十七开心地扯了扯唇角把那小石头收入腰间的锦囊之中,眉眼都乐弯了,是真喜欢。琢磨着回去是打磨成玉饰挂在脖子上,还是制成手链戴在手腕呢。 能在血蝠遍及的洞里,还这么千方百计讨姑娘欢心的,估摸这整个大陆上也就咱们宸王一人了。关键人家就有这份从容淡定的本事,这搁谁身上,知道要面对那里面成千上万的吸血血蝠,这会都没那心情拿剑挖小石头玩的。 这洞中之洞较之以前她们所经过的一路都要狭窄压抑,最高处也堪堪比独孤宸高出半个身子,所以他举着大骨棒火把就能照到洞顶,他一路这么举着,视线扫过去,没放过这洞壁的任何一处。 但凡是觉得看得上眼的,模样不错的小石头,都会稍稍一抬臂给慕十七撬下来,丢给身后的慕十七。 慕十七得了第一块时,嘴角扬扬觉得可爱,可这么一路下来,独孤宸不停地撬石头下来,完了她在后面不停地接着,放入锦囊里,没一多会锦囊就鼓鼓囊囊的坠着了。 一脸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前面挖小石头挖出了成就感的某为王爷道:“独孤宸,你是打算让我搬这些石头回去盖房子吗?够了,别再挖了。” 在独孤宸的认知很单纯简单,就是想宠着她,千方百计的宠着她,但凡是她喜欢的,别说是这小石头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要追到天涯海角摘一颗送给她玩儿的。 所以,他给她的爱永远都不会觉得多了。 他对她的娇宠也永远不会觉得够了。 宸王总算停了手里撬人家小石头的举动,那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快了起来,慕十七这会才明白过来,这人在这危机四伏的洞里,居然会因着她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而故意放慢步伐只为给她寻几颗漂亮的石头。 本来存了这石头悬在腰间太重了想要丢下的心思也收了回去,心中一暖,这是这男人独特的娇宠着她的方式,她想要让他知道,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爱了,轻轻地又扯了下他的衣角:“独孤宸,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独孤宸微微侧过身子去看她的脸,那火光之下的小脸美的出奇,明亮如繁星般灿烂的眸子只盯着他看,只映出他的身影,宠溺地勾起了薄唇暖暖的一笑:“十七,你若是喜欢这绿色石头房子,等以后我得了空,就来这里挖石头回去给你盖房子。” 慕十七真真是觉得这人疯狂起来绝不比夜凛好到哪里去,用这洞里的石头给她盖个房子,亏得他能想出来这么一出的,关键是,她了解他这个人的,他说到必然会去做的。 连连摆手道:“你赶紧给我断了这心思,我才不要呢。” 独孤宸还想继续聊下去的,譬如盖个多大的?盖在哪儿?门前种些什么花草? 突然耳尖一动,那脸上也突然间布满了警觉,硕长的身形一动结结实实地挡在了慕十七面前。 慕十七知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她躲在独孤宸身后暂时还没看见那洞里有什么东西飞过来,许是她这听觉不及他来的快,两人这么警觉着有走了将近百步的距离,慕十七才隐约听到了些细微的声响,慢慢的声响离她们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了。 是什么东西挥动着翅膀的呼哧呼哧声,而且绝对不仅仅是一两只,那么一窝蜂涌出来的声响,少说也有个几百只,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她们这边蜂拥而来。 独孤宸已经提起了软剑,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另一只手微微抬高举着大骨棒火把,顷刻间,他们面前那洞穴深处就突然涌出一堆黑黑的长相像极了老鼠的血蝠来。 血蝠慕十七是识得的,在唐门老祖那墓穴之中就见过的,只不过她以为那一只该是个异类,哪有蝙蝠长得那么大只的? 可这会眼前的这些个头绝对不亚于那唐门老祖墓里的那一只,一个个壮实如小狐狸般大小,发出极为异常的尖锐叫声,扑面而来。 她怀疑这血魔洞里有什么导致这些东西长得异常巨大的原因,否则这一个个鬼东西怎么都能长成这副德行,巨型的马陆、巨型的六角龙鱼,还有这会面前这巨型血蝠,哪一个都不是正常地儿能长出来的正常东西。 而她这会没时间去探究这些个东西是怎么长成这副德行的,因为那些个血蝠已经在她耳边身侧绕着了,她顺着独孤宸手里那火把的光亮,就见那洞壁之上吊着密密麻麻的一片,那一双双猩红色的眼睛被那火光映着更加诡异了。 许是那火把的光亮太亮了,那些个血蝠久没见过光亮,所以突然之间难以适应,心存忌惮,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停在她身边的洞壁上盯着她们瞧着。 但这鬼东西凶残就凶残在很快就适应了这火把的光亮,突然有一只朝着独孤宸扑了过去,独孤宸抬手就是一刺,动作干净利落地就削了那血蝠的脑袋。 有一只扑过来,就会有第二只第三只接二连三的扑来。 独孤宸手里的软剑能削你一只脑袋也能削你第二只第三只……的脑袋。 慕十七知道他身手好,出剑快,可他就这么浑身煞气地杀出一条血路来,她还是稍稍瞪大了双眸去看他的动作的。这剑法她没见过他使过,太过出神入化了,有很多时候她竟然也看不出他那出手的动作了。 第598章 咬就咬了 只留下那一地的血蝠尸体能证明他曾经出过手。 他也印证了他起初那句她只要乖乖呆在他身后就好,他能护她周全的话。 她微微举起的匕首压根就没碰到一只血蝠,这人就凭借他那出神入化的身手愣是杀掉了所有试图扑向她们的血蝠。 而脚下的步子却一个停顿都没有,一路向前冲了出去,好似这些个血蝠压根就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他这会俨然成了一个杀神,鬼王!一路只知道杀,杀,杀! 慕十七微微伸长了胳膊想要去拿匕首杀血蝠,却被他一个转身喝住了,他双眸微红印着她的身影:“别碰它们!它们就是血魔毒!” 慕十七被他这么大声的一喝,手臂一顿悬着了半空中,那离她最近的凶残血蝠立刻猛地朝着她那胳膊冲了过去。 而独孤宸那边也同时猛地扑过来好几只,他这会就算是再快也只有一只手,所以,他只能以身子去护住慕十七,阻挡那只扑向她的血蝠。 慕十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手腕一抬掷出手里的匕首,那血蝠发出一声尖叫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了。而独孤宸那边也顺利地斩杀了几只扑过来送死的。 慕十七冷冷地拔下那血蝠尸体上的匕首,才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上沾染上了血色,发出诡异的血色光彩。没有言语又再次抬手当着独孤宸的面杀了一只血蝠,她出手虽不及独孤宸快,可她的狠却不输他! 眸子里印着那一只只的血蝠,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手里的动作更加的狠绝了,眨眼的功夫就杀了有七八只那鬼东西。 独孤宸抿着唇深深去看了她一眼,挥剑转身继续向前。 慕十七也知道她们这是饶了几个洞拐了几个弯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杀了几只血蝠了。 反正她这会压根就没任何的方向可言,就只能紧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那低低的压迫感慢慢开始消失了,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硕大的巨坑!而她们这会就站在巨坑的石壁之上,那巨坑四周的石壁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色石头,就是她腰间锦囊之中装着的那些个石头一样。 她向着那巨坑下看去,巨坑里的情景立刻出现在了她眼前,因为巨坑四周有规律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灯台,灯台上有火苗在跳动着。正好照亮了整个巨坑。 而血蝠也在慢慢快要接近这巨坑时突然没了声响,一个个都停在那石洞里不敢继续向前了。 慕十七鼻尖动了动,闻到熟悉的棕黑色液体燃烧过后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巨坑。她视线落在离她最近的那个灯台上,才发现那是一个极为巧妙的机关设计,每隔一会就会有一滴棕黑色液体落在那灯台的凹槽里,而那凹槽里的火苗正是这灯台里棕黑色液体燃烧而发出的光亮。 一座灯台自然不足以发出多么大的光亮,可大大小小几百个灯台便足以照亮整个巨坑了。关键是这设计之绝妙连慕十七看着都啧啧称奇。 她一直以为这血魔洞是天然而成的山洞,可这会沿着石壁一路攀爬到了坑底,才发现这巨大的石坑是有人挖凿出来的。而那长明灯也显然是只有极为聪明的人才能折腾出来的东西吧。 许是被这巨坑之壮观吸引住了注意力,没注意到脚下的东西,一脚踩了下去,身子微微一个踉跄。 独孤宸立刻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轻轻地避开了身子,稳稳地站定了也没再抬眸去看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生他的气,可一想到刚刚这人把她当小鸡仔子似的护着,完了自己拿自己那胳膊往血蝠嘴巴里送的事,她就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 她自然知道他那是想要护着她,可刚刚那情景下,她分明就不需要他这般牺牲自己的。他也是知道她的身手的,那些血蝠根本就没有机会咬到她的。 可她避开了他,却又见不得他那落寞受伤的表情,明明是那么高大坚挺的身影,却因着她那一个动作突然间落寞的好像是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 她慕十七对谁都能狠下去那心,可偏偏拿他独孤宸毫无办法! 那么高傲坚强的一个人,那么冷血无情的一个人,那么狂傲霸气的一个人,却偏偏在她面前做出那般小心翼翼地伸长了手臂却又攥紧了手心缩回去的举动。 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算了,她能怎么着,如果说独孤宸这般把她当小鸡崽子似的护着也算是病的话,她估计这辈子她也治不好他这怪病了。 主动的伸手去勾着他的大手:“独孤宸,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你反正也被咬过了,再咬一次也无妨?” 独孤宸眸色微微一暗没有否定,自然是被她给猜对了。 可慕十七却蹙眉一阵心疼:“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被咬了后体内的血魔毒会被引出来,到时候,我一个人既要面对你又要面对那成群的血蝠,我该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你体内再一次增加那血魔毒的毒性的话,会变成什么样?我的银针是不是根本就压制不了你体内的毒性了?” “你没想过,你当时就********想着我不能受伤就对了,是吗?” …… 没错!独孤宸确实没有想过,当时那般情况下,他身体早已就先于他那脑子做了反应,叫嚣着拼劲全力护着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慕十七朝着他释然一笑:“可是,我也说过的吧,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黑漆漆的洞里的。” 独孤宸心神一动,十七说话时那眸子里分明是带着一种看破了世事陪他赴死的决绝的。他卑鄙地让她爱上了自己,都愿意陪着自己一块赴死了,却又怎么会心痛成这般。 “十七,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他觉得这个沉重的话题他真的很难再继续下去了,她爱他可以同生共死,他固然是满足的,可他却又矛盾地不想让她就这般随自己而去。 第599章 果树死了 爱情这东西是矛盾的,有些问题连他自己都不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 可这般胸口一会儿暖暖的,一会儿又刺痛的感觉才是这世间最真实的情-爱吧。因为是十七,所以他甘之如饴! 慕十七视线一缩,她也不想把他逼成这样的,看着他那眸子里的痛意,她比谁都心疼的。 微微叹了口气,道:“走吧,去找血魔果吧。” 一抬脚又踩到一物,发出咔嚓一声的脆响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好似一脚踩碎了某个动物的头骨,若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这会兴许已经尖叫声在这巨坑里回荡着了。 可慕十七却和踩到一株花花草草一般的表情,淡淡然地一脚抬起踢出了老远。抬起步子往那巨坑的中央走了走。 巨坑的正中央是一个大祭台,祭台四周围着巨型石像,石像表情狰狞朝着大祭台的方向跪拜着,不得不说这么打眼一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而顺着独孤宸的视线看去,她很快就发现了那祭台中间的大石瓮,石瓮里有一株枯木,没错!就是株枯木,没有半片叶子的枯木,而那枯木枝桠上盘着一条大白蛇。 她觉得自己兴许是因为唐十七那会太爱这些个毒蛇毒虫子了,所以,即使这会她变成了慕十七也特招这些个蛇啊虫啊的喜欢。 瞧着那枯木她那心瞬间凉了半截:“独孤宸,你别告诉我那一颗就是血魔果树。” 独孤宸嗓音低沉地应了声:“是。” 慕十七瞬间就傻眼了,心里酸涩的难受,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用小手去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明明就不是个眼泪的人,却偏偏忍不住地往下掉了。 怎么就死了呢?一株死了的树,能结出个屁果子来啊!那独孤宸和唐十一那身上的毒该怎么办?没有了血魔果其它一切都是枉然! 纵使有唐门老祖的解毒方法又能怎样?没有血魔果就解不了血魔毒,解不了血魔毒,独孤宸和唐十一就得死。 一想到独孤宸和唐十一会死,她那心就疼得快没办法呼吸了,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她那细微的呜咽声还是惊动了耳尖的独孤宸,视线落在她那满是泪痕的小脸上,焦急地拿大手去蹭她眼角的泪:“十七,怎么哭了?” 慕十七轻轻抽泣着,手腕一扬指着那干枯的树枝道:“血魔果树死了,没有血魔果了!怎么办?我们来迟了。” 独孤宸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委屈可怜兮兮的,以往她哭过的那么几次,多半只是默默地落下几滴泪,红着眼眶而已,最严重的那一次应该是在唐门后山山洞那会,那是悲伤的泪,可这会这姑娘是特别委屈的那种抽泣声,好似谁欺负了她一般。 可不管是哪一种哭,他都没辙,她一哭,他就立刻把她扯到怀里低声安慰着了:“十七,乖,别哭了,血魔果还在的。” 慕十七眼角还挂着泪珠去看他:“树都死了,你还骗我!”当她是傻子不成,那树枝上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更别提说是果子了。 独孤宸叹息一声,道:“我没骗你,你等着,我去找来给你。”说完便提着气几步跃到了那祭台之上。 而那枯树上的白蛇本来是观望着的,这会也突然间猛地窜了下来,身形虽比她那两条小灵蛇大上许多,可那动作却不慢。那尾巴一扫,落在那最近的石像之上,一尾巴就扫掉那一个巨石像的脑袋。 她一开始是琢磨着是驯服这条白蛇来得快呢,还是要干掉这条白蛇来得快了。可这会她压根来不及去多想了,看着那白蛇朝着独孤宸游了过来,立刻也几步跃到那祭台之上,落在独孤宸身侧,手里的匕首一展想要射向那白蛇。却被独孤宸一个动作个制止了下来。 “别伤它!” 慕十七微微一愣,只见那白蛇移动到独孤宸面前约半步远的地方,突然间就停住了,然后慢慢仰着脑袋去看独孤宸。 独孤宸屈膝半跪了下去,拿手在白蛇的头顶蹭了蹭,道了句:“好久不见。” 而那白蛇也欢快地摇摆着尾巴,那尾巴一扫而过,又激起一阵碎石块。 独孤宸轻轻地伸出手心放在那白蛇的嘴边,然后一手又去摸着那白蛇的下颚蹭了蹭,道:“我又来寻血魔果了,老朋友你再赠我一回吧。” 慕十七觉得自己见过的灵蛇已经很多了,却第一次开眼,见一条蛇从嘴巴里卷着猩红的蛇信吐出果子来的。 那果子用斗药大会上那些人的话来说就是:从色泽,大小形状上来看都是血魔果无疑了。 然而慕十七是从独孤宸那表情来看,这果子是血魔果无疑了。 见手心中那孤孤单单的一枚血魔果,独孤宸又蹭了蹭那白蛇的下巴,道:“我的朋友和我都中了血魔毒,你别这么小气嘛。” 那白蛇先是傲娇地扭开了脑袋,后来才又把那脑袋放在独孤宸的腿上蹭了蹭,蹭完了才又吐出它那猩红色的蛇信子卷着一枚血魔果出来了。 慕十七那悬着的心这才降了下来,天知道她刚刚看到那光秃秃的枯树时有多害怕!简直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正巧劈在了她的头顶上。 却不想,原来这血魔果早就被这白蛇吞入了口中藏了起来了。 更加稀奇的是,这条吞了血魔果的白蛇居然很听独孤宸的话。 两人都不是贪心之人,得了两枚血魔果的独孤宸就把血魔果递给了刚刚哭过,那双眼还带着雾气,这会正呆愣着的慕十七。 “好了,不哭了,果子给你。”那口气真真是满腔的宠溺都在里面了。反复那血魔果就是他寻来为了逗慕十七开心的玩意儿,跟他那救命不救命的,解毒不解毒的没什么关系。 还真别说,在独孤宸心里,绝对是慕十七的开心快乐要比解自己这一身的毒来的重要的。 慕十七接过果子极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而后从那腰间悬挂着的大布袋子里取出一小节竹筒来,然后又取了小半截的蜡烛出来。 第600章 一条臭蛇 独孤宸一边惬意地摸着大白蛇的脑袋,一边看着这小姑娘在那边捣腾起手里的东西来。 只见慕十七蹭出一小块干净的石头,然后把蜡烛放在那石头面上,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待那蜡烛慢慢燃烧变软了,才又把那滴下来的蜡放在手心里碾碎了,涂抹在那两颗血魔果上。 血魔果涂上了蜡后异常地光亮,接着慕十七又把那两枚果子放入了那半截小竹筒中,再次用蜡封住了那竹筒,又用几层薄纱包裹好了竹筒子,反回了她那大布袋子里。小姑娘那脸上才又露出可人的笑来。 独孤宸也不烦,就这么淡淡地拿眼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她每一个动作都能带给他极大的愉悦。 慕十七得了血魔果后那小脸都笑开了,也忘了刚刚和独孤宸还闹得那般沉重的事,整个人宛若那春风里的桃花,异常的亮眼,对着独孤宸的双眸里满是光彩,刚哭的眸子水汪汪的带着灵气,这会再这么一笑,简直是要把他那满心的罪恶给勾出来了。 就为了她这一笑,独孤宸觉着他再被这血蝠咬上一口也是值得的。 “十七。”他怔怔地看向她,叫了一声。 “嗯?”慕十七灵动的眸子闪了闪,继续看他。 “过来。”独孤宸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慕十七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危险,赶紧乖巧地向他怀里凑了凑。 独孤宸猛地一低首含住了她想要说话的唇瓣,狠狠地亲一通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慕十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真真是吓了一大跳,她本是打算躲避身后了可能存在着的什么危险的,却不想真正的危险是面前这位。 “独孤宸,你干嘛!”慕十七揉了揉红肿地唇瓣瞪他,狠狠地瞪他! “亲你啊!没感觉出来吗?那我再亲一次好了。”独孤宸慵懒地一笑,那黑眸半眯着,可像一只刚吃饱了饭恹恹着的野兽。 关键是这些个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嗓音低沉悦耳宛若那陈年老酒耐人寻味,且就真没人有他这般正经着态度说着不正经的话,却让人听着异常正经来着。 明明是干着偷香窃玉的坏事,却能说的好似自己干了件多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慕十七捂着红唇后退几步,她真害怕他再来一次,这人就是只喂不到的野兽,时时刻刻得提防着他。 关键那大白蛇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那身子顺着一座石像盘旋而上,完了探出半截身子盯着独孤宸和她瞧着。然后探出脑袋把蛇头垂在了独孤宸的身边,好似在争宠。 独孤宸蹭了蹭它那脑袋,它才又欢快地摇了摇尾巴。 对于他这不动声色就能驯服一些奇珍异兽的事,她经过旺财那一事便见怪不怪了,同样就是摸个脑袋而已,那旺财能恨不得摇着它那狗尾巴,哦,不是,是狼尾巴开心个老半天。 而这条大白蛇亦是如此,独孤宸只不过蹭了蹭它那蛇脑袋而已,这个没一点灵蛇样的家伙就开始摇尾巴了。 慕十七就看不明白了,你一条估摸有千年的祭台凶猛灵蛇,怎么能跟隔壁小土狗似的摇尾巴邀宠啊!德行! 关键是这臭蛇邀宠完了,还不忘仰着脑袋向她显摆,那身子恨不得这会能立刻变成个美女,趴在独孤宸怀里才好呢! 她敢断定这样粘着独孤宸的一准是条母蛇,还是条到处发-情的母蛇。 慕十七十分不爽这大白蛇的举动,那尾巴勾着独孤宸的小腿处,脑袋凑到独孤宸的怀里,怀里!那怀里分明是她才可以靠的地方! 你一条臭蛇还能上天了不成! “独孤宸,我们走吧,不知道是不是那黑水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头有些晕,我想出去。”慕十七那狡黠的眸子微微一动,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揉着额角一脸的痛苦。 独孤宸本是被那大白蛇缠的没了办法,正拿着大手在那大白蛇的脑袋上轻轻蹭着逗弄着呢,就听见慕十七那边突然一声娇娇软软的说话声。 心神一震,立刻甩开了缠在他身上的大白蛇,朝着慕十七那边跑了几步,把人拦腰抱了起来,神色焦急道:“十七,你没事吧,我这就带你出去,乖,没事的,我们这就走。” 大白蛇也没想突然间独孤宸就提气往那祭台下跳了下去,并以飞快的速度往那石壁之上爬了上去,他一手抱着慕十七一手扯着石壁上的藤蔓,借着力一跃便有几丈高了。 那大白蛇游着身子追了过来,也顺着墙壁上的藤蔓往上爬去,伸长了脑袋甩着尾巴想要阻止独孤宸往上去。 独孤宸俊脸上带着紧张焦急的神色,向它道:“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你快些让开!她很难受!我不能让她出事!” 大白蛇好似能听到他说话一般,虽是不舍却依旧让开了身子。 慕十七胳膊环着独孤宸的脖子,依偎在他胸前,嘴角漾起一个稍稍满足的笑。哼,她是不想争宠的,她若是想争,谁都争不过她。 独孤宸若是知道这会她心里这小心思,一准会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她哪里还用得着争宠啊!她不争他也会宠着的。 两人又再次入了那血蝠群居的洞口处,慕十七挣扎地想要从他怀里下来,可独孤宸却固执地大手把她紧紧地困在了怀里,声音温柔低沉:“你乖乖地别乱动,我这就带你出去,你再忍一会。” 慕十七压根就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别说头晕了,她这会嗅着那味道没半点反应。她就是为了把他骗走而已,这会见他一脸的紧绷,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好像真的吓坏他了,以至于他这会居然连软剑都不拔,打算就这么抱着她护着她冲出了。从那血蝠洞里冲出去! “独孤宸,你放我下去吧,我没事,真的!”慕十七真怕他一急真做出什么傻事来,扭着身子从他怀里往下蹿。 第601章 我只抱你 独孤宸俊眉紧拧着,任由她怎么折腾,就是不松手。 表情严肃道:“别闹!我放你下来,你若是半路晕倒了怎么办?那血蝠得了机会会伤了你的。” 慕十七这才知道自己刚刚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她为了和一条大白蛇争宠而撒了谎去骗他,这会他信以为真了,打算不要命地往外冲,压根就不听她的解释。 “独孤宸!我没闹,我没事,我头也不晕,我就是嫉妒你对那条大白蛇那么好。”慕十七闭着眼,紧张地叫出了声。 独孤宸那抱着她的身形突然一停,顿住了,慕十七半响没听到他的说话声,不好意思地捂着脸,从指缝里去看他:“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圆润小巧的肩膀一缩,不好意思地低垂下了脸。 她竟然会去嫉妒一条大白蛇,简直是丢死人了。可这会为了阻止独孤宸的疯狂举动,她只能这么丢着人了,反正这会就他一人在,他若是敢嘲笑她,那就笑个够好了。她就是这么突然犯傻就对了! 独孤宸紧张的神色总算是松了下来,乍然听到她那话时还有些呆愣,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无奈地勾起了唇角摇头一笑:“十七,你怎么会这么想?” 慕十七把手从脸上离开,红着脸看他,那语气里有些泛酸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它缠着你,你还待它那么温柔,你以前明明就很讨厌蛇的,平时我那两条小家伙都讨不得你那欢心,你却对那条大白蛇独独不一样,它缠着你,你也不推开它!你都不看我了。” 听着她那宛若孩子般吃醋争宠的话,独孤宸实在是忍不住了,大手轻轻握着,抵着唇低低沉沉地笑了个够:“还说我整天占着你,为了你和小泊干瞪眼,吃飞醋,我看你这才是在醋缸子里泡过了吧,连它的醋你都吃。” 慕十七被他笑得愈发地不好意思了,可她骨子里向来就是个不知道服软的姑娘,就算被他嘲笑了,嘲笑的这么惨了,她也要抬起下巴昂起她那小脑袋:“总之,你不准再摸它,我不喜欢!” 她就是不喜欢,看到那大白蛇缠着他撒娇,还把那蛇脑袋往他那胸膛上蹭着,那猩红的蛇信子舔着他的脖子,引得他一阵温柔低沉的笑,完了那蛇居然还在她面前臭显摆。 慕十七上前一步,急着冲到他面前,踮起了脚尖凑上他的唇道:“你这里只有我能亲。你的脖子也只有我能抱,你的怀里也只有我能靠!” 说独孤宸霸道独占,其实她也不遑多让,在她的认知里,她想要的,她慕十七的东西,别人就碰不得!独孤宸也是亦然! 独孤宸当真是笑惨了,环着她的腰,被她那些个娇蛮的举动和话语弄得心软成了一汪水。这傻丫头,跟一条大白蛇较个什么劲。 可他却爱极了她这般的独占欲,她这样蛮横的态度更是令他心中欢喜。 大手顺着她的后背上的柔软发丝道:“好,好,好,我只抱你。” 嬉笑过后,温情一片,可独孤宸那记忆力可没忘记刚刚被这姑娘吓了个半死的事,欣喜她这么在乎自己是一回事,可这般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手蹭了蹭她那软软糯糯的脸颊,心中一声叹谓,这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的?这整天颠簸就没过过几天的舒坦日子,可偏偏这小脸嫩的好似豆腐似的,他忍不住要多蹭几下了。 那水嫩的唇瓣微微翘着,水灵纯净的眸子就这么盯着自己,该死的,真是看一眼,他那身子就起了反应了。 “别以为这么亲一下,讨个好卖个乖就没事了,你啊!下次若是再敢拿自己身子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大掌顺着她那优美的背部微微下移,落在她那娇嫩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 慕十七也知道刚刚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可她都这么大个人了,被人惩罚揍了一下屁股这事,说起来也挺丢人的。 她忍不住像只小兽般在他怀里又撒了一会娇,微抬着小脸去蹭独孤宸的胸膛,可劲地软着声音嗯嗯哼哼地求饶。 她这般对独孤宸来说那简直就是种煎熬,某王爷真真是搬了石头去砸自己的脚。本来是存着逗弄她的心思,却不想自己那身子上的火给勾了起来。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压制住那身子里的火气,他这会都开始佩服自己这定力了!居然能把她从怀里给推开了,沙哑着嗓子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慕十七见自己求了大半天,这人还记着这事呢,撅着嘴巴道:“你刚刚明明就已经收拾过了,独孤宸,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她屁股上那几巴掌虽然不疼,可这脸她已经丢过了。 独孤宸黑眸凝结,有什么炙-热的火焰在里面跳动着,长指忍不住又在她脸上摩挲了几下,声音里都带着掩藏不住的情-愫欲-念:“十七,这事可没这么容易就翻过去的,等回去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欺负人,狠狠地欺负你!让你牢牢地记住今天所犯的错!” 慕十七这会若是还没想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她就白活了这么些年了,娇羞着一张脸躲开了他的大手,吐着舌头,轻瞪他:“那你还是回去抱你那大白蛇吧!我不嫉妒它了,真的不嫉妒了!”她可是尝试了太多次被他狠狠欺负的下场!记忆犹新,这会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着呢。 独孤宸哪里容她开溜的,牵住了她的小手道:“十七,你男人我正常着呢,抱着冰冷的白蛇睡觉,可没有你这小身子来的舒服,暖暖的,软软的,还会和小猫崽子似的拿爪子挠人……” “你!”慕十七拼脸皮,拼这些没皮没脸的话,向来就是个完败的结局。 而人家宸王,端着一个再正经不过的脸,说着一连串不正经的话,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个没事人似的,这一点慕十七着实是学不来的,每每都被他逗得躲躲闪闪的找其它事绕过去。 第602章 美人蛇吗 “独孤宸,我肚子饿了!”她敢对天发誓,她这会真的就是肚子饿了。 独孤宸万事都以她为重,她一说肚子饿了,他便立即收了逗她的心思,两人来这血魔洞估摸也有一天一夜了,只喝了几口水,压根就没带干粮。 用慕十七的话就是:一来,独孤宸熟门熟路的,想要迷路肯定很难。她问了他,他说一个来回需要两日的功夫。二来呢,她们两都是能挨饿的,几天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也就没在兜里装着馒头馍馍的,上次唐门后山那次,她在怀里塞了馒头被雨淋湿了的事可没少被独孤宸嘲笑过。 两人刚刚就是一直在这血蝠洞外黏黏糊糊的没往那洞里去,而那些个血蝠却早就听见了动静等在那洞口不远处了。 独孤宸这会左右手分别提起着软剑和火把,火把是刚刚那根大骨棒,那黑色东西不知道怎么这么禁得住烧的,他拿着那大骨棒在边上的灯台凹处又浸了些棕黑色的水,这会那火苗儿窜的老高。 而慕十七则是依旧一步不落地紧跟在他身后,手里紧攥着匕首,那匕首发出寒光,眼里同样也闪过一丝丝冰冷的杀气。 她是慕十七,可与鬼王独孤宸比肩而立的慕十七! 两人刚刚这么一路杀过来,算是积攒了些经验,这会杀的格外顺手。 慕十七那刚刚还嚷嚷着的肚子饿呢,小脸耷拉着有气无力的,骗得独孤宸玩命似的要带她出去找东西吃。这会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匕首一挑一路这么随着独孤宸冲出去,死在她匕首下的血蝠也不在少数。 那手起刀落间,血色一染,她那眸子却依旧清亮如昔,表情冷艳逼人。哪还有刚刚那娇娇弱弱撒娇的模样。 明明就是一副天仙模样,可那出手的动作却狠绝毒辣好似夺魂的修罗。 独孤宸冷着一张脸,面对血蝠时的他浑身都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两人这回来的路自然要比进去的时候走的顺畅多了,一来算是轻车熟路的,二来呢,那些个血蝠在她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砍了个损伤惨重。 刚刚闯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一窝子的血蝠围着她们转,群起而攻上了他们,慕十七半点神都不敢走,就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 可这会呢,血蝠数量显然没有之前的多了,越往前面去,血蝠越少,独孤宸一人就能搞定了。慕十七收起了匕首跟在独孤宸身后,两人当真是没废什么力气就闯出了曲曲折折,洞中套着洞,洞口连着洞的血蝠洞了。 独孤宸收了软剑,一手举着火把子一手牵着慕十七的手,出了血蝠栖息的洞,那浑身的戾气就突然间消散了。 其实这血魔洞里真正危险的也就是那血蝠了,剩下的那六角龙鱼也就是个头大一点的怪鱼,压根就没什么凶残性,而那巨型马陆,更是连毛都不剩了,这会已经被慕十七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了。 所以慕十七这会身上的杀气也收敛了起来,小手拉扯了下独孤宸的大手,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独孤宸,还那大白蛇,它为什么会听你的话?”这种神秘祭坛里的千年灵蛇,又岂是他一个冲外面突然闯进来的人类所能驱使的! “因为我救过它的命!”独孤宸轻描淡写地讲起了他与那白蛇的故事。 “它调皮往那血蝠洞口溜达,我呢,赶巧见它被一群血蝠给围攻,便出手救了它。我那血魔毒就是在救它的时候被血蝠给咬了的,我都以为我快要交代在这血魔洞中时,它却从嘴巴里吐出了血魔果给我,我这一身的血魔毒才堪堪被压制了下来。我猜想它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训练,但凡要是有外物入这洞内,它就会吞了那血魔果进入自己的嘴巴里藏着,但是不会吞食下去,待人走了,它就会把它们吐出来,刚刚在洞里我瞧着它那下颚鼓鼓囊囊的,便又猜想它把那血魔果又尽数地藏在了嘴巴里了。” 慕十七听了他这不算稀奇的英雄救蛇的故事,嘴角一挑道:“这按照话本里的段子,下面它就该变成个美人对你以身相许才对。” 独孤宸被她这话又逗乐了,敢情这姑娘还记着那白蛇刚刚缠着自己的事呢。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分为喜欢看她这无理取闹的娇憨样子。 眸色微微一沉,逗她道:“若是它真能变成一个美人那就好了,我还没见过美人蛇呢,我瞧着那话本子上写着的,那可都是一个个温柔小意,美若天仙的呢。” 慕十七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小手扯着他的衣襟,倾身上去,然后缓缓探-入他的衣襟,隔着里衣抚上他那结实的胸膛,朝着他那脖子吹了吹气,娇声道:“相公,妾身不够温柔小意吗?不够美若天仙吗?” 独孤宸何时见她这般勾人地好似那专门勾人魂魄的妖精似的做派了,她一吹气,他那身子就硬成了石头了,心里却好似被什么东西轻飘飘地挠着般发痒难受,大手想要去扶她的腰,那薄唇也凑了过去,却被她一个转身避开了,小手抵住了他那温热的唇瓣。 “还想着温柔小意,美若天仙的美人蛇吗?” 独孤宸被她勾的浑身燥热难耐,一只手里还举着火把子呢,这会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小妖精从进到洞里到现在在他身上放了多少次火了!他都忍下来了,简直都快要成和尚了。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把之前的那些自己说的那些没皮没脸的话,还有那些搂搂抱抱的事都按在她头上,那她一准跟他急了,要说真正闹他的,她就闹了这么一次。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次,就出了大事了,逃不掉了。 独孤宸哪还有功夫去回她的话,这面前的姑娘明摆着在说着亲我吧,亲我吧,爱我你就亲亲我! 那他还不是拼劲了权力去证明自己对她的爱。 第603章 那么几天 手里的火把直接就扔在了地上,长臂一伸把人悬空抱了起来,躲?这血魔洞里就是他独孤宸的天下,你能躲到哪里去? 慕十七那小腿还没迈开呢,整个人就被抱起来抵在了洞壁之上。 惹火烧身的她瞬间脑中没了主意,就只能捶捶打打,完了就可劲地装可怜,肚子饿了,是真饿了。 “这招用过了,换一个。”独孤宸轻啄着她那粉嫩嫩的耳垂头也不抬道。 “嗯,我腿疼,走了一路了就没歇会。” “我待会抱着你走。” “我,我肚子疼,是真疼!” “刚刚是头晕,这会是肚子疼,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 慕十七扭扭捏捏地半天才小声又道了一句:“这次真没骗你,就是和你那血魔毒一般每月总会有那么一次的事,女人的事。” 独孤宸那一身热火瞬间就熄灭了,带着一身郁结不满道:“今天是十几吗?该死!是十六!” 她的这些个日子,他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完了就把她当个不良于行的病人一般紧盯着她不准她耗费一点心神。因为这慕十七的身体,是的,是这位较弱姑娘慕十七的身体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被推进那荷花池子里太多次给落下了病了,每每到了那几天,她都得忍着这钻心的疼。 她第一回在独孤宸面前疼那会,差点把他给吓坏了,把鹤羽拖出了一个劲地交代,治好她! 鹤羽得了他的命令,没少给她熬那些黑漆漆的药汁喝,她又不是独孤泊和萧祁那两人,喝个药还得哄着的,二话不说就一口气喝下去了。 她自己就是个会医的,虽然没涉及这些个女人的事,可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有的女人兴许会因为这些而生不出孩子来,而她最大愿望就是能给独孤宸生个和独孤泊一般可爱的小独孤。 所以鹤羽给她熬的药,再苦再难喝她也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喝掉了。但她这身子依旧娇娇柔柔的,每到这个时候都要疼那么几天。 这些个疼对她来说那就是个小事了,她自己是完全忽略掉的,可独孤宸却把她这事当顶大顶大的事看待着。这会她一说及此事,他便急了,二话不说就把她懒腰抱了起来。 “把你怀里的火折子打开。”说话间,这人已经点着脚飞了出去。 慕十七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再打开时,这人已经窜出去几十步远了。她觉得她这会打不打开火折子对他那行动压根就没有任何影响的。 回去的速度竟然比进来时还要快,这人兴许是急了,既然能想到在那暗河里招来六角龙鱼,然后跳起把那六角龙鱼一脚一个踢飞在那水面上,完了踩着那飘在河面上六角龙鱼的身体,过暗黑的大招! 关键是他并不是光想想就完事了的,人家在那水面之上算准了距离,一脚一个那踢的力道和准头都是一级的棒!恰好还就真的能踩着那六角龙鱼的身体飞到了河对岸。 果然是把宸王逼急了,他当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而慕十七也再次认识到了这人的这一番逆天的身手,她曾经自诩自己内力拼不过他,但她的轻功绝对能和他拼一拼的,可这会一看,好吧,她是踩着他的肩膀过河,而他是抱着自己踩着那些个大鱼过河的。 这么办法,她是想都想不出的,更别提说是去做一做了。 后面的路对这般逆天的宸王来说那就更不是个事了,抱着慕十七一路狂奔,那紧张的表情,连慕十七自己都快以为自己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把他给急成这样的。 可兴许是她真的有些累了乏了,亦或他那怀里太舒服了,她缩了缩身子,窝在他怀里竟然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再睁眼两人已经在洞外了,入眼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子,瞧着这天色应该是黄昏时分,太阳正慢慢地往山下降着呢。 慕十七舒服地伸了伸胳膊,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这人又这么抱着她跑了多久。 太阳那昏昏暗暗的余光撒在他那俊美的侧颜上,那好看的薄唇依旧紧抿着,许是见她醒了,才稍稍松了松,黑眸看向她,唇角才勾了勾:“醒了?马上就能出这个山头了,再过四五个山头就到杭城了。” 他那侧脸太过俊美认真,慕十七看的有些入迷,他出声了她才缓过神来,身子还是有些慵懒的不想从他怀里起来,她当真是被他给宠出了个娇贵的病来了,以前那会,别说是这点个破事她就懒得去动弹身子了,就算是她断了一条腿了,她也要拖着那条断腿爬着走的! 可这会呢,她真是被他宠成了一朵小白花了,腹部略略有些感觉而已,哪里就成了这矫情模样了。 她虽不算重,可她这么一路过来,有不是神仙,哪有不累的道理。 “独孤宸,你让我自己下来走吧,又不是断胳膊断腿的,我自己能走的。”慕十七心疼他,不想让他再这么抱着自己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 可独孤宸却太过紧张她那身子了,她扭着身子乱动着,他的大手捧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又凑了凑:“不行,鹤羽说了,不能劳累。” 慕十七唇瓣一挑,娇声娇气的道:“他就是一个庸医,你别听他的,再说了我又不累。” “那刚刚在洞里,是谁喊着走了一天了腿累了的?又是在骗我?看来我回去要好好收拾某只爱说谎的小狐狸了。”独孤宸只当是陪她说着话,脚上依旧稳稳当当地带她施展轻功掠过地面。 一听他那话,慕十七不由地低垂着小脸,想着怎么把他这话给晃过去。 心道,这人就是仗着自己记忆好,才能这般拿她自己说过的话堵着她的。总之这会她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他都能找话堵了她就是了。 停了一会没说话,然后那睫毛忽闪忽闪着,那双眸子明亮好看着呢:“那我这会歇够了,不累了,你放我下来吧。” 第604章 宠过头了 独孤宸薄唇勾起,忽而也是一个轻笑出声:“可我还没抱够呢,所以,就委屈你在我怀里再歇会儿,可好?” 慕十七觉得自己那脑子转的可迅速了,却依旧转不过他的脑子,总之,和他斗嘴,她也斗不赢他,只能无奈地撇了撇嘴,往他怀里凑了凑,慵懒着像极了一只小兽,懒懒道:“你想抱就抱着吧。” 若是抱着她他那嘴角能漾出那么好看的淡笑,她就让他抱个够好了。 微微眯着的眸子落在他那好看的侧脸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这人,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这个强悍异常的男人,是她慕十七的呢,真好! 独孤宸那速度和体力真不是盖的,轻功完全施展了开来,慕十七就觉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没过多久就看见了杭城的城门了。 可那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城门大关。守城的小将士不识得独孤宸,见他满头白发一身戾气地抱着一个女人在城门下,愣是没敢去开城门。 慕十七这会是真疼了,又加之这两天连碗热汤都没喝,就觉得那腹部被人拿什么大锤子锤着般的疼,缩在独孤宸怀里的身子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着。 她能忍是一回事,可这身子以前在慕家被折腾成那般模样,本生却是个顶不耐疼的,那身子根本就不受她控制,疼到都抖得厉害了,额头也沁出了一头薄汗。不自觉地咬着唇瓣靠得独孤宸那身体越发的近了以吸取他身上的温热。 该死的,她能感觉到这身子好似比之前疼的更厉害了呢,许是在那洞中时,她灌的那几次冷水入腹的事。以往疼就疼了吧,她忍忍就过去了的。 可许是和独孤宸在一起久了,被他宠的有些过了头了,就没怎么再碰那些凉性的忌口的东西,这会突然间又碰了一次,便疼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她那心性就是,断手断脚也不哼一声的,所以这会也就只是往独孤宸怀里钻了钻。 独孤宸抱着她,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她那颤抖着的身子。心疼地很:“十七,是不是很疼?你再忍一会,马上就到了。” 慕十七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微微一笑:“我不疼!你别瞎着急。” 独孤宸低头又看了她一眼,摸出身上的一块玉牌,一个扬手道:“离国宸王令!开城门!” 那守城小将吓得差点没从那城楼上滚下来,赶紧地麻溜地下城楼给宸王亲自把城门给打开了。胆战心惊地等待宸王的责罚,就刚刚宸王那口气,指不定进来就能扭了他们那脖子的。 可独孤宸压根就没有闲余的时间去看他们一眼的,就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城内,抱着慕十七往城主府的方向去了。 守城的小将士们都纷纷凑到一起,一个个面面相觑:“你们看见了吗?他那怀里的姑娘是谁?我瞅着那张小脸可真好看啊!” “那还能有谁,能让宸王这么宠着的那就只能是慕家的那位宸王妃了,听说那就是个天仙的模样。” “天仙又能怎样,我瞧着她刚刚那状况,估摸也是个薄命的,瞧瞧那宸王的脸色和刚刚那焦急的模样,指不定这姑娘得了什么重病呢。” “我瞧着也像,没看她那裙摆全都是血嘛!应该是受了什么重伤!” …… 慕十七若是知道他们这会这一段对自己的猜测,一准无语地很,什么重病!姑娘我就是来了月事而已! 还有那裙摆的血迹,那都是血蝠的血,你试着这么一路过来,挥着匕首杀出一条血路来,遍地的血蝠尸体,你能裙摆不沾血试试。 就连特别爱干净的独孤宸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呢。 城主府这深更半夜的自然没什么人到处溜达着的,独孤宸一路上抱着慕十七回到了他们之前住的院子。 慕十七见他要把自己往那床上扔,立刻扒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道:“不要,我要去洗澡,换身衣服,你先放我下来。” 她都难受死了,这一身脏兮兮的往床上躺着去,他能忍着抱着她,她自己都忍不了。 这会都回来了,独孤宸也不再限制着她了,由着她下地自己折腾着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去了。这屁大点的院子,她走那么几步路也不能劳累到哪儿去。自己则是出去给她折腾些吃的喝的了。 慕十七收拾完了衣衫见他没回来,就自己去那院子后面的暖石浴池之中沐浴去了。当初两人选这个院子住下,那也多半是看在这个暖石浴池的面子上。随时随地源源不断地从那地下引过来的暖泉之水。 慕十七光是没入了水中,便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了,洗着洗着就倚靠在池子边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那腹部比以往每一次疼的厉害,然后手脚都冰冰凉凉的,一接触到这热水她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独孤宸端着汤药和吃食过来时,小丫头睡得正起劲了,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想来那身子是极不舒服的。 视线落在那裸露在水面上的肩膀和纤细的脖颈时,他又微微地皱了皱眉,长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就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吗? 他只不说是转眼去替她煎药找吃的的功夫,她就能在这水里睡着了,心疼地蹭了蹭她那皱着的眉头,轻轻地揉了揉,想要把那皱起给抚平了。 “十七,还疼吗?” 慕十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透着水汽去看他,勾了勾唇角柔柔一笑:“不疼。”视线一接触到他那满是担忧的神情,她便是疼也不会喊着疼了。 独孤宸也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有人拿刀在她腰间捅上个大窟窿她都不会喊一声疼的,她每每娇娇滴滴的在他怀里撒娇喊疼那都是冲着他撒着娇呢。 可这会,她越是强忍着说不疼,他却越是觉得心疼的很。 “十七,来,把药喝了。”他大手从食盘上取了药碗递到了她嘴边。 慕十七就着他的手把药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这药的味道她熟悉的很:“是鹤羽配的药?” 第605章 如何消食 “我从盛京离开时向他寻来的,备着,怕你会疼的难受。” 独孤宸拿起手指蹭了蹭她嘴角的药滴,把空碗放在一旁,拿起池边搁着的干软软的锦缎披风把人从水里捞了起来裹了进去。 慕十七被他吓了一跳,小脸上满是惊吓,惊魂未定地看他,见他那俊脸之上还落着一道灰黑色的印记,应该是熬药时沾上的。 那心中又是一软,想着他这么大个高个曲着膝盖拿着扇子替她熬药,他这么个娇生惯养的人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了? 独孤宸抱着她长臂一伸就扯来那一旁摆着的干净衣衫,把她抱回了屋子放在了大床上,又裹上了一层锦被,那脸色稍稍好些。 大手取过那衣衫想要动手替她换上,慕十七连忙拦住了他那动作,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她这一身血腥气息的,他倒是好意思的,她自己却没这个脸的。 独孤宸也不与她争,免得这小丫头倔起来,最后冻着了不舒服的还是她。 慕十七皱着眉忍着腹部的不适麻溜地换好衣衫,处理好了一切,才又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独孤宸面前。 独孤宸拿着干净的棉布帕子已经在那等着她了,朝着她招了招手道了声:“过来,我替你擦干那头发。” 慕十七乖乖地凑了过去,坐在他身前的凳子上,却又被他一个用力抱到腿上:“这样更方便些。”大手扯过那桌子上摆放着的吃食道,“我让人刚做的,你瞧着挑些喜欢的,多少吃一些。” 慕十七挑了块桂花糕放在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又喝了点热汤,汤是红枣红豆熬得的糖水,有些甜腻腻的,可喝进腹中却暖暖的异常舒服。 慕十七吃着吃着又矫情地在独孤宸怀里睡着了,那秀气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粉嫩的唇瓣上还沾染着桂花糕的粉屑,他轻轻地抱起她,又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低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顺带用舌头蹭掉了她那粉唇上的粉屑。 小丫头估计吃了不少桂花糕,他亲她一口还能尝到桂花糕的味道。 大手探向她那揪着疼的小腹,掌心微微发着热,隔着她那一层小衣向着她那腹部一次次地输送着温热。 睡梦里的慕十七得了甜头,双手扒着他那大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不愿意松开,那皱着的眉头也慢慢舒展了开来,想来是舒服了,不疼了。 独孤宸宠溺地盯着床上的小丫头看,明明就是个小丫头,却偏偏爱逞能,瞧瞧刚刚那眉头皱的,指不定能疼成什么样呢? 慕十七当真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许是鹤神医那药起了作用,她这会一点都不疼了,起来打一套拳再来个前空翻后空翻的都没什么问题的。 可架不住独孤宸对她那股子捧在手里都怕摔了的态度啊!简直是拿她当不良于行的残废之人对待着的。 洗漱,他抱着你去,然后他帮你洗! 吃饭,他抱着你去,然后他喂你吃! 散步,他抱着你去,然后他抱着你散! “独孤宸,我要散步,你抱着我在这院子裹着个锦被飞快的溜达一圈算个什么事!”她被她这么逼急了,也像个小兽似得,朝着他低低吼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独孤宸大手依旧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倒是答得理直气壮的:“鹤羽说了,你不能劳累。” 慕十七牙尖嘴利地回道:“我也说了,他就是一庸医,庸医的话你也信吗?哼!”每次都拿这话来堵她,赶明儿回去,她一定要拿着匕首抵在那鹤羽的脖颈子上,让他大声地告诉独孤宸,她是可以下地走路的。 分明就是他理解有问题吧,她就没听说哪个姑娘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因着来了月事而不能下床走路的!这与废物有什么区别? 不行,她得和他解释清楚:“劳累是累的哼哧哼哧地直喘气,我这会是下来溜达几圈,没事走两步路,消消食。” 独孤宸大手抱着她,把她安放在树下的软塌上,锦被一直拉到下巴,才又笑着看她道:“肚子很涨?很难受吗?” 慕十七点头如蒜,为了显得自己是真的吃多了涨得难受,她也是拼了命了的唱戏了,美人计都使上了,把他那大手拉过来,放在自己那腹部,媚眼如丝:“嗯嗯嗯,不信你摸摸看,是真的吃多了,涨得难受,就想下去走两步。” 独孤宸黑眸暗了暗,声音里带着诱惑道:“想要消消食吗?” 慕十七眼里露出渴望,小腿都开始蹬出锦被了,却又听那独孤宸沉着声音道:“那我替你揉揉吧,多揉揉也能消食的。”说完那大手就隔着她的小衣,一次次地颇有规律地认真替她揉着小肚子。 “我不要!你快走开!骗子!”慕十七躲不过他,就伸出白净的小脚去踹他。 冷御风一样地闯进来时,独孤宸正半趴在慕十七身上,从冷御那方向看,那双大手正巧就伸进他师父的衣衫之中,使着坏!而他那可怜的师父肯定是拒绝了,才会抬起小脚去踹他的。 白日宣-淫!还欺负女人! 他就说这宸王本性禽兽的,压根就不是那什么致幻迷药的事,这人心性纯洁吧,别说这致幻的药了,你就是给他下个春药,人家也能忍住了。 视线再落向那边那独孤宸身上时,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换句话说,这人要是猥琐好色的吧,下不下药他都好色。这宸王绝对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唉,可怜了他那天仙似的师父了,咋地就嫁给了这只色胚了呢? 不行,等他以后强大了,一定要带着师父离开这色胚。 独孤宸这会是不知道的,这要是知道除了宸王府那位小的,这会又多了一个想要把慕十七从他身边给带走的,一准能让他冷御有多远就滚多远去。 可这会,在冷御心里,这独孤宸的形象那是要有多差那就是有多差,指不定那江湖第一采花贼都比他略好些呢。 第606章 好个屁啊 慕十七也自然是远远地就听到了他那声师父了,拍开独孤宸那还肆意着的大手,恨恨地咬着贝齿,低声求饶道:“我这会已经消食了,你快些走开,他看见了一准又要往歪了想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他在冷御那心中的形象吗? 独孤宸当然是知道,还知道这小子没少在背后嘀咕他,什么采花贼都比他正经,简直就是个好色的禽兽,若不是碍着这小子那身份。他一只手就能扭了他那脖子,耳根绝对立马就变得清净了。 而这会,他那耳朵边又响起那臭小子惹人厌的嘈嘈声了。 冷御三步两步地跑到慕十七面前,瞧着慕十七这大白天地裹着一个厚实的锦被,马上一脸地担忧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慕十七被他这么一脸急切地一问,十分地尴尬,她这哪是什么病啊!要有病也是那独孤宸有病,穷担心的病! 可独孤宸却在一旁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废话,谁没生病披着个这么厚的被子出来晒太阳啊!” 慕十七都没好问他,你也知道这被子厚啊!你也知道披着个厚被子瞧着像是个有病的吧!可她又不是真的有病!她是被逼的!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她总不能告诉冷御,你师父我来了月事,然后某人把你师父当个残废照看着呢。她可没那脸再丢这人了。 冷御信以为真,一脸地担忧道:“师父你得了什么病?请大夫了没?好点了没?” 他这是关心,可慕十七却被他问的微微红着脸,道:“没事,就是风寒,过两天就好了。你那机关学的如何?”她话题一转,不能再让他问个没玩没了了。 一说到那些个机关暗器的,冷御就异常的兴奋,立刻忘了之前的所有事,什么宸王的人品啊!师父为啥裹着个厚实的锦被出来晒太阳啊! 他这会心里就只有那些个越看越牛逼的机关暗器。 手舞足蹈道:“我按照师父给我的图纸全都制出来了,我去拿给师父你瞧瞧。”他当真是吃饭睡觉都想着那些奇妙的机关暗器的构造的,一遍遍地在心底嘟哝着,他的师父如何如何的神!他的师父如何如何的棒! 这人一溜风似的来又一溜风似的走了,完了又抱着一大堆破铜烂铁哼哧哼哧地回来了。 他自己觉得自己抱的那是一对绝妙的机关暗器,可在独孤宸眼里那就是一堆看着像是破铜烂铁的东西。 冷御小心翼翼地在慕十七面前展示着自己这几日摆弄出来的成果,一件件堪称完美的袖箭摆在了慕十七面前,她不得不说这冷御傻虽傻,但在这机关设置上的天赋无人能敌。 她给他的那些个图纸,瞧着详尽仔细,可为了试试他的能力,她在每一个机关图纸的关键的地方都设下了难题,如果不是个真正对机关有着异常天赋的,当真是很难折腾出这些个机关暗器来的。 慕十七微微地点了点下巴道:“你做的很好。” 冷御得了师父的夸奖,跟吃了蜜糖似得傻笑着,惹得独孤宸一阵不快,冷哼了声道:“一堆毛病,好个屁!” 冷御觉得这宸王绝对是跟自己有仇的吧!可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色胚了?一想到他对自己师父干的那个龌蹉事,他也扬起了下巴不干示弱道:“我看你才是懂个屁!” 冷御起初对独孤宸那是存着敬畏的,可自从目睹了他几次白天都想着干那些龌蹉事的举动时,就连她师父还病着呢,这人都不放过去欺负他师父,在他那心里这人就是个满脑子天天想着做坏事的色胚了。 对于这种色胚,他是压根没办法存着敬畏的。所以就特别胆大地顶了一句回去。 独孤宸觉得自己待这小子当真是太好了,好到这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他懂个屁?他就让他看看他到底懂不懂这些个小孩的玩意儿。 俊眉一拧,走到那冷御面前,抽起他手里宝贝似的小弓弩道:“这个,那图纸上画的是箭柄明明比这个要短上两指的宽度。”说完,他动手把那箭柄折下了约莫两指的宽度,然后对准了远处射了过去。 冷御若是个门外汉,兴许还能撇撇嘴不当一回事,可他对这机关暗器的那是********的钻了进去的,再者这机关那都是出自他的手里,优点缺点他自己清楚的很。 就拿独孤宸手里这弓弩来说,他自己都觉得堪称完美的,可也知道这完美之中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足,就是那羽箭飞出去时会出现一丁点的偏差。 但独孤宸只是折了两指下来,那丁点的偏差就不存在了。 所以,这会冷御那脸上是带着吃惊的神色的。 他知道宸王身手好,这世上但凡会点武的再有点天赋的,那身手都比他好。所以他知道独孤宸身手的时候他也不是特别的吃惊,但这一个动作就能指出他机关之中不足的,这除非是个机关大家,否则那就是走了****运了,而他特别希望是这宸王是后者。 但事实却是,独孤宸那心底起了虐他的心思,那就不会简简单单就完事的。他必须要让他知道谁才是那个懂屁的人! 有点儿机关暗器的天赋就能飞起来了,咋地不上天呢?瞧着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好似谁没有天赋似得。 独孤宸当着冷御的面又挑起一个袖箭,三下两下拆了个零零散散,完了又变着花样地虐他,闭着眼动作麻利地把那袖箭又拼装了起来,丢给了看得整个人都傻愣了的冷御道:“机关装的太松了,影响射程。” 冷御那一脸宛若霜打过的花骨朵,病恹恹的模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道:“你,你也精通这机关暗器之道?” 独孤宸蹭了蹭手上的灰迹,把慕十七那从锦被之中探出来的小脚丫子又给她塞了进去,然后懒懒地看了眼冷御道:“我也就是懂个屁罢了!” 第607章 残酷现实 冷御那脸被他说的一阵儿害臊难堪,傻愣愣地干杵在那。这人摆明了是对自己有意见的是吧,才说这话来打他脸的,他这般的要算是个懂的屁的话,他那冷御简直屁都不是了。 这对亏这番话他只是在心底嘀咕嘀咕,这要是说出口来了,以独孤宸那从来不给人留脸面的毒舌程度一准冷哼回他:“在我眼里,你的确屁都不是。” 慕十七轻轻挑起了眼尾撇了眼独孤宸,道:“你别总是欺负他,他还是个孩子。” 独孤宸一听自己的女人这会为了别的男人说话,那心底更加不是滋味了,冷声道:“就他那怂样,欺负他我都懒得抬抬手指。” 冷眸扫过那傻站着的冷御道:“我欺负你了吗?小娃娃!” 冷御若是应了欺负了,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个没长大的小娃娃,所以他这会只能硬着头皮道:“没有。” 慕十七简直是要哭笑不得了,这独孤宸摆明了以大欺小以强凛弱,却偏偏还这般理直气壮的气势。而她那小徒弟,缩着脖子,有苦有累那都是往心里吞啊! 没办法,这事也怪不得冷御,要怪就怪某位王爷那道行太高了。 冷御本来是打算在师父面前露露脸的,可这会可好,被人当众打了脸,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 然而,某位宸王这会挑着唇开心了,那爪子再次伸向了慕十七的锦被之中,隔着她那小衣在她小腹之上聚起内力替她暖着身子。 慕十七舒服地叹谓一声,宛若小兽般地眯着眼睛在他怀里又哼了几声,才有记起要替自己那傻徒弟出头的事:“独孤宸,你当谁都是你这般天生天赋异禀的神人吗?冷御已经很努力了,你别见天地欺负他。” 冷御但凡在她面前出现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因为宸王不管找什么理由用什么办法最终的结果那都是冷御灰溜溜地走。 独孤宸眸色幽暗,大手不停地往上一动,惹得慕十七啊地一声尖叫,才一本正经道:“什么叫做欺负,这才叫做欺负,我待那小子,顶多就是个看不顺眼地折磨,就他折腾出来的那些暗器,别说杀了夜凛了,能沾上夜凛一根头发丝,我就算他冷御能耐。” 什么是现实,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现实就是,冷御和夜凛之间隔了十几条街,一个用轻功跑着,一个是用手在地上爬着的,他自己若是不爬起来站着追,冷御一辈子都休想能追到夜凛的脚后跟。 而他这会只不过是在慢慢教会这小子怎么一步步地站起来学会走路罢了。 “十七,你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好吧,他承认他是不爽那冷御这人前人后地碍眼,可十七这般娇惯着徒弟的做法他实在是不敢苟同的。 “你这般娇惯着他,这小子哪一天才能站起来?你知道我师父以前是怎么教我的吗?”独孤宸极少谈起楚山道人,这会既然愿意说了,慕十七也静静地听着。 “他老人家那是直接把我扔进一个满是暗器的屋子里,让我自己解了暗器走出来,否则,就是在那屋子里等死!” 哪里还会给你画个图纸让你自己慢慢做个小弓弩出来射小鸟玩儿。 “什么样的暗器屋子?”慕十七关心的点永远与别人不同。 独孤宸揉了揉她那可爱的小脑袋道:“你这会不是应该关心一下你相公我那会的悲催遭遇吗?” 慕十七轻飘飘的看他一眼道:“若是真正涉及生死的事你才不会与我说道呢,那布满暗器的屋子对你来说肯定没有任何威胁,再者,楚山道人好不容易得了你这么个宝贝徒弟,才舍不得把你给折腾死呢。” 这世上估摸再也找不出这么一个百年一遇的习武奇才了吧,还有那独孤家天生就异于常人的五感灵通之术,那超强的记忆力,反正他独孤宸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对了。这么看来,他确实没怎么欺负冷御,否则冷御这会估计早就被他打击的一蹶不振了。 独孤宸满脸地认同,点头道:“那是自然,你相公我可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宝贝,你可要收好了。” 慕十七被他那话给逗乐了,水漾的眸子朝着他盈盈一笑。 独孤宸抱着她说起那满是机关的屋子,端的是一脸的嫌弃:“那老头可恶心着呢,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窝大白虫子,放在那弓弩暗器之中,我一个反手挥剑,那一窝大白虫子就在我头顶来了个天女散花。我当时连欺师灭祖的心思都有了。” “然后呢?然后呢?”慕十七嗤嗤一笑,嘴角漾起一个梨涡。 “我自然不会便宜了那老头,有来有往方为礼也,他送我一窝白虫子,我回敬他一窝白虫子,黑虫子红虫子和黄虫子!任君多采撷嘛。”独孤宸见她听得开心,便拥着她慢慢讲着故事。 这般午后的时光温暖而又美好,可他们终究不可能这么美好而安定在这杭城的后院之中。 因为前面等着他们的事太多了,由不得他们多歇息片刻。 慕十七那身子刚刚好了,便催促着独孤宸收拾收拾上路了,可上路之前,她那心底却有一事想要跟独孤宸商量。 “怎么了?”独孤宸单单从她那表情就能猜出这小姑娘这会吃着东西发愣是有心事的。 慕十七咬了口独孤宸递过来的水晶包子,因着心思没在这吃饭上,被那热气烫到了口,舌头一疼,眉头就拧了起来。 独孤宸赶紧地把那手里包子放下,给她递上了凉茶。慕十七灌了下去,那嘴巴里的疼痛才稍稍减轻些,独孤宸心疼地看着她那被烫红了的粉嫩唇瓣,忍不住低下头来,凑近了她,冲这她那小嘴吹了吹几口凉气。 慕十七意识到这人正在做什么时,红着一张小脸推开了他:“独孤宸,你起开。” 这亏得就是她们两人在,这若是在宸王府那一大桌子的人在,那她还不被他这抽风了举动逼疯了不成。 第608章 最可怕的 扭着身子又往后退了一点:“我没事了,你别再凑过来了。”她又不是个孩子,哪有这么哄人的。他就这么凑过来吹气的,吹得她这会儿那胸口还噗通噗通地跳着呢。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刚刚想到的重要事了,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红晕,眸色里带着认真:“独孤宸,你觉得那血魔洞里最可怕的是什么?最珍贵的又是什么?” 独孤宸黑眸幽暗发着睿智的光芒,薄唇微微一动,答道:“那黑水!最可怕的东西是那黑水,最珍贵的东西也是那些黑水!” 慕十七眸子里带着欣喜,如果是旁人,一定会道:“最可怕的是血蝠,最珍贵的自然就是血魔果了。” 可只有他独孤宸懂她,也只有真正睿智思虑久远的人才会明白,其实那血魔洞里,最可怕和最珍贵的东西都是那些黑水。 慕十七微微点头,接着他那话又道:“那些黑水若是可以为我们所用那便是最厉害的武器,可若是被别人所窥,那便有可能成为咱们离国最可怕的存在。” 黑水就代表着火与热,光与亮。这对于这大陆上的各国来说无疑都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存在,如果说粮草和土地会引发战争,那么这个黑水也极有可能引发争夺的战争。 独孤宸沉默不语,若是她没有提及,他并没有把那黑水放在眼里,可经由她这么一提及,他便立刻意识到了那黑水的重要性。 独孤宸那脑子,慕十七只要稍稍一提及,便什么都能想明白了。 那些能点燃的黑水,若是用来照明当做火烛自然不用说了,可那凶猛的程度若是再配上暗器机关之术用在战争上,那便又是另一番作为了。 若是能为他离国所用那自然是好的,可他这会和十七根本就腾不出精力放在这黑水的开采上,且这杭城那风波刚刚被压下去,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片呢。 那血魔洞里的巨虫已经被他和十七燃烧殆尽,而那水里的六角龙鱼对于一些功夫不错的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威胁,如果再有人进那血魔洞,那黑水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若是个一心想要得到血魔果的武林人士也就罢了,但,若是像夜凛那般神门宗的人,那就绝不会忽略那黑水的重要性的。 慕十七见他面色深沉不语,显然是想到了她所想到的那一方面去了。 轻轻出声又道:“如今之计,只能毁了它们,让它们暂且深埋地下,不能让旁人知道它的存在。” 如果得不到就毁掉!她能想到的就是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独孤宸黑沉着脸片刻才道:“好,就按你的办法去做。” 慕十七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不会一把火烧了它们,且依着那洞里长明灯来看,这黑水断不会一把火就能燃尽的数量。 所以她想的办法就是怎么能让别人进不了那血魔洞? 毁了那座山就成了!这若是别人这事肯定是想都不敢去想的,毁了一座山?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可偏偏慕十七不但敢想而且还敢做。 “火龙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独孤宸可没忘记自己那脑子是被什么给崩坏了的,也记得慕十七带着他是如何靠着这火龙弹智退那大夏十万大军的,那东西的威力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有那火龙弹想要毁了那个山头便真的不是在痴人说梦。 “唐十一曾近在楚家后山制出过这火龙弹,他也曾跟我提及过那楚家后山有大量的火硝和硫磺一事,所以,如今我们只需要去那肴城楚家后山一趟,寻些火硝和硫磺回来即可。” 一来火硝和硫磺太难寻了,她们这会满杭城的跑也指不定能寻到多少,这次所需要的量比较多,药铺子里那丁点的量压根就不够用的。二来这肴城离杭城很近,一来二去的也不耽搁多少时间。 这事也要感谢唐十一那张闲不住的嘴巴,一股脑子在她面前把什么事都交代了,从他怎么中了毒到怎么到了这楚家后山当野人,完了如何无辜地帮那楚行干坏事的事都和她说了一通。 主要还是在她面前忏悔了一下没有遵守火龙弹约定的事:我那不是在后山发现有火硝和硫磺我手痒嘛,完了我就让楚行给我找了些木炭和绳子过来,折腾出一两个火龙弹来,那楚行瞧着了小爷的本事那是抱着小爷的大腿求赐弹。我吃人家喝人家的,也不好意思这两颗弹弹都不给人家吧。 而慕十七当初在他那一大段话里只记得了这么一句:楚家后山有火硝和硫磺。 对于闯了那么多危险之地的她们两来说,那楚家后面的小林子,当真是闭着眼睛横着走的地。所以两人都不带计划商量着的,说走就走。 只不过这一次,慕十七带上了冷御。对于她的这个决定,独孤宸那是一口去否决了的:“他那乌龟似的速度,猴年马月才能到肴城?” 慕十七挑眉睨他一眼,咸咸淡淡道:“肴城和杭城只有一城之隔,三人同时骑马,速度一般快,用不了猴年马月,大半天就能到。” 瞥了眼正兴奋着的冷御道:“你会骑马吗?” 冷御小胸脯一挺:“当然会!”策马奔腾那是少侠必备的本领,他光用腿跑不过别人,自然是要在这其它方面下足了功夫的。 可他这次得了教训,不敢在独孤宸面前显摆了,这要是搁以前,他一准拍着胸脯道:“不仅会还骑得特别好,和各大门派的少主一块遛马打球的时候就没输过。” 当真上了路了,冷御才觉得那日自己那份低调是做对了。否则这会就丢人丢大了。 他特别想问一句,宸王,有什么是不太擅长的吗?来说出来,我要和你来比一比,找回一点被打击到了地底下的自信。 他是在骑马,可人家宸王是往死了里地想要跑死马,明明是在迎着风尘狂奔着。可偏偏那人家宸王那衣袂飘飘,白发张扬,俊美异常。 第609章 真太神了 他明明是用生命在飞快疾驰的,可一旦到了宸王面前就显得他冷御特别的怂蛋了,拍马屁股的姿势都没人家那大长腿大长胳膊的做起来好看,他这一路到肴城基本上就是看着宸王和宸王那马屁股过来的。 还有他那师父,多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小仙女一个啊,怎么能骑个马都骑得那么凶悍呢?总之两人那风驰电掣的速度,他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去追赶也没追赶上的。 到了肴城楚家,冷御已经累得趴在马上走了,他终于知道这明明需要一天的路程,怎么着就能被逼的只用大半天就到了呢?你一旦要是有他师父和宸王那速度,你也能到,但前提是你还能活着。 他觉得他那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一路颠簸而来上上下下这晃着,他那屁股和双腿也不是自己的了,他再也不敢说自己会骑马了。 再次肯定,宸王跟自己有仇,还是非常大的深仇大恨,才因着他那一句会骑马这么虐他来着。 这次他确实恨错了人了,独孤宸再怎么想虐他也是要顾及着慕十七的身子的,他和慕十七这速度属于正常的脚程,真没特意虐他。 楚家呢,依旧是原来那个楚家,他们三这么张狂地策马入了这楚家的地盘,作为楚家那不知道怎么上位的家主楚芸楚大白莲自然是会最先得到消息的。 只不过那传话的人只说是一头白发,这会往楚家后山的方向去了,却没认出独孤宸和慕十七来。 “你们说谁?谁来了肴城?一头白发?是后山那位神人又回来了吗?”楚芸第一反应是唐十一又回来了,还往那后山去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楚家的希望又回来了,老天不会让楚家就这么没落下去的,只要那位神人在,她就能做到带着楚家走上九大世家顶峰的位置。她爹楚行没完成的事,她楚芸可以的。 还有一事,一件特别难以启齿的事,那就是她浑身上下的这股子狐臭味,已经困扰她这么久了,她上次不知好歹得罪了神人,神人给了她这么个责罚。 这会,她只要去求求那神人,神人就一定能救她的,一定会的。 所以,她得了消息便不顾一切地带着人往那后山的方向追了去。 赶巧独孤宸和慕十七刚刚下马,冷御也潇洒地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只不过那姿势当真是丑,脚一沾地几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喂,脚麻了。”冷御在地上不停地抖着腿,以缓解那让人不知道怎么办的腿麻感。 慕十七被他那从马上下来到在地上打滚的一连番动作给逗乐,扯着唇笑盈盈道:“高举你的右手,停顿,再放下,如此重复几次。” 冷御听了她那话赶紧地举起了右手,依着她那话如此反复几次,果然那左脚就不麻了,麻溜地从地上翻滚了起来,在地上跑了几步轻快自然,好了! 开心地凑到慕十七面前道:“师父,你真是太神了。” 独孤宸冷着脸把慕十七扯到自己怀里道:“不是她神,是你傻!骑马的时候只知道用右腿使力,下马的时候还使劲拿左脚在那地上蹬,你不麻谁麻?右手对应左脚,没事多看点医术以不至于傻成这样。” 独孤宸对唐十一那一派毒舌的做法这会全部都用在这冷御身上了,唐十一呢,是正经的嘴贱话多讨人嫌。这冷御呢则是,一脸的纯真无邪往慕十七身前凑,碍着他那眼了。 总之是个男人就不能跟慕十七走的近,半步距离之内就只能有他独孤宸一个人。 楚芸远远地瞧见独孤宸那个白发飘飘的背影,心里当真是激动万分的,远远地就高声喊道:“神人!神人你等等我。” 听着她那讨厌的叫声,独孤宸牵着慕十七的手微微一扭头,冷厉的眸子对上楚芸那张欣喜若狂的脸,轻轻一扯薄唇,道:“这会滚开,我兴许还懒得动手。” “宸,宸王!慕十七!怎么是你们?”楚芸稳住身子,视线落在独孤宸和慕十七身上,然后扫了一眼冷御,又再次落在独孤宸那一头白发上。这比来人不是神人还恐怖! 独孤宸俊眉拧着,视线扫向她,眸子跳动着不悦:“慕-十-七?楚芸你当真是不长记性呢?” 楚芸骨子里就从来没承认过慕十七这宸王妃的身份,每每想起来,她都是只有咬牙切齿的痛恨!可独孤宸那脸上的不悦太明显了,明显到她以为她若是不识趣,立刻就会人头落地的。 忙咬着唇,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楚芸见过宸王妃!” 慕十七呢,倒也不稀罕她楚芸这一声宸王妃,只不过呢,瞧着楚家这朵大白莲这么憋屈地在自己面前这番恨恨的模样,她也瞧着挺开心舒畅的。 冷御那鼻子不算灵敏,可这会他还是悄悄地往后退了退身子,不是他矫情是那姑娘一溜风似地过来,那一股子臭味正巧扑面而来。 他离的近,有些反胃,心道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干干净净地像朵小白花似得,怎么身上有这恶心的味道呢?可碍于人家是位姑娘,所以他觉得作为男人不应该去伤害人家姑娘的脸面。 可偏偏有人呢就没他这一份觉悟,独孤宸那眉头拧着拧着就纠结在了一起了,抱着慕十七一退就到了七八步外:“她身上那味道可别恶心到了你。” 慕十七唇瓣微微一翘,瞪他:“明明是你自己那鼻子受不住,别往我身上扯。”说完看着那还傻愣站着连呼吸都憋着的冷御道,“冷御你是想憋死自己吗?没长脚和腿麻!给我死过来!” 估摸着这会也就冷御还想着给楚芸留张脸,慕十七那话较之独孤宸也是实实在在地在打脸。 楚芸那脸已经由红转黑了,都快能挤出毒药汁来了。心底那叫一个恨啊!可偏偏她不敢对慕十七大声说一句话,人家有离国最强大的男人做后盾,她楚芸有什么?一个弃妇!一个没落世家的家主! 第610章 恃宠而骄 而她如今的这一切都拜慕十七所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慕十七曾经给过她的耻辱,从那一日宫中帝师的选拔开始,就注定了她们之间的仇敌关系了。 慕十七若是知道她这会想到的东西这么深刻,一准要扯着唇瓣道:楚姑娘你当真是想太多了,你呢,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做过敌人来看待的,因为你还不够资格。 就她楚芸,说白了,即使没有独孤宸在身侧,她也能照样杀她都不带眨眼的。 冷御得了自家师父的命令,那双大长腿还不是能迈多大的步子就迈多大的步子的。 眼见着慕十七转过身子要往那林子里走了,楚芸咬着唇急着道:“宸王妃请留步。” “有事?”慕十七挑着唇瓣问道。 “我想问一问楚家后山你们带走的那个神人,他如今身在何处?”楚芸不是没找过那人,可是她们楚家如今这情况,哪有那么多的暗卫去替她寻人,追到了宸王府就被人给干掉了,久而久之就断了这头绪了。 她不提这一茬,慕十七倒是没想起独孤泊那件事的源头是楚家把她和独孤宸骗到了肴城来才得得手的,这楚家和大夏勾结,完了和神门宗估计也脱不了什么干系,这会虽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是她楚芸楚家出卖离国的事那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实。 她当初急着去给萧祁找解药,去追四鬼救小泊,却没能分神来找她楚芸算这笔账,这会当真是她自己撞上门来找她虐的。 她过来这边本是想在后山取了火硝和硫磺就走人的,她和独孤宸可没那闲暇时间绕道到楚家去找她楚芸的麻烦。 可偏偏这会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呢?她若是不做些什么,总觉得对不起人家楚大白莲花跑上这么一遭子,不是吗? 慕十七呢,向着独孤宸交代了声道:“你那鼻子娇贵着呢,别跟着来,我只是跟楚姑娘说几句话。”说完,轻轻移动着脚步,一个飞身落在楚芸面前。 因着楚芸那身上的味道,楚家的护卫都不自觉地就离了她有几步开外,所以这会慕十七落在她身前一步左右停下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怎么?还想着他能替你解毒不成?我告诉你好了,唐十一呢,他要是真敢替你解毒,我便砍断了他那双手,如何?” 哼,别说是砍断了双手了,她但凡拧一下眉头,唐十一都不可能去违背她的意愿给她楚芸解了身上这毒的。 楚芸面色微红,带着哀求:“宸王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 慕十七被她那话那表情那态度那装模作样的鬼样子给逗乐了,冷笑道:“无冤无仇?呵呵呵,那你来告诉我楚家到底是姓离呢?还是姓大夏呢?配合在离国做质子的大夏三皇子潜逃,外加勾结外敌对小安王不利,你觉得这仇怨够了吗?你觉得你楚芸该死几次比较好呢?” 无冤无仇,也亏得她能说出口来的,自己做过的那些个肮脏事难道自己都忘了不成? 独孤泊这个仇,谁也别想跑了。 楚芸那道行深深浅浅的,在慕十七面前那就是个渣,面色是强装着镇定了,可那身子不由地颤抖了起来了。 “我不明白宸王妃您在说什么?什么大夏三皇子、潜逃、对小安王不利,你这是污蔑楚家。你就是仗着宸王宠着你,恃宠而骄,想要找个理由像废掉宗政家那般废掉楚家,你就是打着慕家一家独大的算盘。” 慕十七最讨厌别人说她蹭着独孤宸的势力,仗着独孤宸的宠爱想要把慕家势力弄大的鬼话了,可她呢,遇到这些个指控偏偏就是个懒得解释的态度,眸色微沉道:“即便那是事实又如何?架不住宸王宠着我呢,你楚芸若是有本事你也可以的。”她就是恃宠而骄怎么了?用本事你也恃宠而骄一个啊! 轻轻一扬手,指着那不远处的独孤宸道:“人在那站着呢,你也去狐个媚争个宠吧!我在这等着呢,等你能得了他的宠爱把我踩下去,亦或是有朝一日楚家把慕家踩下去。” 楚芸脸色端的是色彩缤纷的难看,谁不知宸王那是对女人也能痛下杀手的狠角色,也就她慕十七能这么好端端地站在他身侧,还能对他呼来喝去地吆喝着的,她楚芸便是多看他一眼那身子都会忍不住颤抖起来,更别提说是要来争宠来着,她倒是想要争宠来着,可她估计连那宸王的手都没碰到人就变成了一个死人了吧。 她倒是高估了她自己,这会她但凡离独孤宸一步之内试试看那都别想再这么完完整整地站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芸看了眼独孤宸又看了眼满脸讥诮着看着自己的慕十七,那心底又是一阵要把慕十七扒皮抽骨的大恨。可她也就是敢在心底这么咬牙切齿地恨着。 慕十七道:“你不是什么个意思?不是说我恃宠而骄来着吗?”忽而眼神一闪,带着狠绝与杀意,“那我便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恃宠而骄,我要你们楚家彻底地在离国消失!你楚芸割舌毁容沦为奴仆!” “你……”楚芸身形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慕十七轻笑出声:“我呢,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一招最厉害,那就是狐媚着宸王,恃宠而骄。”娇笑着又道,“他宠我!我便骄着又怎么了!” 不远处的独孤宸显然是听清了她那话,薄唇微微勾起,他就喜欢她这受宠而骄的模样,她便可劲地娇纵着吧,他宠着呢。 楚家和楚芸就照着她说的去办吧,她喜欢就好,他本来不想废这心思在楚家上的,可这会他的十七不想要楚家好过,那他就只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慕十七呢,也就是没事过来打击打击楚芸那张白莲花似的小脸,她不需要动手,也能让她胆战心惊地怕,但不动手实实在在打脸是一回事,动不动些手脚一不小心撒些毒药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611章 师父救我 手里头其它的毒也配不上她楚芸这张装模作样的小脸蛋的,就上次给萧山王妃那一种,她瞧着效果还挺不错的,否则那褚卅也不会这么千方百计地追着唐十一跑了。 她下毒自然是不能让人瞧出来她这是在下毒的,屏住了呼吸稍稍靠近那楚芸,手指微动,那毒已经飘向了楚芸那漂亮的小脸蛋和脖颈处。 完了那表情自然道:“离近了,楚姑娘身上这股子味道可真是让人作呕呢。” 说完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退好几步落在了独孤宸身侧,冷着脸看向那楚芸道,“我相公他脾气不大好,最是闻不得你身上这股子狐臭味,想早点儿死的尽可以跟着过来。” 楚芸知道她那话若是别人说着那就是个威胁,可她说的那位脾气不好的人又是独孤宸,那便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她还不想死,所以她不敢抬起步子追上去,亦或者是,她追上去了又能如何?神人并不在,没人能替她解毒的,以慕十七的那态度和口气,根本就会告诉她神人如今身在何处。 而如今最重要的是,慕十七居然开始怀疑楚家在离国的身份了,这事她必须赶紧地飞鸽传书给主上,让主上尽快想办法才好,否则,以独孤宸那说到做到的性子,绝对是马上就会对楚家出手的。 慕十七转身和独孤宸进了那林子,两人都从没有把她楚芸的出现放在眼里,倒是独孤宸嘴角一直勾着,心情想来是个不错的。 慕十七略略扬起了小脸,去看他,迎着阳光这男人笑的含蓄低调,俊眉微弯,却让她想起男色诱人这么个说法。 若是楚芸敢离他一步内,她也一准能把那女人给踹飞了,狐媚?那也要看看这个男人是谁的男人。 “你笑什么?”小巧柔软的身子稍稍贴近他,问道。 独孤宸低头去看她那种充满求知欲的小脸,低沉沉底一笑:“我笑某只小狐狸刚刚那般恃宠而骄着呢!” “我是小狐狸,你是什么?大老虎吗?走在我身后的大老虎,我借着你的威风去狐假虎威恃宠而骄?”慕十七轻睨了他一眼笑道。 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这般吗?她慕十七仗着自己有着几分美色,完了可劲地去狐媚宸王,在他耳边吹着枕边风,想干掉谁家就干掉谁家! 独孤宸低声又是一笑,大手揽上她的腰肢,凑近了在她耳边使坏地吹着气道:“我听说小狐狸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狐媚大老虎,说出去的话那可是要去做到的,大老虎就等着小狐狸来狐媚他呢。” 大手在她腰间滑了滑,俊颜却一派正经神色:“要不这会先狐媚一下下。” 慕十七刚刚那是当着楚芸的面故意这么挑衅来着,可她又瞬间把独孤宸那顺风耳的事给忘了,估摸着她厚着脸说的那些个话,这家伙一句不落地全听进去了,所以这会才拿话逗她呢。 咬唇娇羞地剜了他一眼,小声道:“冷御还在后面呢,你别太过分了。” 独孤宸慵懒地眯着眼睛道:“就他那乌龟爬着走的速度,听得见才有鬼呢。” 冷御确实在他们后面,只不过这后面那是离着几十步开外的后面。 冷御在他们身后那两条腿是处在一直不停歇的狂奔状态,可偏偏有种看这他们那背影望山跑死马的感触。 这两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任凭他怎么跑得飞快也追不上她们,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呢。 慕十七扭头去看他时,他正巧踩在一个唐十一曾近遗落下的陷阱之上,苦着脸喊了声师父。 那抖着腿的怂蛋模样又引得独孤宸一阵冷漠外加鄙视的眼神:“自己挺直了腰板走出来!一个捕兽的陷阱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出去你若是敢说十七是你的师父,我就割了你那舌头。” 这简直连带着宸王府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慕十七撇开他,几个飞身起落站在了冷御面前,她这次带他出来就是要告诉他,机关暗器不仅仅是手里握着玩的这一些小玩意啊,还有更多的他不知道的东西。 譬如这唐十一在这楚家后山设置的这些机关陷阱,即使是个不会武的人,也能在这楚家后山安然无恙,因为有的时候这些冰冷诡异的机关暗器比高强的身手更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而她就是要他来体会一下这诡异多变的机关,因为在她眼里唐十一折腾出来的这些个机关属于帮助冷御入门的低端机关设置,她呢这会来楚家正巧顺带着让着冷御来入个门。 谁想冷御没走几步就掉机关里了,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冷御苦着一张脸看向自己师父那挑着唇微微笑着的小脸,有些不明所以又叫了声:“师父,救我!” 慕十七双手抱着环胸站着去看他,勾着唇角盈盈一笑道:“想要学会机关,首先你要学会怎么破除掉机关设置。”瞥了眼冷御脚下的机关道,“这个机关已经被废除了一半,你这会只需要解除了另一半就能出来了,我等你半柱香的时间。” 这机关是唐十一设在林子里的第一重障碍便不算难,当初救慕擎玉出去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急只废了一半,所以这会这机关只剩下一半了,威力自然也就减了半。 冷御那一脚下去就睬出一个大笼子来,笼子本来的设置是要被一条绳索牵住了挂在树上的,可这会那绳索早就被慕十七她们砍断了,就剩下了那带着机关锁的大笼子了。 所以冷御如今要做的其实就是要从那笼子里出来而已。在慕十七眼里那就是个抬抬手就能解决的问题,她觉得自己给他一炷香的时间都有些长了呢。 可冷御却在那笼子里傻了眼了,这也才听明白自己师父那话里的意思,他以为师父是带他出来溜达看风景的,却不想其实是带他出来历练闯机关的。 这会师父都发了话了,他总不能做那不争气的软蛋吧!自己选择的师父,留着泪也要喊下去。 第612章 又中招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笼子的机关锁上,俊脸微微带着兴奋的光亮,搓了搓手掌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小指长短的小刀和一把尖尖的类似铁针一般的东西。席地而坐,对着那笼子上的锁摆弄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锁,就他爹用来锁他的那些个锁,他眼睛闭起来都能折腾开,可这锁他脑门都冒汗了也没能找出这其中的诀窍来。 捅了半天,那锁孔压根就捅不进去嘛!这他娘的是在逗他吗?那锁孔是不是给人灌了铁水了,还是塞了石头了!他又从怀里摸出几把小刀小铁棍之类的东西捣弄了一会,那锁简直就是个大铁块子嘛。 眼见着就快过了半柱香的约定了,最后他只能选择放弃,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慕十七,道:“师父,我打不开!”虽然很丢人,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做不到的,反正他在师父和宸王面前压根就没什么脸面在的,所以也不怕丢了。 慕十七那清亮的眸子动了动,道:“机关将就的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可那也许是个假的局,而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个假的,它却有可能是个真的。譬如这个笼子,你若落入了笼子,第一眼看到了那个锁,你会如何?” 冷御答道:“想方设法开锁出来。”这不是废话嘛? 慕十七微微点头道:“那如果那锁只是个障眼法呢?机关的设置者利用人这最为微妙的第一感觉来设了这么一个局,把我刚刚所说的哪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再想一遍,你就会找到这个机关真正的破解方法的。” 她是在教他,手把手的教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机关之术。 虽然唐十一折腾出的这么些个机关压根就没法看,可她这会对待冷御也不可能立刻就上那些上乘的机关术,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事还得慢慢来。 冷御沉住了气,平心静气地去想慕十七所说的话。真真假假?如果那锁是假的障眼法,那真正的机关扣又在哪里?设置这个机关的人不可能把人一辈子都困在这笼子里,他若果想要把人从那笼子放出来,又会怎么做呢?这笼子刚刚是怎么瞬间就合上的呢? 冷御不傻,且在这机关设置上确实存在这天赋,这天赋跟独孤宸和慕十七相比自然是不能比,但若是连唐十一这么个最外层的第一重机关都破解不了,那就真的算不得是有天赋之人了。 他迈着步子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地在那笼子的四周都走了一遭,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通,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很快就被他找到了师父所说的真,在笼子顶上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极小的锁孔,而他手握着小刀爬了上去,依照着他以前的那些开锁的技巧,很快那笼子上的锁就应声而开了。 随即那笼子也被他打开了,他开心地从那笼子爬了出去,冲着慕十七傻笑着:“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机关的设置?难道这机关是你设置的?” 慕十七撇了撇嘴道:“我可没这闲情逸致做这些小孩儿玩意。” 她慕十七设置机关不见血都不收手的,等以后有时间她可以带他去唐门参观参观,让他看看唐门的锁魂阁和后山的那些个机关,完了他要是还能对着唐十一这机关说出“厉害”两个字的话,她也无话可说了。 冷御却依旧是一脸的感慨:“这位机关大师真是厉害能相出这么个虚虚假假的办法来!太棒了!”瞧着他那表情是真崇拜,这会若是唐十一在他面前,他一准能给唐十一跪下了,抱着他那大腿叫大师! 慕十七懒得去告诉他,其实这位大师只不过是玩心重罢了,唐十一那心思,估摸也就她能看懂,那人最喜欢拿别人当傻瓜耍着玩呢,以他唐十一的本事,就算是把那锁放在了明处,他想要制出一个别人解不开的锁那也不是难事。可他享受的是,待他从笼子上方打开笼子时,那笼子里的人一脸吐血的表情。 独孤宸听了冷御那话里话外多唐十一的崇拜,当真是咸咸淡淡地递了个冷眼过去,在心底冷哼了声:唐十一,机关大师! 拉倒吧,就唐十一这些个玩意儿,他就能兴奋成这样,这若是让他看完了唐门的那些里里外外的机关,这小子指不定能当即跪地上哭了,那幼小的心灵能被虐惨了! 他那身上也就这么点能看的天赋了,可真是再经不住打击了。 宸王爷兴许在虐冷御这件事上的忘性特别大,他怎么能忘记了他分明才是虐冷御千百遍的那位,好吗! 在冷御那一句接着一句的惊叹声中,慕十七一行三人继续向前,这路呢,慕十七和独孤宸都算的上是熟悉的,特别是独孤宸,那是走一遍就成了活地图了,更别提这林子他走了一个来回了。 这一路上有多少机关?每一个机关在哪儿?哪一个机关比较厉害?他那心里都一清二楚的。 若是按照独孤宸那心底对这林子的易如反掌,他们这一路绝对是可以连个机关的影子都看不见的,可依照着慕十七那意思正巧相反,那就是铁了心要把冷御往机关上领的。 所以没走下去半里路,冷御就又苦逼地喊了声:“师父!我又中招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那都是从机关边上走过的,那机关呢,曾近是被她拿一块石头给破了的,就在刚刚她为了冷御又很善心地把那石头给踢飞了。 所以,冷少主托他那位好师父的福,这会正被倒挂在树上呢。 慕十七继续她的寓教于乐,当然那个乐的是她自己,那挂在半空中的冷御不停地晃动着四肢,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衫,像极了一条挂在半空中的大绿虫子。 慕十七回头走了几步,落在那树下,微微仰着小脸去看向树上挂着的大绿虫子,不是,是身着绿色衣衫的冷御冷少主。 第613章 一条绿虫 “觉得如何?” “师父,我头晕。”冷御被倒挂着,扬声喊道。 慕十七笑着道:“你再怎么晃下去,光是看着你我都晕了,屁股收紧了,别乱动!想办法去够自己的脚。” 冷御也想去够自己的脚的,可这会他无比地感慨了一声道:“我的腿真他娘的长啊!”他那手指别说是摸脚踝了,就是连他那小腿肚子都摸不着的。 随着他那几次够脚踝没够着的结果是他那身子晃得越发厉害了:“师父,晃得太快了,我压根停不下来啊!” 待他,慕十七当真是极有耐心的,反正这会独孤宸是拿看傻子的眼神去看冷御的。 慕十七也没想到冷御那身体的反应能差到这么个地步,她十分好奇,他是怎么在那刀光剑影的武林之中活到了现在的? “身子挺直了别动,在身子晃到最前面的时候稍稍向后移,反之,在身子摆到最后面的时候再稍稍向前移,如此几次重复,慢慢就能稳住了。”她看着头顶上的大绿虫子道。 这会她总不能跳上去抓住了他那脑袋,让他别乱晃悠吧! 这下次要是他再被挂在这树上了,她不在身边了,他打算就这么晃悠下去吗?那估计到时候没被人活活吊死饿死,最后是被自己给晃死了。 冷御得了慕十七的交代,立刻冷静了下来,绷直了身子,完了在身子晃悠到最前面的时候挺直了身子往后一遁,在身子晃到最后面的时候往前又是一挺,如此反复几次便还就真的慢慢停了下来,这会许是极认真地在做着一件事,所以头也不晕了,头脑还分外清醒。 “师父,我停下来了!”稳住了身子他又是一个大叫。 慕十七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真是不忍心打击他的:“你是停下来了,可你还挂着呢,等你下来了,再高兴也不迟。” 这次的冷御得了教训,不敢贸然地拿手猛地去摸脚踝了,因为他刚刚试了几次压根就没那腰力,人家那腰腹有力一个利落的挺身就能摸着脚尖的,他那腰腹挺几次还跟一条死鱼似得的直挺挺地倒挂着呢。 他这会真不好意思再去喊师父了,他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慢慢够到脚踝,他试着去摸着自己的裤腿,完了扯着裤腿一点点往上爬着。 独孤宸就环着胸完了慵懒地靠着树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某只绿虫子如何扭动他那身子,一步步地往上爬。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冷御总算是够着了自己的脚踝了,抓住了脚踝上的套索就不撒手了。 那么这会问题来了:“怎么解开那套索。” 按照武功身手厉害的人的那一番套路走,那就是一个跃起,完了嘴里叼着匕首,一手抓着那套索,一手拿着匕首,以一个潇洒利落的动作隔断了套索,然后一个翻身落地,堪称完美! 抑或是更加牛逼的身手,拿嘴咬着匕首去隔断绳索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并不属于这两者的范畴,他这会扒拉着自己的裤腿好不容易摸到了脚踝,然后突然发现娘的,自己没带把刀子放在嘴巴里咬着再去摸裤腿的。 慕十七瞧着他那一脸踩了****的黑脸样,噗呲笑了出来。 冷御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双手又回到了被吊着的大绿虫子的原始状态,从怀里掏出匕首放在嘴巴里咬着了,然后一步步地又费力地拉着裤腿爬了上去。 完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一手扯住了那绳索,一手颤颤巍巍地从嘴巴里取出匕首,往自己那脚踝处的套索划了过去,一下没划开,再一下依旧没划开! 他有些急了,手下的动作也开始乱了,有那么几次差点划到自己的脚脖子,他那可怜的裤腿被划出好几道口子来。 好嘛,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这绳子为什么用匕首都砍不断呢? 慕十七在下面看着也有些急了,是等的有些烦了,就这冷御的脑子,她捉摸着待这太阳落山了也指不定能不能想出个法子来从那半空中下来呢。 无奈地开口问道:“你瞧那绳子你可见过?” 冷御闻言朝着那脚踝上的绳索看了过去,摇了摇头道:“没有。” “听过金蚕丝没有?” “听过。”冷御乖乖又答了一句。 “蚕丝最怕什么?”慕十七那话已经说的够清楚明白的了,这冷御若是还这么傻愣着,她这会就真的很想要拿刀砍人了。 蚕丝最怕什么?冷御面对他师父这么个简单直白的问题都不好意思去答:“当然是火!火!金蚕丝!” 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这绳子是金蚕丝,那他想要弄断这绳子就只能拿火烧了,他怀里揣着火折子的,这是江湖少侠行走江湖必备的东西。野外生个火堆烤个鱼什么的。 得了启示的冷少主立刻麻利的把手里的匕首丢了,完了又顺着自己那裤腿爬了下来。 慕十七这会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你为什么不能一手去抓着脚踝处的绳索一手去怀里摸东西呢?” 冷御傻笑着,咦了声:“我忘了。” 慕十七竟然无言以为。 冷御一边傻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双手配合着打开火折子把火吹了出来,才又重复着刚刚咬着匕首往上爬的动作,前前后后扯着那裤腿爬了三次,总算是从那树上掉了下来,没错,就那么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屁股摔得生疼,还没脸地哎呦了一声。 独孤宸觉得自己都快看睡着了,就这么看着一条大绿虫子在那半空中不断地蠕动着自己的身子。 冷御觉得自己那前面的十几年都白活了,这会才发现这世上简直处处是陷阱,刻刻要提防的,否则小命难保啊! 这会独孤宸当真是拿看傻子的眼神去看他那都是抬举他了,冷御还是个没眼色地,憨憨傻傻地凑到慕十七和独孤宸面前一脸的羡慕道:“我若是有你们这样的身手就好了,我一准一个漂亮的挺身,然后潇洒利落地烧掉那金蚕丝,完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完美地落地。” 第614章 切莫动手 独孤宸懒得去看他一眼了,看都没看他道:“别想太多了,因为我们压根就不会被那绳子给套到。”他那完全是一种高手的世界你不懂的态度。 冷御嘿嘿一笑,那脆弱的心灵又被他那句话虐得凄凄惨惨的。乖乖地跟在慕十七身后亦步亦趋,他决定了,要小心仔细地走好后面的每一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可他师父却没想那么容易就放弃了这次寓教于乐的机会,再说了,这唐十一的机关虽然瞧着都是些没用的,可那趣味性还是有的,虽然都是些恶趣味! 而这些个恶趣味呢,多多少少都有点特稀罕的东西在里面。譬如那金蚕丝,你一般情况下也遇不上的,这会她这是在教会冷御活命的机会。 慕十七打定了注意要带冷御来逛这机关林子,那么接下来的路冷御自然也不会走得太顺畅的。好在经过前面那几次的惊吓,这人嘛也镇定了。 到个大坑完了摔下去,再爬起来,想法设法地爬出来,当然唐十一挖出来的大坑,那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一个大坑,他呢也没慕十七那么血腥暴力的,也不爱看什么被捅破了肚子,五脏六腑都戳出来的恶心场景。他那恶趣味呢多半是喜欢吓人,把人吓成个傻子才开心着呢。 所以那大坑里没有削尖了的竹篾木头刀枪剑阵什么的,有的是一窝子大蛇,当然,由于时间的问题那些大蛇都早就溜走了,所以冷御面对的那就是一个大坑,可就是这么个大坑,他想要爬出来那也是要了他那半条命了。 “师父,我觉得这位机关大师有可能脑子有问题的。”冷御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一路上他那脑子差一点就要被折腾出个大问题来了。 慕十七淡淡答道:“脑子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你以后可以当面问他。”她保证唐十一不打死他就是了。 冷御也不是真傻,不会真的以为他那几次都是运气不好踩到了机关的,这么大点的林子哪来那么多的机关了,怎么着就凑巧都被他给碰见了,且每次都没有什么大危险的。 这么一路经历了过来,他竟然发现自己对机关和暗器又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 “师父,原来机关并不是局限与弓弩飞箭,还有这么多其它的种类呢。”冷御摸了摸树上突然冒出来的网兜,一声微叹。 他得了教训险险的躲开了那网兜暗器,才发现那网兜里不知道抹了什么鬼东西,他一摸就只觉得那手上一阵黏答答的难受,完了,他凑到眼前一看,然后闻见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他那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这辈子受过的苦都没今个这半天多,这会一闻到那腥臭味差点没娇贵地晕过去。 慕十七稍稍离他远些,道:“我再送你一句话好了,凡是暗器者,切莫先动手。”别摸了一手屎! 当然,唐十一还没恶心到那种程度,那隐藏在树上网兜里兜着的只是一种混了新宠毒药的黑淤泥而已,相较于他的那些个其它的臭药丸子的臭味力度,这个还真不算什么。 可冷御这会仰着脖子,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那只臭手给剁了。 “水,水,水!”冷御举着手往独孤宸面前凑了凑。 独孤宸抱着慕十七点地轻轻一移,一退十步开外,淡淡地拧着眉道:“前面百步左转半里路有溪水,五十步内有一个坑,左转百步内一个箭弩阵,箭弩阵长约十丈,蹲着走别触发了机关被插成了蜂窝。”他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他自己了。 他觉得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有问题的。否则,他不觉得十七这会跟养了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冷御得了指引,赶紧地举着他那只臭手往前冲,他娘的,简直有种抓了屎的感觉。可他急归急,但还是得小心翼翼地保着小命的,记住了独孤宸的话,五十步一个坑。 那一步一步数的可清楚了,还真别说,刚巧五十步前就是一个大坑,他抽空稍稍往里面瞄了一眼,差点没吓死,坑不大,最重要的是那坑里的东西,一窝子的虫子,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扭着身子,他只需看上一眼那头皮就整个儿麻了。 完了,他举着臭手头也不回地不想再去看第二眼了,腿脚麻溜地继续往前冲,自然没忘记数着那脚下的步子,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向左再数上个百步,他依照着宸王的话小心翼翼地在地上爬着走,完了那臭手离自己更近了,他差点没被自己的那手给臭晕过去了。 爬了约十丈路,他才扭着屁股爬了起来,赶紧地往那水边冲了过去,远远地瞧着了一抹波光粼粼的水面,那心情简直就是死而复生柳暗花明…… 把手往那水里就这么戳了进去,两只手用力地搓了起来,待手掌都搓红了才肯作罢。 慕十七和独孤宸在他身后就是悠闲地散着步子过来的,冷御把手举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恶心往鼻尖上凑了凑,怎么隐约闻着还有些味道呢?慕十七瞧了眼他那翻了个白眼的模样,勾着唇角扔给他一个下瓷瓶子:“拿去抹上,再放在水里洗掉。” 冷御打开那瓷瓶子,就闻见一股子清香,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从那小瓷瓶子里倒了些白色粉末在手上使劲地蹭了蹭,才有去那水边从新洗了一次手。 这会好了,远远地就闻见那手上传来的一股子清香,半点也闻不到刚刚那臭烘烘的味道了。 他这会那心底对他师父的敬仰之情简直就如同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慕十七领着他越过小溪,忽略了溪水里的石头,淌水而过。 冷御又心生疑问了:“师父,那明明有搭脚的石头,你为什么还要弄湿了衣服走水里淌过来?” 慕十七觉得这么一路过来,这小子就算没有顿悟,那也是该长些心眼的,可他居然还能问出这么单蠢的问题来,她也真是佩服死他了,她也挺佩服自己这会这忍耐力的。 第615章 师父快看 还能耐住了性子给他解释呢:“你再仔细看那石头,看不清,可以凑近了看!看明白了再来跟我说话。” 冷御乖乖地嗯了声,踩着步子凑近那水里错落着的石头瞧了过去,又看了看那溪水之中,突然间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石头是人从别处搬过来的,这满布机关的林子里会有人好心给你搬石头来搭脚吗?肯定没有,所以这石头下肯定藏着机关暗器。” 他倒是一点就透了,开始自己分析自己回答了。 慕十七微微点头,问道:“这些石头为什么是从别处搬来的?”她希望她能从他嘴巴里听到自己所想要听到的答案。 冷御觉得自己这会简直聪明绝顶了,比挖到了黄金玉器还要兴奋:“你看水里那石头的形状,久经溪水打磨的石头不会有那么锋利的棱角。再者你看那石头的摆放,恰好让人一步隔着一步这么能踩着到对面的岸上来,这是一种无形的诱导。这溪水之上没有其它的石头,却只有这么几块,明摆了是让你只能踩着那几块石头过溪水嘛。” 慕十七这会那心底才稍稍舒服些,这人还没有到那无可救药的地步,只是心性太过单纯了,不明白人性的险恶,自然就更不明白这些阴险毒辣的机关之术了。 “师父,我明白了,你这是要告诉我,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往往那些漂亮的果实有可能都是有毒的。而这些摆着我们面前的机关更是如此,往往那些瞧着没有危险的表面,却恰恰是藏着危险的。” 他觉得自己当真是白上了几年学府了,还有他爹给他请的那些个大儒大家的,教他那些之乎者也的废话,这会他能念叨一句:“子曰”来保命吗? 慕十七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唇角挑了挑,道:“想看看那漂亮表面下藏着的危险吗?”说完,在冷御微楞之间,以极快的速度点着步子踩着那石头掠过了水面,她的速度极快,再加之唐十一这机关她基本上算是破过了一半,留下的顶多也就是十几支弩箭,还一些从水里面突然冒出来的倒刺了。 她身形如燕这么轻巧地飞过,激起一阵刀光剑雨,可把冷御给惊着又差点吓掉了下巴,那石头居然会动的,明明只能落下一脚,但当你一脚踩在那石头上,那石头就忽而向着一侧倾倒了过去,完了石头四周的水里就纷纷冒出跟小竹笋大小的倒刺,踩到了那暗器别人会如何他不知道,但他一准会被戳个肠穿肚烂。 慕十七一个来回又踩着那石头掠了过来,她完全是踩着那倾倒了的石头过来的,视线压根就没往那些个晃着亮的倒刺上看过去,关键是经过她怎么一踩踏,那倒刺机关又全都收了回去。 慕十七当初也想要跟着唐十一把这林子里的所有机关都破了的,可唐十一那会懒嘛,带她饶了近路,就漏掉了不少机关暗器没有破的。 而且就唐十一那脑子,他这几年自己在这林子到底撞了多少个暗器机关,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当初也就是瞎摸着应了下来,说是要拆除暗器来着,实则,这林子里的暗器绝对不是仅仅是他们遇到的这么些,那人若是真能静下心来带着她一个个去拆除了才有鬼呢。 淌过来这条小溪水,那下面就离着唐十一那住着的地近了些了,也就意味着进入了这死亡之林的腹地了。 慕十七收了教育冷御的心思,前面一连串的经历告诉她,冷御这小身板受不了那后面那些机关暗器的折腾。 动作太慢,身子太弱,脑子太死,心眼太好! 对上唐十一那比他快,比他强,比他活,比他恶毒的机关暗器后,那就是一个死! 这会不用慕十七交代,冷御都贴她贴的死死的,独孤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把慕十七扯到自己怀里,嘟哝着道:“不知道跟傻子在一起久了,会不会变傻呢?” 慕十七睨了他一样,还是交代了下冷御:“别乱跑,下面的机关不是你能应付的。” 寓教于乐,那也得他冷御留着小命给她折腾才行。 冷御起初还不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呢,可很快,唐十一那些个奇葩的机关接踵而来,让他应接不暇了,连连惊叹! “啊,师父,机关!” “啊,师父,看,大机关!” “师父,快看,好多的机关啊!” …… 慕十七待他那真是前若未有的容忍,这要是唐十一这会在她耳边这么唠叨着,一准是有多远踹多远的。 可独孤宸对那冷御的容忍那就是约等于无的,冷声呵斥了声:“闭嘴,否则,把你丢进那机关阵中,当然,你可以选择去哪一个机关,怎么个死法!”他很难想象唐十一、鹤羽和冷御三人凑一堆是怎么样一个场景,绝对能抵得上几百只麻雀在那叽叽喳喳地叫着。 唐十一那机关阵,对慕十七和独孤宸来说那就是一路平坦毫无波折。带上冷御之后呢,兴许会稍微有一丁点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独孤宸那拧着的眉全都来自于冷御那张闭不上的嘴巴和那颗好奇的心。 慕十七想要在这硕大的林子你找到硫磺和火硝石自然有些困难,但如果加上独孤宸那便又是另一番说法了。硫磺和火硝石常会出现的地方,慕十七心中有些数了,而独孤宸呢,则是可以在远远的地方利用他那鼻子嗅出硫磺和火硝石的味道来。 冷御只知道他们是过来寻找某些东西的,却不知是来搬石头回去的,他们先是在一个池子边挖了些黄色的石头,接着又在一些阴暗的洞穴之中刮下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然后在他懵懂愣神之间,他师父就带着他往回撤离了。 “咱们就这么走了啊?带着这些破石头?”他掂量了几下自己后背上背着的黄色碎石头,连河里摸着的鹅卵石都比这些个石头漂亮,他不明白他们这般经历艰难险阻这么过来,就为了这几块石头? 第616章 别去丢人 慕十七这会没做太多的解释,只道:“回去你就知道了。”再多的言语也形容不了火龙弹的威力,连独孤宸都曾经中了招呢。 三人按着原路返回,冷御虽一肚子的疑问这会也都忍了下来,师父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挖几块石头回去的,指不定这石头有多大的用处呢。 总之,他的师父不是一般人不做一般事。 出来的路自然是要比进去的路要顺畅的多了,冷御呢,觉得自己经过这一路机关的洗礼,整个人都变得谨慎小心睿智聪明了。可在慕十七看来,也就是这孩子还没傻透。 至于独孤宸眼里,他依旧没脱离呆傻范畴的人。 出这林子只用了进来时一半的时间,他们白天进来,却是乘着月色回去的。 夜晚的林子里蒙上了一层昏黄的月色,朦朦胧胧的有着另一番说不出的韵味,如果不用时不时地避开脚底下那机关就更好了。 慕十七被冷御那饿的咕咕叫的肚子那么一打扰,也没了去欣赏这美景的心思了,她和独孤宸几天不吃不喝习惯了,向来做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也不习惯抱着两大包子在林子里啃。 可冷御哪里禁得住这么饿的,更何况这一路过来被那机关暗器折腾的这会饿的腿都发飘了。给他一只大猪腿,他一人能消灭的干干净净的。 他一边幻想着大猪腿一边跟着慕十七她们终于出了林子,这会他恨不得离开能往他那马背上一跃,完了,一个风驰电掣地冲向肴城最大的酒楼胡吃海喝一顿饱。 可事实却让他再次傻了眼了:“我们的马呢?明明栓在这树上的!”唐十一这林子路窄机关密集,骑马那就是等于把马往死路上引,所以,慕十七和独孤宸她们把马栓在了林子外的树上。 难道马自己跑了?这个可能性是无,慕十七和独孤宸又不是第一次骑马的人,她们那栓马系绳子的手法要是能让马给挣脱开了,那就真不是丢人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脑子出问题了,才能让马给跑了。 所以,撇除开马儿自己跑了这一茬,那就只剩下人为的了,是谁偷了他们的马? 这是楚家地盘,她们刚刚和楚芸闹了个不愉快,所以就冷御那脑子也能立刻想到了:“师父,是刚刚那个女人偷了我们的马!该死的盗马贼!你说那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咋地当贼呢!” 慕十七这会想的是:楚芸是当真活的不耐烦了! 独孤宸眸色幽暗一沉,那突然间染上了寒气的脸,已然说明了他这会的心情。 “去楚家!”冷凝着眉,语气里寒冷乍现。 他这会想的事更为深远:楚家这颗毒瘤也不必留着了! —— 楚家的本家。 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只不过养出的这些个人吧,那真是一个比一个要龌龊阴毒的。 楚行算一个,楚芸也是不遑多让龌蹉的狠角色,否则也不能从楚家那么些饿狼般的嫡子嫡孙中冲出来。她那手上指不定沾上了多少条人命呢。 冷御就因着她偷了他们的马而愤愤不平,若是他知道楚芸暗地里干过的那些个事,估计这孩子能骂个两天两夜不停口的。 在冷御那骂骂咧咧声中,三人站在了楚家的大门之下。 楚家********装低调,从大门看,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可一旦进去了,你就会发现这家伙,藏着不少富呢。用曾经打入楚家内部阿玄的话,那就是: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荷花池子里都藏着金银锭子呢。 一个硕大的世家大门处竟然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这不摆明了有鬼嘛。 可慕十七和独孤宸还就不怕这些个小鬼小怪的。 她们就是要明知屋有鬼,偏向鬼屋行!管你什么妖魔鬼怪,尽管放马过来吧! 所以,这会独孤宸抬脚就踹开了楚家那大门,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楚家这会一片死沉安静,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别说是人影了,连个树影子都不带摇晃的。当然,这是在冷御眼里的情景。 然而,慕十七和独孤宸眼里,那就是左边房顶猫着十来个人举着暗箭到黑衣人。右边房顶猫着十来个举着暗箭的黑衣人。完了,水池子里藏了二十几个人。树上隐了三四个。 其它的角角落落里估摸也有个三四十人吧! 所以,慕十七勾了勾唇角,楚家这是一出人唱这笑死人的大戏吗? 也亏得冷御配合着他们:“师父,怎么没一个人啊!” 慕十七冷声道:“兴许都去做鬼了。” 冷御呆呆傻傻地啊了声,自己吓自己一个冷哆嗦道:“不会都死了吧!”在他的理解,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做鬼的。 慕十七心道:这会还没死,但是她不敢保证待会是不是都会全死了呢。 独孤宸动起手来,她都怕冷御这孩子被吓到呢。好在当初在御剑门的时候,独孤宸已经动手开过杀戒了,这冷御心底应该有点儿底了。 慕十七轻启唇瓣,低声嘱咐了某人一句:“能留个全尸就别搞的满地断手断脚的了,吓到了小朋友就不好了!” 独孤宸微微点头算是应了她那话了,大手极温柔地蹭了蹭慕十七那微扬着的小脸:“乖,带着冷御到一边看着去。”收拾这些个小鬼还不需要她出手。 慕十七也不与他争辩,拉扯了下呆愣着的冷御就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待在我半步之内!” 独孤宸扭头冷眼威胁道:“半步之内,你那手脚给我老实点,否则,砍了!” 而楚家那群小鬼已经等不及来找死了,闻得一声哨起,都纷纷窜了出来,攻向他们三人的方向。 冷御身形一晃惊讶底看向眼前的这一群群的黑衣人,一个个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手里握着匕首晃晃悠悠地还打算上去杀敌呢。 慕十七声音清冷地喝住了他:“别去丢人。” 眼疾手快地把冷御又扯了回来,自己则是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耍着匕首。 那边独孤宸已经被一层层地黑衣人围了起来,冷御虽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他师父的相公,他若是死了,他师父就要守寡了,这么天仙似的师父要是做了寡妇了那该有多可怜啊! 第617章 有人作怪 独孤宸这会若是知道他这心里所想,估计连那些黑衣人他都不管不顾了,先宰了冷御这小兔崽子再说,居然咒他死!十七守寡!这小子真是胆儿肥了吧。 “师父,咱们要不要去帮帮宸王啊!”看了眼靠着廊柱抛耍着匕首的亲师父,冷御还是忍不住急着问出了口。 慕十七笑着看他:“你身手不错吗?能以一敌几?” 冷御看了会那些人的身手,堪堪竖起一个指头:“一个吧。” 慕十七嗯了声:“一个啊!也亏得你能好意思说出口的,你啊,安心地站着吧,有机会让你干掉一个的。”独孤宸又不是磁石,哪可能黑衣人都往他那身边凑的,再等一会,一准有人往她们这般冲过来的。 为什么啊?因为她瞧着一脸的无害啊!冷御瞧着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嫩公子,两人瞧着都是软柿子,不捏她们捏谁呢? 果不其然,慕十七抛了一会匕首,那匕首就插进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了,那动作端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冷御手里的匕首也就刚刚举过了头顶还没来得及砍出去呢,他身前的那位已经被人一剑穿心了。 “师父!”他一脸地感激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表情悠闲地一边杀着人一边和他愉快地聊着天:“别介,收回你那些发自肺腑的啰嗦话。”她只不过护着他杀了几个人而已,他这么热泪盈眶地对着她是干嘛呢! 冷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每每还没来得及挥刀子呢人家在他眼前倒下来,他明明比师父大比师父高比师父壮硕,就连那胳膊都比师父长,怎么着就怂成了这样了呢? 慕十七是真没想打击他那自尊心,哎,她可以等着他慢慢长大,可这些个黑衣人等不及着要杀他啊!等他那刀子挥下来再捅出去,他自己那胸口也少不了落下个大窟窿,所以,她只能出手帮他了。 至于独孤宸那边,百八十口的楚家暗卫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他就一地底下爬出来的厉鬼,杀起人来还管你是姓什么的,总之呢,这些人是存了要杀他的心思,那么他反过来杀他们也没什么好觉得冤枉的。 大家都是凭本事身手过着这刀尖上的日子,当初选择当死士暗卫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么一天。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楚家能有多少能用的人,估计这会在主家的能出动的都出动了,几百号人能兴起什么风浪来? 独孤宸压根就没把楚家放在眼里,这会正巧有了这个机会算算以前的那几笔账,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的。 而这会楚家的地底暗室之中,正挤着一大堆的人,其中以带着头的两人那容貌尤为突出显眼。 女人自然就是楚芸了,她这般胆小怕死之人又怎么可能去直接面对独孤宸呢。 “宗政锦,你确定咱们能抓住他们吗?” 没错,那表情阴毒的锦衣男子正是被独孤宸赶出了盛京的曾经的锦绣公子宗政锦,至于他为什么会和楚家这朵大白莲勾搭在了一起,那说来又是话长了。 长话短说就是,楚家那位背后的主子瞧上了宗政锦的阴毒,然后向他伸出了手,宗政锦怀着对独孤宸的怨念和仇恨又重新站了起来,这会呢就躲在这楚家做鬼呢。 “不是他们,是独孤宸!只要抓住了他,助主子完成大业,你觉得主子会如何赏赐你们楚家?”宗政锦那脑子,只有一半就够抵她楚芸一整个脑袋的。 “可是,你那个办法真的可行吗?”楚芸有些担心那外面的事。 宗政锦阴毒一笑,道:“可不可行,你们楚家不知道吗?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云午岛相家嫡女是怎么死的?你们可别说这么快就忘了啊!” 楚家的那些个长老面面相觑却没敢吱声,相家嫡女那事属于楚家的秘辛,但楚家的这些个本家的老一辈却都是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的。 楚家有人想要杀人就想了出纵火的招,就算楚山道人回来了想要报仇那也只能说是那对母子命薄死与那忽然燃起来的大火了。 楚家这群人当初想要杀死相琪的时候可没少费心思,相琪一个女人的身手却能敌国楚家那些大老爷们。所以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个先放毒烟再纵火的招数,总之后来外面宗政锦他们所得到的消息是相琪死了,真正的事实如何,就不用去多说了。 这会呢,宗政锦打算故技重施,把这一招用在独孤宸身上。 对付独孤宸自然不能用那一般的毒药,那火该怎么放那也是颇有讲究的。 “怎么把他引进那屋子里呢?”他那堪比狐狸的脑子转了转,眸子里带着一抹狠绝之色。 “我记得楚山道人的尸骨就在楚家后山祖坟之中吧!来人把那尸骨挖出来,摆到那大厅中,再让人通知他独孤宸,我就不信他会弃他师父那骸骨与不顾!” “这……”楚芸有些为难,这挖坟掘墓也就算了,这会却是要挖自己祖上的墓地,这会遭到天打雷劈的吧。 宗政锦带着讽刺的笑道:“人都杀了,还怕挖个坟吗?办法我给你想出来了,做不做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宗政家早就倒了,你们楚家就是第二个宗政家。” 楚家虽然做出那么些禽兽不如的事,但楚山道人毕竟还是念着楚家的养育之恩的,所以,死后便与楚家恩怨两消了,让独孤宸亲自把他的尸骨带回了楚家后山葬了,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楚芸当时面上的一时心软,亲情难舍还是要装一装的,可后来,楚家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拿一个死人的骸骨换楚家世代荣华那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所以,没人去反对去挖出楚山道人骸骨一事。 至于这个通知独孤宸的人,那就好办了,独孤城待楚山道人那是真心的当师父待着的,还给楚山道人留了个守墓人,那老头据说是个禅法颇深的大师,还有个法号叫勿远。又据说这位勿远大师是楚山道人的挚友,两人有着伯牙断琴的交情,甘愿留在楚家给好友守墓。 第618章 深入火海 楚芸派了些暗卫把楚山道人那尸骨给挖了出来,然后连带着那位大师也带来回来,这会也就一块绑在那大殿里的椅子上呢。 与独孤宸纠缠着的黑衣暗卫依照着宗政锦的计划,把独孤宸一步一步地往那楚家后面的大殿里引了过去。 独孤宸远远地就看见那大殿之上绑着的勿远大师,心中便咯噔跳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也稍稍乱了几步,挥剑挑开了几个黑衣人冲向了那大殿之中。 宗政锦对独孤宸的身手虽不能说得上是非常了解,但绝对不会低估了他那身手的。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和事能让他独孤宸如此慌乱的,估摸也不多了。 黑衣人依照着计划在他冲入大殿的一瞬间,便启动了大殿内的机关装置,这装置自然没有慕十七和唐十一他们折腾的那些精致细密,但那悬在大殿上方的若干个大竹筒子已经源源不断地向这大殿之内输送毒烟了。 独孤宸这会********去寻那勿远大师,根本没有时间去分神管那些毒烟毒雾的。 而门外那整座大殿的门门框框都被泼上了一层松油,几十个暗卫一块儿点火,那火势立刻就燃了起来,殿内又视线摆放满了易燃的松枝松木的,那一地的松油也立刻就燃了起来。 火势只是瞬间,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可独孤宸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径直地往那勿远大师面前冲了过去,他那脚程自然不会慢,可宗政锦那只阴毒的狐狸自然是把他这上乘的轻功也算了进去的。 那勿远大师身上没少设置了机关锁扣,单单是手上便扣着六把玄铁大锁,脚腕上更是缠着三指粗细的玄铁链子一路栓在了大殿的柱子上。独孤宸凑近了才闻出一阵血腥味,因为这屋子里的松油味太浓郁了些。 他稍稍把视线落在那勿远大师的后背上,才发现他后背之上一片鲜红,两条锁链从后背延伸了出来悬挂在了两侧的柱子上。 独孤宸拧眉沉着脸:“谁干的!”居然残忍到穿透血肉锁了后背的肩胛骨。 勿远痛苦地摇了摇头,一张口便是一嘴的血腥味,独孤宸只看见那空洞洞的嘴巴里舌头已经不见了,所以,他费力地“啊”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勿远急了,微微抬起手指指向了大殿的一个方向。 独孤宸凝神聚目看了过去,是一块白布裹着一个什么东西。他隔着白布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勿远既然这么激动地指着那个东西让他过去,那那东西必然是很重要的。 他几步飞身落在那东西前,抬手就抓起了白布,这才发现那白布包裹之下是一堆七零八落的人骨头。 他是谁啊?他是独孤宸,他那脑子只需要稍微动一下就能想明白那白骨是谁的了!心中又是一阵悲痛,这楚家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是猪狗都不如了! 以前他没有对楚家赶尽杀绝,那多半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可这会这楚家连师父的骸骨都挖了出来,目的就是想要对付他独孤宸吗? 那扬起的白布之上又是沾染着一种毒药!宗政锦这一次得了教训,当真是不给独孤宸留下任何一处可以喘息活命的机会! 这大殿之中,独孤宸避得了那十几个暗器孔喷出来的毒烟,避得开勿远那身上沾染了的毒粉,却独独没避开那白布之下骨头上涂抹的剧毒! 许是他太震惊了,急着去捡起那落了一地的骸骨,零零散散的尤为触目。并没有去注意那白骨之上涂抹着的剧毒,那火舌眼见着就朝着这边烧了过来了,他不可能眼睁睁地去看着自己师父的骨头被烧成了灰烬的。 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楚山道人的那些个人骨残骸,也顾不得那白布之上还沾染着什么剧毒不剧毒的了,他这会压根没有时间去想其它,只能先拿那白布兜起那些零碎的骨头再说了。 屋外屋内的大火却越烧越旺了。 慕十七起先真的没有丝毫担心独孤宸那安危的,毕竟楚家这些人里论身手压根就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独孤宸的。她********就放在怎么让冷御这小子毫发无伤的问题上面了。 可当那后面大殿突然间着火映红了一片天空时,她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楚家当真就拿这几百死士来对付她和独孤宸吗?楚芸有那么傻吗? 她一路拉扯着冷御的衣领子一路凶狠地绝杀那每一个拦着她路的黑衣人,这会她收起了刚刚带着冷御混日子的态度,认真起来的慕十七更为可怕。 如果说独孤宸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鬼王,那么她慕十七的本性也是嗜血狠毒的罗刹。凡事挡我路者,杀!还都是一招毙命的绝杀! 冷御被她这么拖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身子僵硬地跟着她往后面跑。 黑衣死士本来就被独孤宸砍杀的差不多了,这会也没剩下几人了,所以慕十七这一路过来,阻碍算不上,就是杀了十来个挡她路的黑狗! 这会拉着冷御人落在了那烧得啪啪作响的大殿前,火光映红了她那张绝色却满布杀气的小脸。独孤宸既然不再这,那就是说明人已经在那火海里了。 换句话说,不把独孤宸引进去,他们也不可能纵火烧屋子的。 瞧瞧那燃起来的熊熊大火,若是说没有事先准备着谁会信? 可以独孤宸的谨慎程度断然不会没有发现这些个异常的事的,除非,那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过去,可她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出那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把他引了进去。 冷御也呆呆愣愣地看着那映红了天的大火,干瞪着眼呢喃道:“宸王不会跑到那火里去了吧?”不应该啊!他那么聪明的人干嘛没事往那火海里冲啊! 慕十七都想不通的事,他冷御若是能想明白了,那才叫有鬼呢。 而慕十七这会压根就不会去在乎是什么原因独孤宸跑了进去,她在乎的是独孤宸在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危险! 第619章 背后搞鬼 “独孤宸!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慕十七拢着双手冲到那火海前,冲着那大殿之中喊了一声。 火海里的独孤宸这会正集中着精神去拾起楚山道人的残骸,遍地的骨头他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下,却能镇定异常地一根根捡着,然后放入那一侧的白布之中,打成一个包裹系在了后背之上。 再起身时,他才发现自己那身子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甩了甩头,他好像听到了十七的声音,视线越过那一片火海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忙着出声先应道:“十七,我没事,你别进来,我马上就出去。”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独孤宸催发内力喊出的那一声,慕十七在外面听了个大概,知道他没事,那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扯着冷御紧盯着那片火海,一脸的沉着冷静。 独孤宸应了慕十七要出去的,可那脚步却还是向着那被重重机关困着的勿远走了过去,若是的无关紧要之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位是师父的挚友,替师父守墓这么多年,他又岂能让他活活烧死于这火海之中呢! 且这冤仇全部是冲着他独孤宸来的,他虽冷血无情,可偏偏又极重视这道义恩情,是他独孤宸惹来的仇怨,他不想牵连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机关瞧着复杂一道又一道,一关又一关的,可他对机关的高深造诣绝顶天赋估摸着这一点连宗政锦都从没想到。那一重重机关在独孤宸手里并不费多少功夫就全部都解开了。 勿远大师很快就被独孤宸从那机关椅子上给扶了起来,能走吗?显然是不能走的,他刚刚看了一眼,手筋和脚筋都被人挑断了。楚家之中楚芸能做出这般残忍的事,可她没那脑子计划着这一切。 拿勿远大师引他进来,然后再拿他师父的尸骨拖慢他的脚步,在他师父的尸骨之上下毒!再这片刻之间放了这把大火想要把他烧死在这大殿之中。 这一连串的计谋缜密而又环环相扣,狠毒中不留一丝的余地。就楚芸那脑子不是他看不起她,她想不出这个计的,或者说,她没有这个人泯灭了所有的人性,连死人都能挖出来! 所以?楚家应该还藏着一个脑子很好的人,是那人计划了这一切,那人兴许就是楚家那背后之人,他这会反倒开始担心外面的十七了。 他想要运气对外面的十七喊一声话,让她自己要小心些,这楚家极有可能藏着其它人在,他这会暂且出不去,只能靠她自己了。 可那身子却突然发软无力起来了,刚刚时间太急了与这烈火浓烟之间,他只能下意识地去选择先把他师父的尸骨保住了而忽略了那尸骨上的毒药。这会应该是那毒药的药性起来了吧。 慕十七在火海外面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手里那攥着冷御衣领子的手越发地收紧了,冷御差点没被她那动作给勒死了,赶紧地从她手里拽出了自己的衣领子。 “师父,宸王怎么还不出来呢?”他着急了就离开问了出来。 慕十七瞧着那越烧越旺的火势,也沉不住气了,又冲着那火海之中喊了声独孤宸的名字,可这次却没有听到意想中的回答。 她试着又喊了声,声音较之之前那两声都要大,若是旁人,她可以误认为火势太大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太响了以至于他听不到她的说话声,可那是独孤宸,就压根不会存在听不见她说话声的可能性。 所以,他若是安然无恙就绝不会不应她的声,反之,那就是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才没办法应她的。 只是瞬间的功夫,她已经能够确定那里面独孤宸的危险情况了,依照她那性子和她对独孤宸的感情,她不可能任由他一人在那火海之中不管不问的。 看了眼冷御道:“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立刻!” 冷御虽然傻傻愣愣的却依旧照着她那话去做了,麻溜地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她。 慕十七深看了他一眼,道:“我曾答应会护你周全,但,独孤宸在我心中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所以,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那荷花池子里,抱着冷御的衣衫往那池水里一跳,然后带着一身滴滴答答的水气又冲了回去。 在她心中什么都不及独孤宸重要,对其他人的那些个承诺又算得上什么呢? 那身子微微弓着,做好了准备往那火海之中冲的姿势,好似那熊熊烈火并不可怕,她眼里心里想着的就只有独孤宸的安危。 “十七,别进去!”宗政锦最终还是没敌国自己心底的那一抹渴望,渴望见到慕十七,渴望亲眼看到独孤宸葬身于自己一手策划的火海之中。 他已经彻底疯魔了,以至于他那想法都有些不可思议了:只要独孤宸不在了,那慕十七就是他宗政锦的了。 慕十七听到宗政锦那声音身子微微一顿,侧脸去看他,火光映在宗政锦那张俊美依旧的俊脸上,只不过那眸子里带着阴狠和疯狂,让慕十七微微皱眉去看他:“宗政锦!” 而后有些了然地看着这一切,这里是楚家,宗政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和独孤宸那很多看法是一致的,譬如,那楚芸压根就不可能有这脑子能想到困处独孤宸的法子的,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吗?” 这人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呢!宗政家都毁了,他却还能重新爬起来来给她和独孤宸使绊子,这人还真是打不死的恶心毒虫子呢。 与慕十七那一脸恶心嫌弃不同,宗政锦看向她时的眼神却是深深的痴迷与沉溺:“十七,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 慕十七恶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应他的话,她这会没时间给他废话,她要进去找独孤宸了。独孤宸一个人在那火海之中,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否则他不会留下她一人在这外面而不来找她的。 “十七,他死了,早就被烧死了!你别进去找他了,他死了,你就能回到我身边了,我会待你很好很好的,十七,我爱你,爱你啊!我比他独孤宸还要爱你,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宗政锦见慕十七抬起了步子又要往那火海中冲,急得语无伦次起来。 第620章 恶毒之人 慕十七一个抬脚狠狠地踹向了他那想要接近她的身子:“滚开!我慕十七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解了你宗政锦身上的蛊毒!我就该让你这种人死了才好!你给我听好,我便是今天陪着独孤宸死在这火海之中了,也不会看你宗政锦一眼的。” 爱她?她可受不住他这般的爱!疯狂恶心地违背她的意愿和想法,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他是个锦绣公子的话,那从他开始对独孤宸和慕家出手的时候,她和他宗政锦就只剩下仇怨了。 独孤宸没杀他,并不代表她不会杀他! 冷凝着眉满脸杀气,声音冷若寒冰:“他若有事,你必活不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顶着冷御那浸了水的衣衫,冲进了那熊熊烈火之中。 冷御被火光映着的小脸上一片惊色,转而却又是深深的敬意。 他的师父当真是爱惨了那个宸王呢!就那火海,给他十个八个的绝世美人在里面待着,他也不敢往那里面跳的。 而那位突然出现的锦衣男子又是怎么回事?他离的不远,什么情啊爱的,他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一切都是这男人为了得到师父而搞出来的鬼,哎呀娘哎,这男人也太狠了吧! 这到底是一股子什么样疯狂的爱恨情仇呢?居然能生出这么一个:我杀了你相公,你就只能跟我过的想法呢? “额,你别看我,我不跟你抢她的。”冷御稍稍后退一步道。 他师父教导过他的,关键时刻保命要紧,他这德性也只能先保命了! 师父还说了,他那身手,没事别学人家硬骨头玩骨气,他必须先保命! 宗政锦也有他的自傲,譬如这冷御,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慕十七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这种软骨头的,他这会********趴在那火海之中。他希望慕十七进去了,发现独孤宸已经死了,她会从那里面跑出来。所以,他要在这门口等她出来。 楚芸胆子小,在后面缩着脑袋看了半天,见慕十七也冲进了那火海之中去找独孤宸了,整个人都开怀了。 那样大的火,除非是大罗神仙,否则能逃出来才有鬼呢! 所以,她楚芸真的杀了独孤宸了吗?她们楚家真的就要一飞冲天了吗?她怎么都抑制不住那内心的激动与澎湃,迈着步子一路运气飞身落在那大殿之前,道:“宗政公子,当真不愧是那名满天下的锦绣公子!连宸王都栽在了你的手里呢!” 瞥了眼失魂落魄的宗政锦大笑道:“怎么?舍不得慕十七那女人吗?如今这模样又是为何?一片痴情吗?一个被独孤宸玩过了的女人,你何至于这般得了失心疯似的!哼,没用的男人!” 不知她哪一句话刺激到了宗政锦,只见他面目狰狞朝着楚芸吼道:“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楚芸斥鼻一笑道:“你当初想出这一毒计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她会不顾一切陪着他的去的,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因为你宗政锦情愿弄死他们两人,也见不得他们两人那般恩爱地活着对吗?说我恶毒,你宗政锦才是真正的恶毒之人呢,连死人都不放过!不过这一次还真就多亏了你呢。你放心好了,主子若是大业有成,我必然不会忘了提及你这一次的功劳的。” 两人都齐刷刷地忽略掉了冷御,冷御这会不言不语特乖巧地站在那火海前,想着待会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这十几年能使出来的招数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可他怎么发现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个东西在这会都派不上任何的用场呢?归根到底就是他身手奇差,什么偷袭之类的手段他压根就用不上。 最后那脑子里回荡着的多半是师父这几日教会他的那些个东西。 譬如,他那手腕上刚刚换上的袖箭,怎么样最快最准。 譬如,遇事淡定,多用脑子少哆嗦身子。 譬如,怎么样能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这条命呢?师父是怎么对他说来着? 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弱点,你要摸清那个人的弱点,然后对症下药一针见血,这个女人显然要比那个男人好对付的多了,所以,他要从这个女人入手。那么,这个女人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冷御脑子这会不知道怎么着就突然活泛了起来,转的极快,回想着楚芸和慕十七的对话。摸清楚了楚芸这会最急迫的是想要找人解掉她身上的这个毒,而她并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所以,如果他以那人的行踪来忽悠她呢?他保命的机会是多少?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赌对了,那个女人果真没有杀了自己呢。 —— 慕十七顶着湿漉漉地衣衫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去,火舌还没来得及烧着她的身子,她就已经宛若一阵风似得掠了过去。 火海之中伴随着浓浓的黑烟,显然有人在这里面放了不少一旦燃烧起来就容易生出黑烟的东西。越到了里面,那火势便开始慢慢弱了下来,她一路顶着浓烟查看着所经过的每一处可以看清的地儿。总算被她在靠近大殿后面的地方发现了独孤宸的身影。 那青松般的身板微微弯着,单膝跪在了地上,左手扶着一个人,右手艰难地撑着地面,却依旧没让自己那身子倒下去,紧锁着眉头,薄唇也紧紧抿着,那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她时微微一震,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十七!”慕十七见他唇瓣动了动,却只听见一点点的声音,便知道为什么这人不应这自己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办法大声应她的话。 这人该是有多着急啊!她在外面那么喊着,他却无法去出声应她。 “独孤宸,我来了。”慕十七轻巧地落在他面前,立刻着手去探看他的情况,他那身上起码有三种毒,还都是挺霸道的毒,这也亏得他的内力深厚这么撑着,若是给一般人,这会应该早就躺下了吧。 第621章 心疼不舍 她从身上找出一个小瓷瓶子,摸索着倒出几颗解毒丸子,喂着他吃了下去。 看着他额头冒出的往下滴着的汗滴,心疼地举起胳膊拿袖子替他轻轻地拭去。这人就是这般强忍着,这么热这么难受这么无助的地方,他却依旧这么强忍着。 说他独孤宸无情,可若是真正的无情之人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别人而被捆在这火海之中呢?视线落在独孤宸那左手扶着的那人身上,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和尚,只不过这会那情况也不大好呢。 她凑过去替那老和尚看了看身上的伤势,断了脚筋手筋,后背的肩胛骨有两个很重的伤痕,舌头被人割了,身上还被下了剧毒! 所以,这般待他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压根就没打算让他活下去吧,这得多大的仇怨啊! 可她若是知道当时宗政锦只不过是魔怔了,看谁都像是独孤宸,谁落入他手里那都是要往死了里虐的,她就会发现这人这会所受的罪,竟然都是因她而起的。 虽然她手里续命的药丸子剩的不多了,可她还是给那老和尚喂了两颗进去,因为他是独孤宸拼了命要救下的人,她也会想尽办法去保他的命。 那火势依旧还在燃烧着,她这会没有那闲暇时间来给他细细地看伤治病,只能先用药丸子来吊住他的命了。 慕十七再去凑到独孤宸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忍住了眼睛里的酸涩,轻声道:“你好些了吗?”她那解毒丸估计没那么快发挥药效,他这会那身上一定还在煎熬着痛苦着呢。 宗政锦是个狠的,以他对独孤宸的那股子恨不得扒皮抽骨的狠,那毒药肯定一个比一个狠毒难熬的,独孤宸却是个能忍的,慕十七是个能忍的,可在他面前还会软着声音喊声疼,撒个娇什么的。 可他独孤宸却是真的连哼都不哼一声的,慕十七几度觉得这人估摸着是不知道疼的。但是他那冷汗直冒的额头,还有那被咬出血来的薄唇告诉她,他这就是在强忍着。 半跪在他面前,清清凉凉的小手轻轻抚上他那坚毅的脸庞,抚上他的薄唇,蹭了蹭那唇上的血迹,满眼的心疼:“独孤宸,是不是很疼。” 独孤宸黑眸紧锁着她那张慢慢靠近的小脸,冷硬的表情软了软,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有些虚无缥缈:“十七,我没事。” 他抬起手臂稳稳地把她环在了怀里,拼命去呼吸缠绕在他身边属于她的气息,他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冷静了下来。他虽然中了毒,提不了力气去应她在外面的喊声,可他的耳力还在,那外面她和宗政锦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他一边微惊与这楚家后面出谋划策的人是宗政锦,一边紧握着双拳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宗政锦这个小人。 他独孤宸一生果断决绝,却偏偏在宗政锦这件事上,做了错误的决策,他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让他有了机会反扑他一次。可这一次,他绝对要他宗政锦绝无翻身之地。 慕十七思路清晰,整个人异常的冷静,从冷御那浸了水的衣衫上扯了块布下来,蒙在了独孤宸的口鼻上,她的这一套火海逃生的技能是在唐门那黑暗肮脏的地方学会的。她这一派镇定的心性也是在唐门那鬼地方历练出来的。 没有一丝一毫面对火舌的恐惧,有的只有对独孤宸的心疼和不舍。 可她慕十七是自信的,她自信地知道独孤宸身上的毒,她那解毒丹能解。只不过因着他那身上的毒药种类夹杂在一起,所以那药性可能发挥的比较慢,而这会这火势也等不到他那药性消失了,她们必须想办法出去。 她一个人想要冲出火海不是难事,裹着这些个衣物一提气就冲出去了,她那轻功绝对可以做到掠过火海毫发无伤的。可若是要带上毒性发作的独孤宸和手脚都不能动弹的那个老和尚,那就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了。 而这会,三个人已经被火海包围住了,浓厚的黑烟呛着口鼻,灼着眼睛,可慕十七那双眼睛却清明依旧。 眼见着那火舌就要撩到独孤宸的身子了,她小巧的身形微微一动,一手抓着独孤宸一手抓着那老和尚往那大殿的后面退了退。 视线扫过那四面八方围上来的火势,又用脚踩了踩那地底下那铺的严丝合缝的巨大青石。这般熟悉的场景让她突然想起之前独孤宸被火龙弹伤了那一次的事,也是这般无路可逃的绝境,可她偏生给冲出了一条活路来。 她这般的人,遇多了这些个生生死死的绝境,也最能在这种绝境之下找活路了。如今还没有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如若真走到了最后那一步,她必然会砸晕了独孤宸,直接带着他冲不出去的。 可这会还没逼到那个份上呢,她还不会放弃那个独孤宸拼了性命也要救出去的老和尚。 她微微地拧着眉头,看向这火光之中的大殿,这大殿应该是楚家用来议会的地方,宽敞宏伟,顶梁非常高,因为整个大殿都是易燃的松木,所以这火势燃烧的极快,整个就是一个火笼子把她们困住了。 她们能落脚的地儿所剩无几,如今这大殿里的情况,许是在别人看来就是个必死的局。可她却总能找到生门,这也许就是那天生的求生本能吧。 她稍稍看了一眼便能看出这大殿的结构了,她作为机关制器这一块的擅长者,对建筑的结构这一块也颇有了解。因为她折腾出来的那些机关,有的时候也离不开那屋子的结构,什么样的屋子墙上适合什么样的暗器,什么样的房子下可以挖出个暗道来! 而她能从这大殿的结构看出来的是,这大殿里藏着机关暗道。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你若是玩多了机关暗道的你也能一眼发现异常来。 殿门没有侧门,这并不符合建筑生死门的规律。再者以楚家这种荷花池子里都存着猫腻的做法,这种可能聚集着楚家顶尖决策者的大殿里不留生路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第622章 谁惹火了 最终要的是,她嗅到了机关暗器的味道,一种天生一眼就能瞄出机关暗道的天赋。 这种逃生的机关暗道断然不会建在最前面,而是越往后越隐蔽越好。 她视线落在大殿之中那刚刚锁着老和尚的玄铁椅子上,就譬如那椅子,没有谁会在大殿之中摆放一个玄铁的椅子,而玄铁是机关暗道最常用的材料,因为它最容易烧铸打磨成型。 另外这椅子的形状也太特别了些,代替平常椅子那四条腿的是铁片围得严严实实的方形的铁柱子,她拿手敲了敲附耳上去,中空,且内部构造复杂,应该镶嵌着某些机关扣件。 她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应该不下于千斤重,一把椅子,大殿里的一把玄铁椅子,弄的这般沉重,内部弄得这么复杂,不是太多此一举了吗? 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除非那底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大殿里唯一不能让人知道的估摸着也就是那可以逃生的机关暗道了。 她推不动,楚家也不可能有人能推动那沉重的玄铁椅子。人力不可为,那就只能是机关控制了。 而机关控制的点绝不会离那椅子有多远,这与那斗药大会上的机关椅子恰恰相反。毕竟是逃生用的东西,谁还能在大门口安放一个机关控制来控制这椅子不成? 所以,她断定了这一切后,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楚家的人能折腾出什么了不得吓死人的机关出来! 她凑近了那椅子看几眼便发现了椅子背后的机关,玄铁铸成的麒麟脑袋上的那个球是个活的。轻轻按了下去,那椅子底下的机关就转动了起来,很快那椅子背后的一块大青石板就出现了一个倾斜的入口。 慕十七扯了扯唇,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而后对上了独孤宸那双带着打量的黑眸娇俏地一笑:“傻子,咱们出去吧。” 慕十七先是把那和尚一把扯了过来,抬手推了下去,接着又以极快的速度扶着独孤宸跳了下去。 待入了那黑洞洞的暗道以后,她才探手向那独孤宸的怀里摸了过去,小手冰冰凉凉的引得独孤宸一阵舒服的叹谓声起,充满磁性地声音低低沉沉地叫了声:“十七!别惹火。” “谁惹火了,我只是要掏个火折子出来照明。”慕十七被他那滚热的胸膛一烫,手指微微一缩,想要缩回去。 可某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她那小手,不让她逃走,她挣脱了几下却没挣脱开来。 慕十七那透亮的双眸猛地抬了起来,充满惊喜地看向他:“独孤宸,你的毒解了吗?”否则这人哪有这力道困住她的。 独孤宸轻轻地凝眉,微微低首去看向怀里的小丫头,小脸许是被那火给熏的,红彤彤的却依旧美的很。果然这姑娘,不管在多么狼狈的情况下,都能诱惑着他,让他想要低下身子咬她一口才觉得浑身舒畅呢。 抓着她那小手往嘴边凑了凑,道:“有你这个神医在,我自然不会有事。”他刚刚只不过是一时被毒性冲昏了头,身子才软趴趴地不能动弹,自己已经开始在体内运功逼毒了,逼了一半这丫头就好似小兽似的冲了进来了,他都说自己没事了,这丫头还是硬是给她塞了解毒丹。 那般珍贵的药丸子,她倒也真是舍得。 这般拙劣的毒药,她竟然给他用上了那么精贵的解毒丹。 慕十七开心地努着嘴道:“你个傻子,快放开我,得找到机关按钮把这入口处合上,不然那火势马上就烧过来了。” 独孤宸眸色微敛,低低沉沉地嗯了声。 抬手就撑在了慕十七左后方的墙壁之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慕十七被他一个大步就逼到了墙角,微微仰着小脸去看他,却因着没有光亮的原因看不清他的表情。见他那俊脸慢慢压了下来,又紧张地拿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独孤宸,别闹了,找机关要紧。” 独孤宸低低沉沉地一笑,突然间凑到她的耳边道:“我就是正在找机关呢,你以为我想干嘛呢?小东西,乱想什么呢!” 他那话音刚落,慕十七就听到耳边一阵机关震动的声响,然后微楞之间,脑门上被某人的长指轻轻戳了一下:“小东西,你那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那机关合上之后,慕十七眼前一是一片儿昏暗,什么都看不见,她下意识地去拉独孤宸的手臂,整个人都被他环在了怀里,还没来得及回他那逗弄她的话呢,那唇瓣就被人碾了上去,呜呜咽咽之后。 就听着那耳边有个低沉好听的声音道:“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缠人,就这般想我,一刻都等不及往我怀里扑了过来了” 慕十七只觉得脸颊都被他说的滚烫滚烫的发热了,小声耍着别扭道:“你快放开我,谁往你怀里扑了。”她那是一时没适应这黑暗,才习惯性地去拉扯身边的东西的,是他往她面前凑才对! 独孤宸没如以往那般把她困在怀里不松手,当真就放手让她从自己怀里出去了。 可慕十七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顺着墙摸着往前走了几步,没走几步,又跌入了一个怀抱,不用多问,就知道是谁了。那气息只有他才有。 “独孤宸,你干嘛!”慕十七微微带着娇怒道。 独孤宸扯着嘴角,一本正经道:“哎呀,怎么又抓到一只投怀送抱的小狐狸,我该不该亲下去呢?”说话间,那微凉的薄唇又抵了上去,又是一阵气喘吁吁。 慕十七在黑暗里简直没任何的防备待他靠近时才发现已经迟了,呜咽着只能承受着他那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她这会总算能体会玉昔没事就被唐十一抵住了欺负的感受了,压根就没办法去反抗嘛。 她得了自由,赶紧地拿手去推搡他那火热的胸膛。 “十七,别动,我身上好像还有一种毒没解,这是好难受。”独孤宸本边身子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吹着气道。 第623章 替我解毒 慕十七急的啊了声:“还有什么毒没解?我那解毒丸对那种毒药没办法吗?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的感觉?”她一连串地问出这么多问题来,因为她是真急了。 独孤宸这么能忍的一个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嚷嚷着身子难受,除非他是真难受。 与黑暗中慕十七又看不到,那焦急的小手又要去探摸他的身子寻找火折子,来更加清晰地查看独孤宸如今的状况。 可独孤宸挑着唇角憋着笑,趴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低声哼哼着道:“我好像中了你刚刚下的狐媚之毒,这会有个地方特别的不舒服,至于怎么个不舒服的感觉,我想你应该知道的,神医你快些替我解毒吧。” 慕十七那口气吸了一半,又吐了出来,拿小手冲着他那胸膛捶了下去,娇声带着薄怒道:“独孤宸,你骗我!”她刚刚被他吓得都差点急哭了,他居然还有心思逗她,和她耍流氓来着! 独孤宸逗完了小狐狸,这会儿心情大好,低低沉沉地声音里带着无辜:“我真没骗你,不信你摸摸看。”她刚刚凑近那小手冰冰凉凉地在他那身上柔软的好似清风似的一抚摸,他那身子就可耻地起了反应了。 所以他这会是真难受着呢,没骗她! 慕十七一退好几步,不再理会他,已经从他怀里摸出了火折子,便吹亮了火折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去。 独孤宸也没想到自己能有那本事把她给逗生气了,认命地从不远处那地上扯起早已重伤昏迷的勿远大师,抓在腰间几个快步追上了慕十七。 “十七,那边不对,应该往这边走。”独孤宸指了个相反的方向道。 慕十七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他:“不要你管,你离我一步开外。”什么人嘛,明明就是一只大色魔,在外面却装着一副不近女色的圣人模样,哼,个大骗子! 完了走了没几步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只能默默地又折了回来,看着站在原地等她的独孤宸,那小脸上的嫌弃越发地明显了。 “十七,往左走。” “要你管!”她偏偏就喜欢往右,怎么啦! 任性的后果就是还得乖乖的原路返回。 独孤宸继续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去看她那幼稚的举动,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会被你抛弃了的冷御那小命还在不在呢,啧啧啧,他估计应该不知道,这会自己的师父正在这地下暗道里迷着路呢。” 他不说这话,慕十七还真没想起来冷御,她********都放在了他身上,然后又一直和他堵着气呢,这会独孤宸这么一提及,她便有些急了。 “糟了,冷御!你快些带我出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肯定来过这楚家的地下暗道,凭借着他那高超的记忆力,才能记得这出去的路线该怎么走的。 独孤宸勾着她跟自己说话了,才心满意足地迈着步子道:“不生气了吗?” 慕十七冲着他对付着地道了句:“不生气了,快点前面带路去救人!”想着冷御的生死,她可没工夫和他斗气。 独孤宸见她那都快急哭了的表情,马上安抚道:“你别急,他没事,那小子机灵着呢,刚刚在那外面骗过了楚芸,这会不会有危险的。”他刚刚分明是听到冷御在那殿外那声大喊的,“这位姑娘,我知道谁能解你这毒。” 慕十七拧着眉头这才稍稍松了开,她知道的,他在这些个事上从来不开玩笑骗她的。 独孤宸讨好着上前几步追上了她又道:“前面再走到尽头就是楚家地下暗堂的大堂了,那些个楚家消失的人多半都是藏在这地下暗堂里了。” 慕十七面上淡淡嗯了声,那心里却立刻警觉了起来,举着火折子的手换了一只,瞬间就从袖子里滑出了匕首举了起来。 若是看见了楚芸,谁也不准拦着她,谁拦她跟谁急!她今个不废了她,她就不叫慕十七! 当她和独孤宸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那暗室的门口时,那暗室之中躲躲藏藏的几十位楚家人都宛若那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着,然后慕十七就这么举着匕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着楚家人如何慌乱地自我踩踏。 “啊!宸王杀人了!”独孤宸明明站的好好的,一步都没动弹的。 “别,别杀我!”慕十七可以作证,独孤宸那身子真是纹丝不动的。 “啊,我的胳膊,啊,我的腿!” …… 他们一窝蜂地往外冲,好似见到了什么厉鬼一般。 可慕十七觉得,独孤宸这长相,今个这一身轻柔的白色绸缎锦上绣着白鹤,那真的可以用仙姿卓越来形容的。 淡淡地瞥了眼淡定站着的独孤宸,道:“你曾经杀了他们全家吗?”这么怕你,当真是谈虎色变嘛,太夸张了吧,他还没出手呢,这些人自己一个个往地上躺着是怎么一回事呢? 至于楚家人为什么这么害怕独孤宸,那就要多亏独孤宸这些年来营造出来的这鬼王的形象了,还有楚芸当家主这段时间,楚家被独孤宸长期打压下积存下来的深深恐惧。 楚芸今天回来,就表达了一个意思:“如果今天杀不了宸王,那么楚家绝对一个活口都没有,因为宸王已经知道了楚家叛国的事。” 而这会呢,独孤宸突然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了,那意味什么?意味着那场大火并没有杀了他,他不死!那就是楚家所有人都得死! 他们能不怕吗?宸王那表情当真是传说中的那般吓人呢,他不会是想着怎么杀他们比较顺手吧! 慕十七瞬间没了动手杀他们的兴致了,一群把脖子洗干净了伸到她面前送给她抹脖子的死猪一般的人,那动手杀起来能有什么趣味可言的。 “楚芸呢?” “应该还在外面。”答她话的是站在她身侧的独孤宸。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道:“外面怎么走?” 独孤宸盯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越发地觉得这丫头生气时也特别的可爱漂亮呢,而他也不知何时养成的恶趣味,就喜欢逗着她,看她脸红心跳或者嘟着小嘴的模样。 第624章 斩草除根 可他这会,慵懒地动了动胳膊道:“走吧!是时候该好好跟他们算算这笔账了。” 身后背着的东西并不沉,可他的心却无比的沉重,手里抓着勿远也不累,可他看着那勿远大师身上的伤时,那心却无比的伤痛! 慕十七猜错了的是,这楚家暗道暗室他并没有来过,可这些东西都是楚山道人年轻时的手笔,楚山道人那机关密室的手稿上有着记载的图纸的,他只不过是曾经看过一眼那手稿图纸而已。 没办法,他脑子好,一些不想记住的东西都能记住的。 很快就带着慕十七找到了最近的出口。 两人再次出现在那烧的正旺的大殿外时,冷御正在绞尽脑汁地编着胡话。 他那编胡话的本事都是以前骗他爹时练就出来的,能做到说谎不眨眼,表情真诚又善良的。 “我知道你要找那位神人,可神人之所以称为神人,那肯定是与众不同的性子,这样吧,我与他也算是有些缘分,你且放我回去,我去与他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取来解药。” 楚芸道:“你与那慕十七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叫她师父?” 眼见着这姑娘一提到师父时,那表情突然变的阴毒了起来,忙着解释道:“什么师父,你没瞧见她对我有多坏,刚刚若不是我命大,我就死在那林子里了。姑娘你再想想,若是我真与她关系不一般,她能扔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你们这一群人吗?” 看着那一连串的黑衣人,冷御算了下自己的身手,好吧,他还是刚刚那句话:拼了小命也就能干掉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师父宛若天仙从天而降,就落在他面前,唰唰划拉了几下子,然后那那刀啊剑啊指着他的那几个人,便倒了一地。 “师父!哇……” “给我憋回去!别给我丢人!”慕十七分外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冷御嗯嗯哼哼地抬了抬下巴吸了下鼻子,还真就硬生生地把眼泪给逼了回去了。 可那嘴上却不停地向着慕十七倒着苦水:“师父,你再不回来,我就被这女人给臭死了!” 哭诉完了就突然转了副面孔,兴奋异常:“咦,师父,你们是怎么冒出来的?你还会瞬间移动之术吗?能教我吗?” 慕十七见他没事,还能这么惹人烦地一肚子废话,那悬着的心也才总算落了下来。 冷御好奇这事,宗政锦和楚芸也同样好奇。 宗政锦看着独孤宸,那眸子微微一震,带着深深的仇恨又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控制不住的惧意。 “你没死!” 独孤宸冷眼扫向宗政锦,道:“你瞎了吗?”死了能站在你面前吗? “你……”宗政锦咬着唇,攥紧了拳头,却一时语塞。 而独孤宸呢,也不想与他说太多的废话,腰间的软剑,咻地一声抽了出来,一道白光闪过对上了宗政锦。 这两人交手压根就没什么看头的,因为宗政锦那身手就连慕十七也敌不过,更何况处于巅峰状态的独孤宸呢。 慕十七算计了一下,百招之内,宗政锦必输无疑!而事实是,她好像有些高估了宗政锦那身手了,或者是低估了独孤宸的身手,宗政锦只过了五六十招便被独孤宸一剑刺在了胸前,完了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楚芸看着那脸色一变,脚下的步子也动了起来,她不会自信地以为独孤宸杀完了宗政锦不会回过头来杀她。 可她好像忘了还要慕十七这么个人在呢,还离她挺近的。 只需要身形一移便绊住了楚芸想要逃走的脚步,然后匕首一挥抵在楚芸那纤细白净的脖颈上,毫不手软地划下深深的一道血口子:“别走啊!咱们这事还没算清呢。” 也亏得冷御能离他那么近,说那那么长的一会话了还能屹立不倒地站着,那味道,乍一靠近,连她也忍不住拧着眉了,有些怨恨唐十一整出这么些让人作呕的奇葩毒药了,她这会恨不得自己那手臂能有十几尺长才好呢,这样就能离她楚芸远远的了。 楚芸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账没算清?” 慕十七冷笑出声,这姑娘还真是够不要脸的,都到这会人赃并获了,她居然还能装成无辜可怜的小白花呢。 冷御这会再也不相信她那长得好看的清纯外表了,生怕自己的师父被那朵带着臭味的小白花给骗了,立刻大声喊着:“师父,别听她的,就是她想杀了你们的,刚刚你一冲进那火海,她就出现了,那表情可狠毒可狠毒了。” 慕十七唇角漾出一个冷笑,看向楚芸,道:“本来呢,我还真的打算让你多活些时日的,毕竟,让你痛苦的活着,我才会更开心些。可有些毒蛇譬如你和宗政锦这般,那还真是留不得呢,谁知道下次又能掀起些什么样的邪风妖浪来呢!”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次她便要把她们斩得干干净净的,别说是春风吹又生了,就是用仙露浇灌着,也甭想再生过来了! 相较于慢慢虐她给自己寻乐子,她更希望立刻清掉她这么个麻烦,以后她若去遥远的地方去替独孤宸解血魔毒,留下她楚家那就是祸害。不如这会,借着这个机会,一并收拾了。 冷凝着眉又道:“不管你们楚家后面的主子是谁!我就要让你们楚家立刻从离国这片土地上消失,彻底的消失!而你楚芸,除非今个谁来把我慕十七杀了,否则,那便是我杀了你的结局,谁也改变不了!”哎,就是可惜了她不久前撒在她身上的那些个毒了,当真是白白浪费了呢,她那会还特豪气地撒了一大把呢。 冷御觉得他师父表情一旦认真起来当真是无人能及的霸气!连他都忍不住被她那气势给镇住了呢。 而独孤宸那边也出手极快地废了宗政锦的手筋和脚筋,这人若是狠毒了起来那是比任何人都要狠毒的,宗政锦只是挑断了勿远的手筋和脚筋,而他则是挑完了他的手筋脚筋后还连带着踩碎了他的左手手臂和右脚的指骨。 第625章 给我去死 “我师父的左手手臂被你摔裂了,右脚的指骨也被你弄断了,你必须还他!”声音冰冰冷冷,毫无感情,道。 “独孤宸!你不得好死!”宗政锦疼得一声咒骂。 “嗯!可惜你没机会看到了。”独孤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嗯了声,那脚下的动作又是狠狠地在宗政锦那脑袋上就是一下子,一脚就把他踢到那火海之前,这楚家的大殿倒是挺大挺经烧的,不知道加一个人进去,这火势会不会变得更漂亮呢。 “十七,十七,十七是我的,我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把她还给我。”宗政锦也不知是不是被他那一脚踢坏了脑袋,哭喊过后,突然换了一个态度,向他苦苦哀求着道。 独孤宸这会那淡漠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变得异常狠毒,满布杀气,徐徐地靠近,稍稍弯下身子,看着那地上挣扎着的宗政锦,一句一句异常清晰着道:“她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她!你,给我去死!” 说完抬起又是狠狠地一脚,这一脚的力道绝对要比刚刚那一脚还要狠,还要用力! 只见宗政锦那身子在空中像个破布偶一般飞过落入那一片火海之中,接着便是一道凄厉的叫喊声,从那火海之中传了出来。 “独孤宸,啊!我宗政锦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救我!” “啊……” …… 慕十七和楚芸同时被那叫喊声给吸引过去,朝着那火海看了过去。 只不过前者淡淡地看了一眼,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又迅速地转过了身子。 而楚芸,当真是被吓得不轻。那宗政锦凄厉地喊一声,她那脸色便变一次,慢慢地变得刷白。 她的理解是,那慢慢向着她走来的独孤宸,下个要杀的就是她了。 那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了,瑟瑟发抖着身子道:“慕十七,你不能杀我,我,我怀了慕擎玉的孩子,对!我怀了他的孩子,你是孩子的姑姑,你怎么能杀了我呢!” 慕十七当真觉得这楚芸这会这脑子不会是吓傻了吧,居然连这样的鬼话都能编出来呢。 “是吗?那你那孩子一准不是我哥的,我哥他碰没碰过你,你以为我不清楚吗?”请原谅她真的不想凑近了说话了,因为那味道当真是越来越浓郁了。 慕十七为了让楚芸能听清她说的话,只能提高了说话的声量:“你若真是怀孩子,那指不定是盛京里那群老不死的的种,至于我哥哥,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应当是连你那手都没碰过吧!你这屎盆子未免扣得太狠了些。” 楚芸这会为了活命,什么脸面都不要了,随着独孤宸越走越近,她那身子也越抖越厉害了,拼了命地喊着:“是宫宴那一次,我给他下了药的,我也喝醉了,那一晚……我们醒来了就在一起了,孩子就是那时候有的。” 慕十七表情依旧淡淡地嗯了声,然后道:“啊,那一次啊!怎么办呢?那天夜里我和宸王也在呢,还正巧替我哥哥解了你酒里的毒,他不能会在清醒的状态下去碰你的,还是那句话,他真的挺爱干净的。” 然后那视线落在楚芸那平坦的小腹上,挑着唇道:“再者,楚姑娘会算日子吗?十月怀胎,你这会孩子应该生出来了吧,怎么不抱出来给我这个无缘无故就做了姑姑的瞧上一眼呢?” 楚芸那就是随口胡诌,拖延时间,瞎找个理由的,哪里来的孩子给她看,关键这会,她那些个胡话被她一一戳破了,她根本无力反驳。 “我……” “我知道大夏的秘密,对,我知道大夏三皇子的秘密!你们今日饶了我,我便告诉你所有楚家和大夏的秘密。”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所以,她已经吓到连楚家也拿出来出卖了。 慕十七淡淡哦了声,楚芸以为自己这次总算是赌对了一次,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却听那慕十七又追加了句:“我不想知道,你留着一块带进坟墓吧。” 两人说话间,独孤宸那身子早已走到了面前,手里的长剑提了起来,二话都没说,对准了楚芸那惊恐发抖的身子就戳了进去,干净利落一剑穿心,关键穿完了以后就抱着慕十七几步推出了好远一段路。 “她那般臭烘烘的,也亏得你能忍住了和她废话。” 完了,一脸凝重地神色盯着自己那软剑发愣:“我这剑不会也跟着臭了吧!”若真是这般,他非得让唐十一赔他一把剑不可。 而他这把剑的价值嘛,就算把唐十一卖了也不一定能再买这么一把软剑,他这剑那是属于无价之宝的范畴。 慕十七也没打算和楚芸继续这么纠缠下去的,可他那出手也太快了一点吧,她还没看够楚芸那张白莲花的小脸变来变去的狰狞哀求模样呢。 冷御作为离得最近最近,看得最仔细最仔细的旁观者,他真的看得很清楚啊! 这会心里一直在咕咚咕咚地打着鼓呢,他决定了,宸王以后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滚出去,他绝不会走出去的! 不是,这宸王对自己是真心善良手软分外疼爱啊!他真的好想感谢宸王不杀之恩啊! 天啊!他好像在宸王背后说了不少他的坏话,他还在心底腹诽了他好多次来着。什么禽兽不如,人面兽心,色胚子,色狼,大色魔的! 这多亏他胆儿小,没敢当面就破口而出,否则这会他那下场绝对不比这两位差到哪里去的。苍天啊,大地啊,不管是哪位神仙听到了他的祈祷,都请听好了,他收回了那些曾经在心底辱骂宸王的话,他真的想好宸王好好的做朋友。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或者说当众杀人的事,可他是第一次见有人杀人这么干净利落完了还一本正经地嫌弃别人的血熏臭了他那剑的。 还有那位火里的,他至今脑海还回荡着那位的凄厉叫声呢,糟了,他回去不会做噩梦吧!今个这一出出的,他胆子都快被吓破了。 第626章 老鼠臭虫 难道他们不就是来山里取个东西吗?怎么着短短一个白天黑夜的时间,他就经历了这么些个生生死死的事呢,好在他还活着,活着真他娘的好! 楚家能惹出点的事的,也就这楚芸了,其它人,就那地下暗堂之内的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可就是这一盘散沙,独孤宸也想要把他们彻底地给端了。 他曾经答应过师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楚家,可楚家却仗着他的承诺生出这么些事来,他独孤宸也有他的逆鳞,而他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楚家的这些人已经没得救了,他真像让师父在那天上看清楚些,这群人连他的尸骨都不放过,为了杀他独孤宸可真是较劲了脑汁了。 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泯灭了的一群恶鬼,他留着他们那就只能是给自己添堵! 可他又做不到真正地灭了楚家这满门,绝了楚家这血脉,毕竟师父待他如亲子,师父对楚家那还是留着一份情在的,当初就算是楚家这些人杀了师娘和师弟,师父都没能对楚家赶尽杀绝,他又怎么能做到这一步呢! “宸儿,答应我,如若楚家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你就当是为了我吧,留楚家一断血脉吧!”楚山道人弥留之际,可没少逼着他答应这些个对楚家手下留情的话。 这段时间他把暗卫和探子都调回了盛京去保护萧祁和独孤泊了,他也没想楚家还能和宗政锦兴起这番风浪来。 楚家剩下的这群人如今群龙无首,就缩在那暗无天日的暗堂之中。不对,他们简直就是一堆灰溜溜的老鼠臭虫,算什么群龙! 这群臭老鼠,他可以留下他们的命。 但他以后不想再在离国的地盘上见到一只楚家的臭虫和老鼠。一颗信号箭射向了天空,肴城以及附近的宸王府暗卫都会迅速赶过来收拾楚家这群臭虫老鼠的。 楚家,至此以后离国再也没有九大世家的楚家了。 那楚家大殿里的火还在继续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横梁廊柱禁不住那大火的吞噬,一根根残木从高处砸了下来,那座看着宏伟的大殿慢慢地慢慢地在他们面前被大火全部吞噬不见了。 许是老天都觉得这大火烧的太久了,竟突然间电闪雷鸣了起来,没多久就落下了一滴滴的雨滴,砸在那火海之上,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慢慢地转为了倾盆大雨,一股脑地倾泻而下。 而这时的独孤宸早已带着慕十七她们寻了处干净的地避起了这突如其来的暴雨。 冷御这会变得特别的乖巧,那视线至始至终就没敢往独孤宸身上落,躲躲藏藏地尽量把身子缩在了一边。 其实是他自己多想了,独孤宸和慕十七这会压根就没有那多余的心思去顾着他。 两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那地面上躺着的勿远大师身上呢。 独孤宸拧眉道:“他的伤势如何?”他知道慕十七给勿远喂了续命的丹药,这人才有这一口气在的。 慕十七也同样拧眉,道:“死不了,但活下来也是个废人,救还是不救?” 有她出手自然是死不了的,但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那齐刀断了的脚筋和手筋又不是绳子,你再打给结扣就能接上的,还有那舌头,且先不说能不能接上吧,关键这会连那半截舌头都找不着了,她也无能为力。后背上的肩胛骨处两处洞,说能上了药就立刻不疼那也是鬼话,肉能慢慢养好了,可那骨头上的洞,那可不是半年几个月的事。 所以,她才说了那么句实话:活着是个废人,死了是个死人,端看他怎么决定了。 至于他身上的那些个毒药,这个倒是如今看来最容易的事了,她喂他吃几颗解毒丹就成了。 “救!我会让人来照顾他的。”在他心中,活着就是一种希望。 他那冷眸突然间微微一热,看向那地上的勿远大师道:“大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世所经历的苦难那都是你的劫,不管如何都要笑着面对。大师,如今这些也许就是你的劫,我希望你也能坚强的活下去。” 他既然做了决定,慕十七当然不会再耽搁下去了,麻溜地拿出怀里的瓶瓶罐罐,可别小瞧了她这个瓶瓶罐罐的,就这些个小瓶子就能把这位只剩下一口气的将死之人给从阎王殿里拉回来。 她这说白了就是和阎王爷抢生意呢,不过,她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应下独孤宸这事的,如果这人在她手里活不了,她也不会傻傻地费那么多的事把人从那火海里暗道中给拖出来了。 冷御乖乖地在一旁看着,她师父这会救死扶伤的时候看其实也挺像个小仙女的,那面上虽然依旧冷冷清清的,但绝对比刚刚杀人的时候要温和百倍千倍的。 所以他才壮着胆子在那之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师父,我来帮你吧。” 慕十七并没有打算教冷御医毒,就他那脑子能学会个机关暗器就不错了,可这简单的清理伤口包扎的事,她觉得他学学也没什么坏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被什么破机关给伤着了呢,为了让他以后别哭哭啼啼地跑过来说:“师父,我胳膊上有个洞,你帮我治治吧。”这会教他一些包扎上药去腐肉的简单医术也没什么不妥的。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事非常地不妥当。 “冷御!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着我怎么包。” “不行!我怕!” “怕什么?” “怕我晚上会做噩梦。”天啊!今天经历的这些个事能够他做一个月不带重复的噩梦,他刚刚从爹爹惨死的噩梦里脱离了出来,这会又要噩梦连连了。 慕十七觉得有点人胆儿小那是天生的,可她非得把他这胆子给往大里练不可!否则见着给死人就尖叫,见着个伤口就闭眼,还混什么鬼啊! 敌人只要冲着他一露下伤口,这人就两眼一闭软了腿了,这跟把脖子洗干净了往人刀下凑有什么区别呢? 第627章 你怕它们 她这会不是教会他怎么杀人,而是要先教会他怎么能别去自杀! “为什么会做噩梦?因为你怕它们?你为什么会怕它们?” 冷御脑门上都冒着汗了,偷偷就瞄了一眼那勿远身上的伤口,就哆嗦了一下身子,道:“因为它们太可怕了!血淋淋的,太吓人。” 慕十七道:“那你这是病,得治!”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怕血窟窿!这是个什么怪病!娇生惯养的公子病! 她让他去当几天屠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一准治得好好的。 “就你这德性,还想在江湖上去仗剑走天涯,你遇到坏人不拿剑去戳人家拿刀是砍人家,难道是拿棍子去抡人家屁股吗?”这人是真单纯还是真蠢啊! 冷御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扭扭捏捏道:“我也拿刀子砍过人的。”只不过砍完了,自己傻愣呆住了,然后看着那伤口处飚出来的鲜血尖声惊叫了下。 慕十七闲闲淡淡瞥了他一眼:“再不睁开眼看着,信不信我拿棍子把你那眼睛给撑开来。” 冷御微微眯着眸子去看那地上的勿远,被慕十七一个巴掌扇在了后脑勺,差点趴在那伤口上,又被慕十七一个大力给扯了回去。 “伤口!那要看在谁身上,怎么去理解,不能一味的都选择害怕和逃避!” 视线落在看着地上的勿远身上,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尽可能地小心轻柔,声音也稍稍柔和了起来:“这伤口落在哪些为国拼杀的将士们身上,那就是光荣与热血的痕迹。落在武林大侠身上那就是一步步成长的痕迹。而这位身上的痕迹,也许也有着你不能明白的因由和故事。” “一个爹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被人伤了,你会觉得那伤口可怕吗?” “一个忠仆为了护主而受伤,你会觉得可怕吗?” 慕十七的声音柔柔的没有以往的严词厉色,却宛若一声巨响震得冷御身形一颤,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呢。他以前每次见到这些个伤口害怕时,他爹除了讪骂就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而他娘只是哄着他由着他软弱下去,把他当做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养着。 可他的师父,却一次次的教会他做人的道理。这会他那视线在落在那狰狞可怕的伤口处时,想着师父的话,却真的不再害怕恐惧了。 慕十七利落地处理好伤口,又给勿远喂服了几颗药丸子,才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去看那不远处孤单而立的独孤宸,这会的他正认真地看着那地上的一堆白骨微楞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 那背影瞧着竟然有些孤寂落寞萧条悲凉感,慕十七抬起步子向他走了过去,小手轻轻环上了他的胳膊:“独孤宸,看什么呢?” “我师父。”独孤宸吸了一口冷气,那黑眸落在那地上的白骨之上。 慕十七身形一动,总算是明白了他今次对楚家如此愤怒的原因了,这群泯灭人性的东西,居然连楚山道人的尸骨都挖出来了,这般只为杀了独孤宸! 不管是谁想出来的法子,这事若是楚家的人坚决不同意,那宗政锦的计划也不可能实施的这么顺畅。 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小手探向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等雨停了,我们一起葬了师父,找一块没人可以打扰到他的清静之地。” 独孤宸手下的人在雨停之后也纷纷都赶到了楚家,清一色的黑衣劲装,领头人那气势冷冽,跟独孤宸如出一辙的清冷:“主子。” 独孤宸应了声,便交代了几句,几十个黑衣人立刻分散了开来,领了命令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楚家余下的这些人,独孤宸压根就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让他们悄无声息地从离国消失掉。 勿远大师这条命慕十七已经救了回来了,接下就只能慢慢养伤慢慢恢复了。 所以楚家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冷御那提着心吊着的胆子,在那些宸王暗卫出现时,也瞬间放了下来,有种小爷我的救兵来了,谁来就砍谁的感觉。 这突然放松了下来那肚子就控制不住地又咕噜咕噜地叫唤了起来了。 他琢磨着自己有一整天外加一整夜滴水未进,一口大白馒头都没吃过了。 所以独孤宸和慕十七动身去葬楚山道人的时候,只能撇下了饿得脚软的冷大纨绔。 “师父,等等我!”冷御就是一小跟班,嘴里叼着大馒头还不忘追了出去。可他那小身板还没迈出去三两步呢,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冷少主,请留步!主子说了,他们回来之前,看好了你,不得离家楚家半步,否则断了你的腿,您这会已经迈出去小半步了。” 冷御那脚忙地缩了回去,就这几位站在他面的黑衣大哥,那一个个的臭脸跟宸王有的一拼,他可不敢挑战他们的耐心。 独孤宸和慕十七带着楚山道人的遗骸再次入了楚家后山的林子,没了冷御的拖后腿,两人施展着轻功,提着气,要不了多久就进入了深山腹部。 唐十一曾经待着的这个林子,他既然能藏着里面这么久,一来是机关设置的问题,再来就是这林子真的挺幽深静谧,曲曲绕绕的僻静小路特别的多,如果不是常进来的人,极容易迷路方向的。 而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这会就是往着那林子深处去,找了块非常隐蔽的地,才挖了个坑把楚山道人的遗骸葬了起来,依照独孤宸的话那就是,他看了会这里的风水,替楚山道人寻了块风水宝地,这块风水宝地可以庇佑相重楼一世无忧,这就够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又动手把一些能折腾的机关设置都折腾活了,能改进的机关都改进了一通,所以,再出去时,她们这背后的林子俨然成了真正的死亡之林了,比唐十一曾经住着的那个死亡之林更加的恐怖。 楚家的抑或是以后再想打楚山道人尸骸主意的人,那都得要有那命能进来这林子安然无恙地找到楚山道人的尸骸再说。 第628章 男色诱人 一个来回加动手折腾完善了那些个机关设置的,又耽搁了约莫一整天的时间。再回到楚家主家时,冷御就倚在楚家那大门口,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远远地瞅见了慕十七的身影双眼都放着光。 瞥了眼身侧两个当真把看管他当正事的大哥,扬着唇道:“我师父回来了,两位可以歇着了。” 那大长腿迈得飞快,一溜小跑就气喘吁吁地冲到了慕十七面前,然后被独孤宸长臂一挡一个大踉跄后退了几步。 就听着某人那嫌弃十足的口气道:“事完了,半步之内的****这会也消除了,你给我离她五步开外。” 冷御刚刚一激动是打算去拉慕十七的胳膊的,可这会别说胳膊了,他连片衣角都碰不着,就宸王那眼神,分明是一种他若敢碰一下就砍了手的眼神嘛。而经过这几天的事,他也深刻的意识到,宸王说到做到,对谁都不会手软的。 那么漂亮的楚家白莲花姑娘,他都能一剑戳的死死的,他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会砍了自己的双手断了自己的双腿的。 而剩下的那些楚家人,就在这短短一日内,全部被那些暗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了,有逆反心思的杀了;有怨言的割了舌头;手脚不干净的断了手脚。 冷御只听说过江湖上灭人满门的事,这会实实在在的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面对楚家那些人哭爹喊娘的惨状,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江湖上都知道的道理,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这一大家子想要杀人家宸王,可惜没那本事,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再者,宸王这真的算是手下留情的了,只下了道在离国全部消失的命令。却不是一句:让他们全部在这大陆上消失! 虽然只有两字之差,但却是两种不同的结果,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楚家这边有这些暗卫收拾残局,独孤宸和慕十七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楚家这一朝之内满门消失的大事,在他们眼里兴许连个插曲都算不上。 一路三匹骏马上的三个人一路快速地回到了杭城,也许就只有冷御那心底还留着楚家这事的阴影吧。 慕十七那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与之前的那些个生生死死的经历相比,楚家这事还真的不算个事,她的心没那么大,什么大不了的事都往心里搁。 冷御经历了楚家这一役后,那人又长大了不少,总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是经历了人生最激烈的时刻了。慢慢的他就会明白,他的人生,他的生活,因为认识了慕十七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他这会觉得惊心动魄的事,这楚家经历的一切压根就算不得什么。 杭城依旧是那个杭城,沉寂在凉凉的月色中带着朦朦胧胧的美,城主府还是那个城主府,空落落的只剩下那一地繁华的城主府。 冷御这会累的啥也不想说了,扑进了自己的院子里倒在那大床上就呼呼地睡了起来了。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他这会就只想睡它个三天三夜的。 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的精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这会宸王瞧着了大床心里也挺急着想要上去躺着的,只不过,不是他自己一人,而是抱着那刚刚沐浴过后,浑身泛着清香,俏生生站在床前的小狐狸。 慕十七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有些发憷,这人那双眸子但凡冒出那般炙热的火焰时,都不会轻易饶了她的。所以,那脚步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准备往后躲开他的视线。 可独孤宸那一副好身手这会正巧派上了用场,长手长脚地从那床上跳了起来,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她。 把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往那软软的锦被之上一扔,哪还给她开溜的机会,这一番动作做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的,简直就是个做惯了强抢民女这恶事的强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娇声斥他呢,那粉嫩嫩的唇瓣就被某人给堵住了,那迫不及待的动作,仿佛一匹饥饿很久的大野狼,而眼前锦被之上横躺着的慕十七就是他见过最美味的肉。 某位王爷更是把****这招施展的淋漓尽致,知道慕十七最喜欢他那精壮的身子,早早地就把上身的长衫给除了。这会这么低垂着发,透着微微的烛光俊颜如斯,随着他不停的俯下身子去,那紧实的身子也慢慢靠近了慕十七。 低低沉沉地在她耳边发出魅惑人心的声响。 慕十七也是个人,是人就喜欢美好的东西,沉迷于美色并不可耻,关键是这男色还这么的好,宽肩窄腰腿倍长!浑身不掺着一丝赘肉,小手攀着的那后背处嵌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让她突然想起自己和冷御讲的那些话,每一伤口,都有着它的故事,那独孤宸身上的这些伤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可她这会压根就没有办法去细想这些,那身子被他逗得忍不住颤抖着,不再挣扎,微微凑近了他,算是默许了他的动作。 独孤宸得了默许与回应,又好似撒了一大盆的鸡血在身上似的,越发地卖力了起来。 烛光摇曳,折腾了一夜。 冷御若是知道,一准要佩服两人这异于常人的神奇经历了,他想说:不累吗?当真这么几日几夜的不休息不累吗? 他这会就算是再漂亮的姑娘脱光了衣服,有十个八个的躺在他床上,他也没啥反应的,因为他已经累到睡成了一只死猪样了。 慕十七也睡了个大大的懒觉,独孤宸向来是宠着她的,在宸王府那会她就是宸王府半个主子,别说是睡个懒觉了,就算是她一整天都赖在床上的,也没人会说个不字。 那宸王府虽然没有什么女人,可有个比女人还碎嘴的男人——鹤羽鹤大神医,她但凡稍稍多睡一会,那人立刻就把补身子的药给端上来了。 “咱们王爷精力太好了,就没见过女人,您多担着些。” 慕十七那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他这么****直接的表达出来的。关键她睡懒觉的原因,确确实实因为被独孤宸给欺负地太恨了! 第629章 打坐练功 这会不在宸王府,没了鹤羽的碎嘴,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赖着床了,独孤宸瞧着她那微微颤着的睫毛,那肩头被他欺负出来的红痕,还有微微肿着的粉唇,这会又开始心疼起来了。身子凑过去把她那小身子圈在了怀里。 慕十七睡得迷迷糊糊的,宛若小兽般趴在他的肩头,习惯性地拿脸舒服地蹭了蹭他那紧实的胸膛,微微哼了声。 独孤宸刚刚还在心底做下的这几天坚决不欺负她的决定,这会就因为她这一两个无意间的动作和声音,就彻底崩溃瓦解了。 大手轻轻推开了她,猛地坐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才硬是把那一身的火给压制下去。他好像太高估了自己这自制力了。 慕十七那也不是什么一睡着就死猪样的人,他那么不轻不重的一推,自然是把她给弄醒了,秀眉微微一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就见那身侧坐着的男子正在那用力地呼吸着气吐纳着呢。 “这么用功,一大早起来就打坐练功。”小脸上一片认真地道了句。 闻言,独孤宸勾起了薄唇低低沉沉地又是一声笑。 慕十七不明所以,那刚刚醒来还带着雾气的眸子,是那般的清纯诱人,盯着他看了眼又问道:“你笑什么?你难道不是在打坐练功吗?” 独孤宸觉得这丫头有些时候真是单纯地好似一朵小白花,俊脸凑近了她道:“十七,很想知道我这是在干嘛吗?” 慕十七先是习惯性地点头,而后又觉得他那眸子带着坏笑一准没什么好事,便又坐起身子裹着锦被微微后退改为了摇头。 “不想知道。” 独孤宸又被她那动作和表情逗得心情大好,大手忍不住探过去在她那发顶揉了揉,轻笑着道:“我是在打坐练功,不过练得不是什么内功心法,而是想要控制住自己这般无时无刻都想要紧紧去抱你的冲动!” 慕十七虽然已经听多了他那时不时就冒出来的甜言蜜语,可这会听他柔情地朝着自己笑着说出这一番话时,她还是忍不住会脸红心跳起来。 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是深爱,是刻入骨髓的深爱,从没有过的感受。这种深爱并不会随着时间的长久而慢慢变淡,相反的,她发现她对他的爱,越变越浓烈,越变越无法自拔。 她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脸红心跳开心一整天,她也会因为他身上的一道伤痕而心疼难受很久很久,可她却愿意永远的沉寂在这种感觉之中,甜蜜也好,心痛也罢,她爱他,愿意陪着他承受所有的一切。 甘之如饴! 粉唇动了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样啊?那你练的如何了?” 独孤宸见她亮着小脸跟自己胡乱对着话,应道:“这功法是我习过的最难的功法,我估摸着我穷极一生也练不出来了。” 慕十七粉唇一挑,星眸看向他回道:“既然这般辛苦,那你就别练了吧,我愿意给你抱的,只给你抱。” 任谁都不会想到的吧,两个整天冷着脸冻死个人的鬼王罗刹,这会居然还能说着这么些个肉麻暖心的情话来。 独孤宸被她那突如其来的情话弄的也是身形一震,而后大笑着把她连带着锦被一块捞进了怀里,站起身子抱着她开心地在床前转着圈。 “十七,你再说一次,我听听。” “说什么?”慕十七红着脸躲在锦被中,一直以来都是他把爱挂在嘴边,她默默听着在心底傻乐着,却不想,把爱说出口来,竟也是这般美妙的感觉呢。 “说,你愿意给我抱,只给我抱!你是我的,你只爱我!” “我明明没有说那两句话的。”慕十七嘟哝着小嘴,娇笑着探出光裸洁白的小臂去拍打他的胸膛,两人一番纠纠缠缠又歪倒在那大床上了。 冷御说是要睡个三天三夜的,其实也就睡到了大中午,完了吃饱喝足就来找师父了。 见慕十七那打着哈气略显疲惫的神色,担心着道:“师父,我瞧着你这一路上太劳累了,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说完了还不忘自言自语地嘟哝着:“怎么昨天看着还精神挺好的,今天却累成这般了?睡过了一觉不该精神更好才对吗?难道昨夜她们两又瞒着我干了什么别的事?” 关键是他嘟哝就嘟哝吧,还这么大声地嘟哝,慕十七那耳力都听得真真切切了,就更别提独孤宸那耳力劲了。 慕十七值得欣慰的是,好在冷御这小子脑子单纯心思单蠢,不似鹤羽那满脑子的不纯洁,否则这会她这做师父的就得丢大脸了。 取回了火龙弹必须的硫磺和火硝石后,那其它的东西就极易寻找了,杭城大街上随随便就能买回来的。 都不需要亲自动手,独孤宸一声令下,东西就摆在她们面前了,木炭绝对是上好的木炭,那一截截的竹节也砍得整整齐齐地堆在她面前。成捆的绳索是最细致的麻搓捻而成,在松油离浸泡过了,一点就燃。 而慕十七这边也用了半天的功夫研磨好了火硝粉和硫磺粉。这会只需要把木炭碾成粉末,再按照她记得的那比重混合在一起就好了。 这些个事她做的最为熟练快捷得心应手。很快,一捆捆的火龙弹就出现了,虽不及唐十一那黑铁圆球瞧着有杀伤力,可她敢保证,威力绝对不比唐十一制出来的那些火龙弹差的! “师父,干嘛呢?”冷御在这杭城也没有半个朋友,唯一熟识就是他这个师父,再加之他就是个闲不住的主,所以他整日里也就三件事:吃饭睡觉找师父,一得了空就能晃悠到慕十七这院子里来了。 蹲着一脸兴奋地凑到慕十七面前,对着那火龙弹左看右看地观察了半天:“这是什么玩意,小竹子筒子里装这么些个泥土碎石放进去干嘛?养花吗?” 慕十七还真佩服他这活泛的脑子,还真能想。 兜起那一捆捆的火龙弹,道:“去郊外溜达一圈,想去吗?” 第630章 离他远些 还真以为自己猜对了,冷御也特佩服自己这脑子,好似突然开了光似的,一片透亮:“想去,想去,我就知道,师父你是想要种花的,咱们是去城郊去挖花吗?我要不要去找个小铁锹背着?” 慕十七憋住笑,脸上一片正色淡然:“嗯,你要背就背着吧。” 待出发时看到他那身后的一个半人高的大铁锹时,慕十七终究是没忍住,笑趴在了独孤宸怀里:“你这是打算去山上挖坑把自己埋了吗?不过还真别说,你这般背着这铁锹还真合适,铁锹冷大侠!” 冷御挠了挠头皮,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能逗得她师父这般开怀大笑,他这铁锹背着也值得了。 三人骑着马,慕十七和独孤宸的马背上绑着火龙弹,冷御那马背上则是绑着把大铁锹子,一行三人很快就穿过杭城那不长的街道出了城门直奔着那血魔洞去了。 冷御那心中一直以为他们是来挖花来着,所以路上但凡瞧见个开得漂亮的小花都要摘一朵下来递过去给慕十七看,要不要连根挖走的。 独孤宸最不爽他这般有意无意的举动就能逗得慕十七开心的,居然还敢给十七送花!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都觉得他这是有意而为之的。 一瞧见十七收下了那臭小子递过来的丑花笑颜如花的模样,他就对这小子一脑子的厌烦。连带着那朵花都看着不爽了! “十七,小心这花里有虫子!”某王爷一本正经地大手一抓,那娇嫩嫩的花朵就被碾成了渣渣,然后随手丢在了路边。 冷御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刚刚送出去的花里有虫子呢,急急忙忙地向着那慕十七问道:“师父,你没事吧?我,我不知道那花里还藏着虫子的。” 慕十七挤出一个笑道:“我没事!”然后睨了眼一本正经说谎还面不改色的独孤宸,那种花里若是有虫子才有鬼呢,再说了,她会那般娇滴滴的怕区区一只小虫子了,他这人就是看冷御不顺眼,欺负人家冷御! 独孤宸若是知道她这么在心底说他,他可就要不高兴了,什么叫做他欺负冷御,就冷御那样的,犯得着他动手去欺负他吗?若是真欺负,他真怕他一个手重能把他小子给欺负死了! 宸王这边随手就扔了别人的花,那边策马掠过那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时,还不忘侧身挂在马腹上,伸长了胳膊拽了一把束鲜花在手里。完了,表情淡漠地递给了慕十七:“给你。” 慕十七勾着唇角看他,抬手接过那一大束足够挡住她小脸的鲜花,娇笑着道:“你送的里面就没虫子吗?” 独孤宸板着一张正色的冷脸道:“没有!我一朵一朵挑的,都看过了。”这话若是别人说来,一定是在吹嘘,那么快的速度能看到个屁虫子啊!可独孤宸说来,那便是真没有,因为他那双眼睛绝对可以做的到的。 慕十七捧着花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子花香扑鼻,确实是每一朵都开得正艳,每一朵都很漂亮。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当然,这有说有笑也仅限于慕十七和冷御,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两有说有笑的,指着独孤宸能对冷御笑一个,那除非独孤宸脑子被驴踢坏了! 可慢慢的,冷御就会明白,宸王不是特特针对他才讨厌他的,宸王是讨厌所有接近慕十七的男人。 独孤宸讨厌他,看他不顺眼最重要的理由是,他是个男人! 冷御这会被他这么冷着脸对待,却偏偏只能忍气吞声的跟着,想想楚家的那些个经历,他那郁闷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了。 血魔洞近在咫尺了,独孤宸身上那血魔毒又开始骚动了起来,整个人都紧绷着身子,那攥着缰绳的大手长指紧握着,手腕之上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慕十七离他较近,能感觉到他那表情里细微的变化,虽然这人平日里惯喜欢冷着张脸也没什么表情。 可她对他那突然周身兴起的煞气,感觉一向都是很敏锐的。 “冷御,离他远些!”慕十七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他这哪是什么煞气啊!分明是血魔毒要发作了。 她紧赶慢赶着给他去寻找解药,就是希望在他身体那血魔毒还没有走到唐十一那般不能控制的地步时把他那毒解了。 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谁也不会想到他在唐门老祖的陵墓中会被那吸了血蝠的毒而毒性加深,虽然当时只是一时毒性冲击瞬间白了发,可她一直都在担心他这血魔毒发作也总有一点时间会紊乱的。 果不其然,他撑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撑下去,还发作的这么突然。 冷御被她那声大喊吓的僵住了身子,离谁远些啊!他离着不近啊!他能理解宸王不让他靠近师父,可不能理解师父不让他靠近宸王,且不说他也不敢靠近宸王。 慕十七没有时间跟他多做解释,从自己的马背之上一个跃起轻松地落在了独孤宸的马上,从身后探着小手去握着他那拉着缰绳的胳膊,轻声细语地安抚着道:“独孤宸,停下来!你的血魔毒估计要发作了。” 她对他那血魔毒的了解已经超过了他自己,但凡他一个简单的动作亦或是表情,她都能观察出他的异样来。 独孤宸那身子一震,能感受到从自己背后慢慢传来的属于她独特的清新香气,围绕着他,让他整个人都渐渐松懈了下来没那么紧绷了,依着她的话拉住了缰绳停下了马。 慕十七小手从他的胳膊上拿开,一个轻巧地转身下马,然后微微仰着小脸向他笑着:“独孤宸,下来,我替你施针。” 独孤宸紧抿着的薄唇微微开启,声音之中能听出些忍耐的味道:“好!”然后那大手才松开那被他都快扯断了的缰绳,翻身下马,落在慕十七面前。 冷御见两人都下马了,自己也屁颠屁颠地从那马上跳了下来,只不过那姿势有些不大好看,太急了还打了个踉跄。 第631章 不该看的 整个人迷迷瞪瞪地跑向慕十七道:“师父,咱们到了吗?这里没啥好看的花啊!”压根就忘了慕十七刚刚何止他的话。 慕十七冷着脸又冲他喊了声道:“冷御!我让你别过来,你没听见吗!”这会儿急了,连名带姓地喝住了他。 冷御那步子跑到了一半,就那么愣愣地朝着慕十七她们那方向看了过去。 慕十七没时间管他那受伤不受伤的表情,这会什么都不及独孤宸来的重要,拉着他几个轻巧的步子退到一棵树下,然后就动手开始去剥独孤宸的外衫。 冷御那下巴都要惊掉了,立刻蒙上了双眼,偷偷地透过指缝去看向那边,他这师父当真是女中豪杰啊!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动手就把人家宸王那衣服给扯下一半下来了。 谁能告诉他,他那羞涩的师父去哪儿了?这面前的这一位动手扒男人衣服的野性女子又是谁? 慕十七脱独孤宸那外衫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下针,哪有冷御想的那么龌龊,以极快的速度除掉了独孤宸的外衫,怀里的银针已经掏了出来,而此时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也已经开始骚动迸发了出来。 双目猩红,发梢都扬了起来。长指蜷着紧握成了拳头,显然是在极力隐忍着。 慕十七裹着银针的布袋子往那树上一钉,然后素手探过去摸了一把银针在手,一手抵着独孤宸的胸膛按着了树上,一手捻起了银针插了上去,声音宛若春风轻抚:“独孤宸,别动!马上就不疼了。” 她虽不知道这血魔毒发作到底是个怎么的感觉,可就连独孤宸这般的耐疼的人都能被折腾成这般模样,那滋味肯定不好受的。 慕十七眸色深了深,这次独孤宸这血魔毒发作的又急又快,且毒性较之之前又深了许多,她几次那银针插了进去却又被他那浑身暴走的不安分的肌肉给顶了出来。 这人那身手本来就是异于常人的强大,这会若是真让他失去了本性,那就算是她也很难控制住他的。她是能用银针控制住他,可那前提是要她能抓住暴走的他吧! 她这会那手脚压根就不够用的,小腿上前抵住了独孤宸那暴走着的身子,手上还不忘往他那身上扎针。 那针刚往他那身上插过去,那边独孤宸那大手就冲着她那针尖抓了过来,她迅速地想要收回手,却还是慢他一步,她的手是缩回来了,可那银针却被他抓了个正着,接着就只见他那长指微区,再张开时,那手掌之中就嵌着一枚扭曲了的银针,嵌入了血肉之中。 “独孤宸,你!把手伸过来,啊!”她急着要去给他挑出那掌心的银针,却被她一个大力推开了过去。 “冷御,你给我过来。”慕十七知道现在紧紧靠着她一人估计很难稳住他了,她低估了他这一次血魔毒发作的速度,失去了抑制住他体内血魔毒的先机。 冷御傻愣愣地把手放了下来啊了声,迈着长腿跑了过去。 “师父,你们闹你们的,我没看见!真没看见!”他可记得宸王曾经对他的那些个威胁的话语,犹然在耳。 “冷御,近她一步,断脚,碰她一下,断手。” “以后若是看了不该看的,你那双眼就别想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他刚刚当真是特别的乖,透过指缝只瞧到了他师父在扒宸王的衣服,其它的什么都没瞧见。 慕十七这会急的眼都红了,一把扯过他,道:“闹什么!他毒发了,你上去从后面稳住他的身子。” 冷御又咦了声,他得了她这么个命令倒也想去从后面去抱独孤宸的身子,可前提是他要能碰到他一片衣角嘛。 他是绕道了独孤宸的身后了,可他别说抱住他那身子了,他能摸到他那身子,他都得给自己拍手叫声好的。 慕十七自然知道他那身手很难碰到独孤宸的衣角,所以,自己直接冲了过去,前后帮助着他。 她的身形极快,狠狠地向着独孤宸扑了过去,就像是一只小兽,扑到了独孤宸的怀里,牵制住他的双手,然后冲着冷御喊了声:“快,从后面困住他,你腰上不是缠着捆人的暗器吗?弄出来,捆住他。” 冷御被她这么一喊才记起自己腰上却是挂着一个可以按一下就捆人的暗器,他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捆身锁”。 这东西他折腾了半天,拿几只小狗试过,在自己身上也试过,确实是可行的,他才拿过去向师父显摆的。当时师父怎么说来着:当作一根腰带挺不错的,后来他就真的拿它当腰带了。 慕十七当初嫌弃他倒不是嫌弃他那捆绳暗器不好,而是觉得这没事把人捆了不如把人杀了更直截了当,所以觉得他那东西不适合她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用而已,可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脑子是好用的。 冷御经由她这么一提点,还真别说,那脑子瞬间开阔了,随手抽出他腰间那“捆身锁”向着独孤宸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随即那冷御就发出一声尖叫:“啊!师父,我怎么把你也给捆进去了。” 慕十七这会当真是起了想要掐死他的冲动了,她也想知道他怎么突然间手这么快了,难道他就不知道行动之中数个数的吗? 这会儿倒是好了,把她和独孤宸牢牢的捆在了一起了,独孤宸是被捆住了,可她那胳膊也动弹不得了。 而这小子的这个绳索别瞧着细,那可是用极细的几百股玄铁丝产拧成的,她这会越是挣扎,那铁丝就会越往她的肉里嵌,疼也就罢了,关键是她挣脱不开来。 独孤宸自然也不会甘愿成为那困兽的,身子骤然聚起了内力打算挣开那捆身锁,三番几次的都没挣脱开来,就急了,冲着离的最近的慕十七就咬了下去。 慕十七猝不及防被他咬了个正着,脖子上一阵疼痛袭来,若是别的小白花,这会估计早就被吓哭了,没吓哭也能被他那一口连血带肉的狠狠咬法给咬哭了。 第632章 她能忍疼 可慕十七那毕竟是经历过些事的人,比正常人那都要冷静,眸子里依旧带着清亮的光芒,看向吓傻了的冷御道:“过来,把你这暗器给解了。” 这会独孤宸被绑的死死的,能动的就只剩下那张嘴巴,而那张嘴巴这会正咬在慕十七的肩头呢,所以冷御这会是安全的,十分的安全。 几个大步冲到了独孤宸身后摆弄了几下把那捆身锁的机关给解开了。 慕十七试图去唤醒独孤宸的意思,就算是丁点也好,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软着声音道:“独孤宸,我疼。” “独孤宸,你看着我,我是十七!” 独孤宸咬着慕十七那肩膀的口突然间就松开了,慕十七却不能让他离开自己,就以他那身手,若是在这林子跑了,她压根就找不着他的。 不知道独孤宸是不是吸了鲜血,那眸子里突然恢复了些许的清明,猛地看向了慕十七,嘴里哼哼唧唧低吼着些什么,慕十七离得近,虽然不大清楚,却已经能听出那是“十七”两字,他在叫着她的名字,他这会还是有着些许意识的。 “独孤宸,你别乱动,好不好。” 一边安抚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独孤宸,一边给冷御使了个眼色:“冷御,动手!”说完自己那身子顷刻间后退一步,留给冷御那再次发射暗器的机会和空间。 独孤宸那身子突然静了下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那眸子带着一抹伤痛。身体突然间又被冷御那机关给捆住了,那眸子里的伤痛与柔情也突然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血魔毒毒发后的狰狞与兽性。 慕十七却抓住了机会,她也只能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了,一边嘱咐着冷御去从身后抱住独孤宸的身子,自己则是一边取来银针,手臂迅速地挥动着把针插入了独孤宸那穴道。 她那下针的手法一直都很快,这一次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因为独孤宸这情况她必须快,冷御那臭小子根本抵不过宸王府熊哞那几个,那几个人也就堪堪能困住血魔毒发作的独孤宸,这会单凭冷御一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必须快,速战速决! 冷御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和这辈子最大的胆子,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这会他要是不死死地把这宸王给保住了,待会她的师父就要被这疯子给咬死了。 慕十七这一次下手不仅快还特别的狠,狠那也是因为她必须狠,不狠狠地扎下去,这人那硬的好似石头的身子就会把针给弹出来,所以,若是平常只入身子一指宽,这会就必须下去两指宽才行。 这一条流程走下来,她那额头都冒起了薄汗了。 好在这会独孤宸那体内的血魔毒也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冷御觉得自己好似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浩劫,他刚刚为了稳住宸王那身子,那就是把自己当大秤砣往地上坠的,被宸王拖着走,他就拿脚去勾着树,拼了死命地不放手。 让他都佩服他自己的是,他还能在这生死大浩劫的时候想到他那捆身锁的弊端和缺点,那就是能不能捆完了人再把人给固定到树上去,也省得他这会要死要活地被人在地上拖着。 “松手吧!他没事了。”慕十七拍了下冷御那死环着独孤宸腰间的大长胳膊道。 冷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拍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宸王是没事了,可他有事啊!他这会腿都吓软了。 宸王刚刚那疯子似的吼叫声,还有那猩红的双眼,连他最爱的师父都这么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了,他这会想着都觉得自己这脖子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过。 慕十七心疼地把独孤宸扶到一旁坐下,拿出锦帕替他蹭了蹭额头的冷汗,又分外心疼地抓起他那大手拔出他那手心里还嵌着的银针,那银针被他这般挣扎着早就嵌入了骨肉之中,害得她还得拿出匕首来,才把那弯曲了的银针从他那手心之中取了出来。 她知道这点小伤在他看来那压根就不算是个伤,可她依旧心疼的无以复加,上了金疮药,又捧在手心里嘟着唇瓣吹了吹。 “十七!”过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独孤宸才幽幽转为清明,那眸子来带着他独有的幽暗深邃,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到她的内心深处去了。 “独孤宸,你没事了。”慕十七听出他这会声音里的正常还有那平稳的气息,那悬着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来。 抬手去摸索着冷御那机关上的控制,把捆在独孤宸身上的玄铁索给解了开来,整个人才又扑进了他怀里。 独孤宸大手心疼地蹭着她那单薄的背,他好像又吓到她了吧! 他自己能感觉到的血魔毒发没发作过,且他那脑子当时虽糊涂着,但有些事他那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譬如,他好像失控伤了十七。 他一直以来最担心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他小心着保护着她,却偏偏是自己伤了她,大手探上她那肩头的伤口处,血肉粘着衣物,那素白的衣衫上唯独那肩头上的血迹尤为显眼,刺痛着他的心。 慕十七也感觉到他大手蹭到伤口时,那伤口处突然间的一疼,不,那伤口一直在疼,只不过是她之前一心只担心着他的安危都忘了疼了,这会被他一碰,她才又复而记起了疼。 秀气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轻一皱,可那嘴上却是云淡风轻地说着:“我没事,不疼,上点药就好了。” 独孤宸眸色一暗,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手呢,则是探过去,轻轻地褪去了她肩头的衣衫,动作小心翼翼的,好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可慕十七却没那么矫情的,疼是疼,谁那么一大口好似要把你肉扯下来的咬法,你也疼。可她能忍疼,且这会她若是说疼,那独孤宸的心里会比她还疼的,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他会疼。 所以她才会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声没事的。 第633章 好些了吗 她肩头那伤口随着独孤宸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慢慢地显露了出来,她没去看伤口,却最先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抹伤痛,深深刻刻的伤痛。 从他那心疼的要死的表情看,自己这肩上想来是省得不轻吧,否则他也不会露出那般想要去自我了断的后悔表情。 微微地侧了下脸,去看自己那肩头,裸露在外的圆润肩上,一块肉血肉模糊着还带着牙印,那块肉生生被咬了下来,只连着一层皮了,就那么充满毅力地黏在她那肩上呢。 也难怪他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她自己这会这么侧脸一瞧,也觉得挺惨挺疼的。可她也就是那一瞬间看着有些疼,眸子也微微缩了下,马上就恢复了以往的正常神色。 挤出一个笑脸对上独孤宸道:“别开了,丑的要死,赶紧给我上药吧。” 包扎好了就没有这么血淋淋的瞧着都觉得惨觉得疼了,他也就不会这般自责心疼了吧。 独孤宸接过她递过来的药,那手指去碰触伤口时都是抖着的,他必须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稳住了手腕,那手才不至于抖得那么厉害。 冷御这会也恢复好了,走了几步过来,看见了慕十七肩头的伤,没忍住尖叫着脱口而出道:“啊,怎么被咬得这么重!那么大一块肉都被咬掉了!师父,你疼吗?疼就哭出来,别忍着了。” 他师父真能忍!要是他早就杀猪似的尖叫了,这不得疼死过去啊!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她本来真没觉得有多疼的,可这一个两个的表情怎么好似比她还要疼似的,好像她不疼不哼唧几声就不正常似的。 独孤宸那身形明显在冷御叫嚷的时候又是一震,碰触到那伤口的手指又猛地缩了回来。 慕十七觉得她们这会真的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她这点小伤上,这还有一大堆的正事没做呢。 推了下独孤宸,要抢下他手里的药:“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偏偏能被她这丁点的伤口给吓愣了神,真是服了他了。 独孤宸却坚持着把那药瓶子攥在手里,然后沉着声音道:“我来帮你上。” 长指攥着干净的白布擦拭了下伤口周边的血迹与污痕,轻轻地好似怕手重一点她就能死了似的。他那般小心翼翼的好似全无章法,一会给她擦着血迹,一会又对着她那伤口吹了几口气,手里的瓷瓶子打开了又合上了,一点点的伤却把他弄的手忙脚乱的。 慕十七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声气,她知道的,他这是紧张了,只因为那伤口伤在她身上,是被他亲口咬的,他那心才会乱成这般。 粉嫩嫣红的唇瓣动了动指挥着他道:“我觉得你先得拿匕首把我那块连着皮的死肉给割了再说。”这么留着真的不会再长上去的。 说完匕首都给他递过了过去:“喏,快些,我都有些冷了呢。”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故意口气轻松地向他撒娇道。 独孤宸接过匕首,从没觉得那匕首这般烫手过,对上她那双明眸,薄唇抿了抿,道:“十七,对不起。” 慕十七眉头舒展微微一笑:“嗯,我收到了你的歉意,你也别再记在心上了。”他的歉意,她早就感受到了。 独孤宸举着匕首长指探过去,以极快的速度割了她肩头的那块死肉,然后撒上手里握了半天的金疮药,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白布包扎好了,那俊脸一直绷着,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心疼与不舍。 最后拉上了她那染着血迹的衣衫才算结束了慕十七的煎熬,她的煎熬是来自于他那双炙热的全程带着自责的双眸。 那般情况下,她就算是被他咬断了半边胳膊她也无怨无悔的。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他面前又特特甩了甩胳膊,道:“你真的好厉害,一点都不疼了呢,鹤羽那金疮药还真是个好东西呢。” 独孤宸大手避开她那伤口,环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额头抵着她那微凉的额头,鼻尖顶着她那秀气的鼻尖,粗哑着声音道:“十七,我疼!心疼的要死!恨不得这会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想着,是不是那般就不会这么疼了呢。” 他一直过不去的是,竟然是他亲手伤了她,伤她如此深。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慕十七感动那是必然的,可感动之余那就是心疼,心疼他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唇瓣微微颤着去找他的薄唇,薄唇带着凉意,她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轻轻蹭着,忽而吐着舌头去逗他,忽而又在他那唇瓣上轻轻咬着。 半响才离开了他那被她弄得微红的薄唇:“还疼吗?你的心,好些了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他,安抚他这会的心情。她只知道他喜欢她主动的去亲他,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心情大好地低沉沉笑出声来的。 可这一次好像没什么作用呢,她有些垂头丧气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那边的冷御早就看傻了眼,他师父当真是爱惨了这宸王了,自己被咬掉了一块肉不说,还能舔着脸去安慰罪魁祸首的,这得要多大的爱支撑着才能够做到这般地步的啊! 独孤宸心疼归心疼,却也不是那种为了这事就会一蹶不振心情低迷的废人。血魔洞就在眼前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的达到,他不可能在这自怨自艾一辈子的。 薄唇勾了勾,视线落在那不远处的血魔洞时,那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冰凉的寒意,他要永远把那些血蝠深埋地下,不让它们再次出来毒害人。 慕十七见他转身去拿那马背上的火龙弹也不与他去争,整整两大捆的火龙弹都卸了下来,他拆了一捆抱着几根就向着那血魔洞走了过去。 冷御在一旁干站着,干看着,没敢出声,待独孤宸抱着那火龙弹的身影消失在那洞里时,他才敢凑近慕十七几步问出心底的疑问:“师父,宸王是不是小时候被什么东西咬过?才会这般发疯的!” 第634章 被狗咬的 慕十七有些稀奇他这会这问话,侧脸去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冷御拍着手掌叫道:“我就知道的,他是不是被狗咬过,我听说有的疯狗咬了人后,那人也会变得疯疯傻傻的,完了那个人再咬了人,被咬的那个人也会变得疯疯傻傻的,哎呀!师父,你刚刚好像被他给咬了!” 他这会说着说着那表情便丰富了起来了,一会高兴地拍手大叫,一会又苦着脸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被他给逗乐了,轻睨了他一眼道:“你放心好了,他不是被狗咬的,所以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 冷御长舒了一口气,那好奇心又起来了:“那是什么咬的?” “蝙蝠,跟你小臂一样长的大蝙蝠,以后你若是见了,最好躲的远远的。”慕十七扯着唇角声音清冷,一说到那血魔毒和血蝠,她那心情就好不起来。 冷御啊了声,又郑重地点头嗯了声。师父说的话那就是江湖保命的救命符纸,他必须牢牢地记住了。 师父说有那小臂一般大的蝙蝠,那就一定有那么大的蝙蝠,负责就宸王那样的,一般的小蝙蝠也伤不了他啊! 独孤宸施展着轻功一去一回,手里牵着长长的浇了松油的麻绳。 冷御那视线落在他身上时,还好奇地嘀咕着:“宸王不是去采花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那些个装着泥土的竹筒子呢?不会是被他给扔了吧!” 慕十七没去回答他那声嘀咕,因为他很快就会明白,那些竹筒子的作用了。 独孤宸冲着她们又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继续后退些,然后轻轻地吹亮火折子,放到了麻绳的端口处,点燃了浸了松油的麻绳。 火苗从麻绳的顶端迅速一路窜了下去,沿着麻绳燃烧了起来,而这时,独孤宸轻点着脚步向着慕十七飞身而来,用胸膛挡住了她的身子,把她牢牢地护在了怀里,这场景就好似那次,那次她们在那祭台上一般。 火龙弹燃烧的时候,他瞬间扑向了她把她护在了怀里。 而如今,他好像习惯性地护着她,不管那危险是否真的存在,当真是有一种危险,叫做他觉得你会有危险。 那些个火龙弹是她亲手配置出来的,威力那是她控制的好好的,她们如今离着的这个距离是断然不会被伤到,而他呢,这般扑过来护着她,那也是习惯使然,改不了了,她也只能由着他了。 一声巨响,冷御被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地动了,师父,咱们快跑!”他能感觉到那脚底下的地动山摇,他那身子都连带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呢。 慕十七双耳被独孤宸用大手蒙的严严实实的,却依旧能听见冷御那声尖叫着的师父,巨响过后,她才从独孤宸那怀里探出脑袋,看向一脸惊恐的冷御,淡淡出声:“你别这般大惊小怪的,也就是用火点了几根那竹筒子而已。” 冷御稳住了身子消化了下她那话里的意思,点了几根竹筒子,完了就突然间地动山摇了。所以说,这地动是那几根竹筒子造成的。 再转身去看那刚刚宸王跑出来的洞口,哪还有什么狗屁洞口啊!就剩下一堆还泛着扬尘的乱石堆了。 所以:“师父,你不是来挖花的吗?” 慕十七轻笑出声:“这杭城还没有什么金贵的花草能入我的眼的。”她这绝对不是摆出一副高傲着的脸孔,而是真的没有什么毒花毒草的值得她动手去挖的。 冷御瞥了瞥嘴,看了眼离自己很近很近的竹筒子,那脚下的步子稍稍移了移,他刚刚瞧着宸王好像也就拿了几根进去,然后那么大个山洞就这么没了,他稍微想了一下下,他这身子骨绝对没有那大山洞结实,所以他还是离那些个竹筒子远些吧。 依照着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计划,那就是想要弄个地动的假象的,既然是要地动,自然就不可能单单指埋了血魔洞这一个洞的,否则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下面有蹊跷嘛。 所以,她呢,就做了这么两大捆子的火龙弹出来,打算把这附近能炸掉的山洞全都炸了,到时候一堆堆的大石堆,想再要找那血魔洞便难了。 那边血魔洞坍塌造成的扬尘还没彻底地消散下去呢,这边独孤宸已经动手拎着几根竹筒子前往附近的洞穴了。 依照着刚刚的办法,又连着弄出几声巨响。 冷御从一开始的响一次那身子就忍不住抖一次,直到后面渐渐的习惯了那轰隆轰隆的声响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师父,你太厉害了,居然能使地动山摇!一个小竹筒里加点土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简直太厉害了。”冷御除去了起初的害怕,这会只有对慕十七的满腔敬佩之情。 慕十七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独孤宸那来来回回穿梭着的身影上,这人每点燃一根引线,都会折回来回到她身边,把她护在怀里面。捂住了她的耳朵,怕那声响震得她不舒服。 其实她真的没这么娇贵的,不过她喜欢在他宽厚怀抱里窝着的感觉,就好似那漂泊着的船突然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异常的温暖安全。 独孤宸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慕十七和冷御就这么干站着看着,他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事都给做了。 渐渐的,那地上的火龙弹也没剩下几个了,慕十七也手痒的很,想要点个火放一个,拿小手去勾独孤宸的胳膊,低声央着道:“我也想点了一个,你都放了那么多个了,这最后几个让我点吧。” 冷御瞥了眼他那突然间就变得娇滴滴的师父,撇了撇嘴,心道,这人可真会玩,这一点火就地动山摇的了,敢情在她眼里跟放河灯没啥子两样的。 他就不信了,就宸王那连个声响都怕她听到吓着了的宝贝态度,会同意她个伤残着胳膊的病人去点火炸山!师父你就可劲地作罢! 第635章 我咬的伤 可他终究是不了解独孤宸宠慕十七能宠到一个怎样的地步。一个让他都快惊掉了下巴的地步,只见宸王爷一手抱着他师父,一手抓着那几根竹筒子就施展着轻功往那洞口去了。 然后两人就消失在那黑洞洞的洞口了,再出来时,他师父依旧在宸王怀里宝贝似地抱着呢,红着脸手里头牵着一根绳。 宸王小心翼翼地把师父放在地上站着,然后吹亮了火折子递给她。师父全程就只是弯了个腰,当真是连一步路都没走,弯腰点完了火,人就被宸王抱在怀里一个跃起给抱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慕十七勾了勾唇角,娇笑着的眸子对上冷御那张吃惊的脸,没觉得半点不好意思的。 独孤宸宠着她,她也乐意被他宠着,旁人的视线她压根就不在乎的。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让冷御把马匹都栓在了树干上,否则这会她们完了事,那马也早就被这巨响给吓跑的没影没踪的了。 这会她轻轻扯了扯唇角,打算离开独孤宸那怀抱里跃上那马儿,可那小手还没摸得着一根马毛了,整个人就腾空被人抱了起来落在了马背上,身后坐着独孤宸。 好吧,她一时又把自己肩上那伤给忘了,就她那见了血的伤,他怎么可能让她自己独自骑马回去嘛。 那剩下的一匹马只能交给冷御了,冷御本来就骑得慢,这会又骑马拖马的那速度更是慢出了新高度,只是撅着屁股越了个山坡而已,宸王和师父就在他面前消失了,明明都是同种马,为什么速度上的差距如此之大呢? 独孤宸也在纳闷着,明明就是一样的马,为什么这冷御能把千里良驹骑出了村口大水牛的感觉,在他眼里这会冷御就是个牧童骑着水牛还欠着一头水牛,就差一根笛子了。 “冷御,还没跟上呢。”慕十七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会想到自己那傻徒弟。 独孤宸却拧着眉道:“被这山里的野兽给吃了也落个干净!你想要徒弟玩儿,我替你找十个八个的都比那冷御聪明伶俐又有天赋,你把他给扔了吧。”他这自然是气话,气那冷御在关键时刻没能护着慕十七,可就他那血魔毒发作起来的凶狠模样,给谁也护不住慕十七的。 关键是慕十七那是不用任何护着的主,关键时刻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她了,她若是想要丢下他逃走,以她那身手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留下了,因为当时她的眼里没有自己的安危,只有他独孤宸的生死。 慕十七被他那话给逗乐了,小手扯了扯他那袖子道:“你不觉得把一个傻子给教聪明了,那才是有真本事嘛,你就等着好了,我定要把这御剑门的大纨绔冷少主教成这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大侠。” 她这话里有与他开玩笑的口气,可那内容却是再真不过了。她当初收了冷御的时候就起了要把他教好的心思,断然是不会瞧着他那脑子不灵光就放弃他的。睨了眼独孤宸,他当这天下所有的徒弟都是有他这般天赋的吗? 他还别说人家冷御傻,就是这傻子折腾出来的暗器套索把他给捆住了,她才有机会施针的,否则就他那气力和身手,她当真是要被他咬死也不一定能控制住他那血魔毒的。 她啰啰嗦嗦地又替冷御在独孤宸面前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惹得宸王越发地嫉妒那小子了。咬牙切齿道:“他想学什么,我抽空来教他,你这会受了伤,多休养总归是好的,别为了他烦心伤神。” 慕十七咦了声,有些诧异,毕竟独孤宸对冷御那讨厌是毫不掩饰的,时时刻刻都是那副要捏死冷御的表情,却不想这会他会开口要教冷御,那敢情好,有这位大神教冷御,她绝对是放心的。 这边杭城的事总算是折腾完了,她们也要加紧步伐回盛京去了。 至于怎么回去,独孤宸和慕十七产生了分歧。 慕十七觉得,骑马最快,几日不要就能到了,她就不是个适合坐马车的娇小姐。可独孤宸却也摆明了态度,两个选择,坐马车回去,抑或是养好了伤再回去。 “伤在我身上,严不严重我自己最清楚。”慕十七倔强地瞪了他一眼,那意下之意就是,我的伤没事,你别这么把我当受了多重的伤半步都不能走似的对待着。 宸王也不和她比谁嗓门大,就沉着黑眸替她整理好衣衫,又随意地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淡淡道:“我咬的伤,我也清楚!” 慕十七真没见过这么厚着脸还好意思说出这番话的人,可每当提及这事时,他那黑眸偏生就要露出那抹深深的自责来,他那表情一显露,慕十七就只能认栽了,总觉得她如果跟他这么争下去,会让他的自责越来越深,会伤了他。 “好,坐马车。”她除了妥协毫无办法。 坐马车,她和独孤宸坐在马车里面,冷御这会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了,转身变为宸王府驾车的小厮了。一路上引来了不少的瞩目,大家伙就没见过穿的那么精致的衣衫,玉冠束发,容貌俊秀的小厮。 慕十七想说的是,那是你们没见过独孤宸驾车,绝对要比这冷御俊俏百倍千倍的。 可这会宸王也闭目把她揽在怀里,她但凡是乱动一下,想要干些别的事,就会有人突然出声道:“乖乖的别乱动,再动我可就要收拾你了。” 她以为他逗她呢,所以那屁股上大手拂过,啪的一声,打得响亮清脆时,她瞬间傻了眼了。带着微怒黑眸睁圆了去瞪他,小声道:“干嘛!打……我。” 其实她穿的挺厚实的,一点也不疼,可她那面子疼啊!冷御那耳朵又不是个聋的,他这么一下,冷御会听不到才有鬼呢。 果然那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问道:“师父,怎么了?” 慕十七小脸由红到绿,硬是吸了口气,才忍住了娇怒,道:“有只蚊子,我拍蚊子呢。” 第636章 揍你屁股 独孤宸见她是真生气,大手伸了过去戳了戳她那气鼓鼓的小脸,道:“怎么?真的打疼了?” 慕十七咬着唇继续瞪他:“你那一巴掌那都是能扇死个人的,你说疼不疼!”她就是要让他意识到女人的屁股打不得,还打得这么响,他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宸王那大手却不安份地由上往下探去,薄唇一挑,黑眸里嗜着笑,紧接着道:“过来,我替你揉揉。” 慕十七觉得宸王这会那脑子里一准没想着什么好事,冲着他挑眉道:“傻子才送过去给你揉揉呢。” 独孤宸瞧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心情大好,长手长腿的在这不大的马车里,他还就不信了,他会逮不住她。微曲着的长腿轻轻一伸就把她那小身子给顶了回来。 这马车的高度,慕十七压根就站不去身子来,弯着腰想往外面跑,那手还没够到那车门呢,身子就被某人的大长腿给勾了回来,一个踉跄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耳后一沉低低沉沉的笑声传来:“来,我看看被拍肿了没,能把你疼成这般,都想要往外逃了。” 慕十七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小手拍打着他那肆无忌惮的大手道:“独孤宸,你这般欺负我不觉得很无聊吗!” “嗯,是挺无聊的!”独孤宸坚定地答道,“所以,这一路上我可就是指着逗你支撑下去这无聊的行程了。” 慕十七娇怒着亮出小牙冲着他咬着小牙道:“你个骗子,我就不该答应你一块坐马车回来的。” 独孤宸知道她并不是真生气,这小丫头闹脾气那是因为他拍她屁股的事怕被冷御那傻子知道,这会那是为了脸面和他闹着玩呢,他宠着她,自然是愿意为了她低声下气道歉也好,苦苦哀求着她原谅也好,一切的目的便是:只要他的十七开心快乐就好了。 “好了,我错了,我道歉,我以后不揍你屁股了,你呢,也要乖乖的听话,那伤口还没长好呢,你这爬起来坐下的跟只猴子似的,要是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他是真的担心她那伤口,这才几日的功夫,那一块整肉被他给生生咬了下来的,哪会愈合的那么快,若不是她自己急着要回盛京去,他恨不得能把她捆在床上,一切事情都等养好了伤再说。 慕十七若是知道了他这想法,一准要睨他一眼,拆穿他的诡计:你会让我单纯的养伤吗?信你才有鬼! 这会呢,慕十七没想那么多,被他这么一说,撇了撇嘴,小脸通红:“谁像只猴子了,是你那身子太硬了,搁着了我难受。” 宸王刚刚闭着眸子,那脸上端的是一副正经模样,可那身子却老实的很,胸膛抵着慕十七,连那大腿上的肌肉都是生硬的,别以为她没听到他那突然急促低沉的喘气声,什么乱窜的猴子,她刚刚那是在逃离魔爪! 她那娇羞的模样,又引得独孤宸一阵低低沉沉的笑声。 冷御在外面就听到那马车里发出一道男人的笑声,听着好像是宸王的声音,可就是因为听着像是宸王的声音,他才震惊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宸王他会笑吗?还笑得这么荡漾! 他这么一晃神吧,那马车就撞上了块拦路的石头,颠簸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向着一边儿倒了过去。 独孤宸前一刻还逗着慕十七笑得欢乐呢,下一刻就大手一揽护着她从那倾倒了的马车里冲了出来,笑脸隐去,又露出他那张千年寒冰脸了。 冷御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好在他反应快从那马车上跳了下去,从那地上爬来起来再抬眼,便看见他们的马车倒在一旁的路上了,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已经侧着身子摔在了地上,都不带挣扎的。 他凑近了几步去看,傻了眼了:“所以,我是把这马给摔死了马?”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淡淡然然地走了出来,几个轻巧地步子落在了那匹死了的马前,只是抬眼去看了几眼,而后嘴角一挑,道:“你还没那本事把马给摔死!”当谁都是独孤宸那蛮力一使出来就能摔死一匹马的吗? “是毒,它中毒了。脚掌下面你看看,应该能找到半指长的短刺,毒呢,是最为常见的鸠毒,想来是专门给马儿准备的,剂量不小,顷刻间就毒走全身了。” 清亮水润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下四周的林子道:“大白天的,居然也能遇见鬼。” 冷御就听见那个鬼字,还尤为清晰,那身子往慕十七身侧凑了凑,被独孤宸一个冷眼又瞪的退了回去,他心底琢磨着这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有鬼出来吧,他师父一准又是在唬他玩呢。 他那笑还没来得及挂上嘴边呢,就瞧见那林子突然间就冲出一个两个三个,然后一堆的人来了,一个个手里还举着刀剑板斧的,所以是说,他们这会遇到了山贼打劫的了?师父刚刚会说的鬼是他们! “你们打算怎么个抢法呢?抢人还是抢钱财呢?”冷御跟在独孤宸身边跟久了,许是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那说话的态度和口气也越发地跟独孤宸和慕十七有些像了。 譬如这会他遇到这么十来个山贼的态度,没一丁点的害怕,反而还能跟那些个山贼开起了玩笑来了。 山贼就是普通的山贼,没干过什么大事,也就是在这路上拦点小钱,稍稍大一点的车队他们都不敢冲上来的,他们那是瞧着慕十七她们只有一个瘦弱的女人和两个公子哥似的男人才出手的。 可待他们冲过来时,才发现那位白发的公子哥冷着一张脸貌似不大好惹啊!而那位姑娘就这么站着笑着没半点害怕的意思,仿佛就没把他们这群人看在眼里。 于是也没敢打了慕十七的注意,只道是:“劫财!钱财留下,我们放你走。” 冷御也学会了扯唇,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师父脾气不好,她边上那位脾气更不好,就你们这十来个都不够他暖个身子的。”他这是真心实意地劝说他们赶紧地逃命去吧,毕竟宸王那身手,暴怒下的身手,当真是一剑就戳死一个的,就他们这些个人的身手,兴许能一戳戳一双呢。 第637章 打劫山贼 可那些个山贼冲下来,瞧见他们这一身的锦衣玉服的,就单单那冷御的穿着就够晃眼的了,一驾车的小厮穿着上好的绸缎,戴着贵重的玉冠,连那手腕上的铁环都瞧着值钱的很,让他们就这空手而归,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给我闭嘴!”那山贼头目向着冷御喝道。 冷御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我不回话了,你们呢能趁着这会还能说话,就多说几句吧,哎!” 下毒毒谁的马车不好,偏偏要毒宸王的。 你说你们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宸王! 你说你们怎么就不听劝的呢! 冷御那话音刚落,独孤宸那身子果然发动起来了,人家那腰间的软剑压根就没抽出来,只不过是抬起脚歘歘几下踢飞几块石头而已,那每一块石头恰巧都击打在山贼们的胸口而已,山贼们都受不住被击飞在地而已。 冷御冲着那些个山贼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一个个多好的汉子啊,偏偏没事要来送死来了。 “大爷饶命!”山贼那求饶的话说的非常顺溜。 独孤宸俊眉轻拧:“爷?你们还没那资格叫我爷,自己起来,走不了的,爬也要给爬去官府投案去。”他不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还没坏到抢女人的地步,如果他们刚刚对十七起了坏心思,那么这会就不是一脚完了去官府投案这么简单了。 山贼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会被独孤宸这几脚踹的,全都服了软了,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去官府就去官府! 慕十七看了一会好戏,在他们临行之际突然间叫停了他们:“等等,好像有笔账还没算明白呢。我这匹马你们谁陪我!” 那些个山贼身子一僵,一个看向一个,最后还是那老大胆子大些,道:“姑娘你这马要怎么算?” 慕十七伸了伸手指道:“一百两。” “一百两!”那山贼抽了一口气,拔高了声音大叫了声,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慕十七又重复一句道:“大夏的千里良驹,合该五百两一匹的,我只收你们一百两,是你们赚了。” 山贼们面面相觑,一百两,当个破山贼谁能掏出个一百两来,谁还没事在这路上干这拦人的勾当啊! 那山贼老大苦着脸道:“姑娘,不是我们不陪给你,是真没有啊!” 慕十七散着步子到他们面前,粉唇动了动,道:“你腰间那块玉佩不错能值个五两银子,那边那位拇指上的扳指不错,能值个十两银子。” 素手轻轻异样,指着往人堆里缩着的一个精瘦的小山贼道:“嗯,那边那位,就是你,别躲了,你手腕上那根女人的翡翠镯子不适合你,脱下来吧!” “冷御,过去,替我收账去。”瞥了眼看好戏的冷御道。 冷御应了声:“好嘞!”就特别兴奋地跑过去了,他总觉得跟着师父刚这些个事特别地有趣。 在慕十七的指引下,冷御那手上已经捧着满满一大捧的不值钱的扳指玉佩的了,凑在一块往多了算也就五十两的数,所以,他们还是高估了这些个山贼的富裕程度。 “愣着干嘛继续啊!”慕十七叫了声愣神在心底算账的冷御道。 可冷御瞧着那些个山贼身上是真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总不好叫人家连衣服也扒下来吧。 他错了,他师父就能够做到这一步的。 “所有人的刀枪板斧都给我留下来,那柄剑能值个十两了,嗯,那几把刀也够锋利,皮革把手上的虎纹刻的不错,也能值个十两银子。板斧嘛,卖给铁铺,估计值不了多少钱。那就再脱下你们身上的那几张兽皮吧,虽不是什么上品虎皮,到集市上应该也能值个二三十两银子的。” 于是只有冷御想不到,没有慕十七做不到的,而独孤宸全程就只带着那宠溺的目光看向慕十七,随便她怎么折腾怎么闹。 山贼们满腹怨言也只能在肚子里忍着,当着独孤宸的面,他们是连头都吓得不敢抬的,哼哼唧唧地互相搀扶着往那林子里赶紧地开溜要紧。 冷御把大板斧一一抱了回来,所有东西都往那地上一丢,完了特别真挚地看向慕十七道:“师父,咱们没了马车,这些个东西怎么运到那集市上去卖啊?”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逗他道:“当然,一百两呢,可不能就这么扔了,你都抱着走吧。” 冷御看着那地上的一大堆兵器,一把板斧就能有个七八斤重,这一堆起码有个百来斤的重量,他是疯了才会抱着这些个东西往集市里去喊卖吧! “师父,这些个板斧又不值钱,要不这样吧,咱们把这板斧给扔了,就带着这几把剑走。” 慕十七瞧把他那张俊脸给为难的,扯着唇角轻笑道:“逗你呢,那边有条河,你抱过去都扔了吧。”她压根就没在乎过什么金啊银啊过,自然也不会真稀罕这几把破斧子,她只不过是想要找理由卸了那些山贼的兵器罢了。 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抢了的滋味,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她这会是心情不错,若是凑上她心情不好的是时候,那就要呵呵了。她这怀里随便哪一种毒药,都够他们悔恨终身的了。 “那这镯子你要留着吗?我瞧着挺漂亮的。”那些个兵器扔就扔了吧,他也没什么可心疼的。可这些个镯子和扳指什么的也多少能值个钱的。 慕十七戴首饰那就是图个顺眼喜欢,从不问价钱的,可那镯子不管是从做工还是成色上看,她都皱着眉头不喜欢的。 “待会山脚下会路过一个小村庄,这些个东西,你留给那些村民吧。”举手之劳,她以前肯定不会做这些个事,还生出这么些个悲天悯人的感受,可她这会却想着,那些个村民也是离国的百姓,若是可以,她希望所有的离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这样独孤宸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所以说到底,她的改变只因为独孤宸的存在,她想为了他改变自己。 第638章 他没说谎 冷御得了令,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兜进了一个大包袱里装了起来,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师父是要带着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呢。 以前不爱学习,就只会那么几个词,这会也不管用得妥不妥当,总之意思呢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们这是在行善,做好事。 马儿都死了,马车自然也就是个废物了,所以这会只能靠脚走了,好在她们都是简装易行,零零散散的包袱也就三四个,三个人分分弄弄也就差不多了。 说是分担着包袱,可独孤宸这会能让她自己下地走那都是在心底做了挣扎的,所以她这会在前面慢悠悠走着,冷御背着两个大包袱在后面哼哧哼哧地跟着。 同样是背着两个包袱,宸王那一脸的轻松完全是背上背着两团棉花的表情,可冷御那面上完全是背上压着两块巨石要被压死了的痛苦表情。 而压着他的那两块巨石不是别人的东西,就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那些个暗器机关的,可宝贝着呢,走哪儿都带着,这会便是被压死,他也要背着回去。 自己折腾出来的暗器,含着泪也要背回去。 好在这下面走了十来里路就路过一个村庄了,依照着慕十七的意思他把那些个从山贼身上抢下来的东西都送给了村民,这小村子里的村民都挺朴实憨厚的,收了他的东西,还有些不好意思,偏要留他们在家里吃口饭休息一宿。 慕十七看了看天色,又看看了脸色都累白了的冷御,微微点头:“好。” 冷御觉得师父的声音一直都是美的,可这会这声好字特别的美。屁颠屁颠地背着他那两大包的暗器往那村名家去了。 当真入了院子,进了屋子,冷御那表情就突然间变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是随他身后进去的,入目就是那一屋子的残破家当,一整间茅草房子远处了看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她也能想到这屋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却没想到能破烂成这般。 说白了,即便是荒废了几年的破庙也要比他这屋子瞧着好上百倍。也难怪冷御那般见了鬼的表情,他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冷家少主,自然不知道这世上有人能穷苦成这般的。 “贵客坐吧。”家主是个挺憨实的汉子,身材高壮,面相和善。冷御都打听好了,这村子叫做李家村,村里的村民基本都是李姓一族的,这面前的憨实汉子叫李松,是这李家村的村长。 冷御觉得,村长虽然小,但起码算是个长吧!却没想村长家都能穷成这般田地,他倒也是想坐啊!可是他实在没找到能坐的地儿,因为他扫了一眼发现这屋里压根就没有椅子凳子的存在。 慕十七绕过发愣的冷御,坐上一块大石墩子,粉唇微动道了声谢。 冷御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个丑不拉几的石墩子就是凳子,他也不是没见过石凳子,他家后院亭子里就有一副,上好的白玉岩打磨出来的,还雕刻了梅花喜鹊的可漂亮了。 而眼前这几块长得这么丑的石头,他真的没办法联想到石凳子上去。不过他师父都坐了,那自然就是凳子了,于是挑了块最大最高最平整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被慕十七一个抬脚踹了一下小腿:“起来,你怎么坐人家桌子上了。” 冷御非常尴尬地嘿嘿傻笑了声,他当真是不知道那是桌子的,话说这么桌子凳子差不多高矮,弯腰吃饭不难受吗?还有夹菜什么的都不方便啊! 很快他就发现了,他的思虑有些多余了,因为他们家压根没有菜可以夹。 粗糙的野菜窝头,几个破碗盛着飘着野菜的汤水,就这么摆在了他们面前,他刚刚一屁股蹲下的石桌子上。 他本来是饿得,可这会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了,瞧着那些个吃食他当真吃不下去。嘿嘿嘿地又干笑了几声。 慕十七却当着他的面和独孤宸一人拿了一个野菜窝头放在嘴边嚼了起来,说实话,那野菜有些苦窝头又是用粟米粉揉的并不好吃,可两人却硬是把一颗窝头吃了下去,又端着那野菜汤打算喝上几口。 放在嘴边又停住了,冷御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就是知道他那师父也是个挑嘴的,在杭城,他可没少羡慕她那些个宸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精贵吃的。 杭城城主府那个厨子就专门替她师父一人做吃的,他连半根菜叶子都捞不着的。这般精贵养着的人,能咽下这些个粗糙的吃食才有鬼呢。 可慕十七停下绝不是因为那野菜汤难喝,而是:“这野菜有毒!”唇瓣微动,吐出这几个字来。 冷御闻言啪的一声一掌扫掉那桌子上的所有碗盘,大喝一声:“你这人,我当你是什么好心真打算请我们吃饭呢,却不想是要来给我们下毒的!” 那李村长被吓得突然腿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我没有下毒,那野菜就是我们最常吃的野菜,怎么可能有毒呢,还请大爷您明察啊!” 慕十七早已被独孤宸一个帅气的起身把人抱离那桌子了,因为冷御那傻子突然间的一扫,那野菜汤汁四溅,差一点就溅到了慕十七那素色的裙摆。 这会儿,小身子从独孤宸那怀里探了出来道:“他没说谎,因为他自己也吃了这野菜,且长期服食这野菜。他应该不知道这野菜有毒。” 没有人傻子给自己下毒的,还是这种慢性服毒,除非他不想活了,可很显然从他这家里的摆设看,他想活,且想好好的活。才会这般努力的,没有被贫困给打倒! 朝着那李松看了过去又道:“你起来吧。”他应该是分不出那野草的毒性,才会误把这毒草当野菜采回来食用的吧。 那李松硕大的一个汉子,微微佝偻着背又站起来了身子,闷声地道了声感谢,村里的汉子就是这么憨厚实诚,这姑娘一句话就是洗刷了他身上的冤屈,所以他待这姑娘是真心的感谢。 第639章 野狼岭上 可他憨实是一回事,可也不想平白就是受了这冤屈:“听姑娘的意思是那野菜有毒?可我服食了这么些年,并未感觉到不适啊!这山野里的野菜,不似你们这些人家能常见到的,是不是姑娘您认错了?” 慕十七含笑,看向那李松道:“我是分不清野菜,可我能分得清有毒的草和无毒的草,你这株蛇藤草,有毒,但并不是什么剧毒,但这种毒若是长期服用对身体那也是有极大的亏损的。女人和男人的身体更是不同,你这般正当壮年的男子自然是感觉不出什么不适来的,但若是换成了老人、孩子和妇人,那就是另一番结果了。” 李松微愣,眸子里带着震惊。 慕十七勾着唇瓣继续说道:“这些身子骨天生比较羸弱的人如果长期服食的话,那身体就会渐渐变差,因着身体受不住那长年堆积的毒素,毒性一旦发作便会双目失明、紧接着浑身出现黑紫色的斑点,痛痒难耐,斑点久而久之转为腐肉,最终身亡。” 这蛇藤草并不是什么剧毒,可她那不是对所有毒都有这异常浓厚的兴趣嘛。所以所有毒草的毒性和药性,以及毒发后的症状她都了然于心的。而这个男人舌尖发红,眼眸浑浊正是长期服毒这蛇藤草的轻微毒发症状。 李松这次身子颤抖,激动地喊出了声:“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那怪病!那怪病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十七轻凝着眸子看他道:“我说了不是怪病,是中毒,蛇藤草的毒。”她虽不是什么神医,可这中毒症状却是一瞧一个准的,他压根就不用怀疑。 冷御也适时地插了句嘴,那是满脸的骄傲,道:“我师父说是中毒就是中毒,我师父那可是神医!” 李松双肩一跨又噗通一声给慕十七跪下了,一憨实大汉就这么双目微红地看着那娇小女人道:“姑娘是神医,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娘子和孩子啊!” “娘子和孩子?”慕十七其实也只是随便说说的,她也没真想到他会有孩子和娘子,毕竟这屋子里压根就看不出有一家人生活的痕迹。 李松拿大手痛苦地抹了一下脸,抹掉那不争气落下的眼泪,哑着嗓子道:“她们因为这怪病,不是,是这毒如今被官府派人抓了去,丢在了满布野狼的野狼岭上,镇上的大夫说咱们这村子得罪了野狼神,所以这是狼神的责罚,这些身上长了黑斑的村民都必须要祭奉给野狼神,以消除狼神的怒气。” 冷御觉得自己听到的这些简直比话本子还要精彩,所有说:“把活着的人扔到了满是野狼的山上去了?这不是摆明了个野狼送吃的嘛!那个大夫是不是跟那些个野狼是一伙的啊!什么狼神鬼神的,他是大夫还是装神弄鬼的神棍啊!” 哪有把人往狼窝里送的!重点是那官府的人居然还成了帮凶! 慕十七小脸微冷,若是以前,她一准听了就听了,她那爱麻烦的性子,估摸着就算是这李松还是李柏的哭死在她面前,她也没这闲情逸致管他这档子事的,她就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 可这会,她看了看独孤宸,又想了想为了离国百姓奋战终身的慕老将军,甚至是想到了萧祁那个猪头,她总觉得她如今这么个身份,若是遇到这事不管好像真的有些说不过的。 “好,我救。”慕十七轻轻应了下来,看向独孤宸的眸子里带着无法动摇的坚定,那一眼,两人便算是眼神交流了下意见了。 独孤宸俊眉拧着,显然是不大愿意让她带着伤还去瞎折腾的。 可慕十七却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翘带着淡笑,摆出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走了的态度。 独孤宸无奈,只能也跟着点头应好:“野狼岭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李松应了声,起身就往屋外走,手里还拎上了弓箭。冷御也从包袱里寻了几样称手的暗器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这般行侠仗义的事自然少不了他的。 这穷的连桌子凳子都没有的破村子,行路自然只能靠走的,那李松没有轻功傍身走的不算快,独孤宸揽着慕十七步伐悠闲姿态优雅地跟在他后面,冷御哼呲哼呲地也总算是能跟上那速度。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那野狼岭的山脚下了,天色已经整个暗沉了下来,在那山脚之下就能听到那野狼的叫声,冷御舔了舔唇,他不是没见过野狼,曾经还干过一条呢,可这几声狼哞在黑夜里还是让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正如那李松所言,这山脚下布满了官府的人,就在上山的入口处守着呢,这大晚上的还有人轮着换岗站哨的,看来那官府倒也把这事当重要的事来办了。 李松身披弓箭,虎着脸就冲了上去,嚷嚷着道:“我要进山里去找我娘子和孩子,你们快让我进山去,这位神医姑娘说了,她们那不是怪病,也中毒了。” 可那些个官差们也不是吃素的人,他这么硬闯自然是无用的,被几人合力给顶了回来:“咱们也是听人差遣的,您也别让我们为难,你那娘子和孩子的事,我们也替你难过,可你也是知道的,这野狼神的威力,我若是让你把人带回去了,到时候别说你们那村子绝了后,估摸咱们这镇子,这整个城都要跟着遭殃。” 官差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许是看他可怜,微微的叹了口气,劝说着。 慕十七用胳膊肘顶了顶独孤宸,娇嫩的红唇凑近了道:“宸王,这会得借用下你那身份。”在这儿,在离国,独孤宸的身份是顶顶好用的,没有之一! 独孤宸薄唇微勾,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大步走向了那与李松争执着的官差们,俊颜冷凝,声音冷若寒冰:“让开,你们上面的若是问话,你便答是宸王让下的令。” 说完那手心之中露出一块玉牌,周围雕着漂亮的纹案,中间则是刻了个宸字,这是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宸王令,都说褚国有萧山令,离国的就是这宸王令了。 第640章 两位神医 只不过这宸王令比萧山令更为稀少金贵,笼统也就两枚,一枚在独孤宸自己这里,一枚就在萧祁那大猪头手里。因为这宸王令能号令离国宸王手下的所有兵力,简直有种一令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可关键的重点是,这会这些个人有那福分曾经见过这宸王令才行,可很显然独孤宸并不是喜欢没事就拿这令牌出来瞎显摆的人,这离国真正见过这宸王令的应该不超过百人,且这百人应该都是在军队里将军级别的,在朝堂上那也得是三品以上的大臣。 所以这会这些个小官差茫然地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令牌。” “宸王?宸王不是在盛京了吗?怎么跑咱们这小山小凹里来了?”显然是独孤宸的身份太特殊了,没人会相信宸王会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小野山上。 慕十七倒是忘了,独孤宸这身份是好用,可得用对了地方,这些个小官小吏的压根就没见过他,刷脸这一招好像没什么用呢。 如果这样,那就只能是她出马了! 轻移着莲步,凑了过去,冷眸扫过那一干小官差道:“有这时间怀疑,不如派人去向你们大人汇报去,找个能认识宸王的人再来确定,就算他不是宸王,我们上了这野狼岭也跑不了,可他若是宸王,你们耽搁了宸王的急事,谁担得起?” 她说这话的口气略带着些威严,那种天生就是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在,一副不容任何人怀疑她的话的气势在。 冷御这会也凑了过来,充满真诚地看向那微愣着的官差道:“他真的是宸王,咱们从杭城来,没几天前刚杀了杭城的城主赵田,这事你们总该是知道的吧。” 他是实话实说,没想吓唬他们的。 可他这话再次指出了独孤宸的那吓死人的身份,而那赵田的死确实在这附近的城镇都传了开来,把那一个个大城小城的城主给吓得半死,一个个心里面有鬼的多半是连门都不敢出来,搜刮了百姓的银子那是能退的就给退了,抢了人家姑娘的也都给放了出去。 当初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可这会是皇帝虽远,可宸王近啊!指不定就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呢。 所以这会,这人这气势,在离国,好像好真没听说过有人敢冒充宸王的。 他们那心底其实已经信了几分,只不过这事情来的有些突然,所以他们一时没缓过神来,但那姑娘的话挺对的,他们不确定,那就只能让人去请确定的人来了。 而宸王这会若是想要去那山里,以传说中宸王的身手,再看看那人那张要杀人的脸,他们肯定是想拦也拦不住的,只能面面相觑而后微微侧了侧身子,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冷御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屁颠地跟在独孤宸他们身后一脸的讨赏样:“师父,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憨厚实诚了,所以我说的话他们都愿意信。” 慕十七那脸算是没绷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应该是宸王那张充满杀气的脸比你那张憨厚实诚的脸更有用。” 野狼岭可不是她们聊天的地儿,李松背着箭,入了山就警觉了起来,那熟练的拉弓姿势显然是在这山里常出没的猎户。 “姑娘,宸王?这位公子,你们都要小心一些,这山上有野狼一百多匹,稍有不慎就会遇到狼群的袭击,你们要不现在这山下等着,我上去找人。”李松观察着那地上群狼的脚印,转身对慕十七她们恭敬着道,显然他是认定了独孤宸那身份了。 慕十七冷着眸子看他道:“既然你知道这山上有一百多匹野狼,那你为什么要让人把你的孩子和娘子抓到这山上来呢?”一百多匹野狼,一个孩子和一个妇人,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 他这个做爹的做相公的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 李松那举着弓箭的手腕微微一颤,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伤感沙哑:“不仅仅是我的孩子和娘子,整个李家村被抓上这野狼岭的有二十几人,大家都是得了那怪病,之前有人在这山上活着走了出来了病也好了,大夫说是野狼神饶恕了他。而我娘子她们的病唯一的办法就是上这野狼岭,等待野狼神的饶恕。我就想着,兴许野狼神能饶恕她们娘俩的命……”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痛苦地痛哭了起来,冷御尴尬地站着,然后开口劝道:“那什么,李松大哥,你别哭了,我师父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好着呢。” 慕十七扯唇,真想一巴掌拍在冷御那后脑勺上问问他,他到底是哪只眼看出她心肠好的呢? 冷漠地看了眼那李松又道:“惩罚?她们妇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需要那几只臭野狼的饶恕,当真是荒谬可笑。”这些荒谬的鬼神之说当真是害死个人。 她可以允许每个族有每个族里的信仰,可一旦这些鬼啊神啊的沦落为杀人的理由时,那就不再是保护人们的神灵了,而是恶鬼! 她这么一说,那李松便更加自责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胡乱说着话,多半是咒骂自己的。 可慕十七也明白的,他们这些山野里的村民,民风说的好听点那是淳朴,可说的再难听点那就是迂腐愚蠢。就是太信这些鬼啊神啊,上天的责罚的屁话了。所以才会着了那位赤脚大夫的道儿了。 “那位大夫是谁?这会在哪儿?”冷御气急了,觉得这事就是那位狗屁不懂的大夫搞得鬼,治不了病就治不了病呗,扯什么野狼神的鬼话,还把人松在这山上让野狼来咬的。 李松稍稍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道:“我只听说是江湖上出了名两位神医,姓云,那姑娘长得好似个天仙似的,他们都叫她小医仙。而那个男人,他们都叫他云谷主,听说是治好了不少人呢。” 慕十七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当是哪个赤脚大夫呢,弄了半天是云鹏和云仙儿这两大赤脚大夫呢,那这也就难怪了,那两位没少干过这些妖言惑众的事。 第641章 什么屁事 冷御却没有慕十七这么淡定,听完了只在心底腹诽了一番。冷少主有种同仇敌忾的愤慨,咒骂出声:“原来是他们两个大骗子啊!本来还想替你们报仇的,不过这会儿只能算了,因为他们因为干了坏事,已经被我爹和宸王给杀了。”说到这事时,冷御那脸上不免露出自豪的神色。 李松那面色也稍稍松懈了下,可就算他们死了,他娘子和孩子还在这山上呢,这野狼岭上有着野狼一百多匹,谁知道她们这会是不是……他想都不敢想,大手握成了拳头锤砸在了树上:“都怪我一时听信了这野狼岭的鬼话!我对不起她们娘俩!” 慕十七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废话少说,前面带路,先找到人要紧。”她听着野狼的叫声,这般密集,一声未停一声又起的,应该是出来觅食来了,这会啊,哪有时间听他在这里自怨自艾的。 李松被她这么一训斥立刻来了精神,举着弓箭加快了步伐往山上冲了过去:“对,我现在就要去找到他们。” 李松心里头急了,那脚下步子就乱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了,满山地跑,压根就没有什么路线可言,很快就把慕十七她们带进了一个狼群的活动地。 面对那一匹匹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野狼,慕十七无所谓地扯了扯唇。 独孤宸那面上依旧冷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然到好似那些野狼就是几只小狗一般,这也难怪他,即便是旺财那般的白狼王,他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些个小东西呢。 冷御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他长这么大顶多也就遇见过一只野狼,还是在大白天里带着多少个御剑门的人一块的。这会这大晚上的,那一匹匹野狼眼睛发着亮对着你,向着你那么阴森森的看着,给谁谁那心底都发虚,脚下都发软。 他看了眼师父和宸王,好在有他们在,他瞬间觉得整个天空儿都亮了。 李松举着箭往她们身前退了退,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是遇到了几只散了的野狼了,你们且小心地往后退,我来顶着!” 慕十七倒是没压低了声音,声音依旧如常,淡淡的毫无感觉:“你顶着?你的箭只有三支,而它们却有五匹,你要怎么顶?” 她一直就想问他来着,他抓着三支箭来射野狼,难道是有通天的本事,能一支箭射死一串吗?野狼又不是傻的,站成了一串等着他来射杀。 明明是担心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显得毫无人情味了。 李松涨红着脸,更为荒谬的答道:“这野狼是圣上养的玩宠,杀不得,我这三支箭也只是用来吓退它们的。” 慕十七闻言,满脑子的疑问不解:“这事跟圣上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完全没有一种野狼即将扑上来的危机感,反倒是和李松聊了起来。 李松一边紧张地看着那些双眼冒着光的野狼,一边小心翼翼地答道:“咱们这里的城主曾经敬奉过这山里的野狼给圣上赏玩过,得了圣上一句赞赏,圣上说这野狼他喜欢,让城主好生再养替他几匹,所以在咱们这里,这些野狼那就是圣物,杀不得的!谁若是刚杀了这野狼,那便是要去坐大牢的。” 他知道圣上和面前这位宸王的关系,所以,即使心底恨,恨着这给当地百姓带来血光的野狼,那也不敢当众辱骂圣上的。 他不敢骂,自然有人敢骂,譬如被萧祁那死纨绔快要气死了的慕十七。 “他喜欢!杀不得!坐大牢!我今天偏要把他这些个死玩物给杀光了,让他萧祁亲自给我送牢里去!”所以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有因有果的,因为萧祁的一句话,这里的百姓就得把这些个畜生当做圣物给供奉着,被咬死了那也是圣物看得起你才吃你的! 这都是什么屁事! 独孤宸也冷凝着眸子,盛京的某位,屁股洗干净了等好了,踹不肿你那屁股,就不是宸王! 素雅的长衫迎着风,听着那狼嚎,眼皮抬抬道:“全杀了吧!”萧祁造下的孽,他这个做王叔的来还。 远在盛京的萧祁可当真是从睡梦里惊醒的,总觉得有人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骂着他。 其实萧祁也挺冤的,他确实说过那么一句话:可他绝对只是说了前面那一句。当时也就瞧着新鲜,就说了句挺喜欢的!狗屁的多养几匹那绝对是那城主自己杜撰出来的,他这会估摸已经不记得那野狼长啥样子了。 李松举着箭依旧在那踟蹰着,独孤宸已经跳起了身子,在空中抽出腰间的软剑,瞬间就斩杀了一匹离他们最近的,正要冲上来的大野狼。 宸王做事向来利落干净,说全杀了便一匹也不会留,看着就来气,萧祁那小子最好别再让他看到一起他和四条腿的东西在一起,否则他定要他好看。 李松瞪着眼看他这般速度地杀狼再回来,眼前就剩下一匹匹倒地连气都不喘一口的野狼了:“全死了!” 冷御那手里的暗器也就刚刚才举了起来,连根狼毛都没碰着,然后又施施然地放了下去。所以说,宸王一出手,他们就得靠边儿站了。 慕十七没半点惊讶,慵懒地靠在独孤宸怀里看向那李松道:“继续走吧。” 李松迷迷瞪瞪地继续走,却被独孤宸几步赶超了过去,抱着慕十七脚尖点地几个干净漂亮的起落,向着密林深处走了进去。 李松虽然是迷迷瞪瞪的,可毕竟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野狼岭里的,知道那野狼岭的深处去不得啊!那里面可是藏着一百多匹的野狼呢。 连忙出声阻止:“宸王,那边去不得。” 冷御追了上去问道:“为何走不得,有路就能走得。” 李松拍着大腿道:“那是野狼岭最恐怖的地方,常年聚集着一百多匹的野狼,那地儿进去了便是有去无回,尸骨无存的!” “一百多匹?当真有一百多匹吗?你是在忽悠我呢吧,这屁大点的山头怎么可能有一百多匹野狼!”冷御讪讪一笑道。 第642章 成功救人 李松一脸正色道:“我没有骗你,这野狼岭本来是没有,可我们城主为了讨圣上的欢心,所有从离国各地抓了不少只野狼放在这岭里,所以这岭里真的是有一百匹野狼的。” “一百多匹吗?”冷御在心底默默估算了下,这一百多匹野狼到底是有多么的壮观,他真的很难以想象啊!总之应该是一大堆的野狼。 不过很快,他就体会到了那一大堆的野狼到底是个怎样的感受了。 岭不大,他们没走几步就遇到了狼群,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狼窝狼洞附近了。 毫不夸张的说,冷御看着眼前的一切生生给弄哭了,他不是被野狼给吓哭的,而是被那一地的白骨腐肉血迹惨状给弄哭的,他不傻,人的衣物头发白骨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那般散落在这孤山野岭里,透过月色白骨发出阴森森冷冰冰的光泽,他忍不住头皮都发了麻,惨兮兮地叫了声:“师父,你看。” 慕十七又不瞎,自然也是把这惨况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那心底更对这萧祁恨得牙痒痒了,也许那是他无心的一句话,可偏偏就是那一句话,造成了多少人的惨死! 也许过错不在他,可他却是个因,如果不是他喜欢养这些个凶猛的野兽玩,这城主也不会为了投其所好而在这山岭之间养这么一大群的野狼了。 如果没有这一大群野狼,这些人就算是在这山头里待着那也不会这般惨死的,血淋淋的惨况,连她那冷硬的心都要抖了一抖了。 他们这些外人都这般了,那李松就更不用提了,看着眼前这些血淋淋的阴森森的白骨,和被撕扯了一半一半的身体胳膊,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独孤宸却屏住了呼吸,侧耳听着,那耳廓动了动,看着那狼洞的方向,声音清冷道:“那洞里还有人,我进去看看,十七你留下,看着冷御他们。” 他是宠着慕十七恨不得把她时时刻刻的系在腰间,可他也不是那般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关键时刻,他心里清楚的明白,他若是带着慕十七进去了,那留下冷御和这李松那就是个死。 同样的他也信任慕十七,知道,以她的身手对付这些野狼绰绰有余,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慕十七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道了声好。 两人之间的默契使然,慕十七也知道的,以他的身手,那洞里的野狼压根就奈何不了他的。所以,无需多说,两人便都各自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慕十七从他怀里滑了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对着冷御道:“手里怀里收着暗器都给我掏出来,藏着掖着的等着抱回去下小崽子吗?” 视线落在那李松身上又道:“你躲在我和冷御身后,别碍手碍脚的就成。”三支箭能指着他杀几匹野狼? 独孤宸交代完那一句话就已经飞身入了那黑洞洞的山洞了,山洞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可那是相较于别人的眼力,对于他独孤宸来说便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说亮如白昼有些夸张了,可借着月色他足够可以视物,看清那洞里的一切。 那耳朵又跟着动了动,很快就闻声着而去寻到了一个大坑了,硕长的身影拉成一条长线,身形宛若迅猛快捷的白色豹子,挥剑斩落了几匹向他冲过来的野狼,身子落在那坑上,黑亮的眸子往那里面一看,坑不大,挤挤挨挨的好似叠着一堆人和动物。听气息应该都还活着,不时地夹着孩童的抽泣声。 周边有十几匹野狼守着呢,所以说,这些个野狼是在存储过冬的食物吗? 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丢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挤在角落里的孩子手里,道:“把火折子点燃,自己爬出来。” 那孩子睁着大眼看向他,而后坚强地点头,声音微弱地道了声好。吹亮了火折子就能看清那坑里的一切了,因着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光亮,那坑里本来奄奄一息的人们又都活了过来,吃惊地看着那一抹光亮,仿佛那就是她们活下来的希望。 独孤宸也在砍杀野狼的闲余时间扫了眼那被火折子照亮的坑里,一色的老弱妇孺,想来都是那李家村里得了怪病被送过来的村民,活下来的只有十三四个人,就这么愣愣地在坑里站着,看着那微弱的光亮还没回过神来呢,看向他那杀着野狼的长剑那些个身子又多缩回了坑里。 独孤宸拧着眉头,他有那么可怕怕吗?比这些个野狼还可怕? 表情还是那般冷漠带着杀气,声音却稍稍有了些温度,低沉沉地道了声:“是李松让我来救你们的。” 那举着火折子的孩子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稚嫩的小脸上布满了希望:“是我爹,是我爹来救我了。”说完小手推了推自己身侧的女人,“娘,娘,你醒醒,是爹,爹来救我们了,我就知道的,爹才不会把我扔给野狼吃呢。” 那小脸上带着自豪与骄傲,看向大家伙道:“我们快点跟着这位叔叔出去吧,他是我爹的朋友,他是来救我们的。”孩子嘛,就是这般单纯简单的心性,一听说是和他爹一起来救他们的,便从心底认定了独孤宸是他爹的朋友了。 独孤宸继续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朋友?他可不记得他何时告诉他,他和他那没用的爹是朋友了。 小家伙约莫也就八九岁的光景,干瘦的身子突然间好似充满了无穷的力气,扒着那土坑的边缘踩着那不只是野猪还是什么的尸体爬了出来。 一双眸子在这暗洞之中闪耀着生机勃勃的光彩。小手伸向那坑里道:“快,大家都上来吧。娘,咱们回家去了。” 那妇人估摸是不行了,粗喘着气软软地坐在那坑里,朝着那孩子露出会心地一笑:“你和大家走吧,娘估摸是不行了,走不动了。” 可那孩子却不依不饶地倾着身子向那洞里探着小手,一脸的倔强:“不,娘不走,我就不走,我们在这里等着爹,爹力气大,背着娘回家。”端的是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 第643章 师父厉害 慕十七带着冷御和李松冲进来时,就瞧见那黑洞洞的洞里露着一丝光亮,慢慢走进了才发现那火折子的光亮之下站着一群大大小小的人,全都是老弱妇孺。 瞧那模样,想来就是李松之前所言的,李家村里误食了蛇藤草的那群村民了。 李松真真亮亮地看清那坑边上和坑里面的一大一小,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跳入那坑里就把自己的娘子抱了起来,铁汉也带着泪,红了眼眶道了声:“对不起!” 慕十七并没多言,也跟着跳了下去,那身姿宛若飞燕,轻盈漂亮。 落在那李松夫妇旁,探了下那李松怀里女子的脉搏,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解毒丹给她服了下去,这若是以前,这样的人这样的毒她是断然不会舍得她这金贵的解毒丹的。可这会,她那心底却早已对生命又了另一番的认识。只要是能救人一命的,那便是值得的。 秀眉拧着,看了眼那坑上爬着的孩子,表情柔和了许多,粉唇微动:“你娘没事,别哭!” 她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困难,这蛇藤草的毒自然是难不倒她的,可那孩子的那张哭着脸却让她心情很不舒服,突然想起独孤泊的模样来了,忍不住要去轻声安慰起那孩子来。 几步走到独孤宸身侧,突然间软着声音道:“独孤宸,我想小家伙了,我们快些回盛京好不好?” 她这么软声软气的说话,独孤宸最受不住了,明明前一刻还凶悍的像只小兽呢,这会就突然间这般伤感了,弄得他那心情也起起落落的,心疼她这般心疼的模样。 大手一伸,把人揽进了怀里,低哑着嗓子道:“嗯,我们很快就能回去见他了,到时候你爱和他玩多久就玩多久。” 他这会是为了安慰她,才这般宠溺地顺着她那意思的,待回去了,便越发地瞧着那小家伙心烦了,那小陀螺似的小身子在十七身前身后这么转悠着,他只想送他四个字:以小卖小,肆意撒娇,卖萌可耻! 这洞里的野狼已经全部被独孤宸和进来之后的慕十七给杀光了,所以他们这会在这洞里除了野狼尸体便是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慕十七闻着有些皱眉,便扯了下独孤宸的胳膊往洞外走了。 李松见她们动了身,立刻一手抱起自己的娘子,一手拎起自己的儿子,把儿子往那人群里一扔,又挺直了脊背道:“大伙都别害怕,来救你们的是当今离国的宸王!这山里的野狼都是惧他的!大家伙跟着我一块走吧,咱们跟着宸王一起冲出这野狼岭。” 大伙对他这村长还是存着信任的,人家这么不要命地冲进来救自己,自然不会是坏人。再说了这都是野狼嘴边溜达过一圈子的人,还有什么看不透想不通可忌讳的。纷纷都爬了起来,跟在了李松的身后往那洞外走了。 冷御也不干站着左手扶着一位腿脚不好的老嬷嬷右手牵着一个屁大点的小娃娃,一群人就这么跟在独孤宸身后。 百来匹野狼这会差不多被独孤宸和慕十七杀了有过半了。刚刚独孤宸在这洞里杀了有十几匹,慕十七在那洞外动起手来杀的绝对不比他少。 瞧着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姑娘,李松都生怕这姑娘被那野狼一爪子给拍飞了,岂料这姑娘动起手来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啊!狠绝吓人! 冷御当时就拿手指蹭了蹭鼻子,特别地自豪道:“嘿嘿,这是我师父!亲师父!厉害吧,厉害吧!” “厉害!”这何止是厉害,这简直是逆天啊!李松当时就想了啊,这是那小姑娘吗?那么娇娇弱弱的连路都走不了要人抱着的小姑娘吗? 那手里的匕首估摸也就比巴掌长一些,可就是那点个小匕首居然能破开野狼的肚皮,直接把那心脏给挖出来。就是这小姑娘拿着这小匕首割了一匹又一匹的大野狼。 那些个野狼估摸也瞧着这姑娘白白净净的肉好吃着呢,谁料想前仆后继的来,前仆后继的死。但凡是不要命地冲向这姑娘的,便没有一匹能逃过去的。 完了这身手逆天了的姑娘把外面那野狼杀完了以后,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举着匕首往这山洞里冲了进来。于是就有了之前他们三人冲进山洞里这一幕了。 如果是李松没见过两人刚刚杀野狼的表现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这般死心塌地地相信他们两,可当他亲眼目睹了两人的身手和杀了的那些野狼后,便不再存在任何的疑问了,心里坚信着,宸王和这位逆天的姑娘一定会带着他们走出野狼岭的。 完了这身手逆天了的姑娘把外面那野狼杀完了以后,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举着匕首往这山洞里冲了进来。于是就有了之前他们三人冲进山洞里这一幕了。 如果是李松没见过两人刚刚杀野狼的表现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这般死心塌地地相信他们两,可当他亲眼目睹了两人的身手和杀了的那些野狼后,便不再存在任何的疑问了,心里坚信着,宸王和这位逆天的姑娘一定会带着他们走出野狼岭的。 没错,是走,而不是逃! 这会该逃跑的是那群野狼吧!野狼的动作快,这两位比它们更快,野狼的动作凶残,这两位比它们更凶残,在这场生与死的较量中,这两位毋庸置疑赢到了最后。 十几位村民聚在了一快,移动的速度自然快不了,可独孤宸和慕十七也不急,就这么慢悠悠地带着他们穿过野狼岭,那野狼若是扑上来,慕十七左手挥着匕首右手掌控着袖箭,咻咻咻地就干掉了一串子的野狼。 同样是玩暗器使袖箭的,冷御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你的暗器多牛逼,你若是身手是个废材,那也是白搭。譬如他,浑身上下都是暗器,可偏偏那反应速度慢的要死。瞄个准头都能费老半天时间的,等他瞄准了,那野狼也就冲到他面前了。 第644章 不准拦我 可他师父就不同了,那袖箭仿佛就是长在她胳膊上一般,指哪打哪,一打一个准的。他这会若不是没有手空着,他一准要拍手叫个好的,简直是替他们制器界长脸嘛。 慕十七咸咸淡淡地看了眼激动异常的冷御,袖子一撸,收起了暗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用那般激动死了想要给她跪了的眼神看自己。 独孤宸这边也没闲着,但凡是不要命扑过来的,他都成全了它们,让它们和它们那些狼兄狼妹们去地府团聚去了。 他那软剑瞧着没多少花样,可在他那手里便是个比任何暗器都要厉害的武器了,还是那句话,主要人家身手好。 冷御也琢磨过自己举着宸王那软剑会是个怎么样的效果,想了半天估摸也就只能是个街口卖艺耍花枪的模样,毕竟他一套完整的剑法都使不出来,那野狼会等着他出一招想一会剑谱再出招的吗?显然不可能嘛。所以他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 就在他这般晃神之中,他们慢慢的出了野狼岭,村民们互相扶持着,慢慢地向着那入口处走了过去。 那入口处已经还是那几个人,伸长了脖子往那岭上瞧着,远远的瞧见了慕十七她们这一行人,急着凑了过去。 慢慢近了,才发现刚刚闯进野狼岭的那几个人居然真的把那群得了怪病的村民都救了回来了,且这几人居然还毫发无损的气势如常地站在他们面前。 那野狼岭的野狼有多凶残,他们是知道的,而这些村民是他们亲手赶进了野狼岭腹地的,那里有百十匹的野狼,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活得这么好! 村民们出了野狼岭那一个个的脸上才都露出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才真正觉得自己又终于活了下来,可再看到那一排站着的官差,那表情又凝重了起来。 李松那儿子小不点一个,刚刚恢复了点生气,冲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这会被那官差一吓又瑟瑟发抖地缩回了李松的身边。 “爹,我怕,你别人他们把我抓走好不好,我不想被那些大野狼吃掉。” 李松眼眶微红,把那娃娃往身侧搂了搂,道:“嗯,爹这一次便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把你给带走的。”他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他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那姑娘说的对,女人和孩子能有多大的过错,什么野狼神,若是有责罚尽管冲着他来好了。 慕十七却连个眼皮都没抬,由独孤宸牵着小手从那一群愣着的官差面前走过,撂下一句话:“你们的野狼神,估摸这会还能剩下个七八匹的,你们进去还能抓几匹回去的,但是若是想要送到盛京去的话,你送去多少,我便杀你们多少匹!” 萧祁别说是养狼了,就算是养只兔子,她都要把那兔子给宰了。 玩物丧志,他是玩物丧命,还是丧的这些无辜人的命。 官差们那手微微抬起想要阻拦她们的去路,可对上独孤宸那冷得好似要杀人的眼神时,又缩了回去。 他们这会也悬着呢,这人到底是不是宸王啊!若真是宸王,那他们这就是对王爷大不敬啊,那按照律法是要受责的,谁也承担不起这责任啊! 可这若不是宸王,这离国谁还能有这般的杀气和气势啊?关键是,这整个离国还没听说过有人冒充宸王的。 可惜的是,那派回去传话的人还没能够带着人赶回来呢,那他们这时候是拦呢,还是不拦着呢? 他们倒也想拦啊,可这不是拦不住嘛,听听那姑娘的话,百十匹野狼只剩下七八匹了,他们这几人显然干不过那百十匹的野狼,而那百十匹的野狼又干不过这面前凶神恶煞的几人,那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干不过这凶神恶煞的几人。 所以,为了保命,他们选择放行,静静地看着他们走。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这李家村的李松带他们过来救人的,那只锅有人背了,他们也用不着去拼命的,是不? 那些当官差的,谁没有一颗灵活多变的脑子,做事圆滑着呢。 独孤宸这一行走的畅通无阻,连李松都诧异这些官差的反应了,那一个个佝偻着背,视线压根就不敢往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位身上落的,仿佛那两位就是地府的阎王,看一眼就会被勾了魂魄似得。 这会呢,人是都救了回来了,可再一瞧这被救回来的这些个人,一个个连说句完整的话都不利索的,唯一好一点的好像就是那几个孩子,可那孩子身上的黑斑也已经显现出来了,所以,才会被一起抓去遗弃在那野狼岭的。 于是,这会人性的自私又显露了出来,并不是所有村民都能像李松这般接受得了怪病的亲人的。有些人甚至连家门都入不得。 而慕十七这会能做的也只有解毒这一条路了,人心与人性,她还没有那本事能改变它们。 蛇藤草的毒并不难解,熬了解毒的草药汁,连着喝上个半个月的就能把那毒给除净了的。中毒轻的,一般一七八日那黑斑就会消退了的。 当然这是慕十七的解毒手段高,若是放在别的赤脚大夫身上能不能解先别说,就算是能解了也不可能解的这么快。 一般慢性的毒药虽不致命,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顽固性在,与那些急性的毒药相比,那毒性是最难拔除的,这蛇藤草他们少说服食了有个四五年的了,毒性已经渗入了身体,要想拔除都难了,更别提这只用半个月时间就完全治好了的。 可她就有这个本事说出这半个月的期限来,因为她是慕十七,身体里住着唐门的那位的灵魂呢。 慕十七也没想过,会在这小村子里又耽搁了一两日的时间,本来只不过是抢了山贼想要给这村子里送点小礼,却不想连带着还救了十几条人命回来,偏偏这人命还和萧祁和药王谷的那两位去了的人都有关系。 这会儿云仙儿和云鹏已经死了,那这剩下来的气就只能由萧祁受着了,于无人处扯了下独孤宸的衣角狠狠地咬着牙道:“回去我要踹飞那萧祁,谁都不准拦着我。” 第645章 搞的鬼吧 宸王宠溺地看着她道:“好好好,我亲自把他押到你面前,你想怎么踹就怎么踹,好不好?” 在宸王府啃了一半大鸭腿的萧小圣上又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大喷嚏,心里暗道:难道又有人想我了?这接连着几日打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喷嚏。 里服侍他的太监嘴甜,告诉过他说,无缘无故打喷嚏呢,是因为有人思念着您呢,于是萧祁还真就这么信了。 他万万没有猜到,这会他这屁股已经欠了好几脚了。还是他亲皇叔许下的承诺。 萧祁那边且先不说,如今慕十七这边是不打算再继续耽搁了,她瞧着李松家这小不点总是能想到独孤泊那小家伙,想着小家伙扑到自己怀里,脆生生地叫着慕姐姐,而后因着独孤宸那一道冷眼,而不情愿地改口叫声小婶婶的憋屈小模样。 想着小家伙古灵机怪地捉弄完唐十一,而后眨巴着大眼睛躲进她怀里的模样。想着想着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他了。 独孤宸许是也能看出她透过那院子里玩耍着的孩子去思念着独孤泊,硕长的身形落在她身侧,大手举起习惯性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十七,我们回家去了。” 慕十七扬了扬下巴去看他,透亮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惊喜:“好。” 回家,回那个她和他的家,家里有一群亲人在等着她们回去呢。她与他一起,才能体会到这些年来从未体会过的家的感觉,往他身子又乖顺地蹭了蹭,吸取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和那独有的气息,满足地勾了勾嘴角。 可这李家村的事,他们既然插手去管了,断然不会管了一半甩手就走的。这些个人身上的毒是解了,可那些听信了云鹏他们鬼话把活人扔在那野狼岭上的那些官府的人却比这蛇藤毒还有恐怖万分。 野狼岭那边的人去传个话,一个来回,算时间这会约莫也该到了这李家村了吧。 果然,这点个事都不够慕十七在心底算计的。 半个时辰不到,官府那些个人浩浩荡荡地就到了李家村的村口了,独孤宸搬了快石头就扔在在李松家的院子里,硕长的身姿就那么随意地一坐,自带着一番威严气势。 慕十七本来是在这屋外晒太阳的,懒洋洋地蹲在树下的一块小石头上的,石块太小了,独孤宸那腿长胳膊长的压根就挤不过去,便寒着一张脸把人家那院里摆着的大石块搬到了树下摆在她身边,朝着身侧的慕十七招了招手,那表情是水一样的柔情:“十七,过来坐,你那块石头太凉了,小心冰了屁股。” 慕十七撇嘴看他:“你那也是石头,我这也是石头,没道理我这个冰人,你那个却不冰的!”她误以为他在显摆他那块大石头呢。 却不想某位王爷俊眉一展,一本正经道:“嗯,石头都是冰的,我是让你来坐我怀里。”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慕十七就知道的,这人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逗她的机会呢。身子一扭,站了起来,迈着步子朝着他走了过去,而后咬着唇看向那打开了怀抱等着她入怀的某位狐狸王爷,低低一笑道:“腿麻了,不高兴坐了。” “那快过来,我替你揉揉。”独孤宸迅速起身,薄唇带笑道。 慕十七小腿儿溜的飞快,哪有半点腿麻的样子,一个轻功施展了开来,就要往那院子外面跑呢。 那浩浩荡荡的群人急匆忙地挤进了李家的院子,一打开门,那为首的那位视线落在了一本正经追着慕十七的独孤宸身上,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 “宸,宸王!”哆嗦着上前,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慕十七见他们突然闯了进来,习惯性地往独孤宸怀里凑了凑,独孤宸见她往自己怀里蹭,唇角一挑,大手一伸把她圈在了怀里,带着她又坐上了刚刚那块大石头,只不过这一次她那小屁股是坐在他那大腿上的,真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般,石头有凉气,坐我怀里吧。 那为首的城主哆嗦着站在原地,被吓的都不敢向前一步走了。 他身后的那些个手下,这会也被吓得不轻,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仿佛只要与独孤宸对看了一眼,下一刻小命就没了。 独孤宸呢,对着慕十七是一个表情,那眼神叫一个温柔。对上那些个惹他不爽的人时那又是另一种表情了,冷凝着眸子,嘴角微微上扬却是绽放出一个冷笑:“有什么话要和本王交代吗?” 那城主身子一震,本来挺高大威猛的身躯这会却发抖如筛,只想着面前这位可是离国那位杀人饮血的宸王啊,那身子便抖的越发厉害了。 “我,下官有错!” “什么错?你倒是说说看。”独孤宸冷哼了声。 “下官不知道宸王在此,有失远迎,让宸王在这小村子里受了苦了,下官该死!还请宸王你……” “你确实该死!”独孤宸最不喜这般油嘴滑舌之人,他这若是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了也就罢了,可听听这招认的罪名,什么狗屁!****什么事! 眸色微沉,声若寒冰:“你该死的是,打着圣上的幌子在山上养这些个凶残的野狼危害乡里。你该死的是听信那些个人的鬼话把活人送上那野狼岭。” 那城主被他这话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本来只是佝偻着身子,这会那脑袋都伏在地上,声音尖锐地哭求着:“宸王,宸王饶命啊!” 独孤宸还没开口说话呢,那怀里的慕十七带着一脸的不悦,清冷道:“饶命?那野狼岭上的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命,谁来偿还?” 那是一张很美的小脸,可那嘴里说出的话,却刺入人心:“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拿活人喂野狼的招数到底是谁教你的!” “那蛇藤草是你搞的鬼吧,那野狼神的传言也是你让人散播的吧!” 慕十七见他没说话,所有村民也俱是一脸的震惊,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有些时候,人心当真是要比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还要恐怖恶心呢!” 第646章 惩恶扬善 在独孤宸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眸子看着那城主时一沉,带着微不可察的伤痛:“我去山上看了,那些蛇藤草是有人后移植过去的,并非那山上本来该有的草木,那蛇藤草与无毒的青芒长的很像,有人故意把蛇藤草混在青芒丛里。” 她问了村民,她们都一口咬定自己采摘的是青芒,青芒是无毒的,她抽了空去了趟山上,却在那青芒对了发现了蛇藤草。按照道理蛇藤草和青芒都是属于丛生的草木, “我……”那城主憋了半天想要替自己辩驳。 却被慕十七一个冷喝吓住了:“你先别自己替自己脱身,听我说完如何?” 眸子攸地一冷,带着淡薄的杀气:“你定要说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知道这事对吗?那你告诉我这世上为何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呢?她们前一刻中了毒,你们后一刻就能知晓了,还把人一个个的抓去了扔在那野狼岭里!编出这一套狼神发怒的鬼话来,那位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应该也是你事先就安排好了的吧。” 朝着那屋子里又喊了声:“冷御,把人丢出来。”想要证据呢,她这里有一大堆等着他呢。 冷御当真是把人给扔出来的,是个五六十的瘦老头,佝偻着背摔在了地上,直接是连爬带滚落在那筛子城主身侧的。 筛子城主这会抖得更厉害了,有种大冷天掉冰窟窿里的惨样,一脸的惨白。 慕十七也不与他啰嗦,直接道出了她所掌握的证据:“这位所谓的得了怪病却从野狼岭回来的,他根本就没食用过蛇藤草,这一切只不过是他配合着你唱的一出戏罢了。” 如果他食用过蛇藤草,断然是不会在那野狼岭走上一遭就能不治而愈的。且他身上没有半点蛇藤草中毒后留下的痕迹,即使是她的解毒本事,也不可能说能让那黑斑在半年内消散的一干二净的,多多少少会留下些痕迹可寻。 可她让冷御扒光了这人的衣物查看过了,半天痕迹都没有,那么他所说的话那就定然是假的,抓过来一问便招认了个彻彻底底,清清楚楚。他本来是这李家村里一个泼皮无赖,一个泼皮无赖能有什么义气可言,言明了就是这位面前的城主大人让他去干这丑恶的勾当的。 而这位城主大人为了让这件事听着更加逼真一些,可真的没少费心思呢。 慕十七看向那把脑袋都要塞进土里的城主道:“如何?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需要我把你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一个个的拷问吗?到底是谁给你这胆子,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拿活人去喂野狼,也多亏他能想的出的。 那城主脸色吓得死人般的惨白,磕磕绊绊地回着话,不停地磕头求饶:“是他们,是药王谷的那两位,是他们说的,以活人肉喂养出来的野狼更加地充满灵性,还给我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我,我……我也是想要对圣上精忠,我也是为了讨圣上开心,我……啊……” 那城主话才刚说了一半,独孤宸那软剑已经插入了他的心窝处,冷声道:“自己犯过的错,去地府和那些无辜的百姓去说吧,我不想听你废话!” 很好,萧祁那屁股上又记上了一脚了。 慕十七眨巴了眨巴双眼,好吧,他这人就是这般说动手就动手的,连在她怀里的她也没感受到他那突如其来的动作的,更何况那死了还来不及闭上双眼的城主呢,当真死死的突然。 好吧,她们又惩恶扬善了一次,她们又干掉了一个鱼肉百姓的狗官,她们又顺便把独孤宸那臭名声稍稍洗白了下。 就好似在那杭城,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把独孤宸挥剑斩杀赵田的事给传了出去,一时间那街头巷尾的都传着独孤宸的名号。 独孤宸那名声许是恶的,可百姓们并没有切实真正见识过他的恶,可那赵田却是实实在在的杭城一大恶,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如今这个大恶被人杀了,大家伙自然是一片欢腾的,所以,且不管这位杀了赵田的人是谁,杀了大恶人的人那必然就是个好人,大家只记得他做了这件好事,大快人心的好事。 如今这李家村的事也是这般,独孤宸一怒之下挥剑杀了那城主,可把李家村的村民给感动惨了,齐齐跪拜直呼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王爷。 别说独孤宸听着别扭了,就连慕十七听着也觉得他们嘴里那位善良的活菩萨不是她背后站着的这个冷峻的男人。 这事呢,该怎么收尾,独孤已经让人去做了,他堂堂一个宸王若是没一件事都得自己一点点擦屁股,那就真的会被活活累死吧。 依旧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衣人,冷御瞧着几位有些面熟,就是在楚家扬言他踏出去一步就打断他腿的那几位,冷面如初,他挥了挥手,人家压根就没拿正眼去看他的,他只能自讨个没趣,讪讪地把胳膊又缩了回去。 独孤宸依旧就是那么几句话:“尸体带走,别污了这院子。” “山上的蛇藤草全部清除掉,一根不留!” “野狼岭的野狼全部杀掉,一匹不留! “一个时辰之后弄两匹马来。” …… 冷御见过很多发号施令的掌权者,可不管是那江湖上的大门派掌门,还是威武雄壮的将军,都不及这宸王来的威风凛凛。 明明就是淡淡的口气,却硬是能让人忍不住立刻就肃穆恭敬地站着听后他的调遣。连他站在一旁都连半个屁都不敢放了,没错,有屁他也得憋着。 一个时辰还没到呢,两匹骏马就仰着头停在他们面前了,冷御有种见着了亲人的感觉,他那一堆两堆的暗器要是这么徒手拎着去城里,他非得累瘫不可。 最后,自然是他和他那暗器共骑着一匹马,他那娇软的师父和宸王共骑一匹马,三人告别李家村,继续上路,往着盛京的方向扬尘而去了。 第647章 一肚子醋 这接下来的一路倒是没有再生出什么意外来了,就是冷御这一路上过来****-弄的有些没人个人形了,本来挺俊俏的一个小公子,一路这么迎着风尘冲到盛京以后便成了个满脸灰扑扑尘土的糙汉子了。 玉冠倾斜,锦衣也污了,整个人落在宸王府那群人的眼里就是:爷,您从哪里捡来的乞丐? 小家伙又拔高了许多,那般迈着小步子就好似那突然离弦的小箭一般飞向了慕十七。 依旧是那软软糯糯的娃娃声音:“小婶婶!小婶婶!小婶婶!小泊可想你了,想你,想你!”那小身子就恨不得能挂在慕十七那身上才好呢,小脚尖惦着,小胳膊勾着慕十七的脖子,小嘴巴就凑到慕十七那脸上,吧唧吧唧地亲个没完没了了。 独孤宸在一旁又醋了,瞧着那小家伙心里又开始泛着酸味了,心里有两道声音在挣扎着,一道说:你不是答应了她的吗?回来让她和这小家伙待个够。 另一个声音道:从进门一回来,她那眸子就没往你身上落,满眼都是独孤泊,这么一大会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两应该待够了吧! 终究,某位王爷出手把那乱滚着身子的小泥鳅给提溜了出来:“站好了!没骨头吗?” “没吃饭还是怎么着了?饿了也不准往她脸上啃!”说完还分外嫌弃地拿干净的帕子极认真地擦拭着慕十七那张被小家伙亲过的娇弱脸蛋儿。 小家伙可委屈地站在了那,小手还攥着慕十七的裙角,被眼尖的独孤宸那毒辣的视线扫到了,然后大手探了过去,硬生生地把他那小手给扳开了。 慕十七被这一大一小给逗乐了,眼见着那小家伙委屈的要掉金豆豆了,连忙又过去想要把人抱起来安慰,却被独孤宸抢了过去:“你肩上的伤还美好,他这么重,你抱他干嘛!” 某王爷明明是自己心底醋着,想要千方百计地阻止小家伙和慕十七接近。还赤裸裸的以大欺小,绷着脸出言威胁道:“别给我玩装可怜这一招,掉一滴眼泪下来,我便让人把你丢回你那院子,你就别想再见她一面了。” 慕十七挺心疼小家伙的,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愣是在他的威逼下,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又憋了回去,在独孤宸怀里红着眼眶瞪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呢。 而这一大一小的对阵,她又完全插不进去,小家伙可怜是可怜,可那大家伙却霸道的让她毫无办法。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奶生生地道:“小婶婶受伤了?疼不疼,小泊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说着那小身子又要往慕十七那边凑。 被独孤宸一只大手抵住了他那长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声音又冷了几分:“就那一嘴的口水,吹什么吹,吹了更严重!” 慕十七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下独孤宸那胳膊,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能别再欺负他了吗?放他下来,小泊,咱们进去,别理你小叔叔他了。” 在路上那话说的可好听了,也不知道谁在李家村的时候答应了她的,说回来她想和小家伙待多久就待多久的,这会她连抱抱小家伙都不可以了吗? 骗子!大骗子!喝了一肚子醋的大骗子! 独孤泊听了她那话,那小脸突然就亮了,小身子就兴奋地往下窜了,独孤宸都不想他那小腿会突然间蹬他一脚,在他那长衫上落下一只黑乎乎的小脚印,让他不得不把他给丢了下去。 小家伙一屁股蹲在地上不哭不闹,还咧嘴笑了,扭着小屁股就去牵上了慕十七的手,甜腻腻地道了声:“小婶婶,咱们走吧!都不理他!” 独孤宸瞧着那小家伙那得意的小模样,当真是被他给气乐了,所以说他这是被他那小萝卜头一般的亲侄子给摆了一道吗? 这小家伙不会一直暗搓搓地在计划着怎么跟他抢十七吧!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完了博得了十七的同情心,他就赢了! 这小东西惯是个会装可怜的!鬼精鬼精着呢,他就是说嘛,他们独孤家怎么可能出他这么个没事就喜欢掉金豆豆的水泡。以前浑身是毒的时候也没见他掉过几次眼泪,所以这会这些个眼泪只不过是这小东西使得苦肉计罢了。 而十七最是疼爱他了,所以每每都会中他那鬼灵精的计。 好吧,他暂且先忍他这一次,别想再有下次了,牵手也不行!最好是离着三步开外! 独孤泊,你就珍惜这最后一次牵手吧! “唐十一呢?”慕十七刚坐下就问起了唐十一。 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唐十一和玉昔关于玉昔那眼睛的事了,她这里有六角龙鱼的角,再加上几味药材,就能给玉昔治眼睛了。 她不提及这唐十一还好,一提及唐十一,边上的小家伙又开始掉金豆豆了,独孤宸观察了下,这会这小家伙是真掉。 所以说:“唐十一又惹事了?” 别问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就唐十一那爱热闹的性子,这会若是还在这宸王府里,一准都不用人去请的,早就冲出来了。他可不是那么羞涩性子的人。 所以,人这会没在府里,而以独孤泊哭成这般的模样来看,他一准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站在一旁的鹤羽红着一张老脸,立刻应道:“他不见了!” 慕十七微蹙着眉头:“什么叫做不见了?他那一身血魔毒怎么能离开了你?我走时是怎么交代你的,随身看着他!” 鹤羽被她训得有些委屈:“不是我不看着他,我恨不得跟他同睡一张床上了都,可你也是知道的他那身手,咱们宸王府这几个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拦得住他的。”更何况还带着那一身的毒药呢,随随便便地撒一包给他们,他们也够受得了。 “说明白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十七知道唐十一那人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么不见了的,更何况这玉昔还在宸王府呢,对了,“玉昔呢?唐十一不可能丢下玉昔的。” 鹤羽摇了摇头,道:“没丢下,玉昔姑娘也跟着唐十一一块儿不见了。” 第648章 都不见了 慕十七一听他那话就急了:“她也不见了?唐十一带着她一块不见的吗?怎么会?这更不可能,唐十一又不傻,他知道自己身上那血魔毒的,如果没有你的银针控制他一定会伤了玉昔的,他怎么可能舍得伤了玉昔?所以那傻子为什么要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人飞鸽传给我!” 她一连着问出一大堆话来,鹤羽那脑子又没她转的这么快,顿了一下才答道:“就昨天花灯节,他应该是避开了府里的暗卫带着玉昔姑娘去看花灯了,谁知道他这么一看就再也没回来了。盛京的暗卫有一大部分都留在了府里和宫里保护这小安王和皇上呢,又加上那唐十一的身手如此高深莫测的,所以……”这昨个刚消失,他还正在派人找寻着呢,今个她们就回来了。 “所以,人就没了?”慕十七抑制住自己心底的那份焦急,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下来。 独孤宸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小手,安抚着她:“十七,别急,我定会把他给你找回来的。” 深邃的眸子冷凝着,看向那鹤羽薄唇微动,冷静自若:“把所有负责盛京这一片的暗卫都叫过来,我要亲自问话。”他绝不相信两个大活人会就这么不见了,他唐十一还没有这通天的本事。 正如他们之前说的,他以一个同样中了血魔毒的人来感受他唐十一的心情,他是绝对不会突然间带着一个自己有可能随时伤害自己心爱女人的危险离开的。 所以,唐十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他自己要离开的,那么到底又是谁有那本事能控制住唐十一呢? 他以为,整个盛京论身手,是没人可能胜得过唐十一的,更何况这家伙玩得一手好毒,还顶着他那张脸,谁敢动她?谁又能动得了他? 鹤羽得令出去传了话,没多久那清一色的黑衣暗卫就聚齐了在王府的院子里了。 他们那一身黑衣劲装冷御熟悉的很,可这会这群黑压压的人头,架势却要比楚家和李家村那会的壮观的多了。听着宸王训话,他又忍不住一脸肃穆地跟着腿脚并拢地乖乖站成了树干子了。 “最后一个看到唐十一的是谁?时间地点!” “昨天,亥时一刻,宸王府的院子。”一个黑衣人答道。 独孤宸眸色微沉:“最近盛京所有出现的可疑人物,生面孔,数量较大的。” 立刻又有人答道:“两队大夏的商队,一队是药商一队是粮商。三支马帮的人,一支来自大夏一支来自褚国。还有一支边境处来的杂耍班子。只有这几个是半月里来进入盛京人数较多的,全部都派人去查看过了,没有异常。” 宸王府的暗卫就是要有这先人一步的警觉性,不可能什么时候都等着主子一句一句地安排下来。 “等等。”鹤羽在一旁听着突然间大叫了一声,“不对,还有一队人马,数量颇多!褚国的使臣一行人!三天前到的盛京,圣上还特地回宫里去见了他们。我听说约莫也有个四五十人的阵势,唐十一之前得罪过褚国的萧山王,该死!不会是萧山王派人来把他给抓了吧,就是褚国使臣那一会人干的!” 起初呢,他一直琢磨错了方向,他一心以为以唐十一那本事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抓了他的,可这会一听王爷这么一问,便一下子就通透了,唐十一若是真被抓了,那就很有可能是褚国这一队使臣搞的鬼。 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过来:“说是给咱们圣上祝寿的,可咱们圣上的寿辰还在一个月之后呢,他们这未免来的也太早了些。” 鹤羽在那自言自语地琢磨着事,慕十七那的心思也转的飞快,如果真是褚卅搞的鬼呢?会不会是唐十一顶着独孤宸的脸带着玉昔出去乱转悠,正巧碰着了褚卅,可褚卅遇见了独孤宸多半是不会动手的! 正如独孤宸所说过的,他手里有玄门的势利,褚卅还是有所忌惮的。褚卅不会对独孤宸动手,但他绝对可以对唐十一动手的。所以,唐十一应该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了,在褚卅面前没瞒住。 可这会有了点头绪和方向,终归是好的。 “盯着褚国使臣的是哪一队?说!”宸王府的暗卫向来是分工极为明确的,既然有褚国这么大队的人突然来了盛京,没道理他们不会把人给盯紧了的。 一队人马,约莫有五六个人跳了出来:“属下等是负责褚国使臣的。褚国的使臣队伍一共有四十八人,女人十人,男人三十八人,他们除了进宫见了一次圣上外,就没有做其它特别的事了,昨天晚上戌时有一辆马车出去了馆驿,亥时约莫快到了子时才回来。” 不愧为宸王府的人,这一番汇报的话说得极为详尽,可偏偏没人能看到那马车里到底是几个人,到底有没有唐十一和玉昔。 “褚国的那些人身手不错,我们一接近便会被他们发觉了行踪。马车也是没入了街道之后便没入了人群之中了,昨天的花灯节人太多了!”并不是所有人的伸手都如同独孤宸那般逆天的,宸王府的人也并不是人人都好似雀鸣那般就是个天生的探子的。 所以,这会她们也只能够猜测,或许有可能唐十一是被褚国的人给弄走了的,毕竟时间和地点上都能对应的起来的,不是吗? 暗卫那里能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褚国的人并没有出这盛京,如果是他们干的,那这人就一定还在盛京的某一个地方。 唐十一那脑子也不差,应该不会这一天半天都撑不住吧,她这会担心的是玉昔,那么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还美得跟天仙似的,若是被人掳了去,会受到怎样痛苦的折磨,她这会想都不敢去想了。 若是玉昔真的出了什么事,唐十一又该怎么办?那人非得疯了不可。也许连唐十一自己都没看透,玉昔是他如今活下来的希望。是他受着痛苦的血魔毒折磨下让他坚持下来的美好。 第649章 撞上仇人 如果,没有如果,她若是想要知道那褚国的使臣队伍里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鬼,想要知道唐十一的突然失踪到底和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只能去那馆驿走一趟了。 暗卫退下了以后,慕十七就立了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刻也坐不住了:“独孤宸,我要去找唐十一!” “你肩上还带着伤,别胡闹,我会亲自去一趟的,你在府里等着我。” 若是真的如他们猜测的那般,能抓得了唐十一的人,必然是个有些危险性的人,到时候若是遇见了免不了要来场恶斗,他倒不是怕打不过那人,他怕的是她动起手来会牵扯到她肩头的旧伤。 可慕十七却坚持着:“不,我要去,独孤宸,我留在府里也不安心的,你带我一起去。” 那消失不见的有可能遇见了危险的人不是别人是唐十一啊!她怎么可能还能耐住性子在这府里干等着呢? 她那性子独孤宸也是清楚的,就算他这会不答应她,他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能跟着去,这宸王府压根就没人能拦得住她的,与其这般,不如他这会就带着她一起去了。 有了之前小家伙被抓的教训,他们自然不会把宸王府的暗卫势力都调离,这招调虎离山的计谋她们中了一次便够了。 如今反倒要加派人手保护着独孤泊了,所以,那馆驿就只是独孤宸和慕十七两人去了。 “十七,你先别急,咱们再等几个时辰等天黑了行动。”独孤宸耐心劝着她,帮助她稳定情绪。 他倒不是怕了那些褚国的人,重点是他不能打草惊蛇了,让他们有了防备,亦或者是直接痛下杀手! 慕十七咬着唇,小手紧攥着衣角,表情太过冷冽紧绷了,连独孤泊都不敢上前去与她说话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瞧着。 独孤宸心疼她把自己逼得这么紧,让熊哞他们把独孤泊给抱了出去,只留下他和她才微微地叹了口气,把人揽进了怀里。 大手抚着她的背,轻轻地一下下地顺着她的脊背顺了下去,低沉着声音道:“好了,十七,没事了,唐十一会没事的,如果真的是褚卅干的事,那他抓他肯定是为了解容沐烟身上的毒,只要她的毒还没有解,唐十一就不会有事。” 慕十七梗着声音从他怀里抬起了小脸:“可是玉昔怎么办?她什么都看不见的,我担心她会出事。她若是出了事,十一也活不了了。”她明明带希望回来的,却没想这会与出了这么一出意外。 “十七,你要相信唐十一,他不是那般没用的男人,他一定能保护好玉昔的。” 一定可以的!唐十一,你他娘的最好给我没事,若是真的惹了十七伤心欲绝,我定饶不了你。 真的不能怪慕十七想东想西的,就玉昔那小模样,是个男人就忍不住,若是真的……那姑娘瞧着挺软乎的性子,可若是倔强起来,谁也劝不住她的! 她越想便越觉得心情糟糕透了! —— 而事实上,唐十一和玉昔那边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 唐十一双手双脚都被玄铁链子拴着了,结结实实地捆在一根柱子上,双眼上蒙着黑布,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可嘴巴上却是自由的,他这会骂骂咧咧的已经扯着嗓子喊了一整个时辰了。 什么样粗鲁的话都骂了个遍,他这会儿心底可担心着小玉昔呢,那丫头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他这会心底还因着她最后的那一声十一哥哥疼得厉害呢。 小丫头一准被吓坏了,才叫得那般可怜兮兮的。 他这会被人蒙了眼,什么都看不见,可他那耳朵还在,这屋子里有人,只不过没人应他而已。这会好似又进来了一人,听那脚步声应该是个身手不错的,至少不会足够和他过上几招的。 “褚卅!有本事跟小爷我单打独斗,装神弄鬼的做小人算什么男人。”他脑子还没坏呢,知道是谁把自己给抓了来的。 他昏迷之前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带着小玉昔出来看花灯,那街道之上的人太多了,挤挤攘攘的他只能把玉昔往怀里抱了抱,正准备冲出重重的人群呢,就遇见了褚卅这死对头了。 冤家路窄,可他记得自己这张脸还是独孤宸的脸,独孤宸曾经说过的,他这张脸就算是褚卅见到了也不敢待他如何的,他完全可以在盛京横着走的。 所以,他打算带着小玉昔离开的。 可偏偏那褚卅是个缠人的家伙,居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还问他:“唐十一在哪里?”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就是唐十一的。 可偏偏他忘了一茬子事了,那就是玉昔看不到自己如今是带着独孤宸的人皮面具的,他也没有和她细说自己与那褚卅的恩怨,这丫头单纯可爱的很,又压根就不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位就是他一直要提防着的萧山王褚卅,一时间,被那声音给吓到了,竟然,抓着他的胳膊喊了声:“十一哥哥。” 褚卅这褚国的萧山王可不是善茬,眸色一沉,只需要玉昔露出这一个破绽那心中便有了数了。 “唐十一?哼,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我寻遍了整个大陆,你却自己给我送上了门来。快把解药交出来。” 玉昔一听那话,急了,小脸从唐十一那怀里露了出来,绝美的小脸,纯净的眸子,堪比天仙的容貌就这么赤裸裸滴出现在了褚卅眼前。 褚卅那身子都是微微一震,胸口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下,他从远处瞧见了独孤宸怀里的女人,以为还是慕家的那个嫡女呢,却不想这人不是独孤宸,他怀里的女人也不是慕家那位狠绝的姑娘。 这位姑娘那小脸太纯净,那双眸子仿佛是带着水的,这会儿小脸上带着惊色只是朝着他微微抬脸看了一眼,便又缩回了那唐十一的怀里去了。 他那心里痒的厉害,还想再看她一眼。 第650章 只认强者 褚卅从来就没见过肌肤这般白净如瓷的姑娘,仿佛就是那最柔嫩的豆腐,轻轻一碰都能掐出水来了。 玉昔被唐十一喂得较之以前更美了,本来就是那天山上下来的小仙女儿,这会那仙气依旧,半点都没这世俗的俗气给沾染了,特别是那双眸子,虽不能视物,却纯净的好似那天山上最纯美的雪泉之水。让人忍不住惊叹她那绝美的容貌。 唐十一整天对她那真是藏在怀里都怕别人瞧了去的,谁想这会这褚卅竟敢这么****着视线盯着自己的小玉昔看,那暴躁的脾气立刻就起来了。 “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我挖了你的双眼!” 唐门的唐小爷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那好脾气也对熟人,对上褚卅这么个曾经想要灭了唐门,这会又盯着玉昔猛瞧的人,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对他的。 褚卅不急不慢地盯着他看,视线又忍不住落在他怀里那玉昔身上,心道,这么个天仙似的姑娘怎么就跟了唐十一这只毒虫子了呢! 再一想那容沐烟这会的容貌,与刚刚那姑娘的惊鸿一瞥相比,容沐烟那张脸还能看吗? 如果他以前是深爱着她的,不管是她那张脸还是她的这个人,那么这会那些个爱也被她那暴虐无常的臭脾气给磨灭快没了。 以前她有那张武林第一的美人脸的时候,脾气不好,那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娇蛮自私的小性子而已,可这会那容貌因着那毒药的缘故,一日比一日吓人,脾气再这般暴虐无常,他便有些忍受不了了。 漂亮的人有些脾气他能忍,可丑成这般再整天对他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脸孔,他便有些不愿再搭理她了,他如今真的就是连她那张脸都不想看了,看了都有些吃不下去饭了。 所以这会这脾气秉性跟只小兔子似的小玉昔就宛若一汪清泉流入了褚卅的心底,这般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既有惊为天人的美貌,又有温柔似水的性子。 不似那容沐烟以为自己长了张美人的脸,便谁都该给她下跪着舔脚趾头。 他对她那般情深一片,她却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这会儿累了,不想再跪舔她的脚趾头过日子了,她若是喜欢独孤宸,他便带着她来寻她那情郎好了。 没人知道,这会儿的萧山王心底已经瞬息万变了。打着替萧山王妃找解药的幌子,却动了要把那个突然出现的小美人占为己有的心思。 男人嘛,有几个不爱美色的,更何况是褚卅这般生来就身份高贵的男人,他一心的以为,唐十一那般江湖上的混子压根就不配得到他怀里的那个女人。 只有他,只有他褚卅,才配拥有这样的美人,自古英雄配美人,只有他这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才能配得上这么个大美人。 对于他心底的这一番自我总结出来的结论,唐十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知道了,一准能一口口水喷死,不对,是一把毒药毒死他! 唐十一若是知道这会褚卅肖想着玉昔,绝对二话不说,先剜了他那双不老实的眼睛再说。 什么狗屁的萧山王还是什么鬼王的!他唐十一压根就没把这些个王不王的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就只有武力制霸的道理,谁能打得过他,他就服了。 他对独孤宸也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并不是惧怕独孤宸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干架干不过他,他唐十一所奉行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干架干过了独孤宸了,他也照打他无误的。 所以,眼前这萧山王褚卅,他唐十一也照打不误的。 唐十一虽然没有和褚卅真正地交过手,可见过别人和他交过手,自己这身手虽然和独孤宸那逆天的身手没什么可比性的,但是凭他在独孤宸手里能够过上几百招的身手,又凭借这褚卅在独孤宸手里过不了几十招的身手,他当时心底就已经有了结论了。 褚卅干架绝对是干不过他的。 可他忽略了褚卅这身份,而恰恰就是褚卅这身份让他吃了个大亏。 萧山王出行,特别是在这独孤宸的地盘上,他会独自一人吗?独孤宸手里有虎啸熊哞这一群人,这萧山王手里会没人吗? 准确的说,自从唐门被他给表面上灭了以后,他手下又来了不少的江湖上的能人异士,那些个曾经跟唐门结过仇的江湖人就奉行一个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他这个朋友在褚国是有钱又有势的。 谁不喜欢荣华富贵,更何况褚卅许诺下的又何止是荣华富贵这么简单。他许下的是替他们杀尽唐门所有的人,除去唐门最后的余孽唐十一,让唐门真正地灭门消失。 所以,这会褚卅这身后站着的瞧着没什么特别的,却都是些江湖上面身手不错的能人。褚卅的一声令下,所有人便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唐十一。 一听这位就是唐门的余孽唐十一,那一个个的还不立刻拔刀相向啊。 其实这都是唐门以前那些个人结下来的仇,唐十一都消寂江湖这么多年了,更何况他早些年结下的那些个仇家都被他斩草除根了,他可不干那些可能让野草春风吹又生的事。 这会这些人冲着他,那只是因为他姓唐,是唐门被灭门后唯一遗留下来的唐十一。不找他找谁,不围攻他围攻谁?这些人把曾经和唐门结下来的仇怨如今都算在了唐十一的头上了。 但是,就算是他们都一块儿冲上来,唐十一也没带一个怕的。 搂着小玉昔退后一步,他就是个玩毒的,随身带着的除了那些个毒就是一只短小精湛的匕首了,这会这武器便显得有些弱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空手都能玩死他们,可这会他带着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能视物的玉昔,他就必须放一大部分的精力去保护好玉昔。 再怎么厉害的高手,但凡在对阵时候让人看出了你的软肋,那你绝对是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的。 第651章 无奈被抓 唐十一这会就是对玉昔表现的太在乎了,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的。褚卅自然也能看出来的,玉昔这会就立刻成了唐十一的拖累,所以他们只要摸准了这一点,抓住这唐十一那就是迟早的事。 褚卅那边,众人撩起了长剑大刀的就向着唐十一挥剑挥刀砍了过去。街道上挤挤攘攘的人群之中,唐十一抱着玉昔压根就施展不出来那高超的身手,只能举着匕首左右挡拆着招数。 一个人压过来,他兴许还能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可这会突然之间拥上来了八九个人,关键的关键是他怀里这会抱着玉昔呢,他这会心里头有了害怕的事,害怕自己一个闪失让玉昔受了伤。 再厉害的高手,如果心生了惧意,那他就不可能全身心地去御敌。 所以,唐十一的结局可想而知,若是个空旷无人的地,他兴许还能拉着小玉昔施展着他那绝妙的轻功溜走,可关键的关键是这会是在这人挤人的灯会上,他那轻功都难以施展的。 褚卅呢,又不是什么做事光明磊落的人,曾经可以因为要得到容沐烟而对独孤宸下杀手,这会也可以对唐十一使诈。唐十一这专门玩毒的还没来得急掏出怀里那些毒粉呢,褚卅那边倒是先出了手,一把药粉冲着唐十一他们就撒了过去,压根不会去避讳这会人群里其它的无辜离国百姓们的安危。 唐十一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只的鬼手,褚卅那一把毒粉,他没能全部避开,光荣着了他那道了,中招之前还不忘把小玉昔往那怀里稳稳地护住了。 再醒来便是如今这般惨状了,晃了晃身子,那胸口和四肢的玄铁链子勒得可真紧啊,他那肋骨都被勒得生疼,可这会他的心更疼,想着玉昔这会怎么了?他们会怎么想方设法地折磨那小丫头,小丫头会不会被吓坏了。 咬着牙都没能挣脱掉这身上的玄铁链子,该死!这玄铁链子太粗了,为什么还蒙住了他的双眼! “该死的!褚卅,放开我!” “玉昔呢?你把玉昔抓到哪里去了?”唐十一当真是急了,早就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整个人都充满了暴虐无常的气息,周身的气息都在爆走着。 褚卅迈着步子进来时,唐十一已经骂的口干舌燥了,可他这会除了嘴巴能动,毫无其它办法,所以他只能用骂来发泄内心的狂躁与不安,隐藏内心的担心与害怕。 “玉昔吗?原来她叫玉昔啊?我问了她好久她都不搭理我呢?就好似个被吓坏了的小兔子躲在了墙角,啧啧啧,可真是惹人怜呢。”褚卅上前几步,扯开唐十一眼上罩着的黑布,眸子里带着胜利者的嘲笑。 唐十一总算是瞧见了光亮,那眼睛微微眯着适应了半天,才慢慢睁开,看向眼睛站着的人,怒火已经燃烧了他的双眸:“褚卅,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唐十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褚卅扬唇,道:“她?玉昔吗?我自然不会伤她的。她那么美,那么纯洁,那么软,我可舍不得。” 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容沐烟曾经也是爱过的,可这会他才发现玉昔的性子才是真正的适合他的,温柔小意,整个人纯净的好似一块上好的白玉,重点是,这位玉昔姑娘比容沐烟要年轻更是美上许多。 不管她是谁,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配不上她一个瞎子吗?难道他褚卅还比不上江湖混子无家可归的唐十一,他相信那姑娘只是一时被唐十一蒙蔽了双眼而已,他亲自抱着她回来的,能闻见她身上的白莲幽香,再想起容沐烟身上的腐臭味,越发地舍不得这个宝贝了。 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再看看褚卅这会的眼神,唐十一不傻,且这会经历了玉昔之后已经对男女的****开了窍了,褚卅那眼神不正常。 “你什么意思?”唐十一颤抖着唇,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可褚卅却勾着唇角和善地一笑:“你既然下毒毁了我的女人,不应该再还我一个吗?这位玉昔姑娘与其跟着你在这江湖上居无定所的漂泊着,不如跟了我回去做萧山王的侧妃,我定会好好待她的。” 毕竟她曾经跟过唐十一,这个疙瘩他心底多多少少还会有的,可他实在是抵不过她那纯美的诱惑。 唐十一这会儿肺都要气炸了,所以他这会是来告诉自己,他想要把小玉昔占为己有吗?个卑鄙的家伙!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急,急压根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十七常说,唐十一,你遇事能多动动脑子吗?唐十一,你知道智取和莽夫的区别吗?唐十一,你这只猪! 他以前不动脑子那是没遇见过需要他一个人面对的困难,凡事都有十七和独孤宸那两个逆天的脑子撑着,他确实挺乐意做那只不用动脑子的猪的。 可这会,他必须用脑子了,面对褚卅这么个奸诈的卑鄙小人,他如今又是受制于人,玉昔如今还不知哭成了个什么样呢! 唇瓣动了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多动脑子,想通他和褚卅结下的仇怨,那都是因为十七在容沐烟身上下的毒,所以这会如果他拿解毒的事来与褚卅做交换呢? “我可以替容沐烟解毒,让她的容貌恢复如初,你放了我和玉昔。”说完又摇了摇头,“不,你不用放了我,你只需要放了玉昔,把她送回到宸王府去。” 褚卅既然都追到了盛京来了,一定是为了容沐烟身上的那个毒,他以这件事做筹码应该不会错的。 如果在几个时辰之前,这确实是褚卅来盛京的目的,替容沐烟解毒,恢复她以前的美貌。可遇见了玉昔之后,一切便都不同了,玉昔的安静单纯映衬出了容沐烟的吵闹与恶毒。 玉昔的纯美容貌对比出了如今容沐烟的丑陋。 所以唐十一说出那个交易的时候,褚卅依旧不咸不淡地看着他,唇角微翘着,好似要用那黑眸一眼把唐十一看透一般。 第652章 做个交易 “你错了,我来盛京不是为替她解毒,我是带着她来见独孤宸的,她今生最后的一个愿望就是要来见独孤宸,我当然要满足她的,所以,毒呢,你解与不解都与我无关的。” 视线攸地一狠,声音也转冷了:“你,我定然是不会放的!在唐门羞辱我的仇我们还没算清呢。独孤宸我奈何不了他,可你,唐十一,我这会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至于玉昔,你就别想了,我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那个身上带着淡淡莲香的女人,他这辈子就没见过皮肤那般透亮莹白的女人,仿佛就是那天山上盛开的一朵儿雪莲花。 玉昔,玉昔!当真是好名字呢,她可不就是一块纯洁无暇的美玉嘛。 “等等,玉昔!雪山派的神女?身上的血带着雪莲花的治愈能力。哈哈哈哈,老天待我褚卅可真是太好了,竟然让我遇到这么个小宝贝,那鲜血若是一天来上一些,那可要比一天服食一株雪莲来的方便多了。本王听过一个传说,以雪山神女的鲜血来以血养血的话,可令人功力大增的,且有着延年益寿的好处。” 那江湖上的一些事褚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听闻的,譬如那雪山神女在武林大会被唐十一带走的事。譬如那雪山神女的血是比灵丹妙药还要厉害的灵血。 他这会恨不得仰天长啸,以庆祝自己这会心底的那股子开心愉悦。 唐十一这会却是连死的心都快有了,他他娘就是嘴欠,为什么要说出玉昔的名字,让褚卅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会更加是个麻烦事了。 如果十七和独孤宸在盛京,他也就没这么担心害怕了,那两位绝不会任由他被褚卅抓了,还不闻不问的。 可关键是这会那两人不在这盛京啊!宸王府留下的那些人,人数是挺壮观的,可若是想要从褚卅这卑鄙小人手里救出他和玉昔便有些难了。 重点是,这会有人知道他和玉昔是被褚卅抓走的吗?抑或是,有人知道他和玉昔被人抓了吗? 如今一想才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后路可言了,没人可以帮助到他,只能靠他自己。 唐十一极力去隐藏住心底那恨不得把褚卅撕碎了的冲动,道:“好,我唐十一落在你手里我也认栽了。可你如今杀了我不如把我收为己用,我脑子里装着的可是唐门千百种毒药的配置方法还有解毒方法!唐门的那些个阵法暗器威力如何你也瞧见过。整个大陆上玩毒玩的好的制器不如我,机关设置厉害的玩毒绝对玩不过我的,把我收入你的麾下,这整个大陆你萧山王都可以横着走的,就算是独孤宸你也压根不用去怕的。” 他如今得想方设法放松了褚卅对自己的警惕之心,争取能够见玉昔一面。 其它的事褚卅兴许可能不会去在乎,可涉及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时,褚卅还是略略顿了下,特别是谈到了他和独孤宸谁高谁低一事。 估摸着他自己那心底也不知道,他心底永远都含着根刺,因为玄门的令牌传给了独孤宸,自己的女人心里也只有独孤宸,他的身手更是不如独孤宸,如今没有什么比胜过独孤宸能让他更觉得开心快乐的了。 所以,唐十一提及的话,他当真就听进了耳朵里,入了心了,心也动了。因为他迫切地想要打败独孤宸!证明他褚卅绝对不比他独孤宸差。 唐十一那脑袋傻的时候特别傻,聪明的时候也好似个小灵童似的,从褚卅那表情神态便知道自己赌对了。褚卅那般身份,又岂会愿意被独孤宸这么一直压着,所以他只要从独孤宸这个入口进入,便能在他那心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如今他成功地动摇了他想要杀他的心思,再接再厉,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去潜伏到独孤宸身边杀了他。”怎么样,这句话足够诱惑人了吧。 可褚卅也不傻,挑唇微微一笑道:“你与独孤宸关系可不一般,这会你突然说你会愿意替我杀了他?你说我能信吗?” 唐十一也挑唇一笑:“我连唐门都能舍得,你以为呢?江湖上的一个大混子,会有什么忠义可言,谁给我的权利和富贵荣华更多,我就替谁卖命,萧山王可听说过唐门的杀手有情有义的!呵呵,这当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 唐十一在褚卅面前端着一张吊儿郎当的狠绝脸,一言一行都像极了那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没有忠义,杀人只认钱财。 唐十一那胡话编的是一套又一套的,见褚卅沉默着看他,他也坦然地与他对视着:“如何?信我吗?你杀了我,我唐十一那就是一具对你毫无用途的尸体而已,可你若是留着我,我唐十一便是你褚卅的一个杀人利器,横扫天下!”他差点就要说出来,唐门第一杀手,你值得拥有了。 可褚卅本来就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否则也不会怀疑独孤宸和容沐烟会背着他有奸情了。 “横扫天下?对我尽忠?就算你与那独孤宸没情谊在,你可能背叛他投奔我,可我如今抢了你心爱的女人,你真的可以放弃这个仇,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吗?” 别怪他不信他的话,他唐十一这一前一后的态度相差太大了,刚刚还是那副想要杀了他的表情,这会却突然愿意替他生替他死了,他能不怀疑他的居心吗? 可他这会心底却已经打消了要杀唐十一的想法,因为杀了独孤宸这件事太具有诱惑力了。他抵挡不住这般美好事情的诱惑。 他不喜欢所有人在提及他和独孤宸的时候,总会把离国宸王放在他褚国萧山王的前面,他不喜欢一直这么被独孤宸压着。 可他又纠结与唐十一是否是在使诈这一件事上,那黑眸沉了又沉,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着步子就出了屋子。 唐十一黑眸盯着他那突然极速走出去的身子,有些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个怎么意思,成不成给个屁啊!就这么走了算个什么事? 第653章 不准碰她 可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个屁事,他如今眼上没了束缚才能更好地观察自己现在的处境,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他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微微收起下巴,发现这手脚被玄铁链子绑在了柱子上,那玄铁链子的锁环并不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他这会脖子微微扭着疼得厉害,该死,他这才发现他只要使些力气,他那脖子后的肉就有撕裂的感觉。所以,这位一定是个老手,用刑拷打的好手。否则,也不会把他绑成这样,他连个空子都钻不了,还知道锁住他的脖子,使出这用钩子钩住他后颈血肉的烂招数。 他继续转着眸子去观察这屋子里所有的细节,十七曾经说过的,有时候一条活路就在你不去注意的地方。 屋里站着两人看守着他,一人挂剑一人持刀看装束和那一身气质,他们这才是混江湖的大混子吧! 唐十一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位就是个大混子,还都是和唐门有着深仇大恨的大混子。 因为褚卅出去后,这两人就开始骚动了,提着刀剑慢慢接近唐十一,一人拿刀尖抵在唐十一那脖子上,力道没轻没重的,瞬间就刺出一道血痕来。 “唐十一,你也有今天吗?” 唐十一瞧着他们两那好似他杀了他们全家的表情,有些摸不清楚头绪来了,他记忆力挺好,可就是不记得何时得罪了他们了:“我与你们有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举着刀的道:“唐门与我有仇,半年前杀了我全家一十八口。” 那举着剑的道:“唐门杀了我师兄师弟师父,还侮辱我的师妹!” 唐十一求了个明白了,那心底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半年前,半年那时候他还在楚家后山呢,这绝对是唐莹犯下的错,这会算到他头上来了,总不能他姓唐就把唐门的那些个仇怨都算到他身上吧。 “我没杀你全家,我也没侮辱你师妹!”这事他清白着呢。 他杀人和十七都有一个特点,不留余地,不会等着它们春风吹又生的,怎么可能还留下他们两个活口呢。 再者,他也从不做侮辱人师妹师姐的破事。 “你是唐门的!唐门如今没了,只有你唐十一还活着,我们就只能找你报仇了。”举着剑的也提起了剑抵在唐十一的胸口处。 唐十一扯了扯嘴角,仿佛他们抵在自己脖子上和胸口处的利器都不存在一般,淡然一笑:“可是你们杀不了我,褚卅不会让你们杀了我的。” 一群跟在褚卅身后的狗,也就只是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乱吠。 可他们不敢杀他,并不代表不敢伤他,剑锋一侧划破唐十一那衣衫,一条血痕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那人面目狠毒地蹬着唐十一,又狠狠地划下一剑:“没错,我们是杀不了你,可萧山王并没有说不能伤你。” 唐十一紧抿着薄唇,承受着他这一剑又一剑的伤害,承受着他们两这一阵阵的嘲笑,他没那精力和他们这两只小鬼玩,他这会心底只有对玉昔的担心,那褚卅突然间出去,会不会是去对玉昔使坏了? 唐十一这会想着玉昔,想的心都疼了。小丫头可胆小了,遇见个生人都不敢说话的,这会这褚卅又对她生出了那样的心思,他真的想都不敢去想象了。 他想着想着就连自己身上这疼痛都感觉不到了,突然之间那暗黑色的门又被人打开了,他微微抬起下巴,有人进来了,是褚卅,怀里还抱着个人,那小身子抖的十分厉害,那件熟悉的衣衫和玉簪,是:“玉昔!” 玉昔也听到了他那熟悉的声音,小脸从褚卅那怀里抬了起来,表情一阵焦急难过,嘴里反反复复的就只有一句话:“十一哥哥,十一哥哥……” 唐十一听着她那叫喊声,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拿刀子剜了一块很大很大的血肉,疼的厉害,薄唇抖了抖,低哑着声音应了声:“乖,别怕,我在的。” 褚卅挑着唇,把玉昔抱到了唐十一面前,大手扯住了她的头发,当着唐十一的面肆意地去摸着玉昔那嫩滑白净的小脸。 玉昔缩着身子挣扎着,流下了屈辱的眼泪,声音颤抖着求饶着:“不要,不要碰我,坏人,坏人。” “十一哥哥,救我。十一哥哥,救我!”避不开褚卅那欺辱的大手,玉昔露出无助的表情,叫喊着。 唐十一那身子离着她们只有半步不到的距离,可他却偏偏碰不着她,身子上的杀气又肆虐了起来,后劲处的血肉被钩子钩住了,扯着皮肉阻止他那向前的身子,可他这会一急压根就不管不顾那后劲处挂着肉的钩子了,一个大力嘶吼,挣脱了那钩着肉的钩子,结结实实地扯下来一块肉。 什么与褚卅假意谈和的计划,他这会都绷不住那表情了,他只知道玉昔就在他眼前,哭着喊着求着他救她呢,而褚卅那个畜生竟然不顾她的哭闹对她动手! “褚卅,畜生,你放了她!给我放了她!不准碰她!”唐十一暴怒地嘶吼着,许是他的动作太大太激烈了,那玄铁的链子,结实的柱子都被他撞得咣当咣当响。 那站在一侧的几人,均被他这暴虐的气势吓了一跳,几度以为他能挣脱那玄铁链子的束缚。 褚卅勾起唇角,把吓哭了的玉昔又揉进了自己怀里,捏着她那圆润小巧的下巴,把她那张痛苦的小脸对准了唐十一道:“唐十一,你刚刚不还是信誓旦旦地愿意替我效忠去杀独孤宸的吗?怎么就是这一会的功夫就变了心了呢?瞧着她这般,你就受不住了吗?你让我如何信你呢?我可不想留下你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反扑把我咬死的野狼在身侧。” 玉昔那小身子抖地越发厉害了,她是胆小,可她却也是个极聪明的姑娘。唐十一的怒骂与褚卅的对话,已经在告诉她了,她的十一哥哥这会应该是受制于人了。否则,她的十一哥哥断然不会看着她这般难过而不过来救她安慰她的。 第654章 不是疯子 玉昔清亮的眸子含着泪,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那颤抖着的身子和不断往下落的泪珠,一脸焦急地探问出口:“十一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唐十一双眸猩红,白发缠着铁链,整个人沉浸在悲痛和暴虐之中,双掌攥成了拳,却只能攥成了拳,他什么都干不了。 “我没事。” 褚卅就见不得他们这一对对的心心相印的模样,为什么所有的他喜欢上的女人都要爱上别的男人!容沐烟是一个,玉昔又是一个。 他根本就不知道,玉昔连他是谁都不清不楚的,更加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他这会心底对自己产生的龌蹉的想法和变态的强加在她身上的错。 瞧着他们两这般情深意重的,褚卅面目上闪过一丝狠毒,当即戳破了唐十一那善意的谎言,扭着玉昔的下巴,让她那张天仙似的小脸对准了自己,而后笑着浮在她耳边,用最残酷的声音告诉她:“他没事,只不过是被百来斤的玄铁链子绑在了柱子上而已,他没事,只不过是脖子上被钩了块拳头大小的肉而已。他没事,只不过他这会是没事,可我不敢保证他下一刻会如何。” 玉昔那收起来的泪又落下来,抖着唇,小手扯住了褚卅的衣襟,哭求着:“你放了十一哥哥,好不好?放了他,好不好?” 唐十一急了,身上那玄铁链子又声声作响:“玉昔,你别求他!” 可褚卅却没有放弃这么个小美人投怀送抱的机会,大手抚上玉昔那纤细的脖颈,入手是一片软腻滑润:“玉昔,你想要我放了他是吗?” 玉昔连不迭地点着头,糯糯地声音道:“你放了他,放了十一哥哥。” 褚卅那俊秀霸道的脸上露出笑来,道:“要我放了他可以,可是你的十一哥哥给我的王妃下了毒,让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是你这张脸却美得让人无法呼吸呢,小玉昔,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你可以毁了我的脸,只要你能放了十一哥哥。”玉昔看不清褚卅眼里迸发出来的赤-裸欲望,单纯地以为褚卅那话里的意思是要毁了自己的脸。 “玉昔,你别听他的鬼话。”唐十一瞧着那哭求着的傻丫头,心疼着呢。 褚卅也笑了,大手蹭了蹭玉昔的小脸,感受着那嫩滑的肌肤,身上一阵火热燃起:“我怎么舍得毁了你的脸呢,为了你我可以放了唐十一的命,但你,要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如何?” 玉昔的小脸上一阵错愕,她知道那句做我女人的意思,吓得尖叫着后退。 褚卅却由不得她后退,大手抓住了她的发,斜着眸子看向唐十一,唇角勾着,脸上满是胜利者的洋洋得意,瞧着唐十一那越来越痛苦的表情,他那心里却越来越爽了。 当着唐十一那面,唇就落在了玉昔的小脸上,玉昔使尽了力气挣扎着,却只是徒劳,小手使劲捶打着落在褚卅身上却是毫无作用不痛不痒的存在。 唐十一扯着铁链声声作响,猩红着双眼,突然间一声异常的吼叫声从他那嘴巴里发了出来。 褚卅再看过去,发现这人那双眼睛已经全部染成了血色,撩起了牙,身体剧烈的挣扎着,仿佛整个人都疯了一般,那嘴巴里呜呜咽咽地吼叫着却不是人语。 那牵着玄铁链子的墙壁环扣,被他这剧烈的动作弄的开始松动摇晃了起来,右手上的那一根居然被他一个大力扯掉了下来,铁链一甩缠住了最近的一个人,把人摔了个半死。 褚卅也发现了他这情况不大对劲,抱着玉昔很快地退出了这暗室,把暗室的门封了起来,对着身侧站在的几个人道:“他突然发疯了,那铁链拴不住他了,你们,从门缝之中往里面放毒烟想办法弄死他。” 一个控制不住的疯子,褚卅可不愿意再留着他的命了。 “不,不要毒他,他那只是病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玉昔扒着褚卅的胳膊哀求着,“不要杀十一哥哥,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听你的话。”为了十一哥哥,要她怎样都可以。 褚卅凝眉:“病了?” “对,病了,很快就会好的,请相信我,待会他就会自己好的,他不是疯子。”玉昔泪眼朦胧,抖着瘦小的肩膀。 褚卅黑眸里闪着精光,又下了道命令:“把毒烟换成迷烟,先弄晕他吧。”他倒是还真舍不得杀了唐十一这么个杀人的利器呢。 看了看怀里的玉昔,心思又深了一层,他可以用唐十一来威胁玉昔,也同样可以用玉昔来威胁唐十一。谁让他们两可以为了彼此而牺牲自己呢!那就不要怪他褚卅心狠手辣了。 他就不信了,只要玉昔在他手里,就不信他唐十一不乖乖地听他的话。 同样的,只要唐十一在他手里控制着,就不怕这玉昔对他不服从。 —— 宸王府那一边,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暮色过后黑夜瞧瞧地降临了。 慕十七在屋子里就没一刻消停的,一会儿一个问,可独孤宸却一一耐心地给她作答了,耐住了性子去安抚她那烦躁不安的心。 “独孤宸,你说真的是褚国人干的吗?如果不是怎么办?” “目前来看,是他们干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不是,也没关系,我会让人继续找的。” “如果是褚卅抓了他们怎么办?他一定恨死了唐十一了,还有玉昔,她不能出事的。” “嗯,如果真是褚卅,他就不可能杀了唐十一的。唐十一也不是那么傻的人,至于玉昔,褚卅应该不会杀她。”他说这话时,是有些心虚的。 褚卅是不会杀了玉昔,但有可能干别的事。他毕竟和他做过一段时间所谓的朋友,对他那人性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爱容沐烟多半是以为她那江湖第一美的容貌,这一点在褚卅看到慕十七时显现出来那愣神的眼神就知道了。 第655章 柳暗花明 禁不住美色诱惑的男人,多半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他承认也许他褚卅对容沐烟是特别的爱,可也不可否认,褚卅和这天下大多男人一样也受不得其她女人的诱惑。 所以他这会担心的倒不是唐十一和玉昔的命,而是玉昔的清白会不会毁在褚卅手里。 这会天色总算是黑暗了下来,两人早就换好了一身的夜行衣,急着从夜色里掠过向着馆驿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盛京的街道四通八达,曲曲弯弯的,可没人比独孤宸更熟悉这一条条的街道,这是他一直所保护着的地方啊! 两人用了最短的时间达到了馆驿。 馆驿是专门为各地来盛京述职朝拜的官员们准备的,当然有的时候也用来接待其它两国前来盛京的使臣。譬如这会褚国的一行四十几人。 所以馆驿很大,前院后院的约莫伸展了有四五里的地。屋子更是多到你一眼看去都看不到头来的。 可独孤宸的眼力和耳力在这呢,早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问清楚了褚国人住下的院子了,他这会压根就不会浪费那时间一间间地找寻着,径直地朝着褚国使节下榻的院子就去了。 院里院外都有褚国的人把守着呢,看那一个个懒懒散散三三两两的架势,不像是这院子偷偷藏着人的样子。 慕十七那心瞬间就凉了半截,以她多年来的经验看,唐十一和玉昔不可能在这院子里的,这个大院子一眼就能看到了头,没有任何可以藏人和关人的地方。 独孤宸也拧着眉头,他也没听到任何细微不同寻常的声响。所以,他这会也觉得有些不大妙了。 他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绕了一大圈,可以确定这院子里的所有屋子里都没有藏着人,而褚卅也没那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人不知鬼不觉地在馆驿里挖出一个地底下暗室来的,所以,唐十一和玉昔并不在这里。 冲着慕十七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人并不在这院子里。 其实,慕十七自己那心底也早就有了答案了,可这会他这么肯定地对着她摇头事,她难免还是要有些悲伤从心底溢出来的。 轻声呢喃道:“不在吗?这事不是褚国人干的?那到底是谁?十一他们……”她又有些急了,鹤羽跟她说了件事后,她就更急了,唐十一那身上的毒有好一段时间没发作了,如果要发作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万一…… 她真的好怕这些个万一会发生的!造成一辈子都挽回不了的悲剧,她不敢往坏处想,她越想情况越糟糕。 独孤宸大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薄唇动了动:“十七,别乱想,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唐十一他们,但是我刚刚听他们那话里的意思是,褚卅就在盛京!他既然也来了,唐十一失踪的事也许真的和他有关,有可能只是人没有关在这院子里而已。”他这话里夹着安慰,他不能让她突然间失去了希望,可这也是事实。 慕十七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他捂住了嘴巴,见他在唇上竖起了一只手指,立刻了然于心安静了下来。 他眸色微微沉着,仿佛是另一片深邃的夜空,浓眉拧着,那眸子定在了一个方向,整个人都沉浸了下来,只有那耳朵在细微地动着。 好一会那脸上的表情才稍稍动了下,俊眉也重新舒展了开来,带着慕十七越过几个屋顶院落,出了馆驿外墙才稍稍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慕十七急着问道,她知道的,他一定是听到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这么无缘无故拉着她就往外走的。 独孤宸牵着她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是容沐烟,她也和褚卅一起来了盛京,刚刚就是她在说话,她在问丫鬟褚卅的行踪,她派了人偷偷跟着了褚卅,那人回来报给她的消息是,褚卅已经连着两日去了同一家花楼喝花酒。” “就这些?”慕十七抬眸看向他,他听那么久,不可能就是这么几句话的。 独孤宸尴尬地轻咳了声:“其它的那些话,你应该不愿意听的。” “什么话?”他这般一说,慕十七便更加好奇了。这会她们不能错了一丁点的可能的线索,所以,“我要听。” 独孤宸微微停顿了会,表情纠结着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慕十七瞪大了水灵灵的双眸,点头嗯了声。 独孤宸道:“容沐烟说,她要来宸王府找我!还说,要和褚卅和离嫁给我!后面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废话,就是个疯子的疯言疯语。” 慕十七自然知道他隐去的那些疯言疯语是什么内容,无非是她容沐烟对独孤宸有多么多么的爱,多么多么地想要做他的女人。 可有别的女人在肖想着自己的男人,这事心底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有夫之妇。她不免要胡思乱想着,独孤宸与她曾经到底有过怎么样的经历,让她至今还对他恋恋不忘。 可她这会没有时间去继续胡思乱想这容沐烟有多么爱独孤宸。她这会想要知道的是,褚卅去的那家花楼在哪里? 而这时,从这路线看,显然独孤宸已经领着她往花楼的方向去了。 默默地牵着他的手走了好一段路,才突然又霸道地开口道:“你是我的,她抢不走你的。” 独孤宸心中被她这话击中,微微一软,仿佛有东西在暖着他的心窝,俊容噬着笑:“嗯,我是你的,永远!” 刚刚容沐烟的那些话,他没有办法的感动,反而是觉得自己被什么脏东西给盯上了,可这会十七的一句话,便又让他瞬间如沐春风。 褚卅所去的花楼,就在盛京最为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热闹非凡。 特别是这般的夜晚,才是花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锦衣公子,嘻嘻闹闹娇笑着的姑娘,喜上眉梢的老鸨。 慕十七对这样的环境是陌生的,那大红灯笼,艳丽十足的布幔,甚至是那些个姑娘身上裹着的少的可怜的布条,她都不大喜欢这个地方的。 第656章 天生探子 就冲着独孤宸那拧着眉不爽的表情,她也能猜出这人比自己更加讨厌这烟花之地的。 原因嘛,她想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些来,一来是,那到处充斥着的刺鼻脂粉味,他那鼻子估摸能难受死了。 二来嘛,那些个恨不得坦胸露乳的姑娘和那满座花楼里每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娇笑声和娇-喘声,对他那灵敏的耳朵来说,也是一番荼毒。 果然,凡事有利也有弊的,他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嗅觉和耳朵,想要不闻见什么,亦或是不想听到那些个烦人的声响。 慕十七其实挺心疼他这般的,瞧着那拧着的俊眉,还有他那一脸的不爽,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把自己身上挂着的药包香囊也取了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这样会好些。” 他身上已经有一个她亲手做的香囊了,可这会不是这花楼里的脂粉味太强大了嘛,那一个香囊更本就压制不住这刺鼻的气味,所以,她才把自己身上贴身带着想小香囊也取下来挂在了他脖子上。 独孤宸勾着薄唇,扬起了眉,把那香囊抓起来放在了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嗯,好多了,是十七身上的香味。” 慕十七贝齿碾着唇,眸子里带着一丝娇嗔:“什么我身上的香味,那分明就是药香和花香!薄荷草、青竹还有晒干了的桃花。” 独孤宸一脸的认真神色,道:“是吗?难道是我闻错了,你乖乖过来,再让我闻闻看。” 慕十七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这人给调戏了,刚刚那被压抑了的心情这会好了许多,原来他是在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呢。她挤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独孤宸,谢谢你,我没事,十一还在等着我们呢,还有玉昔,咱们快走吧。” 独孤宸带着她一连越过几个屋顶,落在那花楼的后庭院,那双灵敏过人的耳朵又微微动了动,当真是一个独孤宸可以抵一群暗卫黑衣人的。 他那异于常人的五感,生来就自带了暗卫探子的本事。 慕十七也竖起了耳朵仔仔细细地去辩听着这花楼之中嘈杂的声响,然而,她听得脑袋都快要炸了,却依旧是毫无头绪的混乱声。要在这花楼里找到褚卅,当真是太难了。 可就是这般不可能的事,独孤宸却在这院子里飞过一圈以后做到了。看了眼慕十七,指了指右手边的一间屋子,口气十分确定着道:“褚卅,在这里。” 他下面的半句话更是让慕十七欣喜若狂:“还有玉昔。” “玉昔吗?”慕十七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眼眶瞬间就红了。 什么金蝉,唐门的追魂香,都不及他独孤宸一个人厉害。在这院子里随便动一动耳朵就能省去了一间一间搜索屋子打草惊蛇的麻烦了。 独孤宸轻轻移动着脚步,又往那右边移动了几步,竖起了四根手指。 慕十七瞬间就明白了,那屋子里有四个人。 除了褚卅和玉昔之外应该还有两人。 慕十七以为他会有一番周密的计划,却不想他会突然间直接踹门而入。 她都愣了会神,就更别提那屋子里的褚卅等人了。 慕十七跟在他的身后也闯了进去,入目就是褚卅那张让人作恶的脸,而那人这会居然把他那狗爪子搭在了玉昔的小脸上,她就算不是唐十一,她也不能忍了。 在她的意识里,这玉昔纯的就像是块上好的白玉,谁都不能污了她,而这块白玉是唐十一的,谁都不能碰一下。 更何况是褚卅那么脏的一个人,她更是不能忍了。 “独孤宸!你们……”褚卅收回了手,他必须收回了手,他这会急着要去摸一旁桌子上摆着的长剑,因为独孤宸已经挥着长剑刺向他了。 慕十七那身子连个停顿都没有,举着匕首跃起,几招就解决了一个站着还微愣着的守卫。 她这会是压抑了好久的怒气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出手就是必杀,不给人留一丁点的求饶反抗的余地,那人到死时都没能弄明白他是怎么突然就死了的呢? 解决了一个,她便冲向了第二个,那一位得了教训,没再傻站着了,举着长剑想要与她对招反抗来着,可这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的这会瞧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绝不是他能够举剑相向的人。 慕十七身形极快,拿着短小的匕首一招就挡下了那落下的长剑,然后抬起一脚飞身跃起踹向那人的胸口处。 那一脚也是个狠的,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愣是把一个有自己两个大的壮硕汉子踢飞了出去,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慕十七之前与人动手一般就是撒个毒,戳个胸口什么的,可她这会是真气,所以,也不在乎用些什么招数了,跳起来就是一脚,往死里踹的,那人若是还能爬起来,那也只能说他那身子骨挺经得起踹的。 解决了两个人,她才急着去往玉昔身边去,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玉昔那颤抖着厉害的小手上,心疼地握了握:“玉昔,没事了,我们来救你了。” 玉昔一直绷着忍着的眼泪,这会已然决堤了,扑进慕十七怀里痛哭了起来:“十七,十七,是你吗?我……我,好害怕,就只有我一个人,他,坏人,十一哥哥……呜呜……” 小丫头真的是被吓坏了,才会所在慕十七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么些乱糟糟的话。 她一提及唐十一,慕十七立刻想到唐十一的行踪她还不清楚呢,于是,抓住了玉昔的胳膊,稳住了她那颤抖着的小身子,急着问:“你先别哭,唐十一人呢?他在哪里?你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吗?” 玉昔这也才从害怕恐惧中出来,想起她的十一哥哥还在那个地方关着呢。 抖着唇瓣,道:“在一个地底下,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看不见的,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我要是个没用的瞎子!” 玉昔在自责,自责自己是个瞎子,什么都不会的瞎子,只会拖后腿的瞎子。 第657章 救回来了 慕十七抿着唇看她,无奈地顺了顺她的背:“没事的,有我在,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既然知道人就在这个花楼里了,她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再看向独孤宸那边,褚卅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这会的独孤宸又比几月之前唐门那会要快上许多了。而褚卅的身手却一直没见进展的,这会被独孤宸剑尖抵着胸口处,连喘息声都变了。 “独孤,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你不能杀我!” “说吧,唐十一在哪里?”他不与他废话,只想要自己的答案。褚卅嘴里说出的那些个话,他这会听着都觉得心烦恶心,朋友?哼?当初他褚卅杀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朋友这事呢? 不过,他这会确实不杀他,不是不能杀,是不想杀! 他不想因为他褚卅一条贱命,让离国和褚国的百姓们承担战祸的后果。 而他留着他这条命,等他出了离国,唐十一想怎么弄死他,他都毫无疑义。 他只不过是让他活着,至于活多久,那就端看你褚卅自己的本事了。 剑锋又偏移了一些,划过褚卅的脖子,表情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说吧!” 慕十七安抚好了玉昔,也握着匕首落到了两人之间,当着独孤宸的面,匕首轻轻一挑划在了褚卅的胳膊就是一道鲜红色的血痕:“他不能杀你,但是我能!这屋子里没有人知道宸王曾经来过这里,死人自然是不能再开口说话的。” 突然走进了几步,落在刚刚那位被她一脚踹飞的守卫面前:“你说对吗?”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女侠你绕我一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的,你们要找的那位唐十一就在地下暗室里,我,我带你们过去。” 慕十七挑唇又看了眼褚卅,送给他一句话:“你的命,自然会有人去找你收回来的。” 不是她,而是唐十一,没有人更有资格去替唐十一自己和玉昔报这个仇了。 “独孤宸,你放了他吧!就让他再多活一会!” 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搀扶着腿脚发软的玉昔,跟在了提溜着那带路人的独孤宸身后。她刚刚那一脚好像有些踹的狠了,那人半天都没能站起来,只能由独孤宸提着走了。 那个褚卅的手下很快就带着她们穿个庭院,落在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柴房外面,抖着声音道:“人,就在这屋子下面,屋子里的那个大水缸下面就是入口。” 独孤宸随手把他扔在一旁的草垛子上,沉着脸推门而入,按照他的那话,找到了大水缸,大手握住了那水缸的边缘轻轻提到了一旁,揭开那地上的木板,出现在他眼见就是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暗道入口。 他撩起了长衫就跳了下去,慕十七扶着玉昔也紧随其后入了那暗道,就是个很普通寻常的暗道,道壁挖的比较粗糙,油灯也是随意摆着的。 对于见多了机关密室和暗道的慕十七来说,这道简直就是个挖得简陋的土坑,土坑两侧摆了了几盏油灯,没任何精巧可言。 独孤宸先她入的暗道,待她带着玉昔到了那暗室门口处时,看守着唐十一的那些个人已经被他给解决掉了。 “唐十一呢?在里面吗?”慕十七急着想要往那暗室里冲,却被独孤宸挡住了身子。 “在里面,昏死过去了,你带着玉昔去上面等着,这暗室里有迷烟未散,吸入了对身子不好,我进去带他出去就好了。” 慕十七不与他争辩,玉昔的身子确实受不住这迷烟。而这迷烟对独孤宸来说应该不成问题,他闭气也能在那屋子里跑一一个来回了,一定可以把唐十一带出来了。 果然,她和玉昔刚到从那暗道里出来,独孤宸也紧接着带着唐十一出了暗道。 看了眼唐十一身上的伤痕,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玉昔干净地替唐十一那傻子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特别是后颈上的那一块硬生生被撕裂了的血肉。 顺着那伤口处留下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整个后背,光是瞧着就挺吓人的。前胸处也有不少被刀剑划伤了的血痕,但是较之那后颈处的伤,这些横横杠杠的伤痕便显得有些寻常了,没下狠手,不在要害。 玉昔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抽泣着,泪眼婆娑着看向慕十七道:“十七,你一定要救救十一哥哥,我,你拿我的血喂给他喝,我的血可以让他不那么疼的。” 慕十七倒也是想要隔她那手腕喂些血给唐十一补补身子,可关键是,她这会要是真隔了她那手腕喂了血,唐十一醒来非得找她拼命不可。 拿手掌轻轻推开她的那小手柔声道:“他没事的,我给他上了药,回去养几天就好了,他这一身糙肉硬骨头的,禁得住这些折腾的。” 嘴上是劝着玉昔别担心,可她自己那举着药瓶子的手却一直在忍不住地颤抖着。 唐十一,该死的,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顾一下自己吗?中了血魔毒还要到处乱跑,你这野猴子般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一收。 不过,好在这会两人都没什么大事,特别是玉昔这丫头,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唐十一了,她慕十七这一辈子也都安生不了了。 褚卅和容沐烟是她慕十七结下来的仇,她不能让十一和玉昔去承受褚卅反过来的报复。 总算是把人给救了回去,宸王府里灯火通明,显然大家都没有那心思去睡觉的,就连独孤泊这会也瞪大了眼睛在等着呢。等着她和独孤宸能把他的十一哥哥给找回来。 “我就知道的,小叔叔和小婶婶最厉害了,一定能把十一哥哥找回来的。” 独孤宸这会抓着唐十一没闲工夫去治这小东西,只能由着他在十七怀里撒娇。 他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一块去救人的,小家伙怎么上来就往十七身上扑呢?按照道理,他就算不扑向他,也该扑向这会了满身是伤的唐十一吧。 第658章 乖乖睡觉 他这会极度以为,这小东西这会压根就把不他这小叔叔放在眼里了。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小婶婶!这小东西难道不知道吗?如果没有他这个小叔叔,他哪里来的小婶婶! 个小白眼狼,赶紧地长大,完了自己去外面开府去,别整天地呆在宸王府抢他和十七相处的时间。 慕十七揉了揉独孤泊的脑袋,温声慢语地哄了几句,才让熊哞把人抱回去睡觉去,瞅着那大厅里一个个精神疲惫的家伙,挥了挥手:“都去休息吧,没事了。” 她一句没事了,大家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唐十一身上那血迹和伤口骗不了人的。 其它人都回去了,只有鹤羽留了下来,也只有他这会还算有点用处吧,独孤宸直接把人丢给了他,论及照顾伤患,鹤羽绝对要比他厉害的。 “他脖子后劲处有处伤,要拿细点的羊肠线缝一下。”她刚刚只不过是粗略地上药包扎了下,那伤口撕裂的有些狰狞恐怖,那破屋子里光线太暗她当时不好缝补他那块血肉。 鹤羽拍着胸口向她保证:“我来,我来,一准把他缝补得好好的,您和王爷去休息吧。” 他在冷御那问了他们这一路的情况,才知道三人一路乘着风尘回来,连着几日都没靠着床了,累了就停下来找棵大树靠一靠闭上眼养一会神,当然,每每都是冷御撑不住了。 他绝对相信他们家王爷和王妃这异于常人的身子骨,可再是铁打的身子那也是肉长的不是? 慕十七那一招缝缝补补的手段也还是在鹤羽那学来的,当初缝补的第一个人就是独孤宸,后来也没缝补过几个人,论及起来,鹤羽才是真正的老手,所以,交给他她放心。 把玉昔和唐十一送回了他们那院子,临走还没忘又交代了一声:“待伤口处缝好了,再解他那迷药吧,我怕他会疼得叽哇喊,吵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她这话里语气虽然都是一股子的嫌弃味道,可谁都能听出她对唐十一那一份实实在在的关心。 这一天一夜的对慕十七来说兴许没到达那惊心动魄的地步,可她确实实实在在地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会沐浴完毕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窝在独孤宸怀里,听着他那稳健的心跳声,才觉得那心踏实了下来。 小手探过去,去环住他的腰,那一片温暖直达她心底,呼吸着锦被上面传来的阳光的味道,舒服地勾了勾嘴角,回到家里的感觉真好,她分外珍惜这片刻的安宁与舒适。 “独孤宸,还好有你。”她轻轻地喟叹一声,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她该要多久才能找到唐十一他们。如果没有他,事情会不会发展地更糟糕。如果没有他,她又该怎么去面对唐十一和玉昔。 她一时的任性妄为给容沐烟下毒,和褚卅结仇。却给唐十一和玉昔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她以为她能保护所有她想要保护的人,可事实却是,她压根就护不住他们的。 独孤宸大手也同样探了过去,环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用力地拥住了她那娇小的身子,小丫头似乎又瘦了呢,这一路风尘仆仆,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养着她了,可还是没能把她养好呢。 “乖乖的闭着眼睛睡一觉,若是还有那精力胡思乱想的话,我不介意咱们这会来做点别的事。”低低沉沉地嗓音充满了诱惑,大手顺着她的腰线慢慢往上隔着轻薄的小衣蹭了蹭她那优美的脊背,小丫头瘦是瘦一点点,可那抵在他胸膛的两团软绵却依旧丰腴,贴着他,惹得他浑身都是火。 慕十七瘪了瘪嘴,小手推了推他那火热的胸膛,红着脸退出他那怀抱,迅速地拉起锦被蒙住了脸,闷声道:“我乖乖睡觉。” 她真的很乖也很快就睡着来了,小手牵着他的大手,紧紧的攥着,仿佛这一辈子都不愿松开了。 第二日一早,又是被独孤泊那稚嫩清脆地喊声给叫了起来。 慕十七慵慵懒懒地由着独孤宸替你擦脸换药重新包扎伤口,一套流程下来,她只是像只小狐狸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地去找寻一个最为舒服的位置,小手一会儿扯着他的前襟,往他怀里凑了凑。 一会儿小手儿扒着他的脖颈,像只慵懒的小兽挂在他的怀里。 被他宠着,手脚都要退化了,当真是懒出了新天际了。 可独孤宸却分外享受着与她这般相处的感觉,这般宠她入怀的感觉暖暖的异常美妙,他爱极了她这般黏糊着自己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的娇俏模样。 他不介意做她的双手双脚,抱着她走完接下来的路,让她脚不沾地永远地窝在他的怀里。他宠她,他乐意! 独孤泊被熊哞拦在了院子外,他睡梦里又梦见小婶婶离开了,所以,一大早就一溜小跑冲了过来。 这小家伙得了唐十一的真传,当真就是一条小泥鳅,滑不溜秋的可难抓了,熊哞那庞大的身躯往那院子门一站,差点让这小泥鳅从腿下给穿过去,大手忙不迭地才抓着小家伙的后领把人提溜了出来。 小家伙便扯着小嗓子喊着话:“小婶婶,小婶婶……” 慕十七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迷糊着的眸子突然间清亮了起来,这才发现独孤宸在干些什么,她就说她怎么着就突然呼吸不大顺畅了呢,原来是这坏家伙又偷偷地亲她来着。 她可不想在小家伙面前留下一个坏形象,立刻从他怀里缩了出去。 独孤宸却好笑地看着她那突然间一本正经坐的笔直的小身子:“他也就是在外面喊两嗓子,瞧把你给吓的,过来让我再亲一会。” 昨天晚上他是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才放过了她,可这会良辰美景,春日正好,他才不会错过这么个美好的早晨呢,反正独孤泊那小东西也就只能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几嗓子而已,人他是连摸都别想摸着的。 第659章 是傻子吗 慕十七可没他那张厚着的冷脸,明明知道外面有人,还跟窝在这屋子里跟他做那些羞人的事儿。 转身站了起来:“别闹了,我去看看唐十一。” 唐十一那伤,对于见多了惨重伤势的慕十七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事,就是瞧着吓人,又都是些不在要害的伤,所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也没昨个那般让人不想抬眼去看他了。 只不过这会他那张死臭脸又是摆给谁看的呢? 瞧瞧那说话的死态度,把玉昔又给欺负哭了。 “你是傻子吗?谁让你这么做的!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伟大吗?” 慕十七拧着眉,默不作声地上前就在他那后脑上抡了一巴掌,自己做错了事,怎么着?还训起玉昔来了呢? “那你呢?你是傻子吗?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把她给弄哭了!” 唐十一被她这么一拍,后劲的伤口被牵扯到了,咧嘴哎呦一声:“十七!疼!” “疼死你活该,你一大早的发生疯,玉昔她又怎么得罪你了?” 唐十一抓起玉昔那缩在衣袖里的小手,抬起来就举到了慕十七面前:“你自己看,她这傻子,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割了自己的手腕喂我血喝,你觉得我能不气吗?” 他这会是既心疼又生气,可那气多半是对自己发的,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玉昔咬着唇只顾着掉眼泪了,那小模样看着都心疼,更何况那手上的伤就只是拿锦帕草草包扎了下,连伤药都没上,这会那血迹映出了帕子,在她那白净的手腕上显的异常刺眼。 慕十七微微叹了口气,把她拉到了一旁,替她上药又重新包了下伤口。她以为她昨天已经告诉过她了的,唐十一那伤他还是能受得住的,却不想这姑娘能在大半夜里偷偷地摸过来,割了自己的手腕放血了给唐十一喝的。 她以为她就是一只小白兔,却不想小白兔勇敢起来也不输给任何人了。 “傻丫头,不疼吗?”她一边替她处理着伤口,一边心疼地看着那不算浅的伤口处,她怎么这就能狠下心来拿匕首划自己那手腕的呢?还划得这么狠! 玉昔小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咬着唇泪眼婆娑地对着慕十七道:“我不想要十一哥哥疼,我都听到了,他的后颈有很大的伤口,还要缝针的,肯定会很疼很疼的。” 慕十七心微微一揪,唐十一那家伙上辈子到底是救了哪位神仙,才得来这般的福报,能让他遇到玉昔这么个纯净的好似水一般的姑娘,关键这姑娘还一心一意地待他好,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却能为了他狠狠地划自己一刀。 听她那话,唐十一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把哭得特惨的小玉昔搂进了怀里,面上一阵儿心疼,声音也慢慢低柔了下来:“傻丫头,别哭了,我就是一糙汉子,你便是拿刀在我身上戳几个窟窿也是能承受得住的。可你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一个,怎么能没事就划自己的手呢?你给我记好了,下次若是没经过我的同意,你连把刀子也不准往手里拿的,知道了吗?” 他也是一醒来突然瞧见了玉昔那手腕上的伤,才一时间怒火和心疼一起袭上了心头,口气稍稍坏了些,态度稍稍差了些。 他总共也就说了两三句重话,这小丫头就哭了。其实玉昔那么一哭,他的心就整个儿软了。 “你知道你那些个血有多精贵吗?我废了那么大一会的功夫才能帮你补出来这么一点血,瞧瞧,今个全被你给放出来了。” “让我再看看,你还有其它的地方伤了没?还有褚卅那个混蛋呢?我这就去杀了他。”唐十一可记仇着呢,褚卅在那暗室是怎么对待他和玉昔的,他这会儿脑子里都还门清着呢。 所以说,有的时候独孤宸挺佩服唐十一这活脱的性子的,什么事,闹过了就过去了,自己吼完了人,这会凑过来厚着脸道个歉,完了再转移一下注意力,那小玉昔就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了。 “我没事,十七和宸王救了我。”玉昔红着脸躲到唐十一怀里小声道,唐十一被她蹭到了伤口龇牙咧嘴地丑样,得了慕十七一个白眼,你愿意受着就受着,她才懒得去管他呢,反正又死不了。 慕十七最后还是没忍住,吆喝着唐十一滚回了床上去,“在你去杀褚卅之前,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谁不让我杀他我跟谁急!”唐十一一边摸着玉昔的小手,一边怒气横生地臭模样。 可慕十七压根就没把他那怒气放在眼里的,淡淡地撇了撇唇道:“没人拦着你去杀他,前提是你杀他以后打算怎么做?带着玉昔亡命天涯?整日受他那萧山令的追杀?你受得了那漂泊江湖躲躲藏藏的罪,玉昔呢?你想过玉昔没有。” 撇去了离国和褚国的大关系,萧山王和独孤宸的恩怨这么深,独孤宸都没下杀手的,那就说明杀褚卅会带来一大堆的麻烦,而如今她们都不希望惹太多的麻烦事。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亡命天涯,就躲在宸王府这里,然后褚国为了替萧山王报仇而对离国宣战,百姓生灵涂炭,终日不安。如何?”若是依着她以前的处事方式,这会儿那褚卅早就死了。 可如今她做事之前都会生出多方思量,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杀,杀了他有什么后果。代价太大,值不值得? “不要,不要打仗。”唐十一还没说话,玉昔已经喊了出来,小手反过来去抓唐十一的大手,极力地恳求着。 若是因为她而让更多的人死亡无家可归,她不要。 唐十一也是唐门那地养出来的,冷硬起来绝对不输慕十七的。他这会就是咽不下褚卅加注在他和玉昔身上的这口气,管不了其它了:“我唐十一一人杀人不需要任何人承担,也不会孬种地躲在宸王府里求你们庇佑的。” 第660章 不是孬种 唐十一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黑眸里带着一丝狠绝,说了句狠话:“你舍不得你这宸王妃的位置,我也不求着你帮我,别跟我整什么国家大义,我唐十一无父无母无国无派,就认一个理,天下谁人欺我,我便势必要讨回来的。他褚卅伤我,我可以忍下来,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欺辱玉昔的。” 双目越说越是猩红,盯着慕十七又是一道冷漠的视线:“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暗室里发生了什么,他把我绑在柱子上,在我脖子上钩着钩子,用玄铁链子拴住了我的全身。那畜生,就当着我的面欺负玉昔,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听着玉昔的哭喊求救却无能无力时有多么的痛苦,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过的,只要我唐十一还活着,就绝不会饶了他褚卅的!别说他一个王爷了,便是他是褚国的一国之主那又怎样?我照杀不误!” 唐门的杀手,就是这般,只要有能力,可以杀这世上任何的人。 慕十七被他震得哑口无言,她真的不知道的,不知道在她和独孤宸去救他们之前曾经发生过这些个事的。她不知道褚卅会把玉昔带到唐十一面前去……难怪唐十一会那么伤!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无声地落了下来,她看着全身仿佛刺猬似的唐十一,又看了看他身侧宛若只受伤了的小兔子似的玉昔,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根本就没有弄清楚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就这般武断地去断定唐十一在惹是生非。 独孤宸却见不得慕十七被唐十一那混蛋欺负成这样,冷着脸大步走了过去,大手一挥抓住了唐十一的衣襟直接提了起来:“你弄哭她了,跟她道歉!” 唐十一梗着脖子,轻蔑一笑:“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她慕十七的眼泪就精贵,别人的眼泪就分文不值是吧!你宠你的女人,我疼我的女人,干你何事!我唐十一从来就不是孬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没本事就别哔哔。” 独孤宸手指攸地收紧,那一刻那眼神里当真是充满着杀气的,慕十七眼疾手快地扯下他的大手,阻止了他那想要杀了唐十一的恐怖动作。 “独孤宸,放开他!该道歉的人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容沐烟下了毒却把事情推到十一身上的。” 红着眼对上唐十一那微微一缩的眸子,唇瓣都快咬出血来了,才道:“十一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褚卅对玉昔……我不是舍不得宸王妃的身份,我是舍不得独孤宸。”深深看了眼身侧的独孤宸,双眼更加红肿了。 哭着说着,突然间向着唐十一和玉昔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给你和独孤宸解了血魔毒,相重楼那边的事也完结了,我定会去亲手杀了褚卅替玉昔报仇的。” 对不起,请原谅她这会的软弱和退缩,因为她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做了。她是可以出手杀了褚卅,可褚卅死了褚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报复她都不怕,她怕的是她没时间去替他们解毒。 玉昔红着小脸也咬着唇,趁着唐十一还没开口,微微弱弱地插了句话:“我,那个坏人,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他就是摸了几下我的脸,十一哥哥,我没有被他看了身子,我没有!” 她红着脸道明一切,她不想要十一哥哥误会了她。她真的没有跟那个坏蛋干别的事。 “十一哥哥你说过的,只有你能亲我的,我没让他亲我。”褚卅估摸着也是想慢慢哄着她开心,所以并没有强求她什么,唯一一次亲密一点的就是在唐十一面前那一次,杵在她的侧脸上蹭了一下。 她当时只是被吓到了,才会哇哇大叫的。 小手探过去贴着唐十一那因为激动而紧绷的身子,轻声地恳求道:“十一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没有让他亲到我的,我还洗了很多次的脸和脖子,你别再和十七吵架了好不好。” 她虽然是个单纯的瞎子,可他们之前谈话的内容她都听得明白的,十一哥哥是为了她才会这么生气的,十七也是为了她才要去杀那个大坏人的,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想自己成为她们的负担,甚至是成为十一哥哥和十七友情决裂的原因。 见唐十一隔了很久也没有回应自己,玉昔有些急了,小手颤抖着又缩了回来,眼眶微微一红,泪珠顺着脸颊一串串地滚了下来,本来就美的小脸,这会哭起来便呈现出另一种不一样的美态。 肩头一耸一耸的,娇娇憨憨地带着鼻音:“十一哥哥不要我了吗?是因为那个坏人吗?” 她那哭泣着的小脸是美,可唐十一又不是脑子有病,喜欢看她哭,她这么一哭,他那心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 急忙正色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可是你嫌弃我,还在生气,因为那个坏人他抱过我摸了下我的脸。”为了让唐十一和慕十七和好,玉昔当真是抛开了十几年来的矜持,红着脸咬着唇逼着唐十一表态。 唐十一也不傻,知道她这会是为了他和十七这僵持不下的关系,也知道她是怕自己一冲动去杀了褚卅,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可他就是心疼她受到的那些个委屈,就是见不得她被人欺负。 再看看屈膝跪在自己面前也哭成了个泪人的十七,他纵使有再大的怨气,再强烈的杀气,再大的怒火,也只能熄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都别哭了。” 瞅了眼独孤宸,揉了揉乱糟糟的发顶道:“你不是宠着她的吗?还不快点拉她起来,别再用那要杀了我的眼神看我了,我又没欺负她,是她自己哭成这样的。我哄我自己的小玉昔一人就已经够呛的了,你的女人你自己哄。” 他刚刚也是气急了,一听十七那话就没忍住,口无遮拦地说了些什么屁话他自己这会都不记得了。估摸着也伤她不轻,否则那般坚强倔强的十七怎么可能哭的那么委屈。 第661章 不哭别亲 而他这会真的没时间管她了,因为他身侧的这个小兔子这会还在哭着呢,他得先把这小兔子给哄消停了才行。 独孤宸也把哭成了个泪人的慕十七抱了起来,报到了一边,心疼地替她蹭了蹭泪。 小姑娘不哭则以一哭那就真是往他心窝里钻的。她还不是像别的姑娘那般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喊,这丫头就喜欢憋着声默默地掉眼泪,那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落,就仿佛是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心头,生疼。 “十七,好了,好了,别哭了。”独孤宸一向最不会安慰人了,那说出来的话有些生硬别捏。 慕十七是真的心里特别的难受,唐十一的话仿佛就像是刀子捅在她的心窝:“我不是在乎宸王妃的位置,我就是舍不得你,不想给你惹麻烦,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难做。” “嗯,我知道。” “我不知道褚卅曾经把玉昔带到十一面前做过那些事,我也不知道十一曾经那么痛苦无助过,独孤宸,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为什么受伤的人不是我!褚卅抓……呜……” 她真的难以想象十一曾经的无助与悲伤,面对自己的女人别的人当着自己的面那般对待。她又满腹的自责,却被独孤宸的吻吞没在了唇中。 “十七,她们没事,你也不可以有事!” 他不喜欢她拿这些话去诅咒自己,什么叫做受伤的不是她,他独孤宸兴许就是个冷血无情自私无比的人,如果当初那个被褚卅抓去的人是十七,他兴许早就杀了褚卅了。 与褚国相比神门宗也并不算弱,可他当初想要杀夜凛时却没有想到任何可能给离国带来灾祸的可能性,他只是一心想要杀了那个可恶的夜凛。 他为了十七可以不顾家国仇怨,可是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他却是做不到的。 他想他是能够体会唐十一刚刚肆意暴虐的脾气的,但凡是一个血腥的男人都不会把这件事就这么忍下去的。而他和唐十一都奉行以武力绝胜负,用最简单残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就是杀了褚卅。 可是作为离国的宸王,他却不能让褚卅死在离国,黑眸突然间一凝:“至于褚卅,我不杀他,但是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别忘了,有时候活着比死了会更痛苦。 慕十七被他那么一吻,眼泪就吓得止住了,这会红着眼眶看他,只是愣愣地点点头,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玉昔那一边,唐十一那嘴巴本来就是个惯会哄人的,没几句就把玉昔给哄好了,重点是玉昔刚刚也只不过是拿眼泪逼着他放弃仇恨而已。 唐十一用的招数很是简单粗暴,笼统就是一招,就是俯下身子去亲玉昔,亲一口,然后厚颜无耻地道:“还哭吗?再哭就继续亲了哦。” 玉昔虽看不见,可她能听得到的,隔壁宸王和十七还没走呢。羞红了小脸躲进了唐十一的怀里,摇着小脑袋道:“不哭了,你别亲了。” 说不哭就不哭,拿小手揉了揉眼眶,朝唐十一露出一个假笑。惹的唐十一忍不住又凑过去在她那粉嫩嫩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顶,肆意地大笑道:“这是奖励你的,奖励你乖乖听我的话,没有让那坏东西亲你,我的玉昔可真勇敢呢。” 唐十一和独孤宸相互看了一眼,当真是从未有过的默契,再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时,又都露出一副宠溺的表情,满足地勾了勾嘴角,仿佛只要她们开心,不管是何事,他们都会拼劲了全力去做的。 他们都在各自的心底做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决定。唐十一只是暂时不杀褚卅,但是他内心深处还保留着要杀死他的想法,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他是唐门的唐十一,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孬种! 慕十七也在褚卅那头上又记下了一笔,玉昔这会是没事,可唐十一身上的伤,玉昔所受到的惊吓。待以后,她都会替他们一一讨回来的。 至于独孤宸,他的想法就是很简单,十七这一哭一跪全部都是褚卅的错,他可以饶他褚卅不死,但十七绝不可能白白受这委屈,有些人必须为他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至于这个代价,他定会让他记忆深刻的。 兴许也只有玉昔这会那心底那恨是最轻柔的了,她就是想要再次看到他时,让十一哥哥狠狠地揍他几下子就好了。 哭哭闹闹过后,慕十七才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是关于玉昔的,顾不得自己刚刚和唐十一说过的那些狠话,流过的那些泪了。 小心地从怀里掏出六角龙鱼的角捧到了唐十一和玉昔面前,道:“十一,你看这是什么?” 她以前和唐十一也闹过矛盾,捧着好吃的好玩的过去,唐十一就立马又笑逐颜开了。所以,她那会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唐十一更好的朋友了。 唐十一那一顿脾气发过了,气也消了个大半,他就是个不记事儿的主,他可能和任何人闹得天翻地覆老死不相往来的,和慕十七都不可能,这会儿慕十七主动和他说话了,他找了个台阶还不是顺着往下爬啊! 嫌弃地看了那白白的骨头一样一端儿冒着尖尖的鬼东西,撇了撇嘴道:“什么啊?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血魔果!”他能选择不吃这鬼东西吗?这鬼东西真的不会咯牙吗? 慕十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极认真地道:“这不是血魔果,是六角龙鱼的角。” “六角龙鱼的角又是什么鬼?”唐十一懒得要死,自然不会跟她一样没事看遍所有古籍医书的,他顶多就是看遍所有毒药的医书古籍而已,所以,他这会真不晓得十七这会拿着这六角龙鱼还是它的这个角干什么用。 慕十七依旧递给他一个让你多读书不读书,这会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 “古籍记载,六角龙鱼的角研磨成粉,再加上明目的决明子等十八种药材,以清泉之水调和成糊,覆在眼神,可以治疗玉昔这种被雪灼伤的失明之症。” 第662章 独缺一味 因为是唐十一,她才愿意解释的这么清楚,她越说越是激动,恨不得这会就能把那十八种药材给找齐全了,然后打来山泉水给玉昔敷上。 这会别说她激动了,这屋子里估计也就独孤宸一人依旧淡定自若了。唐十一这会是比自己瞎了又恢复了光明还要开心,眼睛都亮了,神色激动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什么六角的真的能治好玉昔的眼睛吗?” 他开心并不是因为他嫌弃玉昔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他开心是因为很高兴玉昔能够重见光明。 慕十七再次确信地点了点头:“那本古籍上记载的药方我曾经试过几种均是有效的药方,所以,我想这个治疗雪盲的方子应该也没错的。” 玉昔那刚消停的泪水这会儿又流了下来,一串串的泪珠就好似一颗颗的珍珠般往下滚着。可这会,她那是开心的泪水。她已经死心接受了这黑暗,却不想她会有机会再次见到那些美好的景色,还有她的十一哥哥。 “除了这六角,另外十八种药材是什么?我立刻去寻来。”唐十一一刻都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面去。 却被慕十七拦住了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至于那些个药材,我会去寻来的,你放心,那其它十八种药材并不是什么稀罕难寻的东西。” 宸王府和皇宫御医院里有这离国最为丰富的药材,她记得这服药里就只有这六角龙鱼的角最为难寻了。其它的药材都不是问题,至少以她当初在唐门那会唐门的药材库里是不缺乏的。 而这会最快能凑齐这十八种药材的人就只有咱们鹤大神医了,鹤羽一早就去亲手给唐十一熬了药,在慕十七正想着他的时候,哼呲哼呲地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就冲了进来,把药碗塞进了唐十一手里说了句:“趁热喝。” 然后才直起身子给慕十七和独孤宸行了个礼:“爷和王妃也在呢?这里有我,你们都放宽了心,就他身上这伤,我保证他一个月之内就能活蹦乱跳了。” 他解毒制毒兴许玩不过她们这两位,但是治疗这些个刀伤剑伤的,他绝对是有十足的自信的。 可是十七姑娘这会这打量着他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呢?他总觉得他兴许是时间长了没被她这么拿眼横着,这会突然又接受到她那清冷的眼神时就有些不大适应。 “这府里和宫里的药材都是你经手的吗?我听说你在离国的不少城里都有药材铺子生意?” 慕十七真没他想的那么变态,什么拿眼横他,又是眼神清冷地瞄他了。她这会就是问清楚了,好让他去寻药材来着。 可鹤羽却整个误会了,以为这是女主人在查他那些小金库呢,额头有虚汗冒出:“那什么,都是些小生意,嘿嘿嘿,什么铺子不铺子的,就一收收药材的小买卖,真的不赚什么钱的。咱们爷才是真正的大富。” 慕十七瞧着他那点出息,眸子微微一瞥:“你不会是以为我要从你那里抢药铺子吧?还是以为我要从你那里讹钱?” 鹤羽仿佛接收到了他们爷传来的眼神,挤出一个难看的假笑道:“那怎么能说是抢呢,呵呵呵,承蒙您看的上我那些个店铺,您要是喜欢,我送您两个!三个也成的!” 慕十七挥了挥手打断他那些胡言乱语:“我只想要你替我寻十几种药材而已,你能别想太多吗?”说完拿起那桌子上鹤羽之前开药方子落下的纸笔,很快就列出了那十几种药材来了。 递给鹤羽,光是看着那字鹤羽不免又是一声惊叹出声,瞧瞧,同样是大夫,为什么人家写的字就这么漂亮,自己写的就好似跟个鬼画符似的难看。 把视线落在那纸上,才认真地去看那纸上的药材,好险他都能认识,否则又要被打一次脸丢一次人了。 “差不多都能寻到,就是有一个盛京里暂时没有。”他又看了一遍才慎重地答道。 “什么?”慕十七有些意外她觉得都是些常见的药材,还会有一味药连皇宫和宸王府里都没有的。 唐十一一口气灌完了药,视线也落在了鹤羽身上,只等他开口了,他只要一开口,他就立刻跳起来去寻那药。 “熊胆!特别是这成年黑熊的熊胆,咱们这盛京周围连只大一点的黑野猪都没有的,更别说是黑熊了。” 唐十一大大的松了口气,他以为是什么难寻的东西呢,原来就是个破熊胆,他能说他曾经干掉的黑熊棕熊加一块那熊胆能串起来围在他腰上围一圈子的吗? 他能说什么熊胆蛇胆虎鞭的他都随手扔着玩的吗? “给我几天时间,我去这附近的山上找找看。”唐十一知道这黑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可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鹤羽冲着他摇了摇头:“这盛京附近的城镇就从没出现过黑熊过,你当我那药铺子都是开假的吗?我这么跟你说吧,我那几个药铺子就没收到过熊胆。咱们这附近就没有黑熊生长的那种密林。” 所以,就算是唐十一在那些个附近的山上找一辈子那也是白搭,能逮着个狐狸都算他运气好的了。 “那我就去远一点的地,我知道褚国有不少林子里都有黑熊出没的。”唐十一依旧没有放弃。 慕十七一凝眉:“褚国的话,一来一回又得几个月了,你身上的伤和血魔毒,不适合出远门,你在宸王府养伤,这事我来想办法。”转身向着鹤羽又道,“你去负责给我找齐其它十几种药材来。” 为了让唐十一好好的休息,慕十七和独孤宸并没有在他那院子里久待,而是********地想着最近的可以取熊胆的地方。 为了让唐十一好好的休息,慕十七和独孤宸并没有在他那院子里久待,而是********地想着最近的可以获得熊胆的地方。 慕十七边走着边想着这附近离的最近的深山林子,盛京毕竟是皇城脚下,离国都城。这都城四周要是有个黑熊惹事断然有些说不过去的。 第663章 百兽园子 且一般黑熊这种大型的兽类不会出现在人多的地儿,有那几只也都因着那熊胆的珍贵而被人给猎杀个干净了。她知道的也就只有唐门那种猎户进不去的深山之中才会发现黑熊的踪影吧。 独孤宸那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黑熊? 薄唇微微一扬:“我想我知道哪里可以最快的得到那个熊胆了。” “你说的是哪里?我们这就过去。”慕十七双眼带着星光,小手巴着他的胳膊问道。她就在知道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到他独孤宸的。 独孤宸拉着她的小手,黑眸微沉,吐出两个:“皇宫。” “皇宫吗?可是鹤羽说御医殿里也没有熊胆的。”难道说他比鹤羽那神医还清楚那皇宫御医殿里的东西。 “不是御医殿,是萧祁那百兽园子里。”独孤宸微微地摇了摇头,好在他当初对萧祁的那些宝贝动杀手的时候,瞧着萧祁可怜给萧他留了几只小兽玩玩。而他记得那些个兽里有黑熊这么个东西的。 慕十七也听说过很多次萧祁那什么鬼百兽园子的,可她从来没进去过,也没想进去过。 她就不信了,一个没事遛狼遛狗的盛京大纨绔,连个盛京都没出去过的小皇帝,那园子里能有什么好宝贝。可她这会当真是要去他那百兽园里溜达一下的,因为那里面的熊胆。 既然这会又有了方向,两人自然立刻往那宫里去了。 萧祁呢,在宸王府死皮赖脸地休息了有大半个月,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当真没少吃虞兮做的烤鸭,一次能吃一整只,好喝好吃好心情,就这么养着那身子骨慢慢就恢复了过来。 那宫里实在是事儿太多了,折子都成车成车地往那宸王府搬运了,他依旧舔着脸面对宸王府那群人那你个吃白食的怎么还不走的眼神坚持到底,因为他实在是舍不得这里。 最后还是那褚国使臣团来觐见给逼了回去的,他这一国之主总不能在宸王府你接见他国使臣吧,这才依依不舍地搬回了宫里。 养身子这段时间,萧小圣上的整个人都变了,任性不再,也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性子了。独孤泊的事实实在在地在他心上狠狠地划上了一刀子,那个伤口兴许一辈子都会留在他的心底。 他后来有扒开独孤泊那衣衫看过慕十七所说的伤口,那被生生挖了四大块拳头大小鲜肉的伤口,狰狞地揪在一起的皮肉,新长出来的鲜红色嫩肉,在小家伙那白白嫩嫩的小身子上显得异常突兀,那个地方本不该有那般丑恶可怕的伤口。 而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宸王叔没有揍他,他却狠狠地给自己来了几巴掌,仿佛这般他那心底才能稍稍好受些,可他知道这点儿疼痛又怎能抵得上小泊身上曾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萧祁的变化,宸王府的那几位本以为这位圣上在宸王不在的日子,指不定能解放天性玩闹成什么样呢。还在头疼着这整个盛京压根就没人能管得住这位了,这位可千万别给他们再闯祸找麻烦了。 却不想萧祁当真是转了性子了,以前那些人嫌狗厌的事一件都没做,前几天回去了宫里也没再往宸王府乱跑了。 就连独孤宸和慕十七回来了,萧祁得了消息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没来宸王府露他那张脸。 要说萧祁真不想来宸王府吗?不想见独孤宸吗?那当然不可能,就算独孤宸见他一面踹他屁股一脚,他也是开心快乐的让他踹的。 他这会只是清楚明白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他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凡事不是他想他喜欢就能去做的,他要考虑的是他应不应该那么做,他萧祁作为离国的圣上应该做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就算是他在宫里得了消息心里痒的厉害,也生生给忍住了,用那一沓一沓的奏折书籍来约束自己那不安分地手脚。乍一听小太监来报宸王和宸王妃进宫了,可把他给感动死了。 心道,果然宸王叔是亲舅舅啊! 独孤宸和慕十七之所以没有直接去他那百兽园子,那是因为,那倒霉园子里的情况最熟悉的人莫过于萧祁这个百兽们的主子了。与其他们这般在那园子里没头没脑地乱晃着,还不如提溜着萧祁过去,完了直接冲着那黑熊窝过去就行了。 所以,让萧祁失望了,独孤宸和慕十七还真不是特特来看他的,劈头就是一句:“带上你那百兽园的钥匙,跟我走一趟。” 萧祁第一反应是,他这宸王叔又要在他那百兽园里大开杀戒了,他那些可怜的大兽小兽啊!他不再沉迷于玩乐是一回事,可那些个大家伙小家伙的毕竟是他一口肉一口水养出来的,是不! 就这么被人杀得满地躺尸他这心底也不好受的呀! “宸王叔,那什么你最近也不在盛京,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乖,我自从中了那毒以后就再也没去看那些个百兽了,我真的没有再继续玩物丧志,所以,那些个兽,你看要不就留着它们一条小命吧。”他冒着被宸王叔踹飞了的危险,为他那些大兽小兽的求一个情。 独孤宸拿冷眼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向他伸出大手:“别废话,钥匙!” 萧祁觉得他这宸王叔不当王爷绝对可以做这天底下最牛的强盗,那冰冷的眼神轻轻地落在你身上,你就不得不迫于他那气势和威胁把东西给乖乖地交出去了。 萧祁把钥匙乖乖交出去了,那心里是难过的,可他真的不能反抗宸王叔的,连那些个世人都知道的,他萧祁被宸王叔捏在手心里捏得那叫一个死死的。 独孤宸接了那一串咣咣铛铛的钥匙,余着一只手则是扯着萧祁那后领直接把人给扯了出去。 慕十七清亮的眸子落在那挣扎着挣扎着就放弃了好似一只被人拖着的死猪萧祁身上,边走着边好心地给他解释了下。 第664章 全都疯了 “我们只杀你一只黑熊,取熊胆给玉昔治眼睛。如果你当真喜欢黑熊,我会带你去黑森林里,那里面有成堆成堆的黑熊,想抓几只抓几只回来。”慕十七轻轻瞥了眼独孤宸,又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嘴角,“宸王,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呢?” 萧祁巴着皱巴巴的衣襟干笑着,连连摆手:“我不喜欢黑熊,一点儿也不喜欢的,你们尽管地去取熊胆吧。” 他这话绝对是实话,因为较之雪豹子,白狐什么的,他真的不大喜欢那大黑熊的,长得丑也就算了,还凶狠残暴的很,可没少弄死他那园子里养着的其它小兽们。 他那会还琢磨着呢,宸王叔咋地不杀了那只黑熊呢。 估计这个问题也只有独孤宸能回答他了,因为那黑熊当初赶巧了正坐在一堆虫窝边上玩虫子呢,宸王那是真恶心那些虫子的,所以连带那黑熊也恶心了,便绕过那黑熊去寻找别的东西杀了。 他当初的想法是:反正是为了给萧祁一个教训,杀什么不是杀啊!所以那黑熊就这么逃了一命了。 萧祁一听宸王叔这次不是来杀那些大兽小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俊脸上还挤出一个笑来,和独孤宸商量着道:“宸王叔,我轻功已经恢复了,不用你带我飞了,让我自己飞吧。” 独孤宸嫌弃地瞅了他一眼,松了手道:“跟上了。” 萧祁扯着唇角,自信一笑:“我做事,你放心!” 慕十七被他那话逗乐了,噗呲一声笑,也懒得理会他这突如其来的自信了。 三人那身份,自然是在宫里畅行无阻的,特别是萧祁那身绣着龙的明黄衣衫,到哪儿那都是个移动着的通行令牌。 守着园子的侍卫远远地瞧见了他那一抹明黄,那膝盖就自发地软了下来,给他们三跪了。 萧祁在外人面前那自然就是必须摆出那一副圣上的威严姿态的,挺背拧眉抿唇冷面,那表情跟独孤宸如出一辙。 果然,这毕竟还是有着一道血脉相连着的,只不过那萧祁只是学了个形,没半点神韵,独孤宸那冷到骨子里的神韵。 可是对着这些个侍卫宫女,萧祁那张冷脸就已经足够吓人的了。 “圣上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入这百兽园子了呢?”守卫的头领立刻上前行礼问道。 萧祁拧眉,道:“孤以为这宫里的所有地儿都是孤想要去就去的地儿,你觉得孤需要向你事先通报一声吗?” 萧祁在独孤宸和慕十七面前那是一副死样子,可这会那说话的气势,还真别说,这小皇帝当的有模有样的。 其实萧祁真没他们说的那么差,这关键是要看跟谁比了,跟独孤宸比,他可能一辈子也比不上的,但他有那龙子龙孙的血脉在,绷着脸说一两句狠话也是挺吓人的。 那人被他那话吓得立马就抖成了筛子,跪在了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喊着自己有罪圣上饶命。 萧祁那心底也就是想要吓吓他而已,并没有想要他那命,瞧着他那吓得半死的模样就奇怪了,他可记得他并没有说要杀了他的话吧! 独孤宸却没心情去看他们这一吵一闹的,抖开手里的钥匙就交给了萧祁:“开门去。” 那一串钥匙有二三十把之多,萧祁为了防止他进这园子那可是想尽了办法了,隔一段时间就不放心地换一把锁。 他都懒得去告诉他,这全盛京的锁匠加一块弄出来的锁,他也能打开的。更何况,他要是想进去这园子里,难道就非得走大门进去吗?他这会只不过是不想麻烦罢了。 这院墙虽然比别的院墙高出许多,可他独孤宸还不至于这点儿高度的墙都翻不过去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萧祁稳稳地接过了钥匙,从那二十几把里很快地挑出了一把,放入那锁孔之中,严丝合缝的显然就是这把钥匙了。 就在这时候,那刚刚跪着的守卫突然间扑了上来,大叫声:“不能开啊!” 萧祁动作一顿,钥匙也被那发了疯的守卫撞在了地上,眸子里带着怒气道:“你当真是想死不成!” 那人跪在死死巴着那门上的大锁道:“这园子真的不能开啊!那里面的野兽突然都发了疯了,一打开就全都冲了出来了,逮到什么咬什么的,没人能控制住它们的。” “突然疯了?”萧祁凝眉,“这事为何没有人告诉我!” 那人脸色惨白,磕磕绊绊道:“因为,因为他们说圣上您已经不要这百兽园了也厌倦了这些个百兽,我们又怕因为没看好这园子里的百兽而受到责罚,所以,所以,就把这事给瞒了下来。” 萧祁一时没了主意,若是真的都疯了,那这会是进还是不进呢?转脸看向了一脸冷静如常的独孤宸和微微蹙着秀眉的慕十七。 “既然这样,宸王的意思是?” 独孤宸本来就是环着胸站着,看他萧祁怎么着做到:他办事,他放心的地步。却不想这人许是真的如十七所说的那般,在他那羽翼下活的太舒服了,已经忘了自己有对大翅膀会飞翔的事了。 可这会他没有那闲暇的时间慢慢去教会他怎么去飞翔。 寒着脸上前几步,如果说刚刚那人被萧祁训话是害怕发抖的话,那么这会他面对独孤宸那就是从内心深处燃起的恐惧,连那眸子里都染着惧意,双手双脚伏在地上. 独孤宸还没开口呢,他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宸,宸,王……”没办法,独孤宸那狠绝的形象在这盛京可谓是太深入人心了。 “收起你那鼠胆,认真回话,什么时候疯的?怎么疯的?疯到了怎样一种程度?” 独孤宸做事向来就是个喜欢干净利落的,他这会不会急着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错,因为在他看来,这会把视线落在这追究责任上太浪费他的时间了。 慕十七就爱极了他这般镇定自若的表情,仿佛那天下的一切都尽在手中握着呢。 第665章 照应谁呢 那人咬紧了牙关,道:“就几天前刚疯了的,怎么疯的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个东西突然间就这么疯了,我们的人还被咬伤了好几个。”他这会想来还是后怕,“至于什么程度,我只知道那些个猛兽不知道怎么着就出了笼子了,然后一个个见着了活物就往死里咬,挺吓人的。” 慕十七却不信这世上会有这般没有因果的事情,小眉头微微拧着看向独孤宸,那眸子里却是对未知的兴奋:“要进去看看吗?” 独孤宸深看她一眼,眼里带着宠溺,反问她:“我若说就这么回去,你会愿意听我的乖乖回去吗?”才怪!他还是比较了解她的,更何况她们还等着那颗熊胆给玉昔治眼睛呢。 萧祁一听这两人的对话,分明就是想要进去的,所以,在他们两位眼里,压根就没有去在乎那里面的兽类疯没疯的,疯没疯都是一个杀呗! 可是他也好像进去看看他那些疯了的大兽小兽们啊,他不信那些个可爱的大家伙小家伙们会突然就这么疯了。 “我也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嘛。”萧祁扯着笑道。 慕十七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谁照应谁呢?” 萧祁又道:“我,我对那园子里的情况是最熟悉不过了,你们带上我一准没错的。” 慕十七依旧递给他一个冷眼,意思明确,你进去就是个拖后腿的。 萧祁只当没看见她那道深深地瞧不起自己的眼神,惯用的那招耍大赖子又使出来了:“我就是想进去见见我那小白,小黄,小可爱,小美人们最后一面。” 他就不信了,他宸王叔会大发善心地饶了那些个早就看不顺眼这会还发了疯的大兽小兽们。 在萧祁的认知里,宸王叔没有拿冷眼横自己,或者是直接了当地拒绝自己,那就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了。 赶紧屁颠地弯腰捡起了钥匙,挑出了那把钥匙,恭敬地递给了独孤宸。 独孤宸接过了钥匙,只是看了眼慕十七道:“乖乖地在我身后知道了吗?”至于萧祁,他是连个冷眼也不愿给他了。 慕十七这会自然是乖乖地点头应着他的,从那眸子看仿佛就是个机灵的小狐狸。 独孤宸又怎么可能不懂她这会那乖巧的模样下到底藏着怎么一个性子呢。可还是那么一句话,他宠着她呢,她爱怎样就怎么样吧,一切都有他在。 萧祁那百兽园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他那心底还是有数的,那些个野兽就算是都疯了,以十七的身手,在这园子里那也是可以游刃有余地穿来穿去的,更何况,他是不会让她生出一丁点的意外和危险的。 咔嚓一声,那锁就应声而开了。 独孤宸回头向那外面的人交代了一声:“我们进去之后,你们就从外面把门锁上。然后就在这外面候着吧,我们要出来时,自然会从里面出声让你们打开门的。” 他可不想那园子里那些个发了疯的兽乘机跑出来,在这皇宫里到处咬人杀人的。 说完就率先推门而入了,为了防止那些个野兽会跑出园子,所以萧祁这百兽园子的门建的跟那些个城池的城门都有的一拼,估计也只有独孤宸能这么轻轻松松地拿手一推就能把那一扇大门给推开的。 慕十七随后也几个灵巧地步伐跟了进去,萧祁勾着唇也施展着轻功在他们身后挤进了那大门里面。 然后特别好心地把那扇大门又合上了,不忘冷着声音交代着道:“锁好了,没孤和宸王的命令谁也不准把那锁打开。” 再抬眼,发现宸王叔和慕十七已经离自己几十步开外了,而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一只发了疯的豹子正甩着脑袋,撩着利齿,留着口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看呢。 那豹子萧祁是认识的:“小黄黄!是小黄黄。” 慕十七对于萧祁给这豹子起的名字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能给白狐起名叫小白,给白虎起个名字叫大白,她已经习惯了。 萧祁几步就追了上去,站在慕十七身侧,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豹子,那豹子尾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只剩下半截子了。耳朵也只剩下一只了,身上斑斑点点的秃了一块又一块了,他的小黄黄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了? 这凄惨的样子,宸王府隔壁街角那只野猫都比它好看。 就连萧祁都能看出那豹子的异样,没道理独孤宸和慕十七没发觉的,所以,两人手里的软剑和匕首都已经稳稳地握了起来了。 那豹子嘶吼着向着他们猛地冲了过来,萧祁就是一被独孤宸养在羽翼下的小雏鸟,哪里见过这种仗势了,以前这些个野兽那都是伏在地上给他卖萌打滚的,这会以这么个咬死他的架势扑过来,他就微微傻眼了。 慕十七睨了他一眼,讥诮道:“怎么着,瞧你这架势,还打算和你那小黄黄来个久别重逢的大拥抱呢?” 慕十七是真没想到萧祁的心这么宽呢,连把剑都不带就这么晃着两条大胳膊进来了,他可当真只是进来看他那些小黄黄还是小灰灰的吧! 萧祁哪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啊,苦着脸往她那身侧又凑近了一步,舔着脸叫了声:“皇婶子!” 慕十七也不训他,懒懒散散地丢着手里的匕首,在独孤宸手持软剑刺向那只疯了的豹子时,抬手就把那匕首飞向了萧祁的身后。 萧祁被吓的眼神一滞,再回头,就瞧见他家二虎子被定在了树上,正扭着身子挣扎着呢。 别误会,二虎子就是条小青蛇,用萧祁那话就是长的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所以就给它起了个特别接地气的名字叫二虎子。 而这会这二虎子呢,一点也不可爱了,甩着蛇尾巴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明明就是个小脑袋,却摆出个张大了口把他个吞掉的姿势,那身子被慕十七死死地钉在了树上了还不安分着。 慕十七已经看淡了萧祁这么个活宝了,能对着一条青竹毒蛇喊出“二虎子”这三个字,她也只能服了他了。 第666章 响亮名字 慕十七越过萧祁,迈着步子走向了那条青蛇,小手以极快的速度移了过去,十分精准地抓住了青竹蛇的脑袋,一手拔出匕首,从那脑袋下面往下轻轻一划,一路划开直到那尾巴处,然后取了还温热着的蛇胆装入了腰间的小布袋子里。 萧祁瞧着她那一连串做得十分自然而又凶狠的杀蛇动作,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 慕十七心情不错地逗他道:“怎么着?想吃吗?” 萧祁忙不迭地摇头摆手,捂着嘴巴道:“不想吃!”他瞥了眼那树底下二虎子的尸体,坚决地又再次摇了摇头。 慕十七也没打算真送给他吃,他这没病没痛的,也没必要浪费她一颗蛇胆的。 独孤宸那边早已经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只疯了的豹子了,萧祁再以转脸就看见那地上躺着的小黄黄的尸体了。好在宸王叔没有慕十七这么狠毒,杀了人家还被给人留个全尸的,以宸王叔的身上,那豹子应该去的不是很痛苦。 三人继续向前,萧祁对这百兽园子可谓是熟到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里和哪里了。 他虽然没有宸王叔的记忆力,可他当初对这地儿那可是真爱啊!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这园子和这些个兽类一起才好呢,左边小黄黄,右边小美人的,生活那才叫一个美好呢。 他当初就是太痴迷与这个百兽园子,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大纨绔一个。才惹得宸王叔一个暴虐起来,杀掉了他这园子里的好多小宝贝。 慕十七也才认真地打量着这传说依旧的萧祁养玩宠的地方,她以前只觉得养兽类当玩宠,养几个还不就得了。 譬如独孤宸的旺财,她的两条小灵蛇,可却不想有人真能养成这般规模的。她当真是没进来这园子不知道这园子到底有多大,没进来这园子不知道这园子里的大兽小兽到底有多少只。 她瞥了眼心虚的萧祁,她就想说一句话:她要是独孤宸,她也非得杀些野兽断了萧祁这养兽的怪病不可! 可把他给惯出来了,这哪里是养玩宠啊!这分明是把一整个深山老林里的活物都给他搬进来了。 瞧瞧那一只只大兽小兽,可有不少金贵稀少的东西呢。 赤尾的小灵狐、半人长的黑背土龙、黑白双色云滚滚的猫熊、半豹子半猫的猞猁…… 可重点是,这会不管是秉性和善还是不和善的,这会都十分地不和善。就更别提那一路过过来已经死与这些个兽类自己斗争的小兽了。 弱肉强食,在这会这个百兽园子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这就是一个最原始的充满杀戮的林子,只不过这些个兽类都是这大陆上各处聚集过来的而已。 萧祁以前喜欢这些个兽类,用独孤泊那话就是没朋友,寻个安慰而已,可这会他曾经当做朋友养着的小东西大东西们突然间发了疯,变凶残了,他就有些扛不住了。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这才是兽的本性! 人也是,内心深处都藏着杀戮的本性,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有时候人比这些兽类更凶残。 这一路还有件事让慕十七感到一路惊喜不断的,那就是萧祁给这一只只兽取的名字。 名叫小美人的土龙,她很想说,萧祁你是不是瞎啊!等那药配好了也得给你来一副贴贴那眼。 一只叫猪猪的赤尾狐,一条叫肥妞的银环蛇! 黑风、桃子、大铁锤、大嘴、桂花糕……让慕十七佩服的是他这脑子,还能一一地响亮地叫出来。 萧祁那脸色从一开始的激动,慢慢染上了淡淡的忧伤,他下定了决心不再见它们是一回事,可这一么一路踩着它们的尸体过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当初养它们的时候可没少费心思呢,这天天见着怎么可能没点感情呢。就拿那猪猪说吧,他还给它打一条金链子挂在脖子里呢,可这会那猪猪鼻子都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咬掉了一块,真的就是成了那平平的猪鼻子样了。 关键是一向最爱撒娇卖萌的猪猪这会都举着爪子要挠他脑袋呢,他一个侧身躲过,完了那猪猪就与宸王叔的软剑一碰,死挺在身子摔在了地上了。 依照弱肉强食的道理,小兽基本上没剩下几只了,余下的都是那些最凶残最血腥的巨兽了。 萧祁说,那些个凶残的食肉兽类,他一直都是让人给关在笼子里的,这会那一路而来的笼子却全都是一个状态那就是大开着,里面的巨兽全部都跑了。 慕十七瞥了眼那大开着的笼子,道:“这些兽都是被人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并不是那人说的,突然就全都跑出来了。” 她就说了,这世上不可能会有没有因的果。 后来她们又走了一段路,独孤宸突然俊眉一拧,看向那不远处树上的一只鬼面猴子道:“我想那些笼子的事应该不是人干的,而是那只鬼面猴。” 慕十七和萧祁同时看向了那树上的猴子,令慕十七意外的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养的萧祁会见到一只猴子而跳脚。 独孤宸淡淡出声道:“萧祁小时候被猴子吓过,所以他养什么都不会养猴子的。再者,那猴子没有发疯,在这百兽园里所有兽类都发了疯的时候,这只正常的猴子不会显得奇怪吗?” 萧祁一脸嫌弃地看着那树上蹲着的猴子道:“它就是一只小猴子,怎么可能和人一般去动手打开那笼子上的锁扣呢?” 兽就是兽,怎么可能做出如同人一般的动作呢? 独孤宸却挑着唇,出手一个小石子把那龇牙咧嘴正嘲笑着他们的猴子给击落了下来。 那猴子估摸也没想到,自己在那么高的树上蹲着呢,还能被那颗小石子打中垂直地掉在了地上。 独孤宸一来是想告诉萧祁,做人呢别这么单纯。二来是看那猴子举着胳膊炫耀的表情非常地不爽。 慕十七细细地瞧了几眼那地上的猴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勾着唇角,道:“这是只褚国的鬼面猴,鬼面猴是非常聪明的一种猴子。”她曾经训过一只就可以开锁破简单的机关的。 第667章 水里有毒 慕十七收回了那突然飘出去的思绪又道:“这只猴子有人训过,看它脖颈处的毛发,显然是长期被人拴着套锁才会形牵着走成那样参差不齐的毛发。再看它的手掌上,那是火伤,林子里的猴子怎么可能会有机会遇到火还被烫伤了?最后就是它那灵巧地手指,抓果子的动作与林子里的野猴子也不一样的。” 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细致,唐门后山里,她除了唐十一意外最熟悉的就是这鬼面猴了,所以她对它们的习性了如指掌。 是野猴子还是人为训过的,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分清的。 萧祁听的迷迷糊糊,可又觉得她这一二三首先其次的说的十分有道理,便认同地点了点头。 慕十七抬步继续走着,边走边思索着:“有人把训练好的鬼面猴放进了进来,还在水里下了毒药,把这园子里的兽类都毒疯了。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这林子里的兽就算是疯了,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可言呢?” 可萧祁那脑子压根就跟不上她们两那脑子的转动速度的:“你是说这些个兽类发疯发狂是因为喝了被下了毒的水?就算是有人下了毒,你怎么就知道是有人在水里下毒了呢?” 慕十七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去看他,反问道:“那要是给你下毒,你想要毒倒这百兽园里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兽类,你会把毒下在哪里?找一片草地撒上了?还是混在死了的野鸡野鸭身上喂豹子?” 经她这么一解释,萧祁才恍然大悟,这园子里不管是大大小小的兽类都必须要喝水的,所以问题在水里面。 可到底是谁下的毒呢?怎么下的毒呢?这里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带这么一大包毒进来好像也不大可能吧。 慕十七好似能猜出他这会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指着那水池子的上面道:“有一个词叫做,顺流而下。” 萧祁嘿嘿地笑了几声,好吧,他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他这园子里的水是引了山上的活水下来的,如果有人从外面那山上的水里就下了毒了,那毒顺着外面的水正巧就流进他这园子里了。 可他也不是傻子啊! “我当初建这园子的时候,就是怕有人使坏,所以引水的时候废了很多心思,还让人从底下的一条暗河引水过来的。” 他觉得他不能让慕十七觉得自己是个蠢的,他早就想到了防着别人在水里动手脚的事了。 慕十七粉唇微翘,朝着那水里努了怒嘴:“敢不敢喝一口试试看?还有一句话要送你,有一句话叫做,宁可错杀千人也不会放过一人。那山上笼统能有几条水脉?有心要做这件事的人,他就能在每一条水脉里都撒上药,还就不怕毒不到你这园子里的东西。” 萧祁被她这么一说,那脸都红到了耳根,他还是太嫩了些,她的那些话,他有时候当真是想都没敢想的。 “那这事到底是谁干的!有病吗?”萧祁不爽地拧着眉,俊脸一片郁结。 慕十七摇了摇头,她也想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凡事都得有个缘由的吧,譬如萧祁抢了他的东西,所以他要报复萧祁来着。 仇怨这东西,无非也就那么几大样。 情仇?萧祁个雏儿估计连姑娘的手都没正儿八经地拉过吧。 世仇?萧祁曾经杀了谁全家,这事有可能,他这么个身份在这摆着呢,估摸着还杀了不少人的全家。 还有更简单的原因,有人看他不爽,就想给他闹出点事来。 而这会呢,她是没那闲情逸致,给他分析这个原因那个可能性了,她这会那黑熊还没找着呢! “独孤宸,你确定他这里面有黑熊吗?”她略略侧着脸问向独孤宸。 萧祁抢着道:“肯定有的啊!这不是还没到嘛。”指着那林子深处道,“应该还在那里面藏着呢。” 扒着手指算了算,又道:“嗯,还有一只白虎,两只野狼,一只大黑熊的。”自己养的东西,含着泪也要找下去的。 哎,这不知道是谁的仇家,也算是给他和这个百兽园子来了个彻底的了断吧,现在当真是连个念想也没了。 果然,三人还没走几步呢,就听见几声兽类的嘶吼声,独孤宸那耳力其实早就听到了,只不过觉得某位小姑娘在这园子里一边儿看着各种各样的兽类,一边训着萧祁玩挺开心的,才没有说破打扰她的兴致而已。 这会她既然开口问了,那就说明小丫头玩得没什么意思了,无趣了。他得了她这讯息,便不再浪费时间了,径直地往那林子里去了。 慕十七嫌弃萧祁墨迹,便学着独孤宸扯着他那后领拖着走。 萧祁好不容易才从她那手里脱了身,歪着脑袋道:“我说皇婶子,你什么不好学,学我宸王叔扯人衣领子,差点没被你扯断气了。” 他就不明白了,那小胳膊小细腿的,哪里那么大的力气的。关键是他那个子比她高出许多,她要想扯住他那衣领子拖着走,他那腿就正儿八经地得在地上拖着走的,跟只死猪没什么区别。 慕十七没时间跟他废话,因为没走几步,他们的眼前就出现了黑熊和白虎的身影了。而那两匹野狼的尸体就躺在一边,不知道是被白虎给咬死的,还是被黑熊给挠死的。 再看那只黑熊和白虎,白虎呢就是上次萧祁牵着去宸王府溜达的那一只,褚国送来的礼物,慕十七小时候遇见的那一只。那本来光滑锃亮的毛发上出现了很多道血痕,不仅仅是黑熊的爪印,还有各种野狼、豹子等留下来的伤痕。 显然,在这之前这园子里的野兽们都经历了互相之间的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而最终活下来的,就只有这几只最强的大兽了。 那只大黑熊呢,伤势要比白虎略好些,所以在这会的争斗之中略略得了些势,厚实巨大的熊掌狠狠地一掌拍下来,那白虎的身子就被一掌给拍飞了,撞在那巨石之上激起一堆碎石尘土。 第668章 黑夜幽魂 萧祁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这只大黑熊,较之她之前见过的那些黑熊都要大只,那白虎抖着尾巴又站了起来,狠狠地冲了上去,那黑熊的身子却依旧稳稳地站着,高举着手掌给那白虎又是结结实实地一下子。 慕十七瞧着那白虎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的不远处,思绪回到了以前,想起这小东西以前在林子里陪着自己的情景,那会这白虎还没这大只呢,却勇敢异常,从一群野狼里救了与爹娘走散了在林子里迷了路的她。 清亮的眸子带着微微毅然的光亮,看了眼那只白虎,向着独孤宸道:“独孤宸,我要救它。” 独孤宸一向是宠着她的,救与不救?救谁?只需要她一句话的事。 默然点头,提着剑立刻飞身而起冲着那黑熊去了。那黑熊杀红了眼,几个大步吼叫着正要冲着那白虎扑过来,想要再来一次最后的绝杀,却连那白虎的身子都没碰到,就被独孤宸一剑穿透了熊掌。 萧祁一直都知道他的宸王叔如何厉害如何强大,可那一直以来也只都是听说而已。可这回,他真真实实地用双眼看到了,那么大一只发了疯乱咬人的黑熊,拿巴掌能活活拍死一只白虎的黑熊,他竟然眼睛都不眨就这么迎了上去。 黑熊暴虐无常,狠绝残暴,独孤宸暴虐狠绝起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手里挥着剑,那身子一路向前逼着黑熊毫无招架之力。 萧祁这边热血沸腾地看着独孤宸如何虐杀黑熊,慕十七那边却低下身子去检查白虎身上的伤。她想好好地搞清楚这些个猛兽到底中了什么毒? 白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粗喘着气,慕十七小手放在它那脑袋上一下下轻柔地抚摸着,然后凑近了去查看它的毒发愿意。但凡是毒,不管你是下在人的身上还是猛兽的身上,都会有相对应毒发的症状。 一百种毒便有一百种不同的毒发症状,而这世上之毒又何止百种,又有多少毒是鲜为人知的奇毒怪毒。 当然,其它人不知道,不代表她慕十七也不知道。用唐十一的话就是,十七简直就是一本活着的大毒谱。 就连慕十七也毫不谦虚地说,但凡是她看过的毒她都能记在脑子里,她这脑子与独孤宸那什么都记住的脑子不同,她这脑子里唯一可以做到过目不忘的估计就是那些个毒啊!药啊的了。 所以,她这会看了下这白虎的毒发症状,那脑子里就闪过了几个类似的可以致疯发狂的毒。 殷红一血?不是,那东西很难大规模地制出来,且有一股怪味,对于这些嗅觉灵敏的兽类来说,天生就对奇怪的味道有一种警觉,断然是不会喝那掺了殷红一血的毒水的。 暴躁!嘶吼!可溶于水而不被兽类警觉的毒!小手又移到了白虎那脸上从眼角到鼻子再到嘴巴,都一一细致地观察了下,视线落在了它那舌尖上的黑斑点后,那脑子突然间就通透明白了。 黑夜幽魂,这是一种毒花,鸢尾花的一种,只在黑夜里盛开,不对,应该是只在黑暗里盛开。每株只开一朵大花,在午夜里发出幽兰诱人的色泽和香气。 你千万别给被它那迷人的外表给迷惑住了,那花除了叶子没毒,其它地方那都是剧毒,曾有人禁不住那花的诱惑采摘了些回去制成了花茶喝了下去,便立刻发疯发狂地咬人了。 好在那人吉人天相遇到了贵人,那个贵人就是当初在外寻找唐十一的慕十七。她在一本古籍医书上曾经看到过这黑夜幽魂的解毒方法,所以就出手救了那人。 对于慕十七来说,这种简单到连配制都不需要毒,说真的她压根就没把它归为毒药的一种,顶多就算是个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已。 而这黑夜幽魂的解毒方法也极为简单,绿豆、金银花和甘草,再加一点荔枝蒂就成了,煎熬成药汁灌下去两碗保准有效。 她这边寻到了中毒的原因,独孤宸那边也已经打完收工了,萧祁正捧着一大颗熊胆面带嫌弃地站在她面前呢。 对上了她那询问的眼神,委屈地撇嘴道:“宸王叔说他手疼,让我拿。”可刚刚分明还大杀四方的,怎么着就利落地挖出了熊胆以后,手就突然疼了呢! 慕十七噗呲一笑,她还不懂独孤宸吗! 哪来的手疼,那分明是死爱干净的臭毛病又犯了呗。她怀疑,从一开始他带着萧祁进来那就是打着让萧祁做这事的注意来的。 否则,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要带着萧祁这么个一路只知道大声咋呼,连只小狐狸窜出来,那身子都能抖一抖的家伙进来了。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站起身子半倚在独孤宸怀里,说实话,她也挺乐意看到萧祁那明明嫌弃到俊脸一片惨绿却还要咬着牙伸直了手臂捧着那熊胆的模样的。 独孤宸大手环上了慕十七的腰,俊美无俦的冷脸也只有对上了她时才露出少许的柔情。 慕十七迎上他那深邃柔情的眸子,也是柔柔地一笑,两人眼里就只剩下了彼此,压根就忘了还有萧祁这么个尴尬的存在。 “独孤宸,我想把它带出去给它解毒。”指了指那地上躺着的白狐,唇瓣微微地翘着,声音软软地带着撒娇的味道。 独孤宸黑眸微沉道了声好,弯腰下去就把那巨大的白虎给扛在了肩头。 萧祁捧着个臭哄哄的熊胆,傻了眼道:“宸王叔,你不是手疼胳膊疼吗?刚刚拿一个熊胆都能累着了让我去拿,这会却能因着她那一句话就扛起来一整只大白虎,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独孤宸冷眼扫了过去,口气淡淡,却满带威胁:“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换,你来扛这只白虎吗?” 萧祁立刻闭上了嘴巴,嘿嘿嘿地捧着熊胆一窜十几步开外,那轻功使得叫一个顺溜。 他傻啊!去扛那有自己三四个重的白虎!可不能让宸王叔生了这不该有的心思,他得赶紧地溜为上。 第669章 讲个故事 慕十七又挤着唇角低低一笑,施展着轻功也跟在萧祁身后飞了出去。 独孤宸虽然扛着白虎,那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三人那轻功都是绝佳的好手,很快就到了园子门口了。 萧祁高声喊了几嗓子,那门外的人立刻恭敬地把门打开了,迎接圣驾还有那只大白虎。 慕十七让人把那白虎关在了笼子里,又吩咐人去御医堂按照她的要求抓了几服解毒的药。这才和独孤宸准备带着萧祁已经让宫人们洗干净包好了的熊胆回宸王府去。 萧祁却抱着那熊胆不撒手了,厚着脸道:“那什么,宸王叔手疼,我给你们一路护送到宸王府去吧。” 慕十七瞧着他那眉眼都笑开了的贼贼模样,又岂会不知他那心中所想。清冷的眸色微微沉着,不但没有拒绝,还邀请他一块儿坐上了马车。 萧祁也没往那别处想,抱着熊胆美滋滋地上了马车。 马车是萧祁给御赐给独孤宸的,超级豪华、离国顶级御用工匠耗时大半年打造的、四匹纯白骏马拉着的大车。可以前这马车那就是扔在宸王府后院里做个摆设而已。 也就是后来慕十七进了宸王府,这车子才真正被用了起来,慕十七想起当初第一次进宫时,瞧着那楚芸的车子招摇,可这会她觉得她们坐的这一辆论及招摇的程度绝对能甩楚大白莲那车好几条街的。 因为这车自带无人开路本领,远远地看过去,谁都知道这车是宸王府的车,整个离国都找不着第二辆了,那街道上的小贩,路边的行人离着几十步开外就被这车吓得瑟瑟发抖了,逃的逃,避的避,当真是一路畅通无阻。 萧祁觉得这车里够宽敞也够大的,自然也就没有畏畏缩缩地缩在了拐角处。 且那心底还想着自己刚刚和宸王叔实实在在地一起撒过热血穿过危险丛生的林子,这会觉得两人的感情瞬间就增进了很多,还故意往那独孤宸和慕十七的身侧移了移屁股。 独孤宸上了马车后就把慕十七抱在怀里,闭目半倚在马车上的软榻上,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嗅着从她身上传出的清幽香气,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好似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抱着怀里的小女人就够了。 慕十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窝在他怀里,长发散落着,发丝时不时地绕着独孤宸的手臂,整个人娇娇小小地那么一只,面若桃花地朝着萧祁那么挑唇微微一笑。 萧祁见惯了她那张见天地冷嘲热讽他的脸,这会有一时间没立刻回过神来,他以前就知道这慕家的十七除掉了脸上那个胎记那是长的一张天仙似的小脸,可他一直没怎么细看过。 这会这么机会一细看过去,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就知道的,他家那宸王叔整天把人姑娘当宝贝似得藏着掖着的,恨不得能把人姑娘时时刻刻都抱在怀里的举动,他就在想啊,这慕十七能有什么能耐让他家那冷面杀神这么宠着捧着的。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长了一张所有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动的脸,瞧瞧那粉嫩嫩的唇瓣,瞧瞧那双好似带着水的眸子,瞧瞧那白嫩的好似豆腐的肌肤…… “萧祁,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不介意剜了你的眼。”独孤宸那紧闭着的眸子突然眯成了一条线,声音冷冷淡淡却把看愣神了的萧祁吓了一大跳。 “我,我没看!”萧祁一扭脖子,立刻就把视线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心道,他家这宸王叔当真是已经对这慕十七痴迷到一种有病的地步了,他也就是多看了慕十七几眼而已,居然就威胁要剜了他的双眼。 慕十七眸子里带星星点点的笑意,腰部被一只大手一握,整个人又被他狠狠地揉在了怀里,她离得近,能感觉到独孤宸警告萧祁时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她震惊地发现这人刚刚那威胁萧祁的话绝对不是个玩笑话。 心头一颤,他,独孤宸对她慕十七的爱到底已经到达了一个怎样的地步,居然会因为萧祁多看了她几眼,而露出那般防备不安,浑身冷冽疯狂的气息。 “独孤宸,别这样。”他突然燃起的冷冽气息让她有些不安,也许刚刚萧祁看她的眼神里确实带着一丝丝男人看女人的惊艳,可他这般的反应却有些过了头了,把萧祁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慕十七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决定给萧祁讲个故事,一个关于某位小圣上养了一只野狼,而他的臣子为了投其所好,拿活人养狼的故事。 萧祁人又不傻,自然知道她那故事里的那个小圣上是谁! 眸子微微一缩,那身子也是一震:“我只是觉得那只野狼长的挺威风的,我没有让他回去给我养一群野狼在那山头,还用活人……” 他那会就觉得自己这身份在这摆着呢,宸王叔对他那么严格,一准是不准他离开盛京的,所以那会儿就疯狂地收集各地有意思的大兽小兽的,忍心地想着,你不让我出去那些林子里玩,我自己就在皇宫里折腾出一个属于我萧祁的百兽园子。 却不想,会有人为了投其所好而故意养那满山的野狼还把活人送去喂野狼。 而慕十七觉得能让萧祁迅速成长的办法,就是必须要把他从他那美好的乌龟壳里拖出来,让他面对这世上的残忍、黑暗与肮脏! 让他面对自己种下的因果,面对他必须去承受的责任与重担。因为他是离国的圣上!独孤宸没办法护他一辈子,因为一辈子太长了,她不想他太累。 “因为你是圣上!你的一言一行都受着所有人的注目,萧祁,长大了并不是说说而已,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地长大了,再来到我们面前说那句:我办事,你放心吧!” 否则,在她听来,那只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你萧祁还没有那能力说出这句话来。 第670章 全都死了 萧祁没了一开始的一脸激动兴奋,反而是低垂着头一阵感伤,他还沉浸在慕十七所讲的那个故事里,久久无法自拔。 直到到了宸王府,下了马车,他还是没能从那悲伤之中走出来,几步追上了慕十七,分外艰难苦涩地问道:“那些狼呢?还有那些人呢?” 刚刚她的故事只讲了一半就没有继续下去了,他很想知道那些人呢?被野狼吃掉的人的家人呢?把人送去给野狼吃的恶人呢?那些吃人的野狼呢? 慕十七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狼自然是全死了!至于人嘛,善恶终有报!” 她没必要细致地告诉他那野狼岭上的遍地啊残肢血腥有多恐怖,也没有必要告诉他独孤宸是如何一剑杀了那狗官的。他只要知道,他恰巧是那个因果里的因而已。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看待这件事有些偏激了,这事萧祁其实也挺无辜的,指不定被多少人在那心底咒骂着呢。 可他远在这盛京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件事存在着,这次若不是她和独孤宸恰巧碰到了,也没人会想到在离盛京不远的地会有这么一件打着萧祁喜好的幌子做出来的这么残忍的一件事。 所以,也许根本问题并不是萧祁的喜好,而是离国这为官者的人性! 这一路她和独孤宸统共才经历了几个城,却连着遇到了两个狗官。那么这离国这么多的城,这么的官员,又有几个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呢? 而这些也都只有靠萧祁这个圣上来慢慢改变了。 她们刚回宸王府没多久,紧接鹤羽也带回来了其它的十几种药材。 独孤宸手下的这几个人,一直让慕十七佩服的就是这办事的速度,就连平日里只会贫嘴的鹤羽,当真要是得了命令去办起事来,那也绝对是极认真极迅速的。连带着连山上的山泉水都打了一桶回来。 可慕十七却当着众人的面一抬脚把那木桶踢翻了:“这水是在皇宫后面紧临着百兽园的山上打来的?” 鹤羽愣愣地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离得最近的山泉水。”实不相瞒,因为他懒,所以绕到了那山上打了一桶下来。 慕十七凝眉:“这水里有毒,就是导致百兽园里百兽发癫的黑夜幽魂。鹤羽你快去药铺里大量收购解毒的药材,我估计有人想要在盛京兴风作浪,惹麻烦!让人带人封了那山,千万别让人再去那山里打水。” 独孤宸大手安抚着她那突然间警觉起来的小身子道:“那后山也属于皇宫范围,没有百姓可以随意进出的,你别担心。” 鹤羽有些糊涂,什么百兽园?什么黑夜幽魂花? 慕十七给他下了道命令就没带理会他的了,拎着熊胆还有那是它的十几种药材就去了药芦。而他们家王爷则是飞身出去亲自去打水去了。 鹤羽只能问向一侧跟他一样瞧着没人理会的圣上萧祁:“圣上百兽园子里的动物都发疯了吗?” 萧祁微微点头,刚刚那故事带来的悲伤还没散去呢,一脸的伤痛道:“先是都疯了,可这会都死了,就只剩下一只还有一口气的白虎了。都死了也好!我就不该养它们的!” 黑眸微痛,看向鹤羽反问了一句:“鹤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圣上做的挺失败的!” 鹤羽心道,糟了,他怎么好好非得嘴贱地跟圣上聊他那些大宝贝小宝贝当亲儿子养着的百兽们呢。 疯了也就罢了,这会却是死了,他可没忘记当初爷杀兽警高这小皇帝时的事。小皇帝愣是跟他们玩了三天的绝食游戏。 他算了算,这次全部都死了,这小皇帝非得绝个一个月的食不可。 鹤羽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嘿假笑了声,然后十分恭敬地给萧祁行了个礼:“那什么,我得去收集药材了。您别往多了想啊!” 别嘲笑他这会做了个逃兵,他实在是没那本事和这小圣上出了心地去聊关于他那些兽类的生生死死的炙热情感。 独孤宸策马而出,很快就打了桶干净的山泉水回来了。 而慕十七那边也已经完成了所有药材的碾磨压制等工作,等来了山泉水便把药材依照着比例调和成了糊状,糊在一块干净的白布条上,给玉昔送了过去。 玉昔紧张地攥着小手坐在唐十一的腿上,绝美的小脸上也是紧张的神色,空洞无神的眼睛对上唐十一,声音有些娇嫩颤抖:“十一哥哥,我怕!” 她怕她空欢喜一场,怕他也陪着她空欢喜一场。 她也是会点医术的,且觉得自己的医术在整个雪山上算是顶厉害的了,当然那是在她没遇见十一哥哥他们之前。 她自己也曾想方设法去治疗自己的眼睛。可后来,一次次地失败,让她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勇气了。 她以为她的眼睛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光明了,可这会,她却得了这么个让人欣喜若狂的消息,可欣喜过后便是冷静,她失望了太多次了,已经成了习惯,就连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了。 唐十一心疼地把她往怀里又搂了搂,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捧着她的小脸,微微低头拿自己的额头去抵住了她的额头,因为离得太近了,两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玉昔,别怕,我一直都在,你握着我的手就不怕了。” “我要你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温柔之后便是属于他唐十一的霸道。 玉昔咬着唇,心底虽知道也许这一次等待着她的还是失败,痛入骨髓的失败。可她愿意为了十一哥哥去试这一次的,她不要让十一哥哥觉得她是一个连尝试都不敢尝试的胆小鬼。 唐十一也是个男人,且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真男人了,以前抱着玉昔在怀里的时候顶多是逗逗她开心,摸摸她那小脸那心底便一阵暗爽了的。 可这几天,他抱着她,总有种想要把她扑倒在床上,扒光她衣裳的邪恶想法!就连那视线落在她那光滑细致的脖颈时,他那身子都会有一团炙热的火焰从腹部腾腾地燃烧起来,叫嚣着,总想干点什么。 第671章 武功秘籍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那好徒弟小安王,独孤泊为了讨他开心给他送的那几本小册子。 据那小家伙自己说,是他在那独孤宸和十七的房里翻箱倒柜找到的,看见上面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功秘籍呢!然后喜滋滋地把那几本书给他递过来了,说是让他先看。 他也真以为是独孤宸或者是慕十七练的什么功夫的秘籍心法之类的,迫不及待地打开后才发现,狗屁武功秘籍啊!那一本本的分明就是春宫画本嘛!然后对上小家伙那亮闪闪的大眼睛,还有边上小玉昔那张纯净的小脸,他实在不好当面说这书不是秘籍是春宫画本。 只能厚颜无耻地腆着脸说谎道:“等我先看看,学会了教你啊!” 他翻看完了那几本册子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特别是和玉昔亲密独处的时候,总想着干坏事儿!就连梦里也没忘记对玉昔使坏的,而那样的梦,他居然希望能一直做下去。 梦里的玉昔褪尽了衣衫只着一件粉嫩嫩的肚兜缩在他怀里,他的大手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火热的薄唇疯狂地在她身上肆虐着,他带着她一一领略着那春-宫图里的事,幻想着她娇嫩媚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他就浑身不自觉地一阵颤抖。 而这会,他这么抱着她,视线落在她那绝色纯美的小脸上,宛若花瓣的粉嫩唇瓣上,那细白如瓷的嫩白雪颈上,那胸-前浑-圆美好的起伏上,他整个人就好似浸在一堆火里,浑身燥热难耐。 俊脸忍不住压了过去,薄唇含住她那粉嫩温热的妍丽唇瓣,细细品尝,舌尖探了过去,一勾一挑,意犹未尽,流连忘返。 玉昔那身子微微颤抖着,有些承受不住他这突如其来的深深一吻,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小脸红的好似那黄昏天边的一抹红云,粉唇娇-喘着气。 唐十一亲着亲着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小姑娘那身子一软怎么突然间晕倒在他怀里了,当真是把唐十一给吓坏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拿着药过来,就瞧见唐十一一脸着急地把玉昔抱了起来正要往外冲呢。 “怎么回事?”慕十七拧着秀眉问道,身子已经先于声音落在了唐十一面前,探手去检查玉昔的身体。 唐十一愣愣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含糊不清道:“我刚刚一时没忍住就亲了她,她就晕倒了。十七,你和宸王你们亲吻的时候会晕倒吗?”这会玉昔的身体要紧,他可以完全不要脸。 慕十七那张脸也跟着一红,恨不得能踹飞唐十一这傻子,没事提她干嘛?问的是什么傻问题? 关键独孤宸在一旁居然还很热心地回答了句:“不会!”她就不明白了,他那一脸的自豪是什么意思!这种事需要拿出来炫耀吗? 唐十一俊脸上又染上迷糊与担忧,俯下身子凑近玉昔,被慕十七一掌给推了过去:“她没事,就是一时间呼吸的不顺畅而已,待会就好了,你给我一边儿去。” “那她为什么会呼吸不顺畅?是不是身子不好?”唐十一对玉昔那娇贵的身子实在是没什么信心的,一点点的头疼发热,这小姑娘就能生得跟场要死要活的大病一般。 别人一碗姜茶就能解决的事,这小姑娘非得整一捆野山参才行。 慕十七摆了摆手,道:“我说了,她没事!”她实在是没那脸跟他解释一通,玉昔呼吸不顺昏倒的原因是因为你唐十一堵住了人家的嘴巴把人家活生生地闷晕的。 独孤宸环着胳膊坐在一旁,一脸的凉薄表情,唇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某人是个连接吻都不会的傻子,把人给亲晕了,居然还问为什么?” 他这难得的话多,全部都用来寒碜唐十一了。 唐十一许久没有和他打嘴仗了,任由谁都不会乐意被别人看成什么都不会的雏儿。一开口就把从独孤泊那得到的春宫画本的事给挑了出来,讥诮地挑眉道:“你又有多能耐,你那么能耐经验又丰富怎么在屋子里藏那么多本春宫画本呢?” 慕十七虽然背对着两人再给玉昔拉薄被覆在身上,可那耳朵能听到八方传来的声音,一听唐十一那话,那动作瞬间停滞了,尴尬地都不敢回头去了。 这两个男人有病吧!这大白天的斗什么嘴,关键是这斗嘴的内容她听着都让人脸红心跳的。 只听那身后唐十一的声音刚消停,独孤宸那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了:“哦,那春宫图册子吗?那是十七的,不是我的。你既然那么想看,我觉得十七应该不会介意借给你看看的,可你为什么要趁着我们不在去偷呢?” 慕十七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什么春宫册子她不是都烧光了吗?那些分明是他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吧,还要,那书怎么就到了唐十一的手里了呢? 咬着唇红着脸,迅速地转身向着独孤宸的方向几步跑了过去,小手捂住了他那薄唇,清亮带媚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低了声音道:“你能不能别再胡说了。” 唐十一却不愿受他这小贼的指控,俊眉拧着,一脸不爽:“可别把这黑锅往我身上砸,你该问问你那小侄子是在哪里找到的。” “独孤泊吗?你是说独孤泊也看到了那几本倒霉的册子?”慕十七拔高了声音大叫了一声。 唐十一不以为然地点头道:“就是他从你们那屋子里拿出来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他看过了,说是武功秘籍,两个小人在打架,还让我看完了教给他。” 丢脸这事,要丢咱们大家一起丢。 他还就摸出一个对抗独孤宸的诀窍来了,那就是让十七去对付他,一准会分外精彩的。 他这会只需要坐在一旁,看十七如何一转脸变悍妇来训独孤宸了。 慕十七小手攥成了拳头,对着独孤宸的胸口轻轻捶打了一下,面上带着娇羞和着急:“都怪你,你干嘛不把那东西给扔了。现在要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有脸去面对小家伙!”她当真快要疯了。 第672章 关他禁闭 独孤宸脸上一片镇定自若,抓住了她的小拳头,放在嘴边轻轻柔柔地亲了亲,道:“他只道那是两个小人在打架呢,让唐十一脱光了衣服教他几个招数就混过去了,别担心。” 唐十一在一旁就开始呵呵了:“为什么要我教,你们这两个都练过那秘籍上的功夫的人怎么不教他!” 独孤宸冷着脸扫了他一眼,道:“总比某人只能干看着的好。” 唐十一又再一次被他踩到了痛处,咧着嘴又想要回他一句什么话,就听那床上玉昔发出微弱娇嫩的嗓音:“十一哥哥,你在哪儿?” 那身子一窜,咻地一下落到了床前。 连慕十七都十分佩服唐十一这身子的恢复能力,这人被救回来还没到一整天呢,就能又活蹦乱跳地跟只猴似的了。 “我在,我在。”唐十一飞速地把玉昔从那床上扶了起来,往自己的怀里揉了揉,这才心安地一遍遍地顺着她的背道,“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可真是吓死我了,你以后可别再给我随便昏倒了,傻丫头,我亲你的时候,你呼吸不顺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唐十一被玉昔醒来的事弄的心情大好,压根就忘了刚刚自己还和独孤宸斗嘴的事。 玉昔红着脸躲进他怀里,小手环住他那精壮一摸就很有力跟人带来踏实安心的腰背,用微不可闻的猫叫声道:“我很喜欢十一哥哥亲我。” 唐十一身上被她吓退了的燥热又因为她这么一句话被勾了出来。 独孤宸呢,向来就是个惹人厌的性子,就在唐十一美人在怀心神荡漾的时候,突然轻咳出声。 玉昔被他那声音吓了一跳,又缩着身子躲进了唐十一的怀里。而这惊吓中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刚刚以为这屋子里没人,于是就厚着脸和十一哥哥说了那么一句丢死人的话。 慕十七又忍不住剜了眼独孤宸,轻声道:“你别吓她,明知道她胆子小的。” 自己则是拿起桌子上的药膏布向着玉昔走了过去,声音轻柔,面对玉昔这样小兔子似的胆子,她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玉昔,别怕,我们是来替你治眼睛的。” 唐十一也握紧了玉昔的小手,轻轻安抚道:“玉昔,别怕,十一哥哥握着你的手,你若是疼了就把我的手扯过去咬上一口,你有多疼就咬多恨。” 慕十七挺欣慰唐十一这猴子能找到这么一位可以让他放低了声音放慢了脚步停下来去等待的女子。 玉昔摇了摇头道:“我不怕!”因为有十一哥哥在,小手被大手温暖的包裹着,她知道自己除了那张脸还能看,其它一无是处,又是个实实在在的累赘,可十一哥哥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是个瞎子过。 她什么都看不到,他便一件事一件事很有耐心地讲给她听。 她走的慢了,磕磕碰碰的像个傻子,连她都觉得自己好没用的,可十一哥哥却会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再艰难的路,他都会带着她走下去的。 唐十一一次次地不厌其烦地和玉昔聊着天,想要缓解她此时的紧张。 慕十七拿清水替玉昔洗了下眼睛,而后才把那手里的涂上了药膏的白布给玉昔敷了上去,用白布固定好了,才又交代了几声道:“这药我从没给其它人用过,但这里面的药我亲自涂抹在自己的手上过,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你别担心。” “三日后我来你替拆除药包,唐十一会一直陪着你,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他,他会想办法通知我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这三日都不会离开宸王府的。” 唐十一当真是比她这大夫还要着急,急着问道:“什么叫有什么不适,会有什么样的不适?” 慕十七冷眼看他:“我只是说如果!这药我以前有没用过,你自己就是个会医毒的,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个从未用的药物有时候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反应吗?所以我才让你在一旁看着。” 她只不过是心细地多交代了一句而已,都说了是以防万一了,一万里面才有一次,他有没有认真地听她说话。 唐十一呢,这会全身心都在玉昔身上,这会别说慕十七口气不大好地对着他说话了,就算踹他一脚他也没什么反应的,因为他的视线和心都放在了玉昔身上。 三日,说慢也慢,譬如唐十一和玉昔,那当真是有种度日如年的等待,恨不得闭上眼睛就是天黑,眼睛一睁开天就能亮了。 说快也快,譬如独孤宸和慕十七。 某位王爷使出了不要脸的招数,每天都能把慕十七困在屋子里一待就能待个一上午的。出了房门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浑身都带劲。 独孤泊则是无缘无故就被关了禁闭,每天一直要关到中午。小家伙就不服了啊!他又没调皮捣蛋的为什么要关他禁闭! 独孤宸一边冷冷地看向独孤泊道:“你自己犯过的错不记得?” 一边堂而皇之地把一整盘烤鸭端到了自己面前,拿小刀子手法娴熟地片下了一大盘鸭肉放在了慕十七面前,还给她调好了酱料,那叫一个热心。 他好意思把吃的往她身边送,她可不好意思顶着所有人对那烤鸭垂涎着的视线吃下去。 特别是小家伙,被关了禁闭也就算了,这会连最喜欢的烤鸭都不让他吃了。小嘴一撇可委屈了:“我记得我没犯错!” 独孤宸擦干净了手,拣了快肉递到了慕十七碗里,那冷眸才又对上独孤泊:“我人不在盛京,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行动,记住了,这里是宸王府!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包括你干过的那些个事。” 独孤泊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小脸揪着,那圆溜溜的大眼转悠着,应该是在想着些什么。 半响才有撇着嘴小声交代道:“是唐十一哥哥要去爬别人家的院墙的,那只赖皮大狗也是他拿石头砸的。” 独孤宸继续喝着热汤没说话。 第673章 恭喜玉昔 慕十七也憋住了,拿饭菜往自己嘴巴里塞,可那心底早就笑开了。 这小家伙一准又被他这亲叔叔给坑了,什么逃不过他的眼睛,她就不信了,他和她远离盛京还能看见小家伙的一言一行不成,分明是在匡他。 “不是这一件吗?那是皇帝哥哥半夜带着我一起去厨房偷烤鸭吃的事?”他看了看离自己那么遥远的烤鸭,小声道。 “还不是吗?我因为太想小婶婶里所以就跑到了你们屋子里,在你们床上睡大觉的事吗?你们那床上的水渍绝对不是我尿床的,那是不小心喝茶泼上去的,真的!我这么大的人了,绝对不会尿床的!” “噗呲……”慕十七瞧着小家伙一本正经地急着解释着,却被某人坑的越描越黑,当真是控制不住笑了出声。 独孤宸也勾了勾薄唇看向熊哞道:“都听清他说的这些了,关半日的禁闭,再加一个月。” 小家伙这会真的就是不打自招,被自己亲叔叔给彻底黑了一次。 证据确凿,还都是自己亲口招认的,辩无可辩! 逼的独孤泊只能又使出最后的大招了,凄凄惨惨地向着慕十七哭着小脸抽泣着道:“小婶婶,小泊苦啊!小泊就知道的没人喜欢小泊,大家都不喜欢我,才要把我关起来的。” 慕十七也是被他这叔侄两给逗乐了,小家伙这一招用的多了,连她都能分辨出他那眼泪的真假了,可小家伙依旧演的卖力,哭的可凄惨了。 “小叔叔就是个小气鬼,小婶婶只能他抱,别人都不能抱。小婶婶只能他亲,我也不能亲。小婶婶只能对他笑,对别人笑他就不开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对自己亲侄子这般冷血无情的人呢!” 独孤宸自在地夹了块酥脆的烤鸭放在嘴里,当着大家伙那都快要被独孤泊那憋出内伤而笑不出的面,吃的舒畅。 冷言冷语回了句小家伙:“哭完了就吃饭,吃完饭回去关禁闭。” “可是早上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中午!” “因为我是冷血无情的叔叔,你不觉得,与冷血无情的人讨论这些早上中午的时间有些不合适吗?我想什么时候关你就什么时候关你。” 小东西,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跟他斗了!看他以后还敢有事没事地就往他那院子里跑不! “我……”独孤泊眼泪瞬间就止住了,看看那笑趴了的一桌子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那幼小的心底做了个决定:他一定要让皇帝哥哥给他一座大王府,然后把小婶婶接过去,请一排守卫准备在门口拦着不准小叔叔进他的王府。 慕十七吃饱喝足也笑够了,才和独孤宸一块去了唐十一的院子。 唐十一远远地就在那门外站着好似一颗望夫石似的,瞧见了她们的身影,立刻就笑逐颜开地挥了挥手,亲切地道:“你们可算来了。” 慕十七看了眼屋里虽然坐着,却坐立不安的玉昔,大步走了进去,来了句玩笑道:“唐十一,你这副样子,我觉得为了别吓到玉昔,你最好去梳洗一下。” 可唐十一却把她那话当真了,低头一瞧自己那一身臭烘烘皱巴巴的衣服,一想自己为了要履行慕十七那句三天在玉昔身边随叫随到的话,好像好几天没有沐浴束发了,这会要不是慕十七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会有多邋遢呢。 急急忙忙地翻出一身干净的衣衫,抱着往那屋外跑了出去:“我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你们再等我一会。” 直到耳边没了脚步声,玉昔才巴着慕十七的手道:“十七,我想你现在就帮我把眼上的膏药取下来,如果还是看不见,我怕我会在十一哥哥面前表现的很难过,可我不想要他看到那样的我,所以,我可以在他回来之前,先自己难过一会吗?” 慕十七一直知道这姑娘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却不想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真的不忍心拒绝这姑娘的任何要求的。 没有回答,却用那手上的动作告诉了玉昔她的决定。 布条一圈一圈地散了开来,玉昔小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膝上的长裙,待那眼上什么都不见了,那紧闭着的双眼颤抖着的眼皮动了动,不对,她好似能透过那眼皮感觉到一丝光亮的。 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她欣喜若狂,忍不住要睁开双眼了,看看这美好的世界了。 慕十七从她那微弱跳动着的眼皮就能猜出自己这一次成功地赌对了,她治好了她的眼睛。 “玉昔,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点点地来适应光亮。”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她同样为玉昔感到开心。 玉昔嗯了声,慢慢地一点点地抬起自己的眼皮,感受着光亮一点一点地充斥着自己的眼睛,最后眨了眨眼,看向眼前那位清冷却美得出尘的女子,唇瓣抖了抖,道:“十七吗?你是十七吗?我看到你了呢。” 慕十七挑着唇朝她笑了笑:“嗯,恭喜你,玉昔。” 玉昔开心地站起了身子,拉着慕十七的手转着圈,那眼睛不停地去看着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她能看到的东西,她都想要收入眼底。 然后视线落在那淡然坐着的白发男子身上,那人清冷的眸子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感觉到周身的凉意袭来,可那眸子落在十七身上时却会突然间就变的柔和了起来。 他一定就是宸王了,那个为了十七可以付出一切的宸王。 清亮的眸子还带着微微的雾气,朝着独孤宸微微往了往腰,然后向着慕十七道:“我,我这就想去见十一哥哥,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慕十七轻抿着唇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十一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玉昔迈着轻巧地步子一路飘然而去,如果说本来那张绝色的小脸上还有些遗憾的话,这会连那个遗憾都补上了。那双眼睛太美太纯净了,那么娇娇媚媚地一笑起来,连慕十七都感叹这个女人能让多少男人沉迷于她那笑里无法自拔。 第674章 认错人了 慕十七也不拦着她,小姑娘刚恢复光明,开心兴奋的好似一只停不下来的美丽蝴蝶,反正这王府之内也生不出什么危险来的,便由着她出去找唐十一吧。 玉昔做瞎子时,唐十一为了逗她开心,可没少牵着她的小手在这府里转悠,她在黑暗里时间久了,总有一套可以记路的办法,顺着自己对这王府的记忆,去找寻唐十一。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应该是在这院子的某一个屋子里找了个大木桶,烧上了满满一桶的热水在沐浴更衣呢。 可玉昔从来都不知道唐十一呢,作为一个在野林子里生活久了的野人,早就养成了跳进水池子里拿冷水沐浴的习惯了。他每每说的出去洗漱只不过是在井边拿凉凉的井水往自己身上冲下去的, 所以她跑遍了她们院子里的所有屋子都没能找到唐十一的身影,她跑得太急了,娇喘着齐,正垂头丧气着呢,就见那院门处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玉冠挽发,月色锦衣长衫,低垂着头正急匆匆地往院子里来呢。 玉昔小脸上春光绽放,迈着小腿就向着那男子奔了过去,小身子扑到他怀里,柔柔糯糯地喊了声:“十一哥哥,我能看见了,能看见了!” 萧祁当真是被她这一扑吓了一跳,略略尴尬地把她推了开,道:“首先要恭喜你能看到,其次,我不是你的十一哥哥。” 他普一开口,玉昔便知道自己扑错了人了,红着小脸退后几步:“对不起,那请问你是谁?我的眼睛以前看不见的,所以……” 十一哥哥又把她护的好好的,她除了一起同行过的鹤羽,王府里那些其它的人的声音,她都辨识不出来谁和谁的,她刚刚有些太激动了,以为这会能入这院子的人一定就是她的十一哥哥了。 萧祁也就见过玉昔一两次面而已,就知道这雪莲花似的姑娘是唐十一放在心坎上疼的人。 别看唐十一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和善的面孔,但凡要是谁敢对这玉昔姑娘斜眼多看几变了张杀人的脸,他发起疯来可不比宸王叔差到哪里去的。 所以他这会乖乖地退后,离那玉昔有几步远,才微微笑道:“我是萧祁,离国的圣上。” 玉昔面上带着些许的惊讶,没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这个离国的一国之主,这一路她早就知道了她身边的这些个人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凡人,可真真实实地遇到个皇帝,她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还撞到了你。” 唐十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路风驰电掣回来了,就瞧见她家小玉昔站在院门那可怜兮兮地被萧祁欺负着的场面。 那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几个大步飞身过去,抬手就给萧祁来了一掌,大手一伸把玉昔搂进了怀里,面色十分不悦地看向萧祁,别个人怕他这个小皇帝,他唐十一可没带怕他的。 “我这才走多久,你萧祁就过来欺负我的人了?别给我摆出你那离国小皇帝的姿态,我唐十一眼里就只有能打得过的和打不过的,不爽的,咱们就来过两招。” “十一哥哥!”一听他这声音,玉昔那小脸上复而又染上了一层激动的神色。她这一次十分确定这人就是十一哥哥的! 萧祁捂着胸口那叫一个冤枉啊!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是她自己突然从那院子里冲出来,扑到我怀里喊着十一哥哥的。”对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当真是连个重一点的眼神都没敢投向她的,就生怕把这姑娘给吓到了。 玉昔红着脸,从唐十一怀里微微抬起了头,入眼的是唐十一那坚毅好看的下巴,还有那脖子上因为发怒而燃起的青筋。 再继续朝上面看,是一张非常俊秀的脸庞,不似萧祁这般的白嫩,也是有别于雪山派那些白净的小白面似的男弟子们,是非常健康诱人的麦色,面上带着些历经江湖磨练的成熟与稳重,她靠在他的胸膛就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而这时唐十一也好似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颔首低头,那双黑眸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那微微红着的纯美小脸,对上她那含着水汽的清亮眸子,注意到了她那眸子里的光亮和柔情。 欣喜袭上心头,他太熟悉了她那双大眼里的安静和毫无波澜了,绝对不是现在这会带着媚色诱人的光彩。 大手捧着她的小脸,笑道:“玉昔,你能看见了,你能看见了是吗?” 玉昔微红着脸,低着眸子不敢去看他那深邃满带着炙热情愫的眸子,柔柔地应了声:“能看到了。” 就是因为能看到了,她才知道她的十一哥哥有多么地俊美无俦,宛若天神。 以前看不见他的时候,她窝在他怀里顶多就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而已,可这会儿,她已经不敢再抬眼去看眼前的俊美男子了。 那刚毅好看的薄唇曾经抵着自己抵死缠绵,那笔挺如峰的鼻子曾经温柔地摩蹭着她的侧脸,那双大手更是流连忘返与她的身子。 一想到自己和这样的男子曾经有多么的亲密,她就有些喘不过起来了,微微抖着小身子从唐十一怀里退了出去。 唐十一却是习惯性地抱着她的,由不得她从自己怀里逃出去,激动地抱着她满院子地跑,只听那屋里传来慕十七凉凉淡淡的声音:“唐十一,你那伤口重新上药了没?” 唐十一自己拿凉水把身上冲洗了一番,就套上干净整洁的衣衫回来了,谁还会有那闲情逸致管上药不上药的事,什么都不及他的小玉昔重要。 一边笑着一边闹着道:“玉昔的眼睛好了,我的伤也就都好了!不需要上药!” 玉昔被他这般疯子似的行径吓得习惯性地缩进了他的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声音柔柔弱弱道:“十一哥哥,我头晕,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玉昔心思是单纯,却也是有点儿小心思的,知道唐十一这人有多么地在乎她的身子,她只需要弱弱地喊一声话,他便立刻停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给抱进了屋子里才放了下来。 第675章 我在乎的 待进了屋子才又拉着唐十一的衣袖,柔声道:“十一哥哥的伤要上药,才会好的快。” 唐十一这会人逢喜事精神爽,玉昔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分外豪爽地开始扒衣服了。 玉昔红着脸低着头背过了身子,正巧对上了撞进来的萧祁,柔柔弱弱地一笑。小姑娘天生就是个爱笑的性子,这会觉得眼睛里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得来不易的,她该笑着面对这所有的一切。 唐十一却越发瞧着那萧祁不顺眼了,裸着上身就把玉昔拉近了自己:“过来给我上药,别理他。” 萧祁那叫一个尴尬,他当真没有欺负那姑娘的,为何要防他跟防贼似的呢?还有这一屋子该坐就坐着的,该晾着就晾着他的,压根就没人把他当小圣上看嘛。 “有事?”慕十七看向尴尬站着萧祁问了声。 萧祁这才想起今个自己过来想要说的重要事:“有事,有事,那只白虎醒来了,吃了你的解药之后。可是宫里却谣言四起,说……” “说什么?”慕十七见他吞吞吐吐,有些不悦。 萧祁把心一横,视线愣是没敢往那宸王叔的身上瞧:“说宸王叔杀戮太多,给咱们离国带来了天谴,所以那些宫里的兽类才会疯了的,宫里还又连着疯了几个宫女和公公,见着了人就咬,那些个侍卫不知道他们中毒的缘由,当场就给杀了。再接着这两日各城接连着都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无故疯了,盛京这附近更为严重,据说光光是昨日就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那大街之上突然之间就狂吠如犬到处咬人了。” 所以,这会他头都大了,想知道那些人和园子里的百兽之疯是不是有关系,面对文武百官的压力,他只能来找宸王叔他们了。 慕十七眸色微沉着,都不用就多想:“让鹤羽带着人去给他们解毒,他知道该怎么做。你去下个诏令颁布下去,所有人都别生饮冷水,那毒只要过火烧过就不会存在任何毒性了。” 萧祁得到了解决办法,立刻冲回了宫里去了。 慕十七也拉着独孤宸回了她们自己的院子,临行前没忘瞥了眼唐十一那咧着嘴角故意哼哼博取玉昔可怜的嘴脸,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院子里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还扬言伤口好了,不用上药了! 这会恨不得人家小姑娘那手就搁在他身上别放下来才好呢! 慕十七一眼就瞧出了唐十一的心声,他这会当真是恨不得小玉昔那手就从他身上一寸寸地轻轻柔柔地拂过才舒服呢。 玉昔却只是低着头认真地给他上药,粉嫩的唇瓣被珍珠般可爱小巧的贝齿咬着,被那一阵阵地由心底燃起的心疼弄得,眼角渐渐地湿润了起来。 唐十一本来是享受着她那低着小脸轻轻柔柔认认真真给自己上药的举动的,可慢慢却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小丫头那肩膀怎么突然间一耸一耸的了?好像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胸口处。 大手猛地抬起她那低垂着的小脸,才发现那绝色的小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怎么哭了?”慌忙地那手指去蹭她那小脸,想要替她把那泪水给擦掉,可小丫头却越哭越伤心了,小脸一抽一抽的是真美,他这种没什么学识的都能想到泪雨梨花这几个字,可他瞧着心疼啊! “是眼睛又疼了吗?我这就带你去找十七。”唐十一衣衫都没来得及去穿上,就抬手把她抱了起来,往屋外冲去。 玉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小手抵着他那光裸的胸膛,小身子乱动着道:“十一哥哥我没事,我就是被你身上这些伤吓到了。” 唐十一啊了声,把人放下,赶紧地把衣服套上了,道:“你早说,我就不让你给我上药了,也对,你这小丫头胆子这么小,怕这些个伤口也是正常。” 玉昔想说,我不是怕,是心疼,心疼到哭了。可她红着脸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声来。 她以前看不见这些个伤口,就算心底知道他受伤了会很疼,也不敢想象那伤口会可怕到如此地步,那些伤口让她这会对褚卅都萌生了一股强烈的恨意,比自己所受到屈辱时还要强烈的恨意。 慕十七和独孤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问及今天萧祁说的那些事:“这些事你应该早就得了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盛京所发生的事又怎么可能逃过他独孤宸的眼睛。 独孤宸大手撩起了她的头发蹭了蹭,勾着薄唇淡漠道:“十七,我希望你在我身边,一辈子无忧无虑,而不是被这一件件的琐事烦心!” “可他们说那是因为你的缘故,他们为什么要把什么错都往你身上推,死了人是你的错,人疯了也是你的错,什么天谴杀戮!若不是你的杀戮,哪有他们今日的太平生活!”她微微动怒,小脸也有些微红,兴许只有遇到关于他的事时,她才会无法冷静淡漠。 只因为独孤宸不似萧祁那般惯是个会装的,表面上瞧着心系百姓为国为民,可实则是个恶心的小人。 而独孤宸却恰恰相反,他表面上冷血无情,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离国的百姓! 可那些他拼命庇护着的百姓们呢? 发大水了,是因为宸王暴虐无道! 发瘟疫了,是老天要宸王血债血偿! 就连现在有人无端疯了,那也是因为宸王冷血杀戮惹的祸! 独孤宸凝视着她那为了自己抱不平,喋喋不休的小嘴巴,心底无奈地叹了声气,身子却忽然间倾了下去,薄唇堵住了她那小嘴巴,狠狠地亲了一会。 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着嗓音道:“十七,我不在乎的。”自从他当上了离国这个宸王,他就从没在乎过自己的名声过,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没时间去在乎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名声威望。 “可是我在乎!我一定会找到这次在背后做手脚的人的!”慕十七狠狠地咬了咬牙! 第676章 事儿真多 独孤宸拥着她一声喟叹,宠溺着道:“好,好,好,你想去查便去查吧,由着你玩儿,正好过段时间是萧祁的二十岁生辰,他一人在宫里过着有些冷清,咱们留下来陪他过完生辰再走吧。” 他们接下来就是要去雪山寻找天山雪莲了,找到了天山雪莲就会继续向北前往极寒之地解毒,所以,这一次唐十一也会跟着,鹤羽自然也要随行。 因着这一次的时间太久太长了太多的不定因素了,慕十七放心不下留在宸王府的小家伙,所以小家伙也是必然要带上的。如果他们这会儿就出发了,那萧祁的生辰当真就没有家人陪着了,他个雏儿,都二十岁了那后宫还干干净净的呢。 孤家寡人一个,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有那功夫养那些个兽,怎么就不能想着养个姑娘在身边的呢? 这的事,她说查就开始着手去查了。 独孤宸这个王爷其实也没那么多的自由闲暇的。前段时日积攒下来的事儿,一件件的都摆在了他面前,这离国这么大一个城里上报个几件事,也够他处理的了。 重点是,萧祁的翅膀还折着呢,凡事拿定不了注意的,还都必须要请示独孤宸一下的。 可他拿定不了的事儿可真是太多了,有时候独孤宸瞧着那面前摆放着的折子,恨不得拿那折子抽萧祁那榆木脑袋。 萧祁捧着一个折子道:“水灾泛滥,上折子向朝廷要粮食赈灾!可朝廷的国库里也没有那么多粮食。” 独孤宸冷眼道:“那朝廷有银子吗?你难道不知道银子是可以买到粮食的吗?” 把那折子扔给了干站着的虎啸道,“虎啸,这事交给你,亲自派人去一趟那受灾区,看看是不是有人私吞了修缮堤坝的款项,今年的雨水并不多,那个地方的地处位置也不是洪灾泛滥的地方,为什么会发生水灾?” 萧祁又摊开一个折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独孤宸:“这个是说要修路的。” 独孤宸瞥了那折子一眼道:“这个城有三条水路可行,无需修缮土路,多此一举!” “丞相向我推举了几个贫寒人家的人才,希望我破格用他们,给他们一个官做,我瞧过他们的文章确实不错。” 独孤宸拧眉看向萧祁道:“那你为什么不用他们?” 萧祁指着那几篇文章道:“因为他们的文章多是华而不实的诗文堆砌,没有一点实用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宫里实在不缺帝师了。而且,这种风花雪月的文章学多了也不好的。” 独孤宸表情稍稍缓和了下,指着那文章上的落款道:“这是丞相最为得意的门生,一点也不贫寒,家里的绸缎生意遍及离国。” 又瞥了那另外几个署名道:“丞相最近应该是活的太滋润了,雀鸣,去查查,那老头子是不是又在赌坊里欠了债了,实在不行让他早点儿回家养老去吧。” 趁着他不在盛京,打算做这买卖官职的勾当,他也没必要还顾忌着他那晚节了。 …… 很快,让萧祁苦大仇深的折子就都被独孤宸一一解决了。依着宸王叔的解决办法都一一下个旨意,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而且宸王叔还破天荒地夸了他一句:“字有进步!” 独孤宸这边宫里军中一顿跑的,慕十七那边也没闲着,带着刚出了半天禁闭的小家伙,就去了那皇宫百兽园的后山上溜达了一圈。 独孤宸下的命令,只要她和小家伙出了宸王府,那身边必然要跟上十七八个暗卫的,而这会她和小家伙一同出府,身边的暗卫数量也翻了个番。 熊哞那傻大个子打头,一群人当真是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的,关键是她还坐着独孤宸那一辆十分不低调的马车。 “有稍微低调一点的马车吗?一匹马拉着的那种小一点的!”她瞥了眼王府的小管家鹤羽道,这人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们家王爷有钱,是巨富! 鹤羽道:“爷说了,回来的路上你们就是坐了那单匹马拉着的车子摔了一跤,所以,以后您出行的马车只能用这辆。” 其实独孤宸心里想的是,萧祁让人造的那辆车子丑是丑了点,但贵在结实,在路上垫一块石头也不至于翻了车,四匹马中有一匹着了道,还有其它三匹撑着呢。 鹤羽说完还在那不算很小声地嘟哝着呢:“不应该啊,咱们爷那身手,就算是一掌把马给拍死了,也会把那马给按下去的,不可能让马车翻倒的啊!” 独孤宸驾车自然是不会翻到,可那车是个新手驾的。 慕十七看了眼分外尴尬,红着脸的好不容易才见她一次的冷御,无奈只能夹着小家伙上了马车,她是可以一路轻功飞过去的,可小家伙这小胳膊腿的,还是坐马车比较舒服。 瞧着这会,小家伙又弯着眉眼在车里打着滚了,这大马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地儿大,够独孤泊翻来覆去折腾的。 小家伙嘻嘻闹闹地玩累了,就往她身边凑了凑,小身子扭着,又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小长衫,用独孤宸那时常看他不爽的话就是:就是一条绿虫! 而这会独孤宸不在,小绿虫子得了机会,那还不是可劲地粘着慕十七:“小婶婶,小泊可乖了,还跟着十一哥哥学了好多功夫,等以后长大了保护你,打坏人!” “嗯,小泊真乖!”慕十七揉着小家伙的小脑袋,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可是十一哥哥这几天都没陪我玩了,只陪着玉昔姐姐,小泊都没人玩了。” “没关系的,小泊可以找我玩啊。”慕十七顺着他那意思说下去,逗得小家伙那叫一个开心得意。 “嗯,小婶婶也很厉害,教小泊功夫,打坏人!糟了,小婶婶你的武功秘籍被我送给了十一哥哥了。”小家伙突然想起来这事,大叫一声。 慕十七自然知道他嘴里的那些个武功秘籍是什么东西,厚着脸皮哄骗小孩子:“没关系,那些秘籍是你小叔叔的,招数他都记在了心底了,不需要再看了。” 第677章 帝王绿翡 独孤宸这会若是知道了她们这一大一小的对话,一准眼神炙热地看向慕十七,然后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地道一句:“那些个招数我确实都记在心底了,也不需要看了,但得有人陪我一块儿练才行。” 独孤泊一脸的认真,道:“那小叔叔的秘籍上的小人为什么都不穿衣服呢?那门功夫很厉害吗?是不是看完了的人都会很热,十一哥哥看完了就去井边冲凉水了。” 慕十七当真是被独孤泊这几个为什么给问住了,这会儿就特别羡慕独孤宸那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本领了。 “我这有很多路上得来的绿色石头,小泊要玩吗?”慕十七手心里沁着冷汗,突然摸到了腰间独孤宸在那血魔洞里从墙上给她挖下来的绿石头,一把抓下那布袋子,把那些个漂亮的石头倒了出来。 独孤泊毕竟是个孩子,慕十七拿出的这些个绿色石头慕十七自己都觉得稀奇好看的,自然是把独孤泊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立马就忘了先前的一切,撅着小屁股趴在那玩石头呢。 慕十七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当真是被这小东西问出了一声冷汗。 小家伙兜着小石头心里美美地下了车,手里还攥着一颗最大最漂亮的。 鹤羽的视线落在他手里把玩着的半个拳头大小他都握不住的绿色石头上,嘴巴张的老大,惊叹出声:“小安王你手里这石头是哪里来的?” 宸王府的库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块帝王绿他鹤羽却不知道了?关键是府库的钥匙一直在他手里面握着呢。 独孤泊得意地笑着,拍了拍那鼓鼓的腰间道:“这是我小婶婶给我玩的,我这里还有一大袋子呢。” “一大袋子?这样的绿色石头吗!”一大袋子的帝王绿翡翠石!鹤羽当真是被他那话吓到了,舔着唇问道。 独孤泊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有,便把腰间那布袋子递给了鹤羽:“借你看看可以,嗯,也可以给鹤叔你一小块玩一玩的,但只能给你一块。”他可大方着呢。 鹤羽忙不迭地接过那沉甸甸的布袋子,打开一看,不得了!全是帝王绿的翡翠石头,虽然都不大,可那成色却是极其少见的,随便一块拿出来,那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他十分确信宸王府那府库里不可能有这么一大袋子的宝贝的,还拿这么粗糙滥造的布袋子兜着,所以这是他们爷和王妃两人这一趟出去无意间得到的! 他再也不会嫌弃他们家王爷和王妃娘娘那不把钱当钱看待的做派了,因为人家有钱任性! “您还是赶紧收好了吧!这石头鹤叔我可真不敢要!”一出手就是一座城,他当真是没那脸拿在手里的。 慕十七一瞧鹤羽那副见钱眼开的表情就知道那些个绿石头估摸着挺值钱的,不过,她当真对钱财没什么太清晰的认知的。她这一路全身上下连半两银子都没有,因为她不用带银子,独孤宸就把她养得好好的了。 想起独孤宸,她又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勾起了唇角,有他养着她,她根本就不用去管这些钱财够不够用的琐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到了皇宫百兽园的那座后山上,鹤羽带着她去了上次自己打水的地方。 慕十七则是抱着独孤泊只当是游山玩水来了,小家伙被闷在王府里太久了,就算是爬个鸟不拉屎的小土堆,他也能开心老半天,和小家伙一样开心的还有在王府做了好几天外人冷御。 冷御在宸王府里一直压抑着自己那话唠的本性,这会出来了,有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触。追在慕十七身后,一路唠叨着。 “师父,咱们今天是要查什么?”他知道百兽园野兽发狂是因为这后山水流淌进入那园子而导致中毒的事。 可毒药都查出来是什么了,他们再来这后山有什么意义呢?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那毒是自己长了腿跑到这水里来的呢?” 独孤泊抢着答道:“是有人放进水里的!毒才不会长着腿呢,又不是小猪小狗!” 鹤羽这会儿特别感慨于他这一次那嘴巴慢了一步,否者这会被这一大一小连环取笑的人就是他了,其实他也想知道他们来这山上到底要查些什么?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呢,那冷御侧着脸就送上去找虐了。 慕十七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唇角漾起一个柔美的笑:“乖,跟着冷御哥哥在一边儿玩,待会走的时候会叫上你的。” 自己则是换了一副极认真的表情,沿着那条小溪一路查看,一会儿屈膝蹲了下去,拿手丈量了下那溪边的脚印,一会又直起身子看了看远方的天空。 冷御刚被她鄙视过,有些不服气,哪还有心思在一旁带孩子,特别是这个嘲笑过自己的小家伙。于是就撇下小家伙也跟随着她的脚步一路细致地查看了过去。 “走吧!”冷御刚刚屁颠屁颠地追了过去,就听见他师父道了声走吧,于是凑过去道:“师父,这就走吗?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咱们白来了这一趟?” 冷御不信,这么大一座山上,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会留下那下毒人的蛛丝马迹。 可慕十七却挑着唇,眸子里金光一闪:“投毒的是个女人,从身形看比我略高半个头,她是从山的那一侧过来的。” 冷御瞪大了双眼,鹤羽也瞪大了双眼。 慕十七没等他们两问出话来,就指了指那溪边的脚印道:“女人的脚要比男人小很多,很多时候,其实可以通过鞋子的大小来推测一个人的身高,譬如熊哞的脚自然要比你们的大,这是一个道理。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又扬了扬手里的那片在草丛中捡到的油纸,道:“这油纸之上有浓郁的毒粉的味道,还夹杂着女人喜欢的香粉味。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有的男人兴许也好这一口。” 第678章 吓坏了我 说完又扔了块轻飘飘的碎绸缎到冷御的手上,道:“如果那个男人也喜欢穿这种女人衣裙上才会用到的绸纱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把油纸包扔给了鹤羽:“收好这两样东西,兴许咱们抓鬼的时候能用着。” 留下还愣着的两位,施展着轻功向着在土堆上举着一束小花向她招手的小家伙飞了过去。 小家伙嬉笑着向她挥着手,突然间那小脸变了个色,撇嘴往那地上一坐,哇地叫出了声。 慕十七三两下就落在了那小家伙面前,一匕首插死了那只想要逃窜的青蛇,急着去查看小家伙那小腿上的伤痕。 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了,才又无奈地把人给抱了起来,这小家伙怎么也跟她一个样,尽喜欢招这些蛇啊虫啊的喜欢。 好在那青蛇就是条无毒的小蛇,估计是封山的时候遗忘在这里的。 小家伙撇着嘴趴在她肩头抽泣着:“小婶婶,小泊疼,小泊今天晚上可以跟你睡吗?小泊怕夜里大蛇会再来要我。”小东西当真是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撒娇卖萌装可怜的机会啊! 于是,是夜,宸王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得了一个消息:王妃娘娘说小安王今个白天受了惊吓,所以去陪着他睡了,王爷不用等她了,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独孤宸带着一身寒气就冲向了那小家伙的院子! 受了惊吓!他不介意再给他来几次惊吓! 心里想是这么想的,可看着眼前这相依偎着的一大一小,他终究是没舍得把那小东西提溜起来,惊吓惊吓的! 慕十七睡梦里嗅到了他的气息,朦朦胧胧里叫了声:“独孤宸。” 独孤宸那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回去自己一人面对那空荡荡的大床的想法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大手伸了过去,蹭了蹭她那温热着的小脸,指腹落在那粉嫩嫩的唇瓣时,只听得那菱口之中溢出娇娇嫩嫩的一声哼哼声,他那身子立马就腾起了一把火。 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身子就含-住了那软软的诱人粉唇。慕十七若是再不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小手习惯性地想要去环住他的脖子,却感触到那手心的另一只比她还小的小手,瞬间就清醒了。 “呜,独孤宸!别在这里,我们回自己的院子好不好?” 这人当真是疯了,可这会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安抚他了,对上他那深邃满布情-yu的眸子,她知道他已经开始动了情了。 独孤宸勾着唇,蹭着她的脖子,放低了声音道:“你当真愿意回去吗?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他这张小床。” 慕十七忙不迭地点着头,小心翼翼地松开独孤泊的小手,从那锦被之中钻了出来,俏生生地跪在窗沿,主动地去环住独孤宸的脖子道:“我是真想回去的,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她都如此投怀了,独孤宸哪会说一个不字。抱着她飞快地又飞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人丢在了床上,便覆身而上:“这么大的床,你说走就走,留我一个人下来,可真是个狠心的小东西呢!” 天知道,他顶着月色回来时,没看到床上那熟悉的小身影时,那心底为何会突然升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来。 慕十七眸子里印着星光,眉眼都染上了娇媚的媚色,两只小手举在胸前,撒着娇道:“小家伙被蛇咬了吓到了。” 独孤宸薄唇轻挑,大手一边解着她小衣上的扣子,一边满口醋味道:“他会被蛇吓到?你没见过他把那两条小灵蛇挂着脖子上玩的场面有多熟练!以后不准这么宠着他了!”他瞧着心酸。 火热的大手把她那搁在胸前的小手拉到了两侧,低沉着嗓音又道:“乖宝,你这会该想的是怎么给你相公我压压惊。” 慕十七扭着小身子,娇笑着:“什么东西能惊吓住你!别逗了!”她还当真没听说过他真正怕过什么的。 再大的巨蛇当前,他也顶多是蹙一下眉头,然后挥剑就这么砍了下去了。那个巨兽也一样,他要是能露出一丝的惧意,她都能嘲笑他一番的,可偏偏他那不害怕还都不是强装镇定的。 独孤宸薄唇动了动:“是你,是你吓坏了我,我以为你不见了。”他这绝对不是为了逗她开心的情话,他是真的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第一反应就是人怎么不在?是不是不见了? “我有让人告诉你一声的。” “他们都太慢了,我进了屋子发现了床上没有小东西在等着我,被惊吓了过后,他们才进来给我汇报了你的行踪!” “那是你太快了……”慕十七噘着嘴巴道。 独孤宸黑眸幽深,带着炙热的火焰看向她,覆在她耳边低沉一笑道:“嗯,那我今晚上慢一点,好不好?乖宝,你喜欢慢一点的吗?” 慕十七被他那几声乖宝叫的就已经浑身酥软了,红着脸,声音里都带着让人荡漾的娇媚:“我才没有……独孤宸,你别这样闹我。” 独孤宸不闹她,而是要好好的爱她,来给自己压压惊。 —— 独孤泊一早醒来发现昨个晚上和自己一起睡觉的小婶婶不见了,可小婶婶的鞋子还在床前摆着呢! 于是他穿上小鞋子赶紧跑去独孤宸的院子里喊人去了:“小叔叔,小婶婶不见了!是不是半夜被坏人抓走了!” 独孤宸昨晚饱餐了一顿,看着怀里窝着的小身子,这会心情特别好,连独孤泊的吵闹声都忍下来了。低首又亲了亲慕十七的额头:“你再睡一会,我出去把他带走。” 轻声下床,穿戴好了衣衫便开门去寻还在嚷嚷着的小家伙了。 提溜着小家伙的衣领直接把人给拎离了他们那院子:“她昨晚又自己回来睡了,你那床太小太硬太挤了!” “你骗我,小婶婶的鞋子还在床边呢,不可能自己光着脚回来的,一定是你去把她偷偷抱回来的!小叔叔是个大骗子!”独孤泊才不信呢,一下子就戳穿了某为坏人的谎言。 第679章 人小腿短 独孤宸觉得这小东西在同他争夺十七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异常勇敢,以前看到他吓到不敢抬眼的小家伙,如今却敢仰着小脑袋说他是大骗子了,可真是有意思了!那聪明的小脑子全都用在怎么和他抢十七这件事上来了。 “那你呢?小骗子吗?抓着比自己胳膊都还要粗的蛇都能玩的不亦乐乎,会怕小蛇?” “它咬了我,腿疼。”独孤泊小脸一抬道。 “腿疼你一早还能跑的那么快?”独孤宸斜眼看他。 “我是担心小婶婶,然后腿脚就突然都不疼了。” “我看你那禁闭还是关的有些少了!是自己迈着你那被蛇咬了又忽然不疼了的小腿回去呢?还是我把你拎回去呢?”俊眉一拧,面上一冷。 叔侄交锋,再次也独孤泊的失败告一段落。 独孤宸挑了挑唇,看着那小短腿,心道:人小腿短居然还想跟他斗!也不看看他脑袋瓜子有多大! 鹤羽作为王府的小管家担当,自然凡事都是要向他们爷汇报一声的,譬如那小安王手里攥着的当石头球在地上扔着玩的那一堆富可敌国的帝王绿翡翠。 “爷,那东西当真是金贵的很,就这么给小安王那么一大袋子当小石球玩有点不大合适吧。”他绝不是要挑拨他们爷和王妃的关系,他就是他亲眼看到小家伙把那帝王绿丢到河里打水漂时,那叫一个心疼啊! 而这会独孤宸却是面色不大好,倒不是因为那些个绿色的石头有多么的价值连城,而是,十七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转送给了别人。 所以慕十七刚刚从柔软的锦被之中挣扎着醒来,倚在软榻上要软背疼骂着某人时,某人就这么冷着脸冲进来了。 “怎么?还在生那小家伙的气吗?”慕十七娇笑着看他。 独孤宸忽然间离她很近,俊脸紧逼着她:“十七,你是不是很喜欢他?甚至超过了我!” 慕十七有点好笑他为什么突然要拿自己和独孤泊比,挑唇笑道:“我喜欢他的那种喜欢与对你的感觉截然不同,没办法拿在一起比个深浅的,你干嘛这么幼稚的像个孩子。” 让她突然记起他以前心智不全的时候也这么问过她的,十七,你喜欢我还是独孤泊多一点? 她当初是怎么答他的?我喜欢你多一点,因为你比较乖。 可这会,她断然是不会摸着他的头,安抚他说这一大堆的让人害羞的肉麻话的。 “可是你把我送给你的绿石全部都给了他!”独孤宸说出这话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地不爽。 慕十七啊了声,恍然大悟,从怀里掏出一块她事先就私藏下来的帝王绿,眼睛一亮道:“你说这些个石头吗?我留了一块最漂亮的,我带着它就记起了你。” 为了让某人消消气,又把昨日在马车上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通:“你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快要被他给逼疯了,都怪你,丢死人了!” 声音娇娇媚媚的,小手也主动地去环着他的腰,然后在他怀里蹭啊蹭的,像极了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狐狸。 “十七。”某人忽然间深情一片喊了声。 “嗯。”慕十七懒懒地应了声。 “陪我把那册子上的招数都练一遍。” 这下一句话就让慕十七有些不想在他怀里呆着了,目光狡黠一动:“可是书在唐十一那儿呢。” 某人又端着一张正经的冷脸说出不正经的话了:“是你说的,我记忆力超群,看过了一遍就全部记在脑子里了。” 慕十七拔高了音调从他怀里挤了出来:“独孤宸,你居然还当真把那些个册子都看过了一遍!臭不要脸的!” “我那是为了陪你练功!我现在就来教你好不好?”说完那大手便开始动了起来。 …… 慕十七躲着他,狗屁的练功,当真是把她当独孤泊哄着呢。两人拉拉扯扯的,慕十七那床终究是没起成,那身子骨还越发地酸痛了。 —— 宸王府的暗卫去调查那毒的事,递上来的所有调查结果都摆明了把矛头指向了褚过褚卅他们一行人。 因为发生中毒事件的地点怎么就这么巧呢?都在褚卅他们来盛京的那一路上。而毒发的时间也与他们途径路过的时间吻合。 宫里那看守百兽园子的人也招认了,那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猴子,也是在褚国使臣进京的这段时间出现在宫里的,是有一位大人在盛京的集市上买回来的,他想着这猴子这么聪明,回来一准能讨得圣上的欢心。 当时卖给他猴子的人是个女人,蒙着面的女人。 慕十七一听说是个女人,便于自己当初在那后山查到的那些个事联系到了一起去了。 蒙面女人?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她的长相吗?亦或是那容貌本来就不能见人的,褚卅那一群人里的!蒙着面的身手不错的女人,看了眼独孤宸,她好像想到是谁了。 “是容沐烟。”独孤宸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早就知道是她了?”慕十七拧着秀气的眉头看他!他那表情分明就是他早已了然于心的意思。 独孤宸实诚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那****与你去馆驿找唐十一他们吗?当时我就听到那容沐烟自己说出来的,什么毒不毒,疯不疯的,我起初还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后来在百兽园子看到那些个发了疯的猛兽,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去。”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害得她还热血沸腾地去查明此事给他洗刷冤屈呢,没想到人家不是不知道真相,而是不想洗刷! 那圆眸微瞪,嘟着唇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她!对她还留着以前的情谊,才明明就知道这事是她干的,却还要当做不知道的样子想要放过她!” 独孤宸这会当真是冤屈的很,冲着那气鼓鼓的小丫头,无奈地一笑道:“我是瞧着你这些天没事太无趣了,才没把这事与你说破了,让你自己去找出真相的。我若是早就说出来了,你会玩的这么开心吗?” 第680章 她有病吧 他和容沐烟有旧情谊,也亏得这小丫头能说得出这话来,瞧瞧那凶巴巴的小模样,恨不得这会就能咬上他一口才好消气呢。 “为了让我玩的开心?”慕十七秀气的眉头松开了,他那话若是放在别人嘴里那绝对是一句假到不能再假的假话了。可偏偏,还真别说,放在他这里,独孤宸绝对能做出这事来,为了逗她开心,这就是他独特的宠她的方式。 慕十七静下心来一想,才发现自己刚刚有多么地丢人,那些个拈酸吃醋的话居然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她居然能因为这人是与独孤宸曾经有所纠葛的容沐烟而突然嫉妒发狂。 她心底自然是知道独孤宸不会喜欢容沐烟,不,她这会是坚信独孤宸不会喜欢任何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因为他对她的爱已经都快要溢了出来了。他宠她昏天暗地,爱她到海枯石烂,眼里心里也只有她。 可她就是乍一听到这事是容沐烟干,而独孤宸他知道了却没有立即告诉她,她心里就泛酸,胡思乱想了一大通,这估摸是女人的通病,再冷漠的人,一旦爱上,就会心眼儿特小吧。 这会一想起看看自己那妒妇的模样,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又多解释了句:“我这才不是嫉妒她,才冲着你说那些话的,谁让你瞒着我的!再说了,我那不是玩儿,我是为了替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 她是闲着无聊,可她也不用没事往那鸟不拉屎的山上跑吧。 独孤宸勾着薄唇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那张冷脸突然间就宛若被阳光给融化了,十分俊美好看。 慕十七撇了撇嘴,容沐烟就是被他这好看的皮相给迷住的,小手去扯他那俊脸,娇蛮道:“你还笑,不准笑。” 在一旁站在的那些个汇报消息的暗卫,一个个都傻了眼了。一个个边退下去边想着:那姑娘扯得那可不是一般人的脸啊,那是比老虎屁股还摸不得的宸王的脸啊! 可独孤宸却由着她那小手袭上自己的脸,还怕她够不着,胳膊抬得累了。大手把那小身子给抱了起来,让她好扯得舒服些。 慕十七就坐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又呈现出她那小狐狸似的表情:“容沐烟为什么要这么做?褚卅那脑子还不至于这么蠢吧?以为就那一点小毒就能让离国生出事端来了?让你身败名裂来了?”撇了撇嘴,“好吧,你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 独孤宸俊眉舒展,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她在他怀里乱蹭着的动作,薄唇一挑道:“因为她有病!” “你又知道原因?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十七立刻从他怀里扬起了小脑袋追问着道。 独孤宸稳住她那乱动的小身子,抱着她坐上一旁的软榻,长指舒服地穿插着她那宛若绸缎的发丝,轻轻喟叹了声,刚刚她那般乱蹭着他的身子,他差点又被她撩拨起一层火来。 这小东西当真是他独孤宸的克星,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慕十七若是知道她在非常认真的聊天时,某人那脑子里又生了不正经的心思,一准从他那怀里跳出去离他远远的。 独孤宸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什么事的,容沐烟的事,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当真就是如他跟她所解释的那般,怕慕十七在盛京里无聊,才由着她去查那的毒的。 “萧祁上次来所说的事还有下文。”黑眸看向慕十七道,“很想听吗?” 慕十七小手扒拉着他的脖子,眸子里带着魅色的诱惑,粉唇上去,蹭了蹭他的脖子,惹得独孤宸一个冷颤,以为这小东西要讨好自己呢,嘴角都愉悦地勾了起来。 慕十七却突然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一字一顿道:“不想听!今晚我要去陪小家伙睡,那些话你就自己一个人慢慢回味吧!” 冷哼一声,她才不会着了他的道呢。 独孤宸手长脚长地拉住了她,凑到她耳根处,用唇瓣细细碾磨着道:“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夜半寻找出逃的娘子,然后狠狠地惩罚她。” “我锁门!” “乖十七,只要我愿意,没有机关能难得住我!”独孤宸环着胸,优哉游哉的看她,信不信他能把那一整扇房门给拆了。 “那我就是不回去!”慕十七咬着牙道。 独孤宸摸索着下巴“嗯”了声,报以迷人的微笑:“都听你的,你若喜欢那小东西的床,到时候咱们把他给扔出去,好不好?只不过那小东西的床好像有些小,做某些事时有些动不开身子。” 慕十七当真是被他这一本正经说不正经话的态度给弄得很无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急了:“独孤宸,你当真是厚颜无耻!谁要跟你聊这些!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独孤宸逗够了她,心里舒爽了,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容沐烟的目的告诉了她。 “你可听过一个传说,玄门门主的独生女是九天玄女转世,她曾经到过一个瘟疫横行的地方,那里的瘟疫便突然消失了。” 慕十七眨巴了眨巴眼睛,她好像是有听过这么个鬼话。 “而这一次,她就是利用了曾经的那个传言。这几日已经有人在盛京散步了容沐烟是九天玄女转世的鬼话,而我呢,则是个天煞之星。天煞之星给离国带来了灾难,只有九天玄女能消灾解难,接了来的事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应该能想象的出来吧。” 这些个传言早就在盛京传遍了,可这宸王府的消息,那全凭他宸王爷一句话,他想什么消息传进来,那便能传进来,他如果不想,那便是一丁点的风声都不会漏进来的,所以慕十七被他护在这府里舒舒服服的,压根就不知道那外面都传成了什么样,就连那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听信了留言,要他亲自去请容沐烟那个女人。 独孤宸那黑眸里冰冷与宠溺转换的极快,看向慕十七时那眼神便是柔情似水的宠溺。 第681章 最大恶人 慕十七粉唇微微翘着,怒道:“她是有病吧!” 独孤宸冷眼一眯,托着腮看小姑娘那气急败坏的小模样,觉得颇为有趣,应和了句:“我早先就说了她有病的。” “她是想要制造慌乱,贼喊捉贼吗?逼着你去见她,求她?她是不是也吃了那,疯了!居然还不死心地追到了离国来了,她一个有夫之妇,为什么总是肖想着别人的男人!” 慕十七吃惊的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脑子的女人。 且不说她容沐烟如今的容貌如何,即便是她还是当初那个武林第一的大美人,可她毕竟是褚国的萧山王妃,怎么就觉得独孤宸会抛开一切去找她了呢? 慕十七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因为容沐烟被那恐怖的毒药折腾的那脑子确实是坏掉了,才做出这么些疯狂的举动,她一心以为,独孤宸会承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来找她的,所以她在等着,等着他来把她从褚卅身边抢回去。 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你又怎么能拿常人的想法却衡量她。 可慕十七实实在在地被气得不轻,小脸绷着,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我会告诉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她慕十七是不是瞧着挺人善可欺的?还是她最近脾气好了,谁都敢来惹她一惹了。她好像记得,她在唐门的大殿曾经很清楚地告诉过她容沐烟,千万别再动一下坏心思去伤害独孤宸的! 独孤宸一直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等着瞧着这小丫头是如何虐那容沐烟的,可这小丫头自从那日以后便好似个没事人一般,在宸王府里没事逗半日独孤泊,再抽空教导教导冷御那个脑子不大聪明的,愣是没再提一句那容沐烟的事。 瞧着她心情不错,他也把这事给抛开了。若是可以,他看在容老的面子上,会给容沐烟留条小命。可前提是,她千万别犯傻到做一丁点伤害十七的事,否则……他就什么都不敢保证了。 即使玄门那破门主不要了又如何!只要她敢动十七一根头发,他绝对会让她容沐烟明白,什么是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她容沐烟敢这么做无非是仗着自己那玄门大小姐的身份,可当他不在乎玄门,不在乎容老对他的恩情,不在乎被世人唾骂的时候,她就屁都不是! 时间如白驹过隙,萧祁的生辰很快就到了,整个盛京都一片喜气洋洋。 人也突然多了很多,因为独孤泊整天有慕十七这么个厉害的小婶婶看着。所以连宸王府的守卫也有一大半被调去了盛京的各处维护盛京的安定了。 生辰当日,褚卅那缩头乌龟也才带着容沐烟露出了他那龟脑袋。 慕十七她们乘着那辆招摇的马车正巧在宫门口遇见了褚卅一行,思绪飘到第一次入宫时,她也是这么看着那楚芸姑娘如何从她那招摇的马车上下来的。 而这会,她牵着独孤泊从宸王的府的马车上踩着精致的凳子下车,好像比那楚家白莲好要招摇过市。 紧接着,那车上还下来了跟她一样招摇过市的宸王府群人。 独孤宸冷着脸随后跳下了马车,站在了她和小家伙中间,一手拉着一个,从褚卅身边掠过,连个斜眼都没给他们。 唐十一搂着一身精致衣衫的小玉昔也从那马车里露出了身子。本来呢,慕十七就是邀了玉昔一块儿乘着马车进宫的,可唐十一那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愣是也钻了进来,还嚷嚷着:“玉昔一个人面对你们会怕,我们玉昔胆儿小!” 慕十七当即冷眼斜他:“最大的恶人就是你,她要避也避着你这只猴子。” 唐十一冲她挤眉弄眼的一阵怪表情,而后死死地抱着玉昔道:“十一哥哥来陪你,玉昔别怕!” 这会连独孤泊都看不下去他那恶心劲了,翻了个小白眼道:“十一哥哥你能擦擦你那口水吗?都沾在了玉昔姐姐的脸上了。” 冷御今个那也是一身锦衣玉服的玉面公子打扮,骑着马儿倍儿清爽地跟在她们那马车身后,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用独孤宸那话就是:他就这么站着甭说话,瞧着也没那么傻了。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替冷御说话:“他那不是傻,是单纯!”她就不明白了,她总共在那王府也没见冷御几次面,他到底是哪来的对冷御的这么深的不满? 她不明白男人的想法,特别是独孤宸这种对她那执念极深的男人的想法,别说是见上几次面,说上几次话了。他要的是她最好一辈子都别见这冷御才好呢。 独孤泊跟他抢人,他咬着牙恨恨地忍下去了。可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姓冷的傻子凭什么过来抢走十七的注意力。 就连这一次萧祁的生辰宴,也把这冷御带在身边,他冷眼横了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冷御,心道,我再忍你几天。 对于宸王叔他们为了给自己过生辰而推迟了解毒行程的事,萧祁那是真感动啊! 早早地就在大殿外翘首以盼了,独孤泊更是远远地就一溜小跑向他冲了过去,小家伙身子骨好了以后,那劲头一点也不小,狠狠地那么一撞差点儿把萧祁给撞翻了在地了。 慕十七入了坐,勾了勾嘴角看着那龙椅之上窃窃私语的一大一小,这两位是独孤宸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一直以来守护着的宝贝,所以,她也以守护萧祁这傻子和小家伙为己任。 她勾着唇角笑着,可她身侧的这一位那表情好像一点儿也不开心,那落在独孤泊身上的视线隐隐约约的还带着一点怨气。 勾着他的手臂笑道:“怎么了?瞧着他们两位不理会你这小叔叔,被冷落了,所以不开心了?” 独孤宸扯着薄唇道:“我是不爽,我不爽的是某个小东西居然敢当真去找萧祁要开府的旨意,打着要把你带出宸王府藏起来的小算盘。” 慕十七拿手捂着嘴巴,吃吃笑道:“小家伙他居然把这事当真了,还去跟萧祁提了?那萧祁呢?他是怎么答的?” 第682章 他是我的 慕十七这会是真无聊,才觉得偷听萧祁和那独孤泊说的悄悄话是件趣事。 独孤宸那冷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下,道:“萧祁让他赶紧断了这心思,小心他那小屁股。” “小家伙呢?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人。” “那小东西说,这是他的梦想,他是不会放弃的!敢情他是打算这辈子都以从我手里把你抢走为奋斗的目标了!他个小白眼狼!” “噗呲……”慕十七实在是笑得不行了,趴在独孤宸怀里抖着肩膀。 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眯,对上了那不远处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容沐烟,得嘞,这姑娘还是这么的恨她呢,那就可劲地嫉妒她,恨她吧! 小手攀上独孤宸的肩头挑衅地看了眼那容沐烟,粉唇微微一动,无声地与那容沐烟道:“他是我的!” 既然这么喜欢看,那就让她多看一点好了。 “独孤宸,我眼睛好像迷了东西。”小手扯了下独孤宸的袖子,娇声道。 独孤宸立刻放下手里的杯盏,急着看了过去。 慕十七微微仰着小脸对上了他,睫毛微微颤着,那眸子水润水润地眨巴着很快就染了层雾气,粉嫩嫩的唇瓣微微翘着半开半合着,隐隐约约地露出那洁白的贝齿来。 独孤宸黑眸微沉,大手勾起她那小下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那双带着水雾的眸子,薄唇动了动,对着她那眸子轻轻地吹着气。 “好些了吗?”该死,只不过吹了几口气而已,他怎么能又动了其它的心思,那粉唇离他就只有一个指的距离,吐气如兰,就这么诱惑着他。 慕十七瞧出了他那突然变得深邃幽暗的视线,就知道这人心底在想些什么了,可这一次,她就是故意诱惑他亲自己的。 粉唇动了动,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调道:“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独孤宸浑身一颤,这小妖精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明知道他抵不住她半分诱惑的,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他就时时刻刻都想扑过去的,更何况这会,这小妖精微微噘着双唇仰着小脸,邀请他亲下去呢。 大手遮着两人唇齿相碰的地方,狠狠地亲了下去,而后用低低沉沉地声音在慕十七耳边道:“小东西,你再这么玩下去,我不介意去借用一下萧祁的那张龙床。” 慕十七微红着脸,避开他那炙热的视线,她好像真的把他那火气给惹起来了,瞧着他这会那爆红着脸脖颈上青筋都爆出来的隐忍模样,她缩了缩脑袋,挪了挪屁股尽量别碰着他那身子就是了。 “躲什么,惹了火就想逃吗?小东西!” 慕十七讪讪一笑:“那什么,我离你远一点,你兴许会好受些。” 独孤宸狠狠地灌了几杯冷茶水,长吁了一口气,才把她又扯到了自己身边:“我还没那么禽-兽,过来。” 黑眸里闪着还没有完全退散的情愫,宠溺着道:“这下满意了?” 他起初还没想明白这小丫头跟他闹什么,待瞥了眼那容沐烟投过来那让他恶心的视线时,他便了然于心了。 小东西这是吃飞醋了,要气那容沐烟呢,他宠着她,今个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就算是把萧祁这寿宴给毁了,他也替她在后面撑着呢。 慕十七勾了勾小舌,看向那容沐烟的方向道:“她好像还没看够呢,那脸皮儿可真够厚的,自己家的男人不看,那眼睛是不是长你身上了。”斜着小脸去看了眼独孤宸,又极认真地道,“你确实比那褚卅长得好看许多。可你是我的!” 独孤宸被她那认真的表情和话给逗乐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她爱与那容沐烟相互对视便对视吧,小东西便是对个眼,那视线也不会输谁的,那股子清冷狠绝,独有一番味道。 她爱这么撩拨他给容沐烟看,他更是求之不得呢,多么难得的投怀送抱的机会。 而褚卅这边呢?也有人想要剜了他那双眼睛的! 这一对儿可真是一对儿奇葩,容沐烟肖想着独孤宸,恨不得这会就能跑他怀里去了。 褚卅呢,则是一双贼兮兮的眸子全部都扔在了玉昔身上了。 玉昔今个是真美,宸王府那群人,全都是拿她当亲妹子待的。笼统那府里也没几个女人,而独孤宸那府库里堆砌起来的绫罗绸缎慕十七一人又穿不完。 鹤羽这小管家当得那叫一个尽心尽职,但凡是给慕十七添新衣服了,总不会落下小玉昔和虞兮两位姑娘的。 玉昔今个这一身那叫一个精致,她穿着素净的衣裙那就是雪山上的神女,这会换了这一身精致的美服那整个人又都透着不一样的韵味,有了些凡人的气息,却宛若一个高高在上被众人捧着的小公主,一身华服美艳动人。 唐十一一直以来那心底对褚卅的恨意就没消减过,这会更是怒火沸腾着想要冲上去直接把人给做了,在干掉他之前,他先要剜了他那双不安分的狗眼。 玉昔能感觉到唐十一身上那腾腾升起来的怒火,小声道:“十一哥哥,你可千万别惹事儿,他是萧山王!咱们在宸王府住着已经很麻烦他们了,不可以再给十七和宸王惹麻烦了。” 玉昔的意思是,褚卅是萧山王,是来给萧祁贺生辰的,唐十一这会不能惹事,否则就会给独孤宸和萧祁他们带来麻烦的,而他自己也会被麻烦缠身。 可唐十一听着她那话,却不开心了:“萧山王怎么了?一个狗屁王爷,我还不至于怕了他!” 玉昔急了,道:“可是他是王爷啊!他有几十万的大军,你却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百姓。” 她是当真急了,急着解释唐十一和褚卅的身份差距,急着想要劝说唐十一千万别去和褚卅闹事。褚卅兴许就等着他耐不住性子去闹呢,得了机会就会对唐十一不利的。 她这番话在唐十一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解释了,俊脸忽而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王爷!我唐十一屁都不是,没权没势也没有本事给你荣华富贵,他曾许你萧山王妃的位置,我倒是给忘了,你莫不是这会儿能看见了,瞧着他那也长的人模狗样的,所以动了心思了吧。” 第683章 不准看他 他就不明白了,褚卅那么对她,她却半分怒气都没有,跟个没事人一般,他想替她出气,她却要一直拦着他! 他是答应了十七不去杀褚卅,可他又没答应她不能去揍褚卅出气的。 这会一直对他柔顺乖巧的小玉昔都开始教训他了,还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他心中那怒火就腾腾地燃烧了起来,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那一句句的话好似一把把的刀子戳在了玉昔的心窝上,戳的她疼的都无法呼吸了。 唐十一那也就是气话,他向来就是这张贱嘴惹事,连慕十七那样的没心没肺的人都能被他几句话给说哭了,更何况这小玉昔心思如此细腻脆弱的人。 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可她却要咬着唇强忍着,低着头恨不得缩到角落里去,她不想在这样大家伙都喜庆热闹的情况下,惹别人担心。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哭而破坏了萧祁的生辰宴。 她从来都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十一哥哥刚刚的话当真是太伤人了,她一时被伤到压根就没有办法去接他那话回他了。 她以为他也是一样喜欢自己的,才会那么宠着她关心她拼了命地去保护她,可他为什么要这般看不起她! 他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难道她玉昔在他眼里就是个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身子的人吗? 身子!玉昔那身子忽而一震,宛若一阵寒风刺骨的颤抖,是她心思单纯,以为他信了她的话,信了她即使和那褚卅在一起呆了那么久也什么都没发生的话。 这会想来,他……应该也是不信的吧! 而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她三番几次的在他面前被别的男人轻薄,她可以面对所有人,却独独面对不了他异样的视线。 掌门那厉鬼般的声音缠着她:“玉昔,你这身子可真美,天生就用来诱惑男人的。” 褚卅那话也从没从她心底消散过:“玉昔,唐十一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的,你是没瞧见他刚刚那表情有多么地痛苦,哦,对了,你压根就看不见呢。他都不要你了,你就跟了我吧,我会待你好的。” 唐十一说完那些个狠话就后悔了,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怒火上来了就说了一大堆没脑子的话,这会看着身侧那耸着瘦弱的肩膀,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尘埃里的玉昔,他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才解恨! 他好像成功地把她给惹哭了!本来就是个胆小的性子,他干嘛要那么大声的吼她呢,唐十一以为是自己那表情太凶狠了才把这小姑娘给吓哭了的,却不想他那话比任何刀剑都要伤人。 大手轻轻探了过去,他想和她和好,好好的。所以放低了声音表达自己的歉意:“玉昔,对不起,我就是一时急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阻止我去动那褚卅,我心里不爽,他不就是个破王爷嘛,我做事小心些,偷偷杀了他也没人发现的。” 玉昔的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他的触碰,异常坚定地把泪水给忍住了,那小脸上还蒙着一层没有消散的伤痛。 十七曾经分析过褚卅的生死对离国和褚国两国关系的影响,就连那般狂傲不可一世的宸王都不会轻易动那褚卅,十一哥哥又拿什么和他斗。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十一哥哥应该早就收了那要杀褚卅的心思,却不想,从刚刚遇见褚卅的一瞬间,若不是十七那一句话压制着十一哥哥,十一哥哥这会估计已经把褚卅给杀了。就连现在,还依旧信誓旦旦地要杀了褚卅呢! 也许她身上发生的事就好似一根刺悬在十一哥哥的喉咙,吞咽不下吧。 就如那个曾经差点侮辱了她的掌门,她在褚卅的身边听那曾经也是雪山派的走狗说过,掌门当初就被唐十一给杀了,就在那个客栈的后院里! 玉昔微微地抬起了小脸,勇敢地对上了对面那褚卅投过来的视线,她不怕他的!可是她恨他,很恨,很恨! 唐十一见他没应自己的话,反而是抬起头看向了褚卅的方向,眸子攸地一缩:“玉昔,你看他干嘛!他对你没安好心的!” 褚卅见玉昔突然抬眼看向自己了,那心底也是一喜,总算是能看清她那张被唐十一一直藏着掖着的绝美小脸了,可他记得她是个瞎子的,怎么这会看着自己的视线好像是真的就在看着他呢? 于是他轻佻着唇,朝着玉昔温和一笑,用唐十一那话就是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所以这会儿笑起来那张脸看着也像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唐十一呢?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疯了,两人如今是什么意思?呵,当着他的面这般对视着。 他嫉妒的有些发狂,玉昔以前看不见的时候十分地依赖着他,可自从她能够看见了以后就再也不喜欢他抱着她搂着她了,那双漂亮的眸子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的视线。 好吧,他确实没有褚卅这么一张小白脸儿,可他也就是稍微黑了些,又是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而已,想当初他也是轰动整个武林的美男子一个。 大手探了过去,用力地捏住玉昔的下巴,逼着她只能与自己对视,言辞霸道,眸子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我说了,不准你看他!” 对上玉昔那还含着水汽的眸子,身子微微一震,一抹苦涩从心底升了起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乐意,我都这般宠着你了,你还想怎样!” 他没事在独孤宸面前油嘴滑舌的好似自己是个大情圣似的,可他在玉昔之前也就和慕十七一个女人算是相熟的。 所以,他和独孤宸一般,在感情面前,懵懵懂懂的好似个孩子。 玉昔依着他的时候,他就会勾着嘴角开心的笑。可这会玉昔突然不听他的话了,他便有些急了,手足无措。 他已经适应了玉昔的乖巧听话,顺从和柔弱。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玉昔这会对他的这个态度!他觉得一切源头都是那突然间出现的褚卅。 第684章 毁天灭地 心底有什么东西快要爆发了出来,如果说慕十七出自唐门那性子不是个好惹的,那这唐十一同样是唐门出来的,也绝非一个好脾气的善类。 没人会忘记他曾经杀过多少人,灭过多少门!他这唐门第一杀手的名号,可不是他嘻嘻哈哈就这么得来的。 所以他这会当真暴虐了起来,那浑身的杀气也分外吓人:“我说过的,我会杀了他,谁也阻止不了我!就算是被人满大陆的追杀,我也会杀了他!要不我死!要不他死!” 这就是唐门的那个杀神唐十一,他但凡是想要去杀一个人,就会不计任何的代价,这也是他唐十一为什么能在那么多杀人机器里排在第一了! 当初,他就是这般暴虐地与慕十七对视,还差点儿被宠妻狂魔独孤宸给杀了。 玉昔看着这样暴虐充满着杀气的他,那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她从没看过眼里充满着这么浓郁血腥杀气的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十一哥哥! 唐十一一直都藏着本性,他那种在唐门里练就出来的杀人本性,兴许只有慕十七最为了解他,因为那种地方养出来的人,若是个心慈手软的,那压根就活不下来的。 可他这会却把玉昔给吓到了,木然地看着他,小脸上是没能隐藏的惊吓与恐惧,那娇嫩的身子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玉昔一直以来看到的唐十一,阳光正派,从天而降救她与苦难之中,是个了不起的大侠。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暴虐无常,浑身都透着一股血腥味的杀气,她被吓的根本就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身子无助地颤抖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你不是我的十一哥哥,你放开我!” 就算是这大殿之中嘈嘈杂杂,慕十七还是瞧见了那边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拍着桌子就要站起来,去揍唐十一,这人是不是真的就蠢成了猪了,没事怎么老喜欢惹哭玉昔,也就是玉昔这好脾气能受得住他这猪脑子。 瞧着吧,把人给气跑了,到时候就有的他后悔了。 “别去,唐十一自己惹哭的人,自己会哄的。”独孤宸一直都觉得唐十一这感情之路走得太顺畅了,那玉昔也太好骗了些,乖乖巧巧的任由他欺负。 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就不知道珍惜! 他那耳力一动,自然是把他们那对话都听在耳里,他一直以为唐十一算是个嘴甜会哄人的,却不想这家伙嘴贱起来也气死个人。 如今这两人的局,旁人若是去了,必然是越搅合越乱的,所以,他这会才拦着十七的。 因为唐十一那边惹哭玉昔的次数当真是多到慕十七也懒得去数了,所以慕十七也没把这次这事当事,独孤宸一拦她,她就收起了去揍唐十一的冲动。 唐十一那性子若是恶劣起来,那当真是无人能敌的,他若是不在乎的人或事,他倒也不会这么露出极难显露的本性来。就是因为他心底太在乎玉昔了,所以,这会玉昔对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让他难以接受。 他唐十一无父无母就是一孤儿,没有人教会他该怎么去爱人,他也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可他清楚地知道,他就是想要和玉昔一辈子都在一起,谁也甭想分开他们两。他曾经还仰着头看向天空,在心中默默地去感谢老天能让他遇到玉昔。 她干净的好似那雪山上的白雪,她漂亮温柔,她善良可爱,她承载着一切他对于这世上美好的理解。 如果说在楚家后山那段时间慕十七是他活下去的坚持,那么现在,玉昔就是他唐十一忍着这时不时就毒发痛彻心扉的血魔毒想要活下去的坚持。 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需要对他露出这般惧怕的表情来! 他只不过是要她别看褚卅,也别再用她的嘴替那畜生说话而已!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求他唐十一做一个没用的孬种,他只不过是想要替自己的女人报仇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自己的女人,呵呵!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她刚刚分明是在避开他的,她讨厌害怕他的触碰了,她害怕到颤抖着身子央求他放了她呢! 他竟然恶毒地想着,她那双眼睛若是一辈子都看不见那该有多好啊!她就会一辈子都依赖着他了,她就会一辈子都不会生出想要离开他的想法了! 唐十一并非完人,他从小到大就生活在唐门那种没有温暖的地方,唯一用心相交的人就只有十七一人,而慕十七自己也是个压根就不懂爱的人,说白了,他是个十分缺乏爱的人,他也没有太多的勇气去爱! 一旦爱上那,就是毁天灭地的深爱!他尝过了玉昔给他带来的温暖与心动,如果这会再把这份温暖收回去,他也许会变得连他自己都会惧怕!他真的不想要再去面对那份冰冷! 那个曾经没有感情负累的让整个江湖都闻风丧胆的唐门杀人机器会再次回来吗? “玉昔,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他鼓足了勇气,大手再一次尝试着伸向玉昔。 他那手指只不过是蹭到了她的衣衫,玉昔那身子就猛地一震,双手环着身子缩成了一团,嘴里呢喃着:“不要!” 她那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触到的反应,让唐十一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刺骨的寒冷袭上心头。 这嘈嘈杂杂的大殿,对他来说只剩下一个玉昔了,那个躲这他害怕他,他怎么也触摸不到的玉昔。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去做唐门这冰冷没心的杀人机器。 如果可选择,他也想要褚卅那般光鲜亮丽的王爷身份,那样他就可以给她所有想要的。 就好似独孤宸给十七的那些,那高高在上的宸王妃身份,泼天的荣华富贵,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还可以参加这他兴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参加的宫廷盛宴。 第685章 还想要吗 他以前傻傻的觉得,独孤宸这么有钱有势的,他带着小玉昔没事在宸王府有吃有喝挺美的事。 可这会,他才发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傻!十七说的对,他唐十一若是离了宸王府拿什么来养玉昔!拿什么来护玉昔一世! 说白了,他唐十一就是个只会杀人的杀手,难道要重拾旧业去杀人,灭别人满门去赚去赖以生存的钱财,积下越来越多的仇人!带着玉昔满大陆的去躲避仇人的寻仇?如果是他一人,就连褚卅那群人都拼不过,难道要玉昔跟着他一辈子担惊受怕吗? 更为讽刺的是,玉昔这从头到尾的一身精致华服也是独孤宸为了宠十七而顺带着给玉昔做的。 同样是女人,十七的一切都是独孤宸挖空了心思替她寻来的。 而他呢?却从没有送过玉昔一样像样的东西。 如此看来,那褚卅能给玉昔的生活,确实是更加美好的。就算是个侧妃,以玉昔这般的美貌,褚卅也定然会宠她入骨的,只要有褚卅宠着她,那便是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辈子的无忧无虑…… 可他为何单单只是这么想着,那心就痛得没办法呼吸了呢。 唐十一越想越是偏激!他的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可怕思绪之中。 他一边卑微地觉得自己生于黑暗,双手沾满了肮脏的鲜血,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就算是这会强求着把玉昔困在了身边,久而久之,玉昔就会发现,他唐十一根本就不值得托付终身。而她这般的容貌与心性,合该有更好的人去宠着她,照顾她一辈子无忧的。 又一边霸道地认为,玉昔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谁若是刚从他身边抢走她,他便杀了谁! 宴席开始了,那大殿之上一波一波的献舞的、献艺的,可唐十一那眼里根本看不进去分毫,他这会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他压根就融不进这一片繁华里。 对面褚卅的笑,身边玉昔的哭,乃至那大殿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萧祁和独孤泊,都在告诉他。唐十一,你瞧见了没,玉昔她说的多么地对,有的人天生就是富贵的命!而你唐十一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是的贱民! 就连十七,也是因为她这慕家嫡女的身份才逃脱了唐门的命运!可是他唐十一永远都被人灌以唐门杀手的名号,注定在这世上孤独地漂泊着吗? 他不善饮酒,他讨厌酒那辛辣刺鼻的味道,可这会他除了一杯杯地灌下那桌子上的烈酒来缓解心中的伤痛,别无它法。 就算是这会儿他的心疼得无以复加,可他那心底却依旧在坚持着,坚持着陪在玉昔身边。 他告诉自己,唐十一你个孬种,就算是再疼你也不能躲! 玉昔一个人在这里会怕的,你说过的,要保护她的! 你说的过的,玉昔,别怕,十一哥哥在的! 摸索着那冰凉的杯盏,嘲讽地一笑,可惜现在,他的玉昔好像不需要他了呢! 十七说的对,唐十一你就是只猪脑子,怎么又把玉昔给弄哭了呢! 他好想好想就这么不顾一起的把玉昔抱在怀里,安慰她:“玉昔别哭……”别哭,他的心会痛的,真的很痛!比他血魔毒毒发时还要疼上许多许多! 唐十一的视线总是忍不住想要往玉昔的方向看过去,看着小姑娘小小的一只,那身子还沉浸在被他惊吓的余惊之中微微颤抖着,桌上精美的食物她碰都没碰一下。 他一想到这小姑娘还饿着肚子呢,那心又疼了。 大手忍不住又探了过去,把桌子上的吃的都往她那面前推了推,低哑着声音道:“吃点东西吧,别饿着自己了。”本来那身子骨就羸弱,这会再这么折腾,他看着心疼。 不过这会儿,他这心好似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了。 玉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般温柔和自己说话的人分明就是十一哥哥,可刚刚那个暴虐起来满身血腥的人又是谁? 她为什么没有勇气去看十一哥哥呢!那是她的十一哥哥啊! 玉昔在心底挣扎着,终于还是没能再次抬眼去看唐十一,缩着身子小口地抿着面前唐十一全部推过来给她吃的精致美食,可她吃在嘴里却索然无味。 慕十七这边的桌子上也摆着独孤宸给她挑好的吃食,细嫩的鱼肉,温热的糕点。这会正吞着小舌品着一小杯温得刚好的桃花酿。 这人当真是把她看的死死的,就因着鹤羽那一句要忌讳凉性的食物,所以她就算是喝着桃花酒也必须是煮过的。 “哪有人喝酒还喝热的,一点儿也不爽快!”慕十七嘟着唇嚷嚷着。 “你这会儿若是爽快了,等过几天就会抱着肚子疼了!”独孤宸大手夺过她手里的果子,“这个果子是井水浸过的,凉,只能吃一口,一口吃完了,给我!” 慕十七瞪他,看着那当真只是咬了一口就被他夺了去含着他那薄唇中的果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那是她刚刚咬过的。 独孤宸黑眸对着她,一口便咬了那果子一大半,含在嘴里逗她道:“味道不错,十七,真的很想吃吗?” 慕十七认真地点着头,以为这位会突然大发善心了赏给她一枚果子吃。 独孤宸微眯着眼睛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慕十七闪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等着他呢。却不想那人咬下那剩下的果肉,薄唇含着果肉,在她微楞之间,突然猛地向着她低下头来,抵着她的唇把果肉送进了她那微张着的菱口中。 慕十七差点没被他这举动给噎着了,整个儿都傻了眼了。 红着脸低着头,那嘴里的果肉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含了半天终究还是迅速嚼了嚼吞咽了下去。 独孤宸拿手指戳了下她那鼓着的小脸,道:“还想要吗?” 慕十七闷闷地应道:“不想!臭流氓!” 独孤宸却心情大好,觉得萧祁这乏味无趣的生辰宴也十分有趣了起来。 第686章 纯属找虐 慕十七自己逗独孤宸是一回事,自己被人这么逗弄着又是另一回事了。可独孤宸那难得爽朗开心的黑眸却让她忍不住跟着他弯了弯嘴角。 好在她们这坐着的位置在最前面,而她那小巧的身子又是被独孤宸那身躯给遮住了的,所以,除了那对面一直把她当做眼中钉的容沐烟,估摸着大殿上也没其他人有着闲情逸致不去看那大殿之上华美歌姬而来看她的。 重点是,独孤宸那张冷脸,往这儿这么一摆,哪个不想活的,敢看过来跟宸王来对个眼的。 抬眸再看那容沐烟的方向,慕十七觉得自己这会像极了拿着独孤宸的宠爱臭显摆那得了势的妃子。可惜呢,那容沐烟还不够格跟她争的。 只是呢,有些人偏偏拎不清这事实,想要作上一作! 容沐烟那小脸儿毁了,可声音依旧,那般轻轻柔柔的音调透着那面纱传出来,确实挺招男人待见的,只不过那话里的内容嘛,慕十七就只能呵呵了。 “沐烟一路从褚国过来,听说离国许多城里都突然了一种制人疯魔的瘟疫怪病儿,可当真是苦了那些个百姓了。” 慕十七听她说话便是一脑子的不舒服,扯着唇道:“萧山王妃倒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呢,还心系着咱们离国的百姓,可我怎么听说那些发生怪病的城镇都在你们从褚过到离国这一路上呢!” 容沐烟身形一顿,抖着唇讪讪一笑,以掩饰自己此时心底的微惊。 “是吗?怎么会这么巧呢?” “是啊!怎么就这么巧呢!萧山王妃您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莫不是你们褚国那一行人里有人带着这瘟疫来了咱们离国?”慕十七小手磨蹭着光滑的杯壁,眼神清冷地看向那褚卅一行。 容沐烟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心道那慕十七也只是猜测而已,断然是不会拿出证据来的,她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呵呵,宸王妃当真是爱说笑呢。” “您弄错了,我从不是个爱说笑的人。” “那兴许就是个巧合而已,若当真是褚国这一行人里有人生了瘟疫,那为何咱们这些人里没人发疯呢?”容沐烟自觉得做事滴水不漏,说话间也有了底气。 慕十七托着腮,胳膊肘抵在那桌子上,黑亮的眸子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又道:“萧山王妃是大夫吗?” 容沐烟摇头:“不是,但我略懂医术。”否则也不会知道那的毒药配方的。 “好,那萧山王妃你见过那些患了疯狂之症的人吗?” 容沐烟斟酌了片刻,她在想到底该怎么答,半响才道:“没见过。” 慕十七那话已经在等着她了,扯着粉嫩的唇瓣一脸疑惑道:“那就奇了怪了,你是怎么以你那略懂的医术来判断你从没见过的病患为瘟疫之症的呢?” 容沐烟表情一横:“因为我以前听说过有一种瘟疫之症就是这般令人疯癫发狂的,与你们离国如今这些人的症状如出一辙,所以,我才说是瘟疫之症的。” 慕十七淡淡地点头嗯了声,好似在那气势上弱了一些:“那还是我错怪了你了,那你这会在咱们圣上生辰的日子里提及这瘟疫之事是何缘故?莫不是萧山王妃您懂得除这瘟疫之害?” 慕十七挺想知道的,这容沐烟这会儿那心底到底是打的什么鬼算盘。 那容沐烟微微俯着身子道:“沐烟小时候曾遇一高僧,高僧曾说我有九天玄女之相,是可以消灾解难的福星。沐烟听说离国宸王杀戮太重,煞星转世,便想那些个瘟疫之症兴许是宸王……” 她对上独孤宸那双骇人的冷眸,声音微微缩着:“我愿意陪着宸王去天上圣山,用那圣水替宸王洗净那身上的血腥杀戮之气,替离国百姓祈福消灾,躲过这瘟疫之灾。” 慕十七总算是听到了重点上了,饶了这么半天,这容沐烟的目的还是独孤宸,还死不要脸的想要和独孤宸洗鸳鸯浴!当真是个不死心的东西呢,这辈子就是势必要脱光了去爬独孤宸的穿了,她要不要替她这锲而不舍的毅力拍个手叫声好呢? 才怪,她今个不把她这圣女还是玄女的白莲花小脸给撕了,她便不是唐门的那位狠毒的十七! 本来是慵懒坐着的,这会儿也扑腾扑腾那裙摆站了起来,走到离容沐烟只有一步之遥的地儿,扯着唇角冷笑着道:“那高僧呢?说你是玄女转世的那位高僧呢?法号是什么来着?如今人在何处?” 她猜想压根就没这么个人吧!褚国向来极重视道教,和尚在褚国根本不会被重视的,更别提是被捧成了高僧般存在着的。 容沐烟没想她会突然这么一问,急着编着鬼话道:“仙逝了。” “哦,死了啊!怎么死的呢?怎么就不来找你这玄女给他消灾解难呢?指不定你带着他去那圣水里一洗人就活过来了呢。” “你……这是在侮蔑圣人!” “能把你这般的人看成玄女转世的,我可不觉得他是个圣人,指不定就是个妖僧呢!”她那张嘴挤兑起人来那是真厉害,牙尖嘴利都不足以形容了。 萧祁喝着小酒,姿态肆意地看着慕十七如何虐那萧山王妃,看得起劲的还有独孤泊和冷御这两位一直以慕十七马首是瞻的小跟班儿。 冷御这会恨不得站起来替他师父摇旗呐喊。 小家伙呢,则是忽闪着大眼睛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就那么傻呵呵地抿嘴笑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沐烟怒道。 慕十七迎上她那怒气冲冲的眸子,没半点儿退缩,反倒是又压制了过去:“字面上的意思!你一褚国来的长舌妖妇凭什么来说道我们离国的事儿!说宸王杀戮深重,他是杀了你们褚国的人了吗?煞星转世,他煞到你了吗?那还真是怪了,我与他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怎么还活的挺好呢,按照这道理来说,他要克也先克我才对啊!” 第687章 死不承认 她若是说别的茬,她倒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可偏偏她要把屎盆子往独孤宸身上扣,她那火气就腾腾地冒了起来,言辞之中极尽讽刺。 “宸王妃说的对!孤与宸王也算是亲近之人,你说宸王是煞星,莫不是想要诅咒孤?”萧祁听慕十七那一番话,当真是从头爽到了脚趾头,过瘾地也搀和了几句。 容沐烟被逼得后退一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声音柔柔弱弱带着哽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片好心,想要替你们离国百姓消灾祈福而已。” 慕十七冷笑着:“还是别了,咱们离国百姓可受不起你那泼天的福气!宸王也受不起你这抛开脸面不要清白自尊的自我牺牲。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么出贼喊捉贼的戏是故意想要来唱给咱们圣上听庆祝生辰的吗?可真是别出心裁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这就是你们离国的待客之道吗?”容沐烟声音里透着委屈。 慕十七挑唇一笑,她最喜欢虐这种明明就是朵大毒花却要硬装小白花的人了:“没关系,你不明白,我自然会说的让你明明白白的!至于这待客之道嘛,你容沐烟算吗?” “冷御过来,我让你带着的那小盒子呢?”慕十七朝着冷御挥了挥手。 冷御立刻蹦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过去递给了慕十七。 他当初捧着这小盒子的时候,他师父就给他留了一句话:收好了,今个带你去宫里捉只鬼。 他这会可兴奋着呢,准备坐看师父捉鬼! 慕十七接过那盒子,轻轻打开,用两只手指夹出一张油纸在容沐烟面前抖着道:“认识这个吗?” 又抖了抖一块约莫一指长破了的丝绸缎子:“这个你应该会记得吧,褚国特有的青蚕丝,一年只出一匹布,我不觉得除了你,这离国的盛京里会有人穿得了这青蚕丝的。” 容沐烟冷哼,隔着那面纱轻斥一声:“那又怎样,凭借着一张破纸和破布条,你想说明些什么呢?” 慕十七啊了声又道:“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两样都是我在皇宫后山找到的,嗯,准确的说,那油纸上还残留着的药粉,宫里百兽和宫外那些发疯的百姓,都是中了这的毒,我说的对吗?萧山王妃!” “中毒?”那大殿里安静着的群人总算是有些骚动的反应了。 萧祁当初颁布告示的时候,并没有言明百姓为什么为疯,毕竟那会下毒的人还没找到,若是告诉大家真相未免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所以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那些人是中了毒的。 容沐烟也学着惊叫了声:“你是说他们都是被人下了毒?” 慕十七当真是佩服容沐烟这张恬不知耻的脸:“没错,准确的说,他们是被你下了毒。”得嘞,她喜欢这么装着,她也要不负众望地拆穿她不是! 见那容沐烟又要转白莲花洗清自己,慕十七扇了扇手掌,一脸的不耐烦道:“别急着去辩解,浪费口舌了。听我说完!我定不会让你有机会觉得是我冤枉了你的。” “圣上,劳烦让人把百兽园的守卫和那只猴子带过来。”守卫呢,就是那位曾经在集市之上在容沐烟手里买鬼面猴的,而那猴子呢,自然就是那只鬼面猴了,独孤宸当初一个石子并没有要了那小东西的命。 很快,那一人一猴子就被带上了大殿,众人都疑惑着呢,这宸王妃这一出一出的到底在唱着些什么?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这姑娘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慕十七先是让那人看了眼容沐烟,问道:“这位姑娘你可认识?” 那人仔细地辨认了下那容沐烟道:“认识,就是她骗我说这猴子通晓人性,一定能讨得圣上的欢心,我才把这猴子带到了百兽园的。” 慕十七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容沐烟道:“你这一步棋走的极为巧妙,让训练好的鬼面猴子去那百兽园里大闹一通,从那外面把那些猛兽的笼子给打开,无非是想要把那些疯了的猛兽给放出来,最后能血染皇宫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天谴,是老天对离国的惩罚,所以连这宫里的野兽们都逃不掉这瘟疫横行的灾祸,对吗?” 顿了一顿,又道:“为什么不直接给宫里的人下毒呢?如果是宫里的人突然中了毒,一定会有人彻查此事,道行深的大夫很快就会怀疑是有人下毒。而野兽却很难查出来什么的!因为很多瘟疫就是从野兽身上传出来的!” 容沐烟面上有些撑不住了,与那人对视道:“带着面纱的人何其多,凭什么就说那猴子是我买给你的!” 慕十七就知道她会死不承认,抵死争辩! 摸了摸那怀里的鬼面猴儿,然后松开了手,看着那猴子几步窜到容沐烟身边,兽类那都是会认主的,更何况是这么聪明的鬼面猴呢。 “如何?它也会认错了主子吗?”慕十七冷笑道。 容沐烟退后一步,拿脚狠狠地踹开了那猴子道:“我不是它的主子,什么都与我无关。” 慕十七呵呵一声,几个灵巧的步子落在她面前,抬手就擒住了她的手腕,顺着胳膊把那衣袖撸了下去,露出那容沐烟满带着深深浅浅抓痕的胳膊,道:“鬼面猴极难驯养,我们可以聊聊你胳膊上这些被猴子抓出来的伤痕吗?” “如果还不承认的话,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如咱们就来喝一喝你怀里藏着的这包与这油纸一样包着的药粉吧,,味道会如何?” 早些时候,独孤宸那鼻子就闻出了那容沐烟身上这毒粉的味道了,薄唇凑到她耳边给她透了底了,完全可以一举人赃并获的。可她就是想要一步步地让她容沐烟害怕恐惧,垂死挣扎的小白莲最有趣了。 而这会呢,她那顺心万变的心情又变了,不懒得陪她玩了,直接亮出了底牌。 小手以极快的速度探入那容沐烟的怀里,那油纸包着的毒粉尤为显眼,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取了出来,就摔在了褚卅的桌面上。 第688章 选择杀你 “萧山王可愿意尝尝你这王妃怀里藏着的毒药!” 褚卅那脸色也绝不比容沐烟好看,可那眸子却带着一道让人不易察觉的精光。好像就是在等着慕十七把这最后底牌给亮出来呢。 俊脸上一片愁云,向着萧祁的方向弯腰行了个礼道:“本王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王妃会干出这些个下毒投毒的事来,可如今证据确凿,本王却不得不承认。” 容沐烟惊恐地看向褚卅,抖着唇道:“连你不信我吗?”好似在这些个证据面前,她依旧是个冤的。 褚卅那面上好似是压抑了半天,才又下定了决心道:“沐烟,你这又是何必了,咱们成亲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捧着那手心你宠着,可你呢,心里就只有宸王!” 那黑色眸子看向独孤宸时极尽忧伤,好似真就是求而不得的人突然间遇到了那个自己女人心底的人。 独孤宸是懒得抬眼去看他们夫妇这一唱一和的,他在乎的是十七玩得开不开心,小东西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当真是亮眼,不管那容沐烟说出怎样的鬼话,小东西都能一一给回敬了回去。 他极为享受着她这般为了自己变身炸毛小兽的模样,为了他把那容沐烟逼到死角的霸气模样。 他挑着唇尽是就想着与她如何****夜夜的在一起的画面了,脑子里千帆过尽,只绕着她的娇媚倩影。十七,我便是煞星,你也只能陪着我一起沉沦黑暗了。 见独孤宸没有出言反驳制止自己,褚卅又接着道:“我却没想你居然为了得到宸王的心而做出这些恬不知耻的事来,本王对你当真是寒了心了,本王决定要休了你这妇人,从今以后与你再无瓜葛,你做的这些事也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褚卅痛苦万分地看着那容沐烟仿佛当真是被她寒了心伤了个透了。 可慕十七却没忽略他那眼睛里的卑鄙神色,哼,想就这么着把容沐烟给甩了吗?他这一招可真够狠的,慕十七琢磨着这褚卅其实早就想要甩了这容沐烟了吧。别人不知道容沐烟这会那面纱下的脸毁成了个什么鬼样子,可她知道! 她曾经就说过的,只要他褚卅能忍着对着那容沐烟的那张脸,她就相信他们是真爱,替容沐烟解毒!可很显然,褚卅这会连多看那容沐烟一眼都觉得恶心的。 令人震惊的是,容沐烟非但没有哭闹,反而那眸子里闪着激动的神色,看向独孤宸的方向:“宸,褚卅不要我了,我如今无家可归了,我可以留在离国留在你身边吗?” 水润的眸子落在慕十七身上,又是那般弱不禁风地好似随时都会哭晕过去似的:“宸王妃,沐烟不想着与你抢夺宸王的宠爱,只是想要在宸王身边为奴为婢一辈子,求您成全!”说完还扑腾一声屈膝跪在了地上。 慕十七抱着胳膊,看向那容沐烟,怎么着?这会是在求她成全她来抢自己的男人吗? 斥鼻一笑道:“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宸王府不缺奴婢,还是你这么个会下毒的奴婢。” 复而拧眉又道:“容姑娘好像忘性极大,那下毒一事咱们好像还没算清楚吧,依照离国的律法,你这罪名可就多了。” 板着手指一一数道:“在宫里头下毒,那说大一点就是弑君。嗯,污蔑宸王呢,也不算小事儿。这一路上更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你来说说你做的这些个事够你死几次的?” “你敢!”容沐烟满脸戾气,恶狠狠地瞪向慕十七,那脸转变的叫一个快。 “我为什么不敢?如果你是萧山王妃,为了离褚的关系,兴许可以饶你一条命,可刚刚萧山王已经休了你,所以,这会儿你什么都不是!”慕十七凶狠起来,那眸子比她容沐烟还要狠绝,她天生就是个狠绝的人,轮狠绝,容沐烟不及她的。 转脸向萧祁:“圣上,你说该怎么处置呢?” 萧祁那心底大叫了声好嘞,面上却也还是要装一下的:“哎,今个这日子孤也不想闹的这么不愉,可是容姑娘这事做的那是实实在在地在打咱们离国的脸面,但是嘛孤觉得关于怎么处置容姑娘这事最该表态的是宸王!宸王叔说怎办就怎么办吧!” 萧祁把问题又丢给了独孤宸,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于是容沐烟又一双泪眼看向了独孤宸,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宸,救我!” 慕十七浑身一个哆嗦,那宸字听的尤为刺耳,清亮的眸子也对上了独孤宸,勾着唇角看他。 独孤宸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道:“依律,它国奸细,该死!今日圣上生辰,不宜血染大殿,先关了吧,择日处死!” 他可记得那小东西因着他瞒着容沐烟的事,跟他闹脾气着呢。这会他若是再敢对这容沐烟生出一丝怜悯来,估计这小东西能立刻跟他急眼,那他还怎么跟她****夜夜的呢。 容沐烟一听他那话就彻底儿傻了眼了:“独孤宸,你要杀我!我可是玄门的大小姐!你就不怕你杀了我会威胁到你那门主之位吗?”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真的下令杀了自己。 独孤宸微微拧眉,面色不愉,冷声道:“杀你和玄门门主之位,我选择杀你!” 若不是容老临死相托,他才懒得去坐那什么鬼玄门门主呢,他远在离国,哪有那闲情逸致去管那玄门的破事儿,谁爱当谁当去。 褚卅以为他看不透他那龌蹉的心思吗?无非是想要借他的手来除掉容沐烟,然后去煽动玄门的人,把他这门主给挤下去。可他错算了一点,那就是,他从没在乎过那玄门门主的位置! “不,不可能,我们曾经那般好,你为何要变了心!”容沐烟好似受不住独孤宸那般狠绝的话,突然眸色狠毒地看向慕十七,“是不是因为她?因为她这个狐狸精!” 独孤宸,要杀她!****屁事! 慕十七扯着唇角看她,好一出狗血的戏,她要是不祸水一下下,狐媚一下下都对不起她这张脸了。 第689章 便宜他了 身形一动,几步逼到那容沐烟面前,趁着她还微愣着没放应过来之际,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道:“我是只狐狸精,那你呢?你连狐狸精的资格都没有!” 容沐烟带着面纱只露着双眼,大家压根就瞧不清她那面纱下的容貌,只当这位曾经的武林第一大美人玩着什么遮遮掩掩的把戏呢。 却不想那面纱之下是这般骇人的模样,大殿上瞧见了她那容貌的,不是窃窃私语着,就是倒吸了口气。 美人儿作那是撒娇,这丑女作那就是作怪了。 容沐烟双手捂着脸尖叫出声,她自己这张脸,她照过镜子她知道的,丑到她自己都不愿意看的,而这会更是不愿意去给独孤宸看的。 美貌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可这会却让她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就连曾经对她极度宠爱的褚卅,这会脸上都露出了恶心的表情,而她最最在乎的宸呢? 独孤宸是懒得去看她了,在她尖叫的同时,起身落在了慕十七身后把人给揽在了怀里,避开了她那发了疯似的举动,他怕容沐烟突然发疯伤了慕十七,却不在乎容沐烟那极尽悲哀的处境。 他的心没那么大,他在乎的女人就只有十七一人,其它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即使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疯,为了他死! 这也是他独孤宸冷血的地方。 “来人,把人给我带下去,别吓着小安王了。”冷漠地语气,冷冽的气势,他独孤宸从来就不是个心软的人,更何况这容沐烟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独孤泊那小东西会被吓到才怪,可这会配合着独孤宸,丢了手里的鸡腿,小脸上一阵害怕,往那萧祁的怀里凑了凑:“皇帝哥哥,小泊害怕!” 萧祁也配合着道:“小泊别怕,皇帝哥哥这就把这坏人给抓起来!” 慕十七鼓着粉腮,看着这叔侄三人一唱一和的,当真是从没有过的和谐呢。 待真的有人上来扯着她的胳膊了,容沐烟这才深深地意思到自己闯了多么大的一个祸和她也不再是萧山王妃这么个事实,以往她便是动手杀了人,褚卅也会护着她的。 可这会,褚卅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曾经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呢? “褚卅,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褚卅之前对她百依百顺的那纯属是看在她的美貌上,也许是真有点真爱,可这真爱早就被她做的那些个事给磨灭个干净了,更何况褚卅这会那视线一直看着的都是玉昔的方向,那位才是他接下来要得到的女人,你容沐烟这会还是快点死吧。 “褚卅……只要你还承受我是你的萧山王妃,我就有救了。”容沐烟疯癫着冲过去,扒住了褚卅的胳膊,苦苦哀求着。 褚卅那决绝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大手扶着她的胳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向那独孤宸道:“不知宸王可愿意给我一个面子,我与她毕竟是几年的夫妻情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死去。如果可以,本王愿意替她受上一剑,以换取她的一条命,带她回去罚她永生不得踏出萧山王府后院一步,可好?” 容沐烟抖着身子缩在褚卅身边,她没想到褚卅居然会愿意替她受上一剑换取她一命的。 慕十七也没想到独孤宸会点头应下这褚卅的要求,那极好看的冷眸扫了下那褚卅,随手就丢了把匕首出去:“捅吧!捅完了,本王就放了她!” 褚卅接过匕首面上一顿,他也没想到他随口就这么一说,独孤宸居然真愿意放了容沐烟,他当真是永远都看不透独孤宸的为人呢,那清冷的眸子里刚刚明明就是显现出必须要杀了容沐烟的杀气,这会居然全部都消散不见了。 可他这会是奇虎难下了,必须给自己来这么一匕首的,举着匕首放在胸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插了下去。皮肉之疼立刻就传了出来,捂着那不断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处一阵恨意袭上心头。 可慕十七却不高兴了,嘟着小嘴不去看独孤宸。 恨恨地小声道:“你为什么要饶了她。” 独孤宸知道这姑娘一扯到容沐烟身上便气性特别大,扯着薄唇凑到她耳边哄着道:“褚卅他是想借我手除掉容沐烟,可我偏偏不能如了他的意。他想当那深情一片的痴心之人,我便给他个机会,更何况,唐十一和玉昔的仇咱们也得在他身上讨点回来的不是。” 慕十七稍稍消了些火气,娇嗔地哼了声:“可单单那一匕首也太便宜他了吧。”唐十一身上起码有十几处伤呢!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合算的。 知道这小东西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独孤宸无奈地蹭了蹭她那小脑袋,道:“我想唐十一并不希望我们插手他和褚卅之间的仇恨。” 他是个男人,知道男人的尊严。 跟何况唐十一曾经很认真的与他说过,褚卅的事,谁都别出手! 唐十一那边已经狠狠地灌了两大坛子酒了,垂着脑袋趴在那桌子上,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玉昔,眸子里是散不开的深情。 玉昔被他那么看着有些不知所措,起先被他惊吓到的心情在容沐烟生出的那段插曲后也稍稍好了些。 玉昔突然间意识到唐十一的性子暴虐可怕。 可那宸王的性子更冷血更可怕,十七却一点儿也不害怕,那般勇敢地窝在他怀里接受着他独一无二的宠爱。而她呢,就只敢胆小地绞着小手缩在角落里,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唐十一。 这会那心底太多的东西堵塞着,唐十一对她的误解她会伤心难过,唐十一那突变的性子她会害怕到不敢去接受他,连她自己都是矛盾着的,她爱那个阳光爱笑的她心目中的大侠唐十一,却害怕那个唐门的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唐十一。 她只想要她的十一哥哥,而不是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 萧祁的生辰宴还在继续着,那献礼攀比的环节开始了。 第690章 褚国驯兽 以前萧祁生辰,所有人就认准了一个道理:不知道到送什么,送大兽小兽就对了。 所以萧祁那百兽园子里才会有那么多的大兽小兽稀罕兽的。 而这会儿这大殿之上俨然又快凑成一个百兽园子了,各种珍奇异兽纷纷别呈了上来。 萧祁一看到这些个东西就立刻想到了之前慕十七讲过的那个故事,活人养狼,只为讨他欢心! 所以,这会在他眼里那些个奇珍异兽全部都是害人不浅的东西!挥了挥手:“都撤下去吧,孤不喜欢这些个东西了!以后谁都不准再把这些个兽摆到孤的面前!” 众人一瞧,那小皇帝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所以,他们这一次投其所好都失败了? 可就有些人不死心的:“圣上,我这可是雪山猛虎!极为凶猛的!一口气能活活吞下一整只羊呢!” 萧祁脸色极为难看,指着那笼子里的猛虎道:“很好,那你让它现在就给孤表演给整吞活人,就吞你!” “圣上饶命啊!”那人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萧祁扇了扇手,满脸不悦:“滚出去!” 那人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连同那猛虎被人扔出了大殿。 有了那人的前车之鉴,后面的人自然都不敢再吭一声了,圣上的喜好当真是极难琢磨的。不管是大兽小兽统统都连同那笼子一起抬出了大殿,那大殿之上又恢复了平静。 褚卅居然也为了投其所好送了两只大笼子来,那黑色的布幔揭开以后,慕十七眼前出现的是一只满布伤痕的云豹和一只同样满身是伤的雪虎! 小家伙那记忆力是承袭了独孤家的,这会一眼就认出了那两只大家伙,挥着小手指着那两只大笼子道:“是雪虎和云豹!” 萧祁其实早就眼馋着两只了,那眸子落在那两个大笼子上停了许久才生生逼着自己收了回来,喜好这东西当真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他那百兽园子里的奇珍异兽算多的了,可他却从没见过这般漂亮的虎和豹子。 小家伙一个骨碌从那龙椅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朝着那笼子跑了过去,把那看守笼子的守卫吓了一跳。 “小安王小心,这两只畜生可凶着呢。” 独孤泊立刻红着眼眶看向了慕十七的方向,撇着小嘴道:“小婶婶,是雪虎和云豹,它们很疼。” 慕十七这边最受不了小家伙撒娇的了,更何况那两只大家伙多少也算是她在唐门的伙伴,曾经帮助过她们击退了神门宗的人,所以,她这会既然能伸出援手去救它们也不会干坐着的。 懒散地抬了抬眼皮看向萧祁道:“既然小安王这么喜欢,圣上不如就将这两只小东西赏给小安王吧。” 萧祁向来是宠着独孤泊的,根本无须慕十七开口,只要独孤泊喜欢的东西,他都愿意给他的。 可褚卅这会却捂着那胸口道:“这雪虎和云豹那是咱们褚国的灵兽,而褚国有褚国的一套规矩,只有能驯服这灵兽者,才能成为这灵兽的主人。否则,这些个东西就只能再放回那林子里去,本王这次带来离国就是有心想要献给离国圣上的,但这老祖宗留下的驯兽规矩不能破,只要离国有人可以驯服这两只猛兽,那么这两只猛兽就是圣上您的了,到时候不管您是留着自己玩亦或是赏给小安王,那都随便您了。” 慕十七就知道的,就褚卅那恨不得给独孤宸使多少个绊子的恶劣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地把雪虎和云豹就这么献给了萧祁呢,这摆明了是想要来打离国的脸的。 褚国确实有这么个驯兽的规矩在,她也听说过的。 因为褚过的林间多出珍奇异兽,特别是这种身形庞大的异兽,褚国的那些当权者觉得抓了一只兽关在笼子这么看着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于是便生了这驯兽的行当! 可这驯兽的事跟驯马又不是一回事,拼的不是蛮力和身手,你最后是把兽给驯死了那就不叫驯兽而是叫杀兽了。所以这里面还有一点驯兽的技巧在,譬如说去了解兽的习性,喜欢吃什么?性子温和还是暴躁的?这会儿心情如何? 厉害的驯兽人可以驯服比自己高大几倍的凶猛之兽,更是可以骑着猛兽跳火圈,飞钉板,好似真正地能做到与那猛兽心意相通了。 而这一批一批的驯兽人里,以苗疆之人尤为擅长此术,有传言说,因为苗疆之人擅用蛊毒,他们利用蛊毒放入那巨兽的腹中,以操控着巨兽的一言一行。 又有传言说,苗疆之人天生通晓兽语,所以才能驭这些个食人的猛兽。 约莫二十年前,苗疆更是出了一位能驭万兽的奇人,巨蟒、狂蛇、天山巨鹰、才狼虎豹……这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就没有她驭不了的兽。 她一身红衣妖艳绝美,整个大陆之上都应该听过她的名号——万兽仙。这万兽仙不是别人,正是慕十七她上一世还是唐十七时候的亲娘! 她这一身训蛇驭兽的本领都是传自她娘的,所以褚卅这会当真是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在她面前谈驯兽,她会让他输得很难看,更何况这两只她压根就不用驯的。 “哦,这样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才又懒懒散散地站起了身子,在众人都以为她是过去把小安王领回去的时候,却是牵着独孤泊的手一步步地走近了那笼子。 萧祁那以前是玩过兽的,自然知道这些个野性未驯服的猛兽有多么地凶残,就独孤泊那小胳膊小腿的压根就不够这个个大家伙塞牙缝的。 可他这会瞧着那气定神闲的宸王叔,再联想之前慕十七干过的那些事,他又觉得这慕十七绝对不会做这把肉送到兽嘴里的傻事的,所以他控制住了自己这会想要把独孤泊给抱回来的冲动!坐着龙椅上直勾勾地看着慕十七她们。 小家伙有了慕十七撑腰,那小脸之人又堆上了笑,勾着嘴角道:“小婶婶最好了。” 第691章 出来溜溜 慕十七摸了摸他那小脑袋,温柔出声:“待会只许拿手摸上一摸,你可不许拿身子去抱它们的,蹭了一身的毛,可没人愿意抱你的。” 众人看傻了眼,这两位这会不是应该担心那猛兽咬不咬人吗?而不是讨论着这蹭了一身毛的问题。 萧祁也一定不会想到,离国的世家嫡女居然会驯兽的。这会儿觉得总算是把刚刚所受到的屈辱给弥补了一些。 就算那独孤宸身手再厉害,那又如何,他会的只有杀戮!这压根就不算本事! 慕十七警告完了小家伙,就领着小家伙穿过那守卫站在了那笼子面前,那负责看守雪虎和云豹的守卫知道她这宸王妃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去出手拦着她的。 可那嘴上却还是规劝了句:“它们真的很凶残的,已经杀了我们十几个弟兄了,曾经喂它们吃食的人,一个不小心胳膊被咬断了半截,你们就这么看着吧,可千万别往里面伸手啊!” 慕十七把手腕上的银环取了下来,那银环瞧着十分普通常见。 褚卅讽刺一笑道:“宸王妃是打算拿那银环逗弄这两只猛兽吗?我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咱们是驯兽,而不是逗兽!” 慕十七也懒得去回他的话,只是轻瞥着唇,朝着他也是嘲讽的一笑,而后不知怎么出的手,那手里就握着一枚小巧的白色物体了。 她那手指捻起那牙白色的物体放到了嘴边,唇瓣微微一动,那殿里就响起了异样的声音,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让众人吃惊的是那笼子里本来还狂躁不安的巨兽们,这会儿都突然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把脑袋凑到了笼子边,那动作就好似正在撒娇的小猫崽子。 “把那笼子打开吧,放它们出来溜溜。”慕十七听了那哨声对着那身边看傻了眼的守卫道。 守卫则是看了眼褚卅,等待他的命令。 慕十七轻撇着唇角看向那褚卅道:“怎么?说好的驯兽呢?我可不知道原来萧山王理解的驯兽就是这般关在笼子里让我们这么干看着的。” 褚卅一挥手让人把那大笼子打开,最先放出来的是雪虎,抖着一身银白色的毛发就这么冲了出来,所有人都被它那动作给吓了一跳。 独孤宸若不是在唐门亲眼看到过慕十七是怎么指挥这两只大家伙杀敌的,他这会一准也会如同其它人一样,被那雪虎的动作吓一大跳的。 萧祁和冷御吓得同时叫出声来了,就连那玉昔也吓得喊了声:“十七!小心!” 唐十一酒醉微醺,扶着额头看向那雪虎道:“没事儿,那家伙若是敢过来,我就杀了它!” 可就在众人还吃惊着的下一刻,那雪虎突然间就停住了身子,乖乖地在慕十七面前站定了,然后屈着四肢卧了下来,那脑袋就搁在慕十七的腿边,呜嗷地叫了一声。 慕十七也屈膝下去,半跪着,拿手蹭了蹭那雪虎的大脑袋,然后把独孤泊抱过来道:“喏,只准拿手摸摸玩儿,可不带扑上去的。” 小家伙那一双儿眼睛明亮又闪烁的,连连点头道好,小手就这么向着那雪虎的脑袋摸了过去,一边儿摸着还一边说着话:“乖啊!我带你们回宸王府去让鹤叔给你们治病,鹤叔的药很厉害的。” 慕十七又朝着那云豹努了努下巴:“把它也放出来吧,它在里面也待得有些闷了。” 云豹较之雪虎身形稍稍小一些,可那模样也是吓人的,猛地一跃老高,从那笼子里就快如闪电地飞了出来。 同那雪虎一样,飞出了笼子就窜到了慕十七身边,在她身边来回踱着步子,却不难看出它这会的性子有多么的温顺。 慕十七也拿手蹭了蹭它那脑袋,那云豹立刻就摇着尾巴把那脑袋往慕十七怀里钻了。 一直安稳坐着气定神闲的宸王,这会儿有些不开心了,甩了甩衣袖,就飞身离了自己的位置,落在了慕十七身侧,大手推了下那云豹的脑袋:“滚开!” 慕十七以为他那爱干净的毛病又犯了,怕他被云豹身上这毛皮给弄得浑身难受,便做了个手势让那张牙舞爪的云豹消停了下来。 独孤泊摸着雪虎的脑袋,一脸的满足,小身子也蹲了下去,与那雪虎对视着,还斗胆去捋了几下那雪虎的虎须,完了又迈着小腿去摸了几下雪虎的屁股,道:“老虎的屁股摸得,摸得。”当真是玩的不亦乐乎。 所有人都被这小家伙的动作个吓坏了,那可是猛兽啊!杀人食肉不吐骨头的猛兽啊!这小安王小小年纪就如此胆大,果然是宸王教导出来的孩子,就跟平常孩子不一样! 独孤泊玩完了雪虎,就把视线又转到了云豹身上,他可记得他在唐门骑过这大家伙的背的,于是便又开始对着慕十七撒起了娇来。 “小婶婶,我一身毛我自己走回去!所以,我能骑它吗?”圆溜溜的大眼睛,当真是眨巴眨巴着异常的真诚,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他的请求。 慕十七当真是宠着他的,最见不得他这撒娇卖萌的模样,那一声小婶婶更是叫的她不得不应着他。 口中兽笛一响,又做了个别人看不太懂的手势,可那云豹能听懂她的意思就行了,矫健的身姿突然一矮,也学着那雪虎蜷着身子伏在了地上。 小家伙扭着他那小身子屁颠屁颠就过去了,小手扯着云豹的脖子,小腿用力地往那云豹身上扒拉着,扒拉了几个来回总算是骑了上去,心愿达成了,小嘴裂开笑着。 可把那龙椅上的萧祁给羡慕坏了,眼馋地看着那云豹背上欢快笑着的小家伙,他其实也很想骑在那豹子身上体会体会的。 可他刚刚自己才下过的再也不玩兽的令,含着泪也要坚守! 心里想着,没关系的,小泊儿养着也一样的,他要是眼馋的话,没事可以去宸王府看一看它们嘛。 慕十七冷眼看向那微愣着的褚卅道:“不知我这般算不算是驯兽成功了呢?” 第692章 当真疯了 褚卅被她结结实实地又打了一次脸,那心底当真是各种脏话都冒了出来的,可面上却还要佯装开心:“当然,恭喜宸王妃,本王倒是没想到宸王妃还有这般的驯兽本事,不知师从何人呢?” 他不知道慕十七之前就驯过那雪虎和云豹,以为她这第一次见面就凭借着几声骨笛的声音就把那两只灵兽给驯服了,那心底自然是非常吃惊的。 这般本事,整个大陆之上,也就只有那二十年前传说中的万兽仙可以做到了。难道这慕家嫡女会和那万兽仙有什么关系? 褚卅甩了甩头,这根本就不可能,两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所联系。 可又要怎么去解释这慕家嫡女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驯兽本事呢? 对于褚卅的疑问,慕十七则是挑唇,讥诮道:“萧山王未免想要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些,我师从何人与今日的驯兽之约有关系吗?你只需要记得,你输了!而我赢了这两只兽便成了!” 褚卅那心里的恨意当真是一怒冲到了头顶了,被独孤宸设计自己捅了自己一匕首也就算了,这会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女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萧山王败了! 仇恨的种子,不,是仇恨的树苗已经逐渐茁壮成长了起来,他褚卅对天发誓,今个在离国丢的脸,以后一定要一点点地找回来! 独孤泊已经骑着那云豹在大殿之上溜达了一圈回来了,所以,萧祁这生辰最开心的人约莫就是这小家伙了,无忧无虑地被人宠着呢。 慕十七一整晚都在忙着怎么对付褚卅和容沐烟两位了,根本就没时间分神去顾到唐十一的,待宴会结束大家伙都起身回去了,才发现唐十一这个傻子居然给她喝醉了! 拧着眉,这人不是最最讨厌这酒的味道的吗?这会怎么喝得这么爽快! 再看看那玉昔,缩着身子坐在一旁,唐十一那身子歪歪扭扭的趴在那桌子上,可玉昔却是避着他退开了身子。 不用问了,两人那场架估计从一开始到这会就没和好过。 然而面对迷迷糊糊的唐十一,慕十七也不觉得这会他能好好地跟她聊聊又是怎么欺负了玉昔的事。 唐十一这会也就是脑子有些糊涂着,可那身子站起来走的还是直线,慕十七也懒得去理他,由着他就这么闷声闷气地走在玉昔身侧。这人就是喝醉了酒,那内心深处还是存着要保护好玉昔的想法的。 所以,容沐烟突然间疯子似的冲过来时,唐十一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挡在玉昔面前去保护她的安危。 然后自己那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是真疼,疼到他还闷声地骂了句脏话。浑身又暴虐了起来,可又怕吓着了玉昔,没有下杀手,只是堪堪抬起一脚踹飞了容沐烟而已。 慕十七与她们一道,都正准备着往那马车上去呢,所以与玉昔也就隔了半步不到的距离,几人扎堆在了一起,正巧方便了容沐烟来这么一出的。 慕十七第一反应是把独孤泊给护在了怀里,独孤宸自然是眼疾手快地把她又稳稳妥妥地护在了怀里,他没唐十一那么傻,拿脸去对着那容沐烟的,所以他这会儿微微疼着的是他那后背。 听着他抽了一口冷气,慕十七立刻松开独孤泊从独孤宸怀里钻了出来,去查看他的后背。 独孤宸轻轻推开了她道:“我没事,你去看看唐十一,他估计伤的不轻。”这东西落在身上这般刺拉拉的烧着皮肉,那唐十一是整个拿脸去接着的,他这会绝对伤的不轻。 玉昔整个人又被吓到了,虽然那心底还是对唐十一存在着些惧意,可终究抵不过那心底对他的关心,攥着小拳头也去探看唐十一的伤势,对上唐十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吓得惊声尖叫:“啊……” 慕十七比她镇定多了,几个快步过去查看唐十一的脸,不由地也跟着拧起了眉头:“绿矾水!容沐烟你当真是活腻歪了!” 那离她们几步外地上躺着的容沐烟痛苦地支起了身子,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声:“我要毁了你们脸,你们这一个个的狐狸精!他们喜欢的就是你们这张脸而已,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毁了这张脸,他们还会一样爱你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独孤宸是,褚卅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美貌毁了,你们凭什么顶着那张脸!”容沐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是疯癫,褚卅找来时,她依旧满嘴鲜血的披头散发讪骂着呢。 “谁都没有我美,我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我是江湖第一的美人。” “我美吗?咯咯咯,咯咯咯……你们才是疯子,是疯子!”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 慕十七不知道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她这会也没那时间找她算这笔账的,唐十一那张脸还血肉模糊地滴着血呢,这会这一张脸根本就不能看了,别说玉昔会被他这脸吓到,就是她那心底也跟着咯噔了一声的。 “冷御,扶着他上车,回宸王府!他这伤必须立刻就着手去治的。”这伤不会危机性命,可她也不想唐十一这张脸被活生生地给毁了。 她心底的罪恶感又跑了出来,若不是她给容沐烟下那毒,这会容沐烟也会因为心怀怨恨而来给她们整这么一出。她倒是希望那被毁了的是她的脸,至少她不会这么内心充满着罪恶。 独孤泊被吓着了就一个劲地哭着,一边喊着唐十一,一边抽泣着都快要断了气了。 玉昔也缩着身子躲在一旁,默默地落着泪,嘴里呢喃着:“十一哥哥,呜呜……” 慕十七也是急得不行了,又不敢贸然去碰唐十一那脸上的伤,她最不拿手的就是这些个不致命的外伤了。 唐十一倒是个冷静的,被疼的实在是没了办法了,才咬着牙冷哼了几声。耳边传来玉昔和小家伙的哭声,在马车里转了个身子躲到了角落里,把脸也转了过去藏在了胳膊间用手捂着。 第693章 我担心你 慕十七那胳膊抵了下他的背,道:“唐十一,你发什么疯!你那脸当真是不想要了吗?” 唐十一闷声道:“我不想把他们给吓哭了,你别管我!” 慕十七看了眼哭岔气的小家伙,还有那哆嗦着肩膀的玉昔,咬着牙,恨恨道:“随便你!” 回去的路上换了独孤宸亲自驾车,那马车急速又平稳地提前回到了宸王府。 鹤羽又是睡得朦朦胧胧被人给提起来的!他刚想骂人,一瞧是他们家王爷,那表情就整个人变得和善起来了。 “爷,这次又是谁受伤了?”这大晚上的把他给拖起来,自然是不会单单找他闲聊天来着。 “唐十一!”独孤宸冷声道。 鹤羽以为是唐十一那血魔毒发作来着,攥着一把银针就跟在独孤宸身后冲去了唐十一的院子,待看到唐十一那张脸后,忍不住叫道:“怎么?不是血魔毒发作吗?” 唐十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借着微醺之意,对着那玉昔道:“十七,让她出去。”他能看到她们这一个个的眼里映出来的自己,也能看到玉昔眼里生出的惧意,他不想要自己的这张脸吓到她。 玉昔见他要赶走自己,立刻直起了身子,双手去扯唐十一的胳膊,咬着唇再次哭出了声来:“不要,十一哥哥别赶我走,好不好?”如果说在大殿之上她是被唐十一那突变的暴戾性子个吓到了,那么刚刚,唐十一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面前时,她那心又活了过来。 看着唐十一那脸上的伤,她会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唐十一却是铁了心了,大手扯掉她的小手道:“你不走,我便不治!谁都不准过来,我这会要睡觉了。”忍住那脸上的刺痛,薄唇里说着狠绝的话。 慕十七秀气的眉头紧拧着,唐十一发疯,可她却不能由着他这么发疯,就任由那伤口还在流血,伤势就这么晾着。 “唐十一,这会儿不是你耍横的时候!”慕十七气急了,上去就要去扯那半躺着的唐十一的胳膊,想要把他给拉扯起来。 却被唐十一给一脚踹开了,大手扯过那厚实的锦被一抖就把脸蒙了进去,把所有人都晾在了一边。 鹤羽看着那被锦被蹭到了的伤口,哎呦了声:“哎哎哎,小心伤!” 慕十七当真是要被唐十一给气疯了,可嘴里却说不出由着他去死的狠话!视线落在玉昔身上,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拉了下玉昔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这也是怕吓到了你。” 玉昔红着眼道:“我没有被吓到,十一哥哥让我留下好不好?我就担心你。” 唐十一扯着被子闷不吭声,直接侧了个身子背对着了她们。显然是拒绝的。 慕十七无可奈何地看了眼玉昔:“他那伤拖不得,如今有两个办法,一是你顺着他的心意先出去。二是,我和独孤宸动手把他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再去给他治伤。” 她也不想去逼着玉昔,可她这不是急了嘛,说话间也没去考虑玉昔的心情。 玉昔小脸之时满是泪痕,心碎成了一片片,笨笨地点了点头道:“我出去。”说完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出了房间。 玉昔的身影在屋子里消失了,慕十七才踹了下床上的唐十一道:“你给我滚起来!人走了,你满意了!” 唐十一这才哼哼着坐起了身子,把那张伤了的脸对着慕十七她们。 瞧着那伤,鹤羽又深吁了一口气,靠近了去看也辨识出了是绿矾水所伤。这鬼东西可毒着呢,好在唐十一避开了眼睛,否则这鬼东西一准能灼瞎他的眼睛。 可这会脸上这伤也不容忽视,一整块一整块的皮肤被那绿矾水灼伤了,狰狞可怕。 鹤羽诊看给唐十一上了伤药过后得出的结论和慕十七那心底早已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 “不致命,但这些伤就算是好了,也可能会留下伤疤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那些了不起的膏药呢?我记得我这手上的伤你曾经给过我一瓶药膏是可以生肌祛疤的。” 她这双手因着有好几次都伤的挺难看的,所以独孤宸在鹤羽那给她拿了瓶药膏来的。她用过了之后伤疤基本上就看不见了。 鹤羽看了她一眼,道:“你那药膏我也就只有那么一小瓶,给了爷,我这是真没有了。”那么精贵的东西,他那都是一滴一滴宝贝着的。 看了眼唐十一又道:“那药膏的配方药材极为精贵难得,我这就去宫里和那些个药铺子里找找看,兴许能凑齐这些个药材。” “可我这话要说在前面的,就他这张脸即使抹了那药也不一定能恢复如初的。”他这会被打击的觉得自己当真担不起这神医的名号。 鹤羽说完便急着往外面去了。 这会这屋里只留下和唐十一干瞪着眼的慕十七,还有一直冷眼看着的独孤宸。 慕十七深深看了眼强装着一脸无所谓朝着自己欢笑着的唐十一,冷声道:“别笑了,真丑!” 唐十一扯了扯唇角,眼里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假笑隐没在那浓郁的忧伤之下。 “是吗,也许真的很丑,可谁在乎呢?没人会在乎的,十七!这样也好,我就能说服自己彻底放弃玉昔了。”唐十一嫌少喝酒,那宫里的酒喝着没感觉,可后劲大,这般折腾了半天,这会儿那酒劲彻底涌了上来。 这眼前站着的又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位可以倾吐心事的人。 慕十七拧着眉,知道他这会儿因为喝了酒那脑子不正常,可如果不是真有事,就算是喝了酒的唐十一也不会露出那般被人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可是唐门的那位威风凛凛的唐小爷呢! 如果说唐十一把她当亲人,那么在慕十七心里,唐十一也是她在这世上不可取代的存在,他天天开心快乐着她也会跟着他一块儿开心,他若是这般心情萎靡不振伤心难过,她也会跟着他难过的。 第694章 某人醋了 她承受不了他这般生无可恋的表情。 “唐十一,你混蛋!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放弃了玉昔,你为什么要放弃她,什么叫没有人在乎你,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吗!”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唐十一属于一类人,那就是缺乏爱,也缺乏爱人的勇气,可一旦爱上了便是毁天灭地的深爱。 别瞧着唐十一这般整日嘻嘻哈哈的吊儿郎当的性子,实则他这般的人内心深处却是极冷漠的。她一直都以为以唐十一那性子带着沉重血腥的过去,是不会爱上任何的女人,却不想他会遇到玉昔,那般纯净的一个人,兴许只有这样一个白雪般纯净的姑娘才能让唐十一忘却那心底的黑暗过往吧。 所以,一听唐十一那混话,慕十七就急了,若不是他受伤的是脸,她这会绝对会一拳过去,让他清醒清醒的。 唐十一大手扑腾了几下头发,脸上烦躁而又郁结:“十七,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唐十一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根本护不住玉昔的。”视线落在那独孤宸身上时,突然间又是凄然一笑,“他独孤宸是个王爷,可以给你高高在上的王妃身份,可以给你锦衣玉食,可以给你一个无忧无虑安稳的生活,可是我呢,我能给玉昔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她,离了你们,离了宸王府,我就只能带着她漂泊与江湖之上,躲着各种仇家的追杀!我,我不想要给她这样的生活,她值得更好的,不是吗?” 唐十一那酒疯发了起来,就是个没完没了,连带着看着那冷着脸默不作声的独孤宸,也觉得他那表情是在嘲笑着自己。 “对吧!你看宸王都默认了。” 慕十七拿眼横了下独孤宸,独孤宸那叫一个无语,若不是看在他这会那脸上伤的事,他一脚就踹过去了,他唐十一能别放屁吗?他什么时候默认了! 可他这会又懒得和个醉鬼争辩,更何况,相较于动作,他更喜欢动手和动脚。这一脚他记下了。 唐十一心底的那些个郁结,就想要找个人一吐为快,而这会,他唯一能说话的人就只有他的十七了,于是正式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发酒疯过程。 “十七,我想过了,非常认真的想过,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只能靠杀人赚银子。可玉昔最讨厌的就是杀人了,她若是知道我赚的都是杀人的钱,她一准是情愿自己饿死算了的。” “那褚卅一直对她不死心,你们却都不让我杀他!就因为他是个狗屁王爷吗?” “十七,你说我要是死了,会不会也附身在一个王爷身上,然后我再来找玉昔她,那时候我就能给她这天下的一切了!” “玉昔她怕我!可是我不想要她怕我!” …… 所以说有时候,唐十一的心思是极为单纯的,他哭哭闹闹的好似个孩子,大手扯住了慕十七的衣衫,惹得独孤宸一阵不悦,他唐十一发酒疯他能咬牙忍了,他诬蔑他,他也能攥紧了拳头忍了下来,可就是他这快要哭晕在慕十七怀里的架势他不能忍了! 大手探了过去,把唐十一从慕十七怀里给扯了开:“你要疯去抱着自己的女人疯去,别抱她!” 唐十一被人抢了慕十七,立刻不爽地道:“把十七还给我!” 独孤宸当真是忍他很久了,一个迅速的手刀上去,把唐十一给一掌劈晕在了床上,挑唇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十七到底是谁的。”说完,低下头去,含住了慕十七的唇瓣。 慕十七这会哪有心情和他温存暧昧的,推开了他,瞪大了眼去看床上躺着的唐十一道:“好好的,你干嘛要把他弄晕!” 某人大言不惭道:“鹤羽说他这伤应该多休息,他已经唠叨地够久了。” “可是你也不能一掌把他给劈晕啊!你可以劝说他自己睡觉嘛。” 独孤宸扯着唇,冷眼看了看那床上的唐十一道:“我以为以他刚刚那唠叨程度,这一夜都是不打算睡了的。”说着说着娘么唧唧的居然还哭起来了,你自己的女人自己想办法去搞定,抱着别人的女人哭博取同情心算什么本事! “可是,你这么做就是不对!你没瞧见他刚刚有多可怜吗?”慕十七咬着唇有些心酸,唐十一若是不说出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心底藏着这么多的痛苦。 独孤宸表情软了软,突然拧着眉头,声音里带着无奈与伤感:“十七,你只记得他唐十一受伤可怜了,却从来都不记得我刚刚也受了伤了吗?原来在你心底就只有他唐十一吗?” 慕十七被他这么一提醒,这也才记起他刚刚护着自己时那后背上的伤,她当时就急着看了一眼,只知道有一片血肉模糊,后来就被那唐十一的脸给吓到了。 这会再想伸手去查看独孤宸的伤,却被独孤宸的胳膊一挡给拦了下来,某人吃味了,低沉着脸道:“我的伤没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唐十一好了。” 说完长袖一挥,转身就飞出了屋子。 慕十七扭着眉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当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忘了他那身上还带着伤呢?这会他一点对她很失望吧,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容沐烟那一下泼洒了过来,他虽动作快,但还是沾到了些绿矾水在后背之上。 她刚刚那打眼一撇,入眼就是一片被鲜血染红了的衣衫,尤为刺目。 再也忍不住那心底的担忧,施展着轻功追了上去。 可独孤宸那一身俊俏的轻功,他若是想要甩人,那当真是一甩一个准的。 慕十七总觉得的那人就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可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喊了两声,那人也并没有停下脚步来,就这么一路追着他到了她们自己的屋里。 娇喘着气挨上了那坐在桌子上,浑身宛若个大冰窟窿的某人,小手去扒拉他的衣衫:“给我看看你的伤!” 却再一次被他给拦了下来,某王爷口气泛着酸道:“我这伤也没什么好看的,又死不了人。” 第695章 她的诱惑 慕十七咬着唇被他晾在了一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以往都是她生气他哄着她的,她却从来没有尝试过把他给弄生气了,完了自己要来哄着他的。 可这事,确实是她做错了,她刚刚满心满眼都在关心着唐十一,却忘了他身上的伤,听着唐十一絮絮叨叨地唠叨了老半天。她深知,这会她越是解释,这事越是拎不清。 所以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讨他欢心,让他消气才行,否则这人这么倔巴起来,当真要和她较起真来,学着那唐十一耍横不让她给他看伤口,那就难办了。 “独孤宸,我错了。”小身子窸窸窣窣地往他那怀里钻了钻,小屁股挪了挪就挪到了他的大腿上,当真是厚重脸皮儿,把他那大手牵扯着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还故意地蹭了蹭,自己的小手则是一步步地攀上了他的肩头。 稳稳地坐进了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若花瓣般娇艳的粉唇,轻轻地印上了他那紧抿着的薄唇,亲了几下,某人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慕十七有些诧异,这人不是最最喜欢她亲他的吗?这会怎么连个反应都不给她,这要是按照以往的规律,这会她那唇早就被他给弄肿了吧! 她做的有那么失败吗?她分明是学着他以往亲她的动作来做的,做的很认真的。 她偏偏就不信了,今个她一定要把这美人计给他施展开来。 那皱巴着的小脸又向着那冷着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凑了过去,粉嫩嫩的唇瓣还微微带着水润的光泽,这次不是向着他那紧抿着的薄唇去的,而是绕到了他的耳朵,就如同他常对待她那般,凑到他那耳边,娇滴滴地充满了媚态:“相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拿她那唇瓣去摩挲着他的耳垂,逗得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颤。 慕十七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干得更加卖力了起来,小手也动了起来,隔着他的衣衫在他胸堂上画着圈。 独孤宸喉结猛地动了动,脖子上那青筋都因为隐忍不发而凸爆了起来。 慕十七小屁股故意在他身上又蹭了蹭,简直是拿生命在玩火。 她又不是傻子,那紧绷着的身子,炙热的手掌,甚至是他身体苏醒了的某一处。当然知道这会这被自己挑逗着的这个男人是在故意忍着的。 独孤宸确实是在用生命在隐忍住的,他就是想要看看这小东西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他就是想要看看这小东西还有多少惊喜带过他!可是他好像有些隐忍不住了,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小东西当真是太诱人了。 慕十七那心底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升起了这股子要征服独孤宸的斗志来了,嘟着小嘴,思考着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她明明就是卯足了劲头去狐媚他的! 这若是搁以前,他一早就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没道理一只吃肉的大野狼突然就改吃素了。 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他独孤宸真的就能对她的献媚无动于衷! 小手从他那肩头滑了下来,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自己裙子上的绸带,一件衣衫除了下去,两件儿衣衫除了下去,那脱衣服的动作还极尽妩媚诱人,最后那上身就只剩下一件小半遮着身子的粉色小肚兜了。 而这会独孤宸当真是觉得自己被身子这火给烧的快要冒烟了,那黑眸微微沉着,薄唇紧抿着,大手紧紧攥成了拳,看着面前这小妖精是怎么一步步诱惑着自己的。 慕十七一个轻轻地挥手,拿那衣衫把那微微闪动着的烛光给熄灭了,然后整个人紧贴着独孤宸,柔软诱人的小身子就这么压上了他那精-壮-硬-实的上身:“宸,你抱抱嘛。” 独孤宸低声嘶吼了一声,就再也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再憋他非得憋出个病来不可。 大手擒住了她那还在乱摆着的柳腰,薄唇急着去找寻她的小嘴,一番尽情蹂-躏之后,才不舍地松了开:“十七,你赢了!”他这自制力在她面前当真就是个摆设,他忽然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慕十七得逞了,在他怀里吃吃地娇笑着,勾着小唇道:“我赢了,你就不可以再生我的气冷落我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刚刚突然甩开她的胳膊时,她那心底为何会燃起那样的失落,为什么会突然间仿佛心都缺失了一大块似的,空落落的难受。 独孤宸宠溺地一声喟叹,他这辈子都栽在她手里了,怎么可能会去跟她置气冷落她呢,勾了勾薄唇,低沉一笑道:“小笨蛋,我若是不这般,你这会会在我怀里这么可劲地魅惑着我吗?” 慕十七没想到自己这又是中了这只老狐狸的计了,粉嫩的唇瓣微微噘着:“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追出来?就不怕我任由你一个人离开,而我自己留下来陪唐十一的吗?” 独孤宸轻抿着薄唇又是低低沉沉地一声笑,那声音煞是好听。 大手磨蹭着她那纤细嫩滑的脖颈,一个用力把人又拉向了自己,抵着她那光洁的额头道:“十七,你会追出来的,因为我知道的你爱我!”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怀疑着她对自己的爱,那么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相处,一路走来,他不再怀疑她对自己的爱会被自己的少。 他知道的,她甘愿为自己折了自由的双翼,她甘愿为自己遭受这一路艰辛,生生死死,只因为她爱他! 慕十七心中微微一颤,他的那句我知道你爱我,好似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内心深处,小手主动地去环住他:“独孤宸,你以后别再这么做了,我不喜欢你那边冷漠的对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独孤宸扯着薄唇,凑到她耳边,薄唇轻轻咬着她那圆润的耳垂道:“那你喜欢我怎么对你,这样子,够热情吗?十七。” 慕十七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了,那动作和低沉沙哑的音调已经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了,赶紧地用手推开他,道:“独孤宸,你别闹了,我要看你身上的伤!” 第696章 我的家人 谁闹了?分明是她一直在闹他! 独孤宸那一腔热血还没来得及散发挥洒出来呢,就这么被这小东西给逼停了动作,慵懒着声音打着商量道:“能明个一早再看吗?” “不行!”慕十七从他怀里蹦了下来,借着透过窗户射进来那微弱的月色,把那她刚刚豪迈熄灭的蜡烛又点了起来。 “你去床上躺着去。” 独孤宸那动作极快,除去衣衫完了往那床上一趴。 盯着慕十七那光裸着的后背,独孤宸那火气又腾腾地升了起来。 “十七,能快点吗?” 慕十七扭头看他:“怎么了,伤口很疼吗?” 独孤宸盯着她的黑眸闪过一丝情yu-道:“不疼,就是想赶紧看完了,咱们好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事。” 慕十七觉得这人这厚脸皮自己是学不来了,这般不知羞的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还这般地理所当然! 独孤宸那伤要比唐十一瞧着轻上许多,嵌在他那早已就满布伤疤的背上,也没那么吓人,慕十七给他上要药,又拿干净的白布包扎好了,才又交代着道:“你睡觉的时候小心些,最好是趴着睡,别碰到了伤口。” 独孤宸嫌弃地看着那大床上的厚实锦被,居然能睁眼说出床硬趴着睡会难受的鬼话来,这整个宸王府还能找出比他这宸王的床更大更舒服的吗? “那你想要怎样?”慕十七瞪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娇嗔看他。 分明就不是个娇嫩的身子骨,这会儿跟她装什么柔弱,一准没什么好事。 独孤宸挑着薄唇道:“你过来,我趴在你身上睡,你那身子软绵绵的最舒服了。” 慕十七小手一推,拍着他那俊脸上道:“你那脑子里能不能别想这些东西!” 独孤宸撑着下巴去看她,那娇美的小脸正好对着他那般盈盈一笑,当真是动了他的心魄了,黑眸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着:“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这么来来回回地乱动着,我能不想吗?”这看的着吃不着是最苦逼的一件事。 慕十七也撑着小脑袋在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道:“你若是再不安分地睡觉,我不介意让你变成第二个唐十一,一掌砍晕人的事,我也能做。” “你怎么还记着我刚刚砍晕唐十一那一掌呢?”独孤宸扯了扯嘴角,脸上又蒙了一层不悦,“你若想要替他报仇,尽管来就是了,没必要记着一辈子。” 慕十七翘着粉唇道:“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快快闭上眼睛,我要劈掌了。” 独孤宸哄着她玩呢,当真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十七才不会当真就给自己这么一掌呢。 慕十七吹熄了蜡烛,蹑手蹑脚地又躺到了他身边,小手探过去握住了他的大手,身子也往他那身侧凑了凑。却不想以独孤宸那耳力,什么动静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只是宠着她而已,所以不会道破。 “独孤宸,唐十一是我的家人,我作为唐十七时唯一的牵挂。我不想看到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那是对家人的保护。”她知道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可她还是想要说出来。 唐十一是家人,而他独孤宸,是她这辈子最最爱的人。 独孤宸侧着身子拥她入怀道:“嗯,他也是我的家人,所以,十七,睡吧!一切有我!”伤了我独孤宸家人的,我也不会放过的! —— 唐十一那伤当真不算是什么重伤,可就是那模样瞧着惨了些。 慕十七放心不下他,一早就急着过去看他,远远地就听见了玉昔的哭声,这姑娘哭起来,那叫一个惹人怜。 这要是搁以前,唐十一一准早就小玉昔乖,小玉昔听话的哄着了。 可这会她一进屋子,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了呢。 唐十一依旧和衣侧卧在床上,蒙着锦被状似呼呼大睡的模样,可那呼吸声和欺负的身子就能看出,这位这是在装睡,很拙劣很幼稚的做法。 而玉昔呢,则是伸出小手,扯着唐十一身上那锦被,一下下地抽泣着,嘴里小声说着话,生怕又惹怒了唐十一,把她给赶出去。 “十一哥哥,我给你拿了些饭菜过来,你起来吃一点吧。” “十一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十一哥哥,你跟我说会话好不好?” …… 慕十七这会心底就只有一句话,风水轮流转,想当初玉昔一时想不开的时候也这么作过,那时唐十一还曾经到她面前唠叨过,说什么,有什么事非得闹到绝食不吃饭的地步呢?你们这些个女人啊,当真是难以捉摸! 慕十七这会若是有心,真想问他一句:怎么着?变女人了?玩绝食这一出。 慕十七以为这人估摸着也就喝醉发酒疯的时候想法会那么幼稚无理,却不想这大白天的酒都醒了,还这么晾着玉昔,这是当真要放弃人家吗? 她还就不信了,明明两人都相爱的要死,却非得闹得这般一个哭死一个装死的地步。 她这会一边生着那唐十一的气,觉得这人当真是太辱没唐门的尊严了。 瞧瞧昨天发酒疯时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做唐门的第一杀手就是个屁,只会杀人放火,其它啥事都不会,他难道就忘了他那一身俊俏身手随随便便就能混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吗?好吧,他应该不记得这武林盟主的事了。 还有他那一身医毒本事难道都是摆设吗?他不知道救人也可以赚大笔银子的吗?他应该去看看鹤羽的小金库和他那一间间的医馆和药铺子。 居然还敢说,要是死了也灵魂出窍去入了一个王爷的身子,他敢不敢入一个皇帝的身子,那样更是可以给玉昔这天下最显赫的位置。 居然害怕没钱养着玉昔,他当真是脑子坏了吧! 她这会就能举出一百来种,他唐十一足以发家致富独孤宸娇养着玉昔的路子。 就他那一天能挖人家一整座山头上精贵药材的本事,会赚不到钱? 就他动一动手指就能干掉一只黑熊的身手,他会饿死了?他唐十一便是做个猎户,也是这大陆之上最牛最强的猎户。 第697章 最烂借口 她就不明白了,他这满满的不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其实呢,这事也不怪唐十一,唐十一一直以来不是在唐门做那冷血的杀人兵器,就是在楚家那后山过他的野人生活,所以,对于到底要怎么去赚钱,他是非常陌生的,他以为他就只能杀人赚钱,那是因为他以前只干过这杀人赚钱的事! 而这会呢,这个不自信的家伙,正撅着屁股冷冷地对着玉昔呢,这唐门倒是没白养出他这么个倔强的性子。 “他若是不吃,你逼着他喂进了嘴巴,他也能给你吐出来。饭菜扔在桌子上吧,他想吃自然会吃的。” 看着被唐十一弄的一脸伤心欲绝的玉昔,微微又叹了声气,唐十一昨夜那疯话里曾提到过,他不想玉昔怕他?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玉昔为何突然会怕他?后来还是独孤宸搂着她把昨个大殿上两人的争吵又给她复述了一遍。 宸王用他那好使的脑子替她分析了下,玉昔有可能一时没办法接受那般暴虐充满着杀气的唐十一,毕竟,一个是在黑暗里爬出的人,一个是纯净的小白兔。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唐十一一直把玉昔护得死死的,不让这姑娘接触到外面的肮脏与黑暗。 也许玉昔以前就知道唐十一的身份,唐门的人,可她却从没有看到过唐十一暴虐起来杀人的模样,唐十一一直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嘻嘻哈哈的邻家大哥哥,他从天而降救了她,身手好又对她极为宠爱,所以,玉昔可能爱上的是那般一个她自己心目之中幻想着的大侠形象。 换句话说,唐十一一直有意在玉昔面前隐藏着自己血腥暴虐的唐门杀手一面。如果玉昔的眼睛没有恢复,也许他们会一直这么下去,玉昔只能依赖着唐十一,而唐十一也会一直宠着玉昔。 只不过,那大殿之上再遇见褚卅,唐十一那暴虐的性子就被勾了出来。在玉昔面前显露出来杀手该有的一面,暴虐,嗜血,冰冷无情!所以,玉昔害怕的是那样的一个唐十一。 如果当真是独孤宸分析的那样,那么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玉昔聊一聊,如果她真的接受不了那样的唐十一,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强求任何的事。 拧着眉头看向那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的唐十一,她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他这么消沉下去。 扯了扯唇角向着玉昔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先出去。” 玉昔咬着唇看了眼那床上的唐十一还有那桌子上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饭菜,才起了身子出了屋子。 慕十七随后跟了过去,叫停了她:“玉昔,可以陪我散散步吗?” 玉昔正低垂着肩膀一阵哀伤难过着呢,这会突然听到了慕十七的声音,微微抬头去看她,道了声好。 两人沿着宸王府的花园走着,那些个花草长得正茂着,那一整片荷塘里的荷花也开得正艳,可两人的心情却都低沉着,花儿再美也没心情去赏。 “知道唐十一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冷漠吗?”慕十七终究是先开了口,她向来说话都是直截了当的干脆。 玉昔身子一震,幽幽出声道:“是因为我昨天和十一哥哥吵架了,我不让他去杀褚卅……”玉昔心底却燃起了唐十一是不是觉得她脏了,所以才不愿再要她的想法,只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些话来。 慕十七轻扯着唇角,无奈地叹了声气,果然是这姑娘想错了。 “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玉昔微微抬着小脸去看向慕十七,微愣着:“十一哥哥他都跟你说了吗?我们吵架的事?”玉昔知道唐十一和慕十七的关系好,却不想会好到这般地步。 她以前瞎了眼的时候没见过慕十七,在她的想象之中,十七就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姑娘,一边欺负身边的所有人,却又待所有人都是那般的好,这般飒爽的姑娘应该带着一点英气。 可当真见到了十七的模样,她才发现,十七原来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跟她一般的小姑娘,可十七比她健康,比她自信,却也同样美得动人,也许只有宸王那般的男子才会配的上十七这样的女子吧。 说实话,她曾经还嫉妒过和唐十一关系那般好的慕十七,这会儿一听十一哥哥把她们所说的过的话和所做过的事都告诉给了别的女人,那他是该有多么地信任这个女人? 玉昔心底略略泛着酸,面上却只能强装着无所谓的小模样。 慕十七摇头:“他没有告诉我你们吵架的事,他只是在发酒疯的时候拉着我说了很多很多,他藏在心底却从来不敢对你说的话。” “什么话?”玉昔心里又是一阵酸涩,面色惨白不大好看。十一哥哥到底有什么话是不敢与她说的,却选择在喝醉了酒的时候和十七说了。 慕十七觉得指望着唐十一那脑子去处理这事,这事绝对会被他越搅合越扯不清的,所以,她这会很想知道,当玉昔知道了唐十一的想法后,她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想法。 “他说,他要放弃你!” 玉昔身躯一颤,抖着唇道:“放弃我?是不要我了吗?” 慕十七表情上带着无奈:“不是不要你,而是他觉得自己要不起你,你应该适合更好的。”扯了扯唇嘲讽的一笑,“这话若是别人说来,我一定会觉得这是他变了心的借口!什么叫你适合更好的!” 心疼地看着玉昔摇了摇头:“爱就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了!再烂的借口都没有那句我配不上你,你该适合更好的更烂了。” “可是,当他那么大个男人在我面前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有多么多么地爱你时,我便信了,信了他唐十一是因为爱你才会想要放手的。” 玉昔捂着唇,诧异地看向慕十七:“十一哥哥,他……” 慕十七接着道:“你应该不会想到他想要放弃你的原因吧,连我都不知道那傻子心里居然会藏着那么多的事呢。” 第698章 什么唐门 视线落在那一池子微波水纹上:“他说,他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份,没有泼天的富裕,给不了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他说,你让他看清了,原来他在这宸王府一直以来都是一只好吃懒做的蛀虫。他说,褚卅就算再坏,却能以萧山王的身份给你安稳无忧的生活!他说……” 慕十七自然没有唐十一那般声泪俱下,可是那含着淡淡忧伤的表情,却能更好地去表达唐十一那忧伤无助的心情。 玉昔捂着脸,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一直以为,十一哥哥定然是昨天看到了褚卅,又被勾起了之前那件事的回忆,他不信她的清白,才会嫌弃了她,才会突然这般冷着她的。 她昨天想了一整夜,终于在心底下定了决心,不管十一哥哥怎么对她,她都不会离开十一哥哥的,因为她发现,就算她心疼的厉害,可是她还想要忍着疼厚着脸待着他身边,因为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却不想,十一哥哥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 可是十七的话,仿佛一块石头落在她心底,砸的她生疼:“我不知道的,真的不知道的,我以为他是误会了我被褚卅碰过了……他是在嫌弃我,十七,我真的不知道的,我只是想要劝说他别为了我去找褚卅报仇,我怕他会惹上麻烦,也会给大家惹上麻烦……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十一哥哥是个毫无用处的人!” 相反,她的十一哥哥是救她于危难的神祉。 慕十七自然知道玉昔不可能是有意去那话戳伤唐十一的,小姑娘这么单纯干净的一个人,压根就不会有那攀龙附凤的心思,否则,就以她这般的样貌,别说是个王妃了,只要她有心争宠,去那宫里媚个主,绝对能混的更好的位置,哪一个男人能抵挡住她这般纯净美好的诱惑? 她之前说的那些,纯属是唐十一自己在心底瞎捉摸,唐十一一准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为了玉昔过的更好而选择放弃自己的爱。 “玉昔,我想再问你一句话,你害怕唐十一吗?害怕那个唐门杀手唐十一吗?” “我……”玉昔抖着唇,眼神复而坚定道,“我怕,但是我可以学着慢慢去接受那样的十一哥哥,因为我发现,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都是我的十一哥哥,十七,我爱他,就好似你深爱着宸王,我不想和他分开!” 所有人都把她当个孩子般保护着宠着,可她也有她的倔强与坚持,她没有十七的勇敢,没有虞兮的能干,甚至是那一丁点的医术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都派不上任何的用处。 可是这般胆小的,什么都不会的她,却想要鼓足了勇气去爱唐十一。 慕十七眸子里露出稍许的欣慰,她就知道的,如果是当真爱了,又怎么可能去在乎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说唐十一冷血无情,暴虐疯狂,可独孤宸更冷更暴虐无常,但她依旧深爱着他,深爱到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慕十七停在那亭子里,对着那一池子的锦鲤道:“玉昔,你知道唐门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吗?” “毒吗?暗器?还有好吃的果子……”玉昔心里的唐门,她曾经去过的唐门,那个地方山清水秀,那个地方是十一哥哥的家。 慕十七淡淡一笑,果然是个不知道人世间黑暗的小姑娘呢。 “毒吗?暗器吗?你看到的东西永远都是唐十一想要给你看到的,想知道真正的唐门吗?那个唐十一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玉昔愣愣地点点头,她想要知道的,她想要知道十一哥哥的所有,过去与将来! 慕十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才娓娓道来:“唐门,三门之一,与其它两个正派相比,它在江湖上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邪门歪道,唐门的人擅长使毒、喜欢杀人、以数着人头灭人满门为乐。却没人敢与之敌对!”唐门,这是唐门的光辉! “为什么,因为唐门让所有人都忌惮的杀手和暗堂,这些人是唐门从几千几万的孩子里挑选出来的顶尖之人,你知道一七八岁的孩子要努力到怎样的一个地步才能从几千几万人的大厮杀里活下来吗?那就是要杀掉所有挡着他活下来的人,他才能活下来!” 慕十七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你觉得唐十一杀人暴虐血腥可怕,可是,他若不杀人就等着被人杀,他若不暴虐,就会被人欺负,他若不血腥,等着他的就是血腥的结局!玉昔,一个孤儿想要在那般可怕的地方活下来,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杀人!” “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终活了下来,可却逃脱不掉唐门杀手的命运!没有人天生就是嗜血残暴以杀人为乐的,可他别无选择!” 慕十七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她和唐十一在唐门那会过的日子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那般黑暗肮脏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够活下来的日子。再抬眼,就瞧见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独孤宸。 微微翘起了嘴角朝着独孤宸笑了笑,还好,还好她现在有他。 玉昔的眼泪都快哭干了,她知道的唐十一,仿佛天生就是个强者,只有他杀别人的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却不想他的过去会是这样的一个过去。 原来,他一直在追求的就只是活下来而已。 而她却觉得那样的他可怕,她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她一边享受着十一哥哥这一路上的保护,却一边又挑剔地觉得他不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大侠! 小手绞着衣角,她这会心底充斥着各种情绪,有对唐十一的愧疚,有对自己的失望,但更多的却是对唐十一的心疼,心疼他所承受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是经历过那般痛苦的人,却一直要对着她露出那般明媚的笑。 她以前不明白,可这会她明白了,因为十七说,他爱她,因为太爱她了,所以不忍心把她一直拖入那无边的黑暗中,仿佛再痛苦的深渊,他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承受。 第699章 换我爱他 慕十七继续说道:“可当唐门终于没了,他唐十一却又便好似个浮萍在这江湖上飘着,什么都不是!” “不,他是我的十一哥哥!永远都是!”玉昔倔强地喊道。 “可他却已经失去了继续爱你的勇气。”慕十七微微叹了口。 “那换我爱他,换我爱他就好了!我有勇气的!”玉昔哭喊着,极尽哀求。 慕十七粉唇动了动,想了想才又艰难着声音道:“他那张脸兴许这辈子也恢复不了,这样你也愿意吗?” “我不在乎!”玉昔没有半点犹豫。 她以前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瞎子,可十一哥哥却从没对她又半分的嫌弃,她又怎么会去嫌弃十一哥哥的样貌。 “可他那傻子在乎的,我不确定他这会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很显然,他在逃避你的感情。” 玉昔摇了摇头,柔声道:“没关系,这次换我爱他了,我会让他再次接受我的!”十一哥哥,不管你如何冰冷决绝,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慕十七微微点头:“我希望你能记住你说过的话,他唐十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你既然给了他的爱就不要再轻易收回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再次活下去的勇气了。 慕十七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牵着独孤宸的大手离开了院子,留下攥紧了拳头,充满了斗志的玉昔。 玉昔再次回到了唐十一的屋子里,这一次的她充满了斗志和自信,不再自怨自艾。因为她知道,她的十一哥哥是爱她的,这就足够支撑着她走下去了。 唐十一以为以玉昔那性子,这会指不定被他气得躲在哪里偷偷哭着呢,下床揣了几口饭便觉得没什么胃口了,翘着腿躺在床上,眼里心里的都是玉昔的倩影,怎么努力地去摇脑袋都挥散不去。 他刚刚对着镜子拆了裹着膏药的白布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自己这张脸,说他不在乎,自然是不可能,想当初他唐十一那在江湖上也多少算的上一俊美公子的。 可对比那伤口给他带来的伤痛,他这会庆幸的是,还好这伤没有伤在玉昔身上。就玉昔那娇滴滴的小脸蛋,别说是这么严重的伤了,便是一个小疙瘩,他都能心疼老半天了。 强装着无所谓地扯了扯唇,是不是,这以后,他连心疼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呢? 玉昔急喘着气跑进屋子时,唐十一正翘着腿两眼瞪着床顶回忆着他与玉昔的点点滴滴,他想要把那么美好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上几遍,牢牢的记住,然后用他的余生去回忆。 说直接一点,他的余生就靠着这些回忆过下去了。 玉昔气息飘进屋子时,他还是习惯性地从床上跳起来,转脸去看她,却又瞬间意识到了这会两人的尴尬处境。 用唐十一他自己的话就是,感情不和,正冷战着闹分离呢,当然,这都是他单方面的离奇想法。所以,他就立刻躺在了床上把一旁的锦被扯过来,盖在了自己脸上。 玉昔进来后便乖巧地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地陪着他一会,然后自言自语道:“十一哥哥,你渴了吗?我给你倒水喝。” 唐十一在锦被里翻了个身侧身背对着她,以表示自己对她的不理会。 而在玉昔眼里,他这些个举动,就好似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她端着水杯凑近他,小手扯了扯他的大手:“十一哥哥喝水。” 唐十一手臂一抬狠狠地甩开了他的小手,依旧背对着她不言不语。 玉昔锲而不舍,又把手伸了过去,如此接连着几次,唐十一那性子就不是个隐忍不住的人,突然跳起了身子,不耐烦地夺过那玉昔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又躺了下去,蜷着身子不言不语。 玉昔那小脸上微微一愣,那伤痛只不过是一闪而过,接着便又立刻打起了精神。 紧接着又倒上了一杯水,端了过来:“十一哥哥,喝水!” 唐十一这次没有跟她玩你扯我拉的游戏,径直地坐起了身子把她手里的杯子给摔了,然后跳下了床,胳膊一个用力的猛扫,就听着那噼里啪啦,那桌子上所有的杯盏茶壶,食盘油灯便全都被他给挥到了地上。 “我再去给你取水去!”玉昔微愣了半天,才又抬起步子要往外走。 唐十一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还要继续玩吗?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许是昨天夜里哭喊了太多的话,又或许是他那脸上受伤的事,他这会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 玉昔鼻子突然一酸,他只是刚刚一开口,她那泪水就忍不住扑棱扑棱地洒下来了,佯装的坚强根本抵不过他一句严厉的责问。 小手探过去,想要触碰他的唇瓣,呢喃道:“我没有在玩,我只是怕你口渴了,你的嘴唇都干裂了。” 唐十一甩来她的小手,厉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别再我面前哭,出去。” “十一哥哥……我不哭,是不是我不哭了,你就不会赶我走了?”玉昔努力地去擦干自己的泪水,面上带着哀求道。 唐十一瞧她那模样,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比他脸上这伤还要疼过百倍,他习惯性地抬手想要去替她蹭干那眼角的泪珠,可却还是硬着心生生地忍了下来。 其实他半夜就转醒了,独孤宸那一掌劈的当真算是手下留情的,然后瞪着眼蒙着被子一直到天明,想了很多,也想了很深。如果说昨天夜里是酒气未散说的混话,那么今天一早他对玉昔的冷漠,便是经过了他那所谓的深思熟虑了。 就他现在这张脸,再看看玉昔那张脸,明摆着站在一起,他自己都会觉得自惭形秽的恶心嘛,别人会怎么看?玉昔到时候又该怎么去承受那样的视线? 他这会都要感谢老天爷给了他这么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狠心了断的机会了。可一早玉昔进来后的那一声十一哥哥,他还是贱贱地在心底应了一声。 第700章 赚钱还你 唐十一佯装烦躁地推了她那凑近的小身子,那话里带着狠意:“谁管你哭不哭,别打扰我睡觉!还有,我不渴!不想喝水!”说完又跳上了那床上披着锦被闷声这一句话都不说了。 玉昔却勾了勾唇角,在心底给自己打着气:玉昔加油!有进步,至少他和你说话了,不是吗? 刚刚那桌子上的吃食显然是被他碰过了,玉昔缓缓地松了口气,他怎么跟自己闹都没关系,只要他别折腾他自己那身子就好了。 趴在地上把地上那一片狼藉收拾了个干净,才又去厨房里取了饭菜和热水,放在了唐十一那桌子上,可但凡只要玉昔在的时候,唐十一都不会去动那桌子上的吃食,只有在玉昔起身出去的时候,他才会下床去饮水吃东西。 如此这般,两人一句话没说愣是过了有三天。 瞧着玉昔那委曲求全百般讨好唐十一的小模样,慕十七有种想要把唐十一从床上拖下来狠狠踹翻了的冲动。 德行!就他那脑子能想出个什么好法子来了,多半又是想要冷落玉昔,让玉昔知难而退,可又对人家狠不下去那心,就他那玉昔被热茶烫一下,他那身子就急的跟什么似的到处找药膏的举动,这叫个什么事? “别看了!人被你气走了!”人家不来,又拉长了脖子往外看着。你倒是裹着锦被继续睡你那大头觉啊! 唐十一仰着脖子道:“我没看她!” “我又没说是谁,你急个什么劲,这宸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你唐十一不珍惜自然有人会珍惜,我刚刚看到玉昔和一个男的一块有说有笑的往那荷花池边上去了。”慕十七拧着唇淡淡道。 “男的?到底是哪个臭男人?”唐十一在慕十七面前那从来就是个最真实的唐十一,就好似在唐十一面前最真实的慕十七一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臭的人也没你唐十一这张脸臭!”慕十七从不吝啬去泼唐十一的冷水。 唐十一一个没忍住就飞身奔了出去,一路提足了气冲到慕十七说的那个荷花池,才看见那与独孤泊在池边戏水的玉昔。心底压着的大石头才瞬间又落了下去。 “什么男人?明明就是独孤泊!”唐十一带着怒气瞪向脸色如常的慕十七,这人当真是耍着他玩呢?关键是他还被人一耍一个准! 慕十七扬着唇,轻笑出声:“小家伙正经的是个男人,不信,你可以去脱了他那裤子瞧瞧的。” 唐十一咬牙切齿道:“十七,算你狠!” 慕十七冷声应道:“多谢夸奖,我确实比你狠!我若是决定放弃了的人,便会直接杀了,一了百了,落个清净。” 唐十一眼神一震,急道:“十七,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知道她的性子的,之所以这么紧张,就是因为他知道慕十七那性子,狠绝起来六亲不认的。 慕十七讪讪一笑道:“别那么紧张嘛,我怎么可能杀了玉昔呢,只不过嘛,我之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她留在宸王府的,如今,我觉得压根就没有把她留下来的必要了。这几日,我会给她些银子赶她出去的,宸王府又不是什么善堂,谁都可以进来住的。” “不行!”唐十一按住慕十七那想要站起来的身子,“你不能赶她出去,她一点儿功夫都没有,那外面那么危险,谁保护她?”他从没想过十七会突然把玉昔赶出府去,他以为十七对玉昔也算是交心的朋友了。 慕十七勾着唇角:“唐十一,你别忘了,是你放弃她在先,而不是我!没有了你,她玉昔在我慕十七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我……不,她是独孤泊的救命恩人,你忘了吗?御剑山庄那一次。”唐十一急着去替玉昔找理由,足够留在宸王府的理由。 “恩,我记得,所以我治好了她的眼睛还了恩情!两消了!”慕十七环胸点头表情淡漠,还是真的对那玉昔没半分情感。 她这话十分在理,唐十一压根就挑不出刺来,可他不能让慕十七把玉昔赶出宸王府的。 “朋友呢?你们是朋友!” “哦?我慕十七的朋友只有一人,那就是你!” “那你要怎样,才能把她留下!”唐十一有些气急败坏道。 慕十七挑了挑粉唇又道:“其实除了宸王府,还有一人能护她一生无忧的。”她倒是要看看他唐十一能糊涂到什么样一个地步。 “谁?” “褚卅啊!你自己说的,萧山王权势滔天,那模样也足够配的上玉昔了,这会儿那容沐烟也死了,玉昔若是跟了他,指不定就是下一个萧山王妃了呢。” 慕十七表情认真的很,没半点玩笑的意思。 就是这般,唐十一才把她那话当真了:“容沐烟死了?”他以为褚卅在大殿之上那么拼命地去救容沐烟应该是那心底有这个女人的,可这会怎么就死了呢? 慕十七嗯了声:“死了,还是被褚卅亲手给弄死了的,啧啧,这褚卅当真是个狠心无情的,想当初容沐烟貌美时,那身前身后叫一个热乎,我就猜他忍不过半年的。也不知道玉昔跟了他后会不会落个好下场呢?” 让玉昔跟着褚卅这事,唐十一当真就是喝多了说说混话,褚卅那人,他多少有些膈应的,那人眼里欲念太多了,想要的也太多,还和独孤宸是死敌! 别的事都且放在一边,就他和独孤宸不死不休这一点上,他还真怕玉昔跟着他会守寡,毕竟,和独孤宸斗,褚卅必然是个死,只不过是早死迟死的事,所以,玉昔跟谁都不能跟着他的。 “他那么歹毒的一个人,你还要把玉昔送到他身边!”唐十一嚷嚷着。 “这话分明是你那天晚上说的。”慕十七表情不悦,拧眉回道。 唐十一梗直了脖子道:“我那是醉酒发酒疯的屁话,你当什么真啊!总之,玉昔就只能留在宸王府哪里也不去,我和她的衣食住行,我会赚钱还你们的。”哼,一家子小气鬼,就独孤宸那金山银山的架势,养一千个玉昔也养的。 第701章 乖乖别闹 慕十七倒是没带客气的,点头道:“成啊!我会让鹤羽和你算一算你们两这一段时间的花销,你再算算看你到底要去杀多少个人,灭几个门?” “慕十七,你够狠!” “啊!这话你刚刚已经夸过我了。” “你……”撇了眼那门口处站着的独孤宸,气急败坏道,“瞧见了没,这女人可没心没肺着呢。” 独孤宸冷哼了声:“她不需要对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有心有肺。” 唐十一当真是觉得自己是在犯贱,才会在独孤宸面前告慕十七的坏状,这人便是十七杀人他抛尸,十七放火他扇风的做派! 瞪了眼慕十七又道:“你的心来找你了,你赶紧带着你的心走吧。”再这么待下去,他真怕被她给气吐血了。 慕十七也不想来他这里看他这张死人脸,可她这不是担心他因为这点事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嘛!就他那猪脑子,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想通这事。 唐十一足足等了一天,也没能等到玉昔的出现。 他这会儿异常地烦躁,那心底越发地发凉了。玉昔整日整日来他这受他白眼的时候,他就想着这姑娘啥时候才能看明白呢?可这会儿她当真看明白了,他又万分期待着她的出现了,只要让他再看一眼,他就满足了。 玉昔顶着月色出现在唐十一那屋子时,唐十一已经在那床上爬起躺下这般动了几时次了,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偷偷看她一眼,她就出现了。 他径直地坐起身子去看她,依旧是那张美得让人看着就会出神的小脸,手里端着一壶茶水,就那般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素净好看的小手给他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十一哥哥,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你喝了这杯茶水我就走。” 唐十一接过那水,心底暗道:谁说我不想看到你了,我若是不想看到你,我也不会这般躺着坐着都不是滋味了。 没做多想,长指微微抬着就把那茶水一口灌了下去,还要佯装镇定,摆出一张死人脸道:“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她可以走了,他安心了,也可以睡了。 薄唇若有似无地挤出一个笑来,他兴许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会他这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玉昔抬手接过他那杯子,然后把那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那身子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唐十一拧着眉头去看她那静止不动只是坐在桌子边捧着下巴去看她的小身子:“你在干嘛?” “我想看你睡着了,你睡着了我就走。”玉昔小脸儿微红,小声道。 唐十一冷哼了声,依照着他们前几天的相处方式,他只需要调转脸,屁股对着她,不搭理她,这小姑娘讨了没趣就会走的。 于是,他又侧过了身子背对着玉昔,躺了下去。 玉昔那张小脸越来越红,心跳也急速跳了起来,整个人由于紧张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抓紧了那膝上的裙摆。 唐十一背对着她,自然不晓得她这会的这些小动作,渐渐的发现自己这身子怎么突然间就燥热了起来呢? 大手扯了扯那衣领,不舒服地轻哼了声。 玉昔那身子微微一震,清亮纯净的眸子里染上了些别的东西,紧紧地盯着那床上不舒服地扭着身子的唐十一。 唐十一一开始觉得估摸是自己这身上看见她那色病又犯了,才会这般燥热难受的,深吸一口气,忍一忍就过去了。 谁想那小姑娘突然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地喊了声:“十一哥哥。” 冷抽了一口气才按耐住心底那份快要喷发出来的激动。可身上那燥热感却越来越强烈了,特别是那身上的某一处,炙热的好似一块硬-铁。 唐十一不是傻子,他那一手医毒之术只是仅此于慕十七而已。这会儿身子上这不正常的反应,他自己多少便开始有些怀疑起来这原因了。 以前他的身体肖想着玉昔的时候,他再怎么难受也不会这般难以抑制的,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灼热的燃着他身子的火焰之中。 所以,有人给他下了药!还是这不入流的春-药。 玉昔那小身子这会也已经站了起来,迈着莲步轻轻地向着床边走了过来,颤抖着小手试探着放在唐十一的肩头:“十一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 “玉昔,我被人下了药,你赶快出去,找十七过来解毒!”唐十一这会儿脑子都有些发热了,也顾不得自己还致力于怎么把玉昔气走这事。 肩头一缩,整个人都蜷缩着又向着床里面滚了滚,该死!玉昔只是稍稍靠近,他也只是稍稍闻了闻她身上那幽香,他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低低吼了声。 玉昔咬着粉嫩嫩的唇瓣,那唇瓣上都被她那贝齿要出来齿印来,鼓足了勇气又脱了小鞋,爬上了床,整个人弯下了身子去贴着唐十一的后背道:“十一哥哥,我也可以替你解毒的。”只不过这解毒的方法与十七不同罢了。 唐十一那火热的身躯一震,贴着他后背上的身子太软太娇太诱人了。 唐十一压根就不会想到那茶水里的药就是玉昔自己放进去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起身,挥手把玉昔推离了自己:“玉昔,你赶快下去,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伤了你的。”他说话间尽显痛苦的隐忍。 玉昔心疼地用小手去拉他的大手道:“十一哥哥,我不怕!”说完就当着唐十一的面,红着小脸,宽衣解带! 唐十一觉得自己当真要疯了,他伤的是脸,眼又没瞎,身子也健全的很,这会这个他肖想已久的姑娘突然间就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那一层层包裹着她娇躯的衣衫被她一件件地往下脱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玉昔,乖,别闹了!出去!”他这会儿也佩服自己这极大的忍耐力了,扯过那锦被覆在了玉昔身上,自己则是下了床去找水喝,急切地想要让自己那身子舒服起来,便抓起了那桌子上的茶水狠狠地灌了几大口。 第702章 快推开我 玉昔有些呆愣住了,十一哥哥又喝下了那混了药的茶水! 果然,喝完了几口茶水以后,唐十一那身子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难受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烦躁地扯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装的上身,那完美无俦的身材,让玉昔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小脑袋,复而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才又扬起了小脸,她一定要成功的! 唐十一已经在这屋子里待不下去了,那身子想要往外去。 玉昔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逃走的,可她又追不上他,一咬牙娇声哼哼着道:“十一哥哥,救我,玉昔也好难受。” 唐十一那想要往外冲去冲个冷水澡的脚步,瞬间被她那声娇滴滴的哭喊撒娇声给拉了回去,忍着身上那股子难受的劲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玉昔走了过去。 大手伸出去探视她的脉象,他也当真是医术高超的很,自己都难受的发抖了,还能搭着她的脉,诊断她的脉象,除了跳的有些快,没什么不正常的。 “玉昔,你到底哪儿难受?”唐十一当真是快要被她逼疯了,这姑娘知不知道他这会就在******之间转换着,她却还能这般只穿着薄衫小衣往他怀里凑。 玉昔仰着小脸,小手用力地在身体两侧握成了拳,她知道自己这会儿所做的事卑鄙无耻,还特别的丢人现眼,可她真的不想要再和十一哥哥这么冷冷地相处下去了。 所以,她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她只要把自己交给了他,以他那对自己宠爱的程度,自然就不会把她给丢开了。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她这身子当真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她这清白也当真是守得不易,可如果没了十一哥哥,她守着她这身子又有什么用? 如果那个人不是十一哥哥,她便是死了也会情愿的。 玉昔在唐十一那眼里看到浴-火,深深的足以燃烧一切的浴-火,可她不怕! 突然间扑向了眼前的唐十一,小手环住了他的身子,主动地亲上了他的薄唇,许是那药效的缘故,他的唇这会儿有些烫人,可她却迎上了他那薄唇几转留恋,学着他以前亲吻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却极尽珍惜着。 唐十一身子一僵,随后整个人就被她那一吻逗得有些把持不住了,大手附上她的柔软腰肢,狠狠地把人扯向了自己怀里,对准了她那还泛着莹莹水渍的粉唇,又凶狠地覆了上去。 “玉昔,玉昔……”下巴蹭到了玉昔的肩头,粗哑着声音叫唤着。 “十一哥哥,我在。”玉昔红着脸娇声应着他。 唐十一觉得自己当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明明决定了要放开这姑娘,让她去找她更好的生活,却又对人家姑娘做出这样龌蹉的事来,这般行径和那些不要脸的采花贼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他想要的一直就只有玉昔一人,而那些采花贼是满大陆的采花。可同样都是做着对女人不公平的事! 他这会就是只野兽,脱了缰的野马,撒了欢的野兔,总之他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那疯狂的举动了。 大手蹭着玉昔的后背还不罢休,又来到了她的肩头,扯下了她那身上仅剩下来的一件轻薄衣衫,入眼就是她那件绣着粉嫩莲花的水色肚兜,还有那微微起伏的高耸。他这会多么地想要戳瞎自己这不安分的双眼。 可他看都看了,且根本舍不得从她那娇媚绝色的小脸和她那娇美诱人的身子上移开眼睛的。 又深吸了一口气,粗粗哑哑的声音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欲:“玉昔,我快要疯了,快要被你逼疯了!你是不是也身子很难受?该死,到底是谁给我们下的药?” 唐十一唯一能解释玉昔这般主动亲近自己的理由就是她也中了药了,且他这会真的很想把他心底怀疑的下毒者慕十七给掐死算了。 玉昔这会儿自然没那脸说,十一哥哥是我自己下的毒,我就是想要把你逼疯,让你不顾一切地抱我! 小手伸向脖颈后面,扯动肚兜上的绳扣,撤掉她和唐十一之间隔着的最后的一层薄纱遮挡:“十一哥哥,让我替你解毒好不好?” 唐十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看傻了眼。 玉昔趁着他微愣之际,光裸着身子又贴向了他那同样光裸着的上身,肌肤相蹭,一个火热坚硬,一个柔软似水。却都带给彼此异样的感觉。 唐十一毕竟没少看那独孤泊给他偷来的“武功秘籍”,那一招一式他都记得门清着呢。这会玉昔贴过来,往他怀里蹭,他那脑子里就闪过各种能要人命的招数,微愣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被身体里那发作的强大药性给控制住了。 一个转身把玉昔压在了身下的锦被之上,那滚烫而又健硕的身躯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被隐忍的汗水浸湿了的白发垂着与玉昔那黑丝缠绕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身子也火热地缠在了一起。 唐十一没吃过猪肉但是看过很多次猪跑了,这会儿那些个撩拨人的动作压根就看不出是第一次干这事,一招一式尽显熟稔。 可他那内心深处却还是个实实在在的雏儿,他以前抱着玉昔也没少想这些个事,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也没少梦到和玉昔那什么,可这会实实在在地在他怀里了,他又觉得恍惚在梦里了。 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纠缠着玉昔把她浑身都弄软了,才又覆在她耳边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道:“玉昔,你快推开我!这是你最后一次推开我的机会了!” 玉昔却柔美地一笑,小手勾着他的脖子,把自己更加贴近了他:“十一哥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推开你的,十一哥哥,玉昔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 唐十一黑眸带着危险的讯息,低哑着嗓子道:“玉昔,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你是我的,永远都别想逃离我身边,除非我死!” 第703章 吓到你了 他虽然被下了药,可他和独孤宸同属于一类人,那就是意志力极强的一类人,普通的药压根最多能控制他的身体,和些许地影响到他的意识,可他却还保持着自己的大部分的意志在。 其实,凭借着他的意志力,就算是残存着的,也足够他冲出去泼冷水还是找慕十七解毒的,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向往着玉昔的。 所以,玉昔只是稍稍地向他示了下好,稍稍地向他委身低吟,他就可耻地抛开了自己之前那所有的坚持,什么她适合更好的,什么她美好纯洁他黑暗无耻。都抵不过他深爱着她,想要她的冲动! 天知道玉昔那般娇娇弱弱地躺在他身下,用她那双水润的眸子清楚地告诉他,她是他的时,他有多么地开心。 他想要抛开一切去爱她:“玉昔,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的。”倾尽所有去爱你。 “玉昔,你当真就是我唐十一这命里逃不过的劫。”既然逃不掉了,那咱们就一起沉沦吧。 “玉昔,别怕。”唐十一再次附身下去,亲昵地蹭着玉昔的小脸,亲吻着她的额头,动作极尽温柔。 “十一哥哥,我不怕!” …… 阳光洒进了屋子,唐十一微微转醒,大手习惯性地举起想要升个懒腰,入手却是一片柔软滑腻。 那迷迷糊糊的人彻底就清醒了过来,他一没喝酒二没健忘,昨晚的事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实在做不错乘着玉昔还呼吸沉稳地睡着而逃离这尴尬境地的举动。 微微地侧转过身子,入眼的是一张纯美如斯的小脸,那小脸上的泪痕才刚刚干透,粉唇也微微肿着带着诱人的光泽,昨夜那一幕幕又瞬间都在脑海里闪过。 这会再回想起来,自己昨夜当真就是只禽兽,不顾她的哭喊欺负她,把她都弄哭了好几次呢。 视线稍稍下移,落在她那半截儿露出锦被外的脖子和浑圆的肩头上,那情景更是触目惊心的很,本来那小身子就白白嫩嫩的好似块豆腐,这会那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痕,从上到下就每一处好的。 可他这会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那身子又起波澜了,舔了舔唇彩生生把心底那股子骚动隐忍了下来。 他这会就是单单这么看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大手忍不住探了过去,落在她那张娇美而又带着媚态的小脸上,一点点轻轻地去描绘着她的睡颜,停在了她那粉唇上,心疼地揉了揉。 小姑娘睡的很熟,眼底带着疲惫,显然是昨夜被他折腾的惨了。 很快他就会发现,他光光是这么看着,显然是不可能满足的。 所以独孤宸拥着慕十七踹门而入时,就瞧见唐十一那厚颜无耻的之人,正趴在熟睡了的玉昔身上,欲行不轨! 唐十一偷摸着想做坏事的时候,被人给撞了个正着,还是被两个人撞见了,那叫一个尴尬羞愧,恨不得一头撞死了算了。 可他这会得护着身下的玉昔不被那两人看了去,好在那锦被盖得严实,他那身子也贴的严实。 谁想玉昔被他那么一压给压醒了,轻吟出声,微微转醒。 唐十一怕她对上慕十七和独孤宸会尴尬难堪,立刻一个翻身转到了她的身侧,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大手紧急地给慕十七打了个手势让她们赶紧地滚出去。 慕十七自然是没有那窥视人亲亲热热的癖好,拉着独孤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好心地给他们两合上了门。 玉昔本来就是生娇肉贵的小姑娘,再加上唐十一昨夜喝了那带了药的茶水后如狼似虎地一阵欺负她,这会稍稍一动就浑身酸痛,眼睛还迷茫着呢,就娇声哼哼着了。 慢慢地转醒彻底地睁开了双眼,才看清自己眼前那张唐十一的裹着半边白布的伤脸,视线微微一缩,被他吓了一跳。 唐十一昨夜当真是过得太过美好了,所以他都快忘了自己这张与众不同的脸了,是挺吓人的。 那眸子的欣喜瞬间就扑灭了个干干净净,自我嘲讽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又吓到你了,我这就离开。” 玉昔知道他这是又误会了自己,连忙去拉住他那要离开的身子,急着道:“不,不是的,我没有被吓到,你的脸不吓人的。” 唐十一心疼地用大手抚摸上了她的小脸,扯着唇笑道:“没事的,玉昔,我知道我这张脸如今是个什么样,你无须安慰我。”她是怕他难过才这么说的吧。 “不,十一哥哥你若是当真在乎这容貌的变化,那我也毁了自己的容貌就好了,这样是不是你就不会不要我了?”玉昔倔强着小脸道。 “你在胡说什么?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十一哥哥你明明昨夜和我说过的,你说我是你的,你这辈子都不会不要我的!这会却又忘了!难道十一哥哥还那些男人都一样吗?得到了我的身子便再也不想要我了吗?” “我……你这又是什么鬼话,我何时又说不要你了,我只是怕我这脸吓到你了。”唐十一唇角带着几分苦涩,急促地抽了几件衣衫胡乱地穿戴了起来。 “那十一哥哥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见他那要走的架势,玉昔一急那眼眶就又红了,颤抖着身子坐了起来,把唐十一的大手紧紧地抓住放到了胸前。 唐十一眸色微沉着,道:“我不走,我就是去那桌子上取些茶水过来给你喝。” 玉昔啊了声,咬着唇,羞愧地低下了小脸,扭捏着道:“那个茶水,不能喝的,里面有药,那种药。” “你说什么?”唐十一一脸地难以置信。 “就是十一哥哥昨天变得很奇怪的媚-药。”玉昔那小脑袋越来越低。 唐十一那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想起昨日那些个事,离开就认准了这事一定是慕十七搞的鬼,否则玉昔这么个小丫头哪里来的那种药 把大手从她双手之中抽了出来,又把她那小身子塞进了锦被之中:“你乖乖躺着,我出去找慕十七算账!” 第704章 打不死的 玉昔迟钝地理解他那话里的意思啊了声,再抬起小脸,那屋里已经没人了。 唐十一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屋子,追着慕十七她们就去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只是早膳过后顺道儿来看看他消消食的,谁想到谁看到那样的一幕呢。 这会慕十七还在和独孤宸打着趣,说着唐十一的坏话呢。 “我就知道的,他压根就撑不过几天的。什么放手让她去找寻更好的幸福,他唐十一明明就是个小气霸道的主,却偏偏要假装着大度无私。” “慕十七!你给我站住。”唐十一一阵风似得落在她们两面前,长臂一伸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慕十七挤着唇轻笑道:“你继续你们的事,不用这么急着出来送我。” 唐十一拧着眉,怒道:“我不是来跟你耍花腔的,我说你怎么能给玉昔媚药,教她来给我下毒呢?” 慕十七啊了声,显然也是很吃惊的。 复而抖着唇笑着,没想到玉昔那小模样瞧着好似只小兔子似的,居然还能做出下药的事来,当真是看不出啊! “你还笑,是不是你给她的药?”唐十一横眉冷对着她。 慕十七平日最不喜欢被别人冤枉了,可这一次她倒是没那么生气,挑着唇看向那气急了的唐十一,她的心情却越发的好了。 “你难道不该感谢一下下药的人吗?” “我感谢她八辈子的祖宗,我感谢!” “我说你这么气急败坏了来找我是想干嘛?药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我给的!但是我却知道你分明是可以找我解药的,为什么不解?”慕十七方将他一军,扯着唇道。 别把她当傻子看,就他唐十一那道行,会抵不住那点媚药的诱惑?拉倒吧,她估摸着,他抵不过的是玉昔的诱惑。或者说,他是抵不过他自己心底的那种对玉昔的渴望。 唐十一被人说破了心思,有些气急,冲着慕十七就是一顿大吼:“慕十七,你当真是无聊透顶,整天儿被这独孤宸宠得无法无天了,还就没人能镇得住你了是吧!今个我不揍你几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谁都别拦着我,今个我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看她还敢不敢做坏事了!”唐十一以前也被慕十七气跳脚过,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上一架,可慢慢的他就揍不过慕十七了。 慕十七是多久没听到他这么冲着自己叫唤了,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唐门的后山。 可这一次,不好意思的是,她只需要往独孤宸的怀里躲一躲,然后娇滴滴地撒着娇道:“唐十一要揍我!” 独孤宸扯着薄唇,透着微冷地气息去看唐十一,道:“我帮你揍回去。” 唐十一张牙舞爪地叫着:“独孤宸,你就宠着她吧,可劲地宠着她吧,她既然能给我下药,总有一天也会给你下个药尝尝的。” 独孤宸却一脸的无所谓道:“没事,她就是最好的解药。” 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吐着舌头,然后娇笑着又往他怀里躲了躲:“还是别了,你不吃药都要吓死人了。” 唐十一那硬气的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挥手就冲着慕十七那胳膊而去。 独孤宸抬手拆挡住了他的招式,然后把慕十七推到了一边,迎上了唐十一的攻击。 慕十七在一旁不嫌事多,娇笑着,一会儿是:“独孤宸加油!” 一会儿又是:“唐十一你没吃饭吗?” 当真是看得有趣儿,独孤宸的身手和唐十一的身手,她多少都有些数,在心底。 两人也就是纯切磋拳脚而已,她也就是落个清闲,在一旁看着叫声好而已。 可玉昔却不觉得那独孤宸和唐十一两人一掌劈倒一棵树,一脚踹通一座小假山是在闹着玩儿。 急着道:“十一哥哥,你们别打了,药是我自己下的,和十七没有关系的。” 慕十七凑近了她,有些好奇地闲聊道:“你哪里来的药?我记得你从来就没有出过宸王府吧!不对,你去过鹤羽的药芦过,难道是他给你的药?还是不对啊,他压根就不在宸王府啊!” 玉昔红着脸,扭捏着道:“是我自己在药芦里配的药。” 慕十七唏嘘出声:“还真看不出啊!你居然还有这一手。什么时候学的?” 玉昔看着那被独孤宸揣了一脚的唐十一,有些急了,那还有心情去应她的话。 “十七,你快别再问了,十一哥哥要被宸王打死了。” “打不死的,唐十一可经活着呢。”慕十七挑了挑唇道。 眼见着那玉昔又要哭了,慕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啦,我这就去救你的十一哥哥。”说完,一个轻巧的跃起,挡在了独孤宸面前。 独孤宸适时地收回了手,顺带着把她给扯进了怀里。 玉昔几步小跑追到唐十一面前,紧张地去看他,见他没事,才又急着紧张地去认错道:“十一哥哥,是我下的药,也是我自己配置的药,跟十七没有关系的。” “你别替她说好话被黑锅,就你这么个小丫头,你怎么可能会配那种药,一准是她慕十七干的坏事让你顶包,就知道我舍不得生你的气。”唐十一才不信,那媚药是出自玉昔这小丫头的手里呢。 玉昔急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随口就把那媚药的配方给说了出来:“十一哥哥,这会你该信了吧!我会配置十七八种这样的药,雪山派并没有你们表面上看的那么干净,他们从小让我学医,却是让我学会配置这些毒药来着,还要天上雪莲制成的香脂膏,雪山派就是靠着这些买卖赚到的银子为生的。” 她已经不怕丢人了,因为她已经足够丢人了。 还有,因为是他们,所以,她知道的,他们是不会取笑她的。 唐十一彻底傻了眼了,揉了揉胸口,还是狠狠地瞪了眼那慕十七和独孤宸,才扯着玉昔的胳膊往自己那院子走。 可玉昔那身子被他折腾的走路又慢又腿软,压根就跟不上他那速度,拽了拽他那大手,小声道:“十一哥哥,我腿软,走不动了,你慢一点走。” 第705章 你的价值 唐十一对她的撒娇毫无招架之力,放慢了脚步还不够,直接把人给懒腰抱了起来,语气之中尽显宠溺:“腿软还跑出来,活该累着你。” 玉昔撇了撇嘴,往他怀里钻了钻,窝在他怀里一阵心安,她的十一哥哥终于是她的了,她的十一哥哥再也不会丢下她不要她了。 “十一哥哥,你娶我好不好?”玉昔红着脸,小声地道。 可唐十一那耳力却是个好的,身子一震,步子也停住了。 玉昔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见他半天没做反应,有些难过哀伤:“你若不想,或是很为难,那就算了吧,可是千万别再把我推开了,让我就这么待着你身边就好了。” 唐十一是被欣喜冲击的有些没缓过神来,待他又彻底听清了她那话后,便扯着薄唇紧张着道:“玉昔,你当真愿意嫁给我吗?我是说,你是不是因为同情我如今的遭遇,或是,觉得昨夜被我那般……才决定要嫁给我的。” 毕竟,他们两这么一路走来,也不算短时间的相处,玉昔从来就没有表达出过想要嫁给他的意思。 这会突然这么一说,他自然是会多想到了别处。 玉昔立刻回道:“十一哥哥,我一直都是想要嫁给你的,真心的想要嫁给你,无关于你的容貌,你的出身,你的过去,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想要嫁给你。” “可是我一无所有。” “不是,你还有我啊!你还有我们的将来!”玉昔真怕他再缩回他那龟壳里,急着道,急着想要去证明她有多么想要嫁给他。 “玉昔,我不值得……” “不,你值得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好。我不想要荣华富贵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我就只想要嫁给你,所以……十一哥哥,你娶我好不好?”玉昔闪着泪光,声音极尽哀求。 “好!”唐十一真很难拒绝她的要求的,跟何况他这会儿欣喜若狂,整个人脑子都糊涂了。 待冷静了下来,却没有忘记这小丫头给自己下药的事。 “你当真是不怕死的很,知道若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伤了你吗?”他心疼地替她揉了揉腰。 玉昔红着脸,声音宛若嗡嗡嗡的小虫子:“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着不要再和你这般冷漠地对着了,我就想要和你再亲近一些,我就想着只要这么做,你就不会不要我了。”她当真是这么想的,可这话说出口还是会不好意思。 唐十一微微叹了口气,他哪里舍得不要她。他瞧着面上那么坚定地拒绝着她每天的关心和照顾,可他那心底却一直在暗爽着,想着就算是同情也好,至少她还在他伸手可以触摸到的地方。 唐十一既然应下了要娶玉昔,自然又要厚着脸皮去找慕十七了。 就他这会儿浑身上下这家当都是人家宸王府给的,他拿什么去娶玉昔!可他又不想让玉昔就这么寒酸地嫁给自己,所以,他决定去找独孤宸借点银子。 慕十七一听他那来找自己的理由,瞬间就笑了。 “你要借银子娶玉昔?我没听错吧?” 唐十一冷哼道:“除非你耳朵有毛病,要不一定不会听错的。”神色里满是真挚,“除了银子,我还要借人,我想要风风光光地娶她。” “好啊!你打算借多少银子?”慕十七扯着唇问道,她极力在控制自己这会那心底的翻涌着的笑,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就想要笑。 一个压根就不知道银子是怎么赚了的人,来跟她算一笔屁帐啊! 他唐十一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几个包子吗?她又不是没见过,他唐十一甩银子的手法和大富独孤宸有的一拼。 “多少银子?一箱黄金?两箱黄金?够吗?”唐十一认真琢磨着道。 “那你要多大的箱子呢?”慕十七忍住了喷笑的冲动,一副认真的表情对他。 唐十一当真以为她是和自己认真商讨这事来着,就出手比划了下:“这么大?” “借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些金子?”慕十七掖了口茶水,问道。 “杀人放火的勾当肯定是不能干了,要不我去给人家当打手,让我揍谁我就去揍谁。当镖师也行,我觉得没人会抢我唐十一的镖。”他真的认真想过如何赚钱养玉昔的问题。 慕十七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对着他:“护卫?镖师?你唐十一还真有出息。堂堂唐门的第一杀手给别人当护卫?镖师?” 唐十一冲着慕十七卖萌了起来:“谁想当这第一杀手谁当去,我就是要娶玉昔,十七,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有钱有势的一个了,只有你能借我了。何况宸王那么有钱,那是富到流油的巨富。”唐十一不知道独孤宸到底有多有钱,可他在宸王府瞧着这慕十七身上这些个一件衣裙就能抵一个城的夸张做派,就觉得独孤宸一准都富上了天了。 “得了,别用那表情看我。”慕十七摆了摆手道,“两箱金子呢我是没那能力突然间变出来给你了,但你和玉昔的婚事,宸王府即使倾家荡产也给你办了。” “那换成银子也成……” “我说你唐十一能不能别这么俗气,动不动就提钱呢?谁说过你欠了宸王府的钱了?别的暂且不提,就你救萧祁那一条命,就是个不能用金银所估量的一件事了,还有你对独孤泊的保护,这要是当真算起来,那你这会就能算的上这盛京的巨富了。无聊……” 唐十一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那都是我分内之事,再说了,那都是十七你的事,我肯定要拼尽全力去做的,小家伙那是我当做亲弟弟照顾着的,我保护他是应该的。” 慕十七突然表情严肃认真道:“那同样的道理,你救小家伙的时候不会想着你救他一次值多少银子,我们也不会去在乎你唐十一和玉昔在宸王府里到底住了多久,给我们带了了怎样的麻烦!不要拿那些俗物来衡量你的价值,你唐十一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她实在说不出无价之宝这么矫情的话来。 第706章 被嫌弃了 不是她吹捧他,他唐十一的价值当真是没有办法估量的。 “十一,我们是家人。”慕十七认真道,真正的家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来谈及金银。 唐十一微微地点头,他也是一根筋突然间搭错了,复而爽朗一笑:“对,我们是家人,可是我还想要自己赚钱,给玉昔买好吃的好玩的。” 慕十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赶紧地给我打消你那守卫镖师的想法,你这血魔毒未解之前,你不可以离开宸王府半步。” 说到血魔毒,慕十七觉得她们这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回去和玉昔商量一下,就这几日选个好日子成亲吧,然后我们立刻出发去天山找雪莲。” 视线落在唐十一身上又道:“你身上那毒如何你自己清楚,快要发作的时日最好做几天和尚,别把玉昔吓到了。” 唐十一冷横了她一眼:“要你管!”什么叫做和尚,老子做了这么些年的和尚做够了,老子就是想吃肉! 唐十一回去和玉昔说了慕十七的原话,其实他是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把小玉昔娶回去。 玉昔在他怀里娇羞着道:“我听十一哥哥的。” 唐十一这会完全把慕十七那提醒扔在了一旁,什么血魔毒都让它去见鬼吧,他这会眼里就只有羞羞答答的小玉昔。 “十一哥哥怎么了?” “饿了!” “那十一哥哥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去做。” “想吃你!” …… 玉昔个小可怜,落入唐十一这匹野狼手里,当真就是个羊入虎口的悲惨。 鹤羽出去好些时日才找全了治唐十一脸上伤的药膏的药材,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瞧见了一脸喜气洋洋的唐十一,红光满面的。那脸上的伤疤压根就不影响他的美好心情。 唐十一和玉昔的嫁娶虽然不及慕十七当初那般高调奢华,可也足够有面子了,首先这大陆之上能有几人能同时请得动离国圣上和宸王亲自来参加的?估摸也就宸王他自己成亲的时候吧。 其次,那排场依照鹤羽的话那就是:盛京之上除了咱们王爷就数到你唐十一这场婚事了。 依旧是滚了一次床的小家伙负责在唐十一那新房里大床上滚滚爬爬一晚上。由小安王替他滚床,又是一件长脸的事。 唐十一却嫌弃地交代着小家伙道:“你若是敢尿床,我非得把你那小屁股揍肿了不可!” 小家伙从那大红色的鸳鸯锦被之中钻出了小脑袋道:“我才不会尿床呢!我长大了!” “小婶婶,小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娘子陪我一块儿睡觉呢?” 所有人都被他那认真的表情给逗乐了。 慕十七扯着唇道:“小泊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就可以娶回来了。” “那我喜欢小婶婶!”独孤泊咧着小嘴笑道,却被独孤宸一个冷眼瞪了过去。 “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抱着慕十七飞身出了屋子,浑身上下带着凉气。 慕十七好笑道:“独孤宸,你什么时候才能不与小家伙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孩子。” “一个已经想要娶个娘子回来陪他睡觉的孩子?一个整日就想着怎么把你从我身边给抢走的孩子!”独孤宸挑唇道。 若不是看在他那一根小萝卜头的小样子,他一准能把他踹多远就踹多远了。 唐十一和玉昔成亲当日,慕十七当真是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那张一贯的冷脸上都挂着了浅浅的笑。 就更别提那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的唐十一了,嘿嘿嘿地跟个傻子似得的笑了一整天。 “唐十一,你累吗?笑这么一整天的。” “小爷我开心!” 可就是这么个快笑成了一朵花似得唐小爷,夜里却苦逼了!洞房花烛夜,血魔发作时! 慕十七第二天起来想起昨夜唐十一裸露着上身狂奔到她院子喊救命的场景,当真是记忆犹新啊! 所有人在哄笑过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就是唐十一的血魔毒又提前发作了几日,从一个月一次,到半个月一次,这会居然连半个月也撑不到了。 独孤宸呢,慕十七也给他算过时间,自头发变白之后,那一个月一次没不再那么精准了,好些时候的夜里,她都不敢入睡,担心他血魔毒发作而她却不知道。 两人身上毒性的变化,逼着她们不得不立刻出发去找天山雪莲了。 天山因着一年四季白雪皑皑又得名雪山,就是玉昔那雪山派所在的雪山,所以,对于雪山,兴许真的没有人比玉昔更熟悉了。 再加之唐十一那恨不得把玉昔踹在怀里时刻带着走的做派,这次除了要带上独孤泊这小家伙还要把玉昔带上,又是非常远的一段路程,所以,出行之前,鹤羽这王府小管家又忙忙碌碌忙了有三四天才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慕十七和他们几个汉子可以粗糙地过这一路,可玉昔和独孤泊这两位却受不得那一路饥一顿饱一顿的颠簸着。所以吃的用的穿戴的都得准备妥当了。 宸王府府库里的那几件上好的皮毛大斗篷都带上了,又给每人都准备了好几套御寒的衣物,抱了几大床厚实的锦被扔在了车上,才肯罢休,当真是打算去过冬的意思。 独孤泊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十一哥哥嫌弃了,被小叔叔讨厌的时候,就得了这么一个要带他一块儿出行的消息,整个人都好似块小陀螺似得转个不停。 “我就知道小婶婶最疼我了。” 独孤宸都懒得和他斗嘴了,大手搬开他那小身子,丢到了马车的角落里,自己则是抱着慕十七坐在了另一边。 本来呢,唐十一和玉昔一辆马车,鹤羽驾车。 独孤宸和慕十七一辆马车,冷御驾车。 然后独独余下了独孤泊,小家伙欢腾地迈着小腿去爬慕十七的马车,被独孤宸大手拦了下来:“去唐十一那边。” 于是,小家伙闪着大眼睛又往唐十一那马车跑了过去,他这会是只要能带着他一起走,他已经不在乎去坐谁的车了。 第707章 去雪山吧 可当他那小短腿哼哧哼哧地撅着屁股爬上唐十一那马车时,又被人一个提起丢了下去:“小泊,乖,去找你小婶婶吧!” 独孤泊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又被嫌弃了,穿着精致的小衫双腿一弯,蹲在了地上画圈圈,一个圈圈里画着十一,一个圈圈里画着小叔叔,拿着小树枝就在那戳啊戳的。 他决定了,待以后他长大了,就做一个大马车,就只让小婶婶和玉昔进来陪着自己坐。 慕十七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向他招了招手,他才又屁颠地跑了过去,好似只流浪的小狗崽子,终于有人把他捡回家了。 对于慕十七的做法,独孤宸面上透露出非常明显地不爽讯息,可遇上了慕十七那透着水润的眸子就认命地收了回去。 小妖精刚刚可是骑在他身上威胁过了他:如果他再敢以大欺小,她就要声张正义了。 “你打算怎么声张?”独孤宸大手蹭着她的腰,自身都难保的小东西还想替别人声张正义。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有虐待独孤泊吗?他只不过没让他上车而已,这大陆那么大,干嘛总要挤在他和十七之间呢? 慕十七黑亮的眸子转了转,复而凑到他耳边撩拨着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不声张正义了,因为我又打不过你,我准备狐媚你,然后吹吹枕边儿风,你觉得这个办法好吗?” 说到做到的,为了证明自己的狐媚功底,某位小妖精,当场就在马车里狐媚了起来,芊芊素手撩拨着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得独孤宸身子一震紧绷。 粉唇贴着他那薄唇亲昵地蹭了蹭,也这般只是挠痒一般地步解恨:“喜欢吗?” “喜欢!”独孤宸把她给捉住了,定定地看着她那娇媚的模样,当真是极力忍耐着的。 “那你让小家伙上来好不好?”媚眼惺忪,带着勾人的气息,小手拉着他的大手轻轻在他掌心挠着。 独孤宸拿这般娇媚的她实在是没办法,她一这般逗着他,他整个人就僵硬住了,没察觉之下自己就点了头,小妖精就扭着身子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留下他空荡荡的大手。 接着那讨人厌的小东西就挥着他那小短腿爬上来了。他当真是种了那妖精的美人计了。 扯着薄唇看着那一大一小,他顿时觉得自己那心里都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填满了。 新的旅程又要开始了,不管等待着她们的会是什么,他们都会带着对未来的希望向前去,不退缩,不放弃!因为他们都拥有着这世上最宝贝的东西,那就是彼此。 雪山位于褚国的最北端,传说没有人到过那连绵着的雪山最深处,最顶端,传说那里藏着让人惧怕的雪怪,传说那里的寒冷无人能抵挡得了。 传说…… 关于雪山的传说太多太多了,可没人去验证那些传说的真假,因为没有人能到达那雪山的腹地。 就连那玉昔所在的雪山派,那也只不过是在雪山的旁支小山的半山腰上而已,真正的雪山深处,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 一行人穿过大半个离国又穿过了一整个褚国,用了两个多月才开始慢慢地接近了雪山的山脚之下。 那变化诡异的天气实实在在应证了鹤羽那句话:“一会儿夏天一会儿冬天的。” 入夜之后,天气突然间骤冷了下来,那一路上坚持带着的锦被也派上的用场,小家伙圆滚滚地穿的好似一个球,又圆滚滚地滚进了锦被里,小脑袋上是鹤羽给他装备的皮毛缝制的毛茸茸的帽子,显得整个人都透着灵气,就好似那天上的小仙童。 玉昔和慕十七也都是一身儿上好的白狐斗篷御寒,本来两人就都长得天仙似的好看,这会那白绒绒的斗篷一上身,当真是美得没边没际了,两个往那儿一站,便就是一副从画里走出来的模样。 令所有人都无语的是唐十一那抗寒能力,当真是差到没话说了,一个大男人穿戴着女人的大斗篷也就算了,外面还裹了层大锦被子,在马车里缩着脑袋就是不愿意出来。 玉昔稍稍委婉些道:“十一哥哥,这才是快到山脚下而已,还没上山呢。” 唐十一是真怕冷,否则哪个男人愿意在自己娘子面前认怂呢? “乖,小玉昔你过来给我抱抱,我就不冷了。”唐十一舔着脸对着玉昔招了招手。 他那脸上的伤虽没能完全医治好了,这会儿看也没那么恐怖吓人了,左右各留下一点浅色的疤痕,离得远了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清,丝毫不影响他那俊美的形象。 玉昔被他逗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这会儿,独孤泊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就从马车外钻了进来,道:“小婶婶说我浑身像个小火球,十一哥哥,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唐十一瞥了眼那小火球,撇了撇嘴:“你就是小火炉子,我也不想抱你。别以为我没瞧见你手里藏着小蛇,小爷我玩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冲着独孤泊挥了挥手道:“赶紧地滚下去,别吓到我们家小玉昔了。”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个整天想着怎么玩自己师父的劣徒呢! 虫子、蛇、蛤蟆、蜈蚣……这小东西简直就没个怕的,小手小胳膊灵活的很,他不就是仗着有慕十七这么个能解天下奇毒的小婶婶在他身后站着嘛。 小家伙也不是没被咬过,当初在百兽园子后山被咬的时候,还会在慕十七面前装可怜哼上几句,这一路来可算好了,虫子敢咬他一口,他就能灭了人一窝大大小小的虫子。 毒蛇若是敢吐着蛇信子吓唬他,他就能把蛇头给打晕了,完了拿绳子把蛇倒挂在树上。 所以,他们总结出了一句话,那就是:这一路是小毒人独孤泊的成长史里不可磨灭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离雪山最近的城叫臧海,整个城都在半山腰上面,城不大,却异常繁华。 第708章 药酒是酒 原因无它,只因为那天山之上的各种奇珍异兽和仙草灵花。 那些珍贵的皮毛兽成为所有人争相杀戮的对象,旱懒、水貂、雪狐,随便捉一只那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除了这些个皮毛兽,还有这大陆之上最珍贵的天山鹿、天山羚羊、雪豹、猞猁……等奇珍异兽。这些个异兽哪一只不是极为罕见难寻的? 这雪山之上除了这异兽最为出名的还是那数百种的药材宝库,低处的草原和森林里有紫草,天仙子等名贵药材,高山草甸之中则盛开着最为诱人的金莲花。 当然最最引人神往的还是那雪山高处凌寒怒放的雪莲花!百草之王,药中极品,而她们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雪莲花。 雪莲花对于慕十七她们来说不算稀罕,可千年株的很难见,据说那千年株的雪莲通体是晶莹透亮的白色,仿佛与那白雪融为了一体,只有那雪山最高处的峭壁之上,经受那最千年不融白雪的极寒之地,才会生长着这千年株的雪莲花。 当然,这些也都是传说而已,没有人真正见过那千年株的莹白雪莲花,但慕十七却坚信那东西的存在。 唐门老祖那毒经上的解毒方法她有验证过几个,绝无虚假。再加之就连那血魔果都真正存在着,那这千年株的雪莲花必然也不会假。 她从马车上一个轻巧的跃起,落在了地上,看向远处,她相信,那千年株的雪莲必然就在那雪山深处。 玉昔那雪山派就在这雪山之上,按照道理,这小姑娘应该对这雪山尤为熟悉才对,可偏偏这姑娘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是仅仅止步于那雪山的半山腰处而已。 唐十一曾经少不经事的时候也来这雪山上溜达过一回,就是那一次差点被冻死了后来赶巧被玉昔救了那一次。 他那时候什么都没准备就带着一腔热血冲上了雪山,与人打赌势必要踩一篮子天山雪莲下来,可事实却是,连他自己都差点儿没能下来。 所以,他这会对这雪山是心有余悸,裹着大披风站在那低处往上面看,入眼是黑洞洞的山头,啥都看不见,却还浑身都打着颤。 用慕十七那话就是:你这是怪病!得治! 明明就是个身体倍棒的汉子,却要装的比女人的还较弱,一阵夜风袭来,他就打了一个冷颤缩进了屋子里。 一行人住的算是藏海最大的客栈了,可这雪山之下的客栈再繁华也不及盛京那地儿。 几人要了三间房上房,可那上房的简陋程度感觉和那宸王府的柴房有的一拼,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 会儿又要感谢鹤羽准备的那几大床锦被了,否则就那空落落的木板上铺了层脏兮兮的黑布,别人都睡不睡得下去且先不说,就那一身干净毛病的独孤宸肯定情愿坐一夜的。 因着那屋子太小了,所以,所有人用晚膳时又都聚集在了那也不算太大的大堂里。 大堂里挤挤攘攘地摆了有七八张大大小小的桌子,慕十七他们几人找了张空大的桌子坐了下去。 小二把早已备好的菜都端了上来,没什么精致的吃食,多半都是这山里的山珍野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小家伙扯着那烤羊腿吃得正起劲呢,满嘴的油光。 烤羊腿是用大料腌制后入火烤的,里嫩外焦,入口刚好。配以这雪山之下最具特色的药酒,当真就是一个爽字了得。 独孤宸拧着眉,估摸是不喜欢这药酒的味儿,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慕十七倒是挺喜欢这带着药香的药酒的,连着喝了两小碗,再想继续时,却被独孤宸给握住了小手。 “酒多伤身!” “可这是药酒,药酒都是好东西!” “药酒也是酒!” 慕十七吐了吐唇看向一旁极力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的鹤大神医道:“鹤羽你来告诉他,药酒伤不伤身!” 鹤羽硬着头皮看了眼他们家冷面王爷和王妃娘娘,道:“别的药酒我不清楚,可这酒您真不易多喝!我刚刚去后厨看了,这药酒里放了不少壮阳的药材,那些个虎鞭鹿鞭的起码有这么粗一截呢。” 鹤羽怕他们不信,还特特拿手指比划了下。 慕十七一听他那话,当即那小脸就垮了下来,瞧着那碗里的药酒就开始反胃了,说到那些个什么鞭的,她就想起斗药大会时夜凛故意摆放在她手边那桌子上的黑褐色的长长的鬼东西。 “好了,别说了!我不喝就是了!” 独孤宸默默地勾了勾嘴角,拿小匕首给她切了几块羊肉:“乖乖吃肉吧!” 慕十七舔了舔唇挑了块肉吞了下去,压制住了心底的恶心! 再一想,她以前在林子里饿极了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蛇虫鼠蚁,草根树皮,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这会儿,她当真是被独孤宸给养得娇了。 这事若是落在别人身上,一准要被嘲笑个半死,可慕十七那小脸一垮下来,便没人敢再提及这事了。 可没人提及并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半夜的时候,某位姑娘那身子里的药性袭来,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慕十七翻着身子扯着身上的小衣难受地哼哼着,那轻微的娇-吟声落在独孤宸耳朵里就是最简单而又直白的诱惑。 大手一探过去,才发现那身侧的小身子滚热滚热的有些烫人,这会儿那小身子也触及到了他的大手,讨喜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把那上身的一层小衣给脱掉了,这会儿他那手掌就紧贴着她的身子,微凉的温度,让她舒服地又轻哼了声:“独孤宸,我难受。” 小姑娘白日里在别人面前那是一副跟他不相上下的冷面孔,可这会儿娇滴滴的从那身子到嗓子都是软糯了。 宠溺地在心底叹了口气,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挑着薄唇低沉着嗓子道:“这会儿知道难受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喝酒了。” 慕十七呜呜咽咽地又哼了声,在他身下扭着身子,红着眼睛应道:“不喝了,难受,你帮帮我。” 第709章 别吃包子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隐忍着,就算是拿匕首捅自己几刀也要隐忍着,她又不是没做过这为了保全意识而自残的事,可现在,她遇到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找独孤宸救救她。 在慢慢的相知相爱中,她渐渐地学会了去依赖着他了。 独孤宸最受不了她这模样了,全身都染着诱人的红晕,那双眸子更是仿佛在水里浸过一般,颤抖着睫毛,因为要隐忍着而轻咬着的粉唇里溢出娇滴滴的诱人的声音。 长指探了过去,揉了揉她那粉唇,他怎么忍心看她难过。 “乖,我来帮你,很快就不会难受了。”独孤宸宠她爱她,就算是没喝那种酒,他这会那身子也不比她那反应弱到哪里去。 因为她的诱惑要比这世上任何媚药药酒还要厉害百倍。 两人算是一夜无眠,这会儿也分不清是谁缠着谁了,可一旦缠到了一起那便是难舍难分的抵死缠绵。 慕十七被他亲的有些喘不过起来了,本来这高山之上就有些呼吸不顺,这会儿这家伙当真是连个呼吸的机会都不给她的,她舌头都有些麻了,那唇瓣更是肿胀的有些微疼了。 再醒过来时,整个人都是那天山上被人蹂躏过的小白莲花,可怜兮兮的浑身是红痕,好在这会衣着可以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否则出去后一准要被别人笑个半死。 那个别人当然就只有唐十一一人,以前是个雏儿的时候那个懵懂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会的唐十一,历经情事,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没事就爱打趣她。 昨个晚上她误喝了那各种鞭子的酒,唐十一就没少拿话取笑她,阴阳怪气的音调:“啧啧啧,瞧瞧那酒喝的,我今晚真为宸王担忧啊!身边睡着这么个如狼似虎的姑娘……” “唐十一你刚刚说谁如狼似虎呢!”她当即就把怀里的银针给摸了出来。 “我说的是如狼似虎吗?不对啊!分明是如花似玉的一姑娘啊!”唐十一张牙舞爪地笑着道。 慕十七懒得去跟他斗嘴!却不想还真就被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她入夜还真就发作起来了,可她很想知道独孤宸他分明没有喝酒,为什么那火热的程度一点也不下于她呢?比她还如狼似虎的。 果不其然,都不够慕十七琢磨的,她刚刚踏入那大堂,某只猴子就开始冲着她挤眉弄眼地一顿嘲笑了。 慕十七依旧懒得去理会他那幼稚的嘲笑,优雅地喝着清粥吃着包子,轻轻咬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来! “怎么了?很难吃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啊!”冷御跟着又咬了一大口,嚼着挺带劲的。 慕十七扑棱掉那一盘子大白包子,道:“都别吃了。” 唐十一和鹤羽比冷御要机灵些,也多少对慕十七有些了解,这姑娘这会这表情,显然不是难吃这么简单的事。 “难道是这包子有毒吗?”鹤羽脸色大变,紧张地问了句。 “没毒。”慕十七干脆地答道。 “那是什么?”唐十一扔掉那正要递过去给玉昔吃的包子,也是满脸的疑问。 慕十七看了眼瞪着一双懵懂大眼的独孤泊还有一脸紧张的玉昔,道:“肉不大对!总之都别吃了,喝点粥吧。” 冷御一大男人,喝粥哪能填饱肚子啊!这会儿有些怨念地看向那一地的大肉包子,那叫一个心疼啊! 嘟哝着道:“肉怎么就不对了,我瞧着挺对的啊!” 玉昔好似突然记起了什么事,尖叫着往唐十一怀里扑了过去,抖着小身子道:“啊!我想起来了,十一哥哥,那包子里的包的是人肉!” 在坐的,唯一镇定自若喝着粥的估摸就只有独孤宸了,很显然,他早就从那慕十七的话里猜出了缘由。 “人肉!”冷御扶着胸口一阵恶心翻涌而上,瞬间就冲了出去,那外面就传来一阵干呕声。 慕十七扯了扯唇,轻声道:“我早就劝他别吃了的。”正好让他得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摸着了东西就往嘴巴里送了。 玉昔这会还沉浸在她那思绪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把唐十一心疼的哟,一边抱在怀里哄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几眼那地上的包子。 “玉昔,别怕,别怕。” 慕十七也不想玉昔会被那人肉包子吓成这样,小家伙都比她淡定,拿脚踹了踹那人肉包子,一脸的好奇,也不知他这小老虎似的胆子到底是像的谁,当真是没有怕的。 许是唐十一那怀抱太温暖了,玉昔慢慢地恢复了正常,那发着抖的身子也慢慢稳了下来,可那小脸之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捂着嘴巴默默地落着泪。 哽咽了一会,才带着哭腔道:“那些人都是雪山派从那山上拖运下来的尸体,他们从山上找到这些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弄死了放入冰窖中冰冻起来,然后割了肉运下山来……低价卖给他们这些客栈和酒楼!” 至于慕十七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人肉呢?如果你曾经被迫吃过,你必然也会永生难忘的。 玉昔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仿佛是要把心底那些曾经的黑暗和害怕都一股脑地诉述出来。 “他们说,我,我也是他们从雪山上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因为我太饿了,所以吃雪莲果腹却没有死,他们说我是雪山赐给他们的神女,所以就把我养了起来了,每日给我喂食雪莲。” 玉昔视线模糊着,仿佛在想着些什么,呢喃着道:“可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收养我只不过是想以我养血罢了,掌门他们就会每月都会饮我的血修炼雪山派的寒冰掌,却又听信着处子之血才是最纯净的说法,才没有让少掌门碰我的身子。” 最后更是哭晕在了唐十一的怀里,最后那一句,唐十一听得真真切切:“十一哥哥,求你,我会乖乖的,别再让我回去那个鬼地方了,好不好!” 不管是唐十一还是慕十七都能深深体会到玉昔那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恐惧,唐十一心疼她的很,慕十七也觉得这姑娘是个可怜的。 第710章 强词夺理 她从没想过玉昔的心底还深深埋藏着这些个事,果然,这世上的门派就没有个干净的地。 说唐门邪门歪道做尽了坏事,她也承认。可这瞧着圣洁正派的雪山派做的这些个肮脏事可当真不比唐门少到哪里去! 贩卖人肉!制作媚药!这么些个卑鄙无耻的买卖还真亏得他们能干的下去,瞧把这玉昔给吓得。 本来是打算着今个一早就出发往那山上去的,可这会,显然是不可能了。玉昔这会还昏着呢,最起码是要等这姑娘醒来再说的。 唐十一咬牙切齿地已经把雪山派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这会若不是玉昔还昏着呢,他一准能提着剑就冲上那雪山派,二话不说,直接就灭了满门,看谁还敢吓他的小玉昔。 可谁料唐十一这边还没得了空去找雪山派算账呢,那雪山派的人就直接送死送上了门了。 起因就是那肉包子,冷御在外面吐完了以后就端着那一盘子肉包子去找店家算账了,这家伙,那江湖小纨绔的架势一摆出来,闹起事来那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且不管店家知不知道那是人肉还是鹿肉,都不会承认那肉包子里是人肉了,这一屋子的人还在呢,他若是承认了,那他这第一酒楼客栈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这明明就说雪狐肉,就算是没银子吃饭也不能使出这招来坑蒙拐骗的。”那店家这话一出,摆明了这冷御他们是来吃霸王餐闹事儿的。 慕十七抱着小家伙赶巧刚从玉昔那屋子里出来,立在那木梯子上,看她那傻徒弟冷御嘴拙地和人家理论。 那店家做了这么些连的生意,自然比他这么个公子哥要能说会道,明明是很在理的一件事,被冷御这么一打磕绊,马上就让人觉得他们这一伙当真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毕竟,这人肉包子的事,太过悬疑恐怖了!他们谁都不愿相信自己一早上吞入服的几个大肉包子里包的是人肉。 可她慕十七护短的很,她可以欺负冷御,别人却不可以。 抱着小家伙直接从那二楼出翻身落了下来,几个轻巧地跃起落在了冷御身侧,扯着唇看向那店家,道:“东西确实不能乱吃,否则谁知道那包子里包的是人肉呢,你说是吧?” 店家被她那话堵得涨红了脸,道:“你说那是人肉,你有什么证据?” 慕十七那证据有是有,可说出来一准是没人信的,谁会信她曾经吃过那人肉,且还记得那人肉的味道呢,这若说出来,别人一准当她是疯子看的。 说玉昔是雪山派的人?然后把雪山派贩卖人肉的事给说出来? 这会玉昔还昏着呢,到头来又是一个无凭无据,关键是她这会也摸不准这店家到底知不知道那肉是人肉。 毕竟那人肉剥了皮去了骨,那么一块一块地分开来放,一般人也很难认出来的。 如今那厨房之中的证据指不定已经被毁灭了个干净,所以她一时还真就想不出什么可以用到的证据来。 就在这会,那雪山派的人居然又来送新鲜的肉了,虽然是走的后面入的厨房,可抵不住独孤宸那耳力好,明明人是在前面大堂里喝着茶看着热闹的,这会却一个没注意间人就隐身去了后面,一手提溜着一个白衣汉子从厨房飞了出来,往那地上一扔。 冷冷地道了声:“证据!” 那雪山派的两人还有些摸不清头脑呢,摔在那地上,连同后背竹筐里那鲜红色的肉一块一块地在地上滚了一个跟头。 慕十七粉唇微微翘着,冲着独孤宸柔柔地一笑。 然后瞥了眼那地上的肉,讥诮一笑道:“处理的不错,只不过这剥皮的手法有待提高,刀口儿也不太锋利。” 看了眼那地上爬起来的两人,这会那两人已经抽出了剑,一致把剑指向了独孤宸的方向:“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慕十七挑了挑唇,又是一声冷笑,那声音里也带着凉意:“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们若是再这么拿剑指着他,那你们下一刻便只能是个死人!” 那两人又道:“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雪山,雪山最厉害的门派就是咱们雪山派,你们得罪得起吗?” “雪山派?呵呵……”她这辈子还当真就没把这雪山派放在过眼里过,这种小门小派的压根就入不了她的眼,“我道是多么厉害的门派,原来是雪山最厉害的门派,江湖可不是只有你们雪山派这么一点大的弹丸之地!以后说话,可千万别再这么大口气了。” 在她这么个唐门前门主和玄门门主面前这么狂妄地说出雪山派他们得罪不起,她听着当真是很好笑的。 指了指那微愣着的店家道:“这位好像还不知道你们给他送的肉是人肉呢,要不你们给他解释一下。” 那两人脸色俱是一变,连忙辩解道:“什么人肉,你胡说什么!这是咱们雪山派从那山上猎下来的雪狐肉,怎么可能是人肉呢。” 慕十七总算是摸清了,看来这店家当真是不知道那肉是人肉,否则也不会露出那样真实的表情,店家也指着那肉道:“我就说了,这肉是雪山上最为珍贵的雪狐肉,你们却不信。” 慕十七扯着唇又道:“雪狐吗?”指了指那地上滚着的一块大肉道,“谁能跟我说说那是得多大一只狐狸才有那样大的一块肉呢?” 那两人一急,一人道:“那一块兴许是鹿肉,装错了,混进来了。” 一人又跟着解释道:“对,我们不仅仅是猎雪狐,还会猎野鹿和野山羊。这天山上的野兽那多了去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慕十七看着他们那强辩着的脸,当真是觉得有趣,勾了勾嘴角,道:“再傻的人也知道一整头鹿的价值会更高些,你们为什么要把好好的鹿肉给分割开来呢?还有,不管那鹿还是雪狐,最为金贵的应该是它们的皮毛吧,请问,它们的皮毛呢?” 第711章 想打架吗 好吧,你们既然说这是雪狐,那这么些个雪狐总该不会是光着身子被你们给宰杀的吧,皮毛呢?鹿茸呢? 那两人又傻愣住了,咽了咽口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这么对视了一会,然后其中一人才打着磕巴道:“扔,扔了不行吗?谁,谁也没规定,咱们就,就要卖这皮毛的啊!” “那你们雪山派这脑子可真够用的,扔了值钱的皮毛和鹿茸,专门卖这些不值钱的碎肉!难怪要穷一辈子!”慕十七讥讽着笑道。 那两人以为只要他们死咬着那些个肉是一些个野兽的肉就成了,反正她们这会又没有证据拿出来,谁知道那雪山派冰窖里有个专门宰人的地儿。 他们那个屠宰师叔的刀工那可不是吹嘘的,整个武林都响当当的厉害,快刀玉流春!剥皮拆骨那是一把好手,经由她手里出来的尸体,就没有被人发现的破绽。 可他们不知道慕十七的为人处世原则,像他们这般梗着脖子死挣的人,她就喜欢把他们那歪理给戳破,把他们那明明做坏事却有着一股子异常的坚信给动摇了。 让他们招认,她有的是办法。 那小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忽而勾起嘴角轻扬着笑,忽而又稍显讽刺地挑唇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要把他们那伪装给看透了。 她那些询问的话虽没能证明那肉就是人肉,可一旁站着听的不免要产生怀疑的,因为她那话怎么听着都在理的很。 慕十七微微一低头,就瞧见小家伙那瞪大了的眼睛,圆溜溜的充满了好奇的欲望,好像还在沉思着些什么,然后勾着小手扯了扯她的裙摆道:“小婶婶,我知道怎么能让他们招认出来。” 她突然就来兴致了,把小东西抱着扔到了桌子上坐定了,才有勾着唇角笑着看他道:“什么办法?” 小家伙挤着唇,招了招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咱们让人把那肉给做成饭菜,然后逼着他们吃下去,如果他们知道那是人肉,他们肯定是不会吃的。” 小家伙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可爱的小包子脸上挤满了笑。 慕十七揉了揉他那小脑袋,小家伙聪明伶俐着呢,鬼主意也挺多的了,可他却独独少了对这江湖上那份阅历。 慕十七挑了挑唇,其实这事也没那么麻烦,办法还是小家伙的那个办法,可是做法上,那就加入了她对这个江湖的阅历和对这人性的剖析了。 从地上捡起两个包子就径直地走向了那还硬撑着的两位雪山派的弟子面前,一手捧了一个包子递到他们面前:“你们把这包了你们送来的这些肉的包子给吃下去,我便信了你们雪山派送来的不是人肉,如何?”那人肉两字吐的异常清晰。 那两人又咽了咽口水,愣是被那包子给吓退了一步。 可慕十七那包子眼见着就逼到他们嘴边了,再想抬手举剑,却发现手腕一麻剑没了。 一人被吓得脸都绿了,用手捂住了嘴巴,想要逃跑,却被冷御从他那屁股后面一个大力踹了进去。 冷少主这一路上过来,别的没学会,就是学会了他们这一群人身上的那股子气势,还学会了独孤宸和慕十七那没事就喜欢抬脚踹人的招数。 久病成医,被踹多了自己也能踹出漂亮的一脚了。 那想要逃跑的那位被冷御那跳起来的一脚踹在了后腰上,一个踉跄正巧跌在了一篮子血淋淋的鲜肉上,那叫一个漂亮。 另一位倒是没那么怕的,当真就当真所有人的面接了慕十七手里那包子道:“我吃!我就是要证明这包子不是人肉包子!” 说完几大口就把那包子给吞入了腹中,这位就是慕十七刚刚提及的那类人,江湖上存在着的压根就没什么人性可言的人,就算是人肉,只要是能对他这会这处境有益的,他也会毫不眨眼地吞下去。 所以,小家伙那招对付他这种没人性可言的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为他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道德。 可她有的是后招等着他呢,对着那狼吞虎咽吃了包子的雪山派弟子道:“怎么样?人肉的滋味如何?据说吃了因病而死的人肉也会染上他们一样的病症,据说吃了死不瞑目的人的肉,半夜会有冤魂索命,那些在雪山之上冻死的人,则会不停地在你耳边凄惨地叫着,我好冷,好冷……” 话锋一转,看着那吞了包子的人又道:“那些死人的肉进入你的腹中充满了怨气和戾气,想要从你那腹中出来呢。你觉得你刚刚吃下去的是哪一种人的肉呢?” 那人刚想开口驳斥她胡言乱语,那肚子就绞痛难当起来,砰地一声倒地不起,在那地上抱着腹部打起了滚来。 “哎呦疼死我了!谁来救我!” “我要吐出来,吐出来……” “人肉,我吃的是人肉!” …… 慕十七的咸咸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没意思!这么快就招认了,她只不过是在那包子上加了些可以让人腹疼的毒药和迷-幻药而已,就把他吓成了这般模样了,就这点老鼠的胆子,居然还敢贩卖人肉。 真相就这么简单地大白了,那店家,那店里所有坐着的看客,这会儿都沸腾了起来,吃过那人肉包子的,都突然觉得自己那腹中不舒服起来,捧着肚子哼哼着。 那店家脸都吓得一片惨白,呆愣了老半天,才招呼着人要把那雪山派的弟子扭着去见官。 这雪山之下果然真如那两个雪山派的弟子所说,最多的就是那雪山派的弟子,当真是满大街的乱跑,这会儿见这边的事闹了起来,全都跑了过来要出手帮忙,几个招呼一打,那客栈之中就挤满了雪山派的人。 雪山派仗着人多势众,倒也没在怕的,一个个提着剑对准了那大堂里的人。 “怎么?你们想打架吗?” 这在座的都是三三两两一帮的人,被那雪山派一党子几十人那架势给生生吓住了。 第712章 欺负回来 唐十一牵着玉昔出门时,就听到一句:“谁敢与我们雪山派为敌,活腻歪了吗?不想活的,我们不介意送你一程。” 顿时那暴脾气就起来了,二话没说,从那二楼处直接翻身而下,店家瞧着这几位当真是有楼梯不走,都喜欢直接往楼下跳的。 “小爷我就是活腻歪了,你们谁有本事来送我一程!我等着呢!” 那黑眸白发异常地惹眼,再加上那浑身燃起的戾气,还真别说,冷着脸浑身杀气的唐十一和鬼王独孤宸都有的一拼。 薄唇轻启,对着一旁的慕十七和独孤宸道:“雪山派的事谁都不准插手,玉昔的仇,我唐十一替她报!” 玉昔那张惨白惊吓住的小脸他这会想着都心疼,小丫头那么小小的一只,却被这恶心肮脏的雪山派给折磨成这般。 玉昔这会也已经迈着步子从那二楼跑了下来,躲到了唐十一身后,只露出那一张倾城绝美的小脸。 雪山派的那些个人瞧见了她那张脸,都一眼就认出她那身份了:“神女?” “玉昔?” “她不是跟了武林盟主-唐十一了吗?” “唐十一……” 所有人又把视线落在那唐十一身上,白发那浑身的戾气,难道他就是杀了他们掌门的唐十一? “得了,都甭废话,小爷我跟你们没那么熟,别叫嚷着吓到了玉昔。” 说完,从身后把玉昔抱了出来,轻轻地揉着她的背:“玉昔,你瞧清楚了眼前这些个人,可有以前欺负过你的,便是骂过你一句的都告诉十一哥哥,十一哥哥来替你欺负回去!” 他虽然给不了她泼天的荣华富贵,可他在杀人放火灭人满门这些个事上绝对是宠得起她的。 玉昔起初见到这一群熟悉的人,那身子是微微颤抖着的,可即便是那般,她还是从那二楼处跑了下来奔到了十一哥哥的身边,因为她这会知道,只有唐十一能给她安全,只有唐十一能让她停止害怕。 “玉昔你当真是不要脸!咱们雪山派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居然在武林大会上跟了这魔头走了!他可是杀了咱们前任掌门的凶手!”人群里有人突然喊了一声话。 果然是这世上之大,就还有这么个不怕死的。 唐十一二话没说,身形一动,除了身手比他还要逆天的独孤宸和慕十七,就没人能看出他是怎么出的手了。 总之那前一刻还义正言辞指责玉昔的人,这一刻就飞过了人群直挺挺地躺在了外面那大街上了。 “还有人心有怨言的吗?想替你们掌门报仇的吗?或者是想要来送我上路的,这会都一并上吧,杀你们一个也是杀,灭你们满门也是灭!” 不是唐十一狂傲,而是他唐十一有狂傲的资本。 他以前没少干过以一己之力灭人家满门的事,灭雪山派,绝对得心应手,干得干净利落。 雪山派那些本来还都举着剑想要冲上来的人,这会都消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看了眼唐十一没人敢贸然再往上冲的。 唐十一搬了个椅子过来,抱着小玉昔过去,把她放了上去,当真是把她当宝贝宠着护着的。 然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玩转着盯着那一群雪山派的人道:“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活着,谁能告诉我其它人是怎么欺负玉昔的,我便放了他,如何?” 慕十七撇了撇唇,一瞧那唐十一那架势便知道,这人当真是动了要替玉昔报仇的心思了,那就算是想劝都劝不住的,更何况,这会有好戏看她没道理不看的。 有人动了心舔了舔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唐十一挑眉:“要我这会就杀了你证明一下真假吗?” 来人立刻摇着头,指向另一个人道:“他,他曾经趁着玉昔眼睛瞎了,哎,玉昔是能看到了吗?”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了玉昔。 唐十一拧着眉,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快说,这畜生趁着玉昔眼瞎的时候,干过什么?” 唐十一转着匕首,那匕首已经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就等着那位把话说完了。 那位哆嗦着身子道:“他,他摸过玉昔的脸!” 唐十一俊眉拧着,冷声道:“哪只手?快说?还是两只手都碰过?” 胳膊一抬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咔嚓一下就是一声脆响和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脆响和一声惨叫。 唐十一撇了撇嘴道:“都让你快说了,兴许就不用被折断两只手了。” 然后抬眼看了眼那高密的雪山弟子,挥了挥手:“滚出去吧。好了,其他人可以继续了。” 唐十一是在唐门那地出来的,最会玩这种心术了。雪山派的众人很快就被他玩得四分五裂,在他手心里团团转。 “我知道,他偷看过玉昔洗澡!” “嗯,剜了双眼如何?” “我知道,他在背后说过玉昔的坏话,说她是什么狗屁神女,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 “割了舌头,你也一起吧,记得这么清楚,说明你也说过。” “可是你说过要留我一命的!”那人挣扎着,却依旧换了一嘴的血。 唐十一一脸的正经:“嗯,我没有要你的命,割了舌头死不了人的。” 这么一遭下来,整个大堂都混乱了,满是哀嚎声。 “玉昔,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饶了我们吧,救救我们吧。”有了前面这几个血腥残暴的教训,那剩下的那些人哪里还敢站着,那唐十一分明是在动真格的。 玉昔告诉自己他们都是欺负过自己的人,她孤独无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如今,他们却要求着她放过他们。 “我被掌门扔进雪山哭喊着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向我伸出援救之手,也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我被小师叔扔进满是死人的冰窖里时,你们又在哪里?” “我眼睛看不见,你们却千方百计地想要欺负我!” “让我这会救救你们,我当初哭喊着让你们救我时候你们救了吗?” …… 第713章 进发雪山 有些事,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就全部都忘记了,有些疼和事,有些人和伤,永远都忘不掉的! 以至于她远远地看到他们,她还会忍不住要颤抖着,可她为了十一哥哥,她必须要回来这她再也不愿意回来的雪山之上,不可避免地遇到她再也不想见到的雪山派的人。 可是再佯装着的坚强,在那一幕幕往事再次浮现脑海的时候也溃不成堤。 “十一哥哥,你放了他们吧,我不再害怕了。”她要感谢他们让她能够直面那些曾经的雪山之上不敢提及的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 她不怕了,因为她有十一哥哥,有十七,有宸王,有一路陪着她的家人! “你们滚吧!可是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善恶终有报!为了雪山派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们当真以为能逃掉这天理的报应吗?我今天放了你们,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饶不了你们的。”她是胆小,可她身后有这么多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 她是柔弱,可她的心却比他们这些个恶人要坚强的多。 唐十一耸了耸肩,他也不想杀戮太多,好吧,他今个当真是忍住了才没杀人的,这要是搁以前,得嘞,这就他们那几十人,他若是留下一个活口,他就不是唐门的唐十一。 他答应过小玉昔的,能忍则忍的,不能动不动就灭人家满门的。人家吃那么多粮食才长那么大也不容易,他不能一剑就让人家回炉重造的。 可有些人,还就必须得让她回去娘胎里重新来过一回的,譬如那个玉昔嘴里的小师叔! “玉昔乖,过来,告诉十一哥哥你那个小师叔叫什么名字啊?”唐十一就好似一只大尾巴狼,可劲地放低了声音诱哄着小玉昔。 玉昔早知道他那耳朵厉害着呢,怎么可能听过了就忘了这茬了,可她知道的她的十一哥哥是因为关心她想要替她撑腰报仇才这么问的,所以玉昔心中一暖,抖着唇乖乖地应道:“是玉流春师叔。”这些事就算她不说出来,他也一定可以随便抓给雪山派的人给打听出来的,因为整个雪山派就只有一个小师叔——玉流春。 “玉流春,嗯?”唐十一薄唇紧抿着,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快刀?玉流春?那个独臂老女人?” 玉昔乖乖地又点头嗯了声,紧接着抓着唐十一那胳膊道:“十一哥哥,不要去雪山派找她好不好?她那个人很古怪的,又养着那些个巨鹰灵鹫,凶残异常喜欢食人肉的。” 唐十一牵着她那小手,放在怀里暖了暖,又捉了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亲:“好,我不去找她。”为了让玉昔这会儿能安心,他也只是暂且应了她一句。 反正若是要去那雪山之上必然是要途径雪山派的,他到时候只需要花上半柱香的时间,杀了那老女人就好了,这可不算他去找她,而是途径!偶遇而已! 雪山派的人被唐十一这么一折腾伤残了一大堆,哀嚎声此起彼伏的。而他们也不敢再在这臧海城继续待下去了,因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们雪山派拿死人肉当异兽卖给各大酒楼的事。他们只能灰溜溜地躲回到了山上的雪山派去了。 玉昔既然已经苏醒了,那她们这一行就必须按照计划往那雪山上赶了。因为玉昔最为熟悉这雪山的习性,所以慕十七打算带着她一块儿上山去,带着玉昔自然是要带着唐十一的,没了唐十一的保护,小家伙扔在这山下面她又不放心。 如此,便只能所有人一块往那山上去了。然后,在玉昔所说的天池处分开,由她和独孤宸继续向上攀爬,其它人留在原地等待她们的折返。 这首先呢,她们要经过的第一处,便是那玉昔最讨厌的雪山派了。 雪山派虽名为雪山派,却并不是在那雪山顶峰处,反而是在南麓山脉的一处温暖处,她们一行选择从雪山派那座山峰绕行而上,因为雪山的主峰处压根就看不到路,但凡是要去那雪峰之上的都必须从这雪山派处经过的。 这一路而上马车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他们一行只能选择放弃马车而改为骑马,好在从山脚到雪山派这一路不算艰难,几匹骏马疾驰而上也算惬意潇洒。 唐十一裹着大毛皮披风把玉昔裹在怀里,一个劲地蹭啊蹭地占尽了便宜,还舔着一张俊脸说好冷。 因为慕十七带上了独孤泊,所以,独孤宸只能一人一马那背影尤为孤单可怜,再看看那搂着玉昔咧着嘴的唐十一,他当真是恨不得立刻能把小家伙给踢回盛京去。 因为玉昔对这一路的熟悉,一路上没发生一丁点的意外,连个弯路都没走,顶多也就是遇见几只乱窜的傻狍子和迷了路的野鹿,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而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雪山派也渐渐地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玉昔触景生情又往唐十一怀里钻了钻:“十一哥哥,咱们别进去了,再过几里路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再停下来休息吧。” 玉昔心里清楚的很,但凡唐十一入了那雪山派的大门,雪山派今个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雪山派的人死不足惜,可她不想他为了替自己报仇而脏了双手,满染杀戮。 慕十七与那雪山派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就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可她这会也没那闲情逸致搞他们一搞,跟唐十一联手去灭他们满门的。 更何况,唐十一已经说了,这雪山派的事她和独孤宸管不着,那是他唐十一显示他牛逼哄哄的英雄气概的机会。 所以,唐十一和玉昔带着路,他们愿意在哪里休息就在哪里休息。 一行人本来干的是非常紧急而又认真的一件事,可偏偏带上了独孤泊这么个小家伙,这一路上欢声笑语地制造着快乐,就算再艰难的环境之中,小家伙也能嘿嘿地找到有趣的事。 第714章 总不消停 譬如这会,明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山洞了,小家伙愣是满眼稀奇地里里外外跑上了好几遍,然后来了一句:“好大的山洞啊!” 然后抱出几颗从宸王府那府库里摸出来的夜明珠,在那洞里撅着屁股玩了起来,瞧着那稀罕宝贝夜明珠就这么在那泥地上滚啊滚的,鹤羽那叫一个心疼啊! 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心疼。 “小安王,那什么,下次鹤叔给你整几个玄铁的球球玩好不好?” 小家伙噘着嘴巴道:“不好,还是这个亮亮的珠子好玩。”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慕十七给他的那一大堆帝王绿的翡翠玉石,又把那一颗颗的极品翡翠扔在了地上,数着玩。 鹤羽瞧着那一堆发着光的宝贝,心更疼了。不行,他再看下去一准能被这小东西给气晕过去。 “爷,你瞧小安王那手里玩的东西。”他觉得这小安王手里玩着几座城的财富这事他得再给他们爷汇报一声。 独孤宸冷眼扫了眼那双手脏兮兮的小家伙手里捧着几颗亮亮的珠子,道:“嗯,让他玩过了就赶紧地给我去洗干净他那小爪子,否则不准碰十七!” 鹤羽无语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敢情他是找错了人了,就他们家爷那一掷千金的豪气,会把那几颗珠子放在眼里?估摸着在他们爷眼里,那就是几颗会发光的石头。 于是,他决定再和他们王府的女主子提一提这事:“王妃娘娘,您瞧瞧那小安王手里玩的那些个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这会这年纪玩?”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道:“说人话。” “那夜明珠和极品翡翠一个能抵一个城的价值,这会这么让他在泥里土坑里滚着,太暴敛天物了!”鹤羽舌头屡直了道。 慕十七菱口微张打了打呵欠道:“他喜欢就好,难道咱们宸王府还差那几颗珠子吗?” 鹤羽梗着脖子道:“不差!咱不差钱!”瞧瞧这姑娘那说话的口气,当真是被他们家爷给宠出来了,简直就是这全天下的银子都是她们家似的,得了,他还是认命地去捡柴火吧。 黑夜让这般静寂的林子显得更加神秘莫测起来,鹤羽在山洞里燃起了一堆高高的篝火,篝火上架着香气四溢的烤鹿肉。 小家伙这一路过来优雅的礼节没学会,倒是和唐十一学了不少粗俗野蛮的动作,譬如这会,这小东西翘着小腿,大口吃肉的动作,当真就是当年唐门后山的唐十一一模一样。 慕十七柔顺地勾了勾嘴角,她当初人小不能保护唐十一,可如今,她完全可以保护好小家伙的。 可她没想唐十一这么大个人来,还能生出个事端来。 半夜里被玉昔那颤抖着的叫喊声给弄醒了,才知道唐十一那家伙不见了。 “不见了?这深山野林的他能去哪儿?无非是去撒个尿而已。”慕十七安慰着玉昔道,可她自己那心底也没个底。 独孤宸扯着唇在一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出去约莫有一个时辰了,应该不是去撒尿。” “一个时辰?”慕十七这会也约莫猜到了答案,咬牙切齿道,“他定是去雪山派替玉昔报仇去了!” 玉昔拧着眉头有些着急:“可是他明明答应我不去报仇的。” 慕十七觉得玉昔这姑娘还是不了解唐十一那人的:“他只不过是不想要你担心而已。” 唐门出来的人那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就玉昔被雪山派欺负成这样,唐十一会当成没事就这么呵呵一笑算了才怪!也就玉昔还能单纯地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如今该如何?她是信任唐十一那身手和本领的,相信区区雪山派一定困不住他唐门毒医双修的唐小爷的。 可玉昔却不这么想,当即就红了眼眶:“不行,我要去找十一哥哥,他一个人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慕十七无奈地叹了口气,劝着她道:“我们再等等看,等到天明他若是还没回来,咱们就去找他。” 她多少能明白唐十一的意思,无非是想避开玉昔去报仇,那雪山派不管被他折腾成个什么样,他都不想要玉昔去看到那惨烈的情景。 以她对唐十一身手的估计,她觉得天明足够他把事儿给办完了的,紧接着她们继续上路。 可她好像高估了那家伙的身手和脑子了,因为当晨曦的阳光洒进山洞里来时,唐十一并没能赶回来。 玉昔红着双眼一夜未眠,慕十七若不是拿眼看着她,她一准早就窜出去下山去找唐十一了。 这会,小姑娘又拿那一双红彤彤地泪眼对着她了。 慕十七颇为无奈,只能让大家赶紧地收拾下,折返回去去雪山派找唐十一那家伙。 她决定了,看到他那第一眼二话不说先踹一脚解解恨,闹得她一夜都没睡,这会儿就想踹人! 一行人从原路返回,好在这山洞离那雪山派也就几里路的距离,她们跳上马没多会的功夫就有瞧见了那雪山派的大门了。 慕十七她们这么一大群人,也没办法藏着掖着了,重点是,慕十七觉得闯雪山派这种小到她都不放在眼里的门派压根就没有比较神神秘秘地搞个暗探什么的,没必要! 她们就这么光明之大的走正门进去,她就不信了,这雪山派还能跳出来个人能拦住她们不成。 冷御屁颠地冲了上去,一脚就踹向了人家那大门,可惜力道太弱,那大门纹丝不带动的,自己反倒被那力道给弹了回去,差点儿摔了一个屁股蹲。 独孤宸信步走了过去,也同样抬起脚踹向那门,只不过他那一脚不仅姿势优雅好看还生生踹倒了人家半扇门。 鹤羽撇了撇嘴道:“哎,你小子,还是再多练几年吧!花拳绣腿,丢人现眼!我说你怎么就踩了****运拜了咱们家王妃做了师父了呢?” 他至今不能明白的是,慕十七是不是脑子那时候突然间坏了,才收了冷御这么个傻愣愣的连驾个马车都左右摇摆的软脚虾子的。 第715章 冻成个球 冷御已经被大家伙这一路上来鄙视习惯了,他确确实实是最没有用的那一位,没有之一! 他那身手顶多就是胜过了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还有一个柔弱的姑娘,这一路但凡遇到个打架闹事的事,他从来都是被人家护在后面的那一位,跟女人孩子一个待遇,站着看戏然后拍手叫几声好。 可他习惯了,也死了心了。不是他缺乏上进心,而是他就算长了十几个上进的心也白搭,他那脑子和身子压根跟这些个逆天的人比不得,他还是静静地玩他的制器吧。 独孤宸踹门而入,习惯性地迈着快速的步伐,胳膊里还夹着个摇摆着脑袋四处张望着的小家伙。 而慕十七呢,则是抓着玉昔的胳膊也随后飞身而入。 从这雪山派的情景看不像是被灭了门的,还有不少活蹦乱跳的人,瞧见了她们还惊声尖叫着呢。 “你们是谁?”很显然守门的弟子不认识她们,可待瞧清楚了玉昔又道,“神女,神女回来了吗?” 玉昔好像也认识这位,急着几步向前,向他打听着唐十一的行踪。 “玉石,你快告诉我,昨夜是不是有个男人来过雪山派?白发,大约这么高。”玉昔比划着唐十一的身高貌相。 那位叫玉石的小个子,愣了半天才点头小声道:“好像听说是要来暗杀掌门的,这会已经被掌门给杀了,尸体还扔在那冰窖子里了。” 玉昔身子一僵,摇着头,咬着唇道:“不可能!十一哥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杀,你骗我!” 昨天还好好地搂着她睡觉呢,这会怎么可能就…… 那小个子玉石道:“我没骗你,掌门亲口说的,昨天闹了一夜,整个雪山派的守卫都森严了起来,好像听说是唐门的来寻仇了,可是唐门和咱们哪来的深仇大恨呢?” 玉石就是个雪山派看门打杂的,自然不知道昨天那一堆师兄弟回来,口里一口一个唐十一,一口一个贱人,那贱人指的是神女。 也不知道这会儿和自己聊得这么热络的人就是如今雪山派仇怨的事端。 慕十七拧着眉头,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为了安心,她都必须去那冰窖一趟:“玉昔,那个冰窖在哪里?” 玉昔这才反应过来,急着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我带你过去。” 慕十七嫌她跑的慢,微微一用力扯着她的胳膊就飞了起来:“你指路就好。” 玉昔毕竟是生活在这雪山派这么些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摸清这雪山派的路,很快就配合着慕十七找到了那大冰窖了。 慕十七几个快步走了过去,才发现那冰窖上被人上了好几块大石锁。一整块巨石封着入口,一道儿缝隙都没有。 而她们的出现也招来了纷纷赶来的雪山派群人,有些是昨天遇到的那群人里面的,有些则是那一次武林大会上遇见过的,还有一个独臂女人正一手举着弯刀冲着她们怒冲冲地飞了过来。 那独臂女人正是玉昔嘴里的小师叔玉流春,这会她显然也瞧见了慕十七身侧的玉昔,扯着唇角讥讽着道:“你这小贱-人居然还敢回来,怎么着?以为跟了唐门那毒人就能跟我斗了吗?居然还想着来杀我!唐门的第一杀手又怎样,还不是要死在我那冰窖里。” 舔着那刀背,狠绝地冷笑了声:“你们今个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我要一个个把你们扒皮抽骨然后剁成肉酱。” 人群里有人出言道:“掌门,就是她们把咱们那贩卖人肉的事给捅出去的。” 那玉流春刀背一挑,在那假山上蹭出一道火花,冷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做了你们拿去那喂我的那些个小宝贝吧。” 慕十七仿佛没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一般,只顾着低头拿匕首连着破了那几个石锁的机关,那细小的胳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抬手就扔掉了那有百十斤的大石锁。 独孤宸把小家伙随手抛给了鹤羽,抽出软剑就飞向了那玉流春,冷面寒生生地透着杀气,没两三个来回就把那玉流春逼到了死路上,却没有一剑杀了她,只不过是废了她那仅剩下的一只胳膊而已。 一脚踢飞了玉流春那破败的身体,精准地落在了冷御面前,声音略带冷意:“她太吵了,塞了嘴巴捆起来留给唐十一!” 他答应了唐十一不管他向雪山派寻仇的事,所以他把人捆好了不杀! 没了玉流春的叫嚣,这院子里果然安静多了,那些个雪山派的人只敢那么干看着,愣是没人敢再开口说一句话的。 这才有人记起他那张透着杀气的冷脸,小声道:“我见过他,在武林大会上的时候,对,就是他,他也很是厉害的,比唐十一还厉害的。” 独孤宸一头白发不似从前,慕十七则是背对着他们,所以那人这会才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正是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更是没人敢再出声了。就刚刚独孤宸那几招,什么招数他们压根看不清,可绝对是个身手厉害的,否则,他们玉流春师叔也不会手还没来的急抬起来呢,人就废了。 慕十七这边干净利落地除了几个大石锁,推开那严实的石板门就冲进了冰窖之中。 扑面而来的寒气并没能阻挡住她的步伐,她半点没带停顿地就往那冰窖喊了几声:“唐十一!” 独孤宸也随后跟在她身后冲了进来,却眼尖地先于她找到了那被冻晕了过去,全身发紫的唐十一。 这家伙估摸是被冻得实在没了办法,扒了十几件那冰窖里死尸身上的衣衫,裹成了一个球,却依旧被冻晕了过去。 慕十七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独孤宸给制止了:“他浑身好似块大冰块,你别碰他,冻手。” 慕十七瞧着唐十一那脸色和僵硬的身子,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看向独孤宸,面色有些着急:“我就是想看看他还活着不。” 独孤宸微微点头道:“虽然很微弱,可那心还是跳着的,你别担心,他应该修习过什么可以护体的功夫,刚刚催动了内力护体,所以,这会儿只是冻得晕了过去而已。” 第716章 真长脸啊 慕十七木木地点了点头道:“嗯,对的,他这人从小就怕冷,自己自创了这一套以内力护住自己身上温热的功夫,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 唐十一你要是敢再出点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玉昔跌跌撞撞地追进来时,独孤宸已经扛着唐十一往那冰窖外面去了。 玉昔看着那在太阳下浑身冒着白烟的唐十一,脸色刷白一片,捂着嘴巴,抖着身子就哭了出来:“十一哥哥他?” 慕十七接了她那话道:“还没死!” 玉昔哭着跪在了唐十一身侧,小手使劲地搓揉着唐十一的身子,从上到下,那双小手疯狂地搓揉着。 又直接拿那身子去抱着唐十一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小嘴冲着唐十一那冰冷的身子哈着气,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温暖唐十一的身子。 慕十七见她有些疯癫,赶紧地把她给拉离了唐十一:“玉昔,你先别急,唐十一他只不过是自己用内功心法封住了自己的心脉而已,他从小就这样的,一冷就会这么做。”所以,她才会嘲笑他唐十一是不是上辈子是条蛇,居然还会冬眠的。 玉昔红着眼咬着唇手足无措地站在了一旁:“真的吗?” 慕十七也知道这么个事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可这确实是个事实,点头非常坚定地应了声:“真的!” 看了眼独孤宸又指着那高处的屋顶道:“你要不把他扔在那屋顶上面吧,那儿的阳光更好。” 独孤宸二话没说,抓着唐十一踮起了脚尖就把人扔到了那屋顶上面。 所以唐十一少侠微微转醒,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时,一抬眼才发现被人悬挂在了高处,扭了扭脖子哼哼了声,那低下坐着的独孤宸立刻就听到他发出的声响,扯着嘴角冷声道:“唐十一醒了。” 一旁等着的其他人总算是松了口气,特别是玉昔,红着眼仰着小脸一直盯着那高高屋顶上挂着的唐十一看,重点是她迎着刺眼的阳光,根本就看不清那屋顶上的唐十一。 都不需要慕十七再交代,玉昔再哭着哀求的,独孤宸已经自发自觉地飞身上去把唐十一给弄了下来。 唐十一落在了地上,垫着了屁股,又咧嘴哼哼了声:“疼!” 慕十七当即回了他一句:“疼死了活该!” 唐十一哎呦一半天,才扫过那一脸不爽的慕十七落在那一脸哭得特可怜的玉昔身上。 他也没那么健忘,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这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不记得倒是还好,这会一想起来,就觉得特别丢人,压根就没脸见人,让他死了算了! 他居然又着了小人的道了,关键这个小人他捏死她都不带使劲的,这会好了,他信誓旦旦地说要独自给玉昔报仇,完了,这会自己还被人给差点玩死了。 他都能想象得出,独孤宸在背后是怎么拿冷眼嘲讽他的表情。 还有十七,这会一准又想着要怎踹飞他了。 他自己这会是当真没脸去面对玉昔的,说好的报仇呢?他这哪里是叫报仇,套用一句江湖上最嚣张的话,那就是:你是来送死的吗? 可关于这件事,他是可以解释的。 “我入了雪山派直奔那玉流春的院子,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住了人,完了,我就想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她玉流春曾经加诸在玉昔身上的事,我要加倍奉还给她,于是我就把她拖到了冰窖里。” 慕十七接着道:“你没想到那冰窖里面那么冷,手脚一哆嗦,让她得了空子钻了出去,还把你给反锁在了冰窖里是吗?” 这些个事都不够她猜的,可她也猜不到,唐十一那脑子怎么就能蠢成这样呢? 不,应该是她没想到唐十一那身子居然怕冷成这样!入了那冰窖中打了一个哆嗦,习惯性地收起手去抱着胳膊取暖,却忘了那匕首下挟持着的人了,于是就出了后面这一件,听着都蠢的事。 唐门的第一杀手被一个只会剥皮抽过的屠夫给摆了一道,还真长脸啊! 玉昔却不似慕十七那般冷嘲热讽着唐十一,小身子凑近了唐十一,眼眶又红了:“十一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十一摇了摇头,他心里这会特别不舒服,谁能治他这丢大脸之后的心塞之症? 慕十七瞧了瞧他那还僵硬着的四肢,扯了扯唇角道:“你这会先别摇头,等你能站起来了再说。” 他封住了心脉让血液缓慢流动虽然能保住命,可这一招对身体却是有害的,譬如这手脚若是没有了血液的流通,渐渐的就会失去该有的灵活程度,就好似生了场大病,要慢慢恢复必须还要个一两日。 所以慕十七这会那心底想要踹他的冲动又起来了,可碍着玉昔的面,她便再给他一个面子。 因为唐十一这么一耽搁,她们又必须在这雪山派多停留一天了。 这会儿整个雪山派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登堂入室,住他们雪山派的,吃他们雪山派的,用他们雪山派的! 都说唐十一一出手,轻者那都是灭满门的。 要问重一点的是什么?连唐十一自己都不知道,怎会传出个灭满门还有连带人家山头但凡活着的活物都不放过的传言。 所以,雪山派这会都在想着,这唐十一什么时候准备灭他们满门,然后他们渐渐地发现,他们这会好想并没有想要杀他们灭门的意思。 有几个胆大的试着逃了出去,发现居然没有人拦着他们的,那后面的群人便都得了机会争相着逃了出去。 鹤羽还在诧异,这雪山派是不是都有病啊!一个个瞬间就逃得没剩下几个人了,连个做饭的厨子都没了,还得他亲自动手做饭。 谁料,雪山派众人,完全是被唐十一那名声给吓到了,又加之那几个曾经去过武林大会的人添油加醋地说道了些唐十一个独孤宸曾经干过的那些血腥的杀人事,这么一来,谁还敢留下来!除非是不要命了。 第717章 灵鹫来袭 鹤羽要是知道,一准要再添上几句的,他们爷的凶残程度何止是那武林大会上杀四恶时候展露的那一点点。 唐十一手脚由一开始的不能动,到后来的慢慢能走却还是走不大利索了。若不是玉昔一直看着他,估摸着他早就滚着也要滚去找那玉流春算这笔账了。 玉流春呢,这会就被冷御捆着扔在了那大殿前的空地上,一脸灰扑扑,还有半边的脸因为独孤宸那一脚踢得恨了,蹭到了假山划拉出来一条一指长的血口子,披头散发的高肿着半边脸瞧着挺可怜的。 冷御好心地给她递过去了水:“我知道你不是好人,否则你的那些弟子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救你的。” “你欺负了玉昔,唐十一找你寻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又差点杀了唐十一,这会儿仇怨就结的更深了。” “我知道你最终肯定还是个死,当我师父告诉过我,如果放走了一个恶人,那么就等于间接杀了很多的好人,而我不想杀人!” 冷御知道这世上坏人太多,譬如那神门宗的宗主,他爹那么好的人,却最终逃脱不带被恶人杀了的命,只因为没有人杀了那大恶人! 玉流春就着冷御的手喝了一口水,那眸子带着冷御这阅历压根就看不懂的诡计。 唇瓣动了动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不想着要逃命的,你只要别拿那东西塞着我的嘴巴就好了,我这般断了没了双手又捆着绳子有你这么看着我,我肯定是逃不掉的。” 冷御那叫一个年少单纯啊!愣愣地点头道好,当真就没再给她把嘴巴堵起来了。 然后就听见那玉流春仰着头,嘴巴里吹着一种异常响亮悠扬的哨声。 玉昔本来是照顾着唐十一的,可这会一听到那熟悉的哨声,整个人都突然紧张了起来:“是哨声,玉流春在召唤她的灵鹫。” 慕十七也抬眸对上独孤宸的冷眼,两人相对着一看,便立刻起身飞了出去。 唐十一在后面,紧赶慢赶地喊着话:“都说别管小爷我的事了,我要自己报仇!你们两冲出去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慕十七不是没听见他那喊话,可这会她担心的是冷御那傻子,那傻子得了独孤宸的交代********地在那看着玉流春,寸步不离的,那身手又是个渣的,若那灵鹫直接扑过来,他一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慕十七和独孤宸那脚步紧赶着过去。却依旧迟了一步,就瞧见了那冷御被一只体大如壮硕的小牛般的深褐色大鸟给抓了起来,直接飞入了空中。 那冷御扑腾着身子叫喊着:“师父救命!” 那大鸟就是这雪山派的神鸟大灵鹫,这会这空中这一只是玉流春豢养的,挑了这雪山上最为健硕的,又整日投喂人肉,以至于这身形更为巨大雄壮。 嘴呈钩状,这会为双爪抓着吓傻了的冷御已经展翅飞向了空中。 慕十七眼疾手快地飞身过去,踮起脚尖跃起,跳到一棵大树上,袖中的袖箭瞄准那灵鹫举了起来,扣动机关一只黑色的短箭就冲着那高空中的大鸟飞了过去。 她那玩转暗器的手段,要不不出手,一出手那都是毋庸置疑的高招,更何况她那袖箭可不是一般的拉弓之箭,不论是速度上还是杀伤力上,那都是其它东西不能比的。 可她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玉流春养的不止一只灵鹫! 那空中又忽然连着飞来了五只身形巨大的灵鹫巨鸟,结结实实地拿身子挡住了她的袖箭,噗通一声掉下来一只,可抓着冷御的那一只却向着更高的空中飞了出去。 而剩下四只不约而同地扑向了她和独孤宸的方向,那灵鹫的速度太快了,慕十七又一心扑在那冷御身上,以至于她那袖箭连着射出去几发却没能射中那鬼东西的要害。 “独孤宸,你去追冷御!别管我!”眼见着冷御越飞越远,慕十七冲着那要冲过来帮自己的独孤宸冷声喊道。 独孤宸默默地抬头看向了那空中,道了句:“小心。”整个人就如同展翅的雄鹰飞了出去。 慕十七自然会小心,小心地杀了这些个惹人烦的家伙。 她立刻把心思收了回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小的匕首,冲着那冲向她的凶狠大鸟就这么挥了过去。 这会儿唐十一带着玉昔跟着赶了过来,鹤羽抱着小家伙也冲了过来。这两人虽都身手不错,却都护着身边的人而没办法上前来帮助被四只大鸟围着的慕十七。 所以,慕十七依旧只能孤身一人对抗那几只大灵鹫。 灵鹫属于难得一见的猛禽,凶残异常,更何况玉流春豢养的这几只大灵鹫经过她长久的训练还就认准了人肉吃,专门扑活人。 慕十七那般白白净净,弱弱小小的,瞧着就是一顿美餐。也难怪那些个灵鹫都争相着朝着她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见过她出手,就连玉流春也以为,这会儿那个凶神追着灵鹫走了,留下的这些完全不够她那几只灵鹫玩的。 她却不知道那个瞧着空有一张绝色小脸没什么本事的柔弱姑娘其实才是真正的高手。 慕十七动手对上那几只巨型大鸟,还能分神吼了声鹤羽和唐十一:“鹤羽,把小家伙带到一边儿去看热闹去,他对这些个鸟毛敏感,待会又得打喷嚏了。” “唐十一,你这会但凡手脚不是个残的,就给我把那玉流春给逮住!你和她的那笔账赶紧给我算清楚明白了。” 边说着边转动着身体,那瘦小的胳膊也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挥着匕首就冲着那灵鹫戳了过去,灵鹫最厉害的就是它那钩状的嘴和锋利宛若尖刀的利爪。 一只灵鹫伸长了脖子冲着慕十七那小胳膊就叨了过去,慕十七迅速地反转着匕首狠狠地一挑,那灵鹫的脖子上就喷溅出一道血注来。 慕十七踮起脚尖施展轻功,宛若一只白色的雪鹰,一跃跳到了另一只灵鹫的后背之上,那只灵鹫显然没想到她能借助树杆的高度直接跳落到它的背上,剧烈地挥动着那巨大的翅膀,扑腾着想要把慕十七给甩下来。 第718章 罪有应得 慕十七一手抓着它后脑上的羽毛,一手拿着匕首狠狠地插入了它那大脑袋,一声凄惨长鸣,她又迅速地解决了一只,踩着那灵鹫的后背直接从高空落到了地面。 对上那剩下的两只灵鹫,慕十七不急不忙地就这么站着,手里的匕首仿佛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利器。 那两只灵鹫挥动着巨大的翅膀,扇起一阵风沙,慕十七以长袖遮住双眼抵挡风沙,这时那其中一只灵鹫突然向她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她扯了扯唇,没想到这两只畜生还能懂得用脑子的。 可这会儿这两只畜生跟她慕十七玩脑子,不觉得太傻了点吗? 风沙之中,她宛若浴血的修罗,抬手就是一匕首投掷过去,那匕首仿佛长了眼睛,死死地插入了那灵鹫的脑袋。然后她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是几个跃起冲着那灵鹫跑了过去,一个跃起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那灵鹫的脑袋上,灵鹫那巨大的身体居然被她给踢飞了出去。 还剩下那一只,她也省心省事,抬手就是一只袖箭飞出去了,黑色短箭穿透了那灵鹫的脑袋,那大家伙立刻轰然倒地一命呜呼了。 一旁看着的,除了惊吓过度的玉流春,其它人那表情都是一个淡然平常。 独孤泊一双大眼忽闪着,就想要往前冲过去摸摸那大鸟玩一玩。 “小婶婶,我也想骑大鸟。”小家伙迈着小短腿一溜小跑冲到了打完收工的慕十七面前,晃悠着小胳膊想要往那灵鹫尸体边凑。 被慕十七伸手一捞,捞回了怀里:“下次抓一只大金雕给你玩玩,这几只家伙喜食人肉残暴难驯,骑上去小心你那小屁股摔个两瓣。” 鹤羽瞅了眼那就只灵鹫,忙不迭地点头道:“没错没错,不能骑,千万不能骑。”这小家伙到底是谁个宠出来的,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呢?遇到个巨兽就想要往人家那背上骑,咱们能不能就安心地骑着马? 再看唐十一那边,虽然是手脚迟钝,但用唐十一那心底的话就是:小爷我就算是残了,对付这玉流春也毫不费力的。 这会,唐十一用他那只不大灵活的脚踹在了玉流春的后心上,把她那身子直接碾压在了地面上,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废话原则,在他眼里就只有该死和不该死的,想杀和不想杀的,他这会就特想杀了这玉流春。 玉流春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可唐十一那动作瞧着没用多大力气,实则那内力一飙升起来,就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了那玉流春身上,甭说是起身了,她那身子压根就别想有什么大一点的动作。 她挣扎一下,唐十一那脚下的力道就重了一分,这会儿那玉流春连着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因为她已经被唐十一个踩到吐血了。 “玉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别忘了是谁养的你,居然带着人来对付雪山派。”玉流春尖叫着讪骂着。 唐十一这辈子最不爱听到的就是有人欺负玉昔,更何况这老女人这会儿还颠倒黑白,明明就是她们把玉昔欺负成这般,却还敢嚷嚷着是玉昔的错。 得嘞,他这会一点儿都不想跟她废话了,直接扯着那玉流春的脖子拎了起来,几个跃起飞了出去。 “十一哥哥,你要去哪儿?”玉昔急着追了过去。 唐十一只留下一句话:“去送某人最后一程!” 玉昔顺着他的方向追了过去,遇见了正从冰窖里出来的唐十一,便什么都明白了。 “小师叔她……” “什么狗屁小师叔,她也配!” “那,玉流春她,你把她扔那冰窖里了?” “她罪有应得!走吧!” “可是她……”好可怜!那冰窖里该有多冷啊!她知道那滋味的! 唐十一截断了她的话:“玉昔,想想她曾经杀过的那些人,这般恶毒的人不值得你同情的,如果我们这次饶了她,那就是等于帮着她去杀更多的无辜者。” 大道理他是最不喜欢说的,可谁让着面对着的是他最爱的玉昔这小丫头呢。 玉昔默默地低着头,不再言语,也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因为她记得那冰窖里堆积着的尸体,因为她看见过玉流春杀人扒皮的场景,就因为那一次,她才吓到躲到了雪山之上,最后眼睛也被雪灼瞎了。 所以,她想她明白十一哥哥所说的话。 唐十一牵起了玉昔的小手,力道不大,却能给她最需要的温暖:“走吧,去找十七,不知道冷御那傻子救回来了没。”他故意找话题岔开玉昔的思绪。 而冷御那傻子这会已经被独孤宸给救回来了,这事也多亏是独孤宸亲自出马,这若是随便换一个人,这结局都会很凄惨的。 这若是地上跑的,慕十七和唐十一兴许都能搞定,可这天上飞的那是那般速度,那就没一丁点的把握了。 至于宸王是怎么救回的人,慕十七愿意听,他自然是不吝啬言语去讲的。 只不过这宸王讲故事没唐十一那么精彩纷呈,能做到表情丰富还自带动作比划着的。 就那么淡淡的说了两句:“我追了几个山头,那灵鹫估计想要把冷御放下来吃掉,我便冲上去把它杀了。” 可这事冷御是最能体会的,惊魂未定着呢,还能搭上话:“我都以为我这一次是必死了,不是摔死就是被那怪鸟给吃了。”好在宸王及时赶到,要不他这小命一准交代在这了。 他不说话慕十七还不想搭理他,他一说话,慕十七便记得是他个傻子把玉流春嘴里那布条给抽出来,让她唤来了灵鹫的。 “看你下一次还敢不敢大发善心!被人喂鸟了还不知道!” 冷御脸上的惨白还没退下,一个劲地摇着头道:“不敢了,我以后啥心都有,就是对坏人没有善心!对了,那坏人呢?”冷御扭着脑袋找了半天也没瞧见玉流春的身影。 唐十一搂着玉昔走了过来,淡淡挑眉道:“去陪她那些灵鹫了。” 第719章 雪山派的 冷御傻啊!单纯啊!懵懂啊! 问道:“啊!你们让她给逃了?” 慕十七这会自己都有些懊悔,当初怎么着就收下这小子了呢?人家徒弟名满天下,名动大陆的。譬如独孤宸这样的神人。 可她慕十七的徒弟是傻遍天下啊! 唐十一跟他玩隐晦的言语,他压根就听不明白的,所以,她直言道:“死了,下地府去陪她那些死鸟了!” 冷御这才恍然大悟,啊了一声,那肩头一阵被人撕了肉般的疼痛,鹤羽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心疼着呢。 千万别误会了,鹤神医这会心疼的是他这一瓶一瓶跟流水似不要钱的金疮药。别人受个伤那顶多是个银锭子大小的小伤,可他们这一群人,要不不受伤,但凡是受了伤那就是烧他药的重伤。 就冷御那后背的一道一道的血道道,要想养好,非得浪费他小几瓶的金疮药不可。 瞧了瞧哼哼着的冷御和腿脚还不利索的唐十一,她怎么觉得她选择带着他们一块儿爬那雪山是错误的呢? 很好,他们这一路是跟来惹是生非的吧! “唐十一你们留下,玉昔给我们画一张这雪山的地图,我和独孤宸两人单独上山。”罢了罢了,她也不带着他们上山去折腾了,这雪山派有吃有喝的,不如就让他们留在这雪山派等着好了。 玉昔却不同意她的决定,咬着唇道:“不行,那雪山之上瞬息万变,你们从来就没上去过,太危险了!我要陪着你们一块上去,直到我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寒冷,再也不能往上爬了。” 唐十一也不同意了:“不行,玉昔若是跟着,我也必须要跟着的。” 其它几人,也嚷嚷着要跟着一块去,小家伙是没事跟着瞎起哄,也不知道什么事呢,就在哪哼哼着。 冷御脖子都歪了,也跟着道:“我也去!” 慕十七当真是被他们这一群人给逗得又感动又免不了觉得好笑:“你们都别再说了,我刚刚认真想过了,以我和独孤宸的脚程,若只是单单两人上去时间上应该会比大家一起上去要更快一些。至于玉昔所说的雪山上的危险,我想以我和他的身手再加上玉昔给的地图应该不成问题的。所以,你们就留在雪山派等着我们消息。” 微微抬头看着那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拧着唇又道:“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玉昔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默默无言轻轻点头,因为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去听从慕十七的安排和调遣。因为她们从心底里去信任她,信任她所作的一切安排。 玉昔虽不跟着她们去,可该准备的东西却一样也没落下,御寒的衣服,适合那登雪山用的羊皮靴子这些鹤羽都早已经准备好了。 可雪山派毕竟是在这雪山上,那些攀爬雪山的工具那都是几辈子传承下来的,连慕十七都不得不佩服他们这些个瞧着奇怪却非常实用的登山工具。 譬如可以在雪地行走的冰爪,慕十七本来是瞧不上眼的,毕竟那东西瞧着一看就是工艺粗糙的制器手艺,可这会她也只能将就着用了,毕竟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独孤宸停下来去重新再打造两副冰爪。 又譬如这可以在冰壁之上攀岩的冰镐,瞧着像是把镰刀,可细看却还是能看出和镰刀的区别的,那玄铁的刀锋是带着巨齿的,听玉昔说,那冰壁之上再厉害的人再厉害的轻功,没有这冰镐也寸步难行的。 再者就是足够和水和食物了,玉昔又说,那雪山之上寸草不生,雪倒是很多,实在没了水可以抓入一捧雪放入嘴巴里,可她不希望她们最后走到这一步。 当然,还有很多必不可少的东西,譬如结实而又长的绳索,譬如准备四五个以上的火折子。 慕十七临走的时候还从小家伙那堆小玩意里抓了几颗小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东西有时候比火折子要管用,上次在唐门老祖那坟墓里就是靠着那一颗夜明珠微弱的光亮,照着她和独孤宸出的那黑暗的墓穴。 譬如鹤羽给她硬塞进手里的一大堆药,从治疗风寒的到治疗外伤的,应有尽有。 准备妥当了,她和独孤宸背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开始出发了。 小家伙又跑过来煽情,蹭着她的小腿依依不舍的小模样,当真是让她有了不想离开他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这雪山她是不得不去!纵使有再大的危险在等着她,她也必须爬上去找那千年雪莲的,因为那是唐十一和独孤宸的命!她想要救他们! “乖!我去抓只小雪狐给你玩好不好?” 小家伙糯糯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道了声好。 忠实的管家鹤羽想说的是,咱们宸王府当真是不能再养这些大兽小兽了,待什么时候爷那只大白狼回来了,慕十七那两只小蛇也找回来了,再加上小安王在宫里带回的那两只大家伙,到时候,那当真就热闹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虽然都是十分自信的人,却从来不是自大自满的人。这雪山之上一切都是未知的,她们只能听却玉昔的意见,玉昔让她们带上的东西,她们一件也不会丢掉的。 玉昔沉着小脸很认真地要她们保证,不可以丢掉任何东西,因为关键时刻,那雪山之上,这些个看着毫不起眼的东西却都是能保住她们命的东西。 两人为了节省力气,一路骑着马往山上去的,走了约莫有大半天便遇上玉昔所说的雪山派那些个杂碎设下的陷阱区,表面是设下抓捕那山上的异兽的,可实则在那陷阱之中死伤的多半都是想要来这雪山之上抓捕奇珍异兽和采那金贵雪莲的人。 因为没有人愿意把这家门口来钱的生意送给别人去做,那雪山派的认知里,这雪山上的一草一木那都是属于他们雪山派的。 雪狐天山羊这些奇珍异兽是他们的,雪莲灵芝草这些个珍贵药草也都是他们的,就连那天池里的水那也是他们雪山派的水。 第720章 遇到熟人 所以,但凡是想要来这雪山上来偷他们雪山派东西的,那就是不问任何理由一概以他雪山派的规定杀了,可就这么赤裸裸的杀人也不大好,重点是他们雪山派并不都是些什么高手,当真动气手来,还指不定谁先死呢。 是以,雪山派的那些个前辈们就想出了这么个设下庞大陷阱的法子,这道理和唐门那九阵九重门一样。 与唐门那摆明了就是要杀外面人的做法不同,雪山派人家这是设在后山的。 且给出来的理由堂堂正正:我们这是要抓这山上的野兽,不是要杀人!你们自己一脚踩进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可谁知道那些个人是怎么死在这山上的,具玉昔那可靠的消息,多半是死在这雪山派设下的陷阱里了,完了就只有两个结局,给玉流春的灵鹫吃,还是给山下的那些人吃。 话又说回来了,敢往这雪山上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没有两把刷子,谁会来这雪山送死,可就是这些身手不错的人,却还是中了雪山派设下的陷阱,这是为什么呢? 从玉昔那千叮呤万嘱咐又画的极其详细的机关布防图上看,这雪山派的机关杀人陷阱区那些个机关还算是有几处能让慕十七看进眼里去的。 这些个机关用来拦挡别人还差不多,可在独孤宸和慕十七面前,那就只能是个渣渣。 若是当真要评论下这雪山派的机关,慕十七只送他们一句话:还不够凶残! 有了玉昔绘制的机关布防图,再加上慕十七和独孤宸她们两人的机关造诣,这所谓的雪山派机关区,那也顶多是脚步慢了一点而已。 只不过这机关区的机关设置的太过密集了,骑马很难穿越过去,两人只能舍弃了马匹,继续步行往上。 经历了不算短的一段机关区,接下来就是一片山上的森林,苍松翠柏上落着还未消融的薄雪,怪石嶙峋,含烟蓄罩,这会暮霭之下看,倒是也别有一番味道。 可她们两这会也实在是没那心情在这荒山野岭看风景的。 依着那地图上所画的,她们这应该是快到雪山天池了。 玉昔说,按照正常人的速度,要到这里得第二日,可她们连这脚程根本就不是常人的脚程,整整提前了一整天。 可不管如何,往上去爬雪峰的人都会在这天池处歇上一晚,调整身体的状态,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以去攻下那更高的高峰。 慕十七觉得这些个规矩和道理那都是讲给那些常人听的,她和独孤宸的体力和身手,当真是没必要在这天池浪费一个晚上的。 可天公却不作美,本来还挺好的天气,突然开始稀里哗啦地下起了雨来,纵使她和独孤宸再怎么逆天也不愿意顶着这大雨浑身湿漉漉地往那山上冲的。 所以,她们很快地就找到了一个山洞,慕十七没想到会在那天池边上的山洞里遇见活人,一行大约有十几口人,从那穿着打扮和身形肤色看并不是雪山派的人。 十多人先于她们在这山洞里休息,应该是还没下雨的时候,他们就先进来了,因为他们的衣衫都没有被雨水浸湿。 可慕十七却没能那么好命,这会儿紧赶着也还是被那雨水淋了个头,虽穿的不算少,可那姣好的身姿却依旧显露出了轮廓。 再加上她那绝色的小脸,很快就引来了那一群十几口人的注视了。 慕十七丢下包袱自顾地缩进了独孤宸的怀里,寻求他身上的温暖,按下他那紧攥着的大手,轻声道:“不准杀人!” 他那身形微微一动,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无非是那些人的眼神不大好还总是往她身上落,又惹到这位杀神了呗。 可这会当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群人能从那雪山派的机关区里活着走过,那一准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她还在琢磨着这独孤宸的秉性怎么越来越不冷静了,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后面那人群里传来。 好吧,她好像明白了独孤宸为什么突然这么暴虐生气了。 因为那声音竟然是褚律!褚国的小圣上。 褚律显然是被众人挡着没能看清她和独孤宸的脸,这会儿只是向下面的人交代着,好心的让人请她们过去喝些热水用点吃的。 那边的人得了命令,很快就过来请她们过去了,慕十七稍显尴尬,这会儿她当真是不想在褚律面前露这个脸的。 那人虽然和她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且也并不是什么恶人,可独孤宸对他那是一脑子的不爽,只因为这褚律曾经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慕十七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独孤宸已经拥着她向着那洞里的褚律走了过去了。 褚律那道吃惊又惊喜异常的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便再也不想移开了,怔怔地叫了声:“十七?” 慕十七只是冲着他淡淡地点头示意了下,她实在是找不到话好和他说的,微微地向着独孤宸的怀里又凑了凑。 独孤宸那脸色绝对不好看,那浑身上下的肉又紧绷了起来。慕十七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把褚律给杀了。 慕十七有些无语,明明要过来的是他,这会摆着这张杀人冷脸的也是他,就这么冷冷地对着褚律不说话还真是挺尴尬的,关键是褚律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身上,她稍稍地低着头避开他那炙热的视线,把脸埋进了独孤宸的怀里,小声道:“我有些累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褚律至始至终好像都没有感觉到她们两那非常明显的排斥一般,出言挽留道:“十七,你那身上都湿透了,快坐下来烤烤火吧,别着凉了。” 又亲自端了一杯热茶过来,递给了她:“这茶是刚烧的,我还没喝过,你快喝一些,暖暖身子。”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表情真挚好像也没什么坏心,可她心里知道独孤宸是不喜欢她和褚律有任何交集的,所以,只是摇了摇头,道了声谢。 第721章 献献殷勤 她却不想独孤宸会伸手把热茶给接了过来,自己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又低下头,喂到了她的嘴边。 慕十七有些淬不及防,粉唇被他袭了个正着,只能吞咽下他送过来的水,舔了舔唇,果然是宫里的小皇帝喝的茶水,这味道还真是不错,温热也刚刚好,可这般个喝法好像不大好吧,推了推他那胳膊道:“我不喝了,你别闹了。” 褚律那脸色不大好看,亲眼看着她被别的男人这么亲吻,他那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半响才又扬了扬嘴角,又赶紧地让人给他递来了满满一盒子精致的吃食,小心地递到了慕十七面前,好似她只要冲着他微微一笑,他便死也足兮了。 慕十七又是一阵摇头:“我不饿。” 褚律急着道:“那你先留着,等饿了再吃。” 独孤宸那忍耐当真是要到了极限了,这小子这会是当着他的面和十七聊天吗?冷着脸道:“你让开,别挡着她的烤火暖身子了。”若不是怕十七身上湿漉漉的难受,他才会让他这小子看上十七一眼的。 褚律忙着移开了身子,让人又添了些柴火,把那火堆生的旺旺的。 慕十七窝在独孤宸怀里,习惯性地往他怀里凑了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眸子休息了会,只觉得那侧脸之上有什么东西盖了下来,软软温热的触觉,应该是某人在偷亲她。 她勾了勾唇,睁开透亮的眸子朝着他动情地笑了笑。 只听那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既然累了就乖乖睡一会,等会儿醒来,我去给你打只野味吃。” 慕十七嗯了声,往他怀里缩了缩,那小脸上覆盖着他那温热的大手,那大手显然是怕那火光照着她不舒服,才这么一直举着替她遮盖着那刺眼的光亮的。 其实她哪会累成了什么样?这么丁点的路程,都不够她哼哼一声的。可刚刚为了避开褚律她不是撒了娇嘛,这会只能在他怀里微微闭着眼算是闭目养神了。 褚律见她闭上了眼睛,也不再出声了,连他的那些个手下也一个个突然都蹑手蹑脚的连个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虽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可慕十七当真是睡不着嘛,在独孤宸怀里装了一会,实在是装不下去了,那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才又睁开她那湿漉漉的眸子。 “饿了?”独孤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 慕十七乖乖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那话,而后又道:“那包袱里带着馒头和水了,你别出去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且听着那外面的雨并没有停,他去哪里给她猎野味去,就算他自己愿意去,她也不愿意他出去走这一遭的。 这会讨厌人的褚律又出现了,手里捧着油纸抱着的熏肉,一脸地兴奋道:“十七,你饿了吗?我这里有吃的,这肉是这山里的雪狐肉,味道很不错的,我在山下城里那最大的酒楼里买得。” 慕十七扯了扯唇,这山上哪来的那么多雪狐肉,这褚律手里捧着的多半又是块人肉。 瞧着他那宝贝着当宝贝献给她的模样,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摇了摇头。 可独孤宸却没她那般善解人意的,扯着薄唇轻蔑一笑道:“她不喜欢吃人肉!” 褚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声:“你说什么?” “我说你吃你的人肉,别挡在她面前,那东西看着就恶心。”独孤宸冷哼了声道。 褚律这会要是再听不清,那他那耳朵就有毛病了,惊讶地看着那手里的熏肉道:“你说这是人肉?你在开什么玩笑?” 说完还直接地摇了摇头道:“你就是不想让她吃我递过去的东西罢了,没必要编出这样的鬼话骗我!” 慕十七估摸着,这褚律上山的时候,那雪山派贩卖死人肉的事还没被她们捅出来,所以,他这会听来有些难以置信。 独孤宸直言不讳:“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她吃你拿过来的任何东西。” 褚律急红了脸,扬高了声音道:“你这么做只是满足了你自己的嫉妒欲望,却要让她饿着肚子!独孤宸,你不配拥有她!” 独孤宸在心底冷笑了声,面上也不大好看,声音冷若寒冰:“褚律,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能杀你!你最好给我听清楚并永远给我记在心里,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独孤宸的,旁人若是敢肖想她,不管是谁,我都绝不会饶了他的!”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这人难得话多,却又是这一番冷冷的对她充满了占有欲的表达。 “你……别忘了这里是褚国!”褚律当真慕十七的面,也觉得不能被独孤宸那气势给压制了下去,梗着脖子回敬了他一句。 独孤宸冷哼一声,眸色微冷:“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手下的这些人这会阻止不了我来杀你!” 其实他刚刚那威胁的话一出,褚律身后站在的那些手下就骚动了起来,一个个瞬间就举起了武器,浑身戒备地对准了他。 可独孤宸那气势是天生的霸道,抱着慕十七依旧坐在原地。只有张冷脸上的杀气透露着他此时的心情。 眼见着这当真就要动起手来了,慕十七微微地拧着眉,从独孤宸怀里坐起了身子,看向了褚律那张不算和善的俊脸,小脸微微一沉:“他好心告诉你那是人肉,你不信也就罢了,却还要说些胡话,我与他的事,不需要你来说道。” 褚律这人虽不坏,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她来激独孤宸的。她若再不对他态度不善些,估摸着他们再这么继续吵下去,最后的结果,他褚律必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十七……我,不是那个意思。”褚律那声音忽而又软了下来,看着表情不悦的慕十七,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惹了她不高兴了,可他独孤宸难道就没有错吗? 第722章 我只爱他 慕十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的想法如何我不想知道,可你不该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来污蔑他。” 瞥了眼那褚律手里的熏肉:“你以为,这山上那么多陷阱都是用来捕兽的吗?你这群手下里必然也有懂机关之术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安然无恙地走到这里,你大可问问他,那陷阱是不是专门设来捕杀人的,而并非兽。如今山下早已传开了雪山派把山上死人肉贩卖到山下各大酒楼的事了,你去打听一下便清楚了,至于人证物证嘛,你去雪山派就能找到了。” 人证就是小玉昔,她知道雪山派所有的肮脏事。至于物证嘛,雪山派那冰窖子里就是了,一大堆的尸体,应有尽有! 她解释的足够详尽了,他若还是不信,她也无所谓,反正不****的事。 褚律自然是信她的,没来由地完全信任她,因为她是十七。 就是因为信任她,才立刻扔了那手里的熏肉,心底一阵恶心泛起,几个大步冲到了山洞外面,一阵阵的干呕声传来。 慕十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果然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皇帝,只不过是吃个人肉而已,用得着吐得这么狠吗? 一群护卫上前嘘寒问暖一番,很快就把褚律给扶了进来,褚律那张俊脸这会一片刷白,估摸已经快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这会儿惊魂未定地坐在了火堆边,那脸色才稍稍好些,手下给他递了杯茶水正喝着压惊呢,用的就是独孤宸刚刚喝过的白玉茶盏子。 某人瞧了,扯着冷峻的嘴角横了眼那褚律,想到自己刚刚用了那杯盏,这会儿心底一阵不爽。 “十七,雨停了,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在这坐着,别和他说话。”独孤宸交代了句,起身瞬间就消失在了那洞口。 慕十七安安静静地坐着,手边搁着她们的包袱,她就从包袱里取了些凉了的水出来静静地对着口喝了一口,然后就冷着一双眸子继续对着那火堆发呆乖乖地等着独孤宸回来。 慕十七自然不会主动去和褚律说话,可褚律却不会浪费这么个独孤宸那瘟神离开的机会。 “十七,你过的好吗?你们来雪山干嘛?”褚律微微挪动着身子离慕十七近了一步。 慕十七微冷的眸子轻轻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褚律那脸色突然间又变了个色,眸子里隐藏着怒火,却又压抑着不想冲着慕十七发作出来:“他就是个疯子,他怎么可以命令你不和我说话!” 见慕十七依旧只是静静地坐着,那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带着被烟火晕染过的水雾,看向褚律时,褚律那心头又是一震,。 生怕独孤宸这会儿会突然回来,时间紧迫地急着又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听他的话?他到底是拿什么威胁的你?你告诉我,我救你离开他,十七,你是不是很怕他?十七,我现在就带你走,带着你离开他,好不好?”说急了便想要上前去抓慕十七的手。 慕十七表情一冷,狠狠地避开他的手,那粉唇动了动,清冷的声音从那唇瓣溢了出来:“你才是个疯子!一个得了臆想症的疯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跟你更是不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想她早就和他讲明白了的,可这人怎么老是觉得她是被独孤宸给胁迫着才这么乖巧听话的呢? 她到底哪一点瞧着凄惨可怜了? 褚卅被她冷声一喝,眸子微微一震缩回了手,口中反反复复地呢喃了句:“你分明是与我先指腹在先的,慕叔给我们订的亲事,说好了长大了我就娶你的,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嫁给他?” 如果是别的男人,他还可以动手强抢,可为什么这个男人是独孤宸!那个鬼王独孤宸!连萧山王叔都惧怕的人,能够一怒就让这大陆抖三抖的男人。 他必须可耻地承认,除了比他年纪小,其它的事他一概不如他! 慕十七最烦他没事就把那猴年马月她压根就不知道的破事拿出来重提及了。 “因为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而你却在和伤害我的人互通书信聊得正欢,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至于指腹为婚的事,就算是你让我爹重新活了过来,当着他的面,我也还是这个答案,我慕十七这辈子只爱独孤宸一人,也只会嫁给他一人!” 呵呵,拿指腹为婚,孝道亲情来威胁她吗?她慕十七还没有蠢到为了那所谓的亲情和孝道抛弃独孤宸的地步,更何况,如果是真爱她的家人,一定会遵从她自己的选择的。 说完,起身一手抓了一个包袱离开了褚律的那个火堆边,她懒得和他再这么继续唠叨下去了。 褚律想要追过去,却被她出言喝住了:“我想你必须还要记得一句话,他可以杀你,我亦可以!” 只不过杀褚律与杀别的猫猫狗狗不同,杀褚律面临的是褚国的大乱,就算是她们今天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也会有人查出这段时间独孤宸来过这里,最终会把褚律的死牵扯到他们身上的。 褚卅就会有更加强大的理由来与离国做对,讨伐独孤宸的! 而这会,她们当真是没有那闲情逸致对付褚卅的,所以,这会杀了褚律是个容易事,可杀完了之后便是件麻烦事了,她清楚的知道,已经与褚卅撕破了脸,最好别再和这褚国小圣上闹不愉了。 慕十七捞起两个大包袱一屁股蜷缩在了远离褚律他们的角落里。 褚律却不敢再继续向前靠近她了,他没办法忽略刚刚她眼里的厌恶,他不想惹她继续讨厌自己。 独孤宸一身凉气进来时,一眼没在火堆边看到慕十七,眼神一冷落在了褚律身上,慕十七微微抬着小脸从昏暗的角落里出声唤了他一声,他才收了杀气几个大步落在了她身边。 手里扔下的是一堆大大小小的野味,慕十七扫了一眼那地上的东西,能认出个大致来,野兔、花尾榛鸡,还有一堆新鲜的果子和香料药材。 第723章 做那些事 慕十七小脸一亮,弯弯嘴角,指着那只榛鸡道:“我要吃这个。” 独孤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好。”伸手从那两个大包袱里取出一件白狐大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小脑袋。 又飞身出去了一趟,背了一大捆柴火回来,扔在了慕十七边上,很快就燃起了一堆火来。这才提着那花尾榛鸡又挑了几株香料药材就出了山洞。 独孤宸收拾这些个东西那当真是一把好手,很快那烤鸡的香味就溢满了整个山洞。 慕十七忽闪着大眼,小脸被那火光映的红扑扑的可爱,小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口,对准了那烤鸡盈盈一笑。 独孤宸宠溺地揉了揉她那靠在他肩上的脑袋,逗着她道:“想吃吗?” 慕十七对别人那是一张冷脸,可这会儿对上了独孤宸那便是另一种柔情似水撒娇卖萌让褚律嫉妒发狂的脸。 “想吃。”她从不吝啬对他表达自己的情感,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独孤宸便是这般看着她,看着她那弯弯的眉眼,看着她那满足的小脸,他便觉得一股子幸福感从心底升了起来。 微微侧过脸,低下头,吻上她那张诱人的粉唇,粗哑着声音道:“乖,我也饿了,你先得让我吃一口。”他这会儿都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了。 该死!明明就在两天前才碰过她,还是一番抵死的缠绵,可为何这会他有想着她那身子了呢? 果然,这小妖精就是生来克他,诱他成魔的!还是只大色魔! 手里长棍上的烤鸡还发出油脂被火舌燎烤的滋滋声响,可独孤宸耳朵只能听到那慕十七嘴里忍不住溢出来的娇吟声,长舌勾缠着她那丝滑的小舌,久久不愿离开她那唇。 两人和褚律他们那群人只见隔了个火堆,而褚律就算是再想见慕十七那张小脸,也只能远远地坐着隔着火堆遥望着。 所以,这会儿,他们两这一番热情似火的缠绵,压根就没人能看到。慕十七也从一开始的想要从他身边挪开到后来整个人都好似一汪水似的瘫在了他怀里娇喘着气。 独孤宸就着手把她困在了怀里,然后取了他插在一边的已经微微晾凉了的烤鸡,扯下鸡腿,一点点地撕下了鸡肉喂到了她嘴边,慕十七伸出小舌头把那蔓延着香气的鸡肉勾到了嘴巴里,一脸的幸福样。 这鸡肉上抹了香料汁液,肚子里也塞了香料和药材,整个就是扔在盛京酒楼里都能成为一道名菜的美食,她能不吃到咂舌吗? 整整吃下了两大只鸡腿才舔着唇作罢,独孤宸顺手又把温好的水递给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便一副酒足饭饱的慵懒模样,小脸红扑扑地可爱。 独孤宸喂饱了她,才三下两下解决了自己的肚子。 他就喜欢这般养她,把她养得白白嫩嫩娇娇滴滴的,他就会没来由地从心底燃起一股子自豪感和满足感来。 慕十七这会呢,也倒是挺像只犯懒的小兽的,吃完了就躺在了他怀里,一动都懒得动了,由着他替她揉着鼓鼓囊囊胀着的小腹。 她觉得她好似也被他给带坏了呢,明明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要替她消食,可那身子却控制不住发热发颤起来,满含情-欲的眸子水汪汪地看向独孤宸,惹得独孤宸一阵心痒难耐。 恨不得这会能把褚律这些人全部踹飞了才好,只留下他们两人,与这无人的洞里,他想干嘛就干嘛。 “十七,你别再这么看我了,你这样会让我有杀了他们的冲动!”独孤宸含着她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逗着慕十七浑身又是一个机灵。 “嗯哼,为什么?”慕十七脑子有些糊涂,吃饱了撑的,外加这会儿被他逗得有些迷糊。 独孤宸浮在她耳边道:“因为,有些事,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才能做!而我这会真的很想和你做那些事,所以阻碍我做事的人,我都想杀了!” 慕十七就知道的,这人虽说是遇到了她每每都会化身兽类,可他还有一个臭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看到这样一个被他逗得好似一汪柔水的她,他觉得这样的娇美的她只有他可以看到。 慕十七从衣衫里把他那只肆虐的大手拽了出来,媚眼儿一瞥,瞪他:“别闹了。” 独孤宸当真是想狠狠地亲亲这小姑娘的嘴巴,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嚷嚷着吃多了难受,还拉着他的手去放在那鼓鼓的小腹感受感受的。 算了,他宠她,由着她闹。 褚律那边却是百般不是滋味,肖想了这么些年的女人就坐在他面前,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碰触不得!映着那火光的脸挫败低迷,他刚刚嫉妒到在心底去诅咒他独孤宸就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才好呢。 可,很显然,这只不过是他这个失败者的幻想而已,那个人不但回来了,还哄得她那般开心地往他怀里蹭,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当真是刺瞎了他的眼,戳透了他那本来就冰冷着的心。 他睡不着,想起身去外面透透气,他实在是在这洞里待不下去了,那火光仿佛快要让他窒息了。 “主子,那外面太危险了。”有人规劝道。 可褚律却态度坚硬道:“我只是去那湖边走走,能有什么危险?你们一群人难道还没有他一人强大吗?他能在这林子里走,我为何不能!” 他讨厌所有人把他当做没有翅膀什么都不会只等着别人喂食的小雏鸟护着!他以前还没觉得,觉得他那身份就活该这么被人捧在天上的,可这会和独孤宸这么一比较,他就当真觉得自己就是个残废。 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独孤宸呢?他出去一趟就能在折腾出那般香气四溢的烤鸡来喂饱十七。 他独孤宸一个人能抵挡他身后这一群废物!刚刚这一群人出去绕了大半天却愣是连一只野兔子都没抓回来,可独孤宸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子满载而归了。 第724章 天池巨兽 他这会被人活生生打脸一肚子的气,这些没用的人居然还来规劝他,难道他褚律就一辈子做那缩头乌龟缩在这洞里吗? 褚律带着脾气,那些护卫暗卫的自然是劝不住他的,只能前后拥着跟了过去,小皇帝心情不好要散步,他们这些人必须得陪着他散的。 谁也没想褚律这一个步散的差点把自己那小命给散没了。 外面响起此起彼伏的救命声时,慕十七正耍赖在独孤宸怀里暖着身子,自己像只大白虫子乱动着,却愣是赖他身子硬搁着她了。 一听那几声救命声,两人互看了一眼就立刻警觉地跳了起来,往那洞口冲了出去。 这雪山之上危险丛生,谁也知道那洞外那几声救命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鬼东西!可天生的警觉让她们选择出去看看,不管事什么危险,她们都必须要去面对的。 两人这轻功都不弱,施展了开来很快就接近了天池边上,而这会那白日看着美丽平静的天池却掀起了巨大的风浪来,那风浪之中一只巨大的巨兽正伸长了脖子,用那张大嘴扯着岸边的褚律。 褚律半截身子都被那大家伙吞进了嘴巴里,剩下的那半截身子被岸边那群呼喊救命的人正卖力的拽着呢。 可那几人的力道显然是玩不过那巨大水兽的,那水兽单单那脖子以上看是一个好似蛇身子的巨物,可渐渐的它那隐藏在水里的身子露出水面时,众人才迎着那月色发现那黑咚咚的身子有多么的庞大。 巨兽摇摆着尾巴往后一使力,那扯着褚律的一群人就被它给扯到了天池之中。 众人跌入那水中便本能的松手划水自救,以至于那褚律那身子被那巨兽含着往那天池深处游了过去。 慕十七和独孤宸在救与不救之间意见统一,那就是救。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褚律若是死了,那得势的就是那褚卅了,可人他们两都不喜欢看到褚卅坐上那位置找离国麻烦的场面。 “你乖乖在岸上待着,我去救他。”独孤宸按着慕十七那想要跃起的小身子,交代了句。 慕十七只能无奈地嘟了嘟嘴巴,道了声好。 独孤宸紧接着身形一动,踩着岸边的巨石跃入了那水中,好在那巨兽还没走远,他几个跃起踩踏着那水里扒拉着水真想要向那水怪游去的守卫人,一路跃到了那水怪的大脑袋上。 可这水怪的脑袋又圆又滑,他那脚刚敢站稳,还没来得及去抓它那脑袋呢,身子就晃晃悠悠地滑了下去。 好在他那身手好,一个转身紧紧地抱着那水怪那长颈稳住自己滑下去的身子。 那水怪也显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摇晃着身子想要把他甩下去。 慕十七一见那独孤宸晃晃悠悠地从那水怪脑袋上掉下去了,便急了,也忘了刚刚和他的约定,垫着脚尖提着气也向着那水里冲了过去。 那些个人刚刚被独孤宸踩着头顶而过,这会儿又被慕十七踩了一遍。 慕十七没有跃到那水怪的脑袋上,反而是抓住了它的嘴巴吊在了半空中。 独孤宸这会也从那滑滑的好似蛇的脖子上徒手捏着那脖子爬了上来,那声音带着警告的语气:“十七,等待会上岸了,你就得小心你那小屁股了。” 慕十七娇俏着一笑:“我这会还没掉进水里弄湿身子呢,不算的。” 两人在此时此刻居然还能聊天逗趣,当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啊! 那水怪嘴里的褚律显然是听到了慕十七那熟悉的声音离自己很近,立刻呻吟出声,压着声音喊着救命。 慕十七刚想移动身子去救人,却不想那水怪会突然甩着脖子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可那手却紧紧地抓住了那水怪的下颚,任由那冰冷的池水没顶也没有慌张地松开,因为她知道,若是她松开了,那这褚律便当真活不了了。 这水怪又想要往那水底藏匿的趋势,她必须速战速决。这时独孤宸也顺着那水怪的脖子滑到了它那脑袋上,提着软剑刺向了那水怪的脑袋。 水怪一声悲鸣声从那嘴巴里传了出来,慕十七也迅速地一手巴着那水怪的嘴巴,一手挥着匕首深入了水怪的嘴巴,刺向了水怪的上颚,那水怪一疼这才松开那紧咬着的褚律。 褚律得了自由,一口水呛入了口中,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慕十七伸手就把那褚律从水怪那略略张开的大嘴巴里给扯了出来,松开了那抓着水怪的手,抓着褚律的后劲就往水面上游了过去。而独孤宸则是继续缠着那水怪的脑袋,让它无暇去顾及往水面上游去的慕十七和褚律。 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也只有她和独孤宸才能配合的这般天衣无缝吧。也对亏是她和独孤宸两人联手救人,才能把褚律给救了下来。 单单换他们任何一个人,在水里都抵不过这巨大水怪的蛮力。 慕十七也只是往上游的时候才发现她们离水面已经有这么远了,那水怪身形庞大,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便下去很长的一段距离。 她箍着褚律的身子一直把人拖到了岸边,那岸边水里的群人都以为他们三人必然是要葬身在这水怪的腹中时,却又看见了把褚律救回来的慕十七。 “圣上?”有人打着哆嗦看向慕十七拖着的褚律,当真是难以置信,人居然真的就被她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给救回来了。 慕十七把褚律交给他们,自己也爬上了岸,视线里带着微许的焦急看向那黑漆漆的水面,盼望着独孤宸的出现。 可等了好一会,那黑漆漆的水面上却什么都没有。 褚律这会也被人按出了那腹中的积水,在岸边扶着胸口猛烈地咳着,刚刚那一幕还让他惊魂未定着,看着那岸边慕十七的身影去没来由地一阵心安。 他虽然是在那水怪的嘴巴里,那水下黑漆漆的又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记得她的声音,是她冲到那水底从那水怪的嘴巴里把他给救了回来的。 第725章 帮你暖身 “十七,十七……”他挣扎着却没能爬起身子来,因为他那双腿已经被吓得发软了。 慕十七这会没功夫理会他,一双眸子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水面,终于,那水面上浮现了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她的心才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独孤宸……”她难以抑制地轻轻呢喃出了声,微微地抬起手臂向着独孤宸奋力游过来的方向伸了过去。 可他身后的波澜让她再次皱起了眉头,向着身后的褚律一行人喊道:“立刻离开岸边,它又回来了。” 那个它到底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几个人合力抬起了褚律就往那洞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慕十七却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了岸边,她要等着,等着独孤宸一块儿走。 独孤宸的身手摆在那儿,还有那异于常人的超强五感帮衬着,所以在那么强大的水怪面前,他也能迅速地逃离了开。 不,应该说,是独孤宸借着水怪的力道浮出了水面,然后才又脱离了水怪游回岸边的。 在那般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冷静地分析那水怪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拼命地往水下逃命去,那么他就可以自己游回水面去。二是,那水怪拼了命地往水面游去,那他在水里最有利的位置就是那水怪的后脑勺,而不是自己拼了命地往上游,把后背交给水怪,若是这般后果无疑就是第二个褚律。 他冒出了水面顺手给了那水怪一剑,趁着那大水怪在水里疼得挣扎之际,他便使尽了全力往岸边游去,远远地就看见慕十七俏生生地站在岸边,朝他伸长了胳膊。 他快到了岸边的时候,把手伸向了她,借着她的力一个纵身跃到岸上,头也不回地冲着那林子跑了过去,远离了岸边。 耳后还响起了那水怪从水里泼水而出的声音,而这时他和十七已经落到了安全处,那水怪再厉害也只是一只只能在水里撒野的东西。 褚律也停在了安全的地方才回过头来去看那月色之下的湖面,一只庞然大物从水面跃了起来,那长长的脖子正用力地甩向了独孤宸和慕十七。 “十七,小心!” 慕十七娇喘着气被独孤宸给圈进了怀里,本来这山上的夜里就气温骤冷,这会儿她又去那冰冷的池水里游了一圈,在那岸上吹了会冷风,这会又这般跑了一会,浑身上下湿透了,他这么一抱,她才觉得身子重新暖了起来。 独孤宸拦腰把她给抱了起来,白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迅速地越过褚律等人,把她给抱回了火堆边,用温暖的皮毛大斗篷把人给裹里起来,抱在那火边道:“那水里有多冷你知道吗?就敢那般往下跳,待过几日肚子疼了,可没人同情你。” 他最担心的就是她这身子,平日里好着呢,就独独每月的那几日,疼得都把他急的恨不得能替她疼才好呢。 所以,鹤羽交代了,让她别受冷,连喝的水和酒都必须是温的,他简直是把那些个交代当做是最高的命令服从遵守着的。 这会儿慕十七往那冷水里跳,当真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 慕十七知道自己没有乖乖在岸边带着反而是往那冰水里跳惹他生气了,赶紧地服软撒娇,从那大斗篷里探出了小手拉扯着他的袖子道:“我瞧见你在那水里有危险就急着过去了,没想那么多,疼就疼几天吧,我不怕的,忍忍就过去了。” 独孤宸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那身子明明是冷的要死,都有些颤抖了,这会却还能跟他耍横要强。 什么叫疼就疼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她能忍,断胳膊断腿都能忍,掉块肉了也能忍。可他不能忍,他一瞧见她不舒服微微皱眉的小模样,心就跟着她一起抽凉气了。 大手钻进了她的斗篷里,熟练地解着她的衣衫,慕十七被他那火热的大手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扭着身子,娇声道:“你干嘛脱我衣服。” 独孤宸拉长了脸看她,道:“你这么裹着,裹到明天一早那衣服也不会干的。” 说着那手上的动作更迅速了,很快就抱着她麻溜地从她身上褪下外面的小袄抽了出来,丢在那一旁的包袱上,又把大手探向了她那斗篷之中,开始扯她身上的其它衣物。 慕十七红着脸被他反过来倒过去的一顿折腾,身子的衣物便除的差不多了,这坏人只给她留了一件贴身的小肚兜,羞得她窝在他怀里的大斗篷里动都不敢动的。 不过还真别说,除去那些个冰凉贴身浸湿了水的衣物,她这会当真没之前那么冷了,小身子裹着大斗篷,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小脸上还挂着羞死人的红晕。 更让她羞愧的时,这会儿某人的大手还探在她的斗篷里,火热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她的身子。 “独孤宸,你这又是在干嘛?”她咬着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褚律那一行人虽离她们有些距离,可她还是没那么放得开的。 独孤宸冷着脸,表情严肃认真:“怕你冷帮你暖身子。” “可是我这会不冷了,你把手拿出来吧,你自己也要把衣服弄干才行。”她微微闭着眸子,那敏感的身子因为他的贴身抚摸而微微打着颤,连呼吸都急促紊乱了。 独孤宸探入斗篷里的大掌换了个方向,对着一片柔软袭了过去,力道忽轻忽重,惹得慕十七冷抽了一口气,身子一软趴在了他怀里。 而这位爷却依旧能干坏事顶着一张正经严肃的俊脸:“小东西,你在说谎,还说不冷,瞧你这小身子都抖成什么样了。” “我那又不是因为冷才发抖的。” “那是因为什么?乖十七,来告诉我,为什么会抖?是因为舒服吗?”他贴着她身子的大手忽而又是一重。 “我……啊……” 慕十七咬着唇才不至于娇呼出声,对上他那黑色眸子里的炙热,身子一震,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某只老狐狸给骗了,被人占了便宜还在心底感激人家一片好心的,当真是没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第726章 脱得多了 有谁会用手掌帮人暖那个地方啊!还有他那动作,分明就是…… 她小手乱动着拍开他的大手,红着脸娇嗔着瞪了他一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明明就是顶着一副严肃认真的冷脸,却偏偏做着不严肃不认真不要脸的事! 褚律那边总算是从惊吓中恢复了些被吓走了的七魂六魄,抖着的腿也能站起来了,一步步地想要向着慕十七她们这边走过来。 却被独孤宸一个冷眼喝住了:“你若是再敢向前一步,我不介意再把你丢回那天池里去喂水怪!” 褚律这会那身上还滴着血水呢,被那么大的水怪咬上那么一口,他能活下来也算是命大。这会儿表情狼狈地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你们说声谢谢。” 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刚刚若不是独孤宸和慕十七两人舍命跳下去与那水怪搏斗救出自己,那他一定已经死在那黑暗冰冷的天池水底了。 也许身子被那水怪吞入了腹中,也许身子被那水怪撕了个稀巴烂,总之就是个死! 所以,他这会当真是抱着感激之情来感谢他们的。 单单是胸襟这一点,他就比不上独孤宸,换做是他,他是绝对不会出手去相救的,去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甚至说是结了仇的已经半截身子都入了那水怪口中的半死之人。 许是刚刚经历了那般生死一刻,他竟然看明白了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为什么慕十七会喜欢独孤宸,因为他这样的男人值得所有女人去喜欢。 而他永远都比不过他,十七有这样一个男人去深爱着她,他应该要为她开心才对,而不是一直抱着那般小人的心态,希望独孤宸会突然死掉,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十七。 这般一想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卑鄙的小人,压根就不配合独孤宸去争夺慕十七,因为他永远做不到他的那个境界,舍己为人的境界。 其实,褚律当真是想的有些多了,独孤宸和慕十七都不是那般舍己为人,还为了他褚律去送死的人! 他们之所以跳下去救人那就是有把握能护住自己的命,是在自己能活命的前提下才去救他的。 还有那什么不管他是生是死,就算是个尸体也要救他回来的想法。这也是个错位的认知,慕十七又不是个傻子,去救个死人干嘛? 其实这事,褚律要感谢的人应该是玉昔,是玉昔事先跟她和独孤宸提及了这天池里有水怪出没的事,并仔细地说了下这水怪的习性。 这东西夜晚才回到水面上露头,虽身形庞大却并不喜欢吞食人肉,只喜欢把活人含到嘴巴里拖到那水底玩一会,她才猜想褚律虽然半边身子都在那水怪嘴巴里,但人应该还活着。 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好不容易才稳定住被他逗弄的紊乱的呼吸,脸蛋儿还在发着热。 一听那褚律迈着步子要过来,她就又羞愧地把整个人都缩进了大斗篷里,也闷声道:“你别过来,也不用感谢我们,我只希望你别再来烦着我们就成。” 她的口气比独孤宸稍稍好些,却比独孤宸更伤褚律的心,因为那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褚律摇晃着身子后退几步,艰难地道了声:“好!” 那边的群人见他回来,立刻就忙乱了起来,替他换衣上药包扎伤口,褚律那伤都是那水怪牙齿留下的,从后背处斜着又三四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那些个人除了外衣才发那伤口有多恐怖,好在这一堆人里也有这褚国皇宫里的神医妙手。 待褚律整个折腾完了已经是深夜了,寒气不断地涌入这山洞,若不是这洞里有两堆火燃烧着,这雪山的夜晚将会非常难熬。 慕十七却是舒服的,裹着大斗篷又穿上了烘干了的透着暖气的衣服,整张小脸都是笑着的,如果独孤宸那双大手别到处乱摸乱动的话。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是,他居然能凭借着一双手就能帮她把藏着斗篷里的光裸身子全都重新又穿戴好衣衫。那些个繁杂的束腰锦带,她自己若是不低头仔细看着都很难整理妥当的,可他怎么就这么熟练自如呢? “你怎么连女人的衣服都穿的这么熟练?”慕十七娇俏地睨了他一眼,扯着他的长发在手里把玩着。 独孤宸微微低垂着俊脸凑近她,在她耳边亲昵地低声说道:“脱得多了自然就会穿了。”更何况他那脑子里,不知帮她脱了多少回了。 慕十七无语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拿脑门撞了下他那额头,道:“臭不要脸!”你说,他一离国鬼王怎们整天就想着做这些擅解女人衣的事! 慕十七穿戴好了衣衫身子从那大斗篷里解放了出来,张开了胳膊腿的和独孤宸缠在一起,忽而拿嘴去咬他的薄唇闹他,忽而又骑着他身上拿手拉扯他的俊脸:“看你下次还敢欺负我!” 两人打打闹闹又是一会温存,独孤宸由着她闹他的,自己那大手则是紧紧地稳住了她那小身子,容不得她出半点差池。 而褚律那边又不知道怎么了,大半夜的一群人扬着声音又惊声尖叫了起来:“死,死,人了……” 慕十七从独孤宸身上一扭小屁股,一跃而下,看向褚律那边时,黑亮的眸子里带着警觉。 心道:不会是褚律死了吧?不应该啊,刚刚还叫的那么欢,这会就这么挂了? 独孤宸那双鹰眸也越过火堆向着褚律那边扫了过去,把那边的情形给看了个透彻:“不是褚律,是他的一个手下。” 慕十七哦了一声,又被他给搂进了怀里,两人并没有起身过去查看的意思。 死人而已,她们见的多了,只要不是影响大局的褚律就行了。其它人死了就是死了,与她们毫无关系,这林子里死个人不是正常的事嘛? 可那边还不消停,又鬼叫了几声:“闹鬼啊!一定是撞到了鬼了!撞到了天池里的水鬼了。” 第727章 水鬼索命 “是,一定是水鬼!你看他那腿上,是水鬼抓过的痕迹,只有被水鬼抓过的人才会血流不止,最终流血而亡。” “水鬼,水鬼杀人了!” …… 慕十七只知道这会儿再这么吵闹下去,水鬼杀不杀人她不知道,她一准是要想杀人的,在独孤宸怀里窝着也窝不安稳,那边一声声尖叫的,无奈只能扯了扯唇起身,拍了拍衣衫小袄上刚刚和独孤宸纠缠打闹而落下的皱痕,向着那褚律一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起身了,独孤宸便知晓了她的想法,同时起身陪着她走向了褚律。 褚律那边被个死人给闹的,压根就没人还能睡得着觉的,褚律被众人围着就站在离那尸体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那尸体的惨样,一阵心慌慌,脸色不大好看:“水鬼?你们是说那天池里的水鬼吗?” 慕十七长嘘一口气,瞧着那一群人疑神疑鬼的模样,无奈地扯了扯唇,上前几步,凑近了,视线落在那角落里的尸体上,低下身子想要去查看那尸体。 有人尖叫一声:“别碰他,他是被水鬼杀死的,不能碰!” 褚律也接着话道:“十七,你不知道这山里水鬼的传说,有人落在那水里就会被那水鬼抓住身子,就算是爬上来了,伤口也会血流不止,最后身亡,和他这会的死法一模一样!” 慕十七斜了褚律一眼,拿匕首划开那人的衣衫,冷声道:“水鬼不水鬼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这伤是伤于一种毒草,而不是什么狗屁水鬼用手抓的!” 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死因,可她好奇的是,她在水边压根就没有看到这种毒草,且所有人都没事,为何偏偏只有他一眼中了毒? 就在刚刚混乱之中,这死者也不可能有机会抛弃到别处中了毒又跑回来的。 还有一点她不明白,这种草是可以让人血流不止而亡,可却不会立刻身亡,这人为什么在发现自己血流不止的时候不呼救?反而让自己倒在这血泊里最终流血而亡呢?还有那血迹虽然触目惊心地有些吓人,但以她对死人的熟悉程度,还没有多到足以死人。 太多的疑点让她怀疑了,所以她怀疑这人并不是真正的死于那毒草,而是有别的死因,许是出于一种玩毒医的习惯,她才离的近一些去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尸体。 果然,就有了新发现,这人是被人用别的毒给杀死的! 而凶手借用水鬼的传说,想要把一切都推脱给水鬼。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最先说是水鬼夺命的那位立刻梗着脑袋道:“你胡说什么?你个女人你懂什么?我才是宫里的御医,根本就没有什么毒草能让人的伤口血流不止,这就是水鬼索命!” 慕十七直起身子,黑眸看向了那人,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番,挑着唇嗯了声:“我知道了。” 那人那紧张的表情一松,吐着气道:“兴许是他得罪了天池里的水鬼,水鬼才来索了他的命的。” 慕十七打了个哈欠走向独孤宸,在他怀里有找了个一个舒服的姿势靠了进去,才又慵懒地出声道:“他得没得罪水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得罪了某个人,才会被人下次毒手的!” “你胡说什么?你刚刚明明就是说知道了水鬼索命的事了。”那御医又梗着脖子道。 慕十七扯了扯唇,冷笑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刚刚说的是,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褚律看向那把一切了然于胸的慕十七,问道:“那凶手是谁?” 他这会眼里的慕十七充满了自信,为她那绝色的小脸又增添了一抹诱人的光彩。 慕十七抬起小手,点了点那个御医道:“他啊!还能有谁?一直把大家的视线往水鬼身上引,不觉很奇怪吗?” “我那是,因为我是御医,知道没有你说的那种毒草,还有,还有大家都知道这雪山上天池里水鬼索命的传说,我只不过是记得清楚些罢了。”那人昂着脑袋,显然是不服气的。 慕十七挑唇,很好,她会让他服气的。 “传说吗?那我也听过一个传说,这天池边上有一种毒草,名为血见草,此草是王母娘娘为了防止有人沾染了她这天池施了仙法种下的仙草,此草划破了的伤口就会血流不止,最终流血而亡!” “那只是传说!” 慕十七又笑了,轻轻抬起脚就把那人踹翻在地,在那人还没回过神时,轻踏着他的手腕碾压道:“所以呢?请问你手上的这个伤是什么伤的?也是水鬼给抓的才血流不止吗?” 那人还想辩驳,却因为慕十七那一脚踹的有些狠了,而胸口淤着一口血卡住了。 慕十七继续说道:“血见草真实存在着,你这么厉害的大御医应该会知道吧,所以你事先在这山上找到血见草并偷偷藏着,藏在了哪里了呢?”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无话可说的时候,慕十七抬着眸子向独孤宸撒娇:“你告诉我嘛,他藏在哪里了?” 独孤宸冷凝着的眸子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道:“他的药箱里。” 褚律一个眼神看过去,立刻就有人把他那御医的药箱给拎了过来,拿匕首直接撬开,入眼就是一片和匕首差不都大小的巨齿形绿色叶子,那叶子上还沾染着血迹,一端包裹着白色的布匹。 慕十七把手伸了过去,小心地拈起那叶子裹着白色布匹的一端,举着叶子在手里冲着那御医晃着道:“如何?要试试看这血见草的厉害吗?” “不,不要!”那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从慕十七那脚下逃出来,那手掌却偏偏好似被她给钉在了地上,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的。 慕十七举着那叶子轻轻落下,就悬在那人的手腕处以那染了血的一侧对准了那人道:“若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这草是不是血见草呢?又怎么来洗刷你的清白呢?” 第728章 简直神了 眼见着那染着血的草就要落下了,那人突然喊着道:“不用试了,这草是血见草,是我在这山上偷偷采的。”见慕十七停了手,那人又道,“可这山上血见草并不难寻,也许他就是自己出去被血见草误伤了呢,你又怎么能说是我拿了这片血见草杀了他的呢?” 慕十七摇了摇手指道:“你又错了,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是死于血见草,他死因是中毒,却不是血见草的毒,血见草顶多是让人的伤口血流不止而亡,若是他当真是在死前流这么多的血,他为什么不喊救命呢?” “请问,他是哑巴吗?”声音清亮,尤为在理。 “不是!”有人勇敢地应了声,这人自然是听得入迷的褚律。他从没见过有人能从一个尸体里看出这么多东西来的,他以为死了便是死了,没什么意义的。 却不想,在她眼里还有怎么死的?是谁杀的?怎么杀的?重点是这姑娘只单凭一双眼睛就能把这一切都猜测出来了,这得要多聪明的一个脑子啊。 慕十七拎着那血见草道:“他为什么不叫呢?因为他早被剧毒给毒死了,死人又怎么会去叫呢?你倒是来解释解释你这采来的血见草上为什么会抹了和毒死他一样的毒药呢?还有这血见草上的血迹,你觉得是抹你自己手上那点小伤口会留下来的吗?” 真相已经显而易见,那人哆哆嗦嗦着身子,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无力反驳! 慕十七随手甩掉那血见草,冷声道:“水鬼?哼,我看你比水鬼还更像鬼!” 把小手递给了独孤宸,独孤宸长臂一伸把她给扯进了怀里,两人只留下潇潇洒洒的背影。 褚律这边一群人都炸了锅了,刚刚慕十七在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有人憋着忍着,不忍心打断她的精彩言语。 这会儿她刚走,褚律就第一个忍不住了,审问着那凶手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那凶手已经无力回天,连忙给褚律磕头求饶:“圣上饶命啊!我欠了他一千两的银子实在是没办法偿还才一时间鬼迷心窍他动了杀心的。圣上,请您看在我这一路上陪着您的份上饶了我一命吧。” 那人连连磕头,老泪纵横:“我那一千年银子也是为了救人,我娘她得了重病,必须要上好的药材续命,我只能向别人借银子来救她的命,可我却无力偿还,他曾威胁我,我若是再不还银子,他就会让人砍断我的双手双脚,我,我也是没了办法……” “你居然为了一千两而杀人!可你孝心可嘉!他又威胁你在先!”褚律有些难以置信,可他显然还是信了,且面带伤感,颇为感慨,左右为难。 慕十七那转过去渐渐走远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忍不住看那褚律犯蠢,所以又折了回来,挥手拨开众人把众人吓了一跳。 拧着眉头看向褚律道:“你打算把一个杀人凶手放在身边带着我没有意见,可你找死却要连累我们,我就看不下去了。” 指着那地上趴着的,哭的好似多么凄惨的凶手道:“他说什么你都信?你能不能睁眼看看那死者和这位,那死者全身上下所有衣物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位拇指上那枚扳指值钱,请问,你觉得他能借给他一千两吗?而这位能带着起几百两的玉扳指,你觉得他会缺一千两吗?” “我……”褚律傻了眼,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些。 慕十七真心想道他一句:你眼瞎,心盲,脑子有问题! 可她这会还没功夫训斥他,黑眸依然水润漂亮,看着那地上爬着的凶手,勾了勾嘴角道:“你就是一个孤儿,哪来的娘!” 那爬着的人眼神突然一变,有别于之前的软弱可怜,这会儿那眼里带着一抹狠绝,可慕十七见过了太多比他还要狠绝的人,又怎么可能惧怕他这区区一抹小眼神。 褚律觉得慕十七这会简直是神了,她之前说的那些或多或少都算是有迹可循吧,可她怎么就能空口指出这人是个孤儿呢? 慕十七自然也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这痕迹只有唐门的人才知道罢了。 眸子里透着一股清冷,踢了下那脚边的药箱子道:“唐门十八堂出来的,专攻毒医的,你这般年岁的,有这般毒医水准的,应该是二十几年前逃出去的那一批吧,听说都隐姓埋名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藏在了皇宫了。据我所知唐门可不是善堂,从不会收养有爹有娘的孩子。”就算是有爹有娘也都杀了,以绝后患。 别的事她兴许还没那么清楚,可这人是唐门出来的,她却非常肯定! 药箱里的各种药的摆放、工具的样式、制毒的手法,乃至他那双被毒熏黑了的双手,还有那手臂上经受过唐门万蛇窟惩罚时留下的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人是唐门的人! 所以,他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谎言,什么狗屁孝心,什么借钱不还为了不受威胁而杀人,就瞅着他那药箱子里摆满了毒药就知道了,这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门的吗?你说他是川景唐门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褚律曾经去过一次唐门,就再也不想去唐门了,那地方瞧着是挺美的,可处处暗藏着杀人的暗器和陷阱,他这会儿但是想想那萧山王叔手下死的那么些人,地上躺着那成堆的尸体,他就一阵心有余悸。 慕十七冷眼看向褚律:“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说了你也不懂!不想死的就立刻杀了他,否则他便会杀了你,在这雪山的某一处!” 见褚律那表情显然是动摇了,那人又换了一副悲惨的面孔,哀求着:“圣上,你别听她胡说,我即便以前是唐门的人,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我就是因为受不了唐门那杀戮才离开的,我不想与唐门那些毒人同流合污。我怎么可能会杀您,您可千万别听信她的谗言啊!您别忘了,她们才是扬言要杀了您的人啊!” 第729章 多爱我吧 褚律也不是当真就是个傻子,对他那最后一句尤为不认可:“不会,他们若是想要杀我就不会出手去救我了。” 别人想不想杀他,他不知道,可他知道慕十七和独孤宸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他。 慕十七当真是懒得和他辩驳了,可她这会却又不想让这唐门的叛徒得逞了,若真是让这只毒蝎潜伏在褚律身边,最终还杀了褚律,那他这曾经唐门门徒的身份被扒出来后,牵扯的就是唐门! 好吧,唐门已经不存在了,可她必须承认心里还有着唐门。所以她容不得别人去拿唐门的毒术干坏事。 她可以骂唐门,别人却不可以!没人可以当着她的面给唐门抹黑。 “改邪归正的人会满药箱子放满了毒药?我瞧着你是习惯了杀人,才会杀了人还如此淡定地编出这一大堆的鬼话吧。” 慕十七越说眸色越亮:“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吧,因为他是褚律的贴身侍卫,你想要造成褚律意外身亡的假象就必须先杀了他。否则你压根就没有机会下手!” 她不说,褚律倒还是没觉得,这会她这么一提及,他那脑子居然通透了,叫道:“刚刚在天池边,就是他引着我过去的。后来那水怪就游了上来。” 慕十七勾着唇角笑了笑:“让我来猜猜,他是怎么把水怪给引来的,丢石头?撒药粉?” “丢石头,他说如果心情不好就往水里扔石头,我照做了……”慕十七又猜中了,可褚律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指着那尸体道:“是他冲上来救的我,这一路上他救了我好多次,还曾经提醒过我说咱们这一行人里可能有人要害我!一路上过来马儿突然发疯了,又有人突然发疯到处乱杀人,然后就是这次水怪的事……” 之前他觉得是意外,可这会他再仔细一想,哪来那么多的意外!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他想要杀我的?”他这会又有些蒙了,因为他这个差点死了好几次的人,这一路上过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有人要谋害自己,她只是单单和他们待了几个时辰而已,她是怎么发现的? 经过之前的那些事,他这会已经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了,可他就是好奇她是如何发现这人的野心的,想看她那张自信发光的小脸。 慕十七挑了挑唇,指了指他那身上的伤口道:“因为他故意在你的伤口上做了手脚,如果没有意外,你明天一早就会头疼脑热,好似生了风寒,他这个随行的御医自然就会劝你多留一日休息下,因为经过了水怪那一事,他很显然地觉得要把你和我们这些碍事的人分开。” “但是他不会傻到直接给你下毒给毒死了,你身边跟着的这些也都不是傻子,再隐晦的毒药只要把你的尸体抬回去了,就会有可能穿帮,所以他想要让你死在这雪山上最好是连个尸体都寻不到,这才叫意外身亡。” 慕十七说出事实,可这事实却让人不免心惊胆战,当真是好歹毒的计谋,好缜密的心思! 可就是这般缜密歹毒的心思却被这仙女似的姑娘一眼看透了。 “我还真想知道他是受谁指使才这么做的呢?谁有这胆子敢让人杀你?还要做出这意外的假象?” 褚律也想知道,可那人趴在地上抖了抖身子,半响就没了动静。 慕十七脚尖轻挑着把人给翻了个身子,然后一耸肩:“服毒自杀了。”好了,终于可以安静的睡一会觉了。 朝着那一直沉默站在的独孤宸微微一笑:“我困了。” 独孤宸当真是想拍拍她那小屁股,看她还乐不乐意管这些个闲事了,可心里想是一回事,那手上的动作便又是另一回事了,迈着修长的步伐走向她,然后大手一伸把人给圈入了怀里,宠溺地揉了揉她那发顶,揽着她向着她们自己的火堆边走了过去。 慕十七这次说困了是真困,经过那水里走了那么一遭,然后这身子突然又暖和了起来,她便昏昏欲睡了。要不是褚律那边突然一声声的尖叫,她这会估摸着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这会儿窝在独孤宸那怀抱中没了来自褚律那边的吵闹声,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独孤宸为了让她睡的更舒服些,直接把那金贵的皮毛大披风往那地上一扔,单膝跪地把人给轻轻放了上去。 慕十七嘤嘤哼了声,娇艳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小手扯着独孤宸的胳膊:“独孤宸,别走。”眼睛却没有睁开。 独孤宸侧着身子也躺了下去,身侧的小东西显然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穿着那白色绣着梅花的小棉衣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就往他怀里凑了过来,小手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都贴紧了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舒服的哼哼了声。 他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她的容颜,好似只是这般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小东西一准不知道她刚刚与那坏人对峙时整个人都好似沉浸在一个漂亮的光环之中,到底有多么的美。 他怎么就找到这么个聪明的小东西呢? 十七,再多依赖我一些吧,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十七,再多爱我一些吧,这样,你就舍不得离开我了。 十七,再多看我几眼吧,你会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 慕十七昨夜不知不觉地就在独孤宸怀里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洞里显然是被人拾掇过了,至少褚律那边的两具尸体被人搬了出去。 而褚律呢,也不够她算的,一大早就听到那隐忍着的咳嗽声从他那边传来,听声音是他一准没错。 慕十七对上从外面带着朝露进来的独孤宸,那张俊美依旧迷人,小脸上转而挂着了笑,声音里透着刚起床的慵懒与娇气:“你这么早去哪儿了?” 独孤宸从后背取下一个包袱,抖开一看,慕十七嘴角就弯了起来,是一堆大大小小的野果子,刚被早晨的露水打湿过后透着诱人的光泽。 第730章 孩子和你 她捻了一颗入口,满口清甜:“好吃。”她伸手就给独孤宸递了过去。 独孤宸轻轻咬了那小果子剩下的一半,薄唇蹭到了她的手指,然后道:“果子还是有些太凉了,不准再吃了。” 说完好似怕她去抢夺那剩下的果子似的,随手一兜,就把那些个剩下的果子给扔进了火堆里。 慕十七直接傻了眼了,她刚刚就尝了半口而已,这人就把剩下的所有的都扔了! 亏得她刚刚还特别好心地分了他一半!早知道,她就不给他吃了。 他采了几十枚果子,然后只给她吃半口!这是在逗她吗?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身子骨再这么被他养下去,当真就是什么都不能吃了。 这荒山野岭的能果腹的就是这些个果子了,她不吃就得饿死,哪有那么娇贵的!略带凉意她就不能吃的!那她注定要饿死了的,谁会在这雪山上折腾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给她吃! 独孤宸瞧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你以后肚子不疼了,就可以吃了,我让人在王府种下所有的果树,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好不好?” “以后是多久?我若是一辈子都这么疼,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吃果子了,都说鹤羽是庸医了,我现在怀疑他是为了报复我才不让我吃好吃的的。”慕十七心疼那些果子,酸酸甜甜的滋味真的堪比唐门后山的那些樱桃。 独孤宸爱她,就连她这会儿故意耍赖,他也觉得十分可爱。耐着性子道:“等你有了孩子的,有了孩子以后肚子就不疼了。” “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一提及这话题,慕十七就难免有些惆怅。 她知道的,独孤宸一直避而不谈是怕她乱想,可她不得不乱想,她这身子以前被折腾成什么鬼样子,她自己清楚,就单单那慕家后院的池塘里,大冬天的她约莫被扔进去过五六次,还有一次差点就冻死在里面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圣手不圣手的,可她也知道女人这身子一旦入了寒气落下了病,就有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了孩子的。 而她和独孤宸一直以来从未采取过任何措施去阻止孩子的到来,独孤宸更是缠她缠的紧,恨不得天天抱她,可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等你不吃这些凉的,身子骨养好了就会有了。”独孤宸冲着她微沉着眸子,勾了勾薄唇,整个人异常俊美。 可她还是惆怅了,粉嫩的唇瓣微微一动,有些紧张地攥紧了小手:“若是一辈子都没有了该怎么办?” 若是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会怎么办?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亦或是她从来都不敢往深处去想这个问题。 若是一辈子都没有会怎么办?其实有何须一辈子,再过个几年若是她还是没有孩子,那她和他又该怎么办?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允许他没有子嗣?更何况如今离国皇室子嗣当真是太稀薄了,总共也就他们叔侄三人。 她若是不跟和他生出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为了子嗣会妥协着去碰别的女人? 她知道他爱惨了她,更是宠极了她,可男人是不是会为了子嗣去碰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她这会儿只是想想,心里就刀割似的疼,她发现她根本就不能容忍他去除了自己以外的别的女人。 可她若是当真怀不上他的孩子,她又怎么忍心霸着他一辈子,让他晚年孤苦,她若是先他而去了,谁来陪着他? 想着想着,她才发现原来,有些事她只不过是刻意去忽略了而已,他不提及是因为爱她,可她不提及那是因为她胆怯了。 什么都不怕的慕十七居然会害怕到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在她愁苦着小脸,内心纠结心疼到无以复加的时候,独孤宸却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亲,捧着她的小脸,用极认真严肃地表情看着她:“孩子的事,顺其自然,你别多想,有就养着,没有也落个耳根清净,我可不想再多出个小东西和我抢夺你。” 慕十七微微抬起小脸,眼眶微热地看着他,他那表情显然不是在安慰她的。所以,他是真的无所谓孩子吗? “可是,你是王爷……” 独孤宸吻上她嘴唇,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独孤宸吞到了肚子里,粉唇被欺负的微微肿胀着了,某人才肯善罢甘休,额头抵着她温热的额头,轻叹一声:“十七,我只要你,一直以来,我独孤宸只要你一个!我不让你吃寒食,只不过是心疼你的身子而已,与孩子无关,就算这辈子都没有孩子那又怎样?我还有你,只要还有你,就够了。”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她在他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已经超越了所有人所有事! 一百个一千个孩子都不及她重要! 这小东西当真是被他宠的没边没际了,才会胡思乱想。 大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伸手到慕十七腰下,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给抱了起来。慕十七吓了一大跳,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干嘛?” “抱你出去采野果子,免得有人因为几个果子怀疑我不够爱她,而胡思乱想。”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还这么急着想生孩子,他当真是独独宠着她养着她就够了。 慕十七啊了声,带着嫩乎乎的娇气,整个人就被一个大斗篷给覆盖住了身子,只露出娇媚懵懂着的小脸。 她在别人面前就是个冷清无情聪明绝色的女人,可她在独孤宸这么个强大却总是宠爱着她的男人面前,却时常露出懵懂慵懒好似小兽的眼神。 独孤宸说风就是雨,且绝对有这个宠溺她的资本。当真就抱着她冲几个跃起去采野果子了。 慕十七在他怀里犹然犯愣,被那微带着凉气的风拂面了,才稍稍清醒些,踢着小腿要下来:“我自己有腿,你别老是这么抱着我走,小家伙都笑话我好多次了。” 她知道他体力过人,精力旺盛,可也不能老是这么伸手就抱着她走的,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会走路的孩子。 第731章 还要吃吗 独孤泊那小东西见多她一路上动辄就被他抱在怀里走,还仰着小脑袋道:“小叔叔就是个大骗子,他说我长大了不能再让人抱着了,可是小婶婶明明就比我长的还大,为什么就可以天天要小叔叔抱着?” 独孤宸恨不得天天抱着她才爽呢,听了她那话难得的露出笑容,俊美好看的脸上只是淡淡的春风,却足以晃花慕十七的眼了。 “我回去揍他屁股,替你报仇好不好,那小东西可真是能耐了,敢笑话我的女人!”独孤宸低沉着声音哄她,脚下的步子却没停,很快就落在一棵果树下,一跃而起,把慕十七放在高高的树杈上了,由着她肆意地坐着晃悠着小腿。 自己则是飞身跃上那更高的树杈上,采了几个新鲜的果子下来,递到慕十七面前,慕十七之前的忧愁早就因着他这一番宠溺消散而去,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温情。 独孤宸把果子擦拭个干净,放在手心里温热了,才递到她嘴巴,宠溺地捏了捏她宛若包子的小脸,轻声诱哄着:“吃吧。” 慕十七含住他递过来的果子,故意使坏在他那长指上轻轻咬了一口,舌头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指腹,惹得独孤宸一阵酥麻感传遍了全身。 黑眸深邃一凝,盯上了她那沾了果汁的唇瓣,比任何美味的果子还要诱人。在阳光下,那张白净的小脸散发着魅惑的光彩,这群山美景再美,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人。 换了个姿势把人抱在了怀里,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十七,还要吃吗?” 慕十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眸子一闪,愣愣地点着头道:“要的!” 独孤宸摩挲着手里鲜艳的果子,盯着她那诱人的红唇,喉结微微滚动着,粗哑着嗓子:“还记得萧祁生辰那日宫宴上的事吗?你最后是怎么吃到果子的?” 慕十七这会若是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那她当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也白白被他逗弄了那么多次了。 可已经迟了,某人做事向来是风驰电掣的,做这些个事更是快如闪电,她还没来得及躲开呢,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那样的温软、凉薄……美好的叫慕十七忘记了躲藏,只能乖乖地应着他的吻,连嘴里的果肉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独孤宸低低地叹息了声,性感的薄唇啃咬着慕十七柔软的唇瓣。她的唇很软很甜,有一种果子的甜腻香气,吻起让他欲罢不能:“十七,怎么办?我这会一点也不想去那雪山上了,就想抱着你回宸王府去,去咱们的院子里,躺在床上,做一些我十分想念的事。” 慕十七一愣,眼底闪过一抹羞涩,任由哪个女人听着心爱的男人说出这么些****直白的爱意时都会这样。 “别闹了。”慕十七小脸通红,连忙想要从他怀里蹭出去。 独孤宸痴痴地看着她,他没闹,他是真心这么想的,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这雪山,这些个艰难,他都不想要她去经历。她如此美好,他只想要把她藏在王府里,一辈子娇养着。 独孤宸薄唇在她脸蛋上亲了亲:“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吗?你不知道,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每一刻都比上一刻还要爱你。” 长指夹着一枚果子在她眼睛晃悠着,又问了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那般沙哑诱人:“十七,还要吗?” 慕十七摇着小脑袋,小手捂住了嘴巴道:“不要了。” 她在吃果子,可他却是在啃咬着她,分明就是只大野狼,还说什么为了哄她才带她来摘果子吃的。不过,她之前心底因为子嗣的阴霾这会儿通通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他留给她的心跳,他带给她的温暖。 阳光下,远处的山峰发出莹白的光亮,美的动人,应该也很冻人! 可她有他在身边,就再也不会感觉到寒冷了。 慕十七到头来也就被某人骗出来吃了一枚小果子而已,然后又好似个断手断脚的废人被某人给抱了回去。 褚律惨白着脸就站在山洞口,见到了他们脸,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打了声招呼:“十七,宸王。” 如果说之前褚律还一直对慕十七没死心的话,那么经过昨天的那么些事,他总算是发现了,他和她的差距,并不是身份,而是很多别的东西。 他深刻的认识到了,独孤宸和慕十七是同一类人,那种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天之骄子。 而不是他这般娇养出来的小皇帝,愚蠢、懦弱、无能、可耻! 所以他真的要放弃她了,他不得不放弃她,因为他看到那样耀眼的她,羞愧地无地自容,觉得自己一点也配不上她。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探出脑袋,绝美的小脸上还带着被独孤宸欺负过的微薄红晕,朝着他微微点了点,算是应了他的招呼。 可独孤宸却面色不悦地看向褚律:“你趁早收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别人还没杀了你,我也会杀了你!” 褚律面色一僵,苦涩一笑道:“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慕叔把我当做亲子般看待,我与十七这辈子既然无缘夫妻,那我只想把她当妹妹般对待。” 慕十七面色也是微微一动,看着褚律的眸子你带着几分诧异,妹妹?这人脑子什么时候开窍了?不再一根筋地巴着那什么指腹为婚不放了吗?那她要恭喜他了,少了独孤宸这么个凶狠残暴一旦对上了便注定会输的敌人! 不过,什么鬼妹妹的想法,他也赶紧地趁早打消了吧。 “我不需要哥哥,我已经有一个哥哥了。”慕擎玉,她唯一承认的哥哥。 褚律面上一阵尴尬难耐,涩涩地道:“那朋友呢?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不可以!她不和男人做朋友,除非那人是个太监,你是吗?”独孤宸冷哼一声。 得勒,慕十七觉得独孤宸这突然间变幼稚的病又犯了。这会不是小家伙了,而是褚律! 第732章 小雪团子 当真是但凡一个男的和她多说几句话,这人那脸色就好似这全天下所有人都欠着他银子似的。 可他这堵褚律的话也当真是太好笑了,惹得她忍不住嘟哝着小嘴:“谁喜欢和太监做朋友了。” 随意地轻咬粉唇,竟有种异样的风情来,视线落在褚律身上,轻嘘一口气:“我以为朋友这事,不是随口应下便是了的,朋友是用心相待的,历经生死的,而我与你,抱歉,还不熟!” 朋友,她能想到的只有唐十一了。 她虽态度不错,可褚律还是生生被打了脸,尴尬着一张俊脸,原来他这褚国小皇帝的身份当真是屁都不是,人家连个朋友都不愿与他深交,又忆起在都城时那些对自己拍须溜马的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留下还在伤感着的褚律,独孤宸抱着慕十七几个跃起入了山洞。 慕十七再出山洞时已经背着了包袱整个人都精神饱满的了,好吧,她本来就活蹦乱跳精神饱满的,就是某人把她当残废养着呢。 两人一人一个包袱,独孤宸后背背着的那个显然大的有些可怕,慕十七身后那个则是某人为了哄着她,塞了一件极为轻巧的大斗篷在包袱里,兜了起来让她背着就好了。 慕十七背着背后轻飘飘的包袱,睨了眼独孤宸,上前又拿手掂量了下他后背上的那个大包袱,撇嘴嘴角道:“我要背你这个。” 独孤宸应道:“好,你背着我的包袱,我来背着你,好不好?” 慕十七摇了摇头:“那你还是背包袱吧。”她可是刚刚才脱离了他的怀抱恢复正常人,她有双腿的,可以自己走。 两人背着包袱经过褚律一行人身边,头也不回地就往那山上去了。 依照着那玉昔的地图,天池之上便是把这雪山分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天池之下四季如春,天池之上常年积雪,越往上那雪也越来越多。 两人一直往上约莫走了有一天,到了傍晚时,入眼的天地就变了,由最初的树枝桠上的零星薄雪,到后面那一地的白雪皑皑,当真就应了玉昔那句话,漫天都是冰雪,你会觉得连呼吸都是冷的。 慕十七早就被独孤宸裹上了大斗篷,那小身子遮的严严实实的,不停都向外哈着热气。鼻头都被冻得的红彤彤的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她们眼前是一片白雪茫茫。 入眼的,别说是个山洞了,连个稍大点歇脚的石头都没有。 不是没有山洞,也不是没有石头,而是全部都被白雪给覆盖了,但凭着肉眼是很难找到的。 玉昔说这个季节是雪莲盛开的季节,你会发现那悬崖峭壁之上一株株盛开着的雪莲花,正发出诱人的光泽。 普通的雪莲花并不是纯白色的,那外层包裹着的叶子发着微微的好似翡翠般的绿色,越往内侧的花瓣颜色越浅,直至最里面的白色花蕊。所以,与这白雪之中那一朵朵的绿翡翠般的花朵还是能一眼就瞅见的。 独孤宸那眼力劲,踮起脚尖飞出去,回来手里就多了几朵雪莲花,抖落了那一层层的薄雪,才放入慕十七那手心里:“给你。” 慕十七捧着那一束几朵雪莲花,煽动着睫毛看向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独孤宸那俊俏的大脸突然浮现一丝红晕,薄唇勾起,道:“我就是想送给你了。”他不会告诉她,他瞧着她这般俏生生地站在白雪中,就想象着她捧着一大捧雪莲花的圣洁模样,他不会告诉她,他想要把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慕十七轻轻唔了声,把那几朵雪莲花收入身后那空空的包袱里,迈着轻巧的步子跟在他身后走着,忽然上前,小手穿过他的胳膊挽了上去,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小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只要是他送给她的东西便是简简单单的一朵小野花,她也会很开心地收下的,因为那是他送的。 天色已经暗到看不清那前行的路了,以玉昔在这雪山上的行走经验来看,她告诉她们,夜晚最好别摸黑走路,过了这个风口,找一处背着风的峭壁或者大石头背后休息一晚。 这登雪山与别的山不同,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人们总觉得那山顶就在眼前,只要一咬牙就上去了,可那雪山之巅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上去的。 据慕十七猜测,估摸那唐门老祖应该是上去过的,否则他那株千年雪莲又是哪里来的?既然那只老鬼都能上去,她没理由上不去的,难不成,她还输了那老东西! 两人正打算听从玉昔的话找一处背风处休息,突然一阵大风夹着雪水袭面而来,独孤宸紧紧攥着她的小手,把她拉近了自己,一个转身把她整个人都困在了怀里,待那风雪过后,才扑棱掉她身上的雪花,把她那张绝色的小脸给露了出来。 “没事吧?” 慕十七摇了摇头,伸出小手去拍打他身上和发上的白雪,这人还问她有没有事,她这么被他护着连根头发都伤不着,可他自己呢?却拿后背抵挡着这刺骨的风雪,好在他身上那件大披风也是极抗寒的东西,否则也有的够他受的了。 独孤宸拉下她那小手收近了那大披风里:“别拍了,找个地方避一避,这天瞧着是要下雪了。” 天干冷的厉害,风也突然呼啸了起来,她们这会是在一道山谷之中,被白雪覆盖了的山谷,风透过山谷吹来,夹着一阵阵的雪花雪水,落在脸上有些冷有些疼。 慕十七脖子里围着狐狸毛,头顶上则是鹤羽早就准备好的白色狐狸毛帽子,又披着一件白色毛皮大斗篷,只露出一张白净净的和这白雪一般照人的小脸,整个人就好似一个雪团儿,特别的可爱诱人。 独孤宸那心里又开始痒了,手也痒了,伸手就把面前的小雪团子给抱了起来。 慕十七已经习惯了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由着他带着她轻巧地避开风雪落到一处背风的大石头后面。 第733章 十七冷吗 独孤宸把她困在石头与自己之间,捧着她的小脸轻轻抹掉那上面落着的几片雪花,对上她那比天上星辰还要明亮深邃的眸子时,又心动了。 小东西那唇瓣被冻的颜色更深了,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专注地只是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只能映着他,这感觉就好似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他。 “十七,冷吗?”心疼地揉了揉她那微凉的小脸蛋,抽了口冷气问道。 慕十七睫毛上落着的雪花,整个人就好似一个雪娃娃,白的透亮的小脸盈盈一笑:“不冷。”她除了露出来的这张小脸有些凉意,身子是一点儿都不冷的。 鹤羽还曾臭屁地跟她显摆道:“您可别小瞧了你这身御寒的衣物和皮毛斗篷!这可都是这大陆之上最难得的宝贝,就您那小袄里填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最精贵的鹅绒毛,什么是绒毛你知道不?就是那羽毛上的一丁点指头大点的尖尖处,你这一件小袄愣是要拔光人家几百只鹅。” 慕十七当时就被他那表情给逗乐了,他这话说的就好似她亲手去拔光了那些鹅似的。 不过这会儿,还真别说,她要感谢那些被拔光了屁股的几百只鹅了。 她身上这白色皮毛大斗篷,据说也是个宝贝,当然,她这些都是据鹤羽说的。 “这斗篷可不是一般的斗篷,你知道咱们爷那打猎可是一把好手。”鹤羽那王府小管家,炫耀的同时没忘记把他们家王爷拿出来又赞美了一番,“这是咱们爷一夜之间猎回来的七八条白狐制成的,就咱们爷那挑剔的性子,但凡有一丁点的瑕疵杂毛他都是看不上眼的。” 慕十七穿着几百只鹅毛的小袄又披着七八条白狐制成的大斗篷,自然是不冷的。 独孤宸却勾着薄唇道:“可是我冷,乖,过来让我抱抱,暖暖身子。” 慕十七还没来得急出声,整个人就落入了某人的怀抱中,可他那双大手刚刚牵着她的时候分明也是暖暖的嘛。 独孤宸终于如愿以偿地抱过来了软软糯糯的小雪团子,那小身子软绵绵地在他怀里,动都不动的,任由他就这么抱着,小脸蹭着他的胸口,还用那软糯糯的声音问道:“还会很冷吗?” 独孤宸扯着唇角道:“不冷了。” 慕十七闷声道:“不冷,还要抱着我!” “就是想抱了。”独孤宸承认的干干脆脆,任由风雪再大,他的心却是暖暖的。 正如独孤宸所说的那般,雪很快就下了下来,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狭小的石头缝,躲了进去,因为那地方太小了,所以慕十七缩在里面,独孤宸则是挤在外面,正好替她挡住了那外面的风雪。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双臂围在了一起,夜晚的雪山又凉了几分。两人又是这么干坐着不动弹,身上的热气很难维持住。 独孤宸眼里的慕十七,这会儿就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蜷着身子缩在洞里。 可慕十七当真没觉得自己到底哪里可怜了,这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就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了。 她这会儿啃着独孤宸递过来的软软的白面馒头,又喝了两口水,就是这水还是他拿火折子给她温的,填饱了肚子就窝在那大皮草斗篷里,风雪都被他拿后背给挡着了,她舒服到都想睡一觉了。 “十七,冷吗?”他来这雪山之上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十七,冷吗? 她知道的,他是担心她才会这么时时刻刻都想确定她的身体状况,所以,她也耐着性子应了他一句:“不冷。”好让他放下心来。 这石头缝里应该是个山洞,只不过这缝隙太小了她们没办法钻进去,否则也不用在这外面经受这冷风吹大雪砸了。 慕十七为了给独孤宸那快要裸露在缝隙外面的身子挪个地方,便调整了身子,半躺了下来,把小腿伸入那狭窄的缝隙之中。让独孤宸往里面再挤一挤,否则他那一半的身子都快成了雪人了。 独孤宸瞧着她那滑稽的动作,微微扯起薄唇,大手勾着她的身子,让她舒服地依靠在自己身上:“你当真是心大的很,哪里都能席地躺下来,想睡就睡一会。” 慕十七窝在他怀里努着小嘴轻轻嗯了声,微微闭上了双眸,许久又轻声道:“独孤宸,我知道你有多爱我的。” “嗯,有多爱?”他揉着她软软糯糯的小腰应道。 “和我爱你一样的爱我!”慕十七粉唇动了动,声音也是娇娇软软的。 “嗯,那你又有多爱我?”在这寒风刺骨,外面飘着大学的冰天雪地里,这般逗着她听她软软糯糯的说话,他竟然能忘却了这恶劣环境给他们带来的困扰。 慕十七想了一会道:“和你爱我一样的爱你。” 独孤宸拿下巴蹭了蹭她那带着帽子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深情道:“那我要再多爱你一些才行,这样你也会多爱我一些。” 慕十七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着,应了声好。 这若是搁以前,两人谈论的这些爱啊不爱的,慕十七一准是没脸说的,可这会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无趣的。 即使这会笑得像个傻子,即使她这会觉得这话没什么意义。 可她就是想要和他说话,他从不吝啬与向她表达爱意,****直白的话让她脸红心跳,身子瞬间就暖了起来。她这会也想要用言语去暖暖他的心和身子。 两人就这般靠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独孤宸话不多,慕十七话也不多,所以有很多时候两人是处于谁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去感受彼此的心跳。 可即使这般,两人却都觉得岁月静好只有彼此便足以了,即使那外面再恶劣,他们这会的心却都是满满的暖暖的。 独孤宸耳朵突然动了动,好像是在辨听着些什么?却又不能确定,他好似听到了这周围除了他和十七以外还有其他人的呼吸声。 第734章 放手我疼 不,有可能不是人,是兽! 双手刚刚松开慕十七的身子,准备转身去那外面看看,才意识到那声音居然是从慕十七躺着的那个缝隙里传出来的。 心中猛地一跳,叫喊出声:“十七,快出来!”并急着俯身去拉慕十七的身子,可却还是迟了一步,那东西居然快了他一步。 被他这么突然一扯,慕十七啊了一声,叫喊出声:“独孤宸,洞里有人扯住了我的脚!” 独孤宸稳住性子,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没有放开,凑近了身子去紧紧搂住慕十七那半截身子,低沉着声音安抚道:“十七,别怕!” 慕十七只是被里面那东西抓住脚的一瞬有一丝冷气从脚底窜到了头顶,这会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双腿猛地乱蹬了起来,想要挣脱那鬼东西的束缚,可任由她怎么挣扎,那鬼东西都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不放的。 她这般躺着半截身子露在石头缝外面,空有一身本领却使不出来。 而独孤宸这会更是苦于这会这姿势和位置,让他再狠绝逆天的身手也毫无施展之地。他那软剑再厉害也不可能隔着这么长的石头缝去刺里面的鬼东西的。 慕十七剧烈挣扎着,可里面的那东西扯的更用力了,一个用力慕十七那身子就又被它扯进去了一大截,整个人这会儿平躺在了地上,只有一双胳膊被独孤宸死死地抓着。 “十七……”独孤宸一声嘶吼,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抓着那双细弱的胳膊,不愿放手!可他不放手,慕十七就只能痛苦地承受着这前后两波巨大力道的拉扯。 “独孤宸,我疼!”独孤宸力道不弱,那里面鬼东西的力道也不弱,两拨势力一对上,慕十七便被拉疼了,抽着冷气哼了哼。 独孤宸顿时无措了起来,扯着她胳膊的大手微微松了松,那缝隙里的鬼东西就突然用了一下猛力,慕十七被它这么一扯整个人又被扯进去了一部分。 独孤宸只抓到了她纤细的手腕,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可这般僵持下去,十七会越来越危险,除非那洞里的鬼东西会松手…… 可洞里的鬼东西非但没有先松手,反倒是拉扯的更用力了。 慕十七就这么躺着,觉得自己那胳膊都快要被拉脱臼了,而洞里那鬼东西两只大手扯着她的脚腕越攥越紧了。 清丽的声音果断响起:“独孤宸,你解开我脖子上的斗篷,然后放手!” “不,我不放!十七,不要对我这么残忍!”独孤宸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冲着那石头缝里大喊了声,“畜生,你有种就出来还我打,放开她!”可那缝隙之中回应他的只有那鬼东西的粗粗喘气声和哼哼声。 他平日里是冷静,可遇到和慕十七有关的事,甚至是这般危及到她生死的事,他就彻底不冷静了。 慕十七无奈一笑,叹了口气道:“你别自乱了阵脚,我瞧着这缝隙足够我的身子通过的,你解了我的斗篷就行,我这般被它扯着压根就使不出力来,你让我进去,杀了它,然后我会自己出来的!” 说实话,她这会儿比他要冷静,比他要想的透彻明白。她所说的法子,是这会唯一可以救她的法子。 她知道这会逼他放手很残忍,可他若不放手,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咬着唇又喊了声疼,痛苦的声音从她那嘴巴里溢出来就仿佛有人拿刀子在独孤宸身上割着肉。 “独孤宸,放手,我疼,你再不放手,它就要把我的脚腕给折断了,到时候情况会更加不利!” “十七……我不能失去你,我会疯的!”独孤宸冷眸之中带着猩红。 慕十七用力地扯着他大手里攥着的小手:“你放手!放手啊!你再不冷静,这样下去我会死的,难道你就只想拉出我半截残尸吗?” 她这一句话说的很重,重到直接戳中了独孤宸的内心深处,把他震得整个身子都剧烈颤抖了起来,一只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腕,空着一只手去解她身上的斗篷,然后那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却带着痛苦与煎熬。 声音凄凉道:“十七,你若有什么事,我便杀了那鬼东西,然后在这雪山上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准你死!”慕十七急切地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那身子便通过那裂缝被拽进了那黑漆漆的洞里。 独孤宸举着空空的手掌,痛苦地捶打着地面,冲着那洞里喊了声十七! 慕十七这会哪还有精力去回应外面他的呐喊,她这会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鬼跟她过不去,非得扯着她的脚把她给扯进来! 她刚刚有过几个猜测,却没有来得及和独孤宸说那么多的话,去说出自己心底的猜测。 依照刚刚那抓着她的脚踝的动作来看,是好似人的两只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脚腕,可却是要比人的双手要大上许多。 这山里难道还存活着什么雪山野人吗? 雪山上的野人?她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她听说过另外一番传说。玉昔也曾跟她提及过,说是这山上有通体白毛的高大雪人,她以前也觉得是个传说而已,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那鬼东西,可她那一次就是她眼睛被雪灼瞎了的那一次,她分明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巨大身影晃过的。 那身影约莫有八尺长,比常人要高大许多,通体都是白毛,她起初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可那脸上除了覆盖在白毛,也与人一般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重点是没有兽类是同人一般,用双脚去奔跑的。 慕十七这会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抹黑,只能用身体去感受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她这会被那鬼东西一直拖着走了几步,才被它直接拎着甩在了后背之上,她能感觉到的是,这鬼东西应该就是玉昔所说的雪人,浑身都是毛,然后约莫有八尺高的巨大类似人的兽。 第735章 你死我活 她伸手去摸身上的匕首,紧握在手里,却没有轻举妄动。 这会儿,她一点也看不见,且这漆黑的山洞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的地儿,可对于这雪人来说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老窝,所以,这会儿这雪人才能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的。 不过,她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这雪人应该也和她一样,没有独孤宸那般的好眼力,所有它那步子走了一会才会走走停停的好似在黑暗之中辨别方向。 慕十七这会对于它没有丝毫的害怕,她左手是啐了毒的机关袖箭,右手是削铁如泥的匕首,怀里还揣着大大小小的剧毒,她怕谁?她有什么可怕的! 再危险的时刻她都遇到过,再无助的时刻她都经历过,她这会儿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就等着看这雪人到底要把她背到哪里去?这山洞之中又有什么乾坤? 那雪人步伐很大,一跨就是一大步,很快慕十七的面前就出现一个宽敞的,悬挂着各种漂亮石柱子的山洞来,每一根石柱子上都顶着一颗夜明珠,那些个夜明珠的光亮照出了整个山洞的里的景象。 圆形祭台,祭台上整整齐齐地躺着不少枯骨,从骸骨摆放来看不像是被这雪人给残暴杀害的,反倒是像是这雪人把她们摆放在那里的。 祭台边上一些枯枝乱草堆积在那,边上还有半截野羊的身子。她这会就是被那雪人丢在了那堆乱草里,才看清了这眼前的一切。 她的视线极快地扫过眼前的巨大的鬼东西,人不人,兽不兽的,白色长毛覆体,双手和双脚与人相似,可以灵活地活动四肢。和那传说中的雪人一模一样! 这鬼东西并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在她打量它的同时,它也正瞪着它那双藏于那白毛后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然后用它那比常人要大上许多的手掌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块血淋淋的野羊肉递给了她。 慕十七没有伸手去接,这鬼东西突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慕十七的嘴巴,好像是在告诉她这个东西是给她吃的。 见慕十七依旧不为所动,便自己一口吞下了那块血淋淋的鲜肉,血水从它那嘴角溢出来,粘在它那那白色的毛发上,让慕十七一阵恶心从心底翻涌了出来。 这种茹毛饮血的事,她也做过,可她做的秀秀气气,干干净净的,哪有它这么恶心的。 那张脸突然靠近了她,从它那张大嘴巴里吐出一口恶心的还带着血腥味的恶臭气息,好在慕十七不傻,立刻屏住了呼吸,从那堆枯枝上爬了起来,退后几步。 见慕十七那身子动了,这雪人立刻一声狂躁的吼叫声,呜呜咽咽的,像是要急切地去表达什么?那巨大的手掌和胳膊向着慕十七挥了过来。 慕十七不知道它不立刻杀了她是想留着她干嘛,她也不想知道它急吼吼的想要告诉她什么。 她这会最想知道的是,她怎么做才能更快的杀了它,然后赶紧滴回去找独孤宸,他一定是急坏了。 刚刚这一路过来的路线她在心底都记好了,就怕自己找不到回去寻他的路。 所以,她这会要做的就是怎么杀了这个看似快要有自己两个高的大雪人。 她刚刚故意动了几步,想要试试它的反应灵敏程度。发现它虽然身形高大,却丝毫不显笨拙,这也是为什么它隐藏在那石缝之中而她和独孤宸却一点也没发觉的原因。 而且它极为聪明,甚至是可以像人一样的去思考问题。它知道伺机而动这么个道理,它知道用动作去表达它想要表达的话。 所以,对她来说,它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身形高大的野兽而已。她必须想一个一击成功的办法。否则,非但杀不了它,反倒还能把它给惹怒了,那就又是个头疼麻烦的事了。 慕十七窝在独孤宸怀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似个废物,可若是单单把她一人拎出来,那她就还是那个唐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唐十七了! 再聪明的人,她都玩得过,还把唐门那些个人都给玩死了!她不觉得玩脑子她会玩不过这只兽。 她与唐十一的区别就在于,她遇事足够的冷静!即使是如今这么个任何小白花遇见了都够哭死了的场面,她却是连个眉头都不带皱的。 左手的袖箭里有三支毒箭,她没道理每一支都射偏了的,毒箭上淬着的毒药是她按照常人的身形去涂抹的剂量,这也是她所担心的一点,可她这会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看看是它那身形快,还是她的袖箭快了。 决定了,慕十七便又再次跑了起来,一灵巧的跃跳避开那雪人飞身上了那边上的祭台之上,举起了左边的胳膊对准了那雪人就是一箭,那雪人正挥动着大手迈着大步要过来抓她。 动作极快,可慕十七的动作比它还快! 她刚刚被它拖着走,甩在背后的时候就好似没了力气的柔弱女子,可这会儿完全好似换了个人似的,那身子一窜就飞了出去,侧着身子躲避的同时又给了那雪人一支毒箭。 让她这会儿头疼的是,这个雪人明明连着中了她两支毒箭,那身子却依旧活动如常,如果那毒药不起作用的话,那她那短箭对它就起不到多大的伤害的。 慕十七长吁了一口气,那雪人这会已经被她给惹怒了,她这会整个人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这会儿事情被她折腾的也没那么复杂了,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么个不是她死就是它亡的选择了!想都不用想的,她选择它死! 最后一支毒箭对准的是雪人的那个大脑袋,因为它的身形太大了,她不能确定它肢体上的要害是不是和人一样处于胸口处,所以慕十七移动步子往后退了几步以方便去瞄准雪人的脑袋,任何人和动物最脆弱的都是脑袋,她射爆它的脑袋,就不信弄不死它。 第三支毒箭也飞射了出去,因着那雪人身形高大,慕十七不得不得借助外力一跃而起,整个人就好似一支银箭朝着那雪人飞了出去。 第736章 从天而降 雪人身形一动,有了上面两次的中箭负伤,这一次尤为小心,只绕在祭台边上伺机而动。 它在等,等慕十七把她那手里的箭都射完。 它也在等,等一个绝杀的机会! 那巨大的手臂上插着一支黑色的短箭,它居然能聪明到在慕十七射出第三支箭的时候拔了那支短箭用力的投掷向她。 慕十七自己抹的毒含着泪也要避开的,她一直觉得死在自己的毒下是最瞎的一件事,也是最丢脸的一件事。 她为了避开那雪人投掷回来的一箭,最后一箭失了准头,只是射在了雪人那举起的胳膊上,好在,她也成功避开了被自己的毒毒死的厄运。 三支袖箭用光了,可她并没有惊慌,只是微微拧起了眉头,小手里紧握着匕首,目光如炬,紧盯着那雪人的动作,抬脚就是一下,踢飞了脚下一具骸骨,那些七零八碎的尸骨砸向了雪人。 雪人这会儿彻底被她给惹怒了,一个大步冲上了祭台暴怒着向她扑了过来。 慕十七身轻如燕地一跃而起,挥着匕首就插向了雪人的前胸,她与生俱来就没有怕过什么。再凶残暴虐的猛兽,她这小身子与之对上了,面上也是比那些野兽还要狠的戾气。 所以,她爹爹还开玩笑说:咱们家妞妞可当真是生了一副虎胆。 雪人大手一挥挡住了她的匕首,另外一只手则是迅速地去抓她的身子,慕十七身形一避,堪堪闪过。这会儿无比想念着那两条被夜凛偷走的小灵蛇,如果它们在,至少她不用孤军奋战,咬死你娘的七窍流血! 可她知道,这会儿她除了靠自己,别无他法,刚刚那个裂缝她传过时,尚且都挤得浑身骨头疼,除非独孤宸有缩骨功,否则她只能一个人去应对这一切。 她觉得自己一准是被他给宠坏了,习惯依赖着他,这会儿才会如此地想念着他。 雪人却不会给她机会去思念独孤宸,暴怒起来了,那动作也凶猛异常了。 慕十七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的毒居然对它毫无作用,她那袖箭上的虽然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奇毒,但也是个剧毒。 所以,她也不费那般功夫再重新从那身上摸出其它的毒药了,只能跟它玩刀子了。 她想杀了它,它想撕了她! 狭路相逢勇者胜!慕十七绝对堪称一名合格的勇者,那勇气,用唐十一那话就是,啧啧啧,十七你敢不敢给我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来,我买糖葫芦给你吃。 慕十七这会不想吃糖葫芦,就是特别想独孤宸,她被雪人拖进来时,那声由缝隙外传进来的悲痛叫喊声,她还犹然在耳。 一人一怪进行了分外激烈的打斗,慕十七虽身形和这鬼东西没的比,可她的这大陆上没几人能敌得过的身手却不是白练的,很快她就摸清了这雪人的动作,无非就是那傻愣愣的几下。 一避一闪,又是一次挥动匕首,这一次那匕首狠狠地戳在了那雪人的胳膊上,引发那鬼东西一阵凄惨的嚎叫,那白色的皮毛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尤为扎眼。 慕十七那白净的小袄也难免沾染了些血迹,滴滴啦啦的有些吓人。 独孤宸从天而降的时候,慕十七和那雪人正打得如火如荼。小丫头那一招一式都不带含糊的,面色凶狠,宛若那地狱里的修罗,面对比自己大出许多的大怪物,愣是把那大怪物逼到了无法还击的地步。 “十七!”独孤宸觉得自己那丢失了的心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从那高处跃下好,就迫不及待地挥着软剑砍向那长毛鬼东西,他的招数那都是死招杀招,他从没有这么想要杀了某一样东西,除了曾经抓走了慕十七的夜凛,这鬼东西就能排的上第二了。 慕十七身形一顿,那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的心中一暖,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再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独孤宸给拉扯到了他的背后,而场面上已经唤作了他与那雪人对战。 不,是变成了他追着那雪人杀! 雪人刚刚就被慕十七逼的无力招架,这会儿,独孤宸那身手和慕十七又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了。 慕十七一直是知道的,独孤宸身手异于常人可谓逆天,可他一直以来对上的那些个人,都犯不着他动用他这逆天的身手。这会儿,算是难得的可以见到他那快如闪电的剑法。 不消片刻,那雪人就浑身是伤躲躲藏藏地往那刚刚拖着慕十七过来的黑暗甬道里逃去了,面对雪人的逃窜,独孤宸却没有收手,提着剑紧追了过去。 只留下一句话给慕十七:“乖乖等着我。” 慕十七听话的坐在祭台边上等着他,小腿悬在半空中,悠然地晃着,对比她身后祭台上的人类枯骨,地上散落着的一些兽骨残骸,还有那血剌剌的半只羊,她那脸上洋溢出来的浅笑有些不合时宜。 只听那甬道之中传来雪人一声惨过一声的哀嚎声,再过了一会连哀嚎声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安静。 独孤宸再出来时,已经把软剑收入了腰间,浑身上下的暴虐杀气也统统都收敛了起来,身形移动的极快,落在慕十七面前,抬手就把她狠狠地揉进了怀里。 那祭台的高度,正巧是他站在下面,慕十七晃着小腿坐着时只稍稍矮过他半个头而已,这会独孤宸先是紧紧地抱住了她,恨不得能把她嵌入自己的怀抱才好,只有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他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找著她了。 慕十七被他这般用力的搂着,连手臂都被他箍的有些疼了,用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轻声叫唤了声:“独孤宸。” 独孤宸没有立刻应她,而是急切地低下头寻找她的嘴唇,深深吻住,仿佛这般才能消失他刚刚内心的恐惧与疯狂,仿佛这般才能确定她的真是存在。 薄唇在她那唇瓣上反复亲吻碾着揉着,待心情稍稍平复了,才哑著嗓子道:“十七,别再离开我了,我快发疯了!”说完整个人又贴近了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把她揉进了怀来,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第737章 舍得我吗 慕十七回抱着他,双手环着他的腰腹,乖巧地应了声好。 她觉得好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了她的脖子里,然后她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低沉沉的痛苦压抑着的哭声?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愣愣地看着红着眼眶,满脸泪痕的独孤宸,抖着唇瓣,道:“独孤宸,你哭了?” 小手抬起去蹭他的俊脸,抹掉他的泪,轻叹一声:“傻瓜,你哭什么?我没事的。” 慕十七为数不多的两次见过他落泪,一次是小家伙被找到那一次,他极力隐忍着眼眶微红,落了两滴泪就收住了。还有一次,是她伤的他,在那巷子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独孤宸这泪更是珍贵,却为她流了两次。让她的心跟着微微一颤,他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才会落泪的。 独孤宸是很难过,很难过,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刚刚,在她被拖进去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疯了,在大雪之中疯狂地找寻山洞的入口,徒手去巴着崖壁上的巨石,在那湿滑的崖壁上疾驰着,抛开性命,只为寻找她。 他不能容忍明明前一刻她还在他怀里温情脉脉地告诉着他,她爱他,后一刻,她就不见了!他以为他要失去了她! 真好,他找著她了。 那种失去所爱茫然无助却突然完璧归赵的感觉,让他只想深深地把慕十七抱在怀里,紧紧的,再也不愿放手了。 “独孤宸……”慕十七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道这会该说些什么了,她能听到他这会儿的心跳还是很猛烈,噗通噗通地震着她,她能感受到他这会搂着她的胳膊还是微微颤抖着的,她知道他有多害怕,多害怕失去她。 只能由着他这么抱着,抱完了,又亲着,亲完了又抱着,这般如此反复几次,不知道他在证明什么。 她的唇又被他给欺负肿了,这人发起狠来有些吓人,特别是发起狠来亲她的时候,明明是极冷极冷的性子,却每每在对待她的时候炙热的好似一团火焰。 她起先是为了安慰他那受伤的心灵,才由着他这般反反复复的折腾的,他亲吻她,她就微微张着小口乖巧地迎合着他,被吻的舒服了还会轻吟一声。 他抱着她时,她也就乖乖地让他抱着,可这人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般折腾她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也不松手,把她折腾的有气无力的,全身软绵绵的好似一汪水。 她这身子也不争气,人家只不过是抱几下,揉两下,亲几口就好似在床上滚了一次似得,小脸娇滴滴的红的诱人,身子更是软的手脚都推不开他了。 连声音里都带着娇-喘:“独孤宸,你够了没!”敢情她不开口的话,他就打算这么玩着她下去是吧?也不打算去找那什么雪莲花了,他这辈子就和她在这洞里磨叽下去吧。 “我不够!”若不是这会儿地点不对,他早就扒光了她了,“十七,我们回去吧,别再找什么该死的雪莲花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他拿额头抵着她那光洁的额头道。 “我现在就是好好的啊!”慕十七辩解道,那声音里还带着被他给逗弄出来的一丝娇媚。 他居然生了要打退堂鼓的打算,她当真是把他吓得够呛了。 小手摸上他的浓眉,蹭了蹭那眉头上的褶皱:“我知道刚刚那事把你吓到了,可是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咱们赶紧地去找雪莲花,找到了咱们就下山好不好?” 她肆意地在他怀里撒娇,可是好像不大管用,某人那脸还是黑沉着,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慕十七努着小嘴,又主动地往他怀里蹭了蹭:“你若是不解毒,怎么陪我一辈子?你舍得丢下我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我吗?褚律、夜凛……” 独孤宸身形一僵,他舍不得!他这会儿是一刻都离不开她的。大手又抬着她的臀把她给抱了起来,看着她那张绝美诱人的小脸,表情严肃而又坚定的阐述着一个铁一样的事实:“十七,你是我的!” “嗯……那你死了,夜凛要来抢我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的。褚律若是出兵离国逼着萧祁把我送给他怎么办?你都不在了,谁来保护我?”慕十七故意可怜兮兮的在他脖颈上蹭着,她必须彻底断了独孤宸这打道回府的打算。 不惜把褚律和夜凛都搬了出来,还顺带拐上了无辜的萧祁小圣上。 她觉得自己这会当真就是一朵小白花,可她若是不装得可怜些,怎么打消独孤宸那些突然出现的心思。 其实,根本没有这些可是,因为,他若是不在了,她也不可能独活的。 独孤宸果然动摇了,咬牙切齿道:“我会活着,我要杀了夜凛!还有褚律,他若当真动了夺你的心思,我便出兵灭了他褚国!” “十七,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我还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走很长很长的路,说好多好多的话。” 慕十七明亮地嗯了声,从他怀里窜了下来,跳到了地上,朝着他伸出了手:“那我们走吧,去采雪莲去!” 独孤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东西的表情也太千变万化了,明明刚刚还在他怀里扭着身子无比伤感,这会儿就勾着嘴角要往外蹦跶了。 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丝道:“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外面太冷了,我去把斗篷和包袱都取进来,咱们待上一晚,待天亮了再出去。” 如今这山洞确实要比那石头夹缝舒服多了,慕十七乖乖点着头应了声好。 独孤宸走时,又把她拉过来亲了一会,才不舍地放开了她,把她抱着放在那祭台上,然后弯腰把那雪人的床铺给拆了,抽出一堆枯枝点燃了,在她面前燃起了一个火堆。 这空洞洞的山洞里瞬间就温暖了许多,亮了许多。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晃着小腿,支着下巴看着那忙碌着的身影,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这男人是她的呢!这男人疯狂地爱着她呢!这男人只想要她呢! 第738章 谁勾的谁 独孤宸燃起了火堆,转身对上她那张盈盈笑着的小脸,视线落在她身后的那堆枯骨上,扯了扯嘴角,几个来回又把那些给枯骨地扔进那边黑暗的甬道之中。 慕十七翘着唇瓣娇声笑道:“你不会是以为我独自一人待在这里看到身后的这堆白骨会害怕吧?”她有那么胆小吗? 独孤宸朝她笑了笑,寒冰一化更俊美了清矍俊美了。 “小东西,我只想你看着我!其它人都统统清理掉。” 慕十七撇了撇嘴,他们连死人都不算,就是堆白骨而已,这样也犯着了他的忌讳了?好吧,他是王爷,他说了算。 独孤宸告别慕十七,几个跃起就消失在了山洞的一边,听了说了慕十七才知道,原来这山洞的出口是在山崖的绝壁之上,入口处还有一块巨石封住了,又是晚上,所以她才没有注意到那山洞一边的上方有个出口。 独孤宸很快就抱着一大包的包袱和她被扯下的斗篷帽子回来了,给她又重新套上了斗篷,带上了毛茸茸的帽子,才又捏了下她的小脸:“饿了吗?” “不饿。” 慕十七已经习惯了,独孤宸来了这雪山上之后,除了问她冷不冷?其它话问得最多的就是饿了吗?她又不是小猪,哪里会吃了睡睡了吃的。 可这人就是有本事勾起她的食欲,雪人扔下的半截羊肉还是新鲜的,他割了些下来放在火上烤着,然后又把她包袱里的冷硬馒头也放在火上烤了一会,把那烤的喷香的羊肉夹进那馒头里,冲着她摇了摇手:“要吗?” 慕十七对他从来就是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的。 舔着小舌就着他的大手咬了一口那夹着肉的馒头,眼里一片星光璀璨。 与这冰天雪地之地还能吃到这么香的东西,当真是一种幸福。 两人吃饱了也喝足了,独孤宸才把自己那个大斗篷铺在了地上,拥着她浅眠了会。 慕十七不管在哪里,只要是在他怀里,她就能睡得特别香甜,努着小嘴往他怀里凑了凑,小手搭在他的腰间,嘴角是柔美甜甜的笑。 谁想早晨起来时,那小手就移动了位置,也不知何时往下滑了一些,落在他身上的尴尬处,等弄清楚自己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手心,那懵懵懂懂的眼神才瞬间清亮了起来。 “啊……”羞红了一张脸,立刻跳着坐了起来,叫了声,大色魔! 独孤宸从后背拥上了她,大手攥着她的小手道:“到底谁是大色魔,我又没有扯着你的手让你来摸我。” “可你……” “十七,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蹭了蹭她的后背,又道,“所以,这会儿你勾起的火,你自己想着怎么降下去吧。” 慕十七红着一张小脸扭捏着身子,温温吞吞道:“不行,我们待会还要爬山。”她若是不知道他那话里的意思,她也就是个傻子了。 独孤宸把她转了个身对准了自己,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得给我些爱的鼓励,这样我爬起山来才会更勇猛。” 慕十七微微扬起下巴,闪动着藏了星光般的黑眸,慢慢地凑近他,娇嫩的粉唇贴上他的侧脸,还发出吧唧一声的声响:“好了,爱的鼓励。” 独孤宸扯着薄唇,黑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勾过她的小下巴,深吻住她的唇瓣,待她娇-喘吁吁了,才松口:“暂且先饶了你,待回去宸王府,咱们慢慢算。” “算什么?”慕十七懵懂着大眼,还带着被他亲的晕头转向的迷糊。 独孤宸蹭了蹭她那小脸,一本正经道:“算一算你这一路上到底勾了我几次,欠了我几次没能做完的事。” 慕十七冤枉的要死,拿眼横他:“分明每次都是你先凑过来亲我的,我什么时候勾过你了?”明明都是他先撩拨的她,完了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为什么往她身上推,好似她是个****似的。 独孤宸视线落在她那小手上道:“刚刚!你不会已经忘了吧?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小东西。” “再说了,我亲你,那也你是勾着我亲你的,还是你先勾的我。” “你……我什么时候勾着你亲我了?”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位好吗?她每次都愣愣的就被他给亲了,摸了,抱了! 独孤宸极认真地去看她,黑眸里带着惊讶:“你不知道吗?你只需要看我一眼,便是在无声地告诉我,亲我,亲我,快亲我!哈哈哈……”说完露出极为难得的爽朗笑声,把本来还气鼓鼓的慕十七也带着愉悦地扬起了唇。 两人又度过了一个甜蜜而又温馨的早晨,可洞外雪山的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慕十七出了洞后才发现,寒天的天气,荒芜的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除了雪停了,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些,其它的一切依旧如昨日一般的平静。 两人继续往上去的地,连玉昔也没有到达过,所以没有地图,她们只能朝着那最高的峰顶处进发。 上面的寒冷更是慕十七和独孤宸都从没经历过的,面对未知的一切,两人选择谨慎慢行,两人换上了利于在雪山行走的冰爪,踩过那冰雪时,当真稳健了不少,可独孤宸还是紧紧地攥住了慕十七的小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可即使这般,越往上,慕十七那小手便越是冰冷,两人走了两三个时辰,慕十七便已经开始咬牙抖着身子了。 风刮起一阵阵雪花,落了两人一身,慕十七抖完了身上落着的雪花就看见沉着脸看向她的独孤宸。 “我不冷!咱们继续走吧!” 独孤宸心疼她那已经冻得发紫的唇,还有那落了厚厚一层雪花因为冷而抖动着的睫毛:“我送你回去那个山洞里去,我自己再独自一人往那顶峰上去。”他大手一伸把她圈进了怀里暖着,才发现她那小身子也冷的吓人。 “不要!”慕十七倔强地拉开他的大手,“已经走到了这里,怎么可以再往回走!” 第739章 很难受吗 “可是你这身子骨撑不过这寒冷的。”他心疼地叹了口气,他不想和她争论什么,他只是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救他的命的代价是让她受到伤害的话,那他情愿自己死。 “我可以的!”慕十七坚定地看着他,咬着唇瓣坚持道。 独孤宸拗不过她,只能牵着她继续往上爬。 慕十七也没想到自己这身子这般没有用,这离山顶还有着一段路呢,她就抖成了筛子,这要是换了唐十一,一准早就在地上打着滚了。 可她这会深刻体会到了唐十一那种快要被冻死了的感觉了,这会儿除了冷,她还觉得呼吸极为不顺畅,走个几步就气喘吁吁了,到后面整个拖累了独孤宸的行程。 独孤宸听着她那越来越重的喘息声,还有她那越来越惨白的小脸,心都快要裂开了:“十七,很难受吗?” 这会儿又下起了大雪,暴雪袭来,他把她圈在怀里,心疼地揉着她的后背吗,想要缓解她这会的痛苦和难受。 慕十七摇了摇头,指着那不远处的山顶道:“我没事,我们继续走,马上就要到了。咳咳咳……”她即使再难受也要撑着,她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折返回去,她爬也要爬到那峰顶去! 可独孤宸却再也忍不下去了,打横抱起了她就要往那上下冲:“不行,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不要!独孤宸,不要,求你,咳咳咳……”慕十七急了,急了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十七,别说话,我这就带你下去,没事的。”独孤宸柔声安抚着她,那步子继续往下去。 慕十七却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着:“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去,你就算是把我送回去了,我还是会偷偷跟在你后面跑上来的!除非你绑着我,你不会绑着我,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山洞里的对吗?” 她急了,就不停地往外翻滚着泪滴,那一滴滴的眼泪砸在独孤宸胸口处,生疼。 独孤宸这会当真是没了办法,总觉得只要他不在她身边,怎么样她都可能遇到危险,把她扔在这半路上?以她这会身子的状况,他是断然不可能放心的。把她送回那山洞里?她说的对,他前脚走她后脚就会跟着她上山的,那样更危险! 看若是带着她继续向山顶去的话,她这身子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抱着她找里一处大石头,想给她喂些水,待那水囊拿出来时,才发现水已经结成了冰。 他抓了把雪揉进嘴巴里,融化了,才又俯下身子凑到她唇边,给她喂了过去,如此几番,见她那咳嗽稍稍缓解了些,才又拿大手不停地搓揉着她那好似冰块似的小手。 慕十七还在不停地劝说着他:“独孤宸,你看,山顶就在那里,我们就快要到了,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了。” “你别带我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们再继续往上面走走,我若是真的走不动了,你就把我扔下来,你自己上去,采了雪莲花再回来接我,好不好?” 她这会儿仿佛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呢,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她还乖巧地朝着他笑了笑,小手抓着他的大手撒着娇。 独孤宸能怎办?他这会毫无办法去应对这一切,只能顺从着她的意思,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去,好在过了一会风雪又停止了肆虐。 两人前行的路顺畅了很多,慕十七每一次难受的轻咳都紧紧咬住了唇,生怕因为自己又耽搁了独孤宸的行程。 两人不知道又行了多久,慕十七这会脑袋昏沉的厉害,只是麻木的被独孤宸牵着走。这会儿两人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倾斜着的绝壁,如果想要去那顶峰处,就必须要攀上这个绝壁,因为前面已经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 冰雪湿滑,根本没办法按照正常的攀岩办法,而这会的慕十七显然是已经柔弱到没有办法攀上那绝壁了。 她挺有自知之明的,扯了下独孤宸的衣袖,柔柔地一笑道:“你,你自己,上,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独孤宸没有应她的话,而是从那包袱之中掏出绳索来,一端系在了她的身上,另一端则是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弯着腰道:“上来,我背你上去。” 若是寻常的山,慕十七一准任由他背着往上去的,可这里是什么地?是雪山,是从未有人上去过的刀锋般的雪山绝壁,他一个人想要攀上去都尚且不易,又怎么好背着她这么个重物。 独孤宸见她还在犹豫,俊脸一沉,冷声道:“从现在起,你必须全部都听我的,否则,我立刻带着你下山去。” 慕十七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听到他这般和她说话,她微微抬起头,才发现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充满了愠怒。 从他们在一起后,他就没对她生过气,他更是对自己宠爱有加千依百顺,慕十七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冷情了。 这人一旦冷漠起来会比这雪山上的雪还要冷。 她咬着唇,默默地爬山了他那宽厚的背,小手巴着他的肩,然后看着他双手拿着冰镐,于这冰天雪地里一步步地往上攀爬,而她却只能躲在他背后,像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她慕十七什么时候这么弱不禁风了?她这会动都不敢动,怕稍稍一动身子便会给他带了攀登上的难度。 独孤宸那漂亮的身手这会儿又派上了用场,双手挥动着冰镐一路向上,每一下扎进那石头缝里的力道都足以承受住他们两人的重量。 那雪山的雪鹰都没办法飞过的寒冷绝壁,他却硬是一下下的凿着冰壁背着慕十七爬了上来。 慕十七把小脸贴着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每次挥臂身体带来的震动,还有他那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眼泪又红了红。 这攀登冰壁本来就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他却还要带着她这么个累赘,整个儿拖垮了他的动作,让他辛苦万分。 第740章 千年雪莲 她从不知道那看着没有多高的冰壁,居然要爬这么久的。 独孤宸总算是爬上了最后一处冰壁,转身把她给放了下来,绳子依旧系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他发现这会儿,把她和自己拴在一块,他才能稍稍安心些。 独孤宸牵着她的小手又通过了一处只能容一人行走的绝壁。再抬眼,发现那顶峰处,这会当真就在眼前了,不到一里地的距离。 而再往前走了没几步路,便看见了那莹莹白雪之中透着异样白光的透亮花朵,形状要比平常的雪莲大上一些,颜色当真是与白雪一般的纯白色,只有那花蕊是鲜艳的红色,整朵整朵的盛开在那雪山之巅,仿佛是那仙界落下的神物。 “十七,雪莲!”独孤宸拉扯了下慕十七的小手,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至少他们这一番雪山之行并没有白来。 慕十七这会儿连喘息都觉得累了,只是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对着他,染了厚重积雪的睫毛颤了颤,眼睛里却毫无神采,整个人虚弱地站着,那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来似的。 独孤宸又是一个大力的拉扯,把她拉进了怀里,捧着她的小脸,唤了声:“十七!” 慕十七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吐着气,颤抖着身子,轻声道:“独孤宸,我好累。” 独孤宸没了办法,把她放在地上他入眼所及的地方,自己则是迅速地朝着那雪莲走了过去,他的身手虽然很厉害,身体也很强大,可这毕竟是人所不能承受的极寒,他身体的反应没有慕十七来的这么严重,可他这会也没有那么厉害一蹦就几丈开外了。 只能稳健着步伐一步步地向着那雪莲走了过去,其实这顶峰处的千年雪莲并不是很多,极为珍贵的东西,经历了一千年还活着的东西,这得多稀罕了。 独孤宸没那闲情逸致一处处的去找寻更多的,入眼看去的就只有三朵,他一并把那三朵都采了放进了腰间的挂着的大布袋里,收紧了袋口,便又立刻奔回了慕十七身边。 慕十七这会已经彻底地躺在了地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身上沾满了冰冷的雪。 独孤宸从远处看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心口咯噔一跳,几个大步落在她身边,把她从那雪地上抱了起来,才发现那张绝美的小脸上毫无生气,双眸紧闭着,好像一个不会呼吸的雪娃娃。 “十七,十七,乖……你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他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子,想要把她唤醒。 这雪山之上,一旦睡下来了,那便是永远地长眠下去了,所以,她不可以睡。 抵着她那冰冷的额头,蹭着她那冰冷的小脸,温声道:“十七,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睁开眼睛看看我,快点,你快点睁开眼睛,你想要看看千年雪莲长什么样吗?你睁开眼睛我就给你看。” “十七,你若是再不乖,我就要把在这雪莲扔下山谷了。” “不要……”慕十七微微出声,柔弱到不行,可独孤宸还是听到了,看着她那双紧闭着的眸子慢慢打开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把人直接从那雪地上给抱了起来,用绳子直接捆在了身后,绑的结结实实了,才托着她的小屁股道:“十七,我们回家。” 慕十七微微弱弱地嗯了声,好似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他若不是耳力好,压根就听不到她的说话声。 两人打算原路返回,当到达那道宛若刀锋的冰壁处想要往下去的时候,就听到那山下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黑眸微微凝结,看下去,一片片山坡上的积雪冰块正在以倾倒之势往下滚着,发出一声声巨响。 慕十七也被这些个巨响惊醒了,小手巴着他的肩膀,困难地抬着眸子去看向那一片翻滚着的雪浪,声音里带着惊吓:“是雪崩!” 独孤宸听到耳边她那清晰的说话声,有些激动,托着她的小屁股,与她说着话:“十七,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幸运,在山顶而没有在那下面。” 慕十七软糯糯地应道:“嗯,还好在高处,否则就跑不掉了。” “十七,我们采到了千年雪莲,就可以去解毒了,解了毒,我就带着你到处玩儿,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带着小家伙一起吗?”慕十七的声音依旧软软的显得很无力道。 独孤宸在心底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混蛋,他总觉得自己能把她给照顾好了,却不想他一直带着她到处涉险,本来是可以娇养在府里的娇嫩小东西,却偏偏跟着他到处吃苦,经历这么些她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这会的慕十七当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弱,就这么软软地趴在他身上,连说一句话都显得困难。 眼眶有点发热,道:“嗯,带着他,你想带着谁便带着谁。” 慕十七病怏怏地贴着他的后背又小声地嗯了,整个人都显得特别乖巧温顺。 独孤宸看了眼那地下已经停止了的雪崩,迈开了腿顺着那冰壁往下去。 见背上的慕十七有事许久没有说话,心中有些慌乱,开口道:“十七,以后咱们有了娃娃,你喜欢女娃娃还是男娃娃?” 后背半响没有说话声,独孤宸有些急了,可这会儿在这绝壁之上,他又不好停下来去把她抱着查看下,却听那身后熟悉的小猫般的声音传来:“那你呢?你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的,不过,我想先要一个和你一样的乖女儿。” 慕十七不依道:“可是我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儿子。” 独孤宸温情一笑,充满宠溺道:“好,咱们先生一个儿子,让他和我一起保护你,好不好?” 慕十七软着声音应了声好,声音里能听出那份开心和愉悦,隔了一会又道:“女儿也好的,我好想有个小娃娃喊我娘。” 独孤宸勾了勾唇角,自己就是个小娃娃,软软糯糯的一只呢。可他还是应着道:“那好,咱们生一对,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第741章 冰封之下 慕十七微微闭上了双眸,仿佛真能看见一个小娃娃顶着一张和独孤宸肖像的精致容貌,奶生生地喊着她娘。 两人聊天的这会功夫,独孤宸已经背着她迅速地滑到了冰壁之下,他这会也显得有些吃力了,每一步都不似之前那般灵活了,再加之脚上这双沉重的冰爪,可他托着慕十七身子的大手却从没有一丝的松懈。 雪崩之后他压根就没办法依着原路返回了,只能绕着走,与那冰雪之上一步步地艰难地前行着。每一步都很是小心,可就是这般小心,却偏偏还是有危险在等着他们。 巨大的雪崩使得山体上原本结实的冰面发生了脆裂,谁会想那冰面之下却是一道山崩后的地缝,独孤宸急着带着慕十七回去找鹤羽救命,因为他能感觉到背后她那呼吸声越来越弱了。 他一脚踩空了雪层穿透冰层,直接带着她掉入了那地缝之中,好在他在急速地降落同时抓住了一侧的石壁,跌跌撞撞之间,才把两人的身子逼停在离地面有十丈高的地方。 慕十七发出一阵疼痛的惊呼,独孤宸立刻起身解开身上的绳索把她放了下来,急着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十七,有没有伤着了哪里?” 慕十七微微抬着眼皮,摇了摇头,道:“没有。”然后睁开双眼想要去看清这会的处境,“我们这是掉到了哪里?” 独孤宸应道:“没事,只是个小石头缝,我马上就带着你出去。”她已经这般了,他要给她的只能是希望。 这十丈的距离,以他现在的情况,一个人爬上去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如若是背着她,看了眼那深不见底的地缝,他便有些退缩了,他带着她,却不敢去冒这个险。 慕十七倒也没有整个儿糊涂到什么都不明白了,稍稍抬一下头就能整明白如今两人这处境了。 微微吐了口气,紧紧抓住了独孤宸的手,道:“你知道血魔毒的解毒办法的,对吗?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听清楚了……” “我不听,我也不想知道!你最好收了你那番心思,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去解毒的,他唐十一也休想解毒!”独孤宸那脑子,她说第一句话时,他就猜出了她的想法,狠狠地厉声拒绝道。 要他把她扔下,扔在这狭窄冰冷的地下,不好意思!他办不到! 她以为,他所说的同生共死都是与她说着玩的吗? “独孤宸,你别这样……” “别哪样?你要我把你扔下,自己逃命去,你觉得我能办得到吗?你当我独孤宸是什么人了?要死,我陪着你一起死!”他是真的怒了,所以那话句句都透着寒意。 慕十七气息微弱道:“我……你还有萧祁,还有小家伙,还有宸王府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你不可以陪着我死在这里的。” “可是我就只想陪着你,你就当我是个懦夫好不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的,什么亲情,友情,国家,道义,我都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我只要陪着你。”所以,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来逼着他了,他是不会丢下她的。 慕十七冻得瑟瑟发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我们都不死,我们一块上去,我刚刚是犯浑了。”她怕他,她当真是怕他也绝了求生的意志,所以她要坚持着。 独孤宸黑眸转了转了看着那崖壁,到处都是积雪和湿滑的冰面,还悬挂着大大小小的冰柱子,他试着往上一跃,正好能抓住那一块伸出来的冰崖口,约莫在一半的地方又有一块和如今他们这落脚之地一般大的断崖。 他先尝试着攀了上去,那在上面跳了几下,确定是牢固的,才又顺着崖壁滑了下来,把长绳牢牢地系在了慕十七的腰间,在她脸上温存地蹭了蹭道:“十七,你就乖乖坐着就好了,我爬上去,再把你拉上去。” 慕十七微弱地点了点头道好,微微抬着小脸去看那在危险绝壁上攀爬着的独孤宸,心都纠结在了一块儿,有好几次他抓着那湿滑的冰柱子,差点就要甩了下来,好在最后都化险为夷了。 她在下面只敢在心底默默地叫着小心,因为她怕自己一出声会影响到他。 独孤宸落在刚刚的那一片布满了冰雪的崖面上,便用力地扯着那拴着慕十七的绳索,他的力道很大,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扯动着绳索,因为他怕那些崖壁上的冰棱和尖锐的石头会伤到她。 慕十七倒也不是动都不能动的那种,她自己稍稍地控制住自己的身子的平衡,双脚蹬着崖壁慢慢地跟随着独孤宸的动作向上蹬着崖壁。 两人配合着总算是落在了那处崖面上,独孤宸心疼地把她那虚弱的小身子给抱了起来,又抓起几把雪含在嘴里渡了几口雪水给她。 慕十七唇瓣微微湿了后,便饥渴地舔着他的唇,想要更多。独孤宸把雪水在嘴里温热了些才给她送了过去,一点一点地喂给了她。 “十七,乖,没事的,别急,慢点儿。”独孤宸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软软弱弱的一小团,那张小脸上惨白一片已经没了往日的光彩夺目,那眸子也是暗暗淡淡的,毫无生机。 他清楚地明白,她在撑着,硬撑着,而他如果再不把她带到温暖的地方,有可能她就会撑不住下去了。 小东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娇娇弱弱的好似一只小狐狸,动不得,就这么缩在他怀里,艰难地吐着微弱的气息。 他俯下身子给她吹了几口暖暖的气息,又用大掌探进她的小袄中,在她背心处传了些内力真气,暂时稳住了她那虚弱的心脉,才又把人靠着一旁的冰壁上。 捧着她的小脸蹭了蹭:“十七,你乖乖的别乱动,我爬上去再拉你上去。” 慕十七知道他一直在引着她说话,她要出声应了他,他才会安心的离家,纵使她这会连呼吸都是异常困难的,她还是小猫般地应了声:“好。” 第742章 我想睡觉 也许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能让他那心好受很多。 独孤宸仰着脖子,认真地去观察那冰壁上的每一处,他要寻找一个最快速最安全的路线爬上去,然后确保在拉着她上去的时候冰壁上的冰棱和岩壁上的碎石不至于伤到她。 然后带着一头系在慕十七身上的绳子徒手向上攀爬,他是逆天的身手,但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让他觉得与天比,他渺小到好似一粒尘埃。 若是可以,他多么想让这寒冷停止,这样十七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若是可以,他多么想自己有一双翅膀,带着十七飞出这寒冷深不见底的冰封之中。 慕十七吁着短气,觉得自己就快要断气了,是她高估了这个慕十七的身子骨,一般从没经历过极寒和如此高峰的人,身子骨是很难承受住的,与身手和毅力无关,只是单纯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她以前那副身子也不是没经受过这般的寒冷极寒,更是爬遍了褚国的各大高峰,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到快要死了。 上面的独孤宸好像也已经爬到了地面上,正在用力地扯动着她腰间的绳索,慕十七艰难地扶着冰壁站了起来,双脚已经软到没有任何的力气了,可她还是半跪着爬了起来,咬着牙硬撑着,她这会便是只有一个信念,便是死也要死在独孤宸怀里。 独孤宸半跪在冰雪覆盖的地面上,慢慢的一点一点扯动绳索,整个人整颗心都顺着那绳索落在了慕十七身上,膝盖抵着的地面上,由于绳索的拉扯而散落下一堆一堆的积雪,这般寒冷的天气,他的手心竟然是湿热的。 他的十七仿佛一个不会动的雪娃娃,被他慢慢地扯了上来,碰触到她的小手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把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慕十七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拼命地睁开了双眼看着他,待看到他双眸中的笑泪时,她也弯了弯眉眼。 独孤宸二话不说把人给背在了身后,用绳子固定住了她那小身子,单手托着她的屁股,就往回走去。 回去又是一条漫长而又寒冷的冰雪之路,他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皑皑白雪,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十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十七感觉到自己又落在了那副宽大温暖的后背上,没来由地一阵心安,小手用力抬起,耷拉在独孤宸的肩头,去勾住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吐着气:“独孤宸,你再说一句你爱我吧,我想听。” 独孤宸那步伐有个瞬间晃动了一下,稳住了才闷声道:“我不说,待回去了,你若是想听我天天都说给你听,让你听到厌烦。” 慕十七轻叹一声,然后那脑袋又疼到她难以承受的地步了,在他肩头抽了几口冷气,才稍稍平复了些,双眼有些模糊,头也重的很,竟突然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独孤宸,我热,你帮我脱一下衣服,好不好?” 这若是换个场景,她这么娇娇弱弱地让他给她脱衣服,他能立刻就扑上去,把她给脱个精光,可他这会却是猩红着双眸道:“你别动,再忍着些。” 他把身上的绳子拉紧,防着她继续乱动。 他鲜少这般严厉地斥责她,他天天宠着她都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训她,可他这会当真就是急了。怕她不听话要扯衣服。 他虽不是大夫,可懂的丝毫不比大夫少,毕竟是有那一份阅历在,这些人冷到了极致就会在雪山上除去衣物活活冻死的事他不没事没听说过。 人若是冷到了极致身体便会产生幻觉,觉得自己燥热难耐,想要脱掉身上御寒的衣物,而他确信十七这会一定就是产生了这样的幻觉,才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喊热的。 慕十七噘着嘴巴,他不帮她脱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训斥她,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自己扒拉着小手要扯身上的衣物,可她那小身子这会被独孤宸拿绳子直接给捆绑的死死的,她这会又没有什么力气,能扯的也就只有头顶上那一顶皮毛小帽子和脖子上的狐裘大围脖了。 独孤宸一路向前,自然不知晓身后这小东西干的坏事。 慕十七扯掉了能扯掉的东西,又乖乖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软着声音道:“我想睡觉。” “不准睡!”独孤宸再次严厉地吼了她一句,声音大到把后背上的慕十七都震到了。 “可是我好累。”小姑娘又开始撒娇,这一次那身子是真的太娇了。 “你若敢睡,信不信我立刻就在这雪地里欺负你!”他继续威胁道。 他不能让她睡,因为她这一睡,很有可能就叫不醒了。 “不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委屈。 “十七,你陪我说会话,我一个人走很累。”他放低了声音哄着她道,他训她,他自己也跟着心疼,这一路下来,当真是对他这颗心做了极大的考验。 “可是我不想说,我-好-累。”软绵绵的小姑娘声音已经有些发不出来了。 “那你听着我说,就听着我说,好不好?你千万别睡觉,知道了吗?” 也不管她是不是继续听着,他就只是不厌其烦地说着,用他那低低沉沉的嗓音,跟后背上的她说着话,连他自己都好奇自己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话和她去诉说的。 “十七,乖,你别睡,以后你想吃什么果子我就给你吃什么果子,好不好?” “十七,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就在想啊,哪家的小姑娘那么勇敢,一个人在破庙里待着脑袋上还有个大包也不害怕的。” “十七,你知道你答应嫁给我时,我有多开心吗?你知道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有多么的欣喜若狂吗?你知道我有多早就想要狠狠地欺负你了吗?” …… 独孤宸只觉得后背上的呼吸有些微弱,但还好还有。后心处的心跳也有些为不可查,但还好还在。他这会是没有功夫再去把她放下了查看她的情况了,他要做的是尽快把她带出这冰天雪地。 第743章 被冻死了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回去的路异常的漫长,漫长到他都有些烦躁不安了。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好在他脚底下踩着的积雪越来越薄了,很快他们就到了经历过雪人的那个山洞。 可周遭寸草不生,雪人留下的那些枯枝已经被他和她在那洞里一夜给全部烧成了灰烬。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不能带着她再往那洞里去了。 只能继续往那山下去,却不想没走到两个时辰,半路会听到嘈杂的说话声和火苗窜起燃烧着木材的噼里啪啦声。而他这会耳朵动了动,只在乎那火苗窜起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也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拼命地背着慕十七向着那温热冲了过去。 近了,他们离得越来越近了:“十七,待会就不冷了。” 他压根就没有看到惊讶着看着他的褚律群人,直接半跪着下来,解开身上捆绑着慕十七的绳索,把慕十七从后背上放了下来,待他看到那被他放下来的慕十七后,他整个人就傻了眼了。 小东西头发上脸蛋上都落满了积雪和碎碎的冰渣子,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蜷着身子,把她放下来,抱在怀里,任由他怎么唤她,她的眸子都没睁开一下。 该死,她的帽子和围脖呢?那些御寒保命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褚律一急着凑了过来,道:“十七,她这是怎么了?” 独孤宸没有应他的话,厉声道:“滚开,别挡着火,她会冷的。” 褚律赶忙推开一下,可他身后的人小声嘟哝着道:“瞧她那样已经冻死了吧,整个人都冻得僵硬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嘛!” 独孤宸那耳力把这些小声嘀咕着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表情凶狠异常,朝着那人厉声道:“她没死,谁若是再诅咒她死了,我便杀了谁!” 不,她没死!她刚刚明明还是有着呼吸和心跳的,可是这会儿为什么什么都听不到了!难道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他也被冻出了幻觉了吗? “十七,十七,你乖乖地睁开眼,好不好?你别吓我!” 也不管那边上放着的茶水是不是褚律刚刚喝过的,直接饮到了嘴巴里对着慕十七那冰冷的小嘴亲了过去,拿舌头撬开她那冰冷异常的唇瓣,把热茶给她递了过去。 可慕十七这会已经没了要喝下去的意识了,他把茶水送了过来,那些个茶水只是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流下下去。 独孤宸却好似与谁对上了般,又灌了一大口茶水,对着她的小嘴喂了过去,可慕十七那边丝毫没有给他一个反应,连手指都不带动的。 褚律在一旁看着有些急了,出声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御医,你让他帮十七瞧瞧。” 独孤宸猩红着双眼看向了褚律,然后抱着慕十七半坐在地上,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不停地搓揉着她的身子:“让你的御医过来!” 御医自然不是那个被慕十七戳穿了的御医,褚律毕竟是个小皇帝,出门办事什么的,带上个两三个御医还算是常态的。 那被召唤了的御医干净地抖着步子凑近了过去,伸手去替慕十七把了把脉,又认真地观察了下慕十七的那张惨白小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恕在下无能无力,这位姑娘她已经没有任何还活着的迹象了。” 说人话就是,已经死了,没救了! 褚律身子一震,面上一片悲痛,已然是忘了独孤宸的身份和冷冽秉性了,上前责问他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之前分开时她还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到那雪山上去?她冷了你为什么不立刻把她带下来?” “独孤宸!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她吗?你根本不配爱她!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爱她!” 褚律也是咋一听闻慕十七的死讯而有些急了,才会忍不住痛骂独孤宸一顿的。 独孤宸不言不语,只是紧紧地抱着慕十七,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她没死!” “她不会死的!” “十七,你别闹了,醒来好不好?” …… 可慕十七好似根本就没听见一般,依旧低垂着小手,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双眸紧闭着。 小东西若是当真睡着了,便是有个毛病,那长长的睫毛会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惹得他就想亲上她那粉嫩嫩的小唇瓣。 可是这会,连那长长的睫毛都不颤动了。 独孤宸抱着她亲昵地拿额头凑近她蹭了蹭她那已经冰冷的小脸,薄唇压了过去,吻遍了她的小脸。 褚律坐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剑指着他怒道:“你个疯子,她都死了,你还这般折腾她干嘛?独孤宸你有病吧!你以为你亲她几口就能把她给亲活过来吗?你无非是过足了你自己那口舌之欲,你个疯子!你给我放开她!” 独孤宸大手一抬抓住了他的长剑,咔嚓一声折断了一般,扔进了一旁的火堆之中,浑身带着杀气看向褚律:“你别过来烦她。” 褚律一动手,其它所有护着的手下也都纷纷抽出了兵器对准了独孤宸,可独孤宸徒手折剑这一招便把所有人给吓住了。 褚律那气势也弱了下来,举着断了的剑也不好再继续指着独孤宸了,只能收了回来,插在那一旁的地面之上,挥手让所有人也都收回了武器。 独孤宸抱着慕十七这般面对着火堆坐了整整一夜,那身子一直搂着她不停地搓揉着她的身子,再冰冷的身子被这火堆烘烤着,又被他这么搓揉着也该有了些温度了,即使是具尸体。 慕十七这会身上冰霜早就花掉了,整个人都被独孤宸拿厚厚的衣物包裹了起来,那脸精致漂亮的仿佛一尊瓷器做的娃娃。就是这般不生不息的,也能惹得所有男人的视线,可别人都知道她这会再怎么漂亮那也就是具漂亮的尸体而已。 所以,独孤宸这会这番作为,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典型的疯子,一个连尸体都不放过的疯子。 第744章 给你玩儿 更何况他这会还不停地和尸体说着话,他一头白发就这么飘着,与这雪山黑夜里抱着一具尸体聊天,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毛骨茸然。 那猩红的双眼,流着血的大手,怎么瞧着怎么像一只罗刹厉鬼呢? 黑夜过后,晨曦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慕十七觉得自己好像是睡了好长好长的一个觉,做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梦,梦里有爹还有娘,他们向着她招手说:十七,快过来,跟着爹娘回家去吧。 可是她想到了独孤宸,她舍不得他呢,所以她摇了摇头:不要,我想留下来陪着独孤宸。 爹有娘,娘也有爹,可独孤宸却只有她! 想着想着,她想的心都疼了,他还在等着她呢?她要回去找他,可是她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在黑暗里奔跑着,一边跑着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 黑夜看不到边,有着刺骨的寒风,她好累好累,还有些害怕,可她没有放弃! 她说过的,要陪着他的。 不知道她跑了到底有多久,眼前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一片光亮,光亮之中站着一个硕长的身影,一身白衫宛若谪仙,正向着她张开了双臂:“十七,乖,快过来。” 慕十七知道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这般宠溺地和她话,只有他才会有这样温暖坚实的怀抱。 独孤宸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把耳朵贴近了她的胸口又扯开她身上裹着的层层叠叠的衣物,听着那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时,他才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慕十七非常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就对上那双猩红地留着泪的眸子,是他,可是他怎么又哭了? 小手想要抬起,却因为没有力气而软软地耷拉着,唇瓣动了动,嗓子有些干涩难受,所以那虚虚弱弱的声音里带着沙哑,说了一句正常人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水。” 褚律正凑过身子,看独孤宸突然间的疯癫,以为他又突然发了什么疯,才去扒慕十七身上裹着那些衣物的。 待他凑近了,才发现独孤宸怀里的慕十七居然睁开了双眼,还说了一句话,不,应该是一个字!水! “水!”他那儿有水的,一旁伺候着的人刚刚给他煮了一壶热茶。 褚律赶紧地给她递了过来,独孤宸接了过去,习惯性地自己饮下含在嘴巴里,才低首给她喂了过去。 慕十七好似羽翼未丰只会接着食的小鸟,微微张着小口接着他喂过来的茶水,甘洌的茶水落入喉咙舒服地想要更多,小舌头舔着他的薄唇,哼哼了声:“还要。” 独孤宸这会就算是她要那天上的星星水里的龙肉,他都会丝毫不眨眼地帮她给弄来的,更何况是这几杯茶水。 把杯盏递给了褚律,示意他添上水,于是褚国的小圣上做了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做的事,给他添了一杯水,又递了过去。 独孤宸痛快饮下,又俯身过去含住了慕十七的唇,最后一次喂完了又多停留了些时间,含着她的粉唇有些流连忘返地蹭了蹭,亲的她有些气短地哼哼着。 褚律这会儿转头也不是,就这么看着又有些尴尬!于是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 可独孤宸一点儿都不为所动,依旧亲昵地蹭着慕十七的小脸,想要去确定她的存在。 连着两三杯水下肚,慕十七把嗓子就舒服了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被独孤宸那最后一次给亲的,小脸上也逐渐有了些红润的血色。 独孤宸依旧把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放开,仿佛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似的。 慕十七这才慢慢地想起之前的事,她们在雪山之上遭遇的一切:“我睡了多久了?雪莲花呢?你收好了吗?” 独孤宸把腰间装着雪莲花的布袋子解了下来,打开后,随手抓了一朵出来,捧在手心里递到了她面前:“来,给你。” 那千年雪莲这会儿还宛若盛开着的花朵,透着莹润的光泽,漂亮的不似凡物。 慕十七勾了勾嘴角捧着那雪莲花傻傻的乐呵着,然后宝贝似的让他赶紧放进去收好了。 独孤宸宠溺地扯着薄唇道:“我采了三朵,这一朵给你留着玩吧。” 慕十七微愣,看向手中的千年雪莲,这般神物,他居然说是采下来给她留着玩儿的?她倒是也想玩啊!可她当真是没那么大的心玩这千年一株的雪莲花。 褚律多少有些见识,知道他们手里的这一朵绝对不是一般的雪莲花,莹白透亮,与那高山之巅的极寒之地盛开着的,难道这是:“千年雪莲?” 慕十七这会儿才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这会也才真正地去看了那站在一旁已经好久了褚律一眼。 可褚律难得的没有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雪莲花看着。 “这是千年雪莲花吗?原来这雪山之上真的有这千年雪莲花!”褚律想要凑近去看,却被独孤宸那冷冽的气势给喝住了。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宸王爷这会儿对他这态度算是好的了,看在他这堆火的面子上,还能应他一句两句的。 褚律眼眶微红,颤抖着身子急着道:“不瞒你们说,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来这山顶找寻这千年雪莲的,你们能卖一朵给我吗?不管出多高的价,我都是愿意的。”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道:“不给!”这是独孤宸出生入死才得来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他哭着求两声就送给他啊! 独孤宸瞧着她那把雪莲花宝贝似的护在怀里的小模样,大手蹭了蹭她的鼻头,道:“好,不给他!留着给你玩。” 她要是爽快地给了褚律,他倒是有些吃味泛酸了。 扯着俊眉看向那褚律道:“你听清了,她喜欢这个,你若是想要,自己去那山上采吧。”黑眸凝着,扫了眼他那剩下的十多人道,“只不过,你们这些人,只要上去了,就没有能活着下来的。” 第745章 哭声花开 他这绝对是善意的话,就褚律带着的这一堆人,绝对是有去无回的命。 褚律看了眼慕十七,便知道了那山峰之上有多可怕了。慕十七的身手如何?那是水里斗杀巨兽的人!他清楚的很,连她都受不得那雪山上的奇寒,他们上去了岂不是就是纯属找死! 可这会,他分明是听到她们这手里余下一朵的,褚律咬了咬牙厚着脸又道:“我求这雪莲花是回去救命的,还请宸王和宸王妃行个方便。”说完态度谦卑地朝着慕十七行了个礼,眸子带着诚恳的敬意。 慕十七忽闪着睫毛在独孤宸怀里窝着,小手里把玩着那千年雪莲,不为所动。 那又如何?她向来就不是个菩萨心肠,别人的生死与她无关,她只在乎她关心的人。 褚律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应声,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红色,呆愣了半天,忽然间给独孤宸和慕十七跪了下去:“我娘得了重病,大夫说必须要拿这千年的天山雪莲续命,否则就活不过三个月了。” 慕十七从那一堆厚实的衣衫大斗篷里钻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道:“你这故事和那死了的御医好像,再说了,你娘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她不得不怀疑他在骗她,世上哪里来这么巧的事,她手里多了一朵雪莲花,他那边已经死了的娘还能生了重病的。 “没有,我娘没死,这事关系到皇家秘辛,我这会儿不好和你解释,但是我娘真的没有死,不信的话,你可以带着雪莲花跟着我回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并没有在说谎了。”褚律急着解释。 见他那话说的异常诚恳,慕十七倒真是有些为难了,这小皇帝与她倒是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且说上来,还与她这身子的亲爹有些渊源,都叫着叔了,还指腹为婚了,应该关系不差。 她手里把玩着的这朵雪莲花,确实是暂时没有急于救谁命的作用,如果给了他便是让他褚律欠了她们一个人情了。她捉摸着,这褚国小皇帝的人情,等以后指不定有用的。 别怪她多疑,这纯属是她历经事实见多了黑暗百态习惯使然,脑子就突然出现,这褚律一路上来采雪莲又经历了这么多意外生死的,显然是有人想要弄死他,那么,他这一路上来采雪莲会不会也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呢? 于是她就多问了几句:“你娘她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一定非要用这千年株的雪莲来续命?” 根据她那还算不错的医术来看,雪莲花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没有续命的功效。还是什么重病?什么重病还能等他三个月来找花回去,人还活着的?那就不叫重病了! 所以,他这话在她听来漏洞百出。 褚律微微一愣,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症,是唐御医说的。”褚律又多赘了几句,“唐御医就是上次山洞里的那个御医,等等,不会连我娘生病的事也是他在骗我吗?” 慕十七送了他一个,你还不蠢的眼神,眉头轻拧,道:“他也配姓唐?” 褚律惊讶地想通了一切以后,整个人都凌乱了,立刻招来另一个御医道:“你也去给我娘看过诊的,你来说说我娘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那御医立刻伏在地上跪拜道:“下官无能,并没能诊断出那是何种症状,只是那唐御医说,这雪峰顶上的千年雪莲可以续命……”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孤这件事?”褚律震怒道,抬脚就踹向了地上趴着的人。 那人抖索着身子连连磕头:“下官以为是下官学艺不精,才没有诊看出来的,唐御医说……” “唐御医,唐御医,你能别再提唐御医了吗?那人一路想要谋害孤,他的话能信吗?”褚律这会越发的觉得自己蠢的像头猪了,他堂堂褚国圣上,居然被一个御医给摆了一道,还差点儿就死了。 慕十七就有些搞不明白了,凝眸看着暴怒着的褚律,扯着唇瓣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一个御医说的话?我想他也并非什么神医吧,再者,你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雪山上来寻这千年雪莲?”疑问太多了,弄得她都有些好奇了,好奇这褚律到底还能不能再蠢一点。 褚律他娘的也想问,他怎么能蠢成了这样! 反正已经蠢成这样了,他也不怕丢人了,沉着脸道:“唐,哎,那杂碎说,我娘需要在三月之内找到千年雪莲来续命,可这千年雪莲必须要用病人最亲的人的眼泪才能以诚心让它盛开!” 这会儿,慕十七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呲一声娇笑了出来,小手抓着独孤宸的衣襟,不断地颤抖着肩。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褚人多信这些神鬼之事,可这褚律不是信奉而是傻吧! 娇媚地睨了眼独孤宸,小声道:“你这三朵雪莲花是怎么盛开的?你又没有抱着我去蹲在地上哭!难道是你自己去哭的吗?可是你也不是唐十一最亲近的人儿!难道你其实内心深处是喜欢唐十一的?” 慕十七这会那些不适消失了以后,在独孤宸怀里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所以,这会才有功夫有气力去还独孤宸开玩笑。 独孤宸见她又有力气闹了,那心情特别的好,看着褚律那眼神也不是那么凶狠了。难得的开玩笑道:“那抱歉,我与你娘不亲,你要了这株雪莲花回去也没有用处的。” 不需要他们多说,褚律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蠢了。 慕十七乐呵完了,又把视线落在了窘迫的褚律身上:“继续说吧!你为什么那么信任那个额……”小脸儿转向独孤宸道,“我可以骂人吗?” 独孤宸戳了下她那小额头道:“不可以。” 慕十七嗯了声:“好吧,那个破御医,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说的话?” 褚律有些为难,看了眼那些个身边的人,那眸子里千回百转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略略带着些伤痛道:“他是萧山王叔举荐的人,我娘那病生的急,宫里的御医没人能医治的,萧山王叔就把他给带来了,他一诊治便说我娘她得了重疾,必须要这天山上的千年雪莲……” 第746章 有一种饿 他一急,便没有细想,带着人就来了雪山。 褚律不敢多想,越想身子越是一股子恶寒从心底袭来,那可是萧山王叔啊!他不会对他这么做的,他情愿相信是那杂碎连萧山王叔都骗了。 慕十七却恍然大悟了,难怪啊!褚卅对他出手了啊!那做出这事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瞧他那愁眉苦脸的小样,有什么想不通的,人家就是觉得你那位置不错,想坐上去看看呗,瞧把你给苦恼的! 自古为了那个位置别说是叔侄了,就算是亲兄弟,亲父子,那是杀杀杀,砍砍砍,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像独孤宸这般的好皇叔真的不多了。 可褚律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视线落在慕十七手里那株千年雪莲花上顿了顿。 慕十七举着手里的雪莲花道:“不是你采下来的雪莲花,灵不灵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只不过我从未听说过雪莲花对重病之症有续命的作用!且那人是唐门的,唐门之人最擅长的是下毒,各种毒!”她言尽于此,能不能悟出来那就得看他那不太聪明的脑子了。 褚律不傻,且他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了,那心底就好似开了一个水提,怀疑的大水不停地往外涌着,那人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他的话又每一句真的,那他怎么去相信千年雪莲花能救他娘的事! 慕十七这会再来这么几句,他听不明白那话里的意思,那他当真就是蠢得没得救了。 可人吧,总要有些希望才能走下去的,譬如这会,褚律抱着慕十七丢给他的雪莲花,总觉得它至少是个希望!支撑他活着回去的希望。 可慕十七觉得,他狠不过褚卅,阴不过褚卅,干架也干不过褚卅,活着也就是暂且活着,指不定回去褚卅还有一百种死法在等着他呢。 下山的路上,慕十七趴在独孤宸后背上,问道:“你觉得萧祁和褚律的区别是什么?” 独孤宸步伐稳健,大手把她的小屁股往上托了托,拧着唇道:“一个蠢些,一个比另一个更蠢!” 慕十七摇头道:“不对!你再猜!”两个人分明都是蠢的,哪有蠢些,更蠢的说法! 独孤宸这会背着她这么走着,这么说着话,就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了,顺着她的话又道:“一个丑些,一个比另一个更丑!” 慕十七在他背后咯咯咯地笑着,小手攀着他的肩,稳住自己的小身子:“我觉得萧祁长得挺俊美的啊!” 萧祁有些肖似独孤宸,没有独孤宸这份冷气,整天吊儿郎当的德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绝对是盛京数得上的俊美之人。 至于褚律嘛,毕竟皇室这血脉在这撑着呢,他爹就是漂亮女人生的,然后又和漂亮女人生了他,他这小模样肯定是不能用丑字来形容的。 撇着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褚律一行又道:“褚律长的没萧祁好看,可是也不丑啊!” 独孤宸闷着声吃着味:“你还当真回头去看他了啊,不准看他,再说了,他哪里不丑了?眼睛太大,鼻子太高,眉毛也太黑了,像个没长大的毛孩子!” 慕十七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蹭着道:“嗯,在我心里,你是最俊美的!”经历了生生死死,她总觉得能活着在他后背上这么趴着真好,与他相伴的每一刻,她都分外的珍惜着。 她这话独孤宸听来很受用,默默地扬了扬薄唇,小东西有这样的认真才是对的。 慕十七这才想起她们起先聊的话题是,萧祁和褚律的区别,他给她扯了这些有的没的都把她给带跑偏了。 “你还没说答案呢!” “什么答案?”独孤宸故意装傻道。 慕十七拧着唇又说了句:“萧祁和褚律的区别啊!” “我若答对了,你有什么奖赏?譬如亲我一下,或者让我亲一下?”有她相伴,听着她在他后背那熟悉的呼吸声,这么逗弄着她,独孤宸觉得这一路下山也没那么难捱了。 独孤宸适时地要表现一下自己这绝佳的脑子,以突显褚律那个笨蛋的单蠢,好让十七认识到,他不仅仅是脸长得比那家伙好,脑子也绝对和那家伙不在一个层面上。 “萧祁和褚律的区别,就是我和褚卅的区别。” 慕十七惊呼一声:“你怎么猜到的?”她也就这么随意一问,和他闹着玩呢,却没想他当真就能猜中了,这人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 独孤宸柔柔地挑着唇道:“能让你上心的事,多半是关于我的,所以这答案肯定在我身上,那就很简单了,我是萧祁的皇叔,褚卅是褚律的皇叔,他们两的区别就是我和褚卅!” 说出这话来,他自己都没来由地一阵暖心,小东西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可但凡是涉及到他的事,那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慕十七扁了扁嘴,可眸子里却是柔美的笑意,小手扒拉着他的肩头,凑到他那侧脸上就是一口:“说好的奖赏。” “啊!可是我选择的是我亲你一口这个奖赏!乖乖过来,让我亲一口!”独孤宸大手一捞把她放在了路边的大石头上坐定了,逮准了她那水润柔软的唇瓣就亲了下去。 小东西还愣愣地看着他,眼眸黑亮亮的好看,眼睫毛好长,娇滴滴地努着小嘴儿,可诱人,可诱人了! 两人停在这大石处歇了会脚,主要是独孤宸自己觉得慕十七这会该饿了该渴了。 慕十七很想说:有一种饿,叫他觉得你饿了!有一种渴,叫他觉得你渴了。 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通天本事,背着她时还能抬脚踢出去一块飞石射死一只野鸡,野鸡自然是她爱吃的这林子里特有榛鸡,在薄雪山跑的飞快,也不及独孤宸那一脚飞石来的快。 然后某人就沿路捡了那只榛鸡,又沿路随意地采了些香料叶子,她本来是不饿的,后来一想起那天吃的那只烤榛鸡大腿,她那肚子就不争气了,乖乖地坐在那石头上晃着小腿等着他。 第747章 是真男人 独孤宸拾柴点火烤鸡一套动作下来也仅仅用了半个时辰都不到而已。这人天生就带着一种贵气,就连这些个粗活人都能干出来在商讨着国家大事的感觉来。 白发随意地束在身后,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飘了下来,鼻子高挺,回看她时薄薄的嘴唇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慕十七被他看得心乱如麻小鹿乱撞,他那眼神当真是太炙热了,好似含着情,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独孤宸烤好了榛鸡,依旧是扯下一只大腿,拿在手里,然后一点点地扯下一小块一小块,对于她那小口来说不大不小刚好吃的肉放进了她的嘴巴里。 明明是撕扯着鸡腿的粗鲁举动,可他做着就分外好看,修长的手指扯着那肉,让人觉得这榛鸡这辈子能让他扯着大腿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慕十七又饱餐了一顿,她那包袱里带上山的冷馒头压根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了。酒足饭饱后,又眯着小眼睛,一副满足的小兽样。 独孤宸就是爱惨了她这副眯着小眼,鼓着小腮的小模样,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平日里可狠绝可勇猛着的,干起架来比男人还吓人,这会这小脸却是软软糯糯的无辜小兽样,让人恨不得能立刻把她抱过来,亲亲她。 慕十七可熟悉他那抹充满危险的眼神了,坐在大石头上的小屁股往后挪了挪,想要从另一侧窜下去逃走。 可她那身手,全盛时期也是快不过独孤宸的,更何况她这会多少还算是被冻残了的人。连石头都没能蹦跶下去,人就落在了某只大野狼的怀里。 既然逃不掉,那只能认栽了,该怎么亲就怎么亲吧!反正她认了,吃人嘴短嘛,她是吃人嘴被亲! 接下来这一路下来,那都是没什么危险可言的,对于慕十七来说,这会儿最大的危险就是独孤宸! 没注意就抱着她又亲又逗的,好在褚律那些个人脚程慢的好似乌龟,否则按照她这一路过来被独孤宸又亲又抱的这情况看,她这张脸早就丢光了。 独孤宸对她那是劫后余生的惊喜,总会有些患得患失,那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那颗心沉静下来呢?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亲近,呼吸着她身上最熟悉的气息,抱着她那嫩乎乎的身子,他那心才能慢慢地沉静下来。 两人并没有急着赶路,缓缓悠悠的总算是回到雪山派。 开了门,第一个出来迎接她们的是冷御那小子,然后就扯着嗓门把所有人都召唤来了。 小家伙那小短腿跑的飞快,又是宛若一块小飞石一般飞向了她,抱着她的大腿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慕十七有些微愣,摸着他那小脑袋哄着他道:“怎么了?不会是唐十一又被谁给抓走了吧!”他若是真的被抓走了,她这次一定不着急去救他!让他多吃点苦头,都长些记性。 “小爷我被谁抓啊!谁敢抓小爷我啊!”唐十一拥着小玉昔出来,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玉昔一个不慎,被小石子给搁到脚了。 慕十七瞧着玉昔那走路都要唐十一扶着的娇贵模样,拧着唇道:“难道是玉昔出了什么事?” 唐十一瞬间就咧嘴傻笑道:“快来恭喜小爷我,贺喜小爷我吧,小爷我要当爹了!”那表情可嚣张了,好似这事合该谁看到了他都要道一声恭喜了。 慕十七先是一惊而后努着唇盈盈一笑:“玉昔怀孕了,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她就有些不明白了,玉昔怀孕了,小家伙哭这么凄惨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孕的缘故,玉昔那张小脸笑起来都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又美了几分,声音依旧娇娇柔柔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大人,这整天没事干就知道逗弄小泊,他们骗他说,我怀里孩子,他便不是最小的了,大家都不会疼着他了,而会喜欢更小的宝宝了,他就当真了。” 这事呢是唐十一先开的头,然后鹤羽和冷御两打的配合,这三人都这么斩钉截铁地说了,小家伙自然是当了真,心情抑郁了好久。 这会慕十七回来了,他就找到了依靠了。 稚嫩地开口问道:“小婶婶还是最喜欢小泊的对吗?” 慕十七还没来得及哄他呢,那边唐十一个不嫌事多的,就又阴阳怪气地道:“等她有了孩子,你也一边儿站着去。” 唐十一一提这事,又觉得自己完胜了独孤宸,特别臭屁地显摆着:“以后我的儿子就是你们孩子的哥哥了,想想就美好!那什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儿子生一个弟弟玩玩啊?” 一提到生娃娃这事,慕十七那脸上的笑容略略有些苦涩,看了眼独孤宸,眸子坠着一丝伤痛。 独孤宸瞬间就接受到了她那颤抖着的视线,用力把她给圈在了怀里,瞪了眼唐十一:“管好你自己。” 又提溜起慕十七腿上的小家伙:“你也给我站好了,收了眼泪,否则我就把你丢到这山上喂野狼。” 小家伙愣是被他给吓停了眼泪,可那小手还要往慕十七那腿上扒拉。 独孤宸也懒得再揍他,由着他拉着慕十七的裙摆,挥着小短腿在后面跟着。 唐十一也被他那一声喝和鹤羽那一道眼神给拦住了,待那独孤宸和慕十七都走远了,鹤羽才小声道:“这事你以后别再在爷他们面前提了。” 唐十一有些摸不着头脑,死扯着鹤羽那胳膊道:“为什么不能说?我就奇怪了啊,我和玉昔比他们晚了这么久成亲,这会儿孩子都怀上了,可他们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小爷我比他独孤宸勇猛厉害?还是独孤宸他真的不能人道?” 他对天发誓,他这会绝对没有取笑他的意思。他就是作为已经率先得了娃娃的爹对于他们的一种关心。 鹤羽那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咱们爷那是真男人,要说不行也是慕十七不行,她那身子骨弱的跟只小猫咪似的,以前落下的病根,一直在拿药调养着,怀不怀上还指不定呢,总之这事你别再提了,免得惹得爷他们不开心。” 第748章 想要宝宝 他可容不得别人说他们家爷不行!他们家爷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不信可以换一个女人试试看。 唐十一总算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张大了嘴巴唔了声,然后眉眼也黯淡了下去,呢喃道:“哎,十七她真的很喜欢孩子的。” 慕十七本来也没那么喜欢孩子的,可与小家伙相处久了,就觉得有一个和他极相似的孩子也该是不错的,这会儿连玉昔也怀上了,她这心底说一点儿没感觉也不可能。 看向独孤宸的眼里情绪波动着,那秀气的眉头是皱巴着的,连小家伙在她边上闹腾着她也没有以往那般热络地与他嬉闹着,反而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 独孤宸见她没什么心情闹,便把小家伙给打发走了,抱她入怀问道:“怎么了?”唐十一那傻人,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孩子的事他都是想方设法避开的话题,却不想他还直接炫耀了起来了。 慕十七小手搁在自己肚子上,摸了摸,轻轻吐着气道:“我也想要宝宝。” 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独孤宸心疼的很,大掌覆在她那小手上,蹭着她的小腹道:“会有的,十七,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孩子,我也会给你。” 鹤羽曾经说过,她这身子只是以前在慕家做小可怜时被欺负落下的寒症,只要多加注意把身体养好就可以了。养她,是他最乐意做的一件事了。 除了养好她,还有一件事他要再卖力些的,她光有一副好身子,没了他的帮助,她也怀不上孩子的,不是吗? 薄唇凑到慕十七耳边又沉着声音说了一大堆,逗得慕十七一阵脸红心跳,居然还乖乖地嗯了声好,眨巴着大眼睛道:“我若都依你,就会有宝宝吗?” 独孤宸喉结滚了滚,俊脸居然也浮现了一层红晕,应道:“嗯,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就会有的。”他起先只是想逗弄逗弄她引开她的注意力,却不想越说他那身子便越兴奋了。特别是她这会还乖乖地应了他的所有要求。 谁料慕十七嗯了声又道:“那我再也不吃凉的果子了,也不喝凉的水了,一点儿都不沾了。” 独孤宸那边正旖想连连呢,挑着唇角诱着她说出那些话:“嗯,还有呢?” “没了啊!” 就见那小姑娘眸子里掩藏不住那星星点点的笑意,冲着他弯着唇角。 独孤宸这才明白,自己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骗了。 其实慕十七起先那忧伤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惆怅,可后来一想,这事她一人承受着就好了,总不能让大家陪着她一块儿难过。且这会她哪来的功夫想孩子的事,于是便又立刻打起了精神来。 她那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几人又在雪山派休息了一晚,毕竟玉昔这会那身子骨可当真是娇贵着的呢。 可谁想就这么多留一晚又留出了个麻烦事来。 那些个褚国的官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们要离开雪山派的时候上了山直接带人堵到了雪山派的大门口了。 冷御一打开大门就被一群人拿箭对上了,一动都不敢动地喊了声:“师父!” 独孤宸却在慕十七之前飞了出去,看着那一排举着箭的官差将士,大手一拉冷御把人给扯了进去,然后抽出了软剑,双脚以极快的速度踹上了两侧的大门板,回头冷声道:“唐十一,把玉昔和小家伙带进屋里去。” 他那话音刚落,唐十一就已经一手抱着玉昔一手抓着小家伙飞回了大殿之中。 慕十七却是往前飞了过去,落在独孤宸身边! “怎么了?” “褚国的官兵,有四五百人之多!第一排的箭羽阵是褚卅手下的黑羽兵!”独孤宸冷声道,表情里带着些冷冽的气息。 “褚卅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杀褚律?”慕十七秀眉拧着,沉思了一会,又摇头否定道,“他应该不在!” 独孤宸也沉声道:“他还没那么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动自己的人来这雪山上杀褚律,如果可以这般在明面上杀掉褚律,他也没必要再折腾出这雪莲花的故事来欺骗褚律来这雪山上了,直接在皇宫里杀了就成了。” 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重点是褚卅那人的心思是极好猜的。就往阴暗毒辣狠绝的方向猜测就对了。 果然,那外面的人已经叫喊了出声:“里面的雪山派人听着,本官听人举报你们这些个刁民竟然干杀人卖肉的买卖,本官是来抓你们回去的。” “本官只数三声,三声后,你们若是还不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原来是因为雪山派杀人卖肉的事,他们这会要是不提,慕十七这会儿差点都要忘了还有这件事了。 所以,他们过来这么久才爬上山来这动作未免也太迟钝了些吧?这一个个的难道都是乌龟吗? 可这会的重点是,这里面一个雪山派的人都没有,他们喊个屁啊! “你们找错了人了,我们不是雪山派的人!”冷御这孩子实诚啊,立刻就扯着嗓子应道。 “不是雪山派的人,你们跑什么呀?”那边隔着门又喊道。 冷御也就呵呵了,跟在慕十七和唐十一她们这几位身后混了一路,那嘴皮子也耍的溜了:“你开了门有几百人拿箭气势汹汹的对准了你,你不跑啊?”傻子才不跑呢! 那人噎住了,你,你,你了半天,又道:“你们不是雪山派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山派?当本官是傻子吗?” “我说路过你信吗?”冷御傻傻回道。 慕十七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两人隔着门大喊的无聊对话了,与独孤宸对视了一眼,径直地走到那大门处,把那大门给打开了,挺直了那身子站在门口处,道:“你们想要抓雪山派人的话,好像来迟了一步,他们的掌门已死,其它门人也都怕这贩卖人肉的事被人知道会引来麻烦逃的逃散的散了,而我们只是路过而已,杀人贩肉的事和我们无关!” 第749章 被人堵门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那些举着箭的黑羽兵见那大门打开了,本来还挺紧张戒备的,可一瞧是个穿着白色小袄的漂亮姑娘,那弱不禁风的小身子,他们当真还就下不去这个手了。 也好在他们没出手,否则,那些个射出去的羽箭将会统统都归还到他们身上。 因为这位姑娘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硕长的身影,一头白发寒着的脸,手里提着的软剑这会儿正发着寒森森的光芒。 这会儿只要唐十一把玉昔和独孤泊给藏好了,以独孤宸和慕十七的身手,想要对付他们这些个人还是富余的。 冷御觉得这会自己也不能装乌龟,于是也从那大门后亮出了身子,再次声明:“我们真不是雪山派的,我是御剑门的。” 御剑门怎么着也是三门之一,他堂堂门主不做,来这雪山派做派众,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他还丢不起这个人。 “御剑门的?御剑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雪山派?” 冷御心底暗暗咒骂了声,娘的,都说是路过了,脑子怎么这么健忘! 抬眼看了眼慕十七,小声道:“师父,你看这事……怎么办?要不杀了他们?” 雪山派都跑了,完了他们这伙人突然出现在了雪山派,这事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白呢。 冷御跟在独孤宸他们身后混久了,那胆子也长了,也不知道被谁给教会的这乱七八糟的处世之道,遇事的解决办法也变的这么凶残了。 慕十七瞪了他一眼,没好问问他带脑子了没? 杀了这四五百人,她莫不是疯了不成,在褚国杀这四五百官差将士那可不是小事,到时候褚律从那山上下来一定能猜出这事是她和独孤宸干的!她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褚国决裂嘛! 这小子还嫩着呢,有时候杀人不是杀不杀得了,而是能不能杀! 清冷的声音插着话道:“我不知道是谁向你们举报的这雪山派杀人卖肉的事,可我有证据证明这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是雪山派的人,不信,你大可派人去那山下最大的酒楼里把那掌柜的叫来盘问盘问,这雪山派贩卖人肉的事还是我们瞧出的端倪,而那日因为这事我们与雪山派一群人还恶斗了一番,这事那一条街上的人都瞧见了。” 说是恶斗,其实就是唐十一出手虐了雪山派的那几个人而已。 “你们就是他们口中的那几个外乡人?”那领头的瞧见了独孤宸那一头白发微微一愣,道,“白头发的男人,长得漂亮的女人。” 慕十七虽不喜欢他那两句形容她和独孤宸的话,但为了摆脱这麻烦,还是点头应了:“没错,我们就只是来这藏海没几天的外乡人,试问,我们这几个外乡人又怎么可能是雪山派做杀人贩卖人肉勾当的人嗯?我都说了,你若不信,大可去找山下的商人过来对峙,我们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这一来一回寻人过来虽然麻烦了些,可总比杀了这四五百人再藏起来尸体要容易的多了,所以,她愿意再等上半天。 那边的官兵头目稍稍有些犹豫,与那黑羽兵的小将军对了个眼,那小将军稍显不耐烦道:“你这是在逗本将军吗?让本将军拨了200多人过来要扫平雪山派,却一个雪山派的人都没抓着,本将军就这么空手回去,本将军这脸找谁找去?” “可他们好像真不是雪山派的人啊!”那官差的头目略有为难道。 那黑羽小将军道:“本将军不管,今个不杀几个雪山派的人带回去,本将军也对不起这么些个跟着来的兄弟们,让人进去搜,我偏不信这雪山派当真就如他们所说的一个人都不剩下了,本将军去那战场之上见识过了太多狡猾奸诈之人,区区小计还迷惑不了我。” 那黑羽小将军甚是嚣张,一口一个本将军的,他不知,在独孤宸眼里,这三国之内哪一个将军都是个屁! 那官差头目也觉得他这话有道理,便与那慕十七商量道:“既然你们不是雪山派的人,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待我们搜完了这雪山派之后,若当真是你们所说的,雪山派人去楼空了,你们路过才住进来的,那我们便放你们走,如何?” 慕十七侧了侧身子道:“请便!不过,我们还有几人胆子小在那屋子里没出来,我这就把她们叫出来,免得被你们这般冲进去给吓坏了。” 唐十一和鹤羽一人抱着一个就这么冲出了大殿,落在了独孤宸和慕十七的身后。 这会众人才看清,原来还有个不大点的娃娃,那就更不可能是雪山派那贩卖人肉的恶人了。 那娃娃粉嫩嫩的一个,正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显然真是胆小被吓哭了的。而事实却是,小家伙在那屋子里憋不住,想要出来找慕十七他们,跟鹤羽和唐十一耍赖装哭来着。 再来个四五千人,小家伙也不会被那阵势给吓哭的。 那边倒也没为难她们,派了一百多人进去迅速地搜遍了雪山派的每一个角落,回来都摇了摇头道:“没一个活人,但发现了一个冰窖,冰窖里有几十具死人的尸体,都被人扒光了衣服,还有一些被削了肉的残骸,想来就是那雪山派扒皮去骨的地方。” 那官差首领沉着脸道:“这群雪山派的人当真是狡猾的很,逃得也太快了些。” 慕十七心道:“不是雪山派跑的快,而是你们爬的太慢了。”这会若是玉流春还活着,早就毁掉一切证据了,把这些个尸体往那雪山上一扔,打死也不承认,你们没有了证据还抓个屁啊! 估摸玉流春也知道这些个人去搬救兵不会来得这么快,才会没有立刻收拾了那冰窖里藏着的尸体的。 慕十七脸上没什么表情,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官差的头目点了点头,愿意放行,可那黑羽兵的将军眼里闪着别样的光彩,出言道:“等等!你们手里拿的这些是什么东西?莫不是趁着雪山派的人都逃光了,顺手牵羊牵走了这雪山派的财物?” 第750章 你算老几 那黑羽将军扫了眼那玉昔和慕十七又道:“我瞧着你们身上穿着的,头上戴着的都是这雪山派的东西,你们人可以走,但必须给我脱下这白狐裘还有除下这身上所有的首饰,嗯,这匹马瞧着也像是雪山派的马,也给我留下。” 唐十一,扯着唇在心底冷笑了声,敢情他们这是遇到公然抢劫的了,带着这四五百人就想要抢他们? 可别吓着玉昔了,大手蹭蹭玉昔的肚子道:“没事,没事,宝宝乖,有爹在呢,可不能冻着了你。”笑话,脱了狐裘大披风,玉昔冻着了怎么办? 慕十七也扯着唇,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雪山派的东西,我还不屑拿。而我的东西,我也不喜欢让给别人!” 她想和气和气把这事给解决了,却不想这世上就是有人跟她过不去的,见钱眼开便见钱眼开呗,扯这一大串有的没的干嘛! 那黑羽将军确实就是见钱眼开了,别瞧慕十七穿的素素净净的,头上也没什么晃眼的金银,可那黑羽将军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人,知道就单单她发髻上插在的那支白玉兰的簪子就值不少银子的。 还有玉昔头上那白玉梨花簪子,也是个极品白玉! 视线又扫过了冷御和独孤泊,就连那小娃娃头上的小小紫金冠都镶嵌着大颗大颗的透亮白玉呢。 还有那几匹宝马,不是他眼馋,那绝对是快要绝种的汗血宝马!做战马最好不过了,当真是能和那萧山王的神马坐骑相提并论了,关键还是这一二三四五有五匹呢! 这会儿那贪婪的视线又落在那小娃娃手里玩着的大白珠子上,差点儿没欣喜若狂地晕过去。小孩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那一颗可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他这会儿眼睛都移不开了! 独孤泊手里玩着的那颗自然就是他随意玩的玩意儿,刚刚在那大殿里鹤羽和唐十一拦着他不让他跑出来,他便掏出他那珠子在地上滚着玩的,后来出来时就抱在了手里忘了塞进他那背后背着的叮叮当当的包袱里了。 那黑羽将军本来还被独孤宸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给吓住了的,可这会儿却是三魂六魄都被那硕大的夜明珠给勾了过去,眼里尽是贪婪。 挥动着手臂招呼着那一排举着黑羽箭的黑羽兵,扯着唇,一脸的凶残暴虐:“还是那句话,人可以走,东西全部留下!当然,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人全部杀了,东西还得留下!” 这些个黑羽军都是跟着褚卅去过正儿八经那战场上的,这会儿没了战事才驻守在离这藏海附近的军营,所以,那一个个的身上显然还都带着暴虐的血腥味儿。 可要比凶比狠,当真是没人能比过鬼王独孤宸和唐门唐十七的!独孤宸便是只站着不说话,那浑身上下的气势都是吓人的。 拧着唇冷笑道:“褚卅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算老几?”说白了,这整个大陆上就没几个人敢和他独孤宸说出这几句狠话的! 更何况,他们这群人摆明了是想要抢光了他们的。钱财什么的他倒是没放在眼里,可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人居然想要打慕十七身上带着的这些玉钗饰品的主意,就连她脖子上的那个白狐围脖都不放过! 他独孤宸瞧着像那乖乖让人打劫的软蛋吗? 那黑羽将军也撑着面子回道:“那你又算老几?” 独孤宸冷眸微微凝着,薄唇清冷道:“离国独孤宸!” 他这鬼王的身份,兴许在武林各派里声望不及唐十一,可在这些战场上混过的人心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就是个神啊!不败的战神! 不,更确切地说,是鬼王,地府踏着血尸而来的鬼王! “离,离国的,独孤宸,你说你是离国独孤宸?那个鬼王独孤宸!”那黑羽小将军深深被震惊到了,那声音都打着哆嗦。半响才镇静下来,“你说你是独孤宸,你怎么证明你是独孤宸?” 唐十一这会也挺想亮出身份吓吓人的,可复而一向,他跟褚卅还结着仇呢,褚卅曾经满大陆地发出萧山令要杀他来着呢。 独孤宸轻佻着薄唇,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时,移形换影地移动着步子就落在了黑羽将军面前,大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冷声道:“这就是证明!我若是想要杀你,轻而易举!” 冷眸扫了下那举着箭统统都对准了他的其它人道:“黑羽军我还没放在眼里过,想杀我,让褚卅亲自带人来!你们这几个还不够分量。” 两边还在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就听那山上不远处有人跑了过来,并喊着话。 慕十七微微抬头,见是褚律一行人,觉得这事又有趣了。 挑着唇看了眼独孤宸,道:“这会有人给你证明身份来了,他的话,这位不信都不行了。” 褚律一身衣衫有些狼狈,可那张脸不是还在嘛,与褚卅长得挺像的,又动辄就甩出一枚龙纹玉佩什么的,直接了当地刷了脸。 看了眼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又看了眼那一排排的黑羽卫,道:“萧山王叔的黑羽军为什么会来这雪山派?” 有人应了褚律的话,把雪山派杀人卖肉的事给褚律这么简简单单地叙述了一遍,褚律那胃部又泛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强行给压制了下去,沉着脸道:“当真有这把人肉割了去山下卖的事吗?” “回圣上,是的,冰窖里还有割过肉的骨头,只削下了大腿肉,胳膊肉和后背的肉……” 褚律挥了挥手:“行了,孤不想听!”娘的,再听下去,他就要吐了,也不知道他吃的那些是什么肉?是大腿肉?还是小腿肉?这会儿想想就恶心! “你们不抓雪山派的人,拦着他们做什么?放了他们!”褚律刚刚远远地见那些人举着箭明摆着是想要射杀独孤宸的。 “可是圣上,这几位极有可能是这雪山派的同党啊!”那黑羽将军为了钱财当真是连命都不想要了,这会居然想要借着褚律的手来对付独孤宸。 第751章 绕道救人 褚律怒道:“你觉得孤是个傻子吗?离国的宸王来褚国的雪山派杀人放火,只为那屁点的银子?都给我滚下山去,别碍着我的眼了,一群废物!有这时间还不快去山下搜寻雪山派的恶徒!抓不住他们,我便割了你们的肉来做熏肉!” 褚律再怎么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皇帝,但他毕竟也是个皇帝,小小的威严还是有的。就好似萧祁,在独孤宸他们面前就是耗子,可单拎着出去那就是一只让人生畏的真龙天子了。 那黑羽将军犹豫了一会,只能挥手带着人撤离了这雪山派。没办法,这会儿小皇帝都发了话了,他们谁敢不从! 独孤宸大步一跨,拦住了那人的去路,眸子里俱是杀气,冷声道:“下一次再见面,我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鬼王!”那就是挥一挥手让他去地府见见鬼! 那人被他那气势给吓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迅速地夹着尾巴逃了。他此时那心底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褚律的出现瞬间就把事情给解决了,省去了她们不少的麻烦,所以慕十七出于礼貌还是冲着他勾了勾嘴角道了声谢。 然后就收拾好东西跃上了马,伸手给独孤宸,示意他把小家伙抱到她怀里来,可那人却自己接住了她的手,轻轻一跃骑在了她的身后。 “小泊怎么办?”朝着那伸着胳膊的小家伙,慕十七努着嘴轻笑道。 独孤宸沉着声音下了道命令:“鹤羽听令,你负责保护好小安王!” 鹤羽得令,点头道好。 可小家伙却用那充满幽怨的眼神看向了独孤宸,发誓道:“等我学会了骑马,我也要这样抱着小婶婶骑马。” 独孤宸一听那话,不爽了,冷着脸看他:“那我就打折了你那小腿,让你一辈子都骑不了马。” 慕十七见叔侄两又因为她对上了,还互放狠话,无语地扯了下腰间独孤宸的大手:“你别吓唬他!”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这会绷着脸训斥人更吓人了。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小家伙胆子这么大了,这见天的被他这凶神吓唬着,这胆子能小吗? 岂料某人拧着唇道:“我没吓唬他!他最好给我趁早收了这心思!哼,抱着你骑马?他还想怎么着?小小年纪就不学,谁教他的这些个事!” 慕十七倚在他怀里吃吃地笑着,他这醋吃的也太没道理了吧,拿手指戳了戳他那紧搂在她腰间的大手道:“你说是谁教会他的?我都说了,你别动不动就抱我亲我,他都看到了,能不照着学吗?” “我抱你亲你天经地义,那小子抱你亲你就是不行!我琢磨着,得给他定个规矩,不得近你三步之内!瞧着他舔你一脸的口水,我就不爽,想要踹他。” 慕十七小手扯动着缰绳,身子却习惯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那是你亲侄子!” 独孤宸温情地凑到她耳边道:“再亲也亲不过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那你侬我侬的模样,当真是羡煞旁人。 褚律只觉得心里酸酸的难受,这感情的事岂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瞧着她那般窝在别的男人怀里娇俏的模样,他还是有些嫉妒独孤宸的,只不过他认清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他永远及不上那个男人的,他就只是想在一旁看着她而已。 慕十七没想,这离开雪山的一路,因为玉昔那身子娇贵的原因,居然还能和褚律做了个伴。 和褚国小皇帝同行的好处就是和独孤宸在离国出行一个道理,到哪里都能刷脸,在褚国褚律这张脸绝对是好使的。 唐十一一路待那玉昔当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叫一个鞍前马后随叫随到,做的有些过了,别说玉昔受不了他,连慕十七也烦他,赶着他一边儿去。 因着褚律那一句恭喜,惹得唐十一一阵心爽,居然和人家小皇帝勾肩搭背地做起了朋友。 唐十一这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绝不会因为褚卅的事而不待见褚律。 加之褚律的出现缓解了他们的烦心事,又这么一路刷脸给玉昔提供最好的住处和照顾,唐十一就对褚律这人有了极大的好感。 一路勾肩搭背的聊得还挺带劲的,聊着聊着就聊起了褚律这一路过来找寻千年雪莲救亲娘的事,可把唐十一给感动的哟,拍着胸脯道:“小爷我也会点医术的,那人若真是唐门的人,我想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去给你娘治病。” 于是,向褚律拍了胸脯的唐十一就去找慕十七商量这事了:“咱们就绕一天路,绕到那褚国都城去,去给褚律他娘瞧瞧病,我若是不行,不是还有鹤羽嘛?鹤羽不行,这不是还有你嘛!” 他就不信了,有他们三大神医坐镇,他娘那病还能医不好。 慕十七拿眼斜了他一眼,十分好奇他这份热络:“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褚卅与你的仇怨至今还未解开,你去那褚国都城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看了眼那褚律又道:“除非你能让褚卅收了那满大陆追杀唐十一的萧山王令。”在离国,她们有宸王府的人,想要护住唐十一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如今这是人家褚卅的地盘,她们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带着小家伙和玉昔往那褚卅的地盘钻的。 容沐烟是死了,唐十一这脸上也挨了一下子,这会儿那疤还没消散呢,可褚卅毕竟是死了王妃。 这事谁对谁错都各有论断,褚卅胸口那口浊气没除,唐十一这会心底也还记恨着褚卅抓了他虐待小玉昔的事,就这么两个人碰上一面,能和和气气的吗? “萧山王令?”这事,褚律有些为难了,毕竟那是褚卅下的一道令,代表着褚卅在褚国的权利,在大陆之上的脸面问题。 可他和褚卅再亲,也亲不过亲娘的,这会他只想带着人去救他娘,管不了其他人的恩恩怨怨了。 第752章 一路刷脸 褚律一咬牙道:“我可以再下一道谕旨,昭告天下,唐十一是我请回去替我娘治病的神医,谁都不得动他分毫,就连萧山王的人也不可以!” 眼神坚定地看向慕十七:“这样可以吗?” 慕十七扯了扯唇角,这事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亏本的买卖,如果唐十一当真救了褚律他娘,那便是褚律的大恩人了,于情于理,褚律都会护着他至少是在褚国不让褚卅向唐十一出手的。 两人这叔侄身份摆在了那里,如果褚卅硬是要对唐十一出手,那便是公然和褚律撕破了脸。加之这会褚律应该已经在心底对褚卅存了戒备,两人若是当真斗起来,必然是没那心思再找离国麻烦的。 可在褚国的都城,抑或是整个褚国,褚律这小皇帝的势力足够对抗褚卅护得住唐十一他们的吗?也就是说,他那圣旨压得住萧山令吗? 反正萧祁那圣旨是压不过独孤宸那一道命令的! 她想的深远,可唐十一就那一句话,好! 慕十七真想拍一下他脑袋瓜子:好,好个屁啊!送死还应得这么爽快! 撇了下小脸看向独孤宸,询问他的意见,见他默默点了点头,才应承下那褚律的要求:“好!我们可以绕道去宫里替你娘看诊,可你也要保证我们在褚国的安全。” 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褚律欣然接受。 其实,慕十七还存了个私心,那就是不爽褚卅奸计得逞,他想要杀人,她便要救他所杀的人,他想要那位置,她偏偏要帮着褚律坐的长久! 得了空,她很好奇地问独孤宸:“没想到褚律在褚国的势力已经可以和褚卅相抗衡了呢。” 她不懂这些个皇室权力争夺的事,她以前在唐门那会就已经不喜插手这皇室之事了。 可她觉得独孤宸知晓这天下事,大陆上的所有势力关系都在他那脑子里转着呢。 独孤宸神色如常,平静道:“褚律和褚卅斗必死!他压根就没什么势力可言。” 慕十七微微一愣,道:“那你还答应唐十一去褚国都城!”他是多不待见唐十一,要去找褚卅虐他。 独孤宸大手揽了揽她的发,薄唇轻启:“褚律的势力护不住他,可你相公我的势力可以护住你们所有人。” 独孤宸说这些话时,黑眸微沉着,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慕十七圆目微瞪,拧着唇道:“啊,玄门!” 独孤宸给她递过去吹好了的金丝燕窝羹:“所以,你放手去玩吧,有我在。” 慕十七就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瞒不住这位大神的眼睛的,努了努唇道:“我没想玩,我就是觉得褚卅对褚律起了杀心,必然是肖想那个位置的,他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很有可能联合大夏来对付离国。”可别不信,褚卅绝对能做出这事来的。 玄门在褚国势力是强大神秘,可架不住两个国家的势力碾压啊!还有那倒霉的神门宗,夜凛若是和褚卅勾搭上了,那当真就是个非常大的麻烦了。 所以,这会的第一步是坏了褚卅上位的计划。 独孤宸黑眸微沉嗯了声,他的小东西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呢。 “没错,一个褚卅容易对付,可若扯上大夏,离国的军队便有些吃力了,我这会不能守着边城,蔺姑娘和慕擎玉也只能控制住大夏的边境,现在还不能让褚国易主,褚律这人虽瞧着生厌,可他有一事做的不错,他没有褚卅那般不该有的野心!” 论实力,大夏和离国如今算是势均力敌,褚国却弱于他们两国,所以只听过大夏到处惹事的,却没听说过褚国到处跟人打上一架的。 眸色咻地一冷,拧着薄唇:“若是有必要,我会偷偷杀了褚卅!”褚卅死在褚国,他再做的干净利落些,应该引不起离褚之战。 这会也就是两人聊着是这么一回事,谁知道去了那褚国都城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褚国的都城,名繁城,确实是个挺繁华的城。繁城地处褚国中部稍稍偏些北,离藏海约莫有一个月的路程,所以褚律这一来一回就是三个月去了两个月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么个时间。 可这路上若是没有些意外,那便不是褚卅了性子了。 褚律一路刷脸,谁都知道褚国圣上到此一游。 这么个他还透活的消息自然会风一般地传到褚卅耳朵里,于是各种各样的意外开始丛生。 光光是山贼、强盗打劫就遇到了五回,唐十一每每遇见了这事就气到骂娘,然后迅速地冲出去干掉那些个山贼,再返回来马车里安慰他觉得受到了惊吓的小玉昔。 他不清楚褚卅要干掉褚律的心,还在那纳闷呢,这些个山贼怎么老是跟他们过不去。 撇了眼玩着硕大夜明珠的小家伙道:“你,小东西,下次你玩这大珠子时,能不能蒙着头在被子里玩,不知道这些个东西招贼惦记吗?” 慕十七扯了扯唇,跳下马车,掀开那些个山贼的面罩道:“七十二帮的人什么时候做了山贼了。” 唐十一闻言也凑近一看,可不就是嘛:“白鹰帮的人在漠北好好的,跑这半道上做什么山贼啊?这年头帮派都不好混了吗?” 慕十七扫了那躺着的一地约莫有二三十人道:“你该好奇的是,白鹰帮、五虎帮、天狼堡的人为什么会混在一起当山贼,来截杀我们!” 唐十一咦了声,挠了挠后脑:“就刚刚那几招,你居然也能看出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啧啧啧,小爷我跟你比,当真是白混了这么些年的江湖了。” 慕十七虽混江湖混的少,可她混的精啊!且是用脑子在混的。 拧着唇看向那地上躺着的一堆人道:“白鹰帮擅长使用双戟,双戟末端缀着鹰羽,以轻功助长。五虎帮喜欢抡锤,拼的是内家功夫,身形多粗壮,手腕内心处刺着虎头纹。” 唐十一从不会注意这些个细节的事,这会觉得慕十七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来了兴致听着,却不想她突然就断了,急着道:“那天狼堡呢?你怎么不说说天狼堡?” 第753章 好戏不断 慕十七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去看他,脚尖轻轻抬了起来,踢了下那脚下的断剑:“这剑上就刻着天狼堡三个字呢。” 唐十一一眼瞧过去,可不就是嘛,挺大的三个字刻着呢。 好吧,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个派怎么就聚在了一起来了呢?瞧这一身装束,这年头山贼都穿戴的这么好了吗?” 慕十七凝眸站了半天,才道:“这话你该问他们,杀人杀的那么痛快时,怎么就不想着留个活口呢?” 她倒是也想知道为什么,可唐十一愣是一个活的也没留,她起初也以为是小家伙那夜明珠的光芒太牛逼了,把山贼给引来了,可这一波波的总是没个头,她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了。 按照道理,这些个门派再牛逼也不敢跟皇室对着干的,除非那身后有人撑着腰的。 唐十一蹭了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怕吓到了小玉昔嘛。” 慕十七很想说,这些个人离着玉昔那马车起码有半里路,怎么着就能吓到她了? 不过看了眼那褚律的手下,也当真是个废的,带着十几个护卫就敢出门的小皇帝,她还是第一次见。 褚律这是太高估了他这十几个没用的护卫了,还是太低估了他的那些仇家了? 抑或是他觉得他特伟大,特招人喜欢,没人会想要杀他的? 褚律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从那马车里钻了出来,看着那一地躺着的二三十人,也微微愣了会神。 “这些个武林人士为什么这么胆大妄为,大白天的都敢劫财!” 慕十七正往自己的马车走,瞥了他一眼道:“你见过山贼二话没说就直接上来杀人的吗?不是劫,是扮作山贼搞暗杀!” 挑着唇颇有趣味地看着褚律那色彩变化的脸色道:“知道什么叫暗杀吗?唐十一,你作为唐门曾经的第一杀手,你来告诉他什么叫做暗杀!” 唐十一赶巧了笑盈盈地走过来,很乐意与褚律分享这么个道理:“暗杀,就是逮住了目标,然后想尽办法千方百计地干掉目标!”说完还特别潇洒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褚律总算是明白了慕十七那话里的意思,惊讶着道:“你是说有人想要杀我们?” 慕十七觉得褚律这人挺适合和冷御聊天的,两人一准聊的特被愉快,都这么单蠢。也不用想着谁多谁用脑子,谁说了难懂的话! “不是我们,是你!”她毫不含糊地道明事实。 可褚律却又是一脑门子的疑惑不解了:“不可能啊!我又不认识他们,也从没跟他们任何一人结过仇。” 慕十七又听乐呵了,继续递了个眼神给唐十一,道:“你来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杀手,什么是杀手?” 唐十一又觉得这事,问他算是问对了人了,清了清嗓子,扬着头道:“杀手呢,就是谁给的银子多就听谁的,完了那位雇主想要弄死谁,杀手就去弄死谁!”后面还特特多解释了一句,“小爷可不是给了银子就杀人的,小爷我当初杀人可是很挑剔的。” 于是褚律听完那解释又恍然大悟了,可他大悟之后又更加不明白了:“这就更说不通了,我又没跟别人结仇,别人为什么要找杀手杀我?” 慕十七觉得萧祁和褚律彻底颠覆了她对上位者的看法,一般坐到那位置的人不都该和那大夏的老东西一样精明阴毒的要死的吗?怎么这会一个比一个蠢! 她不知道的是,萧祁若是没有独孤宸,他坟头那草都有一人高了。褚律若是没有褚卅,那风头草应该也和萧祁那坟头一般高了。 两人都是被人宠出来的,江山都是别人双手奉上的,褚律鲜少的几次去战场,那还是在快退敌的时候,褚卅带着他下去溜溜马而已。他知道的都是那些书本上的大道理。 什么鬼君子之道,所以他压根就不明白这世上的小人之道。 慕十七粉嫩的唇瓣微微翘着,那绝美的小脸上带着一抹寒:“那你说强盗去抢人钱财是跟那人有仇吗?小贼去你家偷东西是因为你偷了他们家东西吗?这世上有很多人他天生就是招人惦记的,譬如你,你觉得什么人会为了什么东西找人来杀了你?或者说,你死了,你留下来的是什么?” 这会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连唐十一都听懂了,唔了声:“啊,原来是有人要篡位啊!”顶了下褚律的肩膀道,“话说你要是挂了,谁最容易坐上你那位置?” 可褚律却扯着嗓子红了脖子道:“不可能,这只是意外!”他死了,他死了就只有萧山王叔能坐上那位置了,可萧山王叔不可能找人杀他的! 所以,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意外。 慕十七挑了挑粉唇,也跟这唔了声,那咱们就等着瞧吧,反正褚卅是不杀了你不善罢甘休的,我等着看好戏呢。 都不够她猜的,这接下来的路当真是好戏不断啊! 只要褚律还这么招摇下去,他的行踪就还在褚卅的掌控之中。 扫了眼褚律那周身的十几人,褚律不会傻到只放一个人在褚律身边的,这里必然还有褚卅的人。 只不过褚律那人也因着那御医的事对他的这一群手下都产生了怀疑,吃喝什么的都必然要经过两三个人尝了几口才会食用,可自从遇到了唐十一,他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唐十一那可是唐门辩毒小能手,有毒的东西他鼻尖儿一动就能给闻出来了。 褚律当真是对他佩服的紧,就连去个茅房也要拽着唐十一,他这是怕发生什么意外一头扎屎堆里吗? 不过褚律至少有一点做的很对,那就是尽可能的多和唐十一在一起,因为一个唐十一关键时刻能抵几百个上千个他那破守卫。 这一路之上,褚卅安放在褚律身边的人倒是挺安分的,隐藏极深且从没显露出破绽,没事,她这一路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他玩。 一行人一路往那繁城去,为了赶近路,还弃了段陆路走水路。 第754章 娃娃宠着 慕十七抿唇耸肩,她没什么意见的。 她没意见,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有意见了。 水路自然不是一条小河流里一只小舟这么晃悠着的,而是上下两层带着十几间客房的大船,在那翻滚着的江水之中尤为壮观。 褚律还稍显自豪道:“这是我十六岁生辰时萧山王叔让五百个工匠耗时三年才造出来的船,这大陆之上绝无仅有的一只,我都喜欢乘着它南下,放心好了,没人知道这是我的船。” 如果没去过云午岛没见识过相家的那些个大船,慕十七兴许还会抬起眼皮多看几眼,可这会儿,她觉得褚律这条船顶多算的上是大一点的花船,雕梁画柱,大红灯笼这么飘着,整条船都散发着浓郁的富贵气息,得了,等着瞧吧,在这么些个大湖大江里,褚卅要是不掀起点风浪出来,都对不起他那阴毒的性子。 所以,当大半夜的时候有人大喊水里有人时,她那脸上也是波澜不惊的,从独孤宸怀里迷迷瞪瞪地爬了起来。 独孤宸大掌蹭了蹭她那嫩滑的小脸,把人又哄着趴在了他的身上:“继续乖乖睡觉吧,拢共来了七八十人,唐十一已经去了。” 慕十七趴在他身上赖了一会,又努着嘴娇声道:“我想去看热闹。”说完咕噜一下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就跳下床去,要往船舱外面冲。 独孤宸抄起床边凳子上摆放着的大斗篷,把人给裹了进去:“夜风太凉了。”把她给包严实了,才抱着她飞了出去。 两人落在那已经一片混乱的船板上,褚律这船上本来就有船工船夫奴仆守卫四五十人,再加上他那十几人的护卫,这会儿大家都被吵醒了,聚集在了这船板之上乱糟糟的。 当然最为惹眼的还是那一头白发的唐十一,那水里的人这会已经有不少人往那船上爬了,被盛怒中的唐十一一脚就踹了下去:“你们这群人吵了小爷我睡觉不打紧,可吵了玉昔睡觉我就不能忍了!” 慕十七看了眼微微傻眼的褚律道:“这次还算得上是意外吗?这江河之上那么多船只,为何偏偏要劫你这条船?因为他们知道这船上有你!啧啧啧,你觉得意外落水这么个死法如何?够意外吗?” 褚律脸都绿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他们只是一群暴徒,并不知道我在这船上。” 慕十七恨不得撬开他那脑袋,道:“你这一路上恨不得竖个旗子告诉所有人你是褚国小皇帝,你以为呢?你的行踪有多么的隐蔽?当真就没人知道吗?你觉得自己这会是微服私访来着吗?” 她很想告诉他,这世上除了杀手还有一类人很厉害,那就是探子!褚卅的探子遍布褚国各地,他们的行踪从雪山派下来就一直在褚卅的掌握之中。 也许褚卅派出的这些人除了要杀褚律,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杀了独孤宸和唐十一吧。 他们这边聊得正热火,唐十一那边打的也叫一个热火朝天。 两人说话间水里就有几支毒镖向着褚律吹了过来,在快接近褚律面门的时候,独孤宸才动手把那些个毒镖给拦了下来,抿唇冷笑:“等你死了,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耳朵微微一动,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上,大手扯了扯她那斗篷道:“你乖乖在这呆着,我去水下抓鬼去,水里有人在凿船。” 慕十七轻轻嗯了声,道了声好。 褚律就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独孤宸轻轻一跃入了水,然后没入了漆黑色的江水中不见了踪影。 而唐十一那边也进入了把人当猪宰杀的状态,挥舞着剑,一剑就干掉一人,完了就踹进那黑漆漆的江水之中。 慕十七知道的,这些个人完全不是唐十一这种动辄就能灭人满门的杀手和独孤宸那种战场上能踏着尸体往前走的鬼王的对手。所以,她只是闲站着没出手。 唐十一打完收功就回去睡了,独孤宸也在那水里待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浮上了水面,就趴在那船沿上。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滴着水,衣衫紧紧裹着那健硕好看的身子,白发已经被水湿透了,有些发丝贴在了俊脸之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就这么定定地只是看着慕十七,看得她都忍不住胸口处发热了,口干舌燥。 慕十七看着他那薄唇,那脑子里就浮现起他用那薄唇吻她的火热画面,小脸一阵燥热。 独孤宸撑着船沿跳了上来,见她冲着自己跑了过来,立刻挥了挥大手道:“乖,我换了衣服再抱你,这会儿混身都湿透了,别蹭你一身水了。” 慕十七红着脸,撅着粉唇瞪了他一眼:“谁要你抱了,我只不过是去看你有没有受伤!”说得她好似整天没事就喜欢往他怀里钻似得。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他还天天拿她当小娃娃宠着。 独孤宸扯着薄唇,一副受伤样:“哎,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离开了我会想我呢。” 慕十七吃吃一笑,娇气着道:“你别闹了,你也就下去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独孤宸眸子黑沉深邃,看着她道:“可是我会想你呢,就是在那水底那一会的时间,我就好想你,想着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有没有乖乖的听话,是不是站在船边等我回来,所以,我果然还是离不开你的。” 慕十七没想他闹着闹着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大段直白的话,说他想她,一刻都离不开她。 其实她在骗他,只是这一会儿,她也在想他,他下水之后,她便无心再去看唐十一了,********都在想着他在那水底会不会有事,连褚律在她耳边说的那些个话,她都没听进去,就只是站在那船边眼巴巴地看着那水里的动静,有人个水纹波动就以为是他上来了呢。 待独孤宸回到了船舱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慕十七才挪着步子凑了过去,窝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第755章 苗疆之人 独孤宸拧着唇低低沉沉地笑开了,大手抓着她那柔软的小腰轻轻一提把人抱在了腿上,亲昵地蹭了蹭她那被夜风给吹的有些微凉的小脸,道:“都说了夜凉如水,你偏生还要出去溜达这么一圈,瞧这小脸冻的。” 慕十七脸很小很精致,比他那手掌还要小上许多,这会儿被他用大手捧着,显得越发小巧可爱了,黑漆漆的眼眸润着些水色盯着他,诱的他又是浑身不对劲。 低头碰了碰她的唇,粗哑着嗓子道:“唇也有些凉了,也要暖一暖才好。” 慕十七小手勾着他的脖子,软软娇娇地轻哼着。 她一这般哼哼出声,独孤宸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那身子了,把那软成了水的小身子抱着就往那床边走去。 独孤宸这边的夜美的醉人,因为怀里有个香嫩嫩的小身子由着他折腾。而褚律那边却又是一个绵长的不眠之夜。 所以第二日独孤宸是一脸的心旷神怡,而褚律则是一脸的郁结沉默,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意外之事都在他脑海里掠过了一遍又一遍,慕十七的话也宛若石头砸入了他的心湖,没错,如果一件事是意外,那么这一堆事群发就不是意外了。 整个褚国有谁这么迫切地想要弄死他?他兜兜转转地想了一整夜,不管怎么想,这个人都只可能是萧山王褚卅了。 他不想欺骗自己,可却又心存着一丝希望,纠结着左右为难,去寻那唐十一聊天排解内心的郁结。 唐十一刚搂着小玉昔晒过了太阳,那一副人畜无害的好人脸,实在是看不出这人昨夜杀人时那股子凶狠这会都藏到哪里去了。 唐十一一听完那褚律的纠结,扯唇笑道:“我没听错吧,你说的那位义薄云天骁勇善战正义的使者百姓心目中的好王爷是褚卅?” “萧山王叔确实一直受百姓爱戴,也待我如亲子,替我守住了这一片江山,难道我说错了吗?”褚卅一脸的耿直与苦恼。 唐十一讪讪一笑:“那什么,是你让我说的,可不是我扒着你说他褚卅坏话,褚卅当初毒杀独孤宸只因为容沐烟看上了独孤宸,单单这一事就绝非君子。” 看了眼不远处和小家伙嬉闹着的玉昔又道:“在盛京时他更是下毒抓了我,还想霸占玉昔。你觉得唐门给容沐烟下毒是恶毒在先,可你没问问他褚卅为何表面答应了要保住唐门,背地里却又是另一番作为吗?那日唐门那事你也去的,你难道还拎不清吗?那明明就是他萧山王的地盘,他却只带了那一丁点的人过去,他那是诚心想要护住唐门吗?” 耸了耸肩目光一聚,扯开自己后脖颈上的衣领,露出那道狰狞的好似大蜈蚣趴着的伤疤道:“喏,用两只大铁钩子钩着后脖颈的肉,完了还在我面前对玉昔动手动脚的,总之,我不管他是你叔还是你是他叔,我和他褚卅的事还有的算呢。” 唐十一托着腮晃着腿,异常悠闲:“哦,还有一事你估摸还不知道吧,他还亲手杀了容沐烟。” 褚律身形一震道:“你胡说,他怎么可能动手杀了萧山王妃!他那么爱她的……她分明是自己得了疯病摔进了荷花池里淹死的。” 慕十七赶巧拧着唇从那船舱里盈盈走了出来,瞥了眼那梗着脖子的褚律道:“事实就是,容沐烟出身玄门,玄门四周水系丛生,而她水性绝佳。离国驿馆里的荷花池的水深却只到她的****。请问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去那荷花池边溜达个什么鬼?他既然都知道她疯了,为什么不让人在左右照看着她?” 褚律面上不大好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么深爱着容沐烟的萧山王叔会亲手杀了她。 慕十七这些都是从独孤宸那里得来的消息,至于褚卅为什么要那么突然的出手杀了容沐烟,慕十七知道这事和独孤宸脱不了干系,应该是他为了唐十一报仇而施了什么计谋,不过这些个事褚律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他只需要知道他那位萧山王叔没那他想象的那么良善就对了。 她也不是非要挑拨他叔侄的关系,凝眸看向那褚律道:“你不相信也没关系,这一路还长着呢,你总会看明白某些人的真面目的。” 褚卅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敢出动大波军队来杀褚律的,只要是这江湖里的小虾小蟹,她们就没带怕的。 江湖人玩的就是谁身手好,谁就能活下来的游戏,而这个游戏,没人比唐门的第一杀手玩得更好了。 更何况,有她在,任何毒药暗器机关都是白搭。 有独孤宸那耳力在,任何偷袭暗杀都是笑话! 可慕十七万万没有想到,褚卅狗急了跳墙还有这大本事,居然连苗疆最邪恶的蛊毒巫术御兽之人都给她们请来了,还一请了这么一大堆来。 这群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之上,他们隐身与苗疆,神秘而又强大,从不过问世事,从根本上说他们并不算是江湖之人,没听说他们和任何皇室之人有何牵扯的。 男男女女一行七八人骑着虎狼等巨兽,身着苗疆特有的衣着服饰,从那林子的一头走来,尤为惹眼。 唐十一跳跳蹦蹦地又要过去揍人,却被慕十七给出手拦住了:“别惹他们,回去看着玉昔和小家伙,千万别让她们出来。” 她能一眼认出了他们,那是因为她以前听娘亲说过很多苗疆之事,苗疆男擅巫女擅蛊,巫者披散着头发,着黑色长袍,黑袍上绣着五毒图腾。蛊者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白银铸成的五毒头饰,所到之处五毒横行。 还有一群人是专门玩御兽的,御的都是狼才虎豹这些个猛兽。 总之苗疆之地多神人,她娘跟她说过,遇到了苗疆之人千万要小心谨慎,他们那些人可是不达目的不善罢甘休的。 独孤宸也暗沉着眸子朝着那边徐徐走来的几人看了过去,薄唇微微一动:“苗疆之人?没想到褚卅他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第756章 男巫女蛊 “什么意思?”慕十七微拧着眉。 “苗疆圣女你可听说过?” 慕十七嗯嗯地点了点头,她当然听说过,她娘曾经就是苗疆最厉害最传奇的圣女,苗疆的圣女那可不是玉昔这么个雪山派的小神女能比拟的,那可是真正的苗疆受着众人膜拜的神一般存在着的人。 独孤宸继续简单明了地解释道:“当初我与褚卅相识便是因为两人无意间救了那初入江湖的苗疆圣女,当初救人虽是我出的手,可是你是知道我的,一直以来最是讨厌女人了,于是褚卅就把所有救人的事接了过去,那苗疆圣女醒来后给了他一枚信物,告诉他,凭借着那枚信物便可应他一个要求。” 慕十七惊大了双眸,娇声斥道:“这褚卅也太不要脸了吧,拿你送给他的人情去找人来杀你!”真是气死她了!这人当真是刷新了她对厚颜无耻之人的认知。 娇怒之后,又气鼓鼓道:“你这傻子,当真是不能再傻了,那苗疆圣女的人情你都不要,还随手这么一扔就扔给了别人,知道这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吗?” 每一届圣女那都是苗疆里九寨十八部里最为出色的蛊毒御兽奇才,圣女统领苗疆,她的话在苗疆就是圣旨。 苗疆又是什么地方?如果说这大陆分外离、褚、大夏的话,那么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离、褚、大夏、云午岛和苗疆! 苗疆较之云午岛更是多了一分神秘和几分危险,如果说云午岛的人能控制那片海里的巨鲨,那苗疆之人便有能控制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御兽之能,除了御兽他们还多了那巫和蛊的技能,这么一番强大的势力,他居然说扔就给扔了。 独孤宸好笑地戳了戳她那圆鼓鼓的小脸,低沉沉笑道:“那圣女长得可不是一般的美艳,小东西你可当真希望我去找那圣女把事实给说破吗?就不怕那圣女到时候反而倒过来缠着我?” “不一般的美艳!”慕十七瞪圆了小眼去看他,就听见这一句话了。她早就知道的这一个个圣女神女的一准长得特别美,否则也衬不上这么个“神女”和“圣女”的名号。 远的不少,就那小玉昔的模样,不就是那天上下凡的小仙女嘛。所以,那苗疆圣女一准美的没了边了,更何况独孤宸从来就没正眼瞧过除了她以外的女人过,这会儿居然用不是一般的美艳来形容那苗疆圣女。 她撇了撇嘴,心底略略泛着酸道:“既然这么美艳,你为何要避着她?还把这英雄救美的事让给了褚卅!” 她娘也是圣女,顶好看顶好看的圣女!同为苗疆圣女,这一位不一般美艳的圣女一准也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 独孤宸本来就是打着让她沾酸吃醋的想法来逗她的,瞧着她那气鼓鼓的小粉腮,和那话里掩藏不住的酸味,不免又觉得这小东西生气起来也可爱的紧。 低着唇凑近她,嗅着她身上甜腻的气息道:“小东西,这就醋了?没遇见你之前,再美艳的女人那也顶多是个活物和死物的区别而已。” 他当真是没想过和那苗疆圣女有点什么的,反倒是那褚卅三魂七魄被勾去了一半,可那苗疆圣女也是个高傲的,压根就没把他褚国萧山王放在眼里,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个苗疆圣女信物——一颗镶嵌着毒虫子的琉璃珠子,褚卅却没有那胆子把人给硬留下来的。 慕十七娇哼了声,指着那苗疆一行人道:“所以,这会这些人该怎么办?” 独孤宸拧着薄唇立刻领命道:“你一身令下,我就去把他们都杀了。” 慕十七这会收了娇气,不再继续和他胡闹,阻止他那正要飞出去的身子道:“别闹,你从未与苗疆人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的厉害,贸贸然冲上去小心吃亏。” 两人说话间,那苗疆一行人已经停在了她们面前。 慕十七这会儿才细致看了过去,三女四男统共七人,其中有两男两女是御兽而行的,一女骑着一只灰狼,一女骑着一只兽王虎。而那两男则是都骑着狼,一黑一灰。 其它余下的一女两男,分别穿着代表这大巫的黑袍和戴着象征着苗疆蛊女的五毒银饰。所以,这三位应该是两位大巫和一位蛊女。 那蛊女显然是他们之中的领头者,迈着灵巧的步子走在最中间,两边分别是黑袍大巫,大巫身侧又各是两位御兽之人。 蛊女眸子不适正常人那般,稍稍蒙着一层灰白之色,头上缀着四支银白色的银蛇头饰。 慕十七略带警觉地看着她,她娘亲曾经说过,在苗疆蛊女按照对蛊毒的理解和造诣,分为五阶,最低级的便是一阶蛊女,只通晓一些个最基本的制毒手段,二阶则是略高于一阶的蛊女,通晓制毒和解毒。三阶就涉及到了蛊毒了,会养十几种阴毒之蛊,在苗疆极受男人的追捧喜好。据说几百位蛊女之中也顶多只有一位这么个四阶蛊女,通晓百毒百蛊,随手一挥便能杀人与无形之中。 而这会面前这位插着四支银蛇簪子的蛊女便是极为难得的四阶蛊女。 苗疆蛊毒分级森严,从穿着打扮上便能一眼就识别出来了。 慕十七在心底冷哼了声,难怪那些个人都以她为首呢,原来是个四阶。 那位四阶蛊女眸子转了转也落在了慕十七她们身上,与慕十七视线相对,那略带灰白的眸子攸地发出一道寒光,不知是不是玩蛊毒吃虫子吃多了,那声音嘶哑低沉的好似个男人。 “褚国那位小皇帝呢?是哪一位?” 褚律这会正从那马车里跳出来,几个大步落在慕十七和独孤宸身侧,身后跟着一大串的守卫,那些个守卫也当真是个猪脑袋,居然当着那蛊女的面喊了声:“圣上小心,我们来保护你。” 褚律那身份这会是想藏也藏不住了,只能应道:“我就是!”这会儿人家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不好再缩着脖子当这些个事是意外了。 第757章 一起玩玩 那蛊女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褚律又道:“哦,长得还挺俊俏的,杀了怪可惜的,带回去喂虫子多好。”那面上居然还带着一丝不能拿褚律回去喂虫子的懊恼。 她左侧的黑袍大巫道:“白妙,你想男人便想男人呗,拿什么虫子说事,这位赶紧杀了吧,那边不是还有一位嘛,我瞧着那白发的更合你的口味,够健壮,够你在床上折腾的。” 那白妙用她那嘶哑的嗓子又道:“哼,我瞧你是看上了那个女人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折腾的那些个恶心人的媚降之术。怎么?咱们苗疆的女人还不够你玩的吗?” 唐十一已经回了马车,站在他们面前的也就独孤宸一位白发的在,所以,他们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聊着她和独孤宸吗? 慕十七心中微微冷笑,苗疆的又怎样?玩蛊玩毒还指不定谁玩得过谁呢。 褚律一听他们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讨论要杀了自己,那面色自然也不会太好看,左右一挥手道:“给孤去拿下他们!”那身侧的护卫一声令下便都朝着那苗疆众人冲了上去。 护卫约莫十几人,那苗疆却只有七人,可慕十七很想说的是:能别上去丢人吗?人家一人就能干掉你们一群。 果不其然,那冲上去的十几人没一人幸免于难的。 她看得清清楚楚,蛊女只是一挥手而已,那冲上去想要抓她的几人连她的衣角都没摸着就软着身子倒下了,周身爬满了虫子,那虫子好似就是从她那身上裙摆之中爬出来的。 而那黑袍大巫也分别抬手洒了些什么药粉,又倒下了一群人,一个个买上带着黑紫色,七窍之中流出的血都是黑的。 所以从这下毒的手法看,三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后面跟着的四个御兽之人还没出手呢,褚律这边就折了十来人。 片刻间就把人都给解决了,那蛊女吹了吹手掌上的毒粉道:“好了,这会儿可以安静地杀人了。” 褚律那脸色早就吓的一片惨白了,视线落在那一群死人身上,浑身打着恶颤。 特别是那蛊女挥手过后留下那一地被虫子啃噬的尸体,这会他满脑子都是那虫子啃噬人肉发出的滋滋声。身形微微一震,向后缩了缩步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松开了捂着嘴巴的大手,就扶着马车的边缘大口地呕吐了出来。 慕十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也就这点出息了! 袖子里的匕首瞧瞧滑进了手心之中,冲着那马车里的鹤羽清冷着声音道:“鹤羽,给大家都撒上驱虫的药粉,马车外面也撒上一圈,别让毒虫子吓到玉昔和小家伙了。” 瞥了眼那呕吐过后倚着马车两腿发软的褚律又道:“你也去那马车上,不准出来。” 她异常地镇静,镇静地交代完了一切,那张小脸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顶多是那秀气的眉头稍稍拧了下。 就连那四阶蛊女也被她这份镇静给引去了视线,忘了去追褚律了,待反应了过来,褚律已经撅着屁股爬上了马车。 再想去追,慕十七手里的匕首可就由不得她了。 绝美的小脸上一片儿清冷,寒着声音道:“先别急着追他,你的对手是我!” 那蛊女也没曾想居然有人敢出手拦着她的,微微一愣,用她那嘶哑的嗓子干干地笑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慕十七同样挑唇轻笑道:“我是跟鬼在说话!” 那白妙脸色一变,露出一抹凶狠,朝着慕十七再次看了过去,手腕一扬就要招呼毒虫子去围攻慕十七。 一旁静静站着的独孤宸却先于她挥着软剑刺向了她,苗疆之人擅长玩毒玩蛊,可若真的论及身手和单拼内力,这整个大陆上有几人能快过独孤宸的? 白妙那手腕还没来得及碰触到慕十七的衣角呢,独孤宸那一剑便干净利落地砍向了她,还就专门逮住了她那手腕上削。 白妙轻敌了,她从没想到过,这世上会有这么快这么狠的剑法。她********去给慕十七下毒,想玩死慕十七,却不想那手腕结结实实地被独孤宸给削了下来,断的可齐整了。 嘶哑的嗓子因为疼痛而喊叫出来的声音就好似个黑夜里在哭泣着的厉鬼。 唐十一不爽地从马车里露出脑袋,道:“娘的,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刚刚喊的那一嗓子,吓到了小玉昔我跟你没完!” 慕十七轻睨了他一眼,邀请着他道:“想要出来玩玩吗?” 唐十一从那马车之上一跃而下,咧嘴大笑道:“你怎么就知道小爷我正手痒着呢,咱们可说好了啊!刚刚那位鬼哭狼嚎吓到了小玉昔的人归我的。” 慕十七指着那一手捡着断手一个胳膊耷拉着的白妙道:“你要找的是那位,苗疆的四阶蛊女,左手使蛊,右手使毒,还特喜欢拿活人养虫子,你可要小心些了,别被她抓去喂虫子了。” 唐十一微微一挺胸脯:“小爷我玩虫子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整个大陆可不仅仅只有她苗疆会养虫子玩的。等着瞧好了,指不定谁喂虫子呢!” 慕十七试了那四阶蛊女的身手后,才放心让唐十一出马车来练练手的,也明白这女人这会儿玩不过唐十一的。 唐十一这一路来都是在简单地伸伸胳膊踢踢腿的,他一直又以第一杀手著称,估摸着已经没人记得他曾经也是玩毒的小能手了。这会正巧让他来个以毒攻毒好了。 慕十七把视线落在了那剩下的几人身上,如果剩下的这几人都以四阶蛊女为首的话,那么这七位的真正本事她也算摸清个大概了。 剩下的几位见那毒蛊女瞬间就被人斩断了手,那脸上都具是一惊,可苗疆之人既然能走出来,那都不可能被那独孤宸的一剑就给吓跑了的,刚刚那说着话的黑袍大巫又道:“白妙你他娘的是在逗我们吗?让人瞬间就砍了手,你那些蛊毒都留着在肚子里生小虫子吧!” 讪讪一笑又道:“你不会是当真看上了那男人,才舍不得出手的吧!” 第758章 对上必输 白妙被疼的冷汗直冒,承受着他的嘲笑,强忍着怒气道:“你们去试试他的身手再来嘲笑我吧!有这时间就赶紧地想办法杀了他们,谁杀了他替我白妙报仇,我回去定会在圣女面前替你说句好话的。” 那几人相视一笑,谁都知道这白妙是最得圣女心的婢女,这会儿有她这么一句话,谁不想得到那圣女的赏识。 那骑着兽王虎的御兽女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了独孤宸:“我这就让我的兽王虎吞了他那漂亮脑袋!” 独孤宸扯了扯薄唇,手心之中软剑一横,身形一动非但没有避闪还向着那只猛虎冲了过去。 慕十七见识过独孤宸海里斗巨鲨,石头城里杀那些个巨兽的场面,这会儿自然不会觉得这一只兽王虎就能怎么着他的。 她这会把视线落在了那两个大巫身上,轻拧着唇道:“苗疆黑袍大巫,擅试降头术,可惜你们道行还没到家,没有我们的生辰八字入咒,就只能玩些拙劣之术,五毒降药降什么的你们也甭在我面前施了,我都能破解的,不管用的,咱们要玩就玩些独特的,来,飞给头给我瞧瞧看,我还从没见过飞头降呢。” 那两位黑袍巫者也没想到她居然通晓这么多的降头之术,就连那最最厉害的飞头降她都知道,顿时有些微愣,那手里攥着的五毒降粉末还有药降粉末都不知道该不该撒出去了。 万一若是当真遇到个高手,他们这些个降术对她是压根没有用不说,还有可能因为功力拼不过她而被降术反噬。 看着那两人只是互看了一眼没有行动,慕十七咸咸淡淡地扯了扯唇道:“两位商量好了没?谁先死?谁后死?” 比狂傲,她慕十七压根就没输过,所以刚刚那位四阶的蛊女那么张狂,在她面前说大话,当真就是在自找难堪。 她若是不知道何为巫降之术,那她兴许那心底还会稍稍担忧一些,可她自小打会说话的时候,她娘的睡前故事就是各种巫降之术了。 这自古毒巫蛊都是相互相通的,三者都是跟毒草毒兽有些关联,所以她听着她娘讲巫蛊之术,听着她爹讲毒和暗器,她能不成个小毒人嘛? 小毒人唐十七后来在唐门就成长成了大毒人了。 巫降之术她虽然从没试过,但不代表她不懂。 所以当真就像她所说的那般,当那两个黑袍巫者像她抛洒毒降粉的时候,她不但轻轻侧过身子灵巧地避开了,还能对着他们评头论足道:“动作太慢了,你们不觉得这些个药粉制成毒烟更容易些吗?” 其实那什么五毒降药降就是五毒和毒药!这些个东西她在唐门天天见的,一点都不稀奇,她一颗解毒丹就能轻巧搞定的事。 慕十七慵懒地扯了扯唇,她好像有些高估了那苗疆之人了。弄了半天那两位什么鬼牛逼哄哄的黑袍巫者就是唐门那些撒毒粉的,唐门十八堂随便抓一个出来也撒的比他们漂亮。 站着又是等了老半天,拧着唇有些不高兴了:“说好的飞头降呢?我要看飞头降!” 视线落在那两位傻愣住的黑袍巫者身上,撇了撇嘴道:“你们都不会吗?那我留着你们的命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那身形不知怎么地就能变换的那么快,一招一式都让人晃了眼,没能看清,其实她的招数和独孤宸有些肖像,那就是不管过程如何残暴,她只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她最想要的结果。 那两位黑袍巫者,顿时觉得扑面而来的杀气。 其中一人愣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准备打开那瓷瓶,可他那动作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慕十七的。 慕十七拿匕首抹了她脖子之前还没忘告诉他:“玩毒不是你这么玩的,哪有人脖子上都抵着匕首了,那手里才想着去掏毒药瓶子服毒自杀的。” 另一位更是逗趣的很,手里拿着一串铃铛,脚下四周摆放着三个铃铛,这会她偏就不信了他那死到临头了,还能靠着这四串铃铛搞个奇门遁甲遁地不成! 那人就站在那四串铃铛布成的阵中,从怀里摸出手指长的黄色香烛,慕十七瞧着他这又是铃铛又是香烛的,这还没死呢,莫不就是要给他自己诵经作法不成?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颤抖着手把那半截香烛点燃,然后捧着香烛对准了她,嘴里念念有词。 慕十七没有独孤宸那般好的耳力,又加之那人说话罗不罗嗦的,就没一句清晰的,她也只能等着看他到底在玩什么鬼花样,点着蜡烛又有铃铛,她以为他在搞什么特高明的降头术呢,还满眼星光的特别期待着。 而独孤宸那边呢,那只兽王虎已经被他成功一剑封喉了,他那剑下死的兽类可当真是丰富的很,从水里游的巨鲨到山间跑的巨兽,这一位当真是遇见什么砍什么,就从没手软过的。 这会儿那三只巨狼齐刷刷地围住了他,两只灰色的分别在他的左右,而那只黑色的则是浑身毛发竖着龇着獠牙正与他面对面比着狠呢。 独孤宸曾经试过一掌把旺财那般的白狼神给拍的服服帖帖的,自然不会怕它这跟旺财一比较就好似狗崽子般的野狼们。 软剑举了起来,正要再次发狠时,那身后的马车里突然响起一声奇怪的哨声。可独孤宸那记忆向来就是个好的,这分明是慕十七那驭兽用的骨笛发出的独特哨声。 而这会慕十七就在他身边玩着自己的事呢,哪有那时间去吹那骨笛,那这骨笛到底是谁吹的? 重点是这笛声一起,那三只本来还凶残暴虐起来的野狼居然都突然又齐刷刷的消停了下来,仰着脑袋在张望着些什么。 独孤宸微微侧过身子,分神去看那马车的方向,只见那车里正巧有人掀开了帘子偷瞄着他们这边,那小手肉嘟嘟的分明就是独孤泊那小东西,再一细看,那小东西正摇晃着小脑袋,鼓着小腮帮子使劲吹着骨笛,那双大眼黑黑圆圆的闪着灵光。 第759章 媚降之术 慕十七也听到了那一阵熟悉的骨笛声,嘴角扬了扬,小家伙那可是独孤家的血脉,继承了独孤家那天生就异于常人的五感不说,还和独孤宸一样的聪明,但凡是有些东西基本上是他看看就能会的。 这骨笛也是她瞧着他没事就喜欢往那些个巨兽面前蹭,才教他吹笛驭兽玩的。 这小家伙那灵性大着呢,她总共也就教了他大半天的功夫而已,他就撅着他那小屁股吹着骨笛给她驯服了那一整条街道上的大狗。那日萧祁生辰上得来的两只巨兽更是被他驯得到了他面前就好似小猫崽子般的温顺。 所以,他这会能吹着骨笛压下那些血腥残暴的野狼,她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那驭兽的几人,显然是被这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些个野狼可不是一般的小兽,他们又是喂肉又是鞭笞才驭的它们这般听话为他们自己所用的,可这会儿这些个野狼显然是只能听见那奇怪的笛声了,任由再怎么吆喝命令都毫无反应了。 “该死!那是什么鬼声音?” “我的黑狼居然不听我的命令了!” “是谁在驭兽?” 那边显然是有些急了,那些个野狼随着笛声停止了对独孤宸的攻击,还齐刷刷地扭头去看向了那马车的方向。 独孤宸觉得这小家伙越发地胆儿大了,居然还跟拿骨笛勾引这些个凶残野兽的,当真是没个怕的,冷声道:“鹤羽,把他给我看好了,谁准他胡闹的!” 眼见着那些个野狼闻着笛声往那马车边去了,独孤宸挥剑就飞身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鹤羽急着把小家伙给抱了进去,夺下那小家伙手里的骨笛道:“我的小祖宗,那些个野狼可不是咱们宸王府后街的那些个野狗,咱能别再玩这笛子了吗?那什么,你要不还是玩你那些个珠子和石头吧!”这小祖宗,他一晃神的功夫,就给他惹事了。 独孤泊被逼停了笛声,可那些野狼已经被他给安抚了下来。独孤宸正巧得了这么个机会,手中利剑一提唰唰唰就是几招利落地宰了那些个野狼。他可没有那好心情陪着小家伙逗野狼玩的。 干净地出手干掉了那几只巨兽,又干净利落地干掉了那几只巨兽上骑着的人,便提着剑去找慕十七了。 慕十七这会亮着小脸,正在看着那黑袍大巫在絮絮叨叨地搞着鬼呢,黑眸闪动着,粉唇也微微翘着,像只可爱的小兽正在盯着什么稀罕物看呢。 “在看什么呢?”独孤宸提着剑凑到她身后,狭长的黑眸也微微抬着瞧了过去。 慕十七拧着唇道:“瞧着他临死之前给他自己做法事呢,这又是摇铃铛又是点香烛的,苗疆原来还有这做法事的生财之道呢。” 独孤宸视线落在那四周地上的三串铃铛,又看了那人手里的那一串铃铛,正巧是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总觉得的那些个铃铛的摆放有些邪乎,眸子扫了眼那黑袍手里捧着的黄色火烛,黄烛正冒着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奇异香气,香气很淡很媚,约莫有四五种的花草香气混在其中,甜腻腻的诱人。 他向来就是讨厌这些个异香的人,可这会这淡淡的香气却很是好闻。 “那燃烧的火烛之中有异香,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虽然那香气很是好闻,可他还是警惕地去查看看热闹看的正欢的慕十七。 慕十七微微一摇头闪着黑眸去看他:“我没事啊。” 深深看了眼他又道:“你呢,你还好吗?”虽然知道他很强大很厉害,那些个巨兽绝对不会伤了他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多问这么一句。 独孤宸大手蹭了蹭她那发顶道:“我很好,多亏了那小东西捣蛋吹了骨笛。” 慕十七一听他那话,唇瓣就立刻勾了起来,笑盈盈道:“小泊儿是不是很厉害,我教的哦。” 独孤宸扯着薄唇道:“嗯,很厉害。”即便是她教小家伙杀人放火他也会顺着她的心意拍手叫好的。 没办法,他宠着她,好宠得很。 …… 两人聊着天,当真是没把那黑袍大巫放在眼里的,还抽空去看了眼那玩得正嗨的唐十一,慕十七勾着唇笑道:“唐十一,你不怕饿着你家小玉昔了,就继续这么慢慢跟她耗着吧。” 唐十一一听她那话就急了,扬声道:“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可不能饿着玉昔了,看小爷我十招之内就灭了她!” 他说好的十招之内,自然是不会多用一招的,唐门的杀手招招都是狠招,那蛊毒女跌跌撞撞地就往后退着逃命,再一看自己的那些个同伴,如今就只剩下那举着黄烛的黑袍大巫一人了。 只能拼了命地往那黑袍大巫身边跑去,瞧见那大巫捧着黄烛摇着铃铛,嘴里振振有词的模样,那步子又顿了顿,从那铃铛阵中退了出来,嘶哑着声音斥道:“你他娘的看看这会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给我往媚降之术,你迟早要死在女人手里。” “媚降之术?”慕十七唇边的笑稍稍凝结,拉着独孤宸的胳膊退后几步,抬着小脚就出了那铃铛阵。 可这会已经迟了,她在那阵中吸入了太多的强力媚降之毒,这会儿那些个媚降之毒已经在她体内发作了起来。 媚降之术,顾名思义,媚,自然是指女人之媚,平日里的女人是矜持的是害羞的,可中了媚降之术之术的女人就会立刻变的很,怎么说呢,放荡,好像是中了强力的春药。 可这媚降之术与春药又有着很大的区别,春药迷药可适用于男女,可这媚降之术则是只对女人有效,中了这媚降之术的女人会那什么,直白一点说就是见着了男人就腿软走不动路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黄烛才是这媚降之术的关键,混合了多种可以令女人全身亢奋的花草植物之精华,而那四串铜铃则是起了扰人心神的作用。 慕十七这小鼻子可以闻出正常的春药媚药,可这媚降之术她却从未接触过,那人又这般神神秘秘的一通搞,她以为他在做法事,以至于她放松了警惕着了道。 第760章 换个方法 这会儿身子产生的丝丝异样已经让她开始咬着粉唇往独孤宸怀里蹭了,被唐八下了春药之后的事,她这会依稀还能记得,她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今个她这脸又要被丢尽了。 攥紧了小拳头恨恨地道:“好奇害死人,我早就该一匕首抹了他那脖子的,我还以为他要折腾什么了不起的大巫术呢!”谁知道是这么个下流的媚降之术! 独孤宸这会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大手把人给抱了过来,正面去查看她的情况:“哪儿难受?” 被他这么一碰,慕十七就软了腿了,徐徐吐气道:“哪儿都难受。” 说完她自己都想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了,这该死的媚降之术使得她连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尽是软绵绵的好似故意勾着人的语气。 果然,那独孤宸的眼眸突然暗了暗,大手也在她的腰腹之间蹭了蹭:“乖,别勾着我,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是媚降之术?” 瞧着她还能说气话,跟他玩闹,独孤宸知道她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才对。 “就是苗疆独有的媚药,只对女人起作用!我吸了一些,应该不算多,忍忍就过去了。”慕十七急着解释道,可那话音里带着娇娇嫩嫩的鼻音,又好似在向他撒着娇。 那蛊女本来是想寻求那黑袍大巫的帮助的,可这会一瞧那人居然在这里玩起了媚降之术,当真是想一把毒虫子啃了他。 那黑袍大巫也是被慕十七逼的没了办法,向那气急了的蛊女道:“我这也不是没了办法了嘛,我没有她的生辰八字,而那些药降五毒降的对付她又一点用的没有,如今我会的也就只有这媚降之术是不需要八字施法的,所以,我……” 他那话还没说话呢,蛊女白妙立刻骂道:“我瞧着你那脑子里是落了蛊虫了!” 遇到这么个猪一般的队友,那蛊女没了办法,只能靠自己了。 唐十一慵懒着步子,一步步走进了她,扯着唇道:“咱们这边还没完事呢,你急着跑什么呀?小爷我的轻功再让你一里路也照样能追得上你。” 唐十一这人呢,兴致来了,便喜欢看着猎物被他逼到了边缘的绝望,举着匕首寒森森地看着那蛊女道:“小爷我玩也玩够了,小玉昔还等着我带她去吃好吃的呢,所以呢,你还是早一点下去陪你的那些同伴们吧。” 说完又向那蛊女冲了过去,那蛊女深刻的意识到拼身手,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今若想活命只能孤注一掷地使用她腹中的毒蛊王了。 毒蛊王,说白了就是一只大虫子,有绿的,有白的。 越厉害的蛊女,她腹中的那只大虫子越大只,这会这四阶蛊女嘴巴里吐出来的大虫子约莫有正常人的两指那么粗壮,绿色的一大只,正从她嘴巴里吐出来,蠕动着身子一跃跳在了地上。 那肥胖的身子可当真是活跃的很,毒蛊女全身充满杀气地对准了唐十一,那只大绿虫子也浑身充满杀气地对准了唐十一。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恶心气味儿。 好在唐十一受他那些个奇葩的巨臭之毒荼毒的久了,所以这会能咬住了牙关挺住了那股子让人恶心的恶臭味。 大手在鼻尖处扇了扇道:“你那虫子怎么好似掉进屎坑里刚爬出来似的!”说完他自己就笑了,指着那毒蛊女道,“哈哈哈,那你那嘴巴岂不就是屎坑了!” 他在那边自娱自乐地笑得正欢,那边毒蛊女却发动着那只臭虫,攻向了他。 唐十一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那只臭虫子抖着身子居然还能一跃从那地上弹起来,往他身上撞了过来。恶心到赶紧地避开了,那虫子却紧咬着他不放了,这会手里没有长剑,又舍不得拿他那小匕首往屎上戳,不是,是好似从屎坑里爬出来的臭虫子身上戳。 他虽不是独孤宸那般有爱干净的臭毛病,可他那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他这会有千百种办法弄死一只虫子,可前提是那只虫子不是面前的这只恶心的臭虫。 他下不去手杀那虫子,那虫子却一点也不懂得得理饶人的,居然还敢蠕动着它那身子往他身上凑。 唐十一一跃跳上了那离他最近的大树,折了跟树枝就又跳了下来,那着那一截小树枝开始了他的斗臭虫之路。 口里念念有词道:“看小爷我今个不一树枝戳死你个臭东西!” 那蛊女就是要这么个逃命的机会,趁着唐十一在那边与臭虫对上的机会,便抓着她那只断手施展着轻功夺命而逃。 独孤宸这边呢?因着那慕十七突然间的被人下了媚降,整个人整颗心都扑在了慕十七身上,自然没空去管那逃跑了的蛊女。 慕十七这会浑身都难受,小脸透着异样的红晕,整个身子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双媚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独孤宸,哪还有余光去看别人。 所以,那蛊女也算是个命大的,不,她这会应该感谢她那位猪一样的队友。 可他那猪一样的队友就没她这么好命了,他瞧见了那蛊女逃走居然没人出手去拦她,他也学着她想要逃命,却不想他手里那铃铛出卖了他。 独孤宸没去顾及离他很远和唐十一缠斗着的蛊女,却被那一声铃铛声给唤起了那全部落在慕十七身上的心神,他只是抽了个眨巴一下眼睛的空挡就一剑穿透了那位刚迈出两步的黑袍大巫。 出剑插剑再拔剑,快到那大巫一命呜呼连声啊都没能叫出声来。 独孤宸可不会容忍让慕十七如此难受之人还活着那条狗命从他面前溜走的。 慕十七轻轻吐着气道:“带我去,去找个水,水里泡着就舒服了。”她这会还有些神智,可说那话时已经开始娇喘着气了。 独孤宸拧着眉,直接拒绝道:“不行!水太冷,换个方法。” 慕十七扁了扁嘴,道:“可是,我难受!” 这般好似跳进了火堆里灼热的感觉,又带着丝丝麻麻的异样,她觉得最舒服的办法就是跳进一大桶冰水里才好呢。 第761章 我知道了 独孤宸不为所动,成功忽视了她那惨兮兮的小脸:“你怎么装可怜都还是不行,换其它办法!这媚降到底该怎么解你知道的对吧?” 这小东西一准是知道怎么解的,他一直为她感到骄傲的是,这天下还当真找不出几样她不能解的毒。 慕十七这会红着脸,小脸上滚热的有些烫人,咬着唇把话都吞进了肚子里,含糊着道:“我不知道!” 这事她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他吧,她怎么好意思厚着脸告诉他,这媚降的解降之法就是她和他一块滚床单滚着滚着就能解了。 这媚降本来就不是什么剧毒的东西,一些不入流的大巫才用的下三滥招数,重点是,她这会居然还就中了这下三滥的招数了!都这么丢脸了,她还能再说出那些丢脸的解降办法吗? 可她不说,不代表独孤宸那聪明的脑子就猜不出来。伸手探入她后腰,把她抱了起来就向着那身后的空马车走去。 慕十七被他这么突然间一个大力抱了起来,微微一愣,紧抓着他那胸前的衣襟,道:“你要干嘛?” 独孤宸看了她一眼道:“让你不再难受。” “怎么帮,你别闹了,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唐十一!”慕十七在他怀里挥动着四肢,咬着唇隐忍着道。连她这会都佩服自己这股子毅力了。 独孤宸拧眉不爽道:“找他干嘛?我才是你的相公!” 慕十七这会当真是哭笑不得,这人还能在幼稚一些吗?这种醋也吃!粉唇动了动道:“他会解各种媚药的毒,你又不会。” “可我这身子就是最快最有效的解药!”独孤宸不甘示弱道,那步子迈得更大更快了,抬着她那小屁股就把她扔进了本来是褚律一路坐着的御用马车里。 慕十七当真是被他这举动给吓了一跳,她不是胆小之人,可待她明白他那动作和话里的意思时被吓到了,这人是打算拿他自己那身子给她解媚降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不要,我要找唐十一。”慕十七挥着小手推开他,然后想要冲出马车去,却被独孤宸长臂一伸给拦在了马车里。 唐十一那边那树枝好不容易才把那只活蹦乱跳的臭虫给戳死,撇了撇嘴去马车上找玉昔,就听见慕十七在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喊着他的名字呢。 屁颠地跑了过去,伸长了脑袋问道:“十七,你找我?” 慕十七暮然听到他那声音,红着小脸急着道:“替我解毒!” 唐十一一听她中了毒,便急着上前察看,却独孤宸一个冷眼逼停了:“不用离得那么近,她中了媚降之毒,你能不能解?” 唐十一啊了一声,半天才道:“能!可是又不能!” 慕十七急道:“你到底能不能解!” 唐十一一耸肩说出了大实话:“作为一个男人我是可以替你解毒的,可是……” 可是个屁啊!慕十七恨不得拿眼剜死他,她以为他天天不务正业,不玩正儿八经的毒药,应该会有其他办法解这媚降的。却不想她纯属空欢喜一场。 独孤宸也听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冷哼一声,一脚踹向了唐十一,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到前面那马车上,带着他们到前面的镇子里等我。” 唐十一一声得嘞,溜得飞快,完全抛弃了他那曾经的战友慕十七。 慕十七红着小脸眼睁睁地看着独孤宸那高大的身影入了马车,把她挤在了角落之中,那小身子微微颤抖着,连那漂亮的睫毛也都微微颤着,道:“我还是觉得泡冷水的方法更好些,你觉得呢?” 独孤宸低沉着的脸带着一丝俊美的笑,凑到替耳边轻声道:“你待会就会发现,其实这个方法比泡冷水好上太多太多。”这小东西居然还想着去泡那冰冷的河水呢,看他怎么收拾她。 马车之中自然又是一番激情荡漾,面对自己那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的结果,慕十七当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她就不该因为好奇而看那黑袍大巫在搞什么鬼! 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毫不留情地在第一时间拿匕首戳死那黑袍大巫! 可在外面驾着马车的某人,那嘴角却是挂着饱餐过后的满足,还特惬意地吹着口哨。 慕十七想到刚刚某人乘人之危,在关键时刻,逼着她非得承认这般的解毒办法比泡冷水好,她还不争气地被他逗得说了出来。她就有些气不过,从那马车之中伸出光裸的小脚踹了他一下后腰。 独孤宸那身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小脚丫子,把那嫩白的小脚抓住了,轻轻地扯着拽到怀里,低沉着声音道:“怎么?药效还没彻底解了吗?等我停下车来帮你!” 慕十七这会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一辈子都不想探出头来了,敢情这人是以为她拿脚在蹭他,挑逗他呢! 乱晃着小腿想要从他那怀里抽出脚来,可她拼蛮力从来就没有赢过他的,小脚被他攥在手心处,那修长地手指轻轻挠着她的脚心,弄得她浑身一个颤。 挣扎着叫出了声来:“独孤宸,你放手!” 独孤宸挑着唇,黑眸微趁着,道:“可是你自己先来逗我的,小东西!” 慕十七那脚心当真是她最弱的地方,还最是怕痒,这人自从知道了他这个弱点便可劲地欺负她了。 她气不过又打不过,只能软声求饶:“我错了,你快放开我吧。” 独孤宸黑眸微闪:“小东西,道歉要有些诚意,下次从背后偷袭人的时候可记得要穿上鞋袜,你这小脚只有我能碰!” 他若不给她点记性,她就不知道个怕的,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对敌的时候放松警惕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了。 慕十七痒的厉害,软软糯糯地应了声:“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独孤宸挠了她那白嫩的脚背道。 “不该不穿鞋袜踹你!额,踹人!”慕十七撅着嘴轻笑道。 第762章 我知道了 独孤宸俊眉横着,冷哼了声:“还有呢?” “还有什么?我没干别的坏事!”她想踹他还没成功就被他擒住了,哪还有机会干别的! 独孤宸不介意告诉她,她今个到底犯了多少错!大手一拉,提着她的小腿,就把人从马车里给扯到了怀里。 慕十七乱动着想要挣脱出去,却被某人严肃沉着的声音给喝住了动作:“乖乖地给我坐好了,别乱动!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你说。”慕十七见他这么严肃,便乖乖地坐好了。 “你下次与人对阵的时候还敢不敢犯傻了?那黑袍大巫长得是有多好看,能把你给迷住了!你这小东西今个是活该!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了!”俊脸沉着,当真是在训她来着。 慕十七扁了扁嘴:“好了,本来就已经够蠢够丢人了,你还说。”他一准在心底笑话死她了,重点是她拿什么脸去见好奇的小家伙。 “小婶婶是中毒了吗?中了什么毒?小泊看看哪儿疼?”小家伙可着急心疼她了,远远地就好似一张小弓弩似得发射了出来。 慕十七红着脸,强作镇定:“我没事。” 唐十一喂饱了小玉昔,喝掉玉昔喝剩下的鸡汤挪愉道:“你这小东西甭担心了,瞧她那一脸的红光,一准是解了毒了。” 打了个哈气挑眉看了眼躲在一旁还在瑟瑟发抖的褚律,调侃道:“不过,这小子好似被吓得魂都没了,怎么就这么点的老鼠胆子呢?” 慕十七视线也朝着那褚律看了过去,发现小皇帝那身子抖得越发的厉害了,那手指紧紧攥着桌角,整个人那表情都傻傻愣愣的不大对劲。 推了下叼着块糕点正打算吞下的唐十一道:“你过去扒开他的眼睛看看。” “看什么?”唐十一一口糕点卡在了喉咙,差点没被噎死。可那身子还是站了起来,走到褚律面前,慕十七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看褚律的眼睛的。 凑过去就想要伸手去扒开褚律的眼睛,却被褚律那不大正常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这位不会是真的被吓傻了吧!天啊,这小皇帝也太不经得住吓了吧,就那几只虫子,咱们小泊都不怕的。” 独孤泊还跟着点了小脑袋呢,“嗯,不怕的。” 慕十七瞥了眼唐十一冷声道:“谁让你看他傻没傻的,我让你看的是他那眼睛,上眼白的中间部分是不是有一条直线?” 唐十一伸手过去按住褚律那乱动的脑袋,压根就没把他当做小皇帝去看待的,一拍他那乱动着的脑袋,两指撑开了他那眼皮,摇头道:“我勒个去,你怎么知道的!” 慕十七有咸咸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兴奋的唐十一,扯唇道:“凡是中了巫降之人,上眼白都会有一道血红色的直线。而中了蛊毒的人则是眼白布满了黑色的小点。” 唐十一惊道:“所以,这小子是中了巫降之术了?” 慕十七微微点头算是默认,扯着唇看向鹤羽道:“你快马回去,取那两位黑袍人尸体上的一寸血衣,记住了,一定要是沾染了他们的血迹的。” 鹤羽得令,跳上了骏马就飞驰了出去。 宸王府的人就是这一点儿好,办事麻溜的很,很快就取了那两位黑袍者的血衣回来了,听了慕十七的交代,特特取了两块全部都沾满了血的衣物回来。 慕十七又继续吩咐道:“将两片血衣焚灰,灰烬分别放落酒里,给他饮下,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巫给他落的巫降之术,但刚刚那一行人里只有这两位是玩巫降的,如果不行再想其它的办法吧。” 鹤羽觉得自己那对于医术上的造诣又提高了一个层面,虽然他觉得这焚灰落酒的办法有些神神叨叨的,可架不住他对他们家王妃的深深崇拜啊! 褚律连着被人捏着鼻子灌了两大碗烈酒,这会脸都涨红了,眼神儿不再是之前的痴傻呆愣好似被人给摄了魂似得,反而是整个人呈现出了喝醉了酒后的微醺状。 就近扯住了唐十一的胳膊就不撒手了,嘿嘿嘿地傻笑着:“你,你是谁?孤认识你,你是唐,唐十,二?十八,少侠!” 唐十一脸色微变:“老子是唐十一!十一!”视线与扯唇笑着的慕十七对上了,略有怨念道,“你别告诉我这小子巫降解了,这会又开始发酒疯了吧!”真是个不省心的,可他干嘛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啊!他又不是他亲娘亲儿子的。 慕十七递给他一个你真相了的眼神,打着哈欠准备上房里补个觉,她今个杀人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就是后来被独孤宸折腾的有点过了,这会手脚都懒得动了,乏得很。 可她那身子刚刚站起来,就听得那褚律喊道:“十七,你别走!” 唐十一嫌弃地撇了眼那抓着自己胳膊的酒疯子道:“老子都说了,老子是十一!唐十一!” 那褚律却搂的他越发地紧了,蹭着他的胳膊道:“十七,十七,我真的好喜欢你的,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唐十一这才弄明白了过来,敢情这小子是把他当成了慕十七了,所以这会儿是在这诉说衷肠来着,瞧着独孤宸那不大愉悦的俊脸,他怎么就觉得心情突然舒爽了呢。 捏着嗓子装女人道:“你当真喜欢我吗?那我不走了。” 慕十七递给他一个眼神:“唐十一,你真无聊。” 唐十一却玩得嗨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还这么偷摸着喜欢你这么久的,我们家十七可真招人喜欢呢。这又是王爷又是小皇帝的,啧啧啧……小皇帝耶,好像比王爷更高一些呢。” 褚律那边歪着脑袋,突然欣喜若狂叫道:“喜欢,十七,我喜欢你,自从第一次在萧山王府见面时我就喜欢上你了。”突然那眸子又是一暗,“可是你为什么要嫁给独孤宸!你嫁给了他,我怎么办?” 独孤宸冷凝着眸子,寒森森地道:“你去死!” 慕十七眼见着这人被唐十一给玩出了怒气来,递给唐十一一个眼神:“唐十一,你真无聊。” 唐十一却玩得嗨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还这么偷摸着喜欢你这么久的,我们家十七可真招人喜欢呢。这又是王爷又是小皇帝的,啧啧啧……小皇帝耶,好像比王爷更高一些呢。”说完还故意斜了眼独孤宸。 第763章 他做女人 瞧着独孤宸那越发深沉的脸色,唐十一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 慕十七要是知道他这么心中这般想,一准在独孤宸出脚之前就踹飞了他。 这会儿宸王爷已经忍不住出手了,逮住了机会就踹向了唐十一那屁股下的凳子,一声巨响凳子便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唐十一习惯性地要躲来着,可这边褚律拉着他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了,两人一拉一扯的居然一个不稳都摔在地上。 褚律个疯子就是这么狠狠地一摔都没能放开那唐十一的胳膊的,嘴里疯疯癫癫地还在叫唤着:“十七,十七……” 唐十一扯着他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那被摔成了两瓣的屁股,骂了句:“独孤宸,你发什么疯啊!” 独孤宸横了他一眼,道:“你可以继续玩下去,我随时奉陪。” 说完一记手刀砸在那褚律的后劲之上,那叫一个毫不留情。砍完了,连撇都撇一眼那软着身子下坠的褚律,拥着慕十七就上了二楼的客房。 他那一掌决计是个狠得,以至于褚律酒醒之后那脖子都疼得不能动弹了,揉了揉后脑,有些发蒙:“我这是怎么了?” 唐十一扯了扯唇,揉着屁股道:“喝醉了。” “可我不记得我喝过酒啊?”他继续发蒙,他只记得他们一路过来,遇到了几个骑着狼虎之人,完了那女的放出很多虫子啃死了他的护卫……她们还要杀他,最后他逃上了马车。 “虫子!那些虫子呢?那些可怕的人呢?” 唐十一啊了声,把他之后经历的事又都和他解释了一通,当然是撇去了他装作慕十七逗他惹独孤宸生气的事。 “我中了巫术?你们拿酒替我解了术?然后我喝醉了?”褚律摸了摸后颈道,“那我是不是从马车上摔下来过,还咯到了脖子。” 唐十一尴尬地呵呵一声,打着马虎:“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独孤宸那手咯到了你的脖子算吗? 好在褚律揉着脖子并没有追问下去,这会才记起身边的护卫一个都不剩了,全都被那些个恶人给杀死了,那他这一路会繁城身边就没人保护了,不行,他要去这附近的军营调派些人过来。 以前他是打着微服私访的主意,可这会他觉得微服私访的主意真的很瞎,因为那些想要杀他的坏人永远都能找到他在哪里。 慕十七一听他那心中的打算,忍不住冷笑出声:“我想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就你那些个军队护卫,一百个或是一千个都是一个结果,咱们拼的不是人多。” 远的不说,就唐十一那身手,你就是放一千人在身边又如何,他冲进去杀了你拎着你的头颅再冲出来也就一会的功夫。 瞥了眼褚律那孤零零的身侧道:“话又说回来了,你那些个护卫死了倒也不算是个坏事,要想活着回到繁城,你就必须全听我的,你信我吗?” 褚律微微点头,他一直都是信任她的,只不过她所说的萧山王叔想要杀他夺位的事太让他难以置信了罢了。可如今这些接踵而来的意外让他不得不去相信有人要下来死心去杀他,并没有惧怕他这小皇帝的身份。 慕十七趴在独孤宸那怀里与独孤宸聊起过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话题,某王爷揉了揉她那酸痛着的软嫩腰肢,骗得她一个亲吻后,才告诉了她一个金蝉脱壳的好方法。 其实这一路上只要褚律不随便去驿站城门处随便甩他那龙纹玉佩,也没几个人当真就能认真他是褚国小皇帝。 其实,独孤宸和唐十一那一头白发比褚律还要更惹眼些,再加之这两辆豪华大马车,褚卅那探子除非眼瞎,否则一准能把他们的行踪探知个一清二楚。 知道他们在哪里了,那杀手还不是一波一波地往他们上扑。 所以,独孤宸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这一行人消失不见,没有褚律,没有宸王,没有唐门的第一杀手。只有一家老小往那繁城寻亲来着。这会又要用到独孤宸那高超的易容术了。 “易容!小爷我为什么又要遮挡起我这张俊美的容貌扮丑扮老!”唐十一捧着散发到他手里的人皮面具,怒摔道。 慕十七扯着粉嫩嫩的唇瓣道:“你有本事给我整一头为黑靓丽的长发出来。”一头白发分外惹眼,除了扮老他还能扮出个别的花来不成? 唐十一捡起那面具摊开道:“那我为什么必须扮作老妇人?小爷我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男人!”扮老扮丑他也就忍了,为什么连个男人都不让他做! 慕十七拧着粉唇笑道:“因为你要和独孤宸两人扮作一对老夫妻,他扮作你相公,你扮作他的娘子。”独孤宸和唐十一挽着胳膊相互搀扶着的画面,她这会单是想想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十一扯着嗓子道:“不行,我要做男人!他做女人!” 独孤宸压根就不理会他那撒泼的劲头,冷着声音道:“别说我欺负你,来打一架吧,你赢你说了算,我赢你就给我闭嘴!” 慕十七在一旁附和着道:“好,这办法好。” “好个屁啊!你就是见不得小爷我这屁股好!” 跟他独孤宸打架,他从来都是输的那一个,还输的特惨特没尊严,被人踹着屁股杵了一脸的泥巴,那蠢样别提又多狼狈了。 重点不是身上的伤,而是心灵上的伤害,划拉出一条血淋淋的大伤口是很难愈合的。没有比和独孤宸打架更伤自尊的事了,这人就能把一个自信满满意气奋发的好少年,揍到鼻青眼肿苦逼兮兮开始怀疑人生。 所以,唐十一他一听独孤宸约架就想起以前的种种,撇了撇嘴角道:“女人就女人吧,小爷我认了!可是,我家玉昔凭什么给冷御那傻子做娘子!” “那你选谁,褚律、鹤羽、冷御!你随便挑一个!”慕十七觉得这事,应该给唐十一一个选择权的,要不就该有人说她和独孤宸专挑唐十一欺负了。 第764章 这么娇嫩 唐十一抓狂道:“小爷我谁都不挑,玉昔是我的,褚律滚蛋,鹤羽滚蛋,冷御也给我滚蛋。” 如果说独孤宸对慕十七那占有欲念是恐怖疯狂的,那么唐十一对玉昔的那种独占感情绝对也不比他少上多少。让他接受这剩下的一路瞧着玉昔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扮夫妻,得了吧,还不如这会就杀了他好了。 独孤宸也搂着慕十七紧贴着道:“那你给我一个更合理的组合扮相。” 唐十一拧着唇想了一会道:“褚律是家丁甲,鹤羽是车夫乙,冷御是家丁丙,玉昔是我的小心肝,十七是你的小心肝,小泊是路上捡的。” 慕十七还没来得急问他,小心肝是个什么鬼身份,就听那小家伙在一旁哼哼着不乐意道:“我不是捡来的。” 唐十一戳了戳他那鼓起来的小腮帮子道:“我和独孤宸都太老了,生不出你这么个小东西来的,你就只能是捡来的。” 他那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重点是独孤宸居然还同意了他这么一个奇葩的安排。 慕十七不懂的是,他之所以同意唐十一这胡闹着的安排,只因为他那最后一句:十七是你的小心肝。他就幻想着这小心肝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想着想着那心底就痒痒了。 两人彻底忘了征求那三位家丁的意见了,可那三位想想唐十一,反倒是觉得这家丁什么的也挺好的,他们不挑的。 慕十七上了为了掩藏身份而换来的低调马车,坐惯了大马车,这会再坐上这一般的马车便觉得有些挤挤攘攘的了,她那身子紧贴着独孤宸,被他大手一抬捞进了怀里。 这会儿无比想念那超大豪华大马车了,至少那会儿她还能撅着屁股挪开一点的,虽然结局都是逃不出他那掌心之中的。 独孤宸虽然覆上了一层人皮面具,且扮相老态,可她这会不看他的脸,单单是依靠在他怀里感受到的还是他那强健的体魄和熟悉的气息。 唐十一拉着小玉昔的手,撇嘴笑道:“喂,那个慕小婢女,有你这么当着老夫人的面公然往老爷怀里蹭的吗?” 慕十七这才记起她的身份,什么狗屁小心肝,哪有叫婢女小心肝的!这唐十一有够变态的,居然安排她做独孤宸的贴身婢女,而玉昔则是他的贴身婢女,当真是美死了他了。 “咯咯咯……”慕十七实在是忍不住了,故意又往独孤宸怀里蹭了蹭笑道,“我就是要公然勾引我们家老爷,老爷说了,就只爱我一个呢。” 那声娇滴滴的老爷叫的独孤宸身子都麻了,宠溺地把她按在了怀里,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道:“恩,老爷只爱你,只宠你一个。” 唐十一撇了撇嘴,也毫无顾忌地抱着小玉昔道:“乖,咱们不看那两位,玉昔你饿了吗?” 小家伙在一旁总算是逮住了机会插了句话,当即把所有人都笑趴下了。 只听得那奶声奶气的小声音道:“玉昔姐姐饿了,要吃馒头吗?我瞧见了十一哥哥藏了两只大馒头在胸前。” 玉昔红着脸躲进了唐十一怀里,闷声道:“我不饿,也不喜欢吃馒头。”这人恨不得她一天能吃十七八顿才好呢。 唐十一瞪了眼那小家伙道:“我说你一捡来的孩子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呢。” 小家伙可聪明着呢,摸清了独孤宸和唐十一的软肋是慕十七和玉昔,便可劲地朝着玉昔撒娇卖萌,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雾气:“玉昔姐姐,十一哥哥他凶我!” 连慕十七那样的冷性子都经不住他这么卖萌撒娇装可怜的,更合理是玉昔这么个本来就特别心软之人,立刻就抱过来又哄又疼的,可把唐十一给气坏了,在一旁咋呼道:“哎,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再往她怀里蹭了。” “喂,别蹭到她肚子了。” “唉,你那手能不能别摸她的脸,瞧瞧都有红印子了。” …… 慕十七扯着唇眸子里映出笑意,就见一老妇人在她面前咋咋呼呼地撸起袖子把一小娃娃往外提溜,这场面颇有意思。 一行人一路因着都换了个身份,又绕了好几次路,还真就没在遇到过杀手了。重点是连褚律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这张脸了,一张老实本分的家丁模样,丢到家丁堆里都找不出的平凡脸。 慕十七和玉昔那两张绝美找人惦记的小脸也都换了副模样,除了那双大眼尤为勾人外,其它五官都被人皮面具给遮住了光彩,分外低调。 可独孤宸就算是单单对上了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就心有神往了,在无人之处依旧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亲昵地蹭着亲着。 “独孤宸,你胡子扎我。”慕十七嫌弃地指着他那人皮面具上的白胡子道。 被扎了两次后,慕十七就不乐意给他亲了,扭着身子避开他,软着声音道:“老爷,你就饶了奴婢吧。” 她不这般扮作小婢和独孤宸这般软声软气的说话还好,这一声老爷叫唤的,又引的独孤宸心底一阵涟漪,逮住了就狠狠地亲了过去。 可亲完了,长指磨蹭着慕十七那被他那胡须都蹭红了的白小脸,又心疼不舍了,哑着嗓音道:“你说你这脸怎么就这么娇嫩呢,下次别这么勾我,我在你面前一向没什么定力和坚持的。” 慕十七也觉得这会儿,她那小脸上火辣辣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脸娇嫩,就合该被你拿那讨人厌的胡子戳吗?总之,你没除下这面具之前,就不准再亲我!” 扎得她脸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弃她脸嫩,那你去亲唐十一那张布满褶皱的人皮面具啊! 她绝不是说着玩的,独孤宸下次再逮住了机会要亲她,一准被她扭着身子往后避开了,那腰部都快要折了过去,也不愿被他亲到的。 独孤宸急了就找到了车夫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赶到繁城!” “爷,什么事这么急?”鹤羽疑问着道。 第765章 赌不起的 独孤宸冷着一张脸道:“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繁城。” 鹤羽得令嗯了声,可心底却是一阵腹诽,指不定爷是有多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呢。 他若是知道了独孤宸只是为了早点儿能够抱抱慕十七亲亲慕十七,他一准要鄙视下他们家爷这点追求,这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可不是个事啊!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混进了繁城,用唐十一那话就是:老子终于可以有机会露出谪仙的面容了。 慕十七撇了他一眼道:“没见过胸前两个大馍馍的谪仙。” 入了客栈的客房,唐十一总算是卸了他胸前那两只大馍馍。 独孤宸也露出了他那俊美的容貌,抓住了慕十七就往两人的单独房间走去。 “干嘛?”慕十七睨了他一眼。 “找你有事!”某人回道。 慕十七迈着小腿跟他进了房间,正想抬头问他什么事,就被某人按在了门上狠狠地亲了几口。 趴在他胸口把气息平稳了下来,才问道:“你说的事呢?什么事?” 独孤宸抬眼看她,道:“就刚刚那事,做完了。你说过的,只要我卸了这人皮面具就由着我亲的。” 慕十七若有一口热茶含在嘴里,一准喷死他,她琢磨着这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这人才会这么急吼吼的把她往一边的屋子里拉的,谁想是这么个事! 还有:“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你卸下了人皮面具就由着你亲的话,你别欺负我记忆你没你好。” “那你是怎么说的?”独孤宸捏了捏她那除去了面具后水嫩嫩的小脸,入手那般的嫩滑让他爱不释手。 慕十七回忆了下道:“你没除下这面具之前,就不准再亲我!” 独孤宸迎上她的话道:“是啊,所以,我除了面具你就准我亲你了,不是这么个道理吗?” “你!哎呀!能别整天都想着这些个事吗?”他那好脑子,能别都放在这些个事上面吗?记得那么清楚干嘛! “那我该想些什么?除了想你,我对别的事压根就没什么兴致。”独孤宸觉得别的事他压根就想想,他就想想着她。 慕十七也不管他这话是又逗弄她呢,还是怎么着,推了推他那靠她太近的俊脸,每次他这么看她,她都无力反抗,最后总会被吃的干干净净的。 “褚律,褚律他娘的病,还有这里可是繁城!你难道就不担心褚卅对咱们出手的吗?” 独孤宸捧着她的小脸看了又看,还是他家十七这张小脸儿好看,他怎么都看不够,大手蹭了蹭她那微微翘着的唇瓣,软乎乎的特别诱人。 可他就是有这脑子,同时还能去听慕十七那话的,轻松应道:“如果我没有能力护住你,别说是褚律他娘有病,就算是褚律他全家都病了,我也不会让你来繁城的。” 雪山之行当真是吓到他了,他再也不敢把她至于不可控的危险之中了。 慕十七亲睨了他一眼,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独孤宸反问了她一句:“那要看你想怎么玩了,想看看褚卅看到我们突然出现在褚国皇宫后的表情吗?” 慕十七眸子里冒着一抹光亮,微微点头道好,粗俗点说,她就喜欢看褚卅那突然被人糊了一脸屎的表情。 褚律已经按耐不住那激动的心情要往那宫里冲了,可慕十七却一句话就浇灭了他那热情的火焰。 “你确定你能活着进的了那宫里吗?” “什么意思?” “城门上都增了那么多的萧山王人,你以为那皇宫之中会少吗?褚卅杀不了你,会拿你娘的生命去威胁你吗?你以为他是好心才留着你娘的命的吗?” 慕十七见识了太多太多的黑暗,不似褚律这般单纯,当真以为到了都城他就安全了,其实,这繁城这会儿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褚卅那条毒蛇决计不会就这么完事的。 褚律扭捏着道:“也许只都只是个误会,萧山王叔他若是想要杀我,当初为什么要辅佐我坐上那个位置呢?” 慕十七冷哼了一声:“你可以再耿直一些,你当初多大?小泊那般大的年纪,褚卅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有你这么个听话的小娃娃坐傀儡,他还落了个贤王的美名,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杀你呢?” “再说说你现在,羽翼丰满,不再乖乖地任由他摆布了,正儿八经地觉得自己是个小皇帝了,你觉得他还能让你活着跟他抢这褚国的江山吗?”别逗了,是傻还是太天真啊! 褚律又开始佩服慕十七了,她这会这一番话,又简直是在他头顶淋了一大桶冷水,淋得他又是一个透心凉,关键是他怎么觉得她这话句句都在理呢? 他越是往细了想,就越觉得恐怖心寒,萧山王从离国回来曾多次在他面前进言要联合大夏攻打离国,可他都拒绝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大智慧之人,可他知道离国和褚国不能开战,一旦开战得利的将会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大夏。 可是萧山王好似魔怔了一般,变了一个人,********只想要打败离国,准确的说是想要打败宸王独孤宸,压根就不会去想战火一旦燃起,会伤及多少褚国的无辜百姓。 就在他娘得了重病之前,他们还因为是不是要联合大夏一致对抗离国产生了分歧而吵了一架,闹了不愉,所以慕十七这会稍稍一点明,他便又觉得什么事都说的清捋的顺了。 慕十七知道,让他相信他那这大陆上都难找的皇叔要杀他,这一时半刻也很难,没办法,这孩子天生就单蠢啊! 再加之褚卅在他面前太会隐藏了恶心的本性了,所以,这会她也不逼着他,这繁城都到了,褚卅露出他那真面目的还会远吗? 这会儿突然间失去了他们的行踪,褚卅比她们更着急呢,否则也不会这繁城大街小巷的这么多巡视的萧山王军。 褚律这会更加关心的是她刚刚所说的,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娘该怎么办?他自己可以赌,大不了堵上这褚国的皇位,可他娘却赌不起的。 第766章 夜探皇宫 表情分外艰难地看向慕十七,嗓子有些干涩,道:“我想救我娘!请你们帮我救我娘。”不管那宫里如何,萧山王的野心又如何,他这会就只想先救他娘。 慕十七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独孤宸,遇到这些个事,她是不会轻易就做决定的,因为说出来的话就必须做到,做不到的事她就不会去做承诺,那样的承诺太轻太没有意义了。 独孤宸寒冷如常的声音突然响起,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夜探!” 虽然就只有两个字,可所有人都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 夜探皇宫!唐十一兴奋异常,夜行衣都倒腾出来了,却得了慕十七一个你一边凉快着去的眼神。 “我轻功好身手棒,曾近在唐门当了三年探子两年杀手,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 慕十七瞥了眼兴致冲冲的唐十一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就留下,护着玉昔和小家伙。” 还是那句话,唐十一虽不靠谱,可只有他留下来保护玉昔和独孤泊,她才能和独孤宸放心地去做其它的事。 唐十一扁了扁嘴,为了玉昔他可以放弃这么个可以出去玩的机会。 去那宫里人多也不顶用,就冷御那样的,去了也指定是个碍事的小尾巴,所以,最后决定的就是独孤宸和慕十七提溜着对宫里熟悉的褚律一块儿夜探皇宫。 褚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上夜行衣,蒙着个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觉得自己从没有过的激动,连那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慕十七瞧了他一眼,与独孤宸小声嘀咕着道:“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去自己家里还害怕成这样的!” 她不了解类似褚律和萧祁这样整天不是明黄龙袍就是锦衣玉服小公子们的人生,就图个新鲜,第一次穿夜行衣,给萧祁,萧祁估摸比褚律这反应还大。 褚律缩着脑袋那身型佝偻着,让慕十七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腰疼吗?” “不是,我瞧着那话本上说的,某某飞贼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与夜色之中,飞檐走壁,微弓着腰轻踏着步子,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慕十七吃惊于他的单蠢,微愣了一会,才道:“那话本上所说的这些个飞贼没有告诉你们?这么猫着身子走下去腰会疼吗?” 褚律很认真地学着那话本上的动作,本来腰不疼的,这会是真有些疼了。重点是,他好像又蠢到了慕十七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直起了身子。 三人一路再无交流,直至到了那皇宫高墙之下。 褚律看了看慕十七和独孤宸,慕十七则是看了眼褚律又看了眼独孤宸,独孤宸则是只看慕十七,眼里决计不会再出现他人。 “咱们怎么进去?”褚律问道。 慕十七道:“你们家有后门什么的吗?” 褚律摇了摇头:“没有!” 慕十七回道:“有狗洞吗?” “没有!” “有伸出院墙的树枝吗?” “没有!” …… 慕十七指了指那高高的宫墙道:“那就爬墙吧!” “爬,爬墙!”褚律有些傻愣住了,那么高的墙,怎么可能说爬就爬上去的,再说了,这要是宫墙谁说爬就爬上去了,那他在这宫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她们这是在逗他玩吗?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她和独孤宸都不是随便的那个谁!而是轻功身手都不错的主。 这宫墙对于别人来说,那可能是不可逾越的高度,可对于他们来说,当真就没有那么高不可攀的。 褚律微微愣神,被独孤宸那清冷孤高的声音给唤醒了心神:“冷宫的方向。” “冷宫?哦,我想想在东南角。”褚律抬手指了个方向。 独孤宸和慕十七对视了一眼,便提溜着褚律的领子往那东南角的方向飞了过去。 褚律在风里扯着嗓子道:“不是说好要爬墙的吗?为什么要往冷宫的方向去?” 慕十七有种懒得和他解释的意思,可又不想他絮絮叨叨地问个没完,冷声道:“皇宫之中冷宫的守卫最薄弱,且你娘就在这冷宫之中,既然都要选择翻墙了,咱们为什么不翻这离得最近的墙,难道你非得从那正门的墙上来,对上几千守卫才舒服吗?” 褚律脸又红了,特别懊悔自己这么出口一问。 三人又落在了冷宫所处的宫墙外,独孤宸凑近了几步,把耳朵贴在了那宫墙之上,耳廓一动一动的,在仔细辩听着那墙内的动静,确定周遭都没有走动着的守卫时,才与慕十七对视了一眼,道:“走吧!” 慕十七微微点头,看了眼褚律,在他还微愣之间抬手点了他那哑穴。 然后自己垫着步子,几个跃起试图去翻越那宫墙,却每每都只差那一步就能勾着那墙头上的瓦楞了,有些不大开心地朝着独孤宸撇了撇嘴。 “我是不是最近吃多了,身体重了?怎么这么一点的高度我都飞不上去!”她这会小脸微微红着,鼻头上覆着薄汗,重点是大话说出去了,这会自己却还在墙角下蹦跶着呢。 独孤宸冲着她招了招手,然后双手平举着搭在胸前,道:“乖乖上来,我送你过去。” 这宫墙哪是这么好逾越的,褚国的那些个江湖人里不乏轻功绝佳之人,所以,这褚国皇室之人,在建这宫墙之处就想到了要避免有人凭借着轻功翻墙而入的问题。 慕十七无奈地抬起小脚垫着脚尖轻轻地落在了独孤宸那大掌之上,然后借着他的臂力又凭借着自己那轻功一下子就越到了宫墙之上,从后背解下绳索,给独孤宸打了个手势。 褚律刚刚就想大叫来着,她居然能蹦跶那么高!他是决计不行的!可他那吃惊也只能吞进了肚子里,因为他这会压根就发不出声来。 他被点了穴,接着还有更想让他大叫的事在发生着呢,独孤宸把绳子麻溜地拴在了褚律的身上,完了抖了三抖绳索的一端,那墙上的慕十七便可是发动力气拉动绳索了。 褚律在经历了一连串心惊胆战之后,总算是被慕十七拖拽到了墙头上。 不是,他怎么抬眼就瞧见了独孤宸也惬意地坐在那墙头之上了,重点是宸王爷这会正搂着十七,一手扯着绳子,一边儿在看着那空中的月亮呢。 第767章 救人成功 而他则是被人拉尸体一样地拉了上去,姿势什么的就别提了,和高墙之上搂着美人儿看月亮的宸王相比,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么怂呢! 他就这么一路怂着又被他们给放了下去,慕十七则是在独孤宸怀里潇潇洒洒地落了地,稳稳地站着时,才从某人怀里挪了出来,上前弯腰解了褚律的哑穴。 褚律这会儿那心底的震惊早就已经消散了,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点他的穴道完了像拖死猪一样地把他给拉上来放下去的,其实完全可以换一个更美好的姿势的。 慕十七挑眉看他,道:“我情愿拖着一只不会飞不会叫的死猪,也好过一个会叫还乱扑腾的人?” 褚律这性子,她一路过来了解个多多少少,整个人就处于一惊一乍的状态中,说好的沉稳呢?都是个屁,她瞧着他和萧祁当真是一模一样的一路人。 她刚刚若不是点了他的穴道,他在那墙上不扑腾不吼两嗓子才怪呢。 依照褚律对这皇宫里的熟悉程度,他们这会儿正巧就落在了偏僻的冷宫之中。三人隐身于黑暗之中慢慢地向褚律他娘住的院子靠近。 褚卅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过分的自信到有些自大了,如果是慕十七,她决计是不会还把褚律他娘这么个重要的人物留在冷宫里的。即使这里又增了不少他褚卅的人来看守着。 褚卅能猜透褚律的心思,却永远猜不透独孤宸的心思,虽然大家都是玩脑子的,可他却从来就没玩过独孤宸过。 所以,褚卅做梦都不会想到,在他还在满大陆找褚律的时候,独孤宸会带着褚律来这宫里把他手里握着的人给直接带走的。 褚卅的人多,那也是和之前冷宫的守卫相比较的。 这些个人慕十七和独孤宸却是没放在眼里的,拖拉着褚律一路好似没费多大力气就进了褚律他娘所在的院子。 褚律不知道的是,他们混进来瞧着毫不费力,那是因为他身侧站着的是独孤宸,独孤宸那耳力劲能非常完美地就避开那些个巡守的守卫。 慕十七翘着小唇特自豪地看了眼那身形沉稳的独孤宸,他就是喜欢他这种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控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勾着小唇凑近了他,在他身侧蹭了蹭,那双水润的眸子好似会说话般地朝着他闪了闪。 三人还未进那屋子里,慕十七就闻见一股子浓郁的药味从那屋里传了出来。 褚律的脚下步子飞快地朝着那屋子里冲了进去,却被慕十七给按住了肩头,轻声道:“等等,先把里面的婢女和宫人解决掉。”否则吼一嗓子,那就是个麻烦事了。 褚律微微点头,“对,话本子上都是这么说。” 话本子!慕十七对于他们这些小皇帝总爱按照话本子上行事,也真是服了。 与独孤宸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悄悄地推门而入。 独孤宸刚刚在进去之前就已经给她打了个手势,屋里有五个人,她左他右,她两他三,一人一记手刀,很快就搞定了。然后把急吼吼的褚律给招呼了进来。 褚律大步冲了进来,就往那床边扑了过去,摇晃了半天也没能将那妇人给叫醒。 慕十七借着光亮,把视线落在了那床上,床上是个瘦瘦弱弱的绝美妇人,脸色是病态的惨白,光光是凭借着那孱弱的气息便能看出这人的命这会还悬着呢。 瞥了眼那红着眼眶开始掉眼泪的褚律,道:“她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昏迷之中,你再怎么摇晃她都不会醒的。抓紧时间背着她,离开这里。”她可不是带着他来他娘这床前哭鼻子的。 褚律拿手蹭了蹭眼泪,轻轻地裹上黑色的大披风,把他娘盖住了,才从那床上背了起来,慕十七瞧着他那一步一步稳健小心的步伐,突然间又觉得这小子也没那么怂了。 四个人和三个人并没什么区别,因为有独孤宸和慕十七,方法还是那么个方法,很快就到了那高墙之外。 独孤宸并没有把人直接往那客栈领,而是绕了两条街道直接进了繁城之中十分普通的一处院子。 别说褚律这会有些迷瞪,就连慕十七也不明白他来这院子干嘛! “这里是?” “我让人提前准备的落脚点。”独孤宸牵着她的手大步走进了那院子,蹭了蹭她的手心,道,“这院子里有你最喜欢的桃花树,还有你喜欢的秋千,舒服的大床软榻,红木浴桶,木桶里可容得下我们两人一同沐浴……”他在当真是把这地儿当他那些个别院折腾的。 慕十七微微红着脸,小声打断他的话,岔开话题道:“你别说这些,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这些?” 她好似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吧,从来就没见过他和谁聊过天说过话甚至是下了道命令什么的。 她问什么,独孤宸便很乐意答什么的,大手拈下她发间落下的一片花瓣,道:“小家伙要吃糖葫芦那会。” “糖葫芦?”慕十七蓦然瞪大了眼,“那卖糖葫芦的人是你们玄门的人?” 独孤宸瞧着她那瞪圆了的黑眸,扯过来在她额前亲昵地蹭了蹭,道:“除了买糖葫芦的,还有卖包子的,卖炊饼的,卖面的。” 慕十七以为他在逗她,吐了吐舌头道:“你们玄门到底是有多喜欢吃的!” 独孤宸又凑到她耳边笑道:“所以,你以后若是没银子,你就报出你玄门门主夫人的名号来,嗯,总之是饿不着你的。” 慕十七被他这话给逗乐了,她在盛京已经被他宠着横着走了,这会难道要她在繁城也横着走吗? 她却不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卖吃的的当真都是玄门的人。独孤宸给玄门的命令就是掩去光芒,大隐隐于市。 褚律把人放在床上,那脸上一片担忧地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在嘴边竖了根手指,示意他先别急着说话,自己则是俯下身子,去细致地检查了下褚律他娘的状况,片刻直起身子看向褚律道:“唐门的毒,应该就是那位姓唐的御医下的,他那话倒是也不全是假的,最起码那句撑不到三个月是真的。” 前提是这事没被她和唐十一遇到:“明日一早让鹤羽去抓药。”说完就抬起步子要往屋外去。 褚律出手拦住了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十七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明个抓药解毒呗!” 第768章 堂堂正正 一听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褚律激动着道:“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娘的病!” 慕十七表情淡淡地应了声:“准确的说是,她没病,只是中毒了,而我能解她身上的唐门之毒。” “那你快些帮我娘她解毒吧,她这般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解毒需要那些草药,我这就去药铺里买去。”褚律一喜一悲的,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慕十七压了压手指示意他别这么激动:“你压根就不懂医,告诉你那些草药也没有用处,再者夜里去药铺里找药太招摇了。褚卅一但发现了你娘不见后,自然会想到是我们把她给救了,他会全城戒备去搜索,药铺是他巡查的重点,你这是自投罗网!” 在慕十七眼里,褚律就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孩子,凡事从不经过大脑的。 褚律虽然着急,可慕十七那话他还是听明白了,他这会儿只能稍安勿躁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出了褚律那屋子,便着急要往客栈去,独孤宸却挥手把她给拦住了,道:“你且再等一会,他们应该快到了。” “他们?谁?” 慕十七疑惑之间,那边院门外就传来马车停下的声响。接着那小家伙就裹着白色小披风,白嫩嫩地一只从那门外冲了进来。小家伙身后跟着的是搂着玉昔的唐十一,还有冷御和鹤羽,自然都是又重新带了人皮面具的。 “你怎么把他们给接来了?” 独孤宸道指着那恭敬站着的一男一女两位陌生人又道,“他们两是玄门在繁城的堂主,这一整条街上隐藏了几百玄门的人,他们在这里会更加安全一些。” 褚卅若是知道他一直防备着的玄门之人居然就住在他们褚家的皇城脚下,还乌乌央央的这么一大片,一准能气到吐血。 慕十七心中一动,他一定时知道她一直不放心的就是小家伙和玉昔他们的安危,才会作此安排的。 有玄门几百人在暗处守着他们两,她自然是放心的。这会的防备绝对不亚于盛京宸王府的防备力量。 鹤羽既然也来了,她便把解毒所需要的药材都与他说了一遍。 鹤神医拍着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解唐门奇毒的事他干不了,但是去药铺里卖个药什么的还是能办好的。 可第二日出去溜达了一圈,才知道自己这胸脯拍的有点早了:“有一味药,我跑遍了所有的药铺都没有。” “什么?” “七叶一枝花,这类的稀罕草药,还必须是活的,药铺之中很难寻到的。” 慕十七拧着眉头,老天是在逗她吗?解个毒就这么麻烦吗?不是差这个就是差那个的! 褚律在一旁插话问道:“什么是七叶一枝花?外面的药铺里没有,那宫里呢?宫里的御医堂里一定有的。” 慕十七取来了笔墨,挥手在纸上画出那七叶一枝花,指着给褚律看:“就是这个花,你见过吗?一般人会养着它做观赏的,又叫金线重楼!” 褚律凑近了一看,挠了挠脑袋道:“我不记得我见没见过了。” 他对花草之类的东西想来没什么感觉的,说白了连五谷都不分的小皇帝,怎么可能认出金线重楼这般名贵的活株草药。 看了眼那床上的妇人,慕十七稍稍有些头疼,微微叹息了一口气道:“她还能再等三日,繁城附近的山多是山石地,一般都不会有这金线重楼,除非回唐门后山,可这一来一回时间上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所有人都落入了沉默之中,独孤宸却突然冒出一句冷冷淡淡的话来:“这花,那冷宫花圃之中有,在靠近亭子的地方。” 褚律惊讶万分地看着他,他从小到大,来来回回去他娘那冷宫不下于千次,可他却从来没注意到那花圃里种过些什么花,什么草的。 “对,对,我娘她极喜欢养这些药草和花的,我见到稀奇的花都会给她送过去的。”可他压根都不会去多看那些个花花草草一眼,独孤宸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又要第二次夜探皇宫了。 慕十七摇了摇头道:“不是夜探,而是你现在就整装堂堂正正地去那宫里,然后当着褚卅的面去冷宫摘几朵花思念母亲,你觉得如何?” 褚卅若是知道这花是用来救褚律他娘的药材,估摸又能吐一升血出来。 “我,回宫?”褚律指了下自己道。 慕十七微微一点头,眼睛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光亮:“当然不是这会儿,而是要在臣子们上早朝的时候,他褚卅纵使再猖狂,也不敢在早朝的时候对你动手的。” 当然,如果当真动起手来,不是还有她和独孤宸嘛! “还有离国的宸王和宸王妃随行着,他更加不会在明面上有所动作的。” 褚律眼睛骤然一亮:“你们也陪着我一起回去吗?”说实在的,要是让他一个人就这么回去,他当真是会有些害怕的。 可独孤宸和慕十七若是陪着他,他便没来由地一阵心安,总觉得这天下的事再怎么大,也没有他独孤宸和慕十七解决不了的问题。 褚律还是第一次从宫门外跟着大臣们一块赶早朝,独孤宸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马车,与那些个大臣的马车轿子停放在一块,瞧着都差不多。 可当褚律和独孤宸他们从那马车里探出身子来时,所有人就都震惊住了。 “圣上?” “见过圣上! 有第一个人瞧见了他,便有第二个人上来行礼问候了。 褚律又把独孤宸和慕十七介绍了一下,道:“这位是离国宸王和宸王妃,孤出去微服私访,却不想遇到了贼人,多亏的这两位的相助,才能从那些个贼人的手里捡回一命,更是亏得他们一路护送才能顺利抵达都城。” 众位大臣又都微微向着独孤宸行了个礼数,叫了声宸王。 褚律与独孤宸他们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入了那褚国皇宫。 慕十七和独孤宸作为离国人,自然是不好参与那褚国早朝议事的,褚律让人安排了他们就在偏殿里等着他。 自己则是信步走上了那大殿之上,坐上了那象征着褚国最高权力的龙椅之上。 第769章 叔侄相斗 视线落在那一旁的褚卅身上,不得不说,那褚卅的表情是他从没见过的,惊讶之中又有着一丝隐忍,隐忍之中又藏着一些不甘! 说来也是奇怪,他现在瞧着褚卅再也生不出那以往对他的信任了,反倒是觉得褚卅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阴毒。 拧着唇,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摸着那屁股下的龙椅,在心底冷笑了声,这位置当真就这么诱人吗?连那么疼爱他的萧山王叔都会为了这个位置而想要杀了他。 可他若是这么死了,谁给他娘报仇!若是褚卅当真就是动了心入了魔要联合大夏和离国干上了怎么办?谁为那些褚国的无辜百姓做主! 他这小皇帝虽然一直没什么用,可他对褚国百姓们的爱却是真的,他不想看到他们因为褚卅一个人的野心而流离失所,家没了家,国不成国! “近日多谢萧山王叔上心了,孤既然回来了,那大家有什么事都和孤说吧。”褚律经历了这么一路,成熟褪变了很多,兴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他已经对褚卅生了很大的戒备,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褚卅也清楚地知道,这小皇帝既然能活着回来,就不可能还信他如初的。因为他这一路上身边跟着那可都是独孤宸和唐十一那样聪明之人,随便一个旁敲侧击就能乱了褚律的心! 可他这会没凭没据的,也拿他没有办法,褚卅面上恢复以往的镇定自若:“臣能为圣上分忧那是臣的福分,圣上这一路辛苦了,有什么事不若等你休息几日再说?” 有几个不安分的人,已经连着几日闹着要他去寻褚律了,可他恨不得褚律就这么死了才好呢,怎么还会允许他们带着人去寻褚律。 褚律这小子毕竟是个小皇帝,也颇有些脑子,再加之他又不可能一直看着他而不回萧山王的封地,所以这小子居然给他整了一窝他自己的一派人在这繁城之中,甚至连这皇城的守卫都被他换了一批自己的人。 所以,他才动了杀心,因为这小子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不乖的棋子那就只能碾碎了。 他褚卅这辈子不杀了独孤宸不攻下离国誓不罢休!所有挡住了他的路的人,统统都要杀掉!就算是他的亲侄子又如何!他娘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所以他褚律说白了就是个野种!指不定是那野女人和谁怀的狗崽子呢。 哼,别人不清楚,他褚卅可是清楚的很,他家那位兄长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还是他亲手在他那饭食之中下的毒呢。 所以,褚家这江山,他褚卅乐意给他,他褚律就还是个褚国小皇帝,他若是不乐意给他,他褚律就是个小野种! 褚卅话音刚落,褚律便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道:“多谢萧山王关心,孤不累,倒是萧山王你,孤觉得你这些天太过劳累了,不如你回去封地休息一段时间吧。” 面色一沉扫着那堂下众人又道:“有事就上前禀报,孤不想自己养了一群闲人!” 褚律面色那么一暗,口气也不大和善,那堂下站着的人都能听出小皇帝这是动怒了,居然敢和萧山王对着干了!这是要叔侄反目吗? 褚律那话毕竟就是圣上的旨意,很快那堂下站着的大臣们就有人横跨一步,行礼出声道:“臣觉得这几日繁城的守卫和将士有些多了,百姓纷纷议论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弄得人心惶惶,萧山王起初是说为了圣上您的安危,可臣觉得圣上这会既然安全了,那不如就让萧山王把人都撤了吧!” 褚律眉头微皱,眸子沉了沉道:“孤的安危?孤压根就不再繁城,不知道萧山王守的是谁的安危!”是当真要保护他,还是想要把他拦在皇宫外! 挥一挥手道:“撤了吧!所有萧山王军都回去萧山王的封地,没有孤的旨意不准出萧山王封地一步。” “圣上……” “怎么?莫不是萧山王觉得孤管不了你的萧山王军!”褚律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实实在在地硬气了一把。 褚卅一直以来都是那副仁义贤王的好形象,自然不会在这大殿之上公然和褚律对着干的,只能咬牙应了声是。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禀明了些事,褚律都一一给应对了过去,整个早朝,褚律觉得自己今个才算是第一天做皇帝,真正的什么事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不用去看褚卅的脸色行事,当真是爽快的很! 退了朝,褚律依照和慕十七她们之前的计划,自然是要往那冷宫里看亲娘的,顺便再采一把药草回来给他娘解毒。 褚卅一路追着他,在他和独孤宸见面之前拦住了他:“圣上,请留步!” 褚律微微抬眸去看他,道:“孤还要招待宸王和宸王妃,就不送皇叔你了。” “圣上,律儿!你可千万别受了那独孤宸的蒙骗,他就是想要离间我们叔侄的关系,好让咱们褚国内斗,待我们两败俱伤了,他再带着人杀过来,这样他们离国就可以获取那渔翁之利了。”褚卅一脸的真诚,这若是搁以前,褚律是百分百信他这话的。 可现如今,他觉得自己若是信他那就是个傻子! 就连大臣们都瞧出了端倪,他居然还在他面前演戏,刚刚那些个人若不是忌惮他萧山王的势利说的隐晦一些,他褚卅是不是就该指着那些个大臣们说他们也在离间他们叔侄的关系了! 褚律挑着唇,道:“不知萧山王叔觉得宸王在孤面前说了些什么?又蒙骗了孤什么?” 褚卅越是这般,便觉得他这人心里有鬼! 褚卅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是哑了,没话可说了。暗道,褚律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这一路一起过来,他素日与我又是有些纠葛的,我怕他会说一些颠倒黑白的话,让你误会了些什么,若是没有那当然是好的。”褚卅应变了一下道。 第770章 把她宠的 褚律抬眸看他道:“没有,宸王倒是还感慨了句,孤有一位好皇叔呢。” 褚卅面上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就要和褚律一块儿去偏殿见独孤宸和慕十七他们。 褚律倒也没出手拦他,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偏殿。 三人在褚卅面前假意寒暄了下,独孤宸自然是依旧那么高冷,没说几句话的。聊了几句,褚律就提出要一起去冷宫里去见他娘的意思,还拿出了那朵千年雪莲花。 “这千年株的雪莲花我采来了,这就拿去救我娘去。” 褚卅一听他那话,愣住了,脑中百转千回地想着对策,他怀疑褚律这小子在配合独孤宸他们在他面前演戏,其实那人应该早就被他们给救走了。 可他又没有证据,只能硬着头皮道:“圣上刚刚回来,臣还没来得及禀报一事,那就是,冷宫里的珍妃娘娘她与两日前突然消失了。” 褚律身形一震,满面地悲痛,仿佛这个噩耗太过突然了,他这会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说什么?我娘她,她不见了?” 褚卅道:“圣上要保重龙体啊!这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是有珍妃的下落,我定然会第一时间通知圣上的。” 慕十七撇了撇唇,这叔侄两这会是在看谁演的好,看谁感情真吗? 绝美的小脸挂着淡淡的笑,出声看向褚卅道:“萧山王的意思是,一个病重的人突然间从守卫森严的冷宫之中消失不见了?这话给你,你信吗?不知是当真就不见了,还是又其它别的原因呢?” 慕十七话中有话,却点到为止。 褚律红着眼眶狂飙戏,一路跌跌撞撞地就往那冷宫冲了过去,那一套戏码演得那叫一个足啊!顺手还罚了那些个看守冷宫的褚卅的人。 “几百人守不住一个冷宫,要你们又有何用!”他可没忘记他娘病成了这副模样,褚卅却连个医女都不派给她,依旧还是那冷宫里服侍的几个宫人。 而冷宫外的几百人,分明不是保护,而是戒备森严,提防着谁罢了。 在珍妃的屋子里停留了一会,走的时候自然没有忘记采一把花草留个念想的,瞧着他盯着那花朵失魂落魄的模样,谁瞧着都感动于他那份孝心。 慕十七看着他手里那捧药草花朵里的金线重楼,与他对视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确定他采的那株确实就是她们要找的解毒药草。 褚律捧着那一大捧药草就往自己的大殿里去,那一捧药草还夹着些盛开着的花朵,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在睹物思人,并不会有人注意他那勾起的嘴角。 褚卅也没有想那么多,这会儿有独孤宸在他面前就这么站着,他整个人就都急躁了,心根本就沉静不下来去想别的问题。自然是不会把视线落在褚律手里那一捧杂草上的。 而这边褚律和慕十七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很自然地聊起了这花草,然后又很自然地送了慕十七几朵花花草草的,算是鲜花赠美人。 褚律本来就是喜欢慕十七的,所以,把那些个花亲手捧着送给她时,那表情再真诚不过了,嘴角带着甜蜜而又美好的笑意,见她伸手接了过去,那笑容便更大更灿烂了。 独孤宸有些吃味,一把夺了慕十七手里的花,即使是事先说话的事,他依旧不喜欢看到她捧着别的男人采下来的花儿草儿的碍眼的很。 慕十七真怕他这会儿再一个不爽把褚律好不容易采回来的金线重楼给扔了,赶紧地上前去拉扯他的胳膊,柔声道:“王爷,我听说这繁城有几处景致都不错的,您就带我去逛逛吧。” 褚律立刻应道:“这繁城,孤熟悉的很,可这会孤这边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就不去陪你们了,孤过几日在宫中设宴,届时还希望两位能赏脸。” 慕十七眉眼儿弯弯,道了声好。 两人当真出了宫就去寻那繁城大大小小的好玩之处了。 既然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独孤宸是当真就打算带着慕十七到处玩玩的。 两人在买红豆元宵的时候,故意把那一把花花草草扔在了那桌子上,这些个花草最后自然就会落到那唐十一和鹤羽的手中。 把那药草送了出去,慕十七便和独孤宸手牵手逛了起来。 她虽然和他去过不少地方,足迹遍布了满大陆,可她却鲜少有机会和他手牵着手逛街的,即使在盛京,那整条街都是他独孤宸的,可她也鲜少有机会去逛街买东西的。 一来是,她在宸王府什么都不缺,不需要她亲自去集市采购。 二来呢,她也确实没有那些个闲暇的时间可以去慢慢地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慢慢逛的。 她那性子再怎么冷清孤僻,这会儿也被独孤宸给宠出了小姑娘的娇软性子来了。 走一路瞧着什么都稀奇,但凡她多看两眼的,某位王爷就砸银子给她买了回来。兜了满满一兜子,连慕十七都觉得她们这哪里是逛街啊,分明是在扫街嘛。 这人当真是把宠她当做他唯一能做的快乐事了。 “这个镯子买哪一只好呢?” “都买下来!” “这两支碧玉簪子,我戴那一支好看呢?” “都好看!都买!” “这布老虎小家伙会喜欢哪一只呢?” 这次宸王没有正儿八经拿眼瞧的,直接瞥了眼道:“随便!”不是她的事,他看都不乐意看一眼的。 慕十七睨了他一眼,道:“什么叫随便!你都没认真在看的。” 独孤宸于是很认真地回道:“他哪一只都不喜欢,他那小东西更喜欢真正的大老虎。” 他的侄子,他清楚,那小东西但凡见到那些个巨兽压根就走不动路的。 慕十七撇了撇嘴,这倒是真的。 两人一路逛着逛着,便到了那繁城最为有名的酒楼,传说中这里汇聚了褚国最好的厨子最精美的菜肴。 慕十七瞧着那门口挂着的客满招牌,再看看那爆满的桌堂,她觉得今天她们估计是吃不着这酒楼里的菜肴了。 谁料某位王爷牵着她的手,抬步就走了进去。 慕十七轻轻地拉了下他的手:“人家没位置了,这里可不是盛京。” 独孤宸勾了勾薄唇,低沉着一笑,覆在她耳边道:“玄门!” 第771章 苗疆圣女 玄门?慕十七粉唇勾起,眸子里带着些许惊讶,怎么又是玄门?她一直以为他在逗她呢,没想道连这繁城最大最火的酒楼都是玄门的暗桩。 亮着一张小脸由着他牵着入了那酒楼,慕十七就见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黑玉麒麟玉佩,给那酒楼里的掌柜亮了一下,那掌柜的脸上露出欣喜,恭恭敬敬地给独孤宸行了个礼,然后就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二楼处应该都是雅间,他们进的是最后一间雅间,掌柜的打开了门,才发现那屋子里的摆设有多么精致,连桌桌椅椅都分外考究。 独孤宸领着她坐上了那临窗的椅子,道:“这片儿风景不错。” 慕十七微微抬头,看向了窗外,风景确实不错,这酒楼本来就高于其它房屋,她们又在二楼高处,微微一抬眼就能看到远处那一排排的青砖红瓦,酒楼的门口正巧是两棵杏花树,这会儿杏花儿正娇艳地开着,有些儿枝干伸到了二楼处的窗口来。 独孤宸抬手就折了一枝下来,递给了慕十七:“这里的杏花酪还不错,你最喜欢这些个甜腻腻的东西了,待会你可多用一些。” 慕十七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视线却还是落在那楼下的杏花树下。 独孤宸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俊眉微微一皱,道:“苗疆圣女!她居然亲自来了繁城。” 慕十七黑亮的眸子紧盯着那杏花树下的女子,那女子一袭轻纱火红色衣裙,白净如瓷的长腿若隐若现,胸前遮着一片绣着精致五毒的抹胸,飞蝠、长蛇、毒蛛……那一只只的惟妙惟肖,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片白嫩的胸脯呼之欲出,时时刻刻都在勾着男人的魂魄。 脖颈纤细露着诱人的锁骨,微微一俯身子,那胸脯之间的缝隙都能看个清清楚楚。视线移到那张脸上,慕十七的身子微微一震,那脸,那脸与她记忆里的娘亲好像。 很快她就从失神之中走了出来,因为那人当真也就是那张脸长得像而已,她娘才不会穿成她那样露出她那样的目空一切的表情呢。 与她娘长得如此相像的人,那就只有她娘那从没见过面的庶妹白萦了,听说这白二姑娘小的时候就和娘长得十分肖似,如若是按照辈分来说,慕十七该叫她一声姨母的。 哼,姨母!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为了那圣女的位置设计陷害自己的嫡亲姐姐,如果不是爹爹出手相助,她娘当初就被这白二姑娘给害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没有白萦对她娘用计,也不会让爹和娘遇见,自然也就不会有她了。 娘说她要感谢白萦,如果不是她,她一辈子在那苗疆就不会遇见爹爹,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是遇到爹爹了。 至于她嘛,感激?屁,她可不似她娘那般温柔的性子,她不寻她报仇那已经是看在娘的面子上了,否则她干掉唐门那些老家伙后下一个就寻得是她了。 所以,这白萦如今已经是一统苗疆九寨十八部的圣女了。 视线又落在那白萦身后的蓝裙姑娘身上,呵呵,是被独孤宸削了一掌的蛊女白妙。 这会儿那白萦的视线也向上看了过来,苗疆圣女的警觉性可不一般,慕十七这般毫不避讳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好半天,白萦若是还没有察觉的话,那她这苗疆圣女也白当这么久了。 慕十七明显地察觉到白萦的视线扫过她完了就落在了独孤宸身上,停顿了很久,还露出一个妖娆魅惑的笑。 慕十七咬了咬唇带着薄怒,抬手就把那窗户给关上了,小脸儿绷着道:“风太大了!还都是些个妖风!” 独孤宸抿唇一笑,宠溺地看着她,小东西正扯着那杏花瓣,白嫩如瓷的手指一片片地扯着花瓣,微微低着头,嘟着嘴,也别有一番风味。 慕十七见他那脸上挂着笑,没来由地一阵气:“那苗疆圣女生的好看吗?她是极媚极媚的,对吗?那是媚吗?那分明是公然地卖肉!” 独孤宸低低沉沉地一笑,他压根就没去注意那女人穿的是什么,只是瞥了眼那张脸,哦,识得她而已。 他这记忆力本来就是顶好的,喜不喜欢那都刻在了脑子里了。 抬手蹭了蹭她那气鼓鼓的小脸,对上那双微微带着娇怒的黑眸道:“小东西,这就醋上了,她便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瞧上一眼的。” 慕十七梗着脖子道:“我可没吃醋,你爱看谁看谁去,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去。”可恶,那白萦尽然让她生出了嫉妒之心。 若是单纯从长相来看,她这张脸走的是天上仙子的路线,而那白萦则是妥妥的魔界妖女,可偏偏就有的男人喜欢这些个妖媚的魔界妖女。 独孤宸长指抬起她那滑嫩的小下巴,把那张小脸微微抬了起来,越过桌子俯身过去,黑眸里布满了深情:“十七,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虽然这小东西这会儿这吃醋撒娇的模样娇憨可爱,可他还是想要告诉她,他独孤宸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爱她一人,眼里也只容得下她慕十七这么一个女人。 慕十七微红着小脸想要避开他那灼热的视线,可还没来得及躲开呢,唇瓣被他给含住了,微微仰着下巴,闭上了眸子,一阵娇声低吟忍不住地从她那唇瓣间溢了出来。 两人的唇瓣相交,气息相溶,诱得独孤宸恨不得再要的更多一些。 大手一撑桌面,身子就已经越上了桌面,且在同时把人从那凳子上捞了起来,提到了桌子上,他怀里,开始麻溜地动手扯衣服了。 慕十七被他这动作下了一跳,软着身子推搡着,道:“你别,有人进来的。”这人这一身的绝世武功怎么就全都用在怎么扑倒她这件事上了。 独孤宸粗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道:“没事,这房间僻静的很,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进来的。”他该没告诉她吧,这二楼的雅间隐蔽没人扰,正巧方便他逗逗她。 慕十七抵不过他那热情,红这脸半推半就地在他怀里哼哼着。她整个身子都被他逗得微微颤抖了起来,可她那脸皮儿没他那么厚,咬着唇阻止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哼哼声。 第772章 桃花朵朵 独孤宸却探出长指逗着她的唇,哄着她道:“乖,别咬伤了,我心疼。” 慕十七微微闭着的睫毛闪了闪,娇娇滴滴地看着他,道:“你别这样,我怕。”这人以前还遵守着白日不碰她的原则,可自从那日马车里解了媚降之后,就彻底变得禽兽了。 “嗯,就亲亲,不做别的!”独孤宸哄着怀里怯生生的小兔子,那手下的动作却没带停的。 慕十七若是信他才有鬼呢,扭着小身子往后退了退。 两人推搡之间就听见那楼道之中传来一声酥软到了骨子里的女人说话声。 “你让开。” 掌柜为难道:“姑娘,咱们二楼都已经被贵客坐满了,当真是没有空房间了。” 那酥软的女声又道:“我瞧见了个是熟人,我想他应该很乐意与我拼桌的。”说话间那身子已经越过了那呆愣着的掌柜,宛如灵蝶一般往着慕十七她们的房间来了。 外面传来烦人的说话声,让独孤宸不得不放开了她,长指替她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裙,那胸口的衣襟都被他给扯的露出了一片诱人的白软,他这会恨不得杀了外面那些个扰了他好事的人!让他只能克制住自己这会心底的冲动。 慕十七那衣衫刚刚整理好,被独孤宸从桌子上给抱了下来,房间的门就被人以一股子很大的力道推开了。 慕十七用脚趾头都能猜着那酥软到骨子里的声音是谁发出的,除了这白二姑娘,当真是没有其它人能这般说每一句话都好似被男人压着在娇喘似的了。 这会儿这白二姑娘既然冲进了她们这间屋子,那她所说的熟人自然就是在她们这屋子里了,她和她指定是不熟的,连面都没见过的。 所以那白二姑娘一准是冲着独孤宸来的咯! 熟人?拼桌?她瞧见了她白萦可是吃不下去饭的。 白萦身后的白妙自然也早就认出了他们,看向他们的视线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可在圣女面前,她自然是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的。 白萦那带着丝丝媚态的眸子落在了独孤宸身上,酥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好久不见,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抬手就要去摸独孤宸的白发。 慕十七那小身子极快地挡在了独孤宸面前,抬手就打开了她那只想要摸上来的手:“你一身的毒,别碰他!” 慕十七对什么人那是个什么态度,对待这白二姑娘,她觉得没必要给她好脸看,她们前不久刚刚干掉苗疆六人,她就不信这白二姑娘这会儿还能和独孤宸回忆过去的。 所以,她这会对待这白二姑娘的态度就是明明白白的,我看你就烦,我讨厌你,你哪儿凉快哪儿去! 白萦什么时候被人拍过手了,还是那么一身清脆的响声,拍的她这会儿瞧着慕十七也分外地不爽了。 独孤宸也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上来就和白萦对上了,还是凶巴巴地要护着他。 不过这小东西那话不错,白萦一身的毒,他得带着她离她远一点,宠溺地拉起她那小手仔细地瞧了瞧道:“明知道她那是一身的毒,你居然还敢碰她。乖乖,坐着,我让人上菜。” 白萦是在约莫七八年前见过独孤宸的,那会儿她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出了苗疆遇到了危险,正巧遇到了他和楚卅。 与褚卅那一双眼睛都粘着她不同,这位冷着脸的俊美少年打从一开始看她的眼神就是淡漠疏离的,她那自诩能让这天下男人都甘心折服的美貌,在他眼里却好似什么都不是。 她当即就非常好奇了,这么个不到二十的少年,为何有这般好的定力,居然对于她的刻意勾引都无动于衷的。 后来还嫌她烦,直接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当初苗疆又急着寻她回去,她只能返回苗疆,可她后来再想想,褚卅的身手压根就不可能救她,而这个冷面的俊美少年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俊朗身手。 白萦收回思绪,把视线又落在那正软着声音哄着慕十七的独孤宸身上,这人明明就是以前她见过的冷血少年,可为何这会他那脸上却含着笑和一股子柔情。 只是那柔情仅仅是对着那张绝美的小脸时才会显露出来的,直起身子对上了她们时,又是那一如既往的冰冷。 薄唇微微一动,那声音里仿佛带着寒冰:“滚出去!” 白萦那是什么身份?苗疆九寨十八部里说一不二的女皇,这会却被人打完了手后又怒吼的,她那脸上能好看嘛!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层尴尬地笑,看向了独孤宸,又酥酥软软地道:“独孤,你不记得了我了吗?” 慕十七拧着唇瓣,心底暗道一声:得嘞,就知道独孤宸那一张俊脸会招惹桃花的,瞧着这一朵朵的,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萧山王王妃也就算了,这会居然还冒出一个苗疆圣女来了。 啧啧啧,那表情,那声音,那身段,你还敢再浪荡一些吗? 慕十七这会儿环着胸,等着看独孤宸如何回答这一片痴情的白二姑娘。 岂料人宸王爷压根就没理会那娇媚着抖着胸脯的白二姑娘,反倒是叫来了掌柜催了下菜,最后才对着掌柜又加了一句:“让人把这两位请出去。” 掌柜稍稍为难地看了眼那白二姑娘道:“姑娘,这两位贵客好似不认识姑娘你,你看,你是不是认错了人?要不你先出去,楼下应该有人吃完了,我给你腾个位置。” 这姑娘美则美,可这动起手来可毫不含糊的,他刚刚胸前被她推了那一掌这会还疼着呢。 慕十七瞧着白二姑娘那脸上的表情,觉得今个起码能吃两碗饭,因为她开心啊! 白萦毕竟不是容沐烟那般没脑子的姑娘,这会儿摆明了是独孤宸不想与她相认,而掌柜这会又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若不是不下,那这么干站着,待会儿饭菜上来了,更是尴尬! 所以,她轻轻咬了咬唇,看向独孤宸时露出一个媚态丛生的笑,一脸的依依不舍:“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山洞里发生的一切你都忘了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扰到了你。” 说完这话还故意给慕十七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第773章 那夜洞中 慕十七倒也没在怕的,忽闪着大眼看了回去,嘴角也扯出一抹淡淡的饶有趣味的笑来。 白萦很快就明白了她那狡黠笑容里的意思了,只见那姑娘娇滴滴地轻哼一声,故意说出了独孤宸的名字道:“独孤宸,我不喜欢她们,一身的毒味。”说完还拿小手在鼻尖处闪了闪。 独孤宸那是把她宠的恨不得能把她揉进怀里去的,这会儿她这么娇滴滴地一声哼,他还不立刻一脸地不爽对着那白萦主仆了。 “出去!” 白妙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家高贵圣洁的圣女被人家接连几番这么往外面赶的,那粗粗哑哑的声音突然发出来,让人有些毛骨茸然:“你们找死吗?” 独孤宸对她们的忍耐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她那话音刚落,人已经被独孤宸提着肩膀直接破窗摔了出去。 白萦没想到独孤宸当真会动手的,可她又不想和他动手惹他生厌,就只能憋着气,退出了屋子去找白妙。 那掌柜也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慕十七支着胳膊晃着小脸看向独孤宸,道:“我想听听那山洞里她不能忘记的事!” 独孤宸面上微微一晒,俊眸看向她时带着一丝犹豫,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借了件衣服给她,你知道的,她这一身衣着太过清凉了,她又一个劲地穿成那样往我身边凑说她冷,我烦她那样,便脱了衣衫让她遮风的。” 他那时候年纪是真小,所以从没想过男女之事,当真就以为那白萦是真的冷。他一想啊,这小姑娘穿的那么少当真是很可怜的,他就一时心软脱了件衣服给她。 就是换一个路边乞丐穿这么少,他也会给她一件衣服的。 慕十七一听他那话,鼓着腮帮子,瞪着眸子道:“她当初也就十四五岁的光景,居然就想着怎么勾引你了。你居然还会真的觉得她那是冷了!她怎么就不往褚卅身边凑喊着要他脱衣服呢!”冷了不会自己多穿一点的吗? 苗疆圣女,那是什么人啊! 刚刚独孤宸那般对她,那态度别提有多么恶劣了,可那白萦居然能生生地忍了下去。 说对他没意思,谁信呢! 把独孤宸和褚卅放在一起,单单是从样貌上来看,独孤宸就已经胜出褚卅很多了,再加之他那清冷孤傲的性子,白二姑娘指不定就觉得这么个男人越是不好征服她便偏偏要征服的。 慕十七有些烦躁与自己的小心眼,怎么单单是听着他这么一解释,那心底就泛着浓浓的酸意呢,一想到那白二姑娘扭着那白花花的大胸脯往独孤宸怀里蹭,她这会心底就非常地不爽! 独孤宸瞧着她那小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的,一会儿朝着他瞪着眼,一会儿又嘟着嘴巴,最后索性扭着身子不看他了。 可把他给逗乐了,这小东西简直就是个小醋桶子。 无奈地走了过去,把人从那椅子上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把她圈在怀里与她对视着,道:“想听后来的故事吗?” “不想听。”慕十七双手捂着耳朵赌气地摇着头。 独孤宸俯身下去,薄唇吻上了她的手指,害得她不得不把手放下。薄唇凑到她那圆润可爱的耳垂轻轻道:“我把衣服丢给她,就没打算再拿回来的,我保证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到,连夜就消失了踪影了,离得她越远越好。” “油嘴滑舌,不准再偷偷亲我!”慕十七扭这唇,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耳朵上又落下一个温热的吻,逗得她浑身一个颤。 小二很快就端着精美的吃食送了上来,一盘盘菜肴,一份份精致的糕点,慕十七光光是看着就胃口大开了。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她那突然就全部落在那些个吃食上的小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能不能表现出这么明显地把美食放在第一位的表情。 可待那小二把那碗热气腾腾的热汤摆放在桌子上时,慕十七没好气地撇了撇小嘴,拿手去摸那热汤碗,被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抓住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之中:“太烫了,待会再喝那个汤,咱们先吃别的。” 慕十七甩了甩胳膊,想要甩开他那大手,拧着唇道:“估计是喝不成了,那里面被下了蛊毒。” 独孤宸有些讶异,可他知道她一向不会胡乱说这些毒的事,她说有就一定有的。 慕十七继续绷着一张小脸道:“这汤明明冒着热气,可那小二端着上桌时却一点也不觉得烫手,凡是茶水热汤,点心,但见热气腾腾,于接杯碗时,暗探其底部,如冰冷无热,便是有蛊毒在内的明证。”这话是她娘告诉她的原话,最简单的辨识蛊毒的办法。 刚刚下去的那可是苗疆里玩这些个东西玩得最溜的,她不防着她防谁! 独孤宸闻言,也伸着长指探了过去,那汤碗的地步确实是凉的。 一掌扫落那汤碗,长指攸地攥成了拳,冷声道:“我去杀了她们!” 慕十七见他这会当真动了怒,那硕长的身子都已经站了起来了,赶紧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别,你这会若是杀了她,那就是摆明了和整个苗疆作对!然后一路上蛊啊毒的烦都会烦死的!苗疆之人可记仇着呢。” 这汤里虽然被落了蛊毒,可这不是没抓到人白二姑娘下毒的证据嘛,独孤宸这会若是冒然地冲下去把人苗疆圣女给杀了,必然会引起苗疆的盛怒,这白二姑娘可不是她们随便杀杀的那些个男巫和蛊女。 慕十七绝不是怕了那白萦,她只不过是觉得,在独孤宸还没解了血魔毒之前,能不惹这些个烦心事便不惹。 “可她给你下蛊!”他说过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这白萦算个什么东西。 慕十七刚刚也恨不得杀了那碍眼的白萦,可这会儿她就必须劝着独孤宸了:“那什么,我不是没喝嘛,独孤宸,你转过身子来看看我嘛,我好好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第774章 认错了狗 她扯了扯他的衣衫,让他转过身子看自己,然后仰着小脸朝着他甜甜地一笑。 她一开心,独孤宸便会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那一桌子的吃食,是断然不敢再让她吃了的。 谁知道那白萦会不会在这些个吃食里下了别的什么毒啊蛊的! 慕十七可馋可馋那些个吃食了,她等了好半天才送上来的,关键是送上来后她居然一口都没吃着。 拧着唇道:“兴许她只是下了一种毒在汤里呢?” 独孤宸拍了下她那伸向糕点的小手道:“没有兴许,我不允许你发生任何的意外。”喊人进来把那些个吃食又都统统收了回去,进来的是玄门的那位掌柜,独孤宸只是交代了一句,“全部扔了,饭菜里有毒!” 那掌柜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警觉了起来。 慕十七冲着他那迈出去的身子招了招手道:“你不会觉得吸气呼气不太爽吗?胸口不发闷发疼吗?” 那掌柜吃惊地看着她,连连点头:“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慕十七淡淡地撇了撇唇道:“我还知道你被那红衣女子推了一掌,那一掌不重,却带着毒,毒粉渗入了你的衣服,你扒开衣服就会看见胸口那一团黑色掌印的。” 还是那么一句话,白萦就是个全身带毒还特别喜欢一路撒毒的姑娘。这掌柜的先前拦了她的去路,她会给他好果子吃吗? 从怀里掏出解毒丹,给掌柜的倒出一颗,道:“下次见到了她一定要离的远远的。”他这是命大才会遇到了她,否则待半月之后毒入肺腑,必死! 独孤宸那长指又攥了起来,慕十七无奈地又蹭了过去,软声软语地说了一通,把自己那色相都出卖了,才把他那怒气给压制了下去。 小身子往那独孤宸怀里蹭了蹭,小手环着他的腰腹,可劲地服软卖萌,声音软软糯糯的,扰得独孤宸不得不把心思放在逗弄她这件对于他来说分外重要的事情上。 慕十七没吃到好吃的东西,最后还被别人啃了个干净,她容易吗她! 两人下楼时又对上了白二姑娘,慕十七的理解是,白二姑娘这会儿没走一定是想要留下来看好戏来着。 那她就亲昵地窝在独孤宸怀里,让她看给够。 那双灵动的黑眸朝着白萦眨了眨,唇角又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唇瓣动了动,道:“让白二姑娘你失望了,我们没有中了那蛊毒呢,不若你下次这毒再下得高明些!” 她不让独孤宸动手杀她,并不表示,她不能拿话膈应她的。 白萦第一次听人喊她白二姑娘的,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她就是白家的唯一小姐,哪来的二姑娘一说,不管是苗疆还是这大陆之上,众人只知道她白萦是苗疆圣女,却没人敢叫她一身二姑娘的,这分明是说她还被那女人压着的。 苗疆的秘辛,她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慕十七往独孤宸怀里蹭了又蹭,好似一只撒娇的小兽。 独孤宸则是替她理了理那发丝,又从那包袱里的一堆吃食里,拿出刚刚两人砸下几两银子买下的糖炒栗子,一颗颗地剥开,喂到了她那嘴巴里。 慕十七也毫不忌讳地含住了他递过来的栗子,吃得分外香甜。 白萦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你到底是谁?”这大陆之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居然敢和她对着干! 慕十七双颊鼓鼓的,吞咽下那糖栗子,才慵懒地抬着眼皮看向那白萦道:“离国慕十七,宸王妃!” 宸王妃!白萦也是最近才从褚卅那里得知了独孤宸的真正身份,当初她只知道褚卅喊他独孤,她便以为他就叫独孤,却不想他就是那大陆之上的鬼王——独孤宸。 同样也是离国的宸王,所以,这个女人自称是宸王妃,那就是说,他已经娶了这个女人做王妃了是吗? 白萦恨恨地咬了咬牙!那这女人就必须得死了,苗疆有苗疆的祖训,一女配一男,如果她想要得到独孤宸,那么就要扫清她身边的所有其它女人。 而这个女人,她太过张狂太过惹眼了,重点是她居然让独孤能这般放下身段去对她,她若不死,那独孤就永远不可能是她的。 慕十七就是喜欢看她那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表情,关键是,这姑娘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她又不能当真就撕了自己。怎么着在独孤宸面前那圣女纯洁无辜的形象还是要端着藏着的。 “宸王妃是吗?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蛊啊毒啊的!我一点也不明白。我是苗疆圣女,可并不代表我就会在你们的饭菜里下毒。” 慕十七冷笑了声,她就知道的,没有亲手抓住这位下毒,这位是不会承认的。 拧着小唇微微一下,道:“哦,我还以为有人狗改不了****呢,既然不是你下的毒,那你就不是那只狗了,抱歉,我认错了狗。” “你!”白萦面色一冷,整个人的杀气都被慕十七给激了起来,她居然拿她和狗比! 手心之中剧毒已经攥了起来,只要她冲着她弹一弹手指,她那张嚣张的小脸就会立刻七窍流血,恐怖吓人。 可她对上了独孤宸那张带着警觉,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前替这女人挡下这毒的眸子时,她那手里的剧毒又收了回去。 她忍!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偏偏就不信了,独孤宸会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守着。 她还就真别不信,独孤宸对慕十七那可不就是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守着的吗。 慕十七就是想要激起她的愤怒,完了她只要是先出手了,她和独孤宸就冲上去打她的脸,狠狠地打她的脸。 可惜,这白二姑娘可真心能忍气吞声啊!她都骄横无礼这般了,她居然还能就这么干站着。 传说中那苗疆狠毒的圣女可不是这般温和的性子啊!瞧着白萦那落在独孤宸身上的视线,得嘞,她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姑娘敢情是为了在独孤宸面前留个好印象啊!可这姑娘估摸着不知道,她在独孤宸眼里压根就连个女人都不是! 第775章 给他下蛊 慕十七没趣地又看了眼那白萦,扯了下独孤宸的手臂道:“走吧,没意思。” 白萦视线落在她们那远去的背影上暗了又暗,很快从那一旁的巷子里冒出几个身着黑袍或头戴五毒银饰的男男女女。 白妙残喘着气息上前道:“圣女,为何不杀了她们!那个女人她居然敢辱骂圣女你!她该死!”她敌不过那个男人和女人,可圣女是无所不能的。 白萦冷横了她一眼道:“杀了她容易,可我想要的是那个男人!派人跟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的行踪。不可动手伤了那男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臣服于我。”苗疆里多的是迷住男人心的办法。 独孤宸和慕十七的行踪,自然是想让她知道她才能知道的。 这会儿两人去的是褚律给她们安排的褚国驿馆之中,因为她们知道的,这屁股后面跟了可不仅仅是苗疆一路人马,这不还有褚卅嘛! 她们可不想把褚卅和苗疆的人引到那处小家伙他们呆的院子里去。 宫里的褚律第二日就忍不住了,让人给她们传了旨,说是为了感谢她们设的宫宴,可那真正的意思,慕十七多少也猜出来了。无非是因为他娘那身子。 大殿之上,慕十七冲着褚律微微一点头,两人视线交织,该传达的讯息很快就传达了过去。 而慕十七万万没想到的是,褚卅居然把白萦圣女带来这宫宴之上来了。 白二姑娘依旧是一袭红纱缥缈的大片裸露红裙,这一次这红裙较之之前那一件露的更多了些,后背又一半在红纱之中若隐若现,那白皙透亮的长腿随着她这么一摇一摆地走路,也呈现出呼之欲出又含含羞羞的媚态来。 勾的这大殿之上的男人们都没了魂,便是这勾栏苑里的姑娘也穿的比她这几片布多吧! 就连褚律也红着脸看了过去,眸子里带着一抹惊艳,仿佛也被勾了三魂六魄一般。 独孤宸的身子坐的端正,连瞥都没瞥白萦一眼,修长的手指只是不紧不慢地给慕十七步着菜。 慕十七拿手肘抵了他一下:“白萦。” 独孤宸嗯了声:“这白玉翡翠汤不错,你先喝些润润喉,我刚刚试了,温热刚好。” 慕十七拧唇,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怕自己被她迷住了,所以连看都不敢看她?” 她虽说是玩笑话,可独孤宸这般避开白萦的视线,她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独孤宸要被这小东西给气死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微微抬眼瞥了眼白萦:“好了,看过了,你乖乖喝汤吧。” 瞧着他这般敷衍的做派,慕十七噗嗤一笑,那心情好了些,拧着唇乖乖地喝了口他端过来的汤碗。 白萦踩着步子与那褚卅一同往上位处走去,身姿宛若轻盈的蝴蝶,飘然而至落在了褚律的下手处慕十七她们对面。 独孤宸那位置刚巧就是一抬头就能对上白萦那张高贵的小脸了。 多好的位置啊,可他偏偏连个余光都不带瞥她一眼的。 再观那殿上的其它男子,无一不把那眼珠子往白萦身上落的。就连那褚家叔侄即使落座了也都满眼充着爱慕之色看向那白萦。 慕十七撇了撇嘴,好吧,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被她白萦迷的团团转也与她无关,只要独孤宸还是她的独孤宸就好了。 白萦落座之后,那双媚眼就一个劲地往独孤宸看了过去,想要与他来个相对一视火花什么的,可她接收到的却只有慕十七那挑起唇瓣饶有趣味的笑。 瞧着那一个一个的男人,慕十七越发地觉得独孤宸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一个了。那褚律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如何,可这白萦只是这么稍稍一魅惑,这小皇帝就把持不住了。 可白萦的目标显然只有独孤宸,见独孤宸没有看向她这一边,脸色不大好看,坐定了没一会,便又端着酒盏起身向着独孤宸他们走了过去。 当真是身姿摇曳步步生莲啊!所有男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也转移到了独孤宸这边,才发现这宸王身边坐着的姑娘也是个天仙模样的人。 白萦端着酒盏,软下身子,一只手臂端着酒盏,一只手臂则是支着下巴倚靠在了矮桌之上,那对晃眼的白嫩一片就正对着独孤宸的面,娇滴滴酥软着声音叫了声:“独孤。” 对于她这公然的勾引,慕十七当真是气得不轻,环着胸往后一退,等着看独孤宸怎么把她赶走。 可她等了好一会,却都没见独孤宸开口说话或者有所动作的,清亮的眸子微微一转朝着独孤宸看了过去,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时,不由得一震,为什么?为什么他看着白萦时会露出所有男人都会有的痴迷? 慕十七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萦给他下了蛊毒了,可她分明一直都在他身侧,他们两连手指都没碰过的。白萦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独孤宸就中了她那蛊毒的。 可她可以确定的就是独孤宸这会儿不正常,非常地不正常。小手警觉地去扯他的胳膊:“独孤宸,你怎么了?” 可独孤宸那视线一直落在白萦身上,压根就不理会她的,被他扯得烦了,居然挥动着胳膊甩开了她的手。 他那力道压根就没个轻重,胳膊一震就把慕十七甩了个措手不及,腰侧撞在了桌角上,有些微疼。 可这腰上的疼根本就不及他那冰冷的话语给她带来的心疼一分:“滚开!” 滚开!慕十七心头一颤,她分明是在他那面上看出深深的厌恶!那话语也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极寒。 “白萦!你给他下了什么蛊?快点把解药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慕十七逼迫着自己从他带来的伤痛之中走出来,手中匕首一展,对准那白萦一声冷喝。 白萦妖媚一笑,手指轻轻地扶上独孤宸的胸口,娇声道:“他只不过是钟情于我而已,什么蛊不蛊的!我压根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慕十七那性子,岂会容忍她去抚那独孤宸的胸膛,抬手就是一匕首冲着那白萦的胳膊挥了过去。 可她快,独孤宸的速度更快,大手直接抬了起来飞快地扼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好似要把她那手腕给捏碎一般。 慕十七吃疼的紧,吸了口冷气,喊了声:“疼……” 第776章 媚草媚蝶 这若是以前,独孤宸估摸着会捧着她的手腕亲个没完,可这会儿他却没有露出半点心疼之色,扼住她的手腕,夺下她的匕首才放手。 白萦那手成功地抚摸上了独孤宸的胸膛,当着她的面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吐气如兰道:“独孤,我想和你一起坐。” 慕十七扶着还疼得发麻的手腕,看着独孤宸薄唇微启,居然答应了白萦的要求。 “独孤宸,你!”慕十七咬着唇,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一定是被白萦下了什么蛊,否则不会对她这般冷漠对白萦又那般的柔情一片。 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了同情的视线,可她压根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在乎独孤宸怎么对她。 独孤宸这会俨然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一般,由着那白萦亲近他的身子,依靠在他那只属于她的胸膛。 慕十七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苦涩,连鼻子都有些酸涩了。看着独孤宸,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媚降?不对,媚降之术只对女人有用,且不会这般忘了很多事,忘了她,眼里只有那白萦。 苗疆的****?也不对,她一直与他在一块,压根就没看见他喝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白萦也只是刚刚才接近她们的,哪里来的机会下蛊? 那不是蛊又是什么?什么毒?什么巫术?她这会脑中千帆过尽,把她之前所看过的听说过的蛊毒巫都想了一通,想要找出到底白萦对独孤宸做了什么事,才导致他这般的!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逼着自己忽略掉独孤宸看白萦时那黑眸里的一片深情,逼着自己不去看他是如何把手探到白萦腰间轻轻抚摸的。 不去听他靠在白萦身上的动情喘息声。 可她该死的在意疯了!她在意他把曾经用在她身上的柔情蜜意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她在意他俯下身子与那白萦四目相对。 她在意他一次次地朝着白萦低沉地扭唇笑着。 她觉得自己坐在一旁就好似一个傻子,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原来是这般的感觉啊!她好像明白了,撕心裂肺的疼,宛若有人在她胸口处拿刀子在割着她的肉。 疼,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的泪,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手上,有些微热。 慕十七从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会如此的不冷静,说是要去想着独孤宸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可想着想着就又把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白萦却在独孤宸怀里向着她耀武扬威地拧着唇:“宸王妃是吗?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的滋味如何?我会带着他回苗疆,他会一辈子在苗疆陪着我,而你,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去死呢?” 慕十七蹭了蹭眼角,仰着小脸看向白萦道:“你放心好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把他带到你那毒窝里去的!” 白萦惹错了人,她以为慕十七顶多就是个脸蛋长得不错的世家嫡女,会的也只是那些个世家女在后宅之中的勾心斗角而已。 她不清楚的是,慕十七的医毒玩蛊绝对不亚于她这个苗疆蛊女。白萦这一身本事那顶多是苗疆的传承,而慕十七则是唐门和苗疆的共同传承。 所以要当真论起来玩毒,白萦不一定能玩过慕十七。 慕十七被她那话激的,恢复了镇定,她别的不想,就想着不能让白萦把独孤宸从自己身边这么不明不白底带走。 她自己告诉自己:慕十七,你醒醒,他不是不要你了,他只是中了蛊毒而已!你与其在这凄凄惨惨地哭着闹着,不如想办法找到他会突然变成这般的原因。 眸子一凝,看向了白萦,直接忽视掉她那赤裸裸的挑衅,见她要拿她刚刚端过来的酒盏给独孤宸喝,慕十七顿时警觉了起来,不顾手腕处的疼痛,突然起身扑向了白萦,把她手里的酒盏撞飞了出去。 可就在同一时刻,她自己的身子也被独孤宸狠狠地一脚踹飞了出去。 慕十七胸口疼得厉害,独孤宸那一脚太狠太快了,她压根就避不开的,只能任由他就这么冲着她踹了过来,她狼狈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蹭了蹭嘴角溢出来的鲜血。 看着那落了地的酒盏松了一口气,他没事她就放心了。 白萦却接着她冲过去的机会,往独孤宸的怀里又躲了躲:“独孤,我怕,你让她滚出去好不好?” 慕十七迷蒙着双眼,听着独孤宸对她冷冷冰冰地又道了一声:“滚!” 她们这边这么一番闹腾,惊动了那龙椅之上褚律,急着下来去检查慕十七的伤势,可待一靠近那白萦,便有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来人,把宸王妃给我带下去。” 慕十七观察到了这个重要的线索,这但凡只要离的白萦一近,那些个男人就会被她吸引过去,连独孤宸也不例外! 这到底是什么媚术?这么厉害!视线落在那白萦身上,问题的关键应该就在这白萦身上,她沉住心思,去辨识这白萦身上的香味,只是一般的花粉香味倒是没什么异常的气息。 可慕十七总觉得这白萦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她再回想着那****在酒楼的妆扮,很快就把视线落在了她那发间的一只黄色蝴蝶头饰上。 苗疆的女子的头饰一般只带银饰,她们对五毒有着无比的炽热之情,所以头饰又多以五毒为形,可这白萦发间却停着一只黄蝶,瞧着那么逼真,蝶翼忽闪,竟然是只真蝶! 突然在头上戴着一只蝴蝶?这举动未免也太怪异了些,没人会把真的蝴蝶别在发间的,她若是别一朵娇艳艳的大花,慕十七倒也没这么吃惊的。 蝴蝶?难道问题就出现在那只黄色蝴蝶上面吗? 慕十七眸子突然一暗,她好似想起些了什么事,她娘给她讲过的睡前故事里就有一种蝶,叫媚蝶,有种十分神奇的作用。 鹤子草,其花曲尘,色浅绿,叶如柳而短。当夏开花,又有为绿花丝叶,南人说是媚草,采之曝干以代面靥,形如飞鹤,翅尾嘴足,无所不具。此蔓生,至春月生二虫,祇食其叶,越女收虫于妆奁中,养之如蚕,摘其草饲之,虫老不食而蜕,为蝶,亦黄色,妇女收而带之,谓之媚蝶,带之,使人生爱。 第777章 诱敌过来 媚蝶!慕十七知道的,她娘的故事都是真的,这世上当真就有媚蝶这么个东西存在的。 所以,独孤宸的反常应该就是因为白萦发间的那只媚蝶的缘故。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心底盘算着如何才能一击碾死白萦发间的那只媚蝶! 若单单是对上白萦,她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身手会弱与她的,可加上独孤宸的身手,便有些麻烦了。 刚刚他向她出手毫不手软,她很难再想到她如果再对白萦出手,独孤宸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她倒不是怕死才如此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她怕的是他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发现是他亲手杀了她,他该有多么地痛苦难受啊! 她把那白萦想成了自己,如果有人想要对自己出手,那个人怎样才能逃过独孤宸的身手。 她想了半天,答案竟然都是不可能,独孤宸不可能让别人对她出手而最后还毫发无损的。只不过这会这别人换成了她而已,她这会也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所受的伤轻一些吧。 看着白萦,抖着唇故意示软:“我可以离开,活着离开,所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白二姑娘可愿意移步的。” 白萦盈盈一笑,道:“若是让我把他还给你这类的话,我看你还是免了吧。” 慕十七道:“不是他,而是关于你嫡亲姐姐的一些事,我想白二姑娘应该很乐意知道的。” 白萦突然从独孤宸怀里直起了背,盯着慕十七的眼神里带着一抹狠绝与急迫:“你果然认识那个女人,你要告诉我那个女人什么事?” 慕十七扯唇冷笑道:“那就要看看你白二姑娘想知道什么事了,能驭万兽的苗疆圣女信物如何?亦或是你最想知道的万蛊之王的炼制方法?” 慕十七虽没见过白萦,可在她娘的故事有这个白二姑娘,她娘估摸着是怕她以后吃了这白二姑娘的亏,抑或是怕她被苗疆人寻到会有麻烦,才把苗疆的事和这白二姑娘的事通通都告诉了她。 她娘嘴里的白二姑娘,小小年纪就能玩那么多的心思,可却偏生灵性不及她娘,又是个庶女,便从小就嫉恨着她娘。 白二姑娘后来虽然当上了圣女,可却没能找到她娘藏在银蛇手环里的圣女信物——驭兽骨笛,所以白萦在驭兽一事上稍稍欠缺一些火候。根本没有苗疆圣女该有的绝世驭兽之能。 所以,慕十七这会这话对白萦来说,那时充满了诱惑的。 即便是如此激动,她还是存着防备之心的,充满媚色的眸子看向慕十七道:“你一个离国人怎么可能知道苗疆之事,你这是在框我!” 慕十七扯唇冷笑道:“你的嫡亲姐姐白锦,苗疆前一位圣女,嫁的是唐门之人,还生了个女儿就是唐门的门主那位十七姑娘,对吗?白二姑娘应该不会忘记那忘忧林中之事才对,那般谋害嫡亲的姐姐,难道睡梦之中都不会惊醒的吗?” 慕十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白萦的耳朵里,让白萦身形一震。 “你,怎么都知道。” 慕十七不再与她废话,挑眉看她道:“我若说那唐十七告诉了我一切你信吗?我若说我知道那骨笛的下落,你想听吗?” 那骨笛对白萦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的整个思绪都被慕十七给勾了过去,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独孤宸而来的。 迫不及待道:“你快告诉我,那骨笛到底在哪里!” 慕十七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这边,看向那四周道:“苗疆至宝的下落,白二姑娘希望被旁人听去吗?” 白萦对慕十七是有所防备的,可她同时也在心底给慕十七安了一个世家女的身份,再加之慕十七刚刚被独孤宸伤得那么惨,她就没大把慕十七的身手放在心上。 从独孤宸怀里蹭着身子站了起来,朝着慕十七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我希望你别玩什么花招,到时候,可就别怪我让他杀了你了。” 慕十七自然知道那个他就是独孤宸,撇了撇唇扔掉了手里的匕首,笑道:“我只是想要讨个活路,我与白二姑娘你只是做个买卖而已。您说的对,我若是敢对你不利,自然是没有活路的,而我,这会儿可不太想死。” 慕十七屏住了气,看着白萦慢慢地靠近自己,就站在自己一臂之内,脸上带着目空一切的笑。 而她早就在心底计算了一下距离,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她那手臂挥多了银针,练就了异于常人的快很准,她对于那些个极为细小的穴道都能一刺就准,更何况是这么大一只明晃晃的蝴蝶了。 在白萦的微愣之间,慕十七迅速地出手,伸出两指,径直地挥向了那媚蝶,可她前算万算都没算计到,独孤宸会因为离她远而直接抽出软剑刺向自己的。 一边是必须全力去躲开的利器,一边是只差毫厘的媚蝶,慕十七选择了媚蝶!狠狠地夹住了,然后在白萦惊愕之间,攥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废物! 展开手心,瞥了眼那团废物,对着白萦轻轻地一笑,道:“你输了!” 独孤宸拔剑刺向她那动作依旧是那么快,快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长剑刺入她的腰间。 慕十七唇边漾着一个苦涩的笑,好在他是坐着的,若是他这会是站着的,那剑就不是落在她腰间这么简单了。也好在她身手足够快,否则她就不是侧腰受伤这么简单了。 白萦想要去抢她手里的媚蝶,可那媚蝶早就被慕十七揉成了一团渣渣,就算是抢回去了也不会再有任何魅惑男人的用处了。 慕十七猜的没错,没了那媚蝶,独孤宸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入眼就是那一袭白衣上染着血迹的慕十七,而他手里居然还握着带着血的软剑。 “十七……”独孤宸微微抖着唇,极力控制住自己拿颤抖着的手腕,起身,一个大步上前就把慕十七那已经疼得有些微颤冒着冷汗的身子揽入了怀中。 第778章 亲手伤她 慕十七听到从他嘴里冒出来那久违了的十七,身子靠着他那熟悉的胸膛,嗅到他独有的清洌气息,鼻子突然一酸,趴在他怀里就痛哭了起来,好似有那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发泄出来,想要告诉他,她刚刚到底有多么的难过! 这会不仅仅是独孤宸恢复了过来,就连褚律也恢复了清明,他分明是记得独孤宸挥剑刺向了慕十七的,可他却没有出手阻止。 而独孤宸自然也是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这媚蝶只是让他从心底去喜欢白萦,甚至是为了白萦可以杀光所有会对白萦造成伤害的人,包括慕十七! 可他居然记得自己做过的所有事,包括推了慕十七,折了慕十七的手,最后还拿剑刺了她! “十七,我,对不起,对不起。”她越是这般委屈地哭着,他便越是心疼的厉害,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亲手伤了她。 这比拿剑在他身上刺出十个八个的血窟窿还要疼。 慕十七不管不顾,只是缩在他怀里继续哭着,小手攥着他胸前衣襟,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呜呜咽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你凶我,还打我,你让我滚,还拿剑刺我!我不要再喜欢你了……太疼了!”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 “十七,是不是伤口疼,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说完就懒腰去抱起慕十七。 可慕十七这会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安慰与小心翼翼,她便越发地觉得自己委屈了,一把就推开了他:“我不要你碰我!你走开!” 她被他刚刚那些个举动吓坏了,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当真就要失去他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 独孤宸自然是不会让她带着伤还这么闹腾的,他那软剑如此锋利,刺出来的伤口深得很,瞧她那一身的血迹,显然那剑锋已经穿透了她的身子。 “十七,我们先去看伤好不好?” 褚律也非常担心慕十七身上的伤,虽然他这会也在迷糊着,他们这到底都是怎么了,独孤宸那么爱慕十七,怎么会伤她? 而他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看到这苗疆圣女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想要去保护她呢?他还记得,他为了保护这苗疆圣女让人把慕十七赶出宫殿的事,可他就闹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这会还是把心思落在了慕十七那身上的伤上,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急着开口道:“十七,你随我去偏殿,我让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伤。” 独孤宸也不管慕十七是否还在闹着情绪,大手一横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为了避免碰触到那伤口处,只能一手勾着她的腿,一手放在她的胸口处。 大手好巧不巧地就搁在她那片柔软上,气得慕十七又在他怀里扭着身子:“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独孤宸这会当真是一点其它心思都没有的,她伤成了这般,他若是还能再想那些个事,那他当真就是禽兽不如了。 可这小东西这会闹腾的很,那伤口一动那血就不停地留着,弄得他不得不快速地抱着她冲向了偏殿,然后把人给放了下来。 御医很快就带着药箱过来了,可慕十七伤在腰上,怎么着都是要脱了衣服的。 那御医赶巧了有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光光是落在慕十七那绝美小脸上的眼神就不大对劲了,独孤宸哪能让他去脱十七的衣服给十七看身子的,直接叫人滚了出去。 慕十七这会又回到了那个被独孤宸宠坏了的娇嫩小姑娘状态,疼了也不忍着,就扑簌扑簌地掉着眼泪,然后抽着气哼哼着。 可把独孤宸给心疼死了,放下青纱帐,直接就亲自动手去扒她那身上的衣衫了。 “你干嘛!”慕十七哼了一半,被他那动作给吓到了。 “给你看伤!”独孤宸一边扒着衣服,一边回她。 慕十七撇嘴道:“不是有御医吗?” “御医是男人!” “可你也是男人!” “我是你的男人。” “你拿剑戳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记得自己是我的男人!” …… 慕十七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他,可她就是委屈嘛,被他戳了这么一个透心凉,她还不能啰嗦两句了。 可她那话,当真就好似一把利剑捅在了独孤宸的胸口处,她说的是事实,他死也不想接受的事实。 慕十七一见他突然沉默不说话了,也默默地闭上了嘴巴。由着他脱了她的衣裙,替她整理伤口,金疮药撒上去时,一阵儿钻心的疼,疼得又抽了个凉气,窝在他怀里哼叫着。 独孤宸感受到怀里那小身子抖得厉害,他的心也抖得厉害了。 他伤了她!不管如何是他伤了她,他知道她这性子的,刚硬起来就好似个男人,他害怕她当真就如刚刚她在大殿之中所说的那般,不要爱他了,那他该怎么办? 其实,慕十七那都是气话,小姑娘突然经历了那么些个大喜大悲的,她就是想把心底窝着的那个浊气吐出来而已。 哪有独孤宸想的这么深远,她说完就整个忘记了。 她若是真生他的气,绝对是头也不回就走了的,那还会被他这么扒个精光,在他怀里乱蹭着的。 “独孤宸,我疼,特别的疼。”靠在他的胸口,她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撒娇了。其实这些个疼就算是真疼,以她那忍耐力,绝对是能忍过去的。 可这会不是有人宠着她嘛,她正窝在那个这世上最宠最宠她的男人怀里呢,她不哼哼几声,也实在对不起她刚刚所受的那些个憋屈罪。 独孤宸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声:“对不起,十七,一切都是我的错。” 慕十七疼得微微皱眉,扒着他的胸口去看他:“不是你的错,是白萦的错!是她戴着媚蝶故意诱惑你的。” “可是我伤的你,我亲手伤的!十七,你知道我这会多么想要砍了自己这双伤了你的手吗?”独孤宸面上带着痛苦与压抑。 没有人知道他这会有多么地痛苦与自责,那种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深深自责,他万万都没有想到,他会拿剑伤她! 第779章 要留住他 慕十七被他那话吓了一跳,急着去抱他:“你别犯愣说胡话了,你干嘛要砍自己的手,我又没事。” 她发现自己好像撒娇撒过了头了,赶紧地去告诉他,她其实没事的。 可她越是这般,独孤宸便越是心疼她,小东西那身白裙都被鲜血给染红了一大片,额头上被疼出了冷汗,还说没事儿。 把她那前后腰的伤口都仔仔细细地处理好了,才有去抓起她那红肿着地手腕看了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又抽了口冷气,心疼的无以复加:“你明知道我不大正常,却为何偏偏要往前冲!” 慕十七被他这么一训,那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猛的一下抽回了手:“我就是看不得你和那白萦亲亲我我,你抱着她,她躺在你怀里,你的怀里只有我能躺。” 小姑娘也是个霸道的,她与独孤宸都坦诚相待那么多次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她就是不喜欢他抱别的女人,怎么了! 独孤宸也是心疼她,搂在怀里连声哄着,捧着她的小脸又亲了亲,亲着亲着两人就都软着身子倒在了床上,独孤宸这会可不敢再去做其它的坏事了,撑着胳膊怕压到她那伤,在她唇瓣上不舍地磨蹭了几下就起了身,拉起床上的轻软薄被给她盖了个严实。 “乖乖地在这躺着,我去办些事。”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慕十七被她亲的迷迷瞪瞪的,一听他那话,赶紧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也没想着去穿衣服,光着小脚就去追他,好在褚律和宫人都被独孤宸给赶了出去,否则她这会简直就是春光一片露。 “哎,你别走!” 独孤宸看着她就穿着白色绣着白莲的肚兜,俏生生地站在床前的地面上,小脸上惨白一片,半点红润都没有,拧着眉头又把她给抱回了床上。 大手抓起一旁的毯子替她擦了擦小脚,绷着一张脸道:“为什么光着脚跑下来,十七,你记住了,只要你喊我一声,我就会回头的。” 慕十七扁了扁嘴,小手却一直拉着他的衣摆没松开:“我就是看你走了,急了。”她就是刚刚经历那那些个事,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害怕他的突然离开。 “你是不是要去找白萦算账?不行!若是她再整一个媚蝶戴在头上把你勾了去怎么办?”慕十七知道自己这是杞人忧天了,胡思乱想了,那媚草媚蝶什么的哪是这么容易就得来的东西,可她就不想要他这会再去见白萦。 独孤宸扯唇笑着安抚道:“我不看也照样能杀了她!”那眸子里是一丝充满了狠绝的杀意,可那擦拭着慕十七双脚的动作却是极其温柔的。 慕十七知道他这会一准非常想弄死那白萦,可不知是不是她当真就被吓到了,对于他独自去见白萦这事,她异常的胆小害怕,任由独孤宸怎么哄,小手就是不松开。 “等我养好了伤,我们再一起去找她算账好不好?独孤宸,我刚刚被吓到了,这会儿不敢一个人在这殿里待着。”说着说着那眼眶又红了。 她不敢再装可怜喊疼了,怕他又会一个劲地自责,所以,就开始装可怜喊怕。 独孤宸哪里见得了她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好似他多么狠心抛弃了她似的,根本就无法忽视她那一脸的期待,只能也上床去躺在她的身侧,避开她那伤口处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好了,这会儿不怕了吧。” 慕十七勾了勾唇角,往他怀里又凑了凑,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甜腻腻地应了声:“不怕了。” 唐十一这会若是在这里,一准又要鄙视慕十七这姑娘故意装柔弱了。 褚律在殿外等了片刻,见那御医被赶出来后,那里面就没了动静,驻足了一会实在是太担心慕十七了,便抬着步子往那殿里去了。 褚律进来时,慕十七正在独孤宸怀里像只大白虫子乱动着,小手也不安分,这会她压根就睡不着,身上的伤口疼的厉害,可她却是暗暗咬牙忍着疼,生怕独孤宸担心她。 “十七她没事吧?”见那独孤宸从那青衫帐中出来,褚律问道。 独孤宸冷哼了声,道:“没事,我这会走不开,你去替我告诉那白萦一声,就说这个仇我独孤宸记住了。” “什么仇?十七这伤分明是你刺的。你因为要护着那白萦而伤了十七!” 褚律一听慕十七没事,便提及刚刚那大殿上发生的事,他亲眼看到的,独孤宸狠狠地提剑刺了十七一剑。 慕十七却容不得褚律冤枉独孤宸的,跳起了身子,忍着疼,露出个绝美却惨白无血的小脸,替独孤宸辩解道:“这事不怪他,是白萦那毒女使了媚蝶,他才中了那媚蝶的诱惑对我出手的,你应该也没忘记你自己也让人把我赶出大殿的事吧!那大殿上的男人只要靠近白萦都会受到那媚蝶的影响,做出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所以,我受伤这事跟独孤宸没关系!我也不会怪你要把我赶出大殿,因为你们同样都中了那白萦的诡计。” 经她这么细致一解释,褚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了,再回去大殿时,就不敢往那白萦身边凑了。 十七说,这姑娘是个浑身都带着毒的毒女,他还是避开些好,否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有记着了那独孤宸刚刚让他带的话,便扬起声音道:“白姑娘,宸王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很记仇!” 白萦被慕十七扯了发见的媚蝶后就一直恍惚着,心中既怨恨着慕十七又悔恨自己太不谨慎了,眼见着那独孤宸都已经到手了,却生生被那女人给破坏了。 且这会儿,她彻彻底底地得罪了独孤宸,那女人一准在独孤宸怀里说了她不少坏话,以至于独孤宸会对她放出这样的狠话来。 本来她那心底都已经想好了与他对峙的说辞,把自己给摘清了出去,可这会倒好,他压根就不出来与她对峙,********就听那女人所说的话。 白萦不知道,她这会如此怨念的慕十七其实还救了她一命。 独孤宸为了慕十七,那可是不管她苗疆圣女还是什么狗屁圣女的!先杀了再说。 第780章 是烂桃花 因为慕十七这一变故,褚律这宫宴也早早就结束了。 没办法,他这会看到那白萦就仿佛看到了一只美女蛇,毒蝎子,心里瘆的慌,还是让这姑娘赶紧地走吧! 皇宫外的马车里,褚卅对白萦还存着些敬畏,在他眼里苗疆这群人那都是神秘的,做事那都是狠绝的,他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他也不会把这群人给招出来。 请佛容易送佛难,谁知道这白萦会喜欢上他独孤宸那冷骨头。 还明确地告诉他不准对独孤宸出手,他倒是也想杀了他独孤宸啊!可他这不是根本就动不了他嘛。 白萦声音依旧软软的,可那眼神里却是一股子狠毒:“那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她本以为她就是个世家女而已,她白萦还能输给那么一个女人不成,可这会儿,她收回了自己之前对那女人的判断,她不傻,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褚卅道:“据我说知她就只是九大世家慕家的嫡女而已。” 白萦摇头道:“不可能,世家女绝对没有她这份定力和心思。她太冷静了,身手也绝对不下与我!”否则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抢了她发间的媚蝶。 褚卅是真不知道慕十七除了是世家嫡女还可能是个什么身份,至于身手嘛:“她有个武功不错的爹,她娘应该也会些医术。可这两位都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啊,除非是留给她什么秘籍宝典?” 白萦打断他这会的胡乱猜测,道:“你滚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了你了。” 看到他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她就想到独孤宸那坚硬的胸膛,她不是没见过的男人,没碰过男人,也从不缺男人,可从来没有男人可以让她的身体那般兴奋的。 “等等,你说好的帮我杀褚律的。”褚卅急着道。 白萦冷笑一声道:“我不说,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当初救我人根本就不是你,哼,那信物我收回了,苗疆也为了杀那小皇帝折了好几个人,咱们两清了!” “可褚律他还活着!你说吧,只要你能杀了他,我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你。” 白萦盈盈一笑,红唇微动,凑近了褚卅吐着香气道:“我只要独孤宸,你若是能把独孤宸送到我床上,我便帮你杀了褚律,如何?” 不如何,他若是有那本事把独孤宸给弄到她床上去,他这会早就把褚律那小东西给不知不觉地干掉了。 她就知道,他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白萦把褚卅给赶了下去,这会还在心底盘算着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独孤宸弄到自己身边的。 —— 皇宫这一边,褚律拨了几十个宫女在殿外候着,精心地去照顾慕十七的一切。 慕十七这伤估摸要在这宫里养个十天半个月,独孤宸也时时刻刻地在一旁照顾着她,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连那一旁候着的小宫女都看得脸红心跳了,更何况这当事人慕十七姑娘。 “独孤宸,你再这么亲下去,我还要不要吃饭了。”喂个饭的功夫,他愣是抱着她亲了好几回了。 独孤宸就喜欢看她这乖巧的小模样,一瞧她就忍不住要逗弄她几下子,那小嘴里刚刚吃了口桃花酪,这会儿还甜腻腻地带着桃花的香甜:“饿了。” “那盘子里还有呢,你要吃自己去吃嘛。” 边上的宫女见这两位这会儿心情不错,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这桃花酪可是圣上亲自采摘的桃花,姑娘要是喜欢可以多用一些,御膳房里还留着呢。” “这宫里的桃花殿里的桃花可美了呢,姑娘若是身子好些了可以去那桃花殿里赏桃花。” 小宫女压根就不会想到,因为她这么一句话,她们家圣上的那些个宝贝桃花树在一夜之间都被人砍了个稀巴烂,那光秃秃的树干上连一枝桃花都没有剩。 第二日这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纷纷都猜测这事是谁干的,这摆明是找圣上不痛快嘛。 慕十七眯着眼扯了下一本正经的独孤宸:“大半夜的不睡觉去跟褚律的那些个桃花树较什么劲。” 独孤宸饮着茶道:“我只是帮他断了他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慕十七努了努唇:“幼稚!” 独孤宸道:“我本来是想一把火烧了干净的,可我瞧着那风向是朝着这个偏殿的方向飘来的,我怕那些个烟火会呛到你。”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还高抬贵手了?你等着看褚律怎么跟你闹吧。” 果不其然,褚律在那些个桃花树下站了片刻就猜出这缺德事是谁干的了,除了独孤宸绝对不会再有旁人能干出这么个事来了。 怒气冲冲地就冲进了慕十七她们所在的偏殿来了:“独孤宸,你为何要砍我桃花!” 独孤宸冷眼瞥他道:“因为是烂桃花。”他倒是承认的干脆。 褚律越想越气:“这是我的皇宫,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独孤宸不怕打击他,看着他道:“你确定你能坐稳你那位置吗?你确定你能玩的过褚卅吗?你确定这儿永远都是你的皇宫吗?等你当真是这褚国皇宫的主人时,再来我面前哼哼吧。我指不定砍的就是褚卅的桃花树呢。” 褚律本来这几日还觉得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想着等他娘的身子好了,他就把她接回宫里来,却不想他这缩头乌龟的举动让独孤宸直接从龟壳里把他给揪了出来。 褚卅那日直接带着苗疆的圣女参加宫宴,那他绝对是和那苗疆关系不一般,他没有找到他杀他的证据,也拿他没辙啊!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就算你拿到了证据,你这会这实力也拿他褚卅没辙的。 怎么办?他求助地看向独孤宸和慕十七。 这一路过来,生生死死的经历着,他是真心把他们当做真朋友看待的。 慕十七倒是个淡定的,吃吃喝喝,在这宫里过的日子可舒服了,就是有些想小家伙了。 抬眼,撇了撇唇,道:“狐狸的尾巴藏不住的,就快要显露出来了。” 她不信,褚卅能忍住了不出手。这压根就不不符合褚卅那阴毒的性子啊! 第781章 能看能吃 慕十七那伤被独孤宸这么养着,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长了新肉的伤口处会发痒难受,慕十七忍不住就喜欢拿手挠,被独孤宸逮住了几次就急了。 “痒!”小脸一垮,又开始装可怜了。 她这一招屡试不爽,她都装出了经验来了,那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她说来就来的,大眼睛忽闪着好似会说话般。 独孤宸黑眸瞪着她,大手精准地抓住了她那想要乱动的小手:“忍着些,你这么挠会容易碰到伤口上的新肉。” “可是真的很痒。”她这不是没事做被他给养娇了身子,以前受伤之后一路风尘仆仆地急赶着路,她哪还会在乎这痒不痒的。 你若是没事整天被人抱着在软榻上晒太阳你也会痒。 独孤宸拧着唇看她那一脸的无辜可怜样,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帮你脱下衣服看看。” 慕十七乖乖地躺在床上,由着他大手在她身上蹭着,解腰带,褪去衣衫,一套儿动作做下来,她还等着想办法替自己止痒呢。 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那腰腹间轻触着,软软的还带着热气:“独孤宸!你干嘛!” 慕十七警觉地拿手去扯他的长发,要把他给拽起来。 可独孤宸却埋在她脖颈间冷哼着道:“半个月只能看不能吃,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慕十七一扭头,娇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独孤宸道:“我时时刻刻都想砍了我这双手!” 慕十七娇嗔地睨了他一眼:“都说这事不怪你了,我又没事。”她受伤的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可是我有事,你若是没受伤,我也不至于天天去冲七八次的冷水澡的。”独孤宸狠狠地咬着牙道,眸子里燃起一小团火焰。 慕十七被他逗得也实在没了办法,全身都在发软发烫着,只能嗯哼着由着他折腾了几个来回,才趴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娇喘着气,她能说这事当真比出去跑个几十里路还累吗? 她这会压根是连手指头和脚趾头都不想动了,在他怀里哼唧了几声就睡着了。 独孤宸一边儿心疼她被自己折腾的这么惨,唇瓣都红肿着呢,那白嫩的身子上到处是他留下的痕迹。一边儿又特别满足于她这会这么乖巧地趴在他怀里睡得好似只小白猪似的。 褚卅那边被褚律这么突然间的归来,弄得有些乱了阵脚,这会儿小皇帝啥事都没做错,他就算是有军权在手,也不还突然就冲出来赶他下位的。 那他这就叫做造反了!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堂堂正正把褚律赶下去的理由。这会儿,他不免又想起皇室那件见不得人的秘辛来了。 褚律这小崽子压根就不是皇室的血脉,若不是当初各路人马都在争抢这个位置,他不得不把这小东西扶持上位,这会儿这小东西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这件事绝对是足以动摇褚律那位置了的,可知道这事的人应该没几个人了,他要怎么把这事给抖露出来呢? 褚卅几天几夜没睡,终于想了个法子出来。 于是繁城这大街小巷都谣传着一个传言,那就是,褚国当今这小皇帝压根就不是褚国皇室的血脉。这传言宛若春风一般散的飞快,没多久就传进了宫中。 褚律拍着龙椅,怒气横生:“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些个谣言,让人给我彻查。” 这种风一样的谣言,那是说查就能查出来的,若是当真有人想煽风点火来这么一出,自然是不会让褚律给查出来的。 对于褚律的身世,慕十七没多大兴趣,也知道这事多半是褚卅搞得鬼,可她总觉得无风不起浪,褚卅既然敢闹这么一出,就一定有他的原因,至于这些个皇室秘辛,她就不得而知了。 玄门传来的口信,褚律他娘那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慕十七觉得她成功地救回了褚律他娘也算是应了之前答应救人的要求,所以这会不想管这叔侄之间的斗争,就想着赶紧去给独孤宸他们解毒。 褚律憋了这么些天没能见着他娘的面,这会一听说慕十七和独孤宸要回去那院子去见小家伙他们,也凑过来想要一起跟过去。 慕十七抬眼看他道:“你确定一旦她的藏身之地暴露了出来,你有能力护住她吗?” 她们一走,这繁城的玄门依旧是那个玄门,就算势力再大也不会为他褚律所用的,这就是这个江湖的规则,玄门的人只会护着独孤宸。 褚律微微一愣,面上立刻露出了难色:“我,我不确定,我只想见她一眼,一眼就够了。” 见独孤宸点头,褚律那脸色才稍稍好些。 慕十七一进院子就瞧见小家伙撅着屁股在那里玩夜明珠,边上是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玉昔,还有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很美的妇人。 慕十七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褚律他娘,那个中了毒的冷宫后妃。 那妇人也迎着阳光看向了她,待她慢慢靠近,那妇人眼里的惊色也越来越深,唇瓣动了动,喊了声:“竹衣姐姐!” 褚律忙着上前解释道:“母妃,这位就是慕叔的女儿,十七,我跟你提过的,我遇到她的事。” “十七?她是十七,她和竹衣姐姐长的真像。” 慕十七的记忆里有一个人叫竹衣,夏竹衣!慕家那个小可怜的亲娘,抱着她爹的尸体跳崖的亲娘。 她之前就知道褚律和她慕家那位爹的感情不错,这会听他娘这一声叫唤,她总算是明白了些这其中的缘由,应该是她慕家的那个娘和这位后妃是老相识。 她压根就不想和她攀上这门亲戚。慕十七是慕十七,她是她! 但是,褚律他娘好似不是这么想的,几个大步走向了她,对她上上下下瞧个不停,慕十七生怕她再重提那指腹为婚的屁事,不过,好在她没提那茬子破事。 “我听律儿说,你嫁给了离国宸王?想必就是你身后的这位吧。”褚律他娘上上下下又扫了几眼独孤宸。 慕十七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绝美的妇人不简单起来了,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扫量独孤宸的。 第782章 他是我命 好在她口气温和,态度也不坏,慕十七点头应了声是。 那褚律他娘深深地看了眼慕十七,隐忍了半天,又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慕十七略略皱了下眉,看了眼独孤宸,见他没有反对,自己又找不出拒绝这位的理由,便点头应了好。 依照独孤宸那秉性,自然是不会由着慕十七一个人和这位去一边儿说悄悄话的。跟在慕十七身后亦步亦趋。 褚律他娘立刻开口说道:“宸王留步。” 慕十七知道独孤宸对自己的坚持和担心,亦开口道:“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褚律他娘有些为难,艰涩道:“我要说的事,和你娘的身世有关,最好不要让外人知晓。” 慕十七淡淡地拧唇,小手自动地去找独孤宸的大手握着:“他不是外人!如果你觉得这事是秘密的话,那你就埋在心底吧,我也不大想知道的。” 她这绝对没有假装淡定不在乎的意思,她是当真不在乎她慕家那个娘的身世如何的,她这会儿烦心事太多了,压根就没哟闲暇还去在乎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娘,那个丢下她直接抱着她爹尸体跳崖自杀的娘的事。 可褚律他娘却好似非要告诉她不可,抬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十七,这事不仅仅关系到你娘,还关系到你,你的命。” 慕十七讪讪一笑,美若天仙,那黑亮的眸子就落在独孤宸身上,熠熠生辉:“呵呵,我的命就是他,他就是我命!” 褚律他娘身形又是一震,唇瓣微微抖着,仿佛是回想到了些什么,曾经有个女人也这样指着一个男人告诉她过,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命!没有了那个男人,她的命没有任何的意义。 心中不免感慨道,竹衣姐姐,你看,你的执着与热情都留个了十七。 只是这个男人会与那个男人一样,爱她也胜过自己的生命吗? 离国的宸王,她就算身处冷宫也多少有些耳闻,这人绝非凡人,这样一个发着光的不凡男人会爱着一个女人一辈子吗? “十七,你确定他值得托付一生吗?”她不免要发问。 独孤宸俊眉微微一拧,十分不悦,又有人想要拆散他和十七,寒着脸道:“褚律带着你娘回那宫里去,鹤羽送客!” 褚律他娘也没想到独孤宸这脸说变就变的,比翻书还快呢,还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她脸上带着尴尬看了眼慕十七。 “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代替竹衣姐姐好好的照顾你。” 慕十七仿佛又听到了什么笑话,这话褚律之前也跟她说过差不多的意思,都是想要照顾她帮助她爱她保护她呢,可她当初在慕家受苦难的时候他们这又是皇帝又是后妃的都在哪里? 轻笑道:“这会儿说这话不觉得迟了吗?还有,我这会儿很好,并不需要你的照顾。” 她实在是没办法对于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熟稔起来。 褚律他娘微微拧着唇,手掌攥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最终才松了肩膀,看向慕十七道:“我没去找你,是因为我不想把你卷进那些事里,我想掩盖住你的存在。我以为慕家人待你会不错的。” 慕十七挑了挑唇,冷哼了声:“是挺不错了,十五六年之间也就是想弄死我个几百次而已。” “十七,你……” “我很好,那些个想要弄死我的人却是不大好了。”慕瑶和她爹这会指不定在那儿的乞丐窝里蜷着身子呢,这事是独孤宸后来让人干的,她知道的,这人怎么可能放过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这些个事呢,都已经过去了,她这会再提及便有些矫情了。 扯了扯唇准备去牵着小家伙的手往那屋里去,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会儿自己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褚律他娘。 可谁想这位还直接跟了进去,被鹤羽拦住了:“那什么,珍妃娘娘,您也听到了我们爷的意思了,他这人脾气不大好,他说不让进的人,你若是硬要闯进去,估摸着他会一脚把你踹出来的,您还别真不信,在他眼里除了咱们家王妃,其它女人那都不是女人,想踹就踹的。” 鹤羽呢,也没把这位褚国的后妃当做观音给供着,他呢就尽责地去做他王府的小管家。 “十七,你听我说,我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还会不会再有机会和你说这些个秘密,我,我怕我活着的时日再也见不到你了。可这些个事当真就关系到你的生死,罢了,你若是愿意让他知道便让他知道吧。” 慕十七和独孤宸的态度都太决绝了,她不得不妥协。 最终,屏去了其它人,那屋里只留下她们三人。 独孤宸领着慕十七让她坐好了,然后给她倒了杯茶水,吹了几口觉得温热刚好才递给她。 褚律他娘舔了舔自己那有些微干的唇瓣,看了看一脸娇嗔好似小姑娘的慕十七,眸子里露出一丝欣慰来,这个男人好似待她真的不一般。 “说吧。”慕十七喊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 褚律他娘盯着她那张肖似夏竹衣的面容,微微晃神,这会才慢慢收了回来,问道:“你知道你娘的真正身份吗?” 慕十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若知道,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说了。” 褚律他娘又道:“也对,慕家没人知道她的身份的,又有谁会告诉你呢。” 慕十七虽然觉得她这前前后后的问来问去的有些啰嗦,可她还是耐住性子听她说着话。因为,她想之前的那个慕十七应该很想知道关于她娘的事吧。 褚律他娘默默地想了半天,才开口又道:“我想想这事该从哪里说起,对了,你爹,慕诀,他是怎么和你娘相遇的?不,应该从那本《慕氏天心诀》说起来。” 听她提及《慕氏天心诀》,慕十七瞬间就来了兴致,那可是慕家的家主信物,这会儿就被她扔在宸王府里头呢。 “《慕氏天心诀》是慕家的至宝,你爹从你祖父那里得了这至宝便用心地修炼起那书册里的功夫来,但是,很快,他发现那《慕氏天心诀》里藏着的地图。” 第783章 传奇故事 慕十七安安静静地听着,面上淡然无波,好似这些个事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好吃惊的。 褚律他娘眉头微蹙:“你知道《慕氏天心诀》的秘密?” 慕十七淡淡地点头:“秘密谈不上,那本书现在就在我手里,里面藏了个所谓的地图的事我也知道,祖父说,我爹就是凭借着那书里的地图遇见我娘的,而我娘和他回来后两人却什么都忘了。” 关于那《慕氏天心诀》她知道的事也都是从慕老爷子那里得来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褚律他娘微微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独孤宸又接着道:“没错,我和你娘竹衣姐姐都是来自那个地方,那个你爹从地图上找来的地方。” “神门宗!” 这会儿慕十七有些不大淡定了,直接递了个眼神给独孤宸,那眸子里带着吃惊。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慕氏天心诀》里的地图居然就是神门宗那神秘的老巢。而她娘和褚律她娘都是来自神门宗! 这个秘密果然十分地震撼,连她的淡定不了了。 褚律他娘显然不知道她们已经和神门宗交上了手,更加不知道慕十七和独孤宸连神门宗那神秘宗主夜凛的面都见过了,还闹得十分不愉快。 她继续给慕十七她们解答她们和神门宗的纠葛:“你不常出来走动,或许没听说过神门宗,可宸王的阅历和见识肯定是听说过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存在的。” 褚律他娘讲的故事颇为传奇,据她所说,神门宗的宗主多为灵瞳,天生就带着神力,可预知过去未来,可这样强大的灵瞳绝非肉体凡胎。所以就有了圣女和圣子相互结合孕育灵瞳之子的说法。 后来神门宗的人,渐渐地发现夏家的女人天生就带着这种可以孕育灵瞳之子的能力,可又并不是所有的夏家女人都能孕育出灵瞳之子,所以神门宗的人就干了件缺德的事,把夏家那一脉的女人全部都养在了神门宗里,待她们长成了人,就送到那上一任圣子也就是神门宗宗主的床上去。 有时候一个神门宗宗主会临幸十几个夏家的女人才可能会孕育出继承下一任神门宗宗主的灵瞳之子来,有的时候,幸运的话,第一个女人就会生下灵瞳之子。 而夏竹衣和她夏雪衣也就是从小被养在那神门宗里的夏家女,她们从小就知道等待她们的就是那神门宗宗主的临幸,然后孕育灵瞳之子。 谁都没想到,夏竹衣会救回误入了神门宗机关阵的慕决,并且和他爱得死去活来,两人还与一个月黑风高夜逃离了神门宗。 神门宗自然是不会放过她们的,那可是宗主的女人,夏家的女人生来就只能是神门宗宗主的所有物。 可慕决却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他居然带着夏竹衣逃过了神门宗一路来的追踪,神门宗追了大半年也没能寻到他们的踪迹,最后只能放弃,反正那么多的夏家女又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也从那神门宗里出来了?”慕十七听的有些入迷,许是因为这身子血脉想通的缘故,关于慕决和夏竹衣那段生生死死的爱情,她居然会有些感同身受。 “我?我得了怪病,满脸的脓疮,我是被扔在死人堆里,自己爬出来的。”夏雪衣也就是褚律他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多亏我与竹衣姐姐在神门宗学了些医术,才得以自救,死人堆自然没有神门宗的人看着,我知道我这样子就算是回到了神门宗也只能是个死,所以,我就偷偷逃出来神门宗。我是个死人,神门宗的人不会去追一个死人!” 故事讲到这里,夏雪衣突然止住了声音,慕十七看过去就能看见她那脸上蒙着的一层哀伤,仿佛又想到了些往事。 她不想继续说她自己的故事,慕十七也不逼着她说,由着她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十七,你身上流着你娘的血,你也是夏家女,所以,你千万别让神门宗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否则他们那群恶鬼会千方百计把你给抓回去的。” 慕十七有些错愕,这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夏家女?她居然还有这么个身份在呢,可惜她跟那夜凛仇怨大着呢。她跟神门宗这仇怨也已经早就结下了。 她不是做那缩头乌龟躲着他神门宗,而是她暂且没时间和他们玩而已。 所以,“没关系,那神门宗主夜凛都被独孤宸打跑了,我不怕他的。”慕十七朝着独孤宸甜甜地一笑,唇瓣扬起,那脸上带着一股对自己家男人的自豪。 “你已经见过神门宗的宗主了?”夏雪衣有些吃惊,她以为断了与她的联系,那边已经就不会找到她了,却不想,她居然连宗主都见过了。 慕十七淡淡地一扯唇道:“见过了也打过了,以后还打算杀了他灭了神门宗。”她这是实话实说,这打算在她心底一直搁着呢。 这一次,夏雪衣直接被她那话给吓到了,上前就急着去拉她的手,可独孤宸压根就不喜欢别人碰慕十七一下子的,身形一动挡住了她。 “别碰她!” “我,我激动了。”夏雪衣稳住呼吸,眸子里带着紧张去看慕十七,“十七,你别说胡话,那神门宗可不是江湖上的小门小派,哪是你说灭了就灭了的。总之,你一定要躲着他们,别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慕十七撇了撇唇,轻轻点着下巴:“如果这些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秘密,那我都清楚地知道了,至于我与那神门宗的事,你无需费神多管。你这会该担心的是褚卅想要杀了你儿子夺位的事。”礼尚往来,她好心待她,她也回赠她一个消息。 说到褚律,那夏雪衣的眸子里恢复了一丝暖意,声音也慢慢柔和了起来,她醒来之后,唐十一已经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所以,“十七,谢谢你救了律儿。”她那儿子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最清楚了,这会儿还能活着绝对是慕十七的功劳。 慕十七抿着唇看她,知道这夏雪衣既然能从那神门宗里出来,那脑子和手段也绝非常人,褚律斗不过褚卅,可她却不一定的。 她绝对是个沉得住气的,知道褚卅要杀褚律的事,却还能不急不躁地在这院子里和小家伙一块晒太阳。 这份定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第784章 欺负自己 用脑子,指不定谁能玩过谁呢?就让她陪着褚卅玩玩好了。 果然,这冷宫里曾经奄奄一息的妇人,突然间就露出一丝狠绝的厉色来,连那声音都变的冷冽了起来:“褚卅当真是欺人太甚了些,律儿待他如最亲的亲人,他却反过来想要律儿的命!还使出这么一出给我下毒的阴招来。他当真以为这褚国江山就在他褚卅手中握着了吗?” 慕十七表情淡淡,褚国的家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褚卅那小人不顺心,她就会很开心。 她这会可以肯定的是,褚律那单纯的性子绝对不是来自他娘的,这位褚国珍妃娘娘绝对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当即就要和褚律回宫里去会一会那褚卅。 褚律担心她的安危,劝道:“娘,你且在这院子里呆着,待宫中太平了,我再接你回去。” 夏雪衣一脸的狠绝道:“律儿,只要褚卅不死!宫中就不会再太平了,褚国也不会安宁下去的。” 她虽在后宫,却并非什么事都不知道。 看了眼一旁的独孤宸又道:“褚卅要联合大夏对付离国,若是我的律儿有事,他褚卅的奸计得逞了,离国的边境也不得安宁。宸王可愿意助我律儿一臂之力?” 慕十七这会儿又暗暗佩服了下这位夏姑娘,她居然就这么直接了当地和独孤宸谈条件,以离国的边境之祸来换取独孤宸的帮助。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独孤宸拧唇。 “就凭你在这繁城的势力,就凭褚卅想要杀你,想要对离国不利,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我想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夏雪衣眸色清冷,没了之前的柔柔弱弱,相比较慕十七更喜欢她现在这般果断干脆的清冷性子。 独孤宸冷眸凝着,修长地手指顺着慕十七的发:“我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做那无谓的牺牲,褚卅有萧山王军二十万,你呢?你有什么?拿什么和他去抗衡?” 夏雪衣眸色一沉,道:“繁城守卫三万,褚卅那二十万人却分散在全国各地,不可能同时都打到繁城来的,他想要的是顺应天意坐上那个位置,他觉得他就是那个天意,可我要告诉他的是,我才是那个能随意超控天意的人。当初我能让律儿在祥瑞下降生,也自然能让他褚卅得到老天的警告!” 独孤宸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桌面,冷哼了声,道:“我给你五千人,其中有五百精锐探子,一百暗杀高手!而我要的结果很简单,离褚边境二十年的安宁!” 他这会儿当真是向往和十七一起过安宁日子的平凡生活了,不想没事在那战场人提着软剑到处去砍人头颅了。 他想离国和褚国的百姓也并不喜欢那些个骤起的战祸。 夏雪衣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我当初答应过竹衣姐姐的,只要我有那能力,就绝不会让褚国和离国刀剑相向。更何况十七如今是你的宸王妃,我断然是不会让她难做的。” 褚律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站着,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他约莫是听懂了他们话里的意思,娘是在和宸王谈条件,想要借宸王在繁城的势利来对付褚卅。 听到关于离褚的战事时,褚律也点头道:“你就算不愿意出手,我也保证不向离国出兵的,我不是为了与你们的感情,而是为了褚国的百姓,我不希望他们受到战祸的侵袭。” 他褚律不是什么骁勇善战的战神,也不是雄图大业的霸主,他能做的就是有生之年保护褚国的百姓不受到战祸的侵袭而已。 褚律和夏雪衣与独孤宸算是愉快地谈拢了,慕十七也才知道这玄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只是个繁城而已,居然就能聚齐起来五千玄门子弟。 入夜,慕十七趴在独孤宸怀里,小声地撒着娇:“你们玄门到底有多少人?” 同样是三门的,她们唐门鼎盛时期一共也就几千人而已,他们玄门这么闷声地什么事都不出头,却能在繁城就有五千人。难怪连褚卅都忌惮他这玄门的势利。 独孤宸大手搂着她道:“你是说在褚国吗?还是在这大陆之上的所有玄门人?” 慕十七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盯着他一脸的惊讶:“你是说除了褚国,你居然还在大夏和离国都放了玄门的人?”当初唐门那会她也就沾沾自喜与这褚国的势力,却不想人家玄门都发展到别国去了。 独孤宸长臂一伸把人又搂了下来,宠溺地笑道:“这会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放心吧,你相公我要势力有势力,要身手有身手,不管是谁想要欺负你,你都不用怕,我都会替你欺负回来的。” 神门宗他没放在眼里,苗疆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夜凛的脖子得洗干净等着,白萦最好也稍微担心一下她自己那脖子。 慕十七蹭着他的身子,把玩着他的手指,娇声道:“那你呢,你天天这么欺负我,你要怎么欺负你自己帮我报仇?”欺负她最多的人就是他,这会儿她那腰还酸疼着呢。 独孤宸大手搂着她的腰,把她牢牢地圈住了,凑近她耳边道:“十七,你学坏了,居然想看我自己欺负我自己,不若你来告诉我,你想看我怎么欺负我自己,那春宫画册上的第十页如何?第十六页的姿势也不错,只不过你得帮我一下,小手借我。” 慕十七一听他那话,整个人都像一只红透了的虾子,抽回自己的小手,骨碌一声滚到了床里面。 “臭不要脸!” “别靠近我!” “我不想看了,呜呜……” 慕十七在迷迷糊糊之中懊悔万分,她没事撩拨他干嘛呀!最后折腾的最惨的还是她自己这身子。 褚律这事,她们这边该忙活的算是忙活完了。 慕十七自诩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了,最起码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次算是和善地做了件善事。 至于结果,她不甚了解两方的真正实力,所以她问了独孤宸。 独孤宸只给了她一句话:褚卅这一次惹错了人。 慕十七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等着听解释呢。 第785章 圣女拦路 独孤宸又说了一句:“一个女人会医术会观天相与那深宫之中活到现在,没有娘家的任何背景,却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位置,你以为呢?能在褚律出生之时就想到利用天相祥瑞的女人,褚卅,他在一开始就输了!” 在他扶持褚律坐小傀儡的时候就被夏雪衣摆了一道,他早就输了。 慕十七这也才明白独孤宸那话里的意思,原来至始至终都不是褚卅愿不愿意让褚律安稳地做他那小皇帝,而是夏雪衣乐不乐意让褚卅安稳地做他那萧山王。 二十万大军又如何?如果这二十万大军也是这夏雪衣当初给褚卅的,那么褚卅就会败的毫无悬念。 所以,她这会儿压根就不用担心褚律会被褚卅干掉,指不定她帮独孤宸解了毒后,那褚卅坟头都长草了呢。 褚卅这么个麻烦算是交给了褚律母子了,可这繁城还有个大麻烦呢,白萦那一伙苗疆的人,这会儿还对独孤宸念念不忘呢。 所以,就算是慕十七想暂且不找那白萦算账,那白二姑娘也不会让她们走的安稳的,直接把她们的马车堵在了繁城外的道上。 “独孤,真巧。” 慕十七心说这姑娘脸皮儿可真厚,摆明了是在道上等着拦路的呢,居然还能冒出一句好似巧遇似的话来。 唐十一以为没了褚律那位招人惦记的,他们接下来这一路应该顺风顺水的才对,却不想这马车还没来得及肆意地跑起来呢,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脸色不大美好地掀开车帘摩拳擦掌就准备揍人,一瞧那白萦的豪迈穿着打扮,张口就骂道:“你是哪家花楼里的姑娘,这青天白日不回去睡觉,在这儿拦小爷的路干嘛?独孤?这里没有叫孤独的人。” 慕十七噗呲一声,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给笑喷出来。 再看那白萦的脸色,哈哈哈,慕十七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你是谁?竟敢辱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白萦这辈子就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一直都是被苗疆人高高奉着的圣女,哪能被人骂成花楼里那些个姑娘的。 唐十一轻巧地跃下马车,上下又扫了一眼那白萦,一身的毒物骚味:“你管我是谁呢,小爷我还不想和你这么个花娘互通姓名,掉分。” “你,竟敢辱骂圣女,你莫不是想要找死!”白萦身后的那些个随从厉声道。 唐十一若是不知道这白萦的身份,他也不会这么骂着,他又不傻,白萦身后那白秒那么一张大脸摆在那里呢。 再加之慕十七之前在宫里宫外遇到苗疆圣女还被那女人欺负了的事他都听说了,虽不详细,可他就记得了那苗疆圣女欺负了十七,他怎么着也要替十七给欺负回来不是吗? “啊,圣女啊?怎么穿的跟个那什么女似的,苗疆穷到买不起衣服穿吗?还是说你们圣女这眼光跟楼里的那些个姑娘一个样?” 他就奇怪了,同样是圣女,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瞧他家小玉昔那叫一个纯情可爱,哪里像这个女人这般好似那勾栏院里没来得及穿好衣服跑出来似的。 白萦咬着唇,眸子里带着狠毒的厉色,刚刚这唐十一跳下马车时,她瞅着那一头白发,还以为是独孤宸出来见她来着,却不想出来这么个嘴贱的男人。 唐十一若是知道这会儿她心底骂自己嘴贱,他一准回她一句:总好过你人贱! “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这般辱骂我!”白萦手指攥成了拳头,缩进了那宽大的轻纱袖中,复而再探出来时,那十指都沾上了剧毒之物。 唐十一挠了挠头,道:“你屁股后面那位声音难听吓到了我家小玉昔算不算?嗯,她们又是使毒又是用蛊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饿着了我们家小玉昔算不算?别以为死了几个人几只虎狼的,咱们上次那件事就完了啊!小爷我可是很记仇的!” 还别不信,唐十一可记仇着呢,还都是记着这些个零零碎碎的小仇。 慕十七算是整明白了,对付白萦那般不要脸的姑娘,就需要唐十一这样的厚颜胡闹之人。 白二姑娘那种脑子有问题的,就需要唐十一这种脑子不是正常人的人来治治她。 可唐十一也就能在嘴皮子上虐一虐那白二姑娘,玩阴的,唐十一与这白二姑娘相比还略需有点太正气了。 所以慕十七还是从那马车里下来了,她就是怕麻烦,这唐十一若是中了那白萦的阴招,她还得费事替他解毒什么的,这不又给耽搁了事嘛。 慕十七下来了,独孤宸自己也不会继续在那马车里待着了,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那整个人就好似从那天上下来的谪仙。特别是他那一头白发,慕十七一开始看着有些不大习惯,慢慢的便觉得这白发显得他更加俊美的好似不是这凡间人了。 瞧那白二姑娘一双眼睛恨不得就丢在他身上了,慕十七有些不爽地往独孤宸身边凑了凑,宣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独孤,我是来给你道歉的。”白萦总算是见着了独孤宸的面,这一个月她时时刻刻都在怀念着在他怀里的感觉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清冽迷人,让她神往。 唐十一撇了撇嘴,道:“原来独孤是指独孤宸你啊!啧啧啧,你这桃花可真是遍地开啊,一会儿是那容什么姑娘的,一会儿又是这苗疆圣女的,十七,你得把你这男人看好了,免得被这些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独孤宸没理会白萦,倒是冷冷地看了眼唐十一,薄唇亲亲拧着:“你上车去,这件事你不用掺和进来。” 十七的仇,他不会假手于人,十七受得委屈,他会一一讨回来的。 这若是没遇见也就罢了,他就只当容忍她白萦再蹦跶些时日,可这会这姑娘自己往他面前凑过来,他若是再不出手,那也太对不起这姑娘这找虐的决心了。 第786章 看我笑话 唐十一闻言,冷哼了声,便又屁颠地坐回了马车上,晃着一条腿坐等独孤宸怎么虐这苗疆不要脸的圣女。 独孤宸脸上的不悦有逐渐扩散的趋势,看着那白萦时也带着浓郁而又化不开的杀气。 慕十七怕他冲上去会着了那白萦的道,拧着唇与他说道:“小心她用毒。” 独孤宸大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喊着马车上的鹤羽道:“拿一件披风出来给她,看热闹也不能冻着了自己。” 鹤羽一听那拦路的是苗疆圣女,那心情可谓是紧张的,整个一老鹰的姿态在马车外张开手臂保护着那车里的小安王和玉昔姑娘。 这会儿一听他们家王爷面对毒女居然还能跟他们家王妃柔情蜜意地这么调情,他不得不佩服啊! 从马车里拿出披风恭敬地递给独孤宸,独孤宸大手一伸接了过来给慕十七裹严实了,才蹭了蹭她的小脸,大手一抬把她抱在了那马车上坐定了,道:“你乖乖坐在看,别乱跑,知道了吗?” 慕十七乖乖地点头应好,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她却不知道,独孤宸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般宠溺这她,习惯了每次放开她时都交代她一身乖乖的别乱跑,他害怕自己一回头会找不到她。 白萦当真是恨死了慕十七了,这个女人惯是个会装柔弱的,明明那天在那大殿上凶狠狡猾的异常,这会居然装得好似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一般,她这会就恨不得挖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泡上毒酒! 独孤宸凭什么这么宠她?多站一会都拍她累了,居然还亲手给她穿衣服,他待她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柔情一片呢! 独孤宸安排了慕十七,自己则是立刻就把那软剑从腰间抽了出来,那剑上闪过一道寒森森的白光,二话不说,对着白萦就冲了过去。 杀不杀她暂且先不提,慕十七在那大殿上受的那一剑,他怎么说也是要还回去的。 他怎么也忘不掉,十七一脸惨白裙摆上染着大片血迹的模样。 他怎么也忘不掉,十七在他怀里疼得发抖的小可怜样,而这些,他都要让那白萦好好的尝上一尝。 白萦急着避闪开他的攻势,嘴里急着道:“独孤,我知道上次我派人去杀你,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是被那褚卅给骗了的,我不知道你和那褚律在一起的。” 她当初若是知道他在,她一定亲自去见他的。 他是她年少时的一场梦,一场求而不得的美梦,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居然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暗黑的山洞之中,她褪了衣衫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却扔给她一件满是他气息的衣衫。 慕十七娇气地冷哼了声,直接下了一道命令:“独孤宸,你不准和她说一句话,否则休想我再理你。” 唐十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十七这姑娘吃起醋来这么逗乐,简直是要酸倒一大片啊! 独孤宸薄唇微微勾着,想到慕十七那娇俏的小模样,面上柔情一闪,小东西可娇蛮着呢。 黑眸对上白萦那张脸时,又立刻充满了杀气,就算慕十七不开口,他也懒得和这毒蝎似的女人废话。 白萦算是发现了,独孤宸这招招都是想要杀了她的大杀招,她这会连喘息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竭尽全力去避开他,被他逼得实在是没了办法,就只能使出她所擅长的毒和蛊了。 左手蛊,右手毒,纷纷举了起来:“独孤,我并不想伤你,可你却要杀我!是你逼着我出手的,你别怪我。” 慕十七本来是在那马车上坐的好好的,晃着小腿撑着小胳膊看着独孤宸那俊美的身姿把白萦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可一听那白萦提手要撒毒了,那小身子便立刻警觉了起来。 轻轻一跃,小脚就站在了地上,扯下那碍事的披风,急着几步朝着独孤宸跑了过去,奔跑之间就甩着披风去遮挡白萦那手指之中散发出来的蛊和毒。 白萦********和独孤宸缠斗着,却不想慕十七会突然猛地向她冲过来,还扔出一件大披风去挥开她那撒出去的大把毒药粉。 独孤宸一个灵巧地转身,把慕十七护在怀里,抱着她退后几步,盯着怀里的小东西道:“让你乖乖的坐这儿就这么难吗?” 慕十七扁了扁嘴道:“她用毒!我怕那毒里再有什么迷药媚药的把你给勾过去。”她倒不是怕独孤宸被白萦伤到,她怕的是独孤宸被白萦拿药给勾了过去。 独孤宸无奈地扯了扯唇,这小东西这么依赖自己也是好事,至少她不会想着离开自己,那他就能占着她一辈子了。 白萦使毒不成,又把那手收到那宽大的衣袖之中捣腾了起来,再探出手时,那手里赫然攥着一只细长的竹筒,竹筒上蒙着一层牛皮。 慕十七约莫能猜出那竹筒里的东西,苗疆人擅养毒虫,各种各样的毒虫子,她们都喜欢拿竹筒装着,这竹筒套上了牛皮封住了口,那毒虫子就会把那竹筒子当做自己的家。 这会这白萦手里的竹筒子的大小看,里面的虫子估摸不会小的。 慕十七想了会,扯了下独孤宸的胳膊拧着粉唇道:“她手里拿的可是你最讨厌最恶心的虫子,你确定我这会要回去,让你自个和那虫子玩吗?” 虫子?独孤宸咬着后槽牙,看着那白萦的眼神透露着一丝恶心和厌恶。 再看向怀里的慕十七,薄唇一扯:“你这小东西是很想看我的笑话吧。” 慕十七嘟着嘴巴,摇了摇头:“我有那么坏心吗?哼!你再说我,我可就任由那虫子往你身上爬了。”慕十七和他打趣道。 独孤宸横着冷眉:“你确定那虫子能爬到我身上来吗?” 两人这般愉快地聊着天,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危机感。 白萦那边,已经动手打开了那竹筒上蒙着的牛皮,果然不够慕十七猜测的,那一抹红色的肉鼓鼓的小脑袋探出头来,蠕动着身子往那竹筒上爬时。 独孤宸忍不住一阵恶寒,是他最讨厌的那种肉滚滚的虫子。 第787章 你别杀我 那虫子软着身子蠕动着,好像一堆臭鼻涕,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渍透亮,总之,还是那句话,他浑身都恶心着。 慕十七立在他身侧舔了舔唇,却觉得那红虫子肉嘟嘟圆滚滚的有些可爱。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白萦那人是绝不会养无毒无害无用的虫子的。 她娘告诉她,越是好看的虫子越毒! 待那虫子完全露出了身体,从那竹筒之中爬出来时,慕十七才认出那东西来,没办法,人家是阅人无数,她则是阅虫无数。 “是血色蛞蝓,这鬼东西喜欢吸血,一旦沾着了活物就死命地往身体里钻,它那浑身湿哒哒的粘液更是剧毒之物。” 转身对着那马车上翘着腿晒太阳的唐十一道:“唐十一,照顾好玉昔和小家伙。” 慕十七回头又看了眼白萦那竹筒的方向,暗暗咒骂了声,该死! “你们快把她们从马车里抱出来,小心惊马伤人!” 为什么她突然这么着急?因为那白萦的竹筒好似个无底洞般,一只过后又爬上来一只,陆陆续续地爬出来有十来只血色蛞蝓。 果然是苗疆的圣女,根本就不缺少这些个稀罕毒物,慕十七心道,你抓了人一窝,是想要这血色蛞蝓断子绝孙吗? 一般的蛞蝓移动极慢,可这血色蛞蝓却是异类,行动速度快到变态。那身子一拱一拱地就想着慕十七她们这边冲了过来。 独孤宸提着剑,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他这会儿根本不想说话,就想杀人,杀了那白萦。 很快,马车那边唐十一就已经抱着玉昔冲了出来,小家伙则是趴在鹤羽怀里一边蹬着小腿一边朝向那慕十七她们看了过去,还甜腻腻地叫了声:“小婶婶。” 慕十七心中一柔,甚是暖心。可她这会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应他一声的。 转过身子看向还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他们道:“都听我说,千万别让这些个虫子碰到自己,有火折子的拿出火折子,没有火折子的去找盐。” “盐?什么盐?” “烤肉撒在肉上的盐!”慕十七冷声道。 唐十一笑得灿烂:“等等,十七,你这又是火又是盐的,难道是要烤这虫子吃?” 鹤羽觉得这姑娘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管唐十一那边疯疯癫癫地笑,他则是很严肃认真地应了声好。 指挥着如今唯一空手站着的冷御,让他去马车里取盐。 冷御撅着屁股在那马车里捣腾了半天,忽然间觉得那马车猛烈地乱动了起来,他那身子还没站稳呢,就又狠狠地摔了下去。 慕十七冷虚了一口气,撇开了独孤宸这边,飞身入了那马车里把冷御那傻子给扯了出来,丢在了地上,抢了他手里的盐坛子。 这一路上过来,她们有很多时间是在野外林间休息,只能靠打些野味来吃,可独孤宸和小家伙他们这一群人哪一个不是嘴巴刁的主,所以这些个盐啊蜂蜜的作料他们那马车上都备着呢。 慕十七抓着盐坛子就飞身去寻独孤宸了,瞧着宸王也一袭白衣挥剑斩虫子的场面,觉得尤为好笑。那俊眉微微拧着,带着深深的嫌弃和厌恶。 嘴里还念叨着:“恶心!” 慕十七打来那盐坛子的封口,顺手就抓了一把盐,朝着那离独孤宸最近的血蛞蝓就撒了过去,还真别说,那血蛞蝓没躲过去,瞬间就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血水,死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这位撒着盐巴的姑娘,不得不感叹这位的神奇。 连白萦那脸色都不大好看了,她放出去十几条宝贝血蛞蝓,最后居然只惊吓到了一只破马!其余的不是被独孤宸拿剑给戳死了,就是被慕十七拿盐给化成了血水。 可唐十一那不爽的怒火却被她给引发了出来,怒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你不让小爷我好过,小爷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唐十一在乎的不是这毒虫子如何毒,而是玉昔那皱着眉的小脸窝在他怀里有多害怕。 “玉昔,乖,没事,害怕咱们就别看。” 玉昔也是被人冲那马车里突然拉了出来,然后又是马叫声又是那蠕动的红色虫子,所以她那面上才有些惊魂未定的表情,这会儿窝在唐十一怀里,然后靠着他的胸膛,她就整个心安了。 “我没事。”仰着小脸递给唐十一一个柔美的笑。 与他们这两位恰巧相反,这边慕十七对着独孤宸问了声:“没事吧?”瞧他那脸色不大美好啊! 独孤宸薄唇紧抿,摇了摇头,盯着手里软剑上的红色粘液,那眉头又皱起来了:“脏!” 估摸也只有慕十七能明白他这会在别扭个什么鬼,扯着唇看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道,你当初拿这剑不知道戳死过多少东西呢,这会嫌弃个什么劲啊! 白萦见自己放出去的这血色蛞蝓一只不剩有去无回,那脸色也不大美好。指甲里的蛊毒又准备在着蓄势待发了。 慕十七曾经对白妙她们说过的话,这会也同样送给她白萦:“你的毒,你的蛊对我都没有任何的用处,我若是你,绝不会白费功夫,收回你指甲盖里的毒蛊吧,你觉得以你的身手,,那蛊毒能碰得到我吗?” 不是她看不起她,她白萦的身手那日在大殿里她就摸了个清楚了,纯靠毒蛊巫在撑着,单独拼身手,百招之内,她必死! 白萦眸子里冷光乍现,咬牙道:“你到底是谁?”知道媚蝶,又能瞬间消灭掉所有的血蛞蝓,她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世家女,世家女里绝对没有她这么一号人。 慕十七瞥了她一眼,套用了唐十一送她的那句话:“干你屁事!” 独孤宸那冷剑忽的又举了起来,对准了那白萦又冲了过去,白萦被他那凶狠的招数吓了一跳,节节败退。 那红色的纱裙随风飘着,漂亮的小脸上带着万分惊恐,一团团的白肉晃着! “独孤,你别杀我!” 被逼到了死路,早已抛弃了圣女的高傲和矜持,绝美的泪珠滚了下来,冲着独孤宸哀求着。 第788章 独孤我疼 白萦身后约莫站着有十几个苗疆人,七八个黑袍的,七八个蛊女,在白妙的一声令下,全部都扑过去要救白萦。 用慕十七那话就是,这苗疆都一群把白萦这圣女当做神供奉着的,这会有人要杀他们的神了,他们能干瞪眼看着吗? 圣女死了,苗疆的神也就死了,没了神的庇佑,苗疆就完蛋了。 她瞧着,有了这白萦做圣女,那苗疆才会完蛋了呢。 可是他们这会儿围攻独孤宸,她看着就十分不爽了,提着匕首就冲了过去:“你们的对手是我!” 又是一场大混战,这边虽然只有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可就是单单她们两人就已经足够对付这群苗疆之人了。 独孤宸********想要杀白萦,所以这会谁拦他,他就先砍杀了谁,那浑身的煞气想遮也遮不住。 白萦觉得自己之前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原来这个人当真生气了起来动了杀意会如此地吓人。 她怕了,惧了,便生了要逃的心思。 可独孤宸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她自己送上门来让他替慕十七报仇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给逃了。 白萦施展着轻功要逃,独孤宸便施展着轻功追了上去,也就十来步的距离,白萦就被他给追到了,那长剑结结实实地透过挡在白萦面前的一个替死鬼同时也戳进了白萦的身上。 白萦暮然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中了这一剑,那软剑居然能快到穿透那人的身体定在了她身上。 独孤宸之前不用这些个恐怖的招数,那是因为他嫌弃脏,可这会呢,想要替慕十七报仇的心已经凌驾于他那爱干净的毛病之上了。 使出了一招大招,愣是用他那逆天残暴的内力把手里的软剑穿透一个人的身体,死死地钉在了那白萦身上。 别说白萦这会儿露出那般吃惊的表情了,就连唐十一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叫了声好。 佩服,实在是佩服啊! 他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和独孤宸之前的差距,那就是人和神的差距,别说这辈子了,他再来个几辈子也赶不上他,因为这人的身手简直不是人! 独孤宸有条不紊地那素净的帕子擦了擦那剑柄上的血迹,然后那修长的手指才又去握住那剑柄,把那软剑从白萦身上拔了下来,一脚踹在那白萦的胸口处,对着她那白净的手腕就狠狠地踩踏了下去,想要把那手腕碾压给粉碎。 白萦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引来了那群苗疆之人。 那苗疆的群人一瞧他们圣女被人往死里虐的情景都暴怒了起来,豁出去了性命要和独孤宸去拼命。 那几个黑袍者又放出几只毒蜘蛛来,慕十七扯着唇看着他们做这些没用的事,蜘蛛根本就靠不了她的身。 却不想那些个人不是把蜘蛛放过来咬她们,而是让这些个蜘蛛去咬自己的脖子,然后那些个蜘蛛就趴在了那些个人的脖颈之上。 “额,他们这是在自杀?”唐十一挑了挑唇道。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些个黑袍的身上,眉头紧锁,看了半天道:“这是苗疆的巫术,人与蜘蛛同体,那些个蜘蛛是青山鬼蛛,覆在人的身体上,毒液进入人的身体,人就会得到蜘蛛般敏捷的行动能力,且五感超强,因为被那些个蜘蛛的毒液进入身体后人的身体会出现异变,活不过一个时辰。所以,这也算是苗疆的禁术。所以,你说的没错,他们这么做也就等同于在自杀!” 慕十七那话音刚刚落下,那边那几个黑袍者就已经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动作敏捷地同时扑向了独孤宸。 独孤宸那脚还碾着白萦的手腕,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色。 “独孤,我疼!”白萦那轻纱裙子已经被褪到了肩头,露出呼之欲出的白嫩胸脯,大腿也露出了大半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媚态。 可独孤宸眼里她这般模样就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慕十七也追在那些个黑袍者身后过来了,看见那地上躺着还不忘魅惑独孤宸的白萦,眸子里带着丝丝冷笑,道:“你绝了你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吧!他独孤宸是我的,要怪就怪你把那些个龌蹉的心思动到了他身上。” 抬起手里的匕首就刺向那冲上来的黑袍者,那白妙看出了独孤宸的软肋是慕十七,如果想要救出圣女,就只能从那女人身上寻找突破了。 嘶哑的嗓子突然响了起来:“你们所有人都攻向那个女人,杀了她!” 果不其然,那几个黑袍同时冲向慕十七时,独孤宸那边就立刻松开了踩在白萦手腕上的脚,提着剑转身就去救慕十七。 白妙这一次赌对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在乎慕十七,最最在乎的人就只有慕十七。 就算是知道以慕十七的身手足以对抗那些个黑袍者,可他还是会担心她,这就是他的宿命,一辈子都为她而活着的宿命。 白妙得了机会,与几个苗疆人相对一视,迅速地上前架起了白萦,扶着她上马就想要逃。 那几个黑袍者极为难缠,动作敏捷且不说,那眼力和耳力也变的灵敏了起来,慕十七有好几次那匕首都没能砍到他们的要害之处。 突然身后发出咻咻的几枚短箭,慕十七身侧那黑袍者应声而倒,她微微一侧脸,看见冷御那小子脸上挂着憨傻的笑:“师父,我来帮你。” 说完又举着那手腕上的袖箭对准那些个被鬼蛛同化了的黑袍者射了过去。 这会儿唐十一负责照顾玉昔,鹤羽负责照顾独孤泊,冷御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躲在她们身后做乌龟了,想着自己身手虽然不行,可这不是暗器袖箭玩的不错嘛? 所以就抬手发动机关,给那些个黑袍者的后心结结实实的来了几箭。 慕十七这边虽然是他帮不帮手都一样,可又不好打击这孩子的积极性,扯着嘴角朝着他笑了笑。 冷御就好似被人泼了一大桶鸡血似的,抬着袖箭咻咻地又来了几下子。 第789章 四月而已 独孤宸这边没他那么麻烦的,默默地举着长剑就是活生生地砍人脖子,因为慕十七告诉他:“重点是他们脖子上的那只蜘蛛。” 而他这人怕麻烦,所以能省事就省事,砍杀那蜘蛛的同时顺手也就把那些个黑袍也给砍死了。 慕十七到最后就只能弯弯眉眼在一旁看着了,她明明是站在了激烈的战斗中央的,可愣是没有一个人再往她身前冲过来了。所有人都冲到了一半,就被某位王爷拿剑给干掉了。 最后,某位爷还不忘吃她一次豆腐,抱着她飞离那一片尸体处,大手蹭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就埋在了她的脖子里:“十七,你好香好软。” 慕十七无语地看着天,这人能不能别转变的这么快,刚刚还一连狠绝毁灭整个大陆的模样,这会就低软着姿态在她耳边乱蹭着说这些个话。 这一会的功夫,已经足够那白萦逃命的了,他们这拖家带口的也不好再继续追上去了。 不过,慕十七这会儿心情不错,因为那白萦加注在她身上的事,独孤宸都替她一一还了回去,独孤宸那一剑两脚足够她受得了。 心情不错,自然是要奖励下某位爷的,勾了勾小手示意他把头低下凑近自己,然后点着脚尖蹭上了他的薄唇:“奖励你的。” 独孤宸俊颜舒展了开来,薄唇挑起,俊美异常,黑眸里跳动着小火苗儿紧盯着她看:“十七,这样可不够的!” 慕十七轻睨他一眼,小手阻止他下落下来的唇:“啊,小家伙看着呢,你别闹。” 唐十一那边也开了腔道:“我说你们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看客的感受吗?我倒是还好,你们让鹤羽和冷御这两个大光棍怎么活啊!” 独孤宸眼神有些幽怨看向怀里的慕十七:“下次出门,就你和我!” 身后这么一群小尾巴跟着,当真是不方便他一亲芳泽的。他一路忍得够够的了。 唐十一那混蛋,玉昔怀孕了,自己吃不到肉,也不让他吃着!没事就让小家伙来捣蛋,小家伙一闹腾,十七就不愿意让他碰了。 慕十七一听他那孩子般的话,咯咯地在他怀里笑着,小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欢快地蹭着他的手臂上:“走吧!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见天都想着些什么。” 独孤宸挑着薄唇凑到她耳边道:“想你!就只想你,想抱你,亲你,爱你!” “独孤宸,你够了没!”慕十七被他逗得面红耳赤,踩着小碎步子从他怀里挪了出去,冲过去就把鹤羽怀里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给自己压压那因为他那话而狂跳不已的心。 这一招她屡试不爽,宸王也就算是再怎么兽性发作了,也会顾忌着小家伙的存在的。 “小泊吓到了吗?”慕十七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家伙,柔柔地一笑。 独孤泊那小东西摇了摇头,小手攥成了小拳头举着高高的:“我不怕!因为他们都是坏人!小婶婶你说过的,坏人要杀我们,我们就必须先动手杀了他们。” 慕十七教给小家伙的道理都非常的浅显简单,可就是这些浅显简单的道理却最适用于独孤泊这样的身份。 她不想要小家伙像褚律和萧祁那般无用,她想要他成为独孤宸一样的人,所有人都伤害不了他,他可以傲视天下,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一切。 白萦这一伙苗疆的人只能算是她们这路上遇到的许多意外之中的一出而已,他们的解毒之路还在继续着,可慕十七知道她们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解血魔毒的方法慕十七已经滚瓜烂熟地在肚子里了,这会儿她们血魔果有了,千年雪莲也有了,只要带着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去那极寒之地就好了。 可独孤宸说了,这会儿找两个功力比他和唐十一深厚的人是极为不容易的。所以,如今之计,只能是他和唐十一分开进入那寒潭之中解毒了。然后一人给另外一人用内力护着了。 “我的内力足够应变唐十一解毒是所发生的变故,且他的毒要比我深些,先解他的。”独孤宸拥着慕十七,道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慕十七眸子里带着不舍,心疼他都这会了还替唐十一着想,她知道的,他是因为她才把十一当做家人的,但凡是有个活命的机会都会留给家人。 “好。”慕十七乖巧地点了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心底暗自下了决心,独孤宸,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极寒之地,位于大陆之上的极北之北,是离褚大夏争都懒得去争之地,那里太冷了,地儿确实挺大的,可那里一没粮草二来又不太适合人去居住,所以属于三国都不管的地儿。 有人形容那地方是千里冰封之地,又有人说那里的整个城都被冰封着,所以又有了冰城之说。 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并不会有人当真喜欢去这么的极寒之地受那极寒之苦。 好在鹤羽替她们准备的御寒之物都还带在身边呢,厚实的皮毛是最棒最好的御寒之物,在那雪山之上若不是有这些个皮毛大斗篷护着,慕十七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雪山的极寒之中活下来。 极北之北,说着也就是四个字,可要知道那可是在这整片大陆的最北端,她们一路换了多少匹累趴下的马,又经历了多少个地方,慕十七都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玉昔那肚子却是一日一日的见大了,一路过来,她最最担心的就是玉昔这肚子了,她没什么经验,生怕这玉昔在路上就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唐十一更是急躁,眼见着那玉昔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紧张的他觉都睡不着了,就生怕玉昔那肚子突然发动了。 大手蹭着玉昔那圆滚滚的肚皮,突然间大叫了起来:“啊!它动了,动了!是不是要生了?” 鹤羽扯了扯唇,看了眼那神神叨叨的唐十一道:“怀胎十月,她这也满打满算的也就才四个月而已,你这会就紧张兮兮的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对于这一群压根就没经验的人,鹤羽都算得上是精通了。 额角跳了跳,哪有人四个月就要生了,这他娘的唐十一是在逗他吗? 第790章 玉昔孕事 唐十一可真不是在逗他,他刚刚那一瞬间压根就没细想月份什么的,就以为玉昔那肚子里突然间有了动静,然后他想都没想就大叫了起来。 玉昔拧着唇吃吃地笑着,许是怀了孕的缘故,整个人看着都圆润了不少,那肌肤更是好似嫩到能掐出水来了。 唐十一被她这么一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可玉昔那肚子里的胎动让他颇为稀奇,半跪在玉昔面前,俯身下去,把耳朵放在玉昔那肚子上,去感受着那肚子里的声响。 一会儿也跟着痴笑了起来,整张脸都洋溢着笑:“他在踢我!玉昔,我们的孩子在踢我。” 慕十七在一旁都忍不住笑开了,她从没见过唐十一这般傻愣愣的模样,可她知道,他这是发自内心的傻笑。 在唐门那黑暗肮脏之地,她和唐十一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脱离唐门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这会儿,她很幸福,他也找到了他的幸福。 她有独孤宸,而他有玉昔和玉昔肚子里的小娃娃。 慕十七很难想象得出唐十一这傻子当爹时会是怎样的模样,可她知道,他一定会像爱玉昔那般去爱着这个孩子的。 小家伙听到了声响也跑了过来,小孩子长的快,更何况这独孤家的天生那身形就极为修长挺拔,这也就半年的功夫那小衣服又显得短了一截。 “我能摸摸吗?”小家伙知道唐十一能容忍他干任何的事,当那些个事却不包括玉昔。所以他这会忽闪着他那双亮亮的黑眸,有礼貌地问了声。 “嗯。”玉昔拉着他的小手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放,唇边洋溢着幸福的笑,压根就没去管唐十一那幽怨的眼神。 “我的儿子,凭什么给这小东西摸。我儿子是不会喜欢他!” 独孤泊小眼睛瞪得贼圆,等了半天,玉昔那肚子都没有什么动静,小家伙急了,看向玉昔,撇了撇嘴:“他好像真的不喜欢我呢。” 唐十一这会儿心情好多了,得意洋洋地笑着道:“哈哈哈,儿子真乖!” 玉昔被他们这一大一小给逗乐了,唐十一这一路上就是以欺负欺骗小家伙为乐,还美名其曰是为了锻炼小家伙的耐力! 慕十七瞧得多了,也懒得去劝了,只递给他一句话:风水轮流转,等他长大了,指不定谁能揍过谁呢! 瞧着小家伙那张挫败失望的小脸,慕十七只能上前去安慰他:“他只是睡着了,并不是不喜欢小泊,小泊长大了会保护他的对吗?” 独孤泊那张小脸瞬间就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嗯,我来保护他,把所有的好玩的好吃的都给他。” 玉昔那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小手蹭了蹭自己的肚子,她也好想要保护他呢。 宝宝,你看,有这么多的人期待着你的到来呢,有这么多人想要保护你呢。 小手又去扯唐十一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玉昔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唐十一这一辈子的宠爱和生死相护。 “十一哥哥,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的,对吗?” 唐十一视线落在玉昔的小脸上,蹭了蹭她眼角的泪,吓了一跳,急了:“怎么哭了?是那小东西在你肚子里动疼了你吗?你等着我,我帮你揍他去。” 那大手放在玉昔那肚子上又舍不得了,一下下地抚摸着道:“儿子乖啊!你别这么欺负你娘,你娘那身子本来就娇,还揣着你这么一个大疙瘩,你可别累着了她,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儿子,等你出来了,一准是要揍你那屁股的。” 鹤羽在一旁瞧着,已经非常无语了。 就他唐十一还唐门的医毒双休大神医,拉倒吧,他瞧着他这会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白痴傻子。 所有人都觉得唐十一这会傻,但贵在他傻得可爱。 接下来的路程,唐十一一路犯傻,玉昔那肚子却是一天天的长得飞快,八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要扶着腰走路了,可就算是再怎么辛苦,那张绝美的小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慕十七有些心疼小玉昔,这一路上当真是辛苦了她,唐十一那话很多,本来就是个娇滴滴的身子,却为了唐十一受这一路上的颠簸。 她有好几次想要把她送回宸王府去,可小姑娘却死也不愿意离开唐十一,这姑娘别的事压根就不用做,只要默默地流泪就能心疼死人了。 唐十一那人哪里受到了她这般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的,一顿哄之后也只能妥协。没办法,没人能受到了玉昔这眼泪。 玉昔估摸着也是怕自己拖累了大家,这一路来就算是那身子再难受也咬牙忍着了,她不求别的,只求能陪在唐十一身边而已。 好在这一行人里有鹤羽这么个懂得些身孕之人的照顾要领,唐十一呢,那就算是再难也不能饿着了玉昔和他家儿子。 野鸡野鸭的那一打就能打一串回来,炖汤还是烤了的都给玉昔整一只。只要是条件允许的,他们都会在傍晚找客栈休息一夜。 玉昔是所有人都精心照顾着的人,不能让她生出一点的差池。就连本来最得宠的小家伙都靠边儿站了,不过也是他自己乐意靠边站的。 什么都是玉昔姐姐先吃,玉昔姐姐饿了吗?玉昔姐姐累了吗?玉昔姐姐困了吗? 玉昔那肚子到九个月的时候,他们赶巧路过一个大城,还住了一家大客栈,鹤羽瞧着玉昔那肚子大的哟,这会也跟着唐十一变得神神叨叨了,觉得那孩子随时都可能会出生。 于是就和大家伙商量了下,这最后的一个月还是留在这城里别折腾了吧,等玉昔这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他这个唯一懂得点身孕之事的大夫都开口说话了,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解毒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可玉昔这身子却再也不能在最后这节骨眼上再生出什么意外了。 唐十一却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的都处于心惊胆战之中,那双眼睛就从来不敢离开过那小玉昔的。 小家伙呢,更是被他严令禁止与玉昔的周身五步开外。就他那小弓弩似的走路方式,他当真怕他把玉昔给撞出点什么事来。 第791章 谁去接生 他们这般一紧张,玉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每天都要拉着唐十一的手才能入睡,就算是睡着了也睡不安稳,那肚子里的动静大了,扰的她每日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到。 唐十一看着她那疲惫不堪的小脸,有些担忧。想方设法地去逗玉昔开心。 日子在他这一天天的担忧与紧张之中过去了。 这一日,玉昔还是如往常一样牵着唐十一的大手躺在床上,身侧是唐十一从集市上给她买的各种零嘴吃食,怕她半夜醒来吵着饿了想吃东西了,他不能饿着了她不是。 玉昔吃了一口唐十一喂给她的甜糕,突然间那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拉着唐十一那小手也突然用力了起来:“十一哥哥,我肚子疼。” 唐十一个傻子,居然还咒骂了声黑心店家,这糕点一定有问题,让玉昔吃坏了肚子。 玉昔拉着他的手,又叫唤了一声:“十一哥哥,我估计要生了。” 唐十一这一辈子就没被什么事这般惊吓过的,玉昔那一句话就把他弄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胳膊居然还不争气地颤抖了起来,半响才想起来要去叫人,扯下玉昔的小手就要往外冲。 随着他的几声大吼,慕十七她们立刻就全都从自己拿床上跳了起来。 三位神医一碰头,才发现谁都不会接生的。 鹤羽这会也顾不得慕十七是不是他主子了,道:“你是女人,你去跟方便些,我和唐十一指定是不行的,你去,你去。” “十七,你快进去看看玉昔,她一直喊疼呢。” 慕十七被他们给气疯了,摊着小手往独孤宸怀里缩了缩:“我杀人救人都成,可就没接生过人,你别胡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害怕。” 独孤宸把她护在怀里,瞪了眼非常不镇定的唐十一和鹤羽:“去请稳婆!” 这一个两个的都逼着他家十七干嘛!还有那鹤羽是反了天了不成个!瞧把这小东西给吓的,直往他怀里钻呢。 唐十一啊了声,立刻就要冲出去找稳婆,却被鹤羽给拦住了:“这街上我比你熟,你还是留下来陪玉昔姑娘吧。” 他这半个月有余早就把这整个城都逛了一遍,直接去找那医馆就成了,医馆肯定接触过稳婆的。 鹤羽运气不错,那医馆里坐堂大夫的娘子就是这城里出了名的稳婆。 好在临行前爷冷静地让他驾着马车来接人,否则以这妇人的腿脚,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客栈之中的上房里,唐十一满头大汗地对着同样是满头大汗的玉昔,玉昔那汗水顺着额角流了下来,连头发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咬着唇喊着疼。 唐十一那一身的汗是被活生生地吓出来的,他瞧着玉昔那疼得死去活来的小模样心疼的要死。恨不得能替她疼才好呢。 长指去抚摸她的唇瓣,探入她那口中:“玉昔,别咬自己,咬我!” 慕十七这会儿也没在一旁干站着,把手放在玉昔的胸口顺着气,她虽没帮人接生过,可她知道这会必须先稳住玉昔这波动的情绪和急促的呼吸才行。 玉昔那疼是一阵阵的,一会儿疼得要死,一会儿又恢复了些清明,看着唐十一那被自己咬的带着血压印的手指,一阵儿心疼抱歉:“十一哥哥,对不起。” 唐十一其实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如今他只知道他家玉昔疼着呢,疼得直冒汗,疼得浑身都在颤抖着。 “鹤羽怎么还没把人带回来?”唐十一等的急了,朝着那门外跺着脚,想去寻人,可这边玉昔那颤抖着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不愿松开,而他也舍不得把她那小手给扯下来。 如今这屋子里最镇定的估摸就是独孤宸了,安稳地坐在桌边喝着茶,好似就是在等着慕十七忙完了回去睡觉而已。 所以说,独孤宸有时候冷静自持的有些吓人,也许只有遇到事关慕十七时,他才会失了冷静,这会儿他完全不能体会唐十一那股子手足无措的傻劲。 鹤羽总算是把稳婆给带回来了,唐十一火急火燎地把稳婆给拽到了床边,一脸的凶相:“你快过来看看她,她很疼。她若是出事,我杀你全家!” 那稳婆被他这么一扯,踉跄着差点摔了跤,这大半夜的被人这么叫醒也就算了,这会儿还差点被人扯断了胳膊,当真作孽啊! 可她那视线落在唐十一那脸上时,便不敢发作了,这白发男子表情当真是太吓人。 唐十一被玉昔这会这情景给吓到了,暴虐的性子起来了,在这屋子里开始耍横。 慕十七拍了下唐十一的后脑,瞥了眼那一脸惨白浑身发抖的稳婆,冷声道:“你能别添乱吗?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你这会把她给吓死了,玉昔怎么办?” 唐十一也不知道那稳婆胆子这么小的,他也就是表情稍稍凶狠了一点点,手道稍稍重了一点点而已。 被慕十七这么一训斥,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松开那稳婆的手面带歉意:“我给你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你一定要救救她。” 慕十七拧着眉看着唐十一这傻子又开始犯傻,居然当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来了,黑着脸喊了声独孤宸:“把他给我拖出去!” 唐十一被弄走了这屋子里才算消停,稳婆是个有经验的稳婆,没了唐十一带来的惧意,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正常,要了剪刀、白布、热水和蜡烛,又安排着人把门窗都关严实了,才看着慕十七道:“姑娘你留下搭把手吧。” 慕十七稍显紧张地点了点头,她们这一路也没带个丫鬟嬷嬷的,如今玉昔这里肯定是不能缺人的,可是她从来就没做过这些个事,她那心底难免有些打鼓。 好在玉昔这身子骨被唐十一这一路娇养着,比以前那娇弱风吹就要倒的身子不知道强装了多少。 气力也比之前大了许多,再加之这稳婆是个有经验的,一边儿替玉昔接生一边儿打着气道:“老婆婆我可是接了有三百多个娃娃了,你别担心,我一准帮你把这肚子里的娃娃好生地接出来。” 第792章 让你冷静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本能地拿手去握住玉昔的小手,又抽出锦帕去替玉昔擦着那湿透了的小脸,那小脸上混着汗水和泪水,却坚强的让她心生佩服。 “玉昔,你再坚持一会,唐十一就在外面等着你呢。”慕十七知道这会儿只有唐十一才能给玉昔以最大的力量。 玉昔点了点了头咬唇嗯了声,眸子里带着坚韧不拔的意志,那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散开呢,那肚子又剧烈地疼了起来,只能紧紧地抓着慕十七的手喊着:“十一哥哥!” 唐十一在屋外被独孤宸按住了手脚,整个人就好似一只暴怒的小兽:“你给我松手,她在叫我,玉昔在叫我!让我进去!” 独孤宸分外冷静地拿手压着他的肩头,沉着声音道:“十七在里面,她会没事的!你这会要做的是冷静下来。” “冷静!那床上躺着的又不是十七,你自然是可以冷静的,可是我冷静不了。” 唐十一耍起疯来,连独孤宸都头疼,再加之他那身手也不是个差的,独孤宸被他逼急了,冷着脸道:“那我就揍到你冷静下来。” 说完就动起了手来,唐十一这会哪有心情和他过招,可这人当真就是个疯子,说来就来的,也不等他反应一下,逼得他只得抬手去拆招,还愣是被他那一掌给震了回去。 “独孤宸,你个疯子,逼着小爷还手是吧!”唐十一被他给逼急了,也暴怒了起来,盛怒之下就和独孤宸缠斗在了一起,一会儿的功夫就窜到了那屋顶之上。 两人见招拆招,打得一片儿火热,把抱着迷迷瞪瞪小家伙的冷御给吓着了,这又是哪一出啊?玉昔姑娘在那屋子里还受着苦难呢,这外面两人居然还能打起来了。 可他这小身板去劝架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的很惨! 吆喝了几声见没人理会他,他也只能作罢。就那两人这飞天遁地的本事,他倒是也想劝啊!可他那身手能蹦跶到墙头之上那已经是个极限了。 过来好一会,那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唐十一那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突然间就定住了,好在独孤宸及时地收回了手,否则这人一准要挨上结结实实的一拳的。 唐十一急着从屋顶飞了下去,一个大力就推开了那房门,急着往里面冲了过去。 独孤宸这会都佩服他这一身逆天的轻功了,他愣是没能拦住他。 这别人家的女人生孩子,他又不好跟在唐十一身后就这么直接闯进去,追到了屋外就只能停住了脚步。 那唐十一猛地冲进了屋子,直奔那床边,那一身轻功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俊俏。 那稳婆却又被他给吓了一跳,手里刚抱着的在木盆之中清洗的孩子差一点就从手里滑了出来。 唐十一压根就没去看那稳婆,而是直接半跪着趴在玉昔的床头,握着玉昔的手,那眼眶微红好似要哭出来一般:“玉昔,这小东西弄得你这般辛苦,咱们以后不生了啊!不生了!” 玉昔那气力都耗的差不多了,可迷糊之中还是能听到唐十一说话声的,刚应着他点了点头,那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啊啊地叫着疼:“啊……” 瞧着她那痛苦的小模样,唐十一恨不得杀了他自己。 凶着一张脸看向那稳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她这都生完了,还能疼成这样?”当真要他去杀了她全家,她才能好好的给玉昔接生吗? “我,我……”那稳婆被他吓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手里的孩子差点摔下去。 好在慕十七眼疾手快地去把那孩子给接回了自己怀里。手一碰触到那孩子,就觉得软软轻轻的,把她吓得有些无措了起来。这孩子怎么会这么软,赶紧地拿出玉昔早先就准备好的娇软小锦被把孩子那小身子给包裹了起来。 这屋子里这般僵持着,却听那屋外传来独孤宸那冷静微微带着凉意的声音:“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什么?”唐十一个没用的东西突然间一个腿软双膝跪在了床边怎么着也起不来了。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还能再没出息一些吗?亏得她是个冷静地,看着那稳婆道:“你别管他这疯子,赶紧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那稳婆闻言跌跌撞撞地又回到了床边,抖着身子去看了眼唐十一,见他瘫软在床边没有起来出去的意思,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去探看那玉昔的肚子,忽而惊道:“没错,这位姑娘的肚子里真的还有一个娃。” 看了眼那玉昔又面露难色道:“可是这姑娘的气力已经耗损的太多了,我怕这个娃……” 慕十七黑眸微沉,直接打断她的话:“她们不能出事,我会想办法替她恢复气力,你只管把孩子接生出来。” 然后踢了下床边的唐十一道:“你给我滚起来,玉昔这会儿还在生死边缘,你装什么怂蛋!把床边那白瓷瓶里的药丸倒出来,给她喂上两颗。” 那药丸是可以补充气力的,比吃什么好东西都要恢复的快些。 唐十一被她这么一踹一骂,立刻就缓过了神来,抓起床边的药瓶子给玉昔喂了两颗药,怕那药丸太大了玉昔不好吞咽,便放在嘴里咬成了几瓣,覆在玉昔的唇瓣,用舌头送了过去。 “玉昔,你乖乖吃下去,有些苦,等你生完了,十一哥哥给你买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好不好?” 慕十七也抱着孩子凑了过去,半跪在玉昔的床边,把孩子往玉昔眼前送了送,道:“玉昔,这是你和十一的孩子,是个哥哥呢!可是你这会那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没出来呢,他也想要和大家赶快见面的。所以,你再用些力。” 玉昔紧紧地攥住了唐十一的手,眸子里带着从没有过的坚定,唇瓣里隐约溢出一个字:“好。” 那稳婆一边摁着玉昔的肚子,一边拿手在玉昔那裙摆下倒腾着,玉昔这边服了药丸也慢慢地恢复了些气力,拼尽了全力在努力着。 第793章 弟弟妹妹 玉昔这会就只想着她的宝宝不能有事! 她贪婪地吸取着鼻息间的气息,她不能哭,她要保存体力保护宝宝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昔整个人都好似在那水里浸泡过了一般,那嗓子因为喊的太久都有些沙哑了,唐十一只能在一旁握着她的小手,不停地与她说话,以缓解自己此时的紧张。 “玉昔,十一哥哥一直都会陪着你的!” “玉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玉昔,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 慕十七见他越说越没谱,这会若不是抱着他的宝贝儿子,她一准要给他一巴掌的,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心中腹诽着道,你这小东西可不能像你爹这般性子,整天唠唠叨叨个没玩没了的。 唐十一唠叨着唠叨着居然还能把自己给唠叨哭了,一个大男人啪嗒啪嗒地掉着泪,那俊美的脸上一片痛苦难受。 慕十七估摸着这人这会瞧着这玉昔的痛苦,都已经心疼到动了挥刀自宫的心思! 许是老天都被唐十一这眼泪打动了,玉昔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后那腹中不愿出来的小东西终于被那稳婆给拉了出来。 “是个小小姐,恭喜两位,龙凤呈祥,得了这龙凤之胎,那可是福气之人啊!”稳婆把那小丫头在水里洗干净了身子,才有拿一旁放在的柔软锦被包裹了起来抱给了慕十七。 慕十七这会儿那有那本事一手抱一个的,只能又踹了下唐十一那屁股:“能待会再哭吗?这会先去抱你家宝贝闺女。” 她怎么就从来没发现这唐十一遇事能怂蛋成这样的,腿软嚎啕大哭傻愣,他可以再软蛋一些。 唐十一双手接过那稳婆手里的孩子,当真是傻愣住了,胳膊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动都不敢动,半天说一句:“她怎么这么小。” 稳婆道:“因为是同时怀了两个孩子的缘故,哥哥稍微重些,妹妹没有哥哥壮实就稍微轻些,但也是个健康的娃子,瞧着这哭声多响亮。” 唐十一低首去看自己怀里的宝宝又抬眼去看慕十七怀里的宝宝,咧着嘴就傻笑了起来,嘿嘿嘿的,连慕十七瞧着他那表情都想笑。 “十七,我当爹了,那是我儿子,这是我闺女!哎呦,怎么都这么好看呢?嘴巴像我,鼻子像玉昔,眼睛也像我!” 慕十七无语地睨了他一眼,这刚生下来的小娃娃皮肤有些皱巴巴的且偏着红色,说不上来好看不好看,可那双眸子却是极黑极亮的,就好似两颗黑亮的大珍珠,闪着黝黑光亮。 可她愣是瞧不出唐十一瞧出的那些个嘴巴眼睛到底像谁,这两个小东西都太小了,妹妹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呢,怎么就瞧出来眼睛像他了。 外面等着的那些个人都已经等不及了,特别是那小家伙独孤泊,这大半夜的还两眼放着光呢,从那门外就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独孤宸他们几个大男人。 玉昔这会有些累了,可她想看一眼孩子再睡,声音软绵绵地道:“孩子……” 慕十七和唐十一立刻就把两个孩子抱到了玉昔面前,道:“哥哥和妹妹都很好。” 玉昔费了些力气才瞧见那慕十七怀里抱着的娃娃,然后又看了眼唐十一怀里抱着的另一个,才安心地一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累了,真的很累!可就算是睡着了,那嘴角也是勾起的,洋溢着幸福的笑。 独孤泊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娃娃,跑到了一半路就又不敢上前了,那圆溜溜的大眼一会瞧瞧慕十七怀里的那一个,一会又瞧瞧唐十一怀里的那一个小的,然后就傻愣住了。 慕十七勾着唇角,把他招了过来:“小泊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这会这辈分稍显的有些乱了,独孤泊一直都喊唐十一哥哥的,所以按照道理,这两个娃娃就该是比独孤泊辈分还要低的小辈。 可小东西自己还是个不大点的娃娃呢,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两个奶娃娃喊他小泊叔叔的场面。 她这会也不好问他:“小泊,喜欢侄子还是侄女?” 她还觉得唐十一这人既然当了爹那辈分多少都要上去一个截的,她和唐十一是同辈,小泊喊唐十一一声叔叔也不为过的。 独孤泊想了一会,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奶声奶气地道:“我喜欢妹妹,和玉昔姐姐一样的妹妹。” 慕十七噗呲一声笑了,他这算是什么鬼辈分?抖着唇道:“小泊要是喜欢妹妹就不能再喊玉昔姐姐十一哥哥了。” 独孤泊为了妹妹牺牲什么都乐意,瞪大了眼睛道:“那我该喊什么?” 慕十七拧唇道:“妹妹是十一和玉昔的宝宝,小泊要喊十一叔叔和玉昔婶婶才对。”对待独孤泊,她从来都是温柔带水有耐性的。 独孤泊道:“好,十一叔叔,玉昔婶婶,我记住了。”小家伙点着头,应的那叫一个干脆。 唐十一抱着怀里的小丫头,瞬间有种自己闺女被什么人盯了去的感觉,警觉地看了眼往他身边凑过来一脸荡漾的独孤泊。 “她还小,你别吓着她,就站在那看吧。” 小家伙看了一会不过瘾,往前蹭了蹭身子道:“我能摸一下她吗?就一下。”那眼神叫一个真挚可怜。 慕十七也就奇怪了,她这怀里明明也抱着一个小娃娃呢,为什么小家伙就********地往唐十一那边凑:“小泊知道哪一个是妹妹哪个是弟弟吗?” 独孤泊坚定地点了点头,指着唐十一怀里的那个宝宝道:“我知道,那个是妹妹,妹妹小,妹妹乖!” 慕十七这才明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这小家伙压根就没有什么一眼分辨男女的本事,他那就是单纯地觉得唐十一怀里的那一个更小些,更乖一些,那一准就是妹妹了。 而她怀里这会抱着的这位,确实不大乖巧,那小手攥着拳头一会挥一下,一会儿又张开嘴巴嚎两嗓子,这绝对不是个省心的主。 第794章 我听得到 鹤羽给了那稳婆一锭沉甸甸的大银子,那稳婆立刻就忘记了之前唐十一那要杀她全家的惊吓,揣着银子喜滋滋地就离开了。 慕十七怀里那宝宝闹腾了半天总算是睡着了,她就把他放在了玉昔的身边,她想玉昔醒来后一准是想要一眼就看到宝宝的。 唐十一呢,则还是傻愣愣的状态,一会看着怀里的宝贝,一会又看看床上的玉昔和那孩子,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的了。 有唐十一护着,独孤泊终究是没能摸一下妹妹的小脸蛋,有些依依不舍地被鹤羽给连哄带骗地抱了出去。 “妹妹睡着了,我们明天再来看她。” “那我想要和妹妹睡。”小家伙简直是逆天了。 “独孤泊,你休想把主意打到我闺女身上!”唐十一不爽地瞪了眼小家伙那不舍的背影,气急败坏! 他闺女才多大点,那小子就开始乱打主意了!不行,他以后一定要把闺女看的严实一点,可别被那臭小子给拐走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哭去。 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也纷纷也出了屋子,不想打扰唐十一他们这一家人的独处。 “累了吗?”独孤宸拉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揉着捏着。 慕十七突然才想起他在屋外喊得那一句话,撑着胳膊去看他:“你怎么知道玉昔怀的是双胎?”这简直太神奇了吧!他居然还能懂得这女人生孩子的事! 独孤宸扯了扯薄唇把她拉进了怀里,道:“我听到的。” “听到了什么?”慕十七瞪圆了双目,“千万别告诉我,是什么孩子的叫喊声。”她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事玄乎。 独孤宸被她那一惊一乍的表情逗乐了,拉过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这小东西聪明的时候可聪明着呢,可若是要犯傻起来也真是挺可爱的。 “不是孩子的叫声,是心跳声。”说完把慕十七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去感应着他为她而跳动的心。 慕十七还是吃惊于他这耳力,这人也太恐怖了吧!她到底嫁给了怎样一个厉害的男人。 “那你也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吗?”慕十七满脸期待的去看他。 独孤宸俊颜舒展,笑道:“你的心跳声是我最熟悉的,特别是你每每为我情动时的心跳,猛烈而又迅速,好似整个人都只为我而活着。” 薄唇凑到她耳边亲昵地蹭了又蹭:“所以,十七别偷偷地想我,我都听得到的。也别在我爱你的时候说谎话,因为我知道,你是喜欢的。” 慕十七红着脸反驳道:“我才没有。” 独孤宸拧着唇,大手去捧起她那娇艳艳的小脸,薄唇忍不住凑到她那撅起的小嘴上亲了又亲,那唇瓣粉嫩嫩地诱人。 他那浑身的火苗又立刻被她点燃了,从来都是这样,她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他就会陷入了进去,无法自拔! “喜欢吗?”他薄唇又凑到她耳边低低沉沉地诱惑着她。 慕十七被他亲的有些愣神,软着身子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嗯了声。 独孤宸大手灵巧地去松她腰间的束带,薄唇也不闲着,凑到她那软软的唇瓣上又狠狠地欺负了下去。 慕十七瘫软在他怀里,乖巧地应着他的热吻。 “乖宝,你真乖。”独孤宸情到深处,总会不自觉地冒出这些个只属于他与她的情话来。 慕十七最怕他这般好似哄孩子的腔调和自己说话了。 他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一边儿吐着气,一边儿用那般低沉好听的声音叫出那两个羞人的字样。 那声满带情愫的乖宝,让她那身子瞬间就酥软了起来,忍不住微微颤着,不知不觉的就被他褪尽了衣衫。 两人,自然又是度过了一个绵长而又美好的夜。 唐十一却是一夜没睡,他压根就睡不着,好吗! 他怕玉昔半夜会醒来饿了渴了,想见他了。 他怕孩子半夜哭了闹了想爹爹了。 玉昔许是真的累了,沉沉地睡了一整夜,而两个孩子呢却没那么安静的,大的先嚎了两嗓子,小的也开始小声地哭闹了起来。 唐十一小心翼翼地哄好了大的,又小心翼翼地去抱小的。小的刚沾着了床,大的又耍赖了起来。 慕十七第二日一早揉着腰进来时,就见唐十一一手抱着一个,像根木头似的坐在床边。而他怀里的两个小东西都睡的沉沉的,那大的还在不停地努着嘴,兴许是饿了。 这又是一个问题了,孩子饿了怎么办? 鹤羽一光棍被问起这事,只能红着脸道:“找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给他们吃的,找奶娘吧!” 找奶娘,一个合适的奶娘,那哪是这么容易找的。 这事怎么绕了老半天又落在了他一大男人身上,找稳婆他也就认了,怎么说他也是个大夫不是。可这找奶娘的事怎么着也就能落在他头上了呢? 你说他一没摸过女人的大男人合适去干这事吗? 他怎么知道去哪里找个奶娘回来,那奶娘好不好!奶水足不足!合不合他们这两位小祖宗的胃口! “爷,你还是让我去战场杀敌吧!”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他这张脸当真是丢光光了。 好在他这人聪明伶俐着呢,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个道理,实在不行咱就砸银子呗,反正咱们爷不差钱的,什么奶娘不奶娘的,给我来一车。 鹤羽那银子砸出去了,那客栈的掌柜家的婆娘接过那银子有些微愣,道:“啥?你个臭不要脸的,连奶孩子的妇人都不放过。” 鹤羽解释了老半天,那婆娘才听明白,把那银子砸回去给了他:“咱们这里可没有你说的这些个事,哪有让自己家女人去给别人奶孩子的。你这人当真不是想要做那坏事?” 鹤羽这老脸又丢尽了,他能做什么坏事!他就想砸银子不行吗? 回来给唐十一他们说清了原委,不是他不愿去找,是人这地儿根本就没有奶娘这么个存在。 好在玉昔这会儿也睡饱转醒了,那胸口胀鼓鼓的,小手去拉了下唐十一的胳膊:“十一哥哥,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十七可以留下帮我吗?” 第795章 十一幸福 慕十七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唐十一就抢着道:“她能帮你什么忙,我来吧,我比她要会抱孩子,我这会抱的可熟练了呢。” 玉昔红着脸咬着唇道:“我不要你帮我,你出去。” 唐十一还在那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抱娃神功,一手抱着一个弯着臂弯,当场就给玉昔演示了起来:“你瞧,她们可喜欢在我胳膊上打秋千了。” 玉昔不好意思说,但慕十七明白的,有些事,唐十一这脑子永远都是想不明白的。 把孩子从唐十一那怀里抱了下来,放在玉昔的怀里,然后又抱着另一个道:“你去附近这山上弄些野山鸡回来吧,给玉昔补补身子,她这会儿的身子最是娇弱了,连口热汤都没喝呢。” 唐十一这会立刻想起了玉昔昨天流的那么多血,那脸色突然不大好了,交代了慕十七几句话,无非是要好好照顾他家玉昔和孩子的事,然后自己就一溜烟窜没了。 其它人比唐十一识趣的多,除了那想要摸摸小妹妹小脸蛋的小家伙,趁着唐十一不再,小家伙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去蹭了下玉昔怀里的小娃娃。 说来也奇怪,那小娃娃本来还是闭着眼哼哼着的,可是当独孤泊那小手摸着她小脸的时候,小娃娃居然睁开了黑亮的双眸笑了。 “妹妹喜欢我!她冲着我笑了。”小家伙一脸的满足被鹤羽给硬抱了出去。 玉昔待所有人都走了才好意思跟慕十七说明了缘由:“没有奶娘也没有关系的,我想自己喂他们。” 玉昔怀里抱着的是妹妹,妹妹力气小,吸允了半天也没吃到一口东西,小嘴一撇就不高兴了。 慕十七试着把哥哥换了过去,哥哥要壮实些,力气也相对大些,小嘴蠕动了半天,却又这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就算是没喝到东西,那黑亮的眸子也没照旧闪亮着,这简直就是唐十一翻版嘛。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小东西砸吧了半天总算是给他尝到了甜头,吧唧吧唧地喝了一会就饱了,吃饱了就开始呼呼地睡觉。 慕十七轻轻地又把妹妹换了过去,妹妹那小嘴也秀气地吸了起来,小眼睛圆溜溜的惹人爱。 慕十七觉得这两小东西真是一天变个样,昨个刚生下来时还红彤彤皱巴巴的,可这会儿都变得白皙了些,特别是那玉昔怀里的妹妹,软软糯糯的一团,任由谁看了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唐十一端着鸡汤热面进来时,孩子都睡着了,玉昔则是侧着身子盯着那两个小东西认真地瞧着。 他瞧着这一大两小,整个心都软了。 玉昔许是听到了动静,翻身去看他,对上他那双深邃而又深情的眸子,视线微微一缩,轻声地唤了一声:“十一哥哥。” 唐十一看的有些入了迷,微愣了半天才把已经吹凉了的鸡汤热面给她喂了过去,玉昔也是真饿了,整整的一碗鸡汤面下肚,还舔着小舌一脸的满足。 唐十一瞧着她爱吃,心中也高兴,凑过去在她那脸上亲了又亲,薄唇碰触到了那软腻,才舒畅着道:“味道不错,你爱吃,我再给你抓去。”他这会儿恨不得能把那天上的月亮都捞下来送给她才好呢。 玉昔窝在他怀里嗯了声,然后勾着嘴角去看那床上的宝宝,娇声道:“十一哥哥,我们给宝宝们起个名字吧,总喊着宝宝他们也不知道喊的是谁。” 两个小东西这会儿睡的正香甜,哥哥小手握着举在胸前,好似那睡梦中都是个不安稳的小跳蚤。 妹妹则是乖乖巧巧的,吃完了奶就安静地睡着,小嘴一动一动的,甚是惹人爱怜。 唐十一没读过什么书,除了医毒的册子,他甚至算是讨厌读书,所以,玉昔这会这提议当真是难倒了他。 他总不好让两小家伙和他与十七一般,也叫唐数字的,那估摸得排到唐几万了。 且他自己的宝贝疙瘩,怎么也不能叫唤那些个杀手代号似的名字。他怕儿子闺女以后长大嫌弃他。 挠了挠脑袋,道:“这事,再等几天,我与大家一起商量下,独孤宸那人读书多,我去找他帮我想几个。” 唐十一不得不承认的是,独孤宸读书是真比他多,关键人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离国宸王给他们家宝宝起名字,这事也挺有面的。 玉昔也点了点头道好,她都听十一哥哥的。 于是为了两个宝宝的名字问题,唐十一抽空把大家伙都召集了起来。 独孤宸嫌少的表情缓和,没那么吓人,这功劳绝对要算在慕十七头上,十七姑娘昨个晚上那是舍命陪君子了! 累的这会儿腰还酸疼着呢,被独孤宸给抱在了怀里,特想去床上躺会。 可唐十一说有急事,她就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双眸瞪着打起了精神。 原来是想要集思广益给两位小娃娃取名字啊! 慕十七对于这事也不精通,眨巴着大眼看向独孤宸,说了与唐十一一样的话:“你读书多,你想想,我精通的都是暗器和毒药。”总不好给宝宝取个唐飞刀,唐弓弩的名字。 鹤羽对他们家爷那被隐藏下逆天身手下的文采那是可惜了多时,这会儿举着双手赞成道:“这事找我们爷就对了,他要是想行文,绝对是个牛气的大儒!”连那什么锦绣公子都靠边站着去。 被这么多人捧着,独孤宸却完全没有压力,他压根就没有必要为这事谦虚的,因为他确实对于这些个书籍看一眼就全记在心了。且那些个琴棋书画他都是随手拈来。 他不玩不代表他不会,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精通。 再说了,当初离国并不需要一个文人骚客的宸王,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在战场上冷血勇猛的鬼王。 可这会儿,他却拒绝了唐十一的要求:“取名之事,与学富无关,我觉得孩子长大之后会更加自豪自己的这个名字是自己的爹和娘赐予他们的。” 宸王果然是不煽情则以,一煽情就能感动死人。 唐十一倒也不是没认真想过这名字之事,他也不怕人笑话,玉昔没生之前他就想过了,男男女女的想了一大堆呢。可这会儿一想都配不上他家儿子和闺女。 第796章 糖包糖糖 被独孤宸这么一煽情,便腆着一张脸,道:“哥哥叫唐傲,妹妹叫唐念念,好不好?” 好似怕别人嘲笑他这名字取的肤浅似的,他又急着解释道:“傲是傲视群雄,傲雪凌霜的意思,我喜欢他长大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傲骨嶙嶙铁骨铮铮的人。” 别以为他这么个傲字是胡乱说的,他那可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 “妹妹叫念念,意思是说她是我和玉昔一直都念着的宝贝。” 唐十一那脸上是从没有过的真诚和认真,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说出念念时的温柔和情深。 玉昔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眼眶微红,道:“好,哥哥就叫唐傲,妹妹叫念念。”她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两个更好听的名字了。 独孤泊撑着小胳膊趴在床边,一双眸子就没离开过唐念念的小脸,傻傻笑着,又想要抬手去摸那小姑娘的粉嫩小脸,被唐十一逮了个正着。 “妹妹好软,好小。”小家伙忽视掉唐十一的冷眼,小手兴奋地在胸前抖着。 慕十七还真怕他这么趁着他们不注意就去偷摸一下小娃娃,他还小,那力道没个轻重的,若是划伤了小娃娃那娇嫩嫩的肌肤,唐十一非得把他给踹飞了不可。 拉着他的小手耐心教导道:“对,妹妹太小了,也太软了,太柔弱了,所以小泊去摸妹妹的小脸的时候一定要轻轻的,好不好?” “好!”小家伙应得可干脆了,一张小脸极认真,然后又问道,“那我可以亲妹妹吗?” “不可以!”唐十一那脸上不大美好,直接挡在了独孤泊和唐念念中间。 独孤白泊瞪大了双眼,撇了撇嘴道:“就轻轻地亲也不行吗?” “不行!你这小子还有完没完了,那是我闺女,不是你娘子,你那些摸啊亲啊的心思都给我收回去!”还反了天了不成! 独孤泊那小脑袋一垂黑眸一暗,几个呼吸的时间,又立刻扬起了头双眸亮了起来:“那妹妹当我娘子不就行了吗?我就可以亲亲妹妹,摸摸妹妹了!” 噗呲,所有人都被他那话给逗乐了,就连那抱着孩子的玉昔也忍不住笑得浑身抖颤抖了起来。 唐十一这一次直接动手提着小家伙的衣领往那门外一扔:“你死了这条心吧,小色魔!”他闺女才生下来两天不到,这小东西就把这心思动到了她身上,这还得了。 慕十七乐呵了一会,身子软软地窝在独孤宸怀里,趁着所有人都去看玉昔和孩子的功夫,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小家伙一准是跟你学坏了的,他是小色魔,你就是大色魔。” 独孤宸大手蹭着她的腰腹,眷念着她身上的香味,道:“那是因为你太诱人了,十七。” 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别的女人压根勾不起他任何的兴致和想法,只有她,一接触她,他的身子就会为了她而沉浮,贪恋着那极致的快乐。 他以前是极为鄙视那些个沉醉于男女之事的人的,可这会儿,他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她困在身下,独占她的人,她的媚,她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美好的,极诱人的。 娇软如水的身子,白如瓷器的身子,娇滴滴的喘息声,动情时软软糯糯地叫着他的名字时那脸上的媚态。 该死!她这会儿只是稍稍靠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了句话而已,他怎么又被她给勾引了起来想做坏事了呢? 两个小家伙大名已经确定了下来,可玉昔又觉得小娃娃有个小名更好养,指着哥哥那包子般的小肉脸道:“他叫糖包子。”看着睡得香甜的唐念念又道:“念念就叫糖糖,糖葫芦的糖,好不好?。” 因为她怀着他们的时候可喜欢吃甜食了,糖包子,糖葫芦的…… 唐十一这般宠着她,自然是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就算是叫糖葫芦他也会笑着点头道声好的。 虽然是龙凤双胎,可渐渐的大家就都发现了,糖包子和糖糖的性子区别之大,糖包子简直就是另一个唐十一,那叫一个活泼好动。 据唐十一说,这小子还贼精贼精的。 大家伙肯定又要问了,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就会耍心眼呢,你还真别不信,唐十一都有点想要戳戳他那包子脸了。 他这个做爹的好不容易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搂一楼抱一抱软软的带着奶香的小玉昔,那小子就开始可劲地折腾了。 只要糖包子嚎两嗓子嗯嗯几声,玉昔立刻就转身去抱糖包子了。 每每这个时候,唐十一多会一脸温柔地去看向糖糖,一声叹息:“还是糖糖知道疼爹爹,不像那臭小子,爹爹也喜欢糖糖,不喜欢那臭小子了。” 玉昔扯着唇看着撑着胳膊与小娃娃认真对话的唐十一,那面容依旧俊美的很,白发随意地拿藏蓝色的绸缎束在脑后,明明就是该是个傲视天下的豪杰英雄,可这会儿却实实在在的在她眼前,是她的夫君呢。 再看了看怀里的糖包子,她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她从没想过,自己这一辈子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还得了这么两个宝贝。 唐十一对上玉昔那双水润的眸子,喉结滚了滚道:“你可别再拿那眼神勾着我了,我这段时间都憋得要死过去了,也就这么点定力撑着了,你可别玩火啊!” 大手拉上玉昔那别糖包子扯开的衣襟道:“哎,我这会都有些羡慕这两个小东西了。” 玉昔被他逗得脸瞬间红了起来,就算是两人已经有了孩子,可她还是会在他那些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里不知所措。 双手抱着糖包子,那眸子再也不敢去看唐十一了。 这客栈的上房的床就算是再大也容不下这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娃娃的,而唐十一又是片刻都不能离了她们三人,所以就算在她们打地铺他也乐意。 轱辘一下翻到了地铺上,侧卧着去看床上的玉昔:“玉昔,你朝着我睡吧,我想看看你。” 玉昔羞涩地闷着声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唐十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怕我接下来要有好久好久看不到你,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 第797章 只想陪她 玉昔闻言急着转身去看他,微弱的烛光之下,她能看清他那一脸的不舍与悲伤,抖着唇道:“十一哥哥你要离开我吗?” 唐十一叹了口气,瞧着她那张急的快要哭出来的小脸,他又是一阵心疼不舍,大手探过去,指尖摩挲着她那柔软的脸颊。 安慰出声:“傻丫头,我是去解毒,等解了毒就回来找你们,咱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她不舍离开他,难道他就舍得离开她们吗? 十七找他提议把玉昔她们留在这里的时候,他还和十七红了脖子闹翻了脸,扬言他是不会抛下玉昔她们的。 慕十七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极为冷静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态势:“玉昔和孩子的身子都太娇太弱了,舟车劳顿且不说,那极寒之地有多冷你知道吗?到时候若是孩子和玉昔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不是她不通情理,而是玉昔如今的情况压根就不允许她跟着去的。 唐十一是当真不舍,负气道:“那我就暂且不去解毒了,我留在这里陪她们,你带着独孤宸去解吧。” 气的慕十七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那眸子里带着冷漠,道:“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有没有去注意你最近发作的时间间隔已经减少到十日了,你以为你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我……”唐十一有些无言以对。 慕十七也压根不想听他那些个废话:“唐十一,需要我跟你说的再明白一些吗?你时日不多了,随时都会被那血魔毒吞噬掉,就算你有命活下来,你以为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还能陪在玉昔和孩子身边吗?” 别的事她可以由着他胡闹,可这件事关系到他的生死,她由不得他,实在不行,她打晕了他绑着就走。 唐十一经过一个漫长的沉默,再抬起脸对着慕十七时,那俊美的脸上居然挂着了泪痕,慕十七仿佛都能从他那眸子里感觉到他此时的痛苦万分,声音有些干哑:“十七,我舍不得她,舍不得玉昔,舍不得糖包子和糖糖。”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唐十一有多么的幸福与快乐,仿佛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也就如此了吧。 唐十一这会儿黑眸紧盯着玉昔,仿佛想要把她的模样刻在了骨子里去,突然起身坐了起来,凑过去,勾起玉昔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拿额头抵着玉昔的额头道:“玉昔,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很快,很快。”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错过糖包子和糖糖成长的每一天,他想要亲眼去看着他们一点点地长大,可十一说的对,这会的离开只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陪伴。 “十一哥哥,我等你,我和孩子会乖乖地等你回来。” 玉昔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这姑娘其实挺通情达理的,且这事是关系到唐十一身上的毒,她便是再不舍他,再想和他在一起,她也不可能不去顾忌他的安危。 还有孩子! 她以前只是自己,一路颠簸她可以咬牙忍下来,可是现在有了两个宝宝,如果硬是要跟着去的话,不仅小糖包子和糖糖的身子骨受不住,她们还未拖慢了十七她们该有的前进速度。 慕十七劝好了唐十一,自然又要全服另一位小难缠的小祖宗——独孤泊。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家伙听她说完就问了一句:“妹妹呢?妹妹也留下来吗?” 慕十七如实地答道:“嗯,还有小糖包子也会留下。” 小家伙听了笑逐颜开,拍着小手道:“好哦,妹妹留下我也留下。十一叔叔走了,妹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这么不哭不闹不巴着她的腿求带走,她倒是有些不大适应了,这小家伙当真是有了妹妹连她都忘了。 谁都能看出小家伙对糖糖的特别,和对小糖包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对糖糖那叫一个宠溺,可对小糖包那就是嫌弃又嫌弃的。 按照道理,小糖包和糖糖是双生,除了个头有些差别外,两人那张小脸圆乎乎肉嘟嘟的长的还是挺像的,连慕十七都弄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会偏爱糖糖,只因为她是个妹妹?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这才多大点的年纪,就想着找个童养媳宠着了? 唐十一当真是防不胜防,他前脚出去山上打猎去了,独孤泊后脚就溜进了玉昔的屋子里,直奔糖糖那摇篮边,瞥都不瞥小糖包一眼的。 摇篮是唐十一赶制的,说是摇篮,其实就是特别两个精致的木头小床,对于唐门玩惯了机关的唐十一来说,摆弄这些个东西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两只小床瞧着简单,实则也有些门门道道的机关,倒是废了他好几个白天黑夜的。 玉昔站在一旁拧着唇看着小家伙凑到糖糖那摇篮边上,小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触糖糖的小手,被那小丫头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了,小家顿时伙眉眼都笑开了。 他极力在证明着一件事,那就是:“妹妹喜欢我。” 玉昔笑着道:“嗯,妹妹喜欢你。”她这绝对不是为了安慰小家伙,糖糖真的是挺喜欢这位小哥哥的。 每每独孤泊逗着她时,糖糖都会笑得很开心,那又圆又黑的眼睛就好似两颗黑葡萄,分外明亮。 看着那软绵绵的小丫头,玉昔的心都软成了一片。 如果能有独孤泊这么护着她,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她扯了扯唇,心道自己这是想太多了,两个小东西还什么都不懂呢,这以后的事,她不会强求,端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意思。 唐十一说是要走,可在走之前却愣是又拖了些时日,嫌弃这客栈太小太吵闹了,在这城里买了个大宅子,又怕玉昔累着了,去牙婆那里又买了几个手脚利落的丫鬟。 怕孩子和玉昔饿着了没东西吃,愣是把那附近山头都逛了一圈。 慕十七看着那院子里堆积着的十几只野鸡野鸭,无语地摇了摇头,这人是要打算养鸡养鸭的意思吗?还有那些个兔子鹿的又是什么鬼!他这还让不让别的猎户活了。 第798章 玉昔等我 若不是那黑熊太招摇了,她敢保证,他唐十一绝对能弄些熊啊虎啊的回来。 可就算是如此,唐十一还是不放心,他家小玉昔那容貌多招人喜欢啊!他这一走,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要是凑过来怎么办? 瞥了眼冷御,不是他磕碜他,就他那身手,以前在唐门后厨里砍白萝卜的身手都比他强。 重点是他这会就一个人,就算他冷御走****运能打杀一人好了,那若是人家来个十个八个的,他能怎么着?别到时候哭的比他家小糖包还惨烈。 不行,他可不敢把玉昔和孩子交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 独孤宸自然也不可能把独孤泊交给冷御一人,小家伙可也是挺招人惦记的。 他这人向来做事都是有准备的,早就做好了半路小家伙那身子骨受不住严寒,要被迫停留下来暂时休息的打算,所以,他们身边暗处早就跟着几十个宸王府的暗卫,只不过这一路过来,他从来都没有让他们显过身而已。 再加之,这会儿这个城虽然地处褚国的偏僻之地,可玄门的人无处不在,他随随便便一挥手,便能召集个上百人的。 一百玄门人再加上几十个宸王府的精锐,唐十一总算是安心了。 独孤宸也下了道死命令:“不得生出一点意外,所有人都必须拿命相护!” 纵使玉昔不愿意去面对,可分别的时日还是到来了,唐十一又是连着好几夜没睡觉,就那么傻坐着,一会儿看看玉昔,一会儿看看那两个小东西,他看不够,他觉得时间还是太短暂了,夜为什么不再漫长一些呢? 第二日,他一手抱着小糖包,一手抱着糖糖,连早饭都没吃,就看着两个小东西发着愣。 独孤泊又冲过去看糖糖,被唐十一逮了个正着,看着他那眼巴巴看着糖糖的小模样,唐十一勾起了嘴角笑了笑,这一次他没有去训小家伙,而是用极认真的表情看向小家伙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会保护他们的对吗?” 独孤泊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嗯,我是哥哥,我会保护好糖糖的。”看了眼小糖包又加了一句,“还有小糖包。” 唐十一扯了扯唇笑开了,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又道:“好,如果糖糖长大了,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那么我就把她许给你做王妃。” 一听那话,小家伙那一双眸子都亮了,转着圈开心地扭着唇道:“好哦,我有王妃喽!” 玉昔立在门边痴痴地去看唐十一,眼里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着。 生完了孩子后,她觉得自己是当娘的人了,不该动不动就掉眼泪,这样糖包子和糖糖看了一准要笑话她的,可她这会儿吸了吸鼻子,实在是没忍住那汹涌而来的泪水。 唐十一抱着孩子走近她,已经没手再去抱她了,看着她落泪,他又十分地着急,就只能迅速地把两个孩子塞给了玉昔身后跟着的慕十七和独孤宸。自己则是拉着玉昔往后花园去了。 这院子是唐十一挑中的,这园子则是唐十一亲手折腾的,送给玉昔的礼物,园子的门头都换了个新,叫玉园。 他虽没什么学识,可他有一颗深爱着她的心。 园子里有个大秋千也是唐十一亲手摆弄出来的,秋千之上绕着青萝藤蔓,瞧着分外精致好看,他拉着玉昔坐在那秋千上,大手心疼地蹭了蹭她那小脸上泪痕。 “哎,怎么又哭上了,你这是想要心疼死我啊!小糖包那哭的功力是不是跟你学的,瞧瞧这眼睛都红了。” 他若不这么说话,佯装一脸的轻松,玉昔也不至于能难受成这样,吸了吸鼻子,双臂搂上了唐十一的脖子,声音轻喘着:“十一,哥哥。” “嗯。” “十一哥哥。” “嗯。” “十一哥哥,我怕我醒来看不到你会想你,我怕我喊你却没人应我,我怕小糖包和糖糖会想爹爹。” …… 唐十一这世上最爱的人是玉昔,他这会可以告诉所有人,他最爱最爱的人是玉昔! 唐门那个冷血的第一杀手,杀人利器,居然会这般爱着一个女人,连他自己都吃惊了,可他就是爱了,爱得这么深,所有的滋味他都尝过了,虽有苦涩,可他甘之如饴! 大手穿过玉昔的腰腹环住她那小腰,虽说是怀孕还生了孩子,可玉昔的腰并没有胖,且又软上了几分,单单是这么抱着她那软软的带着奶香味的身子,他都会心生涟漪。 把那娇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薄唇准确地找寻到了她的唇,他把这当做成了离别前的最后一个吻,所以他吻的很深很绵长。 那唇舌有力在她唇间辗转碾压,纠缠挑逗,直吻得她气喘吁吁。 玉昔毫无还击之力的任他吞噬她的唇舌。过了许久,久到她都开始有点晕眩,久到她的脸色潮红一片。他才终于松开了她。 “玉昔,等我!”唐十一除了这一句话,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所有的,他对她的爱,她的情,早就化作了那个深深的一吻,他知道的,她知道他是如何地爱她。 “好。”玉昔喘息着,应了声好。 她知道的,她这会只能必须坚强地放手。纵使她的心已经疼得发抖了。 小家伙也不是有了妹妹就忘了慕十七这个小婶婶,当慕十七跃身上马的时候,小家伙那久违了的金豆豆又掉了出来,追着她那马屁股后面跑着,当即耍赖把小胳膊伸向了慕十七:“小婶婶,带着小泊一块去吧,小泊不要和小婶婶分开。” 慕十七这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小家伙依旧粘着她,她还是稍显欣慰的,可这会儿他哭成这样,她又有些心疼不舍了。 无奈地翻身下马,哄了又哄:“小泊跟我走了,坏人来抓糖糖怎么办?小糖包那小东西若是哭了怎么办?你可是大哥哥呢,大哥哥是不是要乖乖听话?你再怎么哭鼻子,糖糖该要不喜欢你了。” 慕十七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糖糖,小家伙可在乎糖糖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件事了。 第799章 一路向北 果然,慕十七那话音刚落,小家伙那双大眼睛里的泪水就收住了。 “小泊不哭,小泊要留下来保护糖糖,坏人来了,我就把他们都打跑。” 小家伙其实是属于那种挺好哄的孩子,较之别人家的孩子,他在某些时候会显得更加懂事乖巧些,譬如这会,他就能明白地知晓他的责任是留下来保护糖糖。 唐十一策马在前,他压根就不敢回头去看玉昔和孩子最后一眼,他怕自己再动摇这好不容易下定了的决心。 玉昔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那扬尘而去的背影,默默留着泪,她多想再喊一次她的十一哥哥,可她忍住了,她不要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累赘与羁绊。 慕十七哄好了小家伙,也再次翻身上马,与独孤宸并行着绝尘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冷御偷偷地抹了把泪,他心中也甚是不喜分离,可他不是孩子,他不能哭哭啼啼地求带走。他这会能做到的,那就是好好的保护玉昔和孩子们,然后等着师父她们的安全归来。 四人一路向北,去向那极北之北之地。 依照着独孤宸脑子里记着的这大陆上的地图,又算了下她们这一路的脚程,就算是没有什么意外,单单是跑个来回也要一年多的功夫。 所以,唐十一嘴里的很快回来,其实那般遥远都看不到头的路途又能有多快? 独孤宸和慕十七他们当真要跑起来,用鹤羽那话就是不要命的跑,没日没夜的跑。 看着那一匹匹被累到口吐白沫倒地而亡的战马,鹤羽一阵叹息,好在他们家爷不缺银子,有钱就是任性。 可他那屁股怎么觉着都不是自己的了呢?还有那唐十一跟个疯子似的拼了命地往前冲,就好似今个冲到了头,明个就能到了似的。 他很想告诉他,这路还远着呢。这要是给那些个商队什么的走,那绝对是要走个好几年的。 唐十一就算是个铁人也不能这么往死里不要命地作吧,这不,就把体内那血魔毒给作出来了几回,他忍不住在他身上狠狠地戳了几针。 连慕十七也觉得唐十一这整个人都有些疯魔了,大半夜的不睡觉,仰头望着天也就算了,就连吃东西时也能晃神。 “十一,你到底怎么了?”瞧着他那日渐消瘦的身子,弄得她都有些担心他了。 唐十一舔了舔那干裂的唇角,大手蒙着脸,声音里带着哽咽:“十七,我想她们,非常非常的想,想玉昔想到心都疼了。还有小糖包和糖糖……”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思念会这么深,他当初在楚家后山那会也没这般心累过,他想十七也顶多是想一想而已,却没有这般刻骨铭心的思念。 慕十七眸子里蕴藏着一丝感动,她知道唐十一这人不动情则以,一旦动了情那就是刻骨铭心的深情,可她不知道的是,唐十一他对玉昔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思念到日渐消瘦,思念到食之无味,思念到夜不能寐。 “十一,你可以想她们,但你不能再这么消颓下去了,你要知道,并不是你抛弃她们,而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要暂时离开她们。”这一路漫长,她真怕他再这么下去,会撑不住下去。 她的劝说许是迟了些,唐十一那身子总归还是垮了下来,病来如山倒,整个人消瘦到只剩下一个骷髅了,整个人都病糊涂了,睡梦之中还说着胡话。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来,我一定要活下来,十七救我!” 慕十七这才意识到,他的心里还藏着其它的事,绝非是想玉昔和孩子这么简单。 “你怕自己解毒不成,反而会死掉对吗?你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玉昔和孩子们了,对吗?”慕十七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问道。 唐十一痛苦地扯着头发,双目猩红地看向了慕十七:“十七,我这会儿特别后悔,后悔自己当年年少无知地往那血魔洞跑。我以前最是不怕死了,可现在我怯了,我怕死的很!我怕我死了,玉昔会伤心难过,我怕我死了,孩子没有了爹!我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他是病的糊涂了,才会拉着慕十七说了这么一大堆心里话,堵在他胸口处的郁结。 当真是越是幸福便越会患得患失,他们这一路过来,约莫才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他身上的血魔毒已经从十日一发缩短为了八日一发作。 身体上的疼痛他能承受,可他却被心中的恐惧压垮了身子。 “我不会让你死的!”慕十七定定地看向他,坚定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唐十一,你应该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自己。别忘了玉昔和孩子在等着你回去。”她明白他的害怕,某种程度上她还能体会到他的害怕。 她也怕,怕独孤宸和他唐十一会因为这血魔毒出事。 她也怕,怕他们会离开! 可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慕十七一定可以给他们解毒的,她慕十七一定能够救他们的。 唐十一这重病之中一番发泄,那心里的郁结苦闷消散了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整个人虽不能说立刻就意气风发了起来,但至少不再那般半死不活地好似个行尸走肉了。 唐十一那身子刚稍稍好些了,她们又必须继续赶路了。 白天黑夜的赶路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全部,春夏秋冬好似都过了一个轮回,她们压根没有人去算计到底走了多远的路,到底在这漫长的路上走了多久。 她们只知道要一路往前,风雨无阻地朝着那个目标而去。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当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当人烟越来越稀少的时候,当那大地慢慢染上了银色的时候,当她们的衣物越来越厚重的时候。 慕十七知道,她们就快要接近目的地了。 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独孤宸已经不同意慕十七独自骑着马在那风里疾驰了,就算是她整个人都穿的厚实着呢,可他还是把她给扯到了自己的马背之上,用毛皮大披风把整个人都盖得严严实实的护在自己的身边。 一场暴雨在夜晚瞧瞧降临的时候也随之突如其来。 第800章 一起洗吧 他们这会这一身棉衣也不好淋雨,一旦淋了雨就很难晾干了,再加之这夜路难走,四人只能就近在这半山腰上的破旧客栈里休息一晚。 好在这客栈瞧着不怎样,里面倒是挺干净的,该有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独孤宸是连人带着白狐披风把她给抱进客栈的,她就好似一只小兽窝在他怀里,时不时地从那白狐毛里露出她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和他小声地说几句话。 “洗澡,洗澡,我要洗澡。”慕十七别的不想,就是迫切地想要洗个热水澡。 独孤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道了声好。让那店家给准备了木桶和水。 慕十七一路以来吃喝倒是其次,就是这身子明明不冷还被他这么拿白狐裘裹着,出了一身的汗,粘哒哒湿腻腻的难受才是重点。 这会儿见着了热水和木桶,小脸都笑开了,褪了衣衫就要往那木桶里去,完全没有去顾忌宸王的感受。 独孤宸半倚在床上去看她,低沉一笑:“十七,你不会是以为我这一路忍着不动你就已经对你那身子没感觉了吧?居然敢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这般赤裸裸地勾着我!” 慕十七从那木桶之中探出小脸去瞪他,警告道:“我要好好地洗澡,你不许胡闹。” 独孤宸甚是无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洗你的,我看我的,不冲突的。”邪魅地一勾嘴角,“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好好的洗一洗?” 慕十七泡在水里,心情大好,小手一抬撩了一点水,冲着他那面庞就甩了过去,咯咯笑道:“叫你再看。” 独孤宸避都没避直接让她甩了个满脸水,眸子落在她抬起胳膊而牵动着的那团雪白上,身子迅速地起了反应,眸色幽暗,立刻从那床上跃了起来,几个大步就落在慕十七那木桶旁。 在慕十七惊愕之间,把人给捞向了自己,对准了那还带着水迹的粉唇就亲了上去吗,灼热的唇瞬间压住她,带着被她轻易勾起的几近勃发的情/欲:“十七,这会儿就算你哭着求着我,我都不会放了你的,是你自己先勾的我。” 慕十七直接哑语,这人可以再无耻霸道一点吗?什么叫做她先勾的他?她慕十七但凡是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她今个也就认了,由着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 可她何其无辜,她刚刚明明是说不过他,才拿水泼他的。想到自己这会儿全身赤-裸地在水里,慕十七红着一张脸,不敢去看他,视线飘逸落在他肩头,小手还搁在他那胸膛上。 接下来他做的事,更加地让她脸红心跳不知所措起来:“独孤宸,你脱什么衣服?” “独孤宸,你给我出去!”眼见着某人迈着长腿直接进了她的木桶之中,慕十七直接傻了眼。 独孤宸只是稍稍做了几个动作而已,她整个人就落在了他怀里。木桶不大不小,他们这般羞人的动作坐在里面刚刚好,慕十七想逃,却被那大手困得死死的。 “十七,一起洗吧。”薄唇凑到她的耳后,亲了亲她那圆润的小耳垂,激的她浑身都在缠着,瓷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一层粉色的红晕。 独孤宸知道她这也是情动了,那脖子上的粉色还有那红了耳垂都证明了她此时的身子也是在渴望着他的。 “我洗好了!”慕十七扭着屁股想要从他怀里出去,可她那动作无疑又是在煽风点火。 独孤宸大手顺着她的腰腹渐渐向上袭去,好看的长指握着那一团绵软,动情地低吼了声:“十七,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能这么软?” 慕十七被他逗得不停地抖着身子,咬着唇承受着他带给她的颤栗,随着他手下的动作,口中抑制不住地低-吟了起来。 她这身子被他弄的有些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她自己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随着他那或轻或重的轻抚和揉捏,她只能瘫软在他怀里,期待着他对自己做更多羞人的事。 独孤宸满身的qingyu也全部都起来了,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抱着她在水里把她转了个身,眸子里满布炙热的火苗。 慕十七这会儿在他眼里,那就是一顿美餐。他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才好呢! 慕十七知道自己今个是逃不掉了,只能闭着眼去承受他带给她的一切,美好与激情。 独孤宸捧着她的小脸,瞬间就吞没了她的唇,然后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肩头、甚至是她那白嫩软绵的胸脯上。 大手也没闲着,在水里稳住了她那湿滑的腰身,轻抚着她那光洁的背,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嫩滑那么白皙,这一路颠簸过来,她居然还能保持着这么水嫩柔滑的身子,他都不得不叹息这小东西的异于常人了。 那大手又动了动在调整她的身子,慕十七这会儿已经被他亲的没了清明与冷静,脑子里这会就是一堆浆糊,软糯糯地轻哼着,应着他的吻。由着他托着她的屁股调整好了姿势又放下,愣神之中啊了声,眸子里满是媚态。 实在是承受不住他那动作了,才呜咽地去咬住了他的肩头。 独孤宸就好似一只凶猛异常的猛兽,抓着她就不放了。 慕十七一开始还有些意识,可渐渐地就只能被他牵着走了。这人就是只喂不饱的野兽,在水里折腾完了她,又抱着她去那大床之上。 身子脱了水,紧接着就是一个冷颤,本能地去凑近他,想要吸取他身上的暖意。 “小东西,是等不及了吗?等我把你弄干了咱们再继续。”独孤宸大手拿起一旁放在的干毯子替她揉了揉那粉红色的肌肤,这会儿,他更加关心的是她的身子。 那热水都被他给折腾凉了,他在这么湿漉漉地继续下去,她这娇弱怕寒的身子可就要苦了。 慕十七拧着唇躲到了锦被之中,整张小脸都红了个透,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干棉布,小声道:“我自己会擦,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成吗?” 独孤宸一本正经道:“穿什么,反正待会还是要脱的。” 第801章 你真行啊 慕十七抬起小脚踹了他一下侧腰,却又被他给抓了个正着:“我好像记得,告诉过某人,别拿脚丫子偷袭我的。” 大手抓住了,那修长的手指就去挠她的小脚,慕十七那小脚指头粉嫩嫩的可爱,被他这么一闹,不停地缩着脚抖动着那珍珠般莹润可爱的脚趾头。 求饶道:“我错了。” 独孤宸沉着眸子深看她一眼,俊脸慢慢地靠近,在她那莹白的脚背上印下一个吻。 慕十七被他这动作下了一跳,他堂堂宸王居然放低姿态去亲吻她的脚背,他在她面前已经全然没有了那鬼王该有的姿态,那般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人这会却完完全全地臣服在她面前。 “你干嘛!”慕十七急着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独孤宸却拉了她一下小腿,她整个人又滑进了他的怀里去了。 “十七,等待会吃完了饭,咱们再来消消食吧。” 慕十七想着,我先应下来,等吃完了饭,她就故意拉着唐十一和鹤羽聊天,她就不信他还能直接不顾他那宸王高冷的形象把她给抓回屋子去。 这一点,她还是料错了,独孤宸压根就不用动用武力,只需要冷冷地扫一眼唐十一和鹤羽,说一句:“都滚回自己屋子睡觉去,十七她困了。” 慕十七瞪了双眼极力证明自己不困,摇了摇头拆穿他的谎言:“我不困,我不想睡觉,我就是想聊天。” 独孤宸继续拿眼扫着唐十一和鹤羽,一字一顿,那表情比屋外那寒风还要冷:“你们是打算回去睡觉,还是继续留下来聊天!” “睡觉!” “睡觉!” 唐十一和鹤羽难得的整齐一划道,然后溜得飞快。 独孤宸长臂一伸把那趴在桌子上拿充满怨念地眼神看着他的小东西抱了起来:“走吧,你想要聊天,咱们可以床上慢慢聊。” “我这会又不想聊天了!” “那正好,我也觉得还是直接做的好。” “独孤宸,我要睡觉!” “嗯,我陪你睡!” …… 慕十七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找唐十一和鹤羽那两个意志不坚的人做盟友,她真是看错了人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可慕十七的心情却不大美好,她疼!被折腾的浑身都疼! 而一旁的罪魁祸首却扯着薄唇一脸的满足,心情太过美好了,连见到唐十一和鹤羽都付以淡笑。 唐十一啧啧称奇:“果然,咱们家十七的魅力就是不一般啊!能把冰块给捂热了。” 慕十七坐在独孤宸的怀里,露出小脸狠狠地瞪向唐十一:“我的身手也不一般,你要试试吗?” 独孤宸接着话道:“你别揍他。” 唐十一感动的一塌糊涂,却听那独孤宸又道:“你揍他,你小手疼,你告诉我,想怎么揍他,我来就行。” 唐十一一口老血差点没碰出来,昨儿个他可是够兄弟了,今个这个兄弟就为了女人要插自己两刀啊! “独孤宸,你真行!” 独孤宸轻瞥了唐十一一眼,一本正经道:“我知道。”那端的是一脸的自豪。 慕十七差点没笑背过气去,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看着那表情臭臭的唐十一,心情好了不少。 四人又一路向北,继续前行。 越是向前去,极北之地的寒冷越是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慕十七与那寒风之中被独孤宸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脸朝向着他,藏在他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只要一探出小脸,就被他给按了回去。 “外面冷,你乖乖呆着。” “里面闷。”里面是不冷,可里面暗暗的,她还看不到他的脸,她一个人好似躲在那龟壳里一样。 独孤宸立刻放慢了速度,让她出来透了口气。 “还闷吗?”俊眉拧着一脸的担忧,她但凡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不舒服,他就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慕十七所说的闷是心情闷,不是身子不舒服,只能嘟着粉唇摇了摇头:“不闷了。” 独孤宸接下来的路程就注意了一些,赶一会路就会那长指去挑开那盖着她的大披风,露出点缝隙让她能舒服些,慕十七调皮地拿口去捉他的手指,贝齿在他那长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那温热的舌头碰触到他那指腹,惹得他浑身一个颤。 两人就这般闹着又是一路,瞧着好似就快要到了似的,因为天气已经出奇的冷了,可再一打听还在前面呢。 那往后的路越来越难走了,愣是又耗了他们一个多月,才真正快要接近了极北之北的冰城。 唐十一这会儿那极其怕冷的病又犯了,抖索的好似一个筛子,裹着白狐皮裘,整个人不停地在那附着着雪的地上跑着,搓着手。 “小爷我不会是还没来得及解毒呢,就被这鬼天气给冻死了吧!” 慕十七也被独孤宸从那马上抱了下来,穿着厚厚的小皮靴子,整个人还是那般白白嫩嫩的好看。 独孤宸光是瞧着她那俏生生娇嫩嫩的小模样,心情就十分地美好,没白费了他这一路上这般宝贝着她。 鹤羽作为宸王府的小管家,事先去问了个路,才知道他们这会到的顶多算是冰城的郊外,要到那冰城去还得再走个几天的路。 “没错,你们没有听错,当地的百姓都说了,再往前就全是结冰的地面,只有傻子才会骑马在那冰面上走,一摔一个准!”鹤羽转述了一下从那些个当地百姓口中得到的消息。 “走个几天?这样的鬼天气?你是在逗我吗?” 鹤羽拔出银针举在手中,道:“我拿银针发誓,我若是逗你,就罚我下一次把银针戳歪了。”逗他,他也好像问问那些个百姓,是不是在逗他呢。 慕十七把视线落在那些个头似马,身似驴,头上有两只角,角有许多叉枝,蹄子大如牛的异兽身上。这类东西她在那些个地理游记之上有见过,她毕竟是个玩过兽的,所以就会对那些个游记上记载的异兽有些印象。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异兽应该就是游记里记载的,这极寒之地特有的耐寒兽类——驯鹿! 这么一小段路过来,她见到了不少这样的车,小一点的雪橇车上绑着一只驯鹿,大一点的则是绑着两只驯鹿,再豪华奢侈一些的,则是绑着三只大驯鹿。 第802章 只认肉的 很显然那些个车并不是摆在那儿给大家伙看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个驯鹿拉着的车是他们冰城之人用以载人拉物的鹿车。 宸王又摸出几颗大银锭子,准备砸银子,被鹤羽给拦了下来,尴尬地一笑道:“爷,您这招砸银子,狠狠地砸银子,我都用过了,人家压根就不爱银子。” 他当时砸的时候,那叫一个响亮啊! 可那些个百姓的眼神那一叫一个鄙视啊,说白了,这地儿就算是你有银子也不能当饭吃。 “人家不认银子的,他们只认肉!肉!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肉?”唐十一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傻子的眼神去看鹤羽,“你确定你没听错吧?” 鹤羽冷瞥了他一眼道:“我确定我没弄错,他们这里冰天雪地的,最缺乏的不是那些硬帮帮的银子,而是肉,可以填饱肚子的肉。” “那鹿车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具,关键时刻杀了那鹿还能用皮毛御寒,食肉裹腹,他们是不会为了银子出卖鹿车的。” 如果可以砸银子,还用他们说吗?他早就弄个十架八架的回来了。 独孤宸微微拧眉,看了眼那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他是断然不会让十七用脚走下去的。小皮靴子虽然保暖,可他不希望她那白嫩的小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看了眼裹着大披风再原地跺脚的唐十一道:“我去负责抓鹿,你负责造车!我们用三天时间弄出一架鹿车来。” 既然买不到,那就只好自己造了! 唐十一那机关陷阱的手艺炉火纯青,这鹿车自然是难不住他的,点头道了句好。 独孤宸没有立即出发,而是要寻个暖和的住处,把慕十七安置妥当了他才能放下心来去做事,可这鸟不拉屎的地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客栈驿站了。 他们只能寻人家借个宿,可这里的人对外人极为排斥,鹤羽吃了几个闭门羹后就怒了:“就是借个宿而已,至于吗?就你们这房子,爷我之前还瞧不上眼呢。” 独孤宸抱着慕十七,瞧着她那有些微抖的身子,面色也是微微一沉,冷着脸看着那些个当地的百姓,道:“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若不是这冰天雪地的,连个山洞都不好找,他们当真以为他会舍得把十七扔在他们那破木屋里吗? 那边的人畏畏缩缩地缩着脑袋,也被他那冷冽的气势给吓到了,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抖,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来:“肉!” 肉!不就是肉嘛! 若不是这会儿这些人的表情这么严肃认真,唐十一当真就能笑喷了出来。 独孤宸清楚地听清了那人的话,俊眉微微拧了拧,声音清冷应道:“好,我会给你们肉!” 看着那一群零零散散的几人,冷眉一横又道:“谁愿意把屋子让出一点地方,我便给他肉。” 众人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森林都已经被积雪覆盖了,怎么可能还能抓到兽类,都摇了摇头,只有最后面的一个老伯伯颤抖着声道:“我不需要肉,只要你们不嫌弃,可以去我那破屋子里将就一下。” 慕十七她们后来才从谈话之中了解到,这为老伯姓铁,大家都叫他阿铁伯,孤身一人,孩子被冻死了几个,后来老婆也出意外死了,所以村里的人都视他为不祥之人,他一人住在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里。 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屋子外那一只比别人家要瘦上许多的驯鹿更加显示了他的清贫与困难。 可阿铁伯的脸上却充满着对生活对明天的期望,纵使是一个人,他还是活的很开心。 独孤宸也没指着这地儿能给十七什么舒适的生活,只要有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屋子就成了,其它的事都交给他就好了。 顶着风雪消失了有半天的功夫,那肩上就扛着了一大捆比他那身子还要大上许多的柴火回来,手里拧着一只兔子,几只松鸡回来,扔在那瞪大了眼的阿铁伯面前。 “这是这三天她在这里需要的燃火的柴火,这是她在这里三天要吃的东西。” 他的女人他养着,不需要别人省下口吃的给她,吃喝用度他都替她准备好了。 慕十七和唐十一她们自然早就习惯了独孤宸这一身逆天的本事,就他那耳力和眼力,与那雪地之中抓几只鸡和兔子回来,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阿铁伯却抖着唇瓣一脸的吃惊道:“这可是最狡猾最难猎的北极兔和北极松鸡!你居然能抓到它们。”还一抓抓这么一串子。 也不怪阿铁伯这么吃惊,他们这些几十年的老猎户,去那雪林海之中走上几天能抓个一两只回来那已经是顶了天了,可这人也就消失了半天的功夫而已,就算是沿路捡回来的也没他这么快的。 看着那几只松鸡,慕十七却嘴馋心动了,眯着眼睛凑近了独孤宸,小手去拉他的胳膊,甜糯糯地向他撒着娇:“我要吃烤鸡!烤松鸡!” 她知道他宠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喂饱她,所以她乐意让他这么宠着。 唐十一那眉眼也笑开了,舔着唇,应和着道:“对,对,对!这松鸡啊,烤着吃最好吃了,特别是那两只大鸡腿!” 慕十七撩起了小牙瞪着他道:“不行,那鸡腿都是我的!最多给你个鸡脖子!” 独孤宸冷眸轻撇了他一眼,也跟着道:“要吃自己去那林子里抓去,别让我知道你偷偷抢她的东西吃。”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吐出来! 唐十一瞅着那一堆好几只大松鸡,无语地摇了摇头:“独孤宸,你就这么养着她吧,可劲地宠着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完了看你还会不会喜欢她这个脾气不好的小胖子。” “唐十一,你找踹是吗?”慕十七抬起小脚就要去踹他,可那一身毛皮大披风有些牵制住了她的动作,让唐十一溜了出去。 独孤宸却抬脚一下踹在那夺门而出的唐十一那屁股上,继续冷声道:“我不在的时候,别让我知道你又欺负她!” 第803章 上辈子是 就连那阿铁伯看着唐十一时也带着一些不赞成。 “是啊!这姑娘瞧着身子骨就较弱,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欺负这么个小姑娘呢。” 唐十一那叫一个冤啊!指着这会柔柔弱弱地在独孤宸怀里撒娇的慕十七道:“你就可劲地装小可怜吧!我欺负你?” 他倒是想欺负她来着,可他唐十一长这么大就没成功欺负过她慕十七一次过! 慕十七一双水润的眸子都盯在独孤宸弄回来的那几只松鸡身上了,那些个松鸡长羽毛都特别的漂亮重点是一只只都都十分的壮实。 独孤宸可舍不得让她这么馋着嘴的小模样,快速地把松鸡收拾了个干净,拿融化了的干净雪水清洗好了,便塞了些香料进去在火上烤了起来。 独孤宸捧着小脸,凑到他身侧,一双大眼盯着那松鸡瞧着,然后看着他那长指灵巧地翻动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唐十一最终得了两只鸡翅膀一块鸡脯肉,就连那鸡爪子都没放过,吃了个干净,忍不住地咋舌道:“独孤宸你上辈子是个厨子吧!” 惹得慕十七一阵冷眼,看了眼他啃过的鸡骨头道:“那你呢,上辈子是个乞丐吗?饿死鬼?”鸡屁股都堵不住唐十一那张油嘴和滑舌! 独孤宸喂饱了慕十七,才准备动身去那林海雪原之中去找驯鹿。 慕十七知道的,她这会儿就算是牺牲色相,使出他最爱的美人计也是白搭,这人是断然不会带她去那雪原之中溜达一圈的,所以,她能做到的只有留在这里乖乖地等着他回来而已。 阿铁伯一听独孤宸这会是要去你林海雪原之中去寻驯鹿,整个人都惊住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出手阻拦他:“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咱们这里的北驯鹿可不是一般的驯鹿,只有开春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这林海外围好抓捕,这会儿大雪覆盖了整片大地,那些个北驯鹿早就躲进了林子深处了,你若是想要寻它们出来,那可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啊!” 他也算是老猎头了,对这雪原熟悉的很,别瞧着这一片白茫茫的甚是好看,可那白茫茫之中埋了多少尸骨,又有多少人在里面丧命! 纵使是再有经验的老猎头也不敢这个节气往那林海雪原深处去的,那无疑是在找死,就算没遇到个觅食的猛兽,也可能会被那寒冷给冻死的! 阿铁伯越说越玄乎,越说越激动,那手打算去拉扯住独孤宸的胳膊,可独孤宸却轻巧地避开了他,照旧抱着慕十七又腻歪了一小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那身子。 “你这身子畏寒,给我最多五天时间,别想着钻进那林子里去找我,乖乖地在这屋子里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慕十七乖乖地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也不准和唐十一出去那雪地里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去打雪仗的心思。” “不玩,不打雪仗。” “嗯,还有,夜里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多盖上几件厚实的小袄和毛皮披风。” “好。” 又看了眼鹤羽交代着道:“你夜里看着些那火堆,别让火灭了,冻着了她。” 鹤羽觉得他们家爷这宠妻行径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他这么个王府的小管家,自然是要大声应下主子交代的所有事的。 “是!属下遵命!” 独孤宸最后走时还不忘横了眼,一旁被他肉麻到抱着胳膊浑身一抖的唐十一:“不准抢她的吃的,也不准欺负她!” 唐十一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她要踹我,我给她撅个屁股!她要骂我,我给她端茶倒水!她啃完鸡腿,我给她收拾鸡骨头!行了吧!” 他那话就好似他当真能欺负得了慕十七那只母老虎似得,他那意思好似他没事就去欺负慕十七找死似得。 小爷我也是有正经事要做的,那有那闲暇去慕十七面前找虐啊! 独孤宸总算是交代好了一切,再次深深地看向了俏生生的慕十七,动作迅速地把人拉到了一旁,抵在那木头墙上,扯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抖了开来,撑着盖住了两人,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粉唇,擒住了她的小舌,一阵缠缠绵绵的热吻。 独孤宸吻得多了,花样百出,慕十七压根就招架不住他这火热的攻势,只能乖巧地顺从着他,应承着他,最后呜呜咽咽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唐十一已经见多了他们这般虐狗的行径,好心地提醒道:“独孤宸,你再这么玩下去就要天黑了,她就在这屋子里,我帮你好好藏着呢,跑不了的,你安心地去吧,啊!” 慕十七也不知道是被独孤宸那般狠狠地亲的,还是被唐十一那话给说的,这会儿小脸通红,推搡了一下独孤宸的胸膛道:“你去吧,路上小心,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这冰天雪地的,她不乖又能去哪儿溜达? 独孤宸缠了她半天,即使那心中万分不舍离开她,可这事还是得他去做的,因为只有他能去那林子深处抓到那些个驯鹿回来。 独孤宸走了没多久,唐十一也去****那正事了,砍木头造雪橇车,相较于独孤宸那件事,他这事算是轻松多了,且都算得上是他所擅长的事。 阿铁伯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原来雪橇车还可以这么做的?” 唐十一特臭屁地显摆着道:“得了,等我做好了,先借你那小驯鹿溜达一圈,绝对轻便好使。” 慕十七估摸着是被他给宠坏了,没有他那温热的怀抱,睡前的亲吻,她连着两夜都没睡上个好觉,总觉得独孤宸会在下一刻出现在她眼前。 所以,那木屋外的声响立刻就惊动了她,她裹着披风就跃起了身子,迈着步子往那门外跑了过去。 “独孤宸!”门还没打开呢,她就欣喜地叫出了声。 唐十一和鹤羽那耳力也不是个聋的,她这么一起身一出声,两人也都立刻清醒地跳了起来。 第804章 贼惦记上 “爷回来了吗?”鹤羽反应迅速地追到了慕十七身后。 唐十一也弹跳了起来,揉了揉双眼,凑了过去,道:“这么快?”这才两日的光景而已。 那夜空下屋外的情景,虽不能说是铮铮亮亮的清晰,可慕十七约莫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她这会明确地知道,不是独孤宸回来了,而是有人在偷她们的马。 “你们想干嘛?”清冷的声音喝道,声音里带着不悦,她这会心情却是不大好,因为他们毁了她的美梦,她以为独孤宸回来了,却不想看到了他们这些个人在做坏事。 唐十一和鹤羽立刻落在了慕十七的左右,更是履行他们唯一的职责要保护着她。 这般声响出来,阿铁伯若是还能睡着,那就有鬼了,裹上了衣服也凑到了门口:“出了什么事?” 慕十七拧着唇看着那些个大半夜不睡觉,聚在这小木屋外的人群,冷笑道:“咱们遭贼惦记上了,这群贼还不少呢。” 阿铁伯一眼看去那些个高高矮矮的站在他屋前不远处,围着那四匹骏马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慕十七那话里的意思。 那苍老的眸子里带着怒气,斥道:“大家这是想要干嘛?咱们村子就算是再艰难,也不能做出这偷鸡摸狗的丑事!” “阿铁,我们也是实在没了办法,这不是都已经好几日没吃饱饭了嘛,反正这马也挨不过这极寒,不如就给我们杀了吃吧,这几匹也足够大家分一分的了。”人群之中有人说道。 慕十七冷漠一笑,当真是觉得他那话有趣的紧。 “所以呢?当初我们只不过是想要借个地而已,你们却没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的,这会儿却想要来偷我们的马去杀了吃,你不管不顾我们的死活,我为何要去顾及你们的死活!饿死就饿死好了!” 她慕十七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她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初他们连个屋子都不让她进,这会却要杀她的马! 她瞧着是有多么人善可欺啊! 阿铁伯也爆红着一张脸,十分尴尬地看了眼都带着微微怒意的慕十七她们三人。 叹了声气,冲着那一群村民道:“哎,我们村里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你们都回去吧!别再一错再错执迷不悟了。你们若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把我那只驯鹿拉走吧,是分了还是杀了,都随你们的便,你们别再把心思打到这些个马儿身上了,它们并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人。” 那些个村民哪一个都要比这阿铁伯过得滋润,怎么可能是因为饿到走投无路在来偷马的,分明是他们见财起意,生了歹念而已。 居然还有人自私地说道:“阿铁伯,你不让我们拉走这些个马,不会是想要自己独占吧!” “是啊,是啊,你那瘦不拉几的驯鹿能有几两肉?我们就只想要那马。” “对,我才不要吃那驯鹿肉呢,我要吃马肉,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 …… 唐十一一阵呵呵,他这张脸已经算得上厚实的了,却不想着一群人比他还厚颜无耻呢。 那话里的意思是压根没关心他们这几个马的主人的意思呢,难道他瞧着像是那被人抢了马的怂蛋吗? 鹤羽心直口快道:“我劝你们还是收了那些个肮脏的心思吧,这好现在我们爷不在,这要是他在,你们这会儿也不用担心会再饿肚子了,因为死人是不会饿肚子的。” 他们这些个人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习惯了,谁个手里没有些人命,独孤宸暂且不提了,他压根就算不过来,他手里死了多少人。 慕十七和唐十一这两个人也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也就只有他还这么地善良,在这群狠角色身边还能保持一个仁者之心,多么地难能可贵啊! 那些个人手里拿着铁锹铁铲子破棍子就这么过来打算抢他们的马了,是觉得他们多么的不能打? 瞅着这会那一个个举着手里的兵器,丝毫没打算退缩的模样,鹤羽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问向了慕十七道:“主子,杀吗?” 慕十七倒也没有因为被人偷了几匹马还未遂就要把这一群人都杀了的,摇了摇头,道:“都扔出去吧,别让他们再出现在我面前。”她最瞧不起这些个明明就自私自利的很,却偏偏要装模作样的,瞧着恶心! 转身就回了屋子,留下被冷风吹醒了的唐十一和鹤羽,两人对视了一眼,哎,都只能认命了。 这大冷的天,还要动手,还真是件不爽的事,这些个心底的不爽都送还给了那一群扰了他们清梦的村民们。 铁锹是吧!你倒是挥一个试试啊!能砸中我脑袋,算你们本事。 两人那身手,在这会那就是大材小用,一个是那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将才,一个是江湖上排行第一的杀手,这会儿却要和这一群刁民干架,唐十一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可他不出手,谁出手? 与其在这里唠叨着,还不如赶紧地打完收工,回去睡个回笼觉比较实在吧。 这般想着,那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三两下的功夫就倒下了一片好几人,就这他还控制着力道,没把人一掌给呼死的呢。 阿铁伯一瞧这都打了起来,也吓了一跳,再想着去劝架时,唐十一和鹤羽已经打完收工了。而那些个村民都躺在了那雪地之上,惨叫连连。 唐十一打了个哈欠就往屋里去了,留下一句话:“都听清了,别再出现在那姑娘面前了,到时候被她给弄死了,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们。”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他们想要继续找死,他也没办法了。 好在这群人没那么迫切地找死,或者说,他们很怕死!后面的两三日别说是出现在慕十七面前了,就算是阿铁伯面前他们也不敢出现的。 独孤宸与那暮霭下出现时,慕十七就撒开了小腿奔跑了过去。 独孤宸就瞧见那一身雪白的狐皮大披风裹着个精致的小人迎面而来。 第805章 天啊鹿王 “我好想你。”慕十七落入那熟悉的怀抱中,鼻子一酸,她一直强忍着去那林子里找他的冲动,她一直在心底偷偷地想念着他。 吃着他猎回来的松鸡时就会想着他有没有饿肚子,裹着暖和的大披风时,她会想着他冷不冷。 没了他,她的生活好似失去了激情和光彩,没有任何的意义。 独孤宸把她那大披风后兜着的帽子兜在了她那头上,只露出她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大手才伸过去,捧起她的小脸,对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亲了下去,他也想她,无时无刻地想她。 他只能靠着想她思念她来化解那林子的寂寞与寒冷,脑海之中一遍遍地过着她那娇俏绝美的模样,他觉得离开她就是对他的一种折磨,比割了他的肉还要难捱。 而这会儿抱着她他那心才又找回来:“十七,乖宝,我也好想你。”这话说出来肉麻,可却是他想要表达的真实想法,他好想她! 大手把她圈在怀里,就再也不想送开了,最后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看着她那眼底的一片青灰色,眉头微皱:“没睡好吗?” 慕十七嗯了声,轻声道:“想你,睡不着。” 独孤宸越发地心疼她了,大手蹭了蹭她那小脸:“小傻子,如果想我会让你睡不着觉,我倒是情愿你不想我。” 慕十七小手摸上他那俊脸,道:“你呢,你睡了吗?也是因为想我想的睡不着吗?”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么地不把他自己那身子当身子看。再者那雪原里压根就没有能睡觉的地儿。 他明显的一脸疲惫,俊脸上带着淡青色的胡渣,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困难险境。 可唐十一他们眼里这会儿就只有独孤宸身后跟着的那群北驯鹿,有七八只之多,个个都长得彪悍健壮,那领头的一只尤为高大威猛,身姿矫健,那一对鹿角就好似那大树叉,居然还是有异于其它驯鹿的灰白色。 这哪里像是鹿了,分明就是牛嘛! 那一只只鹿的后背之上好似还驼着东西,离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只的大兽小兽异兽甚至还有猛兽。 北极松鸡一串儿估摸着有十来只,就那么一窝蜂挂在驯鹿的背上;那白白的一团跟雪球似的兔子也有一堆好几只,驼在另一只驯鹿的背上。 还有被瓜分了的大野牛身子,用绳子捆好了背在那鹿背之上,一整块一整块的大腿肉,充满了诱惑! 最让唐十一咂舌的是,那些个驯鹿身上居然还背着一匹白狼的尸体!他瞅了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温顺的鹿背上背着一只残暴的狼,容他缓一缓,他这会儿是清醒着的吧! 阿铁伯就没有唐十一这般好的定性了,跑的没他们快,待到了面前瞧着独孤宸身后那一只只的驯鹿还有那驯鹿背上的大兽小兽,忍不住大叫道:“这,这些都是你弄回来的吗?” 视线落在那只大驯鹿身上,又是一声惊叫:“天啊!鹿王,这只是鹿王啊!你居然抓到了鹿王!” 独孤宸淡定地抱着慕十七就往那屋子里去,在他眼里可没有什么鹿王不鹿王的,狼王蛇王他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小小的鹿王。 他这会儿就想要抱着十七好好地睡上一觉,他十分贪恋她的气息,那般甜美诱人。 “我想去看看那些鹿,还有鹿王。”慕十七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着身子,却被独孤宸给搂的死死的。 “睡觉,等睡醒了,我再带你去看它们。”他可舍不得她那眼底的青灰色。 慕十七拗不过他,只能扁着小嘴往他怀里凑了凑,伸手去揽他的腰,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呼吸着那熟悉的清冽气息,缓缓地睡着了。 独孤宸辨识着怀里小东西呼吸,待她沉沉地睡去了,他才无声地睁开了眸子,稍稍低首去看怀里的小人,只要看着她那张柔美的小脸就够了,他舍不得闭上双眼。 十七,想你,很想你! 唐十一在阿铁伯的连声尖叫中知道了,那肥美的好似个雪球的兔子是北极兔,那牛是北极麝牛,那狼也不是一般的狼,是最为凶猛残暴的北极狼。 最重要的还是那只白角驯鹿,据说这一只可是灵兽,唐十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做好的那雪橇车套在那驯鹿身上溜达一圈,臭显摆一下了。 他要告诉那些个小气吧啦的村民们,小爷我也有鹿车,还是鹿王替小爷我拉着车的,尔等刁民羡慕吧!颤抖吧! 可唐十一也只有那幻想是美好的,人家鹿王压根就不撒他,他朴一靠近,那鹿王就仰着脑袋迈着蹄子远远地避开了他,任由他怎么折腾人家那只鹿王就愣是没给他低个头下来。 这大冷的天,唐十一那耐心马上就被磨了个干净,狠狠地瞪了眼那鹿王转而去找其它驯鹿了,在阿铁伯的帮助下,很快就套上了两只驯鹿,潇洒得意地乘着自己做的鹿车一路在雪地里溜达去了。 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之中被独孤宸给抱了起来,大手温柔地顺抚着她的背,有一道低低沉沉煞是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十七,起来吃些东西再睡,我给你做烤松鸡好不好?” 对于到底要不要叫她起来,独孤宸那心底都好似做了一个大决定似的,叫她又怜惜她没睡饱,不叫她,又怕她饿着了肚子,当真是要比战场上的一个重要决策还要困扰他,最后,他还是舍不得她饿肚子的。 慕十七嗯嗯哼哼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就好似一只在撒娇的小兽,白嫩的小脸上带着慵懒的神色,那双眸子半眯着,轻轻地应了声:“好,要吃松鸡。” 那些个驯鹿身上卸下的大大小小的猎物摆了慢慢一大堆,独孤宸那手法极为毒辣,为了不让那些个猎物身体里的血流干了,口味不佳,他都没有使出软剑的。 那些个松鸡有的还是活的,被他拿绳子拴在了一起,扔在那地上还扑腾扑腾地动着呢。 独孤宸极快地处理好一只,给慕十七烤好了,一点点地给她扯着鲜美的鸡腿肉。慕十七包餐一顿后,那双黑眸都是盈盈带着笑的。 第806章 甜的软的 唐十一瞥了她一眼,凉凉地道了声:“小爷我这几天可没少给你烤鸡吃,怎么没就瞧见你弯弯小眼冲着我笑一下的。” 怎么说他也是在林子里做了那么多年野人的人,他那手艺就算是比不上他独孤宸,那也绝对不差的! 可这姑娘呢,像这般荡漾地朝着他笑过一次没? 没有!一次也没有!整天一张小脸耷拉着,抿着唇看着那林海雪原的方向,就快成一尊望夫石了。 “他的好吃!”慕十七回瞪唐十一一眼,立刻回道。 唐十一一脸猥琐的笑,盯着慕十七那小脸,阴阳怪气道:“可不就是嘛,他的好吃,小十七,来跟我好好说说,他哪儿好吃啊?是嘴还是脖子啊?嗯,还是别处?” 慕十七红着脸,抽起一根鸡骨头冲着唐十一那俊脸扔了过去:“无聊,幼稚!” 唐十一一把抓住那鸡骨头嫌弃地扔掉,跳起身子,吐着舌头耍着鬼脸:“我幼稚,我幼稚吃个饭也不需要别人拿手给喂到嘴边去,也对,他手香嘛,好吃嘛!” 又不是没手,用得着这么宠她吗?这不是欺负他这位娘子没在身边的苦逼嘛! 独孤宸再喂给慕十七,慕十七就有些不好意思张口了,扭捏着身子,抿着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向独孤宸,探出小手:“我自己吃。” 独孤宸瞧着她那娇羞的小脸,宠溺地一笑,替她擦了擦手,才把剩下的半只鸡腿递给了她。 空闲下来了双手也没消停着,给她倒了一小碗热汤,吹凉了,才又递到她嘴边。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日子当真是过的太舒适了,这一路上别人指不定能饿成个什么鬼样子,可她偏生被他给养得白白嫩嫩的,连一顿肚子都没饿过,顿顿有汤有水的可滋润了。 慕十七好似已经把他的宠溺当成了一种习惯,就着他那手喝了小半碗的汤,然后习惯性地用小舌舔了舔唇。 “好喝吗?” “嗯!” 独孤宸眸色暗了暗,拿手指蹭了蹭她的嘴角,然后凑近了她的粉唇,亲了上去:“嗯,真是又软又甜。” 慕十七粉唇上带着水渍,一双大眼带着雾气,娇憨道:“那些咸肉汤,怎么可能甜嘛。”他莫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独孤宸盯着她那俏生生的小脸道:“我说的不是汤。”这小东西机灵的时候可机灵着呢,可这会儿发蒙起来也傻得可爱。 慕十七不是真傻,只是被他给亲的晕乎了,这会才反应过来,避开他的视线,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些驯鹿。” 独孤宸也起身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外面的夜色很美,星光映衬着白雪,美的仿佛是那遥远的天宫。 而那一身白色披风的慕十七则是那天宫里的仙子,这会儿正俏生生地朝他笑着,然后拧着唇去摸驯鹿王的犄角,那鹿王是个傲的,压根就不愿意让她摸,脾气来了,举着犄角就顶向了慕十七。 独孤宸心中一紧,几个大步上前,护住了她:“小心,这小畜生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在雪林里驯它的时候也废了一番功夫,就知道十七许是会喜欢这长得怪异的家伙,才把它给带了回来。 慕十七被那鹿王挑起了兴致,扯着唇道:“我能驯服它的!”她可是会苗疆御兽之术的,才狼虎豹都不在话下,会输给它这么一只驯鹿! 驯鹿驯鹿,她定要驯服它! 独孤宸自然也知道她那一手御兽的本领,他宠着她便由着她玩闹去,反正这会他在一旁看着呢,这畜生若是敢撒野发狂,他一剑了结了它就得了。 慕十七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了结这只鹿王的,不肖片刻,那高昂着犄角的鹿王就谦卑地低下了它的头颅。 慕十七在鹿王背上开心地扬起一个笑,她就说了,这天底下就没有她慕十七驯服不了的兽! 唐十一驾着鹿车一路荡漾着过来了,眸子里带着得意:“如何?小爷这车霸气吧!” 独孤宸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道:“太小了。” “小吗?我这车起码能坐五人!”还允许他其中一人是个大胖子! 独孤宸道:“十七坐久了会不舒服,太多人挤在一架车上,速度也会慢下来,两天时间,再做一架出来,我们分开来。” 这一路上,独孤宸就是大爷,唐十一纵使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大爷的决定就从来没有错过的,不管是这一路上的行程路线还是何时停下来休息这样的小事。 人家就有这本事能看透老天爷的脾气,能算出个阴晴圆缺来。 所以,这会儿,他说要两架车,他唐十一就算是不吃不喝熬两天也要把这车给赶制出来。 这一路他比任何人都着急着赶路,因为他要急着回去找玉昔和糖包糖糖。 以唐十一那手艺,又加之有了前一架车的经验,这一个做的更加地得心应手了,没用两天那车就赶制了出来。 每一架车上都套上了四只雄纠纠气昂昂的驯鹿,独孤宸和慕十七乘坐的那鹿车上还套了一只鹿王!威风十足! 那只鹿王太过惹眼了,但凡是这里的村民都能认出它来,有一个人知道,便一传十十传百,好吧,他们这压根没有百来人。 大家伙被唐十一和鹤羽胖揍过了以后,本来就对他们这一行人心生俱意的,这会儿看到那鹿王居然都被他们抓来拉车了,那心底的震惊可想而知。 阿铁伯善有善报,独孤宸的承诺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的,他说过给他肉,就会给他肉,一大堆的肉!感动到阿铁伯说话都打着哆嗦了。 “太多了!太多了!” 慕十七看着那冻得瑟瑟发抖的四匹马儿,知道它们也熬不过几天了,也颇为大方地送给了阿铁伯。 阿铁伯瞬间就成了这村子里最富裕的人,慕十七本来是打算砸银子的了,可没办法,人家这里只认肉的。那她就只好送他肉了。 当然,她们这一路上的吃食也要备好了。 第807章 他是真冷 阿铁伯抽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她们讲了些那极北之地冰城的事,他知道的关于那冰雪之城的所有的事情。 原来那冰城虽叫做城,可住的人却很稀少,一整片冰原之上也就生活了不到百人而已,可这些个人却一个可以抵挡他们七八个人,有着极强的意志力和耐寒抗冻的能力。 他们知道怎么从那寒冷的冰原之下捕食鱼类,他们知道怎么用冰去造房子,他们知道可以在那极寒之地活下去的秘密。 那冰原之上除了冰城的人,还生活着极为可怕的大白熊,那大白熊通体雪白,身形巨大,与那冰雪的地面融为一体,极擅伪装,一掌就能把人给拍死,非常地凶狠残暴。 “那极寒的水呢?那寒潭在冰城的哪里?”慕十七时刻都没忘记她们此行的目的。” “寒潭?”阿铁伯挠了挠头道,“那整个冰原下面都是水,冰城的人就是生活在冰面上的,但是那冰原之上倒是有不少冰裂的地方,那些个地方远远的瞧过去就好似冰原上的一个个的水潭。” “那最冷的地方呢?最冷的水潭在哪里?” “最冷?你们要找最冷的冰水?我们瞧着那水都会远远地绕着走,生怕掉进水里去,哪里会知道哪一处的水会更冷些。” 想了片刻又道:“不过,我听以前的老人说过,那冰城之人把冰原中的一处寒潭奉为圣水,他们取水都会在到那个地方去的。你们要不去看看那里是不是你们要寻找的寒潭。” 慕十七她们总算是有了个前进的目标,老祖绝对不会找一个无名的水潭泡进去的。那寒潭一定就在那冰原之上,她们也一定会找到它的。 休息了一晚,众人第二日就告别了阿铁伯踏上了前往冰城的路。 走要用上几天的路程,这会儿有这鹿车愣是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不到两天的功夫,她们就见到了那阿铁伯嘴里的冰屋子,看到了那所谓勇敢的冰城人,一个个的穿着厚重的皮毛,在冰屋外面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们。 那些个冰城的人手里握着铁制的工具,那些个工具之上勾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肉。而在他们那屋子的不远处的冰面上躺着一条小山般大小的大鱼尸体残骸,身子已经被割去了一半的肉。 慕十七她们的到来,让那些个冰城人都警觉了起来,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工具护在那大鱼的尸骸前。 慕十七那秀气的眉头稍稍拧起,显然那些人误以为她们是来抢他们那些个鱼肉的。 拉住了那还在不断向前行走着的驯鹿,停下了鹿车,踏着步子踩在那湿滑的冰面上。 独孤宸迅速地起身去揽她的腰,生怕她一个不稳摔到了哪儿。又担心那些个冰城的人会突然向她出手,只能把她时刻护住自己的怀里,也只有他这怀里才是安全的。 “我们并没有要抢夺你们食物的意思。”慕十七把双手摊开示意自己的手里并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兵器。 “那你们来冰城是为了什么?”那几个冰城人的眼里依旧带着谨慎,可那手里的工具却都纷纷放了下来。 慕十七这娇娇弱弱的模样,不管走到哪儿那都是个无害的小可怜样,没有人会对她这么个娇弱的小姑娘心生戒备。 用唐十一那话就是,你慕十七就这么娇俏的站着,绝对是一个柔弱的小美人儿!这但凡是要动起了手来,你那小美人的形象就毁了,活脱脱一毒蝎彪悍的妇人! “我们来找寒潭,冰城里的寒潭,极北之北的寒潭!”小姑娘那声音也是那般柔柔弱弱的,好似大声点说话都能把她给吓坏了。 对于她故意装柔弱这事,慕十七是打死都不承认的,这一路冻过来,一开口就是一口冷冽的气息从嗓子眼钻入身子里,她这会儿恨不得不开口才好呢!她哪还有那力气跟他们吼两嗓子的。 “寒潭?”那人穿着厚重的皮毛衣服,迈着承重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她们。 独孤宸警觉地把慕十七往怀里带了带,一直手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之上,对于这些未知的不熟悉的地方,他一向都是带着警觉意识的。 慕十七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轻声安抚道:“我没事,你别瞎紧张。”她能感觉到自己依靠着的那个身子已经紧绷了起来。 双眸看向那冰城人,又道:“没错,寒潭,额,就是你们这里最冷的水,我们想要寻找这冰原上最冷的水。” 慕十七知道这会儿她们的处境,独孤宸和唐十一解毒将近,能不出手耗费内力就别出手浪费这些个宝贵的内力气息。所以她耐住了性子一遍又一遍地给那人解释着。 那人眸子里那警觉又骤然而起,声音里也带着防备:“我们这里没有寒潭!你们找错了地方!” 他若是不这般说也倒是还好,可他偏偏说着话时的表情太过僵硬了,慕十七她们这几人哪一个不是贼精贼精的,立刻就看穿了他那谎话。 这会儿慕十七那心底倒是带着几分喜悦的,至少,那人有意在隐藏着些什么,那就是证明她所说的寒潭确实存在着。 瞧他们那么地紧张,慕十七不得不怀疑,那老祖所记载的寒潭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谓的圣水之潭,每一个地方的人都只有谈及圣水,圣地,甚至是圣女时才会露出那般崇敬的眼神。 “到底有没有,我们找过了才知道。”慕十七可不是那种和别人说话能腻歪半天的人,既然他们不愿告知,那她就知道自己去找了。 转身又上了鹿车,催动着那只鹿王继续向前去。 阿铁伯说那冰城的圣水之潭是在冰城的正中央,因为那潭水稀奇的很,当夜幕降临时,那圣水上会倒影着两个月亮。 所以,最好的去寻找那圣水之潭的办法就是等到夜晚,月亮升起来后,去找寻水的倒影。 唐十一这会已经被冻得哭爹喊娘闹了一路了,他是真冷,冷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就想裹着厚厚的毛皮披风缩成一个球。 第808章 白发黑发 许是经历了雪山上的那次寒冷的考验,慕十七这一次应对起这鬼天气来倒有些顺手了。 冷固然是冷的,可她和独孤宸多少算是经历过了一次极寒的人,不像唐十一和鹤羽两人,一路差点没被冻死喽。 鹤羽一路咬牙道:“待下一次再来这地儿,我一准要准备十件八件的大披风,十床八床的大锦被!” 唐十一打着哆嗦道:“得嘞,还下次呢,下次你自己来吧,小爷我算是打死也不会再来这鬼地方了。” 两人这般一路过来,可没少斗嘴的。 慕十七也着实佩服他们这一点,都要被冻成个鬼了,居然还有那心情互损。本来还担心他们两这一路过来的身子骨能不能扛住的,可这会儿听着这吵架的气力,应该没大问题的。 可这冰城的夜就不是那么好熬的了,要比这白天更加地冷,冷得唐十一想跳脚杀人。 慕十七没曾想,这人居然不省心到,这会儿的关键时刻居然还能给她们演上了一次血魔毒的发作! 于是,这白茫茫的冰原之上就能突然看到这么样一个让那些个冰城人都感到奇怪的场景,独孤宸用他那逆天的身手控制住了唐十一,然后开始脱他那一层又一层的厚实御寒之物。 没办法,就唐十一裹成那付德性,不褪了他那几大层厚厚的衣物,那再厉害的毒医圣手,也不能那拿寸巴长的银针给他下针的。 好在血魔毒发作时的唐十一好似换了那些个血蝠的身体一般,这会又没有太多的自我意识,所以,即使褪去了几层衣衫,只着两三件的薄衫,整个人也只是不停地打着哆嗦,发出一阵阵的怪叫而已。 许是这天气寒冷的缘故,唐十一这一次的血魔毒发作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地凶猛吓人,很快就恢复了一丝清明。 然后发现穿着清凉的自己,呱啦呱啦的一阵嚷嚷:“冻死小爷了,我的衣服,衣服呢,袄,大袄,狼皮大裘呢!” 鹤羽手里那银针还没来得急收回去呢,捻在指尖举到唐十一眼见给他瞧了瞧:“瞧见了没,给你救命来着,这么短的一根银针,不脱了能插进你那厚实的皮肉里吗?” 颇为嫌弃地又看了眼唐十一道:“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下针,哎,这天天脱男人衣服的日子,我也过的够够的了,咋地就没有姑娘中毒需要施针的呢!” 唐十一迅速地裹上那一层层的衣物,与鹤羽又斗起了嘴来:“你以为小爷我乐意天天被人拿针这么戳吗?还这般跟你搞得寸步不离好似有断袖之癖似的,小爷我也是非常不爽的。” 慕十七瞧着那已经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唐十一,稍稍地舒了一口气,她也希望他这是最后一次血魔毒发作。 她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唐十一和独孤宸可以成功地解毒。 这会儿夜幕已经慢慢降临了,为了节省时间,她们分为两路去寻那圣水寒潭。四人约定了一个点,不管寻到那个圣水寒潭没有,都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后回到原地,互报平安! 唐十一的身手慕十七还算是放心的,虽然这人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怪不靠谱的,可但凡遇到这些必须谨慎小心的事,他也能立刻就谨慎起来。 就这样慕十七还不忘交代了句:“这冰原之上多有融冰裂缝,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切记,千万不要急功近利!” 独孤宸自然是不会让慕十七离了他身的,大手一伸就把那毛茸茸的雪球似的小人儿给抱回了那鹿车之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冷吗?” 慕十七知道他那觉得她会冷的怪病又犯了,一路不厌其烦地问着她,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可慕十七除了觉得心里暖暖的却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亲昵地回蹭了他下,拧着唇道:“不冷。” 独孤宸仿佛听到了她那回答,才稍稍心安,敞开自己的狼皮大裘把那小身子给裹了进去,生怕那冷冽的寒风会刺伤她的小脸,微微让她侧了侧身子,把她的小脸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慕十七知道他这是心疼她怕她被这寒风给伤到,也就乖乖地往他怀里凑了凑,呼吸着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还有那属于他的温暖。 纵使这般恶劣的天气下,只要有他在,她便觉得心安了。 慕十七忍不住露出一个小脑袋,微微地仰着小脸去看他,目光接触到他那宛若雕刻般的刚毅下巴时,扬了扬嘴角,小手去拉扯那挠着自己侧脸的长发:“独孤宸,你说,你若是解了毒,这一头发白会变黑吗?” 独孤宸深深看向怀里玩弄着自己头发的小东西,薄唇微动,眉头皱了皱:“不喜欢吗?” “嗯?”慕十七有些弄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什么?” 独孤宸眸子缩了缩,声音里带着几分扭捏与在意:“十七,不喜欢吗?不喜欢白头发吗?” 慕十七啊了一声,她也就是这么一问,哪有喜欢讨厌一说的,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小手恶劣地扯了下他的头发,拧着唇开玩笑道:“对,不喜欢,像个老伯伯似的。你若是解了毒还没恢复原来的乌黑长发的话,我便不要你了。” 其实她就是故意闹着他玩儿,白发的他较之黑发的他,不仅俊美依旧,更多了几分谪仙的味道,就好似那天上不食人间烟火无欲无求的上仙神君一般。 所以,在她的眼里,他无疑是俊美的,否则那一个两个许多个的女人也不会爱他爱的那么疯狂,连容沐烟和白萦这两位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美女,都会为了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独孤宸知道她这是与自己说闹,可那句我不要你了,还是让他那心瞬间揪着疼了一下。 慕十七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去应承自己的话,眸子的恶趣味淡去,小手又去扯他的发:“你,不会当真吧,我是与你闹着玩的。” 独孤宸抿着唇,淡淡地看向远方的冰面,道:“就算我变丑了,变老了,变残了,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十七,我就是这般可怕的一个人,得到了就不会放手的,你若是要离开我,除非我死!杀了我吧,十七,你杀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第809章 暂且够了 独孤宸说那些个话时,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神色。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那么伟大到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而放开她,她慕十七是他的,就只能永远是他的,直到他死亡! 他为了得到她不在乎做出任何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他为了得到她用尽他可以用的手段!有时候他都会被自己这些个可怕的想法给吓到! 可与她一起的滋味这般甜美,他既然尝到了这个甜头,就不会再放开她了。 慕十七神情一震,她没想到自己那么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居然能引发出他这样的一段深思,他在乎她的每一个想法,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可她也不大喜欢他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小脸也暗了下来不去看他,那身子也挪了挪,挪开了他的怀抱,沉默地不去应他的话。 独孤宸也察觉到怀里小人的抵触情绪,那软软的身子突然离开了自己,让他心头一震,酸酸涩涩的难以言喻的情愫漫了出来。 他不喜欢她疏离自己的小举动,他想要的是她时时刻刻都缠着他,离不开他,可她这样的女人却从不是那只躲在他羽翼下的小鸟儿。 喉咙滚了滚,有几次欲言又止,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难道为了哄她开心,收回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个好似疯子的疯言疯语吗?可那些都是他的心里话,他就是这么可怕! 慕十七瞧着突然间沉默的有些吓人,可实则她心底并没有多么地生他的气,她压根就不舍得生他的气。 他喜她亦喜,他悲她亦悲;说人话就是,她的喜怒哀乐皆因他起。 默默地生了一会儿闷气,再抬头去看他,正巧对上独孤宸那双充满伤痛的眸子,她生生被他那满眼的伤痛吓到了。 小屁股挪了挪,又重新挪回来他那怀里,小手探过去,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软软糯糯道:“本来说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吓我,你明明就知道的,我不喜欢你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的,你还要说出那样要我杀了你的蠢话,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委屈地撇了撇小嘴,又道:“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却好似是我的错似的,你这是打算就这么和我吵下去,闹下去吗?” 小身子猛地撤离了他,佯装微怒地蹬着他道:“那好,你这会儿就把我扔下好了,我不要坐你的车了,我自己走!” 这鹿王的速度不慢,独孤宸生怕她这么一乱动,会生出什么意外来,大手紧张地去捞她那小身子:“小心!” “我不小心!”慕十七横着道,那身子居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故意一个后仰,仿佛要摔了出去。 独孤宸觉得自己那呼吸都要停止了,立刻逼停了驯鹿,把她护在怀里,抱着她滚在那冰面上,待稳住了身子,才焦急着道:“伤着了吗?” 慕十七小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从他那怀里爬起来,却被他给困住了身子:“干嘛,放开我。” “不生气了。” “放手!” “十七,别生我的气。”独孤宸坚持着又说了句,他知道她生气了,可他压根就不会哄人。 …… 慕十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冰面上躺着很舒服吗?” 她趴在他的怀里没觉得冷,可他那身子却是结结实实地躺在冰面上的,这会儿不麻溜地起来,居然还跟她讨论生气不生气的事。 他惯是个会装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让她那心都跟着他疼了一下。 她对他向来就是硬不起来心,咬着唇道:“你放我起来,我不气了。” 她能怎么着,嫁也嫁了,爱也爱了,他那声音又是那般地极尽哀求,她怎么舍得让他难过。 独孤宸普一松手,慕十七就撑着胳膊坐起了身子,然后凝视了一下那地上还躺着的某人,无奈地扯了扯唇,又趴了上去,粉唇对准了他的薄唇狠狠地啃了下去。 独孤宸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转被动为主动,亲得她娇喘连连,亲得她小脸儿红扑扑的可爱。 慕十七哼哼唧唧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拿眼横他:“快点儿起来,那冰面上那么冷。” 独孤宸一跃而起,仿佛那吻给了他无尽的动力。 替慕十七扑打了下身上的冰渣子,才有抱着她回到了鹿车。 “十七,不生气了。”全程都舍不得再松开她了,护的死死的。 慕十七颇为无奈:“不生气了!” 他能别再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她了吗?她又不是母老虎! 慕十七不知道,她刚刚那模样在独孤宸眼里就好似一只怒了的小兽,他觉得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特别的心慌。 好在,现在他的心稍稍踏实了下来。 “十七,你下次生我的气就揍我打我,别伤着了自己。” 慕十七眯着双眸,恨恨道:“那我可以咬你吗?” 独孤宸答的极为认真:“可以,别咬带骨头的地方,会磕到你的牙,伤到你的唇,你要咬就狠狠地咬我的嘴吧!” “想得美!”慕十七羞红了一张脸,小手探到他的腰腹之间拧了一下。 “我只想你!” “独孤宸,你够了哦!” “不够!” “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那就暂且够了吧!” …… 慕十七娇声笑着瘫软在他的怀里,什么叫暂且够了! 独孤宸那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些,他想她应该是真的不生气了。 唐十一若是知道自己勇战四五只这极北之地的大白狼时,那边慕十七和独孤宸腻腻歪歪亲亲我我这么闹腾了一路,他一准要气到跳脚的。 同样都是过来解毒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他独孤宸又美人作陪一路虐狗,他唐十一就只能逮住这些个大白狼使劲地虐杀着。 说来也是他们点儿背,这扔根棍子都砸不到一个活物的冰原之上,居然还能被他给碰见这么一群狼的,那些个驯鹿别瞧着身形挺健壮的,可一遇到这狼就萎了。 第810章 双月寒潭 那些个狼群估摸着也是饿久了,眼露凶光,围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白熊斗得正狠呢。 那只大白熊虽体型颇大,可架不住人狼群数量多啊!这么前后左右脑袋门上的围上去,一条扯你胳膊一条咬你大腿的,也是极难招架的。 依照鹤羽的意思是,咱们就纯当路过没瞧见,继续去找咱们的寒潭去。 可唐十一却被那大白熊拿命保护着小白熊的举动给感动了,一时间居然想起了小糖包和糖糖两个小东西来了,看着那被一只白狼成功叼进了嘴的小白熊,唐十一立刻拔出匕首冲了过去。 鹤羽那身手想拦也拦不住他,只能在一旁气的干蹬脚! “唐十一你给我回来!” “我要救那小白熊。” “唐十一,你行!拔刀相助拔到这地儿来了,人狼熊斗得好好的,干你屁事啊!” 这地儿不就是弱肉强食的事嘛,他那同情心瞎泛滥什么呀! 可唐十一压根就不听他的劝,他那放荡不羁的性子也就独孤宸和慕十七能治得了他了。 因为他唐小爷只认一句话:甭废话,开打,打到我服了你! 当然,他家那小玉昔除外,一声十一哥哥,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唐十一这会儿对那群白狼也就遵循这么个硬道理:来,咬死小爷我算你们本事! 没本事,小爷我就弄死你们! 眼见着那圆乎乎的小白熊就要被那白狼给玩死了,唐十一一声爆喝跳了起来,举着匕首直接跳到了那大白狼的背上,来吃小爷我一匕首。 鹤羽这一路过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唐十一这唐门第一杀手绝对是凭借实力获得了,绝对没有勾搭那唐门门主的闺女,靠牺牲色相混来的。 因为他那一招一式,他都浑身打着寒颤,觉得这世上除了不能惹他们爷和王妃,第三就要排的上这唐十一了,典型的惹我我就弄死的处世之道。 得嘞,依照他这一路上看着唐十一这打打杀杀的身手,这几条狼压根就不够他唐十一玩耍的。 唐十一精准无误地弄死了那条大白狼,把小白熊从那狼嘴里救了出来,从地上捡了起来,抓着那那毛茸茸地小脑袋,扔给了鹤羽:“替它看看伤!” 说完,自己则是举着匕首继续扑向了另外那几条围着大白熊撕咬的白狼们。 白狼也没想到这身后会突然冒出个人的,它们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看到它们就跑的节奏,自然不明白,唐十一这么一个弱小的人为什么会冲向它们。 它们自然不知道,因为这冰城里没有像唐十一这般血腥残暴手里杀过无数巨兽的人。 鹤羽猜的极为精准,这几条狼压根就不够他唐十一玩的。片刻的功夫就全部都干掉了,若不是唐十一这会裹着那一层又一层的御寒衣物,他的速度可以再更快些,动作可以更威风些。 那大白熊的身上也受了不少伤,这会正看着鹤羽怀里的小白熊哞叫着,小白熊那身上的伤口,经过鹤羽这么个神医之手已经止住了血,这会儿从鹤羽那怀里溜了下来,四肢着地,冲向了那只大白熊。 唐十一收了匕首回去了鹿车,然后准备着和鹤羽继续寻那什么鬼寒潭,谁想那小白熊又从那大白熊的怀里跑了出来,奔向了唐十一。 唐十一在楚家后山那会也养过一只小熊,毛茸茸的憨态可掬,这只小白熊许是刚生下来没多久,通体都是雪白纯净的毛皮,毛茸茸的也甚是惹人爱,凑到唐十一怀里,俨然一副这个地儿我占了的表情。 唐十一伸手去蹭了蹭它那脑袋,觉得也挺有意思的,便由着它跟着他了。 鹤羽那表情是极为丰富的,无语之中带着一丝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小白熊的渴望。 可是瞥了眼他们那鹿车一旁跟着的大白熊,他还是收回了手,他怕他摸了小白熊,那只大白熊会拿熊掌把他摸回来了。 唐十一对付这些个兽类那是有一套的,顺着小白熊的毛还跟它聊着天呢,也不管不顾鹤羽的意愿,答应要把这小东西送回家! 鹤羽心道,还能不能好好找东西了!敢情这会儿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中毒的不急急死作陪的。 小白熊在唐十一怀里各种卖萌耍宝,唐十一揪着它的耳朵与它玩闹着:“我要去找有两个月亮的冰窟窿!你知道在哪儿吗?” 鹤羽鄙视了他一眼,这小东西要是能听明白他说什么,他现场吞掉一块冰! 岂料那小白熊居然还真就给了唐十一反应,从他怀里滚了出去,爬到了大白熊的背上,一路上时不时地和唐十一对视着,好似要告诉他,你跟我来,我知道你们要找的地儿。 鹤羽觉得唐十一疯了,他也跟着疯了!居然会跟着一只只认识一会儿的小兽走! 看着那水面上的两个月亮,他觉得这冰他吞的值!在那水边扳下一块碎冰块就往嘴里放,唐十一还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怕那冰块上被熊尿了尿吗?” 鹤羽嘴里那冰块瞬间就吐了出去,恶心地干咳了几声。 两人再三确定了那水里的月亮,才又急着往回赶去,待他们赶回去时,慕十七和独孤宸已经等他们多时了。 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说好的两个时辰,你们家两个时辰这这么长吗?”看了眼唐十一怀里的小白熊,那表情更不悦了,“你居然还有工夫去抓熊玩!” 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他们,她以为他们掉哪个冰窟窿里去了呢。 唐十一坐等她骂完了才特别臭屁地道:“小爷我虽然用的时间长了点,可我找到了地儿!” 抱着小白熊乐呵着又:“这小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白熊,可灵性着呢,那地儿就是它带我去的,来,给你十七姑娘打个滚。” 慕十七眼睁睁地看着那小白熊在冰面上滚了滚,然后又趴回了唐十一怀里。 唐十一说的没错,以她这些年的御兽经验来看,这小东西确实是个有灵性的,可她这会儿只关心那个双月寒潭在哪儿。 第811章 脱了跳吧 “带我们去那里!”越接近目的她偏生有些紧张了起来。 唐十一带着她们一路又回到了那双月寒潭。 独孤宸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寒潭边上的大白熊,警觉地把慕十七护在了怀里:“小心。” “小心什么?”慕十七有些微愣,她那眼力没独孤宸好,自然是看不清那大白熊的,远远地还以为是凸出来的小冰堆子呢。 “白熊!” 唐十一道:“啊!那只就是这小东西的爹?还是娘的?反正不是我们的敌人!” 唐十一这一路把自己勇斗狼群的事给慕十七吹嘘了一遍。 独孤宸知道了那白熊是唐十一救下的那一只,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警觉地护着慕十七,没办法,他这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使然了。 慕十七看着那水里的两个月亮,稍稍有些激动,从那暖和的大裘里探出小手,准备去试探那水的寒冷程度。 被独孤宸眼疾手快地给扯了回来:“干嘛?” “我试试那水是不是极寒的!”慕十七拧着唇道。 独孤宸面色一沉,道:“胡闹!你这身子,稍稍有点儿冷水都沾不得,还极寒!我看你那肚子是想要极疼吧!” 慕十七撇了撇小嘴,收回了手,凡事涉及到她这身子的,她就只能听他的了。 “可是,我想要确定是不是这个地儿。”忘了地错了,他们跳错了寒潭遭了罪不说,还浪费了那血魔果和天山雪莲,再来这么一回,唐十一和独孤宸都撑不下去的。 所以,她这会儿的心里其实紧张的要死!只是她不说而已,她不想弄得人心惶惶,让大家都失去了该有的自信。 独孤宸抬眼去看那寒潭,语气肯定道:“那毒经上说的寒潭应该就是这里。” “你怎么知道?”慕十七微微有些吃惊。 “你忘了那毒经上的画了吗?不论是毒草毒药还是石头水面,都是有画的,那个水潭下的画就是这个潭子的形状,水波之上有两个黑点,我想应该就是指的双月!” 慕十七瞪大了双眸,再一次折服于他这逆天的脑袋,怎么她那记忆里就只有那寥寥几笔的水纹呢?这记忆力这聪明劲,也太吓人了吧! 可是,有了独孤宸这句话,她就放心了,起码知道这双月寒潭是找对了。 看着那黑漆漆的水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唐十一,道:“脱吧!” 唐十一抬起了胳膊环着胸一脸的不乐意:“凭什么我先脱啊!要脱也让他先脱!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慕十七看向他,道:“准备什么?你有什么好准备的,血魔果和天山雪莲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别废话,赶紧脱衣服!” 唐十一看着那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的寒潭,心里有些犯怵,这鬼天气,让他脱衣服就算了,居然还要他往那冰水里跳,他是多么地不想活了啊! “先等会儿,我试一下那水冷不冷!” 唐十一搓了搓手,往那水里探了探手,完了那表情好似哭了似得:“这是要冻死我吗!” 看向慕十七道:“咱们能,能等到白天吗?白天暖和些!” “不行!我猜测那老祖解毒的时候也是夜晚,否则他那毒经上就不会画着双月了。所以,你必须现在进去。” 独孤宸的话引发了她的思绪,既然那老祖宗这么画了,一定就有他的道理,夜晚的寒潭水自然是要比白天的还要冷上几分! 那黑亮的眸子微微一沉,威胁着唐十一道:“是你自己乖乖下去,还是我们扔你下去?自己选!” 唐十一苦着一张脸道:“我自己下去就成了,不劳烦你们,可是,我能打套拳热个身吗?”明知道他最是怕冷了,居然还这么逼着他! 他决定了,下次碰见了蝙蝠他一定绕道走!这该死的血魔毒!小爷我要是冻死了,一定会诅咒你们那群血蝠不得好死的! 在岸边比手画脚忙活了半天,那毛茸茸的小白熊居然还模仿着他的动作挥动着胳膊呢。唐十一刚刚朝着那小白熊做了个鬼脸,就被慕十七抓了个正着! 一咬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脱了衣服下去,不成吗!”一个女人这么急切地想要看一个男人脱衣服,这像话吗? “等等!你这会不能进去。”独孤宸突然扯住了唐十一。 唐十一一双眼睛透亮,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功夫牛,内息强悍,你先进去试个水感受一下,那冰水里舒不舒服。” 慕十七却不似唐十一那般油腻的,黑眸看向独孤宸那正色的脸,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发现了什么别的,唐十一这会不能入那寒潭的原因。 “你发现了什么?那寒潭有问题吗?” 独孤宸摇了摇头道:“不是寒潭,是解毒的时间。” “极寒之地,封住内息入寒冰水中,待中毒者气息微弱之时,魔都最弱之时,喂以血魔果佐以千年雪莲,同时以一内力深厚者驱毒,方可解毒!” 慕十七微微一点头,他说的一次不差,他又再一次秀了他那脑子。 这一段话她也记得很熟了,凝眸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独孤宸声音平平展展,一句句地分析道:“问题出在那句魔毒最弱之时,血魔毒平日里都蛰伏在身体里,并不会出现强弱之势,所以这一句魔毒最弱之时的说法,就只能是在血魔毒发作的时刻了。 “解毒又必须在晚上,这就说得通了,因为血魔毒发作只在晚上!”慕十七听了他那分析,捏了一把冷汗,她差点就害死唐十一了。 而唐十一那血魔毒刚刚发作过了,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她们必须还要在这里住上至少五个晚上! 唐十一整个儿舒了口气,刚开心着他暂且可以不用跳下去这事,可一听要再多住几天,他那脸色又不大好了,长痛不如短痛,他还不如现在就跳进去呢。 他从没有过的期待,苍天啊,大地啊,血蝠啊!让血魔毒来的更快一些吧! 第812章 不是孩子 可任由唐十一怎么祈祷,血魔毒这东西有着它自己的魔性,绝不会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否则他也不会带着这倒霉东西痛苦这么多年。 没办法,为了保险起见,她们就只能等,这么久的努力,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这个时候,慕十七越发地谨慎小心了,她们断然不可行错了一步。 “等!”慕十七和独孤宸四目相对,已然在心底做了打算。 可在这冰城等几日绝不会是件舒服事。 她们必须找到可以御寒的冰屋子,这么现起意搭一间出来估摸有些不大实际,那就只能借宿了。 可那些个冰城人显示不太会接受她们的。这也怪不得那些人,任何人都会对陌生人产生防备之心的。 这么个大深夜去砸别人家的门更是不可能的事,那些个冰城的人一准视她们为恶人,搞不好还能来场恶斗,瞎子都能看出那些人并不欢迎她们的。 唐十一冻得直打哆嗦,牙板都咬的声声作响,只能抱着那只毛茸茸皮特厚实的白熊暖和身子。 独孤宸则是抱着慕十七那眸色深了深,一个晚上好挨过去,可是这么多个晚上十七这身子骨能扛得下去吗? 他可没有忘记那雪山上经历的那些让他差点就要失去了她的事。 看了眼慕十七那冻的发白的小脸,一阵心疼,也明确意识到了,他们现在急迫地需要一个御寒安身之处。 “我去这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被人遗弃了的空屋子,或者是天然的冰洞。” 指着那抖到不能自抑的唐十一和走路好似在摸黑的鹤羽肯定是不行的,这事还得他亲自出马。 脱下那最外层的大裘给慕十七披了过去:“夜里太冷了,你多穿些。” 慕十七视线落在他那单薄的袄上,坚定地摇了摇头,把那大裘又推给了他:“我不要!你疯了不成,这天你不穿着皮毛大裘是想冻死吗?” 独孤宸深看她一眼,柔声道:“傻瓜,你就当先帮我拿着好了,我穿着这个东西行动拖拖拉拉的有些不便,轻功也很难施展到最佳。” 慕十七秀眉拧着,挥开他那大手,把大裘扔在了地面上,小脸上一片清绝之色:“独孤宸,我不是孩子!你能不能别老是把我当孩子哄。” 她不傻,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她不喜欢他老是这般不在乎他自己身体的不妥做法。 刚刚亦是如此,难道在他心里,她慕十七就是那种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杀了他,为了自己活命而不顾他的安危的无情女子吗? 他难道不知道,在他担心她的同时,她又有多么在乎他的生死吗? 他宠着她,她知道,可他对她的宠若是建立在伤害到他自己的基础上,那这样的宠这样的爱她宁可不要。 这样的天气,傻子都知道那御寒的大裘脱不得,他当真以为自己那身子骨不是肉体凡胎吗? 慕十七越想越气,她气自己这身子不争气,她也气他独孤宸不珍惜他自己的身子。 在唐十一和鹤羽那一脸尴尬中,转身就撇开了他。 “你别跟着我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见独孤宸迈着步子跟了上来,慕十七转脸道了声。 独孤宸有些无措,他就是想要保护她,就是想要把最好的给她,就是想要……她是不是发现了他这纠缠着想要独占着她的本性,所以厌烦了他? 攥了攥拳头站在了原地,他有些怯了,他怕他这会儿强行追过去会惹她不快。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喜怒哀乐,却唯独不能忽略她的感受。 唐十一抱着小白熊蹭了过来,满脸的疑问,却有些心灾乐祸的意思:“怎么了?吵架了?跟我唠唠,我来替你揣摩揣摩你到底是哪儿惹到了她。” 这若是搁以前,独孤宸一准冷眼横他,完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去,可这会儿他实在是没了办法,居然还真就和唐十一说起了缘由,因为他想要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唐十一听完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就你这天天黏糊着她这劲头,给谁谁都疯!不是抱就是亲的,你当她是我怀里这不会说话的小白熊吗?” 凑近了独孤宸,鬼鬼祟祟低声道:“我跟你说啊,你别没事就亲她弄她抱她的,她不喜欢这样,自由,自由懂不!十七她就好似那生活在林子里的小兽,她喜欢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不是被你这般整天困着养着的,你虽没把她关在王府那笼子里,可你这个人就是个行走着的大笼子,整天看她那么紧,她不疯才怪呢!” 唐十一说这些个话时,完全没有去想自己有多么地黏糊玉昔,这会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大情圣,把独孤宸和慕十七这感情琢磨的透透彻彻的。 最后还递给独孤宸一个听我准没错的眼神。 独孤宸那拳头攥得更紧了,因为他发现,唐十一这话说的居然都十分有道理,连他自己都害怕自己这极尽疯狂的占有欲望了。 看着那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他极力忍耐着飞身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独孤宸,你这病,得治!”唐十一那话还犹然在耳,“我跟你说,你再怎么弄下去,她没准为了自由会离开你的,她只要狠下心来,你就甭想再找到她了。” 句句都宛若一块大石头砸在了他的心底,没有人告诉他要怎样去爱一个人,他以为,他爱她就想要给她最好的,想要和时时刻刻都抱着她亲她,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兴许会讨厌这样自私自利的自己。 慕十七没有独孤宸那耳力,自然就不可能知道,身后某位自诩的情圣给独孤宸讲了一堂关于爱情和自由的学。 慕十七若是知道唐十一那人乱放了一通屁,引着独孤宸这般胡思乱想一通伤心欲绝,一准要拧着他的耳朵踹他屁股,什么鬼情圣! 她什么时候成了那林间向往自由的小兽了。她就是喜欢他抱她亲她怎么着了! 她这会还在好奇独孤宸怎么没有追过来哄她?半响才回过头去,发现独孤宸还真就如这么听话地站在了原地,她扔掉的大裘还在地上躺着呢,而那人却就这般疯子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第813章 哪儿凉快 她气到跳脚,却又心疼的要死,她也就是个傻子,明明知道他那人的心性与别人不同的,却偏偏还和他赌气。 他那聪明的脑子一旦遇到感情这事便变得迟钝不灵光了,她怎么还能指着他自己发现自己的错误呢。 一边儿让自己消消气,一边儿迅速地跑了回去,捡起那地上的大裘抖起来给他披上了身,裹住了他那冰冷的身躯。 “十七。”独孤宸不敢上前,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她,就只能这么干站着,离得远远地去看她。 见她冲着自己跑了回来,一阵欣喜若狂,待她踮起了脚尖给自己披上披风时,他整个心都软了,可想起唐十一那些话,那伸出去想要抱他的手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穿好了,没有我允许不准脱下来!”慕十七在心底叹息了一口气,对他,她只能用这般直接的话语与他交流。 “好!”独孤宸这会儿应的小心翼翼,他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慕十七扯着唇朝着他无奈地看了一眼,道:“走吧,我陪你一块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容身之地。” 两人并肩而立默默无言,简直觉绝配到好似一幅画,唐十一抱着小白熊冲过来时,就破坏了这唯美的意境。 “十七,快跟我来,我找到地儿住了。”他带着小白熊溜达了一圈,实则是小白熊领着他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双月寒潭附近发现了这么个大的冰洞。 慕十七看了眼他怀里的小白熊,瞥了眼好似自己发现了新天地的唐十一道:“这里是白熊的巢穴,它故意领着你过来的。” 否则这么大一个天然的冰洞,怎么可能没有被冰城的人抢先占下来?只可能是这里面住着这庞然大物大白熊,那些个冰城的人才不敢靠近的。 这冰洞很大,她们全都进去了,还显得十分宽敞,地面上还堆放着一些枯枝,显然是白熊从那外面弄进来的,因为那些个枯枝上还沾着许多白熊的白毛。 进来了才发现这冰洞要比外面暖上许多,最重要的是不用再忍受那嗖嗖的冷风了,风吹过来,她觉得说话都抽着冷气。 再在那外面待下去,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冻成了冰块了。 独孤宸那聪明的脑子在这会儿又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把那雪橇车上的木条暂时拆了下来,拼拼凑凑地捆在一起,正巧能把那入口处给挡住了,这样,这洞里就更暖和了。 唐十一抱着那小白熊,身靠着那大白熊,总算停止了哆嗦,裹在大裘居然还能睡着了,这一点慕十七是着实佩服他的,怎么不就不怕那大白熊一掌拍死他的呢? 慕十七则是往独孤宸怀里凑了凑,窝着窝着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腰间的大手是不是还想以前那般紧紧地捆着她,也没有去注意独孤宸待她睡着后才忍不住看向她,那炙热疯狂痛苦压抑的眼神带着多少别样的情愫。 仿佛压抑了很久,只敢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地去看她。 唐十一第二日钻出那冰洞时,就瞧见那冰洞外的不远处,一群冰城人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跪拜着,虔诚地磕着头,他不大好意思打扰,那跨出去的一脚不知道是伸出去呢还是缩回来呢。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白神的神圣之地!”有人发现了那白熊巢穴外的驯鹿和车,以及那洞口处唐十一探出来的一条腿,惊叫道,仿佛是发生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唐十一身后那小白熊正巧从唐十一那胯下探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唐十一一把把它给揪了出来,抱在怀里道:“这里是它的家,它都没说什么,你们那么多废话干嘛呢!小爷我又不是住的你们家里。”真是啰嗦,事儿多! 那冰城人看着唐十一尽情地揉捏玩弄小白熊,整个人都不好了,继续尖叫道:“那是小白神!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小白神,你快放了它!” 那些个冰城的人,立刻拾起身边的武器对准了唐十一。 唐十一抱着小白熊哼哼着道:“我怎么对它了?它都没咬我,你们着什么急啊!哪儿凉快哪儿去,别一早地就来惹小爷我生气,小爷我心情这几天都不大美好,别惹我!” 好吧,这儿哪儿都凉快着呢! 那些个冰城的人却以为他抓住了他们的小白神,举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想要救回那小白熊。 唐十一抱着小白熊跳了出来,把那小家伙扔在那冰面上,只见那圆滚滚的小身子在冰面上滚了又滚,最后又滚回来了他那腿边,扒着他那小腿就不松手了。 “瞧见了没?不是小爷我不放它走,是它自己粘着小爷不愿意走的!” 说完低下身子,把那小白熊又抱了起来,嫌弃着道,“虽说你重了点,可贵在暖和,否则小爷我可懒得去抱你的。” 那一群冰城的人都彻底傻了眼了,小白神啊!那圆滚滚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小东西是他们的小白神吗?是冰城一直供奉着的小白神吗?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一定是这小白神还太小了,不懂得这些个人到底有多坏!才会赖在这人身上的。 可当那只大白熊从洞里爬出来后停在唐十一身边也开始蹭着唐十一的身子时,那些个冰城的人都吓傻了。 “大白神!”是大白神!勇斗巨鱼的大白神为什么也变成这样了? 唐十一抬手蹭了蹭那大白熊的大脑袋,然后看着那一众冰城人道:“喏,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朋友大白熊!我就住它家,你们有什么事就和它说吧。” 冰城的人瞬间都没了动静,和大白神说事,他们哪来的那个胆子啊! 如果说那小白神不懂事分不清善恶来,那这大白神是绝对不可能对一个普通人类这么和善的,传说能得到白神认可的人,那就是他们冰城人至高无上的荣幸。 可却不想这个荣幸被一个才来了一天的外人给占了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冰城?”一位年长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第814章 娇气毛病 又重复问了昨日的问题,唐十一的回答也是依旧,指了指那不远处的双月寒潭道:“我说我们就是来这里跳进那冰水里洗个澡而已,你们信吗?” 那老者应该颇有威信,看着唐十一怀里抱着的小白神道:“你既然得了白神的庇佑,那我们大家就会相信白神的选择,你不会做出对冰城不利的事。” 唐十一撇了撇嘴,直言道:“你们放心好了,就你们这儿,还没有小爷我瞧得上眼的东西呢,我们离开时不会带走你们一块冰渣渣的。” 他就搞不明白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有什么好担心的! 慕十七也没曾想,这冰城之人会把白熊奉为神,还因着唐十一和那白熊玩的好,就立刻打消了对她们的戒备。 不过托了小白熊的福,他们与这冰城人总算是避免了一场恶斗。 住的地儿解决了,那接下来就考虑到吃了的问题了。她们是都挺能扛饿的,可这节骨眼上若是吃不饱,解毒的时候哪来的理解输送内力护体。 所以,吃也是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 她们一路带过的肉也所剩不多,绝对不够她们挨过这么些天的,且那些个美味的烤肉早就冻成了石头似的坚硬了,慕十七看着鹤羽从那装有干粮的布包里掏出一大块硬邦邦的石头肉块,对准那石头肉块咬了一口,随即哀嚎了一声:我的牙! 可这冰原之上除了冰就是水连个果腹的野果子都没有,她们唯一能吃的就是学习那些个冰城的人去抓那冰水里的鱼。 望着那寒森森的冰水,她们没有任何钓鱼的工具,要想捕鱼,就必须潜入水底! 慕十七不觉得这会儿跳进去捕鱼是一件明知的选择,冰水深不见底,这会儿别说是鱼了,连根水草都看不见。 唐十一可没她那么深的思虑,带着小白熊沿着寒潭跑着圈溜达,不一会儿就从那熊嘴巴里混回来了两条大鱼,特显摆地送到了慕十七眼前,一脸兴奋道:“想吃鱼,这不就来了吗,我说十七,咱们生火烤鱼吧。” 慕十七轻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给我变出一堆柴火来啊!想要用那冰洞里的树枝生火,你今夜就必须坐在冰块上!重点是你给我吹亮一个火折子试试啊!”这么冷的天,火折子已经点不燃了。 接过唐十一手里的鱼,拿出匕首就要开膛破腹,可普一划开那鱼腹,她整个人就都不好了,那血腥味赞染着鱼身上的腥味,让她忍不住立即丢掉了手里的鱼,脸色惨白地蹲在地面上干呕着。 独孤宸逼着自己去做到给她自由的空间,可那前提是她没病没痛开心快乐着。 但这会儿,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她难受呢。 大步上前把人给抱进了怀里,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要看看她怎么了,待她没事了,他就会放开她的。 他不要做那牢笼捆住她,逼得她发疯!他情愿自己心疼到发疯,想她想到发疯。 可把那微凉的小身子抱入怀里,他早就忘了自己之前心底的那番自我建设了,什么不亲她不抱她不弄她那都是鬼话,他普一碰到她,就想把她整个人狠狠地揉进自己身体里去了。 “十七,怎么了?哪里难受,告诉我。”他对她的亲昵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病,戒不掉也治不好了,难能是他自己说控制就控制的,那是深入骨髓的东西了! 大手去扶着她的小脸,不停地搓揉着她那嫩滑却带着寒意的肌肤:“冷吗?我这就带你去那冰洞里去。” 慕十七觉得这会儿那抓过鱼的手湿腻腻的还带着血腥味和鱼腥味,特别的难受,小脸一垮,在他怀里委屈地撒着娇道:“我要洗手,我难受,我不要鱼腥味。” 独孤宸最受不得她软声软气地在他怀里撒娇了,忙着宠着她道:“好,好,我带你去洗手,洗得香香的。” 她说错了,他不是把她当孩子在宠着哄着,他是把她当自己的命在宠着爱着的。 拿了个小木碗,去舀了一小碗冰水回来,用大手探入那冰水之中输放了些真气内力,待那水温试着没那么刺骨了,才捧着到她面前,牵着她那软绵白净的小手,仔仔细细地替她清洗了起来,洗干净了擦干了水,又滴了几滴香露替她揉了揉小手。 擦过了香露的小手上泛着淡淡的桃花香气,白白净净粉粉嫩嫩地就在他手里握着呢,惹得他又忍不住动起了亲亲舔舔的念头来了。 抬起放在唇边煞是温柔的亲吻了几下,道:“十七,没有鱼腥味了,很香,你闻闻看。” 唐十一捡起那被慕十七扔下的鱼,撇了撇嘴,啧啧几声道:“慕十七,你就可劲地矫情吧!” 以前别说是给鱼开膛破肚了,就算是给人开个膛,也没见她扭个眉头的,这会儿倒是好了,被独孤宸给宠出个娇气的病来了,杀个鱼而已嘛,瞧那小脸委屈的,可着你慕十七以后连鱼都不能杀了是吧。 他就说了,独孤宸再这么把她给娇宠下去,一准这姑娘连路都不会走了! 慕十七也觉得自己矫情做作有些过了头了,可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间特别讨厌那鱼腥味和血腥味了,就不能忍受一丁点的腥味。 闻着小手清清爽爽泛着桃花的香味,才舒展了眉头,往独孤宸怀里靠了靠,倚在他胸口,软软糯糯地撒着娇道:“我以后再也不要碰那鱼了,也不要吃鱼了,你让唐十一把鱼都拿走,我不喜欢。” 唐十一在一旁差点儿就笑出声来了,没少给慕十七鄙夷的冷眼,合着他好心给她送鱼来,还做错了事了。 对上了独孤宸那张要杀了鱼再杀了他的冷脸,得嘞,小爷我自己吃去,你慕十七娇贵着去饿肚子吧! 鹤羽在一旁把这姑娘的反应看了个仔细,也十分赞同唐十一的话,觉得他们爷是不是太宠着这姑娘了,把这姑娘宠出了一身娇贵的毛病来了。 以前挺汉子挺不拘小节一姑娘,怎么这会儿能娇贵成这模样了,摸了一下鱼就哼哼唧唧地好似谁怎么着她似得,瞧那小脸委屈的。 可重点是他们家爷那一脸的心疼,恨不得抓着她那手指一根根舔干净了才好的表情,他也甚是无语 第815章 我就说嘛 他们爷不是最讨厌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吗? 这要是搁以前别的那些个姑娘身上,那就是合该被踹飞的下场。可不得不说这慕十七一张绝美小脸撒起娇来,是个男人都抵不住她那绝美的诱惑。 更何况他们爷有多么爱这慕十七,别说这小姑娘撒个小娇,就算是这小姑娘爬到他脖子上去骑着,他们爷非但不生气,还担心这姑娘摔了了呢。 慕十七被独孤宸抱着往那冰洞里去了,一张小脸还略显苍白,整个身子都缩在独孤宸怀里,怏怏不乐,眸子里没了以往的快乐光彩。 “十七,哪儿难受?我去让鹤羽来帮你瞧瞧,好不好?”独孤宸柔声和她打着商量。 慕十七扶着胸口处顺了顺,好受了些,摇了摇头道:“许是吸了太多的凉气了,这会儿好些了,不用找他。” 她一个人难受就行了,没必要把大家都弄得跟着她一块儿紧张难受,这么冷的天,受点儿风寒也是正常。 独孤宸这会儿不敢强迫她做任何的事,见她那脸色好似真的缓和了不少,才又稍稍安下心来。 可这冰天雪地里,除了鱼,他真的想不出能给她弄什么吃的了,且压根就没办法生火,她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如果继续吃寒食喝冰水,她的身子还会受得了吗? 独孤宸这边正愁着怎么给慕十七弄吃的,唐十一和鹤羽那边两人却吃了约莫半条大鱼,又干掉了一壶烈酒,那烈酒可是放在大白熊屁股下暖了好久才化开的。两人吃完喝完一脸满足地往那冰洞里去,他们也不想打搅独孤宸和慕十七你侬我侬的机会,可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待不了人的。 两人普一进洞,慕十七在窝在独孤宸怀里,秀气的眉头就皱了皱,嘟囔着鼻子道:“好臭,别过来。” 唐十一一听她说自己臭,就不乐意了,觉得这姑娘摆明了是故意在独孤宸怀里撒娇使坏来着,就是想要独孤宸揍他踹他,她才开心地咯咯笑呢。 故意使坏,凑近了对着她那方向吹了一口气。 慕十七就闻见一股子腥味和酒味扑面而来,那心底又忍不住泛着恶心劲,从独孤宸怀里挣脱了出来,在一旁扶着冰壁干呕了起来,光是看着都可怜。 唐十一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还没来得及溜走呢,就听见背后独孤宸那寒森森的声音传来:“唐十一,再有下一次,我就杀了你!” 鹤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一股子饱嗝涌了上来,生生又被他给压了下去,怎么这会儿他自己也觉得恶心了呢。 扶着那冰壁也猛烈地干呕了起来,他他娘的被他自己打出来的饱嗝给恶心到快要吐了。 独孤宸俊眉拧着,直接把他给拎起来扔了出去:“出去,想办法除掉那一身的腥臭味,否则就别进来! 慕十七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东西,再转身看向独孤宸时,那双眼里已经含着闪闪的泪花了,刚刚才稍稍转好的脸色,这会儿又惨白了起来。 就那般委委屈屈可怜兮兮地站在那儿,惹得独孤宸一阵心疼难耐,上前把人抱了起来,放在那枯枝上,又把那被她自己折腾乱了的披风整理好把她那小身子给护严实了。 “你乖乖坐着,待鹤羽清理干净了,我让他来给你瞧瞧看身子,总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他瞧着都心疼的要死,她那般坚强的人,指不定多难受,那眼泪才会干呕出来。 鹤羽在冰水边上,一口又一口地漱着口,那牙齿被那冰水激得直打颤,可对于全身冷还是嘴巴冷,他选择嘴巴冷。 这心底越发地觉得这慕十七姑娘娇宠地有些过了头了。好吧,也许他和唐十一那嘴巴是真臭,可也不带她这么玩的,再这么玩下去,他和唐十一一准是要睡在这冰天雪地的。 唐十一倒是还好,抱着小白熊头倚大白熊,可惬意着呢。可他一人孤单单干巴巴的难道是要去抱那些个驯鹿吗? 独孤宸有些后悔自己没学医了,这会儿就只能干看着她难受而无能无力,脸色微沉着把鹤羽给再次叫了进去。 “弄干净了吗?” 鹤羽这会儿恨不得张开嘴巴冲他们家王爷吐几口仙气,告诉他:不臭了,漱了十来次的口了,连牙缝都舔干净了。 鹤羽屏住了呼吸,又在脸上蒙了一层白布,看向独孤宸道:“爷,这下可以了吗?” 独孤宸拧着眉道:“还是有些腥味和酒气,你只负责替她把脉,不要张口说话,最好别在她面前呼吸,免得又惹得她难受。” 鹤羽当即就想要甩膀子不干了的,有这么对待大夫的吗?他怎么着也算是大陆上众人哄抢的神医啊!可他在他们这几尊大佛面前就什么都不是。 认命地屏住了呼吸,上前去给他们家那娇贵的宸王妃把脉,他多么敬业一神医啊,自然是尽心尽责地替她诊脉的,这一诊不得了了,看了眼慕十七,这会儿就算是他们爷要割了他那舌头,他也必须要说话的,还是特大声特兴奋那一种。 “是-是喜脉!怀-怀孕了!” 他这么一嗓子吼出来,独孤宸哪里还记得刚刚交代他别呼吸别说话的茬,一个大步上前,把人给扯开了,然后把呆愣着的慕十七抱在了怀里。 慕十七小脸靠在他怀里,愣愣的傻傻的,半响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孩子?我没听错,对吗?他说我怀了孩子了!” 独孤宸特心疼她这小心翼翼,却又不敢相信的小模样,大手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恩,你没听错,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鹤羽太激动了,在一旁拍手叫好道:“我就说嘛,十一姑娘多么一无拘无束的豪爽性子,怎么可能突然变了个人似得,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脾气不大稳定,又见不得腥!哎,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独孤宸心情倒是还好,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他这人对某些事向来薄情。可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以让十七快乐起来,这就足够了。 第816章 不吃不要 慕十七黑眸之中有泪光闪过,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了,让她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半响才从独孤宸怀里探出脑袋去看向鹤羽,颤巍巍地道:“他还好吗?” 鹤羽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问的是宝宝的事,点头道:“好着呢,一准是个和爷一般健壮的小子,这会儿应该有一个半月左右了,有我和唐十一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以前还不信,女人怀孕了那性子会变,可这会儿十七姑娘这么轻声漫语的和他说话,他就彻底信了。 唐十一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也漱了好几遍的口才敢探头进来,得知了慕十七怀孕的事,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小白熊都扔地上了。 他当初可是尝试过了玉昔怀孕时的娇贵性子,没来由地就给他来一顿哭的。看了眼那窝在独孤宸怀里双眼泛着泪的慕十七,特同情地深深看了眼独孤宸,道:“兄弟,日子还长着呢,有什么不明白,随时可以来问我。” 譬如,孕妇一会想吃这个一会想吃那个怎么办? 譬如,孕妇生气了该怎么哄? 譬如,什么时候该抱着她亲?什么时候该抱着她出去溜达? …… 他一直以为就慕十七这般刚烈的性子,猛烈的身手,就算是怀了孕也跟肚子里揣了个球没什么区别的,却不想这女人一旦要娇气起来啊,那真是比玉昔还要难养的。 不能吃鱼,那能吃什么? “狼肉?”独孤宸拖了条被唐十一干死的野狼回来,问慕十七的意思。 慕十七那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小脸上满是拒绝:“不要!” “驯鹿肉?”只要她能吃下去,他不介意杀一只驯鹿来给她吃的。 慕十七那小脑袋摇的更欢了:“不吃!” 独孤宸视线落在唐十一怀里那只小白熊身上,道:“它呢?” 唐十一吓到紧紧地抱着小白熊就跑了出去:“独孤宸,你怎么这么冷血呢?住人家熊窝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杀了人家的熊崽子吃。” 慕十七看着那小白熊就没有任何的食欲,继续摇头道:“不要!我不想吃那些血淋淋的肉,你去弄点水来给我润润口吧,我不饿。” 她这会儿还没有从喜悦之中走出来,嘴角稍稍弯着,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摸着,倒也真没觉得饿的。 独孤宸却甚是头疼她不想吃东西的问题,一个人绞尽脑汁没想出来办法,就只能拉住了唐十一和鹤羽一块儿来想。 “孕妇最好吃些什么东西?” 鹤羽觉得这会儿爷分明是在难为他嘛,扯了扯嘴角嬉笑着道:“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 扫了眼那白茫茫的大冰原又道:“可这儿啥子都没有!连个火都不能生!”他也实在是想不出能给这姑娘找到什么吃的。 唐十一更是一脸的茫然,说好的经验之谈呢? 傻愣着道:“我就知道玉昔喜欢吃什么,她喜欢喝热腾腾的野鸡汤,那汤里再放些鲜蘑菇。完了,那酒楼里煮的馄饨面,她一次能吃十好几个大馄饨呢。” 可话题又回到了这冰原之上,唐十一撇了撇嘴道:“这里啥都没有!别说馄饨呢,连个面疙瘩汤都吃不着。也不知道小玉昔这会儿会不会饿着,我给她抓的那些个野鸡应该都吃完了吧。” 独孤宸本来是想问问他们怎么样能不让十七饿肚子,却不想听得一大堆的废话不说,那唐十一居然还能一脸悲伤地自己儿在那想玉昔想到心疼了。 三个这大陆上算的上顶尖的男人,却被慕十七这填饱肚子的问题给难住了。 最后还是唐十一灵机一动道:“你等着,我去帮你问问那些个冰城人,我就不信他们这儿女人怀孕了都不吃东西的。” 唐十一知道自己这面子一准是不行的,可带上小白熊屁股后面再跟只大白熊那就又不一样了,特威风!特霸气! 加上他那张要是甜起来能甜腻死人的嘴,很快就混出了消息来。 “他们说有一种鱼叫银鳕鱼,没有什么腥味,全身呈现银色光泽肉质白皙鲜嫩,特别金贵,把那鱼肉片成极薄极薄的鱼片放在冰上冰镇着,然后佐以酱料,据说是这里最最好吃的美味,吃了那鱼生出来的孩子又聪明又强壮。”唐十一说着说着自己都留口水了。 “可那种鱼都藏在冰面下面,要想抓它们必须得先凿通厚厚的冰面,完了能不能抓到那就全靠运气了,有的时候哼哧哼哧地凿开十几个冰窟窿也不一定能抓住一条。”这么美味的东西既然没那么容易弄到手的。 从身后变出一堆工具道:“别说我没帮你,喏,这是他们用来凿冰的工具和抓鱼的工具。”这可是他牺牲了小白熊后屁股上的一撮毛换来的。 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小白熊后屁股上天天被屁崩的臭毛有什么值得供奉的价值! 可独孤宸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就是本领大,说好的十几个冰窟窿都指不定能抓到一条那极珍贵的银鳕鱼的,怎么没到一个时辰,独孤宸一提就提了一提溜子来呢? 扔了几条给唐十一道:“你拿去跟他们换些酱料回来,就要他们说的那种可以去掉腥味的酱料。”他知道这会儿砸银子不如砸肉,狠狠地砸肉才是王道! 唐十一麻溜地去把这事给办了,他是存了私心的,他也嘴馋着银鳕鱼片,吃过之后聪不聪明健不健康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就想过个嘴瘾而已。 他没想拿那几条鱼居然还换了不少东西回来呢,那些个冰城人还挺实在的,除了酱料还给了他一些别的东西,御寒的皮毛毯子,还有一些抓鱼的工具。 唐十一推推搡搡也抱了一大堆回来,可独孤宸就取走了他手里的那摊子酱汁,挖了一点出来,放在白白净净的青花小瓷碟子里,用手暖着,施展了些内力气息,把那硬邦邦的酱料融开了些,才又动手折腾起那银鳕鱼来。 拿匕首片出一片片莹白剔透的鳕鱼片,看得唐十一双眼放光,迅速地抓起一片连酱料都没沾,就塞进了嘴巴里了。 第817章 终于来了 其实就算他不动手抢,独孤宸也会让他先尝尝看的,虽然他唐十一有的时候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的胎,可他那一丁点的味觉还是在的。 唐十一嚼了几口便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一开始没怎么尝到味,就觉得那口感非常的棒,细腻甘甜,却一点儿腥味也没有的。 “那什么?我能再吃一块吗?刚刚没尝出个什么味来。”唐十一为了吃的,在独孤宸面前压根就不在乎脸不脸的事。 独孤宸这会就是拿他当研制毒药时用的毒人看待的,由着他一片片地抓起来往嘴巴里扔。 唐十一见独孤宸没拦着他,动作越发地放肆了,还恬不知耻地沾了点酱料,完了一声叹息:冰城人诚不欺我啊! 独孤宸觉得他那表情有些太夸张了些,生的鱼肉再怎么好吃那也是生的鱼肉,拿筷子夹起一片放在那酱料里滚了一下,放入口中,入口便是绵延细腻的口感,鱼肉嫩滑甘甜居然真的没有一丁点的腥味,就连他这可以媲美兽类的鼻子和舌头都没感受出腥味来的。 这才满意地又重新片了一盘,这一次手法更加熟练了,那一片片鱼肉的大小厚薄都非常地相似,白白净净地躺在碎冰渣子上,异常地诱人。 他净了手,才迫不及待地给慕十七端了过去,小姑娘整整饿了三顿了,这会儿那肚子里空空的,小脸色也不大好看,正乖乖地坐在树枝上傻傻愣愣地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什么?”他放慢了步伐走近她,柔声问道。 慕十七眸子落在他身上,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想宝宝。” 独孤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盘子端到她面前,道:“恩,等你吃饱了,再慢慢想。” “是什么?”慕十七视线落在那冰上的白色薄片问道。 独孤宸怕自己若是告诉她那是鱼肉,她一准会皱着秀眉不愿意吃上一口的,便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肉在酱碟子里滚了一圈,递到她嘴边哄着道:“你吃一口,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慕十七瞧着那筷子上的东西白白嫩嫩的闻着也没什么腥味,便乖乖地凑过去吞进了嘴巴里。 “如何?”独孤宸此时那内心是极度紧张的,比他当初领兵上战场时还要紧张,待瞧见了慕十七那弯弯的眉眼,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姑娘一口东西都不愿意吃的时候,可把他给担心坏了。本来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这地儿又冷的要死,再把她给饿着了,那更心疼人的要命。 慕十七眉眼微微弯着,粉唇微张道:“还要吃。” 她那一句还要吃能抵得上任何的甜言蜜语,听得独孤宸心里暖暖的,十分受用。 又连着给她夹了几块,见她吃得开心,他那心底仿佛吃了蜜一般。 慕十七吃饱了就窝在他怀里舒服地揉着肚子,听独孤宸说那莹白似雪的肉是鱼肉时吃惊道:“真的是鱼肉吗?怎么一丁点的腥味都没有?” 独孤宸耐着性子一点点地给她讲着这银鳕鱼的事,从唐十一去冰城人那里问人家娘子怀孕时吃什么,到他去冰上钻洞抓鱼……只要她想知道的,他都会一字不落地说给她听的。 慕十七的饮食问题解决了,独孤宸那心底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 小丫头胃口还是不大好,每每也吃的不多,好似小鸟吃食似得,非得他哄着她才能多吃上几口。 唐十一和鹤羽再也不敢说这姑娘娇气了,人有娇气的资本啊!重点是人娇气有人宠着才越发地娇气呢! 唐十一那血魔毒在第五日的夜里如期而至了,独孤宸那耳廓一动,便发现了异常,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而伤了慕十七,直接把人给抓着丢了出去。 慕十七和鹤羽自然也不会睡得有多死,大家都在等着这血魔毒的发作呢。抓着雪莲花和血魔果就冲了出去。 慕十七自然是不敢再施展她那轻功在冰面上飞的,这万一要是有个不慎,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远远地就喊着道:“独孤宸,脱了他外面的几层衣衫,封住他的气息,扔到那冰水里去。” 唐十一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那死命护着的大裘,被人轻巧地就扯了下来,扔在了冰面上,这会儿就只穿着一件不算厚实的薄袄,被独孤宸眼都不眨地扔进了那寒潭冰水之中。 唐十一那身子落入了寒潭,许是处于求生的本能,双手不停地扑腾着水面,拼命地蹬着腿想要往上爬。 可那寒潭边上都是湿滑的冰块,他被封住了气息没了内力,武功施展不出来,就是个普通人,扒拉了几下凭借着他那坚强地意志力,差点就被他给爬了上来,却又被独孤宸一掌推了进去。 慕十七把血魔果和天上雪莲都递给了独孤宸,道:“你也要下水去,把他往深处带一带,我怕他在解毒的时候会想着爬上来,坏了事!这血魔果和天山雪莲,你给他喂进去。” 她所知道的解毒方法,也只是老祖毒经上的那么一段话,她已经非常非常细致地没敢忽略掉任何一个字,去解毒它了,所以,这会儿她能做的,只有在岸边默默地去祈祷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解毒的重要时刻,在这冰天雪地里,她居然感觉到后背紧张到直冒冷汗。 “独孤宸,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吗?”她这会儿急需找人给她传递一种信念,成功的信念! 独孤宸朝着她拧唇一笑,道:“会成功的,我和唐十一都会没事的!” 看着那寒潭里还在拼命挣扎着想要活命的唐十一,不管如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尽全力去拼一把了。 迅速地褪掉身上御寒的衣物,只穿着一件薄衫,然后冲过去紧紧地抱了慕十七,转身就跳进了那寒潭之中。 几个迅速地划水游到了唐十一身边,然后依照着那毒经上的记载,先是捏碎了那血魔果给唐十一喂了进去,接着才又把那天山雪莲花一片片地塞进了唐十一那嘴巴里。 第818章 死而复生 唐十一先是挣扎了下,想要把那血魔果吐出来,可独孤宸怎么可能让他把这么宝贵的东西吐出来呢! 他知道那血魔果的滋味有多难吃,以至于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可唐十一这会就算是不想吃也必须给他吞下去。 直接捏着下颚被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然后端起他的下巴,一指腹用力顺着喉咙推下下去。 好在那雪莲花的滋味不错,是唐十一所熟悉的味道,属于玉昔的那种特有的味道。 唐十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把雪莲花吞咽了下去,不知道是这血魔果和雪莲花产生的药物作用,还是那雪莲花的气息让他想起了玉昔,这会儿那眸子里竟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独孤宸这边却没敢有半点松懈,把那两样东西给他喂了下去以后,便开始隔着那浸泡了冰水的衣物给唐十一施掌不停的输送内力驱毒。 他的内力强唐十一太多,一股子内力很快就在唐十一那身体里肆虐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随着那内力的不断注入,唐十一那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清明了。 最后还能开口叫出玉昔和小糖包她们的名字来了,那声音虽带着痛苦和压抑,可却让独孤宸身形一震。 血魔毒发作时,别说这般清晰地喊出三个名字来,就算是一个字都实属难得的。 所以,唐十一那身上的血魔毒至少现在看算是压制了下来,在没有施展银针入穴的情况下凭借这些其它的因素而压制了下来。 慕十七和鹤羽在岸边干站着,唐十一他们隔着她们有一些距离,且这夜色昏暗下,想要看清那水里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些困难的。 可慕十七却是连眸子都不敢眨吧一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那寒潭之中的两人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那里面泡着的可都是她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她不能失去的重要存在,慕十七为了看得更清楚些,那身子不自觉地就向前挪了挪。 “王妃娘娘,你小心些,别滑进去了。” 鹤羽可没忘记他们爷下水前的交代,王妃娘娘这会儿可娇着呢。摔不得也碰不得。 慕十七停住了步子,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水里,嘴里低声地呢喃着独孤宸的名字。 独孤宸这边耳廓动了动,清晰地辨认出了她的低语呢喃,心头一紧,那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差点就抽了回来,要回到岸边去找她,好在他知道这会儿千钧一发,断然不能再分一点儿心神出来的。 十七,再等一会,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去找你! 目光所及看着那唐十一的银发渐渐转为了黑色,就算是一向冷漠淡然的独孤宸也不能淡定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唐十一体内那曾经疯狂肆虐的血魔毒已经不在了。 他们终于成功了!做到了!唐十一恢复了正常! 仿佛历经了那些艰难痛苦都值得了,只为这一刻的到来。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唐十一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看向独孤宸吼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真他娘的冷,冻死小爷了!” 慕十七在岸边也听到了他这一声怒吼,扬着嘴角开心的笑了。 很快就看见唐十一那好似一条大鱼似的拼命往岸边游过来的身影。 鹤羽伸手过去把人给拽了上来,慕十七也伸手过去想要拉独孤宸,却被独孤宸给避开了:“我身上有冰水,寒气太重了,你别碰。” 也只有宸王爷在这么个激动的时刻还想着她不能沾染一丝凉气的事吧。 慕十七却太开心了,不管不顾他的拒绝,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道:“我有宝宝了,我以后可以吃冰镇的果子了,也可以喝桃树下刚刚挖出来的桃花酒了,这会儿也可以抱着你的。” 别再拿不能碰凉气否则生不出宝宝的的鬼话骗她了,她已经有宝宝了。 独孤宸宠溺地揉了揉她那表情娇嗔的小脸,吐了口寒气道:“嗯,等回去了,你想吃什么果子我都去摘给你,只是酒你是断然不能碰的,小心生出个小酒鬼来。” 他还是怕自己这一身的冰水寒气伤到了她,哄着她道:“我这会儿冷的很,乖,等我去那冰洞里换了衣衫再抱你。” 唐十一早就夹着那一地的衣物冲到那冰洞之中了,往那小白熊大白熊的身边一蹭,不停地打着颤,好在后来内力恢复了,穿好了衣服裹紧了大裘打了会坐,整个人才暖和了不少。 撩起自己那肩头的黑发,别提有多臭美了,对准了慕十七和鹤羽笑得荡漾,道:“小爷我是不是俊美了很多?像不像十七八?” 他不似独孤宸那般对这白发银发还是赤发都没什么感觉,他可在乎被别人瞧着说他和玉昔那小姑娘站一块像是父女呢。 白发散开披着有种狂傲不羁的潇洒,可黑发的唐十一确实较之白发要年轻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慕十七关心的不是他的头发到底乌黑不乌黑,抑或是他变丑还是变美了,她关心的是他体内血魔毒到底解没解掉。 “手伸过来!”她要替他探脉,血魔毒的脉象她再熟悉不过了,一摸就清楚了。 唐十一好爽地把胳膊伸了过来,一脸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咧嘴问道:“如何?那鬼东西是不是解掉了?我觉得自己这会儿一身的轻松,好似死而复生一般,一定是解毒了,你瞧我这头发都黑了呢!” 他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还是能感觉的到,那鬼东西到底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慕十七探了探脉,嘴角微弯,道:“恭喜你,十一!” 他体内已经没有任何血魔毒隐藏着的迹象了,他成功解毒可不就是死而复生嘛,否则以他那血魔毒发作的时间间隔,若是不解毒,他离死期也不远了。 这会儿每个人心里都是开心高兴的,鹤羽爽朗一笑,拍着唐十一的肩膀道:“以后你尽情地和玉昔姑娘睡一屋吧,我绝对不会再去你房门外蹲着听墙角的。” 第819章 一碗白粥 唐十一被他这么挪愉道,脸皮儿稍稍一红,拿肩头撞了下鹤羽:“谢了啊!兄弟!” 他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若不是鹤羽这么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每每在他血魔毒发作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拿针戳他,他唐十一指不定能仗着这血魔毒干出多少坏事来呢? 咬杀几个大活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他便是疼死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个嗜血杀人的罗刹恶鬼的,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躲在楚家后山的原因,他唐十一虽然是杀手,可他是一个有原则的杀手,绝不干那咬杀无辜人的蠢事。 唐十一的成功解毒,让慕十七心情好了许多,那胃口也跟着好了一些,独孤宸给她喂了不少鳕鱼片,这姑娘都弯弯眉眼乖乖地吃了下去。 眸子里浸染着幸福的柔情,小手去扯他的胳膊,道:“你别担心,你瞧十一他的毒比你还要严重的多,可他都成功解了毒了,你也一定可以的。” 独孤宸轻揉着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哈着气暖着,俊脸上一片坦然:“嗯,我不担心。” 他就喜欢看她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小模样,解毒不解毒这事,他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倒是有些假了,可论及重要性,他还是比较关心她这会儿吃饱了没? “还要吃吗?” 慕十七轻轻地摇了摇头,再好吃的东西整天吃这么一样也会腻的,可她知道这冰天雪地的就是这点鱼肉都是极难得到的,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地去要求他给她弄这样吃的或者那样的吃的。 他喂过来的鱼肉,就算她那心中一点儿吃的欲望都没有,为了化解他的担忧,她也只能屏住了呼吸吃下去的,那脸上还要装着一副极享受的表情。 “饱了。”慕十七拧着唇微微一笑,那脸上是化不开的柔情。 可独孤宸却心疼地摸着她那日渐消瘦的脸庞,好不容易养上去的一点儿肉,这几日又不见了踪影。她以前的饭量如何他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是这几口肉就能饱腹的。 一准是不想吃这鱼肉却又怕他担心,才这般忍着的吧! 他倒是情愿她跟自己闹和自己耍小脾气,她越是这般善解人意的笑着,他越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混蛋,连累她一口吃的都没有。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着,仿佛压抑了好久,才把她扯过来,紧紧地拥在怀中。 “十七,对不起,再忍几天,等我解了毒,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好不好?”如果早知道是这会这么个情况,他一定不会为了追求速度而只是四人成行。 他一定会充分行使他宸王的身份,把丫鬟仆人都给她备齐全了,所有的吃食用度都准备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在这边连一口吃喝都这么难了。 唐十一解了毒后整个人都活乏了,抱着小白熊四处去溜达,倒也亏得了他那张嘴,居然还能和那些个冰城人唠上嗑。 聊着聊着就说了自己如何如何大战野狼救了小白熊的事,这么个救神的英雄事迹很快就在冰城传开了,那几条狼的尸体就在那冰面上摆着呢,他这是有尸体有真相的! 那些个冰城的人慢慢地把对他们的惧意和警觉转变成了崇拜和敬仰,唐十一再随随便打一套拳法,施展几次轻功在冰面上一飞几丈远的,就瞬间成了神了。 唐大神绝对不是整天没事干瞎混着玩的,他每每都能从冰城人那里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譬如人家冰城人最最机密的不传外人的生活技能,怎么在这冰天雪地冻死个人的冰面上燃起火的。 回来了就依照那办法拿一块冰凿啊凿的,鹤羽瞧着稀奇,凑近了问:“你这又是再玩哪一出啊?” 唐十一那一脸的神秘道:“小爷我学的新技能,待会儿你就知道的啦。” 他那手但凡做这些个东西玩意儿,那动作都溜的很,很快就凿出了一块儿带着凸起圆弧的冰块。 然后窸窸窣窣地从那白熊的窝里抱出来一堆放在最上面的干树枝,接着把凿好了的冰块对着太阳架了起来,伸长了脑袋在哪里等着呢。 鹤羽闲着也是闲着,也撑着腿在一旁等着,半响没瞧出个什么头绪来,正打算抖一抖发麻的腿离开呢,就听那唐十一一声尖叫道:“快看,小爷我点着了火了,是火!。” 鹤羽一脸震惊,又一屁股蹲了下去,这会儿他觉得在这冰天雪地里看见这一撮小火苗特亲切特稀奇。 独孤宸也发现了唐十一这边的动静,鼻息嗅到一点儿烟火味,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看着那地上冒着火的枯枝,面上一喜,赶紧地找出在一件小锅,他们的车上还存着一些米和别的粮食,动作麻溜地在盛水抓了一把米直接举着一旁的铁叉,手腕平稳地放在那火上煮了起来,想着这会儿就着唐十一这燃起的火正好能煮些粥来。 却没想这冰天雪地之中燃起火来实属不易了,更别提是缺少着枯枝柴火了,那火苗窜了半天不但没有窜上来,反而又越来越小的趋势。 “鹤羽,再去取些柴火过来,不能让这火熄灭。”独孤宸眼见着那火苗就快要熄灭了,吼着一旁的鹤羽道。 鹤羽得了命令,迅速地返回那洞里又抱回来了一大捆子枯枝柴火,一点点地添了进去,他从没觉得枯枝这玩意这般精贵过。 独孤宸又喊了一声撅着屁股坐着的唐十一:“过来挡着些风,别让火熄灭了。” 为了慕十七这一碗小白粥,三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好在这火堆暖和他们的身子,而慕十七那开心的笑暖了他们的心。 “怎么会有白粥?”慕十七吃惊地看着那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粥,小脸上带着渴望,还习惯性地舔了舔唇角。 独孤宸端着过去,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凉了,才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就仅仅是一碗什么都没添加的白粥,慕十七却吃得格外香甜,满满一的小碗被她吃了个底朝天。 独孤宸看着她那眼巴巴地还在等着他喂过去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酸,他独孤宸算什么狗屁宸王,就连一碗白粥都不能满足她,让她吃个尽心。 第820章 全都为你 慕十七是真觉得这一碗清清淡淡的白粥异常温和爽口,热气腾腾的暖着胃,有汤有水的非常滋润。 给谁在这地儿吃这么久的生肉,谁都会异常怀念这一口温热的汤粥的,在他面前,她又是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欢喜的,小脸上带着笑,黑眸柔柔亮亮的带着笑意。 并没有多想,而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声:“还有吗?”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如果还有她还想再吃一点,若是没了就算了。 可独孤宸却被她这小心翼翼询问着的表情弄得有些无措起来,放下手里的勺子,道:“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晚些时候我再给你煮一些。” 外面的火堆已经快燃尽了,那柴火压根就不够再煮一碗的,看着那地上铺着的并不算厚实的枯枝干草,他是断然不能动这一堆的,否则他们在这洞里连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所以,他这会要想的办法是怎么样才能搞到成捆成捆的柴火。 没有比冰城的人更熟悉这里了,而这会没有比唐十一更适合去和冰城人交流的了。 “离这最近的林子也要向西近五六十里的距离,那林子里据说生活这一大群的北极雪狼!他们轻易都不敢往那林子里去的,这个时候正好是雪狼食物最紧缺的时候,指不定有多少只雪狼在那林子边缘等着猎物自投罗网呢,前些天还有一些雪狼耐不住饥饿跑到了冰城来猎食了。所以,他们不建议你跑五六十里的路去送死!” 冰城人七嘴八舌的,把那雪狼生存的林子说的极为恐怖玄乎,唐十一回来算是总结了各家所说,凑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说给了独孤宸听。 独孤宸眉头皱了皱,对他来说,倒不是这成群的雪狼有多么的恐怖,他担心的是这五六十里的路他一个来回就要一百多里的路程,他到晚上定是回不来了,就算是回来了,也没有太阳生火了,十七岂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看了眼唐十一道:“你去他们那先借一些柴火回来,够给十七煮一碗粥得,我明天一早回来必然会加倍奉还!”、 他独孤宸向来是言出必行,只要给他过帮助的,他是绝不会忘记的。 唐十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借借看了,好在他这张脸在这冰城够用的,找了十来户人家,每家都凑了一小堆给他,最后也积少成多,弄了一大捆枝枝条条回来。 用同样的办法居然还又被他燃起了一堆火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把火堆生在了大冰洞里,火堆燃烧出来的热气慢慢地温暖了整个冰洞。 大家都聚在了山洞之中,瞬间都暖和了起来。 因为太舒服了,慕十七微眯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就闻见一股白粥的香气,扰得她不得不睁开双眼,低声地唤了声:“独孤宸?” 唐十一屁颠地朝着她跑了过来道:“醒了吗?粥也差不多能喝了,我盛给你。” 慕十七揉着眸子坐起了身子,愣愣地看向唐十一,道:“怎么是你?独孤宸呢?” 唐十一依照独孤宸的交代道:“去拾柴火了。” 慕十七嗯了声,倒也没放在心上,可待她吃完了粥,又过了很久,那天色都暗了下来,却依旧没有见人回来,又问向了那边围在火堆边和鹤羽在烤着什么肉的唐十一。 “独孤宸呢?去哪儿拾柴火去了?怎么要去这么久?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慕十七怀孕之后心思更加细腻了,这么久没见到独孤宸的身影,便有些急了,连着问了好几句。 唐十一看了看鹤羽,鹤羽却又朝着唐十一一顿挤眉弄眼,两人这么一折腾,慕十七更急了,声音里带着薄怒,道:“我问你们,他人呢?到底去了哪里?” “都说了,他去拾柴火了。”唐十一硬着头皮道。 “你骗我!谁会在大晚上去拾柴火!他从中午的时候就不在了,他到底去了哪里?鹤羽,我以宸王妃的身份命令你说,不得有一句假话!” 慕十七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这两人分明是有事瞒着她的! 鹤羽被点了名,无奈只能如实告诉了慕十七:“真的是去拾柴火了,只不过那拾柴火的地儿离得有些远,来来回回得要百多里的路,且据说那林子里还有些不大友善的雪狼群,爷也是怕您担心,才想要瞒着你的。” “他是怕我知道了立刻追着他而去是吗?才会一直瞒着我,就算是我现在知道了真相,我也追不上他了,就只能放弃了,对吗?”慕十七秀气的眉头紧拧着,面上是浓浓的不悦。 鹤羽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姑娘猜的一字都不带差的!爷离开前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先瞒着她,她后面就算是知道了,也追不上了,只能乖乖地在这里等着了。 为了给他们家爷说好话,鹤羽算是绞尽了脑汁了,陪着傻笑道:“爷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你,就是为了你能喝上一口热粥,怕您肚子的小主子饿着了受委屈了。”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你知道他身上那血魔毒发作的时间间隔规律吗?是没错,有可能不是今晚,可如若突然提前发作了怎么办?他血魔毒突然发作没人拿银针帮他压制住他挺过来也就罢了,但我们还必须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等到他第二次血魔毒放发作!到时候,别说我扛不住这里的寒冷,你们一个个的身体都还能再熬多久,你们算过了吗?” 不仅仅是她,他们也都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长期不吃熟食,这般寒冷入骨还有睡不好觉的冰天雪地之中,他们到底还能熬多久?真的能熬过独孤宸身上那血魔毒再来一个轮回吗? 鹤羽急了,唐十一也愣了,他连自己的血魔毒发作时候都没算过的,怎么可能去算计独孤宸的时间间隔。 鹤羽呢,则是一直只负责给唐十一下针,彻底怕抛弃了那对他们爷身上血魔毒发作的责任了。 因为慕十七做的太好了,自从有了她在身边,爷就从来没被那血魔毒怎么折腾过,那血魔毒每每刚冒出点苗头来,就被慕十七用银针给扼杀在穴道之中了。 第821章 发现什么 这会儿慕十七说的话让鹤羽明白了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一个大错,他把他们家爷一直摆放在了神的位置,忘了他身上还有那折磨死人的血魔毒了。 懊恼地一拍后脑道:“我这脑子!怎么可以忘记了这一茬了,我这会就去追他去!”如果当真血魔毒发作了,他起码还能替他施针抑制住毒性的发作。 可慕十七却不这么认为,清冷的眸子微微凝着,冷声道:“他瞒着我,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准我们任何人追过去的,这会儿你就算是拼命地去撵也是撵不上他了,去了也是白搭。” “那我们该怎么办?”唐十一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还是他从中张罗的,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他独孤宸多牛逼一人啊!去那林子里拾几捆柴火回来能有什么问题? 他犯了和鹤羽同样多问题,那就是把独孤宸看作了无所不能的神人! 慕十七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道:“等吧!”除了等,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鹤羽本来还挺开心快乐的,想着爷那身手本事,走这么一趟,他们以后几天一准就有热汤喝了,怎么着也得在慕十七的饭点蹭点汤汤水水喝喝吧。 可这会儿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了,急着辩道:“那,那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爷他今晚血魔毒就发作了呢?” 慕十七只能在心底期盼着别发作!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真的发作以鹤羽这速度这身手,追过去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 “已经迟了,他的血魔毒发作时间间隔虽不算极准,可发作的时辰却是极准的,每次都在戌时左右。你现在赶过去,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也定会过了子时才会追到他的,那时候他早就发作起来了,你的身手在血魔毒发作的他面前只能是送死!”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在乎他身上的血魔毒了吧。 鹤羽哑言沉默,因为她说的是事实,这个姑娘总是能在所有人都静不下心的时候冷静的吓人,一针见血! 慕十七虽说是冷静地去分析完了事,还压制住了唐十一和鹤羽想要找过去的冲动,可她自己那心底却并不是真正的能做到静下心去等他。 整整一夜无眠,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那冰洞外的声响,可除了夜里的呼啸风声,其它什么都没有。 鹤羽和唐十一那心也没那么大,沉默了一夜,眼睁睁地看着那洞口处一夜,却一直没有等到独孤宸的身影出现。 好不容易盼着晨曦的到来,太阳冉冉升了起来,慕十七裹着厚厚的白裘披风,向着他离开的方向怔怔地站着。 鹤羽昨日的那些话,她只把一句话刻在了心底:他全是为了你! 他是为了她才于这冰天雪地之中为了那一点点的柴火不管不顾舍出命去的。 可她若是知道,她情愿饿着肚子喝冰水,忍住恶心去吃各种肉,也不愿意他为了那一碗白粥做这些的。 这里的环境有多么的奇寒恶劣?那些个断了食的狼群有多么凶残?这一路之上又存着怎样的危险?他到底有没有想过! 她却越想越待不住了,看着那一旁停靠着的驯鹿车,动了想要去寻他的心思。 鹤羽和唐十一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用尽全力去保护她了,自然是不同意她去折腾这么一遭的。 独孤宸走前对他们耳提面授的,鹤羽那都是领过军令状的人,不能让这姑娘生出一点意外来的。 唐十一怎么说也算是照顾过孕妇的人,他以自己看着玉昔一路这么辛苦着过来的经验告诉慕十七:“你现在这身子头几个月最是娇气,禁不住一丁点的意外,你可不能犯傻啊!你担心他,我去,我这就去把他给你找回来!” 鹤羽也以孩子说事:“对,对,对,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替你肚子里那个小的想想,爷离开前千叮呤万嘱咐的,您的身子最重要。” 慕十七表情柔和地摸了摸肚子,松开了那紧攥着驯鹿车上缰绳的手:“好,唐十一,你去找他!如果寻不到人,你天黑之前必须给我回来!不准进那林子!” 鹤羽惊讶与这姑娘性子的变化之快,爷在的时候,这姑娘娇气的好似只小白兔,就连说话都软绵绵甜糯糯的。可这会儿,爷不在这了,她就整个一把控全局的将军,思路清晰明白,带着说一不二的果决。 唐十一也不是傻子,明白她的意思,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回来,因为他自己也颇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身手和身体在外面待上一夜,那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到时候不是找不找得到独孤宸,而是有人得去找他了。 且如果独孤宸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到晚上还寻不到他,那他只能回来换十七去找人的,因为论唐门寻人识踪的本领,她慕十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般恶劣的情况下,他耽搁一丁点的时间都会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慕十七就这般站在冰面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唐十一驾着鹿车远去的身影,从日出到日落就在冰洞外这么守着,直到唐十一那身影孤孤单单地又回来了, “没寻到吗?”慕十七声音里带着苦涩,小心翼翼地问向了那一脸冰霜的唐十一,面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唐十一见她这么急切地冲到自己面前,生怕她一个不慎在那冰上面滑倒了,赶紧地伸手去扶住了她。 对上了她那一脸的失望,弄得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所发现的那些情况了。 避开她那深邃的眸子,道:“我,我想也许跟他走的不是一条路,对,走岔了,所以没寻到他,他应该会自己回来的。” 慕十七黑眸去观察他的表情,扯下他的胳膊,声音清冷道:“唐十一,你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说谎的!我要知道的是事实,别骗我!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吗?” 唐十一是会说谎,可他却一直都不会在她面前说谎。 第822章 这个疯子 “唐十一!告诉我!”见他那面上带着一丝犹豫,慕十七那声音越发地焦急了。 唐十一被她逼得没了办法,本来就是不太擅长在她面前说谎的人,眸子对上她那微微带着水雾的眸子道:“十七,你听我说,我下面要告诉你我看见的,但是你答应我,千万别乱想,咱们再回去看看,我也不确定到底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唐十一那话乱七八糟的毫无逻辑可言,可慕十七却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独孤宸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唐十一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同样一脸着急看向自己的鹤羽,喉咙滚了滚道:“我一路过去,在快接近雪林的地方发现了一块被踩碎了的大冰面,那冰面上浮着很多新砍伐的树枝木柴,还有几具雪狼的尸体飘着,那冰雪都被血水给染红了,但是,我并没有发现驯鹿车和独孤宸的身影!” 这就是他所看到的发现的讯息,可是他没办法去断言独孤宸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他又急着赶到那雪林外围,找了一会,喊了几嗓子,压根就没有人应承他,看了下天色,他就回来了。 “十七,要不等明天,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去找找看?” 慕十七哪里还能等得到明天,双手系紧了身上的狐皮大裘,看了看那天上的月亮道:“不行,我们现在就出发,夜路虽不好走,但是我们速度稍微放的慢一些,应该可以赶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到那个林子,若是明天白天再出发,那我们寻找他的时间就又变得少了。” 鹤羽和唐十一都有些为难,这姑娘若是就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这会不是肚子怀了个宝贝嘛!这夜里行路倒是没什么,可夜里在冰面上行路,那就有存在着一定的危险了。 可慕十七既然做了决定,就不是他们两人能劝得住的。且鹤羽也存了私心,他自然是想要去救他们家爷的,可如今他们三人,也就只有慕十七有这个能力去救人了。 武功身手且先不谈,单单这姑娘的眼力和对细微痕迹的分析与追寻,那都是他和唐十一所不能企及的。 这姑娘天生就是个好探子的苗子。 再说了,他和唐十一都出动去寻人了,这个姑娘一个人在这冰洞之中,他哪里放得下这个心啊! 所以,得嘞,要疯大家就一块儿疯吧!只要能找着了爷,就算是让他鹤羽剖腹谢罪,他也认了。 那几只驯鹿也都快要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她们出发的时候给它们带了一大包的地衣和苔藓,这会儿也被它们吃的差不多了,好在唐十一带着它们去那雪林里溜达时,这几只驯鹿自己去扒着厚厚的雪地寻了不少被厚雪掩盖住的植物根茎吃了个饱。 可毕竟拉着唐十一那般急促地刚跑了一个来回,所以这会儿拉着他们三个人,那速度自然也快不了,正如慕十七所掐算的那般,在天色快亮的时候,才看见不远处那耸立着的雪林的影子。 慕十七并没有直接往那雪林赶,而是去了唐十一所说的飘着树枝柴火的破裂冰面处。 离得远远地就拉停了鹿车,独孤宸显然是不会把狼和好不容易砍下来的木柴往水里扔,那么一点不大的冰窟窿,显然是因为冰面太薄了而踩通了的,那么以她们三人再加上驯鹿和车的重量,那一大片的冰面说不定都存着危险。 借着不算亮堂的光线,她极为仔细地去观察那冰水里和冰水外冰面上的一切痕迹。 一眼就看见了那些个雪狼的尸体下压着的,属于独孤宸的白色大裘! 那白色大裘鹤雪狼的毛皮颜色极为相似,所以很难分辨出来的,可她天天和他窝在一起,自然能看出这极细微的区别,独孤宸的白色大裘并不是纯白色的大裘,因为那缝制大裘的白狐皮毛并不非常纯粹。最好的最漂亮的白狐皮毛都留给了她了! 且狐狸毛和狼毛还是有所区别的,对于她这个对大兽小兽都极为熟稔的人来说,她就是能一眼分辨出任何的动物皮毛。 “有什么发现吗?”唐十一见她黑眸紧盯着那一堆冰水,瞧那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慕十七指着那冰面道:“他的大裘!” “大裘?”唐十一表情一震,再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果然发现那些个雪狼的尸体下飘着一堆不一样的白毛,混在那一堆尸体里,不仔细些根本就分辨不出不同来的。 “那爷他?不会……”鹤羽心中咯噔一下,跳得飞快。 却被慕十七冷声打断了他那些个废话:“他应该又回去那林子里了,我们去那林子里找他去。” “你怎么知道的?他在那林子里?”鹤羽满心满眼都是疑问,那一堆雪狼尸体和木柴混在一起,结了一层薄冰,谁能看清那些个尸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慕十七指着那水里的大裘道:“那大裘上的锦带已经被人松开了,应该是他落水之后大裘浸染了冰水和那些个雪狼尸体的血水,他自己解开扔进那水里的。” 仔细地一指着那些个边缘的冰面又道:“有驯鹿踩踏着向前的脚印!因为太用力了,并没有被冰水掩盖痕迹。这样的一个脚印,只有他从水里托起驯鹿的身子往上推时才会形成!” 所以,她接着分析道:“他并没有回去找我们,我们这沿路又没有碰见过他,那他就一定还在那林子里!” 她都能猜出他回去林子的原因,应该是想要重新再砍些柴火和杀几只雪狼再回去找她们的。 这傻子!大傻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还脱了大裘回那林子里,他是疯了不成吗? 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太阳刚刚照亮了冰面,那就意味着距离独孤宸离开她已经过了快两天两夜了。 按照唐十一过来后就发现了这个冰窟窿里的一切来看,那独孤宸至少应该脱下那御寒保命的大裘一天一夜了。 这疯子,若是敢让自己出事,她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第823章 一个血人 这雪林最外层的积雪不算厚,可越是往那林子深处去时,那积雪便越是厚实,足足能漫过常人的小腿。 驯鹿一脚一个脚印拉着她们三人走的极为缓慢,唐十一做的雪橇车差一点就快要被那厚厚的积雪给掩埋了。 鹤羽和唐十一一左一右地护着慕十七,生怕那划过的积雪落在她的脸上冰了她那柔软细腻的小脸。 “你们两给我安静下来!”然而慕十七这会根本就管不了这些,她双眸黑亮,微微沉着小脸去观察那林子里的每一个细微的细节,不愿错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 林子里基本上入眼都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地面,白色的树,白色的石头!说白了就是哪儿哪儿都是白雪覆盖着的,除了一些积雪掉落的树干和石头裸露在外的深沉之色,其它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美则美,那白色的树上好似带着白雾,可她这会儿却没心去欣赏这美景。 就在那些个厚厚的白雪之上,她还是瞧出了一丝丝鹿车行走过的痕迹,越往里面,积雪越厚实,阳光照不进来的地方,那痕迹便越明显些。 看到不远处雪地里站着那个血人时,她们三人都惊住了,慕十七更是怔怔地盯着那浑身是血的血人,那声音梗在喉咙里,半天都没能发出声来。 “十七?”倒是独孤宸先开口喊的她。 慕十七听着那熟悉的却又陌生的嗓音,鼻翼动了动,只觉得心里非常难受堵得发慌。 她从没想到自己见到的他是这般模样,浑身是血,裸露着上身,正用手抓着雪往身上使劲地搓揉着,想要洗掉那身上沾染着的鲜血。 可那些鲜血太多了,从头发到脚指,每一处都沾染着鲜红色的血迹,站在那白茫茫的一片白色里显得有些吓人! 所以,纵使勇敢冷静如她还是被他给吓傻了。 他那一声十七唤回了她的心神,立刻从那鹿车上跳了起来,踩着厚厚的积雪向他飞奔了过去。 独孤宸也迅速地扔掉了手里的拿一捧雪,迈着大步向她飞了过去。 “小心衣服被雪给弄湿了,冻着了腿就不舒服了。”都这般时刻了,他居然还关心她的衣服会不会湿,她的腿会不会冷! 那他自己呢?就这么光着身子就不能吗? 她想要去抱他,可他却制止了她的动作,低柔着声音道:“别过来,太脏了,若是把你那披风给染上了血气,你又该难受了!” 他永远记得这些个关于她的这些个无关紧要的琐事! 可是他呢?浑身是血的站在雪地里,拿着雪水往身上淋,就很舒服吗?不难受吗? “告诉我!你受伤了没有?”慕十七双眸含着泪,声音里带着压抑着的沙哑与痛苦。 独孤宸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贪婪地看着她那绝美的小脸,沉着嗓子道:“没有!” 慕十七那心底才稍稍松下一口气,看向他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这身上的血是怎么一回事?” 她知道他不会看着她的眼睛去欺骗她的,可他这一身吓死人的血水又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宸知道她是被自己这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到了,忙着光着身子在那雪地里滚了一圈,把身上的血水搓揉了个干净,才道:“你看,我真的没事,这血水是驯鹿的,我为了御寒才躲进驯鹿的腹中的。” 大手一举遮住了慕十七想要去看一侧那驯鹿尸体的视线:“别看,会不舒服。” 他手法虽然算是不错的,可给那驯鹿开膛剖腹,完了拉出所有五脏六腑的场景,绝对不是美好的。 他也是为了活命,自然顾不得好不好看,美不美观的! 他以为自己这身子异于常人,就算是丢了大裘也无所谓的,却不想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麻烦事,所有的麻烦事集中到了一块,那就是个他也躲不过的大麻烦了。 因为掉进了冰水之中却没能立刻把衣服弄干而染了风寒,浑身上下毫无力气,昏头昏脑的情况下又遇到了一群想要杀死他的饿狼。 以他是身手自然是能躲过那狼群的,可他却必须得分神去保护那几只驯鹿不被饿狼给瓜分了才行,否则,他就算是砍了大堆的柴火也弄不回去的。 最后,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场人与狼的恶斗,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他护着鹿王活到了最后。 很快,他就发现,天太冷了,躺在那厚厚的雪地上,他累到连胳膊都伸不直了,很快地,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再不想办法就撑不下去了。 即使能活下来,那也只能是个废人! 所以他才想到了躲到那死了的驯鹿腹中的办法,为了活命,他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他********就只想着,他要活下来,他是要和十七一辈子的。 他要活下来,照顾十七,否则十七这么个被他一直娇宠着的小东西,离了他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尽可能地把自己看的很重要,慕十七离了他就活不了了,然后想了一整夜十七的美好。 慕十七看着那边驯鹿车上堆积着的一堆柴火,有看向那一地约莫有二三十条白狼的尸体,一股子酸涩又占满了她的心。 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哭着道:“你这个疯子!疯子!怎么能为了那几捆柴火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呢?你当你这身子是什么的做的?你当你自己又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吓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我!” …… 鹤羽一直知道他们家爷身材不错的,可这么冷的天真的要这么玩裸露吗?他瞧着他那寒森森的上身都觉得浑身发抖。 “爷,要不您先把衣服穿上再聊吧。” 慕十七吸着鼻子,一边哭得泪雨梨花止不住泪,一边小手接过鹤羽递过来的衣衫,替独孤宸一件一件地穿了回去。 触及他的裸露在外的身子时,被他那异常的温热又是一惊,心都在抽疼着:“你身子为什么这么烫?生病了还强撑着!你到底想要把自己这身子折腾成什么样!” 第824章 你答应我 慕十七那话里虽然带着些责问,可她的动作却愈发地轻柔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他喂了几颗药丸,又抬起小手去搭他的脉,确定只是身子有些发热,脉相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那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来些。 视线落在他那双冻得没一块能看的好肉的双手上,那佯装坚强的心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整个人情绪突然崩溃了,双手环着身子,蹲在地上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别说独孤宸被吓了一跳,就连那离她们不远处正割着兽皮的唐十一他们也被她吓了一跳! 一个两个的都急着飞身过来:“糟了,不会是她那身子出什么事了吧?” “让我来给她把把脉!” “不要碰我!”慕十七哭嚷着避开他们的触碰,缩着身子蹲在地上,披着那肥大的白狐披风,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本来就消瘦的身子这会瞧着更加可怜了。 独孤宸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痛哭给吓坏了,整个人都急了,也顾不得身上那还未洗掉的血腥味,忙着上前把她抱了起来,往那鹿车上去。 “十七,你哪儿疼了?告诉我,我让鹤羽帮你看看,好不好?” 他放下了身段半跪在她面前,那被冻得直冒血水的长指,早已不复以往的修长好看,这会儿蹭着慕十七的小脸,粗剌剌的划得她的皮肉都有些疼了。 慕十七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扑到他怀里,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许是哭泪了,哭得太用力了,最后就只能改为了啜泣,可她这般趴在他心窝处哭得这般委屈伤心的小模样,他更心疼! “十七,哪儿难受?肚子吗?还是脚冷?饿了吗?还是渴了?” 她就只顾着哭,也不出声应他,他就只能一个人自言自语地猜测着。 唐十一在一旁整理着狼皮,撇了撇嘴道:“哭得这么洪亮,一准不是哪儿疼。” 以他对怀孕女人的了解来看,也许压根就没什么原因,人家就是想哭了。 玉昔也常常这么没来由地就是一顿哭,哭得他恨不得能杀了惹哭她的人,后来一问,才知道,人姑娘睡觉做了个噩梦而已。 慕十七总算是宣泄了那满腹的担忧和害怕,小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还不停地换着气道:“独孤,宸,嗯,你答应我,别再这般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好吗?” “我不吃了,我什么都不吃了,所以,求你,求你别再为了我涉险了,不值得的!”拿他的命来去换她的一口热粥,不值得的! 独孤宸却顺抚着她的背道:“十七,别怕,今天这只是个意外!我并有要拿自己的命去搏什么!我还舍不得离开你的,乖,忘了吧,把这一切都忘掉,好不好?” 她现在的情绪太过激动了,他只能小心翼翼低声地安抚着她。 许是他的气息又充斥在了她的身边,又许是她又回到了她最熟悉的怀抱之中,慕十七那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可那小身子却已经抖得厉害。 她还在害怕,害怕会突然间就是失去了他。 那孩子怎么办?她要做一个狠心的娘,带着他一块追随着他爹而去吗? 可若是他不在了,她实在找不到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十七,我抓了你最喜欢的榛鸡哦,我们这就来生火,我烤给你吃。” 唐十一那生火的方法,他只需看一眼就弄明白了,他耍起制器的匕首来,一点也不比唐十一差的,火堆很快就燃烧了起来,这里最不缺木头了,所以,他们尽情地把那火堆烧的旺旺的。 鹤羽和唐十一那边收尾收得差不多了,没有放过一张狼皮鹿皮,还在独孤宸砍好的那一堆柴火上又加了一大堆,捆好了分别分开放在了两架鹿车上。 也围了过去,围着那火堆,身子暖了一些,吃着香喷喷的烤鸡,才觉得这林子的景致不错。 独孤宸驾着的那一架鹿车,虽然就只剩下一只鹿王了,可鹿王毕竟是鹿王,那脚程可以抵挡三四只普通的驯鹿,所以并不会拖慢他们回去的速度。 在天黑前就到了那双月寒潭边,由于那冰洞之中燃了整整一夜火堆的缘故,这会儿这洞里还要比洞外暖和许多。 慕十七窝在独孤宸怀里,粘他粘的紧,他微微一动,她就被他给惊醒了,小手扯着他的胳膊,满眼的不舍:“你又要去哪儿?” 独孤宸是挺享受被她粘着的感觉的,可他人有三急,她也不好跟着他去的,那洞外那么冷的天。 只能哄着她道:“我不离开的,去去就来,你数三十声,如果我还不回来,你就出来找我!好不好?” 慕十七是真的被他给吓到了,默默地点头,开始在心底数着数。 独孤宸回来时,就看见那洞里的枯枝上,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然后嘴里软糯糯地道:“我数到了二十五你就回来了。” 独孤宸心头一软,整个人都被一股子难以言喻地暖流包围着。 可他的十七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十七曾经多么地意气风发,却因为他而变成了这般小心翼翼的小可怜样。 十七,快了,就要快了。 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的血魔毒,他自己最是清楚。发作起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可他和唐十一却是不同的,他的身手其它人根本控制不了,他血魔毒发作的时候,别说是封住气息了,就算是想要靠近他一步那都是难的。 上次毒发暴走的那一次,就伤了十七。 就算是唐十一再加上鹤羽比冷御强上了太多,可他却不能再让十七冒一丁点的风险了。 所以,他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就自己会先拿坚韧的鹿筋捆住手脚,并让唐十一提前就封住自己的气息,以避免血魔毒突然发作时伤了离他最近,窝在他怀里的慕十七。 慕十七这几睡得依旧不是很踏实,因为她也在算着日子,等他的血魔毒发作起来。 她怕自己若是贪睡睡着了,会错过他毒发解毒的机会。 第825章 他发作了 唐十一和鹤羽经过上次那事也对独孤宸倍加关心了起来,因为独孤宸那浑身是血裸着身上在雪地里抓着白雪往身上擦拭的画面,真的太震撼人心了! 特别是唐十一心里知道,如果没有独孤宸用他那强大的内力相护,他的血魔毒根本解不了那么顺利。 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去关心过他身上的血魔毒,这人这一路上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强大,以致于他时常忘记他身上带着同样霸道邪气的坑爹血魔毒了。 这一次更是没有多想就由着他一人去那鬼地方涉险。才生出这番意外怀孕来。 不过这位的做法也是够狠的!好像是车子载了太重的木材以致那冰面承受不了那称重的重量而碎裂,独孤宸和鹿车一块掉进了冰水里,他却以一己之力卸掉了车上的木柴把那三只驯鹿推上了冰面。 所以他唐十一这世上最佩服的人就是独孤宸了,没有之一! 这个男人的意志力简直就不是人,那般恶劣的情况下,他扯掉自己身上的大裘,居然还想着回去给十七再砍些木柴回去取暖,最后还想出个躲进驯鹿腹中取暖保命的法子来! 不过他那身子被冻得也够呛的,别的地儿他没细瞧,可那双皮开肉绽的大手是真的连他一大男人瞧着都心酸。 也难怪,十七一看见他那伤痕累累的身子会突然痛哭成那样,再心硬冷情的姑娘都受不住他这般拼了命地对自己好的。 他们折腾了那么多只雪狼皮可算是没白折腾,从那些冰城人的手里换了几件驯鹿皮的御寒衣物,虽抵不上独孤宸以前那一件,可在这冰天雪地里裹上两大件在身上,也足够抵挡这寒冷的了。 有些时候吧,果然还是看人看脸的,那些个驯鹿皮衣脏脏黑黑的做工粗糙还打着补丁,可穿在独孤宸身上却愣是穿出来比狼皮虎皮白狐片还要强大的气势来了! 驯鹿皮不似白狐皮绵软细腻,独孤宸怕会蹭伤了慕十七那娇嫩的肌肤,便会尽量少去抱她碰她。 睡觉的时候也和衣蜷着身子离着她一些距离。 慕十七一开始的时候还乖乖地自己睡,可睡着睡着就挪进了他怀里,秀气的眉头微微皱着,小嘴嘟哝撒着娇:“冷,抱抱。” 独孤宸可听不得她这么撒娇的,手脚被鹿筋束缚着,他没办法去回抱她,就只能挪动身子,举起胳膊,让她可以抱的更舒服些。 他那身体里的血魔毒可算是比唐十一那身上的血魔毒要安分的多,没怎么瞎折腾,算得上是如期而至。 慕十七紧紧抱着他,最先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常,立刻警觉地坐起了身子,唤醒了唐十一和鹤羽。 有了上一次唐十一解毒的经验,这一次大家都没有手忙脚乱的,而是在慕十七的冷静指挥声下,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事。 “把他带到寒潭边上!” “唐十一,切断他手脚上的束缚,稳住他,鹤羽你动手扒他的衣服,只留一件内衫就行了。” “血魔果和雪莲花在我手里,给你。赶快带他下水,记住了千万别解开他被封住的内力气息。”否则谁也弄不过血魔毒毒发的独孤宸的。 ...... 唐十一点头道好,脱下自己的厚重衣衫,动作敏捷地抓住她手里的血魔果和雪莲花,攥在手心之中,一手则是提着气拎着独孤宸跳进了那寒潭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一切都好似顺着她们的计划在进行着,可偏偏独孤宸不是那任由人摆布的性子,虽封住了穴道,可他那倔强的性子却还在。 唐十一拖着他入水,也学着他对自己所做的那般,直接把那血魔果塞进了他那嘴巴里,独孤宸多别扭的人啊,一点怪味都会吐出来的。 更别提那血魔果那味道有多难以言喻了,带着怪味的辛辣味道,普一刚沾他的唇,他就直接吐了出来,嚼都没嚼一口。 快到,唐十一只能去那冰水里捞那枚被他吐出来的果子。 唐十一当初起码还咬了一口,独孤宸才接机把果子硬生生给他压了进去,可这会儿,独孤宸连那果子碰到了唇瓣都不乐意的。 唐十一没注意防着他,还手活生生被他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这人怎么都封住了内力了,揍人还这么疼! 连着塞了几次,什么办法都用了,可这位爷就是在那作着,不吃不吃就不吃。 唐十一急了生怕耽搁了解毒的时间,只能去求助岸上同样焦急看着的慕十七:“他压根就不吃这果子。” 慕十七一听急了,在鹤羽和唐十一愣神间,直接褪了白狐披风和小袄,跳入那冰水之中,鹤羽抬手去拦,愣是没拦住。 只能看着她以极快的速度游过去,抢过唐十一手里的血魔果,放在嘴巴里嚼碎了,拥着独孤宸就吻了过去。 慕十七这会儿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要挑个大的给唐十一了,因为这血魔果的味道当真是太难以下咽了。 冰水里是冷的,可她的唇却是温热软糯的,血魔果是难吃的,可用她那温柔的小舌头送过去时,沾染上了她的气息,他却没有之前的那般排斥了。 慕借机又把天山雪莲也用同样的办法给他喂了进去,额头抵着他的额:“独孤宸,吃下去,只有都吃下去,你才会好起来的。” 她软着声音又抱了他一下,身子软软暖暖的。 也不知是那雪莲和血魔果起了作用,还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本来还全身都在乱动折腾着的独孤宸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大手也本能地探过去环住了她的身子。 “独孤宸,别怕,我陪着你,陪着你好不好?”慕十七声音轻柔着道,小手去环住他的腰腹,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好似谁也别想分开她们。 “十七,你别胡闹,快回到岸上去。”唐十一瞧着两人好似没有要分开的意思,一把扯开两人。 带着身孕就敢往冰水里跳,她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慕十七其实刚刚也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才感觉的一股刺骨的奇寒袭来,全身的骨头都好似被这冰水穿透了一般。 “王妃娘娘,孩子,您别忘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啊!快回来,回来啊!”岸上站着的鹤羽都快要急哭了。 第826章 寒潭之中 这姑娘不是作死嘛,哪有怎么不要命的!她那肚子里可是揣着一个小的,怎么说跳就跳进去了。 慕十七这会儿也才想到孩子,摸着腹部,不舍地松开了独孤宸的手:“孩子,我要护着孩子的。” 她一心想着他的安危却没有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记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做了怎样的一件蠢事。 不,她不能让孩子出事,所以她只能再次游回了那岸边去。 唐十一调整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沉静下来,撇除那外界奇寒带给他的刺骨极寒。 他的身手不及独孤宸,内力也拼不过独孤宸那神人,所以这会儿他替独孤宸解毒的时间就会拉长许多。 等的岸上那裹着白狐大裘的慕十七不停地踱着步子,向那寒潭之中张望着。 鹤羽也分外着急,他没有慕十七那份定力,不断地絮叨着:“怎么这么久?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 慕十七凝望着那水面,摇了摇头,她能看到的就只是一身湿漉漉的唐十一正不停地替独孤宸输送着真气,两人那发顶都冒着热气,可独孤宸那白发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她也不禁要思虑,是唐十一的内力不够,还是其它环节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这解毒过程只进行了一半,就算是有问题,她也不能突然把唐十一给叫回来的,就只能等等看了。 “不好!鹤羽,下水救人!”那算得上平静的水面,唐十一突然用力地瞪着水,也撤回了抵在独孤宸后背上的手掌,慕十七眼疾手快,在交代鹤羽的同时,自己已经再次扯开了狐皮大裘跳下了水。 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两人身侧,一手拉着唐十一的胳膊,一手抵着独孤宸的背,不停地替他输送着真气内力。 鹤羽也随即跳了下来,四人凑到了一起。 唐十一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表情,整个身子都在蜷缩着,声音里也带着懊恼和痛苦:“该死的!那水里有什么鬼东西缠住了我的脚,我下去看看。”说完从胸口处掏出匕首,翻身潜入了水中。 慕十七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双掌抵在独孤宸的后背上,不停地输送着真气内力。半响觉得依旧是毫无动静,又把他转个方向面向自己,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这样输送过去的真气会更容易去进入他的身体和心脉。 屏除那水底传来的打斗声,纠缠声,水花四溅声,全身心地都落在独孤宸身上,黑眸紧盯着他那依旧呈现着银白色光泽的头发,心里有些着急,那手下的内力输送的越发浑厚了。 鹤羽即着急他们家爷又担心他们家王妃:“您这身子,怎么又跳下来了呢?再健壮的身子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的,您赶紧上去吧,我来替爷输送内力真气护他。” 慕十七这会在这么紧急的关头,自然不会有那功夫估计他的颜面想着办法说话含蓄些不伤着他的,她这会只是直言不讳道:“你的内力太弱了。” 她不能让独孤宸生出一点意外来的!所以,她不会明知道鹤羽的内力太弱,还要把独孤宸的命交付给他,她这会就算是拼尽自己的内力也要把他这毒给解了的。 唐十一在那水底折腾了多久慕十七就在水里给独孤宸输送了多久的内力真气。 鹤羽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后反倒是把自己冻了个半死不活的。 可他总觉着这会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用难同当了!大家都在这冰水里泡着呢,他一个人逃上岸去,那就是个怂蛋! 他是不想认怂,可他那身子骨却还是拼不过这极寒之水的,没有高强的内力护住身子,常人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被活生生给冻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解开血魔毒的办法里要有一个高手不停地耗损自己的气息内力去护航了。 唐十一好不容易从那水底冒了出来,就瞧见鹤羽那身子不停地往下坠着,人就在他面前,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只能又把人给拖了起来,往那岸边送了过去。 慕十七********放在独孤宸身上,根本就不关心任何别的事,说难听点,就算刚刚鹤羽没入那冰水里被冻死了,她都是不知道的。 独孤宸那黑眸里出现一丝清明时,与慕十七那满是焦急的黑眸正好对上了:“十七?你怎么下来了?”声音里含着些痛苦的小沙哑,他每每被血魔毒折腾个够呛时都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嗓音。 可他既然能喊出她的名字来,那就是说明,他恢复了清明,他体内的血魔毒已经成功地压制了下去,慕十七蓦然有些欣喜,可视线落在他那银白色的头发上时又有些胆怯地往坏处想了:“你的头发!是不是我们输送的内力和真气还不够久,我们在试一试吧!” 独孤宸自己在这冰水里泡着都快要麻木了,他入这寒潭可不是就这么一次,知道这寒潭里的滋味,听了慕十七那话,自然就猜出了她是下来给自己输送真气耗损内力来了,心疼地拉扯住她那还依然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手道:“十七,我体内的血魔毒应该已经不在了,不信你上岸以后可以探探我的脉。” 他并不是在骗她,而是他真能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至于这头发为什么会没有恢复以前的黑色,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只要解了毒能陪着她一起活下去,他就已经知足了。 这会儿他担心的是她这娇弱的小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在身子里走了一遍气息,把自己封住的气息又冲破了,大手直接把她那身子往自己怀里一抱,发动着周身的内力就往那岸边游了过去。 唐十一把鹤羽送上了岸,正准备要回来帮慕十七的,却不想刚跳下水没游几步路就与抱着慕十七的独孤宸擦肩而过了,又屁颠屁颠地转身游了回去。 鹤羽自己刚刚捡回来半条命,正裹着大裘大口喘息着气呢,就见他们家爷抱着十七姑娘上了岸,急着爬起来给他们递上了御寒的衣物。 第827章 受不住的 独孤宸顾不得自己,抓过慕十七的大裘把她给裹了起来,抱着小姑娘就往那冰洞里去,那冰洞里还燃着一个小火堆呢,是他怕她夜里冷替她生的火。 “十七,冷吗?”独孤宸脚下的步子越发地快了,仿佛整个人都是飞出去的箭。 可他怀里的慕十七却连一声哼哼都没应承他。 待把人抱进了那火堆下,打开那包裹着她的狐皮大裘一看,小人儿的小脸上那双黑眸紧闭着,那灵动忽闪着的睫毛也静静地停住了,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让他能确定她还活着。 “鹤羽!救人!”他急得一声怒吼。 鹤羽抱着一大堆每个人落在那岸边的御寒衣物跌跌撞撞地进来了,他从没听过他们爷这般急切的怒吼声,整个冰原都好似能听到他的悲鸣与怒吼! 唐十一也裹着大裘衣物凑到了火边,视线落在那紧闭着双眼的慕十七身上,傻愣住了:“十七,她怎么了?” 独孤宸横了他一眼,道:“我若是知道,还会喊你们两来救人吗?” 他若是会医术,还需要听他们两的废话吗? 鹤羽和唐十一连忙凑了过去,探脉的探脉,撑开眸子的去撑开眸子。 唐十一习惯性地用的土方法在慕十七脸上扇了几巴掌,以前在江湖上昏迷了的人,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对着脸扇扇看的,指不定就能把人给扇醒了呢。 可他这番动作却惹得独孤城一个不悦,把人给提着丢了出去:“该死!你竟然敢打她!” 唐十一揉着屁股辩解道:“我这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昏迷了,江湖上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他当真是一脸的委屈呢。 鹤羽可没他那胆子的,中规中矩地替慕十七把了把脉,引上了他们爷那快要杀人的眼神,道:“她是泡在那寒潭中太久了,寒气入体才导致昏迷的!要让她的身子赶快暖起来才行!” 瞥了眼唐十一,摇了摇头,活该被丢,什么狗屁江湖术士的方法,这十七姑娘那娇嫩嫩的小脸是他能拍的吗?他们家爷没砍断他那双手算是对他极大的恩赐了。 鹤羽也算是真有些本事的,慕十七这突然昏倒不省人事的病症原因,他诊断的极为精准。 独孤宸抱着慕十七不停地暖着她的身子,他急了,便用上了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直接把内力真气往她身上输入,刚传了没几下,就被鹤羽给制止了。 “不行!她这身子骨经不住你这么突然间注入这么多的内力真气的,孩子,孩子受不住的!” 独孤宸面色一冷,寒着声音道:“我不在乎孩子!” 一百个孩子也抵不上一个慕十七重要,不,这简直没有可比性,没有东西能拿来和十七比的,十七对于他来说是无价的! 可鹤羽却不能让他犯浑的:“爷,您想想十七姑娘,她是多么地喜欢这个孩子,你若是因为这事把孩子给弄没了,十七姑娘肯定是要疯掉的!” 他知道慕十七在他们家爷心目中的地位,这时候,一切都要拿她说事就对了。 “十七姑娘这会儿昏迷只是因为受了寒气,只要暖暖身子,就能醒过来的,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这要当真伤了孩子,那就麻烦了! 唐十一也急着劝道:“独孤宸,你赶紧地住手,除非你想要十七永远地离你而去。十七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了,若是知道你为了救她而弃了孩子,你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再说了,她这会又不是真就到了两者只能保住一个的抉择之地,我们再等一会,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十七这会儿也一定希望他们好好保护孩子的,独孤宸犯浑,他们不能由着他犯浑。 这人眼里除了十七,其它的人那都不是人命,不能指望着他能对孩子心存什么情感的。 独孤宸收了手,倒不是因为念及她肚子里那孩子,而是因为鹤羽和唐十一说的那些关于慕十七知道孩子没了以后的反应。 所以,为了慕十七,孩子才得以留下来的。 果然,慕十七转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去摸腹中的孩子,因为她在昏睡之中做梦梦到了孩子,她的孩子好像正在离她而去。 “孩子!”她猛地跳起了身子,满眼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独孤宸听她那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凑到了她面前,手里是刚刚煮好的热汤,掉落的一瞬间又被他自己出手给救了回来。 “十七,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慕十七黑眸有些呆滞,半响才又去摸他的手,素净的手指去探向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血魔毒!” 视线落在他那一头银发上,心中还在不停地打着颤,待摸清楚了他那脉搏后,整个人才松懈了下来,扑到他怀里,不停地呢喃道:“毒解了,独孤宸,你的血魔毒解了,我们成功了,成功地解毒了!” 这会儿,对比血魔毒的清除和她的醒来,他更开心与后一件事。 “十七,来,告诉我,你的身子呢?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她的身子。 慕十七摇了摇头,又在他怀里蹭了蹭,小脸上是开心的笑意:“我没事,你也没事了,十一也没事了,太好了,我们大家都没事。” 许是因为他解了毒,这几天压在慕十七身上的压力与担忧瞬间都消散了,这会儿她整个人的心情都轻盈愉悦了起来,不停地在独孤宸怀里撒着娇。 不停地说着话:“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大家了。” 独孤宸给她为了点热汤道:“明天一早就回去。”他也舍不得她再继续在这鬼地方这么待下去了,半日都不想多留。 本来就不胖的姑娘,这会都瘦成了什么样了?刚刚她褪了大裘,他从水里抱出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上已经瘦到骨头都咯手了。 哪有怀了孩子的姑娘不变的圆润反倒是越来越瘦的吓人的! “乖乖吃完了东西再睡觉。”他以前由着她闹,吃几口就不吃了,他也不去强求她,可这会儿他才发现再这么由着她闹下去,她那身子骨也别想再强壮起来了。 第828章 心疼着爷 “我吃饱了,你吃嘛。”慕十七不停地扭着身子撒着娇,把嘴边的一小碗白粥给他推了过去。可她这一次的撒娇却以失败告终了。 “十七,你太瘦了!如果不吃东西,孩子就会长不大,甚至活不了!不信你可以问鹤羽!” 鹤羽被点了名,立刻坐着身子挺直了背道:“没错,只有吃的多吃得好,孩子才会跟娘亲一样长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就他们家爷那眼神,就算是黑的他也要把他给说成白的呀!更何况这十七姑娘真的瘦的太心疼人了。 美依旧还是很美,可那风吹就歪道的身子可惹人心疼了。他刚刚给她搭脉的时候,才发现她那手腕上好似就裹着一层皮了,就连那经络都清晰可见了。 所以他赞同爷的话,这姑娘该多吃一点的! 慕十七撇了撇嘴,道:“可是我想把白粥留给你喝的。”她吃不下别的,也就能喝得下这白粥,可偏偏就连这白粥在这会儿都是稀罕物了,她吃着觉得是个好的,便想着也要留给他吃。 独孤宸被她这傻言傻语给逗得既开心又心酸无奈,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脸道:“小傻子,也就你会把这白粥当宝贝,我和鹤羽他们自然是吃肉才会有力气的,你把粥喝完,我待会自己去烤些鱼肉吃。” 他若是知道她每每吃两口就不爱吃了,是为了留给他吃,他一定早就会告诉他,他不爱吃白粥的。 鹤羽偷偷红着眼眶躲到了一旁,就慕十七每天吃几口就嚷嚷着不想吃,不爱吃,吃饱了的作为,他还偷偷唠叨嘀咕过几句,觉得这姑娘在吃饭这件事上也忒不省心了,他们爷命都不要了,给她弄回来的柴火煮粥烤肉,她居然吃上一两口就不吃了,这不糟蹋别人的心意嘛! 这会听到慕十七这么一解释,再想想每次她吃不完的东西基本都是落进了他们爷的肚子里,他才知道他至始至终都误会了她,她不是在糟蹋爷的心意,而是在用她的方式在心疼着爷。 所有人都急着想要离开这里,除了唐十一抱着小白熊有些依依不舍,这小家伙太软萌可爱了,还特会打滚卖萌,小糖包和糖糖一准会喜欢的。 可慕十七却冲他摇了摇头道:“就好似我们在这里活不了一样,它们出了这里没有了这漫天的冰雪也活不长久的!”这就是最残酷的生存规则。 唐十一自然没那么狠的心,明知道这小家伙会死还硬是要把它给带出这冰天雪地的。 他虽不舍它,可那外面有着他更加不舍的家人在等着他呢,他就只能对它说再见了。 小白熊跟在他的鹿车后跑了很远,一直等到唐十一他们的鹿车消失在了冰原之上,才被大白熊拎到了背上领了回去。 回去的路程虽然一样,可因为慕十七这身子的原因,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独孤宸那驾着车的动作也更加地小心翼翼了,连个路面不平的起伏颠簸也要抱着她在怀里问个老半天的:“伤的了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慕十七一开始还乖乖地在他怀里蹭着,软软糯糯地回道:“没有,不疼,我很好。” 可他问的多了,她便又跟他瞎闹了起来。 小脸沉着,抽着气,皱着眉头,道:“疼!” “哪儿疼?”独孤宸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慕十七蔫坏蔫坏地在他怀里唏嘘着道:“屁股疼,被颠的生疼。”好似自己那小计谋得逞了,说完就趴在他怀里娇声笑了起来。 独孤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忘把她抱起来,给她揉了揉屁股,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只要说出了口,不管是哪儿疼,他的心都疼。 慕十七逗弄了别人,最后自己还不好意思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闷着声道:“我逗你玩呢。” 她这么趴在他怀里撅着屁股,那屁股上放在他那大手的姿势实在是不大好看,好似她做了什么错事,他在揍她屁股似得,多丢人啊! 特别是她们身后还跟着那闲的没事总会挤兑她几句的唐十一。 唐十一解了毒以后整个人都活泛了,那张嘴更是厉害的不得了,得了机会就挤兑她取笑她,不就是仗着她这会儿怀着孩子,没办法出手追着他揍嘛! 哼,可她有这个大陆之上最最厉害的打手! 她只要稍稍一装可怜在独孤宸面前告个状,那唐十一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十七,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是一代妖妃,那专门陷害我这种忠良的妖妃!”唐十一被揍的急了眼,就跟她一通胡说八道。 可慕十七还挺开心的,扯着唇角盈盈一笑道:“那有什么,我们家王爷他乐意宠着我。” 独孤宸宠着她,千方百计地宠着她,恨不得能把那天上的月亮都摘下给她玩儿,她极其享受着他这般无处不在的甜宠,感受着他对她那种发自内心的抑制不住的深爱! 独孤宸是真冲着而她,宠到了一种令人发指,不是,是令人无语的地步! 这体会最深的就当属一路旁观着的鹤羽和唐十一了。 “慕十七什么时候腿瘸了?还是手断了?你这么天天抱着她走,吃饭恨不得能嚼碎了喂给她才好呢!”唐十一啧啧啧地鄙视了他们老半天了,实在是受不了独孤宸走哪把慕十七抱到哪儿的举动了。 更过分的是,这位宸王爷能做到为了哄她多吃几口饭,而踹他两脚的地步!他唐十一是那街边耍猴戏的吗?当真是瞧着他软吧好捏是吧! 还有这慕十七,自从怀了孕,整个人就贼坏贼坏的,学会装可怜利用人了,把独孤宸使唤着来揍他,重点是为什么堂堂鬼王没有自己的原则呢? 因为在独孤宸的心目中,他的绝对原则就是:“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十七!” 唐十一气不过又打不过,就在心底嘀咕着,等她慕十七生完了孩子,他一定要和这姑娘好好说道说道,朋友不是这么玩的。 所以,当慕十七半夜疼得哼哼的时候,唐十一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以为是今个白日里自己在心底唠叨了几句慕十七,这姑娘那身子骨不会已经娇弱到,说两句都说不得了吧。 赶紧地凑了过去,问道:“这姑娘又怎么了?”能别这么吓人吗? 鹤羽已经被独孤宸给扯了过去,直接一个踉跄冲到了慕十七面前,看着面前那姑娘这么冷的天疼得直冒汗的额头,他这会儿心底也直冒着冷汗,可千万别又出什么事啊! 第829章 湿寒之症 “十七,哪儿疼?”独孤宸垂着发把人给抱了起来。 只见慕十七小小的一只蜷在那白色大披风里,显得越发地娇弱了,小脸皱巴着,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异常,却一直在咬唇强忍着,若不是太疼了,她那性子绝不会哼出声来的。 鹤羽凑上前去,细致地去观察慕十七的动作,双手是放在腿上的并没有指着腹部,那就不是孩子生了什么意外。 舒了一口气,看向她那腿,衣裙完好无损,且有他们家爷这么整天宝贝似得看着她,连个受伤的机会都没有,可她那腿突然疼个什么劲啊?不会是被蛇咬了吧?鹤羽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有什么蛇能在他们爷眼皮下咬人的!还是咬得这位娇贵的小姑娘。 他纵使是个神医,也不带这么猜出来的,伸手去搭脉,脉象有些弱,但也绝非是有病症的意象。 开口询问道:“是腿疼吗?” 慕十七点头闷声哼着,不大清晰的话语,独孤宸却能听出那意思:“疼,膝盖里头骨头疼。”也亏得慕十七对这些个人体构造骨头什么的极为熟悉,哪儿哪儿疼,自己就能立刻表达准确清楚。 鹤羽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忽然恍然大悟拍着掌道:“她是湿寒之气入体,留下病根了,所以,膝盖骨头里会每逢阴天之时有着钻心之疼!就是人们所说的风湿之症。” 这病不算什么大病,可疼起来也要人命的,那种骨子里面的钻心之疼,跟外伤不同,外伤吧你还能上个好药缓解疼痛的,可这骨子里面的疼,压根就无能无力的。 可独孤宸却不管他那么多的解释,就只是一句话:“怎么治?怎么做她才会不疼!” 按照道理这治疗风湿之症的方子他也有那么几个,可现在这么个情况,就算他有一肚子的方子,那也是白搭的。 “爷,您先别急,这风湿之症并不是什么重症,治疗的方法很多,可我这会就算是想治也没办法,我们手头上没有任何的药材。” 他们身上带的都是些伤药,然后就是些解毒的灵药,压根就没人会想起要带上治疗风湿的药材的,更何况这湿寒之气可不是一两服药就能治好的。 “我看你是废话很多!”唐十一凑了过去,看慕十七疼成那般模样,也有些急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都怪他这乌鸦嘴,说什么她是瘸子的鬼话,这姑娘这会当真得了这风湿之症,腿疼得直冒冷汗,直发抖了,他又后悔了!以后任由她怎么欺负,他也不会在心底说她坏话了。 鹤羽瞥了眼他,给他让了个道:“你能,你来治!” “我没说我能!可是你也不行!什么狗屁神医!” “你又是什么屁神医,毒医双修!我呸!” …… 两人也是急了,互相对吼着,还互不相让。 独孤宸俊眉皱着,声音冷若寒冰,只有一个字:“滚!” 十七都疼成这样了,他们两人居然还有心情在那里对着吵,他独孤宸当真是瞎了眼了,才带着他们一块出来! 两人被他这么一吼,瞬间就闭上了嘴巴,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退到了一旁。 鹤羽感受到了他们家爷那由心底散发出来的怒气和煞气,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壮着胆子道:“风湿之症的根本是因为夜晚骤冷的寒气还有这风雨欲来时的湿寒之气,所以,也许可以试试看拿沾了热气的帛锦热敷双膝。” 他真怕自己若是再不说个办法出来,他们家爷回去后就被他给赶出宸王府去。 独孤宸得了个办法,不管有没有用,他都会去急着尝试的,因为只有做了,他才会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她疼痛难耐的时候无能为力。 他知道他这是自欺欺人,他这是给自己讨一个心安,他卑鄙无耻!他懦弱小人! 好在他怕慕十七夜里会冷,把这火堆烧的很旺,这会儿唐十一也麻溜地给他接了水,搭在火堆上烧了起来。 热腾腾的帛锦是有了,可这么冷的天,把她那身子从那狐皮大披风里抱出来,再裸露出她那光洁的小腿,这并不是个好办法。 独孤宸刚刚把她从那狐皮大披风里剥出来,小东西就冻得瑟瑟发抖了,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冷,冷……我不要敷了,好冷,把披风还给我嘛!” 许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又许是当真这身子里进了不少寒湿之气,慕十七这会儿畏寒的很,离了那白狐大裘就不能活了似得,小手紧紧地扯着那大裘,不想让独孤宸把那大裘给抢走。 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哪里还狠得下心去脱她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有吐了出来,把人抱进了怀里,又裹进了那大裘之中,大手从缝隙里探了进去,搁在她的膝盖之上不停地搓揉着,想要去缓解她的疼痛。 可慕十七那秀气的眉头依旧皱着,吸着气道:“你别碰我,疼!” 独孤宸一脸尴尬地收回了手,他本来是想要缓解她的疼痛的,却不想弄得她更疼了。 好在这湿寒之症不是一直疼,慕十七在他怀里哼着哼着就又睡着了,那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显然是那折磨人的疼痛已经过去了。 可独孤宸心里的疼痛和伤却没有消失,冷眸紧盯着鹤羽道:“我要最快的解决她这疼痛的办法!” 鹤羽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用处的,立刻献上了好几个方子。 泥炭疗法。将泥土块在火中烧成黑黄色,研成粉末与水调和,涂抹全身或患处,亦可将粉末倒入浴盆浴洗。 砂浴疗法。在海滨、江河流域或西北沙漠地带,可采用砂浴疗法,即在天气炎热的夏天或三伏天,患者将患肢或全身埋置于烫热的砂中,起热敷作用,亦可通过发汗而祛邪外出。 日光浴疗法。夏天中午阳光最强时,可将疼痛部位暴露于日光下,其余部分可用伞遮挡阳光。每次照耀小半个时辰即可。 四树枝治疗风湿痛:所需工具是:椿树枝、柳树枝、桑树枝、楡树枝各60克,煎汤洗澡。 最后却道:“可不管什么方法都必须要长期使用,需要个一年半载才能有所效果的。” 第830章 我不后悔 他顶多算个神医,真不是神仙,吹一口气,那慕十七就能不疼的。 他却忘记了慕十七最最擅长的针灸之法了,慕十七第二日好似个没事人似得,腿不疼了,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一边咬着独孤宸给她烤的雪鸡腿儿,一边儿闪动着黑眸道:“还有一个办法!针灸!佐以艾草效果极佳,我待会告诉你几个穴道就行!下次我若是再疼了,你就给我施针,差不多就能缓解一下疼痛的。” 若不是她自己疼的时候,全身都抖,她绝对可以自己给自己施针的。 可鹤羽却看向了独孤宸:“这样好像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大好的?手法极为简单,比插唐十一那血魔毒要容易多了。”慕十七还没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继续说道。 独孤宸黑眸沉了沉,凑到她耳边道:“既然这么简单,那就由我来替你施针吧。” 他那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她那白嫩嫩的小腿小脚儿给其他男人看上一眼的,一次都不行,更何况这接下来还得施针这么多次呢。 鹤羽瞧着他们家爷那吃味的表情,有些无语! 他这都还没施针呢,那眼神都要杀了他似得,这要时施针了,还不非得剜了他那双眼啊! 连连摆手道:“对,对,对,我手法生硬,不能胜任的,您那身子怎么能跟唐十一那皮糙肉厚的人相提并论呢!” 慕十七若是还不清楚两人这话里的意思,她就是个小傻子了。清亮的眸子横了眼独孤宸道:“独孤宸,你确定你要帮我施针吗?你能记得人体上的那些个穴道吗?” 独孤宸点头道:“看过你教鹤羽施针,我就都记住了。” 慕十七撇了撇嘴,好吧!她唯数不多的几个强于他的本事,又少了一样了。 既然他想要替她施针,她想拦也拦不住的,换他施针了,那就更加地方便了,她连纸和笔都省去了,直接给他背下了几个穴道的名字:“膝眼、足三里、阳陵泉、血海按照顺序来施针就好了,针刺得气后用提插捻转补泻法,停留一刻钟的时间,隔日一次,十次为一个来回。” 独孤宸沉着地点了点头,对比那些个兵法战法亦或是繁杂的武功招数,她这施针对他来说真的算是非常简单的事了。 可他却忘了最重要的事,并不是他的手法如何,而是他下针的对象是谁! 在这荒野之中慕十七是断然不会让他施针的,这么冷的天,她露出个小腿来,除非她是疯了。 好在也就那么狠狠地疼过那么一次,后来那一路膝盖上都裹着雪兔毛缝制的护膝,有几次夜里有些轻微的疼痛,她也都咬牙忍住了,免得弄得大家伙都不得安生。 独孤宸一听到她抽着冷气就知道这姑娘又疼了,要怪也怪这几日连着阴冷的天气,本来就一片冰雪的天地,夜里气温会更加冷冽一些。 寒气一过来,怀里的小东西就抽着气,背对着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却哼都不哼一声的。 把人转了个身,对上了那张疼得都皱起来的小脸,还有那被她咬得快要破了皮的粉唇,心里疼的难以言喻。 “十七,很疼的,对吗?” 慕十七坚强地摇了摇头,小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没有,就是有一丁点的疼,真的就只有一点儿疼,待会就过去了,你快些睡吧,别管我了,我也睡了。”说完转了个身子,继续背对着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抑制不住的痛苦的小脸,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他的自责。 她疼得睡不着,可她总不能让他也陪着她这么耗着吧。 独孤宸看着她那消瘦的背影,身子贴了过去,把人牢牢地圈进了怀,低低沉沉地声音在慕十七耳边响起:“十七,我后悔了。”他若是知道他的解毒会让十七受到这办痛苦的折磨,他一定不会过来这里解毒的! 慕十七心头一震,她最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应该一直都带着自责与她强颜欢笑吧,他一定在心底恨死了他自己吧!可她是心甘情愿的,别说是这会儿腿疼一些,就算是真的瘸了腿,她也是愿意的,无悔的! “可我不后悔!独孤宸,如果能拿我的双腿换你一条命,我还要感谢上苍呢。”转过身子,光洁微凉的额去抵住了他的额头,粉唇轻声道,“因为,我爱你!” 因为她爱他,所以同样的,她愿意为了他而付出自己的一切,就好似他能为了让她喝上一口热粥而拼命一般。 对上她那双满含着情愫的水润黑眸,独孤宸再也忍不住了,把她那消瘦的小下巴抬向了自己,狠狠地吻了过去,仿佛是要宣泄着自己这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事。 “十七,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即使在我身边,我宛若一个无形的笼子困住了你的自由,让你无处可逃!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慕十七微微喘息着,眸子里带着些许差异,虽说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可她还是听清楚了他那话的意思:“什么牢笼和自由?我为什么要逃离你?” 这突然之间又演的哪一出戏?她怎么一头的雾水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可独孤宸却答非所问,继续说道:“我告诉我自己要给你自由,不能再这么缠着你,可是我忍不住,我也控制不了我的心!我时刻都想要亲你,抱你,爱你!我想着,我要对你好,千方百计地对你好,你越是依赖我就越会离不开我,我就是想要把你宠坏,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只能在我身边待着!我是不是很坏!” 这些就是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邪恶念头,当她知道他对她的好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她还会爱他吗? “独孤宸,这些都是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吗?”慕十七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眸色微微闪动着,她是真没想到,他心里还藏着这么些个事。 什么狗屁的逻辑?他不是自诩为最聪明的吗?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傻? 第831章 下不去手 可他那一脸的悲痛却不假,心疼地拿手摸上他的侧颜,轻吐着气道:“傻子,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离开你,也从没有觉得你对我的好是牢笼。我已经被你宠坏了,离不开你了呢,恭喜宸王,你得奸计得逞了哦!” 最后,还不好意思地羞红了小脸,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软糯糯地撒着娇道:“独孤宸,我喜欢你抱我,亲我,爱我。所以,请你多亲亲我,抱抱我吧!”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粉唇蹭着他的耳垂滑到他的薄唇上,毫不客气地亲吻了上去,娇喘着气笑道:“怎么办?我好像也得了和你一样的症呢,总是喜欢被你抱,被你亲,被你爱着!是不是很色?” 独孤宸轻拧着薄唇,大手抚上她的小脸,触摸着她那星光熠熠的眉眼:“十七,我会囚着你一辈子的,不,生生世世的,你都休想再离开我身边了。” “好!”慕十七眉眼笑着,娇声地应道,“说好了的,我们要一辈子的,说好了的,你生生世世都要找到我的,就算我长的丑你也不可以不喜欢我,不要我的!” 被她这么一闹,独孤宸那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心情好了许多。 慕十七也歪着小脑袋扯着唇道:“我的膝盖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你以后就多亲亲我吧,指不定就能亲好了呢?” 独孤宸视线对上她那黑亮润着水色的眸子上,捏了捏她那秀气的鼻头,道:“好。” 可这也顶多就是两人之间的玩笑话,慕十七那身上的湿寒之气只要一日不除,那膝盖就还是会疼。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她们渐渐地远离了这寒冷的冰雪之地,没了冰雪覆盖着的地面,那驯鹿车也就排不上用场了,可她们的马匹应该早就冻死了吧! 却不想会在那阿铁伯的屋外看到她们的三匹骏马,阿铁伯看到了她们很是高兴,忙着上前迎接。 慕十七娇气地窝在独孤宸怀里,冲着阿铁伯打了声招呼。 唐十一也特稀奇地去摸着那几匹马道:“它们居然还活着呢?阿铁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阿铁伯红着脸道:“我拆了木屋的门,夜里或者下雪的时候就把它们牵进了屋子里去了,可是还是又一匹身子弱些,没有活下来。” 唐十一连连道谢,道:“没事,三匹就足够了,十七自己也骑不了。”没怀孕的时候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策马奔腾的,更别提这会了,三匹正好够他们用的。 否则,依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就只能骑着这丑不拉几的驯鹿往下一个镇子赶了。速度快慢是其次,他总觉得骑在那驯鹿身上,一点点地往前挪动有失他唐小爷风度翩翩的形象。 几人又在阿铁伯那小木屋里将就了一晚,和三匹骏马挤了一晚,好在也就是个短暂休息的地,能蜷着身子就成了,这有屋子住总比在那冰天雪地里强吧! 离开这个村子时,他们留下那两辆鹿车,阿铁伯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想要拒绝。 “这驯鹿就属于你们这里,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适合它们生存,他们跟着我们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就当是救救它们吧!”可经由唐十一这么舌灿莲花地一说,阿铁伯最终还是留下了鹿车。 骑着马慕十七那视线瞬间就开阔了不少,可她也就是刚刚瞄了一眼,整个人就被裹进了厚实的狐皮大裘里了。气得她狠狠地挠了挠他的胳膊。 “我要看,要看……” “你要看什么?一片儿光秃秃的山有什么好看的,外面太冷了,你乖乖在里面待着,别闹!小手缩进去,别冻着了。”独孤宸佯装冷着脸,声音也硬了许多。 可慕十七从来就没怕过他这张冷脸的,小手继续闹着他,被他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塞进了自己怀里,确认了温度之后,无奈地吐着气道:“这才一会的功夫就冰了,你这身子骨寒气太大了,以后就算是回了盛京,冬日里,也不准出屋子门!” 慕十七没想自己这么一闹,连回去盛京的自由都搭进去了。 委屈着道:“可是我一个人待着屋里会很无聊的。” 独孤宸声音平淡,一本正经着脸道:“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做一些让你不会觉得无聊的事。” 慕十七觉得这会儿自己要是傻白甜一点,单纯一些就好了,也不会被他那一句话就逗得脸红心跳浮现连连了。 她怎么能想着和他在宸王府院子里做过的那些个让人害羞的事呢? 生怕他发现自己染上了红晕的小脸,默默地把小手缩了回去,乖乖地躲进了白狐大披风里。 独孤宸俯首看了眼怀里缩成一小团的小东西,感受到她伏在自己怀里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满眼宠溺地挑了挑薄唇。 慕十七有的时候倒是羡慕起独孤宸和唐十一那身上准时发作的血魔毒来了,至少不像她身上这湿寒之症,没事就给她来上这么一出的。 有的时候疼的要死,有的时候倒是还好些。 好不容易粘着了床了,洗了个热水澡,想着能好好睡上一觉了,那湿寒之症就又犯了。 裹着厚厚的锦被不停地抽着冷气,那小脑门上又疼出一层薄汗来。 独孤宸刚刚洗漱完,去厨房给她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红豆汤圆回来,就见那小姑娘裹着被子在那床上痛苦地哼哼着,露出那的一点小脸上惨白一片,黑眸对上他时,委屈地一撇小嘴:“独孤宸,我疼,你快些给我施针。” 独孤宸虽说是揽下了给她施针的活,可这一路过来,她一直哼哼着冷,又不愿意在外面让他撩起她的衣裙给她施针的,所以,一直给拖到了现在,他也没当真动手给她下过一次针的。 这会儿,这小东西估计是疼得忍不了,才哼哼着让他赶紧施针的吧。 待真正把那银针捻起悬在她那白净的小腿上方时,他才发现,他压根对她压根就下不去手的。 第832章 哼胆小鬼 慕十七咬着唇,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只着最最贴身的亵裤坐在他的面前。 半天没见他有所动作,微微愣着去看他:“怎么了?你不会是忘了到底是哪几个穴道了吧?” 独孤宸长指微微颤抖着,把那银针凑近了她那白净的膝盖,道:“没忘,我只是有些下不去手。” 慕十七轻笑出声:“你杀人都不见手软的,这会儿也就插几根针而已,怎么就下不去手了?” 独孤宸摇头道:“因为是你!”因为是对着你下针,所以我下不去手!因为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又岂能和那些个人相提并论。 慕十七讪讪一下,扯着唇道:“我又不是没给你下过针,你自己知道,那也就是比蚊子叮咬要稍稍重一丁点的疼而已,我哪来的那么娇气,这点儿疼都受不住了?” 说完,还拿小腿去蹭了蹭他的大手,娇气着道:“你动作快些嘛,我的腿这会儿真的是很疼的。第一个穴道,膝眼。”为了方便他能精准地找到穴位,慕十七还稍稍地屈了屈膝。 独孤宸抖着手指对准了她那膝盖下了第一针,慕十七瞧着他那一脸的严肃,还有那鬓角的薄汗,怎么瞧着好似他那膝盖也疼似得。 “嗯,你试着拿手捻动银针尾部,让银针在我膝盖上前后左右都转动一下。” 独孤宸是依照着她的方法去做了,可他那手指僵硬,整个人都紧绷着身子绷着一张脸,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让慕十七当真是哭笑不得。 一套针法施展过后,整个人才瘫坐在床边,那手腕还在不断打着颤。 慕十七裹着锦被凑了过去,小手拉过他的大手,柔声道:“你刚刚拿的是可以救我的银针,又不是杀人的利器,这么想,你下一次就不会再下不去手了。” 她万万都没想到,给自己下针会把他逼到如此地步。 “不,我还是会舍不得,那针插入你的身体后,我的双手就会忍不住颤抖起来。十七,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使是一根银针。”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极痛苦的折磨。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这算是哪门子的伤害!那她之前伤害他多少次了?怎么没见他哼哼一声的。 这人有的时候那脑子比任何人都要迟钝! “好了,那下次让鹤羽来给我施针吧!因为他们家宸王连下个针都会害怕!哼,胆小鬼!”小腿一横,也懒得再去理他了。 躺下去还没一会儿呢,又坐起来身子,又扒着他的胳膊软着声音道:“我好像闻到了红豆汤圆的香味。” 独孤宸被她这一会儿一个态度也逗乐呵了,这姑娘就有这本事让他一会儿冰天雪地里颤抖着身子,一会儿又宛若受到了阳光普照般的温暖。 他前一刻还想着要怎么去哄她呢,这下一刻,小东西就因为一碗红豆汤圆自己凑过来了。水灵灵的大眼就盯着那桌面上的白瓷小碗看了过去。 白瓷碗上盖着盖子呢,也亏得她还能闻出那香味了,可真是一只小馋猫。 起身把那碗红豆汤圆给她端了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了她。 慕十七一脸的幸福样,这才叫日子嘛,有暖和的大床睡,有热乎的红豆汤喝。 可这姑娘那有些娇气地毛病还在呢,譬如不吃鱼,瞧见了也不行! 不能闻到一丁点的油腥味,除了鸡肉,别的任何肉都吃不下去,可总不能整天都吃****,独孤宸生怕她有朝一日连鸡都吃厌烦了,那就只能天天喝粥了,所以,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关于鸡的美食。 唐十一不免一声感叹,对着围着慕十七团团转的独孤宸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为了这姑娘能吃好,居然练就了这么一出堪比皇宫里御厨的好本领!那一只十七吃不完的鸡腿,能赐给我吗?我不嫌弃的!” 慕十七却护食的紧,把剩下的那一只鸡腿狠狠地塞进了嘴巴里,口齿不清道:“不给!”谁让他又笑话她只吃不动像只小猪的! 这一路来,宸王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乖,再多吃一口,就一口。” 可这会儿他发现了唐十一的妙处了,便一个劲地用上了。 每每慕十七看几眼就不愿吃东西,在他怀里耍赖皮时,他就搬出唐十一来了,那表情叫一个真情流露:“唐十一还在门口等着呢,你不吃了,我端出去给他吧。” 慕十七鼓着小嘴抢回了食物,又埋头吃了几口,才贼兮兮地扯着唇笑道:“他这会儿一定会嫌弃的。” 独孤宸好笑地接过她的小碗,几口把她吃剩下的野鸡炖蘑菇糯米荷叶粥给喝了下去:“嗯,没事,我不嫌弃的。” 两人这么闹着,完全不去顾忌可怜的唐十一的想法嘛! 他在门外转悠了半天,就等着那慕十七耍性子不吃东西呢,却不想那屋内,老狐狸独孤宸直接利用他哄着十七姑娘吃了小半碗的粥呢。 越往南方走,那天气就越暖和了起来,慕十七那心情也越发地好了起来,前提是她肚子里的这一位是个不闹人的乖宝宝。 可很显然,他不是! 这都快三个月了呢,可她这动不动就干呕的毛病还没消停。 有时候急了,泪水都要被逼出来了,红着眼眶看向独孤宸,道:“出来,你替我揍他屁股,谁让他这么折腾我的!” “好!” “不过你只能轻轻地揍一下下,别把他弄疼了。” “好!” “算了,还是不揍他了吧,他那么小,压根就不懂事的。” …… 唐十一在马车外和鹤羽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摇头扯唇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往后还有七个月的时间,他独孤宸到底能把她宠成个什么样来!” 鹤羽眼角带着笑道:“我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坏事,爷他难得有这么柔情的时候,我瞧着他那一辈子的柔情都放在十七姑娘身上了。” 他以前当真是觉得他们家爷要打一辈子光棍的,却没想这会儿,不仅没打光棍,还这么会宠娘子!是慕十七找回了他们爷的心! 第833章 寒毒之症 慕十七倒是没觉得自己在鹤羽那心中瞬间就这么伟大了起来,依旧在马车里和独孤宸闹腾着。 也不知是不是她肚子里那宝宝感受到她的控诉了还是自己闹够了,这会慕十七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可那脸色却依旧没有一丁点的血色红晕。 独孤宸异常想念她以前那红扑扑还软乎乎白嫩嫩的小脸儿,不管是摸着亲着都异常的舒服。可这会儿留给他的就只有心疼,剧烈的心疼。 马车刚行了没多久,这小姑娘那脸色又突然变了,忙着捂住了嘴巴挥着手,要停车! 独孤宸叫停了鹤羽,把人抱了下去。 慕十七刚刚站稳了脚步,就扶着一棵大树剧烈地干呕了起来,那本来就消瘦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仿佛要把那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折腾完了,就屈膝坐在了地上,小脸可怜兮兮地对着他,眼眶里带着被逼出来的泪。 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身子娇弱到好似要随时摔倒一般,独孤宸紧张地伸手去扶住她。 慕十七却眼前一黑,突然间失去了知觉身子瘫软在了他怀里。 鹤羽和唐十一本来还在那马车上翘着腿聊着天等着他们这边吐完了,继续赶路的,却不想独孤宸抱着慕十七凭着一股气就冲了回来。 “怎么回事?”唐十一瞧着慕十七那紧闭着的双眼,立刻跳下了马车,让了跳路,让独孤宸把人给抱进了马车里。 鹤羽这一次都不用请的,已经自觉自发地去给她搭脉了,手指在慕十七那手腕上轻轻敲打着,面色一紧,敛着眸,道:“怎么突然间转变成了寒毒了!” 再一细致看她的唇,有些发白;手指甲上更是一个月牙形都没有! 他以前给这姑娘看过症的,还不止一次,这姑娘这身子除了有些体寒之外,绝对是个强壮的身子,这会儿怎么虚成这样了。 停了一会才又勇敢地看向独孤宸道:“外加严重的气血不足!她这会这身子太弱了,体内的湿寒之症又因为长期没有得到好的医治,以至于发展成了寒毒之症!再加上她这一路上吃的东西太少了,没有补足气血,这会儿气血虚无,所以,她这般突然蹲下再起身就会引发昏厥之症。” 总之,这姑娘这会儿绝对不是装着娇气的,这身子是真娇气!娇气到一个蹲起动作都能导致她的瞬间昏厥。 独孤宸那黑眸里染着浓郁而化不开的痛苦,声音里带着苦涩与艰难:“怎么救她?” 鹤羽顶着他带来的强大压力,道:“气血不足之症倒是好办,慢慢调养,佐以补气补血的金贵药材养着,就能添补一些回来。可……”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寒毒之症,却是极难医治和根除的,有可能会折磨她一辈子!” 这些个症状对比那些个杀人无形的剧毒,抑或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重症来说绝对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可他最后那句话说的很清楚,这鬼症状极难根除,那就意味着慕十七会带着这寒毒之症一辈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这么一次昏倒的! 指不定要昏倒多少次呢,这身边有人倒是还好,可这若是没人呢,摔一跤那还得了?光是想着就是一身的恶寒! 独孤宸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我要所有可以医治这寒毒之症的方子!立刻马上!”他急了,那湿寒之症已经让他难以接受了,这会儿又突然演变成了这个寒毒之症,导致十七无端就昏倒过去,他这心怎么可能静的下去。 “不,她这会儿会昏迷多久?醒来后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我要怎么做?”独孤宸看着依旧紧闭着双眸的慕十七,大手颤抖着却又不敢去碰触她的小脸。 鹤羽赶紧说道:“我只知道昏厥之人的几招急救办法,可是对她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一是掐人中!二是按压脚底涌泉穴。” 他也知道他们爷这会急的很,可他也没救治过这一般的寒毒之症的。上次唐十一在十七姑娘脸上扇了两巴掌被他们爷提气就甩飞了的事他还记着呢,他可没那胆子去掐慕十七那人中和脱她鞋子摸她小脚的。 独孤宸听完立刻抬手去掐慕十七那人中,可又心疼她使不出力来。 唐十一在一旁急了道:“你那是掐吗?你那分明是摸!过去,让小爷我来!”唐十一撸着袖子上前,用力地掐了下去!慕十七那粉嫩嫩的肌肤上就留下一道深深的红色痕迹,尤为显眼。 好在,唐十一这力气没白使,掐了几个来回慕十七就悠悠转醒了。 睫毛闪了闪,动了动,睁开眸子就对上独孤宸和唐十一他们。 声音软绵绵地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一个个的都往她身边凑着,她习惯性地起身,却又觉得一阵眩晕,身子虚弱地扑在了独孤宸怀里,缓了一会,换了几口气,才又道,“好晕。” 独孤宸把人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动作轻柔到好似他稍稍一个大力,她就会再次晕倒一般。 “孩子没事吗?”慕十七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昏倒了事实,急忙拿手去确定孩子的安危。 独孤宸心疼与她的辛苦,她这身子如今太弱了,这个孩子的到来更是加重了她的辛苦和负担,他真怕她的身子会承受不了孩子所带来的辛苦和艰难。 他之前曾问过自己:“如果,没有了孩子!她会不会就不这么辛苦了?” 这会,她不仅仅是辛苦,而是各种疾病缠身,身子更是娇弱到不行,简直就是当初的独孤泊了! “十七,如果没有孩子,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他黑眸凝结,死死地盯着她看。 慕十七,心头微微一颤,意识到他这会并不是和自己开玩笑来着,他是当真想要把孩子弄没的了。 她知道的,以他对她的感情,他绝对会做出为了她好受些而不要孩子的傻事! 双手护着腹部,急着摇头道:“不要,我不辛苦的!你不可以这么对它!” 第834章 是什么药 “独孤宸,他是我们的孩子,即使再辛苦,我也要把他生下来的,你不可以剥夺他的存在!”慕十七也是急了,吓得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可是,他的存在如果让你这么辛苦,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是他的血脉又如何?让她这么痛苦难捱就不行! 慕十七急的都要哭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呢!那也是他的骨肉啊!怎么能说抹掉就抹掉呢!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他的心血,所以她才要拼命地护着他的。 “你知道我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你只当圆了我的心愿好不好?”小脸上挂着泪时最为惹人怜爱,瘦弱的肩头微微耸动着,扯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着。 “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吃饭,把身子养的好好的,你让留下它来好不好?我不辛苦的,我再也不晕倒了,他也会很乖的!” 独孤宸最受不得她这么一哭一闹的,更何况这会这姑娘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他对她能硬着心说不吗? “我不动他!你别激动,小心身子!” 鹤羽在那马车外听到两人的争吵,才想到这姑娘还怀着孩子这么一茬事,好似又想到了些什么,心底咯噔就是一下。他刚刚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憋得他不得不在投宿的空档找了个空隙就把他们家王爷请到了一边,避着那双眸还肿的好似核桃的慕十七。 “什么事?治疗寒毒的事有了眉目了吗?”独孤宸这会只担心慕十七的安危,凡事只有涉及到了慕十七他才有那耐心听下去。 鹤羽脸色不大好看,双手紧紧攥着,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属下想要说的是关于十七姑娘肚子里那孩子的事!” 独孤宸黑眸一敛,道:“孩子如何?”说是不在乎,那也是要看和谁比,这毕竟是他的骨肉。 最重要的是十七把孩子看的太重了!所以,这会儿孩子也不能有事! 鹤羽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道:“孩子很好,但是,以宸王妃这会的身子骨,如果怀着孩子到十月分娩的时候,有可能出现陷入危险的境地,有可能只能抱住一个!也有大人和孩子有可能都会出现危险!” 如果十七姑娘到时候在生孩子的紧要关头再来一个昏倒,那就当真是巨大的危险了! 他虽不舍她肚子里的小主子,可他更加地明白,十七姑娘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家爷也是绝对活不下去,生不如死的!权衡利弊,他只能说出实情来,具体要怎么去做,那只能由他们家爷自己去决定了! 这会儿,又有这么一个难题摆在了独孤宸面前,他白日里刚刚答应了慕十七不去动孩子的,这会儿却又告诉他,孩子留着,十七就有可能出现危及生命的危险,这让他如何选择? 压根就不用多想的,如果孩子会夺走十七的命!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对他下手的! “我想知道,如果现在落掉孩子呢?十七的身子会如何?”俊眉拧着,冷声问道,仿佛那孩子的生死真的就与他无关一般! 鹤羽额头上冒着虚汗,毕恭毕敬地回道:“身子会虚弱些,可只要精心调理,不会伤及性命!” 独孤宸苦涩一笑,虚弱些!她那身子还能再虚弱些吗? 不伤及性命!难道他现在对她的祈求就只能是她活着就好了吗?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独孤宸做错了什么?如果杀伐太多要报应在他身上,他也认了,可为什么要让他的十七受到这样苦痛的折磨! 就这么站着,眸子里满是疲惫,半响,鹤羽才听到他那熟悉的冷漠声音:“准备药吧!” 不管如何!他的十七不能出事! 其实这个结果是鹤羽早就猜到了的,他们爷对慕十七那是怎么的一种感情,他觉得已经不能用那些个什么海枯石烂刻骨铭心的俗气词来形容了。 他也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话语来形容,可他就是清楚地知道,他们爷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小主子的!他只能在心底一声叹息: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吧! 你要记住的是,在你爹心里,没有人能重要过你娘! 药,自然就是落胎的药,他跑了一趟药铺子就能弄到手的,可把这药端进去,亲手送到慕十七嘴边的他们爷才是真艰难。 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却还有装着一脸的无所谓,以免被十七姑娘给瞧出破绽来了,那姑娘可不是这么好应付的主。 他们主仆都对好了话,到时候他亲自给十七姑娘诊治,就谎称她身子弱,孩子又是自己出了事!可千万不能让这姑娘知道是爷给她喂了落胎的汤药的,否则这姑娘绝对能带着这疙瘩记恨他们爷一辈子的。 独孤宸说着容易,可当真要做的时候,却并非他所想的那般轻松容易的。 端着药碗的手腕根本就控不住那细微的颤抖,对上慕十七那双黑亮带着水雾的眸子时,他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很难想象若是孩子没了,他的十七会变得如何? 若是有朝一日,她发现了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她会如何抉择! 慕十七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小手慵懒地摸着腹部,冲着独孤宸勾着嘴角,盈盈一笑道:“他今天一直都很乖哦,一点也没有闹腾我,我想他也一定是个乖宝宝。” 自从独孤宸生了不要这孩子的心思,慕十七得了空就在他面前夸宝宝的好,替宝宝说尽了好话。就是想要彻底打消他心中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她却不知道,独孤宸这会手里端着的那一碗药是她对她来说最具有毁灭性的毒药! 慕十七苦着脸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碗,视线落在那黑漆漆的药汁上,眉头皱了皱,道:“是什么药?我可以不喝吗?黑漆漆的一看就很苦!” 小姑娘完全忘了之前在马车里说好的要乖乖听话的事,这会一瞧见他手里端着的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时,就满脸拒绝地摇着头了,又开始撒娇了。 第835章 你别过来 别的事独孤宸可以由着她,可这碗药!他却不能由着她的。 收回那些个悲痛不舍的情绪,脸色如常,低柔着声音道:“是鹤羽给你开的补血养气的药,你这身子太弱了,必须要好好地养一养才行。” 慕十七自然没做多想,因为她压根就不会想到独孤宸会狠心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小脸上虽露出不情愿,可她一听那药是鹤羽开来给她调理身子的,她就抬手接了过来。 她这身子也确实有些往小白花的趋势发展了,她必须得养好才行,否则,宝宝也跟着她一块儿娇娇弱弱的就不好了。 把那药碗端到嘴巴边,鼻尖一动就能闻出那刺鼻的苦涩汤药味道来了,她这人对别的气味兴许不这么敏感,可她对这些个药材的味道却极为敏感的。 唇瓣动了动,也就是多嘀咕了那么一句:“瞿麦、通草、桂心、牛膝和天花粉?不是说是养血补齐的药吗?可这药里却没有一味药是可以养血补齐的啊!他是不是搞错了药方?瞿麦明明是破血通经的嘛!气血虚无的人更是忌讳服用通草的!他是什么破神医嘛!” 慕十七不想倒是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这么一细致琢磨下,发现桂心也是引血化汗的功效,而牛膝和天花粉更是孕妇禁忌服用的药物。 她是不懂得落胎的方子,可她熟知每一种草药的功效与作业,她只要稍稍一琢磨就能明白她手里这碗黑漆漆的汤药到底是什么方子了! 这么一想明白了,她就吓到把那汤碗扔了出去,清脆的彩瓷破裂声,让她好似觉得自己那心也跟着被人摔碎了一般。 小脸惨白一片,抖着唇看向独孤宸,声音都在颤抖着:“那是落胎的药,对吗?” “你还是要杀了我们孩子,对吗?” “你白日里那些个话都是在骗我的,对吗?” ……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怎么可以这样地对她?他明明说过的,她想要孩子他就会给她,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却要把他夺走! “骗子!独孤宸你这个大骗子!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慕十七这会就只知道他亲手给她端来了落胎的药,就知道他想要杀了她的孩子,所以她这会不想要看到他,看到他这个狠心的男人! 悲痛已经无法形容她这会的心情了,她最爱的男人,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时时刻刻都在宠着她的男人,却要亲手杀了她们的孩子,他的心怎么能够这么狠! “十七……”独孤宸看着那撒了一地的药汁,不知为何那心底突然松了一口气,可慕十七这会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激烈到他现在碰都不能碰她了。 他一碰她,她就尖叫着避开了他,躲得远远的,甚至不惜光着脚跳到那冰寒的地面上踩过那她亲手摔碎了的白瓷碗,想要夺门而逃。 “你别过来,走开!”慕十七见他想要上前拉住自己,急着退后一步,抵到门框上,后背被那门框生生撞了一下,疼的厉害,那脚下更是被那碎瓷器狠狠地划了一道,鲜血直流。 可她却不忘一直护着自己的肚子,避开她的拉扯,他一触碰到她,她就激烈地挣扎着尖叫出声,从未有过的声嘶力竭,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悲凉与痛苦不安。 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在隔壁房间的唐十一和鹤羽自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唐十一不知原由,听到慕十七这般凄厉的叫声,自然第一时间就急着赶了过来,推门而入,撞入眼帘的就是慕十七被独孤宸逼到绝境一边嘶吼着一边疯狂捶打着他的画面。 慕十七瞧见了唐十一,仿佛瞧见了救星,向着他哭喊着求救:“十一,救救我!快救救我,他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她哭喊出来的话,唐十一身形一震,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可再看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的动作表情,仿佛又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十七,那样的性子,为了这独孤宸吃了多少苦,又流了多少泪,他都不想去算计了。可同样的,他也知道独孤宸对十七的感情有多深,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十七这么哭喊着求救,他又做不到见死不救,几个大步向前,就与独孤宸动起了手来。 独孤宸这会儿心情也十分的不好,急躁不安,狂乱不已!他直接冲了过来,他也没带客气地抬手回了一掌,俊眉拧着,冷面如霜:“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这也是气话!想要逼退唐十一。 连唐十一都没有当真,可慕十七却因着之前那落胎药的事,心神极其地敏感脆弱,哭喊着道:“你刚刚想要杀了自己的孩子,这会儿就想着要杀十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独孤宸有苦难言,那满是冰霜的脸色带着苦涩,他怎么可能杀了唐十一!是不是这会儿在她心里他就是个恶鬼,想杀谁就杀谁的恶鬼! 唐十一见他紧抓着慕十七那大手并没有松开,而慕十七明摆着是被他吓住了的表情,小手搁在肚子上,激烈地挣扎着,嘶吼着。 他只能一掌擒住了独孤宸的胳膊,道:“独孤宸,你吓到她了!松手!” “不行,她刚刚光着脚踩到了瓷片,现在脚上还留着血,我不能让她离开。”他只是出于习惯,习惯性地去抓她,习惯性地觉得她不能光着脚站在地面上,习惯性地见不得她受伤流血。 唐十一极其无语,道:“你放手,我把她弄到床上去看看伤。这么耗着僵持着,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独孤宸茫然地松开了手,由着唐十一屈膝把人给抱回了床上去。 慕十七见到了唐十一,那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下来,可看向独孤宸的眸子里却依旧带着些许的伤痛与难以置信。 独孤宸受不住她那视线,他的心仿佛在滴着血,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到如今这么个地步,她会因为孩子和自己闹得这么凶。 第836章 吾之命也 “十七脚上的伤!”独孤宸这会儿整个人都扑在了慕十七身上,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可他的十七这会儿裹着被子缩在唐十一身后,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了。 唐十一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独孤宸想要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到当爹的那种快乐,他不信,他独孤宸就下得了这个毒手!可他这会还是先把十七这脚上的伤看一看吧,否则这姑娘没疼死,站着看的独孤宸也能心疼死。 鹤羽对这些个外伤最为擅长的,所以他侧身打算给鹤羽让个位置,可慕十七看到鹤羽时却往床内缩了缩,道:“那药就是他开的,我不要他给我看,他们是一伙的。” 鹤羽这会儿脑门上吓得直冒汗,他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就弄成这会这地步了呢? 他是不是傻啊!怎么当时没想到这姑娘那一身医术如此牛逼,会闻不出那落胎药和补血药的区别吗?现在倒是好了,事没办成,还连累了他们家爷落了个亲手弑子的恶人名声。 实在是忍不住了,急着解释道:“您别误会了爷,若是可以,他绝不会舍得下这个手的,还不是因为你这身子太弱了的缘故,若是留着孩子,到时候你分娩之时若是生出什么个意外来,留大留小这个局面且不说了,若是局面在险峻一下,你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的,爷也是不想让你生出一丝一毫的意外,才做了这个决定的!” 慕十七静下了心来去想,其实也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譬如独孤宸为了他可以杀了任何的这事,她早就深有体会的。 她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亲自给她端来落胎药,想要背着她把孩子给弄掉的事罢了。 鹤羽说的话,她自己都听了进去,可她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么轻易就要放弃孩子的决定。 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听!你们都出去!”她也是会医的,自然知道生孩子就仿佛走了一遭鬼门关的道理,更是有太多的女人死在了这件事上。 手指放在腹部轻轻地感受着,可她真的做不到,喝了那碗汤药,阻止他来到这个世上的。 唐十一弄清了缘由,也只能微微叹息了声,咒骂老天的不公了。为什么要让独孤宸和十七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和磨难!这独孤宸的血魔毒才刚刚解了没一会的功夫,这十七身上就又生出了寒毒来了。 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吧!还保不住!这世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一直以为十七逃离了唐门那个鬼地方,有独孤宸这么个神人宠着她,她要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的,可这会儿,狗屁的幸福,这姑娘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他挺心疼她的,本来多么坚强勇敢无畏的姑娘啊!这会儿却变得好似一朵凄惨无神的小白花了。 “十七,我给你看看伤,我来,我不会伤害你的,对吗?”他朝着独孤宸和鹤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别说话,让他把她那伤给处理了再说。 慕十七这会儿当真就只能接受唐十一帮他看伤了,点了点头,把脚从锦被之中伸了出去,露出那白净的脚心处沾满了鲜血和脏脏的泥土。 唐十一看向了一旁傻站着的独孤宸道:“去拿些酒来吧,她这伤口需要清洗一下。” 独孤宸看到她那伤口时,心猛然地一缩,大手紧紧攥着,在想着他刚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被唐十一的话从那低迷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很快就飞身出去取了一坛子烈酒回来。 唐十一动作迅速地在慕十七那小脚上倾倒了些烈酒清洗着她的伤口,许是那烈酒碰触到伤口时太疼了,慕十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许细微的动作,却让独孤宸忍不住去安慰她。 大手刚刚触及到她的胳膊时,就感受到她那深深的抗拒,小身子不停地往一旁躲着,泪眼如梭,摇着头去看他,声音已经不像是之前的声嘶力竭了,而是被伤害过后的沙哑与抗拒:“独孤宸,松手。” 简简单单平平展展的几个字,却瞬间能把他打入地府,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就松开了手。心里泛着苦涩与痛苦。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发现,他错了!彻底地做错了,他不该不管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地把孩子给毁了。 可是他也被逼得无计可施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的,说他自私自利也罢,说他卑鄙无耻也罢,他真的不能失去她的! 十七,吾之命也! 唐十一那处理伤口的手法都是以前刀口上讨生活时学来的,手粗力道也把握不住,大大咧咧地就给慕十七那伤口上倒下了一坛子酒,清洗是清洗干净了,可也把慕十七给疼得浑身抖着。 可她知道这会儿她不能如往常那般向着独孤宸去撒娇找安慰的,只能咬着牙忍住了疼,希望唐十一干净地弄完了事。 又经历了一番粗犷的上药包扎的过程,她才得以把脚缩了回来。 对上独孤宸那双满是痛苦和煎熬的眸子,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依旧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许是在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慢慢地沉静了下来,虽并没有去想太多,可也知道独孤宸这会儿的心应该比她还有痛的,所以她的声音里再没有凄厉与疯狂,有的只是苦涩与无奈。 她知道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爱她了,想着要牺牲孩子来成全她,可她这会真的做不到去抱着他说,独孤宸,我不怪你了。 她也还没有想好这事到底要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做? 她真的很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或者是半个月后,她想她总会得到答案,做出选择的。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乱,她没有办法给他答案,她做不到他那般的果断决绝!她也狠不下这个心来的。 第837章 火树银花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唐十一点了点头,又左右都使了个眼神,鹤羽接到了眼色,准备起身就离开。 可独孤宸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着,唐十一甚是无语,压过去几步小声道:“走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别再逼她了,她自己会想明白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给谁发生这样的事,也都会闹得厉害的。 就算是换做了玉昔那样温柔性子的,也会变的很决绝吧! 独孤宸虽不舍,却还是挪动步子离开了,因为他满眼都是慕十七宛若受伤的小兽一般裹着被子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更加不舍她这般折磨着自己! 虽说是离开了,却也只是出了屋子而已,唐十一看着那站在屋外墙角隐着身的独孤宸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明白的,只已经是他独孤宸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这已经是他独孤宸能离开十七最远的距离了。 所有人都走了,慕十七蜷着身子,双手放在肚子上去感受那只有些许隆起的腹部,她是能够感觉到的,宝宝在她肚子里活波好动,一定是个身体倍棒的健康宝宝,她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他。 以前,她一直都没觉得自己能用得上伟大这么个词,可慢慢地她就能体会到了,她为了唐十一可以赴汤蹈火,那是伟大的友情! 她为了独孤宸可以付出生命,那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现在,可以为了宝宝拿命相搏,这也许就是母子连心的亲情吧! 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在她肚子里一天天地长大,她体会到了血脉相连的温暖,她怎么好让他变成一摊血水! 可她也同样地知道,独孤宸爱她如此,就算是将来有可能会在她身上存在一丁点的危险,他现在都断然不会让孩子留下来的。 她可以以死相逼,让他把孩子留下来,赌上一把的!就算是她当真就走了,留下宝宝陪着他,他也不会孤单寂寞的。 这样的事发生在别的男人身上,或许就是她现在这么个想法,娘子死了,自己带着宝宝拉扯到大,然后终身不娶! 可独孤宸不是这样的男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若是还看不透他那不可独活的决心,她就是个傻子! 那这事就意味着,她如果想要把宝宝留下来,那么就得料想到一个最最惨烈的后果,那就是,她活不了了,独孤宸也会跟着殉情! 抑或是还有比这更加惨烈的,她这破败不堪的身子,是不是连宝宝都活不成了?她们一家三口去那地府才能见个面? “宝宝,宝宝……”慕十七想着想着就抑制不住地低声呜咽了起来,那声声悲痛压抑的哭喊声,呢喃声,让躲在墙角的独孤宸木然地身躯一震。他竟然把她逼迫到了如此地步!他竟是让她如此痛苦难过! 好在慕十七绝对不是一直悲观消极的人,呢喃呜咽了一会就慢慢停了下来。 她以前那骨子里带着的就是唐门那股子不服输的拼命劲头,吸了吸鼻子,逼迫着自己那糊涂的脑子清明起来。 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鹤羽不能治好的寒毒,并不代表她也不能治!在很多时候她的医术是凌驾于他之上的。 独孤宸在路上给她大概说了下自己晕倒的事,是因为气血不足和湿寒之症转重为寒毒之症了。气血不足可以慢慢食补药补续上,事情的关键之处就是在于这寒毒之症的医治上。 不是什么要命的重病,可却是极难根除的,就算是佐以最好的药物治疗,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就拔出掉身体的寒毒,让身体好转的。 可这大陆之大,凡事都没有那么绝对! 就连独孤宸和唐十一身上这极为奇毒的血魔毒都能解掉,她慕十七怎么能输给这区区要不得命的寒毒之症? 寒毒之症?寒毒之症?寒毒?她静下心来去回忆着之前看过的所有的医书和古籍。她虽没有独孤宸那般过目不忘的本事,可看过的医书典籍册子基本上都已经印在脑子里了。 其实神医较之普通大夫的区别就在于,你那脑子里存的方子多不多?你会医治的病症越来越多,便传的神乎其乎了起来。 而她要感谢唐门那个鬼地方,别的东西不多,就这鬼医毒的书册古籍有够多的。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可以彻底根除寒毒的方子来了,寒毒之症只在于这个“寒”字,而并非“毒”字!所以治疗寒毒的关键就在于这个祛除体内的寒。 这个方子的道理其实很简单,世人皆知,寒火相悖!想要拔除寒毒,那就以火攻之。 火树银花、赤血草、火参……只此三样就足以了。 高兴之余,她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火参和赤血草这两样对于别人来说估计是稀罕物,可她想要找到却并不难的,唐门后山就有的。关键是这个火树银花!被苗疆奉为神树,巨大的火红色树干上开着莹白色的花,苗疆之人最喜把这些个巨大的树或者石头奉作神物的。 据她所知,整个苗疆,亦或者是整个大陆也就统统那么一棵而已,简直可以和那血魔果的金贵程度相提并论了。 现在她头疼的是,要到那苗疆腹地路上会遇到的糟心事一点也不比那血魔洞里少! 更何况,她们把人家圣女折腾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儿不是摆明了送上门给人家群起而攻嘛! 她可不信,白萦那姑娘这么健忘或者这么大量不记仇的。 其实她不想承认的是,她担心白二姑娘对独孤宸恨越深爱越深,她们去苗疆,就是把独孤宸往白二姑娘那嘴边送。 即使刚刚独孤宸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可她这心里依旧想要霸占着他的,他是她的!那白萦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她这么默不作声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累得睡着了,独孤宸却在那墙角煎熬了一夜,他害怕明个一早她给他的回答,他害怕她突然间想通了些什么,告诉他,他并不想去听的结果。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到,他躲是躲不掉的! 第二日,怕她饿着了,便一早就给她熬了补血补气的药粥端了过去。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838章 明不明白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慕十七也是真饿了,按照之前一路上他对她的娇宠,昨晚上应该还有一顿加餐的,可昨个她把人给赶了出去,半夜里就有些饿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出去找吃的的,就只能忍着等第二天一早再说了。 独孤宸端着药粥进来时,视线与那床上刚刚爬起来,神色还有些迷茫的慕十七对视了一眼。 慕十七睡得迷迷糊糊的,习惯性地向他撒娇,撩起小手,蹭了蹭眸子,哼了声:“饿。” 独孤宸把药粥放在桌子上,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有些烫,要晾一会,我先抱着你过去洗漱,好吗?” 说完,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她走了过去,冲着她伸出了胳膊,眸子里带着一丝期许。 慕十七抬起胳膊去环住他的脖子,黑眸对上他那双微微一缩还带着掩藏不住惊喜错愕的眸子,心疼地叹了口气,他一早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待她,分明是怕她不原谅他的,可她又怎么会舍得让他如此伤心难过呢? 他是做错了事,可他所做的这些事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她! 粉唇微微拧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习惯性地把脸侧趴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我只听过去母留子的,却没听过你这傻子这么个做法的,你呀!明明就是个皇族血脉,怎么就学不来那皇族人的多情呢?” “你若是能见一个爱一个,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独孤宸只当她是在说着气话,只要她说着舒心了就会原谅自己的,否则以她的性子,若是还在生他的气,是决然不会让他碰她的。 她只要不抗拒着他,他就觉得很幸福了。 可他还是不能接受她那些个话里的内容,把她放在铜盆边那软乎乎的铺了一层兔毛坐垫的凳子上,黑眸紧盯着她道:“我只要你!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所以,十七,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慕十七看着他脸上瞬间就浮现的痛苦和狼狈哀求,心都软了,伸出手指去碰触他的眉眼:“可是我想要的却是有你也有孩子陪着我呢,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些,可是他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你让我如何舍得丢下他?” “没事,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还可以再……” “再什么?再有孩子吗?你知道的,我这身子想要得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的,你又何必说好话骗我呢?” “那就不要,你若是当真喜欢孩子,我们可以把唐十一家的糖糖或糖包抱一个回来养的。” 慕十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重点不是我有多么地喜欢孩子,而是我舍不得我们的孩子!” 哎,他关心的重点永远都是她!在他眼里,孩子压根就没办法和她的安危相提并论的。她真担心,这以后孩子生出来了,这人连看都懒得去看孩子一眼的。而现在的重点是让他同意她把孩子给留下来! “独孤宸,我想把孩子留下来!”对上他的黑眸,她表情亦是坚定。 经过昨晚那事,他是断然不敢再做出偷偷给她喂落胎药的事了,他伤她一次,又怎么会再伤她第二次呢! 可这事他却没办法答应她的,他就只能回避着,默不作声地给她洗漱。 慕十七急了,扯掉脸上的软帕,抓着他的胳膊道:“你先听我说完嘛,我知道可以治好寒毒的办法的,你不让我把孩子留下只不过是怕我这身子承受不住罢了,可是我只要治好了寒毒,我的身子就好了,这样孩子也就不会成为问题了,对吗?” “什么办法?鹤羽说了这寒毒之症极难拔除,是会留下病根带着一辈子的。”迎上她的视线,他极度以为,这小东西是为了留下孩子,想了一夜要怎么骗他! 慕十七一听他提及鹤羽,张口就骂了一句:“他就是个庸医!他知道的方子才有几样,他会解韶莲银茹吗?他会解唐门奇毒吗?他会解血魔毒吗?可是我都会的!所以,这件事你要信我的!我真的知道解寒毒的方子的,不信你把唐十一叫来,那几样药草他也知道的。” 独孤宸低声唔了声,算是应了她的话,把她抱回那床上,替她又看了看那脚上的伤,昨天她闹得厉害,他压根就没来得及细细瞧看,这会儿一拆开那包裹着小脚的白布,露出那一道翻开了皮肉的伤口,一阵酸酸苦苦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了开来。 “十七,对不起!”他半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小脚,自责万分。 “嗯,我大方原谅你了。”她拿小手蹭了蹭他的发顶,轻声道。 “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 慕十七这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她脚上的这个伤口,缩着脚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你自责个什么劲,我饿了,你把那粥端来给我吧。” 舔着小舌,指了指那桌子上的粥,盈盈一笑。 独孤宸战战兢兢了一整夜,想了很多她有可能会和自己闹翻的举动,却不想,她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原谅了自己,在他做出那般伤她的事之后。 “十七,你打我吧,我混蛋,我那般对你!你为什么要原谅我!”他抬着她的小手就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吓到的慕十七拧唇一惊。 她大人大量,不哭不闹地原谅他也错了吗?这人到底怎么一回事嘛! 惹得她生气了,佯装怒了,一甩他的大手,推来他道:“好,那我不原谅你,你出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这样可以了吗?” 独孤宸就那般愣愣地站在床边傻了眼了,仿佛是被主人抛弃了的野兽,慕十七又很没骨气地扑到他怀里,不停地蹭着他撒娇道:“独孤宸,咱们都别闹了好吗?就好似我陪着你去解了血魔毒一样,我们也同样可以把我身上的寒毒治好的,只要我们都还抱有信念就好了,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咱们也把它撞直了!” 独孤宸也想要和她好好的,明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有可能是想要说服自己让她留下孩子,可是他还是不舍对她说一个不字。 给她喂了药粥,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着药粥那一脸的满足,他觉得什么事都不足以代替她给他带来的一瞬间的满足与幸福感。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839章 求别闹了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喝完了粥,唐十一和鹤羽就都被慕十七给叫了进来。 她知道独孤宸那一脸还是不相信真的有方子可以极快地治好她身上这寒毒的事。 “火树银花?赤血草?火参?”唐十一重复着慕十七所说的三种药材,愣愣地点头道,“赤血草和火参我倒是见过,可是那火树银花我怎么没听说也没见过呢?”事关十七生死,他可不能胡乱应承的。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道:“那火树银花是苗疆的神树,这大陆之上笼统也就那么一棵,你若是见过才有鬼呢!” “苗疆!”唐十一继续瞪大了双眸,“你不会是打算去那苗疆走上一遭吧!”他能求这姑娘别闹了吗? 慕十七却没去理会他那吞了苍蝇的表情,继续说道:“苗疆离我们这会儿也就一个月的路程,如果把马车换为千里马的话,那速度会更加地快一些的,一定可以赶得及的,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十一你回唐门后山区采赤血草和火参,然后去找玉昔。我和独孤宸去苗疆找火树银花,找到了火树银花就去跟你汇合,一定可以在宝宝出生之前治好寒毒的。” 这路程和时间她都算过了,绝对是够用的了。 可唐十一要说的是:“你哪来的自信啊!那苗疆的火树银花开得正艳就等着你去摘呢!这一路都是笔直通畅的官道等着你去走呢?”这一路上的各种折腾意外也就算了,那苗疆蛊地是谁说去就去的吗? 她这一步一晕倒,下个雨腿就疼到走不动路的,这也吃不下去,那也吃不下去的,请问她怎么去苗疆? 慕十七却不是看他唐十一的脸色和意见的,她也就把他叫过来交代这么一声,做不做,你都得去做!因为她已经决定了,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放弃的。 鹤羽这会儿压根就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建议的,因为他们家王妃娘娘打他一进屋就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刻过,这会儿指不定多么怨恨他呢。 唉,怨恨就怨恨他吧,只要不恨他们家爷就好了。 “你只需要去唐门后山帮我找到赤血草和火参就行了,那火树银花我自己会去苗疆弄来的。” 唐十一那唠叨在她听来完全可以忽略掉,她这会主要是要征求独孤宸的同意。 可这位爷一听到那火树银花在苗疆,表情也不大美好,黑眸低沉着,半响才道:“你和唐十一他们一行回去,我一人去苗疆去寻火树银花。” 苗疆之地的险恶程度,他也听说过,山峦层叠,云深雾绕处毒蛊横行,神秘莫测,九寨十八部更是各有各的神奇之处。 重点是,他们和九寨十八部的苗疆圣女有过那么深的仇怨,他最怕的是那白萦得了机会伤害十七。 慕十七一听他这话急了,黑眸一缩,那话里带着酸味道:“那白萦对你肖想已久,得了机会就往你身上凑,想方设法地勾引你,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见她呢。” 独孤宸颇为无奈,大手揉了揉她那气鼓鼓的小脸,扯着唇道:“十七,我是去苗疆找火树银花,不是去见白萦,再说了,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信心吗?我只爱你一人的。” 慕十七道:“我对你有信心,可我对那白二姑娘没有信心!她若是知道你去了苗疆,指不定天罗地网地把你兜回去呢!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别说独孤宸无奈了,就连唐十一和鹤羽是傻眼了,这姑娘就是用本事啊!前一刻还凶巴巴的母老虎样,这一会的功夫就能哭出来了,好似他男人跟谁跑了似得。 慕十一双眼含着泪,窝在独孤宸怀里肩头一缩一缩的,继续哽咽着道:“她上次是用媚蝶,这一次指不定就有媚花媚草媚药等着你呢!苗疆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到时候你中了她的****,对她死心塌地的,爱的死去活来的,哪里还会记得我!” 她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那苗疆之地什么样,她那是从小就听到大的,她娘那故事里有好多是光与这苗疆姑娘怎么得到男人的事,那些个姑娘媚蛊****心蛊的轮着下,就不怕你不着道的。 独孤宸是身手逆天,脑袋灵光,可架不住他不熟悉那苗疆之地啊! 而她呢,她虽没去过,可她绝对比他熟悉那里的每一个地方,因为那里是她娘亲的故乡,那里有她娘亲的回忆,而她的娘亲把所有的回忆都告诉了她! 所以,她承袭的不仅仅是她娘亲的血脉,还有苗疆的蛊毒和御兽之能。 “那只是意外。”独孤宸哄着她,这姑娘对那白二姑娘可忌讳着呢,瞧瞧那小脸皱巴着的,估摸是比他更厌恶那白二姑娘的。 慕十七连忙回道:“指不定你这次去还能遇到这么个意外呢!你带着我去,我熟知各种蛊毒的,绝对是你这一路上最好的帮手。”这整个大陆上都找不出比她更适合去苗疆走这么一遭的了。 独孤宸倒也是想带着她去啊! 若是可以,就算是拿刀在他脖子上抵着他,他也不想和她分开的,可她这会儿这身子太娇弱了,连长途出行都不适合,怎么去苗疆走这么一遭? 更何况唐十一要分开去唐门一趟,少了他,就算有鹤羽在,到苗疆之地,以鹤羽这身手,关键时刻绝对是护不住十七的。 没有万全的准备,他怎么敢带着她去冒险!就这一次的极北之行,把她的身子弄成这样,已经让他悔恨不已了。 慕十七倒也没继续扯着他的胳膊逼着他,只是敛眸淡淡地道:“那你去吧,只要你不在了,我若是想要去哪里,唐十一和鹤羽还没有那本事能拦得住我,指不定咱们两谁先到呢?” 可她这态度,这口气,不是摆明了在说,你若是不带着我一块儿走,我自己有腿有脚自己可以走,苗疆又不是你们家,这要当真论及起来,我比你熟! 唐十一和鹤羽其实早就猜中了结局,就独孤宸那人,自以为自己对着她有多狠的心,其实啊!早就被这姑娘吃的死死的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840章 身后白花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慕十七只要稍稍一拧眉一不乖起来,独孤宸就立刻没辙了。 他根本就不用怀疑,这姑娘绝对是能够做到他前脚走,她后脚就能跟着上的。 这么多个人护着,他都害怕她会生出个意外来,这要是换她一人独自上路,他非要疯了不可。 “十七,别闹,你如今这身子根本去不了那苗疆的,我还得分神去照顾你。” 别的且先别说,就她那晕吐的症状就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每每瞧见她那小脸被逼得泪水都在眼眶里打着转的小模样,他就心疼的要死的。 这一路大道马车出行都能吐成那样,那苗疆地处深山,那路途指不定又多曲折艰难的,再换乘千里马,她这身子非得要被折腾毁了不成。 可同样的,他也知道的,这姑娘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劝服她的。 在他看来慕十七的乖巧柔顺绝对不会用在这些个事上。 果不其然,只见她耷拉着肩膀突然泄了气,裹着被子楚楚可怜地对着他,道:“所以,你现在是嫌弃我给你拖了后腿了是吗?”她故意曲解他话里的意思,凄凄惨惨地一笑。 “十七……”独孤宸分外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十七没等他说完,就低吼着道:“我慕十七就是这么个性子,你一早就知道了的,我做不到别的女人那般小鸟依人地应着你所有的事。也做不到明知道你一个人去会有危险,还熟视无睹!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我有自己的考量和自信。” “别忘了,我离开你独孤宸也能活的很好。”她这所谓的活的很好,意思是她离开了他,没了他的保护,她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身手活得很好。 可独孤宸却弄错了她那话里的意思,以为她为了要跟他去苗疆,而故意拿这离开自己的话威胁他答应她。 紧张地去抓她的胳膊,声音里夹杂着痛苦:“不,你说过的,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 慕十七视线落在他那痛苦的俊脸上,知道他误会了她那话里的意思,却依旧扯着唇摇了摇头:“一辈子太长了,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是吗?有时候承诺太深刻,却不一定能做到的,你都忘了自己曾经对我的承诺,我又为何要记住对你的承诺!” 她知道这些话会伤到他,可如今,她只能这么逼着他了。 独孤宸,对不起!我必须要跟着你一起去的,因为我知道那苗疆到底有多么地恐怖!我断然是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行的。 白萦是一个原因,但苗疆的危险并不是只有她一个白萦!她一定要逼着他带着她一块去,这件事她是不会妥协的! “在唐门后山你说过什么?在血魔洞里你又答应过我什么?整天不会丢下我,不会抛弃我,不会离开我!可你这会分明就是把我给丢了,一遇到危险就把我护在身后自己一个人冲上去,我慕十七不是你独孤宸独身后的小白花!” 唐十一心里对这十七姑娘佩服的啧啧称赞,这姑娘就有这本事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有着昏天灭地的气势和能力,瞧瞧这口气,这态度!他都忍不住劝说独孤宸把她给带走了。 “我觉得她说的对,她就算是怀了孕也是这大陆上身手最最厉害的孕妇。”他这话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但绝对是个不争的事实。 因为慕十七怀孕了,独孤宸又一直把她娇宠着,所以大家都在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要人保护的小白花。 其实不然,她慕十七虽然怀孕了,可她的身手还在!她那一身制毒玩暗器的本领还在!她的睿智勇敢还在! 她依旧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唐门十七,她依旧是那个轻巧就能胜了他和鹤羽两人的十七。 慕十七眸色幽暗地看向了独孤宸,她把唐十一都说动了,他独孤宸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 臭脾气硬骨头,撒娇卖萌,骄横无理,甚至连威胁的话她都说了,他怎么还绷着一张脸,不点个头呢! 气氛凝结,众人都保持了沉默,鹤羽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缩着脑袋退了出去。 唐十一则是颇有自知之明,这事他和鹤羽这两个外人都掺和不上,如今就是慕十七和独孤宸斗法的时候,可他赌十七胜!因为他知道独孤宸有多迁就这姑娘的。 屋里这会只剩下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了,慕十七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她今个就不信攻克不下这独孤宸来。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咱们一块去那苗疆,还是分开走。”她一点都不受他那冷脸的影响,继续问道。 独孤宸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给逼疯了,这姑娘永远都是这样,不管他去多么危险的地方,她都能说服自己把她给带上。 以前他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他身上的血魔毒只有她能控制,他必须把她给带在身边,可现在,他身上的血魔毒已经解掉了,他可以安心地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了,却怎么也割舍不下了。 他怕她跟着去会遇到危险,可他又实在是找不到办法阻止她偷偷跟着去,那样她孤身一人会更加地危险。 沉默思索了半天,才无奈地退后一步道:“好,我带着你一起,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嗯,你说。”见他总算是松口了,小姑娘喜上眉梢,讨好地凑近了他,半跪在床上,扑进他怀里,小脸蹭着他的胸膛,以表达自己的欢喜。 她这般小兽似的乱蹭撒娇动作,简直能把独孤宸那冰块心给瞬间融化了,一股暖流从心底流淌过,大手把她给提起来,抱着坐到了床边,一件事一件事给她交代着。 “路上乖乖吃饭,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必须乖乖地告诉我,不准忍住。”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有那么几次强忍着不告诉他她那膝盖又发作了的事。 “好。”慕十七这会儿乖巧柔顺着呢。 “带上鹤羽,他医术虽然不及你,可医者不能自医!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到你的。”他只求给她最妥善的照顾。 “好。”慕十七虽对鹤羽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爽,可只要能让独孤宸答应带着她去苗疆,别说带上鹤羽了,他再多带些人,她也无所谓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841章 去洗个澡 “一路上若是遇到危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出手,譬如上次寒潭一事,你在我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跳入那寒潭了,最后还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这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就好似他独孤宸的命是用她那一身伤换来似得,每每她受伤难过,疼得直抖身子的时候,他就十分的自责。 慕十七这会儿可乖了,就是一个劲地点头道好,先应下来再说,不就是先安了他的心嘛。 独孤宸表情柔了柔,大手环着一个圈,护着在他怀里乱动着又要起身的她。 其实以慕十七的身手,怎么可能坐在他怀里还能生出个什么意外来,可他就是习惯使然,戒不掉了。 这一路上慕十七懒到手指都没动弹一下,所以,大家才会以为她是一朵小白花的。 慕十七那娇软的身子从他怀里转了个方向,小手攀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上,最后正对着他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黑眸里闪着一丝狡黠的光泽。 她这会儿乖乖听他的话是一回事,可是她那心底也是有话要说的。 胳膊慵懒地挂在他的脖子上,示意他凑近点儿,然后凑近了他,粉唇在他耳边吹着气,小声道:“我都答应你了,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些事,好不好。” 带上他已经是他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这小东西前一刻还一声又一声应得干脆的,这一刻就又不乖了起来。 可她这压根就不算是****的动作和表情,就能软到他心里去了。自己则是很没骨气地点头,沉声应了句好。 “但前提是,不会伤到你。”好在他还有一丝清明在,没被这丫头彻底给摄了魂。 慕十七撇着嘴娇气哼道:“你不答应,才会伤到我呢,伤到我的心!” 独孤宸最受不得她这娇气模样,可偏生却又爱死了她这娇气模样,对准了她那扬起的小脸就亲了下去,温存地蹭了蹭她那软乎乎的小脸蛋,怎么能娇软成这个样子呢,那皮肤白皙透亮软软糯糯的都可与唐十一家那两个小娃娃一较高下了。 慕十七被他蹭得痒痒的,就躲了躲,粉嫩嫩的唇瓣一不小心落在了他的侧脸是,又惹得他一阵心痒难耐,见他又作势要亲向她,忙着挥手抵住了他那快要落下来的薄唇。 娇羞着一张小脸,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因为她所要说的话很重要! “好,你说。”薄唇没能亲到她的唇,一路辗转往下,落在了她那同样细致白嫩的脖子上,不停地舔着吻着,撇开他那高冷的形象,他真的肖想这些个事想的太久了。 大手一路向上探入她那衣襟之中,落在那一堆软绵处,一声叹息溢出了嘴角,然后说出一句让慕十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话。 “十七,你只有这里没有瘦,好像还大了些。”还软的出奇,他大手都不敢用力,生怕把她给弄疼了。 慕十七扯了下他的头发,娇声喘着气,道:“你管我胖了还是瘦了!还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了。” “嗯,我一直都有认真在听着的。”他对她做这这些事丝毫不影响他去听她的话。 “可我没办法认真去说话。”她被他逗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娇喘着才能说出来。 “那我们待会再说吧,先干正事。”他那大手和唇瓣就没离开过她,仿佛一直被刚放出笼子的饿狼。 “独孤宸!别……”正事?他怎么好意思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几个字来的呢? 再这么下去,她都快要忘了她想要跟他说些什么话了。她每每被他逗得头脑都迷迷糊糊的,像个小傻子似得,由着他折腾来折腾去的。 好在独孤宸也没那么禽兽,就算是身体渴望的要命,但也知道她这身子这会根本就承受不了他的,折腾了半天反倒是把自己给害惨了。 拉过锦被把衣衫不整的小姑娘裹了进去,自己则是几个大步就要往外面冲。 “你去哪儿?”慕十七媚眼如丝,长发耷拉在肩头,白莹莹的肩头若隐若现,甚至能透过那滑落的小衣肚兜看到她那胸前的一片莹白起伏,粉唇有些微肿,还带着水润的光泽。任谁看都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独孤宸却憋屈的很,因为他自己惹了火却灭不掉了! 俊脸上带着薄薄的红色情晕,声音也沙哑诱人的很:“去洗澡!” 慕十七也不傻,红着脸软软糯糯地唔了声。 看着他那夺门而逃仿佛屁股被人点了火的迅速,掩着嘴角嘤嘤一笑,心道:活该!色鬼! 独孤宸去后院连着淋了几大桶井水,那全身的火气才降了下来,就那么湿漉漉地回来了。 慕十七拧着唇偷笑着,去冲井水就冲井水嘛,说什么洗澡啊? 独孤宸换了件干净的衣衫,把发丝上的水弄了个半干,才敢去碰她。 慕十七双眸依旧弯弯笑着,饶有兴趣地去看他那还有些薄晕的俊脸:“这会儿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说吧。”独孤宸手里端着新鲜的果子,拿着匕首一块块地削下大小刚好够她一口的果肉递给她。 慕十七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说道:“我答应你那么多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答应我一些事。” “你先说来听听看。”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第一件,就是不准单独去见白萦!没有我允许不可以和她多说一句话,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好似随时都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似得。”慕十七就是极讨厌那白二姑娘。 独孤宸应道:“好,我不去看她,也不和她多说一句话。”白萦?他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她若是不想活了,他不介意送她一程的。 “第二件,不可拿你的性命去做无谓的牺牲和冒险,就好似那冰城一般,你去那林子里砍柴火给我煮粥一事,就是不对不可取的!” 她又不是快饿死了,他拿命去换一碗粥,值得吗?个傻子! 可独孤宸却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件傻事,他觉得他去给她砍柴煮粥天经地义。 第842章 乖乖听话 “嗯,没有下一次了,我不会让你再沦落到连口吃的都没有的地步了。”他永远都忘不掉她在那冰原上所经历的一切。 当时她就只求喝口白粥,难道连这样小的要求,他都不能替她达到吗? 两人都是这样的性子,答应是答应了,可当真遇上了危险,两人就又都会为了对方不惜拼尽性命。 而现在,两人都珍惜着眼前得之不易的片刻安宁和温情,又都默默地想着为对方付出一切。 她们这边说好了,唐十一和鹤羽那边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要能帮到慕十七,唐十一用一句最俗气的话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而鹤羽呢,以独孤宸唯命是从,他们家爷既然都想好了一切,他要做的就只是服从了。 说好的兵分两路,可最后却只有唐十一一人孤零零地先行上路了。直接换了匹千里马,一路向南去往唐门了。 没有比他跟适合去那唐门后山找这赤血草和火参的了,因为除了慕十七,没有人比他唐十一更熟悉那唐门后山的一草一木了。 唐十一之前是被慕十七那突然间变的娇气的身子拖慢了速度,这会儿一个人那还不是撒开了跑,尽快地找到那赤血草和火参,他就可以尽早地回去和玉昔她们见面了。 剩下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三人,就直接转道前往苗疆了。 苗疆离这儿有约莫一个月的路程,用慕十七的意思是换乘千里马会更快一些,只需要半个月,那么她们的时间也会更加充裕一些。 可独孤宸坚决不同意她骑马以来时的速度奔波上路的:“十七,你说过会乖乖听我的话的。”这还没出发呢,就不听话了。 慕十七撇了撇唇,也想着这会儿还没出发呢,可不能惹了他。 独孤宸倒是没有急着出发,而是提笔在纸上描绘了一副地图,一副慕十七凑上去半天都没看明白的简易地图? “这是什么?”她不懂就要问嘛。 “地图。” 她知道是地图:“可这是什么地图?”几条线路交织着,她却看不出来那是哪里的线路。 “我在计算最快到达苗疆的路线,还有最快从苗疆去与唐十一汇合的地图。” 慕十七再次被他的聪明给虐到了,这人脑子里居然装了整个大陆的地图。而他也很快就找到前往苗疆最快的路线图:“走这条,即使是乘坐马车,我们也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鹤羽在一旁倒是见怪不怪的,别人行军打仗得弄个地图啥的,可他们家爷就从来没用过,基本上就是拿笔勾勒几下,然后指出几个点,这里有埋伏,这里山上可能藏人,那边水里躲了敌人,让他有种感觉,这整个天下都在他们爷那手掌之中握着呢。 慕十七张大了嘴巴,惊道:“马车十五天,那骑马岂不是更快些?” 独孤宸冷着脸冲着她摇了摇头:“只能坐马车!你答应过我什么?”若是骑马,他会选择一条更快的路。 “乖乖地听话。”慕十七软着嗓音应道,凑到他身边讨好着道。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 慕十七在马车里又想起一件事来,那地图路线的事,问道:“那我们出了苗疆与十一汇合需要多久,你也算出来了吗?” 独孤宸抿着的薄唇动了动,道:“回去我们多走水路,这个季节和我们行路的方向,可以一路顺流而下,只需要四个半月,足以!” 视线柔和地落在她身上,又道:“到时候你的身子刚好八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足够解毒的了。” 慕十七眼里透出对他大写的佩服,她绞尽脑汁还都是换乘了千里马,没日没夜地跑也就堪堪能在十月孩子出生之前赶到而已,却不想人家宸王动动脑子,随便画一画,就能把时间控制的这么精准。 “独孤宸,你好厉害!”她这是由衷的佩服! 好在这个男人是她的男人而不是敌人,否则她慕十七对上他,绝对会输得很难看的。 十五天的路程,还是独孤宸控制着不能行快车的情况下呢。 可是让慕十七迷糊的是,到达苗疆境地,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从马车里出来时,为什么她们马车边上会跳出三四十个黑衣人。 她识得那些个黑衣人的装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玄门的人! 而且从那一个个黑衣人袖口处的飞云图腾看,他们在玄门的地位绝对不会低的。 就好似唐门的人以身上挂着的毒药布袋子划分等级,苗疆蛊女以头上的五毒银钗排列身份地位一般,玄门的人是靠那手腕上秀的一层层的飞云图腾来划分玄门人的地位和身份。 慕十七在还心底默默竖着一二三四呢,那边独孤宸就把她圈在了怀里告诉她:“这些都是玄门三十六分门里的门主,玄门的总宗正好在这附近,正巧这个月份是老门主的忌日,他们集聚玄门,与我们一块去。” 经过上次冰城一事,独孤宸从中悟出了些东西,那就是他要改了这因为怕麻烦嫌人多吵闹而不喜欢带足了人手的坏毛病! 他在褚国有玄门这个势力可以用,他为什么不用? 找些人来专门给十七背吃的也总好过,到时候又把这姑娘给饿着了。 慕十七却是愣愣地点头,然后微微一惊,道:“玄门的分门门主?他们要跟我们一块去苗疆吗?” 这也不怪她吃惊,玄门的三十六分门就好似唐门那十八堂一个意思,他们的分门主就是唐门十八堂的堂主这么个级别,属于玄门顶尖尖上的一批人了。 当然,以她几次对玄门实力的观察看,这些个分门门主绝对不是唐门十八堂那些个人能比的。 撇开别的不说,就独孤宸那些个手下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否则,也不可能独孤宸离开盛京这么久,离国和盛京都还能那么稳的。 所以,她有理由去相信这些个分门门主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可她一直都是很了解独孤宸的,他这人最厌烦的就是人多了,否则不管是宸王府的人还是玄门的人,他都可以振臂一挥,屁股后面跟上一大堆的。 第843章 门主有钱 待看着那一个个身后马背上背着的大袋小袋的,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些个活着的野鸡山鸡,她就有些傻了眼了。 “他们这是打算去干吗?去深山里郊游吗?” 独孤宸面色如常,把她抱着上了一匹骏美黑马,替她收了收乱飘的发丝,道:“那是给你准备的吃食。” 那分门之中有些个性子活跃的,立刻说道:“门主当真是极宠着夫人的,那传来的消息里,什么重要的事都没交代,就是一整张一整张的菜谱食材,我们当初瞧见了,还以为他这是要带着咱们去开馆子建酒楼呢。” “是啊,是啊!这么些年,门主从来就没要给我们下过什么命令,谁知道,接到的第一个玄门令居然是没人多带一些粮食谷物,我们也就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些个食材都是给夫人您准备着的。” 慕十七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可脸皮儿也薄,往独孤宸怀里躲了躲,压着声音娇声道:“他们指不定以为我多能吃多娇气呢。” 这苗疆深山里会缺少吃的吗?随随便便就是一只巨大的野兽,一只野兽足够他们这群人饱餐一顿的了,他居然还把人三十六位分门主叫唤过来给她专门扛食物上山来了。 瞧着那一大袋一大袋的食物,他这是把她当做小猪在养呢。 独孤宸倒是一派淡定自若的表情,一只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拉着缰绳策马而行:“你能吃我养的起,你娇气有我宠着。” 慕十七扭了扭唇,白净的小脸上瞬间就笑开了,美得引人注目。 那边玄门的汉子们又起哄了起来:“对对对,咱们玄门不差钱,养得起,养得起!” “门主霸气!” “门主有钱!” …… 慕十七觉得玄门的这一群人怎么活脱脱的像极了唐十一那性子呢,没事就凑过来,叨叨上那么一两句的,分明是没有半点玄门那神秘的气质的,还一个个的特俗气。 财大气粗地道:“有钱,任性!养得起,使劲吃!” 斜了眼独孤宸,闲着无聊,胳膊抵了抵他问道:“你们玄门很有钱吗?” 独孤宸认真想了一会,答道:“早些年一般吧,应该和你们唐门差不多,可这些年连着挖了几个金矿出来,就有些钱了,应该比他们褚国的国库还要丰腴一些。” 慕十七目瞪口呆!什么叫比褚国国库还有丰腴一些,那意思就是要和皇室比谁钱更多喽! 看着那一个个只着普通黑衣的分门主门,她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有财大气粗的资本,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啊! 所以那句话是对的,有钱任性,玄门有钱才能在褚国这么任性,连那繁城之中也遍地都是他们的人。 她却不想想,她身后倚靠着的这位淡淡然然的大神,他的身份才是真正的玄门当家的,而玄门能有今天,也是独孤宸一手弄出来的。 这也是玄门人敬佩独孤宸,愿意跟着他的原因。 一个别国的王爷这般大无私地帮助他们一个武林上的快被人灭了门的帮派,那金矿说送就送一个的,一点都不心疼。 同样是王爷,萧山王褚卅却从来没有帮过他们玄门什么,更是害怕他们玄门壮大起来,而威胁到他萧山王的势力。 所以玄门人不能忘记是谁给了他们现在的一切!今天的玄门就是独孤宸的玄门! 一声令下,别说是让他们背着粮食去苗疆了,就算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绝无怨言的。 慕十七一直佩服独孤宸的还有这一点,有这么多人对他忠心耿耿,而不似她,居然可悲地被自己的手下联合神门宗的人给杀了,感觉她当初不管是做人还做门主都做的很失败呢。 不过,她还要感谢那些个杀了她的人呢,如果没有他们,她还是唐门那个孤孤单单的唐十七。 现在,她有了家有了最爱她的独孤宸,还有了一大堆的家人,还有了肚子里的宝宝。 默默下定了决心:宝宝,娘亲一定会保护你的! 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她一定要守护住的。 她是慕十七,同样也是唐门的唐十七。 苗疆,她早就想要来溜达一圈了,这会儿只当是提前来看一看她娘亲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而已,这个神秘而又莫测的苗疆之地。 苗疆之地,古称三苗,又有古人云:三苗,与欢兜、共工、鲧合称为“四罪”。均在古时作乱而被古帝君出军赶至这苗疆之地。 却不想这他们不仅仅在苗疆之地活了下来,还机缘巧合习得了制蛊御兽的本事。 三苗之后人也在那深山之中慢慢壮大了起来了,有了今日的苗疆之地,九寨十八部。 这九寨十八部到底又有多少人?她也不得而知,这些个人里面到底有多少玩蛊的?多少御兽的?她也不得而知。 关于苗疆之地的传说太多了,慕十七以前也只是当做睡前娘亲给自己讲的故事听一听,可现在,她不得不把她娘亲曾近给她讲过的那些个苗疆的故事都回忆起来。 因为,这里是苗疆,对于她们这些个外人来说,神秘莫测的地方。 前面的路自然不会那么难行,玄门里有人擅长在深山开路寻路。 她们带足了吃的和喝的,饿了就吃饱了肚子再继续往前走就行了。 累了,就窝在独孤宸怀里息上一会。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一次独孤宸给她端去了落胎的药后,她肚子里的宝宝就突然安静了不少,她依旧好久没有犯恶心干呕了。 而这苗疆之地气候温和,阳光普照的,她的膝盖上的湿寒之症也消停了不少,有时也顶多是隐隐作疼,她自己拿银针施了一套针法,没多会就好了。 所以,她这会儿除了肚子鼓了一点以外,完全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不呕不吐了,她的胃口就变好了,一口气能吃两大只鸡腿,再喝下小半碗粥的,可把独孤宸给高兴坏了。 可慕十七吃完小脸上的表情就不大美好了,窝在他怀里直嚷嚷着肚子胀得难受。 第844章 入口入口 可不就是嘛,之前在冰城那会儿没什么东西吃,又都是些没煮过的冰寒之物,她那胃子早就被折腾个够呛了。 起初还会有些疼呢,她都忍着没告诉独孤宸他们,否则,这人估摸又要心疼自责个要死了。 这会儿稍微多吃一点,那胃就受不了了。 由着他替她揉了半天,才稍稍舒服些。在那群玄门人的眼里,这位门主夫人绝对就是个娇娇气气的病美人啊! 这么个娇气的小姑娘,你说你没事不在王府后院里乖乖地待着,跑到这苗疆瞎折腾什么啊! 唉,没办法,他们顶多也就是这么在心底一唠叨而已,谁没瞧出来,门主对这位姑娘那恨不得挖心挖肝喂给她的宠爱,那就是瞎了眼了。 人门主愿意带着这位娇气的病美人啊!他们这些个做手下的自然就得二话不说的服从了。 苗疆虽神秘,可也并不是当真就全不会与外界接触的,根据玄门那位专管探知消息的分门门主说,住在外围的苗疆之人还是经常出来到附近的镇子上贩卖皮毛采买东西的。 而附近镇子上的人也不似外界说传说的那般谈苗色变,大家公平卖买这些年也都相安无事地这么过着。 但大家都必须要记住的就是:那苗疆之地却永远是外人的禁地! 曾有人艳羡苗疆人猎来的皮毛,便也想着去那苗疆之地猎些野兽大发一笔,可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猎户去多少人,那都是落了个有去无回的下场。 所以,外人就再也不敢跨入那苗疆人的地盘了。 而她们再越过前面那座山就真正地进入了苗疆人的地盘了。 玄门那么厉害的一个门派,却愣是没探知到苗疆深处的任何消息,所以,他们所知道的苗疆依旧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苗疆,能做到的也就是万事小心而已! 慕十七倒是没他们那么紧张兮兮的,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窝在独孤宸怀里可享受了。 一路过来,那嘴巴就没停住,一会儿吃个蜜饯,一会儿啃几口果子的,自己吃不完就往独孤宸嘴巴里塞。 独孤宸也跟着她吃了不少果子和蜜饯,那甜腻腻的小食他以前是断然不会碰上一口的,可由着慕十七那素净圆润的手指给他递过来,他就欣然含在嘴里,还故意连带着她那小指头也含住了。 有的时候还会出现他到她嘴里抢食到画面。慕十七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她那粉唇被他压制着,又抢不过他,每每都被他给抢了一大半。 “我的!”小脸气鼓鼓地瞪他。 独孤宸却一脸的正派:“太凉了,你吃太多了。” “你说过的,有了宝宝就可以想吃多少果子就吃多少的。”他明明有答应她的,这会又管着她! “鹤羽说寒毒也不可吃太多凉食。”拿手指蹭了蹭她嘴角的果汁。 “他这个庸医,我,我跟他势不两立!” 这里正好有一种果子分外好吃,酸酸甜甜的还水嫩多汁,她这会儿最喜欢酸酸甜甜地味道了。可他却不让她吃了!坏人!转脸不理他。 独孤宸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最后一颗了,真的不能再多吃了。” 这姑娘整天抱着这些小食吃,待到正儿八经吃饭时哪还有肚子吃别的。 再者是,她真的不能吃太多的寒性食物的。 慕十七嘻嘻地笑着,小脸儿嫣红,甜甜的应了声好。 两人一路基本上都是这么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没半点要闯人家苗疆禁地的紧张与觉悟,反倒是真像是某位爷带着宠姬出来游山玩水的。 可真正到达了苗疆之地,瞧见了苗疆独有的乱石阵时,慕十七一改之前的娇娇滴滴,整个人都充满了警觉的气息。 那软绵的声音也瞬间清冷了起来,可人依旧窝在独孤宸怀里。 不是她不想起,而是某位爷他不让起啊! 视线落在那乱石阵时,朝着那写个玄门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走错了方向,都回来!” 那群玄门人立刻都撤回了步子,倒不是因为慕十七那话,而是因为慕十七后面给她撑着腰的独孤宸曾近说过的一句话:她的话就如同我的话,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玄门那些个分门的门主能做上这分门门主之位的也绝非凡人,立刻就有人瞧出了那乱石堆的诡异之处来。 “这些石头有问题?” 慕十七点头嗯了声,道:“苗疆的石门阵,以太极八卦布阵,开门入生门出,其余皆为死门,这是苗疆防御的第一道机关阵。” 视线朝着刚刚那条道看了过去,道:“而你们刚刚那一条是个死门!” “夫人的意思是我们若是走了刚刚那条道就会遇到危险吗?可是我瞧着那条道却是最为正常的一条路了。”有人颇为稀奇地问道。 慕十七闲闲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苗疆那些个设置这石头阵的人也是这么想的,谁都会习惯性地想要寻找最舒服最容易走的一条道来走!而往往那条道却是隐藏着最致命的危险。” 这道理并不难理解,而玄门的那群人也不笨,自然一点就通了,纷纷都点头道:“有道理!” 慕十七扯了扯唇,在心底笑着,不是有道理,而是她对这些个机关设置太熟悉了。 苗疆就是一群玩蛊玩毒的,在机关暗器这些个事上,再怎么折腾也就那样了。 对付个普通人还成吧,想要拦住她慕十七估摸是白费力气搬来这些个石头堆了,白搭! 玄门的群人得了慕十七的提示,自以为悟出了些道理,便挑了条最难行的道儿杂草约莫有半人高矮,准备一步踏进去,却又再次被慕十七给开口喝住了。 “站住!也不是那条!” “可这条是最难行的了。”有人说道。 慕十七呵呵一笑,道:“可我也并没有说过最难行的就是入口啊!苗疆之人常常有人通过这石头阵出来,你觉得那条道上如果经常有人进出的话,会长满半人高的草吗?那地虎芸草最易招蛇了,还最易招毒蛇!你若不怕蛇咬,可以进去溜达一圈。” 她话音刚落,就惹得大伙儿一阵哄笑声起。 第845章 擅闯者死 刚刚那人瞧着那半人高的草也挠了挠头,嘿嘿嘿笑几声,不敢再瞎蹦跶了,还迅速地缩回了步子,离那条道儿远远的。 慕十七扯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那中间的一条道,对着独孤宸指挥着道:“我们都下马走这条。” 然后转身对着那一群几人想要上前探路的玄门人道:“你们也不用先去探路浪费时间了,这路我熟。还有,草里有蛇,蛇会惊马,都下马牵着走。” “夫人,我瞧着这石头真的很诡异,您确定要走这一条吗?要不咱们再来商量看看。”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这会儿被这门主夫人这么神叨叨地说上一通,怎么越发地觉得那石头堆里危险密布呢? 慕十七闭着眼睛都能看出这石头阵的奥秘来,还商量个屁啊! 素手一抬,指着那道上的草道:“有蛇喜欢的草,也同样有蛇惧怕的草,沿着这蛇怕草走就对了。苗疆之人不是傻子,自己养了一群毒蛇在这石堆草丛里自己还经常从这里穿梭而过的。” 所以,这个满布毒蛇的石头阵的破解方法就是这蛇怕草,又叫臭川穹。 小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这是她娘亲告诉她的,当年她爹爹既然能闯进这苗疆之地,今个她慕十七也同样可以的。 众人听从慕十七的话,全部都跃下了马。 由慕十七和独孤宸领着头,一起进入了那石堆之中。 那后面的人群里还有人在小声嘀咕着,那意思就是这石头堆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一会儿生门死门的,一会儿毒蛇毒草的。那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又没来过这苗疆之地,怎么会知道这些个事呢?莫不是她骗着他们玩儿的? 鹤羽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因为她是慕家十七姑娘,是咱们爷看中的女人!” 果不其然,鹤羽这话音才刚落下,那边就有人喊道:“蛇!” “小心,是青牙毒蛇。” “我的娘啊!怎么这么多蛇?”大家伙一抬头,就傻了眼了,这地上石头上,草丛之中窸窸窣窣的吐着蛇信的毒蛇,满眼看去,就全是蛇! 大大小小,长长短短,颜色各异的蛇。这会儿压根就管不了到底是有毒还是没毒的,那一条条的蛇让他们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别说马儿受到了惊吓扬着蹄子动了起来,他们这会儿也受到了惊吓了。 “咱们不会掉进了蛇窝了吧!”有人咽了咽口水道。 鹤羽极为淡定地催促着他们赶紧跟在他们爷后面走,甭说废话,没见过世面吗?不就是一群蛇而已嘛?瞧把这一个个给吓的。 他怎么瞬间觉得自己见识特别多了呢?这些个蛇在毒蛊人、巨兽、唐门九阵九门面前那就是个屁都算不上的东西。 慕十七和独孤宸也挺淡定的,十七姑娘一边走着还不忘一边拿驱蛇粉逗弄着那些个探着脑袋的毒蛇。 轻轻扬起那白净净的手腕,素手一扬,群蛇退散! 很快那些个玄门的人就发现了,那些个蛇虽然很多,且一个个都伸长了身子探着脑袋,可却都没有一条游向他们的。 视线落在那一路过来他们看到的蛇怕草上,不免要感叹那草的神奇。 不,不,不,最神奇的还是他们这娇滴滴的门主夫人,怎么就能算计的这么准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接下来神奇的事还多着呢! 有慕十七在,这石头群蛇阵那就只能是一堆破石头里藏着一群不敢动弹的蛇了。不一会的功夫她们就出了那乱石堆了。 出了乱石堆后,便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了,在云深雾绕的深山之中,这些个林子再正常不过了。 瞧着那一派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的林子,大家那一路被蛇惊吓住的心,这会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独孤宸抬头看了看日头,又到了给慕十七喂吃的的时辰了。 那些个玄门人经过刚刚那蛇阵一事,就没人再好意思在心底瞎嘀咕慕十七了。 什么这么娇气的姑娘干嘛要带着一块来这苗疆,门主是不是太沉迷于美色了? 什么这一日三餐伺候着,咱们这是来苗疆干大事呢?还是带着美人儿来游山玩水来了? 总之之前的时候,那群玄门人里谁都觉得他们门主夫人是个娇滴滴的病美人,独孤宸让他们休整支起锅来煮个粥时,他们还一肚子的怨言与不解呢。 喝什么粥啊!啃个馒头多迅速啊!这不耽搁时间嘛! 而这会儿,他们对慕十七的看法都有了变化,独孤宸再命令他们起火煮粥的时候,他们那态度都截然不同了,办事麻利,很快就把火升了起来,煮好了粥把粥送了过去。 粥是独孤宸写的食谱,大到那粥里用的乌鸡大小,小到那粥里放的调味盐巴是哪个海里的海盐都写的十分细致,而玄门的人虽一肚子的怨言,但这些个事都办得挺麻利的。 所以,慕十七喝着这热腾腾的粥,小脸就又堆起了幸福。 众人也都吃吃喝喝解决了肚子的饱腹问题,也亏得托了这门主夫人的福,他们这一日三餐吃的比他们平日里还要及时。 在苗疆境地,生火煮粥搞得跟自己家后山似得,估摸着也就独孤宸他们能干得出来了。 门主夫人吃饱了,他们就收拾了收拾又继续前行了,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又跃过了一个高高的山头。 那前面一座山里的树木较之他们之前翻过的这一座山更加郁郁葱葱,高大茂盛了,有种密林深处的感觉,那路边立着一块古旧的大青石,青石上刻着两个古字,虽然与他们熟知的文字略有不同,可苗疆二字却应该是没错的。 有人兴奋地问道:“咱们这是快到了吗?” 慕十七淡然地摇了摇头,指着那石碑道:“这是告诉你,你已经到了苗疆境地了,要小心自己的小命了,不信,你可以看看那石碑背后。” 那人好奇地绕到那石碑背后看了过去,然后一头雾水地又走了出来:“有一段文字,应该是他们苗疆独有的文字,我只认出苗疆两个字。” 慕十七看都不用去看的,直接念出了那句话:“擅闯苗疆者死!”苗疆不知道多少代圣女亲自刻下来的。 第846章 一剑劈了 她娘告诉过她,这石碑是古时一统这大陆的帝君给苗疆之人立下的石碑,告诫犯了错的苗疆之人不准逾越这石碑半步,可慢慢地苗疆之人胆子就大了起来,向往那外面的生活,渐渐地把那前面的山头也慢慢转变成为了苗疆的境地。 最后还决定在那石碑后面刻上了这一行字:擅闯苗疆者死! 告诉所有人,他们苗疆之人不是被人画地为牢圈在这里的,而是这里本来就是他们苗疆的地盘,你们这些个外人都不能进来,否则就是触犯了苗疆之人,结局就只有一个死! 而苗疆之人就是有这样的资本!这么几百年上千年过来了,有多少人想要揭开苗疆这神秘的面纱,可不管是谁,是什么样强大的势力,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连皇室大军都动不了的地儿,一般人又有谁敢随意乱闯的。 可这些都是外界的传言,真正的苗疆真的不准许外人入内吗? 其实不然,否则白二姑娘也不会对独孤宸不死心了,有一种人可以进入苗疆并一直在苗疆生存下去,那就是中了苗疆蛊女蛊毒或者是中了巫者巫降之术的人。 这些人被毒蛊和毒降之术控制着,压根就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自然就不会去背叛苗疆了。 可这样的人就等同于行尸走肉,娘当初完全可以回来夺回她的圣女之位,然后把爹折腾成毒蛊之人的,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相较之这圣女的位置,娘亲更爱爹爹。 她爱的是爹爹这个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身躯。 可白萦却分明是想要得到独孤宸的躯壳,否则也不会对他使出那媚蝶之术,她分明就是想要用邪术控制他,根本就不在乎独孤宸的想法。 想着想着那小身子就又往独孤宸怀里蹭了蹭,小手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衣袖。他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白二姑娘若是做的过分了,她不介意卸了她那圣女之位!谋害前圣女得到的这个位置,她以为她白萦能做的长久吗? 她娘没回来找她白萦报仇,那是她娘亲大度!有她和爹爹就足矣了。 而她这会儿有了现在的生活也很幸福,谁若是想要夺了她的幸福,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慕十七眸色深了深,看着那林子,那一株株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一株株的野花野草郁郁葱葱,让这苗疆之地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觉得这林子的景美的出奇,却没有人知道这林子里的危险到底有几多重! 除了熟知苗疆之地的慕十七! “这片林子是苗疆的第二道屏障!里面有毒草毒花毒蛇毒虫子近千种,这里也就是苗疆人嘴里常说的万毒林。” 瞥了眼身后嘴里还叼着果子的玄门人,又道:“特别是那些个野果子的,吃一口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人一口果肉刚刚咬进嘴巴里,被她这么一句话说的,吞了一半的果子又想要吐出来,卡在喉咙里半天才吐出来,吓得赶紧扔了手里剩下的那一半。 慕十七咸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命令所有人把马嘴全部都封了起来。 “不想扛着马背上东西走路的,就看好自己的马。” 人尚且都分不出这千余种的毒,更何况是马呢。 大家伙齐心协力的,把那一匹匹马的嘴巴都用锁套套了起来,才紧跟在慕十七她们的马匹后面,谨慎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慕十七的速度也不快,策着马一步步地向前挪着,走几步就会观察一下那前面的路形和情况。可就是这般小心翼翼,却还是出了事。 一匹马轰然倒地,口吐白沫,把本来就紧张兮兮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也探出脑袋,看向那身后惊吓住的众人,声音甚是平淡:“别碰那匹马,所有人加快速度,绕道过来。” 当第二匹马轰然倒地的时候,慕十七就不淡定了,那脸上一阵不爽,在独孤宸怀里娇怒道:“这该死的虫子,弄死一匹马还不够它吃上一顿的吗?居然还敢弄死第二匹!” 说完,就摇着独孤宸的胳膊道:“放我下去,我要杀了它!否则它非得弄死咱们所有的马不可!” 独孤宸是抱着她下去了,可是把她乖乖地放在那一旁的地上站着呢。 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冲到那马的尸体边,一个快很准地穿插刺穿了马腹,那马腹之中突然飞出一只约莫有一指长的黑色虫子,正挥动着翅膀冲向了天空。 可它却不知独孤宸那软剑正等着它呢,眼睛都无须去看它,只凭借着耳力就一剑把那虫子给劈成了两半。 慕十七娇笑着上前去,看着那地上躺着的虫子尸体,才出了口恶气,道:“活该你找死!” 然后看了眼,那一行都愣了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玄门人道:“都认清楚了这种虫子,遇见了它们就弄死,弄不死的就自己赶紧躲开。” 那些个人早已是一身的恶寒,忙着连连点头道好。 一只一指长的虫子就弄死了一匹马,这苗疆的林子到底是有多可怕,他们这才走了几步路而已。 一千种毒物他们这也就仅仅是刚遇到一种而已。 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这苗疆之地有去无回的道理了,就这样满布毒物的林子,谁要想活下来那这得靠本事了。 后面遇到的那些个毒物,自然都没有让他们失望的。 巨大的千足虫,被他们家门主给一剑劈开了。 粉漂亮粉漂亮的七彩蝶,被他们门主给一剑劈了。 拳头大小的黑蜘蛛,被他们门主给一剑劈了。 后来,他们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在这林子里,怎么着也要有他们家门主这身手才行嘛! 不,不,不,还必须要有他们家门主夫人这一双慧眼!能够慧眼识毒物! 慕十七这一路过来,也就动动嘴巴,一会儿说道:“独孤宸,那树上有只鬼脸儿蜘蛛,蛛丝带毒,小心别碰到蛛丝了。” 一会儿叫着:“那只七彩毒蝶身上带着的毒粉能杀死一头牛的,都别碰着了它。” 可人宸王解决的办法不是躲,而是最简单粗暴的:杀,杀,杀! 第847章 食蛊白雕 这一路走过来,那便是一地的毒虫子毒蛇的尸体了。 玄门的那些个汉子也都算是见多识广的,一个个的那什么鬼东西没见过,可这万毒林子走一遭,他们可真的算是开了大眼界了。 一个个的那唏嘘声就没断过,还没有一个女人来的淡定的。 他们这门主夫人瞧着娇娇小小的,怎么瞧着那小臂粗壮的蛇还能呵呵地娇笑出声来呢? “独孤宸,把它踢飞了!”一边走着,还不忘一边玩着闹着,这姑娘敢不敢露出一点害怕的表情? 不管这姑娘怎么闹腾,都架不住他们门主宠她啊,要说那大白蛇也是眼瞎往她面前冲,被他们那宠妻的门主一个飞起爆踢,那身子在空中划过,活生生地被踢破了蛇胆,死了! 在他们看来,慕十七这是一路走一路玩,看谁不爽就撒娇卖萌,让独孤宸出手干掉人家。 可慕十七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嘛?显然不是,那种白蛇最是残暴,她们不先出手,那就等着它向他们出手了。 这里是万毒林,这里的毒物就没一个省心的。 那蛇毒触草木尽死,不是它死就是他们死! 瞧着,这还没走几步路,这姑娘就又起了玩心了,指着那巨大榕树枝头停着的大白鸟,一脸地兴奋道:“独孤宸,抓它,抓它,我要它。” 他们家门主果然是宠着她的,一脸柔情低声道:“好,你乖乖坐着别乱动,手把缰绳抓好了,我去替你把那畜生抓来。” 慕十七拧着唇,笑着点点头,那表情可乖可乖了。 可那一群玄门人,这会却一个比一个头大,这姑娘的玩心可真重啊!这一林子的毒物,咱们能换个地儿玩吗? 还有那大白鸟指不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大毒物呢,避之都不及呢,怎么还能动手去抓它的。 只见他们家门主那矫健的身姿一跃而起,提着气就冲上了树冠,手里不知道何时攥了一把小石头,对准那大白鸟就射了出去。 独孤宸的身手那自然不用再多说的,即使只是一颗小小的石头,在他手里也能立刻转为杀人的利器。 那大白鸟也挺精明的,立刻振翅而逃,可它那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独孤宸那身手的。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石头接二连三地从他掌心飞了出去。 那白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翅膀一斜,身子就落了下来。 慕十七仰着小脸,嘴角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开心地看着那大白鸟从那空中落下,又叫嚷道:“独孤宸,你要小心它些,它那受伤落下是假的,这食蛊雕可精明着呢。” 独孤宸闻言飞身而起,果不其然,那不远处的大白鸟身子快接近地面时,又突然冲了起来,在独孤宸快要接近它的时候振翅冲向了独孤宸。 众人这才看清这大白鸟,是一只雕!准确的说是一只头上长着奇怪独角的大白雕。 身形矫健,羽翼丰满,站在那高高的树冠上瞧着就知道是个大家伙了。 这会儿离近了一看,更是不得了! 身形宛若五六岁的孩童般大小,张开大翅膀估摸就能有一人高了,嘴巴形如铁钩,叨向了独孤宸,独孤宸身形一定,一掌化解了它的攻击,拿铁钩啄在了树上,粗壮的古树立刻被它啄出一个洞来。 独孤宸一个跃起踩踏在拿白雕的背上,那白雕一声咕咕叫喊着,那巨大的翅膀扑腾了几下便动弹不得了。 慕十七小脸都笑开了,把马遛了过来,扑腾着胳膊欢腾着要下来。 独孤宸一脚踩着那白雕的背部,一边伸手去接从马背上跃下来的慕十七:“小心。” 待稳稳地把那小身子搂进怀里,踩稍稍地松了口气。 慕十七从他怀里滑了出去,有些迫不及待地去逗那白雕了。 曲膝弯腰,仔仔细细地看向了那白雕,然后朝着独孤宸点头笑道:“是它,没错了,食蛊雕!还是只十分罕见的白色食蛊雕呢!咱们的运气可真不错。” 食蛊雕,顾名思义,以蛊虫为食。这世上的事物多半一物降一物,那苗疆的蛊虫虽厉害的紧,可它们在这苗疆却独独害怕这食蛊雕。 她来苗疆之前就琢磨着要是运气不错,能抓一只是蛊雕就好了,这样,这苗疆一路,她们也算是又多了一个胜算。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抓到这百年难遇的白色食蛊雕。 她娘亲曾经说过的,这食蛊雕千只里也顶多出一只这么个厉害的白雕。 所以这白雕也算的上是苗疆的又一圣物了,一般都会是圣女所有。 她娘曾经就养过一只白色食蛊雕,据说是从小九以蛇肉养之,那白雕颇有灵性,一直跟随在她娘亲左右,助她娘亲败了好些个苗疆的蛊毒高手。 她娘还给那白雕取了个名字叫咕咕,咕咕长大后就成了这苗疆的万鸟之王,娘亲说她如果对苗疆还有些思念的话,那里面肯定有咕咕的。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食蛊雕身上,从它这身形和羽翼看应该不是雏鸟,而这苗疆又能有几只白雕? 莫非这一只白蛊雕就是咕咕? 慕十七手臂微微向前,手指在那白雕眼前打了个响指,拧着的唇角微微一动,唇瓣之中溢出两个奇怪的字来,好像是姑姑要是呼呼的。 大家伙就看着那本来还安静着的大白雕突然扑腾起了翅膀来。对着慕十七不停地叫着咕咕,咕咕。 “咱们夫人还精通鸟语吗?”玄门那一群看客,稀奇着道。 鹤羽摇了摇头,扯着唇角道:“她会不会鸟语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她会御兽,豺狼虎豹,在她面前那一只只的都乖的好似小猫崽子似的。如果有机会,你们会看到的!” 御兽!这御兽的本事不是苗疆人所擅长的吗? “咱们夫人不会是苗疆人吧!”否则怎么解释这一切?她怎么会对苗疆这么熟悉? 鹤羽看着他们那一个个吃惊的表情,继续扬着嘴角道:“她是如假包换的九大世家正统嫡女,什么狗屁苗疆人,让咱们爷听见了又该不高兴了,他可是恶心死那苗疆圣女的。” 第848章 玩上瘾了 “可那苗疆圣女据说美的跟天仙似的呢。”那人小声嘀咕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那圣女一面呢,咱们门主英雄配美人,岂不妙哉!” 鹤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训斥道:“你还说,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咱们夫人面前提及的,要是惹得她那心情不舒爽起来,你这一身骨头都得搬家。” 果然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可就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能不知道,他们爷有多宠那慕十七。 撇了眼那边的慕十七和爷,好在那姑娘********地在玩她那只大白雕。没心思听他们说话。 慕十七确定那只大白雕是咕咕也是一阵欣喜,素净的小手又要往前探去,去摸那大白雕的脑袋。被独孤宸大手给一手握住了。 一脸的紧张道:“小心,它太野了,别伤着你了,我找绳子绑起它的脚和嘴巴,你再遛着它玩儿。” 慕十七见独孤宸让她把这大白雕当小鸡崽遛着,脸色怔了怔,失声笑道:“它是可是苗疆的万鸟之王,你居然让我拿绳子遛着它玩儿。” 估摸也就只有他独孤宸不把这小鸡仔,不,是食蛊雕放在眼里了。 独孤宸倒没在开玩笑的,手里的绳子已经准备好了,他可不能允许这畜生伤了十七。 见他动真格的,慕十七忙着出手阻止道:“等等,你让我试着训训看嘛,我可指着它有大用处的,你绑着它,它就只能是一只玩物了。” 如果这只真的是咕咕的话,那她就有足够的信心驯服它! 因为娘亲说,她是比她还要有天赋的御兽师。而咕咕是娘亲养的,她知道它的所有习性,更有助于她驯服它。 “咕咕,咕咕~”咕咕被独孤宸踩着背,扑腾了好几次都没能扑腾起身子来,那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慕十七。 慕十七又在它面前打了响指,叫了声:“咕咕。”想起刚刚独孤宸杀了的那条蛇,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鹤羽,把刚刚那条蛇的尸体拖过来。” 鹤羽得令,麻溜地飞身回去,把那被独孤宸踢破了胆的大蛇给拖了过来。 慕十七从袖口滑出匕首,快如闪电,很快手里就拎起来一块血淋淋的蛇肉了。 在那些个玄门人眼里,这姑娘手起到手落也就是一会的功夫,那蛇尸体上就露出一大窟窿来了。 而那姑娘抬起白嫩的小手拎着一块血肉就送到了大白雕嘴边:“咕咕,你是想来吃这蛇肉的对吗?吃吧。” 这会儿,大家才明白,她一直叫着的咕咕是这只大白鸟的名字。 独孤宸生怕那大白雕那铁钩似的利嘴会伤了她,抬手道:“十七,小心些,乖,别靠太近了。” 慕十七拧着唇,嘻嘻嘻娇笑着去回应他的担心:“它不会伤我的!对吧,咕咕。”说完把手里的蛇肉一抛,丢进了那大白雕的嘴巴里。 御兽最重要的原则就是你要把它们当朋友,而不是敌人。 见那大白雕吞了蛇肉,那甜美可人的小脸又冲着独孤宸笑了笑,挥了挥手掌道:“你看,它很乖的。所以,你别再踩着它了,快松开脚,让它站起来。” 独孤宸黑眸盯着她那满是光彩的小脸看了过去,一个跃起落在她的身前,整个身躯都护在了她面前,伸手就把她给牢牢地护在了怀里,一手提着软剑,一脸杀气地对着那大白雕。 那意思简单直接:你若敢找死,我不介意给你来上一剑。 慕十七被他护在怀里,只能扭着身子去看那大白雕,这人在某些事情上是不会宠着她的,譬如他认为她会有危险的时候。 那大白雕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浑身杀气给震慑住了,抖着巨大的翅膀扑腾着飞了起来,却不敢再冲向他了。 慕十七,拧着唇角又弯腰去割了块大蛇肉,扬着小手向着空中抛了出去。 那白雕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下来,叼着那块蛇肉就吞了下去,吞完了,还继续在慕十七她们头顶盘旋着,咕咕,咕咕地叫着。 慕十七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又打算弯腰去给咕咕弄肉吃,却不想独孤宸一手提着软剑,一手提着蛇的尸体,一剑一块蛇肉递给了她。 慕十七很自然地接了过来,投向了空中。 两人就这般一人割着肉一人喂这鸟,生活可惬意了。 可一旁等着的众人却是一头的雾水,这姑娘怎么还玩上瘾了。不过那只白雕的食量也真是惊人,一条大白蛇就这么被它吞的只剩下蛇头了。 重点是他们家门主这一套给蛇分尸的动作怎么就这么好看呢,那蛇肉大小均匀,十七姑娘拿着正合适,那细小的胳膊也不至于给累着喽。 慕十七给咕咕喂完了蛇肉,就开始吹着口哨训鸟了,如果那骨笛还在就好办了,应该会更容易让咕咕认主的。毕竟这世上,那骨笛的声音是独一无二的,咕咕一定能听出那笛声的。 这会儿没了那骨笛,她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最古老的驯兽办法,就是以血喂兽,滴血认主!这办法,是最快最直接的,当初在黑龙潭收服小灵蛇时,她就是这么干的。 所以,这会她也打算用这个方法来驯服这食蛊雕。 这只白色食蛊雕颇有灵性,因为她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带着她娘亲的影子,所以,咕咕不但对她没有防备性的攻击,还有些异于常人的亲昵,否则也不会吃她丢出去的蛇肉还在她头顶一直盘旋着不愿意离开了。 慕十七在心底默默念叨着:“娘,您会保佑我的,对吗?咕咕它会认出我是您的女儿的,对吗?” 慕十七举着手里擦干净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就要划下去,却被边上的独孤宸眼急手快地给抓住了手腕,急着道:“十七,你想要干嘛?” 慕十七撇了撇嘴吐了吐舌头,笑道:“就一点点的血,我需要一点点的血让它认主。” 手腕一横,闭着眼睛道:“要不你来划一下吧,你的动作比我快些,应该也就是蚊虫叮咬似得那么一疼,我又不怕疼的。” 第849章 活该你疼 独孤宸脸色不大好,整张脸都黑沉着,攥着她手腕的大手攸地一紧:“一定要这么做吗?一定非得要伤害自己吗?” 为什么每次她都能这么云淡风轻地做这些个自残的事。 慕十七木然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他那满布伤痛的眸子,有些无语,拧着粉唇无奈地轻笑出声:“这算是哪门子的伤害自己!哎呀,你快些放手,咕咕都要飞走了。” 见那大白雕振翅飞向那树冠之上,慕十七有些急了,睨了眼依旧抓着她胳膊不松手的独孤宸,娇怒道:“咕咕若是飞走了,你赔给我!” 小脚一蹬,气急了踹在了他那干净的鞋面上:“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咬你了!” 某人依旧纹丝不动地攥着,慕十七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佯装肚子疼,小脸上那脸色突然一变,捂着那肚子痛苦地哼哼了起来:“哎呦,疼,独孤宸,我肚子疼。” 就她那表情和动作,别说是一直疼宠她入骨的独孤宸瞬间就被吓了一跳松了手的,就连那鹤羽也被她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啊,那肚子怎么就疼了呢?急着上前去打算替她诊脉。 那脚步还没走进她呢,就听那姑娘突然之间咯咯地笑了起来,举着一只冒着血的手腕道:“兵不厌诈!我赢了!” 独孤宸脸色一沉,黑眸里透露出危险的讯息:“慕十七,你的那一套兵法诡计都打算用在我身上吗?”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地担心她,却不想这小东西居然为了达到目的而装病骗他。 慕十七知道自己这次成功把这位给惹怒了,笑容一敛,举着那手腕可怜兮兮地求着:“我错了,待我收了那食蛊白雕之后,你要怎么骂我凶我揍我,我都愿意承受的。” 独孤宸两条胳膊环抱在胸前,黑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慕十七,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慕十七还想要多解释几句的,可那树上的食蛊白雕却好似等不及了,挥着翅膀打算要远走高飞了,慕十七急着把那冒着血的手腕滴了几滴血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处,把那滴上了鲜血的手心,对着天空举了起来,用苗疆独有的言语,大声唤了声咕咕。 她记得很清楚,她娘就是这么教会她训兽的,还带着她一块驯服了她们住的那深山野林里的大白鹰呢。 接下来的事,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除了独孤宸。 只见慕十七扬着手,嘴里吹着口哨,那哨声听着有些奇妙,说不上好听难听,却别有一番味道在里面。 可众人压根就没有心思去听那哨声,因为那只大白雕的举动彻底看呆了他们,巨大的身形从那高高的树冠上盘旋而下,冲着慕十七的方向就这么飞了过去,在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独孤宸差点控制不住拔剑宰了它的时候,它居然收了翅膀落在了慕十七面前。 用一种虔诚的姿势,把脑袋低向了慕十七举着的手心处,那铁钩般的嘴巴,轻轻去碰触着慕十七那柔软的手心,温热的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她手心的血迹。 慕十七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食蛊白雕的额头,动作轻轻好似是在安抚着它。 “咕咕,我娘她很想你。” “你是一直在这林子里等她回来吗?”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呢,下面就由你陪着我来走着一趟苗疆可好?” …… 没有人能看明白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那只大白雕盘旋而上,直入云霄,待那姑娘一声口哨儿响起,就立刻从那天边冲了回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兽之能吗?我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了。” “咱们门主夫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麒麟血啊!那种靠着一滴血就能控制所有人和牲畜的?” 鹤羽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们,不得不佩服地他们这一番出奇的想象力,什么鬼麒麟血的梗也能想出来:“你们是不是看话本看多了?咱们夫人可没那神神叨叨的。” 慕十七这边呢,收服了食蛊白雕,就********想着怎么让独孤宸消消气了。 她知道自己刚刚装病骗他这事儿不对,可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大白雕对她们之后的苗疆之行有多么地重要。 小手过去拉扯着他的袖口,小身子跟着一路晃悠悠着,那张绝美的小脸上一阵讨好的神色表情,声音软绵得让人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一般:“独孤宸,我手疼。” 她压根就不用多说什么话,就仅仅这么一句话,就能让那寒着脸绷着表情对她的男人立刻换一副心疼的表情对着她了。 “活该!你疼!”嘴上虽是这么说,可那手上的一连窜上药包扎的动作却是没停手的。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低着头给自己包扎的男人身上,心底长吁了一口气,她好像又再一次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宠爱和心疼了。 吐了吐小舌往他怀里蹭了蹭,轻声细语道:“独孤宸,我错了,你凶我,打我,我都认了。” “我不乖,我不该利用你对我的真心,来欺骗你的。”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慕十七什么时候跟人这么软声软气地说过话,道过歉了,可为了得到他的原谅,她愿意把自己变作一朵娇滴滴的小白花。 “你要是一直不原谅我,我心情也会不好,我心情不好就不想吃东西了,我不吃东西……” 独孤宸哪里舍得生她的气,如果说有气那也就仅仅是发现她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骗他的那么一瞬。由着这小东西在他怀里撒娇卖萌,大手去抚上她的背,一下下地顺着,算是原谅了她。 慕十七勾着嘴角盈盈一笑,整个人都趴进了他怀里,声音甜甜腻腻地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鹤羽实在是佩服这慕十七姑娘性子上的转变,为了得到他们家爷的原谅,可但真是变了个人了,他差点都快忘了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慕十七了。 啧啧啧,果然这世上没有不会撒娇的女人,而是要找到可以让你尽情撒娇宠着你的男人。 第850章 夫人的话 同样的道理,这世上没有不柔情的男人,而是要找到一个愿意让他展现独一无二柔情的女人。 慕十七就是他们家爷找遍了整个大陆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女人了! 他们爷对她绝对是赤裸裸的真爱! 收服了那食蛊大白雕,众人又继续向前,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就只有不时的抬头时发现那头顶盘旋着的大白鸟时,才会记得,哦,他们家夫人刚刚驯了只大白鸟玩着呢。 因为有了慕十七,他们一行过这万毒林时的算是极为顺畅的。 那些个毒物不管隐藏地多么地巧妙,都躲不过他们家夫人那双神奇的双眼的。 又有人要问了:“咱们夫人真的是九大世家里足不出户的嫡女吗?”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一个后院里的姑娘家家能认出这苗疆万毒林里的所有毒物。 一些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毒物! 树蛇?身子跟树皮一样花纹的剧毒之蛇! 长得和一般野莓一样却被毒蛇吞来吞去的蛇莓! 路边随便一株草,在她嘴里都能说出一大堆的毒性药性来! “三裂叶豚草,汁液有毒。如果沾染了茎或根的汁液,接触到阳光就会红肿起水泡。水泡消褪,皮肤也会变黑。” 还别真不信,她这话也就稍稍说迟了一会会,就有人中招了。 手背上黑了一大片,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被慕十七一颗药丸就搞定了。 有了这前车之鉴,大家对慕十七这信任又到了难以逾越的高度了,走门主夫人走过的路,吃门主夫人吃过的东西,最最重要的是听门主夫人的话。 这不知道杀了多少外人的万毒林,她们也仅仅是用了半天的时间而已。 估计那些个对这林子十分熟悉的苗疆之人都没有她们这个行走的速度的。 慕十七在心底盘算着,这万毒林之后便是九寨之一的苍青寨了,这寨子算是苗寨与外界联系最为广泛的寨子了。可她们这一行人的到来,还是在寨子里引发了轰然大波,毕竟之前虽说也有猎户误入这苗疆之地,还命特大地从那万毒林里活了下来,可那毕竟只是一个两个的靠运气闯进来的,几十年来也就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可再反观慕十七她们这一行,一个个精神抖擞骑着大马,衣着整整齐齐的。 气焰十足,显然不可能是靠运气闯进来的人。还一来就来这么一大波的,透着一种来者不善的味道。 那苍青寨的人觉得,除了领头那匹马上坐着的娇小姑娘,其他人都绝非善茬。 鹤羽和那群玄门人若是知道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一准能笑翻过去!那姑娘一人的毁坏程度就能抵上他们这高高壮壮的一群人。 苗寨里的普通人并不是真的就是女蛊男巫,还一个个都厉害的要死,动辄就能下蛊弄死的程度。 这苗疆里玩蛊玩的溜的基本上都被白萦给招揽了过去了,用苗疆里的话就是一人为圣女做事,光荣一大家。 圣女随随便便赏给她们一条半条毒蛊虫子,就够她们提升好几个蛊阶的,一阶变二阶,二阶奔三阶的…… 在苗疆这以蛊为尊的地方,谁会嫌弃自己的蛊阶高呢? 所以,留在这寨子里的也都是剩下一些保护寨子的日常生活,或者巫蛊之术不是那么拔尖的人了。 这些人不会贸贸然向慕十七她们出手,但每个寨子都会有一个类似于外面城主一样存在的人——巫老。不管是习练蛊术的蛊女还是修炼巫降的男巫,都统称为巫老。 苍青寨的巫老是个习蛊的老蛊女,老态龙钟拄着蛇头杖,那一双小脚,走向慕十七她们时那步子有些急促。 毕竟她们苗疆已经好多年没出现外人了,还是这么一大堆的外人。很容易让人往坏处想去!是不是有人要对苗疆不利呢? 想要继续往苗疆腹地走去,就必须通过这苍青寨子里的道路,所以,慕十七她们与这苍青寨里的寨民们碰面是在所难免的事。不管是战还是和,她慕十七都没有在害怕的。 就算是她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她依旧敢挺直了腰板横穿这整个苗疆的。 因为玩蛊玩毒,她从没输过! 更何况这会她身后还站着鬼王孤独宸呢,这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她就更没什么好害怕的。 视线与那巫老对上了,没丝毫地躲闪,反倒是堂堂正正地迎了上去。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来我们苗疆?”那巫老声音苍老,阴阴森森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慕十七应道:“外人,要去往那苍白寨!路过你们苍青寨,我们也不为难您,按照苗疆的规矩来吧。” 苗疆的规矩?什么规矩? 慕十七身后跟着那群人顿时就是一头的雾水,众人看向鹤羽,鹤羽自己也是一头的雾水,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的。 可那些个苍青寨里的人却是能听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的,正是因为能听得懂,所以那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那巫老,握着蛇头杖的手指攥了攥,声音依旧苍老沙哑:“你说的是,闯寨吗?” 慕十七淡淡地敛着眸子,道:“没错,苗疆的规矩,要向从此苗疆的境地通过,就必须闯寨,说说你们苍青寨的规矩吧!斗蛊还是斗巫?是群斗还是单斗?”她都可以奉陪到底的! 经由她这么一解释,她身后的众人总算是明白了,有人小声嘀咕着:“哦,我道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呢,原来是直接闯过去啊!这会儿是在商量是打群架还是单个儿比划吗?” 苗疆的闯寨跟外面的战场上厮杀差不多是一个道理,因为苗疆的很多规矩还是沿袭着最原始的强者胜的规矩。 可具体怎么玩呢?与那战场上的双方厮杀还是有些区别的,譬如,因为是她们来别人家的地盘里闯寨的,所以所有的规矩就只能由苗疆各寨的人来定。 而她们这些闯寨的就只能依照他们的规矩来玩,苗疆里的人多会挑选她们寨子里最擅长的东西来比试,花样百出,每个寨子都会衍生出各自的规矩,可万变不离其宗,苗疆人最擅长的,能够拿出来比试的,五根手指就能数得过来了。 毒、蛊、巫、御兽! 第851章 我要闯寨 慕十七敢毫不谦虚地道,除了巫降之术,其它那些个玩意儿,随便挑一个,她都能横扫全苗疆的。 因为她娘是圣女,是苗疆千百年都难遇的奇才!而她不仅仅承袭了她娘的蛊和御兽,还学尽了唐门的所有制毒制器的本事,她算是集两家所长,还都是混到了顶尖尖的位置。 所以,她才敢说出按规矩办,她们要闯寨的话来的。 她那话一出,苍青寨的巫老就知道她绝非凡人,因为苗疆这闯寨的规矩是先人定下的,只有苗疆人才知道这事,莫否她们也是苗疆的人?可他们的长相和衣着打扮都不可能是苗疆的人。 不是苗疆的人却知晓苗疆的规矩,这又作如何解释呢? “你们到底是谁?” 慕十七冷笑了声,白皙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道:“苗疆的规矩,闯寨之人,可不问及身份,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在苗疆一直走下去的!” 黑眸里带着异样的光彩,粉唇拧着,道:“我只能告诉你,我认识苗疆的人,而我们对苗疆没有半点恶意。” 娘,十七回来了,十七不要畏畏缩缩偷偷摸摸地进入苗疆! 十七要堂堂正正地闯过苗疆各寨,走过你所走过的路,经历一遭你所经历过的事。 所以,她才会选择闯寨! 那苍青寨的巫老无话可说,因为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苗疆传下的规矩,作为苗疆之人就必须准从这些古老的规矩。 “好,我们苍青寨接受你的闯寨!可是你们区区几十人就想闯寨,也未免太小看我们苗疆之人了!”那巫老也绝非没见过世面之人,苗疆多年之前曾经历过一次大劫难,差点被人闯寨灭了族,好在当时的圣女以一人之力御兽御敌,带着她们勇猛退敌,才得以保存了苗疆的血脉。 那一次闯寨的是褚国江湖之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集结了一波约莫有三四百人,直闯她们苗疆,只因她们苗疆有人在外面胡乱下了蛊毒残害了不少武林之人,才引起了武林正道的公愤,这事虽是她们苗疆的错,可那些个江湖人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灭她们苗疆全族的。 总之那些个武林人也遵从着规矩来闯寨,她们苗疆之人全力回击,最终守护住了她们的寨子。 当初那一波三四百人之中,就有一百人是折在她们苍青寨的。虽然圣女当初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可就是白家的那位奇才带着她们击退了那三四百位来势汹汹的外敌。 白家的那位前圣女,虽然已经去了,可她依旧活在她们苗疆人的心目之中,她是无人能取代的神!真正救了苗疆的神! 现在就算没有白家的圣女在,她们也要守住她们的苍青寨的! “我们苍青寨的规矩,烦请各位都听好了,可一人迎战亦可选择群人迎战!一人迎战在,此人就身系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一人若是败了,那就是你们所有人都败了!失败者将会受到苗疆最残酷的惩罚,作为你们擅闯苗疆之地的惩罚!” 巫老那浑浊的眸子里透过一丝凶光,继续说道:“群人应战,生死由命!若是你们胜了,不管活下来多少人,都可以继续前进!” 一般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群人迎战,最起码这样的胜算会大些,可慕十七那绝美的小脸上,却带着笑意,声音清冽,道:“我选一人迎战!” 那巫老道:“小姑娘,你还没听完我所有的话呢,等我说清楚了迎战的内容,你再决定也不迟!” 这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却要来苗疆里送死!哼,一看就知道是哪家被宠坏了的没受过挫折的小丫头,她当真以为苗疆之地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闯寨,带着这三四十人就敢来反话要闯寨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们苍青寨若是不迎战,那以后在苗疆这九寨十八部里还怎么抬头见人啊! “不管是什么规矩和内容,我都选择单人迎战!”慕十七表情坚定道。 “夫人,要不咱们听她说完再决定吧。” “对,对,咱们仔细听完了再考虑考虑,指不定群人的战法更多胜算!” …… 那些个玄门的分门之主,觉得这事还需要谨慎些的,毕竟这对面站的是神秘莫测的苗疆之人,连规则还没听完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是不是太任性了些? 可慕十七有她任性的资本! “不用考虑了!”在她看来,群战才会更麻烦些吧! 这些个玄门的人武功身手自然是不错的,可架不住人苗疆之人不玩身手玩蛊玩毒的,到时候,一个个全都傻了眼了,她还得分神去一个个地拉扯他们一把,他们不觉得累,她都觉得累! 那苍青寨的巫老摇了摇头,已然觉得她们这样的选择,必然是会失败的。这会儿心底已经想这要给这为漂亮的姑娘喂什么毒才能不毁了那张漂亮自信的小脸。 “那好,你们都听好了咱们苍青寨的闯寨内容了,你们选择的单人迎战,是指一个人连过我们三人三局!这三局只能是同一个人闯,只要败下一局来,你们就都算是输了。如果同意,咱们就继续,不同意,留下一手一脚滚出苗疆之地。” 这就是苗疆人的规矩,血淋淋的规矩!对于擅闯苗疆之人,她们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三局?三人?而我们至始至终却只能出一人?”慕十七身后的那些个玄门人有些不淡定了,这分明是极不公平的对战嘛! “我觉得群人会更好些!” “要不咱们劝劝夫人选择群人迎战吧,大家取长补短,相互照应,这样的赢面会更大一些。” …… 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递给了后面那一群念念叨叨的人一个甭说话,请闭嘴的眼神。 然后回看那苍青寨的巫老道:“烦请巫老讲明三局的规矩,咱们快些开始吧。”她不想在这里白白地浪费时间,这后面还有好几个寨子要闯呢! 第852章 能快些吗 那巫老眸子微微露着精光,对着身后一招手,道:“三局之中,两局为蛊斗,一局为毒斗。蛊斗即是姑娘你们的人能避开我们放出去的毒蛊,便算赢了。毒斗则是姑娘你们的人能逃过我们的毒物,你们就算赢了。” 外人闻蛊色变,因为在大家眼里那蛊毒是神秘未知的。 可慕十七却表情淡淡,应了声:“好,可以开始了。” “不知你们之中,谁来迎战?”巫老看着慕十七她们一行人,把视线落在了独孤宸身上,这人的气势最为强势,且浑身充满着煞气,他应该是这群人里的号令者。 至于这位姑娘,很显然,什么都不懂却仗着身后这个男人的宠爱而口出狂言,哼,待会就有她好看的了。 熟料,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扭着身子,举起了纤细的胳膊道:“我来!” 独孤宸大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目光如炬,盯着那巫老看了过去,又扫了一眼那巫老身后的苗疆之人,全身都带着警觉。 慕十七冲着他柔柔一笑,道:“你就让我玩一会嘛,这一路我都要快无聊疯了。” 独孤宸盯着她那泛着光彩的小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胡闹,万一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玄门众人也纷纷点头,觉得她这是在胡闹,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在这站着呢,怎么能让她一瘦弱娇嫩的姑娘去闯阵迎战的。 慕十七嘟着小嘴,在独孤宸怀里撒着娇道:“不是还有你嘛,我若是打不过他们,我就躲到你怀里来,你护着我就好了。” 其实,她这会儿也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专挑他爱听的话来说。 她慕十七再不济,也不会败在这第一寨的,说出去多丢人啊!她到时候见了白二姑娘都抬不起头来。 她这般依赖着的小模样,最得独孤宸的心了,扯着薄唇摸了摸她的发顶:“若是不舒服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慕十七嗯嗯地点头,以表示自己的乖巧听话。 独孤宸是看了那些个苗疆之人才决定让她出去玩一会的,辨识气息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他可以确定这群人里没有可以威胁或是伤害到十七的人。 但凡有一丁点的不安全,他都会立刻冲上去护住她的。可同样的道理,他也会给她她想要的自由和空间,让她愉快地玩一会。 因为他不忍抹杀掉她那小脸上的兴奋与光彩,这样的十七才是昔日的十七。 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希望他能够给她最大的快乐。 “门主,属下愿意上前应战。”玄门之中立刻有人请战。 哪有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对阵的,玄门之中又不是没人了,他们这几十位大老爷们就这么干站着看着,也未免太丢人了吧! 独孤宸对上了他们,那脸上基本上就没什么表情了,冷沉着声音道:“无需。”如果不是这丫头想玩,他谁也不需要,自己上就可以了,最快最迅速! 慕十七得了独孤宸的首肯,小脸上嗜着笑,从他怀里走了出来,步态轻盈,绣着清秀白莲的衣裙飘着,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在这深山苗疆之中异常的耀眼。 那巫老污浊的眸子里透露着可惜,像这姑娘两手空空连一把防身的利器都没有,就这么孤身闯寨,她活到现在也才见过这么头一回。 到底是不怕死呢?还是太蠢了些?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一样。 慕十七那长相就给人一种娇娇小小让人保护的感觉,所以苍青寨的巫老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那枯木雕琢的蛇头杖向前一举,身后就出现一个身着苗疆特有服饰的苗疆蛊女。 “第一局,姑娘可要准备好了。” 慕十七黑亮的眸子里透着异样的兴奋,全身的热血都好似突然沸腾了起来,可对上那头上戴着三枝银钗的三阶蛊女时,就兴趣全无了。 说好的闯寨呢?折腾了好半天派出一个三阶蛊女,这是在逗她玩吗? 抬了抬眼皮,道:“准备好了,能快些吗?”一个三阶蛊女,她还需要准备什么鬼! 那三阶蛊女慕十七并没有放在眼里,可在这苍青寨里,能习练蛊毒到三阶的人,并不多,且这蛊女小小年纪就能代表苍青寨来迎战闯寨之局的,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答案就在她手心里握着的小竹筒里。 小竹筒上蒙着一层虎皮,虎皮是用虎筋箍在那竹筒上的,这么打眼看去,还能看到那竹筒之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冲撞着那虎皮,虎皮被撞得一鼓一鼓的,那东西好似随时都会从那竹筒之中撞出来似的。 慕十七闭着眼睛都能猜出那竹筒里的东西来,无非就是些蛊毒虫子而已。 那三阶蛊女对上慕十七时,倒是一脸的自信满满,手上的银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皙的手指有些黑青色的瘀痕,挑开那虎筋,掀开那虎皮,露出那竹筒里的玩意来。 是一只约莫有拇指粗细的青黑色虫子,身上斑斑点点地交杂着灰色的花纹,背上带着一对灰黑色的翅膀。 慕十七眸色一闪,饶有趣味地看着那只青黑色的蛊虫,挑了挑唇角:“倒是难得一见的飞蛊虫。” 可惜,她用错了地,也用错了人。 她慕十七玩飞蛊的时候,这位姑娘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她这会儿只是怀了孩子,可那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还在的。那飞蛊震动着灰黑色的翅膀冲向她时,她身形站的笔直,睫毛都没颤抖一下,出手就是一枚银针。 不,不,只有眼力绝佳的人才能看出来她是怎么出手的,否则在场的大多数苗疆之民,顶多也就是看见她以极快的速度扬起了手腕而已。 然后那只飞蛊虫就落在了地上,连挣扎都不带挣扎一下的。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一切就是这么迅速。 可真正的习武之人,就会看明白,她那简简单单地一扬手,就能以一枚银针射杀一只振翅而飞的虫子,需要怎样的身手。 所以,她手起手落之后,她身后的那些个玄门之人,免不了要一声声的喝彩声起。 第853章 辨识毒物 “夫人好身手!” “太棒了!” “好快的速度!” 估摸着除了鹤羽和独孤宸,其他人都在惊叹于慕十七这极快的身手的。 慕十七表情清冷,听多了这样的惊叹声,她已经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了。黑眸一敛,看向那微微惊叹着的巫老道:“第二局,可以开始了吗?” 这会儿众人才缓过神来,原来第一局就这么结束了。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那三阶蛊女诧异地看着那地上的飞蛊,她耗时三年喂养的飞蛊就这么死了!被人一针给戳死了。 “等等,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的飞蛊并不是一般的虫子,你怎么可能一针就射中了它。” 她以血养蛊,这一只飞蛊不管是速度还是毒性上都是一只难得的毒蛊。是百来条蛊虫里存活下来的强大蛊虫,对危险的感应能力极强,说白了,就是那银针飞向它时,它应该会轻巧地避开才对。 慕十七唔了声,轻轻瞥了眼那地上的虫子,道:“你这只银丝黑蛊显然练得不够火候,身上的银丝是不够纯正的灰白色,顶足了只是以血养了三年,你就迫不及待地把它从蛊坛里取了出来,它双翅太弱,身体太重,速度自然就会慢下来。” “银丝黑蛊因为翅弱身重,擅长飞直线,想要射到它并不难。”说她闭着眼睛都能射中的话就有些夸张了,但她看一眼就能射中却是不假的。 只有懂蛊的人才能听出她那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听明白了,才会惊叹于她这么一个外人,居然能把苗疆蛊虫解说的这么详尽。 玄门之人一个个都瞪大双眼听着,没想到这瞧着简简单单的一针,却隐藏着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那三阶蛊女这会不服都不行了,因为她对面的人把她的蛊虫看得太通透了,她的蛊虫在别人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又怎么可能赢了这局呢。 巫老表情也不再是之前的胸有成竹,挂着一副整场看好戏的脸色了。手里的蛇头杖往那地面上一敲打,道了声:“退下!别再丢人现眼了。” 那三阶蛊女红着脸退了下去,那眸子里却是对慕十七的佩服。 这女人身上完全没有毒蛊的气息和味道,却对蛊毒这般熟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的蛊毒修为远远大于她,因为只有越高修为的蛊女,才越会隐藏全身散发出来蛊毒的味道。 二是,她压根就没有养蛊,却熟知各种蛊毒,这类的人多半是靠的书本上的记载,应该没有什么真材实料的。可这个姑娘如果是紧靠着记载就能迅速出针杀了她的飞蛊,这显然又有些说不通的。 所以,她更偏向于第一种情况。这个女人是远远高于自己的高阶蛊女,四阶,甚至可能是五阶的蛊女。 这个姑娘瞧着年纪与自己相仿,却能有如此高的蛊阶修为,她自然是要佩服的,技不如人她认了。 第二局,苍青寨派出的是一位身着黑袍的消瘦男子,佝偻着背,全身皮肤都是暗黄色的有些发黑,那干瘪的脸上就那双突出眼眶的眼睛尤为显眼。 那黑袍就已经让慕十七确定了他的身份,应该是个擅长毒巫的人。那人身侧放着三四个大大小小蒙着黑布的笼子,慕十七耳廓动了动,就能猜出那每一个笼子里藏的是什么了。 所以,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还蒙着黑布,对她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她光着屁股的时候,她爹和她娘就抓这些个毒物陪着她玩了。 只有最低端的毒巫才会抓这些个毒物作为自己防身的武器,且只有最低端的毒巫才会把这些个毒物给关起来吧!因为他们有可能自己都控制不住这些个毒物。 小手一扬,指着那第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道:“小臂粗细的毒蛇!从这万毒林子里的蛇种来看,金环蛇?银环蛇?抑或是花毒巨牙?” 步子轻移,走到第二个笼子边,道:“小毒蛇!尾巴带响,是响尾蛇!” 站在第三个笼子边静默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毒飞鼠!三只,两只成年,一只幼鼠。” 最后才指着第四个最小的笼子道:“血色毒蜘蛛!” 好了,她辨识完了,如果这第二局比试是比的隔着黑布猜毒物,那她这就算赢了。可显然不是这么个比法!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那黑袍男子已经忍不住全身都在颤抖了,脸色极为难看,半响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就连寨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这四个大大小小的笼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她一个外面进来的小姑娘,却能猜出了个大概,除了第一个她给了三个答案,其他全中。可就连那第一个,她那三个答案之中也是有一个对的,他那笼子里就是花毒巨牙! 鹤羽用这么长时间跟在慕十七身边的经验来保证,绝对可以拍着胸脯告诉那些个看热闹的玄门人:“瞧准了吧,咱们夫人就是这么厉害,那笼子里的东西绝对是不会错的。” 那黑袍男子在众人的注目下,一一掀开了那笼子上的黑布,一声声的惊叹声,唏嘘声骤起。 因为只要认识那些个毒物的就会发现,这四个笼子里装的正是:花毒巨牙、响尾蛇、毒飞鼠和血色毒蜘蛛。 慕十七揉了揉胳膊,她被独孤宸宠的,整个人都有些懒了,站一会会觉得无聊就想着要找他的怀抱靠一靠了,小脸一转,只是习惯性地冲着他眨巴了眨巴眼睛,就把独孤宸给招惹过来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独孤宸飞身落在她身侧,大手捧着她的小脸蹭了蹭,确定她是否无事。 那本来被慕十七那几句话打击到失了信心的黑袍男子,这会儿又瞬间来了信心,这姑娘莫非只是听过或者在书本上看过这些个毒物,其实她是害怕这些个毒物的,所以她从会向那男人求救?那他还是有胜算的。 慕十七摇了摇,扑到独孤宸怀里趴了一会,声音软糯糯地道:“太阳照的我有些发困了,我怎么变得这么懒了?” 第854章 蛇鼠一窝 独孤宸宠溺地顺抚着她的背,一下下的极温柔:“那我抱着你过去睡一会?” 她乏了困了,他就抱着她回去睡一会,这就是他独孤宸的规矩,根本不分场合的去宠她。 慕十七在他怀里拧着唇,哼哼唧唧地赖了一会,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清咧气息,才舒了一口气道:“不要了,等这边三局结束了,我再睡。” 她再怎么娇气也不能这边战局才搞一半就打着哈欠回去睡一会再来继续的。 本来她也没这么发困,可挨着他的身子,扑进他怀里就越发地困乏了。 从他怀里又撤了出来,她决定了,要速战速决,然后在他怀里舒服地睡上一觉。她好像真的太依赖他了些,挨着他就能睡着了。 独孤宸大手替她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了的发,看着她那水雾雾的黑眸,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小心些,别玩得太累了。” 慕十七点了点头,她倒是也想玩得累一些,总比这会儿她闲的发困要好的多。可她两局下来也就抬了下手臂而已。 稍显的不耐烦,看着那黑袍瘦小男子道:“你看着我干嘛?倒是快些把那些个毒物放出来啊!”懂不懂什么叫做速战速决啊! 那黑袍小个子这会有些搞不大明白她到底是怕还是不怕了,可不管她怕不怕,他都只能硬着头皮把那些个毒物放出来的。 “我草他-娘的,不是说好的一对一吗?为什么一下去放出这么些个毒物出来!这明摆着是不公平嘛!”玄门的人也都不是软柿子,见那黑袍小个子一时间打开了所有的笼子,气极了骂道。 慕十七却乐呵了半天,瞪大了双眸看向那黑袍男子,笑道:“你莫不是傻了,把鼠和蛇同时放出来!蛇鼠天敌,这些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这位专门饲养毒物的人居然会不知道!” 那黑袍小个子是真傻了,就想着一块儿放出来胜算大一些,却把这么重要的道理给忘记了,再回过神来去抓那蛇鼠时却已经迟了,那条大花蛇已经向着那飞鼠游了过去,而那几只飞鼠立刻夺命而逃,窜进了那群看热闹的苗疆人群之中,大花蛇跟着追了过去,这时候那条响尾蛇也发动着身躯追了过去。 冲的人群四处逃散,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个普通的苗疆见到了毒蛇毒鼠的第一反映自然是要逃命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那好黑袍小个子怕自己放出去的毒物把他们寨子里的自己人给伤着了,连忙急着追了过去,想要把那些个毒蛇和毒飞鼠给抓回来,却因着那混乱不堪的人群而失去了先机。 手忙脚乱之中却看看只是抓住了一只毒飞鼠,此时那响尾蛇和大花蛇已经开始在人群中肆虐了起来,凶残嗜血的本性尽显,见着人就咬,那些个普通的苗疆人压根就没有什么身手可言,一些动作慢的逃避不开的,只能中招了。 人群里有个不大点的孩子,估摸也就两三岁的光景,本来是被娘亲抱在怀里的,后来直接被人群给挤散了,摔在地上,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懵懂的大眼里嗜着泪,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眼见着那大花蛇甩动着手腕粗细的身子把那小身子给卷了起来,所有的人却拼命地只顾着自己逃跑去,只有那孩子的娘亲哭喊着上前去要救自己的孩子。 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她这心对大人倒是能忍的下去的,可对孩子,特别是幼小无知的孩子,她便会立刻动了恻隐之心。 手腕微微一动,滑出了匕首,握着匕首就向那大花蛇冲了过去。 独孤宸那视线一直是跟着她那身子走的,她一动,他便也飞身跟了过去,腰间的软剑一抽,他瞬间明白她想要杀蛇救孩子的打算。 可慕十七却喝住了他,声音清亮道:“你别出手,这第二局还没结束呢!你若是出手,咱们就输了。” 不管这会情况如何,她还记得这闯寨的规矩。 只见她提着匕首就飞身落在那大花蛇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胳膊一个横挑刺向那大花蛇的脑袋,在所有人都急着要逃命的时刻,她却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勇敢地对上了那条最粗最壮的大花蛇,还挥着她那纤细的胳膊直面那大花毒蛇的脑袋。 若不是亲眼看见,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会有那么狠绝的身手,那大花蛇的脑袋生生被她捅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直冒。 而这姑娘拔出匕首,从手边摸起一根大树枝,一个用力把那蛇脑袋活生生地钉在了那地面上,那蛇扭了几下身子便不再动弹了,可那尾巴却依旧把那孩子缠得死死的。 慕十七举着匕首身形一动,落在那大花蛇的尾巴处,直接一手抓住了那蛇身子,一手举着匕首,狠狠地一匕首划下去,那蛇身子就断成了两截,再狠狠地划上一匕首那蛇身子又断了一截,如此划了几匕首,那孩子就被她给救了出来,送还给了他的娘亲。 解决了大花蛇,她又直奔那在人群里肆掠着的响尾蛇,这种蛇最为刁钻,行动又极其敏捷,是慕十七不大喜欢的毒蛇之一。 可不管喜不喜欢,她这会都必须把这条给解决了的。 响尾蛇身形游得极快,很快就窜到一旁的乱石缝中,慕十七攥着匕首追了过去,身形也是极快的,任由谁都看不出她这身手是怀了身孕的。 小姑娘有些急了,便直接出手拉住了蛇尾巴,硬生生地把那条毒蛇给从那石头缝里给拉扯了出来,然后另一只手举着匕首准确无误地扎向了飞向她的蛇脑袋。 这边上站着的也不是没见过蛇,或者是看过别人杀蛇,可是这般杀蛇的却还是头一遭见,这姑娘的手段简直可以用凶残来形容了。 最终那条响尾蛇的命运与那条大花蛇一个样,死了,且死得很惨!头身分家,那脑袋还直接被石块给砸了个稀巴烂,估摸连它亲娘都不认识它了。 别问慕十七为什么不给它们留个全尸,这种毒蛇就算是砍了脑袋,过来一两个时辰也会突然跳起来咬上人一口的,她这人做事就喜欢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第855章 第三局了 拍了拍手,蹭掉了那手上的灰尘,接下来就轮到那一窝毒飞鼠了。 可那一群飞鼠被毒蛇玩死了两只,剩下的一只幼鼠被那黑袍小个子捏着脖子攥在手里呢。 慕十七拧着眉,落在那黑袍男人身上,道:“咱们的毒斗还没结束呢?你抓着这小飞鼠是几个意思?”说完利落地抬手,再利落的收手,那黑袍手里的毒飞鼠就歪了脑袋了。 那毒飞鼠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死了,却把那黑袍吓了一跳,直接扔了那手里的毒飞鼠尸体,怔怔地看向了慕十七。 慕十七撇都没撇他一眼,就继续寻找剩下来的那只血色毒蜘蛛了,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种毒蜘蛛甚是慵懒,能趴着就不会溜达的那种,静默在一个地儿结了网一待就能待好久的。 除非你硬是拿棍子把它那网给捅破了,然而,那黑袍男子刚刚好似还没有来得及这么做,所以,那只血色毒蜘蛛这会儿应该还在那笼子周围带着呢。 那笼子里布满了血色毒蜘蛛吐的丝结的网,异于其它蜘蛛的血红色蜘蛛丝缠绕着笼子,这也是慕十七刚刚微微能一眼就看出那笼子里藏的是血红色蜘蛛的原因。 这会儿再回过头看去,那只硕大的红背蜘蛛,正瘫软着它那长着绒毛的八条长腿静静地趴在那笼子里呢。 慕十七飞身过去,手里不知道何时又攥了一根银针,透过那竹篾编制的笼子的细小缝隙,对着那毒蜘蛛就射了进去。天上飞的正欢快的她都能一枚银针把它给射下来,更何况这只懒得要命趴着一动不动的毒蜘蛛呢?一针就解决了问题,那蜘蛛再也不用再动了。 清亮的眸子微微一闪,嘴角一挑,无视那身后的一片唏嘘声和震惊声,直勾勾地盯着那同样被吓得不轻的巫老道:“第二局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可以开始第三局了吗?”她还等着睡一会午觉呢。 那巫老手里握着蛇头杖身形都有些站不稳了,微微颤着,盯着慕十七瞧了半天,心里一阵吃惊奇怪,但更多的居然是熟悉,这个姑娘的眼神动作,以及那份遗世独立的气势,像极了白家的那位!那位,在苗疆就是个千百年来的神话。再没有比那位更擅长这蛊毒御兽之术了。 那位遇见了毒蛇以及这些个毒物时也是这么个表情,淡然处之,好似它们就是条尺把长的虫子。 那位出手时也是这般,站着不出手时就好似个小天仙,可但凡一出手就变身罗刹了。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却愣是能散发出比男人还要霸气的气息。 “巫老!第三局!”慕十七又叫了一声,才把掉入了回忆之中的巫老给扯了回来。 第三局,没有人再出来了,反倒是巫老上前了一步,抖开那身上披着的灰色袍子,那花白的头发上插着五根蛇形银钗。 哦,原来是个五阶蛊女,慕十七那兴致又被挑了起来,她之前遇到的顶多就是个四阶蛊女,那位被独孤宸断了臂的,虫子使得不错,可身手却太过慢了,对付一般人还行,可对付独孤宸这样的,她纵使有百八十条的毒蛊虫子也是白搭,因为有多少他就能砍多少,她的手永远及不上他的速度快。 而她这会很想看看,这五阶蛊女的手段又能有多么地高明。 毒蛊之术,使得好的无非就是毒虫子养的更多更精些,苍青寨巫老能坐上她这个位置,那也是有原因的,一个一辈子都献给了巫蛊的女人,一个一辈子都心系苗疆的女人,她的生活里就只有这些个虫子。 灰袍落下,慕十七就注意到了她腰间挂着的几个竹筒子,大大小小的竹节上刻着五毒的纹案,图案之上又涂抹了朱砂,每个竹筒之上蒙着一层兽皮同样都用晒干了的兽筋箍着。 这次不仅仅是慕十七能猜出那竹筒之中装着什么了,就连那一众看客都能猜出那竹筒里藏着什么了。 “虫!” “肯定又是虫子!” …… 因为那么个竹筒子能装的也只有虫子了。 慕十七扯了扯嘴角,眸子里闪动着光彩,她也很想看看这五阶蛊女玩的是什么样的虫子。 那巫老扯下腰间的一只竹筒,竹筒上刻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那干枯的手指用力扯开那裹着竹筒的兽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她那手中的那只竹筒。 只见那竹筒突然窜出一条蝎子,一条舞弄着巨大钳子的红蝎子,这些个毒物,尤其以颜色艳丽的最为剧毒,譬如红色的蝎子,血色在蜘蛛,蓝色的毒蛇…… 所以这只巫老放出来的红蝎子,自然是一般毒蝎子所不能比的。 在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慕十七如何拿针去射那毒蝎子时,慕姑娘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着空中吹起一声奇怪的口哨,一只巨大的白雕划过天空飞了过来。 所有玄门人都认出了这家伙,分明就是之前万毒林里的那只独角大白雕,被这姑娘给驯服了,一直跟在他们头顶盘旋飞着,飞着飞着就不见了踪影,完了他们都差点快把它给忘了,却不想慕姑娘一声哨声吹了起来,这白雕突然间又从他们身后那林子冲了出来。 可苗疆之人比他们更为吃惊,看着那白雕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对于神物的仰望。 “食蛊雕!这一只是……白,白家的那位的那只白色食蛊雕!”巫老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昂,看着那白雕时,整个人都处于疯狂之中。 白色的食蛊雕在她们苗疆就等同于神物!而这千百年来,所有苗疆之人,也就只有白家的那位养了一只白色的食蛊雕,那只白雕威风凛凛震慑四方,死在它嘴下的蛊虫又何止千千万! 白家的那位就是靠着它一路虐杀了多少蛊女大巫的毒虫,一路坐上了那圣女的位置,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和一只大白雕却让所有苗疆之人心生敬畏。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只大白雕!就是现在这只在空中如箭一般冲向她那只红蝎子的大白雕! 第856章 是逆天吧 她那只火蝎又怎么可能逃过这位凶神的攻击,连塞牙缝都不够资格。 只见那食蛊白雕横冲而下,那铁钩般的利嘴对准那火红色的蝎子就这么叨了下去。 火蝎对上食蛊雕,无疑是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那火蝎在食蛊雕眼里那就是一条肉虫,吃一只是吃,吃一百只也是吃。 慕十七素素静静地站着,勾着唇角看向那巫老:“我的咕咕还没吃饱呢,你不若把你那腰上挂着的那些个蛊虫都放出来喂它吧。” 她这话听着绝对是嚣张的,可巫老却知道她有了这只食蛊雕就绝对有嚣张的资本。 别说她这几只蛊虫了,就算是这苗疆之中的其它巫老蛊女养的蛊虫也未必能从这白雕的利嘴里逃掉,这就是食蛊雕的厉害之处,蛊虫的克星一点也不是白叫的。 所以,她认输!她这会儿压根就没有继续拼下去的必要了,若是单纯地斗蛊她还能搏上一搏,可这姑娘直接亮出了这神物来,她连搏一搏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我败了,姑娘你三局全胜,闯寨成功!”她心疼她这些个养了多年的蛊虫,可舍不得放出来入了那食蛊雕的腹中。 慕十七淡漠地扯了扯唇,面上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这个结局本来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 唔了一声,就转身往那独孤宸怀里走了过去,对上独孤宸那黑眸时,小脸上才漾起了甜甜的笑,那步子也欢快了,最后那几步都快跳起来了,好在独孤宸眼疾手快,把她给接进了怀,忍不住点了她的鼻头道:“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这么蹦蹦跳跳的,也不小心些。” 慕十七往他怀里拱了拱,小脸儿软软地蹭着他的胸前,拧着唇笑道:“我不怕,只要有你在下面接着我,万丈山崖我都敢跳下来的。” 独孤宸明知道这小东西是做错了事才说好话服软求饶的,可他偏偏就是拿她没办法,凶又舍不得凶她,揍更是不可能了,自己生个闷气也没时间,总觉得有这闲暇时间不如用来宠她爱她。 “好玩吗?”顺了顺她的背,又蹭了蹭她的发,俊美无俦的脸上也只有对着她时才会呈现这一脸的柔情。 慕十七摇了摇头,噘着唇道:“不好玩!她们太弱了。”她说这话时当真没有要鄙视谁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三阶蛊女,一个养毒蛇毒虫子的,一个五阶的巫老,却没有一个让她那热血真正沸腾起来的。 可她身后的那些个玄门人却看得浑身热血沸腾! “那,那只大,大白鸟原来是用来吃,吃毒虫子的!咱们夫人也太有先见之明了!” “是啊!我刚刚还以为她就是想要抓这只鸟来遛着玩呢!”还偷偷在心底嘀咕了两句,觉得这门主夫人就知道玩儿,也拎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了。谁想,人家逗鸟才是正事! “可是你们不觉得咱们夫人的身手也非常地厉害吗?” “何止厉害,是逆天吧!”总之他是做不到那一匕首就爆了蛇头的。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全都是在说慕十七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了得的。 鹤羽瞅了一眼激动着的玄门人,有一种能做宸王府小管家兼府里的大夫,一路跟随着爷和十七姑娘一起闯荡,与有荣焉的感触。 他这会也才不至于跟着他们一块儿大惊小怪地吵吵着。 慕十七压根就没有理会那群玄门人看着她时那股子崇拜的眼神,窝在独孤宸怀里又变成了娇滴滴的小白花了,走都懒得走,整个人软糯糯地在独孤宸怀里窝着,娇声道:“咱们上马继续向前走吧,我要睡一小会。” 她这身子真的是很奇怪的,三天三夜不合眼也照样生龙活虎的,可怀了孕之后被独孤宸养娇了之后,就特喜欢窝在他怀里打瞌睡。 独孤宸抱着她一跃而起翻身上马,有点颜色的,就能从他这一个动作看出他那身手是如何厉害了。两人稳稳地骑在了马上,那马却丝毫未动,什么时高手,这就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巫老那浑浊的眸子里并没用恨意,反倒是多了很多诧异和惊讶! 拄着那蛇头杖,几步靠近了慕十七她们的马,抬头问道:“老生有几件事不明白,不知道姑娘可否替我释疑?”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微微探出小脸,神色慵懒,道:“嗯。”她对这苗疆人并没有什么敌意,甚至可以说,因为她娘亲是出自苗疆,她对这里还多了一份熟悉和温暖。 当然,除了白二姑娘当今苗疆圣女,她慕十七这辈子对她都是满满的敌意,关系好不了了。 巫老目光如炬,问道:“不知姑娘所认识的人是否是姓白?” 慕十七没有回避,道:“是!” 那巫老一惊,面上带着喜色:“那她还好吗?” “十多年前就被恶人杀害了。”慕十七提到她的娘亲时,那身子还是控制不住颤抖了下,好在身后有独孤宸抱着她, 对于她来说,往事都成不了烟!她虽然已经杀了那些个恶人替爹娘报了仇,可爹娘在她面前死去的伤痛却永远映在了她的心里。 娘虽然仙去了,可她不想苗疆里的人都误以为当初是娘亲抛弃了她们,背叛了苗疆!她这一次回来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揭开白二姑娘的面具,还娘亲一个清白! 她可以听娘亲的话不向白萦寻仇,可她不能够忍受的是,娘亲就算是死了还背负着骂名。 她明明就是那么地爱这苗疆之地,爱着这里的苗疆之民的。 听那巫老的话,慕十七就知道,整个苗疆的消息都是闭塞的,知道她娘亲是苗疆前圣女的事并不多,娘亲一直隐姓埋名地和她们生活在深山之中。 所以,苗疆之人里估摸也就白萦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她娘亲出了苗疆所经历的那些事,可白萦却不敢把这些个得来的消息张扬出去,因为圣女只要没死,那就都是圣女!她白萦一辈子都只是个暂时的替代品。 第857章 娇气资本 同样的,她也不会把她娘亲还生了她的事给抖出来的,因为,圣女生的孩子若是女娃,那就极有可能继承了圣女的灵性,以后非常有可能威胁到白萦的圣女之位。 这样一想,白二姑娘应该是特别高兴,她作为唐十七时被人弄死的事。 又怎么可能让苗疆里的这些人知道她娘亲和她身上所发生过的事呢? 也难怪巫老有这么一问了。 “你说什么?仙逝了?怎么可能,她那样的身手……”巫老那苍老的脸上又瞬间暗淡了下去。 “身手好又如何,架不住有小人作恶!”慕十七恢复冷漠,应道。 她爹身手比她娘还好呢,还不是因为心肠软着了道,所以她才要做个心肠冷硬之人。 “是谁杀了她?”巫老怒道。 “她死了,小人也已经死了!多谢您的关心!” “那姑娘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她的事,瞧着姑娘的年岁并不大!却精通这么多苗疆之术!”抬头望向了天空上的那只白雕,“还能收服这只白蛊雕!她竟然连这只白雕的名字都告诉了你,那姑娘与她定是至亲之人。” 面容和长相虽不是十分相像,可这气势性子却是极像极像的,只有血脉相连的人才会把性子学的如此相似吧! 慕十七岂会猜不中这巫老心中所想,她若是当初的唐十七,她绝对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因为她以这辈子是娘的女儿为荣。 可现在她是离国慕家的十七姑娘,不管如何,她绝不可能是苗疆圣女的女儿。 是以,她只能摇头道:“我与她之间的缘分不方便与外人透露,但我并非她的女儿,这一点您莫要多想了。” “她这一辈子都深爱着苗疆这片土地,所以,我亦不会对苗疆做出任何不利的事!请您放心!” 她对苗疆并没有恨,当初伤她娘亲的只是白二姑娘,苗疆的其它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正如她所说的,她不会做任何对苗疆不利的事。 那火树银花是苗疆的圣物,她这会不好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只能以去那苍白寨里找白家为幌子来闯寨的,可这理由也不全都是幌子,火树银花就在白二姑娘住的地儿,她要得到那火树银花必然是要遇到白二姑娘的,而那白二姑娘不就是代表着苍白寨白家吗? 巫老自然知道她是不会伤害苗疆的,因为以这姑娘的身手,若是想闯着苍青寨是无需管她们这些个闯寨的规矩的,还有刚刚闯寨的第二局,这姑娘还从那毒蛇嘴里救了她们苗疆的孩子,如若当真是对她们苗寨不利的,又何须多此一举呢? 慕十七既然不愿再多说,巫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默默地注视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分! 这姑娘若是她们苗疆的圣女该多好啊! 唉,同样是圣女,可白家的那位二姑娘却远不及大姑娘,且不谈那毒蛊御兽之能,就连那气度和眼界都差的远了。 苗疆的这一辈蛊女大巫之中又有几个是真正想着苗疆的兴衰未来的!一个个整天不想着习练蛊毒,没事就出苗疆去惹是生非,仗着有点本事就到处给人下蛊施巫降之术。 蛊女把蛊术用在抢男人上,大巫把巫降之术用在了睡女人上!这么长此以往下去,苗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那白二姑娘她们的圣女,却对这些个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己更是跑出了苗疆去追着男人跑!还被人伤了,差点死在了外面。 那白家的二姑娘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居然连那皇室的夺权之争都参与了,苗疆在那位手里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现在也只有她们这几个老骨头还记着白家的那位大姑娘的好了!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这些个苗疆的新一辈里又有谁知道曾经的苗疆在这大陆之上那地位是多么地神圣,而现在估摸着那外面对苗疆之地就剩下骂名了吧! 她们现在做的那些个事,与烧杀掳掠的山贼,拿人钱财的杀手有什么区别! 蛊女为了钱财杀人,大巫为了女人斗狠!苗疆再这么下去,真的就全毁了! 所以,她不止一次祈求山神显灵,能带苗疆走出这条错误的道路,把她们重新领上正道之上。 看着慕十七她们远去的眸子里渗出了泪,这位姑娘能够改变苗疆现在的黑暗之道吗? 慕十七说困了就困了,被独孤宸侧抱着换了个姿势,就窝在独孤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从头顶被独孤宸裹了层遮阳的轻薄衣衫,替她遮住了头顶投下来的阳光。 独孤宸时不时地会掀开薄衫,去看看她的睡颜,见她乖乖地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狐狸在他胸前窝在睡的很熟时,他那心底就会忍不住泛起一阵暖意,薄唇轻轻勾着,心情也跟着大好了起来。 玄门之人这一路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家传说中冷血的门主笑了,本来就长得俊美谪仙,这会一笑起来就更俊美了。再看看他怀里窝在的那一团雪团似的姑娘,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当真是上天入地都难找的一对绝配! 他们再也不敢嘀咕门主夫人是病美人了,人家就只是该娇气的时候娇气,该威武的时候威武!有门主这么宠着,人家有娇气的资本! 娇气的慕十七睡了一小会,就在独孤宸怀里不安生了,小脸在他怀里不停地蹭着,眸子还没完全睁开呢,就哼哼唧唧的闹腾着了,小手反搂着他那精壮有力的腰身,软软糯糯地声音里带着些娇气:“我要吃果子。” 独孤宸扯着唇,一脸宠溺地摇了摇头,掏出那腰间放在的一直替她带着的果子,递到了她嘴边。 谁都想不到,那冷血鬼王的腰间佩戴着的不是上好的玉环,那上好的锦带之中不是装的珠宝玉器,名贵药品,而是女人孩童都喜欢吃的新鲜果子,只是为了随时能哄着他怀里这位娇美人的开心。 慕十七启唇咬了一口,满嘴的甜酸之味,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仿佛是在睡梦里吃的一般。可这也同样证明了她对他是付托所有的信任。 第858章 接着胡闹 独孤宸没敢喂她吃的太多,只喂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任由她再怎么哼哼撒娇也是白搭。 这小东西,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吗?还老是喜欢在他怀里装可怜讨要果子吃。 嘴巴里没了东西,慕十七就渐渐清醒了过来,那眸子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雾气,看了看那前面的路,那眸子才渐渐转为了清亮。 “走了多久了?” 独孤宸为了她能睡的安稳,基本上就是在遛着马儿往前走着的,所以这会儿虽然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可她们还没有出这个山头。 “半个时辰,饿了吗?” 慕十七一天天的都闲不住嘴的,怎么可能刚吃了半个大果子就饿了的,摇了摇头道:“在天黑前咱们最好能过了这山头,再闯过第二个寨子,这样我们的速度才会快一些。”毕竟这才刚刚过了九寨之一而已,而那越往后面越是深处的寨子和部落就越是不容易过的。 她知道真正的毒蛊高手都隐藏在深山腹地了,不会轻易露面的。 苗寨自古一山一寨,虽全都属于苗疆,可每个寨子却又都隔着一座山,从苍青寨到第二个寨子苍黄寨要越过的这座山里倒是没有万毒林那么恐怖,毒物也有那么一些,但不至于十步一小毒,百步一大毒! 因为进过了那万毒林的考验,这林子里随便窜出一条毒蛇来,也没有人大惊小怪的,直接把那毒蛇给砍了,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遇到只大蜘蛛,也能沉着冷静地应对了,不声不响地避开,实在不行就拿剑挑了。 一个个的眼神如炬,倒是都炼就了一付极锐利的眼神。 一路安然无事地到了苍黄寨,这苍黄寨较之前面的苍青寨要略小一些,这会估摸是快到了日落而息的点了,所以这寨子里的很多吊脚楼里都燃起了渺渺炊烟。 打远看去,与外面的那些个村寨并未什么不同之处,男耕女织,都是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可这也只是打远看而已,待慢慢接近了寨子,就会发现,它的特别之处,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放着大大小小的竹篾编制的笼子,和之前苍青寨那位黑袍男子提留出来的那几个笼子有些相似。 就和那竹筒子里装蛊虫一个道理,不用问也知道,在苗疆那些个竹灭编的笼子里会装着什么,毒物!大大小小的毒物! 那玄门分门主之中,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去多瞥了几眼,抽了口冷气道:“我瞧见了那笼子的东西了,黑压压的一团肉挤在里面,好像是一条黑蛇。” 又有人道:“我瞧着那第二家门前的笼子里放的好像是只青蛇,那双蛇眼还发着渗人的寒光呢!” “这苗疆之地果真是神神叨叨的,怎么没事养这些个毒物扔在自家门口啊!” …… 慕十七却见怪不怪!这苗疆之地每家每户养些毒蛇毒虫子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人家就好这一口,以毒为尊,而这个苍黄寨应该是多男少女,所以玩毒物的人比玩毒蛊虫的人要多些。 日头已经慢慢落下了山头,她们这一行如此浩浩荡荡,身着怪异出现在寨子里,自然又引起了一番轰动。 很快苍黄寨的巫老就带着人过来了,同样是个年纪稍长的老人,这次是位老伯,那下巴上花白的胡子编成了一股辫子一直垂到了地面之上,身着黑袍,十指发黑发灰,显然是常常用毒还会些巫降之术的大巫。 巫者的地位在苗疆次于蛊者,至于等级的划分,她之前也有听娘亲提及过,巫者与医者相通,多是会些医药之术的,而这些人结合了毒药和一种最缘故的巫术,才有了巫降之术,所以,巫降之术的关键其实还是毒。 而,关于毒,她就没有怕过谁!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苗疆?”同样的话,刚刚苍青寨的人已经问过了。 慕十七也照着刚刚的话答了,然后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闯寨! 闯寨!这苍黄寨的反映自然也是和苍青寨差不多的,都觉得她这会是在说着什么笑话!这几十年来就没见还有人敢来苗疆闯寨的,这姑娘,不是,这一群人是不是都傻啊! 这大晚上的来闯什么寨啊! 可那苍黄寨的巫老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事没见识过?能穿过万毒林,闯过苍青寨,却没有一个人身形狼狈的。他眼里的慕十七她们就是:这一行人并不简单! 好在他这会儿没有轻敌,否则待会闯寨之时,那颜面就会丢的更加难看些。 自然,慕十七也算是对他们存了善念的,否则他们就不是颜面难看了,而是死得很惨了! 苍黄寨的人也没遇到过当真就有人闯寨这么个事,商量了半天,才决定了,应战!苗疆之人,总不好被人都逼到了家门口来了,还要退缩的。 苍黄寨的规矩与苍青寨的规矩还是有所不同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与他们都会挑他们所擅长的来比斗,而苍黄寨的人显然是以巫者居多的,所以他们闯寨的规矩就是玩毒玩巫降之术。 好在他们没有那么多局那么些个人分批上来走一遭的,只有一个人,那位把胡子编成了辫子的巫老。 应该也就是这苍黄寨中最厉害的巫者了,直接略过了慕十七,看向她身后的独孤宸,任由谁都会觉得他们一行人里,独孤宸是领头之人,因为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血腥煞气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你来吗?” “我来!”慕十七这会又从独孤宸那怀里探出了脑袋,举起了小手了,声音软软糯糯的倒不是因为巫老他们,而是因为她身后气息冷冽的独孤宸。 她又任性了一次,他应该又要训她话了。 果不其然,那身后传来他那熟悉的低沉冷冽声:“十七,你这是打算接着胡闹吗?” 慕十七吐了吐小舌,小手扯着他的大手,一下下地晃着道:“咱们这会比的是毒嘛!那我们之中就属我的毒术最厉害,两军对战,自然是要挑自己人里最擅长此术的人前去应战了,对吗?这才是真正的兵法之道!” 第859章 耍小性子 独孤宸哼了一声,道:“歪理!”这会儿能和两军对战相提并论吗? 这小东西到底记不记得她那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呢!那小的也真够乖巧的,之前一路没少折腾人,自从入了这苗疆之地,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这会儿有些矛盾,想着那小的折腾折腾,这姑娘就没这功夫瞎闹了。 可那小的若是折腾闹了起来,把十七折腾的脸色刷白,他又舍不得这大的了。 所以啊,他这会儿是两难。 慕十七还在不遗余力地劝说着:“玩毒,我就没输过的,你得学会信任我!” 独孤宸扯着薄唇撇了她一眼,道:“嗯,那繁城路上,是谁中了媚降?”他自然是信她的,她确实有这个本事,可他这不是怕她累着嘛。 慕十七视线一顿,堵住他的嘴巴,娇蛮着道:“我那是看热闹看忘记了,你不准再提及了,快忘记,快忘记。” 独孤宸薄唇轻触了下她那温热的手心,拧着唇在她耳边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如何?忘不掉的,那之后马车里的事更是记忆犹新,某人光着身子紧抱着我说过些什么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慕十七自己都记不清说过些什么话了,可她记得那马车里自己和他做过的那些脸红心跳的事。 小脸蛋虽然还带着羞涩,可那表情却是娇蛮的:“你若拦着我,我就不吃饭,连着三顿都不吃!” 独孤宸对上了她耍起的小性子,当真是头疼的很,就不依着她不理会她?他做不到! 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小东西的性子,但凡是决定了的事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坚定,纵使是他,在某些事情上也是动摇不了她的决定的。 唉,他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不让她出现什么差池了。 谁让他这么爱她宠她呢,宠到没办法去违背她的意愿,没办法去忽视她那有一点暗淡无光的小脸。 慕十七拧着唇看向那巫老,扇了扇手掌,急着道:“你快些出手吧,什么毒粉毒降还是毒蛇的都快些放出来吧!” “我八字你不知道,那些个涉及八字的巫降之术就省了吧。你给我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在物件上下降术的事也别浪费时间去做了。至于撒毒粉,你身手不及我,轻功也不及我,站的位置也不是绝佳之处,我若是你,我定然不会这么做的!毒蛇什么的,你若是觉得自己养得挺多的,可以放几条出来,我替你宰了!” 所以,他到底还能做些什么?慕十七都替他着急着呢,对上巫老那吃惊的眸子,又道:“除了这些你还会些别的吗?咱们要不比别的?” 这一次不仅仅是鹤羽与有荣焉,就连那一群玄门之人也觉得倍有面子。咱们门主夫人怎么这么牛逼呢!瞧这一番话讲的,那叫一个打脸啊! 明明是要闯寨的,这还没开始呢,就把人家数落的一文不值了,关键是他们在一旁听着特过瘾。 那苍黄寨的巫老擅长的确实是她所说的那几项,本来呢,他对上了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姑娘,还是有些自信的,可经由她这么分析一通后,他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手了。 手里攥着的毒粉又缩了回去,分明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可他为什么就会信了她那话呢?是因为她那一脸的自信?还是因为她那与众不同的气势。 “想好了,就快些出手!”慕十七等了半天见他依旧不动如山地站着,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苍黄寨的巫老十分慎重地收回了毒粉,然后又十分慎重地从袖子里掏出另一个瓷瓶。 慕十七有种她说话白浪费了口水的无奈,都说了,这些个药粉对她起不到作用的,他要是想撒就让他撒好了。 却不想那巫老掏了半天,掏出一枚银针来,那银针较之慕十七玩的那些要粗上一些,银针的针尖上显然是啐了毒的,至于是什么毒,慕十七这会儿没那功夫去猜的。 因为那巫老已经一出手就把那银针甩向了她,玩银针玩得极溜的十七姑娘觉得这会儿她也拿银针对阵才叫真正的对决。 于是乎,十七姑娘也甩出了一枚银针,那细小的银针并没有射向巫老,而是射向了巫老发出的那枚银针,同样是银针,慕十七的那枚虽然没人家那粗没人家那枚重,可那一枚小小的银针却成功阻止了那枚射向自己的大银针。 玄门的人也都摸清楚门道来了,门主夫人那袖子里藏了好多银针,这么一道离远都看不到什么东西的,自然也只能是那细小的银针了。 巫老连着发出来七八枚,无一例外地都被慕十七给拦截了,眼睛拙的离得远的,压根就不知道她们两这是在干嘛!就看见两人一会儿甩了几下胳膊而已。 可那巫老却把慕十七那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姑娘离的这么近,却拿那么细小的银针拦下了他的所有银针,这局他输得心服口服! 这般的身手,他压根就近不了她的身,就算是他空有一身巫降之术也是白搭,因为巫降的关键之处是要接触到这个要被施降的人。 他那银针之上就算是啐了剧毒,碰不着她那身子也是白搭。 人姑娘就是把他那银针当暗器防着的,压根就没去在乎他那银针上的毒。 一个小姑娘居然能有这份气势和淡然,他不得不佩服她的。 “我输了!” “巫老!这怎么就输了?被别的寨子里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因为咱们苍黄寨多无能呢,还请巫老让我上阵。”苍黄寨里就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明明是自己没那本事看清局势,却不要脸地请战。 “退下!闯寨的规矩早就定下的,愿赌服输,输不起,才会被别人看不起!” 慕十七略略地点了点头,苗疆的老一辈里倒是还都是些沉稳安分的人,还有些品质没有忘记。 可这一辈年轻的人里,却多是些浮躁,拎不清事的人,黑眸一敛,看着那年轻男子道:“嗯,我愿意与你再对上一阵。” 第860章 目不转睛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那年轻男子一身黑袍,面容上带着张狂和不服。听了慕十七那话,迫不及待地应道:“比就比!” 那苍黄寨的巫老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阻止却已经迟了,只能看向慕十七道:“还请姑娘待会手下留情,饶他一条小命。” 慕十七微微一点头,粉唇一抿,算是应了他那话了。 可那年轻男子却对慕十七斥之以鼻的:“巫老,她就是一个小丫头,你为何要如此惧怕她?我定要赢了她,告诉她咱们苍黄寨不是谁说闯就闯的。” 慕十七淡淡地撇唇,冷笑道:“有这份气势倒还算是有点儿骨气,可你错在不该自不量力!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只会说可不行!” 她现在这会儿脾气当真是变得好了许多,若是搁以前,就这位这样的,一准早就被她给踹飞了出去,她哪有那闲暇时间教他怎么做人! 那年轻男子黑袍一挥开,露出精壮的上身,裸露的上身皮肤黝黑,却不得不说身材很棒,没半点碍眼的赘肉,那精壮的上身上用青黑色的药草汁液纹着五毒的图案。 慕十七朝着他多看了几眼,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清楚他身上那图案到底纹的是什么。 独孤宸眸色一冷,盯着那男子的眼神却瞬间布满了杀气,身形移动,紧贴着慕十七的后背站了过去。 慕十七感受到他的气息,微愣,仰着脖子侧脸去看他:“怎么了?” 独孤宸低头凑近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脸,声音里带着压抑与不开心道:“十七,他身上的那些个蛇虫鼠蚁好看吗?让你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瞧!你若喜欢,我回去也在身上纹些图案可好?你喜欢什么图?” 慕十七噗呲一笑,推开了他,拧着唇道:“我就是看看他那身上纹的是什么图案,哪有你说的目不转睛!” “你停了片刻,多看了好几眼,我不喜欢你去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某人醋性实在是大的很,把她那小脸转向自己,逼着她就只能看着他。 慕十七被他逗得小脸羞红着,这种醋味十足,霸道十足,丢脸十足的话,他这个门主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怎么就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呢? 鼓着腮道:“那我蒙着眼睛和他玩吧!” 慕十七话音刚落,众人就震惊了,这姑娘这又是再闹什么呢? 可再看她那小脸上,却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意思,从怀里扯出一条绣着白梅的帕子,然后自己抬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那小脸上还漾着笑,冲着独孤宸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才转身向着那苗疆男子道:“开始吧!” 那年轻男子微微一愣,看向了蒙着眼却一派悠闲淡定的慕十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小看我吗?” 慕十七拧着唇道:“你的身手我高看不了,要玩就玩,别废话!”她已经有些不大耐烦了,她那性子,对自己的人兴许还能有些耐性,可对于苗疆这些和自己不搭噶的人,她说不来几句话就烦了。 那年轻男子还在发着愣,慕十七仅存的那一点耐心都被他这会这啊啊嗯嗯地消磨干净了,指腹间拈着银针,抬手就朝着那年轻男子射了过去,那银针正巧穿过那男子的耳朵飞了过去,那耳垂上竟然被刺出了一个洞来,伤口处冒出一两滴血珠。 “你若不出手,那就只能由我先出手了。” 那年轻男子只觉得耳朵被针扎似的一疼,再一摸火辣辣的疼。怒急之下开始还手,手里举着啐了毒的匕首向着慕十七就这么冲来过来。 慕十七依旧淡然地站着,这会儿给大家表演一出蒙眼大射活人,手里银针又是几根飞了出去,耳廓动了动,确定了那年轻男子的位置,就抬脚飞了过去,一跃老高,一脚踹在了他那胸上,把那健壮的身躯给踹飞了出去。 那些个玄门人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她的身手,可这般比男人还血腥的动作,当真是振奋人心,令大家拍手叫绝! 独孤宸那脸色却是不大好看的,几个大步飞身落在她身后,把人直接掳到了怀里,抬手除了她那眸子上的帕子,声音里透着不悦:“你竟然还敢给我揣着个球蹦这么高!下一次看我还依不依你!” 慕十七哼哼着撒娇道:“我这也不是想着速战速决嘛,你瞧他这会儿是不是爬不起来了呀!” 独孤宸气的都想扭断她那小脖子了,这女人,可真是!他当初就不该答应着带她来这苗疆走上这么一遭,一路上九寨十八部,他这会就能想象到她后面又该要怎么地不乖不听话了。 她就是一小老虎,小狐狸,小母狼,他怎么就能信她会变成乖乖的小兔子呢! 那年轻男子果真是被她这么一踹就彻底爬不起来了,胸口疼得厉害,指不定断了根骨头呢,那胸前结实的肌肉上还插着几根银针,狼狈地在地上躺着。 慕十七朝着巫老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蹭到了独孤宸怀里,继续做她的小白花了。 “好像到晚饭的时辰了,我都有些饿了。” 对付独孤宸她自有一套办法,软糯糯地服个软,然后往他怀里一个劲地蹭着就成了。 这一招她一用一个准,独孤宸就是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她喊了声饿,他便立刻让人直接在人家寨子口就生火做饭喂饱她了。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个苗疆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他们这一路过来,带足了食物,从五谷到新鲜的蔬菜果子,那些个乌骨鸡还都透活着呢。 门主说了:夫人身子娇弱,要大补的! 可谁能告诉他们,身子娇弱的夫人,怎么就能一脚把那么大个的壮男给踹飞了,还愣是爬不起来了呢! 身子娇弱的姑娘怎么着就能杀蛇砍蛇时那么干净利落,玩得那么起劲呢! 可这姑娘不动手时,真的活脱脱一娇滴滴的病美人,瞧着她那娇娇气气模样,就连吃饭都是门主吹凉了放到嘴边喂着的,他们真的觉得刚刚是不是大家伙都产生了幻觉。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1章 谁家小猪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独孤宸把那鸡汤一口口地吹凉了才一勺勺地喂给了她,慕十七喝了一小碗温热的鸡汤,小脸上的笑都漾开了,小嘴上还沾着红枣糕的碎屑。 吃饱了就窝在他怀里看着天空,算是他们短暂的休息了。 深邃的天空宛若黑绸,黑绸上嵌着繁星,今个的月亮圆圆的仿佛是谁家掉落的大圆盘。这一路过来的景色也是极美的,可她们压根就没有那闲情逸致停下来看看美景。 慕十七还好,可以窝在独孤宸怀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可独孤宸却需要至始至终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因为他不能让她出半点差池。 纵使他有着异与常人的五感,可他却还是要时刻都加倍小心才能够保证她安然无恙。 慕十七知道他向来就不把他自己那身子当身子的,她以前也从没觉得累了就需要休息一下的,可自从她有了宝宝,她才觉得人的精力是如此地有限,原来一天睡不好就会头昏脑胀,原来她以前一直都是在强撑着的。 而这会儿的独孤宸已经强撑了一路,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夜夜没有睡好了,白天就整个人整颗心都紧张着她,仿佛他只要稍稍一不注意,她就会受到什么伤害一般。 视线落在他那略带着疲倦的俊颜上,心头颤了颤,小手立刻抚上了他的脸,盖住了他的眉眼,轻声道:“独孤宸,你闭上眼休息一会吧,一切有我!” 她以前想着嫁给他替他分忧解难,可却没想折腾了半天,不仅仅是他的喜怒来自与她,他的忧和难也都是因为她。 大手攥着她的小手拉了下来,黑眸里闪着柔情:“我不累,你吃饱了是不是要睡一会?” 慕十七撅着嘴巴,娇笑着道:“吃了就睡的那是小猪!说吧,你是不是想把我当小猪养来着。” 独孤宸笑道:“你见过谁家的小猪吃食好似只小鸟似得。”微叹一声,又道:“十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胖一些?”世人都说女人怀了孕就会变得圆润一些,可他家的十七怎么就是养不胖呢? 慕十七对比刚从那冰城回来的时候真的是好太多了,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她这顶多算是纤细,可她那肚子分明是鼓了起来的,小手拉着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甜甜一笑道:“谁说没长胖了,这里就胖了。” 独孤宸微微地一摇头,温柔地盯着她看,好似总是看不够她。 好似又想到了些什么,性感的薄唇勾起,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道:“还有一处也胖了些,我来摸摸看,这几日是不是又胖了。” 慕十七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从他怀里坐起了身子,娇媚的眉眼睨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好在独孤宸只是凑到她耳边说着话的,声音低低的就只有她能听见,否则那些个玄门的人要是知道他们这个冷面门主这么不正经,一准又要觉得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了。 众人吃饱喝足,乘着月色继续赶路,这群人里谁没有过个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经历,夜色里赶路自然都不算是个事的。 又都是骑着马,一个个这一路上除了替夫人背个锅杀只鸡也没做什么辛苦的事,所以,这会儿虽然是夜里了,可那玄门的一个个却都是精神奕奕的。 连着闯了两个寨子,大家伙那心情都是高昂着的,门主夫人横扫了苗疆两个寨子,他们就觉得整个玄门都在这苗疆大放了光彩起来。 在林子里策马奔着,兴致来了还哼着歌,好似这神秘的苗疆这会也没瞧着有多恐怖吓人了。 一群人稍稍放松了警惕之心,策马往那林子深处冲了过去,慕十七昏昏沉沉地在独孤宸怀里窝着,那浓密黑长的睫毛微微垂着,小脸上带着席卷而来的困意。 独孤宸扯了扯唇,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的,说吃了睡睡了吃就是小猪的,可这会这只小猪可不就是又在打瞌睡了吗? 慕十七吃多了犯困这毛病要说也是他一手宠出来的,谁被喂得饱饱的,完了窝在他那温暖又安宁的怀抱里,他那双大手力道恰到好处地抚着你的背,谁都会想睡觉的。 可慕十七这瞌睡也没能打上多久,就听见那林子里一声吵吵闹闹的尖叫声和喊话声以及马儿的嘶吼声混杂在了一起。 整个人就从独孤宸那怀里弹了起来,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安稳的日子过,她这一身的警觉性算是改不掉了。 “去看看。”小手扯着独孤宸的大手,拧着眉道。 这林子是苗疆的林子,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有,有些事常人连想都想不到的。 她也就是耷拉着眼皮一会的功夫,那些个玄门的人就毛毛躁躁地在这林子里横冲直撞地撞出事来了,光是这此起披伏的叫喊声就足以断定,她们这是又遇到了麻烦事了。 独孤宸夹着马腹一扯着缰绳就抱着她飞驰了过去,而他们身后跟着的落在后面的群人也急着策马冲了过去。 众人前前后后地接近了事发的地点,迎着那一轮明月投撒下的明亮月色瞧了过去。 那混乱成一片的人和马,那一团乱里还有些其它的人,那些个人也不知道炼就的什么邪功,双臂伸得直直的,不管逮住了什么就张口咬了过去。 慕十七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声音清冷,道:“居然还能遇到了赶尸的了!”她们这运气也可真够好的! 小手撑着马背深吸了一口气,她若是不下去,那些个玄门的人迟早要被那一群凶煞的尸体给咬死。 “独孤宸,抱我下去。”她身后的独孤宸紧贴着她,她若是想要下马,必须要得到他的允许。 这一次她没有撒娇,而是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声音也微微带着寒意。 独孤宸是知道她的,她只有认真了起来,才会整个人都变得冷静起来。 他也并没有与她争辩,而是顺着她的意思,抱着她跃下了马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2章 苗疆赶尸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苗疆赶尸! 说白了就是一种蛊毒,噬心蛊,能控制死尸,跟她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个被五毒老祖控制的人鬼差不大多。 只不过这噬心蛊的炼制方法有些残忍,赶尸的师傅们找到那些刚死不久的小孩,据说,越是死的惨的,练出来的油越好,就把他们放到一个罐子里,用自己的血养着。 等到下一个月圆夜拿出来,直立着绑在法坛前面,开始用各式的蛊虫喂它,让虫子在小孩身上爬着,等到蛊虫变色了,毒性都被那孩子个吸收了,才开始用一个类似于油灯一样的东西烤小孩的下巴,当然,油灯里的那些油,自然也是尸油。 一边烤,一边念咒。还不停的往小孩嘴里塞一些蛊虫进去。等蛊虫爬出来后,又换新的虫子。一直到没有蛊虫愿意进去为止。 念完后,开始摇铃。 据说这摇晃的铃铛也是很有说法的,铃铛必须是六角的铜铃,因为据说这六角铜铃的声音可以与那地底下相通。这铃铛也不是乱摇乱晃的,还得要有一定的章法。 摇完铃之后,从左到右,打开所有的需要把死尸运走的棺材盖,师傅挨个的把里面的人的嘴巴捏开,喂他们“噬心蛊”的蛊虫。然后用符贴在他们的脑门上和嘴巴上,那符咒其实是涂了朱砂等蛊虫惧怕的草汁毒药,总之那蛊虫就会乖乖地呆在那尸体的腹中了。 贴好以后,赶尸匠人就可以利用自己手里的六角铃铛来控制这些个被喂了噬心蛊的尸体了。只要一摇铃铛,那些个人就会立刻直直地立起来,再摇一下,大叫一声“跳!”,那些个尸体就会跳,大叫一声“排!”,所有尸体就会站成一排。 等他们排好队之后,赶尸匠就用朱砂浸过的绳子,把他们自串起来。 把他们都串起来之后,赶尸匠会在绳子上涂上尸油。并且把装尸油的瓶子,绑在绳子的最后面。做完这些之后,才开始领他们上路了。 赶尸匠都有他们这一行当的规矩,只在夜晚行路,一般人遇见了都会远远地躲避开的,谁料,玄门的那几位非但没有躲开,还上前拍着人家肩膀跟人家打招呼来着。 慕十七压根就不用怀疑,她们这会遇到的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人,就是被赶尸匠喂了噬心蛊的尸体罢了。 这些个尸体上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堆,一个个凶神恶煞带着血气,显然是那身体里的噬心蛊不受控制了。 慕十七跃下马后就去找那赶尸匠了,一般情况下,赶尸匠不可能离开尸体很远的地的。 果然在人群里找到了,缩着身子身着衣衫有别于玄门和那些个尸体的赶尸匠。 慕十七以极快地速度把人给拖了出来,扔着了地上,冷着脸道:“让你的尸体都停下来。” 那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半天才咽着口水摇着头道:“我的铃铛被马给踩坏了,我的尸油瓶子也碎了,我控制不了它们的,它们已经被噬心蛊控制了。” 最后还挣扎着爬起身子道:“噬心蛊嗜血成性,咱们还是赶紧跑吧!” 慕十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苗疆之人,怎么就出了这种没骨气的了呢? 冷声道:“跑?那这些个中了噬心蛊的尸体你打算如何处置?由着他们闯进苗寨里杀人吗?” “我,我这也是没了办法,说不定他们不会冲入苗寨呢。” “不入苗寨却一辈子在这林子里做孤魂野鬼吗?那他们的亲人还需要你赶着他们落叶归根吗?” 那人,也是个怕死的,这会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想着这些个尸体是不是落叶归根吗? 朝着那些个疯狂着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道:“他们这会儿已经被那噬心蛊给控制了,见着了活物就咬了上去,不把血吸干了不罢休的,若是可以,我也不会丢下它们不管的。” 慕十七那清冷的黑眸盯着他看了一眼,道:“逼出他们体内的噬心蛊是不是就能控制住他们了?” 那赶尸匠人微微一点头,苦着脸道:“是,可噬心蛊只有尸油和六角铃铛才能引出来的。”而这两样东西缺一不可,更别提他这会一件不剩了。 慕十七冷哼道:“那是你的办法!我自然也有我的办法!” 唇瓣动了动,一声哨起,没过多久,那消失已久的白雕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在那空中盘旋了没多久,就落在了慕十七身边的树杈上。 “食蛊雕!”那人惊呼出声,看着慕十七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尊敬。 苗疆里能玩得了这食蛊雕的顶多没有超过十个的,因为玩得了这食蛊雕的就意味着在这苗疆里可以横着走了,任何的蛊虫都逃不出食蛊雕的嘴巴的。 连四阶五阶的蛊女都奈何不了这东西,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一辈子就只会一个噬心蛊的,只能靠着赶尸为生的赶尸匠了。 这么大一只的白色食蛊雕,他更是见都没见过的,也就是在苗疆的各种传说中听过它的存在。据说这白雕是圣女的随身灵宠,当初横扫整个苗疆,无人敢近其身的。 这会儿,怎么会出现这这林子里呢?而且他好似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们这群人到底是谁?看穿着和口音都不像是苗疆的人。 所以,这位姑娘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让食蛊雕这样的灵兽诚服与她呢? 这会儿,这姑娘把这食蛊雕招来,显然是要利用这食蛊雕来逼出那噬心蛊虫的。 可据他所知,这食蛊雕虽神奇,却是没有可能把那虫子从那些个尸体的腹中给吓出来的。 看着那食蛊雕铁钩一样的利嘴和铁做的爪子,他不由得头皮一麻,这姑娘不是会是打算让这食蛊雕把那些个尸体开膛破腹叼出那些个尸体腹中的蛊虫吧! 慕十七若是想要逼停这些个尸体,她有的是办法!可前提是她知道苗疆的这些个人最是忌讳死后身体的是否完整,仿佛只有身体完整才能不用入那地府受极刑之苦。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像对付那些个人鬼一般,爆了他们头的原因。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3章 他在踢我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可拿食蛊雕开膛破腹这么血腥的事,她也是从来都没想过的。 她有她的办法,她知道着这些个赶尸匠不知道的苗疆极高阶的蛊术。 噬心蛊的弱点,不,应该说是机大多数蛊虫的弱点,那就是惧光惧热惧火。 对着那一群傻愣愣还在和那被喂了噬心蛊的尸体缠斗着的玄门人道:“都给我冷静下来!它们身子僵硬,行动缓慢,就是几具会动的尸体而已,瞧把你们给难为的!” 思路清晰着道:“别伤了他们,一部分人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一部分人从身后捆住他们,只需要反锁住他们的胳膊就行了,快点!” 她这会儿面上没有一丁点的迟疑,眼神坚定着道。 那些个玄门人被她这么冷着声音一训斥,也觉得他们这会儿实在是丢人,冷静了下来,就按照她的话做了,果然三下两下就困住了一个。 慕十七摸出怀里的火折子,沿着那尸体的腹部一路向上沿着皮肉烘烤着,只见那尸体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蠕动着,很快那嘴巴里就爬出一条黑色的虫子来。 那食蛊雕等候已久了,张口就是一只。 慕十七那边的速度也不慢,接着又逼出来一只噬心蛊虫。 食蛊雕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只。 一人一雕配合的天衣无缝,当然还有那些个玄门人也干得十分漂亮,没多一会的功夫就把那些个嗜血凶残的尸体给全都变成了真正的不能再乱动乱咬人的尸体了。 你赶尸匠惊吓之余不免惊叹出声:“啊……” 连着惊叫了几声,那食蛊雕吃那噬心蛊虫一口一个,就好似小鸡啄米似得。 他那些个练了好些年的宝贝噬心蛊虫没有一只能逃离那成为食蛊雕腹中餐的厄运的。 而那姑娘举着火折子,狠狠地抵在那些个尸体上,与那些个发了狂的尸体打了个照面,却连眸子都没缩一下的。 那可是尸体,逮住了人就咬的尸体,那姑娘难道就不怕那尸体会突然咬断了她那根细长白净的脖子吗? 他这话倒是猜对了,慕十七活人都不怕,怕什么尸体啊!她觉得鬼神之说最是荒诞,她奉行的道理一直很简单,那就是这个大陆强者主宰一切。 她一方面是相信那些个困着尸体的玄门分门主们没那么怂蛋,一方面是,她自己的身手,还不足以差到能被这些个吞了噬心蛊的尸体给咬到,所以,她有什么可怕的? 只不过那些个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让她有些微微地皱了皱鼻头,折腾完了,就赶紧地扔了手里的火折子,离着那些个尸体有十几步开外,那脸色才稍稍好看些。 独孤宸心疼地蹭了蹭她的小脸,看着那些个惹事的玄门人,眸子里带着清冷:“把这些个尸体全部搬走,别让她看着碍眼了。” 看着他们又掩不住一脸嫌弃道:“所有碰过这些个尸体的,全部给我滚去河里洗个干净!除掉你们这一身的腥臭味!” 本来是他的鼻子最受不得这些个强烈的臭味的,可这会儿这小东西的鼻子比他还娇气着呢,一点点的腥味就能难受个老半天,这会儿这里这么浓郁的尸臭味,她能好受才怪呢! 赶紧地抱着她上马离开了这里,穿过了层层林子,寻了处溪水给她洗了洗小脸,慕十七在他怀里那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好受些了吗?”捧着她的小脸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水渍,低柔着嗓音问道。 慕十七柔顺地点了点头,道:“我没事。”比这再恶心再恐怖的场面她都经历过的,她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气味罢了,这会儿离开了那里就好多了。 她估计又吓到了他了,瞧着他那隆起的眉头,还有那一脸的担忧,她只不过是脸色稍稍有些发白,他这脸色怎么也跟着难看了起来。 小手搭上他的胳膊,慢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突然间哎呦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独孤宸有些急了,扶着她的身子问道。 慕十七的小脸微微抬起,冲着他一阵儿傻笑,拧着唇甜腻腻地道:“他踢我!” “谁踢你?”独孤宸也傻了,以为哪一个不要命地敢伤她,满脸的戾气。 慕十七咯咯地笑着,拿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宝宝,宝宝踢我呢,你摸摸看。” 独孤宸只觉得手心下有什么东西突然间震了一下,虽说是极细微的动作,可他还是感受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似真的动弹了一下。 之前他觉得唐十一趴在玉昔肚子上听声音的动作特别傻,可他这会却忍不住自己半跪在地上,把耳朵凑到她那腹部聆听着感受着她那肚子里的动静了。 他的耳力极好,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那肚子里的声响,轻挑着薄唇冲着那肚子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如果不乖,再闹腾你娘,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十七拧着唇,眉眼都笑开了,道:“你别吓唬他,我喜欢他闹腾,我喜欢他在我肚子里的每一次震动。” 好似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真的在她的肚子里,她真的可以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到这个世上的。 独孤宸起身拥她入怀,无谓地笑了笑:“嗯,你喜欢就好。若是被这小东西闹得惨了,可不准再找我瘪嘴告状的。” “不告,不告!”慕十七嘻嘻一笑,特宝贝地揉着肚子,仿佛那肚子里揣着多么珍贵的珍宝一般,连走路都小心翼翼了。 摔着她自己倒是没什么,若是摔疼了宝宝就不好了。 两人被孩子这么一动弹,就彻底忘记了刚刚那林子里发生的事了,很快那些个玄门的人也都收拾了个爽利赶过来跟他们汇合了。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微微地抬气眸子,盯着那几个胳膊上受了伤的玄门人道:“算你们命大!带了糯米!抓一把糯米浸水按照伤口上。”一般的伤药对付这尸毒是没有用处的,可这糯米却是可以药到病除的。 好在她前段时间只能喝的下去软软糯糯的糯米粥,所以独孤宸让人准备了一袋子糯米带上了路。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4章 咕咕饿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众人虽都觉得这糯米解毒的办法甚是离谱,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大家伙半点怀疑都不会有的。 只因为她是他们那个神通广大的门主夫人! 刚遇到这些个会动逮住人就咬的尸体,他们顿时乱了阵脚,好在夫人及时赶到,瞬间就稳定了混乱的局面,还用来奇怪的招数制服了那群神神鬼鬼的尸体。 他们对她的敬仰与崇拜又拔高了一层,这会儿慕十七在这些个人心目中那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在这毒物毒蛊之术上比他们家门主还要牛,带着那只大白雕威风凛凛,横扫苗疆! 而这会那位威风凛凛的门主夫人又变成了小白兔了,窝在他们门主怀里,连一步路都不愿意走的。 慕十七冤的很,是她不愿意走路吗?分明是某位爷抱她抱的舒服顺手就不愿意放手了。 那些个在伤口上撒上了糯米后,就觉得本来火辣辣冒着血水的伤口处,黑乌乌的血也不冒了,手臂也不疼了,很显然是那白白的糯米起了作用。不得不佩服他们爷的先见之明,一点都不后悔背着这么一大袋子糯米出门了。 可独孤宸当初真没想那么多,他的一切宗旨就是:十七不能饿着渴着了。 上马继续前行,得了这么个血的教训,就再也没有人敢越过慕十七她们私自往那前面冲了。 这苗疆就好似一朵美丽的花朵,可谁知道那花朵下是不是隐藏着毒蛇呢?他们这一路下去还会不会遇到那恐怖的鬼东西了! 瞧着那一个小心翼翼的模样,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嘤嘤地一笑,心道:这苗疆之中那来那么多在异地死去的尸体,又哪来那么多赶尸的匠人。 不过该给他们提的醒,她还是要交代一声的:“都记住了,以后遇到了那些个尸体千万不要去揭开他们脸上贴着的朱砂符咒,要实在是制服不了他们,为了保命,直接砍了头!”这办法太过凶残了些,可这就是她教会他们保命的办法。 玄门之人连连点头:“谢夫人教导。” 他们哪里知道那些个人脸上贴着那张黄纸是镇压他们体内那噬心蛊的,他们也压根不会想到,那惊马会一脚把尸油瓶子和六角铃铛都给踩坏了的。最后连那赶尸匠人都被那些个尸体给吓得屁滚尿流的。 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苗疆真够邪乎的!没事干嘛要赶着尸体走夜路啊!这不是存心想要吓唬人嘛!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苗疆里的邪乎时还多着呢,多到他们颠覆了之前所有的对这苗疆的看法。 临近第三个苗寨的时候,慕十七让大家都停住了休息了一会,拉着独孤宸的大手,强行让他闭上了双眼:“你说说你到底几天几夜没睡上一觉了,仗着自己身子强壮就可劲地折腾吧!” “大家都原地休息,待会天亮了就闯寨,今天白天至少要闯下苍蓝寨、苍灰寨和苍茶寨三个寨子。” 她们必须加快脚步了,她要赶快清除体内的寒毒,她不能让宝宝生出一点意外来,寒毒留在她的体内越是长久,对她腹中的宝宝来说便是越危险。 她可没忘记独孤泊那胎里带毒的事,小家伙经历了多少的痛苦,糟了多少的罪!若不是被她给遇见了,他指不定一辈子就这么只余下一口气活着了,他那身子甚至活不过二十的。 不,她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宝宝因为她的过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得好好的! 大家伙说是休息,可也就是找棵树闭上眼睛靠了靠而已,待那晨曦的太阳慢慢从山间升起时,一个个又都打足了精神,准备迎接新的一天了。 慕十七那脑子里早就有一张苗疆之地的地图了,苍黄寨下面依次是苍蓝、苍灰、苍茶寨! 这三个寨子与前面的苍青苍黄一样,寨子里玩蛊玩毒玩的好的,也就那么几人,而达到五阶蛊女这么个身份的,每个寨子之中不会超过两人。这样的防守能力,自然是对慕十七她们一行人产生不了半点威胁的。 本来说好是一天之内连闯三寨的,却不想,一路会这么顺畅,只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接连闯下三个寨子了。 苍蓝寨里派出的是两位双胎的蛊女,玩得是极其罕见的双头毒蛇,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慢慢腾腾地站了出来,想要上去迎战,这一次却被宸王给按住了小胳膊,二话没说,挥着软剑一剑斩了那两只蛇头,再一剑挑起那蛇身子,在半空之中就大卸成了八块。 苍灰寨里的巫老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头上的五根银钗在阳光下闪闪发着银光,举手投足都风情万种的,可那袖子里突然间飞出来的毒飞蛾就有些煞风景了。 如果说慕十七手里的匕首和银针是利器的话,那么独孤宸的利器就只有那一枚软剑,不管是指甲盖点的虫子还是巨大的猛兽,他只要愿意,那都是一剑就能毙了它们命的。可重点是宸王讨厌虫子,极其地讨厌虫子。 所以慕十七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我的咕咕饿了,它喜欢吃活食。” 他宠她疼她,她自然也会想要对他好的,再说了,对付这些个虫子她远远比他有经验的多。 有了这只食蛊大雕,她这一路当真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咕咕闻着口哨声而来,不管那巫老身上藏了多少只毒蛊虫子,它都能把它们消灭个干干净净。 苍茶寨里还折腾了三局,打算用人多的方式来阻止她们闯寨,可千军万马面前咱们宸王和十七姑娘那眼皮都不会眨巴一下的,会怕他们区区苗疆几十人? 管你是毒蛇阵还是毒虫毒鼠阵,十七姑娘带着一只大白雕只身入阵,就能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哀声遍野! 在阳光下玩了一会,额头就冒出一层细小的薄汗,那小脸红彤彤的诱人,正好又到了她午睡的点,打完收工的十七姑娘上了马就呼呼地睡着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5章 碰不得她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能在苗疆之地这么游玩一通的,估计也就他们了。 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秀秀气气地睡着,许是这几日独孤宸喂养的好,虽然身上没长什么肉,可那皮肤却一天比一天白嫩红润了,小嘴巴也红艳艳水润润的好看,以至于独孤宸忍不住俯下身子亲了上去。 在他看来怀了孩子真是各种麻烦,而最让他忍不了的就是他不能碰她了!他想她想的紧,身子更加是一碰到她就会动起各种心思。 可偏生他这会碰不得她!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人儿,香香嫩嫩的摆在他面前,他却只能亲亲她过把瘾而已。 他这么一想,那口下的动作就更加激烈不舍了起来,薄唇抵着她的粉唇,舌尖也撬开她的唇瓣贝齿闯了进去,勾起她的小舌缠绕了起来。 慕十七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被亲的舒服了,嘴里发出一声声诱人的轻吟声,迷迷瞪瞪地睁开那水润的眸子,就对上独孤宸那双充满了情愫的黑眸,红着脸想要躲开,可那小舌去被某人给含进了薄唇之间,逼得她不得不继续去映衬着他那火热压抑已久的热情。 不知过去了多久,独孤宸才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眸子里闪动着隐忍住的****,一声叹息出声:“这世上当真是没有比抱着你却不能碰你更难捱的事了。” 慕十七自然是知道他的难受,因为他的身子已经很清楚地传递给了她,胸膛紧绷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炙热的气息,那双眸子居然都憋得通红一片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老是忍不住要亲她逗她的,可每每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那身子,最终把自己搞的这么难受痛苦,这又是何必呢? 她以前就是见不得他难受,才会什么都依着他的,可这会她这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才不陪他一块疯呢! 可心疼总归还是心疼的,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红着脸小声道:“你要不要找个地方洗个冷水澡?” 她不动弹倒是还好,可一动弹小屁股就不小心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 惹得独孤宸一阵低吼,咬着牙在她耳边道:“现在是不洗都不行了。” 抱着她蹭着她那柔软的身子,策马向着水源的方向奔了过去,随着马背的起起伏伏,他那身子也在一前一后地迅速移动着,慕十七能感觉的她身后的一阵炙热包裹着她的身子,还有那一声声地压抑粗哑的低吼声,充满了****的味道。 她怕她难受想要向前挪一挪身子,却又被他给抓了回去,薄唇****着她那粉嫩可爱的耳朵,辗转又落到了她那裸露的纤细勃颈上。 “十七,别动!再一会,一会就好了。”那声音低压着却好似要穿透她的耳朵,大手也一路向上落在她胸前的一团柔软上。 慕十七被他这么一逗弄,身子也越发地软绵无力了起来:“独孤宸,别闹!” 明明是拒绝的声音,可这会儿她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好似就是在诱惑着他。 手上的力道更大了,而那身后的撞击也一次比一次迅速了,嘴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十七,十七,乖宝,乖宝……”最后以一声低吼结束了他的动作,抵在她后背上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那耳边传来他那沉重的呼吸声。 她也是个傻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抱着她是在做什么事,红着脸不敢去看他,软软糯糯地小声着说道:“你现在好些了吗?” 独孤宸抱着她亲了又亲,俊脸上还染着余韵,眸子里的火焰却消退了不少,嘴角挂着一丝畅快之后的满足:“你乖乖在岸边等着我,我下去清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衫。” 慕十七低眸乖乖地哦了一声,支着胳膊坐在岸边的大石上等着他。 独孤宸迅速地除去了衣衫,跳进那清凉的溪水之中,把身体全部浸没在溪水之中,那身上的余火才一点点地消散了开。 慕十七微眯着眸子,笑盈盈地看着水里的他,有些羡慕着道:“我也想洗。”她也被他折腾出了一身的薄汗,她也想要洗个澡的。 独孤宸连洗个脸都必须给她用温水,怎么可能会让她入这溪水洗澡,薄唇一抿冲着她摇了摇头:“不行!你那身子……” “我知道了,我的身子里有寒毒嘛,不能碰凉水!可是天这么热,刚刚又流了好多汗,我觉得自己会臭掉。”慕十七鼓着腮帮子,表情哀怨。 独孤宸从那溪水中跃了出来,三下两下把衣服穿好了,才过去抱着她哄她:“不会臭的,乖宝你永远都是香的,来,过来我饱饱。” 慕十七就是想要骗他让自己去溪水里玩一会儿,哪知道他会真的过来凑到自己身上蹭个不停。自己这道行还是太浅了,当真是被他占了便宜都还不知道呢! 撇嘴瞪了瞪他,道:“你自己舒服了,可是我却很难受。” 独孤宸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扯着薄唇咬着她的耳朵道:“你也想让你舒服,可是怀了孩子好像不行!你再忍上几个月,到时候,我再狠狠地爱你。” “我,我是说溪水,溪水!我想要去那溪水里玩!”慕十七抬起膝盖顶向了他的腹,不想再和他说话了,这人这脸越发地厚脸皮了,在玄门那群人面前就整个一冷面杀神,可对着她时不管是白天黑夜都能说出这些个不害臊的话来。 玄门的群人跟过来时,他们门主夫人正气鼓鼓地坐在大石头上,拿眼横着他们家门主呢。 而他们家冷面门主却在扯唇笑着,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淡笑,一袭白衣银发仿若谪仙。 手里捧着一捧水淋淋的果子,正送到门主夫人面前讨好着:“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樱桃哦,这一捧子都是你的,咱们别再想着那溪水了,好不好?” 慕十七虽不是小孩子,可也禁不住他这么个大男人,软声软气屈膝在自己面前捧着一捧子果子,做着这般讨好她的言行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6章 食人巴蛇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这眼见着前面又到了下一个寨子了,慕十七也没时间和他闹小脾气斗嘴的。 今个若是能再闯一寨,那明天她们指不定就能直闯到苗疆腹地了,采了火树银花,她们也好赶快往回赶的。 在心底摸索着这苗疆的地图,第六个寨子,好像是叫苍黑寨,寨中的吊脚楼都是用黑色的木头搭建的,每家每户都插着一面黑旗,黑旗之上绣着的不是五毒和异兽,而是一条蛇,一条脑袋偏大张着大口的蛇。 一路见多了各种蛇的玄门众人自然没有把这苍黑寨子里黑旗上的蛇纹放在眼里的。 还在心底一阵鄙夷,怎么又是蛇啊!敢不敢换个别的东西玩玩看? 可待他们见到了那寨前深水潭中被召唤出来的黑蛇时,又再一次感叹这苗疆之中的千奇百怪! 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巨大的一条是蛇,这蛇一口吞下一个人应该不在话下吧,而这会儿,他们面对的闯寨规矩就是:送十个人去填饱这条蛇的肚子! 这什么狗屁规矩!十个人,是打算给这条巨蛇囤积过冬的粮食吗? 慕十七也是嗤鼻一笑,盯着那御蛇之人,冷笑道:“我可是记得苗疆的御兽规矩,里面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可拿人喂兽!” 撇了眼那人身后的黑色巨蛇又道:“且你御的这种黑巴蛇因为性子残爆,嗜血无常,一旦食了人肉,就必须以人肉饲之,是苗疆御兽里的禁兽猛兽,遇到的就要杀了的!你非但没有杀了它,居然还把它养在了这个水潭之中!难怪你们苍黑寨人都快没了!你莫不是一直在拿寨子里的活人喂这巴蛇吧!” 那人被猜中了,居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舔着脸回道:“能作为圣女这条灵蛇的食物,是他们的荣幸!百年都修不来的福报!” “福报?哼,白家的二姑娘这个圣女做的果然够滋润的,养条破蛇还要养一寨子的活人供着!”慕十七这会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这么好笑呢? 再看看那些个苍黑寨里的人,居然只剩下青壮之人了,一个老弱妇孺都没有,盯着那黑色的眸子里有这惧意又有着浓浓的恨意。 听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对话,那些个玄门之人也都甚是震惊,居然真的拿人喂蛇!他们刚刚听到的并不是一个笑话! 慕十七眸色咻地一冷,看着那水潭里冒出半截身子的巴蛇道:“有本事就让它上来吞了我们!我若是眨一眨眼睛退后一步,我今个就自己撬开它的嘴巴,把脑袋伸进去给它咬!” 她也没到了那为民除害的伟大地步,可她就是见不得这娘亲一直心心念着的苗疆毁在那白二姑娘的手里。这苍黑寨眼见着就要被这巴蛇给灭了寨了吧!那白萦小小年纪就能设计残害她娘亲,做出这拿活人喂蛇的事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慕十七也是气急了,这会儿撇开闯寨不说,她今个也非得干掉这条巨蛇不可! 那人说白了就是替白萦养蛇的,刚刚慕十七说她是御兽的都有些抬举了她。 白萦没能从她娘那得到驭万兽的兽笛,在御兽这一项上,一直都是短板,所以她千方百计地寻找这些个禁兽猛兽,让人这么养着,以彰显自己在御兽一事上的能力。 可真正的御兽并不是利用这些个嗜血的禁兽来彰显自己的能力的,而是真正的让那些个灵兽异兽服从自己,与御兽之人心意相通! 眼前的这位,替白萦拿活人养巴蛇的,压根就没有做到这一点,那巴蛇只是听到她那熟悉的哨声才从潭子底冒出来等着她喂食活人而已。 这位压根就没有那本事命令那黑巴蛇上岸来吞慕十七她们的。 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御兽之人! 所以这会儿,这位再怎么吹口哨对那条巴蛇来说都是枉然,反倒是惹到了那水里的巴蛇,巨大的身躯一动,那硕大如大水缸的头颅就冲着这岸边离得最近的那位去了。 那位唯一的本事就是会养几条小蛇吹几声口哨罢了,所以,见这巴蛇冲着自己这般恶狠狠地冲过来时,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就只能凭借本能地想要逃走! 可巴蛇之所以能成为这苗疆甚至是整个大陆上数得上名号的禁兽,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譬如那身躯虽然巨大,可行动却迅猛敏捷,在水里和岸上都是同样的霸主。 慕十七也没想到这巴蛇脾气这么暴躁的,那人只不过是多吹了几声口哨而已,这大家伙就耐不住性子了。 独孤宸大手已经扶上了她的腰,一个跃起把她抱着放到了高处的石堆上,塞了一包蜜饯给她,温声道:“你乖乖在这里待着,你不喜欢它,我去杀了它!” 他杀这巴蛇的理由很简单,就一句话,十七不喜欢它,它就必须得死! 慕十七知道的,自打那巴蛇一冒头,他就没打算让她出手的。默默地点头道:“好!” 独孤宸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才提着软剑翻身下了石堆,径直地冲向了那条能吞掉一整只猪的巴蛇。 而慕十七则是晃着小腿,乖乖地坐着,一边吃着独孤宸给她塞过来的蜜饯,一边看着那独孤宸大战臭巴蛇。 谁想那位养蛇之人如此没用,那巴蛇一怒,就吓破了她那胆子了,连腿都软了,没跑几步路就被巴蛇给追到了,直接吞入了腹中。 吞了人的巴蛇摇晃着巨大的身躯又缩进了那黑漆漆的水潭之中,这潭子长着一种墨黑色的水草,所以整个一片水潭这么看去就是漆黑一片。 慕十七见独孤宸追着那巴蛇想要跳进水里去,立刻出声制止道:“别下去!那水里的水草有毒,且纵横复杂地生着,容易缠人。”说着还急着从那石堆上站起了身子提气跳了下来,提着步子就向着独孤宸跑了过去。 好在独孤宸瞧着那水里黑乎乎的一片,那爱干净的毛病又犯了,那脚下的步子才稍稍顿了一下,否则她那制止声是绝对没有他那动作快的。 黑眸盯着气息不稳的某位小东西,俊眉拧着:“怎么自己下来了?那么高的地方,你又乱蹦乱跳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7章 我摸过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慕十七只能认栽,谁让她肚子里揣了一个呢,这要是搁在以前,有那巨石三个高的地儿,她也照跳不误的! “我是怕你追着那巴蛇往水里跳。” “我不跳,太脏了。”独孤宸嫌弃地看着那黑漆漆的潭水道。 慕十七也转脸看向了那黑漆漆的潭水,唔了声:“那可不是脏,是有毒的水草,你没瞧着这潭子里连只活鱼都没有吗?也只有像巴蛇那般庞大的身躯才不足以被这水草的毒给伤到。” 众人看着那巴蛇消失的水面,都嘘嘘地松了一口气。 也只有慕十七还能看这那黑漆漆的潭水,有些气恼,道:“没想到被它给逃了!” 这两人的对话,能不能都考虑下他们这些正常人的想法? 一位没跳进水里去追杀那条巨蛇的原因是因为水太脏,嫌弃! 一位这会不开心的原因是那条食人巨蛇跑了,她没能杀了它! 可那群苍黑寨的苗疆人却是又喜又怕的,喜的是那为逼着他们把亲人送来喂蛇的巫老葬身蛇腹了,怕的是那条巨蛇没了每个月一次的活人进食,会从那水潭子里出来伤害寨子里的人。而整个苍黑寨里如今已经被这巴蛇弄得人丁稀薄,寨子都快要灭了,没有别的寨子里姑娘愿意嫁来他们苍黑寨,而他们也被圣女下了圣女令,不准离开苍黑寨。 难道苍黑寨的人就活该喂蛇吗?只因为这千年巴蛇是生存在他们这苍黑寨的潭底的? 可这巴蛇原本分明是被使了巫蛊长眠于这潭底的,是圣女,是圣女带着人来解了这条嗜血巴蛇的封印!把这巴蛇给放了出来的! 为什么她犯下的错,却要拿苍黑寨的人命来换? 大家早已积怨已久,这会儿见那巫老被巴蛇吞了下去,不免要感激地看向了慕十七她们,不管如何,是因为她们的到来,才让那该死的巫老尝尝这自食恶果的滋味的。 “姑娘,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苗疆吧!那位是圣女的人,如今突然这么消失不见了,那圣女一定会起疑心的,到时候谁都逃脱不了干系的。” “是啊!我们苍黑寨的人如今也就剩下这几十人了,那位死了,也算是替我们的亲人报了仇了!圣女就算是要拿我们喂蛇,我们也只能认了,这是我们苍黑寨的命!到时候我们定然不会把你们说出来的,姑娘请放心。” …… 慕十七黑眸盯着那几十人看了过去,冷笑道:“只有她白萦见着了我躲着我的份,可没有我躲着她的道理!” “还有!那位只不过是白萦的一条狗,真正杀了你们亲人的人应该是你们那位圣女吧!” 视线一转,落在那平淡无波的水面上,勾了勾唇角道:“死了一条养蛇的狗,她白萦还能再找一条来,激不起她什么怒气的。可如若我杀了她这条蛇,她应该会恨极了我的。” 娇俏的小脸扬了扬,冲着独孤宸娇声道:“怎么办?一知道这条蛇是白萦养的,我就特别想弄死它呢!” 某人冷面如霜,宠溺着道:“嗯,那就弄死它吧!”这点愿望,他还是能够满足她的,只要她开心,别说是一条蛇了,就是那白萦他也能帮她给弄死了。 慕十七闻言拧着小唇娇笑着,却又听那独孤宸说道:“但是,你只能在一旁看着,我去帮你弄死它。” 别以为,他瞧不出她那心里的弯弯道道,她就是又手痒了,玩心起了。 慕十七扁了扁嘴,她就知道的,她就是一猴子,怎么蹦跶都蹦跶不出他那掌心的。 挤着笑上前,商量着道:“两人一起,双剑合璧,不行吗?” 独孤宸大手抵住她那笑盈盈的小脸,修长的手指曲着弹了下她那光洁的额头,笑道:“小东西,美人计这会儿不管用的,双剑合璧?嗯哼?你怎么不说加上你肚子里揣着的那一个,咱们来个三剑齐发呢?” 他是不是太宠着她了?对她有求必应,才让她生了这么个,以为她过来朝着他笑一笑乐呵乐呵,他就能应了她所有要求的想法? “十七,刚刚你从石堆高处蹦跶下来的事,咱们还没说明白呢!”大手探过去替她擦了擦手上蜜饯留下的蜜汁,又低沉着声音道,“我真是恨不得在你那小屁股上拍上几巴掌,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了!” 慕十七鼓着腮帮子,哼哼着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打我!” 打她?他也要舍得才行啊!唉,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你却一点也不听话,肚子里的这位指不定跟你一样是个不乖的小东西呢。” 慕十七自知自己理亏,只能鼓了鼓腮帮子,由着他训话了。 她下次不跳了,还不成嘛?她撅着屁股以很丑很丑的姿势徒手爬下来,还不成嘛? “好了,你快些把那巴蛇唤出来,我快些杀了它,别错过了你晚饭的点了,本来就没什么肉,可不能再饿着了。”独孤宸替她擦干净小手,才说道。 慕十七拧着唇,小声嘟囔着:“谁说我没肉的。” 独孤宸老神在在应道:“嗯,我摸过了,那一处是挺肉的。” 慕十七压低了声音,急着道:“我不是说那个地方!你这个大变态!” 独孤宸觉得逗她是他如今最爱做的事了:“我说我摸了你的肚子,觉得肚子上长些肉了,难道这也变态吗?分明是你自己上次拉着我的手去摸的,还说这儿胖了呢!”黑眸紧盯着她那窘迫的小脸,沉沉一笑道,“十七,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慕十七不想和他继续下去这段对话了,立刻转移了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能把那巴蛇给唤出来的?” 她这会不想和他再聊上一个话题了,她这会儿就十分好奇他是怎么猜出来她可以把那巴蛇唤出来的! 独孤宸对她的提问向来都是有问必答的,他喜欢和她说话,因为他爱惨了她。 曾几何时,他独孤宸是连和女人开口说一句话的烦的人,可现如今,他却为她改变了太多太多。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868章 遇到咱爷 他喜欢和她说话,就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言语,就算是她迷蒙睡梦里冲着他哼哼一声,他也能高兴半天。 因为她是十七,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十七! 只有她进了他的心里,夺了他的魂魄,让他对她欲罢不能,不管是身心都只对她有感觉。 今个白天居然还能抱着她在马上那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做出那样的事来。薄唇勾了勾,他可忘不了这小东西知道他在做什么后被他给吓坏了的表情。 这小笨蛋,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他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他没碰过别的女人,甚至说是碰到了别的女人一根头发,他就浑身难受。可她的身子,却是他抱着就不愿意放手的,软乎乎白嫩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他稍稍用些力气就能欺负出道红痕出来,那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花草香气,不是很浓烈,却正得他心。 总之,他的十七什么都是好的!浑身都是香香糯糯的。 慕十七见他愣着没说话又抱向了自己,扭着身子嗯哼了一声,抵着他的胸膛又催促着他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能唤起那巴蛇的呢,你抱我干嘛啊!” 独孤宸薄唇微微一动,道:“就是想抱你了。” 慕十七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搞的他好似多久没抱她似得,他分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能抱着她十一个时辰,逮住了空就没松手过,才把她养得这么依赖着他。 独孤宸抱着她心里舒畅了,才给她解释着她想要听的话:“你刚刚有在学着那养蛇之人的口哨声,对吗?” 慕十七瞪圆了眸子盯着他瞧去:“这你也发现了?” 她就只是耳廓微微动了动,然后唇瓣试着轻轻地吹了两声而已,可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大蛇给吸引了过去,他难道没有去看那蛇而是一直都在看着她吗? 鼓着腮故意反问道:“我也就是吹着玩,你怎么就知道我能把它给唤出来。” 独孤宸觉得她这会被人猜中了想法的小模样异常的可爱:“因为你是十七。”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她是慕十七,她的御兽之能他是知道的,凭着一根竹笛就召唤白鸟的姑娘,这点儿哨声她会记不住吗?他也记住了,可他与那唤蛇女的区别就在于,他是男人,那口哨声还是有些区别的,所以,他才让她吹着哨声把那巴蛇给唤出来的。 两人这会这天聊的,好似旁若无人似得。 等的她们身后那群看客都有些急了,装模做样地干咳了几声,慕十七才扭着唇,让他们都退得远些。 待所有人都退离了岸边,她才勾起粉唇对着那黑漆漆的水面吹起了口哨,在所有那些外人听来,那唤蛇的口哨异常复杂难懂,可她却能吹的好似那巫老亲自吹的一般! 不,她吹得比那巫老还要好,因为那巴蛇已经探出了头来了,摇摆着巨大的身躯,向着岸边游了过来。 慕十七的御兽本事自然是那巫老所不能比的,她唤出巴蛇只是第一步,她下面还要把它引到岸上来,方便独孤宸杀了它呢。 杀蛇的事她管不了,可这逗蛇的事,她总可以玩玩的吧。 独孤宸瞧着她那脸上大放着的光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又起了玩心了,他一双眼睛紧盯着她都是白搭,人家照样玩自己的。 瞧那小脸对上那水缸大小的蛇头就没带怕的,那小胳膊还往前探了出去,好在他离她离得近,可以伸出胳膊就把她拽进怀里的,否则他指不定能被这姑娘给气死。 慕十七那手上涂了些诱蛇的药粉,别问她为什么有这些个东西,她乐意不行吗? 就好似那苗疆入口处的石阵一般,有驱蛇的药草就有诱蛇的药草,而这些个药草碾压成粉沫就成了驱蛇的药粉和诱蛇的药粉了。 巴蛇再怎么厉害,它也总归是条蛇,它只要有着蛇的本性,这些个诱蛇的药粉就会对它起作用。 果不其然,慕十七伸着她那细嫩的小胳膊一路向后退着,那巴蛇也就蠕动着它那庞大的身躯追逐她而去,那庞大身躯一路划着出一道水痕来,那岸上的地面被它那身躯滑出一道深坑来。 独孤宸又看了她一眼,交代了她一声:“不准伸手碰蛇。”才放心地拔出软剑冲着那巴蛇飞了过去。 那躲藏着的苍黑寨人这才愿意去相信,这姑娘和这位大爷当真是要杀了那巴蛇的,并不是在开玩笑。 鹤羽虽作为王府的小管家见识过不少的世面,可他能说他这会看到那条巨蛇心里也发怵吗?挪了挪身子往后退了退,听到那些个苗疆之人的窃窃私语,怀疑他们家爷和王府的身手时,又瞬间跳了出来。 打着包票道:“我们爷说要杀了它,那条蛇就绝对活不过今晚!” “可那是千年巴蛇啊!” 鹤羽自豪地扬着下巴道:“那是因为它以前没遇到咱们爷,否则它三年都活不成!”蛇精怎么了?蛇精也经不住他们家爷那几剑划拉的。 他们家爷那剑下就没有见过哪个他真心想弄死的东西还活着的! 独孤宸提着剑一个跃起就跳上了巴蛇那大脑门,那水缸般大小的大脑门正好让他好落脚,提着剑二话不说就刺向了巴蛇的大脑壳。 那巴蛇不愧为活了千年的巨蛇,那脑门已经硬的好似石头了,一般的武器根本就伤不了它的。 可独孤宸手里的那把软剑是楚山道人用千年冰封白玄铁石和融化了的雪蚕丝一起炼制的软剑,虽说是薄如蝉翼,却能穿透任何一种坚硬的东西。 独孤宸那逆天的内力修为再加上这把软剑,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所以,这巴蛇的脑袋就算是修炼了千年,再坚硬无比,也不会成为例外的。 独孤宸那灌注了内力的一剑径直地插进了巴蛇的脑袋,那软剑直接嵌入了那巴蛇石头般的大脑袋,只留着那剑柄在外。 那巴蛇瞬间一阵疼痛传来,被插了个措手不及,那硕大的脑袋左右摆动着,仿佛是要把自己头上那独孤宸给甩下来一般。 第869章 死灰复燃 可独孤宸身形稳健,岂是它一条巴蛇想甩就甩的下来的。 在巴蛇那巨大身躯的猛烈摇晃摆动之间,站在它脑袋上的独孤宸瞬间就是拔剑戳剑,拔剑再戳!脑门,左眼,右眼…… 那巴蛇疼痛之间甩着巨大的尾巴在地上翻腾着,一尾巴就能甩翻一排大腿粗细的树,可它脑袋上站着的独孤宸却是依旧不动如松。 它没了办法,就想着要往那水潭子里躲去。 慕十七一见它要躲开,就又倒了些诱蛇的药粉出来,加大药量,想要诱着它在这岸上多停留一会。 可再怎么诱惑的东西在生死面前那也只能靠边站了,巴蛇这会儿疼得就只想往那水潭子里去。 慕十七也急了,一心只想阻止它往那水潭子里去,也一跃而起,冲着巴蛇那七寸去了。 她知道的道理就是打蛇打七寸,独孤宸在这巴蛇脑门上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刺了有多少剑了,可这只臭蛇依旧活蹦乱跳的,因为这鬼东西活了千年了,它的死穴并不再它的那坚硬无比的脑袋上,而是在后腰的七寸之处! 当然,除非你能一剑齐刷刷地把它那脑袋整个斩下来,然后把它的身子大卸八块,那就另当别论了。 否则,呵呵,对付这种千年不死的蛇精,那就只能攻其软肋了。 慕十七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往那巴蛇的七寸去,那手里的匕首也才刚刚滑出衣袖,就听那身后一声冷冰急促的说话声:“慕十七,你敢给我跳上去试试看!” 连名带姓这么吼着,某人显然是气得不轻,慕十七举着匕首呵呵一笑喊着话道:“我不跳上去的,我就站着下面,我就是瞧着这巴蛇这么大一只,想挖出来看看它蛇胆到底有多大?” 小姑娘笑盈盈的,眨巴着眼睛说着话。 独孤宸嘿嘿应了她一个饶有趣味的冷笑,提着软剑,从那蛇头一路奔到了蛇身七寸处,与慕十七只有一步之遥,冷着脸道:“你快些乖乖地避到一边去,我替你挖蛇胆!” 慕十七拧着唇恹恹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好。”才垫着脚步往一旁避了避,她还是别惹他生气了,本来性子就古古怪怪的,头发还都白了,她再气下去,他一准能被她给气疯了的。 见她乖乖地避开了,独孤宸才扯着唇摇了摇头,这才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巴蛇身上,这东西头顶坚硬无比,后背也是同样地坚硬无比,可是那腹部却稍显的薄弱一些,他提着软剑,一手抱着蛇身,一手刺向巴蛇的腹部,刺中了再用力地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来,那巴蛇的血肉瞬间就翻了出来。 那巴蛇疼的转过脑袋去咬他,蛇能感触到所有活着的东西,即使它的双目已经被独孤宸给刺瞎了,它还是能转过脑袋就准确无误地探知到独孤宸的所在位置。 就算独孤宸********地在替慕十七取蛇胆,可他还是可以分神去避开那巴蛇的攻击,巴蛇有这天生的探知能力,然而独孤宸的天生五感比它还要厉害。 整个人紧贴着巴蛇的背,环抱着巴蛇的身体,胳膊探入巴蛇的血肉之中,伸手就去抓那蛇胆,一发力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一颗鲜血淋漓的蛇胆就这么被他扯出来扔在了地上,还热乎着跳动了几下。 巴蛇那蛇胆集聚了它的所有精气,独孤宸这么一下子就等于卸了它那一身的精气,再厉害的鬼东西,肉身被毁成了这样,也是撑不下去的。 可宸王却还没玩过瘾呢,提着软剑踩着巴蛇那泄了气的身子一路向上,又落在了蛇头处,一跃腾空而起,挥剑就斩向了那硕大的蛇头。 他这一剑砍在那蛇脑袋上与砍石头基本无异,也亏得是他那把神兵利器,若是一般的刀剑,这会那刀剑指不定都震断了呢。 那水缸大小的脑袋与那蛇身齐刷刷地断成了两截,断口处平平整整,鲜血直流。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那些个被吓得躲起来的苍黑寨人眼里,那也就是眨眼一瞬的功夫,他就杀了巴蛇! 那条祸害千年的巴蛇! 那条不知道食了多少人的巴蛇! 慕十七冲着独孤宸甜甜地一笑,眉眼都荡漾了起来,移动着身子向着他跑了过去。 独孤宸这会一手脏污污的鲜血,也不好去碰她,闪身避开了她:“我去净个手。” 慕十七嗯嗯地连连点着头,迈着步子自己往那巴蛇的尸体边上逛着去了,她也挺稀奇这么大的一条千年巴蛇的,刚刚这鬼东西一直晃晃悠悠的乱动着,她也没能好好地看上一看。这会儿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她才把视线落在那巴蛇的大脑袋上,果然是千年生的精怪之物,那蛇头上已经慢慢凸出了肉犄角。 蛇化龙的故事兴许只是个传说,但这传说却并不是无风起浪。 蛇生千年就会在蛇头上慢慢地长出一对肉犄角来,有人说这是蛇要化龙了,其实不然,那肉犄角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慕十七不甚清楚,可她知道那肉犄角是难得的金贵药材,关键时刻是可以续命的宝贝。 因着是千年的蛇身才有可能出现这肉犄角,所以,这巴蛇额上的肉犄角也算得上是千年难遇的宝贝了。 虽不算大,可还是给她带来了惊喜。 手里攥着小巧的匕首,就移到那巴蛇的脑门边,抓着那肉犄角就要割下来。 却一时间忘记了这蛇的蛇性了,要知道,有些时候,就算是斩了蛇头,蛇头也有可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死灰复燃地突然跳起来咬人的。 而慕十七这会遇到的这条巴蛇就是这么个死灰复燃的情况,她倒是没伤着,蛇头一张开嘴巴,她就习惯性地一个敏捷地跃起,小手抓着那肉犄角居然跃到那蛇脑袋上去了。 可却把那刚刚净了手回来的独孤宸和看着那巴蛇的尸体还没来得及上前的众人给吓坏了。 独孤宸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也就是离开一会的功夫而已,这姑娘就差一点把自己玩进了那蛇嘴里去了。 第870章 肉不肉麻 看着这会屈膝蹲在蛇头上,小手里还攥着蛇脑袋上一只肉犄角的小东西,独孤宸一阵摇头,落在那蛇头边上,冲着她招了招手,道:“你给我下来!” 慕十七扁了扁嘴道:“它咬我!我才跳上来的!我这只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 独孤宸黑眸紧盯着她,冲着她隐着淡笑,道:“它怎么不去咬鹤羽他们?偏偏就只咬你一个?” 自己不乖地往这蛇头边上蹭,还嚷嚷着咬她了,害的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十七咬了咬下唇,压根不去理会他的话,冲着他挤出一个甜腻腻的笑,扯着那手里的肉犄角献宝似的道:“我是发现了这个东西,龙角!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独孤宸扯着唇,那冷硬的脸色终究是垮了,对上她的笑,他实在是狠不下心去对她说上一句重话。 慕十七迅速地下手割了那两只肉犄角,就站起了身子向着他那怀抱跳了过去。 独孤宸抱着了她,那心底才踏实了些,低沉着声音道:“乖宝,什么宝贝能及得上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吓我了,那东西你想要,告诉我,我定会帮你取来的。” 慕十七嘤嘤一笑,小脸通红,冲着他咬唇害羞地低了低头,轻声道:“你肉不肉麻?” 独孤宸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道:“你身子麻了吗?哪儿麻了?” 果然是人长得俊美,说些个不正经的话时,都显得俊美谪仙无比,这要是换个人换张脸,慕十七不一匕首捅死那人,算她定力好! 两人这些个私语自然是不可能让其它人听到的。 鹤羽他们从那不远处过来,看着那蛇头和蛇尸体一阵发懵,这在远处看和近了看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啊!你说一条蛇怎么能长这么大呢?这不能成精了嘛? 慕十七瞥了眼发愣着的鹤羽道:“把那蛇胆收好了,回去给你们爷泡酒喝。” 又看向了那玄门那群看热闹的人,小手扇了扇鼻子道:“蛇身子和蛇头统统都扔进那黑水潭里去,臭烘烘的真难闻!” 众人这收拾残局的能力还是有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巴蛇的尸体拖拉扯拽弄进了那水潭里去了。 一切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可对于苍黑寨里的人来说,他们是真正地得到了安宁,永久的安宁。因为困扰他们已久的巴蛇终于死了! 还死得这般大快人心!那英雄的一剑一剑仿佛是给他们的亲人报了仇!血债血还了! 有人带着头给独孤宸和慕十七跪下磕了个头,那一群人就都跟着跪下磕头拜谢。 “多谢英雄为我们除了这巴蛇之害!” 独孤宸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杀它,只是因为十七想要它死,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叩我!” 慕十七也摆了摆小手道:“我想要它死是因为它是白萦养的,也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拜我。” 两人把这杀蛇除害的恩情推得一干二净,独孤宸杀巴蛇兴许真的是为了逗慕十七开心,可慕十七想要这巴蛇死,却不像她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她那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她身为娘亲的女儿,对这苗疆之地有着一份责任,对这苗疆之地这些善良淳朴的人有着一丝感情。 不多,却足以让她想杀了那条巴蛇的了。 那些苍黑寨的人脸色有些尴尬,还是鹤羽上前缓解了气氛,他们家这爷和夫人,当真是不会说话啊! 这些个淳朴的寨子里哪有外面那些个世人那厚脸皮啊!瞧把人家给尴尬的!霎时都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了。 “你们都别跪着了,那什么,不管怎么说那蛇死了,就是好事,好事!大家站起来,站起来说话。” 他们爷可没那恻隐之心,你们就算是跪上个一年半载的也是白搭。 一手薅起来一个,硬生生地把那些个苍黑寨的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讪笑着道:“对嘛,大家都站起来说话就好了嘛。” “英雄是打算往那苗疆腹地去吗?” 慕十七是被人叫惯了唐门毒女,独孤宸是被人叫惯了离国鬼王,习惯这英雄的称呼,两人都没开口搭话。 只能是鹤羽挤着一张笑脸道:“是啊!我们打算去那苗疆腹地。” 那苍黑寨的人又道:“你们来苗疆是为了何事?那腹地险恶,若是可以,最好还是不要往那里面去了。” 他们身在苗疆,比他们这些个外人更加熟悉那苗疆腹地的危险。 “过了我们寨之后便算是苗疆腹地了,那三个寨子一个比一个险恶,里面全都是圣女的人,你们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闯不过那三个寨子的!” “你们人是多,一个个的又都是这么厉害的英雄,可那苗疆腹地真的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有大波大波的野兽,有成群的毒蛊虫子,还有你压根就没见识过的各种巫蛊之术!” …… 苍黑寨的人极力地在劝阻着她们,希望能劝住她们别再往那腹地里去了,连他们这些苗疆之人都害怕的腹地,那有去无回的腹地,他们情愿在这苍黑寨里待着被巴蛇给吞了,也不想往那苗疆腹地逃命去,因为去那里不是逃命而是去送命! 可慕十七若是因着他们这几句话就放弃去找那苗疆腹地找火树银花,那就不是她了。 扯了扯唇,擦着匕首,隐隐一冷笑:“我倒是挺想去看看那腹地到底有多么的险恶!” 白萦她都没放在眼里,会怕她那一群乌合之众的手下? 那苍黑寨的人对她没什么惧意,可是对她身后斩了巴蛇的独孤宸却是连看一眼那浑身都会忍不住颤抖的。 独孤宸蹭了蹭慕十七额头上的薄汗,心疼着道:“我们今晚留在这寨子里宿上一晚,烧热水给你洗个澡。” 慕十七一双眸子水汪汪地盯着他,嗯嗯地点了点头,她浑身上下糟蹋地有够难受的了,都怪他刚刚抱着她在马上…… 反正她这会儿粘乎乎的难受,一听可以洗个热水澡了,那整张小脸都化开了。 第871章 狼穴虎穴 没想到这深山寨子里还有这样舒服的大木桶,慕十七腆着圆鼓鼓的肚子入了那暖暖的热水之中,整个人舒服的一声轻吟。 独孤宸端着吃喝进来时,小东西竟然歪着脑袋在那水里睡着了。 纤细白嫩的胳膊就搭在木桶的边缘,那绝美精致的小脸枕着胳膊,睡的那叫一个香甜。整张白净诱人的背部对着他,隐隐约约露出前面的白嫩圆润的边缘,令人血脉膨胀。 这小东西,知不知道他这一路上到底忍得有多么地幸苦!居然还敢这么勾着他! 独孤宸实在是看得忍不住了,就轻轻地凑了过去,去啃咬她那圆润的肩头,大手也探了下去,去握住那一片柔软细腻。 慕十七与睡梦之中被他给弄醒了,抬起迷蒙的眸子对上了他,感受到他那双在自己身上肆意欺负着的大手,红着脸软着力气推开了他:“你别闹!想再去洗个冷水澡吗!” 独孤宸低眸一笑,被她那软绵绵的娇嗔逗得心情甚是愉悦,凑到她耳边道:“十七,我想和你一起洗个热水澡。” 慕十七挥动着小手拍开他那从她胳膊下穿过的大手,极力挣扎着。 却听他在她那耳边爽朗一笑道:“水都凉了,不能再泡着了,快些起来。” 慕十七这才明白自己被某人给骗了,由着他帮她裹着衣衫,抱在腿上一件件的替她穿上干净整洁的衣裙。 当然,宸王怎么可能错过这么个软玉在怀的机会,那大手没少撩拨她,占了不少便宜,非得逗得她忍不住瘫软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娇怒了,才罢手。 穿好了衣服又替她擦了擦头发,小东西这头发上泛着香气,就这么披散着,有一些柔顺地垂到了后背,有一些零零散散地落在肩头,显得她那整个人越发地娇小可人了。 慕十七则是自己端着一碗煮的糯糯的红豆粥吃得格外香甜,配搭上那一块香酥的肉饼,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这几天来折腾的疲惫,都在这一个热水澡和一碗红豆粥里消散了,又美美地睡上了一觉,第二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独孤宸也抱着她睡了一个安稳觉,这苍黑寨的夜晚异常地安静祥和。 可他们的苗疆之行还没有结束,危险依旧在前面等着他们。 苍黑寨的人送走他们的时候,那一个个的都面带惋惜,就好似他们前去赴死一般。 慕十七她们骑在骏马上扬尘而去,却一个个面带微笑,对那未知的危险没有一个人皱着眉头有一丝惧意的。 可那些个玄门人的微笑也就持续了有四五个时辰而已,就彻底被这眼见的寨子震慑住了。 “确定这里是住人的地方而不是那离国小皇帝的百兽园子吗?”萧祁这点破爱好居然都传到这褚国来了。 “我瞧着怎么好似进了狼窝虎窝里了?” “不对,不对,还有豹子和豺狗呢!” …… 慕十七也眯着双眸看向了那不远处的寨子,豺狼虎豹都齐全了,想来这就是苗疆最擅长御兽的苍碧寨了。 苗疆御兽之术,她深的娘亲的真传,娘亲曾经说过这苗疆之中唯一让她佩服的御兽之人就是娘亲的师父白寒,这苍碧寨的巫老了。 娘亲那一门御兽的本事都是传自这位白寒,就连那传世的骨笛也是这位白寒传给娘亲的。 娘亲说骨笛对于旁人来说是苗疆的至宝圣物,可对于她来说,那就只是自己的恩师送给自己的一份念想罢了。 慕十七以为既然是娘亲的师父,算年岁应该头发花白年过半百才对。却不想面前站着的苍碧寨巫老却是一位中年大叔,虽算的上是大叔的年纪了,可那容貌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俊美。 那身侧绕着一只剑齿虎,一只长毛白臂巨猿,一条荒野巨狼,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除了这位,这苍碧寨里的其他人身侧也都绕着豺狼虎豹。 所以,才会让人一眼望过去,就以为落入了什么狼穴虎穴之中了,那一条条巨大的虎狼之兽,着实震撼人心。 就连慕十七那平淡的脸上,也出现了凝眉的表情,这寨子让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估计他们这群人里,就只有独孤宸还是至始至终冷着面的。 那白寒单从那气势上就高出了那前面所有寨子里的巫老,慕十七瞧着那些个巨兽,凝眉之余那眸子里又燃起一丝兴奋之色。 只有像白寒这样的人才配代表着苗疆,阻止她们前行! 她真正体会到了强者的气息! 独孤宸勾着她的腰,瞧着她那兴奋莫名的小脸,无奈地扯了扯唇,提醒着她,道:“十七,收起你那玩闹的小心思。我不允许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慕十七咬着唇撇了他一眼,眸子里的兴奋隐了隐,软糯着声音道:“我不闹,我就看看,看看那几只巨兽而已。” 哎,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人若是肯让她上前去和那白寒身的几只巨兽玩,才有鬼呢!她就只能在一旁看看了,看他们玩! 许是高手之间的特殊感应,白寒也把视线落在了独孤宸和慕十七身上,目光悠远深邃。自然也是瞧出了他们这一行人绝非凡人。 他虽隐于这苗疆腹地的寨子里,可是他那眼界和辨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视线落在独孤宸身上,不免又多看了几眼,心里一阵腹诽,这白发男子的气息虽冷冽淡薄,那浑身却充满着煞气,就连他身侧的这些个巨兽都能感觉出来那股子浓厚隐藏不住的杀气,而抖着毛发恶狠狠地瞪着那白发男子了。 扫过了独孤宸才把视线移到了慕十七身上,白寒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姑娘漂亮的不像话,那张小脸白嫩如瓷,五官更是都是极好极美的,向着那男人撒娇时,眉眼带着媚态,娇气十足,却引得他都不舍地多看了她几眼。 再仔细一听那两位的对话,白寒眼里的震惊多了一分,那脸上的警觉也多了一分。 他们压根就没有在怕他的这些个巨兽,反倒是在聊着到底谁要过来和他的这些个巨兽玩上一玩。 第872章 是个狠的 慕十七因着这白寒和自己娘亲的师徒关系,对着这白寒时也少了几分敌意。 她就是纯属觉得他那几只巨兽不错,好玩儿,想逗着玩玩,独孤宸又看她看得紧,她只能看看几眼过过瘾而已。 与那白寒的视线对上了,也没有避闪,反倒是略略含首对着这师公打了个招呼。 “外人入苗疆之地的下场,我想我无需多说吧!”那白寒声音里带着微微凉意,直截了当地指出慕十七她们此时的境地。 慕十七拧着唇,小脸一扬,回应着道:“那苗疆的闯寨规矩我也不用多说吧!” 白寒那黑眸定在慕十七那张自信的小脸上:“小丫头胆子不小!闯寨,你当我苍碧寨和前面那几个没有用的寨子一样吗?”这整个苗疆上上下下除了圣女白萦,谁敢和他白寒这么说话? 慕十七从小到大最不缺少的就是胆子了,更何况她这会有独孤宸宠着呢,她有什么可怕的,就算她打不过这白寒,不是还有她身后的这位大神在嘛。 大神都说了,在这个大陆之上,她可以仗着他的宠为所欲为! 慕十七仗着有独孤宸在,眉头微微一挑,应道:“一不一样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不过很可惜的是,不是她去试试看。 白寒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跟小天仙似得,还难得不惧怕他的小姑娘,自然是想多逗逗她的。 “闯寨多没意思啊!咱们玩把大的,如何?”薄唇轻轻一挑,冷着声道。 慕十七黑眸一闪,同样扯着唇道:“怎么玩才算是玩得大呢?” 白寒道:“你们若是输了,你留下,陪我!” 他那话音才刚刚落下,独孤宸那面色就冷冽难看到了极点,腰间那软剑也不知道何时攥在了手心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冲向前去与那白寒对上。 慕十七拉着他的胳膊按下了他的大手,道:“你先别动,我想听听看他们的赌注是什么。”抬眸看向那白寒又道,“如若你们输了呢?” “小丫头,没有这个如若,因为我们不可能输!这苍碧寨你们是闯不过去的。”白寒只是稍稍一挥手,那身后就排排站着一支虎狼之军了。 这般说话的口气慕十七最为熟悉,因为她基本上这心底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和独孤宸不会输! “且先不谈谁输谁赢,既然是赌局就该要公平不是吗?我们输了,我留下,可若是你们输了呢?” 白寒手一挥,应道:“这苍碧寨里所有的东西,任由你们挑选!” 慕十七甜甜一笑,可那眸子里却隐藏着一道光亮,抬起纤细的胳膊,素手一扬指向那白寒道:“好,那我要你!” “要你对我唯命是从!”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自然得到这苍碧寨最大的利益,那就是他巫老——白寒! 如若能在苗疆得到他和整个苍碧寨的支持,那她们后面两个寨子应该会更加的顺当才对。用白萦的人去对付白萦,想想就好开心呢。 白寒不是自命清高看不起她们,而是他们苍碧寨在苗疆自古就是难有对手的,就她们身后那几十个人,还不够这些个才狼虎豹填饱肚子的呢!他应下又有何妨?反正他们又不会赢! “好!” 慕十七谈妥了条件,才松开那压着独孤宸胳膊的小手,盈盈一笑道:“说好的,他输了归我的,你不准杀了他。”指着那荒野巨狼又道,“嗯,还有那只狼我也喜欢,和旺财长得真像呢!你也不准动手杀了它的。” 白寒扯着唇,看着那小丫头娇娇气气地跟那白发男子打着商量,好似他已经输了一般。也太不把他白寒和苍碧寨放在眼里了吧!这姑娘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还是漂亮的女人那脑子都不大够用的!不,小锦是个例外! 她难道不会看看现在的局面吗?她们已经被巨兽给围的死死的了,必死无疑的是她们! 独孤宸却习惯了慕十七的撒娇,冷着脸应了声好,才又叫来鹤羽等人把慕十七围在了一个用所有玄门人身体打造的保护圈内。 这会儿,白寒更加笃定,这姑娘压根就是个只知道玩乐,被这白发男人宠坏了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了,那男人才会让众人这么护着她的。 慕十七撇了撇嘴站在那人群包围着她的圈内,看着圈外的独孤宸,眨巴了眨巴眼睛,一脸的期待道:“你们快点开始吧!我不出去的。” 这苍碧寨的闯寨规则其实很是随意,那就是看白寒的心情,白寒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谁让人家是这寨子里的巫老呢!又是靠这一手御兽的实力来说话的,大家对他那是心服口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会儿,白寒定下的闯寨规矩其实很简单,他那身侧的三只巨兽,一只巨兽算是一局,一共三局!只要独孤宸打趴下他身侧的三只巨兽就算是闯寨成功。 其实这规矩不规矩的慕十七早就猜了个大概了,说白了,这苍碧寨除了有些巨兽,就真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而这些个巨兽之中也就白寒身侧的那三只还能让她多看上几眼的。 信不信,她就连白寒那三只巨兽的出战顺序都能猜出来?第一局,剑齿虎!然后接着就是那荒野巨狼了,最后才轮到那长臂巨猿。 果不其然,那只剑齿虎第一个跳了出来。 身形较之普通的老虎要大上一圈,可它的厉害之处却不在身形的高大,而是那一对宛若利剑的牙齿,轻轻一挑肠穿肚烂! 独孤宸那剑下杀过的才狼虎豹那可是多了去了的,当初萧祁偏爱这种巨兽,收刮了不少会在盛京各处林子里养着,最后都被独孤宸提着剑给灭了,所以,在独孤宸眼里这剑齿虎鼎足了也就是一只牙齿长的长些身子也稍稍大一些的老虎而已。 在那剑齿虎跳出的一瞬间,他也就提着剑冲了出去。那剑齿虎逼近是兽,它就只能凭借着本能去扑向独孤宸,可独孤宸一跃几丈高,踩着它的脑袋就跳了下去,狠狠地把它那脑袋踩在了地上,那剑齿虎身形一动,嚎了一声后想要从那地面上挣脱起来,可独孤宸那出手向来都是个狠的! 失忆时去闯石头城时,慕十七就曾经见识过他是怎么玩弄这些个巨兽的,一脚能把人家那巨兽的五脏六腑都踢个底朝天! 一剑就直接砍了人巨兽的脑袋,当初不就是一掌把旺财给拍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的嘛! 第873章 驯狼之路 所以,慕十七这会一点都不好奇独孤宸一脚就把那剑齿虎的脑袋踩在地上的做法,那巨兽扭着身子挣扎之余,独孤宸已经提起了软剑刺向那剑齿虎了。 这剑齿虎仗着自己身形庞大,一个拼命地挣扎,居然还真就被它避开了独孤宸的那刺向要害的一剑了。 虽然被独孤宸削掉了半边耳朵,却依旧凶猛地冲向了独孤宸。 独孤宸一身衣衫衣袂飘飘,提着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整个人就这么站着,等着它冲过来呢。 待那剑齿虎离得只有一步之遥了,才突然提起剑,狠狠地刺了过去,他这一招和慕十七之前杀蛇那招极为相似,不愧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同样的一剑从脑门上横着穿刺了过去,只听那剑齿虎一声哀嚎,被独孤宸接下来又是一掌,直接拍在了地面上了。 那剑抽出来时,还带着些红白之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除了拧着唇嘤嘤笑着的慕十七,小姑娘正兴奋地挥着小手呢:“独孤宸,我要它的那对虎牙做骨剑!你割了给我。” 独孤宸对她的要求基本上算是有求必应!提着软剑对着那死不瞑目的剑齿虎就割了下去,一对虎牙上还沾染着血迹,直接扔给鹤羽:“你先收着,回去洗干净了再给她玩。” 鹤羽得令,他怎么觉得自己越发地像个管家了呢? 这一路上,只要是他们家王妃瞧上的东西,最后都是他跟在屁股后面收着呢。那一对虎牙也不算轻,还泛着血腥味,他们家爷嫌弃这血腥味冲到了他们家王妃,他就必须拿回去洗干净了最好再弄点香粉擦得香香的,再呈上去给他们家王妃玩。 白寒那脸色也变了个样,他自己养的兽自己最是明白,那剑齿虎有几分能耐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光光这苗疆之内就难遇到能凶的过它的巨兽了,却不想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人虐杀了,最后那虎牙还被那小丫头给割了回去做成了骨剑!倒是个识货的姑娘,知道这剑齿虎最精贵的就是那一对虎牙了! 他不得不再看向那白发男子,他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那外面来的伸手不错的武林之人。却不想,这人根本就不是身手不错这么简单,而是非常地逆天,那胆识,那轻功,那身手,那绝杀的一剑!他已经能猜到这荒野巨狼和长臂巨猿的下场了。 他这一辈子算是阅人无数,也见过不少世面,却不想这一次大意了些,更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身手可以达到如此地步,也难怪那姑娘一直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可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他压根无路可退,就算是他已经猜到了那荒野巨狼和长臂巨猿的凄惨下场了,他为了这苗疆的脸面,他也不能够退缩的,他就只能希望那长臂巨猿能用用脑子,撑的久一点了。 独孤宸对上那荒野巨狼时,明显儿是留有余地的,为什么? 只因为某位姑娘刚刚叨唠了那么一句:“独孤宸,我喜欢那只荒野巨狼,你别杀了它。” 为了给某位姑娘留着玩儿,他那下手的力道都是算计好的了,直接弃了软剑,赤手空拳地开打了,当初一掌拍晕了旺财那招又使上了,那荒野巨狼也是狼,好似他那身上就有着那股让巨兽都害怕的气势! 黑眸里的杀气,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来的煞气,震慑住了那残暴凶狠的荒野巨狼,一掌劈打在那巨狼的脑门上,直接把它给拍趴在了地上。 那巨狼先前就被他赤手空拳地一顿胖揍,这会儿温顺地好似一只大狗狗,跟旺财有的一拼。 与旺财的毛色不同,这一只荒野巨狼通体黝黑,皮毛锃亮。身形却是和旺财差不多少的,都是那种一看就是狼王的种! 慕十七挥着小手推开那挡在她面前的玄门之人,从那人堆里挤了出来,立在那四肢死趴趴地趴在地上的荒野巨狼面。 独孤宸见她过来,那手掌又拍在了那巨狼的脑袋上,怕这巨狼会突然跃起而伤了她。 俊眉拧着:“怎么跑出来了?” 慕十七笑吟吟地道:“我来看看它啊!旺财是你的,它是我的!” 独孤宸冲着她柔柔一笑道:“是你的,我不抢你的,旺财也是你的,可它这会若是撒起野来,我怕伤了你,让鹤羽先把它拴起来了,待会我慢慢训它!待训得温顺如狗了,再交给你玩,好不好?” 慕十七一咧嘴,笑道:“不要,你训的就成了你的了,又是一只黏人的旺财!我才不要呢,我要自己训!” 鹤羽捏了一把汗,那心肝扑腾扑腾的,他看着那巨狼就发怵,哪有那本事去牵着它啊!好在这十七姑娘不乐意了,救了他一命。 独孤宸无奈,黑眸紧盯着那荒野巨狼,就见那慕十七抬起白嫩嫩的小手,蹭着那荒野巨狼的大脑门,一下下地轻轻点着,嘴里是悠扬的哨声,与那骨笛之声极像,连那白寒听着都瞬间愣了神。 因为那哨声太像了,太像那骨笛之声了!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这骨笛之声了,以至于这会儿他那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薄唇动了动,看向慕十七时,仿佛是在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小锦!”几个步子上前,想要去扯慕十七的胳膊,却被独孤宸给一掌拍开了。 “别碰她!” 鹤羽和那一众玄门人,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位还没拎清呢,居然敢伸手去碰他们夫人的,啧啧啧,那只手看来是不想要了。 别人不知道,慕十七却知道他那一声小锦叫的是谁!黑眸微微拧着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又继续开始了她的训狼之路了。 这只荒野巨狼先是被白寒给驯了,而后又被独孤宸给灭了威风,这会儿她只要学着那骨笛的声音加以引诱就行了。 白寒被独孤宸那一掌拍在胸口上,那苍碧寨的群人见了就不乐意了,气势汹汹地带着那些个狼啊虎啊地就要往前冲,却被白寒大声给喝住了:“都别过来!” 第874章 咬着你了 那一掌也让他恢复了清明,看向慕十七的眸子里没有了刚刚的迷茫,却带着满眼的难以置信和不解。 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吹这笛声的?你不是苗疆之人,怎么会模仿我们苗疆圣物骨笛的声音?”如果只是听过一次,绝对不会记住这么复杂难懂的骨笛之声! 那可是苗疆的圣物,苍碧寨从上古传下来的圣物,他送给小锦,小锦一直贴身带着的。 后来小锦失踪了,那骨笛也跟着失踪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小锦死了,还让白萦当上了圣女!可他不信他的小锦会死! 他的小锦蛊毒双修,还能御这天下的兽,那般聪明厉害的小锦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所以,他听到了慕十七那模仿着骨笛吹出来的声响时,瞬间又燃气了新的希望,那沉寂的心仿佛又苏醒了过来! 他的小锦还活着吗?这个小丫头一定知道答案的! “你快告诉我!这笛声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又是谁吹给你听的?”白寒听着慕十七那越发肖似的声音,那面上便越是着急,一着急又想要去动手拉扯慕十七,被独孤宸又拍了一掌,那身子瞬间就震退了好几步。 这一掌比先前那一掌还要重上几分,白寒御兽是一把好手,可他在武力修为上却是远远不及独孤宸的,甚至连慕十七他也过不了百招,苗疆之人各有所长,可武力修为确实一般,就连那圣女白萦的身手在慕十七看来也没那什么可看的。 当然!她那位百年难遇的奇才娘亲就宁当别论了。 若不是独孤宸手下留情,接下他那结结实实的两掌后,指不定这会这白寒已经重伤倒地了。 慕十七对这白寒多少还存着一丝丝牵扯着她娘亲的情谊在,怕独孤宸出手再来个第三掌,抬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道:“说好的别打死他的。” 独孤宸应道:“我没打死他,他还有气呢!” “我也不想要一个缺胳膊断腿的!” “那我不砍他胳膊腿!” “不准你再对他出手了!”慕十七最后只能下了道死命令。 玩文字游戏,她一直不是这位的对手,同时也看向了那白寒道:“我相公不大喜欢别人拿手碰我!我不确定他第三掌会不会把你给拍死,所以我奉劝你最好别再尝试作死了。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先等我驯服这头荒野巨狼的。” 那眼神微微一冷,警告着他们都别再打扰她了,惹得她生气了,他们也休想舒服。 哨声很奇怪,可那荒野巨狼却好似很熟悉似得,好似很久很久之前它听过这个哨声。 也许只有慕十七知道,这会这荒野巨狼为什么会被这骨笛的声音给唤住,因为她娘告诉过她,在苗疆之地驯过一只荒野巨狼的小狼崽子后来交给了师父白寒照看着了,那小狼崽子不听话,曾经摔断过后腿,她刚刚就瞧出这只荒野巨狼后腿有着细微的不利索! 想来这只就是她娘以前养的小狼崽子了,她睹物思人,不舍独孤宸一剑杀了它,才央着独孤宸留它一命的。 她娘以前用骨笛驯过她,所以她只需要模仿着骨笛的声响,就能让这只荒野巨狼听命于她了。 很简单的道理,可是对于不知道事情缘由的白寒来说却是震惊的。 看着那巨狼乖顺地拿脑袋去蹭她,他便知道了,她成功了,她驯服了就连他也要花上一年半载才能驯服得乖乖巧巧的荒野巨狼,这小畜生是小锦当初抱回来的,一瘸了腿的小狼崽子,当初若不是小锦一直舍不得扔掉,他早就扔了。 小锦走后,他就一直这么养着,也算是留个念想吧。 可这小狼崽子脾气太硬,和小锦一个样,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给驯服贴了。却不想被一个小丫头几声口哨就唤走了。 白寒的视线又移到了慕十七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居然有着百年难得一遇的御兽天赋,与小锦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的且先不说,就单单她那一手把骨笛模仿出来的口哨声就已经是高出常人许多了! 还有她那御兽的手法,没有个十来年的御兽经验,怎么可能做的那么熟练? 他总算明白了,这小丫头刚刚为什么会那么自信了,他起初以为是因为那个白发男人的身手逆天,可这会儿他却发现,这小丫头自己就有着足够的资本傲气! 能瞬间就驭了这荒野巨狼,那这些个才狼虎豹自然都是伤不了她也近不了她的身的。 确实,慕十七是有那能力瞬间吸引住这些个才狼虎豹的本事,可她懒得用,在她看来,想着如何驭兽,还不如一匕首来得快呢。 独孤宸见那巨狼瘫软着身子好似一只大黑狗似得蹭着慕十七,那脸上带着一些些嫌弃,把慕十七那小身子给抱了开。 “别碰它,一身的毛,毛里还有虫子,别咬着你了。” 慕十七噗呲一笑:“这苗疆最不缺的就是虫子了,没虫子才不正常吧。” 抬手一挥就把那荒野巨狼给唤了起来,步伐轻盈地走到了一旁,可把那一群玄门人给稀奇的! 与那鹤羽耳边窃窃私语道:“咱们门主夫人不会是又驯服了一只兽吧!”他见过的世面少,别骗他! 确定他们门主夫人正的是第一次见那只巨大的狼吗?怎么可能冲着那巨狼吹一吹口哨完了摸一摸那毛茸茸的大脑袋,那只凶残到一张口就能咬掉活人一脑袋的巨狼就瞬间变成小狗狗了? 鹤羽已经习惯了这慕家十七姑娘他们的王妃主子没事就来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表现了。 重重地点头,板着手指数着道:“咱们宸王府里这会应该有一只跟这一只差不多大小的大白狼,还有一只雪虎,一只云豹,对了,还有两条小灵蛇,被别人抓了去,可以咱们夫人这性子,你们懂得!谁还能抢了她的东西去?”所以那两条小蛇迟早还是要回来了。 他怎么觉得那明明很讨厌巨兽的王爷,突然间画风一转,各种大兽小兽只要是王妃看中的,那都是眉头都不拧一下就往那王府里拉的。 第875章 不会信吧 那是自然,独孤宸的所有原则喜恶在遇上慕十七之后都化为乌有。 她喜欢什么,他就会千方百计地替她弄回来,几只巨兽又算得了什么? 白寒现在一点都不在乎闯寨的事,他一心只想要从慕十七那里得到白锦的消息。他的小锦,他日夜都在念着的小锦,到底在哪里?他不止一次想要出去找过她,可这大陆之大,人海茫茫,他完全寻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慕十七带着荒野巨狼一步步地往回走,等着看独孤宸继续战败那长臂巨猿,然后继续上路。 没想到白寒却跟上了她,独孤宸自然是不可能让白寒靠近她的,抽身就挡住了白寒的去路。 “别靠近她!”白寒刚刚看着慕十七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是让他非常不爽的炙热,还动不动就对慕十七动手动脚的,这都是犯了独孤宸的忌讳。 白寒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就算是这苍碧寨的所有人和兽加起来也未必能敌得过他,这男子太过强大了,所以,为了得到小锦的消息,他愿意放低姿态去恳求他们。 摊了摊开手,道:“我对她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会这骨笛御兽之术的!她是不是认识我的一个故人!” 慕十七抬了抬眼去看那白寒,能感觉到他此时内心的激动和欣喜,仿佛是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束光亮,可她还是要告诉他那个残酷的事实,粉唇微动,声音不算太大,却是足够让白寒听得清清楚楚了。 “她死了!”来苗疆之前她就做好了要去揭开自己这道伤疤的准备了,可这一路上每每提及此事,她那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有些事真的是忘不了的。 “你说什么?”白寒那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一抹悲痛,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她死了,白锦她已经死了,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那时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以至于她自己这会都有些稳不住身子的微微颤抖了。 好在独孤宸极细致小心地把她揽在了怀里,大手轻触着她的背,算是无声地安抚着她。 她娘的死因是唐门那群恶人,可白萦曾经对她娘做过的事也不能抹灭掉! 娘亲不让她找白萦报仇,可她还是做不到不去恨白萦! 她真的很想知道,娘亲,若是你看到如今的苗疆,你还会原谅白萦吗?如果你知道苗疆还有着这么多的人在苦苦地等着你回来,你会再回来看一眼吗? 不,她想,娘亲这么爱着苗疆这个地方,兴许这会就在天山看着这苗疆的一切呢。 白寒受不住那话的打击,扶着胸口猛地几声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独孤宸刚刚那两掌给拍的,还是真的就是听了她的话急火攻了心,总之这会这白寒巫老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反倒是捂着胸口随时都有可能昏倒在地的意思。 “死了!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敢死!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苗疆!她为什么那么任性地离开苗疆,难道外面就真的这么好吗?”白寒蹭了蹭嘴角的鲜血,眸子里带着沉重而又化不开的伤痛,不停地自言自语着。 “我当初就该绑着她的,不让她离开苗疆半步!也不至于……” “如果她不想当这苗疆圣女,不喜欢这份责任和束缚,我可以为了她与整个苗疆为敌,可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我!” …… 慕十七算是听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埋怨着她娘亲因为不想当圣女和承担这整个苗疆的责任而逃离了苗疆吗? 放他娘的狗屁! “谁告诉你,她是因为不想当圣女不愿意肩负苗疆的责任才逃走的!是谁告诉你的!”很快她自己就猜出了答案,眸色微冷道,“是白萦对不对!是她告诉大家,白锦因为不想承担圣女的责任和压力,而背叛了苗疆,偷偷逃离了苗疆!” 慕十七气急反笑,是那种直达眼底的冷笑。 “她白萦怎么不跟你说说,她是怎么毒害白锦的!只为了那圣女之位,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若不是白锦命大,早几年就死在那林子里了。” “你在胡说什么?”白寒不傻,自然听的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 可就是因为明白,此时才又不明白! “小锦离开之时,白萦也只是刚刚十岁不到而已!她怎么可能出手去害小锦!”这件事,别说他了,所有的苗疆人都不会信吧! 慕十七挑唇呵呵一笑:“白锦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妹妹,还十岁都不到呢,怎么可能出手去害自己!可事实就是白萦那狠毒是骨子里的,从小就有的。” 懒懒地看了眼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白寒,她没有必要去和他争辩什么,她只不过是告诉他一个事实,她娘当年并没有背叛苗疆,为什么要背上这么个叛徒的骂名! “信不信由你,反正白锦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白萦却好好地当着她这苗疆万人之上的圣女!”她懒得和他多说,既然他认定了白萦不会害她娘亲,那就由着他想好了,她慕十七还不至于到处去说白萦的坏话,她就只是给她娘亲正名而已。 谁都不能说她娘的坏话!她听着不爽! “让你的长臂巨猿快点出来了,我们还要急着赶路呢。”慕十七本就对他没多深刻的感情,她与他多说这么几句话那也纯属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 她不怪他不信自己的话!因为那白萦当初心机太深也隐藏的太深了。 独孤宸知道她心情不好,每每提及她娘亲的事,她浑身上下都会染上一层伤痛。 长臂环着她的腰,把她揽在了胸前,柔声安抚了几句:“你和这巨狼在一边玩一会,我杀了那只巨猿咱们就走。” 慕十七乖乖地点了点头,懒得再去看白寒一眼,她性子凉薄,没那么热情的。招呼着巨狼趴下,自己则是一屁股蹲坐在了巨狼的背上,支着胳膊去看独孤宸的方向。 第876章 小锦重要 白锦的死对白寒的打击相当的大,他压根就没有心思再去管其它,再去号令巨猿去对付独孤宸。 而那只巨猿此时只能凭借着兽类求生和本能和独孤宸对上了,独孤宸提剑冲上去时,它还在垂着胳膊等着白寒的一声令下,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位提着剑的人是来杀它的。 独孤宸杀什么都是杀,杀什么都是那般凶煞的模样,巨兽凶狠煞气,那他就比它们还要凶狠煞气! 巨猿也是极通人性的兽,能感觉到独孤宸那浑身的煞气和黑眸之中的杀气,自己虽说是身形高大,可刚刚亲眼见了剑齿虎和荒野巨狼在独孤宸手下的惨样,它居然也怯了。 其实这些个巨兽被人驯服了以后,就会多多少少有了些人性和奴性,少了几分兽性和血性。 巨猿挥动着巨型的胳膊抬手就连根拔起了一棵大树,抱着那大树当作武器扫向了独孤宸,独孤宸身形一动避开了,提着剑又追了上去。 他这会就是想速战速决,然后赶紧地回去安慰心情不佳的慕十七。 所以,那巨猿也算是命衰,遇到了这么一个时刻,结局就可想而知了。 不管它怎么避闪,怎么逃命,终究还是逃不过独孤宸那一剑的。 白寒多么意气风发的人,却只是在一会的功夫就没了三只巨兽,其中一只还被人给瞬间收服了,而这所有的伤心难过又怎么敌得过那白锦之死的一丝一毫! 他压根就不在乎那巨猿死了没,死的如何之凄惨! 他只是愣愣地又盯上了慕十七:“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苗疆?跟小锦有关系吗?你是来替小锦报仇的!”他想了半天,却只能想出这么个原因来了。 这个姑娘来苗疆的原因,应该是和小锦有关系的。小锦既然可以在她面前吹出骨迪,那就是意味着这位和小锦的关系不一般! 慕十七觉得自己前来苗疆的目的这会儿没必要让他知道,只是淡淡地拧唇道:“我若说是呢?你会帮我杀了你们的白萦圣女吗?” 她也只是个玩笑话而已,就算是白寒愿意,她也不会让他动手杀白萦的,娘亲应该不会希望白寒为了她成为苗疆的众矢之的吧。 她就是想知道娘亲在白寒心中的地位,她就是想知道,娘亲她到底看错了人没有。 白寒视线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退缩,黑眸盯着她看,斩钉截铁道:“如果真的是白萦对小锦下的手,我会杀了她替小锦报仇的!”没有人知道小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位姑娘压根就不用去试探他的心,在他心中,苗疆?白萦?圣女?甚至自己他自己的命都不及小锦重要。 没有人知道,他偷偷深爱着小锦。他知道这样的爱有多可怕,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那样一个美好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徒弟! 他们注定了一辈子都无法在一起,可他不奢想得到的太多,他只是想要在她身边陪着她而已,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慕十七那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转身不再去看他,只丢下一句话:“她应该是不希望你因为她而毁了自己与整个苗疆为敌的。” 独孤宸此时已经收了软剑,回到她身边了,大手牵着她的小手也是撇都没撇那白寒一眼,只是交代了几声那玄门人和鹤羽道:“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众人离开的场面可真是十分的有趣,一群马匹抖着身子在才狼虎豹之中穿了过去,因为那些个豺狼虎豹都有人驭着的原因,那些个马匹就这么抖着走了过去,却没伤分毫。 慕十七被独孤宸抱上了马,小身子软软地依靠在他怀里,整个人静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独孤宸也就陪着她这么静默着,大手越发地把她搂得紧了,他想要告诉她,没关系,有他在呢。 慕十七也感受到了他的安抚,小手回握着他的胳膊,又往他胸前蹭了蹭,沉寂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道:“独孤宸,我很好,你别担心我。”她知道的,她难过,他永远比她自己还要难过。 独孤宸为了哄她开心,又丢弃了自己的原则,连着给她喂了两颗果子,临了还自己在那一个劲地摇头,示意她这一次吃的有些多了。 慕十七鼓着嘴巴道:“明明是你自己喂给我吃的。” 独孤宸对自己也有些无语,大手扯着缰绳,在心底一番自我教导!下一次,就算是她哭成了一朵泪雨花了,他也不能抛弃不给她吃凉食的原则。 “爷,后面有人追来了。”独孤宸的那些个手下是推推嚷嚷了半天才敢过来向他汇报消息的。 独孤宸也没问是谁,只道声知道了。 以他的耳力,确实早就知道了,白寒骑着一匹狼追了过来。 看慕十七却是没有他这动动耳朵就能知晓天下事的本事的,可架不住人家姑娘那脑子好啊!没动什么脑子就猜出了那身后追上来的是谁了。 很快白寒就追到了她们身侧,迎着风喊道:“我与你们一起,我要去找那白萦问个清楚!” 慕十七挑着唇看了他一眼,道:“苗疆又不是我们家的,你随意。” 和他约定赌局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只是她向来不喜欢别人昂着头准备随时虐自己的模样。可后来她见到了他对娘亲的情谊,自然不会再想着拖他下水的。所以,走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再提两人赌局的事,也没有要求白寒带着苍碧寨的势力和他的御兽之能,助她们一臂之力的。 有没有他的帮助,她都能够闯过这苗疆九寨的! 却不想白寒会骑着狼追了过来,看来娘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太深刻了,以至于他根本忘不了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并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断了去找白萦报仇的念头,他这会只是想去确认而已。 慕十七瞧着他那满脸的仇恨与伤痛,有些后悔自己把娘亲的事告诉他了,平白毁了这白寒的一生了。 可她却不知道,白寒的一生早在白锦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毁了,没有任何的幸福可言,他活着,只不过是留个念想,告诉自己他的小锦还活着,只不过是活在这大陆之上的别的地方而已。 第877章 知道什么 这会儿,他知道自己的小锦已经死了,那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念头? 可他就算是死之前,他也想要弄个明白,事实的真想到底是什么?他也十分好奇,明明小锦就从来都没有要离开苗疆的意思,为什么突然间就离开了呢? 如果真的如这姑娘所说的这般,是那白萦搞的鬼!那他一定不会让小锦白白受了这委屈的。 所以,他追了过来,他要去找那白萦问个清楚! 那么小个孩子,他一直当作小妹妹般的小姑娘,真的会去害小锦吗? 白寒这会儿自己都不清楚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得到了白锦的消息,他已经没有办法去冷静地判断任何事了。 他不信白锦会背叛苗疆突然地离开自己,可他也同样不信白萦会动了害白锦的心思,当初小锦失踪之后,白萦那么不大点的小姑娘,哭的最是伤心,哭着喊着说那圣女的位置是小锦的,若是说她为了圣女之位去害小锦,他真的不敢去信的。 慕十七不知道他这会这心底的这些个腹诽,若是知道,她一定会冷哼一声,告诉他白寒的。 白家的那位二姑娘的真面目就连一直生活在一切的娘亲都瞒住了,他会发现才有鬼呢! 苍碧寨之后就是苍紫寨了,这苍紫寨,按照道理算得上是苗疆出蛊女男巫最多的寨子了,可架不住那苍白寨里世代出圣女啊! 所以,它也只能排个第二。 而这苍紫寨的巫老显然与那白寒是老熟人了,见到了白寒那脸上都笑开了花。 以白寒这皮相和身份招惹几朵桃花,慕十七并不吃惊的。可这苍紫寨的巫老瞎了眼扯上她,她就非常不爽了。 什么叫做,她这个贱女是谁? 苗疆女泼辣性子火,慕十七还可以忍。可这出口就冲她喷脏水的,她就忍不下去了。 瞧着那年纪也该有三十好几了吧,就算是那张脸妖艳着呢,可也架不住她那满嘴的臭味。到处含屎喷人的! 慕十七手里那银针还没来得及射过去,去戳那巫老的臭嘴巴呢! “白鸢,够了!”白寒已经冷声喝过去了。 独孤宸若不是抱着她给她喂水喝,估计这会那苍紫寨巫老的命也不在了吧。 白鸢也就是那苍紫寨的巫老,与白寒确实有这几份情谊在,当年,也有着一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估摸这苗疆之中应该没人不知道,这苍紫寨的巫老时时刻刻都想要给苍碧寨的巫老下媚草下媚蝶的事了吧! 两寨相隔不远,白鸢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倾心白寒了,可白寒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心里眼里就只有白家那位白小锦。 所以,白鸢因而生恨,恨白锦,很恨很恨! 可白锦就算是失踪不见了,甚至死了,白寒也终究不会去多看她白鸢一眼。 白寒这么些年一直避开着她,轻易连那苍碧寨都不会出的,却不想今日会来她们苍紫寨。可她爱已成魔,就见不得白寒身侧站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美的不像话,美的让她嫉妒地想要出手杀了她。 这是多少年来白寒第一次叫唤她的名字,尽管态度冷漠,却依旧让白鸢欣喜万分。 目光里带着疯狂去看白寒:“白寒……” 白寒却连第二眼都不想再多看她了,冷着声道:“让你们寨的人都让开路,我要去找白萦!” 白鸢视线这才落在独孤宸他们一行人的身上,特特在慕十七那身上又停留了片刻:“你要去见圣女?带着他们这群外人去见圣女?你可知道苗疆的规矩,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她深爱白寒,不管白寒去找白萦的目的是什么?他这会与外人一起想要过寨,就是等于对苗疆起了异心了。 慕十七却没打算要领白寒这么个情的,扯着唇道:“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要去见白萦也是他的事。而我们一路过来走的就是苗疆的规矩。” 她知道这会这么和白寒撇清关系压根就没人信的,可她说的真的就是事实,她什么时候让白寒带着她去见白萦了? 白鸢拧着眉,看不明白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白寒没有出口解释,而她却又不会去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她总觉得这些个外面的人无端不会来苗疆的,一定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这会局面有些乱,她听着这姑娘话里的意思是:“你们想要闯寨?” 慕十七拧唇道:“否则呢?我们要怎么过这苍紫寨?”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一路这么过来的,可苗疆的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为了娘亲,她愿意闯一闯的。 白鸢得到了她那肯定的答案,面上还是带着微微吃惊的,毕竟能一路闯到她们苍紫寨的外人,那压根就没有过的事。 连闯九寨,那就只有苗疆的圣女才有这样的能力,当初的白家小锦只用了区区三天就连闯了九寨,也就是因为闯寨而结识了白寒,还认了师父,彻底勾去了那白寒的魂。 白家的白二没有她那姐姐有天赋,可也用了九天闯了九寨!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白二在闯自己这苍紫寨时,她们做了怎样的交易,那白二才坐上如今这圣女之位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有这样的心机,那白家小锦远不及这白二的估计就只是这心机了。所以,才会输在自己的亲妹妹手里吧。 白锦的事她都知道,也算是苗疆之中为数不多知道这些个秘密的了,这都要亏得她那位随身伺候着白二的乖女儿白妙,白二把白妙当心腹,很多事都是白妙一手去办的,自然就慢慢获悉了当年的事。 知道白锦死了时,她还狂笑了好半天,可她终究没争过一个死人!白锦死了却永远带走了白寒的心。 能让白寒这么失控的事,只可能是和白锦有关系了。 即使不愿信,她还是抖出唇问出了声:“你去找圣女是还白锦有关系,对吗?你知道了什么?” 白寒冷眼看她,反着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白鸢被他那眼神吓了一跳,退后几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第878章 最后一次 慕十七等的有些不大耐烦了,冷着声音催促道:“你们想要叙旧还是聊天都与我无关,可是,麻烦能不能先让我们闯了寨再继续!” 她这会儿真的没那功夫听他们两一人一句这么废话着的。 白鸢为了避开白寒的视线,直接走上了慕十七给她铺上的台阶,道:“好,我答应你们闯寨!” 慕十七很想说,这不是你答不答应的问题,而是苗疆的规矩你不答应都不行! 只见那白鸢振臂一挥,一色的五阶蛊女就排排站在了她们面前,果然是苗疆腹地的寨子,五阶以下都不敢出来露脸的。 让慕十七可惜的是,白鸢自己居然没有出手,她这一把银针没办法去堂堂正正地招呼她了。 可她这会儿会乖乖的,能不惹事就不去惹事了。 不知为何,白寒看着那一色的五阶蛊女,他居然还会隐隐地替这小丫头担心,许是因为他刚从她那嘴巴里听到那熟悉的骨笛声吧,又许是她和小锦的关系吧。 他破天荒地在白鸢面前,服了个软,替这小丫头求了个情:“你别伤她!” 可他这话不说倒是还好,一说,那白鸢就更不乐意让慕十七活了,后来干脆换了个人,打算自己亲自上前去虐慕十七,还指名道姓地就必须要慕十七出来闯寨! 慕十七还求之不得呢!可除了对上独孤宸,对着她们时,她那表情都是淡淡的瞧不出个什么表情来的。 所以,白鸢和白寒都瞧不出她那心底的兴奋! 独孤宸俊眉拧着,搁在她腰间的大手不想松开,可小东西扭着身子,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是苗疆的闯寨规矩! 他想说,去他娘的狗屁规矩,他独孤宸手里的剑就是规矩,可他若是提剑去杀了那些个女人的话,这小东西一准是要跟他甩个脸色的。 “最后一次!” “好,最后一次!”慕十七竖着一根手指应道。 独孤宸信她才有鬼呢!可这会儿他不答应了她,这小东西非得缠着他折磨到他心软点头应了为止。 对上了她,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了,他会严词拒绝她才真有鬼呢! 白鸢自然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对话的意思了,她这会就是瞧着慕十七那张惹了白寒看过去几眼的小脸不顺眼,心里琢磨着到底要下什么蛊毒,才能把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给毁了。 而慕十七这会还记着刚刚白鸢劈头盖脸骂她的那句话呢!幸福来的太快,看来她身上的这把银针又有用处了。 白鸢往那空地中间一站,所有的苍紫寨的人就都散开了,慕十七从那些人的脸上看到的是对阶高者的惧意,她那心底就立刻升起了警觉。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盲目自大的人,且她娘亲曾经告诉过她,苗疆之地藏龙卧虎,进去了,就时刻都做好搏命的打算。谁都不会知道何时身上就被人下了蛊了。 为了谨慎起见,她也向身手那些个看了一路热闹的玄门之人道了声:“后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还有,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感受了一下风向又指向那站在一侧的苍紫寨人所在位置道:“牵着马全部站到她们那逆风的方向去。”为了防止白鸢撒毒,这是最简单直接的避开方法。 众人对她那是绝对的言听计从,夫人的话那是比圣旨还要有震慑力的东西! 只有独孤宸还站在她身后两步都不到的距离,让白鸢以为他们两决定以二对一,还拧着唇不悦地嗤鼻一笑道:“怎么?不敢一个人吗?” 慕十七也扯唇道:“他只是习惯离我两步之内罢了,你放心好了,他还不屑对你出手的。” 独孤宸既然答应了让她对上这白鸢了,就不可能会违背她的意愿,做出半途给这白鸢来上这么一剑的蠢事。 白鸢双手在那宽大的袖子之中摸索了片刻,那手心之中就多了一条泛着紫光的小虫子,不大却因为那后背之上的骷髅图案让人记忆深刻。 “紫色骷髅蚁!”慕十七看了一眼就报出了那虫子的名号。 在这大陆之上都算的上是罕见的东西了,别瞧着这小虫子不大,可这鬼东西据说可以吞噬一切。 白寒在看到那白鸢手心里的紫色骷髅蚁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白鸢,你居然用上了它!你知道这骷髅蚁有多凶残的!它最喜吞噬人肉了!” 白鸢唇角微动,轻笑开了道:“没错,我这只骷髅蚁还最爱小姑娘那粉粉的鲜肉,怎么?这就心疼了?还说没关系?你不就是瞧上了她那张和白锦一样纯美的脸了吗?那我就偏生毁了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白寒黑眸一缩,斥道:“白鸢,你给我闭嘴!” “怎么着恼羞成怒了?你白寒既然能做出那些个恶心的事了,怎么还怕人说了不成?你爱上了自己的徒弟,你觉得这事没人知道吗?”白鸢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多么希望白寒能用看向白锦的眼神来看向自己。 “不准你说小锦!”白寒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剑,指向了白鸢。 “小锦,小锦!她到底给你施了什么法?下了什么蛊?让你对她这般念念不忘!”白鸢最受不得那白寒情真意切地喊着白锦的名字了。 小锦,小锦,他的眼里就只有白锦!就连这么个和白锦一样纯美的小丫头,他也要护着。 慕十七对他们的忍耐也快要到了极限了,怎么又扯上她娘了? 白鸢喜欢白寒求而不得,关她和她娘亲什么事?这女人莫不是疯了不成?那话里的意思,摆明了是在毁她娘亲和白寒的名声嘛,师父爱上了徒弟,这可是这世上最大的禁忌! 那白寒如何恼羞成怒她不在乎,可她不能听得她一句对娘亲的污蔑。 瞬间就清冷着眸子道:“废话少说,快放你那虫子吧!我的咕咕饿了很久了?” 咕咕?白寒白鸢俱是一震! 又都勾起了对白锦的回忆,慕十七压根不去管他们两人那如出一辙的表情,一声口哨就唤来了食蛊白雕。 第879章 绿鬼蛊王 食蛊白雕那可是这苗疆的圣物,所有人都知道的,当初白家小锦就是靠着这一只食蛊雕创造了三天连闯九寨的神话,继而堂堂正正地坐上了那圣女的位置。 后来白锦失踪了,这白蛊雕却在苗疆林子里一直转悠着,有人说它一直在等小锦回来,有人说它是去那林子里觅食。 白寒也想学着驯服荒野巨狼那般驯服过它,可这食蛊雕却傲气的很,谁都不认,谁都不搭理。 这苗疆之中,多少人动过收了它的心思,可它却依旧整天咕咕地独自咕着,一旦有人靠近它,就变得异常凶猛起来,那一张利嘴叨过去,瞬间就是一个血窟窿。 谁会想到这会它会因为这小姑娘的一声口哨声就从那天边飞了过来呢?径直地落在慕十七身侧,那威风凛凛的气势,好像在这苗疆之中谁都不能在它面前放出一只虫子。 慕十七又唤了声咕咕,拿手搁在它那脑袋上,蹭了蹭它那独角。 那只食蛊白雕扑腾着翅膀甚是欢乐,哪有一丁点的不开心,还拼了命地往慕十七身前蹭,咕咕地叫着,惹得独孤宸一阵不悦,抬手就扯着它的翅膀拉到了一侧。 慕十七噗呲一笑,轻睨了他一眼,抬手指着咕咕道:“你别折了它的翅膀了,我可不喜欢一只不会飞的鸟。” 然后转了眸子对上那震惊到已经不能言语的白鸢道:“快把你手里的那只虫子放出来吧,我的咕咕最喜欢吃虫子了。”转头看了眼咕咕道,“对吗?咕咕?” 那食蛊白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听明白了她那话,跟着就咕咕地叫了一声。 白鸢这辈子记得十分清晰的事并不多,可白家小锦的这只食蛊雕却真的是让她记忆深刻! 这只大家伙那张嘴吞过多少只蛊虫,她是算不清了,可她记得它曾经吞了她身上养着的所有蛊虫,一只一只的没留下一个活口。 她一直觉得她与白锦的区别就是在这只食骨雕上,同样是小小年纪就成了五阶圣女,可偏偏那白锦是个天生的御兽奇才,当初无师自通地驭下了这只罕见的食蛊白雕,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后来更是得到了苗疆御兽一派顶尖尖上站着的白寒的赏识,收做了徒弟,那御兽之能彻底被打开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成了苗疆唯一一位蛊毒,巫术,御兽之能齐全了的奇才,坐上了那苗疆圣女之位。 而这会儿,她面前御着食蛊雕的小丫头,瞬间就让她想起了当年的白锦,也是这么无畏,也是这么浅笑兮兮地让她把虫子都放出来。 她早就知道了结局,她手里的这只紫色骷髅蚁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那食蛊雕的。 可让她就这么在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面前认输,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在白寒面前,她敌不过白家小锦,难道她这会也要输给这个小丫头吗? 不,不能!白锦已经死了,除了白萦那个剑走偏锋的毒蛊圣女,整个苗疆再没有人的蛊术能及得上她的了。 一只虫子这食蛊白雕能吃了,那她就同时放出一百只虫子来,都是那种极小极毒的虫子,看看这食蛊白雕有没有那本事护住她。 紫色骷髅蚁在她那手心里竖着脑袋往前爬着,就停在她的指尖上,而咕咕那双眸子也就停在她那指尖之上。 慕十七见她迟迟还没有放出骷髅蚁,有些不耐烦了,挥手就命着咕咕飞了过去。 咕咕身形如梭直奔着白鸢冲了过去,那铁钩似的利嘴叼向了白鸢的手。食蛊雕就只认虫子。 白鸢还在思考着怎么对付慕十七,却没想慕十七这会儿等得不耐烦了,就先发制人了,那只食蛊雕冲到她面前时,逼迫着她不得不甩掉了那手上的骷髅蚁。 咕咕一下子就把那骷髅蚁叨进了嘴巴里吞了下去,完了还拿它那大翅膀狠狠地扇了一下白鸢的方向,以表示它这会的不满。 白鸢丢了手上的骷髅蚁退后一步,却还是吃了一嘴的灰土。 慕十七怕她对咕咕用什么奇怪的毒粉,忙着把咕咕给招了回来,蹭了下它那脑袋上的角以资鼓励。 白寒那眸子里的震惊就一直没有消散过,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小锦。 就连那蹭着那只食蛊雕的动作也如出一辙,除了那张脸,其它的一切就好似小锦再世一般。 让他意外的是,白鸢居然瞬间就在她手里吃了败仗,狼狈不堪。 白鸢确实是想了个法子想要先废了她那只食蛊雕的,手指又探入她那宽大的袖子里摸索了一会,摸了好一会,才摸出一只碧绿色的瓶子来。 慕十七不知道她那绿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她从那些个苍碧寨人的表情上就能悟出了些端倪来,一准是极为狠毒的东西,否则那些个人不会露出那般恐惧的表情。 可她依旧是淡淡地扯了扯唇,等着她把那瓶子里的鬼东西放出来。 慕十七在这世上见过的稀奇古怪东西多了去了,也不差她白鸢这么一只,有本事就赶紧地亮出来吧,她等好了瞧呢。 白鸢手指轻拧着那碧绿瓶子上的木头塞子,看向慕十七的视线之中带着一丝狠毒与得意。 那木头塞子刚刚拔下,独孤宸那俊眉就拧了起来,面上是浓浓的不爽,想要瞬间就冲过去把她那瓶子给啐了。 不仅仅是他,这会儿所有的人都闻见了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怪味,极浓郁,极古怪!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很快就从那绿瓶子里探出了一只肉脑袋,碧绿色的身子长得好似一只蚕宝宝,可五阶之上的蛊女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东西怎么可能是肉嘟嘟的蚕宝宝呢,那分明就是蛊中之蛊王,绿鬼蛊王,这蛊虫还有一个名字,简单好记的很:虫将军! 何为虫将军?那就是它一出现,就能带着这附近所有的虫子都出现!且所有的虫子都听命与它,它前行,那些个虫子也前行,它后退,那些个虫子也就跟着后退。 第880章 三局三蛊 所以,这绿鬼蛊王就是所谓的蛊虫之王了。 那浑身上下散发着招惹蛊虫的气味,以至于这方圆一里之内的蛊虫都能闻见它的气息,然后纷纷循着它的气息向着它靠拢了过来。 这方圆一里之内的虫子就没有善茬,但凡是活着的,哪一只不是被练成了毒蛊虫了。 所以,这绿鬼蛊王吸引过来的都是那些个苍碧寨蛊女身上的毒蛊虫,甚至是这寨子里谁家还养着收在屋子里的毒蛊虫。 反正是乌压压的一大堆,各色的都有,什么长相的也都有,接二连三地往这只绿鬼蛊王身边凑。 独孤宸那头皮一阵发麻,却强忍着心中的那一股子不舒服,看向了慕十七的方向。 慕十七这会那秀气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真的是没想到白鸢这么狠的!居然连那只绿鬼蛊王都能放出来咬她,想来她是恨极了她的,千方百计想弄死她了。 那她也就不和她客气了! 白寒虽不是玩蛊的,可他能坐到这巫老的位置上,自然也是懂得些这些个蛊虫的,小锦当初去林子里捉虫子时,可没少拉着他一块儿去。 这绿鬼蛊王算是蛊虫里最难得的了,就算是小锦当初也没练出这玩意来,却不想被白鸢给做到了。 这绿鬼蛊王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那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可以招揽百虫千虫,可也同样一个弊端就是,这绿鬼蛊王用上一次之后,必须一直用木头塞子封闭好了,养足了九年九月九时九刻才能再次集聚到那气味,否则这虫子就只能是一只普通的虫子。 所以他这会也十分不解,为什么白鸢舍得把这么稀有的绿鬼蛊王给放出来?可见她是多么想要杀了这面前的小丫头。 食蛊雕虽厉害,可一雕难******千虫,还都是一只只的毒蛊虫。 只要那小丫头着了一只小蛊虫的道,那就等于白鸢赢了。 可她这会摆明是犯了规了! “说好的,三局只出三只蛊的,可你这会这分明是拿少说百只的蛊虫来对付她了。白鸢,你胜之不武!”白寒直接指出白鸢的心机,冷声道。 白鸢却觉得自己有理的很,理直气壮道:“我出的就是一只蛊,那些个蛊又不是我出的,分明是它们自己跑过来的,与我何干!” 慕十七见多了她这样的,也没什么稀奇的,在她看来这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贱人了。 白鸢就是想要杀了她,有什么鬼规矩可言的。也就是这白寒还巴着这闯寨的规矩一事不放呢。 耸了耸肩,她那秀气的眉头又松了开来,对上那白鸢的张狂脸,饶有趣味地扯了扯唇角,这位不会以为这么做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吧! 她这都还一直干站着没出手呢!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咕咕看到那些个蛊虫倒是挺兴奋的,挥着翅膀就飞了过去,那铁钩嘴一只只地叨着那地上的虫子吃。 慕十七甚是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就这些个虫子,咕咕居然还能挑个嘴,长得丑的不吃,太臭的也不吃,就偏爱那些个剧毒的。 而白鸢见那些个虫子成功绊住了食蛊雕,才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竹筒子,那竹筒上的兽皮已经被撞的咚咚响了,显然也是一只蛊虫,且被那只绿鬼蛊王的气味吸引的想要破皮而出呢。 白鸢扯开了兽筋,那虫子就自己冲了出来,震动着一对巨翅在白鸢的面前飞着,落在那只绿鬼蛊王停着的绿色瓷瓶上。 白鸢唇角一拧,抬起手臂,就冲着慕十七的方向飞身过去,然后与行动之中把那手里的绿瓷瓶子投掷向了慕十七。 一只瓶子连带着两只虫子都飞向了慕十七的方向,慕十七却一点也不着急,出手就是一把银针,在白鸢扔出瓶子的同时射了出去。 白寒和白鸢都没见过她出手,就自己在心底先下了个结论,觉得这小丫头顶多也就是有点灵性,是个御兽的奇才而已。却不想慕十七动气手来如此很绝利索的。 白鸢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慕十七瞬间就射落那瓶子,还同时射死了那只飞蛊。 在白鸢还没落回身落地时,又再次出手,一把银针射向了白鸢,有来有往反为礼也,没道理只能由着她拿东西扔她的。 白鸢身形还没站稳呢,就中了她的银针,不多不少刚好九枚,直冲着那白鸢的面上去招呼的,她说过的,要拿银针去扎她的臭嘴巴的,谁让她先骂的她的。 白鸢是真没想到她不仅避开了她的毒蛊虫,还能瞬间就出手拿暗器伤她的,而就是因为她的这些个没想到,她又着了她的道了!那些个细小的银针插入她的血肉之中,疼死了人。 重点是那银针绝对不是一般的银针,被针戳上一下怎么可能这么疼。 慕十七很想说,恭喜你,真相了。 她一玩毒的,拿不啐了毒的银针去扎人,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她就是想要告诉她,论狠毒,她慕十七也不会输了她的!她虽活的没她久,可她玩毒的本事绝对不输她的。 白鸢那一系列的算计阴谋,却没能派上任何的用处,因为她的虫子压根就近不了慕十七的身,又怎么去毒她害她。 慕十七收了手,就往独孤宸那身边蹭,瞧着这位爷那一脸的不爽和杀气,嘤嘤地笑出了声来:“就这么怕它们吗?” 独孤宸铁青着脸道:“不是怕,是恶心!”他这是怕?分明是恶心嘛!恶心那些个蠕动着的臭虫子,恶心着那一窝蜂挤在一起的臭虫子。 慕十七笑了几声就觉得无趣了,看向了那身子动都不能再动弹的白鸢道:“三局已过,我赢了,再见,不用送了。” 顿了一顿又扯着唇道:“额,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动了,想送也送不了啊!” 她在银针上涂抹的毒药并不致命,她不觉得这会直接干掉这白鸢会是个好的决定。 至少现在不能干掉她,因为她的身份身份摆在这儿,杀了她无疑是与苍碧寨为敌,更可能激起苗疆的仇恨。 第881章 我没碰啊 她这会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首先要做的是得到火树银花,她要尽快地治好自己身上的寒毒,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 她现在就是万事宝宝最大! 那些个苍碧寨的人见白鸢僵着身子钉在了那里,还想要出手拦着她的去路,却被白寒一句话给喝了回去:“愿赌服输,咱们苗疆丢不起这个人!” 白寒在苗疆的地位大家都是知道的,就连当今圣女都要忌惮他几分的,既然他都发话了,苍碧寨的人自然是不敢再去拦着慕十七的。 慕十七一行人成功地通过了苍碧寨,向着那九寨的最后一寨苍白寨去了。 那里才是真正的苗疆,神秘的苍白寨,苗疆圣女一脉生活的地方,虽然都是姓白,可真正的正统白家,就只有苍白寨的这一脉,所以,也只有苍白寨白家姑娘才会被成为白家的大姑娘,白家的二姑娘。 你试试看你们家那一脉一直都出圣女试试看,大家一准也都把你们家捧上了天去了。 所以这苍白寨的地位基本上就等同与那外面的都城皇城之地,而那圣女就是外面各国的小皇帝,住在这苗疆的皇城里横着走。 慕十七这会窝在独孤宸怀里想着过即将要对上白萦的事,嘴里吃着独孤宸递过来的吃的,粉嫩嫩的唇瓣一口就咬下去一块烤鸡腿,她喜欢吃他烤的烤野鸡,可他却一个劲地给她炖各种大补的鸡汤鱼汤的。只有她实在馋了,才应着她给她烤上一只小野鸡过过嘴瘾。 这会儿都已经吃到第二只鸡腿了,即使再不乐意,还是被他喂了小半碗的补气补血的汤药,一想到这些个汤药是那庸医鹤羽给她开的,她就无比怨念地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石头上的鹤神医。 鹤羽支着胳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眸无神地瞪着那烧的正旺的火堆呢,嘴里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慕十七那视线只是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那小脸就被独孤宸给扭了过去了,黑眸极认真地,拿干净的锦帕替她轻轻地擦拭着嘴巴。 她闷哼了声,又转脸看向了鹤羽的方向。 独孤宸这次干脆捏着她的小下巴,对准了自己的方向,然后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口,吃着味儿道:“别看他!乖,只能看我!” 慕十七这会儿没心情和他讨论该看谁的事,指着那还呆愣着神的鹤羽道:“他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独孤宸薄唇轻轻拧着,“怎么不对劲了?”他也顺着她的话朝着那鹤羽看了过去。 慕十七黑眸一沉,神色认真地应道:“他看我的眼神不对!以往我每次瞪他,他都会好似耗子见了猫似得,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避闪!” 独孤宸笑道:“他胆儿肥了,没事,待会我替你去教训他一下。” 慕十七是真不是和他在开玩笑,继续认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中了蛊毒!” 一边扶着独孤宸的身子站了起来,一边气急了向那鹤羽的方向走了过去。 径直地抓着他的脑袋,就去扒他的眼睛。 鹤羽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可这姑娘就算是要剜了他的眼他都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慕十七扒开他那眼皮,看着那眼白上布满的小黑点,咬着牙气道:“中了蛊毒!” 继而恨恨地看向傻了眼的鹤羽道:“我说过什么?让你别碰那苍碧寨里的任何东西!” 鹤羽敢举手对天发誓,他真的特别乖,什么都没碰的!连遇到只拦路的虫子,他也都会乖乖地绕道走的。 “我没碰啊!” “没碰?为什么会被人落了蛊?” 鹤羽倒是也想知道啊!可是他要是知道了为什么会被人下蛊,那他也就不会被人下了蛊了。 抬眼看向慕十七时,表情是茫然。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慕十七观察着他的神色,又问了一句。 鹤羽继续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浑身不疼不痒的,都挺好的,就是脑袋有些昏,老是想着一个姑娘,可我却看不清她的长相。” “他应该是中了****之类的蛊毒了,只有****才会让人神色如此茫然不清,浑身上下却没有别的不适,却只想着那为姑娘。”瞧着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样,白寒凑过来道。 “****?”慕十七恨不得一巴掌把鹤羽给拍死! 别的蛊她还能就这么凑合着解了,可****却是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的。 “你刚刚在那寨子里摸过那个姑娘?”他倒是好了,没摸东西,直接摸了人了,这****没有身体的接触是不会落蛊的。 被她这么一问,鹤羽立刻就红着脸道:“就一位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在我面前摔了一跤,我总不好当没看见似得就这么绕道走吧,于是我就特善良地扶了她一把!我发誓,我就真的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而已。” 慕十七这会儿真的就气的要跳脚了,没办法就只能折返了,不管是谁,中了那****如果不赶紧解了的话,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出了苗疆了。 “都收拾东西回苍碧寨!” “啊?回去干嘛?”鹤羽继续茫然道。 慕十七当即觉得他中压根不是什么****,而是傻蛊! 没好气地凝眉,瞪着鹤羽道:“你想留在苗疆一辈子吗?” 鹤羽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想!” “那自然是要给你去解了这****的,要解蛊就必须要先找到给你落了蛊的情妹妹。” 整个苍碧寨估摸都不会猜到她们会去而复返的吧,就连那位给鹤羽下了蛊毒的蛊女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下的****了。 好在因为白鸢身上的毒,寨子里的人都还没有各自回了自己家的吊脚楼里去,鹤羽一眼就瞧见了那位自己伸手扶了一下的大眼睛姑娘。直接冲了过去,斥道:“我说你这小姑娘瞧着挺可爱的,怎么能干出给人下蛊的事呢?” 慕十七心说,你瞧着自然是可爱的,因为你中了她的****嘛! 瞧瞧他那说话的口气,那是找人寻仇的口气嘛!真丢她的人! 第882章 下不去手 慕十七对于这些个找人寻仇威胁人拿出解药的事最为拿手了! 扯着鹤羽的胳膊直接把他给推到了一旁,自己则是对上了那位圆脸大眼的小姑娘,估摸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是挺可爱的,那双大眼正对着她忽闪忽闪地闪着呢。 脸上是羞涩的怯意,偷偷看了眼鹤羽,咬着唇不说话。 慕十七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的,手腕一扬就扼住了小姑娘的脖子,冷声道:“解药!” 那小姑娘的小脸儿被她逼的惨白一片,许是慕十七的力道真的不算小,那小姑娘眼泪都被她给逼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滚落,好不可怜。 鹤羽在一旁瞧着心疼,忙着出声劝道:“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慕十七恨不得这会儿直接把他给掐死算了,慢慢来?别吓着小姑娘了! 黑眸冷撇了他一眼,道:“再慢些,那****入了你的心脉了,你就等着在这苗疆抱着你这位小姑娘做个活死人一辈子吧!” 慕十七有些恨铁不成钢,若不是她发现的早,那****久而久之入了心脉,渗入骨血,他就做好了一辈子在这苗疆之地过下去的打算吧。 鹤羽也没想到的事情居然会如此这严重,毕竟他浑身上下不疼不痒没一处难受的,他也就没大放在心上了,可瞧着王妃这表情难得这么严肃,他仿佛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眸色一转看向那落着泪的小姑娘,道:“那****,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他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他好心扶她一把,最后落了个这么个下场,他冤不冤啊? 那小姑娘抽着气,咬着唇瓣,一脸的可怜兮兮去看他,然后拧着唇,声音稚嫩道:“我就是喜欢你,想要把你留在苗疆做我的男人!” 鹤羽身形一晃,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了,什么鬼?苗疆的女人都这么可怕吗?动辄就给男人下个毒下个蛊的,只因为他被她给瞧上了? 说来也是他手贱,装什么好人,做什么善事! “你,你,赶紧把我身上这蛊毒给解了,我又不认识你,也不想留在这鬼地方!” 那姑娘被鹤羽大声喝了句,那小脸上燃起一阵悲伤绝望,扭着唇,红着眼道:“我也解不了这****的,如果想要解蛊,除非杀了我体内的母蛊,可杀母蛊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死!你真的忍心杀了我吗?” 鹤羽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心底竟然燃起丝丝的不忍来。 “解蛊的方法是要杀了你?”鹤羽跟着独孤宸这么久论及起来那些个杀人的事也没少做,可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哪里舍得下得去这个手啊! 慕十七瞧出了他的犹豫,收了手看了眼独孤宸,示意他看着办。这傻子是他宸王府的人,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兄弟,她不好擅自主张做任何的决定。 独孤宸那俊眉一拧,黑眸也冷凝着,看向了面色这会还纠结着的鹤羽:“自己动手杀了她!” 鹤羽神色一顿,却还是抬手扼住了那姑娘的脖子,现在他只需要手指稍稍一用力就能扭断了那纤细的脖颈。可他当真就下不去这个手啊!一想到这么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转眼就去见阎王了,他那心里就突突突地跳疼着。 松了手耷拉着脖子,看向独孤宸,面上带着惭愧:“对不起,爷,我,我下不去手。” 他是鬼王的手下,他是离国战场上的杀神将军之一,可他这会儿看着这满脸绝望的小姑娘,却手抖了,怯弱了。 独孤宸黑眸审度着他,薄唇动了动,声音依旧冰冰冷冷的。 “那你就留在这里!” 鹤羽一听这话,急了,忙着一膝盖猛地砸在了地面上:“我说过一辈子都要跟着爷的,怎么可能会留在苗疆这地儿,我,我,我杀了她!可是我下不去手啊!” 走投无路了,就只能看向了慕十七:“夫人您毒术那么高,你一定能想到别的方法的对吗?” 慕十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看向了那小蛊女,圆圆的眸子里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会儿也被这局面吓得不轻,那脖子上是她刚刚捏出来的手指印,一副楚楚可怜却又分外倔强的表情,别说是鹤羽这会儿中了她的****,就算是没中了她的着,也舍不得杀了这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的。 “你胆子倒是不小!随随便便就敢给人下这****,当真是不怕死吗?” 那姑娘咬着唇道:“我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死,我就知道,我喜欢他的俊俏模样。” 俊俏!鹤羽头都大了,他哪儿俊俏了?他又不是小白脸。 可慕十七却忍不住眼底藏着一抹笑,看了眼鹤羽,可不就是嘛,对比那玄门的一群黑衣冷面劲装,鹤羽一身象牙白的长衫,又时时刻刻都荡漾着笑,把人小姑娘的魂就这么勾了去了,能怪谁! 这苗疆的蛊女是他说碰就碰,说笑就笑的? 这会儿被落了蛊,笑不出来了吧! 慕十七盯着那蛊女又看了过去,出声道:“你也听到了,他不愿意留在苗疆,那如今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你死!或者他出了苗疆他死!可显然我们是不可能让他死的!” 所以,结局就只能是她死!在慕十七看来,人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相应的代价,有时候这个代价有可能就是生命。 那蛊女红着眼眶看向了鹤羽,然后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着,声音也逐渐沙哑:“我知道我难逃一死,可是我死前有一个愿望,你能答应我吗?” 鹤羽心中一软,应了声好:“你说。” 那小姑娘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你能陪我一夜吗?第二天我就自我了断。” 所有人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陪一夜自然不可能是拉拉小手说说话的。 鹤羽心中悸动,爆红着一张俊脸,偷瞄了左右的人,低声斥责了声那小姑娘:“我不会陪你胡闹的!” 慕十七也不得不感慨这小蛊女的热情与直白。 第883章 愿意养他 白寒盯着这焦灼的局面看了半天,才试着凑近了几步,开口说道:“咳咳,他们并没有走到那一步,也许还有个法子可以试试看。” “哪一步?”鹤羽瞧见了一丝希望,追问着道。 白寒略略尴尬地解释了句:“阴阳结合。” 对上一直在审视着他,并不是完全信任他的慕十七,他只能咬咬牙又道:“我曾经也被人落过这****,后来是小锦用了别的法子解了蛊,那个落蛊的人还活着,也许,我们也可以用这个法子解蛊。” 被人下了****这事并不光彩,可这会儿小锦都已经不在了,他还在乎什么脸面! 慕十七一听到娘亲的名字,那眸子里的寒光柔了柔,声音也不是那么冷冽了:“什么办法?” “把蛊虫引到腹部不算是要害处,然后找准了地点一匕首毙命!”****的蛊虫是引不出来的,那就好似蛊女身子的一部分,如果想要解蛊,就必须杀了蛊女,那腹中的蛊虫也会随着宿者的死去而死去。 所以,只能在她腹中时直接杀了它! 这个办法是小锦想出来的,可这办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使用的。 “这个解蛊之人必须有极快的身手,还要有明锐的观察。” 看了眼独孤宸,道:“他是身手应该可以,可以一剑杀了蛊虫,可那伤口却需要有人从内而外地去缝合上,苗疆的医术能达到这一步的,就只有白鸢和白萦了。” 鹤羽一听这法子,当即那双眸就亮了,扑腾了膝盖上的灰土,举着胳膊道:“我,我能,我有医术啊!别说她这里外的伤口了,就算是她那肠子掉出来了,我也能给她塞进肚子里去的。”说完就把那马上挂着的药箱子给取了过来,“咱们快些开始吧!” 看了眼那小蛊女又劝慰着道:“能活着总归是好的,我们爷那身手绝佳,那也就是睁眼闭眼的一瞬,而我这药箱子里的各种伤药也齐全着呢,你放心好了!” 慕十七黑眸沉了沉,白寒这法子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解蛊方法,可她知道,娘亲喜欢剑走偏锋,却从不拿人命开玩笑。 娘亲既然试过了,且这法子有用,那这会儿就用这个方法来保住这小蛊女的命好了。 这边鹤羽还在给小蛊女打着气安慰着人呢。 “小蛊女,你叫什么名字?”就说宸王府这一群光棍是有原因的,哪有人聊了这么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的。 “阿圆,白圆。” 鹤羽噗呲一声笑道:“你这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可真不枉费你这阿圆的名子。” 小蛊女被她给逗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双眸子黑黑圆圆的就这么水汪汪地瞪着他看着,苗疆的姑娘依靠着这山山水水的,长得都一色的水灵,这小蛊女虽不及白锦和白萦那般美艳动人,可却也是难得小美人。 这会儿鹤羽也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胸口处突突突地猛烈地跳动了几下,红着脸避开了那小蛊女的视线。 独孤宸提剑就起了姿势,压根就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想要找准了那虫子的位置就必须掀开那小蛊女的衣服,裸露着身子才行,可即便是十万火急,慕十七也不喜欢让独孤宸去看别的姑娘那极为隐秘的身体的。 扭着小手按下了独孤宸手里那长剑:“还是我来吧,你那么讨厌虫子的!”论身手的速度,她也不输他多少的。 鹤羽也觉得爷虽不把慕十七之外的女人当作女人看,可他毕竟还是个男人,小蛊女这白白净净的身子,让一个大男人瞧了去,总归是不大体面光彩的事,这一寨子的碎嘴皮娘,指不定能指着这小丫头的鼻子骂出什么话来呢? 刚刚就已经瞧着有些妇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来着了。 所以,换了慕十七对这小蛊女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他怎么就不想想待会自己给这小丫头缝补伤口时也是要看到人家那腰腹之处的。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完全把这小丫头当作了自己人了。 慕十七看了眼那身后的吊脚楼,向白圆问了下她家在哪儿,总不好把人小姑娘一匕首给戳一个洞来,完了就往这地上一扔的吧。 小姑娘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一路领着她们往自己家去了。 苗寨这腹地哪有那么多讲究和精美到了极致的家具桌椅,可这白圆的家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漏风的吊脚楼里,干巴巴地放着一张小木头床,完了就一个下木头墩子摆在床边,一块缝缝补补凑起来的兽皮毯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一眼望到头的屋子,显得有些寒酸。 白圆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挤进自己这小屋子里来,即兴奋又有些局促:“地方太小了。” 鹤羽这会儿找到了解毒的办法了,那嘴巴又油腻了起来:“你把我留在苗疆打算就把我藏在这小屋子里吗?就你这小床,我睡上去能翻身吗?” 白圆却一脸的认真道:“如果你留下来,我可以去山里砍木头回来做个大床的,我也可以去山里抓兔子和野鸡回来给你吃的。” 其实慕十七挺喜欢这小丫头的性子的,这小丫头身上有着苗疆最淳朴直爽的性子,即使做错了事,也勇于承担后果。这也是她刚刚为什么不一剑杀了她用最简单的方法解毒的原因。 这会儿这话更是显现了她的单纯与质朴,居然把那鹤羽的话当了真,动了把鹤羽圈养在这苗寨的心思。 粉唇微微一拧,轻笑着道:“他一顿饭能吃十个馒头一只鸡,这样你也愿意养着他吗?” 白圆红着小脸,怔怔地点了点头,道:“愿意,我喜欢他的,所以我愿意养他。” 慕十七撇了眼那爆红着一张脸还敢拿眼瞪她的鹤羽,再看向那白圆,还真别说,这姑娘配上这宸王府的老光棍,一点也没亏了他。 可她要告诉她的是:“没有男人喜欢被女人下蛊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苗疆的****说白了并不是什么正道,你若是当真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不顾他的意愿而用这般邪术把他留在这里。” 白圆把她那话听进了心里去,红着脸道:“我们苗疆都是这么做的,我爹娘死的早,寨子里的人告诉我,遇到了喜欢的人就要下情蛊,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这么孤独,所以,才冒失地给他下了****,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第884章 越看越疼 慕十七觉得这姑娘还没长歪,还有的救。 避开了鹤羽他们独自给她杀腹中蛊虫时,才悄悄地告诉她:“鹤羽他如今也还是个老光棍,你若是当真喜欢他呢,可以待解了毒以后再去探探他的意思,他留不得苗疆,但是你可以跟着他出了这苗疆。” 那白圆黑眸微微一震,拧着唇看向了慕十七,神色有些激动:“我真的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走吗?” 慕十七给不了她任何答案,只是极认真的说道:“重要的不是我们愿不愿意带着你一块走,而是,他是不是想要保护你一辈子。”就好似独孤宸护着她,爹爹护着娘亲那般,鹤羽愿不愿意护着这小姑娘一辈子呢? 如果,出去了,是一个人的孤独和无尽的等待和伤害,那她情愿把这小姑娘还是留在这苗寨之中,至少这里的一草一木不会让她孤单。 与白圆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拿着那手指在她那腹上推动试探了起来,好在这小丫头蛊阶太低,头上连三根银钗都没有,那腹中的蛊虫也没那么霸道的。 慕十七手指轻轻试探按压了几下,那腹中的虫子就瞬间活跃了起来。 小丫头也就那张脸还有些肉,褪了衣衫这身上就剩下骨头架子包着皮呢,那蛊虫在她腹中微微一动,慕十七就寻到了它的位置,举起匕首迅速地插了过去。 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白圆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腹中的蛊虫就已经被慕十七给一匕首解决掉了。 出声把那屋外候着的鹤羽给叫了进来,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出了屋子就落进了独孤宸那宽大的怀抱之中,小脸被他拿大手包裹着,亲昵地蹭着:“又要耽搁一会了,你的身子还好吗?”他这一路最担心的莫过于她这身子了,好在她再也没有突然昏倒过,否则他必然是要急疯了的。 慕十七也亲昵地拿脸去回蹭着他的大手,摇了摇头,道:“我好着呢。”不知是不是这一路过来,一直都处于这紧张兮兮的情况下,她没时间去感受身子的不适,还是她真的就被他养的好了,总之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和常人无异。 独孤宸见她那面色算是不错,那心底也才稍稍安稳些。拥着她就坐在那吊脚楼的木头阶梯上,看着这苗疆的一片景致。 他们就算是去而复返了,也没有苍碧寨的人敢过来寻他们麻烦的,大家也算多多少少猜出了这白圆身上所发生的事,不免又要对这傻丫头刮目相看了,居然敢给他们这群恶煞下情蛊,这傻东西莫不是疯了不成? 巫老那蛊术都落了个身不能动的下场,就那傻东西的两阶蛊术,这不是找死嘛! 为了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果然是个傻的! 鹤羽那一手缝补伤口的医术算的上是这大陆之上顶顶尖的了,他曾经细细琢磨过这事,他毒医之术肯定是及不上那两位大神的,那他唯一能练好的就是这一手的缝补伤口的手艺了。 可这会儿摸着这小姑娘的身子,他那手还是稍稍抖了抖:“怎么这么瘦?就这样还打算去那林子里打野鸡养我,你先把自己喂胖了再说吧。” 白圆红着脸,呻吟出声,许是受了伤的缘故,那声音也瞬间就软糯了起来:“我就算自己不吃,也会省给你吃的。” 鹤羽那手指又是一抖,大手上前扯过那兽皮制成的毯子直接扔到了她的脸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你别看,越看越疼!” 那白圆倒是个乖的,被盖着那兽皮毯子,当真就是一动都不敢动弹一下的。 可身上那皮肉被拉扯着,又不是慕十七那些个毅力超凡的人,很快就疼得哇哇大叫大哭了起来。 鹤羽那手下又抖了抖,行针之中差点戳错了地儿,大手急着去稳住她那乱动的小身子,隔着兽皮蹭到一片软绵,吓得又立刻缩了回来。 “别乱动!” 白圆含着泪道:“疼!” 鹤羽那下针的手放轻了动作,可嘴上却依旧训着她:“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给男人下蛊了,疼了也好让你长个记性。”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把男人往家里领呢? 白圆咬着唇委屈着:“我就是喜欢你嘛!” 鹤羽觉得他压根就没办法和这小姑娘讲道理的,万事她都能拿那一句,喜欢他给丢过来。 好在这番煎熬在他那手里的银针停放后也结束了,在看那小姑娘,已经被疼晕了过去。 鹤羽几个折腾才又把人给弄醒了,看着她这算的上是破旧寒酸的屋子,又想起那屋外灶台上搁着的几个干瘪的野菜饼,他越发地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可怜呢? “你需要有人照顾着,最起码的三餐和最简单的日常活动。” 可那小姑娘红着眼眶道:“我没有家人。” “那朋友呢?” “也没有!”她一二阶才堪堪混上去的小蛊女,没爹没娘没势力的,谁会愿意和她做朋友。 于是鹤大神医又起了同情心了,一十来岁的小姑娘,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刚刚身上那窟窿才被缝补上,他们若是就这么把她给扔下,那不就是等于放着让她自己自生自灭嘛。 他实在是做不出这事来! 硬着头皮去见了独孤宸和慕十七,把这白圆的情况就这么一说。 “所以呢?”慕十七淡淡地看向了他,眼底隐着笑。 “还请爷派个玄门的兄弟留下来照看她几天,估摸着也就是我们从那苍白寨回来的时间,她自己就能下地溜达几步了。”在他看来那些个玄门的兄弟少一个两个那也就是少了一个两个给慕十七背油盐酱醋的人而已。 可对于这可怜的小蛊女,不对,应该是小孤女才对!对她来说,却是关系生死的存在。 若是旁人他还有些信不过,不过这爷手下的玄门兄弟,他还是能信得过的。所以,才有了他这么一求。 慕十七却盯着他道:“如若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真正能救她的还是你吧!她那伤你最是清楚,瞧着不大恐怖,可那却是伤及了五脏六腑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皮肉上的血窟窿。” 第885章 蛊女诱惑 “玄门跟着的这些人里,没有人能应付她那伤的,所以,如果要说留下,那就只能是你留下,否则,谁留下都一样。”慕十七直接知名事情的关键之处,并不是谁来照顾这小蛊女,而是谁留下来才是真正的能抱住那小蛊女的命。 鹤羽有些发怔,他知道自己的首要责任是照顾好怀着身孕身子还不大好的慕十七,可这会儿,这小蛊女确实正如她所说的这般至少两日之内是处于危险之中的。 攥着拳头,有些艰涩地道:“还请爷给我两天的时间,只需要两天,我确定了她没事就好了。” 慕十七冲着他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可能在这苍碧寨等你两天,但是你可以留下来照顾她。” “那您的身子……” “我想我的医术并不比你差,就算是我昏倒了,你的那一套应对寒毒的办法,独孤宸也已经做的比你熟练了。” 她想要告诉他的是,放心留下来吧,你鹤羽有自己的一生要去追求,不需要时时刻刻地都围着她和独孤宸转着。 她那话虽有些伤人,可确确实实达到了让鹤羽松了口气的效果。 最后,在一条人命和时刻追随着爷这两者之间,他选择了暂时留下来来保护着小蛊女。 许是同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缘故,许是同样都有着孤苦童年的缘故,鹤羽就是想要救助这苗寨里的小孤女。 鹤羽的决定,让慕十七再一次愉悦地勾了勾嘴角,这老光棍显然是动了心了,否则也不会那****都解了,还这般对这小姑娘放不下心来的。 宸王府的人她都是看作家人的,鹤羽这一路跟着她们风里雨里的也没少被她和唐十一欺负,这会儿总算是和这小蛊女双双看对了眼了,她自然是乐意成全他们的。 她可不愿意那宸王府里真就是满院子的老光棍。 独孤宸呢,只要觉得对她不会造成危险的,然后她平平安安的,他就都会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鹤羽留下,慕十七还特特给他留了五六个玄门的分门主,这苗疆之中多个人就多个照应,虽说这苍碧寨里的巫老被她给毒了,可这不是还有一堆的高阶蛊女在嘛,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把气撒在鹤羽这呆子身上。 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的,可不就被人白白欺负了去。她们宸王府的人怎么能让人白白欺负了去呢! 留下他们几人,其它人还是急着赶着上路了。 白寒临行前还冷撇了那苍碧寨一群不安分的蛊女:“我丑话说在了前面,谁若是敢对他们出手,破了苗寨的规矩,我白寒定会让她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那些个蛊女显然是惧怕他的,而后又听他道:“告诉白鸢,别对他们出手,别让我看不起她!” 慕十七对他那态度虽然还是冷冷冰冰的,可那眸子里却不再是那般冷漠疏离了。 一行人,骑着狼的骑狼,骑着马的骑马,一路往那苍白寨赶了过去。 白寒骑着巨狼在前领着路,一路上熟门熟路的,倒是省去了慕十七她们不少的麻烦。 苍白寨之前的这个林子,是整个苗疆之地最深远神秘的一个林子了,巨大粗壮的树木好似高耸入了云间,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毒草毒花,瞧着挺漂亮的一朵朵鲜艳花朵,可那些个玄门的人是碰都不敢去碰的。 他们都怀疑这一遭苗疆走过了,他们会不会心理上都留下了什么阴影,譬如看到了花花草草都小心翼翼地绕道走。譬如瞧见了虫子就二话不说拿剑砍了。譬如,以后连姑娘的手都不敢摸了。 所以,这会儿,就算那眼前的溪水里突然出现十几位正在戏水还是洗澡的姑娘,他们也是愣愣的不敢去多看上一眼的。 反而是齐刷刷地转脸看向了慕十七,那意思很简单:夫人,您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慕十七首先是抬手蒙住了独孤宸的眸子:“不准看!”然后才去看了溪水里戏着水的姑娘们。 凡事反常即为妖!她就不信了,哪家姑娘家没事干,这都快傍晚了不会家去还在这林间的溪水里戏水的。 重点是,她们这出戏唱的太假了! “苗疆蛊阶分明,四阶五阶的蛊女不可能窝一块在这溪水里洗得这么欢的。双手基本上都是隐藏在水里的,那手心之中绝不会只藏着一种毒!我们这一路光明正大地走过来,你们觉得这苗疆圣女会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吗?” 其实不然,白萦一准早就知道了她们来苗疆的事,兴许是在她们闯第二个寨子的时候,又兴许是她们在第三个寨子的时候。 可她却并没有派出一个人来截杀她们,这可不是白家二姑娘的性子。 所以,慕十七一直在琢磨着,这白二姑娘也算是个聪明的,知道让她们一路就这么闯寨过来,一来是想要在闯寨之中消耗掉她们的势力,二来呢,也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在这苍白寨里设下各种死局杀局来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这会这一窝子的四阶五阶的姑娘应该就是她的第一个局了。 青山绿水美人,美人还一个个的都裸露着后背与这朦胧的景色下,确实挺诱人的。 可玄门的这群汉子这一路见识了苗疆的奇葩毒事,又深刻体会到了鹤羽刚刚遭受到的一切,自然是没人会不要脸还不要命地冲过去的。 所以,这哪位蛊女姐姐想出来的办法,设下的局,也只能化作乌有了。 慕十七抬了抬手指,把独孤宸扯着胳膊背了过去,又出言把玄门的那些一身警戒的分门门主都叫着离开这地儿。 那些个蛊女等了半天,就压根就没有人过来和她们搭话的,那脸色也不大愉悦,怎么着她们也算是脱的差不多了,一个个又都绞尽了脑子摆出最诱惑人的姿势来了,怎么那些个男人会无动于衷掉头就走呢? 眼见着慕十七她们已经绕着道从她们边上溪水里骑着马趟过去了,其中有个姑娘就有些等不及了,从那水里窜出了身子。 第886章 圣女的令 穿着一片遮在身前的布就飞身过来了,手心里抓着一条虫子,径直地向着离她最近的一位玄门人冲了过去。 独孤宸耳廓微微一动,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手扶住了慕十七的腰。 慕十七那手心里的匕首也攥得紧紧的,然后冷喝一声:“大家小心,尽量别接触她们的身体!” 毒蛊女浑身上下都带着蛊毒,那一个个后背上纹着五毒,随着她们体内毒气的运转,这会儿那后背上的五毒纹案都好似活了一般,泛着神秘的色彩。 这些个人应该是白家二姑娘在各寨各部里挑选出来的爪牙,一个个的都承袭了白二姑娘的狠毒性子,出手丝毫不留余地,已然都成了用毒蛊杀人的杀手了。 而玄门的那些个分门主也不是当真就只是来给慕十七扛着食物来的,玄门混到分门主之位的人,也绝非是个没用的。 瞬间感觉到了杀气,那一个个的身子也都布满着杀气警觉了起来,手里攥着各自的兵器,对上了那些个从水里飞身出来的毒蛊女。 毒蛊女玩的是毒蛊,光光拿身手和玄门的这些个分门主来碰撞的话,自然是撞不过的。 可重点是苗疆毒蛊女们并不和他们公平公正地拼身手,所以,他们就算是身手再怎么好,也禁不住那一堆虫子往自己身上猛扑过来的。 慕十七被独孤宸抱到了岸上,完完整整地站着呢。 秀眉微微蹙着,黑眸紧盯着那瞬间就打成了一片的玄门人和苗疆蛊女,玄门之人身手绝佳,可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仅仅是占了一些许的人和而已。 更可气的是,那些个蛊女在水里也放了蛊虫,马匹踩着水突然好似都疯了一般,那马背上的人稳不住身子就只能往那水里跳了。 蛊女们等的就是他们自己往那水里跳,那水里的蛊虫一条条瞧着黑黑小小的不甚吓人,可慕十七却一眼认出了那东西来,急着喊道:“都别往那水里跳!踩着马匹往岸上来。” 众人的视线扫过那水里,被那黑压压的虫子弄得头皮都发麻了,再仔细一瞧,才发现他们身下的那些个马匹已经被虫子啃食了半个大腿。 咬咬牙,硬着头皮,依着慕十七的话,踩着马背往那岸上跃。 可那些个蛊女却不会随了他们的意的,抬手就扯着一个动作稍微慢了一步的玄门人的脚腕,直接把人给扯进了水里! 那些个黑色的蛊虫突然间蜂拥而至,从那些个被吞噬了大半的马匹身上往那玄门人的身上转移了过来。 慕十七看着有些着急,身子已经先行做出了反应,从独孤宸那怀里钻了出去,她要去救人! 独孤宸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冷声道:“你待着,我去!” 慕十七这会儿不和他争,点头,道:“快拉他上来,那些个虫子离了水就活不了了。” 独孤宸迅速地飞身过去,黑眸微微沉着就往那溪水冲了过去,踩着那几匹马的尸体,抬手就从那蛊女手里扯过了那玄门之人,用力地扔上了岸。 慕十七迅速地飞身过去,落在那人身边,把早就掏出来的驱虫药粉撒到了那人身上,那些个本来还死死附着在那人身上的一只只黑色小虫子立刻就逃命似的从他身上落了下来。 逃过一劫的众人看向了这个倒霉鬼,都深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水里的黑色虫子,那么一点的鬼东西居然能瞬间就把人的身体啃成这副鬼样子。 浑身上下都是冒着血的小窟窿,就没有一处是个好的。仔细瞧过去有些吓人,也难得夫人还能给他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 慕十七能怎么着?鹤羽不在,唯一会医的就是她了,她不干这活,指着谁去干? 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这人的伤口虽瞧着恐怖了些,可好在危及不了他的生命,好在独孤宸身手好出手快,也好在她身上这驱虫药粉效果不错,否则这位必死无疑! 虽说所有人都落在了岸上,可那些个水里的蛊女却不会善罢干休的,一个个就顶着那一块遮羞的布,从那水里赤着脚追到了岸上。 这时候,白寒骑着巨狼挡在她们面前,一脸的正经,出言斥责道:“你们得的是谁的令?为什么在苍白寨的路上就暗自出手伤人了?”说白了,在他看来,不管是闯寨还是如何,那都得光明正大地来。 而这些个蛊女在水里先是洗着澡,再来就突然发动了起来,这摆明了是躲在这里伺机偷袭的。 这就是玩阴招!丢人,丢苗疆的人! 那些个蛊女里一个领头的五阶蛊女,傲气地仰着下巴道:“自然是得了圣女的令!闯苗疆者死!” “可她们按照苗疆的规矩一路过来,并未杀苗疆一人,圣女却要出手就置她们于死地,这未免也太胡闹了!” 那蛊女受不了他这酸腐的教训之言,直接一句话就唐塞了过去:“这话您可以跟圣女去说!” 这些个蛊女分明是不把白寒放在眼里了,在她们眼里,只有圣女白萦才能命令她们,而他白寒一个区区巫老,这些个人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和她们说道理的。 什么是苗疆的规矩,圣女的话就是规矩! 慕十七也觉得这白寒的性子有些太过正直了,跟白萦那女人讲什么规矩!那白家二姑娘那就是一颗黑透了的心,有什么正直可言! 她琢磨着那姑娘一直躲着,缩着脑袋,指不定是在谋划着什么鬼局等着她们呢,这会儿面前这些个蛊女,顶多是白萦放出拖住她们,抑或是试探着她们的。 所以,这会儿也不必废话了,虐了这一群姑娘再说,她还要急着赶路呢! 这会儿她也觉得那白寒有些挡着道了,唤来那荒野巨狼,一屁股挪到了它那背上,一手举着匕首,一手拍着那荒野巨狼的脑袋,出口就唤来了那食蛊雕。 与那屹立着的独孤宸四目对视了一眼,轻拧着唇,撒着娇盈盈一笑道:“咱们一起,看谁动作快吧!我骑着这巨狼半步都不走,一定不会累着的,你就放心好了。” 独孤宸摇了摇头,这会儿他也拿她没辙,总不好把她从那狼背上提溜下来吧!只能也提着软剑往前冲了。 第887章 人若犯我 其实那只白色食蛊雕的出现,就已经乱了那群蛊女的动作了。 好家伙,那巨大双翅拍打着,从那林间呼啸而过,只要有一个蛊女放出一只蛊虫来,那双犀利的双眸就能立刻捕捉到那蛊虫,一口就叼进了嘴巴里。 这一路上,众人都见识过了这食蛊雕的实力了,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反倒是那慕十七骑着荒野巨狼举着短小的匕首,一路冲向了那些个蛊女,气势潇洒,完完全全震慑住了那些个看热闹的众人。 慕十七骑在巨狼上的高度,正好是抬手就能够到那些个蛊女胸口处的高度,既然这些个蛊女对她们下了死手,那她也没必要还对她们手下留个情什么的。 手中的匕首虽小巧普通,可经由她使出来就是见血封喉! 她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位领头的,这姑娘不是傲气着道:擅闯苗疆者死吗? 那她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慕十七和独孤宸这一路过来,都没真正下过杀手,狠手! 所以,这会真正逼得她们下狠手,玩绝杀了,这场面震惊了一大片的人。其中就包括那一脸正直的白寒。 在场的人不管是谁,谁手里没沾惹过人命的,可却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杀人的场面,独孤宸的名声玄门的人多少都有听说过,冷血残暴的鬼王嘛,这般提着剑一戳就戳一串的虐杀手法他们看着还能慢慢接受。 可那么漂亮,天仙似的,整天窝在他们门主怀里的门主夫人,喝口汤还得别人吹凉了喂到嘴边的门主夫人,怎么可能拿着那么短的匕首骑着巨狼穿过人群,就瞬间干掉了七八个蛊女了! 还都是一招毙命! 都不带补上一刀的! 慕十七骑着荒野巨狼回来时,那嘴巴还微微翘着呢,她慢了独孤宸一步,比他少杀了一人。 可众位看客看她那眼神已经从崇拜升级为了惊恐!这姑娘的身手到底是有多厉害?或者说,这姑娘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亮出来? 他们总算明白门主带着这小白花的原因了,不,不是小白花,分明是只猛兽啊! 他们真的就是来给这位扛食物煮鸡汤的,而这位才真正的是来助门主一臂之力的!他们若是没了她,这一番苗疆之行绝对不会走的如此顺利。 慕十七无视他们的惊讶,拍了拍那荒野巨狼的背,扯着唇瓣冲着独孤宸微微一笑,话里带着娇气:“都不知道让我的。”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她,应道:“我怕你累着了。”他多杀一个,她就可以少抬一次手了。 她们这高手之间的对话,旁人也听不明白,就只能还是露出那惊为天人的表情。 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们这会的震惊了,对上白寒那双疑问震惊的眸子,他们也只能摇摇头,别看我们,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要说那十几个蛊女也是个可怜的,泡在那溪水里大半天,最后就只是伤了一个人,完了还有几匹马,自己却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慕十七会对苗疆的人心存些善念,可她绝对不会对白萦的走狗手软一分的。 这接下来的路,其实很简单,遇到的敌人都是想要她们命的,那就要开始玩命了。 说起来,她其实更喜欢应对这样的局面,什么规矩都不谈,就一个道理:谁死谁活的事。 白寒即使觉得那些个蛊女死的有些惨,可他这会也无话可说。 本来就是那些个蛊女先下的手,那也怪不得人家出手反击了,她们不按规矩来,张口闭口就是要杀了人家,谁知最后她们自己那一个个的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他还是有些搞不明白! “白萦为什么要杀你们?你们又为何要来苗疆闯寨?”他起先觉得她们算是好人,闯寨不杀一人。 可这会他看到了她们杀蛊女的那一幕,却不敢再断定她们到底是敌是友了。 慕十七摸着那巨狼的脑袋,和白寒处在一个高度上,微微地一侧脸对上白寒那审读着她的眸子,扯着唇角道:“就算为了白锦,我也不会动苗疆的。至于白萦嘛,呵呵,我只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决不饶人!” “可,如今这情况来看,她好像并不是很安分。”慕十七意有所指,她说的就是刚刚那些个蛊女突然袭击她们的事。 “你们突然闯进苗疆,且连闯几寨,她作为圣女,担心你们对苗疆不善,有所防备,把你们当作敌人,也属正常。”白寒替白萦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慕十七却呵呵一笑道:“既然她这么担心苗疆,为什么不早些光明正大的出现拦住我们的去路,却偏偏在我们都闯到了这第九寨的时候,才突然派人装神弄鬼的要下杀手呢?” 盯着白寒那微愣的表情,又道:“我来告诉你好了,因为她在我们闯前面八寨的时候就一直在这苍白寨里绞尽了脑汁琢磨着怎么做才能杀了我们。而不会为了你们苗疆的安危贸然出手,她怕这样就没办法杀了我们。所以,她的目的是杀了我们,而不是守护苗疆的安宁。” 白萦这般想要弄死她们的原因,慕十七多多少少能猜到些,这白二姑娘指不定在那心底遐想着,她们这一路过来的目的是要杀了她呢,所以她才害怕了。害怕到想方设法地想要弄死她们。 不过能让白萦吓到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境况,慕十七那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不杀她,可也不想让她好过。 她和白萦各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足够她动手杀了她的了,可她对她真的手下留了许多情了。因为娘亲想要留着她白萦一条命吧! 慕十七的解释直白简单,直插白寒的心底,确实是如此,苗疆九寨之间都有白萦圣女的探子,基本上算是第一寨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那第九寨中的圣女隔了半天就能收到消息的,那些个探子又都精通丹青之术,慕十七和独孤宸的画像其实在第一寨的时候就传到了白萦手里。 正如慕十七所猜测的那般,白二姑娘那身上好不容易养好了的伤口又突然间疼了起来,身侧那断了臂的白妙也是凑了过去,看着那画像上的两人有些吃惊。 第888章 白老祖宗 白萦自己心底没谱,问向了一旁的白妙:“你说她们为什么来苗疆?” 白妙对独孤宸也是心有余悸,那男人太吓人了。 琢磨了半天,才道:“他们莫不是为了圣女您来的?”这话说的极为含蓄,可白萦也不是个傻的,自然不会开心地觉得独孤宸来这苗疆寻她是因为喜欢她,这白妙嘴里的意思是,他们是来找她寻仇来的。 白萦那心底顿时就怒气横生了起来,目露凶光,道:“当初独孤宸那一剑如今那气还都堵在我这胸口处呢,我都还没来得及去寻他们的仇,他们倒是好,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在外面他独孤宸是离国鬼王,我敌不过他,可这里是苗疆!是我白萦的地盘!他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他吗?” 白妙舔着唇应道:“您说的对!他们这纯属是来找死!那离国的宸王,就是瞧准了圣女您瞧上了他,才如此胆大妄,与圣女您为敌的,圣女您上一次交手时手下对他们留了情,这一次,是在咱们苗疆的地盘,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萦心中一动,想了片刻,那黑眸里带着狠绝,沉了沉,又道:“他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偏要把他留在我身边!我要给他下这苗疆最毒的死绝情蛊,然后把他制成蛊毒药人,一辈子都关在我这圣女殿中!” 即使当初独孤宸狠狠地刺了她一剑,可她对独孤宸却还是有着那种求而不得的遗憾在,在她这里还幻想成了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 白妙立刻拍马逢迎着道:“您说的是,让他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白萦那视线又落在慕十七那画像上,出手就狠狠地撕扯成了碎片:“还有这个女人,我要毁了她!” 眸色里的阴毒乍现,拧着手指上的玉石戒指,向着那白妙交代着道:“去给我找几只发-情的野兽来,我要当着独孤宸的面人让他瞧瞧他宠着的女人是怎么被毁了的。” 白妙身形微微一怔应了声好,心底却不得不暗叹这白二姑娘的狠毒心思,毁了那个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当着那宸王的面让野兽来毁了那女人,哪一个男人能受得了? 果然是得罪了谁也别得罪了这位狠毒的圣女,这姑娘可是从小就黑心黑肝无人能及的。 白萦狠毒的同时也不乏有些脑子在的,她知道独孤宸和慕十七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她要在这苗疆的腹地苍白寨里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们自己来送死。 那些个溪水里的蛊女才刚刚是个开始而已。 慕十七与白寒整个观念和想法都不在一条线上,说白了,就是她这位师公太正直了,心里面连个弯弯道道都不会拐,活该他被白萦骗了这么些年。而她呢,就不同了,与那万恶的唐门之中摸爬滚打夹缝求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黑暗一面,那想法自然就没白寒这么单纯的。 两人压根说不到一块儿去,她再怎么说的天花乱坠,那白寒也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而已,在他那眼里白萦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妹妹,与狠毒恶毒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所以,慕十七耸了耸肩,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白家那位二姑娘这么想弄死她,迟早是要露出马脚来的,她等着看呢,她不急的。 白萦虽说是圣女,可苍白寨的当家巫老却另有其人,据说这位是个高寿之人,经历了苗疆几代圣女了,论起辈分来算得上是慕十七的太婆婆,也就是她娘亲爹爹的娘,同样也算是白家的老祖宗了。 就算是圣女白萦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声老祖宗的,这位白家的老太太当初最疼的人就是白锦,白锦那一手蛊毒之术多半是来自与这位老祖宗,再加之有那几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天赋在,老太太越发地觉得白家这一脉只有这白锦最得她心了。 慕十七小的时候没少听她娘亲提及过这位老祖宗,听说在苗疆也是个传奇的人物,难得的蛊毒巫术都能玩转的起来,且真正算的是深藏不漏之人。 这位在苗疆还有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号,那就是千手蛊皇!慕十七知道,如果说现今这苗疆当真就有人玩蛊玩毒能和她拼上一拼的,估计也就只有苍白寨的这位千手蛊皇——她的老祖宗了。 据她娘说,她那白家的外祖是这位白家老祖宗最小的儿子,而她娘亲呢又是那位白家外祖年近三十才得的嫡女,这么一算计下来,那位老祖宗该是近百岁的年纪了。 可白寒领着慕十七她们一路入了这苍白寨白家的主楼,见到这位老太太,却约莫只有古稀之年的模样。 一脸的精神烁烁,看到白寒时,那眸子里还带着一抹惊喜的笑:“你这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骨头?”视线落在慕十七她们身上时,那表情依旧倒也没有变化多少的,果然是块老姜了,谈笑之间却把慕十七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这两位外人是?”玄门之人早就被隔在了主楼之外,这白家老祖宗可不是谁都能见的,所以,这会儿白寒身侧悄然站着的就只有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 慕十七迎上她那审视着自己的精锐眸子,并没有闪躲,眉目一弯,道:“老祖宗消息这么灵通,应该知道我们是谁才对。”她直接把事情挑明了,不想和这为老祖宗来来去去地这么试探着。 那白家老祖宗闻言爽朗一笑,道:“苗疆有多少年没有过连闯九寨的人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慕十七如实应道:“我们只闯了前面八寨而已,这第九寨还请老祖宗您赐教了。” 慕十七是冷情之人,可却不是目无尊长之人,这为老祖宗是她娘亲最尊敬的长辈,那也就是她的长辈,她的老祖宗。与这位说话时,她那态度就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的老祖宗了。 本来呢,她以为这苍白寨里指不定那白萦下了多少套等着她呢,可后来才发现也就在那溪水之中是白萦的人,这苍白寨里,白萦还没那本事动手脚的。 第889章 瞧着顺眼 白寒给她解释了一下,苍白寨虽属苗寨九寨统一尊白萦为圣女,可白萦毕竟是出自苍白寨的白家,对白家老祖宗还是要毕恭毕敬的。 而白家的这位呢,又是出了名凭着自己的喜好活着,她不喜这一任的圣女白萦,那在苗疆算是公开的秘密,这位曾经就对着那白萦撂下了一句话:你做你的苗疆圣女,我做我的苍白寨巫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碍着谁。 白萦虽说是心有不服,可架不住白家的这位老祖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毒本事啊! 更何况,这位的身份,那再怎么说也是白萦的老祖宗,白萦再怎么不服不爽恨得牙痒痒,她也不敢做那大逆不道的弑祖之事啊! 所以,整个苗疆,也就只有这苍白寨不是那圣女白萦说横行就横行的地方。 可有趣的是,这历圣女所住的地方,苗疆腹地还就在苍白寨的地盘上,白萦被这白家老太太压制得久了,恨不得这老祖宗赶紧地去了,却不想这位这么些年过去了,白家的那位老祖宗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白萦就算是养着一批自己的势力,却也一直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养在这苍白寨里的,那群巫蛊御兽之能人全部都被她安置在了苍白寨这周围的群山之中了。 白家这为老祖宗瞧着不问世事,其实那心思通透着呢,这白萦在外面干的那些个事,她心里都有数,可碍于她那圣女的身份,她又不能把她给怎么着了,劝得多了也就懒得去劝了。 她觉得自己这年岁也大了,没那精力再折腾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她把这白萦给收了,从那圣女的位置上赶下来,这苗疆又有谁有那本事接替这圣女的位置的? 没有!这一辈人中最顶尖尖上的那位奇才已经不在了,在她看来,这苗疆谁做这圣女都一样,没多大出息和作为可言了。 所以,她对这白萦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白萦想要出手杀慕十七,却还是忌惮着这位白家老祖宗的势力,那一群群的人在苍白寨的四周林子里埋伏着呢,就不是不敢公然追到这苍白寨来的。 一面又打着让她们鹬蚌相争的算盘,琢磨着不管是慕十七她们杀了那白家老祖宗也好,还是白家那位老不死的出手伤了慕十七她们,总归最后得利的都是她白萦。 这么一想,她便又急着下了道命令下去,由着她们去闯苍白寨去,她的人都在寨子外面候着等她的命令行事。 除了慕十七她们在溪边遇到的那一波蛊女,一个个的想要在白萦圣女面前争个脸得个宠,便一时忘了白萦的交代了,最后落了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慕十七从白寒那里听了这白家老祖宗和白萦的关系,便也就一眼看穿了那白萦心思。 这招够狠毒的,可惜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她的身份,她和白锦的关系,她和这白家老祖宗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对这白家老祖宗下狠手呢。 这会儿这白家老祖宗也对这淡然站着的小丫头露出了些许的赞赏,这苗疆有几个人见了她还敢这么不卑不亢说着话的,又有几个小丫头有这份处事之淡定的。 她活了这么些年,那看人的眼光自然比常人都要通透毒辣些,这小丫头绝对不是那种光光是嘴吧厉害招摇显摆的人,这小丫头身上带着的气势也绝非凡人能够有的。 视线落在慕十七身侧的独孤宸身上,眸色又是微微一沉,她身侧的这位白发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方霸主的霸气,那双如狼鹰般的黑眸里更是藏着浓郁的杀气,那份冷冽的气势也绝非是个一般人。 这两位往她这楼里一站,就连那白寒都得靠边站了。也难怪她第一眼落的是她们身上,而非那白寒身上,因为她们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和气势压根就不容别人忽视。 她倒是挺期待这两位来闯她们苍白寨了,这苗疆太平安逸的太久了,以至于那白萦小儿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多无能,这圣女做的有多失败。 总以为那外界的人都是软弱无能的废物,可这会儿实实在在地被人给打了脸,别人连军队都无需出动,就这么几个人就能一路毫发无损地连闯了八寨一直直捣腹地,她白萦养着一群蛊女巫男整天就知道出去惹是生非,她倒是要看看,她怎样应对这两位闯寨之人。 老祖宗那气量很足,说话也是干脆利落的很,开口就应了慕十七的闯寨要求。 可那心底却还是打算对这小姑娘手下留一些情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总觉得这小姑娘这浑身上下怎么瞧着就怎么顺眼,比那白萦要顺眼的多了,那丫头一肚子的黑心黑肝,连她都要防备着她些,否则她这把老骨头早就去见阎王了。 冒着睿色的眸子一转落在慕十七身上,也不说那场面上的话,就只要她一句实话:“为什么来苗疆?” 没有人闲着没事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而来苗疆走上一遭的。 白寒也很想知道她们为什么来苗疆闯寨,起初他以为她们是来苗疆为了小锦报仇的,可在苍白寨外她们又说了只要白萦不惹她们,她们也不会去主动找白萦寻仇。所以,他猜了一路,却怎么也猜不出她们来苗疆的目的是什么? 慕十七那水亮的眸子也看向了那白家老祖宗,粉唇微微一动只说了四个字:“火树银花!” 火树银花! 听清她说的话,那白家老祖宗的面上有些淡定不住了,那火树银花属于苗疆的圣物,外人很难得知的,不,就算这苗疆之内的人见过那神树的人也没有几个的。 那她这么个从不属于苗疆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苗疆里出了叛徒?是谁走漏了苗疆的秘辛? 白寒知道慕十七和白锦有些关系,小锦就连咕咕和骨笛的事都告诉了这丫头,就算是再告诉这丫头火树银花的事也并不稀奇。 第890章 我要孩子 可白家那为老祖宗却在琢磨着这苗疆是不是真的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到了这连她们自己最最根本的苗疆秘辛也已经被外人知晓了的地步。 看向慕十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警觉,声音虽苍老却透着刚硬:“那是我们苗疆的圣物,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闯寨抢东西,未免也太不把我们苗疆放在眼里了!” 她对这小姑娘看着顺眼是一回事,可有人打苗疆圣物的主意又是一回事了。关键的一点是,苗疆出了这么个叛徒才是最可怕的事? 慕十七多少能猜出她这突然间就态度大转的原因,立刻开口道:“我对苗疆绝无恶意,至于那火树银花……” 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很多,“我不慎身染寒毒,必须要那火树银花来抱住我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来闯苗疆九寨的。” 她从一开始见到这白家的老祖宗就没打算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的,这老祖宗活的这么久了,那眼睛毒辣着呢,她可不觉得自己耍些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去的。 在她心里,白家的这位老祖宗是她娘亲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亲人,她没必要对自己的亲人隐瞒些什么。 她突然间的柔情看呆了白寒,她那话里的内容也让白寒大吃了一惊。 这姑娘那肚子里居然还揣了一个,她是怎么做到的?揣着个孩子还能斗狠斗的这么凶! 白家的老祖宗那一身医蛊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只需一眼就能从慕十七那身型动作上看出她那身子有孕一事的真假来。 朝着慕十七招了招手,又道:“小丫头,你过来。” 独孤宸大手攥住了慕十七的胳膊,一脸地警觉,把她好像是护着小虎崽子似得护在了怀里。 白家的老祖宗扯了扯唇,打着趣道:“你放心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了,还不至于去做那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径,你完全不用露出一副怕我吃了她的表情。” 慕十七也挑着唇朝着独孤宸柔美一笑,轻声安抚着他那突然就紧绷了起来的身子:“别担心,她不会伤我的。” 正如那老祖宗所言,她都活到今天,什么事情没看明白,还不至于出手暗伤一个小辈。苗疆的千手蛊皇有她的尊严,不屑为之! 在慕十七的再三保证下,独孤宸那大手才松开了她。 慕十七迈着稳健的步伐,不徐不慢地走了过去,小姑娘白裙飘然,那绝美的脸蛋上还带着微笑,一步步地靠近那老祖宗,立在老祖宗面前,拧着唇,喊了声:“老祖宗,我来了。” 那白家的老祖宗身形一动,这小丫头的神情与小锦也太像了些,那一颦一笑,甚至是一个挑唇的动作都像极了她的小锦丫头。可惜,她的小锦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其实慕十七并没有去可以模仿着谁,或是学着她娘亲怎么说话怎么笑,来博得这苗疆之人的好感。 她只不过是习惯了,习惯了如娘亲那般的细微动作了,她只是从小耳濡目染了她娘亲的一颦一笑而已。 或许还有些最简单直白的血脉相承吧,总之,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她与娘亲太像了。 如果说起初在唐门的她冷血薄情长相上像极了娘亲,那么这会儿的她与娘亲就是性情上的越来越相似了。 譬如,对于爱情,她与娘亲一般都是爱上了便是同生共死的无悔。 她走过这苗疆的一路,更加能体会到娘亲对苗疆的爱了,那是一种对生她养她故土的深深之情,那是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浓郁而化不开的割舍。 “小丫头,手伸过来!”那白家老祖宗冲着慕十七又热情地招了招手。 慕十七脸色如常,唇瓣上带着一抹柔色,稍稍捋起了胳膊上的薄云锦缎制成的袖子,把手递了过去。 白家那位老祖宗那枯枝般的手指搭在她那手腕处,轻轻地敲打了几下,而后指头左右微微移动着,表情极认真地替她诊着脉。 灰褐色的眸子转了转,复而再看向慕十七时,那脸上的表情已经趋于平和了,声音低沉道:“小丫头,没骗我这老骨头,近四个月的身孕了,且身体带着非常严重的寒毒,好在你身手好内力深厚护体,否则,这孩子早在你染上寒毒时就死了。” 慕十七倒是第一次听人说,若不是自己身手好,孩子早就死了的话,着实吓了一跳,看向独孤宸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想到寒潭之事时的后怕。 独孤宸迎上了她那眸子,几个大步飞身落在了她的身侧,大手扶着她的腰,轻声道:“别怕,孩子没事,这会在你肚子里待得好好的。” 他只需看她一眼,就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了,这才急着飞身过来,把人护着怀里安慰着。 “孩子也只能说是暂且没事,她这身上的寒毒若是不早些除净,孩子迟早又一天会出事的。还有你自己这身子,这么强势的寒毒入体,就算是你有极深厚的内力护体也是白搭,久而久之,你这身子也非垮了不可。” 白家的那位也是个热心的,诊断完了还不忘告知自己的诊断结果。直接指明了独孤宸话里的错。 那灰褐色的眸子凝着,紧盯着慕十七那窝在独孤宸怀里的娇小身子,微微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还真的就只有那火树银花能救你和孩子了。” “可那最完美的解寒毒方法,可不仅仅有这火树银花就够了的。”老祖宗明白了慕十七她们此行的目的,那心底就燃起了一丝同情之心,怕她们走了弯路,想要告知她们解寒毒的正确配方。 慕十七眼皮眨了眨,应道:“古籍上记载,除了这火树银花,还需要有赤血草和火参,这方法又叫三火御寒之法。” 白家老祖宗对她真是刮目相看了,这法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除了上上乘的医术修为者,一般人哪有机会看到这三火御寒法,看来这姑娘身侧应该有个神医在。 第891章 三火御寒 白家那老祖宗若是知道慕十七身侧这位知晓三火御寒法的神医就是她面前这小丫头,估计她会觉得更加吃惊吧。 “没错,那赤血草和火参也是极为难寻的灵草,而依着你这身孕看,顶多就只剩下六个月的时间了。如果六个月内不解寒毒,你这就是一大一小两条命!” 历经沧桑面上露着惋惜,这么个灵气的小丫头若是当真死了,还真是怪可惜的。 白家那老祖宗顿了顿,又看向了慕十七道:“我这老骨头不才,倒是也有些医术,若是你愿意,我现在就帮你弄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你的命必然安然无恙。” 她这么帮她也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这肚子四月五月还能落胎的,估摸也就只有她这医术能够护她周全了。待孩子一旦是足了六月,那就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慕十七一听她那话,就警觉地拿手去护住肚子往独孤宸怀里躲了躲,小脸上是突如其来的惊恐,全身都是拒绝:“不要,我要孩子!” 转身满眼哀求地去看独孤宸,扯着他的胳膊,再次坚定无比地告诉他自己不会改变的决定。 “独孤宸,我要孩子,我要他!” 独孤宸知道的,一提及涉及孩子生死的事,她就会如此失了淡定,警觉地好似一只浑身炸了毛的小兽,好似有人会从她那肚子里把孩子挖走了似得。 大手抬起,把她圈进了怀里,声音沉稳地安抚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十七,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别怕。” 这苍白寨巫老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极为明白,人家也是好意。 可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保大舍小,他早就毫不犹豫地做了选择了,也不会有她们苗疆什么事了。 可重点是十七的选择,这姑娘因为这落胎的事已经和他闹过一次了,他可不想再来那么一次了。 小姑娘瞧着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可听话了,可那骨子里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了,若真是不顾及她的意愿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去强行做一件事,那后果,他绝对承受不了。 所以,他能做到的,就只能是拼尽全力去达成她的愿望,去保护她和她肚子揣着的那个折腾人的小家伙了。 慕十七在他怀里渐渐稳定了情绪,再看向那白家老祖宗时,眸子里是一眼就望到了底的清澈与坚定。 “多谢您的好意,我是不会放弃孩子的,如果我现在当真就为了自己活命而放弃了他,那我一辈子都不会活的安生的。” 就好似她的娘亲爱着她一般,她也是极爱极爱这个她和独孤宸的孩子的。 独孤宸大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她那还有些颤抖着的背,薄唇轻启看向了那白家的老祖宗,面色依旧是冷冷的,声音里也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寒冽:“我们来苗疆绝无恶意,只需要那火树银花来救她们母子。同样的,如果谁阻挡着我去取那火树银花来救人的话,那我也会毫不客气地,神挡弑神,佛挡杀佛的!” 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他独孤宸为了慕十七,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别说是与这整个苗疆为敌了,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要整个苗疆都跟着陪葬! 他冷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就看这白家的老祖宗怎么应对这事了。 老太太这会呢,也有些左右为难,一方面,这面前的小丫头灵动勇敢,像极了她最宠爱的小锦丫头,她出于私心是不愿看着她就这么死了的。 可另一方面,那火树银花真的不是路边的小花小草儿,他们想要就能去伸伸手拔上几棵的,且不谈这苗疆圣女圣物一说,就算那东西不是圣女圣物,他们也是很难摘采的。 最后,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火树银花非常人能够去触碰到的,不是我阻拦着你们,而是那东西实在是,唉……” 视线扫过那楼里站着的几位,一挥手摈去所有闲杂的人,只留下慕十七、独孤宸和白寒三人。 “小丫头,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得知的苗疆之地火树银花,可是那个人兴许忘了告诉你,这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故事。” 白家这老祖宗是真没拿慕十七她们当外人,眸子里透着沉思,仿佛回想着什么极其悠远的回忆。 火树银花不夜天,这事要说道的话,那就是很久以前了,至于到底有多久,白家的这位老祖宗说的是约莫在上古大帝的时候,也就是这苗疆之人被放逐到这苗疆之地的时候吧。 这苗疆之地简直就是个水深火热到处都是毒虫猛兽的蛮荒之地,当然,这自然的规律就是,凡事有得必有失。 在这蛮荒之地都以为自己快要活不下去的苗疆人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还都一个个的借助这些个毒虫子猛兽什么的,悟出了这一身的巫蛊御兽之能。 渐渐的大家就特别好奇这蛮荒腹地之中到底还藏着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一些个苗疆之人便结伴往那腹地深处探索了起来。 说好听一点是探索,是尝试,说难听一点就是苗疆之人觉得自己牛了,既然征服了这个毒物横行的林子和凶残暴虐的猛兽,那这整片的蛮荒之地,那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那些个苗疆之人就打算开阔疆土往那蛮荒腹地去了,那腹地之中自然也有各自各有层出不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可他们有着苗疆之人无畏无惧的精神在,还有他们的各种山神树神在保护着他们。 虽说这一路开阔疆土也牺牲了不少人,可还是有一群人活到了最后,到达了那蛮荒腹地,也就是现在的这一片地儿——苍白寨。 当初的苍白寨自然不是这般情景,那就是一片剧毒的林子,野兽遍地跑。可也同样的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兽和灵花异草。 有着冒险精神的苗疆人当即就选择在这里安了家,白家的祖先就是这一群在这苍白寨安家落户之人。 第892章 苗疆之事 可这群人却并不止步于这苍白寨,渐渐的有人会去那林子深处猎兽采药,因为这离寨子近的林子里的猛兽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们的需要了。 这种需求并不是说是物资上的需求,生存上的需求,而是心灵上的需求。 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那种翻过了一座山便想要再勇攀另一座高峰的心情,总之,那时候苍白寨的祖先们便往苍白寨更深处的林子去了,没有走上多远就发现了一片奇迹。 那就是今天白家老祖宗要讲的故事的重点——火树银花不夜天。 一棵火树银花并不足以造就一片不夜天,那是一片火树银花之地,一株株的火树银花把林间的天空的照亮了,就仿佛如白天一般。 这也才有了这句火树银花不夜天的传说,可传说有可能是假的,但白家老祖宗的这个故事却是真的。 独孤宸倒是也随意,抱着慕十七便寻了个黑檀木的椅子坐了下去,伸手给她倒了些热茶,一边喂她饮着茶水,一边听着老祖宗给他们讲这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故事。 老祖宗也端起了一杯茶水慢慢饮了一口,继续说道着。 苍白寨的先祖们,发现了这一片不夜天,就突发奇想着,如果能把这火树银花的花朵折下来带回去,一准能让所有人对他们刮目相看的。 毕竟在夜晚会发着光亮的树上结的花朵,是多么稀罕的一件事,指不定就是什么神树啊!圣物啊什么的! 说白了,就算这花朵就只朵会发光的花朵又怎样?拿回去当个夜晚照亮屋子里的花灯而已是不错的。 可他们也不想想,这蛮荒之地,毒物横行,怎么可能有这么一种漂亮的花形灯树在等着他们呢。 所有人都被那花灯给吸引了过去,那花灯仿佛有着神奇的魅力,散发着诱人的光亮,诱惑着人靠近过去,想要去触摸那漂亮的还带着亮光的花朵。 火红色的枝干,火红色的叶子,银色散发着银白色光亮的花朵,所以大家直白地叫它火树银花。 当大家纷纷跳上了树干时,手还没来得及摸到那花朵时,那身上就突然间燃起了火焰,灼热的火焰一窜而起,所有人都躲避不及。 除了树下站着的一位年轻的苗疆人,只因为他留了个谨慎的心思,还在观察着那奇奇怪怪的花朵和树为什么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围上去呢?才躲过了这一劫,保住了自己这一条命。 年轻人被吓得仓皇而逃,他后来才想明白为什么那火树银花没任何虫子刚接近,因为那树上有这一种神秘的东西,但凡靠近了的东西都会被那神秘的东西给烧成了灰烬,那些个生活在这林子附近的虫子野兽自然是没有那胆子接近的。 也就成就了这一大片的火树银花,那树上连一只毒虫子都不曾见。 这事在当时的苗疆之中自然又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都在捉摸着,那花朵里藏着什么宝贝,莫不是什么神圣了不得的圣物,有时候当真是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好的,吃不到的菜肴都是香的。 苗疆之人觉得他们都征服了这一整片的林子,怎么可以败给那几棵区区不会动的树木。 于是好奇心胜负欲爆棚的苗疆先祖们就一直在捉摸着想着什么办法把那火树银花上的银色花朵给采摘一朵下来的,瞧瞧那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鬼。 还真别说,人的脑子是无穷大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还真就有一个苗疆孤女做到了,那就是苗疆的第一代圣女了。 也算是第一个御兽巫蛊都会齐全了的奇才,她训了一只食蛊雕,让那只身形巨大无比的雕带着她飞上了高空,然后拿着长柄子的尖刀,割下了一朵火树银花。 这才算真正意义上采摘下第一朵火树银花,可那圣女并没有被欣喜冲昏了头脑,她小心谨慎的看着那地上的银色大花朵,没有贸贸然上前去,反倒是先是放了条小蛇过去试探了一下。 从她那手腕上滑过去的小青蛇很快就接近了那朵银花,用脑袋去顶了顶花瓣,那花瓣没事,可那条小蛇却突然一个痉挛摔在了一旁的地面之上。 那圣女的视线一直都紧盯着那小青蛇,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分明是看到有一只银白色的虫子恍若一条银色的丝线,从那花朵之中钻进了那小青蛇的身体里,以非常快的速度,虽然只是一闪的功夫,可她还是看到了。 果然,后来那蛇的尸体突然又细微地蠕动了起来,她紧张到连眼皮都不敢眨巴一下,紧盯着那小青蛇的腹部,然后一手攥着尖刀把那小青蛇的尸体切成了两截。 很快,一条银色的线虫就从那蛇嘴之中钻了出来,如果不紧盯着看的话,压根就很难发现有那么一条虫子的存在。 圣女看到了,那只食蛊雕黑眸一亮也看到了。 哦,当时这雕还不能叫做食蛊雕,那会还是只独角雕,那独角雕瞧见了那虫子就拿嘴巴叨了过去,在那圣女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就吞咽了下去。 那圣女心中暗道不好,想必她这只独角大雕今个也活不了了,却不想等了好半天那大雕还依旧活蹦乱跳着呢。 这也是后来独角雕慢慢演变成食蛊雕的起因,因为那圣女突然发现这种独角雕居然有一种十分奇葩的特性,喜欢吃虫子,各种各样的毒虫子。 所以才说这苗疆之大,无奇不有嘛!有会着火的树,会发光的花,还有会吃毒虫子的雕。 这位姑娘后来更是凭借着这只食蛊雕坐上了那苗疆第一个圣女位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还是回到那朵被圣女从树上割下来的火树银花上面。 那朵银白色的大花朵离近了瞧又更加漂亮诱人了,花朵开得正当时,散发着诱人的莹白色光泽,仿佛一件上好的瓷器。重点是那离得近了才能闻见的淡淡幽香,让她忍不住把身体凑得更近了,那手臂也忍不住伸了过去,手指终究是没控制住,轻柔地抚上了那一片片白莹莹的花瓣。 第893章 百步穿杨 白家老太太的故事在这里戈然而止了,她说的好似太多了,她说这么些就只想告诉慕十七,她们碰触不到那火树上的银花的。 “沧海桑田,过了数几千年了,如今苗疆只有那么一株火树银花了,就在圣女殿后山里,可那火树银花巍峨耸立,直插云间,就算你们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一蹦老高,伸手就能摘下花一朵的。” 这白家老祖宗的意思是,你就算轻功再好,还能插上一双翅膀上了天不成? “还有那苗疆规矩你们到底知道多少?你们以为闯了九寨就可以了吗?闯了九寨你也就只能自由地出入苗疆九寨,那圣女殿并不属于苗疆九寨,你若是想要去那圣女殿还必须去闯那苗疆圣女殿!” 苗疆的规矩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想去哪儿我们不拦着,有本事自己闯过去。这道理就好似某些门派闯阵一个道理,你来,我们没办法,那就只能摆着阵法厚着了,至于你们能不能过,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江湖上多见这种闯门走派的事,有人甚至为了追求刺激而专门去闯别人家的阵,以显示自己牛哄哄的高身手。 其实说到底,这也正是这个大陆的规则:强者说话,弱者一边站着别叨叨。 可这圣女住的地儿自然和这前面的九寨又大不同了,据说苗疆的每一代圣女那都是个难得的奇才,当然白萦也算是个奇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恶毒的心机,可不就是个奇才嘛。 而这些个奇才圣女呢,一辈子基本上就在这苗疆混着了,没几个人敢给她们使绊子,又没几个人敢和慕十七她们这般一样没事就来闯个苗疆的,那这些个奇才圣女在这圣女殿没事总得做点什么吧。 修习蛊巫御兽玩累了,就折腾出了各种各样的其它东西来了,有突然跑偏了去修习阵法机关的,有喜欢挖洞建房子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洞和房子),然而这样的都算是好的。 最恶心的是白萦这种整个人从小就长歪了的,那心肝都是黑的。 黑心肝的白二姑娘在御兽一事上是短板,可她多心高气傲的一黑心姑娘啊! 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在这么一件事情上不如别人呢?最后正道走不了,她就开始走起了歪门邪道来了。 白二姑娘玩不了御兽便玩起了禁兽了,就好似半路杀了的那条巴蛇一般,那些个禁兽之所以被叫做禁兽,那是因为那些个猛兽凶残无比,每一只都是上古留下来的以食人肉为了乐的猛兽。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或是被栓在了某个洞中,或是被用毒封印在了某个湖里,或是自己躲在某个林子里欢快地撒着欢活着呢。 总之,在这个大陆之上的某些地方,自古以来就有着这么些个危害人间的禁兽的存在。 而白家那白二姑娘干了什么事呢? 白二姑娘她以收集这些个禁兽为乐,为荣! 带着她那一群玩蛊玩毒的小鬼,与这大陆之上到处去收集残害百姓的禁兽,然后回来再以各种方法饲养控制着它们,以彰显自己的无上御兽能力。 所以,白家的这位老祖宗说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慕十七,那圣女殿绝不是她说闯就闯的地儿。 几千年来苗疆所有最毒最狠最牛的医术、药学、毒术、蛊术、御兽、奇门遁甲之术全部都积淀下来,才造就了如今的苗疆圣女殿。 白萦那丫头不足为惧,可圣女殿却不能不放在眼里。在她眼里,白萦是圣女,却远远不能代表圣女殿的实力。 白家的这位老祖宗一眼就看透了他们来了多少人手,摇了摇头:“就你们这几个人是闯不过她那圣女殿的,别白费了功夫了。” 视线落在慕十七那娇软的小身子又是一个劲地摇头:“更何况你这小丫头这会儿还怀着孩子呢,要去闯那圣女殿简直就是在胡闹!” 可慕十七她们对于那火树银花却是势在必得的,冲着那白家老祖宗微微地颔首道:“多谢您的提点,您提及的这些个事我们都会小心注意的。” 她是真心感谢老祖宗的,毕竟她娘亲并没有把火树银花的事跟她说的那么详尽,她只是直觉地觉得那火树银花不好弄,却不想有是如此地不好弄。 那她就要提前好好地想想办法了! 那圣女的食蛊雕到底是有多大只?竟然能背着人飞上高空,而她娘亲的这只咕咕显然还是小只了些,至少背着她往上飞入云霄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又有什么东西是那火树点不着的呢?慕十七苦着一张小脸陷入了沉思之中。 独孤宸可见不得她有半点儿不开心,温柔地蹭了蹭她的小脸,逗得她不得不抬眼去看他。 才又轻启着唇瓣靠近了她,小声道:“小傻子,你若是在担心那火树银花如何折下来的话,那就不必白白浪费你那小脑子了。你忘了我曾经告诉你的话了吗?一切还有我!” 慕十七这才发现自己太沉迷于白家老祖宗那故事了,甚至有些先入为主了,她差点就忘了自己身前的这一位大神的本事了。 在别人眼里兴许是没一点办法去采摘那火树银花,可独孤宸不一样的。 她不应该一时间忘了这位大神的本事的,他那眼力,他那身手,完完全全可以凭借着一把弓箭就能射下那火树银花的。 一时激动难以抑制,往前一蹦,跃进了他的怀里,小脸上巧笑如烟,唇瓣都开心地扭了起来:“是啊!我怎么忘了你了呢。” 就他那眼力耳力臂力神力,总之有他这么个人在,她们就有一百种方法把那火树银花给弄下来。 这位压根就没有做过那徒手扒着树干往上爬的动作。 她那一套飞针手法算什么,这位那眼力臂力完全可以百步穿杨的! 要是鹤羽知道她此时内心所想,一准要跳出来纠正她的想法的,傲娇着一张脸,道:“什么百步穿杨啊!咱们爷那是两百步也照样能穿杨的人。” 第894章 不服来战 独孤宸的箭术那都是用在战场上的,瞧着敌方哪一位将军不顺眼了,就站在城楼之上,一箭飞过去把人家给穿了。 以前离国那边境是怎么从虎视眈眈的大夏嘴巴里抢回来的,就是靠着他这战场上以身手碾压对手的强势手段。 慕十七没见识过,只能凭借着他的身手来想象一下,却还是往低了想了。 独孤宸那刚毅的薄唇因为她那一个投怀送抱的动作而柔和了下来,见她那小脸又笑开了,那面色也稍稍温和一些。 这会儿既然连这弄下火树银花的办法都已经有了,那剩下的就是加快脚步,闯闯闯了! 先闯苍白寨,再一路闯了那圣女殿虐了那白萦,最后弄下那火树银花就成了。 所以,这会儿她得让这白家的老祖宗快点儿派个人出来,让她们先闯了这苍白寨再说。于是,她又再次特别正式地道了一句:“我们要闯寨!还请您说说这苍白寨闯寨的规矩。” 她对待这白家老祖宗的态度那是真的好的没话说,这要是之前那些个寨子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她早就二话不说直接闯过去了。 白家那老祖宗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怎么和小锦一个样,臭脾气,一点都不听劝的。她耗费口舌说了这么半天,这小丫头最后还是硬着脾气给她来这么一句话,她只能摇头叹息了。 “算了,你们赶紧去那圣女殿寻药吧,这苍白寨你们不需要再浪费精力闯了。”她能为这小丫头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这么辛苦才闯到了这里来,为的并不是什么自私自利的理由,而是因为要保住腹中的那个孩子,这样的一个像极了小锦的小丫头,她又怎么忍心去做她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若是可以,她也真心的希望她们能从那圣女殿平安通过,然后如愿以偿地得到那火树银花,解了身上这寒毒,救回这两条命。 别说慕十七微微一愣了,就连那白寒也有些微愣住了。 白家的这位老祖宗那是出了名的难相与,怪脾气,看苗疆的这些个小辈们就没一个顺眼的。就连他对上了这位都会有些头大的压力,却不想这位居然会对这么个只见了一次面的小丫头网开一面。 就算这小丫头不一般,且这闯着的理由挺感人,可这白家的老祖宗可不是那种感动几下就抛弃了苗疆这么久流传下来的规矩的人。 看了眼慕十七,他好像猜出了这小丫头能够令白家老祖宗刮目相看的理由了。 小锦,这小丫头身上活活的一个白家小锦的影子在,只要是还心心念着小锦的,一直忆着小锦的,就一定能够把两人联想到一块儿去的。 这种感觉与长相无关,就是一种赤-裸直白的感觉。 让人无端就燃起了熟悉感,仿佛能透过她看到小锦的一颦一笑一般。就连她对着那个男人撒娇似的口气也像极了小锦扯着他的胳膊撒娇的模样。 可让白寒和白家老祖宗不解的是,慕十七非但没有感谢着道别,反而是摇头直接拒绝了白家老祖宗的好意。 “不,苗疆的规矩就是苗疆的规矩,我不希望您为了成全我们而坏了苗疆的规矩,落了别人的口舌。” 慕十七很感激这老祖宗为了她而打破这苗疆的闯寨规矩,可同样的,她也不希望她因为给自己行了个方便放了次水,而让整个苗疆在背后议论纷纷。 白家那位老祖宗爽朗一笑,冲着慕十七连连点头,她果然是没看错了这小丫头,是个有骨气的好孩子。 “你以为我一把老骨头了还会怕她们的口舌吗?小丫头也未免太小瞧了我,这苗疆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嚼舌根的!” 这话绝不是为了让慕十七放宽心才说的,而是事实,就连圣女白萦见着了她都得低着头唤一声老祖宗的,还有谁敢在她千手蛊皇面前说不是的? 她虽统领不了苗疆,但是这苍白寨还是她这巫老说了算的。 谁不服?不服就来战吧! 慕十七依旧冷着一张小脸摇了摇头,态度异常地坚定:“有些事规矩就是规矩,原则便是原则,还请老祖宗您依照苗疆的规矩来办事,我们既然能闯了前面八个寨子,也没道理在第九寨选择做一个逃兵的。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够闯一闯这苍白寨。” 独孤宸面上淡薄依旧,他一切都看十七的意思,十七说什么就是什么,依照规矩闯寨也罢,还是破了规矩离开也好,总归就是那么一句话,十七开心就好。 那白家的老祖宗哀叹了一声,颇为无奈地继续摇头,道:“小丫头,我若应下了你这闯寨的要求,那就必然是要全部按照苗疆的规矩来办的,苍白寨会拼尽了全力来阻止你们闯寨,到时候你们连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会有的。” 还有一句话,她必须要告知她们:“我们苍白寨可不是前面那八个寨子,你真的确定要闯寨吗?”她最后再问她一句,真的要选择闯寨吗? 慕十七点头应道:“我要闯寨!还请您老言明苍白寨的闯寨规矩。”若是老祖宗身子硬朗着呢,她倒是希望会一会这苗疆千手蛊皇的实力。 她不用说,这白家的老祖宗也想着要伸展伸展胳膊腿,拉拉筋骨来着。 “咱们苍白寨的规矩很简单,你们就全力以赴地赢了我这把老骨头就好了,赢了我,别说是苍白寨没人嚼舌根了,就是整个苗疆九寨十八部也没人说你们是靠溜后门,溜达过去的。” 慕十七那小脸之上又染上了一层兴奋的光彩,拧着唇微笑着应了声好。 独孤宸知道她这是又被勾起了那兴致了,扯着薄唇摇了摇头,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他能瞧出来,这苍白寨的巫老白家的老祖宗不会对十七下杀手的,顶多是想要试探试探他们的实力罢了。 所以,他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浑身戒备地提防着别人伤了她的。 第895章 小虫小蛇 这会,白家的那位老祖宗对慕十七那好感一路飙升了起来,那灭了许久的激情也被慕十七给重新点燃了。 灰褐色的眸子锐光一闪,挑着唇道:“小丫头,咱们今个就好好玩上一玩吧。不若咱们来上两局,你一局,你身后那位冷着脸的小子一局,你这身子说娇弱也有够较弱的了,我可不敢累着了你,惹得那冷面小子狠狠地拿眼横我!” 白家的老祖宗那眼力厉害着呢,就独孤宸对慕十七那一副恨不得抱在怀里揉着弄着的小心翼翼怕摔了的模样,她一眼就把两人的关系看了个通透。 小丫头恃宠而骄着呢,明摆着狠狠狄吃透了那冷面小子。而那冷面小子,对待别人那叫一个冷血漠视,可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一但对上了那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就整个一掌控不了的深情一片。 而那男人的一身气势绝然,一眼瞧去非同凡响,相较于小丫头的清冷气势,他的气势更加的寒冰逼迫着人。身手也绝对是要高出那小丫头许多的。 倒不是说那小丫头身手多烂,而是那个冷面男人的身手太不凡了。 就拿刚刚他那无声无息就能靠近小丫头的轻功来说,这苗疆是肯定没人能出去左右的了,单单拼武力修为,她自然也是胜不了他的。所以她只能拼蛊毒之能了。 慕十七也从独孤宸怀里扭着身子出来,点头应战,她若是不同意,估摸着独孤宸连一局都不让她上的,她必须在宸王反悔之前把这事给确定下来。 “好,还请老祖宗赐教。” 她那点小心思,独孤宸自然是猜的一清二楚。就由着她上前一步,这小东西知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好像只发现了猎物的小兽般,整张小脸都亮了。 白家的这位老祖宗呢,也仿佛回到当初的意气风发模样,挪着身子从那雕刻着五毒的大桃木椅子上一跃而起,领着慕十七飞身出了白家的主楼。 主楼外有一大片空地,上面是用石头砌成的高台,是专门用于白家这一辈一辈的没事就上去切磋蛊毒技艺的。 白家老祖宗立在高台之上,一身灰袍子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双眼肖似鹰眸,锐利无比地紧盯着那随后跃上高台的慕十七。 独孤宸也飞身追了过去,落在慕十七身侧,低沉着声音交代了几句话:“不准玩得太疯了,不准跳得太高了,不准跑得太快了!” 慕十七听着他绷着脸的这三不准,特别乖巧地点了点头。 待独孤宸飞身下了高台,白家的老祖才撇了撇嘴笑道:“你家的这冷面小子可真是看得紧啊!若是想你不受伤,他不该过来跟我老婆子说几句好话才对吗?指不定他冲着我老婆子软着身段多笑几次,我心情一好就对你手下留情了呢?” 慕十七扭着唇,隐隐一笑道:“他不会求您手下留情的!因为他对我有足够的信心,所以,还请老祖宗您放开了手玩。我这边就等着接招了。” 大战之前,两人却是有说有笑的,高台之上完全没有敌对的感觉。 那高台之下也很快就围满了苍白寨看热闹的人,这苗疆腹地之中能瞧见个外人都算是件稀奇事了,更何况他们这一来就来了一群人呢。 这会儿更是要来这么一局几百年都难得一遇的闯寨,大家还不是都吆喝着一块儿过来凑热闹。 白家的老祖宗的身手在大家伙眼里那就是仅次于圣女的神,不,在很多人眼里,她是比圣女还要厉害的角色。 慕十七眸色清亮,收了笑容后的小脸认真一片。首先,与众人的惊呼声中吹着口哨招来了食蛊雕咕咕。 苍白寨的这些个人里有很多都是和白家小锦沾亲带故的关系,大家伙感情都还挺不错的,谁不认识这白家小锦的大食蛊雕。 “咕咕!”有人叫出了心底的话,就有人应着他。 “是小锦的咕咕!”白家的一位略长的长辈应道。 白家的老祖宗起先听人回报说有人驯服了小锦丫头的那只稀罕的白色食蛊雕还有些不相信,想着一准是误传了,或者是不知道哪儿跑来的别只白雕。小锦的那只白雕那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整个就是一大爷。 可这会儿,她瞧见了,却不得不信! 小丫头招手唤来的就是小锦丫头那只咕咕,那只大食蛊雕的模样声音化成了会她都能认得。 而那丫头训雕的动作和神态居然和小锦一模一样,那只食骨雕当初是怎么围绕着小锦撒娇的,这会儿就是怎么绕着这小丫头撒娇的。 白家的老祖宗吃惊讶异的同时,那心底也有些泛酸不舒服,觉得那只叫咕咕的丑雕虽算不得上什么举世无双的神物,可那是小锦的东西,这会这么突然间被别人给御了去,就好似小锦的东西被别人给夺了去一般。 她那心底的不爽也就是一阵儿就被风给吹散了,因为她也立刻意识到了,这小丫头带着这只食蛊雕,对于她来说就仿佛无端多了把利剑悬在了头顶处。 必须打起一万分的小心才行。可她千手蛊皇的名声也不是白叫的! 手起落下抖了抖那身上的灰袍,那灰色袍子下就钻出了一条小蛇来。 慕十七也就看了一眼,就对那白色小蛇生出了一丝熟悉感,因为那是一条金冠灵蛇,瞧那身形不及她之前那两条,应该也就百年的修行。 可再短的剑那也是一把利器,再小的金冠蛇那也是条灵蛇。 而咕咕钟爱所有长长的蠕动着的东西,瞬间就挥着翅膀扑腾了起来。 慕十七对金冠灵蛇的习性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小东西脑袋轻轻一抬,她就能判断出它的下一步动作了。 而那金冠蛇赶巧就是这食蛊雕的克星冤家,两个小东西基本上都是横着走的,这会儿就是看看谁更横了。 咕咕的优势是铁嘴和利爪,还有那一对巨型翅膀,它那套路就是叨着了东西就往空中飞去,这一招对付那些个猛兽最是管用,与那高空之中直接扔下来,摔死了活该,摔个半死再慢慢玩。 对付小虫子小蛇就没那么麻烦了,直接叨进嘴巴里碾压。可这条金冠灵蛇可不是一般的小蛇小长虫! 第896章 灵蛇易主 金冠蛇之所以称之为灵蛇那是因为它有着普通蛇所没有的灵性和攻击性!快如闪电、凶猛异常,关键是还护主的很。 灵蛇护主,慕十七可没少靠着她那两条小灵蛇化险为夷。 可这会儿这条金冠蛇的主子却不是她!而是白家的这位老祖宗。 好在她也算是个在御兽之术上有着异常天赋和灵性的,用她娘亲的话就是,她从小到大就特招各种大兽小兽的喜欢。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一兽只认一主,可这个规矩在她面前就是形同虚设。在她看来御兽这活,只有她喜不喜欢那只兽,或者是她想不想动手去驭那只兽。 这会儿她并有急着去让食蛊雕去攻击那小灵蛇,而是一声令下阻止了那食蛊雕向前俯冲的动作,把食蛊雕吆喝上了半空之后,反倒是自己对上了那金冠灵蛇。 苗疆人都知道的,白家的千手蛊皇有一灵蛇,灵蛇体形娇小却是这苗疆所有蛇群的老大。攻击人时就是一个劲地啃咬厮杀,最恐怖的是那小灵蛇咬过的伤口虽小却会一直血流不止,那一身诡异血流不止的血窟窿,搁谁,谁都不敢再与这小灵蛇正面对上的。 可慕十七却几个快步上前去了,在独孤宸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就拿匕首划了自己的手,让某位爷看得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 “慕十七,你给我下来!” 独孤宸一声冷喝,一个跃起就冲上了石台,扯着她的手心,一阵心疼,这姑娘拿匕首划自己时那叫一个不疼不痒的表情。可却把他那心给揪得一阵活生生的疼。 慕十七冲着他挤出一个笑来,然后软着声音道:“我没蹦没跳也没玩的狠。” “还没玩得狠!什么叫狠?你是琢磨着下次直接划脖子吗?”那小手上旧的伤还没去呢,新伤就又起来了。他真该直接收了她那匕首的! 慕十七自知理亏,装傻嘿嘿一笑,道:“既然都划开了,没道理浪费了的嘛!你就让我玩一会嘛!” 瞧着她那张笑得明媚的小脸,独孤宸心底一阵咬牙切齿:“最后一次,若是还有下次,我就收了你身上所有可以伤了你自己的东西!这把匕首也必须给我收回来!” 慕十七这会都不想再惹他,否则直接顶着他那话道:“收了我的匕首有什么啊,有本事你拔了我一嘴的牙!” 可这会她还没那么傻,去和他闹腾找罪受的。 折腾了半天再三保证,才把人给劝下了高台。 恢复了自由的十七姑娘这会儿才开始了她的驯蛇之路,她这一套驯蛇的本事都是她娘亲手把手教的,而白家小锦的驯蛇套路又都是承袭了白家这位老祖宗的。 所以这会儿慕十七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有一道光在指引着白家的那位,把她的怀疑往白锦身上引去。 一模一样!苗疆会驯蛇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她用的这一套驯蛇的本事是白家的这为老祖宗自己独门绝创,说白了,这世上她也就传给了白家小锦,因为小灵蛇这般有灵性的玩意儿,那真不是说谁都能驯服的,所以她那一套驯服灵蛇的套路也不是谁都能使上的。 没天赋的人,她就算是教了也白搭,反之,有天赋的人,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够悟出这套路里的关键和重点并不是手法,而是怎么去收服这灵蛇的灵性,怎么能让灵蛇瞬间就收了那迅猛的攻击性。 这些,慕十七一下子就做到了,还做的非常完美,小灵蛇在众人的见证中易了主。 “小锦丫头!”白家的那位老祖宗目光深远,看向慕十七时分明就是透着她再看白锦。 身形一个踉跄,突然间捂着胸口疼苦异常。 慕十七被她这一连窜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个快步飞身落在了她面前,抬手扶着了她那颤抖着的身子,有些担忧。 “老祖宗你怎么了?” 那老祖反手擒住了慕十七的手腕,眼神动荡带着犀利:“你到底是谁?小锦!我的小锦在哪里?” 许是她那情绪太过激动了,慕十七的手腕被她握得生疼,想要抽出来,却又怕太用力会伤了她。 可独孤宸却没那么多的忌讳和不应该的,抬手就捏住了白家那位老祖的手腕,那老太太手腕一疼,逼得她不得不撒手放了慕十七。 慕十七这才从老祖那手心里逃了出来,那白嫩的手腕上一道青青红红的痕迹,惹得独孤宸相当的不悦,一个用力差点把老祖那手腕给捏碎了,好在慕十七惊呼了一声,把他的大手给扒拉了下来。 “别伤她!” “她伤了你!”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些激动而已,我来安抚她,你别再出手了。”身形一动,移到两人中间隔开了她们。 老太太那骨头可脆着呢,哪能经得住他这么狠狠地一捏的。 他那一下子,别说是手腕了,脖子都能瞬间就扭断了。 “老祖宗你哪儿不舒服?我来替你号脉。”那白家的老祖宗瞧着脸色有些不大好,慕十七是真担心她那身子骨,本来就挺大年岁的,可不能因为自己再生出些好歹来的。 “老祖宗她心悸的毛病,不能激动,一激动那心悸的毛病就会立刻犯了。”白家的小辈里有人应道。 还有人道:“那小灵蛇是咱们老祖宗的命,你却把它给弄走了,咱们老祖宗是受不住这打击才又突发了这心悸的毛病的!你赶紧地把小灵蛇还给咱们老祖宗。” 别说慕十七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了,就连那白家的老祖宗此时那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捂着心口还能爆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灵蛇这么轻易就易主了,还嫌弃她们不够丢人吗? 可她在乎的并不是灵蛇易主,也不是心疼那条小灵蛇,而是,小锦,她想小锦想的有些心疼了。 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面露自责的慕十七,冲着她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不用自责,小丫头你现在就跟我进去,我有一些话要问你。” 慕十七点头嗯了声,仿佛她就是这白家的一个小辈一般,不管她之前一路多么地冷傲模样,可她对这白家老祖却是极为尊重的。 第897章 圣女血脉 在苍白寨没有人敢质疑巫老的决定,白寒也没那胆子说一声什么的,可独孤宸却不同的,依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白家那老祖宗凝着眉示意他留在门外,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独孤宸又不是慕十七,在白家老祖面前没她那么听话乖巧的,气势冷冽地大步跨进了屋内。 慕十七知道不管她说的有多么的安全,独孤宸都不可能放她一个人跟着白家老祖宗一块进去的。 只能向着那白家老祖道:“他也一起吧,我与他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也没有不能告诉他的话。” 她表明了态度,白家的老祖也没有办法,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白锦的事,就只能依照慕十七的心情来了。 屏蔽了所有的外人,这屋里只留下来她们三人。 老祖直接了当地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我的小锦呢?你是小锦的孩子吗?” 不管是之前寨子里怀疑她的巫老,还是之后的白寒,所有人都会存在着这么一个怀疑,这个极擅长苗疆巫蛊御兽的小丫头,到底和白锦是什么关系? 苗疆不比外面那些个门派,基本上都是有着血脉关系的人才会互相传授毒蛊巫术和御兽之能的,就是母传子的规矩。 而慕十七的年岁若是说她是白锦的女儿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们所有人都怀疑她是白锦的女儿,只是她一只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意说罢了,这也是白寒和苍青寨巫老对慕十七态度如此和善的原因。 一家人何必为难一家人! 可她们谁都没有问出来,白家的老祖却毫不犹豫地问出了声。 慕十七没有错过老祖眼睛里看向她时的期盼和希翼,可她依旧摇了摇头:“我不是她的孩子!同样要抱歉的是,白锦她已经去世多年了,还请您老节哀。” 白家这老祖宗却不是她随便几句就糊弄过去的,她把她拉进来,瞧瞧谈话,就是想要把一切给弄明白了。 白锦生死的消息她之前心底多少算是有些底了,这会儿还咋听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扶着桃木大椅坐了下去,以稳住自己那腿软发虚的身子,缓了一会才又开口抖着声音道:“她是怎么死的?” 慕十七对旁人都是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恶人为之。可对于这白家老祖宗她却不能这么混过去的,就把唐门的事,爹和娘与那唐门的恩怨都说了一遍。 待说道自己当初在爹娘死后活了下来并杀了唐门那群狗贼报了仇时,那老祖的眼里明显泛着泪光:“那孩子也是苦命的,怎么就不知道回来找我们呢?难道苗疆还不能替她撑了这个腰吗?” 待说到自己被恶人暗算身死时,那老祖又落了泪:“唐门欺人太甚!我就算是这一把老骨头了,也要带人去灭了她们,替十七丫头报仇!”那架势大有这会就抽家伙带着人冲去唐门的意思。 去被慕十七给拦了下来,她接着说了她们与唐十一已经替自己报了仇的事,那老祖脸上的激动才稍稍缓和了些。也从慕十七那话里知道了她和独孤宸的身份。 “你们是离国宸王和宸王妃?” 慕十七微微颔首点头,唐门已经灭了,唐十七也早就死了,她现在就是独孤宸的妃子慕十七。 “不,你在骗我!”老人家看向慕十七时眸子里带着审视。 “那你这一身御兽之能是谁传给你的?就算不是小锦教的你,可你远在离国,十七丫头一心忙着报仇没离开过褚国,你怎么知道小锦才会的御兽套路?” 锐利如鹰的黑眸紧盯着慕十七又道:“你与小锦太像了,仿佛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娃娃,你若说你与小锦毫无关系,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去相信的。你一定和小锦见过,且长久地生活在一起,才会从动作到神态,甚至一颦一笑都是如此地想象。” “更何况小锦知道苗疆的规矩,也曾经在我面前发过誓言的,苗疆一脉除了血亲,绝不可能把苗疆的秘技传授给一个别国毫无关系的人,除了血亲,我想不出其它可能的关系!” 可如果这丫头是离国的,那怎么可能见过小锦,有机会和小锦学到这些,那她前面的那些个故事就都可能是假的,可她费这么一番功夫编纂一个假的故事骗她,又有何用意? 她有些茫然不知了,泛着精锐光芒的眸子落在慕十七那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孩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要撇清自己与小锦的关系,可我知道的,你就是小锦的孩子!你以为这世上是人都能有那御兽和毒医的天赋吗?不,就只有咱们苍白寨白家这一脉才是上古就传下来的圣女血脉。你这天赋与当初小锦一模一样,你这就是苗疆圣女才会有的天赋!” 这事错不了的,她经历过这么多的世事沧桑,这点事若是还瞧不清看不明白,那她就白白活了这么些年了。 慕十七也没想到白家的这位老祖宗会刨根问到底,且一眼就非常地肯定她是娘亲的孩子。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的,她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了。 弄得她这会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该告诉这位老祖宗事实吗?可她那样匪夷所思的事实老祖宗会信吗? 在心底微微的叹息了声,这事她自己说起来都扯不明白,否则她早就替娘亲认回这老祖宗了。 干愣了半天,还是没办法下决心,只能求助地去看向独孤宸。 某人的大手稳稳地牵住了她的小手,声音平稳透着让人心安的法力:“按照自己的心走,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的心?她的心渴望着要看一看这苗疆的一切。 她的心,想要替娘亲好好地去照顾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她的心,想要告诉自己的老祖宗,她是苗疆的血脉,并因为苗疆的血脉里带着的天赋而感到自豪。 于是她郑重地点了下头,噗通一声给老祖宗跪下了:“十七见过老祖宗,给老祖宗您磕头了。” 第898章 十七认祖 白家老祖面上带着释然的微笑,拧着唇开心地笑了,仿佛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听到她这一声老祖宗。 抬手把人给搀扶了起来,心疼着她道:“那青石地面上凉,你这小丫头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能说跪就跪呢!赶快起来,起来说话。” 慕十七也没扭扭捏捏的,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看向那白家老祖的黑眸里也润着水光。 “十七并不是有意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事实有些匪夷所思,十七怕说出来让您觉得怪力乱神了。”既然都认了,那就索性一次说个清楚明白吧。 视线移向了独孤宸,对上他那安定凝神的黑眸,复而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自己与慕十七移魂的事给白家的老祖宗说了一遍。 事呢就是这么个事,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若不是当真就是付诸生死的关系,她也不敢贸然把这般关系到自己的大秘密告诉别人的。 这白家老祖在不知道她的身份时都尚且对她那般热心,这会儿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更加不会对她动什么坏心才对! 白家那老祖听完了她的故事,非但没有把她当疯子,还突然间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笑:“难怪如此,我一直觉得你这小丫头有些古怪,却一直有说不出哪里奇怪来着,这会儿你这么一说,我便全都想明白了。” “奇怪?明白?明白什么?”慕十七有些不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 “你的性子和你的身子不应该同时存在与一个人身上,都说相由心生,你的脸蛋分明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的长相,可你的性子却刚烈的很,还有我刚刚给你搭过脉,你的身子内力虽然深厚,可却又让人觉得你并不是习武多年的人,这也是相当矛盾的一件事。”可经由她那么一解释,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您信我?”慕十七眸子里喊着激动的泪水,问道。 白家的老祖宗抬手替慕十七蹭了蹭眼角的泪:“我信你,也相信自己的心和眼睛!”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对她有着如此之熟悉的感觉,仿佛她就该宠着这小丫头的。 这就是浓厚而化不开的亲情,就算是这小丫头换了个身体,可她骨子里还是小锦的女儿,说到底是她的心没变! 朝着慕十七又招了招手,示意她往自己身边近一近。 慕十七软著身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像个孩子,撒着娇道:“老祖宗,我娘她一直想着您,从没忘记过,她一天要提及您十次八次的,那话题也总是离不开您。” 慕十七这话绝对没有哄白家老祖的意思,白锦提及苗疆时,提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祖母了。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白家老祖宗一边拍着怀里的慕十七,一边充满了疑问地问道。 她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白锦突然间要离开苗疆,又为什么生了孩子都不愿意回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有些复杂了,原因有很多种,凑到了一起就成了白锦回不了苗疆的理由了。 这事还是要从白家二姑娘说起了,反正白二姑娘在老祖宗眼里心里早就黑成那般了,她也不差再多这么一个弑姐夺位的丑事。 “白萦!那黑心肝的!当初小锦失踪后,她第一个会回来报的信,谁都没她哭的伤心。那丫头一肚子的鬼话,我当初都被她给骗了,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干出这样的恶毒之事。” 拉着慕十七的手拍了又拍:“放心!我若是再继续让她做这个圣女,那我百年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锦!” “我娘亲不回来这事倒也不能全怪白萦,您也知道我娘的本事的,她若是想回来,直接杀回来,白萦也奈何不了她的。”朝着白家老祖宗柔美一笑,道,“她是因为我和我爹,苗疆的规矩太多了,就有一条她必然不可能回来的理由,她不想亲手给我爹落蛊,也不想让我继续圣女的命运。” 较之圣女的命运,她倒是真的希望她们一家三口永远在那深山之中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的。 “所以,我希望老祖宗您也只是把我当做白锦的女儿来疼,却不要把我当做圣女的女儿来看待,好吗?”同样的道理,她也是断然不会去亲手给独孤宸下蛊的。 “可是你比白萦更加适合那个位置。” 再没有被慕十七更适合那位置的了。在慕十七这些个异于常人的天赋面前,白萦那就是个凡人的作为。 慕十七却连连摇头摆手:“老祖宗若是真疼十七,那就别再提及这圣女不圣女的事,我的家在离国,那里有很多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幸福,老祖宗您让我放弃现在幸福来接替这圣女之位,是断然不可能的。” 她态度异常地坚决,她可以因为娘亲而爱苗疆,对苗疆和苗疆的一切都存着一颗炙热的心,可这并不足以能让她放弃现在的一切就留在苗疆。 她压根就离不开独孤宸的,且不说独孤宸的身份不可能在苗疆留下,就算是他愿意为了她而留下,她自己也不愿意留下的。 她压根就一点都不喜欢这圣女的身份!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再绕着这圣女的身份活着。 白家那老祖宗撇了眼独孤宸,叹息了一声道:“我倒是差点就忘了这冷面小子了。离国宸王!在这大陆之上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已经足够强大到保护你了,我这老骨头也就能放下心来了。那圣女之位你不愿意就不当吧,当初小锦那丫头也是不愿意的,你和小锦一样看中的是自由而非那个苗疆万人之上的位置!” 慕十七这会儿那小脸上才又重新覆上了笑容:“老祖宗您放心好了,他把我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没人能欺负得了我的!再说了,若是当真有人欺负我,我再回来苗疆找老祖宗您替我出头去!”她幸福着呢! 白家老祖点了下她那娇俏的鼻头,笑道:“你这丫头尽是逗我开心,你这一身毒蛊和御兽之能想必早就在我之上了吧!” 第899章 着实该打 慕十七冲着白家老祖宗灵动的一笑,算是默认了白家这位老祖宗的话,且不说这老祖宗身手如何了得,就她老人家这身子骨,她也不可能让她老人家再出马替自己出头的。 再说了,有独孤宸在,谁还能欺负了她去! 这一老一小窝在一块又说了一会话,白家那老祖宗拉着慕十七的小手都舍不得松开手了。 “丫头我与你们一起去,我要去圣女殿寻那白萦去问个清楚,再陪着你们去取火树银花来治你这寒毒。”若是无关之人,她顶多是心生同情罢了。 可这会儿她知道了面前这小丫头的身份,又知道了白萦做过的恶事,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趁着自己还能动得了胳膊腿,去找白萦把这笔账给算清了。 “小锦那丫头心善由着白萦那狠毒的丫头欺负,可我这个做祖母的却不能坐视不管,这事不仅仅关系到小锦的清白和委屈,还关系到咱们苗疆圣女的名声和苗疆的将来。” 她由着白萦胡闹太久了,再这么下去,苗疆非得毁在那丫头手中不可! 慕十七有些为难道:“老祖宗你这身子骨虽算得上硬朗,可……那圣女殿,您还是别陪着我们去了吧。” 她可不能再让老人家生出什么意外来了。 白家老祖宗一听急了:“怎么?你这小丫头是瞧不起我这老骨头的身手吗?不是我卖弄,这苗疆还没有人能够敢在我千手蛊皇面前玩蛊毒的,我不管,你们前脚去,我后脚就跟了去!” 独孤宸薄唇扯起,他总算是明白了慕十七那性子随的是谁了,这白家不仅仅传承了蛊毒天赋给她,还传给了她这说一不二的倔强脾气。 慕十七也总是体会到了老人家突然间好似个孩子蛮横不讲理时有多么的难搞了。 “那老祖宗你去可以,但千万别激动把自己的身子给伤了。” 慕十七点头出去后冲着独孤宸吐了吐小粉舌,小声嘀咕着:“老太太怎么这么难规劝!” 独孤宸捏了下她那皱着的小鼻头笑道:“你比她还难搞!蛮不讲理起来恨的我牙痒痒,真想一口咬了你。” 慕十七红着脸娇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若是敢欺负我,我让老太太放虫子咬你,一窝的大肉虫子,在你身边蠕动着。” 独孤宸配合着她演着戏,俊脸一变,大掌在她那小屁股上轻轻拍打了一下下:“你这小东西,总算是找到了靠山了,居然还敢联合别人一起欺负夫君了,着实该打!” 慕十七娇笑着推开他往老祖宗身侧跑了过去,挎着老祖宗的胳膊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白家老祖宗哎呀了一声又冲着慕十七训了一顿:“你这小丫头别乱蹦乱跳的,小心肚子里的那个小的。” 独孤宸也难得应声道:“我的话你不听,这会老祖宗说话你该要听了吧,整天蹦蹦跳跳的好似一只猴,小心把肚子里的那一个给带坏了。” 白家老祖宗是难得见独孤宸说这么一大段话,笑的不轻:“明明是句玩笑话,这小子居然能冷着脸说的这么认真。” 也动了玩笑的心思,她就想要看看独孤宸那脸上除了冷面还能不能露出个其它的表情来。 “你这小丫头怎么能受得了这冷面小子这一张冷脸的,咱们苗疆多的是俊俏的小伙子,要不要老祖宗我替你相看几个,咱们把这个不会小的冷小子给踢了!” 独孤宸那脸色瞬间就变了,浑身充满着戒备,大手一拎把慕十七给扯回了自己怀里,冲着那白家老祖冷声道:“她是我的!谁都不准动她的心思。” 白家老祖那本来就是个玩笑话,没人会当真,可独孤宸在慕十七这归属权问题上是从来都容不得玩笑的。 浑身煞气骤起,场面瞬间紧张了起来。 慕十七赶紧地出言安抚着他,小手柔柔地去握他的大手:“嗯,我是你的,没人敢动我的心思,老祖宗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瞧把你急得。” 白家那位老祖宗也没想一句玩笑话竟然会把那冷面小子的杀气给勾起来。 她这会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小子的煞气,分明是谁要把他和十七分开,他就杀了谁的意思,就连她这个老骨头,若不是看在十七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慕十七被独孤宸拽进了怀之后就再也没能接近那白家老祖了。 某位爷把人抱得紧紧的,一直提防着那白家老太太靠近,面上是一脸的防备。 老太太一把年纪也不好去和他硬抢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刚还拉着手的小丫头被别人给抢了去,那叫一个心酸啊。 慕十七呢,为了哄着某位爷那突然起来的脾气,也只能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任由着他霸道地捧着她的小脸亲了几口。才由着他牵着出了主楼。 白家老太太这会是死活都不愿意再来个第二局浪费时间耽搁慕十七这身上的寒毒了。 再说了,这闯寨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不管是十七还是那冷面小子,她都是敌不过的,那这苍白寨就更是不可能有人有这本事能阻挡她们闯寨的了。 这老祖宗在苍白寨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她一声令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会儿她钦点了苍白寨白家一行十七八人,跟着慕十七她们一快就往那圣女殿出发了。 白寒有些发蒙,不明白这老祖宗玩的又是哪一出啊? “老祖宗您这是?” “去找白萦那黑心肝的丫头!老婆子我有几句话要问她!”老祖宗沉着脸应道。 白寒一听她那话就想起了慕十七和白锦的关系,想来是慕十七在这白家老祖宗面前说了些什么。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曾经告诉自己的关于白萦设计毒害小锦的那件事。 所以,老祖宗也坐不住了,打算去找那白萦问个清楚。 这样也好,有老祖宗在,也算是有个见证,若真是白萦伤了小锦,他一定会替小锦报仇的! 第900章 极难对付 白家的那些个后辈,就连带同是一寨巫老的白寒哪一个见了白家这老祖宗敢嬉笑着闹腾的。 可慕十七却做的十分自然,一路没多长的距离就和老太太嬉嬉闹闹逗得老太太开心到合不拢嘴吧。 可把那些个见天地就想着讨好老太太,想着有朝一日能入了老太太法眼习得老太太那一身无人能及的蛊毒之术的白家小辈给羡慕死了。心道这姑娘指不定给老祖宗使了什么妖法巫蛊呢! 她们不知道的是,慕十七压根就不需要施展什么妖法迷蛊,就她那身份就够老祖宗笑到合不拢嘴的。 圣女殿要算起来,就是在苍白寨的地盘上,可毕竟那么大个神殿,又是圣女住的地儿,一定要远离世俗之人居住的地方才够彰显圣女的超凡脱俗和神秘莫测才对。 所以,圣女殿实际上是在离苍白寨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 在那深山之中有一处极美的人间仙境,溪水绕谷,鸟语花香,百兽欢腾,美不胜收! 只不过那溪水里藏着毒蛇毒虫,那鸟是剧毒之鸟,花是剧毒之花!百兽多是凶猛之兽,那欢腾的意思也就是见着了活人就扑了过来。 所以,就算是苗疆之人也是对这地儿心存恐惧之意的。 白萦那一群狗腿子散布在林间,远远地就发现了慕十七她们的行踪,瞧着那一行人里带着头的居然还有苗疆九大巫老的其中两位,具是一惊,赶紧地偷偷溜回去向那圣女殿里坐立不安的白萦汇报去了。 “你说什么?谁?白寒和白家那老祖宗也跟来了?和她们一起向着圣女殿来了?”白萦惊道,不是她太大惊小怪了,而是那白家老祖宗即使看她不顺眼,可也从来没来过她这圣女殿的。 如今带着十七八个苍白寨的白家小辈混在那些个外人里往这圣女殿来了,那一准不是什么好事。 “圣女?你看这……”白妙在一旁侍奉着也傻了眼了,这两大巫老那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可以说是这苗寨九寨十八部里数一数二的难对付之人,就连圣女见了那都是要俯首叫一声老祖宗和哥的,怎么就和这外人搀和在一起了呢? 白妙不知道慕十七曾经在大殿之上与白萦所说过的那些话,关于白家的那位大姑娘的事,可白萦自己不傻啊! 她多多少少能悟出些东西来,譬如,那白寒和白家老祖宗向来是没什么交集的,除了白锦!所以,两人一起出现的原因就只能是关系到了白锦。 而那慕十七更是知道她和白锦过往的纠葛,甚至是她把白锦那蠢女人骗到林子里毒害的事都知道个一清二楚,没保准那女人会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诉白寒和白家老祖宗的。 白寒且先不说信不信,白家的那位老祖宗本来就对她有意见,极有可能被那姑娘说上几句就能信了。 那她这会简直就是腹背受敌了,那独孤宸和慕十七一个鬼王一个是女罗刹,就是两个难对付的,再加上白家的这位千手蛊皇和白寒这位御兽之王!她还有胜算吗? 边上的白妙也不是外人,白萦一句话就把事情给她挑清楚了:“那慕十七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和白锦的事,我想她是告诉了白寒和白家那位老不死的关于我和白锦的事了,这会儿那两位应该是急着来寻我问话来了。” 她这会头疼的紧,搁在椅把上的手也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左右都是件麻烦事,可她这会儿也不是个傻的,心里清楚地知道,不管如何这事她不能认了,一旦认了罪,独孤宸和慕十七这些个外人压根都不需要动手,白家那老祖宗就能出手把她给杀了! 白锦在老祖宗那心底是个宝,她白萦就是根草,掐死她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 “这,这该如何是好!那白家老祖宗若是知道了您……”白妙那一只独臂端着的茶水都被吓得泼洒了一地。 “你给我闭嘴!知道了什么?白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事都过了近二十年了,谁有证据证明我下毒毒害了白锦!没有人!”白萦心底做了打算,只要她抵死不认就行了,没有证据,白家老祖宗总不能因着那外来人的一句话就当着这一帮白家小辈的面对她这个苗疆圣女出手的。 她们应该只是怀疑而已,到时候黑白是非,端看谁会唱了,十几年前她能骗过所有苗疆的人,现如今,她也照样能骗得她们的信任! 她慕十七算个屁!充其量也就是和白锦那短命鬼的短命鬼闺女一个名字罢了! 别忘了,这里是苗疆圣女殿,是她的地盘,她有蛊女百人巫者百人守卫在左右,更有几大禁兽护身,定要把她们之前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统统还回去。 如果可以,她还得使些计谋把白寒和白家那老不死的一块儿给除掉了,这以后的苗疆那就真正是她白萦的天下了,谁都不能再冲着她说一句不字了! 可她却忘了她那蛊女百人已经被独孤宸和慕十七给干掉了近二十人了,且那禁兽之一的巴蛇也被独孤宸和慕十七给虐死在那潭底了。 “守着那毒雾竹林阵的是谁?让人给我使劲释放毒雾去,把圣女殿毒室里所有存着的毒粉都搬过去用上。” 都这会了,存着那些个毒有个屁用啊! 现在是局面正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谁都必须拼劲了全力才行,她这一次可不敢再轻敌了,独孤宸那身手可谓是深不可测,而那慕十七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慕十七也没觉得白萦会这么容易就让她们进入她那圣女殿的,不尽情地趁着这个机会使绊子,那就不是白萦了。 好在,白家这老祖宗虽说在白萦做圣女的时候没来过这圣女殿,可在白锦做圣女的时候她没少来这圣女殿溜达,所以,对这圣女殿的一路机关设置和障碍算是摸得清清楚楚。 “丫头到我身后来,前面坡上会有巨石滚下来,你跟着我走,别磕着碰着了。” 第901章 个个红眼 “丫头,小心脚底下,这些个腾蔓有毒,别被划伤了。” “丫头,我这里有驱蛇驱虫的药粉,你撒一些在身上去,别被毒蛇毒虫子给咬了。” …… 白家那老祖宗一路走这一路不停地回头关心着慕十七的安危,可把白家那一众小辈给羡慕死了。明明她们才是白家的血脉,可这老祖宗怎么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姑娘这么上心,真是捧着都拍人姑娘给摔了。 和这姑娘一对比,好像她们这些个白家正统的血脉子孙都是路边捡来似得,看得她们都眼馋心酸,一个劲地也想往那老祖宗面前凑露个脸什么的。 可老祖宗连个斜眼都不给她们啊!有个白家的姑娘就吃味地道:“老祖宗我也怕被这毒蛇毒虫子给咬了,您那驱蛇的药粉能给我一些吗?” 老祖宗抬眉轻撇了她一眼,直接应道:“不能,这待会若是还有蛇虫鼠蚁怎么办?我这药粉还得给十七留着待会用呢,你若是怕就赶紧地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同样一件事,咱们能别这么区别对待吗!把那姑娘给臊的呀,满脸涨红着,在老祖宗那犀利的视线下,一路缩着脑袋躲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慕十七倒也不是稀罕那一小瓶驱毒物的药粉,主要是这药粉是老祖宗对她的疼爱,她才欣然收了下来的。 却不想老祖宗对她这疼爱太直接太热情了,让白家的那些个后辈又开始怀疑慕十七给白家这老祖宗落了蛊下了降的事了。 怀疑是怀疑,可却没人再敢去上前找打脸的,只能去寻求另一个同是巫老身份的白寒帮助。 白寒咋一听她们那话,身形一震,这会这么想来,还真别说,这老祖宗仿佛转了个性子似得,对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也太好了些,好到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奇怪了。 “下蛊?落降?”白寒又一琢磨,确实也就只有这两种方法能让人突然之间性子如此大变了。 再加之那丫头一路闯过来,若是说她不通晓蛊毒之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那她给白家老祖宗下蛊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承载着所有人的猜测勇敢地迈了出去,趁着老祖宗离慕十七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上前与老祖宗含蓄地说了话:“老祖宗,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白家那老祖宗那是什么脑子,他这句话一出,基本就猜出了他那话里的意思了。看人是不是被下蛊落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眼睛。 所以:“你是觉得我被人下了蛊落了降了?你问出这话不是在打我这张老脸嘛!你放心好了,我若是在苗疆被人给落了降下了蛊自己还没发现,那我也不用再活这么些年了,这千手蛊皇的名声谁愿意来拿谁就拿去!” “那您对那丫头也太过上心了些!”白寒压低了声音道。 白家那老祖宗就有些想笑了,扯着唇看向那白寒道:“所以呢?你们觉得我是被十七丫头下了蛊毒才对她好的?呵呵,老婆子难得遇见个看着顺眼的小丫头对她好些,你们这些人就瞧不过去了?有这时间琢磨这些个有的没的,不如多想想待会如何过那圣女殿。” 停下脚步冷冷地扫过那一众白家的小辈,寒着脸道:“别让我再听到任何你们非议十七的声音,否则就给我滚回去!” 她岂会不知道这群白家小辈的想法,无非是怕她把自己毕生所学都传给一个外人,那一个个红着眼盯着呢。 可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嫉妒着的这个小丫头,压根就不屑学她这些个蛊术毒术的,因为她已经强于了她这个千手蛊皇了。 慕十七离得远不知道白寒和白家这位老祖宗的对话,后来听独孤宸简单的一解释,差点没笑岔气。她就特赞同老祖宗这话,有时间在背后嫉妒怨念着她,不如好好想想这待会如何闯那圣女殿的。 很快那些个人也就没那心思琢磨慕十七是使得什么招让白家老祖宗刮目相看对她好似亲孙子似得了。因为白萦让人在毒雾竹林里的毒雾已经开始扩散到了她们面前了。 苗疆这苍白寨的人一个个那鼻子平日里不行,这会儿闻见了那毒物就比狗都要灵敏了。 独孤宸则是早就让慕十七小心过了,慕十七点头嗯了声,可那心里还是有些疑问的:“不对啊!我们明明是顺着风而行的,那白萦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撒毒药粉放毒雾的才对。” 逆风撒毒粉,无疑就是等于在自杀! 独孤宸摇头道:“不,毒雾是从她们那方向飘过来的,风向也突然间就变了,你要小心些,避毒丹服了吗?” 慕十七那小瓷瓶子里统共也就只有十几枚避毒丹,而她们这一行人玄门加上苍白寨的白家小辈还有她们几人也超过五十人了。她手里的避毒丹远远不够。 倒了两颗出来她与独孤宸一人一颗,服下了,才上前去寻到了白家老祖宗:“雾气有毒!” 老祖宗也意识到了这雾里有毒,且风向突然发生了变化,却因为经历了太多,而面色如常,沉稳应道:“有毒,我这有避毒丹,你且先服下,我去那毒雾里走上一遭,看看那前面到底是谁在作怪!” 什么季节刮什么样的风,这林子里的风向她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季节断然是不可能风往她们这脸上扑的,重点是这风向是突然间才变的! 好在她也算是早有准备,小瓷瓶子一打开一阵药香扑鼻而来,有几个白家的小辈也凑头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那避毒丹。 可白家那老祖宗只给自己留了一颗,其余的全都给慕十七塞了过去:“这一瓶解毒丹你都留着,服下一颗就能避这苗疆三百种毒。” 慕十七伸手接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驳了这白家老祖宗的面子,因为她那一颗解毒丹可以避开少说五百种毒的。 老祖宗这一瓶解毒丹也不多,总共也就只有十余颗,所以,对于她们这一行人来说依旧不够用的。 第902章 圈养小兽 慕十七为了让老祖宗安心,当下就吞了老祖宗的一颗解毒丹,小脸上柔柔一笑,鼻尖儿才冲着那毒雾微微一动,秀气可爱的鼻头左右用力地嗅了嗅。 没一会的功夫就分辨出了那毒雾里的毒药成分,粉唇微翘:“千里飘香、一转赤血散、上清落魂散、五转离殒粉……还有一些低劣迷药的成分在。” 白家那老祖宗面上的震惊绝不作假,别说是这苗疆其它人了,就连她这活了近百年的老骨头老毒物,也着实没她这一手嗅一嗅就能分辨出这雾气里所带着的毒药种类的本事。 那看向慕十七的眸子里带着欣慰与自豪,这会儿她真是越看这小丫头越是顺眼了,恨不得就把这小丫头留在苗疆,放在自己身边。 她也就是眼红这么想想,若是当真把这小丫头留下了,那冷面小子非得要了她这条老命不可。 独孤宸早已身形一动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慕十七身侧,一副随时随地保护着她的动作。 老祖宗吃惊过后,就在琢磨着那雾气里的几种毒药成分了:“千里飘香、一转赤血散、上清落魂散、五转离殒粉……白萦那丫头倒是真舍得出手,连千里飘香和五转离殒都用上了!糟糕,小丫头你刚刚吸得多吗?我那避毒丹其它毒药粉都能避,却独独避不开那一转赤血散的!” 赶紧地从怀里掏出了解药出来,往慕十七那手心就塞了过去:“快,快把解药吃了。” 慕十七面上露着淡淡的笑,抬手推开了解药,轻笑出声:“我之前已经服过避毒丹了,正巧能抵御这几种毒粉,老祖宗你也服下一颗吧,也省的再吞下这辛苦的解药了。” 说完,把自己怀里的解毒丹给白家老祖宗送了过去。 白家那老祖宗释然一笑:“看来我是白担心你这小丫头了,我怎么忘了你这小丫头这一身玩毒的本事了,玩毒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这避毒丹随身带着呢。你这丫头是怕伤了我这老骨头的面子吧!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 这么简单的事她还是能看明白的,那丫头的避毒丹哪能正巧就能避开这几种毒的,除非这避毒丹能解好几百种毒,甚至是千毒,而那几种毒正巧也在其中而已。 那这丫头的毒医之能绝对是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 慕十七看着老祖吞下了避毒丹,才拧着眉继续道:“现在有两个办法可行,第一,把我这瓶子里的避毒丹全部分下去,一人一颗,得了避毒丹的人继续前行,剩下的人留下。可就算是加上老祖你的这些避毒丹和一转赤血散的解药,也不可能保证所有人都安全通过的。”人数和避毒丹相差太多,起码要有一半以上的人留下。 “丫头,第二个法子呢?”白家老祖宗问道,第一个法子是简单,可这人口突然减半却并不是个好法子。 慕十七继续说道:“让一些服了避毒丹的人先行去毁了她们转变了风向的机关设置,毒雾自然就会散了。” 能改变风向并不稀奇,一些大型的机关设设置就可以做到的。 而这毁机关的事,论及身手速度自然就要是独孤宸再适合不过了。 宸王离开之前就只是抱着慕十七交代了好几声:“那边有块巨石,你乖乖坐着等我,不准到处乱跑。” 她没事能跑哪儿去? “我画个圈在这里,你若是出了这个圈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十七双眸一瞪,她又不是他圈养的小兽! “就算是服了避毒丹,也不可嘴馋背着我偷偷吃那凉果子的。”别以为他没瞧见她那一早就瞥了几眼果树的视线。 慕十七鼓了鼓嘴巴,十分不乐意地应了声好。在那巨石上乖乖坐定了。 独孤宸还不放心与那白家老祖宗又交代了几句:“她体内寒毒未清,却嘴馋的很,您多看着她些,千万别让她碰凉水和凉果子。” 慕十七羞的要死,催促着他赶快去吧,再这么啰嗦下去,太阳都要落了山了。 独孤宸走后,老祖宗没少笑话她:“那冷面小子那一颗心上估摸就装得下你一人了,瞧瞧也就是离开一会的功夫,瞧把他给紧张的。” 慕十七红着脸低下了头,半天才扭捏着身子道:“他就是这般,老是把我当孩子般看待。老祖宗你就别再笑话我了。” “老祖宗这是替你开心,有这么个男人愿意把你当宝贝般宠着,我也就放心了,就算以后见了小锦我也好有脸面见她。” 独孤宸一出手,那真的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扇风装置被他连踹带砍,折腾了个稀巴烂。 风向瞬间就改了个方向,毒雾也突然间向着一侧吹了过去。本来雾气环绕的竹林瞬间清亮了起来。 独孤宸与那青色竹林里飘然而过,落在慕十七面前,拧着俊眉把那石头上站着向他挥着手的小姑娘给抱了下来。 “为什么站这么高!知不知道这若是摔了,会伤着自己?” 那石头虽平整,可这丫头偏生要站在那不平整的最高处,脚尖垫着,身子居然还探着向前冲着他招手,把她那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他恨不得能一口气就飞落在她身前,把她给揪下来。 慕十七在他怀里撅着嘴巴道:“我站得高才能看的远嘛,再说了,谁摔着了我也不会摔着了的。”她的身手在他眼里有那么差吗? 这半人高的石头就能把她给摔着了?那她这唐门毒女苗疆圣女之女的身份也太掉分子了。 独孤宸可不管她这么多,那脸一直绷着呢,大手没好气地掐了下她那水汪汪的小脸蛋,沉声威逼着道:“别逼着我把你整天捆在身上背着走,也别再做任何事吓唬我了,十七,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慕十七以前觉得玉昔怀孕的时候唐十一整个一神神叨叨的疯子,可这会儿独孤宸怎么也瞧着紧张到脑子都出了问题了呢?仿佛她就是个瓷器娃娃,碰一下就能给碰坏了。 第903章 撇脚美人 “你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你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再加上这白家老祖宗在一旁一唱一和的,好吧,她就真的是一个瓷器娃娃了。 吐了吐粉舌,习惯性地窝在独孤宸怀里撒娇,立刻就转移了话题:“那机关设置被你毁了吗?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再等会儿!等毒雾全部散了再说。”独孤宸冷面依旧,应着话的声音也是故意沉着的,分明是还记着她刚刚做的错事。 慕十七没了法子,只能施展她那蹩脚的美人计,寻了个没人处,偷偷地踮起了脚尖凑近了他的薄唇,粉唇轻轻揉着他那凉薄的唇瓣,小****也探入勾着他的长舌,学着他亲吻自己的模样一下下地挑着弄着。 最后却把自己给弄得有些气喘吁吁了,红着脸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眼波流转,媚态十足:“独孤宸,我亲累了,换你亲我了。” 独孤宸轻扯着唇角,拿她颇为无奈,凶她一句两句的就给他来这一出,关键是他那脸上不管装的多么地冷硬,他那心和身子却是由不得自己的。 被她勾得心痒难耐,把人往那树干上一推,就狠狠地亲了上去。 慕十七被他折腾的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小手无助地扯着他的后背,躲在他怀里软软糯糯地道:“亲过了,就不准在生气了。” 独孤宸捧着她的小脸深情望了过去,喟叹一声,道:“十七,我怎么舍得与你置气,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在乎到不能忍受你出一丝丝意外的可能性。” 慕十七能从他那眸子里看到他心底的心痛,小手探上他的胸膛,轻轻地抚摸着:“独孤宸你别这样,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让你担心害怕了,好不好?” 她真不是故意害的他担惊害怕的,她就是习惯了,习惯了上蹿下跳的这么活动着,一时间哪会还想着腹中这孩子的。可她这会却知道了,她这细小到自己都没大注意的动作却往往会让他心惊胆战起来。 那浓雾彻底地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天空却慢慢暗沉了下来。 那往前的路也越发地难走了起来,用白家老祖宗的话就是:以白萦那丫头的黑心黑肝诡计多端的性子来看,毒雾都恨不得放出那圣女殿毒室的所有毒药,这后面的路一准十步一小难,百步一大劫,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 老祖宗那眼睛可谓是看人毒狠准,白萦那本性早就在她那心底存了底了,从小就是一条小毒蛇! 果不其然,他们也就是刚刚过了个那片毒雾竹林而已,随即就被一条大蛇给拦住了去路。 同样是巨蛇,慕十七也算是见过不少条了,可这一只的独特之处就是它尾巴,那巨蛇的尾巴分叉如同两个钩子一般。 让慕十七立刻想到了又一禁兽——钩蛇! 先提山有钩蛇,长七八丈,尾末有岐,蛇在山涧水中,以尾钩岸上人牛食之。 而面前这一条巨蛇分明是就那古籍上描绘的模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准就是那古籍上所记载的上古禁兽钩蛇了。 苗疆的人还好,见多了各种蛇虫鼠蚁,虽吃惊倒是也能控制住那差点叫出口的尖叫声。 玄门的那些人呢,经过那巴蛇之后,那眼界也宽广了,瞧见了面前这条大怪蛇,也就只是在心底暗自咒骂了句:那苗疆圣女有病吧! 可如今不是苗疆圣女有没有病的问题,而是这条巨蛇到底是个什么鬼!就这么横在路中央,分明是不想让他们过的,那凶巴巴的模样,莫不是想要杀了他们? 慕十七很想说,恭喜你们,你们都真相了。 “这钩蛇性情凶猛好斗,有剧毒,被它那尾巴钩到必死无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 这些个话她先说在了前面,到时候可不是她不出手相救,而是这世上有些事,是她也无能无力的。 白家那老祖宗的神色也是一变,老人家那眸子咻地一亮,苍老的身子就已经挡在了慕十七面前。 所以这会儿慕十七面前前前后后已经挡着两个人了,一个是亘古不变的独孤宸,一个是白家那老祖宗。 还没等众人商量出什么对策呢,她身前站着的独孤宸就已经提着他那软剑飞身飞了出去。 慕十七这次真的挺乖巧的,默默地躲在人群里没有跟过去,一双黑眸闪耀着睿智的光芒,冲着独孤宸喊着话道:“这条钩蛇应该在不久前刚刚进了食,七寸处的要害会向后移动一些,你先打它三寸伤了它的脑袋,再打它七寸致命。” 这就好似杀人砍脑袋和戳心窝窝是准没错的一招致命之办法一样。 不管是什么蛇,多大的蛇,它毕竟都是条蛇,只要是蛇,这打三寸七寸的法子就是最管用的。 要说那白萦也是个傻的,为了激赏钩蛇帮自己杀人,居然还在不久前就给它喂了一个大饱。 吃饱了的钩蛇连抬个脑袋都觉得累,那肚子里刚刚吞下了一个大活人,这会儿腹部坠着,就连行动都慢了许多。 而独孤宸那身手却是切切实实的快如闪电,踮起脚尖直接踩踏在那钩蛇的脑袋上,这一招白寒曾经见过,他那几只巨兽都是被他这么活生生给玩死的,这样的男人,如果想要灭了苗疆,那绝对是相当容易的一件事。 独孤宸踩踏着蛇头一路落在三寸处,这里的三寸自然不是真的三寸位置,而是要算计好蛇的身长,以最快的速度精准地算出这条巨蛇相较于小蛇时那三寸之地。 估摸着也就只有他那脑子能瞬间就算得这么精准了,三寸刚刚下了一剑,那钩蛇就整个暴躁了起来,蛇尾钩了起来,冲着独孤宸就甩了过去。 慕十七说不紧张担心那都是假的,就算他独孤宸是个挥手就顷刻间翻云覆雨的神仙,她也还是怕那钩蛇伤着了他的。 “小心!蛇尾有毒!” 与别的蛇不同,钩蛇的剧毒是藏在它那蛇尾的巨型尾钩上的,被那钩子给钩伤了的话,那就真的是她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第904章 拦住他们 好在独孤宸那身手是真神,不是神仙却酷似谪仙。除了他那俊美的长相,那身手也出神入化的神。 钩蛇虽说是上古的禁兽,可也架不住他这快如闪电的避闪的,人宸王避闪之余还不忘给那蛇尾来上一剑,蛇尾坚硬如铁,可他那软剑却是削铁如泥的神器。 钩蛇避闪不及,只能承受那断尾之痛。 那钩状的尾巴落在地上时还弹跳了好几下,最终只能是一块烂肉掉落在了地上。 独孤宸转身继续攻向那钩蛇的七寸之处,那钩蛇好似察觉到了背上的危险,剧烈地扭动着身子,那巨大的嘴巴一张开,吐出一大块黏糊糊湿答答的大肉块来。 约莫能看出是个人形,一具被腐蚀了的已经只能看出个人形的尸体。 重点是那一股子腐烂的酸臭味,冲着慕十七那面上就扑了过来,一直从鼻子冲到了她那脑门上,把她那小脸冲的惨白一片,就连那久违了的恶心感也随即袭来了。 扶住几步外的一棵大树杆就痛苦地憋着小脸干呕了起来,她那是不反应则以,一反应就特吓人。 白家那老祖宗本来是********都放在那钩蛇身上的,这会全都被慕十七那严重的干呕声给引了过去。 那钩蛇把腹中的累赘吐了出来,身形确实轻盈了不少,甩着尾巴打算甩掉身上的独孤宸逃窜到那林子里去的,可独孤宸要是能放过它才有鬼呢! 他这会儿动动耳朵就能感受到慕十七浑身上下的憋屈难受了,那下手也越发地快狠准了,挥剑就刺入了那钩蛇的七寸。 那巨蛇的身子被他狠狠地穿了个透,也就只能垂死挣扎了半天又狠狠地被他踩着脑袋摔在了地面上。 独孤宸又举起软剑齐齐整整地给蛇头开了个光,才提着软剑过去找慕十七。 瞧着她那惨白的小脸,可把他给心疼坏了,抱在怀里又是抚背又是安慰的。 “怎么又吐上了?就说不能带着你过来的,你偏生要跟着来找罪受,这会儿难受了吧。”他既心疼着她难受,又恨自己对她狠不下心来。 慕十七窝在他怀里那泪水都被憋了出来,却还能记着那钩蛇身上的宝贝蛇胆。 吸着鼻子道:“蛇胆,我要那钩蛇的蛇胆。” 独孤宸也真是服了她了,给她喂了水清了口,道:“你放心好了,它那蛇胆又跑不了,好受了些没?” 慕十七也就是那么一阵子突然没控制住自己的身子,这会儿镇定下来以后,基本上算是接受了那怪怪的酸腐味道,摇了摇头道:“没事。” 她是没事了,可白家那老祖宗差点被她给吓出那心悸的毛病来,再三确认道:“丫头你是真没事了吗?”瞧着刚刚差不多那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 慕十七连吃了两个果子,以确定自己是真没事。若是独孤宸允许,她和可以给她们蹦跳一个看看的。 独孤宸又亲手替她挖了蛇胆让人手好了,临行时把那钩蛇给大卸八块以报十七被它恶心之仇。 明明是非常血腥残暴的事,可偏偏人宸王一脸淡然,手起剑落,那场景瞧着就没那么惹人不适了。 主要是人手法好,就好似在表演庖丁解牛的技艺一般。 而那圣女殿的白二姑娘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一掌拍在那椅把上,从那椅子上跳了起来,娇声怒道:“他们过了毒雾竹林!又把我那钩蛇给大卸八块了!而你们连她们一根头发都没伤到,居然还敢回来!我不如拿你们去喂我那些个兽!” 白萦掩藏不住那眼里的凶残,可那心底也越发地没底了,她的人在苗疆基本上算是横着走的,可这会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就只敢往回倒着走了。 有人颤抖着身子跪在大殿之上,大气都不敢喘息,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话来:“他们太厉害了。”她是亲眼看到那白发男人是怎么杀钩蛇的,当真就是去头去尾,挖胆之后大卸八块! 那是钩蛇啊!上古的凶兽,却被他就好似宰了头小牛似得就这么给干掉了,连个全尸都没留,那她们这肉体凡胎的哪里受得住他那几剑了结的。 所以说,什么人养什么养的狗。 白萦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贪生怕死之辈,还能指着她这手下能出几个义薄云天置自己的生死于事外的忠仆吗? 更何况,独孤宸那杀伐果断的手法真的是太吓人了,这圣女殿白萦手下还真没几个有血性的人敢直面他的。 白二姑娘直到现在还一直觉得慕十七和独孤宸是来找她寻仇来的。 所以,她这会儿那心底燃起了一层莫名的惧意。 “把我所有的巨兽都放出去,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这会儿不是她能不能杀了慕十七霸占独孤宸的事了,而是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再继续前进了。 巴蛇和钩蛇这两条巨蛇都交代在了那群人手里,这会儿还能有什么巨兽可以放出去的。 好在白二姑娘这些年也收集了不少大兽小兽,这会儿都在这圣女殿附近养着呢。很快就有人把那独角兕放了出去。 兕形似犀牛,又有文云其为母犀牛,独角兕头顶独角,身形壮硕,毛发黝黑,吼声震天响。 就这么突然间冲撞了过来时,慕十七还微微一愣,好在独孤宸那耳力绝佳,早就听到了那独角兕的吼叫声,准确地辨识到了它冲过来的方向,抱着慕十七成功躲过了它的攻击。 可凡事有利也有弊,他这会儿那异于常人的耳力在这独角兕的震天吼声中却着实吃了个大亏。 上古时期就有人拿这独角兕的独角制成战场上用的号角,只因这独角兕的独角能传言百里之远。独角兕的吼叫声也仿佛能藏在那独角之中一般,在战场之上能喝退敌人。 所以,与其说那独角兕的独角厉害,不如说是那独角兕的吼叫声厉害。 这会儿所有人都被那独角兕的吼声震的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极力地避地远远的。 独孤宸却是在第一时间就拿双手去捂住了慕十七的双耳,生怕她被那吼声给震到了。 以至于自己错过绝佳的躲避时间,只能由着那声音穿刺着自己的耳朵。 第905章 触目惊心 独角兕仿佛疯了一般,疯狂地吼叫着。吼声一阵阵地震破着天际,惊得林间的鸟兽都四处逃散着。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抬起了小脸,入眼就是让她触目惊心的一幕。 独孤宸那双耳处有鲜血流出,顺着他那侧脸已经滴到了他那月牙白的衣衫上,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并不多,却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的耳朵流血了。”慕十七急着去拉下他依旧搁在她耳朵上捂着的双手,唇瓣动了动。 可独孤宸那眉头却皱了皱,问道:“十七,你说什么?” 慕十七面色一变,她刚刚就是怕那独角兕的吼声太大了,他会听不清自己的说话声,才故意拔高了声音。以他那耳力不可能听不清的。 她这会儿没心思再去管那身后依旧横冲直撞着的独角兕,她想要确定的是他没事! 可待她又重复里一句刚刚那话后,他依旧一脸的茫然。 她就已经意识到,他出事了。 那身后的独角兕依旧肆虐着,疯狂地吼叫着,慕十七咬了咬唇,眸子里突然燃起了一丝狠绝之色。从独孤宸怀里挣脱了出来,举着匕首就冲着那独角兕飞了过去。 独孤宸那脑子,经她这么两次说话都没听清之后,便也知晓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了,大手顺着耳洞一路向下摸到那湿漉漉的脸颊,长指上的鲜血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测。 所以,慕十七这会儿动怒了,是因为知道了他耳朵受伤的事。 “小心身子,万一它伤了你怎么办?”急着追了过去,想要把那暴怒的小身子给拦下来。 慕十七眉目之间都染上了一层寒冰,面上是浓郁的杀气,声音冷冽道:“它伤了你!它就必须死!” 虽说他听不清她那说话声,可好在他那双眼睛还在,极快地跟上了她那说话的节奏,辨识出了她那唇瓣里吐出来的意思。 大手扯住了她那怒气冲冲的小身子,道:“我去杀了它就成,你到一旁乖乖待着。” 那独角兕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只凶兽,他可不敢由着她就这么往上冲的。 可慕十七却指了指他的耳朵,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该一边儿待着的是你而不是我!别拉着我!放手!” 她由着他宠着她护着她,自己装成小白花的前提是他自己要好好的。可这会儿显然他的状况很不好,那耳朵里的鲜血还一直往外流着,可那独角兕却依旧在不远处疯狂地吼叫着。 她若不赶紧地杀了那鬼吼鬼叫的鬼东西,他那耳朵的伤就不仅仅是流血听不见这么简单了。 独孤宸也不是石头,那耳朵里这会儿突然间又开始嗡嗡作响起来,其它的声响一点也听不清,就能听见那独角兕震天的吼叫声,仿佛那吼叫声就在他耳边一边,震得他脑子都要炸了,而这会慕十七偏偏又在气头上不听话。 他就只能一手拉扯着她,一手去猛砸着自己那快要炸了的脑袋。 许是那脑袋真的疼得厉害了,那声音里也带着痛苦:“十七,别去!” 慕十七被他抓的急了,就抬脚去瞪他的脚,拿胳膊肘去顶撞着他的身子,想要摆脱他的控制。 “你放手,我若不杀了它,你以为我们谁能躲得过它的这震天的吼叫声。”这会必须有人出面杀了这独角兕的,这鬼东西分明是往她们这群人里冲过来的,这会儿正追着那四处逃散着的人群到处乱撞着呢。 她这人性子就是如此,既然逃不过,那就直接面对吧! 白家那老祖宗和白寒算得上是她们这群人里仅次与她们两人这身手的了,这会也调整好了气息向着她们这边凑了过来。 白家那老祖宗遇到危险就只关心慕十七的安危,却不想看到的是独孤宸的痛苦一幕。 “冷面小子他这是怎么了?”在她看来,这冷面小子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一身武力让人艳羡,最重要的是这气势全大陆也没几个人能盖过他的吧。 却不想这会儿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了起来,正在发了疯似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呢! 慕十七这会儿正愁分不出神来照顾独孤宸呢,见白家老祖宗和白寒一前一后地都凑近了她们,急着把独孤宸托给了她们:“他被那震天的吼声伤到了,你们照顾一下他,我去杀了独角兕。” 她这一会的功夫多少能看出那独角兕的异样来,这种凶兽除了被人下了致疯癫的毒药外,她实在是想不出让一只凶兽发疯的原因了。 而这种疯兽驯服不了就只能杀了! 白家老祖宗这一路过来把她当宝贝这么疼着,怎么可能由着她孤身去杀那只疯了的大凶兽呢。 把疼到蜷缩着浑身都开始痉挛着的独孤宸直接就交给了白寒,道:“十七,我陪着你去。” 慕十七深深看了眼痛苦异常的独孤宸,冲着白家那老祖宗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独孤宸想要去拦着她,可那脑袋真的快要炸了,手指刚刚伸出去,又被那疼痛给逼得缩了回来,敲打着脑门的两侧以缓解着那钻心的疼痛。 “十七……别去!” 慕十七飞身离开了他,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那身手完全就不像一个怀了四个月身孕的人。 慕十七绝对是那种娇气起来能软地像水,冷硬起来却又能硬的好似块千年不融的冰一般。 这会儿她就是整个人都透着冷冽的气息,手里的匕首虽短小,却闪过一道寒光。 白家那老祖宗只比她慢了一步起身,可这会儿却被她甩在了身后好几丈外。 很快她就会发现,慕十七拼起命来整个人有多么地可怕。 浑身充满这肃杀之气,对上那比她那小身子不知道大上多少的独角兕却连个眉头都不带皱的。 那独角兕已经疯狂地踩伤了好几个腿脚慢了的白家小辈了,慕十七提着匕首冲过去时,有一个白家小辈正被那独角兕的前掌狠狠地踩在地面上碾压着,哀嚎声和尖叫声不断。 慕十七冲了过去,一跃而起,径直地骑上了那疯狂乱撞着的独角兕的背。 第906章 谁更疯狂 那独角兕疯狂,她比独角兕还要疯狂! 白家老祖宗紧赶慢赶也没能追上她,伸长了胳膊连慕十七那裙角都没能碰到。 瞧着那小丫头一跃就飞身上了凶兽的背,因为那动作太急了,独角兕又太疯狂了,以至于她那跨在独角兕上的小身子还在左右摇摆着。 独孤宸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被人藏了一面大鼓,震天响着,那声响仿佛要掀开他那脑壳了。双眸猩红着却一直盯着慕十七的方向,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一声低吼从那地面上又跳了起来,忍着疼冲向了慕十七。 “十七,下来!” 慕十七这会儿一手提着匕首,一手握着那独角兕的独角,长发裹着风,衣袂飘飘,挥手就是一匕首,狠狠地扎进了独角兕的后脊背上。 独角兕疼的连吼叫都变了声,那身体动的更加疯狂了,连着撞倒了几棵一人粗壮的大树。而慕十七那身子瞧着晃晃荡荡的仿佛瞬间就能摔下来似的,可却每每在快要从那独角兕身上掉下来之际又牢牢地贴上了那厚实的背。 独角兕那脊背之上被她生生戳出了一个血窟窿,正在不停地往外面冒着血水,血水甚至沾染了她那张白嫩干净的小脸和长发。 她都来不及出手抹掉,又结结实实地在那独角兕的后背上来了一匕首。手起再落下,独角兕的背上又多了一个血窟窿。 白家那老祖宗在一旁干瞪着脚,几次冲上前去,却都被那独角兕给撞开了,手里的五毒玄冥杖面对这只疯了的凶兽,却也只是堪堪砸了这大家伙几下脑袋罢了。 独孤宸离这大家伙越近,那脑子里的声响就越大,身子疼得都颤抖了起来,双耳又出现了不停出血的症状。 可他的十七就在眼前,与那凶兽背上奋战着,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人独自战斗。 慕十七********都放在那独角兕的身上,已经杀红了眼,整个人就宛如那地府而来的罗刹,逮着那巨兕就狠狠地虐了起来。 她手里那匕首虽说是神兵利器,可有一大弊端,那就是短。而那独角兕又是个皮糙肉厚的,匕首全部刺进去,也不可能给它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害,顶多也就是在它那背上戳出几个血窟窿而已,又杀不了它的。 慕十七戳了几下就冷静了下来,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上古的凶兽可不是一般的鸡鸭牛羊一匕首就能放倒了的。 就在她停下来晃神想着如何对付这独角兕之际,那独角兕突然间带着她冲了出去,慕十七身子一仰差点儿摔了下去。好在她那身手绝佳,一只手掌一直紧握着那独角兕的独角,才又攥着那独角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作太过激烈了,那腹中的宝宝突然间也剧烈地动荡了起来,腹中的动静越来越大,是她从经历过的颤动。把她紧张到赶紧伸手去抚摸那颤动着的腹部。 “宝宝别怕!没事的,娘亲在的。” “一会儿,你再忍一会儿。” …… 她这会儿才深刻体会到了独孤宸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看着她不让她乱动弹的原因了。她一直都以为是他大惊小怪了,其实不然,原来动的太剧烈,真的会惊吓到宝宝的。 有了这份忌惮,她的行动就彻底受到了限制,仿佛有一顶无形的金箍在箍着她,她一手抓着独角,一手护着腹部,却没有多余的手来对付这独角兕了。 独角兕也乘机疯狂地嘶吼着冲了出去,白家那老祖宗一看这情形也急了,举着五毒玄冥杖一杖砸在那独角兕的后腿上,可那粗壮的后腿也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而已。 独孤宸双目猩红,两颊还染着斑斑血迹,白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整个人仿佛突然坠落了魔道的仙君,手举长剑,寒光乍现。浑身戾气,就连离他最近的白寒都被他这情形震慑住了,停滞了步子,忘记了上前去。 待他再想起慕十七刚刚交代的话,急着上前去控制住他,却被他一个挥手给震开了。 独孤宸飞身追着那独角兕去了,也许,此时他对慕十七的爱已经超脱了他身体上的痛苦,那身形移动之快,瞬间就追到了那疯狂跑着的独角兕。 身形直立于那独角兕的正前方,一掌狠狠地拍下了独角兕那高昂着的头颅,另一只手则是以极快的速度举着软剑,借势跳了起来,一剑插在了独角兕那后脊背上。 软剑深入那独角兕的身子,只听那独角兕又是一阵悲鸣。片刻的功夫就轰然侧身摔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慕十七骑在那独角兕的背上,一看那苗头不对,便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撑着那独角兕的脊背轻轻跃了下来,正好落进了独孤宸的怀里,微微仰着小脸冲着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独角兕那身子颤抖着痉挛了几下就彻底地没了动静,那冲天的烦人吼叫声也停止了,整片天地也才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那巨兽终于倒在了地上断了气了,所有人都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慕十七也从刚刚那场疯狂的战斗中回过了神来,伸出那搁在腹部的小手,转到了他的身侧,急着探上了独孤宸的耳朵。 “你低下些身子。”她习惯与他用言语交流,却忘了他此时的困境,由于是仰着小脸站在他身侧开口说的话,独孤宸压根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亦或者他不看她就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讲话。 所以独孤宸依旧挺直了背站着,白发缠绕在他的身侧,眸色透着刚刚杀那独角兕时还没有退散了的煞气。 慕十七咬了咬唇,这才记起他这耳朵已经伤了的事实,刚刚她喊那么大声他都没给个反应,想必那听觉已经出现了问题。 左右看了看,找了个块大石头,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那石头上拽去,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身高与他有这么大的差距,这会儿却成了麻烦事,只能硬拉着他坐在那石头上,她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耳朵如今的情况。 第907章 就是聋了 独孤宸那两侧的耳朵已经都不再出血了,可那血迹干枯之后黏在他那侧脸和脖子上,也让慕十七忍不住红了红眼。 关键是他这会儿压根就听不到她的说话声了,说难听一点就是他聋了。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突然间他的四周都安静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慕十七不知道,也没人能体会的到。 独孤宸那俊眉一直拧着,不允许慕十七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这会儿十分没有安全感,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失去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而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以前他耳力绝佳,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就算这小丫头离开他身边有个几步外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他只有一直盯着她才能心安。 白家那老祖宗也急着凑了过来,拧着眉看向那双耳受伤的独孤宸,表情有些诧异:“冷面小子身手这么出神入化的,为什么单单是他耳朵受了伤?”按照道理,她们所有人都可能受伤,独孤宸也不会受伤才对。 慕十七也不大清楚独孤宸这身体的构造,只道了一句:“他五感超于常人,兴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吧。” 在她看来,独孤宸的耳力异于常人,那耳朵的构造也有可能是与常人有异的,所以,那独角兕的震天吼才会对他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伤害。 可老天非得要这么残忍吗?让他这会儿一点儿声响都听不见了。 小手被他这么用力的握着,她只要稍稍抽回一些,他整个人都会立刻警觉了起来,一双黑眸怔怔地看着她,好似怕她会立刻消失不见一般。 她能理解他这会的不安与紧张,这就好似她在黑漆漆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不安之中。 “我在的,不走!你先放手,让我看看你的耳朵。”他这么拉着她的胳膊,她整个人都受到了限制,只能定定地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用唇瓣告诉他自己想要说的话。 慕十七和白家老祖宗都凑近了他那耳朵仔细地看了一遍,慕十七面色凝重,而白家那老祖宗直接无奈地摇了摇头:“伤得很深,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医治他的。” 看向独孤宸那眸子里带着可惜,毕竟这一路过来,她是瞧见了独孤宸那身手和做派的,这么举世无双的男子,却偏偏要生出这么个意外了,可不就是可惜了吗! 慕十七秀眉深锁着,想事情时贝齿习惯性地咬着粉嫩嫩的唇瓣,她在回想以前看过的所有关于恢复听觉的方子和办法。好在她以前没像唐十一那般天天混日子,很快就闪过几个药方和办法来。 其中一个居然就是这独角兕的独角,这东西亦正亦邪,即可伤人也可救人。 独角研磨成粉佐以干净的泉水涂抹与患处,假以时日,那耳朵内部的伤口就会慢慢地愈合上。 这世上还就有这么幸运的事,她们面前正好就躺着一只独角兕,那只独角还在它那脑袋上竖着呢,要怪就怪它命不好被白萦给抓了,还伤了独孤宸! 所以,慕十七下手时没带一丁点的犹豫与不舍,手起刀落,很快就拎着那只独角过来了,那独角兕的脑门上就留下一只血窟窿,她连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了。 慕十七轻轻地拿帕子替独孤宸清洗了下脸上身上的血迹,又拿出匕首戳戳弄弄地,就在那一旁的石头上矬下来一些独角骨粉混着清水在手心里调和成了糊状,才拿细小的枝条沾着药糊糊往他那耳朵里送了过去。 白家老祖宗和白寒旁观了所有的一切,不得不在心底一声叹息,这小丫头这一手制药的手法简直是出神入化了。 瞧着那药糊糊很简单,可能只凭借一把小匕首就能矬出那么细腻的骨粉,调成药糊糊时又只是加了一次水,这样精准的手法,能有几人可以做到! “丫头,你这方法可行吗?”这会估计也就只有白家老祖宗敢这么和她说话的。 慕十七应道:“古籍上传下来的法子,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试看的,就算这个方法不行,我还有其它办法,总之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倒不是她有多么地乐观向上,而是她到现在也不愿意去相信独孤宸的耳朵就这么聋了的事实,说真的,她情愿受伤的是自己。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不会去怨天尤人愁眉苦脸的,她要做的是想方设法地治好他的耳朵。 她要给自己信心,也要给独孤宸带去希望,所以她冲着他柔柔地一笑,粉唇轻轻拧着:“没关系,有我在!” 独孤宸也看不出什么伤心低落,毕竟本来就是个冷面冷漠的人,这会儿那脸上依旧仿佛蒙着一层冰。 只有那紧攥着慕十七的大手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担心,他现在就坚持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也不行! 独角兕这么疯狂地一番肆掠,她们之中受伤的可不仅仅是独孤宸一人,有几个白家的小辈命是因为慕十七那突然的出手抱住了,可那胳膊腿的却断了不少。 玄门人没给独孤宸丢脸,那一个个拼了命地施展开了各自的轻功,不指着他们能去救谁帮助谁了,至少保证了自己安然无恙,这就够了。 再继续前行时,队伍就减少了有五六人。 白家那老祖宗咬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少拿眼去剜了些个断了胳膊腿的白家小辈们:“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见不得我对十七好吗?那你们谁有本事也能跳到那独角兕的身上杀了它,我绝对把你当成咱们白家祖宗奉着!” 同样是白家的血脉,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丢人就丢在一个个撒开脚丫子抱着头跑却还是被踹得惨不忍睹! 这还是她精心挑拣出来的白家小辈呢,一个个瞧着身姿矫健目光精锐,原来全都是装的,动了真格就原形毕露了。 还是那句话:苗疆将来堪忧啊!十七若是能回来就好了! 第908章 缩头乌龟 白萦已经习惯了她们横冲直撞地冲进来,然后冲着她汇报说,谁谁又死了!某某兽又被砍了!她们又成功地过了几个关卡。 她想要听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是慕十七死了没!她们是不是不再继续前行了。 可事与愿违,她听到的只是连她那只凶猛的独角兕都被他们给杀了,那只她都舍不得砍下来的独角却被她们给割了去,恨得她直咬牙! 慕十七这会对白家这二姑娘的不爽也上升了几个高度,独孤宸耳朵这伤谁养的兽谁就必须给她担着! 白家老祖宗当真是活久见,活这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圣女殿这么往死里玩人的。 她就不信了,白萦那消息灵通的,会不知道她和白寒以及白家的这些小辈也都在此行的队伍里,可那黑心的丫头还是往死里放毒放兽的,分明是连她的命也都没放在眼里的。 果然是当了圣女能耐了,连她这白家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了。 也对,她那黑心肝连嫡亲的姐姐都能毒害的,也不差她这老婆子的。 好在,白萦这圣女殿上的所有机关设置,在慕十七看来,那都是无用的摆设。玩机关,唐门称第二,谁敢称第一!更何况,她还是唐门里玩得最好的。 至于白萦让人放出来的那些个毒物,当真也是不好意思的很,她一颗避毒丹就能从头闯到尾。 其实,最难对付的就要数那些个禁兽和凶兽了,慕十七这么一路过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巴蛇、钩蛇、独角兕、巫山黑熊…… 如果白萦把浪费在这些个凶兽上的时间都用在玩蛊毒上,也不至于这会儿这蛊毒之术这么弱了。 有时候真的就是上天给你了高于常人的天赋,你却把这天赋摆放在了一边,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呢? 白萦********地要和白锦比个高低,想要做个奇才,最后却落了个一事无成的地步。御兽没学会,毒蛊又玩成了这副德行。 白家那老祖宗一路上也没少哀叹苗疆这将来,白萦彻底毁了苗疆毒蛊女的名声,毒蛊女不是心狠手辣之心毒,而是在毒医上的绝佳造诣,显然,白萦走错了道入了歧途。 也彻底把圣女殿变成了她一人的毒窝了,养的一群毒蛊女一个个的玩着蹩脚的蛊毒,那蛊虫还没练成就挖了出来,怎么对得起她们头上那几根五毒银钗! 瞧得她一肚子的火:“谁教的你们这毒蛊之术!就你们那些个不成火候的蛊虫,也好意思放出来丢人现眼,都给我收回去,别丢咱们苗疆的脸面了。” 白家老祖宗是真的气,绝不是为了保护慕十七才训斥白萦那一群蛊女手下的。 就她们那些个蛊虫,还不够十七丫头那只食蛊雕饱餐一顿的呢! 可白萦手底下的那些个蛊女就只听命于圣女白萦,这会儿圣女下的命令是放蛊虫阻止她们这一行人继续向前,她们总不好就因为老祖宗那一句话就灰溜溜地逃走的。 一个个的不听劝,慕十七哨声一起就唤来了咕咕,三下两下就把那些个蛊虫消灭了个干净。 而那些个蛊女们没了蛊虫防身就什么都不是,压根就不需要慕十七她们亲自出手的,玄门那些看了一路热闹的分门门主们就能把她们给拾掇拾掇绑好了扔在一边的。 对付她们可要比对付那些个凶兽容易多了,简直就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白家老祖宗这一路过来哀叹完了白家的那些小辈后,又开始念叨圣女殿的这些个四阶五阶的蛊女了:“你们头上那些个五毒银钗是不是偷的抢的!”就这蛊毒身手,在她看来连个二阶都是高了说了。 这三阶四阶还是五阶的蛊女身份,那都是白萦这圣女说了算,一开始她倒是还依照着规矩来,可渐渐的,人一旦骄傲膨胀了起来,就完全不按规矩来办事了,什么四阶五阶,谁哄得她开心呢,她挥一挥手赏她几根银钗子又不算是个事。 却不想,时间久了,待真正用得上这些个蛊女的时候,才发现了弊端来。 她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一群真实实力只有二阶三阶的蛊女却以次充好成了四阶五阶的高阶蛊女,当所有苗疆人都在艳羡圣女身侧的高阶蛊女时,这会的白萦却被切切实实地打了脸。 白家的老祖宗也觉得自己这脸上被人给抹了一层黑,她以这些个蛊女为耻! 所以说,苗疆的蛊女阶别规矩完全变了味,在白萦这里就是形同虚设的摆设,更甚至是她以权谋私拉拢人脉的手段。 在这里没有人真正地去一心一意地修习蛊术,大家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讨得圣女的欢心,可以一跃从一阶蛊女蹦到五阶蛊女。 白家老祖宗越想就越是心寒,撇开白萦伤害小锦的事,就单单是现如今被她搞的乌烟瘴气的苗疆和圣女殿,她都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苗疆并不是没有出过性子不大良善的圣女,可这些个不良善也是对待苗疆之外的外人的。 然而,白萦现在已经不分苗疆之人还是外人了,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全部都杀个干净,十七更是和她提及了苍黑寨里以活人祭巴蛇的事,连这样的事都能干的出来,她白萦那心肝到底黑成了什么样! “让白萦出来见我!”这会儿老太太通过艰难险阻好不容易站在了圣女殿外,砸着五毒玄冥杖,大喝一声! “圣女不在,这会儿不在这殿里。”从殿门出来的是白萦身边的白妙,那断了的胳膊让慕十七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白妙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慕十七和独孤宸,说心里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毕竟她这胳膊就是独孤宸砍的。 可圣女白萦为了躲避她们把她给推了出来,她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用白萦那话就是:“没关系,与她们结下仇怨的是我,她们不会对你如何!” 她起初也这么觉得的,可这会对上那离过宸王充满杀气的眼神,她怎么觉得圣女那话也不怎么靠谱了呢? 第909章 什么规矩 白萦那起初的自信满满,全都被这一次次失败的结果消磨殆尽了。 百人蛊女巫者被人捆的,杀的杀,如今就只剩下身前端茶倒水的白妙了。 她耗费了多年从大陆各处抓捕来的禁兽凶兽也都被她们虐杀了个干净,连颗蛇胆都没给她留下。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可就是这群强盗,这会儿等着要她命呢! 她真不觉得自己能敌过独孤宸那身手的,除非她还有一只媚蝶,找个机会接近他才行。 只要得了他的心,就是她转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她去哪儿再找一只媚蝶回来? 她那房里确实还有一株媚草在,可那媚草没长成熟还没有幻化成蝶,那药性连媚蝶的一半都不及,她真的不敢贸贸然地去冒险,再吃独孤宸那穿心的一剑。 她是被他上次那一剑给刺怕了,光是听到他那名字就心有余悸了。惹不起他那凶神,她还躲不起吗? 圣女殿七绕八绕的,不缺藏身之地,她就不信他们能一间屋子一个洞穴把她给扒出来。 慕十七听着那白妙的话,心底一阵呵呵冷笑。 就她白萦这样的,她都不屑把她再当作对手来看了。她慕十七的对手,至少不会做这临阵脱逃的蠢事。 白家老祖宗比她更加生气,五毒玄冥杖轻轻一举,就把那白妙抵到了石墙上:“我老婆子守着苍白寨呢,没瞎,有没有人从我苍白寨过,我还清楚的很!你就说我老婆子要见她,让她别躲着藏着了。” 丢人,真丢人! 她这张老脸,在这半天的功夫就全被丢光了。 较之白萦的狠毒,她更加不屑她这缩头乌龟的做法,她没事躲什么呀!肯定是猜到了她是为小锦的事来寻她问个清楚了,才躲着她们的。 慕十七还没有来得及和老太太提及她和白萦的恩怨,白家二姑娘手段卑鄙想要抢她的男人,后来被她们揍得落荒而逃的事。 所以白家老祖宗这会儿心底认为白萦这是做贼心虚了的表现,就更加想要找她出来问个清楚了。 其实,白萦真正怕的不是白锦的事,而是担心自己这条命! 她起初还特自信地觉得,她怎么着也算是苗疆圣女吧,就算是她做了什么事惹得那两位凶神罗刹不爽了,她们也不会敢与苗疆为敌的! 可她现在发现自己这想法大错特错了!谁说他们不敢与苗疆为敌惧怕苗疆势力的,人家这都一路闯到圣女殿来了,连个拦着他们的人都没有。就算是他们要了她的命了,这苗疆又有谁能替她报仇的! 再加上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的白家老祖宗护着那丫头,她就算死了估计也只能是白死! 他所有的骄傲与自信,都被她们这一波波的攻势给压了下去,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出这么一个龟缩起来的法子,至少这样,她能抱住她的命。她就不信了,她们会在苗疆待一辈子。 可不管白家老祖宗怎么威胁,白妙就是一口咬定白萦不在圣女殿。 老祖宗气急了,一杖锤开了那圣女殿虚掩着的大门:“既然这样,那老婆子我就只能自己进去找了!” 慕十七起初来这苗疆时并没有打算针对白萦做些什么事,这一路过来面对白萦使的绊子,她也特别坦然地去面对了。 可这会儿,她怕自己撒手不管直接往那后山寻火树银花,白家这老祖宗会吃了那白萦的亏。 毕竟这圣女殿是白二姑娘的天下,谁知道哪儿会不会突然冒出个淬了毒的暗器出来。 老祖宗这身手,她还真不好做什么评价,毕竟苗疆都不是靠武力制胜的,快,能快的过突如其来的暗器吗? 且老祖宗那心悸的毛病随时都可能复发,到时候她若不在,留着她出了什么意外,她首先不能面对的就是娘亲了。 “老祖宗,我与你一块进去找吧!” 白妙一人根本压制不住她们这一群人,出手想拦住她们,可那一只胳膊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老祖宗,这可使不得啊!这是圣女殿,没有圣女的允许,所有人都是不能入内的,这是咱们苗疆的规矩!”白妙这会儿还在那鬼扯着规矩。 可白家那老祖宗狠狠地对着她呸了一口,冷笑道:“规矩!她白萦若是还知道苗疆的规矩,就不会把那一群二阶都不到的蛊女直接升到四阶五阶的!” “规矩!苗疆的规矩她犯了几条了?上古的禁兽凶兽是哪条规矩让她养在苗疆的!” “规矩!咱们一路闯过来,我们遵从的就是苗疆的规矩!” …… 老太太是真的不把白萦当圣女看的,一个躲躲藏藏的乌龟圣女还跟她提规矩!屁规矩! 白妙双拳难敌四手,不,她这会儿也只剩下一只拳了。老祖宗一杖就把她那胳膊给震麻了:“滚开,别挡着路!” 白家老祖宗那脾气,在苗疆那都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这会儿脾气上来了,别说白妙这小辈了,就是白妙她娘也不敢出手拦着人的。 别瞧着大家同样是巫老,可论辈分论势力,白家这老祖宗那就是巫老之首! 入了圣女殿的大门,慕十七才看清这圣女殿的模样,这上里的石头和木材废了不少功夫修建出来的大宫殿,对比苗疆前面的九寨里的吊脚楼,这座大殿真的算得上是个苗疆建筑上的奇迹了。 石头堆砌起来的石台上是木头建造的巨大吊脚楼,吊脚楼不仅仅是面积上比寨子里的那些个吊脚楼要大上很多,做工上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五毒的图腾,屋角上坐着五毒兽。 白家老祖宗对上她时那脸色就变了个样,眸子里也透着慈爱,一边走着还一边耐着性子给她讲解这圣女殿的房屋构造。 “圣女殿共有五殿十洞天,五殿分别是以五毒来命的名,咱们如今处的这个是青蛇殿,你看那门头上刻着的全部都是蛇纹图腾,这殿里有个蛇窟,那里面是历届圣女饲养的各种各样的有毒的和没毒的蛇。” 第910章 穿过五殿 老祖宗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慕十七就往青蛇殿里去了,她这会也不能确信白萦那黑心肝的丫头到底是躲在了哪里! 那丫头的脑子活跳着呢,指不定就能给她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就算是她躲到那地底下蛇窟中去,她也要把那黑心肝的丫头给挖出来! 用老祖宗那话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蛇殿属于五殿之一,说白了整个就是一大蛇窟,苗疆经历了这么多届圣女,那一个个圣女有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养的蛇自然也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寸把长小青蛇。 好在慕十七也不是没见过蛇窟的人,唐门的万蛇窟那也是历经岁月沧桑的,里面的蛇也都不是寸把长的小肉虫。 所以她这会儿入了这青蛇殿,瞧着青蛇殿里那柱子上挂着的毒蛇,台阶上躺着的毒蛇,椅子上盘着的毒蛇…… 她也就是轻撇了两眼就当做没看见一般了。 在旁人看来,她这就是了不起的淡定,可只要她自己明白,她是看多了见不怪不怪了。 对付这些个毒蛇,苗疆的人总归是要比玄门的那群汉子有手段的多。老祖宗直接给剩下的十几个白家的小辈发了话:“去把你们圣女给我请出来,就说老婆子我在这里等着她呢!” 那些个白家小辈难得能入了老祖宗的眼,这会儿一个个的干劲十足着呢,瞬间就四处分散开了,去请人去了。 慕十七这会十分怀念独孤宸那超乎常人的耳力,有太多的事实去证明他绝对是个天生的探子,这寻人的活计对于他来说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独孤宸如今却好似一只突然受了伤的猛兽,入了这青蛇殿整个人就是一身的警备,黑眸扫视着一切,恨不得能一眼就把这大殿里的一切危险都看得透透彻彻的,这样才可以更好地去保护十七。 “我没事!”慕十七对上他的黑眸一字一顿速度极慢,耐心地向着他说道。 既然他的耳朵受伤了,不大方便与自己交流了,那就由着她去靠近他好了。 为了安下他的心,她这一会的功夫已经与他对视了好几次,言语里都是些不厌其烦的安抚他的话。 白家的那些个小辈溜达了一圈子,就差把这青蛇殿掘地三尺了,一个个的都摇了摇头:“没瞧见圣女。” 白家这些个小辈与别的寨子苗疆人不同的是身份,因为圣女大多出自苍白寨的白家,所以,在他们眼里圣女其实并没有其它苗寨人眼里那么神的。 更何况只要见过白家小锦的都会觉得白二姑娘的那丁点的蛊毒天赋压根就不叫天纵奇才好吗?若不是因为白家小锦不在了,根本是轮不到她白萦上位! 做不了圣女的白二姑娘,也就是白家一众小辈里的一个小小庶女而已,有什么可傲气的? 谁不知道,现如今苗疆里论蛊毒还是咱们白家老祖宗厉害,就算是她圣女白萦瞧见了老祖宗那也得含着腰叫声老祖宗的。 慕十七还真没想到,小小苗疆里也分了这么几股子势力,白家二姑娘在苗疆也并不是真的就如她所想的那般深得人心,被苗疆所有人当神女奉着,至少苍白寨的白家小辈们就没把她当圣女看的。 其实这事也怪白萦,当上了圣女之后,整个一拿鼻孔去对着人的高傲模样,她手下那圣女殿的人也没少给苍白寨白家人脸色看。 可谓是积怨已久,这会儿不管老祖宗为什么气势汹汹地要来找白萦算账,也不管白萦为什么缩着脑袋躲起来。总之,他们这会全都听老祖宗派遣就对了。 青蛇殿大是大了些,可慕十七瞧了,并没有太多的暗示密道之类的东西,所以,白家的那些个小辈溜达了一圈,肉眼瞧过去没发现白萦,那就说明白萦真的就不在这里面躲着。 青蛇殿之后是玉蟾殿,殿外两个石头大蟾蜍蹲守着,那圆滚滚的身子,瞧着有些逗。 慕十七见过门口蹲石狮子石麒麟的,还是第一次见门口蹲两大蟾蜍的。她只能说,这苗疆的圣女可真会玩儿。 她可不会傻傻地以为那石头大蟾蜍就真的是两尊石像。 在她还在用黑眸上下扫着这石像的时候,独孤宸已经先于她发现了石像上的秘密,扬着手指了指那蟾蜍的嘴巴处。 那石头嘴巴上明显有被什么东西腐蚀了的痕迹,而在苗疆能腐蚀石头的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剧毒水了,她闭着眼都能画出那石蟾蜍体内设置的机关图。 勾了勾唇角,弯下腰捡了两块小石子,冲着那蟾蜍的嘴巴就投掷了进去,那小小的石头子在她手心里瞬间就化身为克制那毒蟾蜍机关的神器了。 耳朵尖的就能听到那石头射入蟾蜍嘴巴时发出来的声响,仿佛什么东西被卡住了一般。 慕十七投放完了石头就大步迈上了台阶,临走时没忘记给白妙姑娘递过去一句话:“你出手太慢了,那喷发毒液的孔已经被我堵上了,别白费力气了。” 说完把嘴巴张的老大的白妙姑娘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白妙那搁在机关控制上的独臂在众人的注视下又红着脸撤了回来。 白家那老祖宗面色却是不大好的,声音里带着威严,冷声斥道:“哼,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东西!白家小妙,别再有第二次,否则我不管你娘是谁,照杀不误!” 居然想要伤她家的十七丫头,管她娘是巫老还是什么鬼!她都不能饶了这黑心肝的丫头。 有本事明面上来,尽是学那白萦这般暗地里搞阴毒的小手段,搞得整个苗疆都乌烟瘴气的。 白妙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白家老祖宗的眼睛,那心底闪过一丝惧意,她听她娘说过这老祖宗年轻时候的事,端是个心狠毒辣的,否则也不可能坐上这苗疆寨首苍白寨巫老的位置。 重点是她那千手蛊皇的名声不是白叫唤的,若不是苗疆的蛊女阶分只有五阶之分,指不定这老祖宗头上的五毒银钗子已经够插上十几根的了。 所以,白家这老祖宗若是想要弄死她,真的就和捏死一只虫子一般容易的。 第911章 火中有鼠 白家老祖宗那话绝不是玩笑,白锦的失踪一直是她心中的痛,所以她现如今把对白锦的爱都转移到了慕十七的身上。 不,相较于对白锦的疼爱,她这会对慕十七的疼爱更胜了。 这样的一个垂暮的老人,好不容易盼着回来的亲人,哪里容得下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为了护住十七丫头,莫说白妙了,就是白萦那黑心肝的丫头她也绝不手软! 玉蟾殿较之青蛇殿不算大,可那里面的机关设置却都挺有趣的。 估摸着也就只有慕十七觉得那些个杀人的机关暗器可以用有趣来形容了。 那门外的石头蟾蜍算什么啊!进入了大殿你就会瞧见一窝蜂的大大小小的蟾蜍,有青铜的,有石头,还有木头雕的。慕十七可以拿唐门暗器老祖宗发誓,那一只只的小蟾蜍绝对不是个摆设。 身后的老祖宗和玄门白家小辈也都跟了进来,看着那石柱子上坐着的青铜蟾蜍,并没有人瞧出个什么异样来。 大家伙都以为那是个蟾蜍模样的铜灯而已,点上了灯油就会照亮整个大殿,这会的天色正巧已经暗了,夜晚正在慢慢地降临。 有白家的小辈为了在老祖宗面前露个脸,手里的火折子已经吹亮了,举着火折子靠近那铜铸的蟾蜍准备探头去把那铜灯点燃。 被慕十七眼疾手快地扯了回来,声音冷冷淡淡道:“灯油里加了毒,千万别点燃它们。” 白家老祖宗闻言也凑了过去,迎着火折子的光亮去看向那铜铸的蟾蜍,在那灯油边上蟾蜍的脑袋上发现一道白色的粉末痕迹,凑近了仔仔细细一瞧,而后神色大变,一巴掌拍在那白家小辈的后脑勺上:“还不谢谢十七丫头救了你这小命,这可是剧毒之物,只要点燃了,保准你立刻七窍流血。” 那白家小辈吓得差点儿把手里那火折子都给丢了,她也就是想要点个灯而已,用得着这么惊险刺激吗? 慕十七接了她手里的火折子继续走在了最前面,在这昏昏暗暗的大殿里,声音依旧冷清着:“别被自己的好奇心害得丢了小命,我要是你们,绝对不会出手去碰这大殿里的任何东西。” 她言尽于此,惜不惜命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大殿里的机关都是死的,应该都有些年头了。 在她这个玩烂了唐门机关术的机关暗器大师面前,这些个苗疆不知道哪一届圣女闭门造车折腾出来的机关设置,当真就是一眼就看透了里面的弯弯道道。 不管是玄门的还是白家的,众人都惜命的很,至少慕十七这一路上的精彩表现,让他们无条件地选择去相信她。 白家老祖宗不停地在慕十七身后点着头,脸上是溢于言表的高兴,苗疆圣女就应该像十七丫头这样的才对!有着这与身俱来的王者之气,可以带领着苗疆九寨十八部与这大陆之上占领一席之地,无人再敢小瞧了苗疆。 白萦那丫头做的又是什么?把整个苗疆的名声都弄臭了,蛊女和巫者在世上眼里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专干那杀人掳财的坏事,世人那不是惧怕,而是逼不得已的仇恨! 白妙被白家那老祖宗让人提溜着就看在了眼前,自然是没办法再动什么手脚的。 所以,慕十七她们很顺利地在玉蟾殿里逛了一圈,然后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 白萦并不在这大殿里,这一点就算没有独孤宸的耳力,慕十七也能十分确定,因为白萦不会傻到躲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燃烧起毒烟的大殿里,她还没有那么高尚的把自己生死看得那么淡的情操。 从玉蟾殿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不远处的天蛛宫里却泛着一点一点的密密麻麻的光亮。 慕十七凝神看了过去,从这距离上判定,那光亮应该是某种兽类的眼睛发出来的红光,如果是蜘蛛那这蜘蛛也太大只了些。 不过,这苗疆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大只的蜘蛛也不是不可能。 独孤宸很快就给了她一个精准的答案:“是鼠类,全身火红的鼠类,个头约莫有十来寸。”他对兽类没有她那么熟悉,只识得那东西是鼠,却叫不出名号来。 慕十七心里有了个底,也好先做个准备。 身后的群人也都一个个的立刻警觉了起来,没事出现那么一大群鼠,他们可不会心宽地以为这一大群鼠只是走错了地了。 慕十七对鼠类没什么太多的好感,因为这鼠和蝙蝠长得极为相似,她一瞧见了它们就会想起那血魔洞里的血蝠,一想到血蝠就会想起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连带着对这鼠类也就喜欢不起来了。 举着火折子慢慢靠近,才看清那些个大鼠的模样,本来是打算用火把它们给逼退的,可这会儿只能放弃这个办法了。 因为这些个大家伙是火鼠,传说南方有火山,长四十里,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然。火中有鼠,重十多斤,毛长二尺余,取其毛,织以作布,用之如垢污,以火烧之,即清洁也。此鼠又名火光兽,其毛为布又曰火烷布,传说这种老鼠可以在火中生存。它的毛皮火烧不毁,这就让很多人千方百计地寻找火鼠的毛皮制作火浣布。 一般的鼠类是极为惧怕光和热的,可这火鼠却恰恰相反,行动迅速,噬血成性,还极喜欢攻击人。 一窝蜂地围上来,用它们的利齿死命地啃咬着你的身体,谁能受得了?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拿火攻之了,可结局慕十七早已猜到了,那火折子碰触到那火鼠,火鼠不仅不躲不闪,反而一窝蜂地凑了过去,窸窸窣窣地叫着,把那人那火折子都吓掉了。尖叫声比那火鼠还要吓人! 不用看也知道是白家的那群小辈们了,因为玄门里没有姑娘,还是这么个傻愣愣的姑娘。 “都把自己手里的火折子给熄灭了,这火鼠就宛若飞蛾,见火就扑。”慕十七熄灭了自己手上的火折子后,向着众人急着喊了一声。 第912章 哇宝贝啊 没了火折子,就只能靠月色了。好在今个是十四,月如圆盘,月色照亮了整个大殿前的空地。 她一手攥着银针一手举着匕首,而独孤宸则是提着他那把绝世好剑。其他人也没傻站着,随身带着武器也都一一亮了出来。 白家老祖宗手握五毒玄冥杖立在慕十七的左前侧,独孤宸则是立在她的右前侧,两人呈现着保护着她的姿势。 看着老太太那有些佝偻着的身子,慕十七鼻根一酸,眼眶也热了起来,小手轻触老祖宗的胳膊,拉扯了一下,道:“老祖宗,没事的,它们伤不了我的。” 她一路什么样的兽都没见过,这一群火鼠能奈我何!一把银针出手,就直接射杀了几只冲在最前面的火鼠。 月色下与独孤宸对看了一眼,便提着匕首冲了上去,脚尖以极快的速度勾起一只硕大的好似只灰兔子的火鼠,抛向了半空中时,手上的匕首就立刻划了过去。 动作完美一气呵成,如此反复,竟很快就杀了有十来只了。 她身后的其它人也不傻,本来准备弯腰去砍杀火鼠的人也都学着她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顿时就见那空中一只只的火红大鼠颠了起来,然后那地上就是落了一片火鼠的尸体。 独孤宸更狠,提着软剑微微屈膝,一路划了过去,那一只只火鼠就在他剑下被开膛破了肚。 他这么来回走了几遭,死在他剑下的火鼠就数以百计了。 众人都受到了鼓舞,砍杀起来也分外卖力了,那火鼠凶残暴虐,可毕竟就那么大点的个头,对比钩蛇和独角兕真的是容易对付的多了。 天蛛殿的这些个火鼠群再多,也经不住他们这么砍杀的,很快就没剩下几只了,剩下的那些一个劲地逃窜着,想要从独孤宸那剑下逃过一劫。 可宸王既然出手了,就没道理让它们给逃了去的,提着剑就追了过去,三下两下就把那些个逃命的火鼠杀了个片甲不留。 白妙曾近拿肉喂过这些个硕鼠,从没觉得这火鼠这般不堪一击过。圣女的意思时,这些个大家伙皮毛御火,凶残嗜血,这么一窝蜂地涌过来,怎么着也能咬死几个人的。 可事实却是,人没咬死一个,自己却死光了。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火鼠尸体上,给站着的玄门人下了道命令:“把它们的皮给我扒了。” 那些个玄门人有些诧异,这死都死了,就算是再恨也没必要把皮给扒了吧!这姑娘挖蛇胆割兽角他们都还能够理解,毕竟那蛇胆能入药,兽角也挺稀罕的。可这些个臭哄哄的鼠皮能干嘛? 还有人真就这么问了:“夫人,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往前面去吧,扒这些个脏兮兮的鼠皮能干嘛?”又不指着它们卖钱,做个皮毛大裘都嫌丑! 慕十七淡漠地扯了扯唇,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往那火鼠的尸体上一扔,就见那火鼠尸体嗖的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燃烧过后的火鼠皮毛锃亮泛着火红色的光泽,居然比那千年火狐的皮毛还要漂亮。 仿佛是那埋了尘的珍珠,突然间亮了所有人的眼。 就连刚刚一直嫌弃这火鼠皮又臭又脏的玄门人也都个个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宝贝啊!” 他们这一路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各种奇珍异兽看得他们眼花缭乱的,就说嘛,咱们门主夫人怎么可能瞧中一般的俗物,必然是这火鼠皮是极其稀罕的东西,瞧瞧,这没漂亮的皮毛若是制成大裘,绝对一件就价值连城的宝贝。 慕十七确实是想要这火鼠皮制成大裘,却不是因为这火鼠皮是稀罕的火红色,而是这火鼠皮可以御火。 古籍记载,取火鼠毛为布,烧之而精,名火浣布。这火浣布不但可以活血防风寒侵袭,更加神奇的是可以御火而行,只要顶着这火浣布制成的衣物,再大的火都不怕。 所以,她才会让人剥了这稀罕的火鼠皮的。既然白萦把这东西都放出来了,那她还不尽情地取之用之。 慕十七单独把五六人留在了这里剥那火鼠皮,其余的人则是继续向前进发。 天蛛宫里自然还是要有些蜘蛛才配得上它这名号的,入了正殿,众人才发现,最惹眼的不是蜘蛛而是那满布了整个大殿每一个角落旮旯里的蜘蛛网。 慕十七微微抬起手腕,接着光亮去看那网上的东西,当真是琳琅满目,巨大的蜘蛛网上兜着蛇虫鼠蚁。 在那大殿正中间的大网上,居然还沾着一具骷髅干尸。于那黑暗之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这圣女殿里的招数可真是千奇百怪的,不过有一点一直没变过,那就是白萦特别喜欢拿人去喂养这些个虫子猛兽的。 众人立刻举着火折子分散开去寻那白萦的踪影。 慕十七只干脆利落地交代了一句话:“别碰那些蛛丝。” 自己则是举着火折子在大殿中央站定了,窝在独孤宸怀里等着。 话是这么交代了出去,可有些时候不是你去碰那蛛丝,而是蛛丝过来缠着你。 玄门的人身手利落,眼神毒辣,小心翼翼的倒是还好。可那白家小辈们就没那么省心了,没过一会的功夫就有人尖叫出声了。 慕十七举着火折子往那声响去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白家小姑娘被蛛丝缠住了胳膊,整个人都被拖离了地面,双脚不停地瞪着,却依旧徒劳。 独孤宸从背后跃起,挥着软剑把那蛛丝给斩断了,才把那小姑娘给救了下来。 有第一个尖叫的小姑娘,就有第二个尖叫的小姑娘,这一个个的没寻到人,却把自己给折腾的够呛。 这满屋子的蜘蛛丝瞧着是死的,可蜘蛛却是活的,指不定就有一只大蜘蛛悬在你头顶处,正吐着蛛丝向你爬过来呢! 就连白家老祖宗那五毒玄冥杖上都缠绕了不少白色的蛛丝。 慕十七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该用火折子的时候你们举着好似要照亮这一整片天地,这会儿该用的时候,却又都忘了这茬了。” 遇到蛛丝最简单不过的方法就是火攻了!有这么难吗?这尖叫声此起披伏一惊一乍的,让人听了还以为这大殿里闹鬼了呢。 第913章 可怜被咬 得了她的提醒,众人总算安静了下来,举着火折子冲着那蛛丝一撩拨,不管是多么结实的蜘蛛网都被撩拨断了。 撩拨了半间屋子的蜘蛛丝却是依旧没寻到白萦的身影,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圣女也不在这里。 青蛇、玉蟾、天蛛…… 接下来就是神蜈殿,据说这神蜈殿还有个传说,也不知道是哪一届的圣女,养了一条大蜈蚣,那蜈蚣是修炼了千年的精怪,能懂人语,灵气十足,本来是可以一飞升仙的,后来却为了救那圣女而亡。 圣女为了祭奠它,就把它的尸体供奉在了这神蜈殿中。 白家老祖宗说,在苗疆人的眼里,所有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不仅仅是灵蛇和灵雕,有些虫子也可能救主的。所以,苗疆人十人九蛊,因为大家都相信蛊虫也可与人心意相通,且有了蛊毒的生死羁绊,会比人更值得信任。 慕十七瞧着眼前的风干了的巨型蜈蚣干尸,脸上也露出颇为惊奇的神色,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大只的蜈蚣,这哪里是蜈蚣啊!分明就是条千足巨蛇嘛! 独孤宸凭借着眼力探知四周的危险,早早地就把她给圈在了自己怀里,警觉地去扫视着这大殿里的一切,别人兴许要瞪大了眼仔细辨别眼前的一切,可他却只需要一扫而过,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在了脑子里了。 即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依旧是异于常人的存在。因为他是独孤宸,离国的鬼王!又岂会被这一丁点的挫折所打败呢! 可听不见毕竟还是件麻烦事,特别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有些鬼东西突然从你头顶垂下来时,你脑袋上又没长眼睛,再好的眼力劲也是白搭。 独孤宸就算是再怎么小心翼翼,慕十七那纤细白嫩的脖颈上还是被毒虫子给咬了一口,疼得她微微皱眉哼了声。 独孤宸看出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只见她那小手里正捏着一条小指长短的黑色千足虫,不知道是何时落在她那脖子里的,藏在黑发里与这黑暗中,当真是很难发现的。 他只顾着警觉地去扫视远处的一切了,却忘了注意到近处的细小危险了。 大手急着扒开她的黑发,迎着微弱的光亮,只见那白嫩嫩的脖颈上已经落着一个红肿发黑的伤口了,瞧这小东西的眉头皱的,一准是很疼的。 他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护好她了,让她又挨了这么一遭罪。 白家老祖宗也发现了她们这边有情况,立刻紧张地凑了过来,盯着被慕十七碾死的千足黑虫,又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处,那面上的紧张才稍稍缓和些。 “虫有毒,好在她之前服了避毒丹,这毒才不至于伤了她。”老祖宗解释了几句,算是让她们心安。 独孤宸********都在慕十七身上,双眸紧盯着她那伤患处,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看白家老祖宗说什么的。 “借个亮,我要把她那伤口里的毒刺给挑出来。”白家老祖宗没慕十七那么心细去估计独孤宸的感受,完全是把他当做正常人看待来着。 因为这一路上,独孤宸就算是失聪了,身手却依旧表现的比常人还要迅捷。她已经忘记了他听不见这一茬事了。 她这么一推攘,独孤宸那身子却好似有千斤般重,纹丝不动。就只是黑眸里带着伤痛紧盯着慕十七那红肿着已经开始发黑的伤口处。 慕十七扯了扯他那大手,粉唇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解释了白家老祖宗那话:“老祖宗说我这伤没事,因为之前就服用了避毒丹,现在只要把脖子上的毒刺挑出来就行了,你别担心了。” 独孤宸读出了她那话里的意思,才微微侧着身子给老祖宗腾出个地儿。老祖宗那身上带着的解毒工具挺齐全的,那手法也熟练的很,这事在她老人家眼里那都不是个事。 尺把长的柳叶刀,在慕十七那伤口处轻轻一划,顿时就喷出一股紫黑色的浓血来,待那黑血慢慢变的鲜红了,才又拿那柳叶刀在那血肉之中挑出一小截指甲盖般长短的黑色小毒刺来。 肉都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且这虫子是带着毒性的,若是说被这么刺一下不疼不痒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慕十七秀气的眉头微蹙着,那柳叶刀在血肉上划着时,疼得她不得已咬了下唇瓣,小手紧攥着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让白家那老祖宗不得不再次表示自己对这丫头有多满意,对比白家那一众看见个虫子就能跳脚尖叫的小辈,她的十七丫头却连刀子划开了血肉哼都不哼一声的。 慕十七虽然没哼一声,可独孤宸却明白她的隐忍,待白家老祖宗把那伤口处理好了,他才心疼地把慕十七那小身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温柔地去抚摸着她的背,自责出声:“十七,对不起,很疼,对不对?” 闻言,慕十七扭着身子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对上他那黑眸有些无奈:“又不是你咬的我,你自责个什么劲。再说了,我就是被虫子轻轻叮了一口,哪有你想得那么娇贵。” 如今这疼痛和她以前身体受过的伤,承受过的疼,那当真是没什么可比性的。 赶紧地打断独孤宸的自责,灵动的双眸闪了闪,挑着唇瓣盈盈一笑:“咱们白家的老祖宗可是玩毒解毒的高手,那药粉一洒上,就一点也不疼了。” 老太太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慈眉善目地笑了笑:“你这丫头啊!不宠着你都不行!” 这么个可人的小丫头,这么个和小锦像极了的小丫头,她怎么可能不宠着她呢。 明明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小模样,可那性子却是她从没见过的勇敢和坚强。就连小锦,在这丫头这么大的时候,也少了她这么一份天生的王者之势的。 慕十七被咬了一口,才发现白妙一身黑袍裹着身子,已经在头上兜上了黑袍上的帽子。所以,她应该事先就知道了这神蜈殿里会有虫子突然从头顶处落下来的。而她们赶巧就进了虫窝了。 第914章 有些蹊跷 很快,白家的那些个小辈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又响起了。 同样是被虫子咬了一口,有人能淡定地皱一下眉头,也有人能夸张到在地上打着滚哭爹喊娘地大叫着。 玄门的那些汉子倒是给独孤宸又长了脸,就算是被咬了也咬牙硬撑着。 正可谓,头可断血可流,英雄不能够低头! 慕十七知道这地儿不宜久留,夜色是她们的弊端,就算是举着火折子,扛着火把子,这大殿也不可能如白日一般通亮的。又不是一个个都是独孤宸那神眼,凭借着一点点的光亮就能把什么都扫了个透彻的。 再一想,其它人都没有吃过避毒丹,为了避免伤亡,得赶紧撤出这神蜈殿才行。 待所有人都相互搀扶着出去了,那白家老祖宗又有的忙了,几十个人里没中招的也就六七人,其它的人,都被毒虫子给咬了,更有甚者还被咬了不止一口两口的。 白家那老祖宗挥着柳叶刀的手就没歇着过,前前后后忙活了有大半个时辰,才把所有人的伤口都清理了个干净。 她不断地反问着自己,带着白家的这些个小辈来是来给自己使绊子的吗?屁点忙都没帮上,不是这个被咬了,就是那个被踹了。 明明是玩毒蛊虫的,为什么连个毒虫子都躲不过! 果然是老太太这会儿眼里瞧完了慕十七之后,觉得这些个白家的小辈那浑身都是毛病。 白家的小辈们被老祖宗这么训着也不敢吭一声,可不是她们想叫唤,而是这身上的伤口是真疼啊! 她们也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争着抢着要来这圣女殿找罪受呢?再这么走下去,她们这小命还在吗? 确定这地儿是圣女殿,而不是地府吗?这一遭一遭的,一关一关的,怎么尽是些夺命的玩意啊! 这会儿白家的小辈们再也不敢和十七姑娘争宠了。这压根就没什么可比性,若不是这姑娘,她们应该已经死了好几拨了。 还有那姑娘身后的冷面凶神,模样俊美不说,关键是那身手逆天啊!有这么个男人在身后撑着腰,她们拿什么和她争宠? 那些没服用避毒丹的,情况自然就和慕十七不大一样了,那身上的脓包肿的好似个大馒头似得,一戳就一股子毒血喷洒了出来,再搭配上那白家小辈的尖叫声,真可谓是又惨又绝! 白家老祖宗一边给她们喂了解毒丹,一边训斥着道:“以前让你们好好学蛊毒总不听话,如今倒是好了,一群苗疆人遇到个虫子叫唤的比那些个外人还要大声,你们都别姓白了,丢咱们苍白寨白家的脸!” 众人不敢和老祖宗对着来,就把怨恨全都转移到了白萦这个圣女身上,好好的没事躲什么啊? 这么着很好玩吗?害得她们一个个的都被毒虫子叮成了猪头似得,还要承受着老祖宗那铺天盖地的训斥。 独孤宸抽了个空独自举着火折子打算再回那神蜈殿中走上一遭,慕十七直接扯下那大殿外插着的黑色五毒大旗,裹在了他那身上,才放心他重回那大殿之中。 她必须承认,那毒虫子虽不致命,可被咬上一口也是很疼的。她舍不得他被那毒虫子咬上这么一口两口的。 独孤宸这一遭走的那叫一个速度,他那双眼睛绝对能抵得上这外面哼哼唧唧的一群人。 “没有!”横梁上他都扫过了,没错过一个角落。 他虽没了听觉,可他的眼力还在,这神蜈殿空空荡荡并没有太多的遮挡物和摆设,他施展轻功走上这一遭根本不费什么力气的。 也难怪那些个人叫的那么大声,那毒虫子也算是够狠的,就连她早就服了避毒丹的,这会儿那被叮过了的伤口处依旧火辣辣的疼着。 所以,那些个被咬到腿肿在地上打滚的白家小辈也绝不是假装博同情来着。起不来就是起不来了,任由老祖宗怎么拿玄冥杖吆喝也是爬不起来的。 慕十七拧着眉头,淡淡出声:“老祖宗,让她们在这里待着养伤吧,我们再留下几个人照看着她们。” 白家那老祖宗纵使再怎么恨得牙痒痒也不可能拖着她们这些哼哼唧唧鬼叫着的人上路的。 好在前面就只剩下一个五毒殿了,毒蝎殿呢和前面那几个差不多,都是巨石堆积的大石台上再用大木材搭建的吊脚楼。 这会儿整个大殿在月色下泛着神秘莫测的色彩,白妙的神色也开始有了变化,那搁在黑袍里的双手紧紧攥着,抿着唇可以看出她此时内心的紧张。 慕十七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唇,大步踏上了那毒蝎殿的台阶。 白妙那脚步却怎么着都不愿意再往前去了,白家老祖宗那眼神多毒辣啊!一眼就瞧出了这事有些蹊跷的。 五毒玄冥杖冲着白妙那后背狠狠地砸了一下:“白家小妙,你给我在前面走去。” 白妙身着黑袍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非但没有往前去还一个劲地往后退了回去。惹得白家老祖宗一阵不悦,二话不说,直接提溜着她的衣领拧着就往那大殿走了过去。 很快就超过了慕十七她们:“十七,这丫头这般抵触,想必那大殿之中有些蹊跷,我先把她扔进去试探试探,若是这丫头没事,咱们再进去也不迟。” 白妙一听这话,那身子就剧烈挣扎了起来,一路求着饶:“老祖宗,老祖宗饶命啊!别把我扔进去,我不要进去!” 她倒是也想装作镇定,可知道了那大殿里的那些个东西,她就再也镇定不了了。 慕十七也停下了步子,盯着那白妙看了过去:“说说看吧,那大殿里到底有什么?” 由于那大殿门一直都是紧闭着的,她也看不到那大殿里的情景,约莫就只是能听到一些兽吼声。 所以,她以为,里面还是些白萦养的禁兽凶兽什么的。 可瞧着白妙这会这反应未免也太激烈了些,那这毒蝎殿里的东西一准没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把这么个毒蛇般的姑娘给吓唬成这样的。 第915章 特别恶心 老祖宗那胳膊肘都抬得累了,面上有些不耐烦,老人家活这么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那威胁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还就不怕她白妙不交代。 “跟她废话什么,我看这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她扔进去不就都清楚了。”老祖宗故意摆出一张不耐烦的脸。 白妙想要反抗,可老祖宗那手劲哪是能让她给溜走的。面色露着凶狠,手上的力道也瞬间加大了,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那白妙直接扔进那大殿中一般。 白妙这会想要活下来,却又顾忌着白萦的命令,正左右为难着,那半边身子已经被老祖宗给扔进那大殿之中了。 随着那大殿门被撞开,白妙也是一声尖叫出声:“啊!不要,我说,我说,老祖宗求您放了我,快放我出去!”那独臂扒着门框,死活都不愿意进去那大殿之中。 白家老祖宗冷声道:“快说,老婆子我可没那么多的耐性等你编故事。” 白妙这会倒是也想要编个故事打发她们的,可她已经被吓傻了,脑子没那么灵活了,再被老祖宗这么仿佛看透了她的眼神一吓,只能实话实说,全盘托出。 “是,是一些猛兽,发了情的公兽!这门上连接着机关,只要打开这些个机关,那些个猛兽就会被放出来的,大殿里的毒烟机关也会同时发动……”白妙急了,急着解释道。 白家老祖宗那可是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能不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吗? 发了情的公兽!为什么要用发了情的公兽!那毒烟又是什么烟? 就算白妙没说的那么直白详尽,她也能猜个一清二楚!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会儿才觉得特别恶心! “是白萦那丫头让你这么做的!她配得上这圣女的圣字吗?这么龌龊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我,我……哼,哼……” 白家老祖宗已经气得全身发抖无法继续往下说了! 白萦的黑心狠毒她早就见识过了,可这么卑鄙无耻龌龊的事也能做出来,她还要脸不?她这会都找不到任何言语去骂她了。 这一着急,那心悸的毛病差点又犯了。 好在慕十七瞧见了苗头不对,赶紧地上前去安抚着老祖宗。 “老祖宗,您别气,为了那么个人生气不值得的。” 白妙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那双腿还是软的,因为她看见了一只离得近的猛兽正向着她扑了过来。 独孤宸身形一动,提着软剑就刺向了那只往外扑出殿外的狮虎兽。 他没看清白妙和白家老祖宗那对话,不知道白萦居然用了这么个阴招来对付慕十七,否则他这会就算是把这圣女殿挖地三尺也要把那白萦找出来杀了! 独孤宸虽是什么都听不见,可却丝毫不影响他杀这些个野兽的速度。 提着剑正打算往那大殿里冲呢,就被慕十七给扯住了胳膊,冲着他摇了摇头,急着道:“白妙说,那大殿里有毒烟,你别进去。” 她没好对他说出这发了情的公兽和催-情烟的事,否则以他那么聪明的脑子,一准就能想出白萦玩的是什么把戏了。 “没事,我服了避毒丹。”独孤宸大手安抚着她,轻声道。 慕十七有些不大好意思,可她还是红着脸,蠕动着唇瓣无声对对着他道:“我的避毒丹不避媚药之毒的。” 因为她压根就不屑制出避开那种药的避毒丹! 独孤宸那手里的剑依旧提着,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冷冽的杀气之中,薄唇动了动,也是真的动了怒了。 这世上什么药都没有媚药让他觉得更恶心的了,特别是一想到白萦曾近对他做过的那些个事,让他更加觉得怒火在胸腔在燃烧着。 他误以为那大殿里的药是用来对付他的,却不知道那些个药的真正目的是用来对付慕十七的。 而那大殿里的猛兽没了机关的束缚,又听到这大殿外的声响,便一只只的都往外冲了出来。 慕十七也立刻警觉了起来,白寒骑着巨狼准备过来帮忙,屁股后面还跟着被慕十七驯服了的那只荒野巨狼。 野兽遇到了野兽,那就端看谁更凶猛了。 可事实却是,那几只猛兽并没有扑向人群,反而是冲着那其中一只巨狼冲了过去,一窝蜂的有好几只,直接把白寒骑着的那只白狼给围成了一个圈,争先恐后地扑了过去。 那白狼被吓坏了,狰狞着毛发想要逃窜,却寻不到一点突破口,白寒试了几次,最后只能放弃坐下的白狼,自己跳起身子冲出了那野兽的包围圈。 那白狼被活生生地扑倒在地,场面可想而知。 那只荒野巨狼也竖着毛发打算去救同伴,可压根就斗不过那一群猛兽的。 好几次冲了过去,都被那些个发了疯的大家伙给顶了出来。 独孤宸起初也只是因为这些个猛兽被人落了药,才会突然疯癫成这样的,可他那脑子有多聪明,只需要稍稍再多看几眼那些个猛兽围着那白狼在干什么,就全部都清楚了! 薄唇紧抿着,把慕十七那懵懵懂懂惊讶着的小脸按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大手覆上了她的耳朵。 他怕这些个事污了她的眼脏了她的耳朵。 白寒也不是个傻的,他坐下的那只狼是匹母狼!而那些个冲出来的兽却都是公兽! 这圣女殿里为什么要养着这么一群饥不择食的公兽!那白萦还是他心目中那个纯情的小姑娘吗?这般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她还干不出去伤害小锦的事吗? 白萦当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一心想要对付慕十七,却不想毁了自己在苗疆人里最后的信任。 白寒如今都开始怀疑她的人品了,这眼下还真没人可以再救她了。 白家老祖宗把那五毒玄冥杖在地上捶着哐哐响,恨不得一棍子把那些个粗喘着的猛兽都给抡死了才好,别吓坏了她家十七丫头了。 那群玄门的汉子这会儿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了,这苗疆果然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呢! 他们本来那手里的兵器都举起来了,谁料那些个猛兽们会突然发了情,就围着那只母狼屁股后面团团转的! 第916章 她不想死 慕十七听着那不正常的声音,红着小脸又往独孤宸怀里凑了凑。她虽胆子大,可这会儿也没那脸探着脑袋往那边瞧的。 白家的那些后辈,多是些小姑娘,就没她这般有人宠着,在第一时间就拿身子遮挡住视线蒙住耳朵的。 一个个反应又是那么的迟钝,先是愣着,再反应过来时,一个个那尖叫声又起了,捂着脸不知所措,扎堆躲着。 苗疆的姑娘与外面的那些个后宅闺秀不同,早早就懂了这些个男女之事,那些个猛兽的动作和粗喘着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她们自然一看就明白了。 以前在林间玩耍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么些个事,可哪有眼前这么一出生猛吓人的。一群生猛的公兽围着一只可怜的母兽,做着那些个羞人的事,她们可没那脸去看的。 老祖宗那张老脸也爆红着,被气的! 白寒眼见着自己家那母狼被群兽这没围着攻击着,整张脸也都气得不行。 可他所擅长的御兽之能在这会儿起不到丁点的作用,那群猛兽本来就发了情,这会又被下了那种药,都疯癫了,哪会听他的号令之声。 独孤宸并不能听到那些个不堪入耳的声响,可怀里的小东西红着脸一直往他怀里凑着,好似被吓坏了的小兽,连小脸都不敢抬起来。 冷眸一扫就能看到那一片不堪入目的场景,如此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把小东西那身子轻轻抱了起来,找了个背对着那群兽的石雕矮墩子,把人放了过去。 拉着她那小手覆在她那耳朵上,然后轻轻地蹭了蹭她那热乎乎的小脸,凑近她那耳边道:“乖乖在这待着,别回头,马上就好了。” 慕十七乖乖地点点头,低垂着小脸就这么安静地待着。 而独孤宸则是提着软剑浑身煞气,仿佛那地府踏尸而来的鬼王,那浑身的煞气沉寂了多时终于要爆发了出来。 白家那老祖宗也是看不下去了,再看看那一群白家的小姑娘和背着身子的慕十七,提着五毒玄冥杖也跟在独孤宸身后飞了过去。 这一群脏了眼的鬼东西,留着又何用? 白寒也不好意思继续站着,毕竟被欺负着的他御的兽,提着骨剑也冲了过去。 三人论及身手都不是弱的,独孤宸那就不用说了,这大陆上顶尖的高手,白寒和白家老祖宗虽不及独孤宸那身手,可也不是个弱的,三人冲着那一群猛兽就这么冲了过去,顿时就是一阵兽吼惨叫声起。 慕十七真的特别乖巧,因为她知道那几只猛兽压根就不是独孤宸的对手。 这会儿老祖宗一杖就抡倒了一只大黑狼,怕那大家伙还有气,就又冲着那脑袋狠狠地砸了一杖,那气力之大,直接把那狼头砸扁了。 独孤宸动作敏捷,瞧着清风细雨的,可那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基本上一剑就开膛破了肚。 白寒相较于他们两人就有些手下留情了,举着骨剑至少给那些个猛兽留了个全尸。 三人也就是一会的功夫,那些个猛兽就彻底清扫了个干净,黑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白妙这会儿悬着胆子缩着脑袋躲在了一旁,生怕老祖宗那五毒杖和独孤宸那软剑下一刻就落在她那脑袋上了,可经历了这么一遭别说老祖宗饶不了她了,就连独孤宸也已经火冒三丈了。 本来多么淡定的一个人,这会儿整个人都怒气腾腾的,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提着软剑直接落在了白妙面前,剑锋直对着白妙的独臂,在众人还诧异着他到底想要干嘛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斩断了白妙的单臂! 白妙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双膝砸在了地面上,看着地上的断手,整个人都疯癫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起,表情极为悲痛。 慕十七也扭过身子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对上白妙那被人砍了胳膊嘶吼着的惨样,而独孤宸正提着软剑站在她身前,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道:“告诉我,白萦的下落!否则我断你双腿!” 白家老祖宗一早就看这白家小妙不顺眼了,跟在白萦那丫头屁股后面的丫头,坏事没少做,这一路上也使了不少坏心。 可她气归气,却一直没出手的,毕竟还是姓白的,且这白妙她娘与她也算是有些交情,却不想独孤宸会突然间出手直接就断了这姑娘唯一剩下的胳膊的。 白家老祖宗这会儿还不知道白妙那另一只断臂也是独孤宸所为呢。 觉着独孤宸出手就废了人姑娘唯一剩下的胳膊这做法未免有些太过心狠手辣了些。这姑娘双臂都残了,那就等于是一个废人了。 白妙哆嗦着身子,即使断了双臂依旧还是惜命的很,她不想死的!她也不想再断了双腿成为人彘的,可她真的不知道圣女如今藏在了哪里啊!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膝盖与那血泊里往白家老祖宗那面前凑了凑,哀求着道,“老祖宗救我,救我,我不想死,这些个事都是圣女让我做的,这些个发了情的野兽也是圣女让我找来的,她很慕十七,她就是想要宸王看着慕十七被这些个野兽给糟蹋了,以报复她们的一剑之仇!” 招了,她什么都招了,她不想死,与死亡面前她怕了。 圣女自己都躲着活命去了,压根就不管她的死活,这圣女殿五毒殿也被她们一一攻破了,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独孤宸那一剑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她如今生死也就是别人一剑的事了,这人连圣女的身体都敢刺穿,又怎么可能对她手软。 “我只是听命于圣女而已,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们的,老祖宗,您就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救我一命吧。”白妙疼得快死过去了,却咬紧了牙求救着。 白家那老祖宗一声叹息,都是看着长大的白家小丫头,这么苦苦求着她,她又不忍心就这么见死不救的。 可在独孤宸这里任何人都没有任何面子里子可言,他不在乎的! 第917章 惹了凶神 他只知道:“伤了十七的人就必须死!她的命是命,十七的命就不是命吗?”谁的人情在他眼里都是扯淡! 白家那老祖宗面上有些尴尬,自己口口声声说着要宠着十七护着十七的,这会却又心软地去替白妙求了这个情。 她以为她对十七丫头的宠爱可以与这冷面小子一较高低,十七留在苗疆她也不会亏待了她的。 现在她才清楚的意识到,没有人对十七的宠爱可以与这冷面小子相提并论,这小子分明是为了十七可以杀尽这天下所有人,可以与整个天下为敌的! 在他心里,十七就是他的一切,是胜过了他自己的命! 她也意识到了,十七和他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 两人爱之深,不管有多么难走的路都会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的,十七这辈子能遇到这冷面小子也算是她的福气。 慕十七最是了解独孤宸这性子了,除了她,他把谁放在眼里过!可白家这老祖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既然都开了这个口了,总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的。 轻移着步子过去,小手扯了下独孤宸那还高悬着剑的胳膊,对准了他那黑眸,一字一字说道:“放了她吧。”这白妙就算是活着,那也是个废人,她没必要和一个废人斤斤计较的。 连白萦她都没放在眼里,这白妙她自然更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想要杀她,就是一抬手的事。 所有人的话在独孤宸眼里那都是废话,可十七的话他却一个字一个字都会听进去的,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可以做到的,他都会去做,这就是他对她的爱,他对她的娇宠。 白妙总算是逃过了一劫,那身子瘫软在了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白家老祖宗好心地替她封住了穴道,又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下伤口,这丫头连断了两臂,能活着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希望这两只断臂能让她记住自己所做过的恶事,以后别再作孽了! 白妙虽说是诡计多端,和白萦那鬼丫头混久了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可如今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应该不会有那心思再编鬼话来骗她们的。她这种贪生怕死之人那会对主子这般忠诚的。 再说了,就白萦那人,会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吗? 不会!自私之人总有些通病,除了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这世上也就只爱她自己。 很显然,白萦就是这么个人。 白妙的伤,也让白家那些个姑娘彻底认识了独孤宸这个人,这个白发话少的冷面男人,性子未免也太可怕了些!一个个的都离得他远远的,恨不得消失在他面前才好呢。 别说嫉妒慕十七嚼慕十七舌根了,便是多看一眼慕十七也觉得背后一阵毛骨悚然。 这会儿她们停在了这毒蝎殿的殿外,就这么晾着,也没人敢去上前去找老祖宗问个话的,因为老祖宗身侧就站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白发男子。 她们怕一个不慎惹了那凶神,成为第二个白妙。 那毒蝎殿里的毒烟还在那大殿里环绕着呢,慕十七有些懊悔自己没专门折腾些专对付这些个龌龊毒药的解毒丸子了。以至于这会儿一群人只能被困在这大殿外了。 白妙估摸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弃暗投明,忍着疼给她们指了条大殿侧面的暗道。 众人举着火,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暗道之中,本来那些个白家小辈特能往那白家老祖宗面前凑,想要露个脸的,这会儿都歇了菜了,一个个躲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因为这样离着那冷面男人要稍微远些,应该不会惹到他才对。 白妙忍着痛,在前面带着路,就算是有再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动歪心思的。 一般来说这些个贪生怕死之辈,那脑子可活跳着呢。 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暗道就只是一条暗道,黑黑长长的一条,连条不该出现的毒虫子都没有,应该是某一位圣女留下的逃命的暗道,既然是逃命的东西,自然不会再在这里面搞些有的没的自找苦吃的。 她们这一路走的就顺畅多了,出了暗道,大家眼前都是瞬间一亮。 总算明白为什么苗疆会有传言这圣女殿宛若仙境了,就当真好似天上仙子住的地儿,前面那五毒殿没瞧出个仙气来倒好像是入了地府,可眼前这一片景致却当真让人觉得宛若置身于那仙界之地了。 “这就是咱们苗疆圣女殿的十洞了。”白家那老祖宗指着那前面不远处,吊桥对面的一番景致道。 慕十七见过不少美丽的景致,唐门的后山,云午岛,甚至是那雪山天池边…… 那些个地,美则美,却从没让她有现在这般感慨的。 如果真的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眼前的一切的话,那她觉得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就是:人间仙境! 很难想象生活这这般美丽的仙境,还能养出白萦那么个恶毒的性子,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地方了。 吊桥上爬满了藤蔓,藤蔓上缀着嫩白色的小花,有些开得正艳,有些还在含苞待放着。 吊桥下是一汪清池,是一汪不停地泛着雾气的暖池,池子里有架水车,水车上有水流过,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水流声。 吊桥对面就是十洞天了,不难理解这十洞天的由来,因为那对面正好有着大大小小的十个洞。 而眼前的这一切,最美的要数那吊桥上和清池边,以及洞口处的水晶石柱子了,柱子上镶嵌着一些发着光的紫色石头,柱子顶部则是安放着一盏油灯,油灯上罩着一个个水晶石雕刻的灯罩子,那油灯的光亮经由那水晶石散发了开来,不仅照亮了这一片天地,还让这一切都美轮美奂了起来。 就算是见多了世面,可慕十七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水晶灯,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独孤宸大手扶着她的腰,薄唇扯了扯,道:“你若是喜欢,我回去让人在宸王府也给你造出一模一样的景致来。” 没有石洞他可以给她堆砌出来,没有暖池,他也可以给她挖一个出来,他说过的,他要给她想要的一切。 第918章 滚出来吧 慕十七扭了扭唇,她可不要做那祸水的妖姬,专干这劳民伤财的事。 对着那同样耀眼的黑眸,说道:“我不喜欢!我只是在找白萦的藏身之处。” 说到这白萦的藏身之地,白家老祖宗又有话说了:“这圣女殿总共也就这么大了,能藏人的地儿除了那五毒殿之外就只有这十洞天了,既然她没藏在五毒殿里,那就只能在那十洞天里了。” 十洞天是天然的十个洞穴,每个洞穴都有其独特的用处,譬如那从左边数第一个,那是圣女殿的毒洞,藏了圣女殿里的所有毒药。 那第二个,则是圣女殿里专门养蛊虫的地方,那里面的虫子绝对能让你大开眼界。 第三个石洞稍微大些,远远地就能听到从那里面传来的兽吼声,所以那里面是专门养猛兽的地儿。 接着依次就是,犯了极大的错关禁闭的地儿,藏书阁,有毒室自然也会有药室,圣女的闺房和圣女圈养某些人的地方,再来就是圣女专门议事的大石洞,以及她养着的那些个手下待着的地儿。 说白了,这十个洞就好比外面那府邸的十处大院子,每个院子都有它们自己的独特用处。 那毒洞就是唐门的毒室,养猛兽的洞则是好比宸王府的马厩,至于那圈养某些人的地儿那就好比大夏皇帝那后宫,总之这苗疆深处小小圣女殿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所以,那白萦的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却偏偏要出去找死! 惹上了独孤宸这杀神,最后落了个躲躲藏藏不敢露面的下场。 慕十七刚刚并没有在骗独孤宸,她在看着这仙境之地时也确实是在琢磨着那白萦能躲到哪里去? 视线落在那十个洞时,突然又来了兴致,特别想瞧瞧白二姑娘被她们找到时那张漂亮小脸上会露出来的表情。 白妙走在了最前面,独孤宸搂着慕十七也紧随其后踏上那吊桥,那脚尖才刚刚点到那吊桥上的木板,那吊桥就突然间从那头断了开来,宸王爷不急不慢,面色如常地寒着,抱着怀里的小丫头借着那断了吊桥的力直接施展着轻功跃起飞到了那岸对面。 很显然,有人在吊桥上动了手脚,白妙就没她们这么幸运了,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没了双臂只能双脚踩着水呼救着。 老祖宗本来打算把手里的五毒玄冥杖伸过去拉她上来的,可转念才记起她压根就没手接她这杖的,无奈只能给身后那几个白家的小辈使了个眼色:“把人救上来吧。”自己则是也踮着脚尖施展着轻功飞到了对岸去了。 白寒那只母狼经过刚刚那么一件事,被惊吓了不轻,如今腿四肢都软了,面对那本来一跃就能飞身过去的水池,也只是在岸边打着转了。白寒无奈只能自己施展着轻功跃了过去。 接着玄门的那些个分门主也一个个的施展着那绝佳的轻功飞身而过,可白家的那群小辈们却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的。没办法,就她们那蹩脚的轻功,一跃一准就直接掉进那清池里了,到时候就只能和白妙做一堆落汤鸡了。 慕十七站稳了步子就在琢磨着那白萦到底会藏在哪一个洞里了,这个问题极为有趣,她觉得她那好久没转动的脑子,这会儿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她不急着进去那任何一个山洞,而是在那洞口处极为细致地观察了每一个洞口处,留意着每一个蛛丝马迹,小脸上的表情可认真着呢。 独孤宸却扯了扯薄唇,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似得,凑到她耳边亲昵着道:“你这小东西,晚饭还没吃呢吧,肚子饿坏了吧?” 慕十七正在用心地去观察着那洞口处的地面呢,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微愣,自然而然地抬头拧着唇道:“等找到了白二姑娘,我再吃东西。”总不好这关键时刻,自己在这儿拿出馒头就着腊肉吃的正香的吧! 独孤宸黑眸一沉,声音平展着道:“那你擦擦手准备吃东西吧,我已经找到她了。” 别说老祖宗和白寒他们惊掉了下巴了,就连慕十七也瞬时瞪大了双眸,她们这还没开始找呢,连一个洞都没踏进去过呢,他怎么就已经找到了?若是他那耳力还在,兴许有这个可能性存在,可他这会儿分明是一点声响都听不见的。 可同样的,她也十分了解他,如果不是真的找到了,他不会说这么一句话的。 “她在哪里?”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她,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特别想知道。 独孤宸抽出腰间盘着的软剑,紧握着向前约莫又一段十几步子的距离,指着那清池里,冷声道:“滚出来吧!”他连她的名字都懒得去叫了。 “人藏在水里吗?”众人再次惊住了,不得不佩服这白萦真会躲。 她们更加佩服的是独孤宸这眼力,可真会找啊!虽说岸边有着水晶灯,可这黑夜毕竟是黑夜,且那暖池里雾气腾腾的,一眼看过去除了白雾就是白雾,哪还能瞧出那雾气下的水面啊!更别提那水面下藏着个人了。 白家那老祖宗等一刻等的很久了,一听那白萦就藏在那水面下呢,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举着那五毒玄冥杖就往那水里砸了过去。 白萦没想到自己藏的这么隐蔽却还是被她们给找到了,她打的算盘是待他们都进入那洞中时,她就立刻从水里爬出来逃出圣女殿的,先避一避这风头再说,可一切都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因为她们压根就没有进入那洞中去的。 这会儿被那白家老祖宗那么一杖甩下去,为了保命,她只能从那水里露出身子来的,一身薄纱裙已经被水给浸湿了,露出玲珑有致的身子,因着那张脸长得极美艳,还真别说,这会儿于这雾气腾腾的暖池里有种说不出的娇媚之态。 慕十七把视线落在她那头发上,见她并没有带着媚蝶媚草之类的东西,才放下那突然蒙住了独孤宸双眼的小手。 第919章 洗上一洗 凡事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能再着了这白二姑娘的邪门歪道了。 “出来!”白家那老祖宗瞧着那水里的白萦那心底就是一股子怒火燃烧着。 白萦这会儿就算在这水里也逃不掉的,她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独孤宸那身手她也清楚的很,她但凡敢在他面前动了逃跑的心思,他绝对会立刻飞剑刺向她的。 这明明是她的圣女殿,她却好似个乌龟似得躲在这水池子里! 只因为她之前得罪了他们两人吗? 可是若说有仇,也该报了吧! 她身上这伤疤还在呢!而那慕十七呢?白白嫩嫩的小人儿,居然比之前又美了几分,如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着,分明是在讥笑着她的狼狈,嘲笑她的不堪! 只因为她有身侧那个男人替她撑着腰,要不,她慕十七一个世家嫡女算个屁!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男人,却让她白萦输给了她,且一败涂地! 她常常在想着,如果独孤宸爱上的人是她,那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杀了慕十七。她特别后悔在那褚国大殿上小瞧了这慕家十七的事,当初她就该让独孤宸直接杀了她的! 然而现如今,她只能咬着唇屈辱地从那池水里爬出来,不仅仅要面对她们,还要面对怒气横生的白家老不死的和那凑热闹的白寒。 那白家老不死的刚刚那一杖分明是想要把她给打死的,若不是她躲得快,她这会儿指不定就横尸在那池子里了。 可这会儿,面上她还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老祖宗!” “别跟我整这些虚假的做派,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小锦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老祖宗这一路没少在心底琢磨着,要怎么套出这白萦的话,可这会儿浑身都带着怒气,直接了当地逼问那白二姑娘。 白萦不傻,且还挺有脑子的,知道这会儿唯一能抱着的就是白家这老祖宗的大腿了,关于白锦的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会儿白锦都死了,更别提说有什么指认她的证据了。 她就只需要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她们怎么问,她都必须矢口否认。 因为,如果承认了关于白锦的事,那她就不是这圣女还能不能做下去的事了,而是真的就没命活了,到时候这独孤宸不杀她,白家这老不死的也会杀了她,白家这老不死的不杀她,白寒那对白锦痴情一片的傻子也会杀了她的! 白锦就算是死了,这世上也还有这么多的人爱着她想要替她报仇的。 所以,白家老祖宗问出那话后,白萦面色一柔,娇声应道:“小萦不知道老祖宗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做贼心虚?还有小锦姐姐的事,又是什么事?” 小萦?慕十七在心底冷哼了声,她白二姑娘应该叫小人才对吧!因为她从头到位就是个小人行径! 老祖宗鼻息一哼,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躲什么啊!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白萦一脸的无辜委屈,低声应道:“老祖宗您一直不疼小萦,可也不能这么冤枉我的,我躲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躲了?难道我在我圣女殿借着夜色沐浴也不行吗?” 白家那老祖宗可真是被她这话气得不轻,她一直知道这丫头比那毒蛇还毒,比那火狐还狡猾,这会儿一和她说话,她那心悸的毛病都快被她给气复发了。 “好,好,好,你沐浴,那你为什么要派那些个凶兽和禁兽杀我们!你这分明是想要我这老骨头的命!老祖宗?你有把我这个老祖宗放在眼里吗?” 白萦一听这话又更加委屈了,眼眶都红了,道:“闯寨和闯圣女殿那都是咱们苗疆的规矩,老祖宗若是因为这事训斥我,那我当真是无话可说了,我何时要您的命了,分明是您与她们这些个外人一起要来闯圣女殿的。” 这话就是在指出白家那老祖宗在干着吃里爬外的事呢。 白家那老祖宗被她气的,一时间那脑子都糊涂了,才句句都被她给拿捏住了话柄。以至于这会儿就只能锤着那五毒杖,干瞪眼儿。完全被白萦牵着鼻子在走着。 慕十七冷眼旁观着那白萦的一言一行,嘴角微微上扬着,老祖宗之所以被她这么制动着,那是因为老祖宗遇到关于她娘亲的事就有些急了,已经不复之前的冷静了,可她慕十七不同,她与白萦不管对上几局,那都只能是她胜! 冷眸一转,盯着那白萦道:“白二姑娘别来无恙啊!这么有闲情逸致大半夜的在这里沐浴,你这心可不是一般地宽啊!都说人死前都要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的,不知白二姑娘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心思呢?那是该好好洗上一洗的。” 白萦那脸色若是好看,才有鬼呢!去回看慕十七时,却不容忽视地对上了独孤宸那双充满着杀气的黑眸,她身形忍不住微微一震,他想杀了她! “我不,不明白你这话里的意思。” 白家老祖宗也不明白十七丫头这意思,却依旧静下心来听她继续说下去的。 慕十七呵呵一笑,眸色悠地一冷:“所以呢?白二姑娘这忘性到底是怎么坐上这圣女的呢?这是要打算抵死不认那褚国大殿上的事吗?需要我用剑来提醒你一下吗?”说着小手就夺了那独孤宸手里的软剑,剑尖直抵白萦的胸口处的伤疤上。 估摸这整个大陆上也就只有她慕十七能这么突然地从独孤宸手里抢了他那软剑却还能毫发无损的了。 他防备着所有的人,却从来不会去防备着她。 白萦咬了咬唇瓣,突然又变了副面孔,一把扯开自己那胸前的薄纱,眸色凄惨地看向独孤宸道:“我就算是做了错事,可我已经偿还了,你们也已经报了仇了,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 慕十七觉得这白二姑娘还真是逗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琢磨着拿那美人计对付独孤宸呢! 独孤宸但凡能多看她一眼,她就是要对着姑娘道声服了的。 第920章 脏了眼睛 独孤宸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的,本来就一身的戾气想一剑直接了结了她的,若不是十七还有事情没和她扯明白。 他敢保证,就拿她对十七做的那些个恶心事,在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横尸那清池里了。 别人忌惮她苗疆圣女,可在他眼里,她的区别就只有该不该死之分。 慕十七挥着剑尖把她那薄纱衣衫又挑了上去,她真怕她脏了独孤宸的眼,本来耳朵就已经不大好使了,若是眼睛再被这姑娘给毒害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慕十七既然把她毒害娘亲的事都告诉了白家那老祖宗,这会儿也没必要再和她打太极绕来绕去的了。 直言道:“白二姑娘当真觉得以前做过的那些恶事都还清了吗?老祖宗刚刚问那话,我来替你答如何?” 说到娘亲的事,慕十七那眸子微微沉着,手里的软剑力道一重,入了那白萦的皮肉,忍住了杀了白萦的冲动。 扯着唇继续说道:“给自己的姐姐下了生死劫然后把人遗弃在了荒芜的深山忘忧林之中,自己却回来演了这么一段姐妹情深的戏!坐上了这本不该属于你的圣女之位!你就不怕半夜噩梦惊醒吗?” 白萦早就知道慕十七知道些自己和白锦的事,可她以为她知晓的最多也就是从别人处听来的只言片语而已。 却不想,她连她下了什么药都一清二楚,可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这会儿除非白锦活着,站在众人面前指认她。 否则,就凭借她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丫头,就想要把这件尘封近二十年的事给抖落出来吗? 老祖宗既然会这么问她,那一定是因为没有证据,也没完全信了这丫头的话。 所以,她还是那句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生死劫?什么忘忧林?小锦姐姐受不得这苗疆的圣女责任于压力,想要追求她自己向往的自由,离开了苗疆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当初给白锦头上安上的理由就是这么个为了自由抛弃苗疆的原因,让苗疆众人都以为是白锦背叛了苗疆,最后沦落成为了出逃的圣女。 而她白萦则是顺利的坐上了那苗疆圣女之位!起初那几个月还真的就在梦里梦见了白锦来索命,才担惊受怕的又去那忘忧林里找了一圈,发现那陷阱之中白锦的尸体不见了,就算是被野兽吃了,也该剩下个骨头渣子才对,可那两人高的巨大陷阱坑里什么都没有。 那陷阱边上分明落着一些男人的脚印,且那陷阱里还遗落了一块不属于白锦的五毒玉佩。 她只能接受白锦没死的事实,她忧心忡忡,度日如年,心力交瘁,却没有等来白锦的回归和报复。 可这么件事压在她心底,让她寝食难安!她发动手里所有的人力去满大陆地寻找寻白锦的下落,好在她也不蠢,知道从那五毒图腾玉佩下手,那玉佩上的五毒图腾并不是苗疆的雕刻风格,而这整个大陆上除了苗疆就只有川景唐门还这么把五毒奉为图腾了。 所以,她把视线落在了唐门,亲自带着人手去了趟唐门,却寻人无果。 但她也在唐门得到了个消息,那段时间唐门确实有个人来过忘忧林,而那个人之后也从唐门彻底消失了。 唐门的门主也在四处寻着人呢,据说唐门失踪的这位那是唐门百年难遇的奇才,因为和唐门门主同宗同辈,为了那唐门门主之位闹得不愉快,后来就自己出走了,算是礼让了那唐门门主之位。 可他的出走就如同白锦的离开一般,并没有让唐门那门主放下心来,唐门门主和她算得上是惺惺相惜,一拍即合,两人约好了一起发动双方势力去寻人。 唐门的那位性格爽朗善于结交朋友,后来她们还是在那位一个朋友的生辰上寻到了那位的踪迹,她猜的没错,白锦就笑颜如花地站在那位身边,两人还牵着一个不大点的小丫头。 白萦恨得直咬牙,她担惊受怕这么些年,吃不好睡不好的,她白锦凭什么笑的那么开心,就算不做圣女也过的这么幸福! 可她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打算借刀杀人! 立刻把他们的消息透露给了唐门门主,那唐门门主心狠手辣倒也没让她失望的,很快就带着人去杀了白锦和那个男人,这一次,她亲自去看了白锦那惨白的倒在了血泊里的尸体,她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她压根就不会想到,那个屁大点的小丫头居然被人救走了还活了下来,在唐门里忍辱负重苟且地活着,最后还杀了唐门所有当初害了她爹娘的人,替白锦和那个男人报了仇。 唐十七,那丫头,居然还当上了唐门的门主,一身毒技无人能敌,她知道的,那丫头是白锦的血脉,身上承袭了苗疆圣女与生俱来的毒蛊天赋,她又开始担心那毒丫头回来替她娘亲报仇的事了,好在那丫头就只是乖乖地待在她那唐门并没有来苗疆寻事,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了下来。 待那丫头突然间死了,她才觉得这圣女的位置总算是坐得安稳了,谁想这还没过多久呢,就又遇上了知道当年她与白锦之事的慕十七,这会儿还把那比旧账又翻了过来,当着白家老祖宗和白寒的面把她当初谋害白锦的事说的一字不差。 她如今除了极力为自己辩驳,依照着之前咬定了的话,把所有的错都推在白锦身上,别无他法! 慕十七可以忍受白萦狠毒狡诈地对自己使出各种绊子,但她不能容忍她说娘亲一句坏话! 那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对付白萦这般坏到骨子里的人,别的人兴许没有什么办法,可她这儿办法却多的是。 不管多硬的嘴吧,她都能拿匕首把她给撬开来! 她答应娘亲不杀白萦的,所以,她只要不把白二姑娘给玩死了,那就算是应了自己当初对娘亲的承诺了。 第921章 死不承认 死不承认是吧!很好,那她就陪着这白二姑娘玩一会儿好了。 心里一阵跃跃欲试,想着要怎么虐这白二姑娘呢,那身后低低沉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很不合时宜地提醒着她:“你说过的,找到她就吃东西的,乖,吃完饭再玩儿。” 若不是知道这人对这白二姑娘厌恶地要死,她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舍不得见那白二姑娘被自己欺负呢。 只因为两人同生共死经历了太多太多,所以,她这会儿才能够明白他叫停自己是真的怕自己饿着了。瞧着那拧着的俊眉,认真的黑眸,慕十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拿来吧,我吃。” 这么个紧张的气氛下,他还能一直想着她没吃饭的事,她真是服了他了。 那身后跟着的专门给她们兜着吃食的玄门人,立刻都把身上背着的包袱解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事先就备好的干粮,人家赶路吃的干粮顶多就是几个馒头再加上几块肉就是了不得的美味了。 可这会那包袱里兜着的一堆吃食一展开,就连白家那一向镇定的老祖宗也多瞧了几眼,起初她觉得这冷面小子贵为一国王爷一方霸主怎么能带着十七丫头来这荒野苗疆里让她受这一番罪呢,吃饱睡不好的,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多可怜啊! 如今这眼前的吃食一打开,她才明白他们身后跟着的这一群人并不是保护她们安全的守卫,而是给十七那小丫头来当挑夫和伙夫的。 光光是背着食物的就有两三人,居然还有个人那包袱里背了一口小铁锅,她当真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有人一路过来苗疆闯寨还带上了锅碗瓢盆的。 再看看那光光是酥饼就有三四种馅料的,白家那老祖宗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拧着唇充满感激地看向了独孤宸,十七丫头有他这么宠着,她就放下心来了。 独孤宸旁若无人地抱着慕十七到一边,给她喂着食,一口腊肉馅的酥饼又给她喂了一口在那暖池里温过了的红枣糖水。 慕十七在老祖宗那视线下,可做不到他那般旁若无人的,不好意思地小口吞咽着,还不忘伸手给老祖宗递过去一块酥饼。 白家那老祖宗打着趣道:“我这老婆子可没你这小丫头这么娇贵的,你赶紧吃你的,别饿着了,否则这冷面小子一准能记恨死我这老婆子。” 老祖宗可没有她那么好的胃口,那么宽的心,这会儿得了空又看向了白萦。 白萦对独孤宸那是真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瞧见了他还好,这会儿一瞧见了他的人,她整个人那心口处又开始扑腾扑腾地跳动了起来。 嫉恨着慕十七的心思就从来没消散过,所以看向慕十七和独孤宸那两种不同的眼神,白家老祖宗都瞧在了眼里。 再琢磨了下刚刚她们之间的对话,又记起之前这白萦在苗疆为了个男人被人差点捅死了的事,几件事一窜连起来,便差不多就知道这三人之间除了小锦的事还存着的另外纠葛了。 白萦看上了这冷面小子,为了得到那冷面小子还做了什么恶心的事,无非就是用了什么****和媚药的手段,然后惹了这冷面小子和十七丫头,最后还被冷面小子刺了一剑。 而这会儿白萦这丫头居然还不死心,依旧对那冷面小子存着念想呢,那眼里就自然会露出嫉恨着十七丫头的眼神了。 所以也就能想得通,刚刚那一群发了情的野兽是怎么回事了!白萦是当真想要毁了十七丫头的!就算是没有了小锦的事,她也不能就这么饶了这黑心肝的丫头的。 五毒玄冥杖举了起来,对着那白萦就指了过去:“小锦从小就把你当嫡亲的妹妹看待,而你呢?居然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来,你这小丫头从小就好似一条毒蛇,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对自己的姐姐出手的!” 白萦一直都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她怎么狡辩都没有用,老祖宗一早就信了慕十七的话了,因为慕十七那身份,远比她白萦更可信! 老祖宗对白锦那是真宠,所以,连带着慕十七也一起宠上了,她对白锦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同样的,她对十七也是绝对的信任。 既然十七的话在她听来全是真的,那白萦的话自然就无需再听了。 是以,自始自终,她来圣女殿找白萦的目的都是替小锦讨个说法,而不是跟白寒那般求个屁证的! 白萦也是万万没想到,她废了那么多的口舌,又是声泪俱下地这么演着,老祖宗依旧举着五毒杖对着自己的,听那话里的意思是十分确信她对白锦做过的那些事的。 那慕十七到底是玩的什么蛊?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她呢? 独孤宸被她那美色给迷住了,她无话可说,那女人有让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的皮相。 可老祖宗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信任她,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她不禁要想为什么老祖宗会这么信任她的话呢?莫非她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对白锦做过的那些个事?白萦这般一想那心底就有些着急了,一直以来笃定的事,这会儿自己却开始动摇怀疑了起来。 慕十七这会儿那更是一副已经胜券在握的表情,否则也不可能在这点上大吃大喝的,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者说已经断定了她必输的结局。 “老祖宗,我没有!”她这会儿心里百转千回地转着,想着如今该如何脱身,嘴上却依旧极力辩解着。 “我才是白家的血脉,苗疆的圣女,老祖宗您怎么可以听信这么个来路不明擅闯苗疆之地的外人之言呢?”这个时候她倒是记起了自己白家子孙的身份了。 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偷偷瞄了慕十七她们,猛地抱住那白家老祖宗的五毒杖,道:“她们是因为之前和我结下了仇怨,才会这般诬陷我的!老祖宗你要救我的!她们这般欺辱我,那就是不把咱们苗疆看在眼里,不把您看在眼里啊!” 第922章 倒是脱啊 要么就说这白萦那心眼儿多的呢,逮准了机会就把所有的错都往别人身上推了过去。 还把自己和慕十七的私怨上升到了苗疆的脸面上来了。 白家那老祖宗若是不知道她那为人,一准是要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骗了的。这会儿她也是连多看这诡计多端的丫头一眼都觉得胸口气闷。 五毒玄冥杖一抬起来,就把白萦给掀翻在了地上:“别拿自己和苗疆一块说事,你压根不配提及苗疆这两个字!” 那出手绝对是毫不手软的,否则那白萦也不可能轻易就这么甩开的。 慕十七被独孤宸塞了一块酥饼喝了好些红枣甜水,才被他松了手从怀里放了出来。那动作就好似被大人看着吃了几口饭的孩子,又兴致冲冲地跑出去玩了。 拧着唇看向那把自己扮作了小可怜的白二姑娘,噗地冷笑出了声:“白二姑娘您这又是在唱着哪一出戏呢?我怎么欺辱你了?大伙儿刚刚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分明是你自己把自己那身上的衣衫给扒拉下来,送给别人看别人都不愿意看的,这会儿反口污蔑人好像不太好吧。”她不要脸着呢,她也没必要给她脸的。 白萦咬着牙道:“我是说你拿剑指着我那事。” 慕十七点头应道:“哦,你是说我拿剑挑上你那衣衫一事啊!怎么着我不让你当众脱衣服反倒是侮辱了你了呢?”摊开了手掌冲着白萦又道:“您既然这么想脱,那就请随意好了,我绝对不会再侮辱你了。” 白萦虽狠毒,却也还是要脸的,这会儿被慕十七这么一讥讽,整个人都气的瑟瑟发抖了起来。 白家老祖宗宠溺地看着慕十七摇了摇头,这小丫头鬼机灵着呢,就连白萦这样无耻的人,真正对上了也是拿她没辙的。 一老一少,一人举着杖,一人拿着剑,就这么把那白萦盯得死死的。 慕十七等了一会儿又道了一句:“白二姑娘你倒是脱啊!” “你……”白萦抖着唇,狠狠地盯上了慕十七。 慕十七却拧着唇冷眼回看着她,那小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冷笑:“白二姑娘若是忙完了,这戏也唱完了,那咱们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如何?老祖宗都让你如实答了,可你偏偏不听话,那要怎么办呢?” 鹤羽曾经说过什么来着,慕家十七姑娘那绝对是进宫可以玩宫斗,入宅可以玩宅斗,上得了战场兵法御敌,同样也能略施小计玩玩那些个卑鄙小人的。 总之就是那么一句话,千万别和慕家十七玩脑子斗心计。 这会儿慕十七就摆出一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的眼神去看白萦的。 白萦面对她那道视线,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没有害过小锦姐姐,不管你如何污蔑我,威胁我,我都还是这么一句话。我当初只有几岁大而已,小锦姐姐却已经成人了,身手就更不用说了,比我厉害不知道有多少,我如何毒害得了她?” 她这话听着十分有道理,可慕十七是谁啊?在她这里什么是道理,就算是有道理也能把她这道理给灭了,更何况她白萦有屁个道理! 粉唇扭着,冲着那白萦又冷笑了声:“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个理的,谁规定小孩子就不能杀人放火了的,那外面可专门有人训练小乞丐去做贼呢,据说这样可以放松大家的警惕,那些个小乞丐偷起东西来可从不手软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一说白萦就是那贼,偷了白锦的圣女之位,二说白萦人虽小做事却心狠手辣毫不手软的。 这若是鹤羽他们那群宸王府的人听见她这话,绝对是要拍手叫个好的。 白萦那脸色十分地精彩,慕十七就是特别喜欢看她被自己逼得无话可说,恨不得杀了自己却又不敢动手的憋屈怨恨模样。 “你胡说!我没有害小锦姐姐,没有!” 白萦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她快要被逼疯了,可慕十七却依旧淡定着呢。 她为什么这么淡定,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白萦之所以这么死不要脸地推脱一切无非是仗着这事情早就过去了这么久,且娘亲已经去世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做过的那一切罢了。 可她从没有明确地说过她没有证据证明她白萦做过的事吧! 娘亲当年刚被爹爹救回去的时候,那心底对白萦还是存着恨的,被人这么算计下毒,还差点丢了命,那人还是自己的妹妹,娘亲那性子又是那般是非黑白都算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不留心存下一些指证白萦的证据呢! 谁想她后来和爹爹相爱了,并决定就此彻底抛开与白萦的仇怨,可证据却并没有毁了,有些关键时刻扭转乾坤的证据其实不要需要多,一样就够了。 也就是说,想要揭开白萦的伪善面具,她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好了。 几个快步上前,扯开白萦那湿漉漉的衣袖,指着那手腕处的一点血砂似的圆点疤痕问道:“不若白二姑娘来说说看你手腕上这一颗朱砂志的由来吧,苗疆千年血虫,整个苗疆近百年来可就只有白锦养过那么一只的,不如白二姑娘来告诉大家属于白锦的绝世蛊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体内吧。” 这话够明白了吧,白萦若是真没动那白锦,为什么白锦的护身血虫会转移到她的身上去? 这丫头不仅仅打算杀了人还干了那谋财的勾当呢。 对毒虫蛊这些个东西,白家那老祖宗比慕十七要玩的多的,这苗疆有多少种能炼蛊的虫子她都门清着呢,这千年血蛊虫确实就只有白锦身上那么一只,当初还是她送给小锦的呢。 因着苗疆曾经有个传言,说是得血虫者便可得了这苗疆的天下。 也就是说,凡事苗疆圣女都以可以炼就这血虫蛊而感到自豪的。所以,白萦当初又使了手段把白锦体内那护身血虫给逼了出来,存入了自己的体内。 一来是这血虫蛊代表着苗疆圣女的身份,二来也是她最看中的一点,那就是这血虫蛊是真正的万蛊之王,炼就其它蛊虫的时候,这只千年血虫可以让她事半功倍。 第923章 吐出来吧 慕十七说的没错,白萦身上这血虫蛊确实就是白锦的那条血虫。 可她不傻,如果现在承认了自己身上这条血虫是白锦的护身蛊虫,那就等于承认了刚刚慕十七那所有的关于她毒害白锦的指控。 那等待她的绝对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报复,白家那老祖宗能放过她,对白锦爱之深的白寒也不会饶了她的。 所以,白萦坚决地摇了摇头,继续狡辩道:“谁说苗疆就只有白锦身上的那一条血虫了,她能练出血虫蛊,我也能的!” 血虫又不是她白锦生养的,凭什么说是她的! 如果是十几年前,站在她面前与她对峙的是白锦,她心许会怕血虫认主,可现如今她才是血虫的主子,那血虫早就与她的身子契合在了一起,且连身形都大了许多,她能指认出一条虫子来吗? 再说了,这慕十七她见过那条血虫吗?知道血虫长什么样吗? 慕十七拧着唇,面上含着冷笑去看她,身形一动,凑近了白萦,手指捏住了白萦的双颊,逼迫着她张开嘴巴。 “你想要干嘛?”白萦受制于她,顿时惊慌了起来,抬手自保地去攻击慕十七的肚子。 独孤宸默不作声的站着,可他那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慕十七身上,白萦又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伤到慕十七。同样地身形一动,快若闪电,抬脚就把那白萦踹飞了出去。 宸王那一脚绝对不带着一点把白萦当女人看的意思,不,心许那白萦在他眼里连个人都不算。 白萦那身子在空中划过,最后又掉进了那泛着雾气的清池之中,忍住了胸口的疼,手脚并用地扑腾着水,向着岸边游了过来。 慕十七轻撇了眼独孤宸,小声怨着他道:“她又伤不了我,你何必把她给踹下去呢?”她若是连避开白萦攻击的身手都没有,那她也不用来这苗疆丢人现眼了。 独孤宸俊眉一挑道:“我瞧着她那脑子还不够清醒,需要进那水里清醒清醒,好好想想什么人是她不能碰的!”居然还敢对十七出手,当真是活腻歪了。 白萦从水里湿漉漉地爬了出来,一身的狼狈,可这岸上有人敢去给她给安慰吗?除非是活腻歪了! 面多众人看热闹的视线,白萦那叫一个委屈,她连慕十七那衣角都没蹭到,红着眼看向独孤宸问道:“凭什么只准她动手,我却不能回手!这不公平!” 可人家好似没听见一般,压根连瞥都不瞥她一眼的,照样地自顾地拥着慕十七淡漠地站着。 连玄门的那些个看热闹的分门主都忍不住觉得这什么苗疆圣女不圣女是不是傻啊,凭什么?当时是凭他们门主宠夫人啊!不公平?公平是什么?在他们门主眼里公平还不及他们家夫人一根头发贵重呢。 所以,她就算是个圣女也只能乖乖地站好了,让他们夫人好好虐上一虐,连个手都不能还的。 慕十七温柔地拿手摸了摸肚子,勾着嘴角去看那满脸不服气的白萦,眸色咻地一冷:“偷了别人的东西,不应该交出来的吗?是你自己把那血虫给吐出来,还是我来动手把它给逼出来呢?” 白萦这会才算是明白了,她刚刚之所以捏着她的双颊是为了引出她腹中的血虫来。那她就是不吐出来,倒是看看她能怎么把她腹中那蛊虫给逼出来。 慕十七那办法多了去了,区区一条蛊虫还难不倒她的,可她这会儿就想要吓唬吓唬那白萦,亮出了袖中藏着的匕首,道:“既然白二姑娘不想吐,那我就只能开膛破肚自己挖了。” 白萦那身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慕十七上前几步,又把她逼到了岸边的青石上,白萦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进那水里去。 她想反抗,可慕十七身后站着的独孤宸那眼神太吓人了,她得了之前的教训,这会再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只是轻咬着唇去向白家老祖宗求救:“老祖宗,护身血虫那可是咱们苗疆的秘密,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轻易展现呢?” 孰料老祖宗冷眼看着她道:“我倒是觉得她那话说的极对,小锦的东西,你凭什么含进嘴巴里去。这会儿就算是她不出手,我也会出手的!你应该知道的,我有的是法子把那虫子从你腹中引出来的!” 白萦再次被打了脸,老祖宗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苗疆的秘密。 再说了,十七又不是外人,别说是看她一条虫子了,就算是想要看这苗疆所有的蛊虫,她也看得。 老祖宗眸色里继续带着不悦看向那白萦道:“老婆子我腿脚不大好,站不久,只数三个数,你是自己吐还是我们来帮你,端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她倒是没有慕十七那么血腥给她开膛剖肚的,可手里那条带着银钩的冰蚕丝线却也能让人后背一麻的。 那是个专门探入人腹中引出蛊虫的工具,只要在那银钩上裹上吸引蛊虫的药泥,往那嘴巴里喉咙深处放进去,就不怕那血虫不上钩的。 可那银钩子稍有不慎就会划拉到喉咙,苗疆会玩这个的不超过五人,这白家老祖宗算是个个中高手了,一般来说定是不会划了白萦那喉咙的,可现如今以她对白萦那狠意,就说不准了。 手里的银钩甩了甩,又道:“老婆子我人老手抖,若是生出些什么意外来可别怪我。” 独孤宸薄唇轻轻勾着,这白家老祖宗和十七不愧是一脉传承,就连这威胁人的手段也如出一辙,一个拿出匕首要给人开膛剖肚,一个则是甩着银针打算刺穿人家的喉咙。 白萦脸色煞白,听着那老祖宗那十分清晰的声音传来:“一、二、三……”话音才刚落下那五毒玄冥杖已经横在了她的眼前了。 一杖砸在她那肩头上,她身形一晃,屈膝跪在了岸边的青石上,瞧见了那白家老祖宗眼里腾起的杀气和那眼见晃着的银钩。 急着喊道:“我自己吐,我自己把它吐出来!” 第924章 愤怒爆发 白萦有些事还是能拎得清的,譬如这会儿她不能惹慕十七,否则独孤宸定然不会饶了她。又譬如,她如果不把那血虫给吐出来,白家这老不死的一定会真的亲自出手把血虫给钩出来的。 与其受罪之后那血虫一样从她身体里被取出来,不如自己顺从她们吐出那血虫来。 她笃定慕十七不可能指着一条虫子就说是白锦的血虫,她压根就不可能有那证据证明她体内的这只血虫是白锦的那只。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催动着腹部的真气,一点点地云起逼着那腹中的蛊虫移动着,然后长大了嘴巴,面目狰狞地抠着喉咙,那本来美艳无双的小脸,这会儿却变得扭曲丑陋了起来。很快众人就看见一条血红色的肉虫子从她那嘴巴里爬了出来。 慕十七默不作声地看着,黑眸凝着冷冽的气息,等待着那血色的虫子从她那嘴巴里全部露出了身子落在白萦手心之中,才凑近了那白萦。 老祖宗黑着脸,盯着白萦手中那条血虫,道:“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老婆子我没傻呢,这虫子可是千年难遇的血虫,你以为这是那路边的蚯蚓吗?谁都能捡一条扔嘴里养着的!” 这丫头现在连说谎都不会说了,分明是在狡辩。 白萦瞥了眼手里那红色肉虫,含着泪应道:“我也是老祖宗您的血脉,是苍白寨白家的圣女血脉,难道就只有她白锦有能力寻到这千年血虫吗?我也可以的!这虫子是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历经了千辛万苦寻来的,凭什么说它是我偷了小锦姐姐的!白家这么多小辈都在这看真呢,老祖宗一直偏袒小锦姐姐,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您若是为了小锦姐姐而来冤枉我,那就当真是要把小萦往死里逼了。”编故事嘛,自然就要声泪俱下一下。 慕十七环着胳膊看着她继续瞎扯,在她话音落后,悲痛欲绝之时,冷笑一声道:“想玩吗?那我就陪着你玩好了。”对着那长空之中唤来了食蛊雕。 当咕咕停在她面前时,白萦身形微微一震,她知道她收服了白锦那只食蛊雕的事,可她这会儿瞧见了这只大白雕那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当初她可没少被这只白雕叨,那身上被这破鸟叨下去好几块血肉呢。 “你是打算让它吃了我的蛊虫吗?你一直以来打的算盘就是想要我把这护身的血虫吐出,送命与这食蛊雕嘴下吧!”白萦觉得自己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可慕十七却拿着一副看蠢货的眼神去看她,道:“白二姑娘别急啊!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抬起脚尖踢向那白萦的手肘,压住了她那手腕,逼迫着她把那手里的血虫丢在了地上,才松开了脚。 众人都以为那条大肥虫子要落入那食蛊雕的嘴巴里了,因为这只大家伙的嘴巴就没有虫子溜走过的。可让众人吃惊的是,那只大白雕居然在那血虫子身边扑腾了几下翅膀又回来了,并没有动口去伤那条肉虫。 “感到很奇怪吗?”慕十七看向那白萦道,“知道为什么咕咕不吃这条血虫吗?因为它认出了它是自己主子的护身蛊,你听过食蛊雕会去吃自己主子的护身蛊虫吗?所以,你这条血虫正是白锦的那一条,就算是在你腹中养了这么久也不能改变它曾经属于白锦的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她狡辩的! 白色食蛊雕属于灵气十足的灵兽,这种极难得一见的灵鸟在白锦手里被训的更加有灵性了,识得自己主子的护身蛊虫并不难。 白萦眸子里的震惊隐藏不掉,她千算万算却独独漏掉了白锦的这只食蛊雕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乱,即使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她也要极力为自己辩解的:“一只畜生罢了,能当什么真,指不定是它这会只是吃饱了,不想吃这条虫子而已。又或者是这天下的血虫都长一个样,人尚且都分辨不出,一只畜生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呢。” 白萦越说越是镇定,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慕十七摸着咕咕脑袋上的羽毛,冷眼去看还在极力狡辩着的白二姑娘,所以呢?这姑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她以为她拿她没办法了吗?她只不过是嫌弃她吐出来的那条虫子恶心罢了,不想动手去碰它罢了。看来她这会儿想要让这白二姑娘闭嘴那就只能忍住了恶心劲去碰那条虫子了。 屈膝蹲坐在地上,捡了片枯叶一脸地嫌弃捏起那血虫的身子,往那手边的水晶灯处一晾:“白二姑娘若是眼没瞎,也识得字的话,不妨把这血虫身上的字念出来听听。” 她这一举动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老祖宗也听稀奇地瞧了过去,光线虽不算亮堂如白日,可那血虫身子在水晶灯那光亮的照耀下透着亮,那亮中有字显露着,不算清晰,却能看出是个“锦”字! 白萦那身子瞬间就泄了气了,她硬撑着到了现在,就凭着一个信念,白锦死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个事。可现在,这般铁证摆在了眼前,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可以去反驳慕十七了。 这条血虫属于白锦,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而她私吞了白锦的护身蛊虫,更是无话可说了! 众人之中白寒最是激动,双眸猩红地盯着那血虫身上的“锦”字!那是小锦才会做的事,小丫头古灵精怪着呢,但凡是她手里的兽都会落上她白锦的名号,那条荒野巨狼的耳后,这只食蛊雕的翅膀下面,都能寻到个“锦”字的。 他如今才彻底信了慕十七的话。 所以,这血虫是小锦的,那这白萦伤了小锦的事必然也都是真的! “该死的!你伤了小锦,你把她丢在了忘忧林中!我要杀了你替小锦报仇!”白寒对白锦的感情,这苗疆之中早已不是秘密,那是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情谊。 白家老祖宗尚且还存留着些理智,因为她早就信了慕十七的话。 可白寒不同,他这会儿是积压着的愤怒突然间都爆发了出来,冲着那白萦就冲了过去。 第925章 可恶的紧 白萦从那湿滑的大青石上爬了起来,抬手去抵挡白寒的攻击。 白寒玩的是御兽,白萦玩的是蛊毒和巫,两人在各自所擅长的领域都不错,可拼身手两人不相上下。白萦在负了伤的情况下还能接了那怒气冲冲的白寒一掌,那反应也算是不错的了。 “你为她报仇!她却从没把你放在心上过!”白萦如今只想着能少一人要她的命,她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是以,她开始去扰乱白寒的心神。 “你在苗疆之中思念着她,默默爱着她,可她却在那苗疆之外嫁给了别的男人,你的小锦,圣女,嫁给了一个唐门浪子,还替他生了个孩子,你在苗疆痛苦着,她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幸福地笑着,白寒,你值得吗?” 她知道白寒对白锦的心思,那就是一个已经思念成魔的疯子。若是让他知道了白锦在外面做的那些个事,他不疯了才怪! 多么意气风发的苗疆御兽战神,却偏偏为了一个女人郁郁寡欢,人不人鬼不鬼地苟延残喘活着。 却不知道他深爱而不得的女人早就嫁为人妻了,这般打击他受得住吗? 白寒受不住!因为他爱惨了白锦,那种爱渗入了骨髓,让他闻言痛入骨髓!浑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双眸突着面目狰狞,爆吼向那白萦:“你说什么?” 他曾经也想过白锦离开苗疆的理由,除了爱上一个男人,他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那丫头把情这东西看得太深了。 可这会儿乍听小锦嫁人生子的事,还会心如刀割般地疼。 白萦抬手抵住他那突然间扼住自己脖子的大手,继续攻击着白寒那支离破碎的心。 “她若是还想着你,记挂着苗疆的一切,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因为在她心里,那个男人胜过你,胜过白家,胜过苗疆的一切!” “不!你不要再说了,是你害了小锦,是你逼得她离开了苗疆,一切都是因为你!”白寒被仇恨染红了双眸,瞪着那白萦的眸子里杀气聚集。 白萦气息短促地喘着气,脸色已经有些发紫,指甲嵌入了白寒的胳膊,那指甲里的毒粉通过伤口渗透到了白寒的身体之中。 白寒只觉得身形一晃,两眼发黑,手上也瞬间没了力气了。扼着白萦的手指渐渐地松开,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慕十七本来是想由着他就这么去好了,她也懒得动手去收拾那白萦了,由白寒出手代劳也不错的,却不想白寒整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经不住白萦几句话的挑拨就着了那丫头的道了,最后白萦没虐成,自己反倒被人拿毒放倒了。 害的她还得弯下腰来去给他解毒的,瞧了眼他那已经发黑了的胳膊,总不好就这么让他去死,她愿意,她娘亲也不愿意的。 好在白萦在毒上的那点造诣,在她眼里压根没有什么天赋可言,她只要耗损一颗解毒丹就好了。 可白寒那双刚刚被落了毒的胳膊这会儿是没办法再抬起来接着去扼住白萦那细嫩的脖子了。 老祖宗刚刚就想要收拾收拾这黑心肝的白萦替小锦出气的,奈何晚了一步,被白寒抢去了先机。 这会儿白寒中毒无奈收手,她就移动着身子立刻接了上去。 五毒玄冥杖举起杀气十足,一杖就砸向了白萦:“你害了小锦不说,居然还在身后挑唆小锦和寒小子的师徒关系!你这丫头当真是可恶的紧。”就算是白寒喜欢小锦也好,可这师徒之情实属禁忌,她这会说出来摆明是要坏小锦的名声! 小锦人都不在了,却还得受这丫头的编排吗? 白萦刚刚才大口喘息了几口气,这会儿就又被迫举着胳膊去迎上白家老祖宗这气势恢宏的一杖子了。 “老祖宗,我也是您的亲孙女!你为何就不能待我好些!白锦已经死了,如今我才是苗疆圣女,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想要造反不成吗?”白萦还记着她那圣女的身份。 可她却不知道,能来闯着圣女殿的,那都是压根没把她这圣女放在眼里的。 白家那老祖宗冷哼了一声,破口大骂道:“圣女!若不是小锦不在了,你以为就凭你这点蛊毒的破本事能坐上这苗疆圣女的位置吗!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瞎了,你做过的那些个龌龊事,配得上苗疆圣女这几个字吗?” 这会和她提圣女两个字,会让她更加想要收拾她! 加上小锦的仇,这丫头干过的坏事都够死个千百回了。 白家那老祖宗的身手和白萦白寒又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了,与那些个白萦手里的假五阶四阶蛊女不同,老祖宗这千手蛊皇的身份是靠自己这一辈子的蛊毒本事拼回来的。 手里举着那五毒玄冥杖就有十几斤重,老太太却愣是能在手里耍得这么轻松,那都是有强大内力和身手撑着的。 所以,已经受了几次罪的白二姑娘经不住老太太三五杖抡下去的。 白萦很快就呈现了弱势,缩着身子躲着却还是被老祖宗一杖抡在了后背上,疼得她啊地一声大叫。 如今的局面很简单,她一人对上她们这一群人,莫说是这一群人,就是随便一个人出来,她都毫无胜算的! 慕十七和独孤宸这会儿还只是冷眼看着的态度,因为她们压根就不用出手,老祖宗就已经收拾了她了。 可就算是她躲掉了老祖宗的攻击,也躲不过慕十七和独孤宸的逆天身手的。现如今,她只要活命!其它什么都管不了了。 即使是破釜沉舟也好过横尸在这圣女殿的清池里好的多。 破釜沉舟!她就只能用上她那最后一招了。 只要能控制了独孤宸为她所用,就好似上次那媚蝶一般,这里的所有人就都会立刻变得不足为惧! 她那株媚草还没变成媚蝶,这会儿对他来说药性太弱了,压根就没有用! 且经过上次一事,慕十七和独孤宸都防备着她呢,估摸她那媚蝶还没戴上发间呢,就被那姑娘双指一夹碾死了吧! 第926章 九尾狐媚 白萦用力的一咬唇,那带着雾气的眸子看向眼前不远处的独孤宸。 她那十洞天里有一间是专门养着些精壮的男人的,模样长得俊俏的也不在少数,可她总觉得一拿来和这独孤宸比,那些个人就索然无味起来。 就算是他狠狠地刺了她一剑,她却依旧****夜夜都在肖想着他。 他就好似一根卡在她喉咙里的刺,她只有吞下了才会舒服。 即使是现在这般情景,她依旧全身都在叫嚣着得到她,她渴望他强有力的拥抱,想要他炙热的双唇狠狠地亲吻着自己,想要他那修长的手指尽情地去抚摸着自己的身子。 她疯狂地嫉妒着慕十七,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仿佛得到了他的爱就得到了这大陆上的一切! 可不就是嘛,得到了独孤宸的宠爱真的就得到了一切,因为他可以因为爱你宠你而为你拼尽所有去给你想要的一切,前提是,那个人是慕十七。 白萦又狠狠地扫了眼白家那老祖宗,那挑着的媚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心里暗暗道:“待我得了独孤宸的宠爱,这个老东西绝对是要第一个弄死的!还要用她那五毒杖直接砸死!” 娇媚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挺直了背,正对着慕十七她们,突然间那身子起来变化,眉羽之间对了颗朱砂志不说,那身后也突然间生出了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来了,九条尾巴正蓬松地向着四面八方展开着,让白萦整个人的气势都起了很大的变化。 瞧着那突然间巨变了的白萦,老祖宗手里的五毒玄冥杖一顿,拧着眉头道:“九尾狐媚之术!你居然连这般不要脸的禁术都习练!你到底想要干嘛?” 九尾狐媚之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传说呢,上古的时候有九尾狐幻化成人形修炼那狐媚之术狐媚男人,就连那一身正气的君王也敌不过这狐媚之术,其实传言是这么个传言,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九尾狐媚之术就是一种缺德的巫蛊禁术罢了。 这事呢又要扯出苗疆的前辈了,苗疆先辈之中有人极擅蛊巫,然后有那么一位姑娘呢玩着这巫蛊之术就玩偏了,这位跑偏了的姑娘呢又恰巧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 苗疆的这位女前辈不死心,就开始琢磨着从那巫蛊之术里寻求办法,最后还真就让她折腾出这九尾狐媚之术来了。 所谓九尾狐媚之术,就是残忍地割下九只同母白狐的尾巴,再以自己的精血混合各种媚药媚草的药水浸泡七七十几天,让那九尾充分吸收媚药的药性,最后把那九尾缝合到饲主的身体上,再以媚药涂抹伤口处,待那九尾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血肉都长到了一块儿去,施术者就可以肆意地控制那九条尾巴了。 当那九条尾巴突然张开,也就成了这世上最强大的媚药。 又有一说因为狐狸本身就带着一种让男人难以抗拒的气息,所以这世上才会有了这狐媚一说,而那位致力于修习怎么魅惑男人的苗疆女前辈经过长久的致力研习,发现白狐身上的这种气息最为强烈,而九尾则是取自天长地久之意。 还真别说,这一招九尾狐媚之术,还就真让那位女前辈梦想成了真,最后她成功地狐媚了那个男人。 那么,这么好的巫蛊之术为什么要被列为禁术呢? 一来,自然是因为这术太过缺德了些,那九尾的媚毒药性太过强大了,把不爱的人硬生生地魅惑成了一个整天只会跪在施术人脚边求****的荒淫之人。再意志坚定的豪杰英雄也抵不过那九尾的毒害。 据说那第一个被施展了这九尾狐媚之术的男子,就是这大陆之上顶尖的男人,可纵使他豪气万丈中了这九尾狐媚之术也只能慢慢变成一个荒淫无道整天只想着那些个男女之事的废物,久而久之男人被榨干了精血,面容枯槁不复以往的俊美傲气,却沦落到了一个惨死的下场。 后来这个术就成了苗疆之人争权夺势的手段,以苗疆之弹丸之地,当真就能在这大陆上留存这么久吗?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就如同唐门往各国塞进去川景美人一般,苗疆也会在某一位强者当权的时候,威胁到了苗疆安危的时候,派出蛊女使用这九尾狐媚之术。 历史长河之中,不少君王少年得志,青年气盖云天,壮年开阔边疆,可却偏偏在最当胜的时候沉迷与美色,还独宠后宫一人,渐渐的会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暗疾而暴毙! 其中有一大部分就是这九尾狐媚之术惹出来的事。 可这术之所以成为苗疆的禁术,倒不是因为这一出害人的原因,苗疆之人那一手蛊毒巫术哪一个不是害人,要说害人的就是禁术,那苗疆的巫蛊那都是禁术了。 这九尾狐媚之术之所以连苗疆之地都把它列为禁术,那是因为这术不仅害人还能害己。对施术者有着极大的损害,一个人的身上突然缝上了狐狸的尾巴,久而久之那尾巴还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尾巴上的媚药之毒也会慢慢渗入自己的身体,那么强烈的媚毒,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女人。 所以,施术者必须一直在身边养着男人替自己解那身上随时都可能发作的媚毒,这术就是等于自己给自己下了毒。且还要承受着不能生育的严重后果。 总之,这鬼东西,连苗疆都严令禁止了的,可这会儿白萦身后却明明白白地抖动着九条大尾巴。 她们刚刚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那藏在纱裙下的九条尾巴,想来这姑娘与这尾巴早已融到了一起了,所以才能这么自如地控制这尾巴的伸展和收缩的。 经过那么多前辈的亲身经历,这九尾狐媚之术上能魅惑帝王,下能勾-引村夫,总之,凡是个男人都敌不过这九尾狐媚之术的厉害。 在场的人都不是个傻子,这场面上的男人,白萦想要把这术用在谁身上,谁都清楚地很。 第927章 什么花样 白家老祖宗没怎么好详细地去给慕十七解释这九尾狐媚之术,就精简地说了那么一句:“是一种很强的媚术,常用于女子魅惑男子的。” 慕十七秀气的眉头拧着,小脸上是淡淡的不悦,女人修习这媚术无非就是用来勾引男人来着,而这白二姑娘最想勾引的就是独孤宸了。 所以说这姑娘现如今还是对她慕十七的男人不放手就对了。 这一次不玩什么媚蝶媚草的贱招了,直接改这九尾狐媚之术了,这术光光是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招数,况且她白萦整个人就是一邪门歪道能走什么正道! 就算老祖宗不说那么一句话,她也能看明白这白萦心底的弯弯道道。 白萦身后那九条尾巴一展开,气势就瞬间全打开了,好似自己修炼了什么了不起的绝世武功,一掌就能碾死慕十七她们一般。 慕十七真想问问她,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白萦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得独孤宸者得天下! 她这会儿就只要冲着独孤宸施展狐媚之术就好了,还不怕到时候对付不了其它这一群小喽啰。 九尾狐媚之术,并不是说你抖着几条大尾巴往这一站随便寻个男人招一招手就完事了的,这还是要配合着一套媚术功法的,这功法自然也是那走歪的前辈留下来的。 功法包括:媚音之术,媚身之术和媚眼之术。 习得一样者可魅惑意志不坚定的少年郎,习得两样者可魅惑正气炳然意志坚定之人,习得三样者再搭配上这九条散发这媚毒的狐狸尾巴,那就要恭喜了,你可以让这世上的任何男人都败在你那脚下倾倒于你,连那身有隐疾之人都能成为真男人! 这其中又以那媚音之术最为厉害霸道,只要你用那媚音之术呼唤着某个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就仿佛中了强力媚药一般任由你摆布。用苗疆的话就是,活脱脱一个可以超控的蛊人。 白萦算得上是有些天赋的,所以在短短时日内居然同时习得了这媚音之术和媚身之术。以至于她这会儿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对独孤宸势在必得。 迈着莲花步子一步步地摇曳着身姿,晃悠着尾巴,向着独孤宸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嘴里轻轻唤着独孤宸的名字,那声音酥麻道,连慕十七一个女人听了都浑身不由地打了个颤,再看看那些个离得近的玄门的男人们,一个个的爆红着双眼,正在以贪婪的目光盯着白萦上上下下地猛瞧着呢。 白寒在听到白家那老祖宗喊出那句九尾狐媚之术时就警觉了起来,同为苗疆九寨巫老,他对这些个禁术也有所耳闻,自然也是知道这九尾狐媚之术的厉害之处的,立刻闭上了双眼,拿手掩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以减少那狐媚之术对自己的影响。 好在这术虽强大,却不能同时对着一群男人去施展的,所以,除了白萦********想要拿下的独孤宸,其它人都只是受到那九尾上媚药的些许影响而已。 慕十七见那白萦厚着脸皮居然一步步地向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时,小脸上腾起一阵不爽! 再一听那白萦这般媚态十足地呼唤着独孤宸的名字时,浑身上下都非常地不爽快了! 小手里的匕首一抛,尖端对准了那白萦的方向,那九条尾巴瞧着太碍眼了,她非得断了她那九条骚气的尾巴不可! 白萦没功夫去理会慕十七那一脸的怒气,这会儿全身心地都在魅惑着独孤宸呢。 独孤宸黑眸依旧那般地冷漠对着她,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她那声音一般。瞧着她那慢慢走进的身影,俊颜上居然又燃起了一阵杀气来。 白萦以为是自己声音有些小了,又接连着大声唤了几声:“独孤宸,宸……” 慕十七怀了孩子之后但真是极少生气的,她这般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冷情性子也是极难生气的,可白二姑娘却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怒火。 她这会儿是真的怒了!攥着匕首的小手紧了紧,那身子刚想要冲出去呢,就被独孤宸给抱进了怀里:“乖乖地待着,我去砍了她那尾巴给你玩。” 宸王当真好似个没事人似得,冷面对上慕十七时是出一片柔情,声音低低沉沉地哄着小丫头道。 居然还能一眼就猜中了慕十七那心底的想法,居然知道她想要砍了那白二姑娘的尾巴呢! 其实这事也不难猜的,在独孤宸看来这小东西最爱做的事就是把充满蜜汁自信的敌人,一巴掌拍回现实之中。 而这会儿想要毁了白萦的自信,直接砍了她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尾巴就好了。 独孤宸听不到白家老祖宗那话,也不知道白萦这会这九条尾巴是为了魅惑他来着,还以为白萦这是又玩的什么鬼花样想要欺负他家十七呢,所以他家这小东西又蹦蹦跳跳地闲不住了。 慕十七挺满意自家男人这会这表现的,说明了那白二姑娘的这狗屁九尾狐媚之术对他是没一点用处的。 也说明了那白二姑娘在他眼里依旧还是那个人嫌狗不待见的白二姑娘。小脸儿一扬,嘴角愉悦地扯出一个弧度,这会儿开心到恨不得跳起来亲他一口以资表扬。 白萦的脸上却越发地难看了,毕竟她这会儿叫了这么多声的独孤宸不说,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也快要把腰给扭断了。 可宸王不仅仅没被她魅惑到,而是压根没拿正眼来瞧她,还低着头安抚着怀里的慕十七呢,那言语之间好似还在商量着怎么来对付她。 难道是她这狐媚之术压根就不管用吗?不可能的事,这边上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向着她看了过来了,为什么独独对他没有作用? 是他意志太坚定了吗?可她那媚音之术能穿透人心,就算是他对与她那九尾上散发出来的媚药没有反应,可这媚音之术却不比那媚蝶弱的。 当初连那媚蝶都能魅惑到他,没道理她修习了这么久的媚音之术却对他起不了作用的。 白萦做梦都不会想到,独孤宸那耳朵被她那独角兕震聋了,压根就听不到她的任何呼唤。 第928章 九尾一断 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白萦千方百计地想要去对付他们,却不想她的独角兕真的伤了独孤宸的耳力,而正巧她习练的又是媚音之术,对于现在什么都听不见的独孤宸自然是毫无用处的。 所以,她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是白搭。 慕十七却极聪明地悟出了这其间的道理,这会儿不怕告诉这白二姑娘,实实在在地打了白二姑娘一巴掌:“如果你那媚术是就这么呼唤他的名字的话,那很抱歉,你再怎么可劲地对着他施展媚术也是白搭,因为他压根就听不见你的声音。” 白萦那脸色端的叫一个缤纷,仿佛瞬间吞了一个黄连,从嘴里一直苦到了心底。 慕十七盈盈一笑,那腰肢在独孤宸手里要比那白萦柔软上百倍,小手里轻巧地把玩着匕首,就等着那白二姑娘再上前几步了,这样她好寻个理由好好收拾收拾这姑娘啊! 可是独孤宸那浑身杀气骤起,手里的软剑耍了个剑花,对着白二姑娘指了过去,薄唇里却依旧是交代着慕十七的话:“乖乖待着,别靠近她,她那身上有些狐骚味,可别熏坏了你了。” 慕十七掩着嘴角噗呲笑出了声来,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独孤宸这鼻子可不是一般人的口鼻,那狐狸身上的淡淡媚药香味在别人闻着也许是催情的香味,可在他闻来却就成了浓郁的狐狸骚味了。 所以这也就是这会儿所有男人都对着那白萦不能自已,而他却依旧眉眼清冷毫无感觉了。 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他是她的,谁也勾不走,别说她白萦装上了九条尾巴了,就算是她装上了九九八十一条尾巴,在独孤宸这里也就是一股子狐狸骚气。 白萦那唇瓣都被自己咬出血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恨呢!难道她忍着剧痛在自己身上划拉着血肉硬塞进身体的尾巴,如今就只能换来他这一句狐狸骚气吗? 不,她不服气!凭什么她慕十七可以在他怀里巧笑颜兮,而她牺牲这么大,他却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白家老祖宗也不得不感慨这世事之奇妙,看向白萦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意思在。 独孤宸安抚好了慕十七,提着剑就直接冲着那傻了眼的白萦飞了过去,身形之快,白二姑娘连扭头避开的机会都没有,那身后的九条尾巴就被齐齐整整地斩断了下来,落在那地面上还活跳着呢。 那尾巴已经与白萦的身体长在了一起,一剑下去那种疼痛就相当于断了她的胳膊,砍了她的腿一般,毫不夸张的说,那鲜血是直接飙出来的。 独孤宸以为白萦那身上的尾巴是身上绑着的某些奇怪的机关设置而已,却不想是真的连着血肉的,收回了剑,这次倒是给了白萦一个正眼了,可那眼里是一抹看着了妖怪的眼神去看她的。 那九条活跳的尾巴离了白萦那身子很快就变成了死物了,那媚药的功效也渐渐消散了,扑腾着地面沾染了血迹又混杂着泥土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无趣。 白萦这会疼得已经直不起背来了,弯着背用力地去拿手去捂住自己身后的血窟窿,可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血窟窿里往外流着,她怎么堵也堵不上。 那九尾一断,众人也慢慢恢复了清明,看着那地上的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再看看痛苦着的白家二姑娘,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白家那老祖宗看着那地上爬着的白萦,哀叹一声,摇了摇头:“九尾狐媚之术之所以是禁术,那是因为它把狐狸的尾巴割断了安在了人的身上,这是在逆天而行,这世上但凡逆天而行的事,又有几个能落得个好下场的。” 这九尾你按上得费好一番功夫,这好不容易长上去了的,哪会这么容易说断就断了的,这必然是会有极大的痛苦的,苗疆之前的那些个习过这禁术的前辈们,也有人想过回正常人除了这九尾的,可别说一次就连根割了这么九条的,单单是狠下心来断一条也有够她们受的了。 白二姑娘做的逆天而行的事可不单单是这一条,若是天意,那几只禁兽就不应该出现在苗疆之中。 独孤宸本来是真有那打算扯下那几条尾巴给慕十七拖着玩的,可这会儿特别嫌弃那几条尾巴,瞄了一眼,几个大步就又落到了慕十七身边,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去送那白萦一路去西天的,因为他知道,十七应该还有话要和这白二姑娘说的。 慕十七也要送这白二姑娘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白萦佝偻着身子在地上打着滚,身上染满了鲜血和泥土,她瞥了眼她身上的伤口,心中大约是有数了。 那么大的创伤,别的不说,就那流血之势已经十分吓人了,如果不及时给她动手医治,那她顶多撑不过一刻钟就可以去见各位小鬼了。 可她慕十七真的不是什么热心活菩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人的心是可以极冷极硬的。 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她对白萦犯不着再动个恻隐之心。 白二姑娘自始自终都在琢磨着怎么弄死她呢,她若是这会再出手去救人,就显得她有些傻缺了,这会儿名面上她可大方着呢,就一句话:“既然白二姑娘都伤成这样了,那我们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这么着吧,活不活着那就看天意吧!” 可这会儿只要白家老祖宗不出手救人的,那她白萦今个绝对是活不成的。 白家老祖宗慈爱可亲那是一面,可她还有着另一面呢,苗疆的千手蛊皇,曾经有多少条命断送在她手里那就不用一一去细数了。 总之,是多白萦这一条也不嫌多的。 她白萦是白家的血脉没错,可白家也不差她这么一条肮脏的要死的血脉。 她就算是死了,也怨不得别人,习练禁术时就该想到这么会被反噬的一天的,只不过她这反噬来的有些快些罢了。 老祖宗也只是冷眼看着那白萦在地上打着滚尖叫着哀嚎着,不能说是熟视无睹,但狠狠地一咬牙,只当白家从没有这么个人就好了。 第929章 太凉薄了 白寒呢,一直把白萦当做亲妹妹看待着,更是因为她是白锦同脉的妹妹而对她照顾有加,否则就白萦这身手,怎么可能在当初闯寨的时候轻易就过了他们的御兽阵。 反正小锦已经不在了,那么谁来做这个圣女都一样。 可现在,他对她却只有深深的恨意,在他看来,若不是白萦对小锦出手,小锦永远都不会离开苗疆,不会离开他! 他恨不得杀了白萦,又怎么可能出手去救她。 任由那白萦疼的如何摸爬滚打,沾满了鲜血的手掌扯着他的衣衫,哀求着:“白寒大哥,救救我!”却被白寒狠狠地一脚踹开了。 微微低首去看她:“救你!你对小锦做的一切,死千百次都不足以弥补那罪过!居然还有脸活着。” 白寒越是想着白锦,那怒气就又遍及全身沸腾起来了,他一直以来以为的认知的事实原来就只是白萦的一句谎话而已。 他心心念着的小锦,爱了一辈子的小锦,都是因为眼前这狠毒的丫头,他要替小锦报仇! 白寒抬起脚,冲着白萦那痛苦着的小脸就踢了过去,白萦再次落水,这一次那身子早已残败不堪,结结实实地落了水,激起一阵水花,伤痕累累的身子在那水花之中挣扎,血染清池,连带着那水雾都染了层红色。 岸上站着的玄门人自然也不会操这份心思去英雄救个美的,在他们家那冷面门主面前,谁都得认怂做狗熊。 况且那什么苗疆圣女实实在在就是一毒妇,以活人饲兽,毒害自己的亲姐姐,这么些个事都能做出来,再美也是只蛇蝎。 而这会儿蛇蝎圣女扑腾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没有那气力从那水里挣扎出来了,就只有那一阵阵的凄惨叫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慕十七稍稍向前一两步,伸着脖子探着小脸想要去看得更清楚些。却被独孤宸大手一伸给拉扯进了怀里:“别靠的太近了,免得溅了你一身的水。” 这会儿他这话未免显得有些太凉薄了,再怎么说,那白二姑娘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也多少和他有些关系的。 可他一向就是如此,眼里心里全部就只有慕十七,仿佛那水里挣扎着还残存着一口气的白二姑娘就好似这苗疆的万千蛊虫里的一只,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又怎么可能去在乎她的生死。 慕十七抿着唇,被他护在怀里,盯着那逐渐消停了的水面,白二姑娘那悲惨的叫声也慢慢由强变弱,渐渐消失不见。 “她死了!”独孤宸淡漠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搂着慕十七那紧绷着的小身子,顺抚着她的背。 死了!这结局虽说是早就意料之内的事,可慕十七还是有一丝丝的晃神,有些悲凉,又好似出了胸口的那口浊气,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好在她这会有独孤宸那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她,身子只是微微颤了一会,窝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呼吸,很快那黑眸就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冷冽。 白家那老祖宗对白萦真的不存着任何的感情,这会儿也只是冷眼瞟了下那渐渐平淡无波的水面,便又拄着那五毒玄冥杖向着慕十七移了几步。 她这会儿关心的同样就只有十七丫头的安危而已。 “十七丫头,咱们赶紧去那后山找火树银花去,可别耽搁了你的伤。” 老祖宗拄着杖,抬起步子走在了前面,果然是经历过世事的老骨头,今个这么大个事却好似对她没任何的影响。 慕十七瞧着她那股子精神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她起初真怕白萦的死会伤了老祖宗的心神,可这会儿看来,老祖宗********就惦记着她身上这伤呢,一点也没受那白萦的影响,这也算是个好事。 白二姑娘的死其实也算是个意外吧,她起初呢真没打算要弄死她的,谁知道她这么能折腾,还给自己身上按了这么一串尾巴,惹得独孤宸看着不顺眼了,就这么齐齐整整地给她剁了。 白寒那最后一脚力气也没少使,要怪就怪这白二姑娘多行不义,结局自然是逃不过那句老话的后半句的:必自毙! 接下来她们就是要冲着那火树银花去了。 按照老祖宗那话里的意思,这火树银花就在圣女殿后山,离这十洞天不到一里路。 她们这会赶着去还能瞧着那黑夜里璀璨的美丽景致呢。 这会因为就只剩下那一棵独苗了,所以并不可能再呈现出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致。但是盛开着的火树银花因为在那极高的高空之中绽放着着,所以像极了夜空里的点点繁星,可那银花比繁星更亮,比繁星离她们更近,比繁星更美! 没了白萦在路上使绊子,这一里路走的十分顺畅。 慕十七压根就没用动到脚,小手揉着荒野巨狼的大脑袋,一路骑着那荒野巨狼溜达过去的,她第一次把狼骑出了马的速度来。 没办法,宸王看得紧,一路训着那巨狼跑快一点都不行。就这么晃荡着,这一里路也没晃荡多久就到了。 那传说中的火树银花就出现在她们眼前了,要怎么说呢,慕十七从没见过这么大棵的树,这会儿还没到跟前呢,就被巨大的藤蔓给遮住了头顶的一片天,这一片天上缀着点点星灯,只不过那一颗颗的星灯比那夜空里的星星更加地大颗且非常地明亮,就那么缀着,让她忍不住都昂着头想要摘下几盏下来玩玩呢。 “想要吗?”独孤宸揉了揉她那微微仰着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慕十七对他从来都是不加掩饰地告知自己的真实想法,点着头嗯了声:“很漂亮,我想看看它到底长的什么样儿。” 小姑娘那绝美的小脸上扬着甜甜的笑,唇瓣粉嫩嫩的翘着。 独孤宸看着她那眼眸里全是宠溺的爱意,别说是那树上的花朵了,就算是天边的繁星,他也要想方设法地帮她摘下来。 冲着身后的玄门人一伸手,言语淡漠,只吐出一个字来:“弓。” 第930章 拉弓射箭 这弓箭是玄门之人随身带着玩的,准确的说,他们玄门混的是武林又不是战场,所以基本上是没人拿弓箭作为武器的。 之所以说他们带着弓箭过来玩的,那只是因为他们当初确实就是抱着来这苗疆猎兽的打算才带着弓箭过来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独孤宸那本事,瞧准了猛兽就直接拿手掌给拍死的,或者有那本事一把软剑走天涯的。 一般人,猎兽靠的自然还是最安全最方便的弓箭。 所以才有了这会儿给独孤宸递过来的弓和箭! 玄门的人其实挺好奇的,琢磨着这四周不会是有什么野兽出没吧,否则他们门主搭弓拉箭干什么啊? 独孤宸把慕十七从那荒野巨狼的身上抱下来,安安稳稳地放在一边站好了,给她裹好了遮着夜风的薄斗篷,又扫了扫她发上落着的落叶,揉了揉慕十七那微微仰着的小脸,才伸手接了那身后人递过来的弓箭。 白家那老祖宗知道他有多宠着十七丫头的,可这会儿这关键时刻他怎么还有心思在那里逗弄十七丫头那小脸呢。 他不是应该要想着怎么把这高处的带着毒的火树银花给弄下来吗? 第一代圣女的法子肯定是不行了,这整个苗疆最大的雕也就是只有十七丫头现在手里的这只白色食蛊雕了。 可咕咕那身形想要背着她们这些个大人飞上那高空指定是没戏的,从苗疆里随便找个孩子,没有那绝佳的身手也是肯定不行的。谁知道那圣女的巨雕到底有多大只,老祖宗这会儿也就只能大概这么一想,那巨雕起码要有这咕咕四五个大才行的。 所以,别说苗疆了,这大陆上也不会再寻到那么大的巨雕了吧。 可这人的轻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跃飞那么高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家这老祖宗正急着不知道该怎么般才好呢,就见宸王稍稍调整了下身形,就站在那原地,举弓拉弓然后对准了那树顶就这么射出了一箭。 且不谈他那精准度有多好,箭术有多么地高超,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射的到那火树上的银花! 可事实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早已就知晓了他这一手逆了天的本事的慕十七。 小姑娘淡定着呢,拧着唇微微仰着小脸,小脸上是淡淡然然的笑,好似对于独孤宸抬手就能射下一朵高空中的火树银花一事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可老祖宗那震惊掩不住啊!见那高空中落下的一朵火树银花,直接来了声尖叫。 “掉下来了!” 慕十七也召唤了咕咕过来,待那花朵落在地面上,从那里面爬出来一条银色的虫子,咕咕就等在一旁了,一口把那虫子给吞进了肚子里。 独孤宸那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举着弓又嗖嗖嗖地射出了几箭,箭无虚发,几支箭出去的就落下来几朵大花。 咕咕吃得倒是听爽快的,一口就是那么一条银色的虫子,待那独孤宸手里的十几支箭都发完了,还扑扇着翅膀张着嘴巴在树下等着呢。 独孤宸捡起一朵银花确定是安全的,才递到了慕十七手里。 慕十七捧着那朵大花,开心地笑着,整张小脸被那银花的光亮照着,发出莹洁诱人的光彩。 “这东西居然比夜明珠还要亮堂呢。” 白家那老祖宗良久才从那惊愕之中回过神来,看着那一地的火树银花,再一次佩服地看向独孤宸。 怎么可能有人有这般的臂力,就算是有这般的臂力和内力,站在这树下也不可能射到那比手指头还要纤细的花枝的。 百步穿杨!可他这一手绝对不止百步穿杨这么简单。 那弓与箭就是普通的弓箭,扔大街上她都不屑去看上一眼的,可这会在他手中就成了神兵利器了。 这特稀罕的火树银花竟然就在眨眼的功夫间就被他连射了十几朵下来,若不是因为箭射完了,他一准是要继续射下去的,只因为慕十七那么一句话:“很漂亮,她想要!” 慕十七,握着手里的这株大花,缓缓舒了口气,这采花之路虽是麻烦不断,可好在最终她们还是采着了这火树银花。再加上唐十一从唐门后山弄的两样药草,那三火御寒的药草就齐活了。 她身上这寒毒就能顺利治好了,待治好了寒毒,她肚子里的宝宝就为安然无恙地来到这个世上了。 一想到孩子,她那脸上就漾起一抹柔美的笑,这可是她和独孤宸的第一个孩子呢,她真的好期待他的到来,一准是和唐糖唐包子一样软软糯糯的特别可爱。 白家老祖宗也不是心疼这火树银花,可咱们宸王爷为了逗自己的王妃开心,尽然让人把那银花用绳子串起来,拿棍挑着当灯笼使呢。 那可是苗疆圣物——火树银花啊!就这么随便拾一根小棍拎着走也太任性了吧! 可架不住人宸王本事大啊!收了三朵备着给慕十七解那身上的寒毒,其它的都做成花灯,由玄门的那群汉子拎着在十七姑娘身边走着,速度不能慢了也不能快了,要让十七姑娘能欣赏到那花灯的美。 要说玄门的那群汉子其实心也挺累的,一路被当作伙夫挑夫也就算了,现在还有扮作那宫里府里提灯的宫女丫鬟,这年头做个分门主做到他们这个份上也真是少有。 可他们干得心甘情愿,因为那巨狼上的门主夫人值得他们为她提灯引路。 他们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服气!当初门主没看上他们玄门大小姐容沐烟事,一个个的那心底还在嘀咕着呢,江湖第一的大美人都瞧不上眼,他们家门主指不定是喜欢男人呢! 却不想后来就听说娶了个妃子,还特宠那么个在这大陆上都从没听过的女人。 没曾想就是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苗疆一路上让他们切切实实地明白了什么才是强者,女人中的强者! 这么一对比,他们那玄门大小姐那真的就太上不了台面了。 第931章 他抱着我 今个所有在场的玄门人,那心底都有一个新的认知,那就是:这世上若真是有个姑娘能配得上他们这个神一般的门主的话,那个姑娘一定就是眼前的这位慕十七姑娘了。 因为只有她才能够与他们门主比肩而立,那气势却不弱分毫的。 也只有她能得到他们门主这独一无二的宠爱。 慕十七玩了一天没怎么休息了,这会儿坐在荒野巨狼的身上,窝在独孤宸的怀里,小脸上渐渐蒙了层倦意,没过多久就蹭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再也睁眼就已经离开那圣女殿很远了,瞧着那风景,应该是快到苍白寨了。 她本来也极不好意思自己这么懒懒地骑着巨狼,让老祖宗那么大年纪了还跟在自己身后这么跑着的。 可推让了半天,老祖宗最后那五毒杖都气的扔在了一旁,原地给她施展了一番轻功:“老婆子我一口气能跑几十里路呢,要你这丫头让座吗?好了,你这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别让冷面小子担心了。”说完也不等慕十七开口,提着五毒玄冥杖就飞身出了林子。 慕十七也是实在没了法子,看着那身手矫健很快就已经落在近半里外的身子,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骑着巨狼又睡了一觉,整个人慵慵懒懒地窝在独孤宸怀里不想动弹,连睁个眼也哼唧了老半天。 老祖宗站在不远处拧着唇笑着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心宽的很,就不怕睡着了摔下来吗?” 慕十七娇娇气气地在独孤宸怀里扭了扭身子,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饱后的慵懒:“不会的,他抱着我呢!” 老祖宗之前只看见了独孤宸对慕十七的宠爱,这会儿却看见了慕十七对独孤宸的绝对信任和依赖。 两人的性子都是极清冷的,可一旦遇到的对方再冷的性子也能化作炙热的火焰。 一般强者是很难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给别人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强者会孤独一辈子,因为他们压根就寻不到那个可以交付一生的人。 一个女人若是太过强大了,在这个大陆上就更是难以找到可以配得上自己的男人。 可十七却非常幸运地遇到了冷面小子,瞧着小两口这般温存在一起倒是也挺甜蜜腻歪人的。 “是啊!你家这冷面小子这一路上恨不得把你揣怀里贴身宝贝着呢,怎么可能让你给摔着了。就是辛苦了那一路举着花灯的各位了。”老祖宗失笑道。 一路玄门分门主举着一排排的苗疆圣物开路,她这辈子估摸也就能见这么一回了,可人小姑娘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她知道的,这小丫头并不是心大,而是这么些个在旁人眼里的圣物宝贝,在这小丫头眼里估摸就只是一朵开得挺漂亮的花而已。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转亮了,那些个花灯的光亮也没那么耀眼夺目了,可依旧泛着莹莹的光亮。 慕十七从来就不是那种喜好搞个气氛装腔作势的姑娘,瞧着那一个个玄门分门主举着花灯的模样也实在是滑稽的很,一个个壮汉提溜着一盏花灯,有种说出来的阴气。 搞的她这么个走在他们中间的,像极了那江湖上走哪儿都有人在两旁撒着花瓣的魔教魔女,一挥手:“都别提着那花灯了,阴阳怪气的怪渗人的。” 玄门的那些个分门主像是突然得了****令,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把那棍上的火树银花给扯了下来,随便往自己身后那包袱里一塞,眼不见为净。 老祖宗又是一阵心疼,那可是她们苗疆的宝贝啊,那般粗鲁的对待,花瓣愣是撒了一地,可惜了,可惜了! 可经由独孤宸昨夜那么一展现身手,她怎么越来越是觉得这火树银花其实也没那么稀罕了呢?这东西难就难在难以摘取,可这么个难题在他那里就是抬手射一箭的事,说白了,就算这会儿,他再佩戴着弓箭折回头去,那手里又是一捧子圣物了。 物以稀为贵嘛,既然这么不稀罕,那就没什么圣物不圣物可言了。可这东西能治好十七那寒毒一事却是不假的。 老祖宗本来还想留着慕十七在苍白寨多待上些时日的,可又担心因为这么几天害的她错过了解毒的绝佳时间。 是以,纵使她再不舍,在十七丫头的安危面前,也只能让步了。 老祖宗许是年岁大了,最不舍这离别之情。 在她眼里,慕十七就是白锦的血脉传承,承载着所有她对于白锦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爱。 “十七丫头,待你身子好了,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也落地了,你就带着他一块儿来苗疆看我,我一定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这以后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记得在苗疆有人给你撑腰!老祖宗我就算是拼上了这条老命也会护着你的。” “这才刚刚认下了你,就又要分开了,我实在是不舍的很。可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要承担的苗疆巫老职责。老祖宗不求别的,就求你能一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 慕十七能感受到老祖宗对自己的爱,那种长辈对小辈的疼爱,那种临别时的不舍,由着那双苍老的手掌拉扯着自己的手,看着那历经沧桑的眸子里含着泪,她的心也并非铁石心肠,自然也会感受到老祖宗那份真情。 微微地点着下巴,应道:“好,待我忙完了一切,一定会再来苗疆看您的,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 她虽不能留在苗疆陪着她,可她不介意给这个苍老的老人一个承诺,一个希望。 告诉她,她会再回来的。 老祖宗老泪众横地送走了慕十七,还连带着给她张罗了一堆一堆的苗疆物产。 “这是些草药,你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这些布匹是苗疆特有的春蚕丝织成的,你娘当初就喜爱拿这东西做衣裙,你也带上。” “这里还有一些兽骨制成的玩意儿,不是给你玩的,是给你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的。” …… 老祖宗恨不得能把整个苗疆的好东西都给慕十七带着上路才好呢! 第932章 傻气蛊女 玄门的那些个汉子又矜矜业业地当起了挑夫,老祖宗给慕十七的那些个东西自然都是苗疆里顶尖儿好的东西。 虽然独孤宸那宸王府里压根就不缺这些个东西,可慕十七还是收了下来。 老太太这是要把在娘亲身上缺失了这么些年的宠爱都转移到她身上来,她收下只是为了逗老祖宗开心。 别了老祖宗离了苍白寨,她们就接着继续往回走了。 路过苍紫寨时,没忘记叫上留在苍紫寨照顾小蛊女的鹤羽。 鹤神医照顾人那也算的上是一把好手,再加之那单独分开来看就显得特高超的医术,总之那小蛊女几天的功夫就被他照顾的能下床走动了。 这会儿小姑娘正盈盈笑着呢,那圆乎乎的小脸上那双纯净良善的眸子明亮着,手里搓揉着一堆脏兮兮的衣衫。 “给我!”鹤大神医有些懊恼地叫了一声,他只不过是得空洗了个澡而已,再出来,扔在门外的脏衣服就不见了,破口大骂了半天那个偷衣贼呢, 后来才听玄门的好兄弟说起,那小蛊女好似抱着他的衣服溜去了溪边。 实在是没了办法,扯了那小蛊女的兽皮毯子裹着身子一口气冲到了溪边去,大手拎着那小姑娘的脖子,抓着她那小身子直接提溜了起来:“谁让你又偷偷出来的?干什么偷偷拿走我的衣服!” 就这么这几天的功夫,他对这小姑娘的为人处世之道着实是佩服的紧。 说好听点这丫头是单纯,说难听点那就是傻! 他就奇了怪了这么个大傻妞在这毒物横行的苗疆到底是怎么靠着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 “我就是看见你这衣服脏了,想要帮你洗干净而已。”小蛊女白圆傻乎乎地应道。 鹤羽一对上她那张无害的小脸纯净的双眸,就算是再大的怒气也消散了,这么个孩子似的性子,他一句重一点的话都舍不得训她。 可他就是见不得这丫头犯傻! “洗衣服能把自己给洗掉河里去吗?你估摸是不想活了是吗?那伤口碰了水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肠穿肚烂!特别是你们苗疆,那水里尽是些小虫子,慢慢地从那伤口游进你那肚子里去。” 就算是他医术高超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他不吓唬吓唬她,这姑娘就不知道个怕的。 可他忘了这里是苗疆了,这丫头是个蛊女了,那肚子里面游进去一条虫子算个什么事啊! 只听那姑娘睁大了圆溜溜的大眼,嘻嘻笑道:“没事的,它若进了我这肚子里,我就养着它好了。” “好个屁!”鹤羽实在是忍不了这姑娘的傻气样了,一挥手把人给丢到了一旁,再去看那溪边的衣服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那些个衣物正顺着水流往下游漂去呢,白圆也瞧见了那随着水流飘走的衣服,急着跳进那溪水之中,嘴里还急着念叨着:“糟了,刚刚她们打我的时候,衣服就飘走了一回,我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呢。” 鹤羽大手一伸把她扯上了岸,冷声道:“你给我好好待着,我去追衣服,待会回来再找你算账。” 宸王府里顶尖的高手,整天和慕十七和独孤宸那般的高手在一起自然是显得平庸些了,可单拎出来,鹤大神医那身手也不是闹着玩的。 几个大步冲了出去,几个跃起就追上了那水流的速度,再一跃跳进了那水里,抓着那一堆衣物游上了岸。这一整个环节都特别顺畅,唯独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他他娘裹着那张破兽皮毯子压根不能入水的,只能除了那毯子光着身子往那水里跳,完了再光溜溜地爬上岸裹上那兽皮毯子,他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而那小丫头居然还好意思看过来,他一大男人都不好意思了,她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衣服都追回来了吗?怎么少了一件里裤?”说完了还要往那溪水里冲去寻找。 鹤羽一把扯过她那小身子,涨红了脖子吼道:“爷我不穿里裤了成不!你别再给我往那水里去了。” 小丫头浑身湿漉漉的,虽说没几两肉撑着,可许是在这苗疆林间长大的缘故,那该长肉的地方一两也没少,这会儿身子被水浸湿了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 他也没病没痛的正常男人,这会儿还光着身子呢,手掌稍稍不慎触及到那丫头滑嫩的胳膊,胸口就急速地跳动了起来,娘的,他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这情-蛊没有解干净,怎么他对这么个小丫头还有反应呢。 白圆被他这么一吼,止住了步子,大眼蓄着泪水,软声地求道:“鹤大哥,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她就是想帮他洗个脏衣服,却不想弄巧成拙。 鹤羽裹着兽皮毯子,抓起丢在岸边的衣衫,冷撇了她一眼:“在这里等着我!”说完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把那一身湿漉漉衣衫拧干了水胡乱地套在身上,又抱着那兽皮毯子回到了岸边,小丫头正垂头丧气地蹲在岸边的石头上呢,见他回来了,小脸一抬眼眸一亮,对着他又是一阵傻笑。 鹤羽心底长叹了一口气,把那兽皮毯子裹在她春光都掩藏不住的身子上,恶狠狠地训道:“你是个姑娘家,那身子是不可以给男人看了去的,知道了吗?” 小丫头没爹没娘的,既然这事给他遇到了,他也不能看着她这么傻愣着下去。 眼眸一冷,带着宸王府独有的冷冽:“还有,刚刚是谁推你下水的!带我过去找他!” 白圆愣愣地扳着手指头数道:“可是人好多啊!有白家阿杰、白娇、白兰儿、白大牛和白小六子……” 鹤羽浓眉拧着,敢情还是组队来欺负他家这傻丫头呢! “那好,你就带着我一一去寻他们的家!” “干嘛寻他们?”白圆眨巴着大眼一脸的疑问。 鹤羽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那脑门,道:“我去给他们送礼!感谢他们没把你给踹进那河里淹死!”别怪他嘴巴毒,他被这丫头给气到五脏六腑都疼了。 第933章 替你报仇 白圆虽依旧弄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带着鹤羽寻到了第一家,苗疆的寨子里那吊脚楼都挨得很近,这一户人家就在白圆家隔壁,只见一群男男女女正窝在吊脚楼外嬉皮打闹着呢。 见鹤羽扯着白圆过来,还都一脸恶意地瞪着白圆看着。 鹤羽把小丫头推到自己的身后,沉声问道:“刚刚在水边欺负了的那什么白一二三四五的,是不是他们?”瞥见那人堆里居然还有几个健壮的男子,他那肚子里的火气就腾腾地升了起来。 白圆点头应道:“嗯。” 鹤羽得了她那准话,就好办事了。他怎么说也是宸王府的脸面,也不会干那揍错了人的事,一是一二是二,是白六动的手,他绝对不错揍了白家小五! 高声把白圆家附近的玄门兄弟喊了过来,让人把白圆护送着回了家,免得待会动手伤了她。 自己则是留下来好好得和这白家一二三四五讨论讨论关于欺负了他们家小傻丫头的严重后果问题。 “刚刚谁动的手自己出来,不出来就是全部都动了手!”还是那句话,鹤羽在独孤宸和慕十七那两个凶神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地友善可亲,可单独领出来也是要狠绝有狠绝,要杀气有杀气的。 当年在离国战场上,谁不知道他鹤小将军的威名,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也足够编纂一本精彩绝伦热血豪气的英雄话本出来了。 这会儿他俨然回到了战场上那个意气风发威名赫赫的鹤小将军,手里没握半寸铁,整个人那气势却依旧震慑着人。 那几个人就是苍紫寨里的混混儿,整天没事就斗鸡遛鸟没个正形,以前没少欺负白圆,这推她入水的事也干过多回了,就欺负她是个小孤女,没爹疼没娘爱。 “不就是把她推下水嘛,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活得好好的嘛!”那一群人里有人应道,她们不是不怕鹤羽他们这一行,而是觉得他们不会为了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小孤女对她们这一大群人怎么着的。 鹤羽锋利的眸子一凝,二话不说,飞身过去抓住那说话的女人,直接扯着头发拉了出来,把那脑袋往那一旁的大水缸里一塞,算着她的呼吸,待她挣扎着濒临死亡的时候才把她放出来吸上几口气,又继续塞进了那水缸里。 如此反复几次,那姑娘就手脚哆嗦着翻起了眼白,宸王府的人,那骨子里都带着些许的冷血,只不过是一直以来都隐藏的极深罢了。 鹤羽这会儿把他体内的冷血魔兽放了出来,整个人像极了冷面的独孤宸,着实有些吓人。 冷眸盯着那地上的女人道:“不就是把你丢进那水里嘛,又死不了!” 那姑娘是没死,可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其中有一半的命是被他给吓没了的。 姑娘的尖叫和挣扎声把白家的白圆都给引了出来,小姑娘站在窗边探着脑袋,看着那外面发生的一切,有些懵。 还是玄门的兄弟好心告诉的她:“鹤神医是在替你报仇呢。” 白圆又不是真傻,她只不过是不想与人争斗罢了,一个小孤女为什么能在这苗寨里活下来,那是因为她傻啊!人们只会欺负傻子,却不屑但真就动手杀了她这个傻子的。 反之,一个极其聪明极其有天赋的蛊女,在这苗疆里无依无靠,会死的很快! 所以,这姑娘不是傻,是大智若愚! 这会儿,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护着的温暖,好似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有个人虽对她凶巴巴恶狠狠的,可他却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帮她欺负回来,含着泪看着那楼下的男子,一身衣衫被她搓揉的都打着皱了,可那气势却是那一身衣衫所隐藏不住的。 鹤羽挑着俊眉,冷眼扫了下那站着不敢动弹的一群苗疆男女。 “谁还想要来尝尝这入了水的滋味,我乐意效劳!” 那一群苗疆的男男女女虽占着人数多,可那一个个的与鹤羽相比气势上就陡然弱了很多。 鹤羽不管是男是女统统都揍了一顿,先消散了他胸口这一股子浊气再说。 那被揍的鼻青眼肿的人群里立刻就有人向他认错求饶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欺负白家阿圆了,大侠你就饶了我们吧!” 那群苗疆人这会儿有些懵,不是说白圆那丫头在这人身上下的情-蛊已经解了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人还会为了那丫头出头呢? 要说那丫头也是个命好的,给人下了情-蛊,被人发现了,居然还没落了个身死的下场。小命救回来了不说,还有个男人替她撑着腰,真是恨得她们都牙痒痒,让她们不得不怀疑,这男人不会是又被那白家阿圆下了什么蛊毒了吧。 鹤羽也没真想要了她们的命,否则这会儿她们已经成了一具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剑眉一挑,声音冷硬道:“我鹤羽今个就把话撂在这里,谁以后要是再敢动白圆一根头发,我一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小丫头本来就瘦不拉几的,风一吹都能倒了,那张小脸瞧着就是个可怜的,他们这群兔崽子怎么就舍得动手欺负了呢? 那群苗疆的人也是群欺软怕硬的主,被鹤羽这么一声冷喝,浑身都在发着抖,连声应道:“在也不敢了!” 鹤羽这才作罢,抖了抖手上的水渍,回了白圆家那小吊脚楼里。 小姑娘裹着她那条破败的兽皮毯子就窝在她那张破木板床上,头发上的水还没干,那双眼睛里蒙着雾气,显得异常的水灵漂亮。 “伤口疼了?”鹤羽冷着脸问了句。 白圆紧抿着唇摇了摇头,半响才轻轻出声:“鹤大哥,带我走,带我离开苗疆好不好?” 鹤羽身形一震,诧异地看着她:“离开苗疆?去哪儿?你这小丫头莫不是疯了,就你这脑袋瓜子,出去一准是被骗去卖了的份。” 不是他瞧不起她,就苗疆这屁大点的地儿,她都能被人给欺负成这般,那外面的世界,恶人那都是数以千万计的,她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可抢手着呢,人贩子最是喜欢了。 第934章 火坑里推 “我就算是被卖了也与你无关,也不会怨你的!”小姑娘倔强地应道。 鹤羽觉得是不是自己没好意思直接说她傻,那话说地稍微委婉了些,这小丫头才会继续在这和他挣。 “什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爷我要是把你带出去了,那就是亲手把你往火坑里推。” 这是明知道那外面对她来说就是个火坑,还要做恶把她领出去,他鹤羽可不做这大恶人。 白圆轻咬着唇,红着双眸盯着他,凄凉一笑,道:“火坑吗?你若是从小到大无父无母被人欺负着,明明不傻却逼着自己装疯卖傻只为了能活下去,你就会知道,苗疆是个比火坑还要恐怖的地方。” 白圆那眸子里是从未显露的清明,她以为自己已经装傻装的习惯了,就连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了,却不想会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知道的,只有他能带着自己脱离这痛苦不堪的苗疆之地。 鹤羽被她那凄美的笑晃了眼,只觉得眼前的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没了以往的傻愣气,却多了几分灵动。 “还有谁欺负了你?我去帮你欺负回来。”鹤羽冷着脸道。 白圆扯着唇,又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欺负回来?你以为你走了,她们还会记得你的话吗?你敢说,你走了还回再回来看我吗?瞧瞧,连你自己都不信你的话,他们会信吗?有谁会愿意再来这鬼地方一次呢?” 鹤羽那心底的答案被她精准地猜了出来,没错,他还真就不可能再来这毒物横行的苗疆一趟了。 白圆继续道:“你走了,我这个小傻子小孤女,生死只不过是她们一句话的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直接淹死在那溪水里了。”她想要出苗疆,是他让她看到了也许这世上还有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是他让她燃起了去追求幸福和温暖的希望。 鹤羽无言以对,因为这突然间聪灵了的小姑娘,说的话句句真理,他竟无力反驳! 他一走就不会回来了,那这苗疆里的人还会顾及一个小丫头的死活吗? 难道,他真的要带着她离开苗疆吗?宸王府那么大,随便给这丫头弄个小屋子就够了,至少她可以避开现如今这厄运。 他手下医馆药铺那么多,日进斗金,养个小丫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心开始动摇了,那黑眸里也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情愫,他若是把她带出去了,那就是要对她负责的。 刚毅硬朗的唇瓣动了动,犹豫再三还是问出那那句话:“那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跟着鹤大哥。”小姑娘红着脸轻声应道,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惊喜。 鹤羽蹭了蹭自己的后脑,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家地方也挺大的,完了,我手里也不差钱,养你足够了。唉,瞧我这嘴,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想要带你出去占你便宜,你既然都喊我一声大哥了,那我就把你当小妹妹看待了,你跟着我,我来照顾你。” 鹤羽瞬间觉得自己身形高大了起来,宸王府里一府的糙汉子,难得有个小妹妹出现,其实也挺不错的,再说了,到时候那盛京里的权贵世家公子哥,以这小丫头的容貌不愁找不出个好夫婿。 他这会是把这小孤女的所有后路都想好了,才决定带着她出去的。 白圆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可很快就又坚定无比了,脆生生地应道:“好。” 慕十七和独孤宸经过这苍紫寨时,就得到了这么个鹤神医认了个妹妹的消息,最后还决定带着他这个新妹妹一块儿离开。 独孤宸面无表情地盯着鹤羽看了半天,然后继续面无表情道:“听十七的。” 慕十七嘴角带着笑,扫视了眼坐立不安的鹤羽和一脸希翼的小蛊女,轻轻拧着唇道:“我可做不出让人家兄妹分离的事,既然鹤羽都决定了,那就一块儿上路吧。” 其实这局面,她早就料到了,准确的说,还是她给这小蛊女指点了一句呢。 她不清楚这小蛊女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清楚她们这鹤大神医怎么着就能这么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只是收了个妹妹而已。 至少,目前的这个局面并不差。 鹤大神医起码有这么个机会脱离宸王府老光棍的行列,她这个做王妃的,应该是要出手推他一把才对。 白圆在这苍紫寨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连个道别都不需要了,至于包袱什么的,也没那必要了,这小丫头一贫如洗的屋子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好打包带走的? 鹤羽把小姑娘扶上马,然后傻了眼了,因为小姑娘压根就不会骑马! 可这事又怪不得人家,这苗疆本来就少有马匹,再加之这小孤女连个温饱都难了,哪有那闲情逸致骑马溜着玩。 瞧了眼他们爷怀里的慕十七姑娘,得勒,他一跃上马就只当自己怀里抱了个小妹妹好了。 鹤羽一路深吸着气,给自己一个心理上的暗示,他怀里就抱着一小妹妹,他有什么好脸红心跳的,真没出息! 可这从背后骑着马环抱着一个人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了,这小孤女那身子好似没力气似得,瘫软在他怀里,他又怕她摔着了,就只能两只胳膊从侧面拦住她的身子。 他总算明白了,他们爷为什么老喜欢抱着慕十七骑马了,娘的,这软玉在怀的感觉是真舒服啊! 鼻息间绕着小姑娘独有的淡淡香气,大手冷不丁的还能蹭一下软乎乎的小手,最美妙的就要数这姑娘软着身子窝在自己胸前的感觉了,软软糯糯的一小只,在自己怀里一会儿动弹一下身子,弄得他浑身一个哆嗦,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在。 怎么入这苗疆的就这么原路返回,玄门的人经历这么一个来回,所有人那气势都变了,特别地沉稳。 再让他们遇见个豺狼虎豹的,他们若是多眨巴一下眼睛,那就是个怂蛋! 若不是慕十七把蛊雕和荒野巨狼都留给了老祖宗,她们这会儿绝对更加威风! 第935章 碰她就疼 回去的路上也没少遇见毒蛇毒虫子的,可大家伙都能够以一种见怪不怪的态度去对待那些个毒蛇毒虫子。 出手迅速,处理完美,压根就不需要慕十七多废话半句的。 就连那一手煮粥烤肉的本领也日渐精湛了,鸡鸭鱼兔信手拈来,到他们手里那都是绝顶的美味。 慕十七胃口好了不少,吃的多了,那脸上身上的肉也冒出来了,整个人就好似一颗水嫩多汁的蜜桃,独孤宸对她那身子的每一处都特别着迷,长指磨蹭着她那嫩乎乎好似都能掐出水来的小脸,一声叹息:“什么时候你那肚子里的小东西才能出来,这么天天抱着你,却不能碰你,真是要逼疯我了。” 慕十七听出了他那话里的意思,娇红着小脸瞥着他:“都说温饱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你去那凉水里降降温就不会竟想着这些事了。” 独孤宸那耳力虽说没有全部恢复,可已经能听到离得近的声响了,大手环着她的腰,低首在她耳根处啄了一口,道:“小东西你这会儿也又是温暖又是饱腹的,那也想吗?” 慕十七小手被他攥着推不动他那硬梆梆的身子,只能张口就去咬着他那胳膊玩儿,被独孤宸捉住了下巴,抬起来冲着那粉嫩嫩的唇瓣就欺负了下去。 俊颜上带着浅笑:“先亲两口解解馋。”他是真想她,想彻彻底底地拥抱她。 他独孤宸就算是个大圣人,可一但到她慕十七面前就瞬间变成有着最原始欲望的男人了。 小东西那身上变大的可不仅仅是肚子,那一对软绵该死的诱人,就凭借着他那个眼力劲,都能想象出来大了多少。 大手顺着心意覆了上去,还一脸淡漠正经道:“衣裙都有些小了,到底是长大了多少?” 连慕十七自己都没到注意那个地方,想着这人一准又是在耍流氓,就算真的长大了些,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羞人的。 害羞地低了下头,正好看见他那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地揉捏着,闹袋里嗡地一声响,咬着唇轻哼了一声,娇怒着道:“你给我放手。” 老祖宗就该看看现在这个老是缠着她的臭不要脸,再来说说他冷面不冷面的事。 离开苍白寨前,老祖宗还特意拉着她说了会悄悄话,意思是独孤宸性子冷,她性子也是个不热乎的,睡觉的时候两人总有一个人需要去主动地温暖另一个人。 老祖宗这话说的含蓄,可意思她能明白,老祖宗是觉得独孤宸冷情冷性,一脸的禁欲气息,那心里想的都是大是非,连白二姑娘使出那招大陆最牛的九尾狐媚之术也无动于衷,一准是对那些个男女之事不大热衷的。 否则那白二姑娘都穿成那样了,但凡是个男人都该有所动作的吧。 可事实就是,老祖宗被某人给骗了。 她压根就不需要去温暖他诱惑他的,这人对那些个男女之事的兴致绝对是非常高的!若不是她肚子里揣着一个球,他哪会这么容易就饶了她的。她被他欺负惨兮兮的时候,老祖宗压根就不知道。 独孤宸还想继续逗弄她,主要是手上的触感太棒了,他舍不得放手。 却听了小东西突然啊了声,叫唤了一声:“疼!” 独孤宸被吓得立刻松了手:“怎么突然就疼了呢?”他压根就没使什么力气的。 慕十七抽了口凉气,不好意思地覆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本来就一直有疼的,可是你刚刚突然那么用力后就特别疼了。” 独孤宸见她那小脸都皱巴了,特别心疼,想要再覆手上去替她揉揉去去疼。 可他一碰她,她就哼哼着疼,整个人娇气的呀,他都不敢伸手去碰她了。 找鹤羽?说这事?且不问他乐不乐意说,就算是他乐意说,鹤羽他敢听吗? 万事都不动于色的宸王,这会儿那脸上确实有些急了。 “现在该怎么办?” 慕十七那拧着眉头慢慢松散了开来,反过来安慰着他道:“没事,这应该属于怀了孩子的正常反应。其实只要不碰它也没那么疼的。” 她这身子可真够娇气的,别人生孩子眼睛一睁一闭的事,可她怀孕生个孩子怎么被折腾的这么惨呢? 好不容易不怎么吐了,又摊上这么个事。起初真的就是轻微的疼痛,像她这么耐疼的姑娘,直接就没把这事当个事,可这几天是又涨又疼的,刚刚他那么一碰再突然一用力,她就忍不住叫出口来了。 这会儿缓了缓又好多了,她是没事了,可娇宠着她容不得她生出一丝意外的宸王那边却不能就这么付之一笑的。 俊眉依旧拧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十七生怕他再生出什么不想要孩子的心思,忙着在他怀里蹭着:“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了!真的!不信你再摸摸看,我一准不会叫唤的。” 独孤宸被她给逗乐了,哪里舍得再去逗弄她的,亲昵地蹭了蹭她那小脸,心疼着道:“待出了苗疆给你置办几身宽松一些的衣裙和里面的贴身衣物,看看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下这种疼痛。” 慕十七那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窝在他怀里乖巧地道了声好。 出了苗疆正巧就是玄门的地盘,独孤宸带着慕十七直接去置办衣裙去了,可宸王那是见多了好东西的主,这城镇里的制衣店里的衣服压根就入不了这位爷的眼。 寒着面道:“我要你们给我拿最好的!不是这些个不入眼的!”指了指慕十七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衣裙又道,“类似这种。” 那制衣店的老伙计也算是个识货的,瞧了眼慕十七身上那衣裙,哭着脸道:“这位爷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若是有这手艺,制的出这样的衣裙早就去那宫里给娘娘们做华服去了。” 慕十七身上这一件重点还不是制衣的技艺,而是那布料的稀有,只不过这店里的老伙计压根就没那眼界,从来没见过这云锦罢了。 第936章 对你情深 独孤宸冷眼扫了那店里上上下下两层楼的衣裙,愣是没瞧上一件入眼的。 慕十七可没他那么挑剔,之前在唐门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身上裹着染了鲜血和泥土的衣服也照样这么过来了。 不管在一旁纠结着的宸王,自顾地挑拣了几套素净简单的衣裙,让身后那位还在凝眉的爷结账付钱。 独孤宸虽砸了银子,那心里也没觉得舒服些,总觉得那些个衣裙又丑又俗压根配不上他家十七的容貌。 “这是麻布吗?这么粗!” “这绣娘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瞧瞧那荷花绣的,好似开败了似得。” “衣领开太低了!” …… 好在慕十七那张脸长得好,回去玄门随便换上一件,都足够让人惊艳的了,就拿那件好似开败了的荷花裙子来说吧,挺普通的一件衣裙,虽说没有宸王说的那般不堪,但也绝对算不得锦衣玉服,可穿在十七姑娘身,那就瞬间能值千金了。 没办法,人姑娘那张脸就是个天仙,怎么穿那都是天仙。 再直接点,就算人姑娘穿一件脏了的衣裙,那也是一个衣服脏了的美天仙。 独孤宸那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又生怕把这娇气的小姑娘给饿着了,让人摆了饭菜入席。 他们这会待的是玄门的总宗,也就是当初独孤宸、褚卅和容沐烟三人感情纠葛之地。 这总宗里有不少人都是只听说过独孤宸这么个门主却从来没见过的,慕十七觉得自己以前那唐门门主已经当的很随意了,可这一位当的比自己还要随意。自从坐上这玄门门主就没在这玄门待过。 是以,世人压根就不知道响彻江湖的三门之一玄门门主长什么样,因为连很多玄门总宗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门主长什么样。 所以,这一次独孤宸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想珍惜这么个机会来一睹他们那神一般的门主真容。 不停地有人往他们那院子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有个老嬷嬷在这玄门总宗应该算得上是有些身份的,居然可以挤过众人直接冲进她们院子里来了。 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话:“老生要见门主,求门主替大小姐做主啊!” 独孤宸若是有以前那超凡的耳力,一准早就让人把这老嬷嬷地扔出去了,可他这会不是没那么好的耳力嘛,等那老嬷嬷都冲到院子里了,才弄明白她是来替容沐烟喊冤来了。 离得这么近,慕十七自然也听得非常清楚了。 那老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大小姐命真是太苦了,她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门主你啊!可惜那身子却被褚卅那畜生给夺了去,被逼着嫁给了他却不想落了这么个凄惨的结局,怎么就这么生了意外死了呢?我不信!门主你一定要替咱们大小姐做主啊!” 慕十七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老嬷嬷替容沐烟喊冤,莫名地被她给逗乐了,明明就是容大小姐给独孤宸下药不成反被褚卅那条狗给咬了,那一对黑心肝的夫妇,谁都别怪谁。 让独孤宸给容沐烟做主!她估摸是不会想到独孤宸又多么地不喜那位容家大小姐。 独孤宸手里给慕十七喂饭的动作并没有停,可那面上的神色已经呈现出十分不悦的趋势了,冷着声音道:“滚出去!” 慕十七大口地吞着鲜肉大云吞,鼓着腮帮子看那老嬷嬷如何死皮赖脸地在院子里撒着泼。 “我不走,我不走,门主你去看看那小姐的闺房之中,还存留着她给您画的画像呢,还有,还有她亲手给您绣的荷包。”老嬷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说话间居然还真就掏出一个湛蓝色荷包来。 慕十七大概能猜出她的意图来,无非是想让独孤宸睹物思情,可那前提是要独孤宸对那容沐烟有情才行。 她曾经见识过他对容沐烟的狠绝冷情态度,别说情了,能不恶心她容大小姐就算不错的了。 所以,这会儿,这老嬷嬷别说是拿个荷包出来了,就算是拿出容大小姐亲手写的血书也是白搭。 独孤宸那冷眸凝着,这会儿若是正忙着给慕十七喂吃的,那老嬷嬷一早就被丢出去了。 独孤宸不仅仅是对容大小姐没情,对这位老嬷嬷也是连看一眼都烦。 俊眉拧着,冲着那院子里吼了一声:“玄门养那么多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滚出来,把她给我丢出去。” 玄门的人自然都不是白养着吃白饭的,他一声令下那院子里就跳出来十几号人,其中就有慕十七熟悉的分门主们,压根就不需要独孤宸再多废话半句,架着那老嬷嬷就往院子外去。 那老嬷嬷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哭喊声:“玄门待你不薄,当初若不是咱们大小姐瞧上了你,你以为你能坐上这玄门门主之位吗?现如今你得了这个位置就忘恩负义了,弃咱们家大小姐于不顾不说,这会儿人都死了,居然连这主都不愿意替她作,我可怜的小姐啊!” 那老嬷嬷一辈子在这玄门宅院之中,目光短浅,只看到了表明上的东西,却不知道如果没有独孤宸这门主这武林之中估摸已经没有玄门的存在了。 并不是玄门造就了独孤宸,而是独孤宸救了整个玄门。 老嬷嬷此话一出,可把那一众知道独孤宸重要性的分门主给吓坏了,极力去堵住那老嬷嬷的嘴巴,只能祈祷他们那耳力这会儿不大好的门主大人没听见啊! 没听见!没听见才怪呢,那老嬷嬷使足了力气喊出来的话,除非独孤宸这会儿聋了。 宸王那面上并没有什么怒气,可就是这么个冷面杀神的表情才吓人呢。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当这个门主好了。”他这可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在他眼里,这个玄门门主并没那么重要。 他一离国宸王,当什么玄门的门主啊! 若是他醉心权势,他大可直接做皇帝,这玄门门主在别人眼里是香馍馍,在他眼里却真的是可丢可弃的东西。 第937章 谁家小姐 他这么一表态,那些个玄门的分门主就不能淡定了,忙着上前赔笑道:“这就是一疯婆子,疯子说的话不能当真的,对吧。” “是啊,是啊,门主您大人大量喝杯茶消消气,咱们夫人还没吃饱呢,对没吃饱,夫人您还想吃些什么?我让人给您做去。” 一群汉子腆着脸,过来嘻嘻哈哈地想把这事给绕过去,他们也没白白跟着独孤宸去那苗疆走上一遭,起码知道了他们家那无坚不摧的门主的一个软肋,那慕十七就是独孤宸的命,从她入手准没错。 一唱一和的就专门捡独孤宸爱听的话说,独孤宸爱听的话,只要是围绕着慕十七说就行了。 “夫人您不是喜欢吃果子吗?我们刚刚让人去集市上采买了一筐子果子回来,可新鲜着呢。” “夫人您吃完了饭,可以去咱们玄门后院里赏赏花逗逗鱼。” …… 可别瞧着这瓜果鱼虫特别俗气,他们夫人那就是能把这俗气的东西都映衬出雅致的人。 实在是玄门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没太多,那宝库里的东西估摸压根就入不了他们夫人这眼,白的丢人现眼,不提也罢。 独孤宸若是这么就被他们给嘻嘻哈哈晃过去,那也就称不上什么鬼王杀神了。 手里面喂着慕十七动作依旧,喂了几个大云吞后,这小东西就抿着唇摇头不吃了,他只能改换了一小盅乳鸽汤,小东西一口一口吞着,双眸闪动着,面上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慕十七喝了几口鸽子汤,那肚子就饱了,实在是吃不下了,就用唇瓣含着他手里的汤匙摇了摇头。 独孤宸见她确实算是吃了不少,也不逼着她,放下了手里的汤匙和盅盏替她擦了擦嘴巴。 把一群玄门分门主就这么晾着,可大家伙都依旧习惯了他这般照顾着夫人完了当所有人都不存在的做派,就只能恭恭敬敬地站着等着,等他心情好了把刚刚那话收回去呢。 可独孤宸没打算和他们闹着玩来着,他也不是那种随便说一句话闹着玩的人! 慕十七吃饱喝足了,自然是要找些事做做,来增加些乐趣的。 挥了挥手把那还已经被丢出院子的老嬷嬷又招了回来,她很想听听她来讲讲那容沐烟当初是怎么死不要脸地肖想着独孤宸的。 老嬷嬷以为是独孤宸突然回心转意了,急匆匆地又入了院子,这一次成功的挤到了独孤宸面前。 那几个分门门主,脑门上汗滴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心道,糟了,这老婆子惹怒了门主已经是个不可控的局面了,这会儿若是再惹得这门主夫人动了怒,那这局面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再怎么急,也没人敢插一句门主夫人的话的。 慕十七一派从容淡定的笑,那绝美的小脸瞬间就亮了,向着那老嬷嬷道:“你刚刚喊着要门主替你们家小姐做主,请问你们家是谁家?那大小姐又是哪位的小姐?” 慕十七那张脸要是装着无害时,那绝对叫一个可亲和善,老嬷嬷对容沐烟那是真衷心,所以看向抢了独孤宸的慕十七时,那脸上就带着一抹不屑了,应道:“大小姐自然是玄门的大小姐,我们家自然是容家!前任门主的容家大小姐,江湖上的第一大美人!” 老嬷嬷口气强硬的很,听得那一旁的玄门分门主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猛地咳了几声暗示那老嬷嬷别作死了,还是这般带着整个玄门作死! 可那老嬷嬷正讲到了兴头上,越说越起劲:“当初容老门主是打算把大小姐许配给门主的,谁知道会被那褚卅钻了个空子,可就算是咱们小姐最终没能嫁得成门主,门主你也应该看在小姐对你情深一片的份子上替她作主啊!” 慕十七等她说完了,才抬眸去看她,不急不慢地道:“说完了吗?说完了那就听我来说几句。首先,现在的玄门不姓容,你们家小姐也不是玄门的小姐。其次,容沐烟既然嫁给了褚卅那就是萧山王的人,至于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若有那本事闹,尽可去那萧山王府闹去,我想褚卅会告诉你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给我听清楚了,别再让我听到你再把你们家小姐和我的夫君扯到一起去!” 听那老嬷嬷一口一个她们家小姐如何如何爱着独孤宸,她那肚子里就一股子怒火中烧。这都哪八百年前的往事了? 荷包是吗?很好! “把她手里那荷包拿来给我!” 那敢站着心里犯怵的玄门分门主们一听她那命令,又立刻看到了希望,夫人愿意驱使他们,那是他们玄门的荣幸,还不赶紧地抢了那老婆子手里的荷包,恭敬地呈了上去。 慕十七若是坐起宅子里的大夫人来,那绝对也是一把好手,那气势就能镇压一切后宅里的各路小鬼。 可惜了,独孤宸那宸王府里压根就没有这么深的后宅水让她搅。 手里拎着那湛蓝色的荷包,只见那荷包上用银线工工整整地绣着一个“宸”字,瞧那针法应该是个不大会女红的新手,可去能看出那绣字之人的用心,一笔一划的转折都绣的十分清晰。 对比她那一手不能见人的女红,这容沐烟的针法略高她那么一筹。 “好看吗?”手里举着荷包,拧着唇冲着独孤宸笑了道。 独孤宸看向她,只是拿余光去瞥了眼那湛蓝色的荷包,冷声道:“丑!” 慕十七惦着手里的荷包,笑道:“可是我觉得这个荷包绣的比我绣的要好看。” 独孤宸扯着薄唇道:“你问的是我觉得好不好看,在我眼里你绣的东西是最好看的。” 谁说宸王不会说话来着,这会儿分明甜到腻歪死人。 慕十七扭着唇盈盈笑道,听着他那话很是受用,惦着那荷包的手突然停了,然后把那荷包直接丢给那站在一旁的玄门人,眸子里带着柔柔的笑意,道:“拿去烧了吧,死人的东西留着多不吉利啊!再说了,你们门主向来不大喜欢丑的东西。” 第938章 别再惹火 那玄门的人立即领了命,这会儿夫人的话那就是圣旨,必须服从的。手里攥着荷包就飞身出了院子,夫人说烧了,那就必须得少了,连个灰渣渣都不能剩。 那老嬷嬷的眼里,慕十七就是摆明了在她面前炫耀,炫耀着门主对她的宠爱,故意把她叫唤回来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打小姐的脸面,把小姐的真心践踏在脚底下! “荷包!还给我!”老嬷嬷扯着嗓子叫唤着,可这屋子里院子里站着的人没人敢帮她一句。 慕十七眸色一冷,冲着那站着玄门人挥了挥手:“把她给我拉出去,至少,我们还在玄门的时候,别让我再瞧见她!” 还有,“这玄门总宗里关于容沐烟的一切,全部都给我毁掉!能扔掉的就扔掉,不能扔的就烧掉!她以前喜欢的荷花池填了,她种的花连根给我拔了,就连她以前的下人也给我全部轰走!” 慕十七交代完一切,撑着胳膊拿手心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气,她吃饱了就特别容易困,冲着独孤宸眨巴了几下眼睛,宸王就立刻意会了她的意思,挥手遣散了所有人,才抱着她往那大床走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小气,可我就见不得别的女人喜欢你,见天地肖想着你,容沐烟不可以,白萦也不行!你是我的!”慕十七搂着独孤宸的脖子,半边身子都吊在他身上,娇声道。 独孤宸黑眸对上她那水灵的眸子,应道:“我是你的,你也是我,对吗?” 他是她的,永远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那她呢?也会永远都属于他吗? 慕十七拧着唇娇笑着:“那是自然。”她是他的,不管是身子还是心,都早已属于他了,不是吗? 她知道他的心里的担忧,他爱惨了她,就总会患得患失,常常会怕她消失不见,可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主动地凑上粉唇去安抚他的不安,小手勾着他的长发,身子被他轻放在那柔软的锦被上,呼吸着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承受着他霸道炙热的吻。 独孤宸本来就只是打算单纯地亲亲她,可一沾到她那软糯糯的唇瓣后,那身体就由不得自己去控制了。 再加上她那嗯嗯哼哼的娇气喘息声,他整个人就快要被她给逼疯了,好在还有些残留的意识在,撑着自己那强壮的身躯,怕压坏了她。 慕十七也不怕丢人,她是真的挺喜欢他亲自己的,那种滋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心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了。 他薄唇不似他那张冷脸那般冷硬,唇瓣出奇的软,口中溢满着清冽的气息,长舌勾着她的舌头逗弄着,每每都会把她逗得娇喘连连。 独孤宸虽说这会儿欲罢不能,那滋味十分难熬,可还是凭借着自己那强硬的意志力松开了她的唇瓣。 慕十七这会儿媚眼如丝,粉唇微微翘着,那鼓鼓囊囊的胸口处不知何时被他给扯开了,露出半边白璧无瑕的软绵。 如玉的肌肤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盯着那半边小白兔,独孤宸喉结滚了滚,他这会儿真是特别怀念抱她的滋味,脑子里不停地闪着她裸露着身子与他肌肤相贴的感觉,还有在他大手撩拨下就会泛着红晕的曼妙身姿,他当时就在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软这么美的身子呢? 尤物!估摸就是用来说这小丫头的,连他也过不了她这美人关。 瞧见了没,这会儿这小丫头自己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地诱人,还眼波荡漾地盯着他看呢,那眸子里的意思好似在娇气地说着: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他若是再不停下来,待会就有她叫的了。 大手扯开一旁的锦被,遮住那诱惑人的春光:“乖乖睡吧,别再惹火了。” 慕十七是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那脑子还没彻底清醒呢,也没大听清他手的什么,就只是习惯地点头唔了声。 窝在被子里困意来了挡也挡不住,那眼皮上下打了会架就睡着了。 独孤宸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小东西可真能折腾人,折腾完了人,自己还能睡的这么香。 再看看自己那身子还不肯消停的某一处,只能去寻个井了! 玄门的每一处他都熟悉,很快就寻到了水井自己灭了火。 他这会当真是要板着手指算日子了,期盼着她那肚子里那个球赶紧出来吧!以后也就不用再用着井水来灭火了。 他们在玄门也不能久待,毕竟慕十七这身上的寒毒还在,他门必须赶紧去和唐十一汇合才行。 因为只有聚齐了三种药材才能解了她身上的寒毒。 只要一天她身上这寒毒还没除,他那心就会一直替她担惊受怕着。生怕她再生个意外出来,那他就真得疯了不可。 他只希望他的十七,无病无痛,平平安安就好。因着他,她那小身子受了太多太多次的苦难,他为自己感到不耻,一边说着爱她,却又一边无休止地给她带了伤痛。 慕十七呼呼地睡得极香甜,软榻锦被上还带着阳光的气息,玄门的人是正把她当大佛供着伺候着,生怕没伺候好她惹怒了他们门主。 吃喝用度倒是还好说,就是那绫罗绸缎的羽衣华服他们实在是搞定不了,这总宗里又没个女人,就算是有些拿得出手的衣衫,那也都是曾经容大小姐留下的旧物。 他们又不是脑子坏了,拿容大小姐的旧衣衫给门主夫人穿。这会儿就连这些个旧衣服也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玄门的人办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总宗关于容沐烟的一切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该烧的烧,该毁的毁,至于那个拎不清的老嬷嬷,自然是再也不会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说白了独孤宸做不做这玄门的门主那就是端看这位爷心情了,而这位爷的喜怒哀乐那都是随着夫人起伏着的。 所以,这会儿夫人软乎乎地窝在门主怀里翘着唇盈盈一笑,门主也就心情大好,********都想着怎么逗弄夫人呢,哪还有心情去想其它的事。 第939章 伤着你娘 一听独孤宸给他们下了个一路护送的命令,那一个个跌宕着的心也才慢慢缓下来。肯用他们,那就意味着他们还有用处。 就算还给夫人当挑夫兼伙夫,他们也是一脸荣光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历练好机会啊!苗疆走了这么一遭,起码抵上他们几年的阅历和胆识的锻炼。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慕十七这么个孕妇,白圆这么个伤患在,马匹换成了宽敞的马车。 玄门人为了在独孤宸面前表现一番,在这马车上自然也下足了功夫。那车里设置了一个可以灵活移动着的小案,小案下面是一套上好的青花瓷杯盏,同样一只青花瓷梅花形茶壶。 那壶里盛着一壶暖暖的红枣蜜花茶,与那青花瓷的上好瓷器极其不搭,可架不住人宸王豪气啊! 为了哄那姑娘喝,自己陪着一块儿喝着这甜腻死人的补血花茶。 案几上面是一套非常精致的食盒,食盒上下有六层之多,每一层都摆放着不同口味和造型的精致糕点。 慕十七在马车那就真是过着小猪一般的生活,吃吃喝喝完了,就剩下睡了。 宽敞的马车里空间足够她那小身子躺着的了,软榻上铺着柔软的兽皮,兽皮下又垫了好几层软乎乎的褥子,许是怀了身孕的缘故,小姑娘睡得有些不大安稳。 因为那腹中的小的就不是个安稳的,一会儿调皮地踹一下,以慕十七那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自然是一点儿动静就惊醒了。 独孤宸瞧着这小东西被这么来回折腾的,有些心疼她,大手探过去揉摸着她的肚子,小声地训斥着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的。 “乖乖别闹,让你娘再多睡一会儿。” “小家伙,你这会儿折腾你娘几次,等你出来了,我就揍你几下屁股!” ……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是那肚子里的小东西玩累了,还是他那大手柔顺抚着那小东西舒服了,慕十七那肚子里的动静渐渐消停了下来。 慕十七微微颤抖着睫毛半睁着眸子,就瞥见那个身影高大的男人,曲着膝跪在她身前,用极认真的态度小声地对着她那肚子说着话。 许是她情绪波动的缘故,那肚子又剧烈地动弹了一下,看的他一急,训道:“居然还敢踢!若是伤着你娘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慕十七没来由地心神一动,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着,小手探过去握住了他的大手,嘴角柔媚一笑。 “我没事,他只是动弹了几下而以,小胳膊小腿的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伤不了我的!” 这会她已经怀了四个多月了,娇小的身子上那腹部凸显的极为明显,她一动弹着身子起来,那腹中的小家伙也跟着她又动了一下。 弯着眉眼去感受腹中的震动,她第一次感谢老天如此厚待与她。把她送到了独孤宸身边,又把孩子送到了她们身边。 回程的路对于她们来说最大的困难就是慕十七这一天天渐渐变大的肚子了。 到了六七个月大的时候,整个人又圆润了一圈,那肚子如今还真就好似揣着个球,走起路来腰背都要往前顶着。 独孤宸看得更紧了,那黑眸随着她兜兜转转,半点神都不敢走。 重点是这姑娘,一点儿都没有怀了身孕的觉悟,挺着个肚子还能到处乱跑的,一不留神自己就能从那马车上跳下来。 吓得他赶紧地飞身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上下左右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下,才算松了口气。 慕十七在他胸口停了一会儿,那肚子顶着有些难受,便从他怀里撤了出来,最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功夫去打趣一旁的鹤羽和白圆。 鹤羽这哥哥当的是极负责的,一路上把那小蛊女当亲亲妹子照顾着,吃喝用度那都是最好的。 小蛊女不仅养好了伤,还把那身子也养得白白嫩嫩,水水灵灵的。 一双圆圆的大眼更加有灵动了,对着谁都是那般纯真无害的笑脸,玄门那些个汉子也少见这么个灵动可爱的小姑娘的,笑盈盈的特讨人喜欢。 一个个的这一路上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往阿圆姑娘身边送,有的是把她当做小妹妹般疼着,可有的人则是打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主意。 那送过来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厚了,金银首饰,上好的吃食,玄门这一个个的手里当真是不缺银子的,若不是独孤宸不喜高调,那马车上都恨不得能镶金嵌银呢。 白圆一直在苗疆里待着,自然是看什么都稀奇的,得了根糖葫芦也能宝贝个好半天。自己吃了一口觉得这酸酸甜甜的东西真好吃,就留着给鹤羽送了过去。 鹤羽从没见过这么好哄的小姑娘,抱着根破糖葫芦也能高兴成这般,瞥了眼那糖葫芦,抬手一挥:“拿开!” 小姑娘又没什么身手可言的,手腕一疼,手里拿着的糖葫芦就掉在了地上,摔得脏兮兮的裹了一层灰土。双眸里那泪花说来就来的。 鹤羽也只是心里不爽她把一根别人送的破糖葫芦当宝贝,也没想把她怎么着的,谁想那手上的力道一重,糖葫芦就变成泥葫芦了。 “就一个破糖葫芦至于吗?你那眼泪就这么廉价,说哭就哭的。”鹤羽那嘴巴,是连慕十七都嫌弃的,没坏心,可那言语之中却带着刺儿,刺得人生疼。 白圆本来那泪水还在眼眶里带着转,这会儿他这么一声吼,就再也忍不住了,那泪珠霹雳哗啦地往下砸。觉得自己委屈的很,明明是拿了好吃个都舍不得吃,给他送了过来,却不想被他视如粪土,说扔就扔。 说来,她只不过是个小孤女而已,苗疆里都是任由人欺负践踏的小孤女,有什么尊严可言? 反观他呢,她起初以为他只是个家丁护卫,可慢慢的她才得知,他确实是个护卫,可他这个护卫却并不是个简单的护卫,一个拥有权力和地位,荣华富贵堪比一个大世家,手里更有医馆药铺不计其数的护卫,还能称之为护卫吗? 最关键的是他那个大陆之上人人都敬仰着的神医身份。 第940章 逗着玩的 白圆越发地觉得自己这身份配不上他了,本来还做好了死缠烂打着的准备,可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连给他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那心底不免有些悲凉,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压根不是她死缠烂打就能跨越的。 鹤羽入了战场就是一个将军,步入江湖就是一个大名鼎鼎的神医,就算是在宸王府做一个护卫,那也是让世家权贵争相攀附的大贵人。 她有什么?也难怪她入不了他的眼,她这么个深山野林里的小孤女有什么值得他去喜欢的? 她无比羡慕宸王妃,有宸王这么疼着她,宠着她。她以前一直艳羡圣女的好命,可现在她才发现,一个女人即使位高权重也不及得到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宠爱更美好。 抬了抬小手蹭了蹭眼角,她的幸福还能握住吗?她也可以得到那样的美好吗? 可瞧瞧现在,她觉得是极好的东西,在他眼里却屁都不是,这就是她与他的巨大差距! 鹤羽可不知道她那小脑袋里突然间就百转千回的,还把他那身份想象的极其复杂。 他若是知道了,一准回道,他有什么高不可攀的,他就是宸王府一个破管家,这会儿爷有了玄门的这一群忙前忙后的分门主们,已经嫌弃他到马车都不愿意让他赶了。 否则他哪有功夫和这姑娘斗气,还弄得自己心情如此不爽。傲娇地一扭头,小爷我算怕了你了,不看你了还不成吗? 慕十七窝在独孤宸怀里挺着个大肚子,粉唇一动一动地尝着刚煮好的甜汤,然后就瞧见她们家鹤神医垂着脑袋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晃过了她和独孤宸一个人钻进了客房里去了,待天色渐渐晚了,才又黑着脸钻了出来,一脸郁结不畅的表情。 冲着那大堂上坐着用晚膳的众人扫了一眼,闷声问道:“白圆那丫头呢?” 众人相视一看,都摇了摇头:“没瞧见啊!” 这会儿鹤大神医那张脸不黑了,急了。 “她一小丫头人生地不熟的你们怎么也不看着点她?这要是迷路了还好,这若是被人拐了骗了去,你们谁担当这个责任!” 玄门那群人被他训得有些发懵,回道:“她不是见天地跟在你身边黏糊着的吗?我们没瞧见你,还以为她又和你在一块呢。” 这话绝对不是推卸责任,大伙真的以为那小孤女只认他的。 鹤羽红着脸闷声道:“我那是方便照顾她的伤!不说了,我去寻人!” 可别真让他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那小丫头白白净净的长得又是那般单纯好骗,往那一站就诱使别人犯罪拐卖了她。 鹤羽返回原地没寻到人,连王府那一套寻人探物的本事都用上了。好在那街道处热闹繁华,两侧更有不少商贩,他问了几个就问出那丫头的大概去向了。 “什么员外家的公子?闲的蛋-疼吗?她一小丫头站在这大街上****屁事!需要他领回家去照顾的!” 那小贩们的原话是:“李员外是咱们城里的大富,特别乐善好施,那小公子也是个小善人,见那小姑娘一个人可怜,以为是无家可归,就带回府里去了。” 可鹤神医脑子里瞬间就脑补了各种情节,什么恶霸强占良家妇女啊!什么无辜孤女被骗入火坑啊!总之,他觉得那小丫头这会儿已经身在了危险之中了。 鹤羽只身寻到了那李员外家门外,二话不说就砸了人家的大门,引出家丁恶狗一大堆,可这员外家的守卫哪能拦得住他啊! 很快就寻到了一对小丫鬟里站着的某个小丫头了。 “白圆你给我过来。”见她衣衫完整,妆容整洁,那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白圆也有些微愣,没想到他能来寻她,还寻得这么快。 那身子控制不住地向着他奔了过去。 鹤羽把人拉入怀里,上上下下好一番检查,见除了那双红肿的眼睛,其它地方是真的都没事,才彻底安了心。 “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跑出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他一路连口大气都来不及喘,就怕自己若是喘口气迟了一步,她会遇到什么不测。 白圆被他霸道地拥入怀中,听着他那因为跑得太急还没缓过来的心跳声,心中甜甜的暖暖的。 鹤羽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这会儿急了话更多了。 “你认识人家吗?就跟着人家走,你知道他安得什么心吗?就你这么模样好看的小姑娘一准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那都是披了羊皮的狼!你是不是瞧着那什么李家公子长得俊俏就跟着人家跑了,越是好看的公子越是人面兽心!” 鹤羽真想一口气把这世间的险恶都告诉她这个小傻子,哪有人大街上被带走了,连喊都不会喊一声的。 不一会那人群里就探出李家小公子的小脑袋了,原来是个和独孤泊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 白圆指了指那娃娃道他就是李家公子时,咱们的鹤大神医那脸上的表情可真够精彩的。 那娃娃大眼里透着懵懂,可也知道他嘴里那人面兽心的公子是在说自己的。 “大姐姐,他是谁?为什么要骂我?” 鹤羽一挺腰板,把白圆护在身后,扫着那一众李家人道:“我只当今个是个误会,不与你们计较。” 瞥了眼那小屁孩又道:“你睁大眼睛瞧瞧,她哪一点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了?她有家,我的家就是她的家!我就是她的亲人!” 李家小公子道:“可是白圆姐姐说她没有家人的。” 鹤羽这一次没有应那小公子的话,而是扶着白圆的肩,逼着她对上自己的眸子,嘴角一挑,道:“你以为你惹了我还能够全身而退吗?说跟着就跟着,说离开就离开,你以为我鹤羽是任由你逗着玩的傻蛋吗?”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着急,心中只要一想到这小丫头会遭遇什么不测,那整个人就难以抑制地暴动了起来。恨不得能离开寻到她,把她拥入怀中。 第941章 不会纳妾 这会却让他听到这么一句话,什么叫没有亲人? 他待她还不够好吗?还不够亲吗? 他一路过来把她当亲妹子看待,那是用了真情实意的,他从没有这么宠过一个姑娘。 她倒好,居然说跑就这么跟个不认识的人就跑了的。 敢情他鹤羽就是她白圆姑娘的一个垫脚石,用完了就直接丢了的。 黑眸一冷,视线逼迫着白圆,道:“你当初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只是为了要出了那苗疆对吗?也对,你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不愁找不到李公子王公子的养着你,你不是惯会使这招吗?只要装着一副无家可归的小模样儿,就会有人把你捡了回家的。” 大手一挥,松开白圆那颤抖着的肩头,冷声道:“白圆你给听好了,不是你不跟着我,而是我不要你了,你爱跟着你的李公子还是张公子的随你的便!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只当咱们从来都没见过面!” 他********地对她好,到头来却得了这么个回报,他鹤羽又不是没事找虐的人。 她想走就走好了,他纵使不舍这丫头又能怎样?她就是个没心没肺捂不热的石头。 白圆颤抖着身子朝着他那已经跨出去几步远的身子看了过去,只觉得幸福正渐渐地离自己远去,自己若是不伸手去抓住,那她的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为什么,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的心会这么疼? “鹤羽哥哥!”身子冲了出去,扑到了鹤羽那后背上。 “不要,不要丢下我!我只是想要在自己还没有彻底离不开你的时候离开你,我怕,我承受不了我在你身边却只能看着你去娶其它女人的痛苦,我知道你一心把我当妹妹看,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妹妹。” 白圆声音里带着哭腔,可那话语却非常清晰地传到了鹤羽的耳朵里,并直达他的心底,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太不知羞耻也太得寸进尺了!我一个小孤女怎么配的上你的身份呢,我现在想明白了,如果可以能够经常见到你,给你做丫鬟做小妾我都是愿意的。” 她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几个月来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从开始相遇的钟情于他,到后面发了他的好,享受到了他的宠爱而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她当时脑子发热,浑浑噩噩地从客栈外的街道上跟着这个小公子离开,待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处陌生的大院子里了。 鹤羽俊眉拧着,感受到后背上那小脸上一准又挂满了泪,把他那衣衫都浸湿了一大片。 可她那一番话却让他的俊脸一红,别扭地回身过来,道:“我们宸王府的人都不会纳妾的。”盯着那圆乎乎突然间悲伤难过的小脸又道,“所以,回去宸王府,我娶你为妻,我鹤羽今生今世唯一的妻!” 白圆瞬间就惊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圆溜溜的眸子微瞪着。 鹤羽揉了揉她那小脑袋,轻笑出声:“以后你都要记住了,有我鹤羽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有亲人的!有我,有宸王府的所有人!” 白圆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胸口处,她的幸福正向着她招手呢,小手向他伸了过去,再一次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娶我!你真的愿意娶我吗?”让她开心的不是突然间多了那么多的亲人,而是他竟然愿意娶她! 鹤羽被那李家的一群家丁婢女围观着,有些不好意思,把她护在怀里准备离开。 看着那一片鼻青眼肿吊着胳膊还在哼着疼的家丁们,颇有些不好意思,随手甩了张千两银票下来:“我身上也没带碎银子,打了你们是我的错,拿去看看伤吧。” 见白圆瞪大了眸子看他,那表情立刻又硬了起来:“我出手时也没下什么狠手,你们身上这伤顶多就是一个月的事,别给我整这出要死要活的嘴脸。” 他也知道这会儿不宜杀人给爷惹事的道理,那手下自然是留了情的。 所有人就算是不看在那一千两银票的面子上,也得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他们走的,重点是,他们想拦也拦不住啊!谁知道这城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个凶神来了呢? 其实要怪也怪他们家小少爷发了善心,把这凶神的人给带回了府里,他们连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就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顿打!冤不冤啊! 鹤羽大摇大摆地带着白圆离开了李员外家,那嘴角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回到了客栈就带着白圆去拜见独孤宸和慕十七了:“这事,还请爷准了。” 慕十七姑娘挺着个肚子也不安分,故意冷着一张脸道:“他准了我也不准,我不准他也不会准的!” 鹤羽抬眼瞪她:“为什么不准?”好吧,他承认自己以前是拿话挤兑过这姑娘,可后来她一跃变成了自己的女主子之后,他见了她绝对是耗子见了猫的小模样,哪儿惹到了她了? 慕十七拧着唇道:“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一会儿把人家当妹妹,一会儿又想要娶人家,你这是为什么啊?觉得人小姑娘无依无靠的就琢磨着强抢民女吗?咱们要是答应了,那就是助纣为虐!”那面上一本正经着。 鹤羽急了:“什么强抢民女,我们这时两情相悦!她自己愿意嫁给我的,我什么时候逼过她了!” 慕十七一副奇了怪了的表情扫视着鹤羽,然后饶有兴趣地与白圆说道:“你当真愿意嫁给他吗?除了他咱们宸王府还有好多好多好男人,他鹤羽在里面顶多是数得上嘴巴最碎碎念的一个。容貌不是顶尖的,身手也不是极好的,就连那医术也是一般!你可别被他给蒙骗了。” 鹤羽恨不得能捂住白圆的耳朵,恶狠狠地盯着那慕十七道:“我是不是欠了你银子没还,不带这么玩我的!” 他琢磨了一下,还真就觉得她那话里全是道理。 第942章 怎么解决 白圆那面上爬上了红晕,应道:“我喜欢他与长相身世乃至身手都无关,只因为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他出现了,让我体会到了被人疼着宠着的感觉。” 偷偷瞥了眼独孤宸,又道:“宸王俊美无俦身世显赫,可我一看到他,就会害怕到连头都不敢抬,所以,我喜欢鹤羽哥哥,只因为他是他!”白圆在苗疆长大,并不懂得太多的大道理,可说出来的话却分为感人。 最起码把鹤羽给感动到了,他总算是没白疼她,这会儿都知道替自己说好话了。 慕十七也只是兴致了来了逗逗他们,这会儿困意来了,就直接挥了挥手笑道:“去吧,恭喜你成为宸王府第二位成家的大光棍!” 鹤羽高兴之余还嘴欠地多问了一句:“那第一位是谁啊?”他被快乐冲昏了头脑,压根忘了他们爷曾经也是个光棍的事了。 慕十七含着笑道:“你们爷啊!二十多了还只身一人,算不上光棍吗?” 鹤羽那笑瞬间就凝结了,因为他好像感受到了他们爷那道冷冽的视线朝着他射过来了,立刻牵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这世上估摸也就只有她慕十七敢拿他们爷开玩笑了! 以前这个世上他最佩服的人是他们爷,可这会儿他最佩服的人是慕十七! 鹤羽这事解决了,且结局堪称圆满! 慕十七却被自己那话给逗乐了,附在独孤宸耳边轻声问道:“你以前都是靠冷水解决的吗?” 独孤宸黑眸一沉,自然能听出她那话里的意思,低哑着嗓子道:“你想知道吗?” 慕十七被他那眸子里的炙热火苗吓到了,拼命地摇着脑袋道:“我不想知道,我要睡觉了。” 可惹了火就想逃也已经迟了,独孤宸大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下一探,凑到她耳边,薄唇轻舔着她的耳垂哑这声道:“靠手!” 慕十七可耻地红了脸,因为小手被他按着压根就缩不回来,而那脑子里居然还能浮现出他所说的画面来。 独孤宸一开始也就是逗着她玩儿,可玩着玩着就差一点自己玩火自焚了。 接下来的事都由不得他自己控制的,鬼使神差地就拉着她那又软又嫩的小手做起了那事来了。 慕十七也被他那不大温和的动作还有熟悉的粗喘声吓到了,想要缩回被他那大手包裹着的小手,可他那大手炙热有力道,扯了半天愣是没扯回来。 独孤宸正卯足了劲动弹着,舒服地喟叹着低吼着,下巴蹭着她的肩窝,薄唇含着她的耳垂一阵厮磨:“乖宝,再一会儿!” 他那一声乖宝把她那身子都叫软了,薄唇还不停地在她耳边脖子上肆虐着。 随着他那握着她小手的大手动弹地越来越快,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情动快到了巅峰的时候,一直在叫唤着她的名字:“十七,乖宝……” 慕十七真的特别后悔自己那好奇心重地多了那么一句嘴,才落了个如今这么个下场。 某人畅快了以后,那俊脸上的余韵还在,看着面前微愣着的小东西,嘴角满足地翘了翘。 大手揉了揉她那发顶:“我去冲个水换身衣服,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会。” 慕十七横了他一眼,掀开锦被躲了进去,总感觉那手心黏黏的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软磨硬蹭的出了汗的缘故。 只能又从那床上爬了起来,挺着个大肚子去寻水净手。 若是平常的情况下,玄门的人一定会在一旁暗中站岗放哨的,可这会儿不是鹤羽遇见了个人生大喜事嘛,一声吆喝就全部都去喝酒去了。 独孤宸又不在,慕十七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晃荡到了井边,挺着个大肚子,又加之想要尽快地洗完手回去,怕独孤宸换完了衣服回来寻不到她又急了。 那脚下的步子就动得稍稍快了些,谁想那井边的青石路上长了青苔异常地滑,她挺着个大肚子,身形自然没有以往那般灵巧轻盈,脚下一个打滑,她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护住肚子的孩子。 身子一个后仰,嘭地一声摔在了那青石地面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躺着,从后脑到后背一直到屁股尾椎处都是一阵疼到发麻。 独孤宸换了身衣衫回来见床上没人,便急着出去寻人,他那耳力至今都没能恢复到以前那般极细微动静都能辨识的程度,以至于他只能到处都飞身找一遍,像只无头苍蝇。 客栈并不是很大,他很快就发现了躺在井边地上,皱着眉头痛苦哼着的慕十七,那么个小人儿护着肚子蜷缩在那满是青苔泥土的青石路上,艰难地想要撑着地面爬起来。 “十七!”独孤宸一声大叫,飞身过去,大手抄过她的腰,把人从那地面上抱了起来。 慕十七算的上是挺耐疼的人,可她那身子却承袭了慕家小可怜的娇气,就连两人欢-爱时,独孤宸都不敢用点大力,否则那娇嫩嫩的小身子上一准是要落下青紫淤痕的。 这会儿她这一跤摔的那叫一个遂不及防!再加之那身子下面又是冷硬的大青石,后脑结结实实地砸在那大青石上,当即人就被摔懵了,半响才回过气来。 她这会儿除了疼就还是疼,所有,独孤宸问出那句:“有没有受伤时。” 她就只能说出个:“疼!”字来。 能忍着疼是一回事,可有些时候面上表现的确实身体上的本能反应。 她怕他担心而极力去忍住了眼泪,可那小脸上一片惨白,就连唇瓣也有些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那圆润光洁的额头沁了出来。 鹤羽刚干了两碗酒,嘴里还叼着片卤牛肉,就听见他们爷那声响彻客栈的怒吼声:“鹤羽,过来!” 重点是那怒吼声里夹杂着的是他的名字! 玄门的所有人也都立刻搁下了酒盏和碗筷,随着他之后向着慕十七和独孤宸的房间飞奔了过去。 也难怪这一个个的脸色突变,独孤宸平日里别说吼一声了,那话对着他们都是嫌少说的,可谓是惜字如金。可刚刚却是一声快掀了房顶的怒吼声,显然是出了事,还是件大事! 第943章 摔得不轻 众人前前后后地挤进了屋子,就瞥见那床上躺着一身衣裙都脏了的慕十七和半跪在床边一脸痛苦无措的独孤宸。 “鹤羽过来,其他人都滚出去!”独孤宸被那脚步声闹的心烦,头也不回冷声道。 鹤羽那脚下的步子一步并做了两步,几步就跑到了床边,盯着那床上的慕十七心中有些发怵,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句:“夫人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呀!还嘲笑他这个老光棍来着呢!怎么这才一会的功夫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独孤宸冷眸凝着,拉着慕十七那小手,应道:“摔了一跤!” 鹤羽那脑袋又大了,这世上谁摔着了,这姑娘都不会摔的,那一身俊俏的身手且先不说,这姑娘就连睡觉都站在他们爷这么个贴身护卫守着呢,怎么能够摔了呢? 可事实就是这姑娘真的摔了,还摔得不轻! 一身衣裙脏兮兮的,那脸色也不是正常的发白着,咬着唇微闭着眸子,面上是隐忍着的痛苦。 他就这么瞧着也瞧不出个什么头绪来,若是摔着了,那光是靠着搭脉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隔着个衣衫,他怎么知道她摔到了哪里?哪里又摔出了伤? 望闻问切,他这会儿只能靠问了:“夫人,您觉得哪儿疼?” 慕十七闷哼了一声,才出声应道:“头、后背、这会儿肚子也有些疼,你帮我先瞧瞧宝宝他有没有事。” 鹤羽脑袋嗡地一响,面露难色,他虽被人奉为神医,可术业有专攻啊!这种妇人怀了身孕的事,他一大男人也不好去专攻的,所以他这会也瞧不出她那肚子里的小宝贝疙瘩到底有没有事。 鹤羽这边愣了神,独孤宸就那边立刻目光冷冽地投向了他:“愣着干嘛?” 鹤羽抹着额头的冷汗道:“我,我以前没给怀了身孕的妇人看过诊,知道的也都是些医书上看来的医理,我也不知道夫人这一摔是不是伤了孩子。” 若是别人家的也就罢了,可这姑娘和她肚子里的那位,他真的担不起这责任啊!万一因为他的误诊而生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独孤宸面色黑沉着极为难看,冲着那外面大吼一声:“全部去寻大夫!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我带过来!” 鹤羽单是听着那怒吼声,就不敢再抬头看他了,低垂着脑袋,道:“那我,我先给夫人瞧瞧脑袋上的伤吧。” 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干站着不是个事,见独孤宸没反对,那手才敢探上慕十七那后脑,三两下就探到了一个鼓起来的大包。 “后脑血肿需热敷消肿。”鹤羽觉得自己这会儿如坐针毡,压根就不用独孤宸再交代,一溜烟就跑去熬药打热水去了。 慕十七这会儿意识已经清醒个大半,小手扯着独孤宸的大手,勉强还能挤出个笑来。 “我没事,是不是又吓坏了你了。” 身上的伤痛再大,只要孩子没事她都能忍。 鹤羽刚出了屋子,就被白圆拉住了,小丫头也已经急的眼眶发红了:“鹤羽哥哥,夫人她还好吗?” 鹤羽把她拉到一旁,简单地和她说了两句里面的事。 小丫头那眸子里突然一动,拽着他的胳膊道:“以前苗疆有个老巫医,很是精通此道,我跟她学过师,也曾跟她去给人看过诊,让我去给夫人看看吧!” 鹤羽拧着眉看她,再三确定道:“你可知道咱们夫人对咱们爷有多重要?容不得生出一点意外来的,你确定你能行吗?” 这事可是要做好承受住独孤宸那泼天怒气的准备的!他不希望她涉险,也不希望因为她的过失而让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来。 可白圆异常坚定地点着头:“鹤羽哥哥,我可以的!”她也不想看着那么善良的夫人生出什么意外来的。 鹤羽黑眸沉了沉,最后还是带着她推门进去了。 独孤宸冷眸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白圆,已经极力在控制着自己那浑身的怒气了! “你带她进来干嘛?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如果十七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一个个擅离职守的人全部都要做好承受他怒气的准备! “阿圆说她懂得这妇人怀孕生孩子的症状,让她帮忙夫人看看吧。”鹤羽顶着压力道。 白圆对上独孤宸那冷眸,虽然没能够做到身形不抖,可还是勇敢地接着鹤羽的话道:“我可以的!请让我试试看!” 独孤宸冷眸一凝,寒着脸道:“试试看?你当她是你小丫头随便练手的药人吗?” 白圆咬着唇又道:“不是练手!我曾经为苗疆一个怀了三胎的妇人接过生,请您相信我!”小丫头那脑门上瞬时就被独孤宸吓出了一头冷汗来。 好在这时,慕十七抖着唇出声应道:“让她过来吧!”她现在就想要知道孩子平安无事。 白圆稳住步子独自走了过去。 鹤羽却依旧放心不下,扑通一声给独孤宸跪了下去:“如果阿圆真的做错了什么,还请爷看在我尽心尽力为宸王府的面子上,饶了她。” 慕十七苦中作乐,冲他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这是自己摔了的,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怪在阿圆身上的,你还不知道你们王爷的为人吗?” 鹤羽自然知道他们爷的为人处事准则,可这所有的一切在你慕十七的安危面前又算个屁啊!这会已经浑身煞气骤起了,他是怕他们爷暴怒起来出手伤了白圆。 有了夫人这句话他就放心了,全程没敢再抬头去看一眼独孤宸的,低着脑袋又遁出了屋子。 连慕十七都没想到白圆真的懂得这孕事时发生的各种症状的,小手熟练地探在她的腹部轻轻地试探了下,而后又看了看她的下身,问了些身体的不适感和腰腹各处的疼痛情况。 很快就舒缓着表情道:“没事的,孩子很好,你刚刚觉得疼痛,应该只是在摔倒的时候拉扯到了腹部,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感应,试着深吸几口气,再缓缓心神,别太紧张。” 第944章 豆腐做的 慕十七依言照做了,那腹部的疼痛还就真的缓和了许多,确定了孩子真的没事了,那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 整颗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小手轻轻抚摸着腹部,冲着独孤宸傻兮兮地咧嘴一笑:“他没事!” 独孤宸心神一动,他在乎的是她到底有没有事!而不是孩子! 慕十七这会还有功夫笑,自然也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已经缓和了很多了。这会倒是好了,手没洗成,全身都摔得脏兮兮黏糊糊的了。 苦着小脸看向了独孤宸,嘴角撇了撇,小声埋怨着:“身上脏兮兮的很难受,我想要洗澡换身衣服。” 她虽没他那么爱干净,可也不能忍受这么脏兮兮地混着泥土青苔的躺在这儿的。 独孤宸看了眼一旁傻站着的白圆,问了句:“你确定她这会没事吗?能动弹洗澡吗?” 白圆看了眼慕十七那狼狈的身子和脏兮兮的胳膊小手,应道:“洗澡没什么问题,但是必须别人帮衬着些,毕竟她刚刚那一跤摔得不轻,最好还是静养几天。” 如果单单是肚子里的孩子,她可以确定没什么大问题的。 慕十七听完了就想挪动着身子坐起来,却被独孤宸给制止了下来。 “乖乖躺着别乱动,等热水来了,我再抱你过去洗。”独孤宸旁若无人地与她说道。 白圆听着却有些尴尬,立刻自告奋勇道:“我出去让人准备热水吧!” 她可不好意思再在这待着里,宸王一准是觉得她特别碍眼,才拿眼横她的。 很快那玄门的人就带着城里的大夫过来了,那些个大夫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呢,就被独孤宸一挥手:“不需要了,都送走!” 那些个玄门的人又哼哧哼哧地把人给送了回去。 热水也很快就送来了,独孤宸亲自给她褪了衣衫,慕十七纵使再不好意思,这会儿也只能由着他了,微微闭着眸子,去感受他的大手划过她的肌肤,小脸上染着红晕,光裸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进了那盛满了温水的大木桶中,舒服地哼了一声。 独孤宸把她放入了水中,才清楚地瞧见她后背和胳膊上的淤青,那白嫩的身子上青一大块紫一大块的,尤为刺眼。 “为什么去井边?”这会儿他才得了空去问她突然去井边的原因,他纵使再聪明也猜不出她是为了去洗个手把自己摔的这么惨! 慕十七不好意思地小声应道:“我手上湿黏黏的有些难受,我就是想去净个手。”没想到那青石会那么滑,摔的她浑身都快散了架了。 她以前觉得独孤宸待她太过紧张了,她又不是豆腐做的,哪儿那么容易一摔就坏了的,可经过了这么一次教训,她就再也不敢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单独行动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立刻服软认错道:“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自己单独行动了!” 摔一跤对她这种以前玩命的人来说肯定算不得什么大事的,可她这会儿不是揣着个小的吗?她不能让孩子生出一丁点的意外来。 独孤宸听完了她那话,才理出头绪来,原来自己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拉着她的小手做出那样的事,她也不至于去净个手而伤了自己的。 他当时是有多么地自私,只想着把自己给弄舒服了弄干净了,却没有去想到她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会不会不舒服。 他若是再细心些,她也不至于生出这么个意外来的。 好在她没什么大事,孩子也没事,否则,他该要怎么来面对她? 慕十七压根就没想那么多,抬起小手想要去摸脑后的大包,还没来得及碰到呢,就被独孤宸拉住小手制止了:“别碰!会疼!” 慕十七面容被水气覆盖着,显得朦胧美好,整个姣好的上身呈现在了独孤宸面前,可这一次宸王没有兽性大发,而是非常认真正经地地替她洗好身子,擦拭了个干净,裹着软乎乎的锦被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稳了。 自己则是又亲手换了套干净的床褥被子,才又把她抱回那大床上去。 鹤羽那祛除血肿的草药包也制好了,用水煮沸了,再用厚实的纱布包裹着,急着给慕十七送了过来。 别说她脑后那么大个包了,就算那姑娘脑后被虫子叮上一个小包,那也是要绝对重视的。 “待再晾一炷香左右,药汁慢慢渗透了布,也凉了些,就可以热敷在血肿处了。”问都不用问了,宸王对于照顾慕十七的事何时假手于人过了,他只需要告诉他怎么做就可以滚了。 待那药布晾凉了些,独孤宸试了试温度才把慕十七抱进怀里帮她热敷血肿处。 她那肚子爬不得压不得,那伤的又是后脑,没办法,就只能让她窝在自己怀里,小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乖乖趴好了,他帮她热敷那血肿的地方。 慕十七一窝进他怀里,整个人就犯困了,那后脑上因为那热敷的缘故,这会儿晕乎乎的特别想睡觉,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这会儿就算是她睡着了,跟只小猪似得,独孤宸也不敢再离开她了。 既怕她压着后面脑袋上那大包,又怕压着那前面的肚子,只能把她侧放在床上,他则是撑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慕十七脑袋上那大包整整半个月才消下去,身上的淤青也才没那么吓人。 可玄门那些人和鹤羽身上的淤青却没那么容易消散的! 慕十七刚受伤那几天,独孤宸走哪儿那身上都是杀气腾腾,玄门的人自知犯了大错,一个个的都不需要他多说什么的,该怎么罚按照玄门的门规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废了一身功夫还是断了双臂那全凭门主处置。 看着那院子里跪着的一排人,鹤羽那心里又过意不去了,是他吆喝着大家去喝酒吃肉的,总不好连累玄门的兄弟受这么重的惩罚的,只能厚着脸去向独孤宸求情。 第945章 等生完了 独孤宸********都在慕十七身上,都没拿正眼去瞧他。 “爷,是我连累了玄门的兄弟,要罚你就罚我吧!”一想起十七姑娘那摔得惨兮兮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罪恶滔天,罪大恶极! 鹤羽这么一跪,白圆也陪着他一块跪了下去。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么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独孤宸真的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而问责谁的。 她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个孩子,要谁整天照看着啊? 看着那白圆都快要被独孤宸吓哭了的小脸,开口替他们求情道:“我摔倒只是个意外,与他们都无关,你没必要罚他们任何人的。” 独孤宸那表情依旧冷的吓人,薄唇轻启,冷声道:“你去问问他们我曾经交代给他们什么话!” 玄门的人也从不会想到,身手能抵过他们一群人的夫人会突然摔了一跤,还摔得这么严重。可这并不是他们擅离职守的理由。 门主曾经交代过他们,他们这一路就只要遵守一个命令,那就是保护好夫人!可他们却没能做到,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理由,该罚! 慕十七知道如今这局面也只能靠她在独孤宸这边软磨硬泡了,挥手让鹤羽和白圆退了下去,准备一个人慢慢地来说服独孤宸。 “他们也没犯什么大错,大家陪着我们一路幸苦也着实不易。”玄门的那些个糙汉子又是当挑夫又是当丫鬟使唤的,一个个大老爷们连句怨言都没有的。 鹤羽就更不用说了,一路若不是多亏了他,唐十一和独孤宸其中必然要有一个解不了血魔毒的。 “你若是觉得他们有错要罚,那你也一并罚了我吧!我觉得这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你瞧着是按照玄门的规矩来好?还是宸王府的规矩来?”慕十七鲜少和他耍赖皮,这一次也是实在没招了。 “十七,别闹!”她这身子,他娇养着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舍得去罚她。 慕十七正色道:“我没闹!”说完就站起了身子。 独孤宸俊眉拧着,拉了下她的小手:“你去哪儿?饭还没吃完呢!” 慕十七应道:“自然是陪着他们一块儿跪着等你责罚啊!” 独孤宸瞬间头都大了,这姑娘的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能怎么着?就只能认栽了。 可重罚可免了,他也要给他们个教训的。 一人三十杖,相互打相互数着数,至于鹤羽,他自然是要亲自罚的。 三十杖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从轻发落了,大家都受的心甘情愿! 大家长了个记性后,那慕十七周身十步外就经常有人出没,晃得她眼都花了。 “暗卫,知道什么是暗卫吗?那就是别让人知道你的存在!”慕十七挺着个大肚子,开口训着话。 玄门的人其实也十分地苦恼,躲得远了怕门主以为他们又在偷懒,离得近了又惹得门主夫人心烦了,这年头混江湖难,混到玄门这分门主更难。 慕十七那身子有了白圆这么个小丫头在,又好似吃了颗定心丸,别看这小丫头人小,那可是接生过好多人的老手。 这后半程的路上,慕十七那肚子越来越大,腹中孩子也动的越来越厉害,让人觉得好似随时都会发动一般,连带着慕十七那心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常常半夜里惊醒了坐起了身子发愣。 她不睡,独孤宸也不能睡,就陪着她说话聊天,缓解她那过度的紧张感。 待她那肚子九个月大时,整个人那手脚都肿了,那浮肿了的身子就连慕十七自己都不忍直视,可独孤宸却抱着她一个劲地安慰着道:“圆润些好看。” 慕十七没好气地瞪他,在他眼前挥着肉嘟嘟的小手道:“我这不是圆润,是肿,是胖!” 其实慕十七是长了些肉,可也没她说的那么夸张,要说这姑娘也真会长,该有肉的地儿有肉,不该有肉的地儿就没见长多少,眉目依旧明艳动人,可那胸口处已经连着换了好几波加大的衣裙了。 她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了,再这么长下去,她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窝在独孤宸怀里苦恼着这事儿,还特别担心以后会不会缩不下去了,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处,小脸又是一红,她可记得他现在对她这一对软绵爱不释手,还常常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独孤宸是真的爱极了她这越来越软的身子,一捏就好似能捏出水来了,那胸口处的软绵更是软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的缘故,那小身子也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他不经意地一蹭都能让她浑身颤抖着轻吟出声。 那声音叫的他浑身都发麻发软,却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她那一对娇美,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抱着她亲上几口解解馋,摸上几下过过瘾。 慕十七被他一逗弄整个人就瘫软在了他怀里,有好几次两人差一点就抱着点着火了,本来就只是单纯地亲亲,谁知道亲着亲着两人的衣衫就脱了个大概,独孤宸一脸痛苦脱身时,还瞧见慕十七那一脸欲求不满的小模样。 大手流连在她那软乎乎的小脸上,沙哑着声音道:“乖,等生完了,我一定让你下不了床!” 慕十七红着脸躲了起来,她自己也能感觉的自己这身子越发地奇怪了,他随随便便地亲亲碰碰就让她整个人都悸动了起来,挺着个大肚子往他身上蹭,真是要丢死人了。 以前还老是说他色中恶鬼,如今,她自己怎么也越发地不知羞起来了? 就这么一路,也慢慢地晃着过来了,按照独孤宸后来制定的路线图,她们后来一路乘船顺流而下,还提前几天到了玉昔和独孤泊她们留下来的镇子。 快要见到大家了,慕十七那心情也变得出奇的好,一整天在独孤宸耳边唠叨的最多的就要数那三个小的了。 “小泊一准长高了许多!小糖包和糖糖也快两岁大了呢!见到了唐十一是不是都会叫爹了?” 第946章 是萧山王 她勾着嘴角淡笑的时候,那眉眼也会弯弯的好似那夜空里最美的月牙儿,本来就极美极美的模样,变得更加生动了。 独孤宸恨不得能永远把她藏起来才好呢,他不希望别的男人窥探她的美好。 回到熟悉的镇子,走过熟悉的街道,马车停在当初她们买的那个宅子外,独孤宸先她一步掀开了车帘,那面色就立刻不对了。 慕十七察觉到他那细微的动作,一边往那马车外挪过去,一边问道:“怎么了?” 独孤宸大手一揽把她抱了下来,黑眸盯着那残破的大门道:“应该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他也说不准是什么事,可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玄门的人乃至是鹤羽那没一个人是傻愣的,大家都有对危险的警觉性。 这会儿已经有人举着刀剑一身警备地冲进了那宅子里了。鹤羽把白圆扔在马车上也沉着脸冲进了大宅。 没多一会的功夫就带着人又飞身回来了,冲着慕十七和独孤宸摇了摇头:“没人!一个人都没有!且宅子里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从血迹的干枯程度看,应该是在三五天前。是敌非友,来者不善!” 慕十七自然知道来者不善,谁个友善的朋友会没事拿刀剑把你家大门戳成满目疮痍的蜂窝! “让人去四处打听下!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慕十七神色一紧。 独孤宸俊眉拧着,大手顺抚着慕十七的背,安抚着她那突然间波动极大的情绪,他知道这事对她来说有多突然多么地难以接受。 因为他知道独孤泊和玉昔他们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十七,别胡乱想,她们只是不在这个宅子里,并不等于他们受到了什么伤害,没有人有那般本事把宸王府的暗卫杀光。”他知道她急了,急的身子都微微发抖了起来。 他那心底自然也不会太过平静,失踪的人里也有他最亲近的侄子,而玉昔和唐十一那两个孩子,他也不希望她们生出任何意外来。 否则,他哪还有脸面去见唐十一,当初就是他逼着唐十一作出了这个把她们大小留下的决定的。 那玄门的人还没来得及行动开呢,就见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从不远处的巷子里飞身出来,一个屈膝跪在了独孤宸面前。 独孤宸过目不忘,自然辨出了他宸王府暗卫的身份。冷凝着眸子,挥手道:“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暗卫起身站定就立刻出声道:“是萧山王褚卅……” 事情太长了,那暗卫却条理极其清晰。 原来,这近两年多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褚卅和褚律叔侄俩一番恶斗后,褚卅败北被逼带着几万萧山军一路夹着尾巴逃到了这么个偏远的城镇。 褚卅不死心,一路挨家挨户地抓壮丁征为萧山军,想要重整旗鼓与褚律再战!路过他们待的这个镇子,又是一番搜刮抓捕男丁。 本来宸王府的暗卫已经把她们大大小小的全都藏在了地窖之中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可谁都没想到唐家的小小姐会突然间哭闹了起来,惊动了跟野狗似到处搜索的萧山军,她们的藏身地点被发现后,宸王府的暗卫们和玄门人自然是要抵死相护的。 一拨人保护小安王,一部分人保护玉昔母子三人,还有两人帮衬着冷御这么个公子哥。 这边府里刚打斗了起来,那边褚卅就带着人过来了。玉昔姑娘刚刚一露脸就被褚卅盯上了。 褚卅对玉昔的求而不得,那心底一直存着个化不开的疙瘩,这会儿整个人就好似一只疯狗,目光幽红地盯着玉昔那张绝美的小脸,一声令下:“不惜任何代价,给我把她抓过来。” 玉昔见到了褚卅,那面色也是一惊,左右手护着小糖包和糖糖,躲在宸王府那一排排的护卫身后,忆起之前被褚卅抓了去的事,心有余悸! 宸王府和玄门的人自然不会任由褚卅把人抓了去的,于是又是一番恶斗。一群人护住一个人冲出褚卅那人山人海的萧山军尚且不易,更何况他们这会要护着这大大小小好几个人。 没办法,只能把人力分散开来,一拨人带着一个小的往外冲。 既然褚卅的目标是玉昔姑娘,那大家的重点就全都放在了保护玉昔姑娘的身上。 就这样,宸王府的暗卫显示出了他们勇猛的作战能力,在所有人拼死的情况下,还真就一拨拨地带着人冲了出来。 回头一汇合,小安王先到了,等了半响没等到唐家小小姐。当即就急了,带着人又寻了回去,糖糖那可是小家伙一手带大的,疼得紧,小丫头也出奇地黏糊着他。 有时候就连玉昔这个当娘都会觉得,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宝贝和自己居然不是最亲近的。 独孤泊带人寻了回去,正巧对上了被褚卅抓在手里哭得惨兮兮的糖糖。 糖糖一见着独孤泊,那水汪汪的大眼忽闪着,菱形的小嘴巴里不停地叫唤着:“蝈蝈,蝈蝈……” 这会儿褚卅大手抓着糖糖的身子,直接提着悬在了半空中,压根就不管小丫头哭得有多惨! 糖糖长这么大那都是被宠着护着的,连张冷脸都没遇见过。这会儿早被褚卅的凶狠表情和粗鲁的动作吓坏了。 独孤泊平日里就最是见不得她那眼泪的,小丫头一哭起来整个一小泪包,即便是想要那天上的月亮,他也得想办法帮她给摘下来。 自然是见不得小丫头受任何委屈的,小身板一挺,那独孤家独有的王者之气显露了出来:“你弄疼了她,快放她下来!” 褚卅如今就是条疯狗,被褚律联合他娘亲摆了一道,自然也清楚这事件背后有独孤宸插了这么一脚,所有新仇旧恨加起来,他对独孤泊这小东西也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眸子里带着狠绝,左右挥手让人把独孤泊也抓过来,到时候指不定能拿这小东西威胁独孤宸。 独孤泊那小脸上一派镇定自若,没丝毫惧意,颇有独孤宸年少时的气势。与那身侧左右暗卫道:“既然救不了糖糖,那我就去陪着她去,免得她一人害怕。你们不要拼死护着我增加伤亡,所有人都退回去全力护住玉昔婶婶和小糖包!千万不要让玉昔婶婶过来,中了他的圈套。” 第947章 哥哥在的 那些个暗卫虽说是听令与独孤宸的,可宸王不在,如今最大的就是小安王了,他的命令如今就等同于宸王的命令。 如果是小孩子的胡闹倒还好,他们实在不行就只好用强的,直接把人给打晕了带走。 可这会的小安王,目光深渊黑沉完全就不像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几句话就把当前的局势分析的透透彻彻:“糖糖还小,任由她一个人在褚卅手里肯定是不行的,她一哭闹惹烦了褚卅,我怕褚卅会伤了她,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去陪着她。” “至于玉昔婶婶,褚卅的目标是她,且对她怀着不好的心思,你们一定要护住了她,别让她回来!” “褚卅如今处境困难,被褚律逼走边城,不会傻到伤害我得罪小叔叔的,他掳走我的一大部分原因是想要威胁小叔叔,既然是存着这么个目的,那我就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独孤泊对糖糖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这会不愿意走,且心思清透目光睿智全都是为了糖糖。 唐十一走的时候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是哥哥,他要保护糖糖。 如今,小家伙不仅仅是个头长大了许多,那属于独孤家的超强五感和脑子也渐渐显露了出来,那心底一番精算以后,眸子里就只剩下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淡然镇定。 “走!”一声令下,暗卫尽散! 而他自己一人则是迈着步子一步步地走向褚卅和糖糖的方向。 离那褚卅一步之遥,站定以后,微微仰着小脸,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对上了褚卅,唇瓣动了动:“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很多人想要抓了我去威胁小叔叔的。而如今,我愿意做你的人质。可独孤家人的性子你兴许不大了解,一门忠烈血性之脉,最不怕挣个鱼死网破,我若是想要寻死,有的是办法,可我若是死在你的手里,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吗?” 褚卅本来还窃窃暗喜着这小子的自投罗网,可这会那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脸的不痛快,却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咬着牙道:“你威胁我!” 独孤泊小脸上一派淡淡然然,扯着唇回道:“不是威胁是交易,你把糖糖放下来,我带着她跟你走。你无需担心,我们两个孩子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的。” 他早已不是那个总爱哭鼻子的小安王了,他长大了,他有着自己要保护的人。 糖糖见他靠近了,那悬在半空中的小身子就乱动了起来,小手用力地向着独孤泊的方向伸了过去,眼泪含着泪,水汪汪的心疼死个人了。 “蝈蝈,蝈蝈……” 独孤泊笑着哄她,小手去够着她的小手,抬眼看向褚卅,又道:“放了她,她这样很不舒服!” 褚卅心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手里抓着的小东西丢了下去。他也不想一路拧着这么个不听话哭喊着吵死人的小东西走。 独孤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褚卅扔掉的糖糖,待把人稳稳接在了怀里,才老气横秋地长舒了一口气。 “糖糖乖,别哭了,哥哥在的。” 在褚卅看来,这小丫头就是个烦人精,本来他一路过来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会儿被这小丫头哭闹着那心情更加烦躁了。 好在那小丫头落入那独孤泊的怀里哭了一会那恼人的哭声就停了。 独孤泊上上下下给糖糖检查了下,见小东西除了哭得一脸泪以外,其它地方倒是都没见什么伤,估摸是被褚卅给吓到了,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着。 “蝈蝈,娘娘!要娘娘!”小孩子被惊吓到了,就会想着要去找娘,糖糖自然也不例外。 趴在独孤泊怀里探着小手随便指了个方向,就要去他带着自己去找娘亲。 独孤泊这两年的身形抽风了似的长了好一截,又一直没把唐十一教他的武功修炼给落下,这会儿长得居然比同年的孩子还有壮硕一些,力气也不容小觑,抱着糖糖那肉嘟嘟的小身子也能一口气跑几里路都不嫌累的。 这会儿双手抱紧了糖糖,看了眼褚卅又道:“等我一会,我要哄哄她。” 把小丫头放在地上站稳了,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玩意儿,小吃食,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小丫头逗得忘记找娘了。 独孤泊以前那怀里揣着的,身后背着的,腰间的系着的,全是自己的小玩意儿。 可现如今,全都换了成了糖糖的东西了,糖糖爱吃的吃食,糖糖喜欢的布偶,就连糖糖擦手擦嘴的帕子他都随身备着呢。 糖糖人小心也小,真真是除了吃喝睡就没什么忧虑的,别人哄着兴许没有用,可独孤泊对她却是极有办法的。 嘴里吃着软软糯糯的糕点,手里举着小小的布老虎,就变得特别乖特别乖了,再加之有了独孤泊在,她就更加安心了。 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糕点,玩着自己的布老虎,也不管独孤泊要抱着她去哪里。 褚卅一路瞥了几眼那小姑娘擦干净的小脸,越发地觉得熟悉了,他刚刚整个人整颗心都扑在了玉昔身上,被玉昔那出落地越发美艳的美貌给惊艳到了。 这会才有功夫去看那半大点的小萝卜头似的小丫头,还真别说,这丫头虽烦人的紧,可这会儿这么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倒也软糯可人的紧。 特别是那张精致的小包子脸上,大眼好似含着水,唇红齿白的,他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娃娃呢。 不禁在想,这到底是谁家的娃娃,爹娘是谁?才能生养出这么个水灵的娃娃来,见她口齿不清地喊独孤泊哥哥,莫非是独孤宸和慕十七的孩子,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两人的模样,能生出这么个好看的娃娃也不足为奇的。 可再细致去辨识了几眼那小娃娃的五官眉眼,又记起刚刚玉昔护着小娃娃的模样,莫非:“这孩子是唐十一和玉昔的?” 这般一想,就又觉得这小女娃的眉眼像极了玉昔的水灵,而那鼻子和嘴巴又和唐十一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第948章 千载难逢 独孤泊没有出言应他,以沉默对之。 这个做法是极聪明的,如果他认定了糖糖是唐十一叔叔的孩子,他就算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反之,他不应他,由着他去猜测好了,答案早就在他心底了。 有他在,别人休想要伤糖糖分毫。 褚卅想通了糖糖的身份,又开始琢磨别的事:“唐十一人呢?慕十七和独孤宸又去了哪里?他们为什么会把你们几个扔下?” 这事未免太奇怪了,玉昔对唐十一有多重要,他最是清楚,当初唐十一是可以为了这姑娘豁出性命的。 至于这独孤泊,那可是这大陆之上所有独孤宸的死对头想要抓到拿去威胁独孤宸的不二人选! 这么一堆人为什么会留在这么个褚国的小镇子上呢? 莫不是他们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在进行着?他是不是应该趁着他们回来之前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褚卅这会儿眼前划过玉昔那绝美的容颜,再想想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玉昔身边没人护着,他得到她的愿望就在眼前,他若是就这么走了,他一辈子都咽不下之口气的。 待他得了她的身子,他就不信唐十一还会要她这么个破败的身子。 视线落在独孤泊怀里那小肉包身上,实在不行,他就拿这小丫头威胁她,他就不信她能狠下心来舍得这么个精致的小丫头。 玉昔自然是舍不得糖糖的,这会儿一听说糖糖和独孤泊都被褚卅抓了去,整个人就急疯了,急着就要往回冲。 可怀里的小糖包正哭闹着呢,她舍不得糖糖也舍不得小糖包,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离了谁都活不下去的。 暗卫出手拦住了她,把独孤泊的原话告诉了她:“小安王的意思是,您若是落入那褚卅的手里一准是要出大事的,唐小小姐有他照顾着,不会出事,如今之计只能是等着王爷他们回来再商讨对策了。” 再说直白些,这姑娘这会儿过去,那就是摆明了羊入虎口,又去无回的。 玉昔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糖糖还那么小,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她身边,这会儿被褚卅那恶人给掳了去,她都极难想象她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独孤泊的成长她也有所目睹,可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个孩子啊!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能护住糖糖? “不,我要去救糖糖,我拿自己去换糖糖,我求褚卅放了糖糖。他要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自从唐十一走后,玉昔就是靠着这两个小家伙支撑到了现在,这会儿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了。 言语里也出现了鱼死网破的疯癫:“他褚卅不就是瞧上了我这张脸吗?那好,我就当着他的面毁了这张脸。” 众人都被她这话给吓坏了,她怀里那小糖包也哭得更大声了。 冷御愣了老大半天,才以身子挡在玉昔面前,极力劝阻着道:“玉昔姑娘,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这事情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场面,褚卅他不是傻子,小泊也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对糖糖那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呢,他不会让褚卅伤了糖糖的。” “咱们稍安勿躁,让人先想方设法去通知我师父她们,她们一定会想到法子去救人的。” 冷御无比懊恼自己的无能,若是他能有他师父的身手也不至于弄成如今这般局面。 他曾经护不住爹,这会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糖糖和小泊出事,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男人。 他知道唐十一和玉昔的感情,也知道褚卅对玉昔的龌蹉心思,玉昔是断然不能去自投罗网的。 如今就算是把人给砸晕了,也不能让她去找褚卅的。 别人下不去这个手,他冷御可以做这个恶人。玉昔已经听不进别人的劝了,就算是大家都向她保证糖糖不会出事,她这个做娘亲都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着糖糖出事的! 冷御冲着左右的暗卫使了个眼色,一记手刀砸晕了玉昔,暗卫则是接住了玉昔怀里的小糖包。 一脸地无奈道:“先绑着吧!总不能看着她去做傻事。让人去宅子左右等着,若是师父她们回来了,就立刻上去把这事给他们说了。再出几个人去追踪褚卅的行踪。” 玉昔醒后并没有放弃去找褚卅救人,一番折腾也不知道在哪里摸出来的一块碎瓷器片,就要寻死觅活,不让她去,她就抹脖子自杀。 那哭声更是凄惨无比,声声哭诉都让人潸然泪下。 扑通一声给那宸王府的暗卫和玄门的汉子都跪下了下来:“求你们,救救我的糖糖,她那么小,褚卅诡计多端不是人的,他会伤了糖糖的。” “你们都那么疼爱糖糖,一定不愿意看到她出事的,对吗?” “我听到了,她在哭喊着哭喊着叫娘亲呢。” “求求你们,我答应你们不去拿自己换她,只要让我去看一眼,看一眼,她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 谁都是有血有肉的血性汉子,她这么一边苦着一边磕头,宸王府的那些个暗卫们实在是没那么铁石心肠的。 与冷御他们大家都互相看了一眼,居然点头应下了玉昔的要求,准备趁着夜色带着玉昔去褚卅军营中去见糖糖。 小糖包自然是有另一拨人看着留在这山洞里,其余人所有人带着玉昔出动去萧山军驻扎的大营中。 谁想,玉昔她们刚走了半天不到,唐十一就从唐门后山采了草药回来了。 兴冲冲地朝着那宅子去了,却见到了和慕十七她们所见到的一般景象,入目就是一片狼藉。 明显就是打斗过的痕迹,重点是玉昔和孩子都不见了。 他满院子地跑,一口气跑遍了整个大宅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没有,依旧是没有。 后来还是宅子外等着的宸王府暗卫发现了他的身影,立刻冲了过去,把事情和他说了。 唐十一得了消息急着去山洞里去寻玉昔,却又再次经受了一道晴天霹雳,玉昔居然去找褚卅了。 第949章 冒这个险 他这会连喘息的时间都不敢浪费,只是那视线落在那暗卫怀里抱着的小糖包时愣了片刻。 临行时没忘记把身上给慕十七寻来的草药放下:“这草药记住了,一定要交到宸王手里!切记!”交代了声就急着去追玉昔她们了。 这也就有了后来,慕十七她们所遇见的事了。 再说唐十一那边,一路追着玉昔去了,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玉昔可千万别出事,糖糖和独孤泊也不能生出一丝意外来,否则,他定要他褚卅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唐十一收敛了许多的暴虐杀气,这会儿已经在身体里暴走流窜了起来,新仇旧恨集结在了一起,他恨不得把褚卅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这一次不管是谁替他褚卅求情,抑或是拿这天下苍生相劝,他唐十一都要让他褚卅付出该有的代价。 哼,天下苍生****屁事!他只要他的妻儿安康。 玉昔是纯的没任何身手的人,所以就算是心急如焚,那行动自然快不到哪儿去。为了避免被褚卅的人发现,还在半途就丢了马匹,徒步前行于那黑暗的林间。 暗卫们一边要照顾着她的脚步一边还要去探知褚卅的人是否在附近,以至于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待他们快接近那军营处时,玉昔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强烈地想要去见到糖糖的心里,若不是冷御留了一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这姑娘估摸已经被发现了。 “玉昔姑娘,你知道你这会要是冲出去了会有什么下场吗?褚卅今夜就会得了你这身子。” 他为了把她控制住,也不在乎要不要在乎这姑娘的脸皮薄含蓄些说话了。 玉昔虽说已经做了娘了,可那性子还是极纯净的,被冷御这么一吓唬,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她还记得褚卅曾经在抓过她,并对她做过很恶心的事,她知道她若是真的落了个那样的下场,那她就根本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到时候孩子没了娘亲,十一哥哥也会因为她的离开伤心欲绝。就因为他褚卅的想要得到她! “我说过的,我可以毁了我的脸!”玉昔已经做好了与褚卅鱼死网破的打算,褚卅看中了她的脸,她就毁了脸,褚卅看中了她的身子,她可以拿出匕首把自己身上划出一道道的伤痕来。 那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他还会要吗? 她便是死了,也不要让褚卅碰自己一下! 冷御觉得自己已经够单纯的了,可这姑娘竟然比自己还要单纯。 这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且不说她能不能成功把自己划的满身是伤的,就算是她这么做了,难道他褚卅就不会因爱生恨吗? 他就直接和她说白了好了:“就算是你死了,褚卅那样的性子,对你尸体做出不敬的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我曾经就听说过有个魔教的人,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从还自杀了,可那人连尸体都没放过,把那女人的尸体用药水浸泡保持尸身不腐,天天放在自己的房中把玩着。” 冷御这会就是摆明了想要吓退玉昔,不过那什么鬼魔教的故事也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后来那魔教之人被唐门的门主给灭了,同样以牙还牙直接做成了药尸体,以双膝下跪的姿势至今还在那魔教的后山跪着呢。 冷御成功地吓到了玉昔,玉昔闻言怯了,她能忍受任何的疼痛,却不能忍受死后还要遭到这般侮辱。 她现在一想到褚卅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滑动着,她整个人都无力地颤抖了起来。 双手掩面,痛苦地流着泪,那她的糖糖该怎么办? 冷御那脑子真是少有的冷静清明,又道:“我们找一个轻功最佳的人先去那营帐里夜探一番,等他回来了摸清了糖糖和小泊如今的处境再做打算。” 玉昔愣愣地点了点头,她选择先安静下来相信大家。 那暗卫去了一个来回用了大半个时辰才穿过夜色回来:“褚卅调集了一大批的武林人事守着,我也没办法靠近,不过从目前这局面分析,小安王和唐小小姐应该还是安全的。” 如果人出事了,褚卅就没必要再浪费人力这么守着了。 “什么叫做应该是安全的!”玉昔急着道,“糖糖一饿了就会哭闹,夜里睡觉也总是离不开我,胆子又是极小的,她这会一定很害怕!” 玉昔凡事只会往坏处想,她没有办法去说服自己,糖糖落入褚卅那恶人的手里,还能过的很好。 可事实就是小丫头吃好喝好,这会儿还被独孤泊逗得咯咯地笑着呢,玩累了,就窝在独孤泊的身边睡着了。 褚卅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两个小娃娃用刑,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去承受独孤宸的泼天怒气。可独孤泊和糖糖也没被当作贵客精心照顾着。 营帐之中就是一张简易的木板扔在地上,脏兮兮的木板上什么都没有,独孤泊怕糖糖睡着太硬了难受,又怕那脏兮兮的木板弄脏了糖糖的身子,只能除下自己的衣衫垫在了木板上,给糖糖铺着睡。 糖糖喜欢睡觉这一点完全是承袭了她爹唐十一,又因着是个不大点的孩子,所以一天必须要睡足了五个时辰那小脸才有精神。 到了点儿就困了,困了就睡了,真是无忧无虑的小东西。 可独孤泊却一点也睡不着,那双黑眸藏着太多的情绪,他自然不会当真就等着小叔叔来救自己,那褚卅性子太过残暴且喜怒无常,他不敢带着糖糖冒这个险。 这会褚卅已经知道了糖糖的身份,又一直肖想着玉昔婶婶,难保他时间久了那疯狗的性子控制不住了,会对糖糖出手,最简单不过的就是拿糖糖去威胁玉昔婶婶了。 这会儿玉昔婶婶一定担心死糖糖了,为了糖糖再把自己送上门的话,那就当真着了褚卅那小人的道了。 他不信褚卅那恶毒的小人心性会遵守承诺,所以就算他如愿以偿得到了玉昔婶婶也不会放过糖糖的。 第950章 吹动骨笛 独孤泊稚嫩的小脸上神态沉着,一边拿手挡着糖糖那睡的不大安稳的小身子,一边思索着如今这情况。 他该怎么带着糖糖逃离褚卅这重重层叠的萧山军营,且能一路避开他的追捕成功地逃掉。 就算他如今的身手已经大有长进,可带着糖糖根本不用琢磨直接冲出这褚卅的守卫,那他剩下的还有什么路子可走? 手指摸到胸前挂着的骨笛,那黑眸里闪过一丝锐色,褚卅驻军之地就是在离镇子只有半天路程的山谷腹地,此地易守难攻,又有天然的山峦峰谷作为防御屏障,这也是为什么褚卅在此驻扎的原因。 他曾经和府里的暗卫过来给糖糖和糖包抓过吃的。 糖糖和糖包能被养成现在这般白白胖胖的模样,也要多亏了独孤泊三天两头去过来这山野林间给她们猎野味。 独孤泊越大越像独孤宸,不仅仅是眉眼长相,那股子逆天的聪明劲也是极像的,凡事都是只要看看就会了的。 别看他现在才刚刚八九岁大,可就在半个月前,他曾经拉弓射箭干掉了一只有他身子四五个大小的大野狼。 而他来这山谷林间多了,跟这里的猛兽也混得熟了,兴致来了玩玩骨笛,轻巧地就御了这一林子的猛兽。 思绪一停,他何不借着这林子里的猛兽来制造混乱,吸引住萧山军的视线,而他就可以借着混乱来带着糖糖伺机逃走了。 办法是这么个办法,可计划一旦实施起来却并不是这么地简单。 独孤泊算上了萧山军的数量,褚卅手里的江湖人,以及乘着夜色猛兽们的奔跑速度,却独独漏算了糖糖这个小东西的反应了。 骨笛一起,那林间的猛兽就狂躁地向着褚卅的军营冲了过来,豺狼虎豹整整一大群,这也是独孤泊敢贸然吹动骨笛御兽的原因,因为这山谷深处藏着的猛兽多习惯夜间出来觅食。 他算好了时辰,且那属于独孤家的超凡五感也在慢慢觉醒着。 他的耳力虽没有独孤宸那般灵敏异常,可他依旧能听到营帐不远处传来的低沉虎啸狼嚎声。 猛兽一窝蜂地冲进了军营之中,造成了空前的大混乱。人声鼎沸,兽鸣声轰隆,火光冲天,把熟睡着的糖糖惊醒了。 小丫头一脸惊吓地坐起了身子,哭喊着要找娘亲,睁大眼睛看着陌生的一切,视线落在独孤泊身上,就挥着小手要抱抱。 独孤泊抬手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哄着,可那营帐外看守着他们的人,还是一身警备地冲了进来。 独孤泊微微抬着眸,抱着糖糖细声漫语地哄着,面上一片淡然,直接忽视了他们那防贼似的视线。 拿起那木板上的衣衫兜着糖糖那小身子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这一番动作立刻又引起了那些个人的防备之心:“你为什么突然背着她?” 独孤泊好笑地应道:“没见过哄孩子吗?她哭了我自然要背着她哄着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黑眸一转,继续笑道,“莫不是你们以为我要背着她逃跑吧?呵呵,你们萧山军两三万的人在那外面守着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再带着一个孩子,你觉得我能逃出去吗?” 他这一番问话,让那些个守卫也觉得他们太大惊小怪了。这面前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还带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娃娃,怎么可能有那勇气逃跑? 独孤泊黑眸微微凝着,视线落在那几个正要往外走的守卫大汉身上,手臂悄无声息地抬了起来。 他那手腕上的暗器是他和冷御闲着没事自己折腾出来的,里面藏了十八根淬了毒的银针。会儿瞄准了那几个守卫就发动了暗器,银针的速度极快,毒性也是极其霸道蛮横的唐门奇毒。 小家伙出手果断狠绝,一点都看不出是第一次出手杀人,那些个暗卫到毒发身亡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着了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的道。 独孤泊是没杀过人,可他看过别人杀人啊! 且那场面极其地血腥残忍。这会他虽有些惧意,可一想到背后背着的糖糖,他就是立刻把那丁点的惧意抛在脑后了。 一排壮硕且身手都高于他的大汉,却瞬间就倒在了他的眼前,而他背着糖糖跨过那些个壮汉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萧山军营闹出这个大的动静,躲在林子暗处的玉昔她们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暗卫不敢贸然行动,怕暴露了他们如今的位置,让褚卅知道玉昔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可玉昔却在再也坐不住了,挣脱着要往那火光连天,人声鼎沸,百兽怒吼的军营中冲去。 冷御也有些急了,一时间辨识不出那军营里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有个时常陪着独孤泊来这山谷中打猎的暗卫突然记起独孤泊以骨笛御兽的事,立刻出声道:“是这林子里的豺狼虎豹闯进了军营,是小安王吹动着骨笛在御兽呢!” 若不是之前瞧过独孤泊轻巧地御着这林间的猛兽,他也不会把这事联系到小安王身上,这些个猛兽突然暴走,摆明了是有人御着它们往这军营里才冲的。 冷御和玉昔一听他那话,也记起独孤泊曾经吹着骨笛御兽的事。 互相看了一眼,玉昔瞬间就燃起了希望:“是小泊!一定是小泊想要带着糖糖逃出来。” 冷御也跟着连连点头,独孤泊的成长有目共睹,有时候就连他也被小家伙耍得团团转,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那脑子还没一个八九岁孩子转的灵活。 暗卫们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瞧着那泛着火光的军营,纠集了人手就打算冲进那军营里救人。只留下冷御一人在这里看着玉昔。 毕竟这姑娘和小安王一样重要,都是拼死要保护的对象。 独孤泊那边带着糖糖,身子从那军帐之中钻了出来,他看看已经在帐内就从那晃动着的人影算清了帐外的人,精细到了每个人所站着的方位,所以,一出帐子,他就左右各射了一只暗器,然后背着糖糖往那军营的边缘处走。 第951章 一个孩子 第76章 一边走借着夜色逃着一边吹着御兽的骨笛,把那些个凶狠的豺狼虎豹都召集到了自己身侧,然后统一以兽御敌。 身形一动跃上了一只大白虎的背上,那白虎一声虎啸带着他一路往那林子深处冲了过去。 褚卅的人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他们跑了的,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抓住的这么两个小的,若是再让他们给跑了,萧山王发起怒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可正常人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百兽横行的局面?更何况那一只只的猛兽好似都疯了似得,根本容不得他们靠近那只白虎上的孩子半分。 说来也是奇了,那些个猛兽们撕扯着他们时凶残无比,却偏偏没动那孩子半根毫毛的,那孩子骑在那猛虎脊背之上,扯着嘴角冲着他们笑着,那笑邪魅狂狷哪是个半大点的孩子该有的表情。 与那黑夜火光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一阵毛骨悚然。不禁要猜测这些个突如其来的猛兽这么听这孩子的话,莫非这些个野兽都是这孩子召来的? 有几个江湖人算是见过些世面,也曾经在褚卅边上见过苗疆的御兽之人,所以识得独孤泊所用的是苗疆的御兽之术。 然而他们见过那苗疆的也顶多只有三两只的猛兽而已,可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豺狼虎豹那是成群结队的来,当初在这可里驻军扎营的时候压根就没人能够想到这山谷之中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猛兽。 独孤泊逮住了机会就御着那大白虎往林子深处冲去,依稀还能听见身后褚卅那暴怒的吼叫声:“追!给我追!别让他们给我跑了!” 他还指着拿那大的威胁独孤宸,拿那小的威胁玉昔呢!这都煮熟了的鸭子怎么还能让他们飞走了呢? 他至今都还稀里糊涂着,这些个猛兽怎么就突然钻了出来了呢?待他身边的那些个江湖人告诉了他是独孤泊那小东西御的这些兽,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事是真的! “他还只是个孩子!” 是的,他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孩子,所以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谁会想到一个孩子,居然能御百兽! 而褚卅今个居然败给了一个孩子! 他一辈子被独孤宸踩在脚底下也就算了,可他今个带着几万人却没能斗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同样是独孤家的血脉。 宸王府的暗位和玄门的那一波人,在独孤泊带着糖糖刚入那林子,也一路冲进了萧山军的军营之中。 褚卅这边让人冲进林子里追独孤泊,这另一边还要去应付身后突然间冲出来的宸王府暗卫们。 与此同时,那一只只猛兽又在他那军队里横行肆虐着,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他褚卅有几万人呢,难道还宰不了这些个猛兽?可宸王府的那群人比猛兽还要凶猛异常,已经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救出小安王。 常言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最最拍的就是这些个不要命的人,命都不要,他们就无所畏惧! 宸王府的这些个暗卫那都是千万里挑一的死士,早就把命交出去的人。玄门的那些个人虽没有他们那般勇猛,可在一起这么冲过来,也不想认怂的。 而褚卅的那些个萧山军,那就是一堆丧家之犬,被褚律一路从繁城赶了过来,哪还有什么斗志可言。又被那一群猛兽折腾了个够呛,如今一个个举着兵器呐喊着,可那身手却不是能和宸王府这一群暗卫死士们相提并论的。 玉昔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久不见那些个暗卫回来,她就有些急了,又不免要去钻那牛角尖了,甚至已经开始产生了糖糖在哭喊着找娘的幻觉。 冷御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会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可这姑娘异常悲愤地看着他:“我不能丢下糖糖的,她是我的命!” 没当娘之前,她永远都不会体会到孩子对一个娘亲的重要性,可如今她真的明明白白地体会到了心疼,那种痛彻心扉的痛! 她可以用任何东西去换取糖糖的平安无事! 冷御对糖糖和糖包乃至独孤泊这三个孩子,那都一直往心眼里疼的。 更是看着糖糖和糖包从小不点长到了这么大个奶娃娃,若是可以,他也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可他的命在褚卅那里不值钱的。 玉昔姑娘在大家心目中,特别是唐十一的心目中的重要性他也知道,所以,他这会儿也真的是痛苦到难以抉择。 这会这局面虽还没有保大保小的局面,可玉昔姑娘要是现了身,那接下来的事就得往最坏的地方去想的。 万一怎么样?要该怎么抉择?孰轻孰重? 看着那不远处一片混乱的萧山军军营,狠狠地一咬牙! “走,去救糖糖!我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你和糖糖的!” 他也怕,怕若是因为他这会的迟疑而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要该怎么办? 就好似他爹的死,已经无力去挽回什么了,他常常在想着,如果当初他留下来帮着爹,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不想在不久的将来,他要天天在悔恨中度过。 师父曾经告诉过他,凡事你不试了又怎么会知道结局呢? 冷御,去吧,别给师父丢了人。 玉昔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舍弃着自己的性命在保护着她母子三人,甚至已经有很多人都付出了生命,太多的感动无以言语,只能化作一道最璀璨的泪珠划过眼角。 两人从那隐蔽着的半山腰冲了下来,玉昔的突然出现让暴怒着的褚卅心情大好,勾着嘴角看向她那绝美的小脸。 “玉昔,你还是这么地美,别这么看着我,过来和我说说话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夜夜都会梦见你。” 褚卅见玉昔身侧就陪着冷御一人,抑制不住地仰天大笑一声,隔着一段距离就已经对着玉昔诉说衷肠了,恨不得立刻就抱着她一解相思之苦。 第952章 我回来了 玉昔一脸地悲痛,挺直了腰板迎上了他那饿狼般的视线。 “孩子呢?糖糖和小泊呢?我要见她们!”既然出来面对他了,她就不能害怕,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糖糖和小泊。 褚卅像是只见着了期待已久猎物的猛兽,就等着那玉昔送到嘴巴来呢,一听她提及糖糖和独孤泊,薄唇一扯,立刻心生一计:“你过来我身边,我带你去见她们。” 玉昔动了心,脚下的步子也动了,却是冷御一把拉住了她:“等等,先别过去!小心有诈!” 这时,左右在恶斗着的暗卫也都纷纷退了回来,里面立刻有人就道:“我们看到一群萧山军带着人往那林子里去了,而刚刚那个关着唐小小姐和小安王的帐子里根本没有人!” 独孤宸能用的人都不是傻子,这点眼力和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这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褚卅想瞒也瞒不住了,直接了当地承认了道:“没错,那两个小东西确实是贪玩跑进了那林子里去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很快我的人就会把他们给找回来的。” 看着玉昔的黑眸里呆着贪婪和欲望:“至于找回来以后,我会怎么处置那两个小东西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而我的心情好坏则是取决于你怎么做了。” 玉昔咬着唇道了句:“卑鄙!” 有的人长相天仙,就算是凶巴巴地骂着人也依旧不影响她那绝色的美貌。 玉昔娇声怒斥却换来褚卅那心底深处的邪念越发地抑制不住了! 左右一挥手带着人就要往前冲去抢人:“玉昔,做我的女人,我会给你这普天之下所有女人都艳羡的荣华富贵!” 玉昔被所有暗卫护在了身后,冷笑着斥道:“我玉昔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如了你那愿的。” 她即便是死了也要对得起十一哥哥,褚卅休想要碰她分毫,就算是尸体也不会留给他褚卅糟蹋,她要跳入那火堆之中,把自己燃成灰烬! 可她现在真的好想十一哥哥,想要再见他一面,她有太多的话想要与他说。 她好舍不得糖包和糖糖,她怎么忍心让他们这么小就没了娘。 褚卅的萧山军分流了开来,可毕竟留下来的还有着数以万计的萧山军,这会儿黑压压地压过来一波人,直接把玉昔她们围了起来。 就连那山谷上都站着一排排的弩手,可褚卅怕飞箭无眼伤了玉昔,已经严禁弩手射箭了。 宸王府暗卫再怎么厉害那也都只是长着两条胳膊的凡人而已。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也仅仅是个传说而已。 在萧山军一波波的车轮似进攻下,宸王府的暗卫已经渐显疲惫,很多人都还负了伤,可没有一个人认怂弯下脊背的。 玉昔身上脸上都溅了血,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萧山军靠的越来越近,看着褚卅那充满了邪恶的眼神,突然间感到一阵无力地苍凉。 暗卫一边奋力御敌,一边思索着怎么把她安全地带出去,这会就要有人怨那冷御了。 冷御也极其的无辜,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冲进来时,小泊却已经带着糖糖逃走了,他这会不仅没救着人,还把大家陷入了这种境地。 也只能用奋力拼命来补救了。 唐十一远远地就能听到沸腾了的人声,还有那一片连着一片的火光。知道这不远处就是褚卅那萧山军的军营无疑了。 他这会一身煞气弥漫,几个跃起就从那山坡之上飞了下去。 眼力虽说没有独孤宸那么厉害,可还是在几次探看之后确定了玉昔她们的位置。 随手捡起一支长矛,狠狠地冲着那人堆里扎了进去,那长矛之上就串了一串的人。 他这个唐门第一杀手的名号绝不是叫着玩的,举手投足都是挡不住的杀气,捡起什么就拿什么杀人,所有的东西再他手里都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一路杀进了萧山军的军营之中,一步步地接近玉昔,很快就有眼尖的暗卫发现了他的存在,唤了一声:“唐十一公子,是唐十一公子回来了!” 玉昔绝望的小脸一抬,对上那巡航朝思暮想的俊脸,整个人突然恍惚了,觉得自己好似在梦里,可还是忍不住呢喃了句:“十一哥哥。” 唐十一见她好好地站着,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他太想她了,这一路简直是在不要命地往回赶,谁曾想回来等待他的是这样的局面,如果再慢上一步,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的玉昔了? 又杀了一群挡道的小鬼,才总算是落在了玉昔面前,大手一抬触及到她的胳膊,一个用力把那还在愣神的小人儿扯进来了怀里。 “玉昔,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那些多余的话他不会说,千言万语就汇成了这么一句话! 玉昔听到了他那熟悉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怀抱,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的十一哥哥回来了。 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间就爆发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窝在唐十一怀里抽着气:“十一哥哥,我,我,糖糖,救糖糖。” 仿佛间,她的那座替她顶着天的大山又回来了! 褚卅也瞧见了突然间冒出来的唐十一,那心底说平静依旧那是不可能的。 唐十一当真是能排的上他褚卅最想杀掉的人名单上的前三,第一自然就是独孤宸了,第二是褚律,第三就要数到这唐十一了。 唐门一战,容沐烟的事被他打了脸,后来这玉昔的事,离国大殿上独孤宸替唐十一出气的事,纠葛的事多着呢! 总之,他一直瞧不起唐十一这么个江湖混子,若不是独孤宸撑着腰,他唐十一屁都不是。 所以,就算是现在,他依旧觉得唐十一不足为惧。 他担心的是独孤宸和慕十七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就在唐十一身后不远处。 褚卅对独孤宸对惧意好像是天生的,一想到独孤宸他这会儿就浑身恶寒,眸子盯着那不远处的山坡岭上瞧了过去。 第953章 第一杀手 褚卅张望了半天,没见独孤宸和慕十七的身影,整颗心仿佛才落了下来。他身后纵使有千军万马撑着,也丝毫抵不过独孤宸给他带来的惧意。 唐十一抱着玉昔的大手半响才舍得松开,黑眸钉在她那张连哭都显得绝美的小脸上,一阵儿心疼:“没事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和孩子的。” 若是不是迫不得已,他一定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她和孩子,若不是为了解了血魔毒天长地久地陪着她们,他怎么舍得离开她和刚刚出世的孩子。 现在,他回来了,那他就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黑眸微微一抬,透过人堆,看着那不远处立于高处的褚卅,被一群萧山军左右护着,那般死不要脸地冲着他们这边看着,赶巧那视线与他对上了,嘴角露着若有似无的恶心笑容。 唐十一把玉昔护在了身后,沉着声对左右那些个暗卫道:“保护好她,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慕十七曾经说过唐十一什么?他不是没脑子,是懒的用脑子。这会儿这境况,他是不用不行了。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唐门那些年的第一杀手也不是白当的,并不是每一个身手牛逼的人都能当得了这唐门乃至大陆上的第一杀手,杀人的时候也是要拼脑子的。 他以前以一己之力入那些个几千门众的大门大派取人首级的事没少干过。靠得自然不是把人一个个杀干净了的愚蠢做法,而是如何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和避开所有的守卫直捣黄龙! 褚卅的萧山军虽然有几万人之多,可这几万人如今分散的犹如一盘散沙,这里又不是战场之上,还能摆个阵法什么的御敌,基本上靠的就是那股子保护主子的蛮力在撑着。 唐十一一跃而起,他那轻功和身手,褚卅的那些个萧山军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杀不了他也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垫着人头一路飞向褚卅。 待那山坡上的弩手得了命令反应了过来,箭雨飞过来时,唐十一已经离着褚卅只有十几步不到的距离了,他立刻没入了萧山军中,左右手同时夺了面前萧山军的兵器,一路杀向了褚卅所在方向。 十几步的距离却有着上千人前仆后继地往他面前冲着,可唐十一身形闪动着,一步步地向前移动着。 手里得了空就撒上一大把毒粉,他玩毒虽玩不过慕十七,可在这大陆上之上绝对是能够排的上号的了。 很快就冲破了人群一路冲到了褚卅面前,两人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时,褚卅清楚地对上了唐十一那充满着杀气的冷冽眸子,被那眸子里的杀气震撼到了。 那心底也燃起了一丝丝的惧意来,突然记起了唐十一的身份,唐门的第一杀手!当年褚国死在他手里的权贵霸主,明的暗的不知道有多少位呢? 当年这整个大陆上还盛传过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他唐十一杀不了的人。 这话虽说有些夸张了,可足以见得唐十一这杀手做的有多么地成功。 现在这位踏尸而来的第一杀手如今就在他面前两步外,正一脸杀气地盯着他呢,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煞气不容忽视。 唐十一在独孤宸和慕十七身边待久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毕竟他再狠也狠不过独孤宸那凶神的。 可他那骨子里的暴虐性子一直都在,这会连带着那杀气一块儿被放了出来,着实有些骇人。 手里握着的是随手夺来大刀,那刀锋上早已染了鲜血,血水正顺着刀尖往下滴着呢。他左右又是一挥手,连着几个狂砍的动作就卸了褚卅面前几个冲向他的护卫的脑袋。 战场上杀敌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那就是直捣黄龙取了主帅的首级,这样纵使有百万雄师,群龙无首也难成气候。 待褚卅意识到了危险在逼近,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迟了,唐十一动作极快地拿住了褚卅的脖子,比常人要修长许多的手指准确无误地卡住了褚卅的咽喉,冷声喝道:“不想死,就让你的人停手!” 褚卅被卡住了喉咙,憋红了脸,连出声都有些困难了,可唐十一那手指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神色里带着惊吓,抬起胳膊,艰难地吐着气道:“停……” 因为他知道,唐十一这会就好似只被放出来的猛兽,无所顾忌,真的会杀了他的! 而他还不想死!他很不甘心还没坐上那位置呢就这么死了!他爱美人更爱江山! “有话好好说!”褚卅这性子还真让唐十一想唾弃他!说好听点是能屈能伸,说难听点那就是一贪生怕死的软蛋。 还是一个死不要脸的卑鄙小人!明明刚刚干过的恶事,这会儿就死不承认了,还厚颜无耻地说道:“我只是想要请玉昔喝个茶,没有恶意的。” 唐十一真想一口毒水喷死他!冷笑着道:“喝个茶?带着几万人去宅子里抓人来喝茶叫没有恶意?” 那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喝道:“我女儿在哪来?” 玉昔刚刚在他耳边一直叫着糖糖,他一路上得到的消息也是糖糖被褚卅给抓走了的。他这会儿没工夫和他闲扯别的,他只想要先救回他的糖糖。 褚卅这会儿逮着了机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到了独孤泊的身上,极力为自己开脱:“离国的小安王带着你那闺女跑进那深山里去了,不信你大可翻遍我这所有的营帐,小安王招来的那些个猛兽如今还在呢!” 直接避开了自己之前把两个孩子抓回来的事,只回答了唐十一那个“女儿在哪儿?”的问题。 唐十一也不是个傻子,由他这三句两句的就翻了篇混过去的,他若是听信他褚卅一句鬼话,那唐十一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不过小泊能御兽的事他也多少有些底,看着那一群还在肆虐着的猛兽,保不齐那小东西真的能御兽而来,借着这些个兽横行肆虐的时候,带着糖糖逃出褚卅的手心。 第954章 去顾着你 可这也不能抹掉褚卅曾近抓了两个小家伙的事实! 就算是独孤泊带着糖糖入了那林子深处了,他这会儿也不可能扔下玉昔直接冲进那林子里找人的。 他要赶紧想办法结束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局面,才能安心地去林子里寻人。 玉昔她们身边的萧山军在褚卅那一声令下后停止了动作,唐十一立刻给那些个暗卫下了道命令:“所有人带着玉昔离开这里!立刻马上!不管身后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回头!” 玉昔一听他那话就知道他打算独自一人面对褚卅那千军万马,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愿离开。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盼了回来,连话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说上两句呢,怎么忍得留下他一人面对这一切。 冷御这会儿恨不得再一次把她给敲晕了,直接扛着走,不留余地地急着道:“玉昔姑娘你留下就是个累赘,不仅帮不了唐十一公子,还会连累到他,让他分神去顾着你。” 这世上真的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如他师父那般有强大的能力,关键时刻可以与自己的夫君并肩作战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女人,她本身的身手就必须是足够的强大才行,否则在这般生死一线的情况下,留下就只会是个拖累人的累赘。 现如今,不仅仅是玉昔姑娘是个累赘,他和这些个暗卫也都会成为牵制住唐十一公子的赘物,所以,他们离开走才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一个高手只有真正地无所顾忌,毫无牵挂,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 玉昔难得的不哭不闹,因为她明白冷御那话里的意思,坚强地点了点头,道:“好,我跟你们走!” 唐十一一手扼住褚卅的脖子,一手拎着一柄长刀,目送着暗卫护送着玉昔离开,直到消失于那夜色之中,那嘴角才冷漠地勾了起来,声音寒冷刺骨。 “接下来,我们就来算算咱们的这笔账好了。” 褚卅身形一震,想要再次挣脱他的束缚,可唐十一那几根手指仿佛比玄铁铸造的链子还要紧,他根本挣脱不开。 唐十一可不会这般轻松地把他给扼死,怎么着也得好好和他玩玩才对得起他给玉昔和孩子带来的那些个伤害。 那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直接拖着那褚卅进了军帐之中,从身上摸出一瓶子毒药丸一股脑给他塞进了嘴巴里,然后松开了手把褚卅丢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冲着那欲要冲进来的萧山军道:“你们大可过来带着他出去试试看,我保准你们出了大帐走不出十步,他褚卅必死无疑。你们谁能担得起这萧山王死在自己手里的责任?” 褚卅那身边的那些个人,说实在的那都是江湖上混着的亡命之徒,谁出的价高就替谁卖命,可混过江湖的人又有几个不知道他唐门唐十一的。 那是玩毒玩暗器的高手,他说褚卅出去活不了十步那一定就是活不了十步,没人敢冒这个险的。 所以,就算褚卅如今脱离了唐十一的钳制,依旧没有人敢上前贸然救他离开的。 唐十一气定神闲地坐在褚卅那张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抬脚踩在了褚卅的后背上,在他眼里可没有他褚卅萧山王的脸面。 不服?不服就起来干倒他,再把他踩到脚底下,否则就只能任由他踩着他! 手里的长刀一横,抵着褚卅那后脊背上,冷哼着道:“盛京那一次你对玉昔所做的事,早就该死千百回了,当初若不是十七不让我出手,你以为你褚卅还能活到现在吗?谁想你居然还是死不悔改!又想要把那鬼心思动到了玉昔头上来了!怎么着?觉得我唐十一不敢杀你?” 褚卅这辈子没受过这般委屈,被人当狗这么踩着训话,想要抬起身子爬起来,却结结实实地被那后背上的尖刀戳进了皮肉,疼得他一阵咬牙。 唐十一面不改色,那尖刀儿一拔,继续说道:“你居然还抓走糖糖,那小丫头才那么大点,一准是被吓哭了吧!你欺我妻儿至此,我若不杀了你,你说我唐十一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说完那刀尖又重新插进了褚卅那后背之中。 “既然你绝不了自己对玉昔那龌蹉的心思,那就由我来想办法帮你断了那心思好了。” 慢慢蹲下身子,贴近了褚卅,声音清冷,让人忍不住心底燃起一阵寒意:“知道最好的绝了你那心思的法子是什么吗?那就是挖了你那颗心!” 褚卅这会儿当真是怕得厉害,因为他知道唐十一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他,压根就没把他当褚国的萧山王看。 可他这么个认知还是错了,唐十一就算是把他当做了萧山王看又怎样?该杀的自然还会杀!在唐门第一杀手的眼里,有的只是杀还是不杀! 既然要杀了,那还管你是什么狗屁的身份。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褚国萧山王,你杀了我,自己也逃不掉的!”褚卅急了,想要唤回唐十一的理智。 可唐十一这会儿头脑清楚着呢:“褚国叛逃了的王爷,你带着的这一群人那也顶多是一群叛军,我倒是很想瞧瞧看,到底谁会替你报仇!” 当他唐十一是傻子吗?褚律满大陆地发告示,告知天下,他萧山王褚卅叛逆谋反了,他居然还有脸自称褚国萧山王! “不好意思,我识字的,那褚皇的告示上白字黑字写着呢,褚卅意图忤逆谋反,毒害褚皇生母,又曾多次谋杀褚皇,人人得而诛之,若有人能取其首级者,必有重赏。” 又冷眼扫了那站着不敢上前的褚卅护卫们,扯着薄唇冷笑出声:“亦或是你们这些个人打算满大陆地追杀我?” 那些个人压根就不敢正眼瞧他,视线飘忽不定的,却没人敢应他这话。 唐十一那眸子悠地一冷,手里的长刀拔了起来,瞬间又落了下去,这一次却深埋于那褚卅的身体,狠狠地插在了他那心脉处。 从后背直插心脉一招毙命那可是要考验身手的,以内力直接震碎了后背的骨头,才能直插心脉。 褚卅那声啊刚喊出了一半,人就断了气了,那尸体还不断地散发着恶臭,应该是唐十一刚刚给他喂的那些个毒药丸子的药性急剧地发作了起来。 第955章 如何活着 褚卅曾经手握褚国最强大兵权势力,却落了个如此凄惨无比的下场,又能怪的了谁? 若不是他总是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安心心地做他的萧山王多好,至少不会死的这么惨。 唐十一若不是赶着去找糖糖,这会儿指不定还就真能把他那心给挖出来丢到那外面喂狼了。 褚卅身边的那些个守卫也震惊了,他们心目中总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萧山王褚卅居然就这么死了!连个反抗的过程都没有,宰猪也不带这么快的。 而那个杀人凶手却丝毫没有杀了人后要潜逃的意思,冷眼扫着他们道:“想为了他报仇的,尽管过来好了,我唐十一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手里的人命不差你们这几十条!” 唐门的第一杀手就是有这么傲气说话的资本! 可褚卅的那些个守卫们一个个被褚卅逼着背井离乡的,谁那心底都有些怨言,十几万萧山军的时候,他们还相信有朝一日能帮助褚卅坐上那个位置,得了褚卅的封赏飞黄腾达。 剩下几万萧山军的时候,他们依旧抱着幻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反败为胜了呢。 可现在呢?只剩下两三万的人了,且重点是他们的萧山王突然间没了,被人杀了!那他们这会儿就算拼了命又如何?再说了,他们这些个人能拼得过大陆第一杀手吗? 枪打出头鸟,这唐十一是专门杀出头的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都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退。 唐十一冷眼瞥了他们一眼,道:“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褚皇贴了皇榜的,谁得了这萧山王的首级就可以去寻赏去了,我要去寻人,不与你们争抢,谁有本事割了他那首级去见褚皇,我相信结果我不用再多说了吧。” 唐十一和慕十七学的招数不多,可这一招利用人性的贪婪和自私来离间这些本来就已经是一盘散沙的萧山军,却是极其管用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褚卅那尸体上,目光之中带着贪婪和丑恶。 唐十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军帐,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拦着他的,那帐子里待着的基本上都算的上是萧山军里的大小头目,除了褚卅这个萧山王,这些个萧山军就是听命与他们自己的大小头目的。 那里面的人没有下命令,外面的人也只能观望着,再继续等等看了。 那两三万的萧山军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萧山王已经死了,而那个凶手已经大摇大摆地飞身出了他们的军营。 唐十一虽然听那褚卅那话,可依旧还是把整个军营能寻到的地方都寻了个遍,最后才往那林子深处去。 如果糖糖和独孤泊那小家伙真的在那林子里,那他就必须尽快地找到他们两个小东西。 这一边独孤泊背着糖糖一路没停脚,那身后褚卅派来的追兵起初还能跟的上他们,可很快就被白虎甩得没影踪了,可独孤泊心思深沉,还是不大放心,打算在往那林子深处跑去。 这林子深处僻静的很,错综复杂的小径,绿茵遍野,怪石嶙峋,古树参天,地势还极其地复杂。一般人进来了就极难辨识方向的。 可他却并不怕会迷了路,一来他有百兽引路。二来,他独孤家那超强的记忆力已经开始运转了,他只需要记得来时的路就能够找到回去的路了。 没了身后的追兵,小家伙才把背后的糖糖放下来休息,糖糖估摸是被吓到了,缩着脑袋大眼里带着泪,委屈地撇着嘴角,看到了他那张熟悉的俊雅小脸,才哇地大声哭了出来。 “蝈蝈,蝈蝈……呜……娘娘,娘娘……”小丫头说话比较迟,会的话也不多,基本上就是那么几句,这会儿就只知道不停地重复着哥哥和娘娘。 独孤泊被她哭得心疼,只能软着声音慢慢地哄着她道:“哥哥在的,糖糖乖不哭,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带你去玩好玩的,好不好?” 小丫头这一路奔波过来,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就算是独孤泊拿她最喜欢的布老虎和吃的也没能把她给哄消停了,一脸地泪水往独孤泊那怀里蹭着,哭得好不伤心,一直闹着要回家家,找娘娘。 独孤泊倒是也想带着她回去找玉昔婶婶,可他这会儿不确定那身后的追兵是不是在那林子外等着呢,褚卅一心想要拿他来威胁叔叔,又想要拿糖糖威胁玉昔婶婶,与其回去面对褚卅那善变的恶狼,不如在这林子里耐心等着更加安全。 也许这林子对别的人来说是危险重重的恐怖之地,可对于他来说,所有的那些凶残暴虐的猛兽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这里却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白虎一直绕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而他拉着糖糖一边在林间逛着一边卖力地逗着小姑娘。 糖糖人小腿短走了没两步就不愿动了,独孤泊把她抱在怀里,一步步地走得非常稳,稳到那小丫头窝在他怀里又呼呼地睡着了。 这会儿他才得了空,去想他们如何在这林子里活下去。 他倒是还好,吃喝少个一顿两顿的也没多大的感觉,可糖糖却是饿不得的,小丫头一天少不了要吃个四五餐的,因为太小了,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做饿了要忍着,只要是一到点,小肚子饿了,就会拉着他的手喊:“蝈蝈,饿饿!” 在那宅子里的时候,她和糖包的吃食那都是厨子精心烹制的。 因为还都是小娃娃,吃食和他们这些个大人的吃食肯定是不同的,那肉粥都必须是煮的极软糯的才好克化,就连果子也是捣成了糊,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的。 好在之前糖糖吃的东西多半都是要经过他手里过一遍的,能亲自喂小丫头吃的,他绝对不会假手于其它人。 所以,这会儿他很快就寻到了几样糖糖能够吃的食物, 趁着小丫头睡着了的机会,挽着裤腿去那溪水里抓了一条鱼,又弄了一些野蘑菇和野果子。 第956章 会娶你的 钻木取火,烤熟了鱼肉,又把那些个鱼肉里的细刺给一根根地挑出来。 小家伙承袭了独孤家的修长手指,一点点地挑着刺,许是天生的贵气使然,即使在这般困难的情况下,那动作依旧慢条斯理的极为优雅。 果子也是挑拣了几颗熟透了的,自己先放在嘴里尝了尝口味的酸甜,糖糖不大喜欢酸味的果子,却对甜的东西钟爱有加。 糖糖睡饱了醒来,果然立刻就喊饿饿了。 独孤泊赶紧地抱着她给她喂吃的,别看小丫头人小,嘴却叼着呢,那鱼肉没有调味带着些许的腥味,小丫头只吃了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皱着小脸摇着头:“不不…” 她不喜欢,独孤泊又不能硬逼着她吃下去,只能又把那果子剥了皮一点点地削下指头大小的果肉送到她嘴边去。 紧张地看着小丫头那带着喜怒的小脸,见她咧嘴笑了,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可就连这野果子他也不敢让她多吃的,小丫头之前吃果子闹得肚子疼的事他还记着呢,哭闹了一整夜,被逼着撑开嘴巴硬是罐下去苦药汁才治好了这肚子疼的痛。 她还小不懂事,可这会儿他俨然就是个小大人了,要担起保护好她照顾好她的责任。 所以只给她吃了半个就连哄带骗地把那半个果子吞进了自己的腹中。 鱼肉这小丫头不吃,那他就只能想办法弄些其它的肉了。 好在他跟着独孤宸和唐十一学了一手打猎的本事,这会儿全部都派上了用处,很快就又猎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收拾了干净,给小丫头烤了。 然后扳了条鸡腿下来,一点一点地撕下鸡丝喂到了糖糖的嘴巴里。 小丫头那小米牙也不得劲,嚼了半天又吐了出来,她一直都是吃的肉糊糊和软软糯糯的粥,这会儿突然吃那火烤的鸡肉自然是有些不大适应,小腮帮子鼓鼓地却愣是没吞咽下去。 独孤泊无奈,记起玉昔婶婶给糖包和糖糖喂食的事,那些不好咬嚼的吃的,她都会先在自己的嘴巴咬碎了再放到糖糖的嘴巴里去。 独孤泊有模有样地做着,嚼了些鸡肉,然后用口对口的方式给糖糖喂了过去。 小脸上带着微微薄晕,揉了揉糖糖那肉肉糯糯的小脸,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自顾地下定了决心道:“我亲了你,就一定会娶你的。” 糖糖回以咯咯咯的笑声,让独孤泊那心情也忍不住美好了起来。 糖糖一直都在那宅子里待着,从没出来溜达过,一来是太小了,二来是玉昔护得紧。 如今惊吓过后心情平静了下来,就瞧着什么都稀奇了,吃饱了就拉着独孤泊的手在这林子里到处溜达。 两人显然是把这深山野林当作自己家后院了,这一点倒是和唐十一独孤宸他们特别像。 血脉这东西可真是稀奇有趣的紧,独孤泊承袭了独孤家的血脉,聪明勇敢坚强而又有责任心,那脑子比成人还要好使。 糖糖则是承袭了唐十一的血脉,能很快地适应各种新的环境,且那银铃般的笑仿佛能感染着边上的所有人,让所有人都忘却了烦恼。 两人有猛兽白虎一路护着,在这林子里可不就是横着走嘛,因为骨笛的缘故,这林子里的大兽小兽都不能把他们给怎么着了。 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吃和住。 这白天里倒是还好,一到了晚上这林子里就会骤冷起来。 独孤泊寻了个僻静的山洞,白天有不敢燃起柴火,怕是要把萧山军给招了来,只能在夜晚天气骤冷的时候,才会抱着糖糖那小身子挨到火堆边取暖。 唐十一一路寻过来,待进入了这林子深处才发现这林子里的路有多么地难分清方向。 找了两天不知道绕了多少弯路错路,遇到了不少褚卅的萧山军,一想到他们是进来抓糖糖和独孤泊的。 那面上的表情就不大和善,双目黑沉着,浑身都充满了杀气:“孩子呢?”他这会都懒得动手杀他们。 那群萧山军倒是也想知道,那两个孩子去了哪儿?可他们自己这会儿别说孩子了,连回去的路都寻不到了。 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指着那林子深处道:“我们压根就没追上他们,他们冲进那林子里就没出来了。” 唐十一冷着脸继续往那林子深处钻了进去,整整又寻了三天才在一处极为僻静的山洞里寻到两个窝在一块儿取暖的小东西。 那稍大点的一个光着膀子,把所有的衣衫都褪下裹在了怀里的那个小不点身上。 两人身后依着一只大白虎,他的出现惊动了白虎,继而惊动了独孤泊。 独孤泊那双眼睛,很快就辨认出了他的身份,面上一阵惊喜,先安抚下那身后的白虎,才抱着糖糖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唐十一大步冲了过去,单膝跪地,把一大一小揽入了怀中。 “小泊,谢谢你!谢谢你保护糖糖。” 糖糖扭着身子动了动,那水汪汪的大眼才慢慢地睁开,见到唐十一是完全陌生的人,立刻就撇着小嘴往独孤泊怀里钻了。 “蝈蝈,蝈蝈……” 独孤泊轻声漫语地哄着她,想要消除她心底的惧意,指着唐十一道:“爹爹,这是糖糖的爹爹,糖糖别怕!” 唐十一看着那一直躲着自己的小丫头,鼻子有些酸涩,他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却从不认识他,把他当做陌生人一般躲避着。 要怪就怪他这个做爹没能在她们最最需要的时候陪着她们成长,这也成了他一辈子都弥补了不了的遗憾。 大手想要探过去把小丫头抱进自己怀里,却被小丫头一扭头给拒绝了,小肉胳膊圈着独孤泊的脖子,嚷嚷着:“蝈蝈。” 独孤泊心思细腻,看出了唐十一被晾在一旁的尴尬,立刻解释出声:“糖糖她并不是不喜欢你,平常她也只是要我和玉昔婶婶而已。” 小丫头长得可人,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喜欢她,可她却并不像是小糖包那般好哄的,比小糖包要娇气多了,除了玉昔也就还认独孤泊一人的怀抱了。 第957章 十七归来 唐十一挤出一个欣慰的笑,大手转了方向,停在了独孤泊的肩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小泊儿长大了呢。” 若是在两年前,独孤泊一准会舔着脸开心地咧嘴笑着,可这会儿,仅仅只是两年的功夫,小家伙真的成熟了太多。 抱着糖糖的手臂力道稳健,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算是应了唐十一对他的赞扬。 唐十一这会儿才得了空细致地瞧了瞧糖糖,肉嘟嘟的小脸儿特别的可爱,就好似个瓷娃娃,那双大眼水汪汪的仿佛是这世间最美最纯净的玉石。 这会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正盯着他瞧着呢,他立刻冲着小丫头友善地一笑,小丫头愣了一会也冲着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当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心中不免暗叹,自己这近两年的时光,失去了太多太多的美好。 他现在回来了,欠下玉昔和两个孩子的时光,他会慢慢地补回来的。 想到这里,不免又要想起在林子外焦急等着他的玉昔,立刻挥手出声:“小泊,咱们回去吧!大家都在林子外面等着我们呢。” 独孤泊吹了声骨笛把白虎又招了起来,抱着糖糖骑上了虎背,冲着唐十一微微一笑,道:“糖糖挺喜欢骑在它背上的,我抱着她不会让她摔下来的,十一哥哥,叔叔,放心。” 他一时间喊错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可那番细心的言语却让唐十一心中瞬间一暖。 三人一虎一路向林子外去,不免又要遇见褚卅那一群在林子里迷了路的萧山军,识相的,自己就远远地避开了,唐十一看在糖糖的面子上,都会当做没看见他们。 可总有些人不大识相,还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呢,想要抓了糖糖和独孤泊去领褚卅那份赏。 唐十一让独孤泊蒙住了小丫头的眼睛,带着离开一段距离,才动手杀了那些个不大安分的萧山军,杀了他们之前,还不忘戳破他们的美梦。 “褚卅已经死了,你们这是帮着鬼在卖命吗?” 如果他们是在林子外围的萧山军,大概在几天前就能听见那萧山军军营里发出的悲鸣号角声了,那是主帅逝去的号角声,那是战场上的丧钟声。 可他们已经绕进了这片林子的深处,被冷不丁就冒出来的猛兽们冲的七零八散的,整日惶恐不安。 一部分的人坚持着要抓了人回去领赏,一部分人又觉得就算是得了荣华富贵又如何,在这林子里丢了命,一切都是白搭。 唐十一会很乐意告诉那一部分想要抓人领赏的,有时候人啊,还真不能助纣为虐,干尽了那缺德事。 既然他们能对两个孩子下得了手,那他唐十一也没必要心慈手软留他们一命的!若是他再迟来一步,亦或是独孤泊没能带着糖糖成功逃走,那这些个人都会成为帮助褚卅伤害他女儿的恶人。 前后几天的功夫,褚卅的军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十一也是听了那一旁偷偷留下来的宸王府的暗卫探子传递的消息,说是那几个小头目争着抢着要抢那褚卅的首级去褚国的繁城领褚律那份重赏呢。 那几个头目又各自为营,于是为了抢夺那褚卅的首级又生出了一番激烈的争夺之战。 说直白一点就是,狗咬狗!完了一条疯狗胜了,然后带着他的胜利品去找主子领赏去了,而其它的疯狗有的跟着那条疯狗的屁股后面想要混根骨头吃,有的则是夹着尾巴逃了。 只留下这一片狼藉的军营,还有些跑不动的残兵败将。 褚卅那样的将军能养得出什么样的好兵?这两三万人里还有一多半是半道上从人家里硬拉出来的壮丁呢,这会儿还有一拨人走的路子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别说这会儿唐十一带着独孤泊和糖糖路过这军营没人拦了,就算是没有唐十一带着,就那些个残兵败将,瞧见了那骑在虎背上的俩小家伙,估摸也没人会作死地去撩拨老虎的屁股的。 褚卅估摸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就这么死了,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完了,他引以为傲的萧山军也随着他的死去彻底地从这大陆上消失了。 其实,他的萧山军早就不在了,早就被褚律和他娘几番下来削去了军权,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愿意相信自己输给了一个毛头傻小子和一个妇人。 他不知道,他以为的那个妇人,那个只是颇有些姿色头脑简单的妇人,其实真实的身份是神门宗的人,还是神门宗圣女一脉的夏家女。 夏家女那可是能孕育出神门宗灵瞳之子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在那样的夏家,在神门宗那样的地方,会头脑简单才有鬼呢! 褚卅败给了她,慕十七和独孤宸都并不觉得奇怪。 可褚卅败走却阴差阳错地又来作死惹了玉昔和独孤泊的事,却是慕十七和独孤宸都始料不及的。 她们回来这镇子已经是褚卅来过的五天之后了,宸王府的暗卫给她带来的消息也只是到唐十一在危机时刻突然出现还杀了褚卅,玉昔被暗卫带回那山上山洞里藏着的事。 慕十七半刻也等不及了,扯着独孤宸的胳膊,撑着小腿又向那马车上跨了过去:“带我去见玉昔!” 她想要确定大家都没事,她想要看见独孤泊笑着喊她小婶婶,她想要看到糖糖咧着小嘴冲着她哼唧着,她想要看到唐十一的笑容,充满幸福的笑容! 独孤宸知道这会儿谁都劝不了她,只能依着她往那山上去。 既然是藏身的僻静地方,那地儿肯定是好走不到哪儿去,独孤宸心疼她那已经肿成了馒头的小脚被那山路上的碎石垫着了,只能打横把人给抱了起来。 这会儿宸王那绝佳的轻功和逆天的身手就派上了用处了。 慕十七觉得自己现如今已经胖成个大圆球了,可人宸王愣是能抱着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路气息如常地走上个几里的山路。 第958章 十一牛啊 慕十七在昏暗不明地山洞角落里看见了一身染着脏兮兮的血迹,面容苍白难看的玉昔。 曾经那个笑容纯美的小姑娘去哪儿了?如今眼前的这个妇人,披散着头发,眼神空洞,怀里抱着个小娃娃,那小娃娃白白净净的甚是可爱,只不过那小脸上还挂着泪,一抽一抽地吸着手指。 “玉昔。”慕十七冲着那角落里的玉昔喊了一声。 玉昔才有所动作,猛地一抬眼,迎着光看见了挺着大肚子的慕十七,那鼻子一酸,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间就爆发了出来。 抱着糖包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想着慕十七冲了过来。 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把慕十七护在了怀里,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玉昔这会儿的情绪很不正常,他怕她会伤了十七。 玉昔抱着糖包结结实实地撞在独孤宸的后背上,才被逼停了步子。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钻了出来,再次看向了玉昔:“玉昔,糖包交给鹤羽抱着吧,你这般折腾自己,十一若是回来了,一准是要心疼的,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来,你先吃些东西吧。” 连着几日就只是喝了些水,这姑娘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玉昔抱着糖包的胳膊收紧,木然地摇了摇头:“不,不要,糖包是我的,我不能把他给任何人!” 说着那眼泪就又流了下来:“我没照顾好糖糖和小泊,现在有糖包了,我要照顾好他!” 慕十七看她那极尽疯癫的模样,有些心酸,只能由着她去抱着糖包,然后让白圆把随身带着的吃的拿了些过来,亲手给玉昔递了过去。 瞧着这样的玉昔,连她都想要杀了褚卅了,估摸着唐十一回来,一定会悔恨当初杀褚卅时,让那混蛋死的太痛快了。 她知道玉昔这会儿担心的是糖糖和小泊入了那林子里会生出什么意外了,毕竟那两个还都是半大点的孩子而已。 可她听说了独孤泊以骨笛御兽的事,却觉得两人跑进那林子里确实是当初那困境下最好的选择,小家伙做的很对! 而以她对苗疆御兽之术和那骨笛的了解,小家伙既然能御着那些兽冲进褚卅的军营,又御着白虎带着他和糖糖进入那林子里去。 那就说明,小家伙在之前就御过那些兽,且有着足够的把握才出手的。 说实在的,在来这山洞路上的时候,她听过那暗卫把事情细致地又捋了一通之后,剧烈跳动的心脉渐渐地平缓了下来,她居然不大担心小家伙和糖糖会陷入什么危险了。 双手向前探上玉昔那不知道怎么伤着了满布伤痕的手,沉住了气解释道:“玉昔,你听我说,小泊他既然能御来那林子里的白虎,那林子里就没有什么猛兽再能伤害到他们的,如果你是担心他们会被褚卅的人抓回来,那你也不必担心,褚卅都不敢动小泊,他手下的那些个人更不会有那胆子动他们两的。” 独孤泊的身份这会儿还真就十分的管用,倒不是因为被人惧怕他这离国小安王的身份,而是所有人都在忌惮着他身后的鬼王独孤宸。 所以说,有的时候人的名声臭一点恶一点也挺好的,最起码没人敢惹你和你的人! 或者说,想褚卅这样的,想惹独孤宸的时候又不敢当面惹,就喜欢背地里搞出这么些个幺蛾子,指着拿独孤泊来威胁独孤宸。 她就不明白了,他那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独孤宸是那种被人威胁的人吗?当真要是触碰了这位爷的底线,那将会是无法想象的噩梦。 要她说,褚卅还得感谢唐十一给他来了个痛快,否则以他绑了独孤泊试图要威胁独孤宸的事,独孤宸绝对不会让他死的那么无声无息的。 玉昔抓着小糖包的胳膊,激动地看向了慕十七,声音沙哑着,有点声嘶力竭的意思:“她们会没事的是吗?可是他们已经在那林子里整整四天了,四天了!还没有出来,十一哥哥也没有回来!” 所以她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了,一边担心着糖糖和独孤泊,一边又担心着唐十一。 慕十七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唐十一那身手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连褚卅都杀了,还以一己之力化解了褚卅那两三万的萧山军,你以为那林子里有什么鬼东西能伤得了他?” 她对唐十一真的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慕十七如今就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她起初一听说褚卅带着两三万人抓了独孤泊和糖糖的时候,她也急了。 可待把事情的经过都细致地听完了之后,她剩下的就只有对独孤泊那小家伙的赞赏和对唐十一那不动脑子的懒鬼的佩服了。 如果不是那小家伙自愿去给褚卅做人质,以褚卅那变态的性子,指不定那糖糖真的会出什么意外。 小家伙当机立断,有胆识有谋略,知道利用自己的所有优势化险为夷,这一点倒是挺让她感到欣慰的。 小家伙长大了呢! 玉昔抱着小糖包继续窝在那山洞之中,在慕十七的劝说下,只喝了几口水,小糖包哭着要吃的,才记起来给他喂了些软糯的糕点。 看着那糕点默默落着泪,道:“这是糖糖最爱吃的云片糕,糖糖是不是在饿着肚子呢?那林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么些天,她一定是饿坏了。” 玉昔睹物思人,看着和糖糖有些肖似的糖包情绪又开始激动了。 她不知道的是,糖糖一顿都没饿着了,小肚子还因为吃多了鼓鼓胀胀圆乎乎的呢。 慕十七知道这会儿搁谁身上谁都能疯,那么大点的孩子,突然消失了连着四五天没个消息,谁都会往坏处想的。 她该劝的都劝了,只能陪着她一块儿等消息了。 独孤宸后来带回来的那些个玄门的分门主们也都很快加入了去那林子里寻人的队伍,跟着暗卫一块往那林子去了。 很快唐十一他们一虎三人就回来了,糖糖那小丫头在独孤泊怀里睡得可香呢。 第959章 糖糖包包 独孤泊抱着小丫头的手一路上就没松开过,小身板挺的笔直,没来由地给人以安全感。 唐十一起初还怕他自己也是个孩子,就算是坐着,时间久了也会胳膊累没力气的,却不想小家伙自始至终都把糖糖护在怀里。 那眸子除了看路,多半就是落在糖糖身上的,看向糖糖那视线里带着宠溺,一路哄着小丫头咯咯咯地笑的好不开心。 玉昔猛地起身去看那立在洞口的瘦长身影,迎着光却能一眼就辨认出来人是唐十一。 唐十一身侧则是跟着抱着糖糖的独孤泊,身影略矮小些,那怀里的小身影这会儿被晃悠醒了,正迷迷糊糊地喊着娘娘呢。 “糖糖!”听到那熟悉的软糯叫声,玉昔泪水夺眶而出,抱着糖包就奔了过去。 糖包也好似感应到了糖糖的存在,同样挥着小手,嗯嗯啊啊地奶声奶气模糊不清地叫着:“糖糖,糖糖。” 两个小家伙天天在一块的时候总喜欢闹腾,这会儿分开了几天,倒是突然间又和睦起来了。 玉昔几日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动作太猛烈了,双腿都在打着颤,怀里的小糖包又在极不老实地动弹着,一大一小一个踉跄差一点儿就摔倒了。 好在唐十一眼疾手快地把一大一小都捞进了怀里,大手接住了肉乎乎的小糖包,一手扶住了玉昔那瘦的不成样子的细软腰身,那声音里蕴藏着感情,有些嘶哑,低低唤了声:“玉昔,小心。” 玉昔身子虚软地摊在他那熟悉的怀抱之中,无声地落着泪,看着那独孤泊怀里正抱着布老虎露出小米牙笑着的糖糖,觉得整个人又都活了过来。 “糖糖!” “包包!” 两个小东西互相呼唤着彼此的名字,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兄妹俩的小手挥着碰了碰,那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看着两个软萌的小不点,唐十一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暖暖的。 “糖糖没事,我也没事,别哭了。”低头安慰着怀里还在不停落着泪的玉昔。 玉昔吸了吸鼻子,看着那一大两小只,那三张肖似的脸上表情也都出奇的相似,都盯着她看呢。 抬手把糖糖从独孤泊那怀里抱了过来,逮着了她那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亲昵地亲个没完。 “咯咯咯,娘娘……”糖糖努着小嘴也回蹭着玉昔,小胳膊勾着玉昔的脖子,手里的小布老虎被唐十一怀里那小糖包给抢了过去。 嘴角一撇,那水汪汪的眸子里泪滴瞬间就挤了出来道:“虎虎……” 糖包肖想她那只布老虎时日一久,可抢了好几回又都被独孤泊给抢了回去,这会儿总算是得了机会,又撒野抢了一回,抱在怀里就不松手了。 唐十一什么局面没见过,可这会两个小娃娃突然间一改刚刚的温馨友好,开始为了只小布老虎抢来抢去的时候,他突然间没辙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帮谁都不合适,正为难着呢,就见那一旁安静站着的独孤泊突然上前一步,以极快地速度夺了糖包手里的布老虎,又重新送到了糖糖手里。 绷着脸训着糖包道:“你是哥哥,不可以抢妹妹的东西!还有,你是男子汉,不可以哭!”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还真像是个小大人。 小糖包惯是个会撒娇的,可也最怕惹独孤泊生气,扁了扁嘴就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唐十一撒起娇来:“要,虎虎……” 唐十一公子有求必应,当即豪迈地许下承诺:“回去,爹爹给你买一马车的布老虎,你一车,糖糖一车!” 他疼糖包,同样也想要对糖糖好,他想要补偿自己这两年所欠下的,别说是布老虎了,就算是真正的老虎,他也能给他们兄妹俩逮几只回来。 那边儿一家四口团聚了,见糖糖又开心地咧嘴笑了,独孤泊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山洞。 黑眸盯着洞外站着的慕十七和独孤宸,那眼眶也微微红了,佯装着的镇定与冷静瞬间化为了乌有,抬手就想要去拥抱慕十七。 那身子直接被独孤宸给提了起来,某位爷的声音清冷依旧,那面上却是掩不住的温和:“她怀了孩子,你别好似个小石头似的冲过去。” 独孤泊唔了声,视线落在慕十七那挺着的大肚子上,眸子里带着惊喜。 慕十七红着脸上前一步,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道:“小泊长大了呢,是个好哥哥,还从坏人手里救了糖糖。” 独孤泊俊俏的小脸上漾着光彩,星眸闪亮着:“我不会让坏人伤害到糖糖的,也不会让人伤害十七婶婶肚子里的娃娃的!” 以前他是所有人宠着护着的孩子,现在他长大了,轮到他来守护糖糖他们了。 见独孤泊这么宠糖糖,唐十一觉得自己以前没白疼了独孤泊这小东西。 可只是半天的功夫,他就开始嫉妒这小东西在糖糖心目中的地位了,明明是他的亲闺女,却一直窝在别的男人怀里。 唐小爷怀里若不是抱着糖包个自来熟的小东西,这会儿那心底一准更加地空空落落的。 糖包和糖糖那简直是两个极端不同的性子,糖包那一身调皮捣蛋的性子一定是随了唐十一那性子,整个就一野猴子,上蹿下跳就没一刻老实的。 一特别宽敞的大马车都不够他翻滚的,可唐十一这会儿典型一没任何脑子的慈父,糖包就算是在他脖子里撒了尿,他一一准会拍手夸他撒得好撒得妙。 就连玉昔都受不了糖包这调皮捣蛋的性子,绷着脸训了他一句:“唐傲!你给乖乖坐好了!” 糖包一听被叫了大名,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惹娘生气了,那小腿小胳膊地缩进了角落里,又开始装可怜了。 唐十一可舍不得瞧着他这副委屈小模样,心疼地替他说了句话:“糖包还小,不懂事,他在马车里会吵着你,我带着他出去溜达一会儿,你好好休息休息,这几日把你给累坏了。” 第960章 求人态度 玉昔知道唐十一特别珍惜这会儿和两个孩子相处的时间,她也同样希望两个孩子可以很快地和唐十一熟悉起来,就轻轻地点头道了声:“好。” 唐十一与其说是带着糖包去溜达,不如说是抱着糖包在那林子里到处飞着玩儿。 唐门第一杀手那绝佳的轻功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处,抱着个小肉包子,穿来穿去的,就听见怀里那小肉包子一整咯咯咯地笑声。 糖糖也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看着,瞧着瞧着那脸上就带着羡慕了。 独孤泊最受不得她露出那种想要一种东西极渴望的表情,可他这会儿这身手抱着她是肯定飞不起来的,想要像唐十一那般飞得那么高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小安王,在心底又暗暗做了个决定,他一定要勤练身手,尽快地抱着糖糖飞高高。 可这会糖糖那小脸上的希翼,让他看着有些心疼,怎么办呢? 独孤宸听到独孤泊那句请求之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要不就是这小东西那脑子撞坏了,居然让他抱着那肉包子似的小人学唐十一那傻子在林子里飞! 他那一身轻功是为了哄孩子的吗? “不去!”再说了那包子是唐十一家的包子,他犯得着去抱着别人家的包子飞吗?他要飞也带着自己家的包子飞啊! 慕十七噗呲一声也没憋住笑了出来,她特别佩服小家伙那突飞猛涨的胆识。 独孤泊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若不是没了选择,我才不会找你呢,我也只是问一句,不愿意就算了。” 若不是他的轻功是这一群人里唯一胜过唐十一的,他才不会找他呢。 总有一天,他的轻功会好过他!糖糖以后也只能是他抱着! 独孤宸怎么就这么讨厌这小子的性子呢!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慕十七却替他点了头,扭着唇道:“你就当是提前练习练习好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可以带着我们孩子玩儿。” 独孤宸那脸一直冷着,瞧着她那弯弯翘着的唇角,无奈地一扯唇,向着糖糖招了招手,绷着脸冷声道:“你,小东西,过来!”不是要飞吗? 糖糖本来还好好的,可被他这么一绷脸一声冷喝,整个人都不好了,活生生被他给吓哭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独孤泊那冷眼刷刷地往独孤宸身上射着,小脸紧绷着,一脸的不悦:“你吓哭了她!” 其实独孤宸那态度就是平时对旁人的态度,真没想要吓唬小丫头的,可小丫头那什么时候见过他这种冷脸啊!又是个陌生的人,立刻就哭闹着要下去找娘了。 唐十一远远地就听见了糖糖的哭声,夹着糖包就飞了过来,凑到了糖糖她们乘坐的马车上,询问糖糖的情况。 慕十七有些哭笑不得地给他解释了这么个情况,她是真没想到坊间盛传宸王能把孩子个吓哭的事是真的。 唐十一心疼自己闺女,把糖包顺手扔进了马车里,准备带着糖糖再出去溜达一圈,可糖包还没玩够呢,小手勾着他的脖子黏糊着他。 他只能向糖糖伸出余下的一只空手,轻声哄着道:“糖糖要玩吗?” 糖糖和糖包都是他的血脉,那小脑袋也聪明着呢,知道唐十一向她伸出手的意思是想要抱着她出去飞高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独孤泊,见他微微笑着点着头,她才扭着软绵绵的小身子向唐十一怀里凑了过去。 唐十一一手抱着一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抱着两个软糯糯的小家伙一路飞入那林子里去了。 很快,那林子里就传来糖糖和糖包两个小家伙一声高过一声的笑声。 唐十一抱上了就舍不得撒手了,一路就这么抱回了宅子,两个小家伙就好似两只粉团似的,一路上可没少有人驻足张望的。 那话里自然都是些夸赞的艳羡的话。 什么谁家的小仙童啊!好漂亮的小娃娃啊!怎么长得这么水灵啊! 唐十一每每此时都觉得特别地自豪,抱着糖糖和糖包一路傻笑了过来。 宅子被褚卅带来的那群疯狗折腾地乱七八糟,可毕竟段时间内又找不到比这座宅子更大更好更合适的地儿了,独孤宸就只能让人修缮整理了下,一群人依旧是住在了这宅子里。 慕十七那肚子如今已经快几个月了马上就瓜熟蒂落了,随时都可能发动,身上的寒毒还没解,不适合再到处折腾了。 如今最紧迫的事就是先解了她身上那折磨着她和孩子的寒毒。 三火御寒之法所需要的三种药草他们都已经找齐全了,接下来就是用这三种东西来治疗她身上的寒毒了。 法子慕十七知晓的最清楚,炮制的方法只需要交代一声鹤羽就可以了。 鹤羽这神医不是白混的,至少在炮制药物上那手法是没得说的,水和药草的分量都拿捏的极准,很快那火候正好的汤药就熬制好了。 独孤宸一口一口地吹凉了,再给慕十七喂了过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慕十七身上。 慕十七懒懒地挥了挥手道:“我这又不是重了什么剧毒,解毒汤药一服就整个药到病除生龙活虎的,药效要全部发散开来,起码还要几天的时间,都回去自己的屋子吧,我没事的。” 别以为她没瞧出来,唐十一恨不得当众就抱着玉昔狠狠亲上几口的心思。 玉昔那浑身上下也折腾地够呛,要说惨兮兮,她好像比自己更惨吧! 独孤泊估摸也几日没睡了,那小眼眶下黑黑的,双手也被藤蔓拉出了不少伤,这会儿也站在她床边担心着她。 其实这之中最着急的当然还是独孤宸了,这位爷恨不得她刚刚喝下去的就是那天上的仙水,她立马就能跳起来把孩子生下来才好呢。 把其它人都打发走了,可这位爷却是怎么劝说都依旧是那张心疼她要死的脸。 “独孤宸,我没事,我连你和十一身上那血魔毒都能解了,这区区寒毒又能奈我何?”说实在的,她真瞧不上这寒毒。 第961章 这么生了 可偏生这鬼东西特折磨人,折磨着她也就算了,却要连带着她的孩子一块儿折磨。 她若不除了它,就不配说自己在唐门混过,还混到了门主的位置。 这边还耐着性子劝说着独孤宸别穷担心呢,那边肚子就突然间一阵阵地疼了起来。 独孤宸那视线就没移开过,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紧张地询问着道:“怎么了?是不是药有问题?” 她刚刚才服了药,这表情就突然间不大对劲了,警觉如他,自然会把事情联系到那药汁上去,怕是那药出了什么问题。 慕十七摇了摇头,小手搁在那肚子,深吸着气应道:“是肚子,肚子疼,你去把鹤羽和白圆都叫来,我怕孩子会出事。” 她首先担心的不是自己这身子,而是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白圆和鹤羽刚离开没一会就又被暗卫给招了回去,一听说是慕十七身子突然不好了,两个人那脸色也不大好了。 独孤宸不放心,把这宅子里会但凡是会点医术的都叫了过来,唐十一刚把两小只哄着放进了他们自己的小床里去,拉着玉昔还没吃到嘴呢,就被暗卫给叫了过去。 慕十七双手扶着肚子,没多一会的功夫,那小脸就变得惨白无色了。 鹤羽先上前给她探了脉,只能大概说出脉相急促又有些乱的医理,可为什么她的肚子会突然间疼了起来,却半天都答不出来。 白圆在其它医术问题上自然是跟他没法比的,可对于生孩子这么个问题上却是强他和唐十一太多了。 换了她凑上前去,并没有去探脉,而是俯下身子趴在慕十七那肚皮上隔着肚皮听着那肚子里的动静,然后面色沉重地道了一句:“孩子估摸是急着要出来了,让人准备东西,开始接生吧。” 慕十七那遇事多淡定的一姑娘啊!可乍一听白圆那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小手紧张地拉扯着独孤宸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向白圆:“怎么着就要出来了呢?他还没有九个月大呢。” 古人云,七活八不活,她鲜少信这些个古语,可这会儿,她那脑子里乱乱的,六神无主,老喜欢乱想。 白圆一边让人去准备接生的东西,一边安抚着异常紧张的慕十七。 她之前特别佩服十七姑娘这性子,够冷静够镇定,可如今她能看出来这姑娘有多么地紧张,疼痛有多么地难捱,汗水已经浸湿了她那轻薄的衣衫。 “别紧张,先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孩子很健康,它已经快九个月了,并不算小,相信我没事的。” 白圆声音轻轻柔柔的,安抚着慕十七那狂跳不已的心。 本来这孩子就一直怀的比较辛苦,这会儿突然又提前一个月发动了,她会担心会害怕也属正常。 很快那一堆接生用的东西就都准备好了,经过上次玉昔生糖包和糖糖一事,大家准备起来也得心应手的很,一样不差地全部都端了进来。 白圆看了一眼那屋子里的人,最后只留下同样是女人的玉昔:“其他人都出去吧。” 所有人听了她那话自然是不会在这产妇的屋子里死皮赖脸地赖着的,可宸王却端坐在床头,纹丝不带动的。 白圆硬着头皮又催促了句:“宸王,您也先请出去吧。” 独孤宸黑眸凝着,大手抓着锦帕给慕十七擦拭着额头的汗,冷声应道:“你干你的活,不用管我!” 白圆被他这么一训,也有些懵了,她知道宸王性子独特,可这女人生孩子的地方那自古以来都是污秽之地,男人进不得的。 想要继续劝说,却被独孤宸那冷眼镇住了。 慕十七这会儿自己都疼疯了,还得抽空去劝任性的宸王:“你先出去,否则我,我就不生了!啊……”真疼!她这会儿特别佩服玉昔,居然能这么揣着两个。 独孤宸舍不得留下她一个人受这番苦难,心疼地看着她,大手替她理了理散乱了的发,却也明白这会儿不该和她这么僵持不下地闹着,只能起身退了出去。 白圆交代着玉昔在一旁帮衬着,自己则是爬到了那大床之上,动手给慕十七褪去了衣裙,手掌熟练地推动着那圆鼓鼓的肚皮,帮着慕十七攒力气生孩子。 “十七,用力!” 慕十七依言用力,使出了十足的力气,她有的是力气,然后使了没几下力气,就觉得腹中突然间轻松了,用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挤了出来。 白圆跟着老巫医接生过那么多的孩子,还从没见过这么乖,这么好的孩子,许是知道自己的娘亲正在疼着,所以才乖乖地跑了出来。 玉昔也愣住了,赶紧地上前去接过白圆手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那么小只,居然比糖糖刚生出那会还要小上一些,全身的肌肤都是发紫发红的,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 白圆麻溜的翻身下床,用温水给孩子清理了下身子,伸手在孩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却没听见那小口中发出任何的声音。 白圆不死心,又加重了些许地力道拍了下一那孩子的,那孩子却依旧不声不响地,只不过这一回那眼皮抬了抬,打开了一条缝。 连慕十七也不敢相信自己只用了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就把孩子给生了出来,之前的担心的什么时间耗得久了,体寒气血不足之症,引发的昏厥之症完全都不存在。 她这会儿好着呢,还能自己起身探头去看白圆怀里的孩子呢。 她这会儿就算是昏头昏脑的有些难受,可也知道刚出生的孩子被拍几下都会哭喊的道理。 当初糖包苦得那叫一个响亮,把他爹唐十一当场就吓晕了,糖糖虽声音好似只小猫崽子似的,可那也是呜呜地叫了几声的。 可白圆怀里的孩子瘦瘦小小的,安静地有些吓人,让她整个人整颗心都跌入了谷底。 独孤宸在屋外听到了声响,立刻推门而入,就看见床上撑起了身子的慕十七,直接忽视掉了白圆怀里皱巴巴的小猴子,几个大步落到了慕十七的身边,把人给扶着靠在了自己怀里。 第962章 小哑巴吗 “孩子!我要孩子!”慕十七在他怀里挪动着身子,向着白圆探出了胳膊。 “是个小公子。”白圆立刻把孩子给她抱了过来,因为太瘦弱了,都不大敢使力气去抱他,异常紧张地放在了慕十七怀里,然后默默地退了一步。 独孤宸这才拿视线扫了眼那皱巴巴紫红色的孩子,那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丑!让他大失所望的是,这孩子身上居然一丁点十七的影子都没有。可小东西太小了,小到让人忍不住会心疼。 慕十七心疼着小东西身子的孱弱,一直都在担心着会不会因为她身子不好的缘故而影响到小东西的身子骨。 这会儿这小东西单单从表面上看就不大健康,皮肤发紫发红,身子太过瘦小,甚至连其它孩子都会有的哭声都没有。 她又试着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可小东西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眸子,那小嘴巴里依旧一声不发。 慕十七有些急了,眼巴巴地看着独孤宸,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着:“他怎么都不出声?” 独孤宸因为她这突然间地落泪急了,探起大手给她蹭着泪,连声安慰着道:“怎么说哭就哭了呢,什么不出声?” 他一直没大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自然也不会去注意孩子是不是哭过了,有没有出过什么声。 经由慕十七这么一说,他才明白她这一哭是因为孩子没出声的事,继而一笑道:“独孤家的孩子都这样,我和大哥,以及小泊刚出生时都不会哭闹的,当初娘还以为我们是个小哑巴呢。”他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他娘说了,他们小时候就随他们爹,绷着一张小脸屁都不出一声,都是冷面的主。 慕十七抬着泪眼朦胧的眸子,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没骗我,对吗?” 独孤宸微叹了口气,道:“我骗过你吗?” 慕十七凶巴巴地道:“骗过,成亲那会,你忘了?” 独孤宸听说过孕妇生孩子那性子会阴晴不定忽暗忽明的,却不想这姑娘变得这么快,前一刻可懂事着呢,怎么这会儿刚生完了孩子连他的话都不信了呢? 其实这事也不怪慕十七,她又没见过孩子出生不会哭喊的,自然不大信他那话,以为他只是为了哄她开心而编纂的鬼话。 独孤宸实在是没了办法,直接把鹤羽给招了进来,冷着脸道:“你告诉她,小泊小时候是不是个小哑巴!” 鹤羽兴致勃勃地进来见小主子的,却被他没头没脑地这么一问,顿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点着头应道:“小安王确实是挺迟才学会了说话,而且刚出生那会到了第三天才冷不丁地听到他哼了一声。” “你没骗我?”慕十七抱着她怀里的宝贝,眸色一敛,盯着鹤羽问道。 鹤羽就差给她跪了,应道:“您再借我个胆子试试看,看我敢不敢骗您!小安王当初第一声叫的不是爹也不是娘,是叔。” 当初独孤泊那一声叔,可把宸王府里的那群当爹当娘的大老爷们开心怀里,反正谁都是他叔,大家伙都自认为那声叔是喊的自己。 若不是独孤泊那会儿还小着呢,不记事,他一准是要把物证给呈上来的。 慕十七不言不语地抱着怀里的小家伙,面上依旧泛着愁云,小家伙太小太娇弱了,她都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弄伤了他那脆弱的身子。 可在独孤宸看来,她没事就是最幸运的事了。 至于孩子嘛,小是小了点,丑也是丑了点,可既然是他和十七的孩子,不管如何他都会护着他一辈子的。 唐十一、独孤泊和冷御他们在外面也站不住了,纷纷探头挤了进来。 独孤泊是见过当初糖糖和糖包出生时候的模样的,也是皱巴巴的好似个小老头似得,所以,他这会儿没觉得慕十七怀里抱着的小包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眯着眼问了句是弟弟还是妹妹? 慕十七对上他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小脸挤出一个笑来,道:“弟弟。” 其实,她之前还想着一定要给独孤宸生个儿子完成独孤家香火的传递,可现在她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她在乎的是孩子是否健康。 鹤羽也发现了孩子的异常孱弱,还有那不大对劲的小脸色,和那起伏不对的呼气吸气,一种医者的直觉告诉他孩子的身体有可能出了些问题。 笑容瞬间凝结,急着上前去探看慕十七怀里的孩子。 慕十七明白了他的意图,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过来凑近了给他看。 鹤羽手指微动小心地搭在小娃娃的手腕上,神色沉着,那长指又探入了那小锦被包裹着的小娃娃的胸口处,表情不大对劲:“能让我抱过去再细致诊看一下吗?” 慕十七即使再舍不得,也只能松手,眼巴巴地看着鹤羽把孩子抱走。 鹤羽这一番反常的动作自然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群人都紧张地凑了过去。 鹤羽顶着众人的视线把那小娃娃放在桌子上褪了个精光,那小胳膊小腿叫好似小柴棒子,稍一用力就能折了,一抹额头沁着冷汗,细细致致地给小娃娃从头到脚又检查了一通。 这都是以前照顾独孤泊时练就出来的本事。 独孤泊那会刚从他娘亲肚子里剖出来时,那身子比这孩子还要娇气着呢。 就剩下一口气了,要不是鹤羽一直费尽了心神拿药养着吊着。 小家伙也不会有机会等到慕十七的出现,解了毒直到现在这般活蹦乱跳的样子。 所以,鹤羽对医治孩子体弱多病这一块算的上是有些本事的。 一番折腾过后,那脑门上的汗滴冒得更厉害了,抬眼对上大家那一张张关切着的脸,还有那床边坐着拧眉的独孤宸,以及翘首盼着的慕十七,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特别地大。 慕十七那眸子里带着锐色盯着他直接了当地问道:“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否则他不会露出那般难色,他那性子一直都藏不住事的。 第963章 不该留他 鹤羽舔着唇,避开慕十七那灼热的视线,把孩子又重新包裹了好,斟酌了半天,才冲着独孤宸道:“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这一个个的大眼小眼地盯着他瞧着,他连一句谎话都编不了。 慕十七也不是个傻子,他这表现也太明显了些,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是没事,他又何必要把独孤宸叫出去单独说话呢? 半倚在独孤宸怀里的身子有些激动,按住了独孤宸的胳膊,又看向那一脸尴尬的鹤羽:“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对吗?” 鹤羽被她盯得视线左右飘忽不定地乱动着,就是不大敢去应她那话,因为孩子确实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鹤羽,我以宸王妃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慕十七受不了心底的煎熬和猜测,她要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鹤羽面露难色看向了独孤宸,看着独孤宸,支支吾吾地呃了半天:“爷……” “说!”独孤宸最是了解慕十七的性子,这会不说,他和鹤羽背着她出去走上一遭,回来了,她会把所有事情往更严重的方向去想。 再者,他和十七之前不想存在任何不能说的秘密。 鹤羽牙一咬,眼睛一闭,攥着拳头说道:“好,我说,我说还不成嘛,我估计小主子在你腹中待得时间太久了,所以小主子他是胎里带着寒毒!王妃您虽服了三火御寒的方子,可那药效并没有那么快地传递到小主子身上,因为他太小太弱的缘故,他身上的寒毒竟然比您身上的还要严重!” 慕十七只觉得眼前一白,整个人都愣了,鹤羽那话犹如巨石砸在她的心底,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最是明白那寒毒的滋味,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还不懂呢,就因为她的过失而要经受着这样的苦难,她不是一个好的娘亲! 鹤羽的话还没说完呢,压根就不敢去看慕十七,又挪开视线一口气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他的小身子骨比当初小泊的身子还要羸弱,照这么下去,可能活不过寒冬腊月。” 最后那一句,他是借了胆子才敢说的,这小主子虽然小,可怎么说也是他鹤羽的主子,他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可这事不说又不行,他这个做医者的,也有医者的操守,病情如何就是如何,他不往轻了讲骗人,也不会往重了讲吓人! 这屋子里站着的坐着的都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顿时就是一阵惊愕抽着冷气。 玉昔心性细腻柔情,刚听完那话就红着眼眶往唐十一怀里扑了过去,感叹十七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忐忑,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却不想是这般…… 慕十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那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向着那桌子上的孩子又伸出了胳膊:“把他抱给我!” 白圆走了过去,把孩子小心地抱了起来,放在慕十七怀里,然后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鼻音道:“您抱一会就躺下吧,刚生过孩子的身子十分娇弱,我先出去给您准备热水稍稍擦拭一下身子。”她在这屋子里也待不下去了,看着十七姑娘和那孩子就忍不住想要哭。 本来是件大喜的事,却因为孩子身上突如其来的寒毒之症给弄的,大家都是一脸的愁云。 慕十七这会儿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人也不想见,就只是想静静地抱着孩子这么坐着。 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就连独孤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可宸王又怎么可能丢下此时的她,让她独自去面对这一切呢! “十七,别哭!”大手蹭着她那止不住的泪水,一脸地心疼。 慕十七微微抬着小脸去看他,一眼望进了他那黑眸之中,能感受到他那不下于自己的痛苦。 在所有人面前佯装着一脸的冷漠无情,好似这孩子的死活他根本就不会担心。 然而,他怎么可能淡然处之,那是他和十七的孩子。 是他和十七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小家伙,是十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块肉疼了,十七就会疼,十七疼了,他也会跟着疼! 慕十七真的是鲜少会哭,可这一会的功夫,那脸上的泪水就没干过,看着独孤宸心疼的要死。 这丫头心底是该有多疼多难受,才会控制不住这么一直哭着。 慕十七也不想哭啊!可这眼泪就是止不住,她一想到在这小东西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她那心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着,疼疯了。 “都怪我!我不是一个好娘亲!”慕十七那情绪低落,闷声自责着。 独孤宸最怕的事就是这傻丫头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肩上扛,从她怀里抽回孩子,逼着她躺好,才把孩子还给她,放在她的枕边。 黑眸沉着道:“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怨不得任何人,能活下来就是他的造化,活不下来,就只当我们有缘无分!” 若是因为孩子的事而伤了她,那就不要怪他对这孩子无情了。 他这会才深刻意识到他低估了孩子在十七心目中的重要性。 亦或者是说,就连十七也不会想到对这个孩子她已经生出了这么深的感情。 这会这姑娘这生无可恋的表现让独孤宸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仿佛这孩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姑娘就算会为了他而留着一条命,可那心却已经不再鲜活了。 若是这孩子注定活不了了,那他还明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那话冷若寒冰,仿佛冰刀插在了慕十七的胸口,情绪激动着道:“什么叫做看造化!有缘无分!独孤宸,你怎么可以这么凉薄无情!他也是你的孩子,还那么小……” 独孤宸那眸色也瞬间就冷了:“你错了,我的情只是针对你,至于这个小东西,如果早知道会因为他而让你难过受伤,我当初就不该留着他,让他来到这世上!” 第964章 爱到窒息 独孤宸这般决绝的话,让慕十七如坠冰窟,寒了心,扭过头默默地看着床内侧瘦弱的孩子,用力地咬了咬唇瓣道:“你出去吧,我累了。” 独孤宸即使再冷血无情,也并不是真正没心没肺的人,他不爱孩子吗? 不,他爱!只不过这爱在他对慕十七的爱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不敢逼她逼的太紧了,只能把那孩子暂时搁在她那身边让她先看着安安心,整个人就好似个门神一般站在门外,无声无息的把端着水过来的白圆给吓了一跳。 见白圆要进去给慕十七擦身子,他也控不住自己那身子大步跨了进来,想要出手去帮慕十七起身,却被慕十七一掌给推开了。 “别靠近我和孩子!”他的话吓到了她,让她突然间就充满警备地去看他。 “十七,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独孤宸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大手抓住了她的肩,有些无措。 慕十七痛苦地摇着头看他:“可是你会为了我去伤害孩子的,对吗?” 这会儿,她觉得他对她的爱太沉重了也太深刻了,不免想起之前他怕她出事而给她喂落胎药的事,那心底又是一阵恶寒。 “独孤宸,你这样的爱让我感到窒息,太沉重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他刚刚的话让她浑身都打着颤,她根本不会想到他面对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这般狠绝的话来,他比她想到还要狠! 独孤宸刚刚那番话丝毫没有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欲念,可慕十七却因为他那赤裸裸的真实想法而吓了一跳。 说实在的,她有那么一刻想要带着孩子暂时逃离他。 可独孤宸却容不得她生出这样的想法,大手擒住了她的肩,狠狠地把她揉进了怀里,急了。 因为他潜在的意识之中,一直会担心十七有朝一日会发现他捆住了她的自由,而想要去寻找属于她的自由。 “十七,你只是太累了,才会这么想的,对吗?你好好休息,等醒来了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不逼着你,我也不碰孩子,你不想见我,我就离得远远的,好不好?” 宸王那脑子是聪明着呢,可一旦遇上了慕十七也能瞬间懵了。 这时候的慕十七也是真累了,那脑子被这么些个事缠绕着,才昏昏沉沉迷迷瞪瞪地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说完后,自己也懵了。 她没有忽略掉独孤宸退出去时那眸子里浓郁而化不开的痛,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是不是又不知不觉地伤了他? 白圆默默地替慕十七把那脏污的身子给收拾了干净,又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最后离开时,忍不住小声说道:“我想,宸王他只是太爱你了。” 旁观者清,小姑娘那呆愣本来就都是装着的,其实那脑子能抵过几个鹤羽那脑子。 慕十七和独孤宸在吵些什么,她前后联系了下约莫也能猜了个大概,所以这会才忍不住替独孤宸说上那么几句话的。 “他已经爱你爱到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这样的爱虽然有的时候沉重了些,可未尝又不是一种幸福呢?你不能在享受着他无尽的宠爱之后,却又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去指责他的爱太沉重了!” “没有哪一个做爹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在宸王眼里,孩子没有你来得重要罢了。” 慕十七一直觉得自己对感情一事看得极为透彻,她与独孤宸的感情更是风里雨里过来的,却不想让一个小丫头当头一棒,给敲醒了。 她这会才突然明白了独孤宸那番狠绝的话背后藏着的良苦用心。 他应该是怕了,他怕她会因为孩子而受到伤害,他怕她突然间把孩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他怕她一直在那自怨自艾,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才故意装作这孩子压根就不在乎可有可无的模样。 他以为他不在乎了,她那心就会好受些。 其实他那心底的自责一定不比她少吧,虽说是她跳进那寒冰之中染了寒毒,可她跳进去却是因为他,这般因果的关系,他一定想的比她透彻。 所以,他的身上也背负着太多太多对于孩子的愧疚与不安吧。 可她却钻着牛角尖,去指责他对孩子的冷漠与无情,她是被孩子的事弄得昏了头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去伤他。 白圆的一番话,让她从浑浑噩噩之中醒来,冲着那门外隐在黑暗中的身影,轻声唤了声:“独孤宸,你还站在外面吗?” 独孤宸一听她那声音从屋里传来,立刻飞身入了屋子,立在床前,紧张地看着她,确认她是否出了什么事。 慕十七侧着脸去看他,道:“不是说我不愿看见你,你就离我远远的吗?为什么我只是唤了一声你的名字,你就立刻出现了呢?” “我……”宸王语塞,俊脸上带着无措,半响才接了后半句,“我这就出去。” 慕十七最是见不得他这模样,分明就是个目空一切的霸主,却偏偏能因着她那没脑子的一句话,把他折腾成这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模样。 “你去哪儿?”怕他转身就飞出去了,慕十七急着拉住了他的胳膊,“独孤宸,我累了,你陪着我睡一会,好不好?” 她往那大床里面挪了挪身子,扯了扯他的胳膊。 独孤宸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褪了鞋,躺在了她的身侧。 慕十七刚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拉着他的大手,往他身侧凑了凑,胳膊搭在他的腰腹间,呼吸着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微微叹了口气,才又柔声道:“独孤宸,我们好好的说会儿话好吗?说说藏在我们心底的话。” 独孤宸那黑眸凝着,忍不住侧过身子去看她那张绝美的小脸,定在她那唇瓣上,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不气了,也不赶我走了,对吗?” 慕十七抿着唇,回看着他,静默地点了点头。 第965章 从不信命 用更加紧致的拥抱去回应着他的问题,她的柔顺乖巧很快就取悦了独孤宸。 所以说,有的时候,独孤宸爱惨了她,爱的太卑微了,以至于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扯着他的心。 她要说话,他就陪着她说话。 慕十七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些着急,想要跟他解释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些伤了他的无心之话。 “独孤宸,我刚刚只是有些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好!”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呢。 “独孤宸,你刚刚是不是怕了,怕我太爱孩子了,有朝一日会因为孩子生出了意外而承受不住打击丢下你一个人?所以你才会说出那么狠绝的话来!”她道出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让他无处可逃。 “怕了!”独孤宸黑眸里藏着情愫,点头认了。 “其实你也是很爱孩子的,对吗?你不表现出来,只是怕我因为你的在乎而更加地伤心自责!”慕十七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又忍不住鼻头泛着酸意了,“傻子,你一定也在心底自责的,对吗?” 独孤宸何其聪明,自然明白她那话里意思,黑眸沉着应道:“事实就是你身上的寒毒和孩子身上的寒毒皆因我而起,若不是因为我……” 慕十七拧着眉,她就知道他这人又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的肩上揽了,立刻阻止了他那些个自责的话,急着说道:“不!独孤宸,我不后悔,如果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跳下那寒潭之中,这是我的选择,与其它人无关!” “因为,我爱你!”她不吝啬说出这三个字来,她爱他,所以就算再来一次,她还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纵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在等着她,她也照跳不误! 随后话锋一转,“同样的我也爱我们的孩子,我难过是因为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经受这么些个磨难,而不是信了鹤羽那句他活不过寒冬腊月的鬼话!我慕十七从不信命!!” 阎王想要夺了她孩子的命,那也要看她放不放手!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她的孩子会因为这区区寒毒而活不下去。 而他至始至终都弄错了她哭的原因,他见她哭的这么伤心,所以把事情往坏处想了,彻底忘了她的另一个身份。 她慕十七可是唐门的门主,她精通毒医之术,可不是鹤羽那样的大夫可以比拟的! 独孤宸动情地看着她,大手探上她的背,试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揉了揉,仿佛这样做,他才确定他的十七依然在他身边。 “十七,我也爱你,也爱着我们的孩子,所以别离开我!” 听着慕十七那笃定的话语,深情的告白,他觉得自己瞬间又从哪黑暗之中见到了阳光。 慕十七在他怀里突然轻哼了声,红着脸小声道:“疼,你别这么用力。” 她本来那胸口就一直鼓鼓胀胀的有些难受,这会儿更甚了,被他这么用力地碾压着,疼得扯了下唇。 她知道这会儿她这么娇娇气气地哼一声,有点破坏了他们刚刚和好的气氛,可她就是习惯性地在他怀里撒娇了。 独孤宸忙不迭地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大手,着急着去看她到底哪儿疼? 慕十七被他盯得小脸羞红了一片,不大好意思说出口来,只能拉扯着他的大手往自己胸前轻轻碰触了一下:“这儿不知道怎么了,胀胀的还有些疼,不碰着就会好很多。” 独孤宸手指一缩退了开,急着道:“我去给你把鹤羽叫来看看。” 慕十七比他还急着把他那快要跃下床的身子给拉扯住了,道:“你去叫他个大男人来干嘛!去找白圆过来,这生孩子的事,她比较明白。” 她那儿疼又不是病不是伤的,找鹤羽来干嘛! 白家阿圆这会儿可真算是派上了大用场,一直没敢回自己屋里去歇着,在门外那石桌子上趴着呢。 入了屋子,两句话的功夫就得出了结论,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就是涨奶了而已。 慕十七红着脸唔了声,她也没大惊小怪的,是宸王一听她那话就大惊小怪了的,急着把人给叫了进来的,也不怕丢人! 对待一切有关于她的事情上,宸王情愿被世人嘲笑,也不愿她有半点不舒服。 所以他一大男人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追了出去,询问起人家小姑娘,要怎么弄十七才会不这么难受。 白圆一脸地娇俏,半响才红着脸应道:“老巫医那医书上记载过一些办法,热敷之后,再用手揉上一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孩子多吸吸,这样做就可以早些出奶水了。” 让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说这些,也真是难为她了,白圆说完之后就不好意思继续待着了,差点儿就当场找个洞钻进去了。 而独孤宸却把她那话奉为了圣旨,一样一样地都照办了。 在慕十七微闭着眸子小眯一会的功夫,那热水和干净的锦帕就都准备好了。 慕十七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在解着她腰间的衣带,大手熟练着呢,肯定不是第一次。 刚想跳起来,就闻见了那一股子熟悉的青竹药香,知道是独孤宸,那突然间警觉起来的身子才又软了下去。 “干嘛?”眯了一小会儿,整个人还都慵懒着,就连那说话声都带着软软糯糯的懒意。 独孤宸大手一边麻溜地解着她的衣衫,一边凑近了她低声应道:“你不是那儿难受得紧嘛,我想试试白圆那丫头说的法子,看管不管用。” 慕十七这会儿有些半醒了,微眯着眸子,问他:“白圆有法子吗?什么法子?之前在屋里怎么不说?” 小手扯了扯他那已经隔着锦被熟练地褪了她半边衣衫的某人的大手,有些不解:“你脱我衣服干嘛?你别逗弄我了,” 之前他没少欺负过她,他都被他给逗怕了,每每逗到了最后,都会一个气喘吁吁,一个直接去冲冷水。 可独孤宸这一次敢对天发誓,他没动一丁点的歪心思,他真的就是见不得她难受,想要帮帮她而已。 黑眸微微凝着去看她,里面透着危险的讯息:“十七,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只是一头天天想着吞了你入腹的恶狼?” 慕十七也知道自己刚刚有可能误会了他,他还不至于那么禽兽,拧着粉唇道:“谁让你突然间二话不说就脱我衣服。” 也怪不得她会想歪了的,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来。 第966章 饿着孩子 独孤宸那藏在被子里的大手向上一移,精准无误地碰触到了一处软绵,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应道:“白圆告诉我的法子就是拿手帮你揉揉,用嘴吸吸,这样才会尽快地出奶,不信你去问她。” 只不过那后一句,用嘴的不是他而是他们儿子。 慕十七瞬间就清醒了,瞪大了眸子,那粉唇一拧红着脸急道:“我这会儿不难受了,你别闹了成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她倒是要怀疑白圆那小丫头是不是真的精通此道了。 独孤宸竖起一根手指轻抵在她那粉唇上,附在她耳边轻吹着气道:“嘘,小声些,别把孩子吵醒了!” 慕十七这才微微一扭头去看孩子,孩子闭着眸子睡的正香甜呢,那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好不可爱。 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乖巧安静的孩子,远的不说,就唐十一家那两个宝贝,当初生出来那会一个比一个闹腾,一个跟另一个赛着哭呢。 其实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哪有什么懂事不懂事之说的。 可她总觉得她身侧躺着的这个小宝贝,安安静静的特别的懂事。 也就刚生下来那会白圆给他喂了口水润了润嘴巴,然后这小家伙就能一声不响地自己躺在那床里面,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都安安静静的惹人疼。 安静到,她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 依照独孤宸的意思就是,这小家伙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独孤家的血脉使然,不愿意哭闹而已。 可这这么小个孩子,装什么冷酷啊! 再抬眼对上他那个冷酷的爹,这会儿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半压在她身上。 大手并没有因为她的娇声阻止而停止动作,哪有人这么认真地做着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事的,让她都不好意思斥责他了。 慕十七红着脸挪着身子避了避,想要从他那温热的大手之中逃脱出来。 却听得某人那低低沉沉地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乖乖的别乱动,不把你那奶水揉出来,到时候饿的可是你儿子。” “你……”慕十七甚是无语地瞪着他,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怎么生个孩子而已,她这嘴巴也变拙了呢? 说不过他,就只能嘟着嘴巴护着自己的胸口,按住他那肆虐着的大手。 独孤宸被她那呆呆的表情给逗乐了,接着哄骗着她道:“本来小东西就这么瘦瘦弱弱的,若是还要因为娘亲没有奶水,而这么饿着了,该多可怜啊!” 慕十七轻咬着唇,睁着圆圆的大眼瞪他,嘴上虽说是娇嗔着道:“你别胡说八道没个正经。”可那心底却是担心小家伙真会因为她的缘故而饿着的。 扭扭捏捏地在心底做了好一番的建设,才又红着小脸轻扯着独孤宸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小声道:“那你再帮帮我吧,我不想饿着小家伙。” 思来想去的,她觉得为了小家伙,她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 再说了,又不是没被他摸过!有什么可矫情的! 独孤宸被她那闭着眸子把小身子往他手上轻蹭的动作惹得一阵燥热,废了好一番功夫再抑制住自己那被她瞬间就挑起来的欲念。 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手边搁着的铜盆里的巾帕,拧干了水,掀起锦被,敷在那一对白嫩嫩的软绵上。 慕十七被那一阵温热弄的舒服了,小嘴里轻轻哼了声,一阵喟叹。 待那巾帕的温度慢慢消散了,他那大手就开始在她胸前肆虐了起来。 慕十七想好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的,可事实却哪有这么容易,她又不是根木头,被人家这么折腾还能闭上眼当做没事人的,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来。 独孤宸那边也是渐入佳境了,总之白圆说的那些个话他都照做了一通,还做的极为细致。 就连最后那一项,孩子的任务也被他这个做爹的给领了去。 人宸王就算是被逮住了,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孩子太小了,没力气,他这个做爹的自然是要帮着的。” 独孤宸费了一番功夫折腾下来,慕十七那胸前的胀痛虽缓解了,可就是没见有奶水下来。 最后把慕十七都弄得有些急了,舔着脸要求他再用力些,她不想孩子饿着了。 独孤宸半趴在她胸前,两人的姿势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得了慕十七的首肯,那动作也颇为疯狂,可有些事还真是急不得。 宸王做着做着那整个人就把持不住了,心思总是往那些个不该想的地方飘,最后越做越过火,差一点把自己擦枪走火了。 慕十七不得不怀疑这人是别有用心,娇怒地瞪着他道:“为什么这么久还一点用处都没有!” 独孤宸觉得这会儿自己特像是一位诱骗小姑娘的怪大叔,关键是这小姑娘这会儿根本吃不到嘴里去。 赶紧地打住了,去找白圆那丫头算账。 白圆真的特别地委屈,那嘴里的饭菜生生地被他吓得咽了下去,才小声地回道:“我说的尽快,有可能是一个时辰,也有可能是一天,或者更久。”这事她还真说不准。 独孤宸冷着脸去看她,道:“你去跟十七解释清楚了!”免得那丫头一脸看色胚的眼神来看他。 白圆那心里苦啊!心说你们两位玩情趣还是闹情绪,能不能别扯上我啊! 然而她也就是敢在心底啰嗦一声,因为宸王那张冷脸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仿佛她不走,他就会提溜着她走的。 无奈只能端了些羊乳过去给慕十七有解释了一通,替独孤宸洗清了罪名,顺带给小公子喂了点羊乳。 她又忍不住要夸夸这小公子,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关键是不哭不闹,喝完了羊乳就瞪大了眼睛自己安静地瞪着床顶了。 可这孩子的安静却让慕十七心神不大安宁,那心底悬着的心总是落不下来,按照道理,你小小年纪,冷酷归冷酷,但你至少要哼唧一声吧。 第967章 冰寒之毒 让人意外的是,到了大半夜,那孩子突然出声了,还是很响亮的啼哭声,绝对是要比糖糖和糖包小时候那第一声哭闹声要狠的。 慕十七激动地起身去抱他,想要抱起来哄哄他。 手指无意之间触碰到他那小手时,被吓得缩了一下。 冷,极冷,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这么点的孩子,甚至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冰冷。 紧张地拿手去摸了他的小身子,从头到脚,居然没有一处是温热的。 若不是他还在大声地哭闹着,她都差点要怀疑自己怀里抱着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冷! 独孤宸就合衣躺在外屋的短塌上,蜷曲着的身子一跃而起,三两步的功夫就点了灯落在了床边。 “怎么了?” “孩子……他很冷!”慕十七急着向他说道。 独孤宸依照着正常地思维,答了她一句:“没关系,那我再给他多穿些衣服。” 慕十七痛苦地摇了摇头,拉过他的大手直接放在了孩子的小手上:“不是穿多少衣服的事,而是他这身子冰冷的有些吓人。” 独孤宸那大手也瞬间就感应到了孩子身上的异常冰冷,俊眉拧着道:“我去叫鹤羽和白圆过来,你先别急。” 慕十七能不急吗?她这会儿都快要急疯了,一边拿手掌给孩子暖着身子,一边想着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鹤羽白圆乃至唐十一,大半夜的全部都被独孤宸给叫了过来。 白圆真的就是对生孩子稍稍精通些,其它的那些个病症,她连个赤脚大夫都比不上,赤脚大夫起码还能说出几个病症来,可她这会儿就只会以那一脸的惊吓去面对慕十七。 其实慕十七那心底已经有了些数,在鹤羽和唐十一联合诊看了以后,三人同时说出了一句话:“冰寒之毒!” 冰寒之毒,单从这名字就能看出了,是比一般寒毒还要厉害的寒毒。 这世上的病症就是这么千奇百怪的,湿寒之症可以引发寒毒,而寒毒又可以接着某种契机转变为更为霸道的冰寒之毒。 三个大陆之上顶级的神医诊断出来的结果就是,小家伙这一连串的病症反应,正是冰寒之毒才有的反应。 医书之上有记载,凡染冰寒之毒者,在阴中之阴,午夜正浓时,体内冰寒之毒大作,全身冷若寒冰,故称为冰寒之毒。 寒毒者千人里出一冰寒之毒,意思就是,一千个染了寒毒的人里面才会可能出现一个冰寒之毒。 因为这冰寒之毒太多稀少了,所以也没人能说明白,从寒毒转为冰寒之毒的契机和缘由是什么。 而如今,三人都非常确定这小家伙得的就是冰寒之毒。 鹤羽曾经感叹过独孤泊是这世上最惨的孩子,可这会儿,他怎么瞧着那这小主子也特别惨呢? 本来以为是寒毒,他回去翻了好多本医书,誊写了好多个治疗寒毒的方子,记得那三火御寒的药草还余留了些,想着一定要保住这小主子的命! 可这会儿他的那些方子都是白搭,别说他那些方子了,就是那已经治好了慕十七那寒毒的三火御寒之法对上这冰寒之毒也是白搭。 他医术浅薄,见都没见过这冰寒之毒,就更别谈治好了。 唉,他这样的,算什么狗屁神医! 唐十一也特悔恨当初在唐门那会儿整天吊儿郎当地不看医术,这会儿书到用时方恨少呢,跟鹤羽两大眼瞪着小眼,压根就没什么辙。 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慕十七身上。 好在慕十七前半辈子在唐门那会就有一个十分正确的认知,那就是要把这天下的医毒都学到手了,到时候谁都奈何不了她。 她那会的想法特简单单纯,她就琢磨着,她学会了毒,想毒谁毒谁,她学会了医,谁都整不死她! 唐门不是把那些个破医书孤本当宝贝似得护着吗?那她偏要把他们的那些个宝贝给从头翻看到尾,全部都记到脑子里去。 唐门泱泱大派,那千年积攒下来的医书毒经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慕十七一学就学成了这大陆之上的顶尖尖的医毒水平了。 遇到了稀奇古怪的方子,她那脑子里都会记得特别深刻,因为这冰寒之毒会在午夜发作的奇怪特性,她还特特多看了几眼。 拧着唇,用力地回想着那古籍上的记载。 “抑制这冰寒之毒的方子是有一个,以火补阳草、赤血草、火蜈蚣泡酒,再以火煮烈酒,用那药酒浸泡身子,可抑制住着火寒之毒的发作时辰。” “可这也只是堪堪能抑制住而已,若是想要根除,那就必须要到那赤炎大漠里寻找流火洞,那洞里有一神物,名唤焰龟,传说那焰龟因为以那流火洞里的赤火石为食,所以那龟身上的龟板能御奇寒,也是治疗这冰寒之毒的最佳药材。” 她最怕的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有办法却要让孩子在痛苦之中等待着煎熬着,她却无能为力。 别看她这会儿说着这些话时,那神情冷静淡漠,可她早已就被孩子身上的寒冰之毒给弄得神伤心伤了。 她只不过是在努力地告诉自己,慕十七你这会儿还不能倒下,不能认命! 鹤羽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博学,这一套一套怎么听着好似个话本故事似得,可你还别真不信,就这姑娘这一套套的跟话本编的故事似得,还接连着就治好了小安王和他们家王爷。 这两个那都是无解之毒,当初都比着赛着谁先挂掉呢,谁会想到这会儿两人都活蹦乱跳的啥事都没有了。 可他怎么觉得独孤家的人这么不招老天待见呢,这一个个的就没有一个活的顺的。 要不就说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呢。 他也只能往好了去想,这不凡之人从小儿必然就有他的不凡之处,他们家小主子一准以后是个牛叉之人。 没错!他的小主子以后会牛叉到让这大陆上的世人都记得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如今这小东西浑身都在打着颤,那么小小的一只窝在那厚厚的锦被里,哭得好不可怜。 第968章 我要救他 可就算是那暂时抑制这冰寒之毒的方子,她们暂且也凑不齐那些个药草的。 但是,相较于那赤炎大漠里的焰龟,火补阳草、赤血草、火蜈蚣这几样东西却又容易得到的多了。 赤血草唐十一去那唐门后山拔回来一大把,替她解完了寒毒还剩下一堆没用完的。 至于那火补阳草和火蜈蚣,对于精晓草药医理习性的她来说,都不算是极难得的东西。 火补阳草在山之阳处的绝壁之上,火蜈蚣则是喜暗喜阴,多藏身于黑暗洞穴地洞之中。这两样东西好就好在都不像是天山雪莲、血魔果那般,必须要到某个特定的地点去寻找。 所以,只要是有山有洞的地方都极有可能寻到这两样东西。 她看不得小家伙这么每天每夜都这么疼着难受着,这对大家伙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所有人都看向她,就等着她一句话的事了。 慕十七眸色里带着一抹坚定,抱着孩子的胳膊收了收紧,扫过面前站在的所有人,然后用特冷静的声音告诉所有人:“我要救他!不管是寒毒也好,冰寒之毒也罢!我都要治好他的身子,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她这个做娘亲的绝对不可以轻言放弃,既然是她把他带到这世上来的,她就必须做到作为娘亲的责任。 说这番话时,她那眸子里充满了自信,让一直低落着的大家也跟着看到了希望,一个个打起了精神去看她。 唐十一抢先了道:“好,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哪里,我都陪着你们一块去。” 他唐十一可不是忘恩负义的孬种,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人的幸福,却无视十七和这孩子所经受的苦难。 鹤羽自然也是点头应道:“只要能救了小主子,我鹤羽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独孤宸就更加不用说了,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他会做的就只有默默地在她身侧支持着她。 慕十七从一开始的自怨自艾里走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哭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她慕十七骨子里就不是哭哭啼啼的小白花。 冲着大家微微点头致谢,再开口时,那声音里带着异常地属于她慕十七的冷静自持:“十一熟悉唐门的后山,知道赤血草在哪儿可以找到,我要你再去一趟唐门,采尽可能多的赤血草回来。” 她现在要做的是先以药酒来抑制住小家伙身上的冰寒之毒。 除了她,没有人比唐十一更熟悉唐门的后山了,也只有他才能寻到最多的赤血草回来。 唐十一点头应好:“我现在就收拾出发去唐门。”看着慕十七怀里那个孩子,他一刻都不敢耽搁。 慕十七充满感激地看向了他,轻轻道了声谢。 唐十一有多想玉昔和孩子,她是知道的,从回来到现在抱着两个孩子就没舍得松手过,可现如今却为了她为了她的孩子要再次离开自己的孩子身边,忍受这离别之苦。 至于那火蜈蚣和火补阳草,她着笔一画写上它们的生长习性,再让独孤宸照着描画一些出来,拿去分给玄门和宸王府的那些个暗卫就可以了。 唐十一是真舍不得玉昔和孩子,看着那木头小床上睡得呼呼的两个小东西,他都舍不得移开眼。 把玉昔拉到一旁,简单说了下目前十七那孩子的事,玉昔乖巧地应了声好,小脸上带着不舍,可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不要成为十一哥哥的累赘和石头。 “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些,我等着你回来。” 唐十一倒是不会担心她在这宅子里还能生出个什么意外来,毕竟有慕十七和独孤宸在,褚卅也已经死了,这大陆之上还真就找不出给人来敢再来这宅子闹事的。 他就是舍不得她和孩子。 大手捧着玉昔那张绝美的小脸,指腹蹭着她那软软滑滑的肌肤,黑眸倒影着她的粉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他真的好想好想她,这一路上没少梦见她和孩子,起初那段刚分离的日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不在身上了,整个就是一活死人。 他想她的笑,想她的美,想她软软糯糯地叫着十一哥哥。 他还想她的身子,想她的甜美的唇,想她褪去了衣衫在自己身下娇吟软哼的模样。 说也奇怪,他当初在楚家后山那会儿,一个人在林子里那么些年打光棍也过来了,可从来没想过这男女之事。 可打从碰了玉昔之后,他就仿佛是被人点拨明白了似得,一夕之间对于这事也灵光了,两人刚成亲那会,他基本上是每天夜里都缠着玉昔。 从来就没克制过,有时候那是真狠,人姑娘脸薄身子娇嫩,哪里经得住他那浑身力道凶猛地折腾一整宿的,玉昔被她弄哭过好几次。 他当时觉得这丫头怎么在床上哭着也别有一番滋味呢。否则这孩子也不能来的这么快,还一来就来了俩。 后来有了孩子把他差点没憋出个内伤来,整天抱着玉昔那软软绵绵的身子,有时候要是实在控制不住了,也能蹭着那身子闹上一会。 当初那心底还做了个很深刻的决定,就是等玉昔生完了孩子,能折腾了,她一准让她几天几夜都下不了床。 可接着就是他离开她们母子三人近两年的时间,他一路上连抱着蹭解馋的机会都没了,这刚回来见面一天还没到呢,又要离开她了,你说他一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能不一脸的欲求不满吗? 本来就是打算亲几口解解馋的,他这不是还有正事要去做嘛!可亲着亲着就亲到那床上去了,把玉昔那衣衫扯了个大半,才被那半夜饿醒了找娘要吃的糖糖给打断了。 唐十一黑着脸爬了起来,暗暗地又做了个决定,他以后要买个大宅子,完了把糖糖和糖包这两小东西都丢的远远的,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扑倒玉昔了。 想是这么想了一下下,可糖糖那小东西的哭声太惹人怜爱了,唐十一那速度比玉昔还快呢,赶紧地冲向了那木头小床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第969章 能哭会闹 “睡得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乖乖乖,糖糖乖啊!”唐十一哪辈子哄过小娃娃的,这会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了玉昔。 玉昔娇红着脸把那凌乱的衣衫理好,接过唐十一怀里的糖糖,一边抱着一边儿哄着,把那桌子上备着的温热的羊奶杏仁羹给小丫头送了过去。 小丫头那眼睛还半睡半醒着呢,那小嘴巴就好似小鱼吃食似得,不停地蠕动着,一会儿的功夫那羊奶杏仁羹就去了小半碗。 那柔和的烛光下,玉昔半抱着糖糖,那柔美的小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她只是夜里肚子饿了,吃几口就好了。” 唐十一喉结滚了滚,好似突然间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都填满了。 “我这就连夜出发,尽快回来陪你们。”他怕他再这么待下去,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她们,甚至想要把她们娘三一块带着走呢。 唐门那就等于是他唐十一家的后院,没任何危险可言,用的又是独孤宸让人准备的千里宝马。 千里单骑,只用了八天就跑了个来回,那马背上背着一麻袋的赤血草,就连一根根的小苗子都被他给挖来了。 他这哪是去采草药啊!分明是去挖山啊! 鹤羽带着玄门和宸王府的人去寻火蜈蚣和火补阳草就没他这么顺利了,毕竟那些个人里也就鹤羽还精通些寻药采药的本事,其它人那都是寻人还行,寻药就有些不大得心应手了。 寻遍了这附近的所有山,所有的洞,也就寻到十几株火补阳草和七八条火蜈蚣而已。 有聊胜于无,只要集齐了药材就可以先替小家伙缓解那体内的冰寒之毒了。 慕十七急了就想自己亲自动手,可她那身子怎么说也算是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呢,独孤宸看她看得紧,她连个房门都出不去的。 所以,从煮药酒到把孩子浸泡在那温热的药酒之中,全都是独孤宸一手经办的。 宸王每每午夜时分就会撸着袖子大手捧着孩子那异常冰冷的小身子,轻轻地把他放入那装满了温热的药酒盆子里,大手稳稳地扶着孩子的身子,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 总不好小家伙小东西的这么叫着吧,糖糖糖包还有个大名小名呢。 所以,慕十七给孩子起了个名字,独孤焱,三火之焱,只因孩子生来就带着寒毒,命中缺火。小名就更加直白了,小火儿。 小火儿这名字虽简单明了了些,却承载着他娘亲慕十七最深刻的期盼。 慢慢的,大家伙都发现,小火儿乖巧的有些不像话,小火儿聪明的也有些不像话儿,小火儿更是漂亮的有些不像话。 没错,那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小老头只是几天的功夫就蜕变了个小模样。 许是那抑制冰寒之毒的药酒药效起了作用,那原本紫红色的皮肤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也有可能是慕十七那奶水又来得特别及时,特别充足,小家伙充分吸收了她那奶水还没消散的三火药草的药性。 总之小家伙除了午夜会全身冰冷那冰寒之毒发作以外,白日里看那就是个极正常的孩子。 那漂亮的小锦衣一穿,脖子上挂着个精致的长命锁,粉粉嘟嘟的一个奶娃娃。 玉昔常带着糖糖糖包过来走动,许是因为都是小娃娃的缘故,小火儿见到了糖糖糖包她们两个还会咧嘴笑着。 慕十七那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一半,她一直担心小火儿生来就和别的孩子不同,这会儿总算是放心了。 能哭会闹还会笑,这才是正常的小娃娃嘛! 血脉这东西可真是奇怪,糖糖和糖包简直就是唐十一第二第三,特别是糖包,简直就是唐十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才两岁而已就已经因为太活泼了而让他娘头疼了。 而小火儿,这会儿小脸上那皱巴巴的模样长开了以后,那眉眼真是像极了独孤宸,特别是安安静静冷酷着一张脸的时候,简直就是独孤宸的翻版。 慕十七凝眸看着那一大一小,表情柔了柔。 独孤宸把小火儿从药酒里抱了出来,用清水又清洗了下身子,才裹着锦被送到她怀里。 小火儿身上的奶香味都被那浓郁的药酒味给覆盖了,看得出来小家伙是不喜欢那药酒浴的,每次把他放进那药酒之中,都会扑腾着手脚,那小眉毛拧着,一脸的不爽,惹得慕十七这做娘的都忍不住发笑。 所以独孤宸每次帮他泡完了药酒之后,会把他再放到那清水里再洗上一会,去除他身上的酒气。 与此同时,整个大陆上的玄门人和宸王府的人都接到了一个秘密的任务,那就是寻找火补阳草和火蜈蚣。 因为这些个药草是消耗品,他们必须要准备好足够的量来保证小火儿这体内的冰寒之毒在发作之时能及时得到抑制,一直到她们从那赤炎大漠里寻到焰龟为止。 这会儿又再一次彰显了独孤宸真正的势力,从大陆各地而来的飞骑,无一例外地,都带着火补阳草和火蜈蚣。 以至于这两样药材以极快的速度在增加着,鹤羽在宅子里还单独辟出了一个药芦出来。 专门就替独孤焱来收集这些个从全大陆各地送过来的,治疗冰寒之毒的药材。 那一条条的火蜈蚣用封了口的大坛子养着,整整齐齐地藏在那暗黑的地底下。 除了这些个精贵的药材还有一样东西得备足了,那就是酒,药酒药酒自然还需要有酒。 霎时间那从四面八方运来的酒坛子就把宅子里的酒窖给摆放地满满当当了。 那一坛坛的绝对都是陈年佳酿,上好的美酒,可都留着给它们小主子洗澡用呢。 小火儿不愧是独孤宸的种,那超强的适应能力让人称奇,很快就习惯了每天午夜都要泡在药酒里的日子。 他这会儿已经能把那药酒盆子当澡盆子玩耍了,小手用力一拍就能溅他爹一身的酒水。 独孤宸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独孤焱和慕十七身上了,居然也能忍了,由着他这么闹腾着。 第970章 去还是留 慕十七出了月子就迫不及待地亲自照顾小火儿了,从喂奶洗澡到换尿布子,一整天都扑在这小东西身上,倒也觉得极有乐趣。 可这些个短暂的欢乐并不能抹灭小火儿身上染着那冰寒之毒的事实。 去赤炎大漠的事情必须着手去准备了,她们多拖上一日,小火儿就腰多受一日的煎熬。 可目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小火儿的温饱问题大部分是靠的慕十七的母乳来解决的。 这小东西跟他爹爹一个样,只认慕十七。 没喝慕十七那母乳之前还能喝几口羊乳,这会儿别说羊乳了,除了他娘亲以外的人乳都不喝。 独孤宸让人从别的地儿快马扬鞭找来的奶娘,人小鼻子嗅了嗅,小嘴一动只是吃了一口就不乐意再动嘴了。 脑袋一扭,可娇气着呢。 就他那古怪的表现,慕十七敢非常肯定他一定是承袭了独孤家那异于常人的五感。 那小鼻子和小舌头灵着呢! 慕十七就狠了狠心,想饿着他一顿两顿的,看他还挑不挑嘴了。 独孤宸以独孤家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这法子没用!独孤家的人认准了就不会放弃。 果不其然,慕十七成功体会到了独孤家的臭脾气!这都什么人嘛! 没了办法,又不可能让他这么饿着,就只能妥协,她的性子再怎么拗,在这小东西面前也是完败。 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可走,第一,立刻带着小火儿出发前往赤炎大漠寻找焰龟。 第二,待小火儿断了奶,再离开他出发去赤炎大漠。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小火儿才一个月大点,根本就不适合远途出行! 可若是选择第二条路的话,小火儿就必须多忍受长达几个月的煎熬。 再者还有一点不得不去考虑,那就是这漫漫转凉的天气。 有她的那些个医术在,鹤羽那番活不过寒冬腊月的说辞自然不足为据。 可相较于这里的寒冬腊月之寒那赤炎大漠的热却更加地适合小火儿的成长,或者说能降低小火儿那体内冰寒之毒的活跃程度。 想明白了这一点,就没那么难以抉择了。 一切都以小火儿的身子为重。 小火儿不适合长途跋涉,可若是一路上马车稳妥,有她和鹤羽在,且药材都备齐全了,也并非不可为。 与独孤宸商量了下,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保证小火儿那一路上的药酒治疗不能断了。 若是换了别人从这镇子到那赤炎大漠这么远的距离,兴许有些难以保证,可独孤宸却有这实力能做出这承诺的。 既然确定了出发去那赤炎大陆,那就收拾收拾尽快启程。她向来都是速战速决的人。 几个人在唐十一去与不去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唐十一答应过她刀山火海都要帮着她去闯的。 在这件事上,玉昔也没有儿女情长,支持着唐十一的选择。 鹤羽知道唐十一的本事,觉得这位若是去了,绝对是个很大的助力。 可慕十七却摇了摇头拒绝道:“玉昔和两个孩子更需要你,十一你有你的幸福,你有你的生活,你这会更是有了你自己的家,不要为了我而浪费了这么宝贵的幸福时光。” 唐十一也许真的是个助力,关键时候可以以一敌百,以一敌千,可这赤炎大漠来去一个来回又得几个春夏,她不能这么自私地分开他和玉昔,他和孩子。 明眼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地喜欢玉昔,喜欢孩子。恨不得天天能抱着那两个小东西才好呢。 这好不容易才让糖糖和糖包认了他这个爹,再走这么一次,指不定回来了之后,孩子们真的就不记得他这个爹了。 所以,她不同意唐十一跟着。 这一路不是游山玩水,独孤泊最好的选择也是留下。 独孤家的血脉脾气都拗的很,小安王一听说她们又要丢下自己离开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是累赘了!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他已经长大了,在努力地让自己变的强大,为什么还要丢下他! 独孤泊一脸的悲痛,第一次冲着慕十七情绪失控嘶吼出声,那小手紧紧地攥着。 “可是糖糖也会留下的,你正好陪着糖糖,照顾那小丫头不是很好吗?”慕十七柔声道。 独孤泊黑眸微微沉着,拧着唇道:“小婶婶,我已经不是个你随便几句话就能哄骗的小孩子了,糖糖有十一叔叔保护着,谁都伤不了她!” 慕十七倒是希望他那性子能别转变的这么快,以前那好哄好骗的软萌性子多好。 偏偏这会儿变得跟独孤宸一个样,冷静地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既然不是个孩子了,那她就以对待大人的态度对待他好了。 “小泊,前面的路途太远了,你虽然长大了却并不能独当一面,去面对这一路上会遇见的可知的不可知的艰难险阻。” 她承认他长大了,可长大了和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是两码事。 他毕竟不是她和唐十一那般在唐门摸爬滚打出来的。 区区两年的时间,并不可能把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变成和唐门那群杀手一个样的足够在江湖飘的人。 可她真的是小瞧了独孤泊,或者是说小瞧了独孤家的血脉。 小家伙硬气地挺了挺胸膛道:“鹤叔和那些个暗卫叔叔可以跟着去,是不是我如果打败了他们,我就可以证明自己足以保护自己,独当一面,你就会同意带着我一起去?” 慕十七一怔,看着独孤泊的眸子里带着吃惊,没想到小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她的印象之中,他那些个身手多半是唐十一被他闹的没办法才逗着他玩的。 又不是像唐门那些个杀手组织,逮住了机会就往死里去练。 所以,她从不会去想他的身手居然可以去挑战鹤羽了。 她是挺嫌弃鹤羽那点身手的,可就是他那点入不了她眼的身手,那也足够称霸这武林好多门门派派的了。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鹤羽在她们三面前那就是个小拇指,可说实话,那身手对比这武林上的很多人并不算弱。 独孤宸身侧可不留废物! 第971章 谁输谁赢 所以这会儿独孤泊突然提出了要和鹤羽比个高低的要求。 让她不得不好奇这小东西是当真就有这个本事呢?还是只是嘴上说着玩儿? “你真的要和鹤羽比试吗?”慕十七没有看轻他的意思,那眸子里带着真诚。 独孤泊重重地点头应道:“是的,我要跟鹤叔比试,我若是胜了鹤叔,小婶婶就没有理由把我丢下,不试吗?” 慕十七看着他那充满坚定的表情,微微地点了点头:“好,你若胜了他,我就带着你一块上路。” 鹤羽在那药芦里忙活的要死,却不想这边两人问都没问他的意见,就私自约了这么个赌约。 “什么?你要和我比试,比试什么啊?”面对眼前比自己矮了好几个头的小安王,鹤神医有些愣了。 独孤泊微仰着小脸去看他,表情极认真,把和慕十七定下赌约的事给鹤羽说了。 鹤羽一个头两个大,这不会是宸王妃不想带着小安王上路才给小安王使出这么个绊子的吧? 他若是假意输给了小安王一准是要得罪宸王妃的。 他若是赢了,那又要惹小安王不快,也实在是对不起他眼巴巴地叫自己一声鹤叔! “那什么,我这手头还有些事呢,这草药还没分拣好,要不你去找别人比试比试去?”鹤羽找了个理由想要把这苦差事给卸了。 可独孤泊谁啊?那是独孤家根正苗红的好苗子,会被他那眼珠子咕噜一转编出愣的鬼话给骗了吗? 黑眸一扫那桌子上的草药道:“鹤叔,你这桌子上就一种草药,需要怎么分拣,我帮你,咱们拣完了再比也不迟。” 鹤羽抖着手里的一捆药草尴尬地一笑,道:“其实你不用等我的,王爷和唐十一都是又闲着身手又好,你可以找他们比试啊!” 独孤泊抬了抬眼皮道:“我暂时还打不过他们。” “敢情你是觉得你能打过我呗,我说我的小安王啊!我在你心中是不是特别弱?” 他鹤羽这会是被一不到十岁的孩子鄙视了呗? 独孤泊摇了摇头:“鹤叔你也别伤心,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术业有专攻嘛,你身手虽说不咋的,但是你医术不错啊!” 鹤羽被他那话逗得苦笑不得,今个他不让这小子看看他鹤羽的身手,他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比,比就比,咱们现在就比,比什么?怎么比?你说!”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种了小家伙那激将法了。 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慕十七冷眼撇了眼鹤羽,淡淡地只交代了一句:“别丢人,也别伤着他了。” 这话还真有些微妙,鹤羽在心底揣摩了下,愣是没揣摩出这姑娘的意思。 他没揣摩出来就对了,因为慕十七那话是真没什么深层次的意思。 这么有趣的事,那还不是凑满了人过来看。 可没有一个人觉得独孤泊能赢的,就连小安王的亲师父唐十一也觉得他这徒弟是在闹着玩呢。 因为他教给独孤泊什么东西他自己最清楚。 当初他********缠着玉昔亲热,哪有功夫教这小子啊? 他懒懒散散地也就默写了几本唐门的内力心法和轻功路数给他,扔完了就没管过他。 小东西字识不识得全都难说呢,更别提能把那些个心法路数给练出来了,这会儿一想,怎么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个好师父呢。 可唐十一犯了和大家一样的错,那就是忘了独孤家的血脉有多强大了。 独孤宸那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且那悟性之高,总觉得这世上就没有难得倒他的事。 独孤泊那也是姓独孤的,这些个独孤家的本事一件也没落地都传在他身上呢。 再加之,慕十七她们压根就不知道他这两年有多么地努力和勤奋! 除去带糖糖,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去琢磨功夫了。 起早贪黑的练,揍得宸王府的暗卫苦不堪言,丢尽了脸面。 这些个事,那些个丢了脸的暗卫自然不好意思拿到明面上说的。 所以,两人开始过了第一招,慕十七和唐十一就都震惊了。 “唐门的飞天!”慕十七看了眼唐十一,“你什么时候教的他?” 唐十一自己都还诧异着呢! 扯了扯唇角,讪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在梦里。” 他能说他就教小家伙扎了个马步,完了又和他交流了一套健身拳吗? 什么是飞天?那可是唐门的绝学! 什么是绝学?绝学就是一般人学不会的东西! 唐门活着的,加他和十七也就两人会这一招飞天而已。 他和十七能不惊奇吗? 唐门多奇学,奇学多奇招,奇招那就是让人出其不意的招数,没有任何套路可言。 反之,独孤泊却用他那绝佳的脑子记住了所有鹤羽的招数和套路。 所以,鹤羽再跟他玩套路,那就准输了。 要不就说,独孤家的人天生就是习武的奇才呢,天赋这东西当真是羡慕不来的。 独孤泊用他那脑子和身手配合着找出了鹤神医的软肋,一击一个准,最后也算是险胜了鹤羽。 毕竟他人小路子野,靠的也就那一股子上去就把鹤羽吓懵了的野路子身手。 要是真拼内力,他一掌就能被鹤神医给拍飞了。 这会儿鹤羽被小家伙连环击打下还有些懵呢,这小东西不仅速度快,招数也是够狠的。 不是,为了跟着他们出去玩,这小家伙那真是在拼命呢! 一抱拳,得了,他认输:“鹤羽甘拜下风,小安王您赢了。” 独孤泊扬着小脸笑着,兴冲冲地跑到了慕十七的面前:“小婶婶,我赢了!” 不管这小家伙是怎么胜的,他胜了宸王府的六大堂主之一那是事实,而她慕十七一向说话算话。 微微一点头,道:“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上路。” 小家伙含着笑,脆脆地应了声好,那一颦一笑完全就还是个孩子嘛。 唐十一抱着糖糖凑过去,实在是没忍住那心底的好奇:“小泊,你刚刚用的那几招是哪儿学来的?” 第972章 丢他下去 独孤泊一边逗弄着他怀里的糖糖,一边儿漫不经心地应道:“是看了看你画给我的册子上的套路招数,我自己又把那些个招数换了,发现速度更快了,也更有趣了。” 唐十一那下巴差点没惊掉下来,敢情这小东西已经开始自创武功招数了,还创出了唐门的绝学飞天! 无视唐十一的吃惊,小安王这会儿抱着糖糖就开始舍不得这小丫头了。 这一去就是好久好久,也就是说他就是要好久好久见不到糖糖了。 他一定会很想很想糖糖的,他真想把这小丫头抱着一块儿走,可他也知道这事压根就不可能。 小婶婶不同意,十一叔叔也不会同意的。 可他是真舍不得糖糖,摸着那肉肉的小脸,听着那奶声声的蝈蝈,他的心就都软了化了。 不禁微叹一声:“糖糖要是能一块去就好了。” 他这话说着有没有心不知道,可唐十一这位听者是突然上了心了。 回去和玉昔提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带着你们一块去那赤炎大漠,带上你和孩子们。小火儿那么小,十七都能带着他一块去,糖包和糖糖也可以的!” 他唐十一的孩子,这点苦还是能吃的。 他前前后后自然也是深思熟虑了一番,到了那赤炎大漠,十七和独孤宸肯定是不会带着小火儿深入那大漠腹地的。 到时候,只要把玉昔她们也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他陪着十七她们再入那腹地,这样就不会和玉昔孩子们分开太久了。 把玉昔搂入怀中温柔叹息了声:“就是你和孩子们这一路上居无定所的,要受些苦了。” 她跟着他,一天的清福都没享过,一直都是在路上颠簸着,连个真正意义上的家都没有。 玉昔却无怨无悔,摇了摇头:“只要能和十一哥哥在一起,玉昔不怕吃苦。” 只要和十一哥哥在一起,即便是吃苦那也是甜的。 “十一哥哥,我想你,好想好想,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若不是有两个孩子陪着她,她都不知道离了他她该怎么活下去。 唐十一大手一扬把她拦腰抱了起来,直接丢在了那大床上,覆在她那软呼呼的小身子上,邪肆一笑:“我可舍不得离开你,这嫩乎乎软绵绵的小身子。” 玉昔被他连着好些天夜夜纠缠着,自然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羞红着脸拿手去推他:“糖糖待会儿会醒...” 唐十一抓住她那乱动的小手,低声笑道:“你别想拿那小丫头说事儿,她被小泊抱过去了。” “那糖包还在呢。”玉昔鼓着嘴巴又道。 唐十一把那青纱帐一扯,覆在她耳边轻笑道:“那小东西雷都打不醒,就你那小猫似得哼哼声弄不醒他的,所以,别怕,尽管叫的大声些,我爱听。” 玉昔那小脸儿更红了,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他,可唐十一一只手就能轻松搞定她。 唐门的第一杀手,还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慕十七挺好奇唐十一这一大早的,难得这么有精神往她那院子里来是要干嘛? “这是要送行吗?早了些。”慕十七刚刚给小火儿喂过奶,整理好衣衫瞥了他一眼。 唐十一翘着腿肆意地扯着唇道:“送什么行啊,小爷我是有话要跟你说。” 慕十七嗯了声,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唐十一手里把玩着匕首,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笑道:“小爷我决定了,要带着糖包和糖糖去周游各地,见见世面,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去处,不如咱们做个伴如何?” 慕十七冷着脸瞪他,道:“不如何!你趁早打消了你那念头,糖包和糖糖还那么小,可没你这么当爹的!” 两岁不到的孩子,见什么世面,游什么山水啊!胡闹! 可唐十一就没怕过她那冷脸,若有似无地唔了一声,掏了掏耳朵,又道:“我也就是来和你说一声,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左边,我走右边,要是遇到条窄路,小爷我大方点让你先。” “唐十一!别胡闹!”慕十七有些微怒。 唐十一也不甘示弱:“慕十七!怎么着,小爷我有手有脚有脑子的,你还想管着我不成?” 他一旦耍起赖来,就是一烦人精! 慕十七看着他神烦,被他那话弄得无语了,就直接把人给赶了出去。 “不准人给唐十一派马车!”逼的她只能从物资上控制他。 可唐十一打定了注意要跟着她了,会被一架马车给困住吗? 抱着糖糖,直接把那小丫头丢进了独孤泊那马车中去了。 然后特大方都拍着小安王的肩膀道:“带着糖糖一块去玩吧!” 独孤泊有些受宠若惊,瞪大了双眸去看他:“真的吗?你舍得?” 唐十一自己也一屁股坐上那马车,应道:“舍不得,所以,我和玉昔,糖包也一块儿跟着去,你小子一路上不会寂寞了。” 独孤泊只想要糖糖,至于糖包和他们,随便吧! 可小婶婶一准是不会同意的,掀开帘子看了眼慕十七的方向,小声道:“小婶婶同意吗?” 唐十一挺了挺胸脯道:“她是你小婶婶,又不是我的小婶婶,我管她同不同意呢。” 说完把玉昔和糖包也抱了上来,就好似那马车是他的一样,特自在。 鹤羽把这事给前面马车里的慕十七汇报了声。 这事他出不了手,他现在连八九岁大的小安王都打不过,到了唐十一面前,二十招之内准废了! 能治的了唐十一的就只有他们家爷和夫人了。 独孤宸黑眸沉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样,就等着慕十七起来发话了。 别人治不了他唐十一那赖皮,他保准能治他服服帖帖的。 慕十七咬着唇,小脸上带着薄怒,沉默了片刻,道:“丢他下去!” 独孤宸飞身就下了马车,冲向了唐十一藏身的马车。 马车里一副其乐融融,糖糖窝在独孤泊怀里吃着糕点,糖包则是自个在马车里到处爬着闹腾着。 第973章 成功赖上 唐十一胳膊弯里躺着玉昔,长腿则是挡住了糖包那晃晃悠悠的小身子,见了独孤宸,友好地问了声好。 “下来!”独孤宸没功夫和他傻乐,冷声道。 唐十一左右手各抄起糖糖和糖包就赖着皮道:“不下!” 独孤宸还真奈何不了他,那两个小东西瞪着双眸好奇地看着他,完了糖糖撇了撇嘴,糖包则是咧嘴笑了笑。 对着这么两个小包子,他怎么下的去手! 耍赖皮谁也耍不过他唐十一! 以他的身手,他可以保证不伤了那两包子,可不敢保证不吓到了那两包子的。 自从有了小火儿,他对孩子的耐心真是出了奇的好。 更何况唐十一家的这两小包子那是真的可爱。 宸王第一次在唐十一面前败下阵来。不,他败给的是这两包子。 慕十七从小跟唐十一玩到大,还不了解他嘛,那也是一个倔脾气,还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耍赖皮的倔鬼。 “把小泊带我我们车上来,既然他那么喜欢那马车,就给他!”慕十七赌着气道。 唐十一一点都没受到她们冷漠态度的伤害,一路悠哉悠哉地驾着马车跟在他们后面跑着。 她们休息了,他也休息。 她们出发了,他也出发。 就这么算是成功赖上了。 独孤泊又不会饿了糖糖,有糖糖的一口吃的,糖包自然也能蹭到吃的。 至于他和玉昔嘛,这林子里鸡鸭鱼肉的,还能饿着了不成? 到了晚上必然是要休整的,因为小火儿那特殊的身子,他们必须要在午夜之前点火煮药酒,折腾小火儿的药酒浴。 所以,不管是在城镇也好,野外也罢,他们都不会在夜里行路。 这一次的出行,最大的特点就是日出而作,日落儿息。 这一点倒是能让糖糖和糖包两包子没那么辛苦。 两包子一路上见什么都稀奇,白天玩的开心了,晚上就睡的特别扎实。 慕十七其实也就是一开始被唐十一那倔脾气给气着了,没多久就被糖糖和糖包给萌化了。 独孤泊没忍住把糖糖给抱了回来,糖糖又引来了糖包,糖包唤来了玉昔,玉昔扯来了唐十一,完了就又聚到了一块儿来了。 玉昔知道慕十七不答应她们跟着也是为了她们好。 可是,“十一哥哥若是不跟着来,他那心底一定不会好过的。十七,你们是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十一哥哥他只是想要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帮你而已。” 这也是唐十一和唐十七的约定。 同甘共苦,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唐十一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他希望十七也能记住他们的约定。 他知道她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独孤宸。 可他唐十一即便是能尽到一点微薄之力那也必须陪着她们走上这么一遭的。 唐十一得了便宜还不顺杆子往上爬啊!以一只鸡腿化解了慕十七的冷脸。 “给,你最喜欢的榛子鸡腿,刚烤的,还热乎着呢。” 慕十七抿着唇接了过来,拿眼横了他一眼,突然出声道:“烤的有些太老了,下一次别再烤这么老了。” 唐十一拧唇一笑,那笑可荡漾着呢,爽快地应了声好。 两人算是正式和好了,唐十一也不用再装模作样玩跟踪了,潇潇洒洒地抱着玉昔回了马车,糖糖和糖包就直接扔给了独孤泊。 独孤泊一副抱着糖糖万事足的表情,糖包则是挥着他那小肥手在逗着小火儿呢。 谁让别人都不理会他,就小火儿愿意搭理他,没事还能跟他对个拳什么的。 慕十七勾了勾唇角,这一路上有这么一堆活宝,大小包子这么闹腾着,其实也挺好的。 孩子们的成长那真是一天天的都能看出来的。 小火儿刚出生那会儿那叫一个孱弱瘦小,简直就是只小猫崽子,可现在才堪堪三个月而已,小家伙感觉都窜出了半截小腿的高度了。 糖包和糖糖那口齿也变得清晰了,糖糖总算喊对了哥哥,小泊哥哥。 想要什么东西也能一句话说的极为顺溜地表达出来。 小糖包也是,那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谁说话,他都跟着学,起初大家觉得,哎呀这小包子太有意思了,都逗着他说话。 可渐渐地那心情就变了,因为这小包子真的是什么都学。 例如,没事能冒出一句:“小玉昔,来亲亲!” 他爹和他娘那张老脸都快要被他给丢尽了。 就连慕十七也没能逃过这小家伙的嘴巴。 小家伙扑腾着胳膊过来,冲着慕十七那脸上就是吧唧一口,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乖宝,乖宝!” 慕十七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这小东西喜欢在她马车里混,说来也奇怪,这小东西居然不怕独孤宸的。 混的久了,她和独孤宸就懒得管他了,让他自己撅着屁股在一边玩着呗。 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他这唯一的烦人精睡着了。 独孤宸就开始缠着她闹着玩了,那情到深处自然会控制不住地喊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谁知道这小东西醒来也不哼一声,瞪大了眼睛把那些个话都听了进去,还灵活地运用上了。 慕十七一脸地娇怒,扯着嗓子把唐十一给喊了过来:“唐十一,把你儿子抱走!” 糖包祸害的人群之广泛,连鹤羽也没能逃脱。 张开那肉嘟嘟的小手,可爱着呢,谁会去想他下一步就走邪乎了,完完全全一唐十一第二。 唐十一可不背这黑锅,他什么时候有这小子皮了! 连玉昔都气的揍了糖包几下屁股,直接喊了大名:“唐傲,你在哪儿抓的虫子,为什么要来吓糖糖!” 若不是独孤泊护着糖糖,小丫头一准又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 “糖糖喜欢,漂亮的虫。”糖包扭着屁股道。 “糖糖不喜欢!”独孤泊冷眼瞥着那一脸正气的小包子,真想揍他那小屁股,居然敢吓他的糖糖! “你下次再敢吓她,小心我揍你!” 糖包扭着小身子往他爹唐十一怀里躲了躲,撅着小嘴道:“我有爹爹飞高高。” 那言下之意是你想打也打不着。 瞧见了没,这小小年纪就懂得找靠山了,这以后还得了吗? 奈何他就是这般调皮捣蛋鬼,唐十一也宠他宠的紧。 “没事,男孩子嘛,皮实一点儿好。” 玉昔微叹了口气,他那是皮实一点吗?分明是活泼过了头了。 她怀孕的时候到底吃错了什么东西,能生出糖包这么个捣蛋鬼! 第974章 上不了天 好在糖包这会儿人小,随便他怎么闹腾也上不了天。 这只小猴子蹦跶得再高也飞不出唐十一那佛主的手掌心,稍稍溜达得远些就被唐十一给捞回来了。 这小东西简直就是只活泥鳅,到处乱钻,一不留神就跑没了影。 完了再寻到人时,那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的。 “糖包你是不是掉泥坑里了,这么脏!”一张小脸上也就是那双眸子还水灵着呢,其它的地方脏兮兮的连他娘都嫌弃。 鹤羽在一旁笑道:“可不就是掉坑里了嘛,不,不是掉坑里了,是他自己跳那泥坑里去的。” 刚下过雨的水坑,人包子可喜欢了,翻来覆去地往里面蹦跶,可把那一群看热闹的暗卫给弄得肚子都笑疼了。 玉昔听完了也有些哭笑不得,拎着这小东西赶紧地洗了个白白,洗白白后的包子那真叫一个包子,白白胖胖的特招人喜欢。 可他这白白胖胖和干干净净能维持个两三个时辰,玉昔就要烧高香了。 相比糖包,糖糖那叫一个乖巧软萌,小丫头整天有独孤泊哄着照看着,省去了玉昔不少力气和心神,否则再来一个糖包,她非得疯了不可。 “十一哥哥,糖包呢?” “糖包子!唐傲,我数三声,你给我赶紧地出来!” “糖包,再把衣服弄脏了,你就给我光着去遛鸟!” 玉昔那好性子,彻底败给了糖包,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能气的说出口来。 你要是说糖包他听不懂吧,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能听到人说话,还会看人脸色。 他敢在所有人面前调皮捣蛋,却偏偏一到独孤宸面前就乖巧地跟糖糖似得。 因为独孤宸那冷脸一绷起来,寒着声音训斥人时,连个硬气的汉子都得低头认错,何况这小东西呢。 小东西又一次跌跌撞撞地往慕十七怀里蹭,那小脏手蹭了慕十七一身脏。 谁都知道宸王有极爱干净的毛病,当场就黑了脸,毫不客气地把他提溜着悬在那马车外,冷声道:“不准再往她怀里趴了!否则我就把你丢出去!” 糖包就开始他那一哭二闹三卖萌的招,可独孤宸这几日算是看透他这小包子软萌外表下的一颗捣蛋鬼的心了。 就刚刚趴在慕十七怀里拿小手蹭得慕十七一身脏的招数,这一群人里有几个没着过他那道的。 他不禁对着慕十七吐槽了一句:“这小包子怎么整天没个正事,跟个小野人似得到处窜!” 慕十七一边喂着小火儿,一边拧唇笑着:“你知道吗?唐十一小时候和他一个样!” 所以唐门的人都不乐意跟他玩儿,也都躲着他! 至于她后来为什么能和唐十一这般友好呢,那是因为唐十一野,她比唐十一还野! 唐十一给她塞一条虫子,她就给他塞十条百条的虫子。 唐十一在她面前遛蛇,她就直接把他扔蛇窟里去。 其实她知道的,唐十一并没有坏心,只不过是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她想这会儿的小糖包也是如此吧。 相较与糖包的活跃,糖糖真的太安静了,安静到都有些懒了。 小丫头连路都不乐意走,整天都是独孤泊抱着移动的。 时间久了,玉昔那心底都有些担忧了:“糖糖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一天也没走几步路,就又喊累了,整天就喜欢窝在小泊怀里面。” 主要是糖包那两条小腿整天就没闲着,更加凸显得糖糖的行动又懒又慢了。 有鹤羽这么三大神医在呢,糖糖病没病还不就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事。 小丫头就算是有病那也是独孤泊给宠出来的公主病。 玉昔觉得这丫头时间久了也不是个事,还特地找了独孤泊过来说了这事。 小安王觉得自己抱着糖糖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不对的。 可玉昔必须去纠正他的想法:“糖糖这会儿是锻炼腿脚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不用抱着走路了,否则她会比别的孩子走的慢也跑的慢。” 小安王应道:“没事,我练好轻功就好了,我快了,我可以抱着她一起飞。” 玉昔一直都知道独孤泊宠糖糖,可也不带这么宠的吧,小丫头指着天上的月亮,他都能上天给她摘下来。 玉昔无奈,换了句话表达道:“不是,我是说糖糖长大了,如果太懒了,指不定以后的相公会嫌弃她呢。”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她以后的相公是我,我不会嫌弃她的。” 独孤泊那小脸上带着真诚,让玉昔有种自己家闺女已经是别人家了的感触。 唐十一可没玉昔那么委婉温柔,直接了当道:“她有手有脚的自己不走,要你整天抱个什么劲,信不信,糖包和她一块往前跑半个时辰能甩她一里路。” 独孤泊淡淡唔了声,抱着糖糖的手丝毫没松懈,还是那句话:“我比糖包跑的快!” 那言下之意就是,我抱着糖糖也能比糖包跑的快。 唐十一总算是明白了,这会儿不是糖糖有病,是这独孤泊有病吧! 得了一种不抱着糖糖就不舒服的病! 不哄着糖糖就闲的没事做的病! “我说你一王爷不想点国家抱负,黎明苍生的,读兵法,习武艺,怎么天天抱着一小丫头给她当老嬷嬷呢?糖糖给我,我来亲自教导她。”唐十一抬手就要去抢他怀里那啃着包子的小包子。 居然被独孤泊给避开了,独孤泊身形一动,虚晃了下身子,凝眸道:“国家抱负黎明苍生的道理我五岁就已经想通了,兵法,《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鬼谷兵道》这些个世上还存着的兵法诡道我也全都看完了,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自顾地给糖糖递过去水,喂了那小丫头一口,又继续说道:“至于习武一事,我每天早晨起来习武的时候你还没起呢,你自然不会看到我在习武。” 唐十一本来是想要教训这小东西一番的,可这会儿着实被他那话打了脸。 兵法什么的他一点都没看过,怎么考他?还有习武这事,他确实是回来就喜欢抱着玉昔睡懒觉,这个理他也说不过他。 第975章 你爹不行 可糖糖是他的闺女,他和玉昔的亲闺女,他这会儿做爹的想要抱回来自己闺女怎么了? “糖糖,过来爹爹这,爹爹带你飞高高。”唐十一开始诱骗独孤泊怀里那小包子。 小包子小脸上带着娇气,摇了摇头道:“不要。” 糖包在一旁却竖起耳朵听清了,听到了飞高高以后,就抱着唐十一那大腿不松手了:“爹,飞高高。” 唐十一最受不得这两包子奶声奶气地冲着他喊爹了,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糖包那小身子扭了扭的,肉嘟嘟的小手紧贴着他的小腿,完了那小脸上带着浓浓的渴望。 这也就是在他眼里是这般,在别人看来,那又是糖包为达目的,在想法设法地卖萌讨好了。 唐十一无奈,实在是敌不过糖包子这一招,只能抱着小家伙在那林子里来回溜达着,完了还顺手捡回来一只小兔子,给小家伙抱着玩儿。 小糖包得了兔子就到处显摆,糖糖那溜达完了又去了小火儿那。 小火儿这会儿正在慕十七怀里练着他那腿功呢。 小糖包把那兔子往小火儿那面前一抱,一脸的春风得意,可显然小家伙并不喜欢这兔子的,瞥了一眼就移开了他那双大眼睛。 那表情,仔细瞧了,那真叫一个冷漠。 以至于慕十七又开始怀疑小火儿跟别的孩子不大一样了,这按照道理孩子不都应该喜欢这些个小玩意的吗? 就独孤泊现在这么冷静懂事的一孩子,那当初瞧见了豺狼虎豹的,那也是挪不开步子的。 独孤宸劝她被瞎想,小火儿也不是没看那兔子一眼,他是看了,完了不喜欢才挪开眼的,指不定他喜欢别的东西呢。 这会儿独孤泊为了哄糖糖开心,又吹起了他那骨笛,唤来了不少大兽小兽。 还当场驯服了一只豹子,带着糖糖骑上了那豹子的背,糖包抱着小兔子出了马车看见这一幕就整个傻了眼了。 抱着小兔子扭着小身子冲向了唐十一:“爹爹,糖包也要那个,糖包也要骑大猫!” 说真的,唐十一跟慕十七有一项特别大的区别,那就是这御兽之能!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唐门的玩意儿,他就是再怎么羡慕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求慕十七教自己几招的,再说了他唐十一这辈子在乐理上真的没什么造诣的。 他就一粗糙的人,听都听不懂那些个笙箫乐器的,琴瑟和鸣的,也吹不会那骨笛之声。 他不是没借慕十七那笛子吹过,完了,腮帮子都吹肿了,也没见招惹来一只狐狸兔的,他只能乖乖地又把那骨笛还给十七了。 别看小家伙吹得那么潇潇洒洒的,实则那破笛子真的不是谁都能吹响的。 换句话说,这些个猛兽自然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所以,小糖包这会儿就算是抱着他那大腿哭成个小泪包子,那也是白搭,他还真满足不了他这小小的愿望。 让他替他猎一只豺狼虎豹的那是真可以有,要是让他抱着他骑上一只豺狼虎豹的背,那还真不行! 糖包一哭,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一会儿把所有人的喊遍了:“爹爹,娘娘,鹤鹤叔,十七婶婶,冷御哥哥……”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靠着马车掀起了帘子,看着独孤泊抱着糖糖骑在那只大花豹子背上在林间驰骋着。 再看看小糖包那只小兔子早就丢一边了,这会儿正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骑那只大豹子呢。 说也稀奇,她怀里抱着的小火儿,居然也瞪大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挥着小手非常兴奋地冲着那豹子啊啊啊地哼着呢。 慕十七拧着唇笑着,低头柔声地问道:“小火儿也喜欢那大豹子吗?” 鹤羽瞧着那几个孩子见着了那凶兽猛兽那一股子见着了大肉包子的劲头,扯着唇摇了摇头。 要么就说虎父无犬子了呢,这几位屁大点的小包子,居然看着那一口就能吞了他们的大凶兽,笑得那么欢。 慕十七这个做娘的自然是要满足小火那愿望的,抱着小火儿下了马车,冲着那独孤泊招了招手,借他那大花豹子带着小火儿溜达了一会。 没想到这小家伙笑的那么欢,咧着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呢。 小糖包绕了一大圈总算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里唯二两个能带着他去骑那大花猫的人就只有独孤泊和慕十七了。 介于独孤宸曾近威胁过他不准靠近慕十七的事,他就只能扭着小身子去找独孤泊了。 那小嘴巴叫一个甜啊! “小泊哥哥真棒!小泊哥哥好!糖包也想骑!”那双圆溜溜的眸子带着真诚,完了还拍着小手往独孤泊身边凑,对糖糖那也叫一个好啊! 提溜着脚边的小兔子硬是塞给了糖糖:“糖糖玩啊!我不要了,给糖糖!糖糖喜欢小兔子,我喜欢大猫!” 唐十一真不想认他这儿子,这小东西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他怎么有种感觉,觉得这小东西有朝一日能把他这爹也给卖了呢? 独孤泊对糖包那张和糖糖肖似的小脸是实在讨厌不起来,若是没有糖糖,他兴许能一直宠着糖包玩儿,当个好哥哥。 可这会儿有了糖糖以后,谁都不及糖糖一根脚趾头可爱。 鉴于糖包那只肥兔子惹得小丫头笑了两下子,他就勉为其难地抱着糖包骑着豹子溜达一圈好了。 糖包骑上豹子才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那小身子叫一个欢腾愉悦,整个人都撒了欢了。 最后独孤泊抱着他下来他都不愿意下来了,硬生生地扯秃了人大花豹子身上的一撮毛。 就这么欢声笑语、趣味繁多地走了又是四五个月。 这一路上要走的路线那都在独孤宸那脑子里藏着呢,经过几条河?要越多少山?几个大城几个小镇? 所以说,宸王就是个行走着的活地图。 有他在,绝不会走一个弯路,这样大大滴提高了他们的速度,节省了他们的时间。 本来那赤炎大漠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地方啊! 所有人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去那么一个地儿,据说是个压根就没有人烟的地儿。 第976章 戏水鸳鸯 慕十七拧着唇微微一笑,她已经跨了这大陆上的极北之地,又何惧它赤炎大漠呢! 赤炎大漠在大陆的最南端,与极北之北之地正巧是相反的。 那里只用一个字形容最为贴切,那就是热! 热到了极致,热到了疯狂!热到了常人都难以忍受的程度! 这一点唐十一倒是不大怕的,相较于雪山和极寒之地的冷他倒是情愿热一些。谁让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呢! 可当他们历经一年半的时间,真正地到了那赤炎大陆。 他才明白,他娘的这是热一些吗?这分明是要热死个人嘛! 他这么个大人都快要受不了了,更何况糖包和糖糖呢,糖包只穿着一个小肚兜儿到处遛鸟儿,就像是那年画里的小娃娃。 糖糖那小脸也被这热气蒸的红彤彤的,穿着最轻薄的羽纱制成的小衫子,正大口大口地喝着独孤泊喂给她的水呢。 他们这一群人里,唯一舒服的估计就独孤焱了,小家伙这会儿已经一岁半了,那模样长得越来越肖像独孤宸了。 特被那拧着眉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家伙身体自带寒毒,对这热死人不偿命的鬼天气那是天生就有强大的抵抗力在。 大家顾忌着小家伙的身子,只能白日里行路,这会儿正是正午太阳最毒最辣的时候,不热才怪呢! 她们在马车里蒙着,更像是被放进了笼屉里的包子,都快要被蒸熟了。 最后连慕十七都热得没办法了,只能命令找个背阴的山洞赶紧避避暑。 山洞边上赶巧就有条溪水,那些个汉子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往那水里跳了下去,洗的那叫一个痛快。 慕十七也想洗,因为她这会儿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她怎么特怀念以前在雪山和极寒之地的日子了呢。 把小火儿交给了独孤宸照看着,自己则是绕过那层层叠叠茂密的林子,顺着那溪水的流淌方向向着那上游无人处去了。 上面的溪水更为清澈,她很快就找到一处头顶有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的地儿,三下两下褪了她那衣衫就迫不及待地跳进水里去了。 那身子接触到那凉凉的溪水时,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她这会儿是真舒服啊! 独孤宸轻声地踏着轻功而来时,就瞧见这样一幅让他血脉膨胀的景象。 由于溪水太浅的缘故,慕十七即使是坐在那水里的,那圆圆的肩头和半片胸脯还是裸露在水面上,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一颤一颤的。 那胸前的硕大娇美隔着被水浸透了的半片肚兜,一跳一跳的,夺了他的视线。 自从有了小火儿,他就过起了和尚的日子,又加之这一路上有大半的时间是在那破马车上度过的,就算是他想,她也不愿意啊!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忍! 忍到了最后,他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要知道他亲眼看着她那白嫩嫩的胸脯露出却不能碰是什么滋味吗?他都羡慕死独孤焱那小东西了。 早知道这小东西生出来就和自己抢十七,他真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想他出来的! 慕十七微微睁开了双眼,就看见了独孤宸以一副快要扑过来吃了她的表情看着她。 拧着粉唇护住了胸前无意间的裸露,娇俏地瞪了他一眼。 她要是不这般做倒是还好,她越是这般防备着他,独孤宸就越想欺负她,狠狠地欺负她! 大步一跨就跃进了溪水之中,激起一阵水花,长胳膊长腿的就去逮那水里准备逃走的慕十七。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还互相撩拨着水,那分明就是一对鸳鸯戏水的暧昧画面。 要当真是拼速度,独孤宸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动起了真格来,慕十七是逃不掉的。 这会儿只能在他怀里娇羞着道:“这溪水里这么大的地儿,你干嘛要凑到我这里来!” 独孤宸大手肆意地动了起来,哑着声音凑到她耳边道:“十七,你说呢?你说我抱着脱得光溜溜的你是想要干嘛?” 慕十七才不会着了他这恶人的道呢,挑着唇道:“我不知道!” 独孤宸那大手灵活地一路向上,逗得她浑身都打着颤,继续轻舔着她的耳朵道:“没关系,我会慢慢用行动来告诉你的,为了让你记得清楚些,我觉得我要更加卖力地去做才行!” 宸王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岂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去,一沾到她那小身子,他整个人就快要疯了。 体内的野兽也瞬间就冲了出来,那白发散落在肩头,飘在了水里,俊脸上带着被欲望挑起的红晕,黑眸之中更是染着浓郁而化不开的情愫。 “独孤宸,别闹,小火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慕十七试图以儿子来拉回某人的理智。 可宸王这会儿就想把自己那仅存的理智给丧失了。 手下的动作继续着,嘴上的动作也没消停着,粗喘着气道:“他有糖包他们陪着他玩呢,暂时不需要你陪,知道这会儿最需要你的人是谁吗?是我!” 独孤宸一声低吼,大手托着她的屁股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 慕十七那娇嫩白皙的胸脯裹着半片薄纱似的肚兜突然间就全部跃出了水面,独孤宸精准无比地袭了上去。 惹得慕十七娇声一叫,那小脸更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给小家伙断了奶的缘故,那她地方总会涨涨的有些难受,这会儿被他这么一碰,瞬间就有一阵酥酥麻麻感传遍了全身。 “独孤宸,啊……轻些……”知道逃不过他这只猛兽的攻击,她只能娇声地求饶着。 可她这会儿这娇滴滴仿佛能滴出水的声音,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独孤宸双目都染上了猩红了,这会儿若是谁敢打断他,他一准要杀了谁的! 慕十七被他逗得软软地,全身无力地扒着他宽阔的肩膀,任由他索取。 她在这些个事上,总是避不开他这狂风暴雨般地攻击。 她不是疼,而是太舒服了,舒服到她不想去推开他,拒绝他的攻击。 弄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化作声声娇喘。 第977章 有人偷看 独孤宸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动作凶狠急促无比,压根就不受她控制的。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给折腾疯了。 独孤宸却觉得自己这会儿也快要死了,是那种********! 他体内的压抑已久都化作了激情释放了出来,还真够慕十七受得。 不停地娇喘着气调整呼吸,小手扒着他的肩,指甲扣着他的背,承受着他带来的暴风雨般的侵袭。 独孤宸本来就有着异于常人的体力,这会儿那体内的野兽又被他给释放了出来,把慕十七从头到脚啃了个干净。 在水里折腾了一会儿,又抱着她那软绵的小身子往那岸边去,舍不得把人往那一地绿草地上扔,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衫垫在那草地上。 慕十七那散乱着的黑发,白莹莹的身子,映衬着那绿油油的草地,整个人就这么呈现在了独孤宸的眸子里,刺激着他浑身的血脉。 低吼着压上那白花花的身子,大手撑开她那护在胸前的小手,薄唇又开疯狂肆虐了起来。 又啃又咬,又舔又亲,时重时轻,弄得慕十七那好不容易消停了的娇喘又溢出了口来。 两人这么折腾了不知道有多久。 慕十七四肢无力地瘫痪在他怀里,连抬手捶打着他都显得软绵绵的。 独孤宸又把她抱会那溪水之中洗了洗身子,才抱上了岸亲手给她穿上了衣衫。 视线落在她那身上被他折腾留下的斑斑点点红痕上,喉咙又滚了滚。 “你这身子怎么还这么娇嫩,轻轻一碰就能落下个印痕。” 好似水做的一般,一碰就是个红痕。 可偏偏那娇娇嫩嫩的小身子摸着就让人舍不得放手了。 慕十七懒懒散散地坐起身子,轻睨了他一眼:“你试试被人按在地上乱咬一通看看会不会落下痕。” 她都不用去看,自己这身子这会儿一准瞧着都已经伤痕累累了。 还说她娇气,分明就是他自己如狼似虎。好似饿了几天没吃东西似的到处乱啃。 独孤宸拿大手蹭了蹭她那小脸,蹭着蹭着,就又忍不住亲上了她那微微翘着的粉唇了。 慕十七拿手抵着他的胸口,眼神儿娇媚如丝地看着他,喘息了一会,刚想要开口说话。 独孤宸就突然猛地一起身,把她给提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林子里有人!不是自己人!”他能感应到一道危险的气息从那林间传来,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把她护在了身后。 慕十七知道的,能让独孤宸瞬间感到危险,完了还把她护得这么死死的,那绝对不是常人。 还真别不信,就有人天生有着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身手高低,内力如何,宸王仅仅可以从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就能看出。 这会儿他只是听着那暗处之人隐藏着的微弱呼吸声就能听出这人的身手来。 这会儿他那心头突然一跳,居然还燃起了一阵熟悉的危险气息来。 眸色一暗,盯着那林间的茂密丛林冷声道:“夜凛,你给我滚出来!” 夜凛?慕十七这会儿也有些愣了。这辈子若是能把自己所讨厌的人排个先后。这神门宗宗主绝对能排在最前面。 最想杀的人,也绝对是他! 可这会儿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他! 她是恨不得杀了夜凛,可那也是要看时机的。 这会儿她们这一边拖家带口的,不似以前只有她和独孤宸面对着他,没有小尾巴,只需要干净利落的和他打就行了。 夜凛以前能做出拿何奇威胁她的事,自然也就能做出拿小火儿他们威胁她和独孤宸的事。 这个亏她们吃过一次就长了记性了,可不想再吃一次了,所以她暗暗攥紧了拳头,眸色同样咻地一冷,盯着那茂密的林子看了过去。 夜凛依旧是一身青衫,和那些个树木一个色,从那林子里悠哉悠哉地晃了出来,脸上挂着邪肆的笑。 拧着唇看向慕十七那充满杀气的小脸,嘴角扯出一个十分优美的弧度。 “十七,你还记得我吗?” 慕十七冷撇了他一眼,寒着声音道:“你这张惹人厌的脸,想要忘记很难!” 随着夜凛那越走越近的身子,独孤宸那面上的杀气也越来越凝重。 移动着整个身子直接挡在了慕十七面前,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阻止夜凛去看慕十七的眼神,也阻止着慕十七去回看夜凛的眼神。 独孤宸对夜凛的杀意全都是因为慕十七而起的,喜欢慕十七,肖想慕十七的人多了去了,疯子宗政锦,还有那一国之主褚律。 然而,他是从心底里觉得他们是夺不走慕十七的。 可夜凛给他的感觉却不同,因为曾经慕十七被夜凛掳走过,后来弄得一身的伤才逃了回来。 当初夜凛掳走慕十七的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所以,在他的心中,他曾经弄丢了她,而夜凛则是曾经夺走了她过! 那件事是他独孤宸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十七受了那么多的罪! 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的杀气达到如今这个地步,让他对夜凛恨之入骨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夜凛对慕十七那股子势在必得的气势! 他只有杀了他,他才会安下心来,觉得十七永远是他独孤宸的,会一直陪着他! 慕十七自然是不知道独孤宸这会心里所想所害怕的,她这会儿也在琢磨着怎么能把夜凛这条臭虫给杀了,做到以绝后患! 夜凛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独孤宸和慕十七有多么地想要他这条命。 可那又如何!想要他夜凛这条命的人多了去了,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黑眸里藏着一丝恶趣味,盯着独孤宸扯了扯唇,笑道:“你以为你这么挡着她,我就得不到她了吗?独孤宸,总有一天她会是我夜凛的,我会从你身边把她给抢过来!你就等着瞧好了!”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看他独孤宸一副害怕被自己夺了心肝的模样呢! 慕十七这会儿真想一口口水喷死他个臭不要脸的! 一记起之前被他点了穴道,舔了几下子的恶心事,整个人就一阵恶寒! 拧着眉斥道:“恶心!” 第978章 谁更恶心 夜凛邪魅一笑,那手里的青竹笛子晃着,眸色里带着一股恨意:“我恶心?能有他独孤宸恶心吗?他勾着你的舌缠着你不放时就不恶心吗?他大手肆意地揉着你身子的时候不恶心吗?” 他只不过是无意间路过这个林子,想要找个僻静的水边清理下身子,却不想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一对抱在一起纠缠着的男女,然后那女人的娇喘声让他驻足了,多看了几眼,就再也移不动步子了! 慕十七!居然是她!他这才发现他把她的容貌都已经刻在了脑子里了。 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分别了快五年了,五年,他夜凛居然没有忘记一个女人的模样。 那些个神门宗里整天在他身边乱转的夏家女,他都没能记得,可却偏偏记住了这个女人! 这个把他置身于水生火热中的恶毒女人! 这个恶毒的曾经伤了他的女人,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低声轻吟着,娇喘着,那声音还该死地诱人! 而那个男人就是他这辈子最恨的男人——独孤宸! 许是一时太激动了,没能控制住气息,被独孤宸发现了行踪,他才不得不出来。 “有病!”慕十七极少骂人,因为一般情况下她都是直接动手解决。 但是,这会她被独孤宸死死地护在身后,也知道和夜凛交手,自己还不是对手。 可夜凛那话听着让她恶心,觉得那人那脑子就是有病,因为只有有病的人才会说出那番话来,气的她忍不住骂出了口。 夜凛也觉得自己有病!否则怎么着就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了呢? 还会因为她跟自己说上那么几句话,而精神振奋。 就连那句有病,他也听着十分动听。 “你懂得那么多的药理,不如你过来帮我看看,看看我得了什么病?”轻挑着薄唇,居然还腆着脸在笑着。 慕十七还真想过去给他瞧瞧,完了,给他下一剂毒药就灭了他。 独孤宸会让她过去才有鬼呢,衣衫还没穿好,只穿着一件里裤,整个人披头散着发,由于体内那真气内息在暴走着,那白发都好似被风吹着鼓动了起来,再加上他那张杀气腾腾的脸,也不大正常。 交代了慕十七一句:“乖乖把衣服穿好了,然后离开这里。” 接着飞身而起,抽出那一旁树上插着的软剑,就冲着那夜凛刺了过去。 他与他无话可说,直接动手最为合适。 慕十七也没想到独孤宸会光着上身就这么冲过去了,以极快地速度把身上的衣物整理好,才又抬头去看那已经缠斗在了一起的两人。 她知道夜凛身手不弱,否则也不可能把她给掳走了。 可他当初那身手再怎么厉害也还是差独孤宸那么小小地一截,然而高手之间的比试,也许就会因为这小小的一截而决出个高低来的。 这会儿她屏住了呼吸盯着那打斗着的两人看着,眉头皱了皱,这夜凛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丹药,这会儿这内力居然能压过独孤宸一头了。 好在独孤宸的身手比他快,那剑影神出鬼没的,让夜凛很难摸到他出剑的套路。这才使得两个人看着势均力敌起来。 然而慕十七并不是外行,她看几眼就摸清了如今这情况其实对独孤宸是不利的。 夜凛手里那竹笛在独孤宸刺出软剑的同时也甩了出去,竹笛的顶端突然伸出一截薄如蝉翼的锋利细剑来,出其不意地刺向了独孤宸的胸膛。 独孤宸身形一动,急着往后一避,却还是被他那细剑在****的胸膛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顶尖的高手之间,生死与输赢其实真的就只是一瞬,就只是一招一式,他们玩得就是心跳。 可这样的比斗之间又最怕有人使暗招,下黑手! 夜凛那一招笛中藏剑,典型的卑鄙无耻小人招数,说白了,那就是一暗器! 慕十七咬着唇,恨得牙痒痒,在心底问候了夜凛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什么狗屁神门宗的宗主,尽是干些龌蹉的事! 她看着看着那心底就有些着急了,独孤宸不是打不过夜凛,而是没有他夜凛那般卑鄙无耻。 慢慢地她发现了更加卑鄙无耻的事,那夜凛的竹笛子细剑上还他娘地啐了毒! 独孤宸心许是感觉到了些什么,向着她大吼一声:“十七,走!离开这里,别回头!” 慕十七气急了,大声应道:“我是要走!可我要跟你一块走!” 明知道他这会儿中了夜凛那小人的毒,她还丢下他跑得远远的,她慕十七可做不出这事来。 她硬碰硬肯定是玩不过夜凛的,可她慕十七也会玩阴招,比阴狠毒辣,指不定谁能玩过谁呢! 扯着唇轻笑着上前,手里攥着一把银针,她的银针自然不是去给他缝衣服的。 抬手挥臂抛出一气呵成,冲得就是夜凛的面门。 “别闹,快走!我待会就追你去。”独孤宸喘了口大气,身子又挡在了她的面前。 慕十七不跟他吵,心平气和地说道:“独孤宸,你都已经中毒了还硬撑着个什么鬼!你当我慕十七这些年都是在闹着玩吗?连你中了毒都看不出?” 若不是夜凛这颗屎球还没滚走,她一定要好好地和他说道说道,他这叫什么?他这叫打肿了脸充胖子! 说完又冲着夜凛射出了一把银针暗器,唐门的暴雨梨花算什么,她拿一把银针就能撒出天女散花的感觉来。 随后又掏了个瓷瓶子给独孤宸扔了过去,道:“解毒!” 自己则是微微抬起了胳膊,举着胳膊对那夜凛道:“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那钻肉刻骨的感觉如何?还记得吗?” 夜凛最喜欢看她这样自信慢慢的小脸,他依稀记得那日斗药大会上她是如何戏弄那群傻子的,这几年过来,他都还能记得她的一颦一笑呢。 胳膊上被她那暗器伤了的伤疤还在,当初可是废了他不少功夫才治好她那暗器弄出来的伤口的。 他当初极不甘心,自己居然着了这么个小丫头的道,所以,那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就又急着回去找她了,以至于最后被独孤宸打成了重伤。 第979章 多稀奇啊 夜凛摸着那伤口道:“记得,我连带着伤了我的你也记得清清楚楚,十七,你是第一个伤了我的女人,骗了我的女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慕十七冷哼一声,看他,她的直觉还真准,当初就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完了,这几年他这疯病还越来越严重了。 什么叫做她伤了他,骗了他? 搞的她和他怎么着似得,要她说,她和他,顶多就是一个她想杀他,却没能杀了他的故事。 他这会儿这一脸的回忆享受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呢? 怎么着,他想到她杀他那事居然还能乐呵出来,也真是见鬼了! 夜凛终于见着她那张从独孤宸身后露出的倾世绝俗的小脸,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这女人可真会长啊!怎么越长越水灵了,越长越好看了呢? 当初他回到神门宗,起初夜夜梦见她,他就觉得自己兴许是看中了她那皮相,毕竟她那张脸是真美。 可神门宗夏家女里长得天仙的,绝色的也不在少数,偏偏那些个女人见着他就好似老鼠见到了猫,要不就是像蜜蜂见了花,没意思。 一群夏家女站成了排,他也懒得抬一下眼皮去看她们一眼的。她们就算是脱光了,也勾不起他一点的兴致。 该死的一群人整天在他耳边唠叨着,要他宠幸夏家女,履行他身为神门宗宗主的责任。 狗屁的责任,让那群老不死的自己抱着一块木头亲热试试看!恶心的要死! 可他怎么这会儿瞧着独孤宸的女人这么顺眼呢? 慕家十七!他可是又让人花了几年的时间去调查这个频频扰了他清梦的女人。 也挖出她不少让人匪夷所思的秘密来,有些事,居然连他也想不通,她一个后宅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和这份气势? 慕家活着的人里就连那慕老头子和离过的慕小将军都不是她的对手吧! 且慕家的身手多是长枪大刀的硬起功夫,可她这身手,他怎么觉得阴狠毒辣的和唐门那些个门派有些像呢? 还有就是这女人的身世问题,爹是慕家的嫡子这点没什么可疑的,可娘亲据说是位极神秘的,就连慕家的人也不知道她娘是从哪里来的? 这丫头的心思更不是后宅那些个傻小姐能及的,据说她以前可是盛京城里排名第一的丑女,那脸上的胎记却说没就没了? 情债更是一屁股,先是锦绣公子总政锦,后又冒出个褚国的小皇帝来。 缠绕在她身边的人物关系让他再次刮目相看!! 和鬼谷那群人走的近,据说和鬼谷小幺那是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鬼谷那小丫头当初指挥离军大败大夏军的事,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里头到底有多少弯弯道道,又有多少事是因为她慕十七的他这会儿不得而知,可他就是知道这事和她慕十七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除了鬼谷的这位,她居然还能让大家第一世家的嫡系公子认她做主子,任由她调遣,这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那些个世家公子最是傲骨,若不是真正服气的人,怎么可能屈膝认人做主子! 可她一个女人,又是怎么让一个世家傲骨公子服气了的呢? 接下来就是唐门的第一杀手唐十一了,那可是一个曾经在这大陆之上无人能及起左右的杀手,他嫌少趁认的一个人才。居然也和她们混在一起。 其他的那些,御剑门少主,阴山的何其,相家的相重楼…… 他发现,她的出现,竟然把这大陆上很多势力和独孤宸牵扯到了一块去了,让独孤宸的势力越发地壮大了起来! 他发现,也是她的出现,改变了独孤宸的性子。 他以为独孤宸是该和他夜凛是一类人的,永远都活在黑暗里,永远都不会幸福,永远都沾染着血腥,身上的血腥味永远都去除不掉! 可在斗药大会那会,他居然看到了独孤宸的笑,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他不甘心了,自然是要毁掉他那碍眼的笑的。 毁掉他那笑的第一步就是毁掉那个能让他笑的女人!可他这会儿居然舍不得毁了这么个有趣的女人了。 多稀奇啊!这世上有个女人能让他夜凛念着的,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的。 他一向不会委屈了自己,这几年来他一面在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内力身手,一边让人打听着独孤宸和那个女人的下落。 神门宗的人虽说是遍布天下,可有些时候有些事也会探查不出来,因为宸王府的人也没闲着,在暗处里千方百计地扰乱他们的视线。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得到的消息都是暂时没有她们的消息。 谁会想他刚刚出关,前往这赤炎大漠寻件东西,也能碰上她。 这不就是所谓的缘分吗?就算是孽缘,那也是缘! 慕十七那娇美的小脸上的表情已经透露出了她此时的心情,十分地不美好。 她可没把这当做缘分的,她觉得她就是出门踩到了****,还是那种甩不掉的臭****! 这会儿她极力想把这坨臭****给甩了! 她也来不及去看独孤宸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毒,只能把解毒丹丢给他,先吞下了碰碰运气。 自己则是端着暗器,给夜凛来了个十连发。 现在她的暗器都是出自冷御的手,那小子的暗器天赋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制出来的这些个暗器丝毫不比她自己折腾出来的差,她用着也顺手的很,淬了毒那就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夜凛的身手提高了不少,她慕十七的暗器和身手也并不是原地踏步着的。 她跟着独孤宸去雪山去极寒之地,还有苗疆一路,可都不是白白去的。 身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提高了不仅仅是一阶两阶! 知道为什么武林高手不安心在自己窝里待着,喜欢到处溜达吗? 历练,这就是历练,只有这些个困难历练才能带着人不断地往高处爬! 雪山和极寒之地的恶劣天气磨炼了她的意志,打磨了她的身体极限,让她在那样的极寒之中身体由于自我保护,而使得内力突飞猛进。 至于苗疆之地,她得到的更多的是来自白家老祖宗的苗疆那一套的提高内力修为的秘技。 第980章 毒为虫香 白家老祖宗是真宠着她,那一本本的苗疆独本秘籍上记载的那可都是苗疆这一辈辈传下来的精华。 苗疆的祖辈曾经敢祸乱天下,那不是瞎胡闹着玩的,若不是真有些本事,谁敢没事去挑战上古大帝的权威。 毕竟是老祖宗的一番心意,慕十七闲着没事就翻看了一遍,居然发现里面有不少心法功法极其的神秘有趣。 这一路过来,她那身子早就被独孤宸给养好。 小火儿乖乖睡觉的时候,她就会拉着独孤宸去一旁陪着她习练那苗疆孤本上的心法套路。 有宸王这么个高手在一旁指导着,她那身手自然而然地就突飞猛进了。 这会儿若不是被独孤宸刚刚折腾的有些狠了,她的动作还能够更快些。 所以,四五年不见,谁都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 夜凛也没曾想慕十七会突然发难,且那动作快到让他都有些措不及防。 那些个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的暗器从她那手腕上冲着他飞了过来,若不是他离得远,指不定就被这女人那暗器射中了。 慕十七惯是个以牙还牙的人,他夜凛敢拿暗器伤了独孤宸,她慕十七也就能拿暗器对付他。 独孤宸那边囫囵地吞了几颗解毒丹,就又提着气冲向了夜凛的方向,手里的软剑飞舞着,整个人杀气腾腾。 夜凛刚避开慕十七的暗器在大口吸着气呢,然后独孤宸那长剑就向着他的面门直插了过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独孤宸一人就已经极难对付了,再加上这浑身都带着暗器来势汹汹的慕十七,他这会儿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慕十七这会儿是拿出了在唐门那会手刃仇敌的气势来了,一脸的狠绝,轻挑着唇瓣,施展着轻功挪到了夜凛的背后,手里攥着的是她爹亲手制的匕首。 匕首闪着寒光,抬手从后方插向了夜凛。 夜凛一边要应付着独孤宸的疯狂攻势,一边还要注意着身后慕十七突如其来的偷袭,那青竹长剑对上独孤宸那软剑,激起一阵火花。 再对上慕十七时,那动作却稍稍有了些迟疑。 心中不知为何会生出不忍来,不忍把青竹剑刺向她那绝美的身子。 许是受到了些身上毒发的影响,独孤宸的身手受到了些许的限制。 更加不妙的是,突然变多的虫子,大大小小,地上爬的,天上飞的,都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都指引一般,不停地往独孤宸身边过来。 慕十七秀眉微微一拧,视线以极快的速度扫过独孤宸身上的那道血口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夜凛,你可真是够卑鄙的。” 独孤宸中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要命的奇毒,而是种可以招来虫子的毒。 毒医经里有过记载,此毒为虫香。 这种毒一旦入了身体,沾着了血肉就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味,为了能让那毒在血里更好地发挥出毒性香气,一般都不会混合其它的毒进去。 也难怪独孤宸中毒到现在没什么其它的大反应。 因为单单是这虫香的话,只会影响到身体的速度,却不会带来其它别的伤害。 可这一招不可谓不阴毒,这林子的温热最易生长毒虫子,那些个虫子一窝蜂地冲过来,绝对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更何况独孤宸最恶心的就是那些个大大小小的虫子了。 慕十七这声卑鄙无耻没有骂错夜凛。 夜凛扯着唇笑的邪魅,那张长相俊美的面上却嵌着一双恶毒的眸子。 “如何?他不是最喜欢这些个虫子吗?瞧瞧我待他多好。” 慕十七一直都怀疑夜凛和独孤宸是不是结过什么血海深仇,这夜凛才这般千方百计地跟独孤宸对着干的。 可独孤宸却说以前压根就没见过夜凛的面,也许夜凛恨的只是他这宸王的身份。 只因为他阻碍了神门宗的野心。 可慕十七总觉得哪里不对! 夜凛看独孤宸的眼神里带着太多太多的仇恨,是不死不休的执着!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恨! 反倒是像是独孤宸夺走过他的什么宝贵的东西,亦或是独孤宸曾经做过什么伤了他的事。 这会儿夜凛故意说的那句反话,更加证明了他对独孤宸极其地熟悉,否则他怎么会知道独孤宸恶心虫子这事? 可如果两人真有纠葛,以独孤宸那脑子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她这会越想越糊涂了,干脆地一甩头,她可没工夫去琢磨那疯子的爱恨情仇! 指不定独孤宸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呢,这疯子脑子有病就记恨上他了。 可这事连独孤宸都不清楚,估摸这世上也就只有夜凛他自己知道了吧! 她现在也没那功夫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聊聊,她这会儿急着担心独孤宸那边的请况呢。 已经有不少些的毒蝎子、毒蜘蛛冲着他去了,这些倒是还好。 他最恶心的就是那些身子肉肉的软软的虫子,扭着身子,那真叫一个恶心! 身体已经开始变僵了,手里的软剑却依旧对着夜凛飞快地刺了出去。 他是恶心这些个东西,可现在什么鬼虫子也休想阻止他保护十七。 然而身体的自然反应骗不了人,即使他那本事再大,也会受到那些个虫子的影响。 最可恶的就要属这林子里的野毒蜂了,这会嗡嗡嗡地疯狂地向着独孤宸飞了过来。 那蜂尾的毒针入了肉就是个大毒包,又疼又痒,还仿佛有把毒火在烧着。 蜂群还是成群结对的出现,真正的就是一窝蜂,黑压压地压过来了。 可独孤宸那傻子却没有半点想要拿手驱赶野蜂的意思,只是********地和夜凛缠斗着,不让夜凛有精力去分神对付慕十七。 慕十七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准是想要保护她,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这傻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这会儿有多危险!知不知道野蜂屁股上那毒也能毒死人的! 就有人采蜂毒制成剧毒的,可想那蜂毒之厉害。 如今她们是跌进了夜凛设下的陷阱里了,她必须想办法破了这个对她们极其不利的局面。 第981章 病态之宠 慕十七从怀里摸出驱虫子的药,找准了时机顷刻间全部都撒向了独孤宸那身子。 独孤宸和夜凛在激烈的缠斗着,身形飘忽不定的,只有半边身子被撒上了驱虫的药粉。 药粉阻止了一部分虫子和毒野蜂的攻击,可依旧有些野蜂和虫子受着那虫香毒的诱惑,不停地往他身上撞着。 慕十七无奈,只能在自己身上又散上了厚厚的驱虫药粉,在一旁干瞪了半天的眼,才逮准了时机挥着匕首插入两人之间。 她那脑子也一向都是极聪明的,过了几招就知道夜凛并没有打算想要杀她,兴许他想要再一次掳走她,回去慢慢折磨吧! 可这并不妨碍她想要杀了他的心,想方设法地杀了他! 还有一点极为奇怪,她发现夜凛的视线总会时不时地停留在她身上,那眼神里带着让她很不舒服的掠夺,就算是在和独孤宸打斗的时候,他也会分神去追着她看。 不管这疯子是因为太自信了还是怎么着,这个发现都让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可以以自己做诱饵去扰乱夜凛的视线,让独孤宸可以有机可乘。 这法子虽然说卑鄙了些,可对付夜凛那般卑鄙无耻的小人,就算再卑鄙些又如何? 再说了,她慕十七可从不是什么白莲花,她恶毒阴狠着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单纯善良一身正气的那都叫傻气! 握着匕首就往夜凛面前凑,那小脸上荡漾着绝美的笑,软软甜甜的。 夜凛知道这姑娘就是一条漂亮的毒蛇,美丽却藏着毒的花儿,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她呢,怎么办? 视线落在她那绝美的小脸上,顿了顿,那手里的青竹剑并没有落下。 慕十七则是拧着唇,压着独孤宸退后几步,分开了纠缠着的两人。 抬眸看向了夜凛,道:“他虽然受伤了,可若是当真拼起命来,你也未必能杀得了他,我跟你走,如何?就好似上次那般,你绑着我走,他也奈何不了你的!” 她贴近了独孤宸,那些个虫子闻到她身上那强烈的驱虫药味,形势稍稍缓和了些。 夜凛也收了青竹剑,挑着眉看她,听她那话。 “你愿意跟我走?”勾了勾唇角,眸子里带着些许趣味。 “十七!别闹!”独孤宸多少有些了解她,一听她那话就约莫能猜出她那心里在算计着些什么?无非是想要以自己为诱饵去破了目前这对她们不利的局面。 她应该也是感觉到了夜凛对她的异样心思,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去扰乱夜凛的心神。 可就算是权宜之计,她在心底算计好了的,他也绝不允许她去冒这个险。 慕十七是真没闹!就目前这形势来看,她这个办法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小手去握住他那依旧呈现着进攻姿势的手臂,轻声道:“我没闹,我只不过是在和夜宗主做个交易罢了,以我换你,咱们又不亏的。” 她努力的冲着独孤宸打暗号,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计划,然后配合着自己唱出戏,别把她那话当真了。 可独孤宸就算是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也并不代表他就会同意她的做法。 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就是夜凛把她带走的那一幕,至今从未忘记! 所以,什么拿她换他的鬼话!他压根就不想听。 修长的胳膊紧紧地把她圈在了怀里,去感受着她的存在和柔软:“十七,我说过的,除非我死!否则我你休想从我身边再离开!” “收回你的那些不该想的心思,你只要记住了,你是我的!我的!” 独孤宸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那心就生生地疼,被锋利的刀子在剜心般地疼。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兽化的状态,一只铁一般的胳膊紧紧地箍着慕十七,一只胳膊则是依旧提着他那软剑,全身的真气内息都沸腾了起来,声音是低沉着的嘶吼。 慕十七是真没想到独孤宸会突然这般暴走了起来,那只胳膊压着她的胸口都有些发疼了。 本来她这身子就被他欺负的有够呛的,就他那般没轻没重的啃咬,她那儿两侧都早就肿了,这会儿再被他这么勒着,能不疼吗? 娇气地哼了声:“独孤宸,疼,放手。” 可独孤宸这会儿那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就想着他只要一放手,她就会奔向夜凛,她就会再次离开他,他就又要承受那锥心之痛。 所以,他不能放手! 独孤宸对慕十七的爱,用鹤羽悄悄摸摸地对白圆说的那话,就是病态的爱!病态的宠! 长久以来,他们爷对慕十七的爱那已经成一种折磨着人的病!疯狂的病态的爱!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入骨髓,你是我命的真实写照吧。 独孤家的人五感超强,脑子又异于常人的好,可但凡是这种神一般存在的人,那性子也是异于常人的。 他们这样的人,只要是认准了一样东西或者是认准了一个人,那就真是生生死死,生生世世的事。 慕十七则是独孤宸这辈子最最重要的存在。 有她生,无她灭!这里说的不是身子躯壳,而是心神! “十七,别动,我不想伤你,你别挣扎就不会疼了。”独孤宸稍稍松了松胳膊,面上带着痛苦。 慕十七轻咬着唇,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就独孤宸这会这模样,会与她配合着去骗夜凛才有鬼呢。 这会儿大敌当前的,她却必须先把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先安抚好了。 “唉,我不走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离他远远的,你先松手,成吗?” 那脑子平时挺好使得,怎么这会这么固执偏激,她们这样的姿势,万一那夜凛突然发难攻了过来,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听了她那话,夜凛的眸子却突然暗了暗,视线落在被独孤宸禁锢着的慕十七身上,突然扯着唇笑开了:“独孤宸,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吗?用武力去禁锢着她,装可怜去骗取她的同情心!原来这世上也有你独孤宸害怕的事啊!” 眼神悠地一狠:“那你最好听清楚些,我会夺走你的一切,包括她!” 第982章 飞诞鸟啊 独孤宸也冷冷地回看了他一眼,声音寒冷无比:“那我就先杀了你,以绝后患!” 说完一咬牙,整个人提着剑又冲向了夜凛,就好似一只嗜血的猛兽。 那一招一式的都在逼着夜凛,逼着夜凛无暇再去顾及慕十七的存在。 “混蛋,不准再看她!我要剜了你的双眼!”独孤宸受不了夜凛看着慕十七时那般带着异样情愫的眼神,他是个男人,他知道同样是个男人的夜凛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慕十七。 那是一个男人对想要的女人才会透露出来的欲念,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势在必得的眼神! 慕十七气的一咬牙一蹬脚,她都来不及把他给拦下,两人就又缠在了一起。 她之前在心底琢磨的计划看来都要白费了,独孤宸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思,这人分明就是不乐意配合她,这几句话还没说清楚呢,就又打了起来了。 她真想两手一摊,索性不管他得了,可她那颗心却因着他的安危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 这人不是挺讨厌虫子的吗?那么多的虫子往他身上去,他难道就没看见吗? 还有那毒野蜂蜇在他的身上,难道他都不疼不痒的吗? 慕十七在原地剁了几下脚,依旧不舍独孤宸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只能继续再想办法了。 独孤宸是指定不可能让她去当诱饵的,她摸了摸身上带着的能用的靠谱的东西,一计袭上心头。 她差点忘了怀里居然还带着独孤泊的骨笛,是她暂且借来御兽哄着小火儿玩的,放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还给小家伙,这会儿正巧能派上用处。 这林子里有这么多的虫子,那兽类指定也不会少。 他夜凛顶多也就能招惹些臭虫了,而她却能够御百兽! 骨笛声起,百兽闻声而来。 这骨笛能作为苗疆的圣物,白二姑娘这辈子都想得到的宝贝,那可是有原因的。 它能御兽,能招惹各种兽,甚至是那最远古的巨兽凶兽异兽。 慕十七也没曾想这么个林子里居然还能存着一只特别稀奇的飞诞鸟。 飞诞鸟,鸟,似鼠,赤足。口可分泌粘胶,用其洒在树上粘取飞禽食用,亦有时用其喷射,百发百中。 这鬼东西和蝙蝠极其相似,从远了看,就好似一只巨大的血蝠飞了过来,可慕十七识得它,在《百兽异闻录》上可是明确刻画着这么个怪诞的东西。 她真没想到她那骨笛声起会把这么个东西招惹了过来,既然骨笛能让它飞来,那对于她和独孤宸来说,不管它是什么,那都算是个福! 那夜凛就等着瞧好了。 这飞诞鸟嘴里的粘液可不是寻常玩意儿。 再加上那突如其来的豺狼虎豹,她怎么觉着她有种以多欺少的意思呢? 可她就是以多欺少怎么着了! 谁让他夜凛闲着没事先招惹的她! 独孤宸也没想到独孤泊那骨笛居然会在她身上装着呢,这姑娘那一手御兽的本事他是见过的,这一路上和独孤泊两人可没少招惹这路上的猛兽们。 小火儿和糖糖糖包三小包子,这一路上但凡是能骑人的兽那都基本上算是骑了个遍了。 他都差点把这骨笛看做是逗弄孩子的玩意儿了。 可这东西这会儿在慕十七手里握着,那就是个利器,可以杀人的利器。 夜凛正和独孤宸打得如火如荼呢,就听见那林子里不停地有猛兽靠近的声响,最后那空中还出现一阵奇怪地噗噗声。 他还提醒着独孤宸道:“那么多猛兽来了,你不去救你的女人吗?” 独孤宸软剑接二连三的刺向他,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去看他。 夜凛很快就明白他那眼神里的意思了,因为慕十七这会已经训着兽过来了。 豺狼虎豹在她身后特乖巧,而她居然一屁股坐在一只吊颈白额虎的后背之上,以一种俯瞰众生的眼神在看他。 “她会御兽?这些个兽都是她御来的!”夜凛面上带着震惊! 他依稀好像记得有人递回来的情报之中,记载着她在宫宴上御那褚国两兽的事,可那些个兽既然能被人抓住,那就说明,曾近被人驯服过。 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事给放在心上。 即使他曾近在她手里逮住了两条小灵蛇,他也从没把她那一手驯兽的本事想的太强大。 一个女人,再强大,她也只能是个依附着男人的女人! 可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些个猛兽们,却彻底让他重新又认识了这个女人。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一会的功夫居然就能御出这一林子的野兽来。 还有头顶那只怪鸟到底是个什么鬼? 慕十七骑着那只大虎一路上前,猛地冲了过来,然后向着独孤宸伸出了手:“上来!” 独孤宸把手递给了她,一跃而起,也骑在了那虎背之上。 而这会儿,就轮到飞诞鸟出场了。 如果没有飞诞鸟,慕十七兴许会给夜凛使几个绊子,完了就带着独孤宸先离开去把他身上的虫香毒给除了。 可既然上天把这么个稀奇的异兽送到她们身边,她没道理就这么放过的。 骨笛再次响起,那只飞诞鸟也开始骚动了起来,发出强烈的噗噗声。 白家老祖宗说,苗疆的祖先们曾经还用苗疆的御兽之能组成了一只猛兽军呢。可想而知,这苗疆的御兽之能到底可以恐怖强大到一个怎么的程度。 虎狼之军,虎狼之军,去没想真正的有人去拿虎和狼做军队的! 只要正真掌握了苗疆的御兽之能,其实这事并不稀奇,就好似慕十七这会可以御这飞诞鸟去攻击夜凛一个道理。 这些个上古存活下来的异兽灵性更强大,她那骨笛一边吹着,一边大声喝着它上前去,再加上手臂上挥舞着的动作,那只飞诞鸟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震动着巨大的翅膀冲向了夜凛的方向,夜凛那青竹剑离开就举了起来,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没把这大鸟放在眼里。 因为他这个神门宗主也不是白当的,他见过比这鸟更大更壮的巨雕。 ; 第983章 夹尾而逃 夜凛有些轻敌了,他以为那怪鸟只是稍许有些大点的鸟而已,却没有往那上古的异兽身上想去。 手里握着青竹剑等着那怪鸟飞上前来,然后一剑弄死那只怪鸟。 却不想那怪鸟震动着翅膀在离他不远处突然向着他吐了口口水。 夜凛一点儿防备也没有,那怪鸟的口水来的真是又急又快。 大量的黄绿色的口水猛地射向了他,没错!是射向了他,仿佛是道水柱子射向了他。让他措手不及。 但凡是离的远些,或者是有了防备,他也不会着了道。 夜凛性子孤傲,自然是不会去躲避一只他眼里瞧不起的畜生,举着剑就等着那怪鸟飞上前来呢。 谁曾想那怪鸟只飞到了一半就来了这么一出,那口水真是又准又快地全部都吐在了他身上。 瞬间就黏住了夜凛那高高抬起的胳膊,举着青竹剑的胳膊再想动弹一下都难了。 那飞诞鸟可是上古的异兽,没别的大本事,可就这一招就已经够它在这林子里活到如今的了。 慕十七眸色这会儿贼亮贼亮,饶有趣味地看着夜凛,扯着嘴角轻笑出声:“夜宗主觉得这飞诞鸟的口水滋味如何?我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呢,怎么就没糊了你一脸呢?” 夜凛这会全身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也听说过这些个异兽,只不过之前没往这上面想,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个破林子里,怎么就会有一这么一只稀罕的异兽怪鸟在等着慕十七召唤了呢。 可如今就算知晓了这飞诞鸟的身份也是白搭了,他那胳膊和手指上的粘液就仿佛是一根软软的金蚕丝,缠着他动弹不得。 像他和独孤宸这一类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杀机! 就好比他如今这么个情况,则是独孤宸杀了他的最佳时机,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逃! 黑眸再一次落在慕十七身上,纵使心中再怎么不甘!也只能离开了。 然而那心底再一次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得到这个女人,这个独孤宸当做命的女人。 正如夜凛所想那般,独孤宸这会儿从那虎背上跃起,提着软剑再次冲向了夜凛。 而慕十七怕那飞诞鸟误伤了独孤宸,只能吹着骨笛把那鸟又唤了回来。 就这么个交替的空档,让夜凛把握了机会钻了个空子,飞快地窜向了林间。那丛林茂密,杂草丛生,一身青衫很快就隐没在那林子里了。 独孤宸追了一段距离就被慕十七给叫住了:“别追了,他既然往那个方向去了,我估计那里有他的人。不想要一路招惹虫子的,就赶紧地过来,让我帮你把那虫香给弄出来。” 其实刚刚那一霎,她想的更多的是他的伤,而不是到底能不能杀了夜凛。 天气这么热,他只要一流汗就会化解了身上的驱虫粉的药性,可与之相反的是,他伤口处混在血里的虫香味道,则会因为他体内血脉的不停运作而越发地奇香难抑! 好在夜凛逃走的方向并不是小火儿他们所在的方向,所以,她这才松了口气,把独孤宸给叫了回来。 独孤宸也挺恶心身上这恶心的香味的,这会儿混杂着血水的味道,驱虫粉的味道,汗的味道,还有那飞诞鸟的味道,总之他那鼻子是在极力忍耐着的。 慕十七从那虎背上跳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就往那溪水边去,着急着把人往那溪水里领。 待那溪水漫过了独孤宸的小腿,她才稍稍屈膝弯腰,双手并在了一起,捧着溪水往他身上那伤口处浇着水,一点点地清洗着那伤口处。 顺滑的黑丝太碍事了,被她给拨弄在了一边,露出一段细长白嫩的脖颈。 脖颈上还留有他之前啃咬过的红痕,惹得他忍不住又想要抱着她亲亲啃啃的,喉结滚了滚还是忍不住了。 大手却忍不住去轻抚她的脖颈,逗得慕十七有些痒了,就挺直了背去蹬他:“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这虫香之毒有多可恶!若是处理不好,待着虫香全部融入了你的血里,你就等着一辈子走哪儿都招惹虫子吧!” 这夜凛到底和他多大的仇恨!非得用这虫香害他! 这亏得是遇见了她,否则,没人识得这玩意儿,只把那伤口当做一般伤口给处理掉了,待那虫香在体内待上个几天,那就真的把他那身子变成了一个能招惹虫子的身子了。 待把那表面的血迹清洗了干净,还不大放心,又扶着他的腰侧慢慢蹲下,也不管那动作有多么地暧昧诱人,趴在那身前,就冲着那伤口一点点地舔了上去。 其实用嘴巴吸取毒血的这一招虽然不是很高明,可如今对付这虫香,这却是没有办法的最好办法了。 一点点地一口口地去吸取那毒血,然后再吐出来。 她这边是正儿八经地在给他吸毒治疗伤口,可独孤宸那边却又是另一番的体验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他狠狠地折腾她那身子,把她那白嫩的身子翻来覆去地亲了个遍,去感受她被自己弄的娇喘连连,那莹白透亮的肤色上染上一层漂亮的粉色。 可这会儿他却被她那粉唇一点点一寸寸地折磨着,她那粉唇只要用力一吸允,他就觉得全身都有一股热浪袭来, “十七……”独孤宸忍不住低哑着声音去唤她的名字。 慕十七微微抬着小脸去看他,这才发现他那俊脸之上染了一层异样的潮红色。 “怎么了?很疼吗?”他刚刚和夜凛打斗那没久,他那脸色也是如常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就变红了呢? 独孤宸大手摩挲着她那粉唇,眸子里染着情愫,低哑着道:“不疼,我只是怕你再这么亲下去弄下去,我会忍不住想要……” 这点伤所造成的疼痛,对于他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这会儿被她亲了这么一会儿,舒服地一阵喟叹,身体的某处已经在不停地叫嚣着了。 慕十七自然之道他那话里的意思,红着脸去瞪他。 这都什么人嘛,她这么卖力地替他吸毒,他却能用那脑子想那些个歪事! 第984章 有完没完 知道了夜凛的存在,她才不陪他在这里折腾呢,她心里还想着小火儿的安危呢。 娇嗔着道:“忍不住也得忍着!咱们要赶快把你身上的毒给清了,回去找小火儿呢,我想小火儿了。” 独孤宸扯了扯嘴角,他知道夜凛的突然出现让她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她心里的害怕是来自于心底对小火儿的爱。 他这会儿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在这关头再压着她释放自己的激情的,可尝个甜头过过嘴瘾总不为过吧。 黑眸一沉,那结实的胳膊突然把她从那水里抱了起来,薄唇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粉唇。 该死的!还是这么的柔软滑嫩,带着甜甜的清香。 慕十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气道:“别闹!你身上的毒还没清呢!我的唇上万一还沾着虫香的余毒怎么办!你疯了不成!” 独孤宸低低一笑,捧着她那娇俏的小脸应道:“就算是有我也认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怎么着那虫香经过你这小嘴一传都特别诱人了呢?” 慕十七瞪他,瞪他,还是瞪他! 好在这虫香入了身体没什么大害,只有在血中才会发挥它招惹虫子的毒性。 “不准再碰我了!听到了没!”还能不能让她好好清毒了。 她一唐门毒王,这么低着头给他用口吸毒容易吗? 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再次屈着膝盖蹲下去沿着他那伤口吸允着那伤口处的余毒。 待清理了几遍以后,那伤口处鲜血没什么异样了,才又拉着他往那岸上去。 不大放心,又给他那伤口处撒了些驱虫的药粉,上了点金疮药,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先穿上衣服回去吧,回去再让鹤羽给你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从那草地上捡起刚刚被用作床单,被她躺过的衣衫,丢给了他。 独孤宸往身上一套,就要去抱她。 “你又要干嘛?”慕十七怕他再来逗弄自己,在他怀里轻扭着身子问道。 “抱你回去,之前把你给折腾有些狠了。” 慕十七真的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可每次和他那什么以后,都觉得浑身上下都没力气,然后就特别矫情地窝在他怀里撒娇,懒懒地不愿意动弹。 独孤宸已经习惯了每次结束后抱着她吃饭睡觉洗澡的活计。 刚刚若不是夜凛的突然出现,慕十七这会绝对还在他怀里窝着吃着美味多汁的果子呢。 她也养成了一种要命的习惯,在他怀里娇嗔地撒娇,尽情地享受着他的宠爱,去做那一个被他宠坏里的小女人。 可她刚刚已经那般凶猛地和夜凛大战了那么久,这会儿再矫情地说着自己腰酸腿疼走不动路,似乎有点儿太作了吧。 再说了,他身上还伤着呢,她才不舍他因为抱着她而把伤加重了。 娇羞着瞪他,推了推他那生硬的胸膛道:“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抱。” 独孤宸黑眸暗沉着,里面染着别样的情愫,突然间凑到慕十七那耳边说道:“看来这一次我做的还不够卖力,下一次一定让你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慕十七真想厚着脸皮回他一句:“就你厉害!一王爷整天没什么正事,就想着怎么欺负她了。” 她若是朵没有武力修为的小白花,遇到他这么只洪水猛兽,她会有力气走路才怪呢! 在男女之事上,他简直就是个力大无穷的怪物! 可她那脸皮可没他那么厚的,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他,却又被他给钻了空子,一侧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又遭到了他那薄唇的侵袭! “独孤宸,你够了!”还有完没完了!她正想继续骂他呢。 就突然被他又搂进了怀里,大手抵着她的背,不断地把她往他那怀里揉着。 她怕他又闹她,就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独孤宸急着,那手上的力道稍稍大了些,禁锢着她的身子:“十七,十七,别动!你听我说完,你就这么让我抱着把话说完。” 慕十七倒是也想再动啊!可这人简直就像个疯子似得,她挣脱不开啊! “你说!”她只能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到底有什么话非得抱着她说嘛? 她自然不会想到独孤宸的心底,还存留着她刚刚那会对夜凛所说的话带来的恐惧和害怕。 “十七,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你,夜凛他也同样不可以!” “嗯,他抢不走我,我也不会跟他走的!” 慕十七发现,在她的事上,独孤宸真的可以瞬间变的幼稚偏执,像个不知变通只认一个死理的孩子。 而独孤宸所认的那个死理就是: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他!一切想要抢走她的人都该死! “可你刚刚分明是要跟他走的,你要拿你自己去做诱饵!你要去到他的身边,对吗?”独孤宸那声音地带着些许的急促。 他不提这事,慕十七差点给忘了,应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去他身边使计骗他,那你为什么还要阻拦我!当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么些个毒野蜂往你身上蜇,你难道都无动于衷的吗?再说了,我发现那夜凛好像并不是想要杀了我的意思,我就算是被他抓住了也不会怎样的!” 可他不同!她就觉得夜凛是千方百计想要弄死独孤宸的。 独孤宸咬牙切齿道:“不会怎么样?你知道夜凛这一次和五年前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身上好像提高了不少。”慕十七如实道。 独孤宸那大手总算是松开了她,可却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黑眸紧逼着她道:“不,你错了,是他的目标改变了!以前他的目的兴许是想要杀了我,可现在,他的首要目的却是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有些事,即使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十七有多么地诱人,他是知道的。 这小东西就是一块隗宝,特招人眼,藏都藏不住的。 “夜凛他想要得到你,他对你动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才会有的心思!你懂吗?”这才是另他疯狂的原因。 第985章 独自占有 慕十七听了他那话,有些错愕。 不是她瞧不上自己这点魅力,或者说低看了慕家十七这皮相。 可她怎么也不觉得夜凛那个疯子会对她有意思,还是那种男男女女的意思。 那样的一个疯子,会像个正常人一般去喜欢一个女人吗? 再说了,她曾经可是动手想要杀他的,虽然后来也只是重伤了他,可就算这般,他也不可能对他生出男女之情吧! 她和他除了恨,应该没什么好纠缠不清的了吧? 他和宗政锦褚律那样的人不同,他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性子处于那样的位置,说实在的,和她当初在唐门那身份和性子都有些相似,就只爱自己。 这样的男人很难爱上一个人吧? 扯着唇角,摇了摇头道:“你想多了,他只是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想要拆散了你我,给你添堵罢了。你不觉得他像是个疯子吗?” 独孤宸就是这般,觉得任何男人一旦要靠近她,那都是对她图谋不轨,想要从他身边抢走她。 应该是他多想了,毕竟之前她被夜凛掳走过那么一次。 独孤宸修长的手指收了收,那眸子里映着她那绝美的小脸,表情异常地坚定! “十七,就算我不想承认,也必须得承认,我和夜凛是同一种人,所以我能明白他脑子里的那些疯狂想法,我们爱上同一个人也不足为奇。” “你知道你若是被他抓住了会是什么下场吗?”独孤宸大手摩挲着她的脸,眸子里带着隐忍着的痛苦。 “他会千方百计地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只有这样他才能独自占有着你。” 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地知道夜凛的想法?因为这也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不,十七,我是不会让他靠近你的,只有杀了他,只有杀了他,他才不会来抢走你。” 面对独孤宸的这些个算是内心深处的话,慕十七微愣了过后,才慢慢明白了他刚刚为什么会那般不顾她的意愿就算是弄疼了她,还依旧要紧紧地禁锢着自己。 因为在他心底,她如果去了夜凛身边,那就意味着他将会失去她。 想着想着就有些心疼了,他就是太在乎她太爱她了,以至于总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这样执着疯狂的爱所伤到。 他那心底有着太多太多沉重不堪的回忆,她一直知道他的过去。 她也知道独孤家那近乎灭门的血案对他造成了多么难以承受的痛,可为了那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的责任,他就这么一个人咬着牙挺了过来。 他应该是在害怕,害怕她会突然离开了,留下他一人再次落入那黑暗的孤单之中。 她知道的,这种得来不易的幸福和温暖有多么地珍贵就有多么地害怕失去。 纤细的胳膊去反搂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用力地去回报他的温暖。 “我慕十七这辈子只会是你独孤宸的女人!也只愿做你独孤宸的女人,只爱你,只喜欢你的触碰,你的亲吻,你的热情,我只想要你拥抱着我从暮色到天明。” 套用唐十一那一句话就是:“我只愿意和你生猴子!” 不管是夜凛还是谁,她都不会动一点心思的。 “我的心很小,就只能装得下你。我不会让夜凛碰我一根指头的!” 她的话真的好似一副良药,一点点地治愈了独孤宸那心底被夜凛挑起来的伤。 两人静静地紧紧地这么相拥着,仿佛是想要到天荒地老。 可慕十七这个做娘的,真的很想小火儿的。在独孤宸怀里柔柔地蹭了蹭,又提起了回去见小火儿的事。 独孤宸也知道那小东西在她心里有多重要,无奈地扯了扯唇,牵着她的小手道:“回去吧。” 再不回去,估计那小东西也要闹了。 果不其然,那小东西正挥着小手,闹着脾气,特别清晰地叫唤着:“娘!我要娘!” 当初慕十七还害怕这小东西不会说话呢,可这会儿才刚刚一岁半,那口齿都快要赶上当初两岁多的糖包和糖糖了。 看着那歪歪扭扭地从不远处向着自己奔过来的小身子,慕十七心口处瞬间就软了。 脸上挂着柔美的笑意,几步就从独孤宸身侧冲了出去,把小火儿抱入了怀中,疼得不得了。 一会儿亲亲他那肉嘟嘟的腮帮子,一会儿又亲昵地蹭了蹭他比常人要凉上许多的小额头。 小火儿也和她亲昵的很,那小嘴儿不停地往她脸上脖子上杵着,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娘,娘……” 当初糖包甜腻腻地在玉昔怀里卖萌带带滚喊着娘的时候,慕十七那心底可羡慕了,想着她的小火儿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叫着她,那该有多幸福啊! 这会儿她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小火儿聪明乖巧,那性子虽说比平常孩子要冷些。 可毕竟还是个孩子,见着娘亲了,在娘亲怀里了,还是会时不时地露出孩子才有的娇憨之态。 较之对慕十七的亲昵,小火儿对独孤宸却不大会表现出扑过去完了亲昵地喊爹爹的场面。 在慕十七怀里微微抬了抬下巴,然后淡淡地喊了声:“爹。”完了又窝着慕十七怀里不听地拿小手去扒着慕十七的脖子。 小眼神可厉害着呢,瞧见了慕十七脖子上那被独孤宸欺负出来的红痕,突然挥着小手指着道:“娘,疼?” 慕十七以为他冰寒之毒发作了,或者是哪儿疼了? 半天才弄清楚他那认真的视线是落在自己那脖颈上的,小手也是指着自己那脖子的方向的。 很快就明白了小东西那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又瞪了眼身侧的独孤宸。 然后笑着哄着小火儿道:“娘不疼!你爹才疼呢!” 看了眼一旁站着,尴尬地想要转脸的鹤羽,道:“帮你们爷处理下伤口!然后把所有人都叫回来,我有话要说。” 夜凛出现在林子里的事可不容忽视,如果说这大陆之上还有谁能让她和独孤宸所忌惮的,夜凛当属第一位了。 第986章 被你伤了 她们和他两次交锋都差点吃了亏,换了别人对上了夜凛也指定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而这会儿她们又同处这一片林子里,这万一又碰上了,到时候再着急想对策就已经迟了。 鹤羽一听独孤宸身上负伤挂彩的事,就急着去寻自己的药箱子了,顺便把慕十七那命令传了下去,把大家都召集了回来。 回来后,独孤宸端坐在那马车上,上身的衣衫被慕十七拿眼神示意着已经褪了下来,露出精壮有力的上身,在那斑驳的树荫下肌肉块块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 鹤羽不免要叹息,和他们爷一比,他这副身子简直就是只白斩鸡。同样是吃宸王府的饭菜长大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他本来还琢磨着要是实在热的不行了,他就裸露个上身,可这会儿他实在是不好意思露他那身材了。 鹤羽视线落在了独孤宸那贯穿着胸口一路到达了腰腹的伤口,不由地又是一惊! 他怎么着也算是神医,一眼就看出那伤是剑伤,而刚刚出去和他们爷在一起的人就只有他们的王妃娘娘了,再说了,这世上除了她慕十七还有谁能伤的了他们家爷。 所以,鹤羽那视线猛地落在了慕十七身上,这姑娘就算是再怎么娇气,也不能动手伤人的吧! 不就是仗着他们爷宠她吗? 慕十七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那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抱着小火儿一脸地鄙视去看他。 “你以为是我伤的他?” 鹤羽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眼他们爷身上那道不算浅的伤痕,退后了几步,才硬着脖子道:“除了你,谁还有那本事伤得了咱们爷?夫妻吵架斗嘴是常事,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慕十七被他那番说辞给逗乐了,实在是对他气不起来,娇嗔地瞪了眼表情盎然的独孤宸。 到底是谁欺负着谁啊?她这浑身上下被某人欺负的有一处好的吗? 这个黑锅她才不背呢! “你问你们爷,到底是谁伤的他!” 鹤羽一听她那话,就觉得这事件不简单啊! “谁?莫不是咱们爷自己拿剑往自己身上戳的?那也一定是被你伤了心,才这么自残的。” 鹤羽护主着呢,一口咬定了独孤宸这身上的伤是因为慕十七才伤的。 主要是慕十七之前有那么几次把独孤宸伤得有些重了,以至于在鹤羽他们这些宸王府的人眼里,这世上也只有这姑娘才能伤了他们钢精铁骨的爷。 慕十七瞥了眼唇角翘着的某位爷,他倒是挺享受这被人这么误会着的。 抱着小火儿往他那伤口上一瞥,才又催促着鹤羽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他体内有虫香毒,不知道清了没,你最好再拿小火儿洗澡用的烈酒帮他清洗一下。” “虫香?毒?爷身上怎么会沾了那玩意儿?那东西可是最易招虫子的!” 鹤羽为了跟在慕十七和唐十一身后尽量别丢人,抽着这一年半载的功夫,跟在唐十一身后又学了不少毒术。所以对虫香之毒算得是了解的。 然后怒道:“谁这么缺德!明知道咱们爷最恶心虫子了,还使用这么阴毒的招!等等,难道你们在这林子里遇到敌人?” 他这脑子总算是转明白了。 慕十七微微一点头,算是认了,黑沉着眸子,道:“尽快把他的伤处理好,然后召集所有人过来,我有话要说。” 深深看了眼独孤宸身上那伤又道:“另外,你给我记住一句话,我慕十七就算是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他的!” 鹤羽低垂着老脸把独孤宸身上那伤又清洗了一遍,才又撒上了驱虫粉和金创药,用干净的纱布包裹好了。 他也是一时嘴贱嘛,他也不是怀疑这姑娘对他们爷的爱,可他那脑子不是一时没开窍嘛。 他们爷这样的,哪能这么容易就随便被给人给伤了? 后来,听了慕十七召集大家说完了事,他才明白,伤了他们爷的那个人,还真不是什么随便的一个人。 暗卫之间有各自传递信息的口号,很快就把人给召集齐了,当然还包括唐十一他们。 慕十七直奔重点,道:“我和宸王在林子里遇到了神门宗的宗主夜凛,让你们过来是要大家加倍小心,别单独行动。” “谁?夜凛那混蛋,在哪儿?我要去杀了他!”冷御双目猩红,紧握着拳头,悲痛着问道。 夜凛!这辈子他冷御都不会忘了这号人的。 慕十七知道冷御有多恨夜凛,毕竟他们之间有着杀父之仇。可她也不能看着冷御就这么冲过去送死的! 左右使了个眼神,让人按住了冲动的冷御。 几步走到他面前,摁住了冷御的肩膀,她虽矮了冷御一整个头,可那气势却足够压倒盛怒中的冷御。 “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报仇,那是要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可现在的你并不是夜凛的对手。所以,你必须给我忍着,再苦再痛也要给我忍着!” “师父!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到现在还不能替我爹报仇……”冷御猩红着双目去看慕十七,一声悲鸣,满脸的自责。 慕十七那放在他肩头的手缩了缩,她能体会他此时内心深处的痛苦,当初在唐门那会她天天面对仇敌却必须隐忍着,那心底的苦痛与冷御现在一样。 “我和独孤宸都尚且杀不了他,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冷门主也不会愿意你这会儿去送死的!冷御,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冷御的这个仇,神门宗和唐门的仇,以及离国和神门宗大夏之间的纠葛暂且先不提。 就冲着夜凛时时刻刻都想要杀了独孤宸的态度,她们和夜凛之间也只能落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她不想独孤宸受伤,就只能是夜凛死了! 她扫了眼那几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们,她清楚地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去杀夜凛,而是要退一步,把这几个小家伙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独孤宸在那些个暗卫心目中那就是个神,可如今居然连他这个神都受伤了。 第987章 保护孩子 那些个暗卫此时都面面相觑地互相看着。 琢磨着这神门宗的宗主夜凛难道真的如传言那般如神如鬼,是天赐的神之子吗? 唐十一怀里抱着玉昔,脚边缠着个小糖包,听出了慕十七那话里的意思,他们这会儿是遇到了这大陆上最强劲的劲敌了。 其实他倒是挺想见见这神门宗宗主的,毕竟当初唐门的灭门之仇,十七的死,都与这位脱不了干系。 可他这性子也慢慢地被打磨的成熟了,遇事最先想到的是玉昔和孩子们的安危。 “那孩子们怎么办?” 一听说独孤宸都敌不过那位,他其实特想借此机会取笑一下独孤宸的,可如今他不是成熟了嘛,这取笑的事先推后,他现在关心的是孩子们的安危。 但凡那夜凛是个有脑子的,手里再多带些人过来,搞个夜袭,也够他们受的了。 他唐十一以一人之力能护住几个孩子? 他不想看到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慕十七也在头疼这个事,按照她们之前的打算,她们最迟也会在前面的一个小镇,就必须把孩子留下。 然后就只有她和独孤宸去往那赤炎大漠的深处寻找焰龟。 可如今在这林子发现了夜凛的踪迹,她怎么还放心把小火儿他们几个小包子留下。 这些个小包子简直是一抓一个准的。 飞诞鸟的粘液也并不是不可破,只需要浸泡在水里三天三夜即可自动解除。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们现在开始寻找夜凛的踪迹,确定能在三天三夜之前寻到他,然后杀了他。 如果只有她和独孤宸两个人,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寻找夜凛的藏身之处,然后赶在三天三夜之前杀了他。 可对于现在她们这一行人来说,这个办法绝太冒险了,万一她和独孤宸一旦离开了小火儿,夜凛却突然避开了她们搜索接近小火儿呢? 那就是个疯子,谁都说不准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她们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远的林子里。 再者,她和独孤宸若是三天三夜寻不到人呢?那就错失了这么个带着小火儿他们远离夜凛的机会了。 所以,她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我们立刻离开这个林子,往回走!” 夜凛这个人太过危险了,她必须带着小火儿远离他所在的这片林子。 独孤宸也感受到了她此时的担忧与害怕。 没错,慕十七是怕了,她怕小火儿受到伤害,她怕十一他们受到伤害,她怕大家会受到来自夜凛的伤害。 那人就是个疯子! 独孤宸大手揽过她的腰,安抚着她的情绪,低沉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十七,我想我有个办法,可以保护小火儿他们,想听吗?想听就让我亲一口。” 慕十七这会儿都快要急疯了,他居然还逗她。 拿眼轻轻地瞪着他,那紧绷着的身子却因着他的温柔逗弄松软了不少。 每当他靠近她时,她都会突然间觉得自己安全无比,这世上所有的事都伤不了她,因为有他在。 “什么办法?”他逗她归逗她,可她知道的,他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说这样的话逗她的。 独孤宸把她抱着往那马车上一抱,低声道:“别站太久了,来,乖乖坐着,我来告诉你。” 慕十七闪着一双眸子去看他,乖乖地坐着等他继续说话。 独孤宸依旧是那般气定神闲的表情,表情看不出什么起伏,声音也平平展展的,吐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云午岛!” “云午岛?相重楼?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云午岛相家吗?” 慕十七有些懵,那是因为她那脑子里没有独孤宸那脑子里所藏着的大陆地图。 独孤宸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这里离云午岛很近,以我们之前的速度来算,一个月就能到达海门了,相重楼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小火儿他们。” “让暗卫都分散开行动,并且在沿途设置各种迷惑行踪的障眼法,咱们只要把小火儿这身份隐藏好了,这一路去云午岛我们最好都别太靠近他们,把小火儿交给鹤羽和白圆照顾,夜凛把心思放在追逐你和我了,自然不会把心思放在与咱们无关的人身上。” 这个办法算的上是最妥善也是最安全的去保护小火儿的办法了。 可小火儿那哪是能离得了慕十七的,小手紧巴着慕十七,仿佛已经知道他爹那话里的意思了。 慕十七自然也舍不得这软软糯糯的小包子。 独孤宸之前在溪边为什么会一发不可收拾地欺负她,那都是因为她整天抱着这小包子睡觉。 宸王就算是天天想欺负她,也没机会啊! 才憋了这么久没能发泄出来,这一但发泄了出来,可不就弄得她惨叫连连了嘛。 独孤宸那性子再怎么冷,也受不了她们这一个大包子一个小包子两位的眼泪攻势,只得叹了口气道:“我们又不是要离开他,只是藏在暗处在他周围保护他而已,你还是可以天天看到他的,我让白圆把马车的车帘打开,让你能看着他好不好?” “可是我想抱着他。”慕十七红着眼眶去看独孤宸,表情特可怜。 独孤宸大手把她们母子一块儿揽进了怀里:“十七,你要知道,咱们这么做是在保护他!” 所以,能别用这看恶人的眼神看他吗?好似是他把她那宝贝疙瘩儿子夺走了一般。 慕十七闻言只能嗯嗯地点了点头,这会儿不行也得行了,一切都必须以小火儿的安危为主。 夜凛的人不是傻子,她和独孤宸若是离小火儿太近了,难免是要引起夜凛的怀疑的,独孤宸这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小火儿,对不起,娘是因为爱你,才不得不离开你的!”慕十七把小包子抱在怀里又疼了疼,亲了又亲。 既然有了办法,那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为了缩小注意力,所有人都缩进了一辆马车中,其它的几辆马车则是由暗卫驾着车去故布疑阵,四面八方的道上全部是车辙印,宸王府的暗卫寻找痕迹是各种高手,这制造痕迹的本事也不弱。 许是这天气炎热的缘故,小火儿那体内的冰寒之毒居然已经连着有几日没发作了,这样也大大的节省了时间和药材。 第988章 乖乖不哭 最重要的是,小家伙少受了不少罪。 按照独孤宸的安排,大家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忙作了起来。 大人们是可以明白慕十七和独孤宸突然消失了是形势所逼。 可那三个小包子不明白啊! 就连糖糖和糖包都会歪着脑袋问道:“十七婶婶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更何况是小火儿呢。 小火儿这一路上就从来没离过慕十七的身,这会儿会安安静静地就这么待在鹤羽怀里才怪呢。 马车还没行了半里路呢,小家伙就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都快要掀破车顶了。 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娘,娘……” 可把马车外紧紧跟着在慕十七给心疼死了,习惯性地想要向前冲。 却被独孤宸给扯住了胳膊:“十七,这才刚刚半里路而已!你就坚持不住了吗?” 慕十七咬着唇,忍住了心疼去看他:“小火儿他在喊我,他想要我陪着他身边。” 独孤宸最受不的她这般仿佛被谁欺负了的可怜样,侧身把她揉进了怀里,叹着气道:“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吗?那小东西吼两嗓子就差不多了,你只当是咱们去那赤炎大漠时与他的分别好了,又不是见不着了,好了好了,待夜深的时候,我带着你去见他,好不好?” 其实他这个办法想要避开的是夜凛那些有可能存在这林子里的眼线。 待入了繁华人多的镇子,他们完全可以接着夜色避开人群去见小火儿的。 他和十七的身手,想要不被人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事。 慕十七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那马车走的远些了,才又慢慢地隐身跟了上去。 为了隐蔽身份方便行动,她和独孤宸撇开马车马匹,直接用轻功去撵那马车。 好在那马车里载了满满一车的人,又多是孩子,安全稳当要紧,所以就算是想风驰电掣也不大可能。 她和独孤宸的轻功跟着马车绰绰有余。 小火儿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哭的差不多了,小手拍打着鹤羽的胳膊,小腿则是到处乱蹬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力气。 “娘,娘……”别的话也不说,翻来倒去的就这一句话,要娘! 鹤羽是拿他没什么办法的,只能眼巴巴地去求助他人。 玉昔算得上是有些经验的,毕竟她家的糖包哭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把糖包丢给了唐十一,自己则是把小火儿从鹤羽怀里抱了过来。 轻声哄着道:“小火儿乖,是不是饿了,我们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家糖包和糖糖拿吃的是可以转移注意力的。 可小火儿压根不吃她这一套的,扭着小身子道:“不是娘!” “她是我娘,你娘不见了!因为你哭鼻子,你娘不要你了!”糖包吃着大桃子也没能堵住他那嘴巴,还故意拿话去逗小火儿。 玉昔这会儿都怀疑,她怎么生出糖包这么个小鬼头来的! 瞪他道:“吃你的桃子,再胡说,小心我丢你下去,让你跟在马车屁股后面跑着走。”她能不能暂时不要他这只小野猴子啊!她也不想再和十一哥哥生猴子了。 小火儿眼泪汪汪地撇嘴道:“我乖,娘要我!” 玉昔瞧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这么点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懂事呢。 “嗯,小火儿乖,咱们很快就能见到你娘了。”玉昔也只能暂时先哄着他再说了。 慕十七故意离得听不到那马车里的哭声的距离,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去想小火儿的可怜模样。 独孤宸却是能听的到那马车里的声响的,冲着慕十七摇了摇头道:“小火儿已经不哭闹了,你也别跟着难受了。” 慕十七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前面还有太多的路要走,太多的山要跨越,太多的困难要去面对呢。 可一天不见小火儿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也是小火儿的极限了。 小东西直接开始闹着不吃东西了。 折腾了这么一整天,一到夜里那身上的寒毒居然又开始发作了起来。 慕十七和独孤宸偷偷地入了客栈的客房,就见那小东西的小身子整个都浸泡在那药酒里,只露着个小脑袋在外面,小包子脸上带着痛苦,却倔强地一滴泪都没落下。 看见了慕十七,双眸立刻就亮了起来,张嘴就奶生生地唤了声娘。 慕十七心都快要碎了,看着小家伙那委屈的小模样,她那泪水就忍不住啪啪地往下落着了。 “小火儿乖,娘来陪着你了。” 小火儿那小胳膊从那药酒里抬了起来,就要去勾慕十七的脖子:“娘,抱!” 慕十七也想抱他入怀,可他身上这冰寒之毒正在发作,不能离了药酒的。 只能哄着道:“小火儿这会儿身子疼,要等身子不疼了,娘再抱你出来,好不好?” 其实,这么大点的孩子能明白些什么道理?可独孤家的孩子从小就异于常人,慕十七慢慢地跟他解释了,他居然能听明白他娘亲话里的意思。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药酒里不再动弹了,可那小手却死死地拉扯慕十七的手指,生怕她会再离开自己。 慕十七待他体内那寒毒稳定了些,才抱着他放进一旁备好的温水里,替他洗了洗身子上的药酒味,用干净的布子擦干了他那小身子,才又帮他穿好衣衫抱入怀里。 她太想他了,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小家伙也特别地依赖她,小手至始至终不是拉着她的手就是扯着她的衣衫,一脸的警觉。 慕十七想要给他拿吃的去,他就扒着慕十七的胳膊,眼眶里含着泪:“乖,不哭,娘不走!” 稚嫩的言语让慕十七那心又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 “小火儿很乖很乖,娘不走,不走!” 独孤宸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心底又微微叹了口气。 小火儿这么小就这么乖,连他被他这乖巧的模样弄得心软成了一片了。 他是怕十七再离开他,所以纵使被那冰寒之毒折磨着,也只是把泪含在眼匡中吗? 这样的小东西让他想起了当初中了毒的独孤泊,同样的乖巧听话。 可他这会才多大点啊?连他都不得不佩服独孤家的血脉强大了。 第989章 一小胖鱼 小火儿毕竟是个小娃娃,又连着折腾了大半天没休息,这会儿落在了娘亲那熟悉的怀抱里很快就睡着了。 小手却依旧扯着慕十七的衣角不愿松开。 慕十七只能合衣上床陪着他睡了一会,待快要天明时才被独孤宸叫着离开。 离开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舍,又怕动作太大了惊动了小火儿,就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独孤宸心疼拿手遮住了她的双眸,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走吧,待会这小东西醒来了,你更加舍不下他。” 她做不了的决定,狠不下的心,那就由他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慕十七扒下他的胳膊,又深看了眼那床上睡的呼呼哈哈的小包子,才不舍地扭头道:“我没事,走吧!” 她现在才明白,再怎么冷情的人,也逃不过这世上的两种****,一是她与独孤宸的男女之情,另一个就是她对小火儿的爱。 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她真的好羡慕玉昔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抱糖包和糖糖呢! 玉昔这会儿倒是想要抱糖包糖糖睡觉,可唐十一不乐意啊,就把糖包和糖糖都丢给了独孤泊。 并出言道:“这两小包子是捆绑在一起卖的,你不能只要糖糖不要糖包吧!” “要不都带走,要不都留下。你这么见天地不让他们兄妹俩相处,怎么加深兄妹之间的感情啊!” 瞧着这说的多么地冠冕堂皇,其实那心底就琢磨着怎么欺负小玉昔呢。 独孤泊眸色深沉,只能为了糖糖而收了糖包这只小鬼头。 临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十一道:“有些事做太多了,也伤身!” 他以前小不懂事,可这会都十岁了,又比别的孩子要成熟冷静的多,自然明白唐十一丢开糖糖和糖包的目的有多么地不单纯。 玉昔红着脸没少瞪唐十一,入夜了便要去抱着小火儿过来睡,就是不让他碰,把唐十一给急的呀。 好在后来慕十七出现了,小火儿有亲娘抱着睡。 小玉昔逃不掉就只能抱着他睡了,自然不是这么单纯地睡。 小火儿清早醒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喊的娘,可入眼却是鹤羽那张大脸。 鹤羽得了慕十七的交代,立刻上前哄着道:“你娘说了,你乖乖的,待天黑了,月亮出来了就回来了。” 他琢磨着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吗?可别不信,那小家伙眼泪都在眼里打着转了,又憋了回去,乖巧地应了声:“好!” 小包子是真乖了,乖巧地让人有些心疼,一到天黑就瞪大了眼睛在那里坐着等着娘亲来见自己。 身上的冰寒之毒也是隔三差五的会来这么一次,可只要有娘亲在,小家伙都能忍住了眼泪。 小火儿慢慢的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时不时地总会冒出两句让慕十七泪崩的童言稚语! “小火儿在看什么呢?”慕十七见小火儿时不时地透过窗棱看着屋外,笑着问了句。 小包子咧着小嘴应道:“月儿。” “小火儿喜欢月儿?” “月儿不走,娘不走!”小包子这会儿只能说出这么断断续续的话语来,可这话已经足够清楚地表达了他此时那稚嫩心灵里所想的所期盼的事了。 只要月亮不下去,他娘亲就不会消失,所以他才会一直看着月亮,希望月亮别这么快地离开。 慕十七偷偷地蹭了蹭泪,把小包子往怀里抱了抱。 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就自顾地说道:“娘亲也舍不得小火儿,可娘亲不能让小火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娘亲就只能暂时离开小火儿。” 这白天黑夜的过着,总算是熬到了可以去往云午岛的海边城镇海门。 相家依旧还是那个海运相家,海岸边一排排的竖着相家黑旗的大船尤为壮观。 别说是几个小包子见了那波澜壮阔的大海觉得稀奇了,就连唐十一他们几个大人也对着那一望无垠的大海惊叹了声。 糖包习惯性地往那水里蹦哒,被一阵海浪掀来,又吓得跑了回来,一路哭喊着:“爹,救命!” 那滑稽模样把所有人都惹笑了。 唐十一只能顶着众人的笑意飞身过去,把那小包子给捞了起来。 “你这小东西不是胆儿挺大的吗?” 小糖包回过了神来,自顾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糖包不怕,不怕!” 然后又在唐十一怀里上下跳窜着要下去:“再试一次!” 他这一点和唐十一有些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惊吓过后发现那只是冲上岸边的海水以后就又动了去征服大海的念头。 唐十一对他向来是采取有本事你就作,捅破了天老子也给你顶着的态度。 以至于小糖包跟一般孩子相比,没了约束,整天这林里山间跑着,跌倒了自己爬起来,拍拍小手,又是枚勇敢的包子。 可唐十一若要是宠着他,那也是昏天暗地的宠。 一路上没少在小糖包面前展露他那大陆第一杀手的身手,带着小包子入虎穴摸虎崽子,飞上那几丈高的大树上掏鸟蛋,总之在小糖包心目中,他爹就是个绝顶厉害的大侠! 所以,小糖包一遇到了事这会儿第一想到的就是他这个爹,再后来才喊娘。 他爹是绝顶厉害的高手,可是不是大侠,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会儿,小糖包有唐十一在身侧站着,那小身子挺得笔直,那贼亮的小眼珠子盯着那大海看着,完了就猛地冲进了海水里。 小身子起起伏伏地飘着,小腿在水里蹬着,小手划拉着水,就像只小胖鱼。 别瞧着这小包子年纪不大,那泅水的本事可不小,当初独孤泊学泅水的时候也有五六岁大了。 可这小包子两岁多就跟在唐十一屁股后面学会了泅水,大大小小的河流也淌过不少条,这会儿这大海在他眼里,兴许就是一条非常大非常大的河流吧。 正所谓不知者无惧,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大海有多么地恐怖,在这浅水里游了会就觉得自己征服了这恐怖的大河。 唐十一眼见着那一个海浪又打了过来,吓得赶紧地飞身过去,入了水,向着那小包子游了过去,然后把小包子护在了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去抵挡那拍过来的海浪,把小包子举得高高的,怕那海浪拍打到他那小身子。 第990章 再信一次 谁知道这小没良心的,看着全身从头到脚都被海水打湿了的亲爹,居然还能挥着小手笑得挺欢。 这边唐十一带着小包子们初识了大海,那边慕十七和独孤宸已经通过相家特有的暗堂渠道给相重楼捎了口信。 想要上这相家的船去云午岛,自然还是要相岛主点头才行。 相家的暗堂直接用大海鸟送的信,一去一回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回信也是极其的简单,就四个字:岛主亲临! 相重楼亲自过来也好,这海上瞬息万变的,这些个小包子由相岛主亲自守护出海必然是万全的。 相重楼乘坐的那只相家最大最为壮观的机关船在傍晚的时候就靠了岸边,相家那黑帆黑旗都极具标志性,且相家的这条机关船,那是个人都知道只有云午岛岛主才有资格乘坐的。 云午岛主亲临海门的事,很快就引起了骚动。 唐十一带着几个小包子在酒楼里吃了个半饱,然后就等着那相重楼过来接他们了。 几个小包子一听说要乘着大船出海,那一个个的小脸上都带着兴奋,就连独孤泊那么淡定的一个孩子,也能特稀罕地多看了几眼那相家的大海船。 大江大河里的船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往相家这大海船边上一摆,那就是一小渡船! 所有人在那些个渔民的羡慕眼神里上了相家的大船,小糖包这一路过来也不是没坐过船,可这么大只的还真没坐过,吃饱喝足了就开始闹腾了。 鹤羽怀里的小火儿却有些不大安分了,小脸上带着着急,眼巴巴地望向那船下的海岸,招着小手喊娘。 他估摸是怕他娘月儿升起的时候寻不到他吧。 慕十七本来是打算把他们送到这里就和独孤宸往那赤炎大漠赶的,可终究是敌不过小火儿那招着的小手,从那隐没的墙角露出了身子,眼巴巴地看着独孤宸,道:“让我再陪他走一段,好不好?只要看着他们安全地上了岛我们就立刻回来!” 那小手紧扯着独孤宸的胳膊,一脸的希翼。 独孤宸叹了口气,他做不出让她失望难过的事。 指着那黑暗里固定在岸边的绳索道:“走吧!你在船上可以好好地抱抱他,跟他说声再见吧!” 相家的海船上上下下光是房间就有几十间,最顶层的自然是岛主的房间,这会儿挤满了人。 相重楼一眼就看到从那黑暗里走出来的慕十七和独孤宸,那脸上带着一抹激动,急着上前走了几大步。 “你们终于来了!” 他等了很久,他娘亲也等了很久! 慕十七其实挺不好意思来面对他的,毕竟她答应过他的,只要解了独孤宸的血魔毒,她就会过来替他娘解那人鱼毒的。 谁想这一耽搁就是五六年的时间,如今独孤宸身上的血魔毒是已经解了,可她现在却不能依照约定替他娘解人鱼毒。 为了避免泄漏太多的信息,她们给相重楼去的口信上,就只有一句话:解毒人在海门,速派船来!她想相重楼应该是误会了些什么! “我暂时还不能替你娘解毒!” 就算是再不好意思,她也只能腆着脸开这个口了。 她不想相重楼把怨气算在独孤宸头上,一切不好的都让她来担着就好了。 可独孤宸却舍不得她一人扛着这份愧疚,大手一抬把她圈进了怀里,黑眸对上了相重楼那因为隐忍着都蹦出了青筋的俊脸。 声音平平展展地解释着:“我身上的血魔毒已经解了,可十七在救我的时候染上了寒毒。” 指了指正向着慕十七扑过来的小火儿道:“她当初还怀了孩子,孩子出生就带了冰寒之毒,夜夜都要受到冰寒刺骨的痛苦。所以,我们要先替孩子解了身上的冰寒之毒才能替师母解毒。”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看向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相重楼,接着独孤宸那话又道:“你若是要怨就怨我好了,小火儿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不救他!所以我们没有如约解了独孤宸身上的毒就来救你娘!这会儿小火儿身上的毒还没解,我这个做娘的心里不安!” 相家的人鱼毒,毒性她多少能从相琦和相思身上看出来,不痛不痒,且能续命,也就是长身不死。 就算是撇开来她和独孤宸以及小火儿的这层关系来说,以医者的救死扶伤先后规则来说,那也是要先紧着影响性命的先救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理由! 相重楼的期望和等待她也明白,所以,她感到非常地抱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会儿相重楼已经集齐了所有的解药,她可以先试着替相琦用药解毒的。 只能先委屈小火儿再等个几天了! 但她也只能在云午岛上待上几天而已,也算是为了独孤宸尽了那一份对师娘的孝心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相重楼又怎么好意思去说她们的不是,他娘除了是人鱼的模样外,这会儿在云午岛上天天有他陪着,也过的挺安乐知足的。 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自己每个月都要出海一趟,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却没能寻到那天之海的影子。就算是你们来了也解不了我娘身上的毒!”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凑齐所有的药材。 他以为他早就征服了这一片大海,却不想这大海压根就没有尽头! 慕十七看了眼情绪低沉着的相重楼又道:“你若是愿意再信我一次,就请相信我和独孤宸一定会回来,帮你去寻找那天之海给你娘解毒的!” 不是她看不起他相重楼的本事,在这海上他是绝对的霸主!独孤宸以前还差点吃了他的亏。 可论及这跋山涉水的经验,绝对没有人可以和她以及独孤宸相提并论。 再加上独孤宸的那一手活地图的本事,至少又多了一层希望。 相重楼真的是已经被太多次的失败打击到快要失去了信心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出海,却一次又一次的毫无收获。 所以,他才会把慕十七她们的突然到来看作了一次希望。 第991章 热血岛主 “好!我信你们!”他一直都是相信她们的。 从她说要替他娘亲解毒,他就一直坚信着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替他娘解毒,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慕十七! 慕十七也不跟他玩煽情的游戏,把她和独孤宸为什么会把几个小包子一行送上云午岛的原因都从头到尾的都告诉了他,没有丝毫的隐瞒。 “神门宗,夜凛,与我和独孤宸有些仇怨,所以,我们需要你来帮忙保护这几个小包子。” 慕十七多少算得上是了解相重楼这个人,热血,正义,有脑子,有时候有些暴脾气,可胸怀堪比这大海。 她压根就不用和他啰嗦那些有的没的,虚情假意的话也不用多说,直截了当地道明来意。 撇去相重楼那堪比大海的胸怀,这人和独孤宸虽说一开始极不对付,可后来发展成了挺深刻的师兄弟情谊。 所以,独孤宸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么个来云午岛借他的势力保护小包子们的办法。 相重楼自然是二话不说,点头应好,就是最简单的一句承诺:誓死守护! 可有他这一句简单的承诺已经足够了。 这大陆上若是有那么几个人不怕他神门宗的,那相重楼算得上是一个了。 云午岛和神门宗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他既然应下了要守护这几个小包子,那自然是做好了与神门宗为敌的准备了。 别人怕他夜凛,他相重楼可不怕,有本事就到他云午岛上来,他定要他有来无回! 这才把视线落在那三个小包子身上,慕十七怀里抱着的那个一定是她和独孤宸生的小包子了,那清冷的眉眼像极了独孤宸。 唐十一怀里那稍微大一点的包子和独孤泊怀里的那个小女娃长得十分相似,一看就是一个爹娘生的,应该都是唐十一的种。 至于他们的娘亲,看长相应该是玉昔姑娘无疑!那两包子可真会长,专挑爹娘的优点长。 唐十一这也算得上是变化极大的,想当初在唐门那会,他们两都是光棍一条,谁想这短短几年的功夫,人家就有两个小包子喊爹了。 再观他,依旧是光棍一条! 无奈地扯了扯唇,他现在自然不会把心思放在那些个儿女情长上,他娘一日不解毒,他就要陪着她娘过一日。 慢慢入夜后,那海上的风浪就突然大了起来! 暴风骤雨就这么突然而至,电闪雷鸣把几个小包子都吓哭了。 小火儿身上那冰寒之毒又犯了,一番折腾过后,小家伙疲惫不堪,窝在慕十七怀里刚眯上眼睛,就被轰隆隆的一声巨雷给吓醒了。 “娘!”毕竟是个孩子,被吓到了就知道喊娘。 船身在暴风里摇摆不定,就连带那船舱里的摆设物件都被晃得倾倒了一片。 小火儿瞪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紧扒着慕十七的肩头,脑袋一个劲地往慕十七怀里缩。 慕十七抱着他柔声哄着:“别怕,别怕,小火儿别怕!有娘在!” 独孤宸则是以双手去掩住小火儿的耳朵,黑眸看向慕十七,反倒是去安慰起了她这个做娘的。 “他待会就没事了,独孤家的孩子没那么不禁吓!” 背后有爹那宽厚的胸膛,身前有娘抱着,果然是独孤家的血脉,小火儿很快就适应了这电闪雷鸣。 可那边糖糖和糖包却没那么快适应的。 糖糖一哭就喊哥哥,她口里的哥哥自然不是糖包那小不点,小娃娃最依赖的人是独孤泊。 独孤泊作为一个本身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大孩子,这会却表现的异常镇定,在第一时间就抱起了糖糖,一手掩住她的耳朵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唐十一是被糖包那一脚给踹醒的,这边玉昔也坐起了身子,那脸上带着些许的惧意,那是一种对这暴风骤雨的一种无措和担忧。 唐十一只能一手揽着一个安慰道:“就是打个雷闪个电而已,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这最后一句倒是没说错,这海上的暴风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小糖包哭累了就在他怀里睡着了,那暴风骤雨也跟着小糖包那哭闹声慢慢消停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太阳升起后,那海面上海鸟鸣叫着,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与昨夜的电闪雷鸣暴风骤雨简直是两个天地。 小糖包与昨夜那个小泪包也判若两人,一大早就兴致冲冲地要过来喂鸟,手里攥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馒头,白嫩嫩的小手揪了一点馒头屑,就往那空中抛洒,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那小身子本来还乖乖站在那船边的,谁料想一转眼的功夫,就听见噗通一声,那小身子就垂直地掉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中。 唐十一也就是慢了一步出船舱而已,就亲眼目睹了他那小身子一头栽进了水里。 一步都没敢停留,就越过船边紧接着跳入那海水之中了。 玉昔整个人都吓得瘫软在了船板上,一声凄厉的大喊:“糖包!十一哥哥!” 她这一声喊,把所有人都招了出来,慕十七和独孤宸也都急着从那船舱跑了出来,好在相家这船上来的这些都是相重楼信得过的人,她们这会这么一露脸也没什么大碍。 “糖包怎么了?”慕十七出来就冲着玉昔问道。 玉昔哭着指了指那海里道:“他掉下海了!十一哥哥也跳了下去!” 慕十七把小火儿塞给了鹤羽,几步跑到那船边上,往下一张望看到那水里正冒着头的糖包和唐十一,那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可待看到他们身后那巨鲨后,那心又悬了起来。 “相重楼!让你的傻鱼赶快滚开!”她以为又是相重楼招惹来的巨鲨,立刻冲着那相重楼吼道。 想要闹着玩也不能这么玩的,那小包子才多大点! 可相重楼也快速冲到了那船边,看着那海里的巨鲨,惊道:“它们不是我养的那些巨鲨!它们压根就不是这片海域的巨鲨!许是昨夜的那场暴风雨让它们迷了路了!糟糕,那些个巨鲨的脑门上有一个白点,是这海里最凶残的白头虎鲨!” 第992章 有惊无险 这碧落海中有巨鲨千千万,那些个种类就连相重楼这位海上的霸主也说不清楚。 而这白头虎鲨却以这碧落海里的猛虎著称,可见其凶残。 相重楼看了眼那围绕着大海船的虎鲨,成群结队的,居然有十来条之多。 背鳍划过水面,正向着唐十一和小包子的方向游了过来。 眼见着就要接近唐十一了,慕十七二话没说,举着匕首跳入了水中。 独孤宸也闷声入了水,腰间的软剑已经抽了出来,身形移动靠近慕十七身侧。 相重楼也跟着跳了下去,手里握着玄黑色的长剑。 三人均是背对着唐十一和小糖包,正面则是对那些个来势汹汹的虎鲨。 独孤泊算得上那船上如今还待着的较为镇定的一个了,抱着糖糖,左右指挥着让人沿着船边扔了几条绳索下去。 相家的大海船太大也太高了,人在水里又不可能如履平地,就算唐十一他们轻功再怎么好,也没办法一跃就能跃到那船上来的。 所以,独孤泊这会儿这安排绝对是非常有必要的。 “唐十一,带着糖包先上去。”慕十七压低了声音,呼吸着咸咸的海风。 看着那一群虎鲨,拧了拧眉头,没想到这小包子还挺招这些个巨鲨喜欢的,瞧瞧,一来就是一窝蜂。 唐十一知道自己抱着小糖包就算是想要留下,也成不了她们的助力,只能干脆地应了声好,抱着糖包转身扯着绳索往那上爬。 小糖包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挥着小胳膊,居然还能闹腾着冒出一句两句的话里:“爹,我要骑大鱼!大鱼!” “我不要上去,我要骑大鱼嘛!” …… 唐十一那张俊脸实在是没绷住,被这小东西的话给逗乐了,竟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这小东西压根就不是不小心掉下水的,而是看见了这些虎鲨自己往下跳的!想要骑大鱼! 相重楼在这碧落海里混迹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小娃娃,扯了扯唇笑道:“这小娃娃可真是有趣的紧,就冲他这胆量,我也要带着他骑一次巨鲨,完成他那心愿的。” 慕十七轻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那些个虎鲨身上,应道:“先解决了这些个大家伙,再逗他也不迟。” 如今这大陆上估摸也就只有她们三人遇到这么个事还能这么淡定了吧。 唐十一抱着小包子借着那绳索的力,单手迅速地往那船上爬。 那些个虎鲨也不愣,这眼见着就快到嘴的美味就要溜走了,自然是要去追上去咬的。 可有慕十七和独孤宸在这边拦着,岂会让它们咬了唐十一和糖包子。 唐十一把后背丢给了慕十七她们,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足够的信任。 小糖包上了船,被玉昔揽入怀时,那小脸上居然没有一丁点的惧意,反倒还能咧嘴笑着。 “娘,大鱼,看大鱼!” 唐十一准备待会再来揍他那小屁股,这会儿他赶着要下海去帮十七她们,没功夫教训这小子。 玉昔心有余悸地紧紧抱着小糖包那小身子,再看看那海里真缠斗着慕十七她们的巨鲨,那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唐十一递给她一个温柔安心的笑:“别看,太血腥了,小心做噩梦了。我下去,一会儿就上来,你抱着糖包进去帮他换身干净的衣服,小心他着凉了。” 独孤泊看着糖包安全上来了也松了口气,黑眸盯着那海里的巨鲨,他已经能清楚地看出结局了。 抱着糖糖往后退了退,他可不想让这小丫头见多了这般血腥的事。 他要把她护的好好的,他要给她看一片干净蔚蓝的天空,而不是这满眼的血腥。 遇到这大陆之上顶尖的四个高手,也算是这群虎鲨背运。 它们凶残,慕十七比它们更凶残。 它们血腥,慕十七比它们更血腥。 结局自然是那血染的海水里全部都是巨鲨的尸体。 相重楼特别享受与大家并肩厮杀的感觉,热血沸腾,就算是面对那碧落海里最凶残的虎鲨,他也无所畏惧!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奋斗着,拼命的努力着,而每次和独孤宸他们一起御敌前行总能让他感觉到有同伴在身边的莫名心安。 四人接连着攀爬着绳索上了船,落在甲板上抖了抖身上的海水。 唐十一感激地看向其他三人,真诚地道了声谢。 刚刚他也面对了那凶残的虎鲨,他不觉得自己抱着个糖包子能以一敌十几,从那些虎鲨的嘴里逃脱,好在有他们在。 那般眼都不眨地往那食人虎鲨的嘴里跳,只有真正的付诸生死的朋友才能做得出吧! 相家的这位岛主的情他唐十一记着了,至于十七和独孤宸,他好像欠的太多太多了,这会儿细数也数不清了。 还是那句话,有用得着他唐十一的时候,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糖包这一事给唐十一敲响了警钟,直接拿根绳子系在了小包子的腰间,以至于小包子那小腿刚蹬蹬蹬地跑出去几步外,就被那绳子给牵绊住了步子。 一双眸子充满了委屈,看向唐十一道:“爹爹,我不要这个,我要跑快快!” 唐十一扯着绳子,把他给扯了回来,训着话道:“在船上你就只能待在我五步之内,跑快快?再快就又要跑海里去了!” 玉昔恨不得能把这小包子直接绑在自己身上才好呢! 好在这相家的船经历了风风雨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云午岛。 云午岛的一切,对于这几个小包子来说又都是稀罕的不得了的新奇事物。 相家的主宅临着海岸建着,那叫一个美如画! 可这美景慕十七却没看上一眼,那双眸子就只盯着小火儿瞧了,她特别不舍离开这小家伙。 小家伙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在她怀里窝着就是不愿意下来自己待着。 一路表现的可乖,可乖了,就怕他娘会因为自己的不乖而再次离开。 然而慕十七心里明白的很,这会的留恋只能是短暂的快乐,想要看着小家伙无忧无虑的快乐成长,她现在就必须狠心地咬牙离开他,尽快地去把东西寻回来,治好他身上的冰寒之毒。 第993章 折磨人的 分别总是件伤感的事,不管是至于她和小火儿。 还是她们和独孤泊,唐十一一家,亦或是那两个不断地隐忍着泪的汉子。 “师父,小心!” “爷,一路顺风啊!” “十七,要不我还是陪着你们一块去吧!”唐十一觉得他们可以来个三人行,论及身手,他绝对是个不错的助力。 慕十七摇头拒绝道:“相较于我和独孤宸,这里留下的他们更加需要你!替我照顾好大家!” 就算是没有危险发生,玉昔也需要一个可以陪着她的夫君,糖包和糖糖则是需要一个可以陪着他们慢慢长大的爹。 她最能体会没爹没娘的感觉,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离开小火儿的。 相家船慢慢地又驶离了云午岛,那船表面上是条置办货物的空船,可实则是载着慕十七和独孤宸回航的船只。 两人落了地就又紧锣密鼓地往那赤炎大漠的方向赶去了。 这会她多少能体会出唐十一当初跟着她们离开玉昔和孩子的感受了,那感觉挺折磨人的。 她起初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把独孤宸也折腾得够呛,只能心疼地看着她,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这才刚刚分开一天而已,瞧你把自己给折腾的!” 她就是想孩子,特别地想,想着小火儿是不是冰寒之毒又发作?想着小火儿有没有乖乖地吃饭?想着小火儿是不是也同样地在想着她呢? 想着想着就在独孤宸怀里默默落泪了,蒙头在他怀里哭了个尽兴。 还特伤感地冒出句傻话道:“为什么这世上要有这样的离别?” 独孤宸能怎么回她?轻叹一声,把她那小脸捧了起来,长指轻轻拭****眼角的泪:“你是非得让我做些事,让你无暇去想起那小东西吗?” 说完,趁着慕十七还在微愣着呢,那薄唇就对准那粉唇压了过去,不停地碾压着磨蹭着,长舌勾着她的****,缠绕着,戏弄着。 待把慕十七亲的娇喘连连了,才肯作罢。 慕十七被他亲的脑子糊涂着,待明白了过来,才用粉拳轻捶着他的胸膛:“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独孤宸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她的小手,扯着薄唇,面上一本正经,道:“以后呢你想亲小火儿了,就过来亲亲我,你想要小火儿亲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来亲你,如何?这个办法是不是很棒!” 也不管慕十七那哭笑不得的表情,继续说道:“你都说了,小家伙和我极像,你亲我和亲他应该没多大差别吧。” 慕十七拧着唇,破涕为笑:“差别大着呢,他才不会啃我咬我专干欺负我的坏事!” 独孤宸也跟着轻笑道:“我若不干些坏事,哪来的他那小东西!” 说完又要去亲慕十七,占了口便宜,又把那视线挪到了她那胸前,大手轻轻扯开她的衣襟,哑着声音道:“我记得那小家伙可喜欢你这一对粉团了,你可没少被那小东西占便宜。” 本来他就是想要逗她开心的,可那衣襟被他有意无意地扯开了一半,露出一抹粉嫩时,他那眸子里瞬间就燃起了一团火。 慕十七啊了一声,哪还有功夫去想独孤焱,小手护住自己的胸前,狠狠地拿眼去瞪某位爷。 “独孤宸!你够了!” 独孤宸喉咙滚了滚,黑眸一沉,那眸子里意犹未尽。 他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否则真顺着自己的意愿,逮住这姑娘在这马背上就欺负一顿,一准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好在两人这一路一直都在急着赶路,连停歇一次歇个脚都是奢侈,慕十七压根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小火儿。 若不是独孤宸一日三餐都这么看着她,她绝对可以一天只啃三个馒头灌上几口水把这一路走过去的。 她觉得这会儿自己多歇息那么一刻,就意味着小火儿要多忍耐那冰寒之毒一刻! 在她们这般没日没夜地赶路下,来时一个月的路程,生生被她们缩短了一半,两人只用了十来天就又回到了她们遇到夜凛的那个林子。 这也就意味着那正午能热死个人的天气又回来了! 许是心境不同,人也不同了吧!慕十七倒是没觉得又第一次那般难以忍受了,一身衣衫被汗水浸透了有风干了,再浸透再风干。 实在是热得难受了,就去那溪水里走上一遭,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再继续上路。 她们那样的意志力,自然是极能忍耐,可马儿没那么强大意志力的。 长久这么跑着,已经够累了,不让歇着也就算了,居然连口水都不让喝,那还不扬着蹄子尥蹶子了。 老子累了,老子不跑了! 老子口吐白沫了,老子再跑就要挂掉了! 独孤宸拍着那骏马的背抱着慕十七飞身下来,看着那一步都不愿意再走,直接卧倒在地的枣红大马,只能弃了它。 那马一步喘三喘,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了。 可这半路上,野林子里也没个驿站马市的,想要再寻匹马是不大可能了。 御兽这一招也不成,那骨笛已经被慕十七还了回去,给独孤泊防身用了。 慕十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只只健壮的猛虎路过而无能为力,与其废上一番功夫在这炎炎烈日下御兽,她不如趁着时日还早,赶紧地和独孤宸往那赤炎大漠赶。 依照独孤宸脑子里的地图,赤炎大漠的边缘处应该就在前面大半天的路程了。 她们卸下了那马背上的水囊和包袱选择继续上路。 两人虽急,可却也并非像没头苍蝇似的往前乱撞着,途径最后的城镇时准备好了去那大漠里所需要的大兽皮水囊和一些必备的物件。 慕十七那头上还带着大大的毡帽,草编的帽子虽不大美观,可却是这烈日之下最好的遮阳工具了。 轻纱半掩着那张绝美的小脸,若隐若现的,别有一番滋味。 独孤宸这一路顺手有摘了不少新鲜的果子,吃不完了就兜着走,留着给慕十七解嘴馋。 这小姑娘许是热的,这几天胃口极差。 第994章 赤炎黄沙 一些热食吃不太下,就还能吃几枚这林子里的新鲜野果。 好在这炎热气候下,那果子吃多些也没什么大碍,凉凉的,分外清甜爽口。 独孤宸就恨不得为她砍光这林子里的所有果树。 这赤炎大漠在整个大陆上那就是一个荒无人烟,不毛之地的形象。 极寒之地虽然也挺荒芜的,可毕竟还有冰城的人在那住着,不管人多人少,最起码是有人的不是。 可这赤炎大漠是真的一点人烟都没有! 人在极寒之地除了冷,在那冰面上好好待着,裹得厚实一点至少还能活命。 可这极热之地最缺乏的就是赖以活命的水啊! 没有水,再强的强者也熬不过多久。 所以,两人在溪边灌满了满满两大水囊的水,才正式从那赤炎大漠的边缘往里走。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赤炎大漠有多大,也没有人知道那流火洞在哪里?流火洞里的焰龟又在哪里? 慕十七立在大漠边缘的巨石上,远处一片漫漫黄沙映入眼帘,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黄沙堆砌而成,这里是黄沙的世界,黄沙的海洋,绵绵的黄沙与天际相接,根本想像不出哪里才是沙的尽头! 看不到一丝绿意,没有潺潺流水,没有巍巍高山? 漠上突然间又起了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着。 眼见着那黄沙就要卷到她们这边了,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抱着她往那巨石下隐了隐身子,把她护在巨石和他的身子之间,避免那黄沙的侵害。 “没事吧?”那黄沙席卷过后,独孤宸就急着去查看她的安危。 慕十七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若是被这一股黄沙就吹迷糊了,那这后面的路还怎么走? 好在这会儿差不多要日落了,否则要在那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行走,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但一脚下去还是能感觉到那脚底下被太阳暴晒过的沙子的温热,边缘的沙子没有那么厚实,还伴有着碎石和枯草,倒是没那么难走。 两人背着行囊,脚下步伐稳健,很快就下去了几里路了。 当夜幕慢慢降临,慕十七才发现她们彻底料错了一件事。 广袤的沙漠黑得一望无际,没有遮挡的冷风渗透她们那一件轻薄的衣衫,有别于白天的炎热酷暑,这大漠的夜晚居然让人感觉到身子骨有些冷了。 入过那极寒之地,这样的寒冷倒是还能忍耐得住。 本来就极难分辨方向,这会儿视线所能及的范围缩短了,就更难了。 慕十七跺了剁脚仰望天空,璀璨的星河悬在头顶,气势磅礴,万籁俱静,只见透彻的夜空斗转星移。 可她没那么多闲暇时间感悟这天地之浩大。 这会儿若是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一准是会要疯掉的,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到哪儿去。 连只烦人的鸟儿都没有,这里当真能配的上那两个字:荒漠! 小手不自觉地就往独孤那大手上勾了勾,还好有他陪着自己,满足地勾起了唇角。 独孤宸却以为她被这冷风吹得有些冷了,胳膊一抬把她往自己怀里圈了圈,轻触她的身子,试图去确定她的身体是否不大舒服。 “冷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干哑,那眸子却是一片深似海的柔情。 慕十七说不冷那肯定是睁眼说瞎话,那浑身上下的寒意又不是她能隐藏的了的。 反手去抱紧独孤宸的身子,在他怀里待了片刻,才又亮着眸子道:“本来还冷的,这会儿在你怀里待了会就又不冷了。” 独孤宸宠溺地替她理了理那被冷风吹歪了的衣襟,作势要把自己的身上的那一件仅存的衣衫脱下来给她穿上。 慕十七看出了他的举动,连忙阻止道:“你莫不是要光着身子在这大漠里走吗?” 独孤宸以前对于干净的衣衫一事都执着啊!这位爷当初出行,没十套八套换洗的衣衫都是不会出门的。 可如今呢,这荒漠之中,她们两都觉得背着些个衣衫那就是累赘,两人省下来的气力都用来背水了。 关键时刻,水能救命!干净的衣衫能吃能喝吗? 谁想这会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 这大漠之中昼夜的温差太大,以至于她这会儿都有些哆嗦了。 按住独孤宸的大手,道:“就算你那衣衫褪下也御不了寒,遮不住风沙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再往深处走走,要是实在撑不下去,再找地方避避风也不迟。” 她冷,难道他就不冷吗?同样都是血肉之躯,没道理就她那身子是娇贵着的。 两人继续往大漠深处走,手里举着枯枝裹着干草随意扎起来的火把子,那火把上散发出来的微弱温热也算是能让她们的身子稍稍暖和些。 可这大漠上的寒风却是极其折磨人的,一阵风吹过,那火把瞬间就熄灭了。 独孤宸怕慕十七挨不住这寒冷的夜风,就只能反反复复地燃起火把,手里的火折子都快被消磨灭了。 两人又走了约莫几个时辰,才找了个块大石堆歇了歇脚。 慕十七后背蹭到那巨石,猛然地一惊,那巨石上居然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手指轻轻又探了过去,恍然大悟道:“这巨石白天被剧烈的暴晒着,吸取了太阳的温热,这会儿还残留着些温热呢!” 急着去拉独孤宸的手掌在了巨石上试探着,那温热很快就传上了她们的手心。 独孤宸俊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寻了个较为平坦的巨石,把她抱了过去,让她背靠着那巨石坡,自己则是用身子为她遮挡那远处刮过来的夜风。 慕十七拍了拍那一旁的石坡道:“还有这么大的地儿呢,你也过来暖暖身子。” 独孤宸清浅一笑,大手蹭了蹭她的小脸:“我只要抱着你就全身燥热到不行,好似一把火在心头烧着呢,不用其它东西暖身子。” 第995章 这个男人 慕十七在他怀里背靠大石暖着身子,一边听着他那暧昧缠绵的话。 微微扬着小脸去看他,见他眉目如那夜空的繁星般璀璨地亮着,薄唇轻抿着,俊眉依旧,这肆虐的黄沙都掩不住他那与身俱来的迷人风采。 也难怪那些个大美人儿都抵不过他的魅力,一个个的都前仆后继地往他面前冲呢。 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不会爱!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处在这满天黄沙之中,也没什么可怕的,他的怀抱随时都能给她提供一个避风的港湾。 慕十七暖了会身子,就觉得自己这会儿和独孤宸两人这动作,大眼瞪着小眼的特傻气,好在这荒漠里没其他人瞧见,傻气就傻气吧。 而且这位爷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眼神了。 那是随时随地的想怎么抱她就怎么抱她,想着亲她就怎么亲她。 特别是两人的独处的时候,这位爷简直就像是换了个性子,找到了机会就逗她亲她,怎么就不嫌够呢! 独孤宸若是知道慕十七这会那心底所想,一准是要叫屈的。 就她这会这副模样,粉嫩的小嘴微微撅着,那双眸子雾蒙蒙地盯着他看,本来就光光这么站着就特诱人,更别提这会这娇俏着乖乖地在他怀里的小模样了。 他若是能忍得住了,那他就真成了太监了。 他可从来没有自诩过自己是个大圣人什么的,他以前不碰女人,那是因为没爱过。 有句话特俗气,有些事真的是要尝试了才会发现这个中滋味。 他没碰过她之前,也从不知道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会给身心带来这般的愉悦感,这简直要比他杀了敌将三百攻下敌城三十座还要让他开心喜悦。 而且那种甜蜜的滋味是会上瘾的,他中了她的毒,戒不掉的。 这会儿薄唇微微一动,黑眸紧盯着她那粉唇,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这么干抱着不做点别的事好像真的可惜了此情此景了。 慕十七发现他那薄唇想要落下时,已经迟了,粉唇被擒住,后脑被她那大手捧着,逼着她去感受他的炙热。 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结束,慕十七忍不住拿眼去剜他,轻拧着粉唇,道:“小心引火自焚,这里可没有凉水给你降火!” 独孤宸长笑着逼近道:“没事,你比凉水更管用!” 慕十七自然能分清他什么时候是真想要办了她,什么时候又是在逗着她玩儿,这这会儿这环境下,他也顶多就是亲她两口解解馋。 独孤宸当然舍不得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欺负她,他可舍不得她那细嫩的小身子被这巨石蹭着,被那黄沙吹着。 可那炙热缠绵的一吻把两人的身子都弄得火热沸腾了起来,只能暂且先分开互相都冷静一会,去去火。 然而这静寂的夜晚,真的就如这表面一般平静吗? 这里瞧着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白天能把人烤熟了,晚上则是又出现了另一番寒冷的景象,这一热一冷的连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动物呢! 能够承受如此严酷天气的动物无疑是少之又少的,可就是有一些动物不畏炎热、干渴,顽强地对抗着天险。 有小小只的沙鼠,有大大只的沙漠狮虎,有与人无害的沙漠狐兔,也有嗜杀成性的毒蛇猛兽。 也只有真正地走进了这里,才会知道这荒芜之地除了炎日和黄沙的威胁,还存在这多少种足够让人丧命的玩意儿。 慕十七刚刚在一旁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一下自己那被独孤宸勾起来的炙热身子。 就被独孤宸那大手给拉扯了过去,只见他提着剑,黑眸盯着那巨石堆上看着。 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没办法,火把那微弱的光线下,她这眼跟他的可比不了。 可她知道的,他既然都提起了剑,那就说明有危险在接近她们。 她这会要做的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让他专心去御敌。 先是一阵窸窣窸窣的声响传来,然后很快一条大蛇就出现在了慕十七的视线之中。 见识过了巴蛇钩蛇那样的上古异蛇,这一条大蛇在慕十七眼里也充其量就是条身形稍大点的毒蛇而已。 可那古籍之中有关于这赤炎的大漠的记载,其中就有那么一句话:这大漠里的蛇啊,十有九毒! 也就是说,这大漠里的蛇,十条有九条是毒蛇,眼前这一条嘛,慕十七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就是条锯鳞蝰蛇。 这锯鳞蝰蛇呢,可是蝰蛇中毒性最强的毒蛇,咬死个人真算不得什么事。 易发怒,富进攻性,通常隐藏石堆里,喜欢在晚上猎食。 很显然这家伙把她和独孤宸当做了自己的猎物了。 然而,这家伙就算是再怎么厉害,在独孤宸这手底下也就是一剑的事。 慕十七连眼都不带眨巴一下的,就乖乖地站在独孤宸身后,任由他牵着小手,然后看着他,轻轻一抬手就抹了那条锯鳞蝰蛇的脑袋。 她觉得独孤宸杀这些个毒蛇真的就好似小娃娃玩泥巴一样简单。 两人杀了蛇,也算是歇够了脚了,准备继续向那大漠深处去。 许是黎明前的寂静,连冷风都不再刮了。 两人把火把熄了,独孤宸就凭借着那天上的星斗和月亮,一路领着慕十七往前冲。 一鼓作气,两人又下了十几里的路。 那天边也开始慢慢泛红了,日月交替,就意味着炎热酷暑又要开始降临了。 慕十七虽然早就在心底做好了准备,可当真正感受到这炎热时,那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她和独孤宸所带来的水囊里的水,只用了半天就被喝去了一大半。 就这还是她们省着些喝的呢,谁都知道这大漠之中的水比黄金还要珍贵。 这会儿正巧是这大漠之中一天之中最最炎热的时候,她感觉到沙漠里的一切都好像要把她们的身子榨干一般。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水在一点点的流失。 她们这会儿最迫切的问题是找到水源,补充一些她们水囊里的水,否则她们将寸步难行。 第996章 她这身子 整个身子都仿佛被火炉烤着,慕十七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看着那满眼的黄沙,脑袋已经开始犯晕乎了。 要不是她意志力坚定,就慕家小可怜这娇气的身子,指不定早就晕过去了。 独孤宸扶着她那摇摇欲坠的小身子,托起她的腰就抱了起来。 慕十七这会一挣扎了更晕乎,只能瘫在他怀里稍稍调整自己这娇气的身子。 “我是不是特没用?在雪山极寒之地就是你的累赘,如今在这大漠之中也要给你拖后腿,这慕家小可怜的身子怎么就这么矫情呢!” 这才走了一夜加上大半天而已,她这身子就已经撑不住了,这接下来的路,难道都要独孤宸这么抱着她走吗? 慕十七有些急了,她到底是来帮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 独孤宸低低一笑,那大手把她抱得更贴近自己了,俊眉舒展,面带愉悦:“我倒是挺希望你这身子矫情的,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这么抱着你了,那该有多好啊!什么累赘负担的,若是没有你,就不会有今日的独孤宸!” “再说了,就这样的高温下,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撑不住吗?换谁来了都一样!” 就她那娇嫩的小身子,怎么能拿来和他这皮糙肉厚的身子比呢? 入眼全是黄沙,连只活物都没有,就连这大漠里生活着的东西都不出来溜达,估摸也就他们两还盯着这灼死人的大太阳,在这大漠黄沙上一步一个脚印这么走着了。 他倒是还能扛着受着,可他怀里的这个小东西肯定是受不住了,瞧那小脸通红着,眉头紧皱着,显然是在硬撑着的。 她刚刚那一番话里倒是有一句话说的极对,她这身子啊!是真娇气!受不得这酷暑严寒的罪,她这么硬撑着他瞧着心疼的紧。 “先找个地儿避避吧,待这日头没那么毒辣了咱们再走!” 慕十七最难能可贵的精神是什么?那就是能知道自己这身子有几斤几两。 从不做那逞强的傻事,免得到最后不仅自己受罪,最重要的还要连累独孤宸。 她这会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烈日下撑着走下去的,更不应该让独孤宸抱着她这么大个人在这烈日下耗损体力。 所以,只能赞成独孤宸现在所提的建议,找个地儿先避避暑,待这烈日没这么强烈了再走。 一来可以休息下保存体力,二来,也能避免身体里水分的流失。 可这荒漠之中哪是你想休息就有个背阴的地儿给你休息的。 满眼都是蔓延着的黄沙,顶多也就是还有那么几株干枯了的草根子,哪里有地儿是不受这烈日烘烤的。 说是要休息,可独孤宸抱着她愣是在这荒漠之中走了五六里的路,也没能遇见一块背阴的地儿。 那半水囊的水又被喝了一大半下去,慕十七那小脸依旧透着不正常的红润。 “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咱们就没水了。” 小手拦住独孤宸递到嘴边的水囊,极力地摇着头。 她是晕乎着特难受,还有那么几次两眼发黑差一点晕过去,可她也能试出那水囊里的水并不多了。 她连着灌了这么多水下去依旧渴的厉害,再抬抬看看他呢,那好看的薄唇已经开始龟裂了呈现着不正常的白色。 小手推搡着,把水囊推向了他:“你也喝一点吧!” 独孤宸也是人,岂会有不渴的道理,可他知道这水囊里的水有多么地珍贵,他舍不得喝上一口,哪怕是一小口! 因为他知道,如果下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寻不到水的话,那这些水对于十七来说那就是救命的玩意儿,他怎么能喝! 可那小东西瞪着双眼看着他呢,他只能作势举着水囊在嘴边过了一下,沾了些水润了润唇,只当是饮过了水。 慕十七多聪明的是一个人啊,难道会看不出他这点小把戏吗? 可她就算是看明白了又能怎样?她如今就算拆穿了他,他也不会喝半口那水囊里的水的! 他一准是打算把那些水留给她的,怕她渴着了。 好往前又走了半里路,她们那眼前出现了一堆凌乱的巨石堆,独孤宸几个大步抱着她飞奔了过去,把她放在那石头的背阴处。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要说她们这会儿的点儿也挺背的。 慕十七那脚刚刚沾着了地面上的黄沙,还没站稳呢,就听见独孤宸急着喊了声:“十七,小心!” 说话间又把慕十七给抱了起来,几个后退赶紧地离开了那石头堆。 慕十七稍稍站稳些了,才把视线落在那石头堆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惹得独孤宸突然间抱着她能飞出几丈外的。 视线所及之处是几只金黄色的巨蝎,那个头足足有人的脚掌那般大小。 这大漠里能活着还长这么大只的,说它们无毒无害应该也没人信吧? 凡事呢,反常即为妖,这些个本来应该指把长的虫子,能长成现在这么大个头的,也应该能算的上是成妖成精了。 而这些个蝎子本来是躲在那石头缝里的,刚刚慕十七和独孤宸突然出现惊动了它们,它们才从那石头缝里钻了出来,扛着一对明晃晃的大钳子,准备给慕十七来上这么一钳子呢。 好在独孤宸眼疾手快,不不不,这位爷的那眼力劲和反应速度可不单单是眼疾手快就足以形容的。 总之是多亏了独孤宸,否则就凭着她刚刚那晕乎乎的模样,这会儿估摸早就躺那黄沙里了。 “别惹它们,我们走吧!” 慕十七不是认怂,而是觉得这会儿她这身子娇气着使不上什么力,而独孤宸没必要耗费体内在这里斗这些个毒蝎子。 独孤宸拿手抚了抚她那被晒得通红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有驱虫粉吗?乖乖地拿出来给自己撒上,我收拾了它们,咱们就在这里歇个脚。” 谁知道那下一个乱石堆还要走多久? 要怪也只能怪这些个毒蝎子们安错了窝。 第997章 水水水水 慕十七这会儿稍稍缓过了气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吸了口气想要去拦住独孤宸身子。 可宸王的身手就算是在这会儿也是快如闪电的。 慕十七愣是没能扯到他那衣角,那声“等”也在嘴边也没能说出来。 独孤宸已经飞身落在那石堆边了,手里依旧握着他那柄软剑,对准了一只蝎子就这么砍了下去,没太多繁杂的花样动作,就是实实在在地这么一剑。 那巨蝎瞬间就变成了两截,一只也是砍,两只也是砍,一窝也是砍! 宸王这以后要是写个传记什么的,可单辟一个章节出来,就专门写写他剑下砍过的这些个玩意儿,读着也一定特有趣。 慕十七乖乖地给自己撒上了驱虫药粉,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没什么后顾之忧,尽情地去砍那些个蝎子吧! 独孤宸手脚移动的极快,那些个巨型蝎子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都被他劈成了两半。 然后他抬脚又在那巨石上狠狠地踹了几脚,想看看那巨石里是不是还躲着几只胆小没干冒头的。 完了慕十七若是坐过去,再被一口咬了蜇了,那就不妙了。 好在这些个蝎子都属于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警觉地露出头的,那石头缝里是真的一只都没剩下了。 独孤宸这次收了手里的剑,把人给抱了过去。 慕十七在那石头背阴处就这么缩着脑袋蹲着,那样子真的特别怂! 可不管她以前的事迹多么牛逼,行事又多么地潇洒也熬不过这烈日炎炎的。 在独孤宸眼里,她这绝对称不上是怂,而是小小只的窝在那里,特惹人怜。 就想着给她喂个食什么的,然后再抱着怀里好好疼疼她,抚平她眉头的褶皱。 “还难受吗?再喝点水缓一缓。”解下腰间的水囊给她又递了过去,小姑娘那脸依旧红的厉害,唇瓣已经开始又蜕皮的迹象了。 慕十七知道那是她们两的救命水,也就只剩下那么几口了,在寻到水源之前,她是决然不会再去喝上一口的。 小手推开他递过来的水囊,紧闭着双唇摇了摇头。她不喝! 独孤宸拗不过她,只能又把那水囊收回了腰间。继续用身子替她遮挡着这漫天的黄沙。把她圈在一片阴凉之中。 大手抚着她的小脸心疼着道:“你在这待着,我去这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水和吃的。” 她这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如果再不想办法寻些水,他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把腰间的大水囊解了下来,把里面仅剩的几口水灌进慕十七身上那常带着的空的装药丸的小瓷瓶里,放在她手里:“这水你留着,渴了就喝了。” 他是不舍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可他若是不离开她去寻水源,最后两人都撑不下去。 趁着这会他还有些气力,必须全力以赴去在这漫天黄沙里寻到那救命的水。 临行时又交代了几句:“千万别犯傻去找我,你乖乖在这待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水和果子留给你就是让你吃喝的,你别给我留着了。” “还有就是,十七,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她这样的娇气丫头和该锦衣玉食这么养着宠着的,可她跟了他当真是没享受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说好听的是让人艳羡的宸王妃,可她尽是跟着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了。 还经历了几次的生生死死。 若不是因为他,她何至于连口水都舍不得喝。 慕十七知道他这会必然是瞧着自己这凄惨的模样又把责任往他自己身上揽了。 轻蹙着眉头道:“为了小火儿,我心甘情愿这么受着,只要小火儿的身子能好起来,再多的苦我也乐意吃!” 挥了挥小手,道:“你去做你的事,不用担心我,这荒漠还不足以把我怎么了。我只是有些暑热之症,避开太阳休息一会就好了。倒是你,我不准你出任何意外,听到了吗?” 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她这会真的恢复了不少,那气力也大了,说话也有声了。 她没病没痛的就是身子本身怕暑,这症状只要待在阴凉的地缓缓就好个大半了,她是真没事! 两人相互约定,彼此都不可以出事,才十分不舍地分开。 独孤宸很快就消失在那片黄沙之中了。 两人极少分离,还在彼此都这么孤单难耐的时候,慕十七微微地抬着小脸,贪婪地盯着那个背影,即使消失了,她依旧不舍移开视线。 她想看着他立刻从那黄沙之中回来! 然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她也一点点地恢复了气力。可独孤宸却并没有按照她们都约定很快回来。 慕十七手里攥着那一小瓷瓶的水,和几个已经蔫了的果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从白天到夜幕的降临。 入眼全部是都是寂静的黄沙大漠,她心底是从没有过的孤单。 “独孤宸,你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独孤宸你赶紧回来吧!我快要忍不住去找你了。” “独孤宸,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慕十七没了办法,一个人傻傻愣愣地窝在石头缝里自言自语着。 对独孤宸的担忧已经掩盖了她此时的饥渴,双目愣愣地盯着那独孤宸离开的方向,不敢错开一眼。 她已经蹲在这里整整大半天了,当夜幕降临之后,这大漠对于她一个人来说更加地难走。 她这会才深深地意识到,没有了他,她寸步难行! 她没有他那套夜观星象的本事,她连个正确的方向都找不到!就算是要去找他,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找他! 她压根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可她知道的,他才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在这荒漠之中呢,所以,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独孤宸是真舍不得把她一人丢下,他起初也只想着在这附近找找看,可谁曾想找了十几里的路依旧没发现一点水源的踪迹。 他一边想着赶快赶回去照顾十七,一边又担心就这么回去压根就不是个办法。 后来,一咬牙又继续往前走了!这一走就走远了。 第998章 大漠橐驼 许是像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天生就有着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即使他这会儿本身自己的身子由于严重的缺水也开始出现无力的症状,可他依旧坚持着往前去。 又越过了一个沙丘,站在高高的沙丘上,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居然呈现出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来。 此时此刻没有比这事更让人兴奋的了。 独孤宸提着气,直接飞身过去,恨不得一口气能冲到那湖边。 然而,他渐渐地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按照他的行动速度他应该早就到了湖边了,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别说是一个湖了,就是一滴水也没遇见。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心浮气躁之人,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脑子里就有了答案。 蜃景,在广袤无边之地,会出现的奇怪现象,仿佛是人心中的一个魔障所化,你越是想要靠近那满地绿荫,潺潺溪水,就越是怎么也到达不了,最终只能耗费了所有的体力,直至死在这荒漠之中。 因为那只是一个幻境,并不是真实的存在着的,你又怎么可能到达的了呢? 独孤宸这会就是想明白了,那心底的燃起的希望又被狠狠地熄灭掉了。 宸王第一次感觉的自己置身于这黄沙之中的无力感,他一直奉行的就是人定胜天! 可现在呢?他彻彻底底地败给了这该死的老天! 水!他居然会因为那一点水而感到走投无路。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独孤宸心中一颤,想起了这大漠之中夜晚的寒冷,又想起慕十七缩在那石头下瑟瑟发抖的身子。 刚刚离开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水回去,就没想着要把火折子留给她,让她生火取暖。 这会儿倒好了,留下她一个人去面对这寒冷的黑夜。 在这样的夜里没有火和光对于他也许没什么影响,可那小丫头没有火和光,还没有了他在身边,这会一准很难熬吧! 这若是再遇见个危险什么的可怎么办? 他这两天算是摸清楚,这大漠里的那些个鬼玩意儿也都挺怕热的,白天躲在石头缝里沙子里,一到夜晚就出来溜达。 那小丫头手里就一把匕首防身,这夜晚眼睛又不大好使,别说是巨兽猛兽了,就算是来几只毒虫子也够她那小身子受的了。 不行,他必须赶快赶回去,他这会儿越想越着急。 慕十七真没他想象的那么凄惨,是遇到几只毒虫子,还抽空从一只毒蛇嘴下救了一只和橐驼群走散了的橐驼。 橐驼是什么?那就是这荒漠里的宝马! 没有任何兽类要比橐驼更适合在这荒漠里生活了。 橐驼耐饥耐渴、性情温顺、不畏风沙、善走沙漠,所以,慕十七这会一定要留住这只橐驼。 一跃就上骑上了那只橐驼的背,好在这橐驼兽性情温顺,她压根就不用像驯服一匹野马那般耗费心神和体内的。 拍了拍这橐驼兽的背,用腿夹着它的腹部,每当这橐驼兽想要调转脑袋的时候,她都会用手轻轻拍打着它的脖子,这样就能控制它的行动方向了。 慕十七把御马那些个招数都用在这御橐驼兽身上了,还真别说,都还挺管用的。 玩了一会儿,那只橐驼兽就乖顺地任由她骑着走了。 她知道这些个橐驼兽是喜欢群居的兽,这只橐驼出现在这里,那就表明这附近应该还有一群橐驼的存在。 而橐驼群喜依水而居,她如果找到了橐驼群,也许就能找到水源了。 想着那些个橐驼群应该就是在离这的不远处,所以她拿出匕首在那石头上给独孤宸留了个口信,又把仅存的几口水和果子放在那石头缝下。 然后才骑着这只落单的橐驼兽准备去寻找橐驼群顺带寻找水源之地。 独孤宸急着赶回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那石头缝里没有人! “十七!十七!”连着大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应他。 那心瞬间就揪了起来,地面上有条被黄沙掩埋了大半的大蛇的尸体,比他们昨夜杀的那一条还要大上许多。 瞧那断了一半的脑袋,还有那被挖了的蛇胆,显然就是十七惯用的手法。 那蛇的鲜血染红了沙子,瞧那渗透的程度,应该死了没多久。 那就意味着十七就算是离开也应该是刚离开了没多久! 可这茫茫大漠,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黄沙,他只要走错了一步,就极有可能和她错过了。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胡乱揣测起来,她是不是太久没有等到自己,所以才动身去找自己了? 但是他这一路上回来并没有碰到她的身影啊! 她是不是在这大漠里迷路了?这大漠的夜晚饥寒交迫着,她是不是走不动了?亦或者是受伤了? 好在他虽然心急如焚,可那眼力劲还在,很快就在发现了那石头上慕十七留下的讯息。 匕首用力刻下的字迹,在别人眼里可能很容易忽略掉,可他晃眼一过却没有错过。 “我去寻水,等我归来!” 独孤宸长指摩挲着那石头上的字迹,心却依旧没能放下。 就她那走两步都打飘的小身子,去寻什么水啊! 他如此体内和眼力耳力寻了几乎一整天了,也没能寻回来一滴水,还耗损了自己半条命。她这一去简直就是去送命!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荒漠又多大多荒凉?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地难寻到水?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急着回来是有多么地担心她? 摸起那藏在石缝里的几颗果子和那装了几口水的小瓷瓶,这丫头居然一口水没喝一颗果子没吃!她倒是好,全都留给了他了! 他临行时交代的所有话,她居然一句都没有乖乖的遵守。 可他也只能咬咬牙,他不就是爱极了她这性子吗? 有时候独立到让人心疼,有时候坚强到让人心疼,有时候勇敢到让人心疼! 不乖到让人咬牙切齿却又爱惨了她! 等她归来! 她以为她还能寻到回来的路吗? 独孤宸握了握拳头,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这里虽说是荒漠,可他也必须试图去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寻找她离开的方向。 第999章 撑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围绕着石堆勘察了一会,以前的那些寻人探迹的本领在这里都用不上了。 脚印?踏一个脚印下去没过多久就会被黄沙所覆盖。 痕迹?十七在这里存在过的唯一痕迹就是那条被她干掉的大蛇了。 探问?他在这大漠之中询问鬼去吗? 可他独孤宸是谁啊?如果这样就被击败了,那他早死千百回了。 他很快发现那石头上剐蹭着的一撮毛发,显然是某种兽类的,可他辨识不清那毛发到底是属于什么兽的! 那剐蹭着皮毛的石头处,差不多到他的胸口,以皮毛擦蹭的方向,和石头尖锐突出形状和方向来看,他很快就认定了这只兽的行动方向。 现在他开始围绕着这只突然出现的兽来分析,如果这只兽是凶兽,那它的出现就只有两个结果。 在这荒漠之中,一个结果自然是和那大蛇一样,被十七杀了!可很显然这里并没有这只兽的尸体。 那就还有一个可能,十七敌不过它,被它追着走。可这个假设在他看来也并不成立! 如果十七被巨兽追着走,那她怎么可能还有那时间留下来给自己留下这讯息呢? 联想到十七的那一身御兽的本事,他那心底突然又燃起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十七她会不会是御了那只兽,接着骑着那只兽去找水了? 这一路过来,不管是苗疆还是哪里,他已经见识到了她对毒花异兽的熟知程度,越是毒的花她越喜欢,越是怪异的巨兽她越是想着要征服! 这会极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她发现了这大漠里的某种兽,而这种兽的习性里就有一项是可以探知到水源的,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地去找水。 可就算是这么一想,他那心底依旧好似被油煎着一般。 就算是他前去的方向是错误的,他也想要去试一试。 要他在这里焦急地等着,他是一刻也等不下去的。 顺手把那小瓷瓶和蔫了的果子塞入怀中,顺着自己刚刚分析的方向提气就走了过去。 约莫又走了十几里的路,他能感觉的自己体内的消耗和身体里水分的流失,那脚下的步子已经开始不稳了。 有那么几次,他都想要把那小瓷瓶里的水喝掉。 可一想到十七如果没寻到水,这水就是救命的水,所以他不能喝。 只是忍不住啃了一口那蔫了的野果子,算是解了口馋吧。 好在他现在身体状态虽然说是不大好,可那超强的五感却依旧还在。 这静寂的大漠里,两三里路之内但凡是有一点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一点声响传来,他就警觉地看了过去,在他左前方是一座连绵的沙丘,那声响就是从那沙丘后发出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身子,一步步地攀爬了上去。 谁会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宸王,会因为一口水狼狈不堪地摔倒在那沙丘上呢!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呢? 翻越过沙丘,看见那不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他就算是爬着走又如何? 橐驼兽发现了那沙丘上的异样就全都警觉了起来,慕十七在那条不大的水汪边站起身子,远远看过去就只能看到那沙丘上有个黑影,也跟着橐驼兽一起警觉了起来,手里那匕首都握紧了。 待那身影慢慢靠近,她才辨识出是个人影来:“独孤宸!” 她对他的身形再熟悉不过了,再说了,这荒漠里除了她们两个人,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 独孤宸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子,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来,可这一天暴晒下严重缺水的身子是骗不了人。 稍稍一提气,想要快点过去抱她,那身子却不争气了,就快要到她身边了,脑门突然一黑,从那黄沙坡上滚了下来。 慕十七在那水边喝足了水,又砍了些植物的根茎填饱了肚子,这会儿活跳着呢,见独孤宸突然一个踉跄滚了下来,立刻就提着气几个大步就冲到了独孤宸面前。 “独孤宸!独孤宸!”喊了两声见他没回应自己,立刻知道他这会儿情况不妙。 提着气把人架了起来,就往那水边带。 看着他那干裂了的嘴唇,和有那脖颈上手腕上被太阳暴晒下红肿着的一片。可想而知这人到底吃了多少的苦! 无意碰到了他那腰间的水囊,才发现是空的,那就意味着他没有寻到水,却在暴晒的太阳下走了这么久,才导致现在这脱水昏厥的现象。 双手捧起一捧水想要喂给他,视线落在他那紧闭着的双眸时,突然变了个方向,捧到自己嘴边喝了下去,然后俯下身子用唇喂给了他。 接连着喂了好几口,才蹭了蹭他的嘴角作罢,缺水的人不能一下子喝太猛了,她要等他缓一会,再给他喂些水。 白日里的太阳又多猛烈她是清楚的,正常的人没有水,那么暴晒着顶多撑不了三四个时辰,就好似她正午那会就已经走不动路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从早上到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的时候喝了几口水而已,他应该早就到了身体的极限了,却一直硬撑着到现在,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倒下的! 用手撩了些清水给他擦了擦那晒伤的胳膊和身子,看着他那因为暴晒发红发黑已经开始蜕皮的脸,豆大的泪珠就忍不住地往下砸。 若不是为了去给她寻水,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这人是疯子吗?都晒成了这样,不疼吗? 待她褪了他的衣衫,才发现胸前和身后也已经严重晒伤了,开始发红蜕皮了。 她都不敢去碰他,怕弄疼了他,可那一块一块的皮被晒裂了耷拉着,她看着就心疼的要死。 想要给他治伤,可她那一堆瓶瓶罐罐里却愣是没一种药是能治他这晒伤的。 她记得这大漠里有一味药草的是可以治疗这晒伤。 这世上就是如此神奇,太极阴阳,两相调和,这里有让人痛不欲生的烈日,就有能抵抗这烈日的兽类和花草树木。 第1000章 两个鬼王 慕十七记得刚刚那一片草木里就有那么几株治疗晒伤的药草,她这会儿就去砍些回来。 可他依旧紧闭着的双眸让她的心揪紧了特难受。 捧着几捧水又用唇给他喂了过去,唇瓣不舍地磨蹭着他那干裂的薄唇,低声轻吟着:“独孤宸,你快些醒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这里好冷,你醒来抱抱我好不好?” “小火儿还在等着我们呢,你若是累了也别睡太久了,起来陪我说说话。” ……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很吵,可看着他那紧闭着的双眸,她总会害怕他会一直这么睡下去,说她恶毒也罢,疯子也罢,她就是想要把他吵醒了。 可谁曾想她这么絮絮叨叨地念叨了那么久。 独孤宸整个脑袋都重重的,眼皮也抬不起来,就听见耳边有人无助地哭泣着,那声音像极了十七。 若是别的人哭了他大可不管,可这是他的十七啊!他不能不管! 手指微微一颤,再累也要努力地睁开双眼,他想要知道他的十七是不是受伤了?被人欺负了? 黑眸张开,入眼就是慕十七那张泪雨梨花的小脸。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了,独孤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慕十七也忙活了一天一夜,好在她们这会是在水边,有水就代表着有各种活物! 太阳慢慢升起来之前,她就把独孤宸移到了树荫下,她也没曾想大漠之中还能长出这么高挑的大树。 又砍了些枯枝铺上了巨大的叶片,把独孤宸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 太阳出来后,她不停地用清水给他擦拭身子,又去砍了些草药给他覆了覆晒伤。 夜晚降临的时候,她燃起一堆火,拥抱着,替他暖身子。 之前一直都是他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现在换作她来照顾好他了。 有足够的水,又有可以裹腹的草木,她就可以撑下去等着他醒来。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一夜对于她来说有多么地煎灼难熬。 她时刻都在幻想着他可以睁开眼唤她一声十七。有时候忍不住就会啪嗒啪嗒地落泪。 现在他总算是听到了她的呼唤醒来了,慕十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愫和害怕,扑到他身上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独孤宸有些微愣,对于他来说,他就只是睡了一会儿。 这会还特心疼哭的惨兮兮的慕十七,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去,抱着她安慰她。 慕十七记起他昏迷一天一夜的事,嗯嗯哼哼哑着嗓子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怕压着了他,红着眼去看他。 “你先别乱动,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勇敢地蹭了蹭眼角挂着的泪,他醒来就好了。 独孤宸倒是没那么虚弱不堪,昏迷的时候,慕十七没少用嘴给他喂水。 这会儿身体里的水慢慢补充了回来,身子也没那么虚了。手掌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就见那小身影在水边忙忙碌碌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水和吃的递到了他面前。 “这果子叫千岁兰,果子是可以吃的,味道还不错。”慕十七拎了一串红色的果子道。 瞧着她那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抬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傻丫头,外面不热吗?万一晒坏了怎么办?” 慕十七吸着气,幽怨地看着他道:“那你呢?你那天在烈日里被晒着不难受吗?你就晒不坏吗?我一直都觉得你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可你却也是这世上最傻的人!你明知道那烈日灼人,为什么还要傻傻的任由它暴晒烘烤?” 她那心底自然知道为什么,他是为了她,他这人对待她的事上总是特傻气,怕她没了水会难挨,才这么不顾一切地迫切地想要得到水。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在这黄沙的别处倒了下来,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已经去那阎王殿走了一圈了!” 慕十七心情有些激动,她若是不说出来心底的话,她怕她会疯掉! 独孤宸大手顺抚着她的背,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着的小身子,他知道她一准是被他给吓坏了。 低沉着声音安抚道:“我没事,十七我没事的,阎王还不敢收我,一个地府可容不下两个鬼王!” 慕十七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闷声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醒不来?” 独孤宸再捧起她那小脸,那小脸上又满布泪花了。 “怎么又哭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东西是个小泪包儿。”黑眸里带着心疼,长指替她拭去眼角滚落的泪。 她这眼泪金贵着呢,哭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那眸子红红的,泪珠儿是连着线往下落的。 明明狠起来能要人命,这会儿是哭起来却也能要人命啊! 薄唇盯着她那粉唇,狠狠地亲了过去。 慕十七哭的正起劲呢,被他这么一亲,那泪瞬间就止住了,嗯嗯哼哼地应承着他。 他的薄唇因为干裂的原因,粗拉拉地划着她的唇,因为他太用力的缘故,还弄出了血,闲腥味沾着了她的唇舌,并不是很舒服。 可她却想要他狠狠地拥吻她,来告诉自己,他还在,他还在爱着她,他还贪恋她的唇,她的身子! 他只要还想要她,就舍不得离开她! 一吻,好似要天长地久,慕十七从一开始的微愣到后面的主动自发,灵巧的小舌去勾着他的舌,描绘着他的唇,小手轻轻地探入他的衣衫,手指不安分地撩拨着,勾的独孤宸最后粗喘着气推开了她。 “十七,我只是昏了一会儿,可我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别再玩火了,乖!” 被她勾起来的浴火简直要比那烈日还要灼人! 慕十七其实也在玩火自焚,小脸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小嘴里吐着香气,眼眸里带着丝丝情愫,就连那说话声都酥软的很,可怜兮兮外地盯着独孤宸看着。 “我,我就是想要缠着你,让你舍不得离开我,丢下我!” 第1001章 行家出手 慕十七要是犯起傻来,那脑子也是一根筋。 她那话却让独孤宸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东西莫不是被晒傻了? 大手揽了揽她那被自己弄乱了的发,盯着她那认真的小脸,叹息了一声:“你以为我还能离得了你吗?傻丫头,离了你,我也活不了的,放心好了,我舍不得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大漠里的。” 慕十七咬着唇瓣去看他,然后用极认真的声音告诉他:“你刚刚昏睡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要长眠在这大漠里,我也会在这里陪着你!就躺在你边上,用你送我的匕首插入我的心脏。独孤宸,我其实很懦弱的,离了你,我连活下去都勇气都没有!” 她不是一个好娘亲,她已经顾不得小火儿的安危了,她就********地想要随着他去。 当初没了爹娘,她还能告诉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没了他,她也就绝了生念了。 独孤宸自然知道这大漠的凶险,可为了小火儿,他们必须走进来! 他虽极力地去护她周全,可他还是知道这世上没有但凡绝对的事儿,万一他不能陪着她走出去呢? 她为了小火儿应该会坚强地走下去吧? 毕竟小火儿可是她的命! 然而慕十七被他吓到了,已经顾不得小火儿了。 这丫头的性子里本来就带着极端的冷绝,她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好了,好了,乖宝,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独孤宸沙哑着声,安抚慕十七激动的情绪。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他舍不得她背负这么沉重的压力。 慕十七那压抑着的心情得到了宣泄,哭哭啼啼地在他怀里又闹了好大一会儿。 才记起独孤宸身上的严重晒伤以及还没吃没喝的问题。 急着把水和吃的又递给了他。 独孤宸这会了,还想着她呢,把水和吃的都先凑到了她的嘴边:“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吃。” 慕十七轻睨着他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傻呢,不吃不喝这么耗着想成仙呢?我早吃过了!” 她若不先吃了,怎么知道那果子真的像书籍上记载那般没毒?毕竟这大漠里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独孤宸大手这才收了回来,三五下解决了那水囊里的水和那一串红果子。 酸酸涩涩的略带些甜味,不难吃可也谈不上好吃,能裹腹就行了。 他毕竟是习武之人,那身子恢复的也快,虽不能说立刻就恢复如常,可也不耽搁什么事了。 两人躲在树荫下,不再犯傻地顶着烈日往前走了。 事实证明,就算独孤宸这样强壮的身子也抵不住那烈日的暴晒的。 瞧着他那浑身都晒伤慕十七就抽气心疼。怎么着也不愿意他往那烈日下去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这次必须备足了水和食物再乘着夜色上路。 采取白天正午休息,夜晚行路的办法。 这荒漠里急不得,越急越乱! 慕十七倒也没闲着,很快寻到了那群橐驼兽里的兽首头驼。然后把它给栓在了那树干上,这样就控制了一整个橐驼群。 橐驼兽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天降的喜事,一群橐驼兽能背负的东西,足够她们吃喝一两个月的了。 在这大漠里,遇到了橐驼兽就等于遇到了可以活命的机会。 只是她们都水囊就只有一个,这里有再多的水也很难带走的。 慕十七翻遍了全身上下也就找到几个空空的小瓷瓶子,可那些个小瓷瓶顶多能灌个一两水,还不够她们一人一口的呢。 好在她那一手制器的本事没丢,看着那些个高高的树干就想出个那那些木头制器的打算。 “怎么样?我聪明吧?”小眼亮着向独孤宸邀功。 独孤宸点了点她那娇俏的小鼻头,低低一笑:“嗯,我去砍树,你在这乖乖待着。” 两人利用白日的时间,窝在这一片树荫下,折腾出四五个木头筒子来,跟竹节有些相似,中空外直,一个木筒少说也能装个两三斤的水。 那封口处拿叶子包裹着木头塞子塞紧了,再用枯藤系好了,挂在那些个橐驼的背上,水的事基本上就算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食物了,这水边能吃的东西那真是太多了。 树根,果子,大片的肥厚的叶子,依水而居的大水蛇。 当然这会儿早被慕十七砍成了几段子,肥美的蛇肉直接晾晒在那石头上,烈日就是天然的大火炉,而那石头就是最好的大石锅。 没多一会就发错滋滋的肉熟了声,还冒着一股子肉香。 两人饱餐了一顿,把剩下的那些直接扔在那大石头上晾晒成了肉干,然后拿洗干净的树叶包裹好了。 这有菜还有肉的,两人一准是饿不着了。 解决了吃喝问题,慕十七把视线落在独孤宸那晒伤了的后背和胸前,如果能做个东西遮住这烈日该多好啊? 眸子轻转,她的这一手制器玩机关的本事,今个算是真正派上用场了。 机关之术,那就是讲究一个就地取材无所不用其极。 树木,石头,那着这些个硕大的叶子,在她手里折腾一番也能玩出个花样来。 她这会儿只是轻轻一瞥,那脑子里就出现了好几个制器的图纸来,玩的多了,那脑子自然就活了。 她既然能拿枯枝树叶折腾出个遮风挡阳的小木棚子来,那她自然也能折腾出个可以安放在橐驼兽身上的遮阳顶篷来。 说做就做,那一根根的枯枝在她手里仿佛又活了过来。 独孤宸就支着胳膊半倚在那树干上,看着她如此满面光彩地折腾她那手里的玩意儿。 然后时不时地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小姑娘既然觉得有趣,乐意玩儿,他没道理不宠着她的。 时不时地起身去给她喂个水,递给吃的,顺道再抱着她亲上几口。 这大漠的日子,被他们过成这般也真是绝了。 只能说这两位的心可真够宽的! 慕十七那一手制器的本事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只凭借着她手里的那柄小小的匕首,一个时辰左右,就给她折腾出一个有模有样的木头篷子来。 第1002章 爷您请便 那木头篷子做工精细谈不上,可绝对够结实,够实用。 安放在那橐驼的背上,十分的契合。 小姑娘扬了扬唇,笑了,心情甚是美好,还拉着独孤宸一块坐上了那橐驼兽的背,一块体验一下这木头遮阳篷子的妙处。 独孤宸一直知道自己得了个宝贝,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抱着她亲了又亲,以表达自己对她的欢喜之情。 慕十七任由他亲着自己,微微仰着小脸去迎合他的薄唇,不避不闪,被他逗得娇喘吁吁了,才窝在他怀里咯咯咯地娇笑着。 独孤宸只要见了她的笑,就觉得这世上所有的黑暗和肮脏都不再存在了。 心情也是大好,托着她那小屁股把人转了个身,黑眸紧盯着她的小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般。 慕十七被他盯得久了,还是有些害臊,眸光流转着,小脸微红,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独孤宸本来真没打算怎么着她,毕竟这地儿,闹得狠了,最后无法自拔难熬的还是他。 可她这么一低头,一垂眉,一浅笑,他就毫无抵抗的能力了。 最要命的是她那浅薄的衣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枯枝划破了,这会儿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莹白。 独孤宸粗吼一声,抱着她就下了橐驼兽,几个大步落在那树荫下,喉咙滚了滚,眸子里燃着火欲。 慕十七若不是胆子大的,一准早就被他这一次次地飞来飞去地给吓死了。 这位爷又怎么了?满眼猩红地盯着她看,好似要吃了她似的。 微微一低头才发现自己那胸前不知何时露出了一大片的嫩白肌肤。 她身上这衣衫虽说也是轻薄的很,可就是这么件轻薄的衣衫却能替她抵挡着烈日对肌肤的侵蚀。 是在云午岛临行之际,相重楼给她的,说是还她那日唐门救他时毁了的云锦裙子。 据相岛主说这衣衫是用雪蚕丝又浸泡了海岛上的某种树木的汁液,总之是穿着清凉,但那烈日却晒不透的。 所以,她这会儿那裹在那衣衫下的身子依旧娇嫩白皙如常,吹弹可破,宛若上好的白瓷。 一只小手探上去蒙住了独孤宸的双眸,另一只手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衫,娇嗔着道:“明知道我衣服破了还不告诉我!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独孤宸唇角翘着,应道:“自然是想要吞你入腹的坏心思!” 慕十七整理好那胸前的衣衫才松了那只蒙在他眸子上的手,轻睨了他一眼道:“你那身子才刚刚好,别老想着胡闹!” 一天能抱着她亲个十几遍,这人怎么就不嫌烦呢? 独孤宸若是知道她心中这腹诽,一准特正直正经正派地回道:“亲亲和那啥能一样吗?” 亲一百次,他那身子还不是在憋着吗? 哎,谁让他这身子不争气呢!一遇到她就没定力没人性了。 独孤宸拿出多大的毅力才把心底那道火给再次憋了回去,然后,黑眸盯着慕十七道:“爷今个饶了你,不是爷身子不行,是爷舍不得在这黄沙里折腾你,让你受罪。”否则一定把她往死里折腾! 慕十七被他那有肉吃不到嘴里,憋着一身的火,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逗乐了。 特好心地指了指那水边道:“那边有水,爷您请便!” 独孤宸还真得降个火,否则这烈日下的火气,再加上她挑起的火,两把火烧着实在是难受。 两人闹着闹着也已经近黄昏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出发了。 橐驼兽的步伐缓慢,和飞驰的骏马肯定是不能比的,可谁让这些个大家伙能在这赤炎大漠里活命呢? 骏马快,独孤宸和她的轻功更快,可他们谁都没办法在这大漠里走下去! 除了这大漠里的神兽橐驼兽,仿佛天生就是为这大漠而生。 慢慢悠悠的一夜也能行个百里的路,重点是她和独孤宸省却了不少的体力,舒舒服服地窝在一块看星星呢。 宸王兴致来了,还当起了夫子来了,教着她怎么夜观星象,辨识方向呢。 慕十七之前也看过些想象推演的书册,但知道的也就是些特别浅显的东西。 这会经由这位大家的指导,加之那本身的悟性就是极高的,很快就通晓些门门道道了。 那古籍上记载流火洞的位置跟北斗七星有关,可她只记得那句话是:子时七星照月,玄冥魄精所在。 独孤宸听完了,就淡淡的唔了声,然后她们就一直往这北斗七星的位置走了。 她不傻,知道那流火洞的位置和七星有关,所以她们要朝着这七星的所在位置走。 可她也是刚刚才听独孤宸解释道:“流火洞的位置应该极为隐蔽,那处应该有个月牙形的标志,在子时,天权星所对着的位置就是流火洞的位置。” 慕十七起初听完他那话是愣着的,她想谁听了他那话都得愣吧。 第二句她不明白也就算了,现在是第一句话她也没整明白。 独孤宸的解释是,七星照月,月亮肯定是比星星要亮的,只有月亮照着别的东西,断没有人会去说星星照着月亮的。 所以,这个月,应该是某种月牙形的存在,譬如月牙形的石头,月牙形的沙丘,月牙形的湖泊,都是极有可能的。 至于那句:玄冥魄精所在嘛,这里面的门道就更多了,可独孤宸还是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着。 北斗第一天枢星,阳明星之魂神也;第二天璇星,****星之魂神也;第三天机星,真人星之魄精也;第四天权星,玄冥星之魄精也;第五玉衡星,丹元星之魄灵也;第六闿阳星,北极星之魄灵也;第七摇光星,天关星之魂大明也。 所以天权星的位置就是流火洞的所在。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张小脸都丢尽了,她当初还特自豪地告诉他,她才那玄冥里的玄是那焰龟的意思,因为龟又称玄武嘛! 完了,他听完还含着笑一个劲地点头呢。 她当初以为他那是称赞她的意思,到这会她才明白啊,这人蔫坏着呢,那会一准是在心底笑话来着她吧! 第1003章 聚散流沙 所以说她这脑子和这位爷相比还是一榆木脑袋。 没有比和他论智慧更伤人的了。 还有那什么鬼古籍到底是谁写的? 难道就不能写的清楚直白一点吗?月牙石就月牙石,天权星就天权星嘛! “不学了不学了,反正我不管怎么学都不及你厉害!” 慕十七觉得自己的智商严重被独孤宸给碾压了! 小性子使起来,说不学就不学! 独孤宸也由着她,她学不学其实不重要,反正有他在,还能让她迷了路不成! 慕十七智商也不是被碾压这一次两次,已经习惯了,没多一会就自己治愈了那心里的小伤痛了。 窝在独孤宸怀里,身下的橐驼兽浑身散发着热气,身上裹着一层层的厚实树叶,丑是丑了些,但挺暖和的。 这大漠的寒夜里,也没那么冷了。 两人就这般白日里正午时找个背阴的地儿休息,待太阳变弱的时候和傍晚才往那大漠深处走去。 橐驼兽又带着她们沿途找了好几处水源和绿洲,她们压根就不用去担心水和吃的。 就是这般,两人带着橐驼群在这赤炎大漠里走过了大半个月。 慕十七很快就适应了这大漠里变化多端的气候。 独孤宸身上的晒伤也好了个大半,薄唇轻挑着,俊美依旧,就是那张脸黑了许多。都快赶上唐十一那只野猴子黑了。 慕十七却被他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风沙大时,连个眸子都不准她露,就把她藏在他那怀里。 黑也黑了些许,可依旧美艳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两人能活着走这么远已经不错了,慕十七也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变糙了?没以前娇嫩白皙? 和小火儿的安危相比,这些表面的皮相根本算不得什么。 两人却不知,这看似平静的沙漠里却暗藏着更大的危险在等着她们。 慕十七更加不会知道这大漠里有一样东西就是连那些橐驼都是无法感知的。 那就是流沙,聚散无形,踪影难寻! 当你们发现了它的存在时,往往你们已经深陷其中了。 她们骑着的橐驼是领头的橐驼,所以,遇到了流沙也是它第一个中招。 一声闷叫,半个身子就已经陷入那流沙里了! 独孤宸第一反应是拉着慕十七离开那只橐驼。 可凡事有利也有弊,一路给她们遮风挡阳的木头蓬子这时候却成了他们的阻碍。 待独孤宸再一挥手挥开那蓬顶,两人的双腿也已经陷入了流沙之中。 陷入了流沙的那只橐驼兽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活命,可这玩意儿和沼泽一个道理,你越是挣扎就越是往下深陷。 橐驼兽的拼命挣扎也拉扯着她们两的身子不断地往下陷着。 独孤宸再一使力,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借着橐驼兽的力,先出去,再想办法救我!”慕十七这会儿极其冷静,还能给独孤宸来个现况的分析。 独孤宸也清楚地明白,两人这么耗着并不是个好办法,所以就当机立断地借着那橐驼兽的身子跳了出去。 他想着他离开这漩涡之后,就立刻找东西来救慕十七。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十分残酷的。 他只听到身后慕十七那一声啊的尖叫声。 待他再急着一回头,那里哪还有什么十七的踪影! 那沙面上什么都没有,平静到好似什么都没曾发生一般。 人掉进了水里还能起个波澜冒个泡的,可这流沙吞了一只橐驼兽和十七却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独孤宸当即懵了,他从没想过他的一次果断放手却让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十七!十七……”他悲痛地喊了好几声,可那大漠上,厚实到不见底的黄沙下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独孤宸一刻都等不急了,双目猩红着,手腕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向着那流沙滑了过去。 他就算是徒手去挖,也要把十七给挖出来!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了,就在刚刚那个位置,他的身子只被埋了一半,就再也下不去了。 他脚下踩到了地面,实实在在的沙地,如果只是这样的深度,那十七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还有那只不算娇小的橐驼兽,这么浅的流沙并不足以淹没那只身形高大的橐驼兽吧!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流沙下到底有些什么? 难道真的就只是流沙这么简单吗? 可这流沙并不是水,他没办法潜下去一看究竟。 只能靠脚下的触觉,可身子被困在沙子里,还能行动自如的,那就是神了。 他想要从那沙子里再出来都费力,就更别提从那沙子里探知到什么了。 可那沙子里没有寻到人,他那心却稍稍好过了些,他倒是希望那沙子下有个密室暗道什么的了。 至少这样,十七还可以等着他去救她。 那流沙下到底有什么?估计也只有慕十七知道了。 那流沙下有什么呢? 慕十七浑身都快要散了架了,她只知道自己和那只橐驼兽一起从那高处摔落了下来,然后那只橐驼兽先她摔了下来,她则是正巧摔在了那只橐驼兽的身上。 她扭了扭脖子,这会应该说是橐驼兽的尸体上了。 入眼是一片漆黑,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淡定地想要摸出火折子照个亮。 毕竟谁在这么个黑暗中都不会很舒服的。 可她和独孤宸的火折子在独孤宸怀里装着呢,因为拾柴生火的活一直都是独孤宸干的。 她虽说看不见,可她有感觉的,她虽说没独孤宸那样超强的五感,可相较于平常人,她的五感也还挺不错的。 鼻子嗅了嗅,居然有石头墙古墓的味道,还有斑驳的铁器味道,依旧阴湿的青苔味。 耳朵也跟着动了动,屏住呼吸,辨识细微的声响,起码她可以知道这里有水。 许是在那大漠里待的太久了,经历过了无水的痛苦,她觉得水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然后即使空旷的声响,这地儿很大! 她没独孤宸那么牛,具体算不出有多大,可她能断定这里有很多道出口,因为有微弱细小的风从不同地方吹过来。 第1004章 遇到熟人 慕十七干不出那坐着等死的事。 动了动胳膊和腿,发现自己只是轻微的摔伤,扶着橐驼兽的尸体慢慢站了起来。 她觉得她得想办法告诉独孤宸自己还活着。 如果那黄沙上待着的是别人,她肯定不会这么傻子似的大喊,可那上面是独孤宸,耳力异于常人的独孤宸啊! 指不定她大声一喊他就能听见了呢。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沙海的厚度,她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嗓子,可那声音就只在这下面回荡着。 压根就没办法冲破那厚实的沙海传到上面快要急疯了的独孤宸那耳朵里。 慕十七做梦都没想到,她没把独孤宸招来,却招来了另一个人意想不到的熟人! “夜凛!”夜凛举着火把从暗处显现时,慕十七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惊讶,叫出来声来。 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这地儿连个人都没有,还是他这么个她这会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夜凛那面上也带着些许的吃惊,可更多的还是由心而来的欣喜。 “慕十七!” 他先是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传来,然后发现那女人居然是在喊着独孤宸的名字,他当即就抵不住心底的好奇过来了。 毕竟这个地儿能出现个人不容易,这个人还和独孤宸有些渊源,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他却不曾想这个女人就是让他夜不能寐的女人! 前些年没见着也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可上次在那林子里遇见了之后,他那脑子就好似得了种医不好的重症,那脑子里的翻来覆去的全都是那日遇见那女人时发生的一幕幕的事。 记得最为深刻的就是,她巧笑着告诉他:“夜凛,我愿意跟你走!” 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她那话里的真假。 他当初就是想要听她多和自己说上那么几句话,才对独孤宸收了手。 夜凛那对狭长地眸子里少了冷漠多了分炙热,举着火把几个大步就走到了慕十七面前。 这若是别的女人,这会兴许早就能叫救命了。 可慕十七微微吃惊过后,那脸上就是一副淡然的小模样。 明亮的黑眸微微一沉,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向了夜凛。 夜凛浑身上下糟蹋的也够呛的,衣衫脏污破烂,和街角的乞丐有的一拼,本来插着玉竹簪子的黑发,这会儿也乱糟糟地披散着,唇角干裂,整个人已经严重脱水了,总之也就只有那张脸还能看了。 视线一转也看了看这周遭的一切,离她最近的就是石头堆砌的一面墙,高挑到望不到头的顶部,她脚边就是那只被摔死了的橐驼兽。 从它那摔死的惨样看,她就能判断出她们摔下来的高度有多高,她若不是亏得这只橐驼兽在下面当肉垫子,一准也是个非死即伤的结果。 夜凛这会也才把视线落在那地上的橐驼兽身上,眸子里突然间带着一股子凶狠,那手里的青竹剑举了起来,狠狠地对准了橐驼兽的脖子刺了下去。 然后不顾一切地趴在那伤口处大口大口地喝起了血来,起来蹭了蹭嘴角,又割了一块血拉拉的鲜肉在嘴里嚼着,没多一会就当着慕十七的面吞下一整块大肉。 慕十七自顾地从那只死了的橐驼兽身上取下一袋存着的肉干和草果子背在了身上。 又捡起那被摔了一下正巧耷拉在橐驼兽那堆肉上的一木筒水。 能拿的都拿上,能取的都取了下来。 然后当着夜凛的面秀秀气气文文雅雅地取出一块蛇肉干吃了起来,又打开那木筒喝了几口水。 她就是想要找他不痛快!看他不爽的脸! 夜凛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看着她那冷艳如霜的小脸,举着火把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鲜血,道:“怎么就你一人?一步都离不得你的独孤宸呢?” 慕十七递给他一个多次一问,废话真多的眼神! “我说他躲在某处准备取你狗命,你会怕吗?” 夜凛最喜欢看她这副冷艳自信的小模样,都落入这副田地居然还能露出这种恶狠狠的小眼神来,这女人可真有意思。 薄唇一挑:“他可舍不得留下你一人面对我!” 慕十七轻拧着粉唇道:“所以,你前面问的都是屁话!他若在,你还能活着站在这吗?” 夜凛吃饱喝足,那心情大好,主要还是瞧见了她。 扯着薄唇,主动靠近了两步道:“他不在,你就不怕吗?一个人在这漆黑的鬼地方。” 慕十七退后几步,咸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鬼吗?”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她一个人,那他是鬼吗? 好吧,他那脑子一直都是有病的! 不是慕十七傻,而是这姑娘从心底就不怕这夜凛。 夜凛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和这姑娘聊天了,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心情瞬间就愉悦了起来。 他没遇见她之前,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待了五六天,没吃没喝没有希望! 他都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了,可他一想到她和独孤宸在一起开心快乐的情景,那心底就带着一股子怨气,他告诉自己必须活着,活着去夺了她,让独孤宸如何痛不欲生! 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他觉得老天第一次如此厚待与他。 慕十七没理会一脸荡漾着的夜凛,理了理散落下来的发。 她拎的很清,这会儿这状况下,她若是想要活着,最好还是别浪费那体力和夜凛斗个你死我活的。 再说了,就算现在夜凛落魄到此,瘦死的橐驼比马大,当真对上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他不过来找她麻烦,她这会也不会主动去寻他的事端。 因为她要活着,活着等独孤宸来找她,活着回去见小火儿,所以,一切她都可以忍!她可以忍着暂时不去想和夜凛结下的生死之仇。 夜凛也看出了她的态度,并没有像以前那般举着匕首就冲上来,显然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掂量事情的轻重。 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说咱们这会算不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呢?你放心好了,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不会伤你的。” 第1005章 沙下古城 慕十七轻扯着唇应道:“我也正是这么个意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碍着了谁的眼了。至于我乖不乖,这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乖乖的,独孤宸最常说的话,怎么这会从他嘴巴里说出来,这么恶心呢! 夜凛早已习惯了她对自己这个态度,自己这会儿最贴切的词,就是犯贱。 可他就是忍不住跟着她,贴着她,能怎么办? “别把话说的这么死!难道你就不想从这里出去吗?” 慕十七道:“是你傻还是我傻?你若是知道出路,你会出现在这里,逮着一死橐驼兽就如毛饮血吗?” 慕十七跟橐驼那尸体共处一室时倒是没什么,这会儿对上夜凛那张脸,心情就不是很美妙。 拔出了匕首看了看夜凛走过来的方向,与其这么干站着,她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找条出路。 她知道的,独孤宸一准在那上面要急死了。 可现在还是那个问题没有火! 眸子轻转看向夜凛道:“你刚刚吃了我的橐驼肉喝了我的橐驼血,作为回报,借你个火种不为过吧!” 说完自顾地拆了那遮阳的木头蓬子,枯枝乱叶用撕扯的布条裹在了一起,折腾出一个火把来,对着夜凛那火把凑了过去。 她慕十七以前呢就是夹缝里求生的人,没混的一身硬骨头和薄脸皮儿,她和夜凛这也就是一场交易,没什么可耻的! 夜凛没有避闪,由着她折腾,还沉寂在这里只有他和她的惊喜之中。 慕十七有了火和光就举着火把迈出了步子,这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的鬼地方,还挺大的。 她举着火把先把自己掉落的这个地儿查看了一遍,发现就是个巨石堆积起来的巨大石室,然后自己压根看不到这个石室的顶部。 没什么其它发现,也没什么暗器机关,如果这是个巨型的墓葬,那这墓主人的心也太宽了吧!连个弓弩阵都不带设的。 好在是遇到她而不是盗墓贼。 慕十七把这里检查完了,就举着火把从夜凛过来的道儿往外走。 夜凛则是又切了几块橐驼肉拿边上散落着的碎叶子裹着,几个大步跟上了慕十七。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荒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慕十七特烦他,可又忍不住拿话堵他:“都说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夜凛一直觉得自己那脑子挺好使的,怎么这会儿倒像是个傻子了! 立刻换了个话题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慕十七特娘的就说这人脑子有病吧! 简直喋喋不休!没一会消停的! 瞪着夜凛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地待太久了?没人跟你说话憋的慌?没关系,你呢可以回去对着那只被你吃肉饮血的橐驼兽说,我想它一定挺乐意和你聊天的!” 夜凛在神门宗那是什么形象?冷血残暴,一个眼神就可以杀人! 可如今在慕十七眼里又是什么形象?长舌妇人! 其实夜凛和独孤宸真的很像,冷漠起来不是人,但若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那话就多了。 慕十七突然记起独孤宸当初搂着她歇斯底里吼着夜凛对她有男女之情的事。 不觉微微一抬头看向那夜凛,对上他那双带着某些情愫的黑眸,不觉一怔,不会吧!这人真的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在! 她还是别和这位靠的太近了,宸王的醋性可大着呢。 可夜凛却想靠着她再近些,再近些!最好能触碰到她的小手牵着一块走。 两人在那黑暗的石头甬道里走着,夜凛觉得这路要是再长些就好了。 “那边是条死路,我去看过了。” “那边也是条绝路,尽头是堵大石墙,严丝合缝没有机关!” “这也是条死路!” …… 夜凛虽然很不想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可事实就是他在这里好几天了,愣是没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道儿。 他不想她再走上一遭,白白浪费体力。 慕十七倒不是觉得他会骗自己,她不信的是他的本事,在这黑暗里饿的七荤八素的人,那眼力还会依旧那么敏锐吗? 所以她举着火把把夜凛嘴里的每一条死路都又走了一遍,然后发现了一条活路。 夜凛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慕十七这一手寻找蛛丝马迹的本事。 他所说的那个没有任何机关的巨石门,在慕十七举着火把几番仔细摸查后,愣是打开了一条道。 谁会想到那控制巨石门的机关扣会藏在那一组石画里。 那组石画他也瞧见了,很平常的狩猎图,他一扫而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可慕十七却看到了不同。 那石壁上的画画的很粗糙,用锐器划出来的画,又涂上了什么白色的草药汁。 画本身没什么不寻常的地儿,重要的是画所画的位置。离那大石墙很近。 乍一看那画真没什么,可你只要认真地看下去,你就会发现,那画里的内容是一个故事,那这画上的故事并没有讲完整,到大石壁那就断了。 古人可不兴时这会玩这话本上下册的。 没人会把壁画画一半,那巨石墙仿佛是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瞧着很不顺眼。 所以,她就确定这石墙是可以打开的,那后面应该还有道儿,道上的石壁上就画着这剩下的画。 确定了这里有道儿,接下里要做的就是找机关了设置了。 毕竟这么大一块石,是人都推不开的。那就一定有机关在! 至于为什么会在那画上找到机关呢? 那是因为她把别处都拍打过了,完了觉得那画上的一只橐驼兽好像画错了。 橐驼兽的背上怎么可能只长着一个肉包呢?于是她就对着那指甲盖大小的肉疙瘩按了下去。 那石壁就打开了! 没夜凛想的那么复杂,她也就是觉得这在石壁上画画的人,手法太差了。 石壁打开后,慕十七并没有急着往里走。 而是又去看了其它的几个死路通道。 她在这地下走了这么一遭才发现,这地儿并不是古墓这么简单,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古城。 一个深埋与这黄沙下的古城! 墓道里会没有机关? 墓道里会没有暗器? 墓道里会这么顺畅? 第1006章 恶心她呢 墓道不会这么宽,这么高,还废尽心思折腾出这么多死路来。 她走过的这些道上居然还有一些嵌在石壁里散落在地上的鱼骨和贝类,谁会在自己的墓道里养鱼? 慕十七虽年岁不大,可大大小小的古墓呢,也去过不少处。 用最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这里没有古墓的那股子阴森味。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处在这个地下城的什么位置。 所以就算那石壁开了有条道儿,她也不会现在就闭着眼往里摸的。 她要找找,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走。 可很可惜,没有路可走! 那就只能走这个道儿了。 夜凛举着火把突然窜到了她前面,还撂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话:“你走我身后,小心前面的路。” 慕十七就呵呵了,这人是真拿她当朋友吗? 就不怕她从背后捅他一匕首送他上西天吗? “不怕我背后杀你?”轻拧着眉头问道。 夜凛笑道:“你杀不了我!” 慕十七挑着唇掂量着手里的匕首道:“我一匕首杀不了你,可我若是在这匕首上抹了剧毒,你就必死无疑!想知道我身上带着多少种可置你于死地的剧毒吗?” 夜凛盯着她笑了笑:“你不会!你与我都一样,不屑做这背后下暗手的事。” 慕十七听他话,真想打他脸。 “据我所知,你下的暗手损招可不少,拿何其威胁我在先,不顾我意愿封了我的穴道掳走我在后,这些过了几年你也许忘了,可前段时间在那林子里拿抹了虫香的青竹剑暗算独孤宸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不屑下暗手?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光明磊落吗? 眸光一敛,继续说道:“我自然也没那么正派,暗招损招会的不比你少,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些为妙!” 不说起那些个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恨他! 就冲他使暗招对付独孤宸那事,他就该死! 可她这会不杀他,就吓唬吓唬他而已。 因为她没有把握可以真的一匕首杀了他,她不觉得这会儿和他斗有什么好处可言。 再说了,她还要把他这条命留给冷御呢!亲手替父报仇,那孩子才能放下心结。这里头的滋味她最明白了。 夜凛却信以为真了,这姑娘在他心目中那就是一条毒蛇!没有那么良善的,他就喜欢她这恶毒的性子。 于是就调整了步伐和她并排走着。 慕十七拧唇看着他,粉唇突出三个字来:“胆小鬼!” 夜凛脸上一阵青红,嘴角抽了抽,愣是没话可说了。 两人穿过那长长的甬道,发现里面错综复杂地穿插着各种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石头路。 然后有些路是斜着向上去的石阶。 傻子也知道,她们这会如果想要出去那就必须往上走。 所以,她们只要沿着这些个石头路石阶路一直往上去就对了。 可说着挺容易的事,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地容易。 古城本没有机关暗器所带来的危险,可架不住这地底下那些成精成妖的鬼东西多啊! 没事就窜出来一两条罕见的毒蛇来,慕十七一路可没少收集那蛇胆。 都说越是剧毒的毒蛇,那身上的蛇胆药效就越是好。 可慕十七就算是捡蛇胆,这会儿都嫌烦了,若不是它们撞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才懒得动手杀它们呢。 然而她那一手杀蛇取胆的本事却看的夜凛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有害怕的事吗? 要单单是毒蛇也就罢了,这大漠里千奇百怪的鬼东西都有。 大家伙都想在这古城里安家,古城就这么大,最后留下的自然都是强者了。 因为蛇一睡就能睡个几十年,所以最下面待着的是毒蛇。 再往上去就是各种巨大到都快成了精的虫子。 慕十七在自己身上撒了驱虫粉,然后一步一个脚印,走的那叫一个稳啊! 夜凛则是提着青竹剑一路从虫堆里杀了过来。 他已经习惯了这一路的自言自语和自问自答。 “你就是一小小世家女,为何会折腾出这么些毒啊药啊的?” “上次在林子里你用的就是这种药粉吧!” “你手腕上那暗器是哪位大师制的?” “这大陆上十年之内,除了唐门的唐十七,还有人有这手艺吗?” 他不突然提起唐门来,慕十七差点忘了这位是怎么联合唐门那叛徒暗杀了自己的。 恶狠狠地瞪向了夜凛:“你为什么要杀唐十七?” 夜凛见她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莫名的开心,立刻回道:“放在唐门的探子回来报,唐十七毒医一绝,制器无敌,却没有任何软肋,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只好杀了她了!神门宗不允许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慕十七总算明白了,她当初的死,只是因为她太牛逼了,碍着了他们神门宗的眼了。 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杀了她,后来又灭了唐门!” 夜凛可不傻,早就看出了唐门的局。 笑道:“我不是楚卅那傻子,唐门的灭门只是独孤宸当初设下的一个局吧?这大陆上也只有他配和我玩上几招!有时候可真舍不得杀了他呢!” 慕十七也同样笑了笑,道:“我赌你先死,你觉得呢?”她那笑是一阵冷笑。 夜凛抬眸看她,道:“我现在又不想杀他了,因为我发现我有让他比死还要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慕十七没搭理他,继续沿着石路往上去。 就听夜凛在她身后阴森森地说道:“从他身边夺走你,然后让他看看我是如何爱你疼你的!” 慕十七冷声道:“收起你那龌蹉心思吧!我慕十七生是他独孤宸的人,死了也会变成鬼跟在他身边的,没你夜凛什么事儿。” 她又不是什么小白花,是他说夺走就夺走的吗? 疼她,爱她?他确定不是在恶心她吗? 既然他把话说出来了,她也不怕和他把话挑明了说。 “咱们这辈子呢,就只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她就是这么一路没拿匕首砍他,拿毒毒他,他不会就以为他们之间那些新仇旧恨都一笔勾销了吧? 第1007章 龌蹉心思 夜凛在她说完那些恶狠狠的话之后,脸色突然大变起来。 骨子里本来就带着暴虐的人,就算是再和善待人也隐藏不了他的暴虐和血腥。 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她那句和独孤宸生生死死的约定。 没他什么事?跟他没关系!他马上就能让她和自己有些关系! 慕十七也没曾想自己的这些脱口而出的话会把夜凛给突然激怒了,这会儿猩红着眸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呢。 心中咯噔一声,顿觉不妙! 那眸子里含带着的东西她太熟悉了,独孤宸想要狠狠欺负她时也这幅表情,瞪着一双兽眸,恨不得能一口吃了她似得。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那些事儿又都经历过的,夜凛这会儿想干嘛她一眼就能猜出来了。 可就是能靠着女人的直觉猜出来,才觉得自己遇到了大麻烦了。 夜凛想和做之间并没有隔得太久,以至于慕十七反应过来想要逃时,依旧被他给缠住了。 她身手本来就敌不过他,那是事实,她之前只********地觉得他不会杀了自己,却没往这些个恶心事上想过。 夜凛虽是个小人,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大陆上的一门之主能做出这采花贼才做的龌蹉事,不是,采花贼还要挑未出阁的小姐动手呢,她都是一孩子他娘了,他怎么还能对她动那样这样的龌蹉心思呢? 疯子就是疯子,都不挑人的! 她和夜凛之间身手的差距,就是她和独孤宸之间身手的差距。 高低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分晓。 她很快就被面露凶狠的夜凛压在了背后的石墙上,两人贴的很近,近到她能呼吸到他口中刚刚茹毛饮血后留下的血腥臭味。 “放开我!”慕十七两条胳膊都被他钳制着,用力地抵在石墙上,扭着脖子,错开他吹来的热气。 夜凛也只是一时激动,激动过后那心底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来,他其实很喜欢和她一路慢慢走着,她就算是不说话,他在一旁看着也好的美好感觉。 他不想把两人关系弄得剑拔弩张,见了面就非得是个你死我活,她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神门宗的宗主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起来? 他试着靠近她,再靠近她,可他发现自己能靠近的只有他们的身体。 她那脸上却永远是一脸的疏远和嫌弃。 “你就那么爱他吗?他独孤宸有什么好?血腥残暴,冷血无情,还保护不了你!就算是我现在想要要了你的身子,他也没办法出来救你!”薄唇起合,在慕十七耳边叨唠着。 那言语里带着无可奈何,他夜凛自小就被人唤作圣子魔童,自诩没什么事能难道住他,可偏偏,他对这么个女人无能无力。 慕十七也就脖子还能动弹,用力地避开他靠近的气息,不言不语,不理不睬,只是摆出一张极冷漠的脸。 夜凛想听她说话,用她那粉嫩的唇瓣和他说话,就算是骂他也好,他想要她回应自己的感情! 没错,他突然悟出了自己那心底迫切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想要她爱他,像爱独孤宸一样地爱自己。 “十七,他给了你什么?我也统统会给你!他如何爱你宠你,我也会爱你宠你!不,我会比他更加地爱你宠你!你会知道做我夜凛的女人比做他独孤宸的女人更幸福!只要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慕十七依旧扭头没搭理他的疯病。 夜凛继续自言自语道:“没关系,你一天不爱我,我可以等一天,你一年不爱我,我可以等一年,就算是你这一辈子都不爱我,我还能等你下辈子,到时候我让人把我们两葬在一块儿,即使到了那地府,就算是你变成了一缕魂魄,你也休想再去看独孤宸一眼!” 慕十七这会才明白,独孤宸那句夜凛和他很像的意思了。 两人真的有一点很像,那就是疯癫起来的那股子疯劲无人能及。 她前前后后总共也就和他夜凛见过几次面而已,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他是怎么突然间就对她情根深种的? 她不知道的是,独孤宸和夜凛这样的人孤独寂寞久了,只要是认定了的人和事,那就只能是他的! 慕十七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自然不会继续说话激怒这疯子。 淡淡地扯着唇道:“你知道我这人的性子的,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任何事,你这么禁锢着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要和独孤宸比吗?那好,我告诉你,他从来不会出手伤我!而你呢?” 慕十七瞥了眼自己被夜凛勒出了淤青的手腕。 夜凛透着地上那插着的火把的光亮,也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一片青紫和皱起来的眉头,徒然间松开了手。 慕十七得了机会,赶紧地从他身边逃开,退到了几步外,一脸警备地盯着他看。 半响才道:“我只当你是突然魔症了。” 夜凛扯着薄唇苦涩一笑:“我是魔症了,为了你成疯成魔!我也甘愿!” 慕十七在心底狠狠地呸了一口,个疯子!可那嘴边倒是把住了,没骂出口,她可不想再惹怒了这疯子发疯。 虽他怎么说,反正她只当没听见他那些令人作呕的话就好了,她这会儿就想着要赶紧地出去找独孤宸,有了独孤宸在,就再也不用担心这疯子对着她发疯了。 独孤宸在那沙海外也没消停着,整个人比夜凛还要疯癫,狠狠地往那沙丘里跳了好多次,为了能感应到那沙子里的机关暗道,他褪去了鞋袜,那脚掌都被那沙丘里的碎石磨的血剌剌的。 可他依旧没能找到任何的头绪来,整个人都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什么冷静自若,都见鬼去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块,可不管他怎么狠狠地用力在那尖锐的石块上踩下去,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满眼都是黄沙,满手都是黄沙,满脚都是黄沙! 而十七就在这一对黄沙下!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也亏得他是独孤宸,在这般情况下还能注意沙丘的微弱变化,原来整个沙丘随着风,就好像在起着浪花,而这些个沙浪过后的沙丘是在不断变化着移动位置的。 第1008章 心思纯洁 所以就算是他把刚刚十七落下的位置记得分毫不差,也不可能找到十七落下的地方的,因为他脚下的沙丘其实一直都在移动着。 独孤宸想明白了这一些,就开始去注意沙丘的变化,每隔上一段时间沙丘到底会移动多远的距离,然后再去脑子换算一下十七到底掉下去多久了? 时间和移动的速度,这样就能算出这沙丘总共移动的距离了。 这世上若是还有人真的能估算出这沙丘移动的大概距离,估计这个人就只有独孤宸了。 他那脑子灵活到简直就不是人! 按照他的猜测和估算,独孤宸又试着褪去了鞋袜在那沙丘下用脚试探了起来,他算计的是橐驼兽的身形大小,然后在那一大片的区域里有把身子深埋在那黄沙之中,不停地探索着,寻找那黄沙下可能存着的机关暗道。 一阵沙浪过后,周身的沙子突然间又聚拢了起来,仿佛是要把他给淹没了。 独孤宸那面上没有恐惧没有害怕也没有惊险,有的只是欣喜。张开双臂让那起伏着的黄沙慢慢地淹没自己。 慕十七这边被夜凛一番疯癫折腾之后,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拾起那地上的火把子,尽量地离得夜凛远远的。 惹不起,她还不能躲了吗? 可夜凛那疯子压根不让她躲啊! “十七,你和我说句话吧,一句也成!” 慕十七嘴角动了动,她和他说个屁啊!看到他那张脸,她就无言以对了! 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刚刚被你吓得想咬舌自尽来着,这会舌头伤了,不想说话不行吗?” 夜凛却因着她那话笑开了,这丫头就算是绷着一张脸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听着也乐呵。 至少她是愿意搭理自己的! 扯着薄唇轻笑道:“那你就别说了吧!” 慕十七真不明白他这从头到尾的到底在乐呵个什么鬼!她只不过是找个理由不愿搭理他,完了还想顺便埋汰他一下,那话有这么好笑吗? 两人一左一右的继续这么走着,慕十七真不是心宽,而是逼不得已甩不掉夜凛这疯子。 否则她是傻了还是愣了非得要和这差点强了自己的疯子一块走。 撇去夜凛这么个扰人心神的疯子,慕十七不得不感叹这大漠之中,黄沙之下有个这么奇怪的古城。 走过这么多的石头道和石头阶梯,慕十七多少能估摸感觉出来,这古城是由下往上建造的,最下层当初应该住了不少的人,然后石头道和阶梯应该是街道,石头阶梯和街道边有不少石头房子。 最底层的房子相对的矮小简陋些,越往上则越高大繁杂些。 下层的房子里只有简单的石头墩子,可这越往上越高大的石头房子里,则是还能看到很多精致的器具和工具。 当然,这会儿在她看来这些个器具和工具肯定是入不了眼的,谁知道这座死城在这黄沙下埋了多久了? 慕十七没作太多的停留,而是举着那光线逐渐微弱的火把一路向上去,她们好像就快要到达这古城的顶端了。 顶端的房子十分空旷,相较于下面的那些石头屋子,这一间绝对能算得上是座宫殿级别的了。 许是越来越接近地面的缘故,这宫殿比那最下面的石头房子里暖上很多。 慕十七觉得这古城里若是真有条道可以出去,那一定是在这间大石头宫里面。 那脚步没有一点停顿,迈着步子就踏入那巨大的石头宫中。 对比她们刚刚沿路见过的那些小屋小房子,这一间绝对算得上是豪华了。 那大殿正中央的应该是张大石头床,石头床上摆放着的两块方方正正的大石头应该是两块石枕,还有一张石桌样的东西,石桌边上摆放着几个石头块,应该就是石凳了。 总之这大石头宫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应该是年代太久远的缘故,所有的东西腐烂掉之后,只有这些石头依然还在吧。 因为石头永远不会腐烂!所以才会有海枯石烂这么个词吧! 慕十七呢也没有那闲情雅致琢磨这些个诗词歌赋其中的韵意。 这石头宫上面已经没有路可走了,她不能放过这石头宫里的任何蛛丝马迹。 按照她这么些年玩暗器和机关的经验来看,一般的暗器机关设置不是在墙上就是在地上。 所以,她先举着火把去查看这四周的墙面。 墙面上有画,手法和她们进来那道大石头门处很像,可这种简单拿石头划几下的画作,她还真瞧不出到底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她现在也只能假设它们是出自同一个人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墙壁上的壁画里有可能存着些端倪呢? 也许她能从这壁画之中寻到出去的机关呢? 虽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可现如今就算是猜测,在她眼里那也是个机会。 夜凛也跟着凑了过去,看着她用袖子一点点地擦掉那石壁上的灰尘,一点点地露出那石壁上的壁画来。 好像是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还一个女人,穿的都很凉爽,这大漠里这么热,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慕十七也没觉得这壁画有什么奇怪的,继续拿手往后面擦拭着。 她的小手挥过,又露出两个人来,只不过这会儿这两人的身子离得有些近了,两人已经手牵着手了,肩并着肩了。 第三幅壁画,那对男女就已经抱在了一起了。 慕十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许是一对关系不错的朋友,或者姐弟,兄妹之类的,久别重逢抱一下呗。 所以,她又挥着小手继续往下面擦拭着。 这时候第四幅壁画显露了出来,画面上的两人姿势又发生了变化,两人换了个场景,移到了石床上面。 然后呢,面对面地坐好了,男子的手放在女子的胸前,女子那本来就不多的衣衫还滑落了一半。 慕十七那心思真叫一个纯洁啊! 都这会儿,依旧没往别处乱想,还地在心底给了个特正经理由,道,那女的受伤了,这一对估计是再运功疗伤! 第1009章 不大对劲 慕十七举着衣袖继续向后面走去,那对男女再一次显露了出来。 两人依旧是在那张石头床上,可这一次那女人的身上的衣衫已经褪了个干净。 光溜溜地躺在那男人的身下,那胸口的一对浑圆尤为夸张明显,好似两颗大瓜。 而那个男人的身子也是光着的,双手放在女人那一对浑圆上,身体有一处尤为凸出明显! 慕十七这会儿若是还觉得两人是在疗伤,那她自己就真该去治一治她这脑子了。 这是分明就是大写的春宫图嘛! 这会儿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立刻停手,完了当作没事人似的走开。 可她也担心那后面的壁画隐藏这机关暗道什么的,她若是因为这副图画错过了,那岂不是很可惜! 咬了咬牙!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个气,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害臊的! 于是又举着袖子继续往后蹭着,她以为前面那一幅已经够火辣直接的了,谁会想这后面的这一幅比前面那一副还要不要脸! 她只能说,那画面上的动作,独孤宸在欺负她时也试过,所以她这会儿这小脸跟火烧似得,都不敢去看夜凛。 夜凛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从他十五岁开始,那些个夏家女就变着花样爬他的床了。 所以,他有碰过女人,也知道那壁画上的图是什么个意思。 这若是搁以前,就这画风画技,他看第一幅画的时候就该扔了的,且就算是那画上的内容如何情-色,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就那画上的胸比脸还大,眼比嘴还大的女人,他都懒得去多看一眼的。 可这会儿他面前陪着他一起看的人是慕十七啊!是他一直肖想着的那个女人啊! 所以,他视线落在那壁画上后,又落在慕十七那张倾城的小脸上,那心底就泛起了阵阵涟漪了。 脑子里还把那画上的女人幻想成了十七,那个男人也变成了自己。 那身子就越发地火热难耐了,整个人也变得焦躁了起来,口干舌燥地去看慕十七。 慕十七听见身后漾起的粗喘声,满面防备地回过头。 就见夜凛双目猩红地盯着她看,那眸子分明是带着浓浓的情愫的。 慕十七心底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可那画面已经被她给抹开了灰尘显露出来了,她这会儿就算是想要覆盖也覆盖不了了。 她浑身上下除了手里的火把就是身上的衣服了,总不能脱了衣服去盖住那些个画吧! 所以,她举着火把想要遮住那碍眼的壁画,可火把就一支,她是要遮盖前面这一幅呢?还是后面这一幅呢? 她不知道,让夜凛魔症的从来就不是那些画,而是她! 就算是她把那两幅画都用东西盖住了,夜凛那身上的火也不会灭掉,因为那火光之中她的小脸更加清晰美艳了。 慕十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这火光照的,这画臊的,还是被夜凛盯着看的缘故,总觉得自己这身子也由内而外地热的难受。 燥热难受过后就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好似有些喘不过起来,只有大口呼吸着,轻喘着气,才稍稍好受些。 刚刚明明还有些微微凉意的,这会儿就算是有这火把照着,身子也不应该热成这样的。 无奈把火把插到了一旁的石台上,离的远些了,想要让自己的身子没那么热。 可状况并没有好转,再看看那夜凛,显然身体不大对劲的并不是她一个人。 夜凛也已经一边粗喘着气一边扒着自己的衣衫了,这会儿已经褪了个大半,露出光裸的上半身来。 慕十七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会儿她们两人最好离得远些。 夜凛看着她那瓷白的小脸,粉嫩的红唇,湿润的双眸,却想要离得近些,再近些。 “你想要干嘛?别过来!”慕十七立刻摸出匕首喝止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软绵甜腻,好似在对他撒着娇呢。 夜凛浑身打了个激灵,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会儿这身子有些不大正常,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毒了,否则为什么浑身上下这么燥热难耐? “十七,过来,让我抱一会,抱一会就舒服了!”许是热糊涂了,那心底的话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 慕十七举着匕首退后几步,被他一路逼到了那大石床上。 娇喘着气,倚在那石床后的石壁上缓了缓,她这会儿双腿都在发着软,打着颤,手里的匕首却一直没敢松懈地对准了夜凛。 夜凛的衣衫已经被他自己给扯破了,变成了随便随意地丢在了那地面上。 双目被****灼得猩红一片,大跨步地向着慕十七走来。 “十七,别怕,我不会伤了你的!” 慕十七心道,我若是信你才有鬼呢!不会伤了我?那你脱成这样是要闹哪样? 可她自己这会儿也难受地紧,就想要扯了身上这件轻薄的雪蚕丝衣衫,仿佛那衣衫穿在身上使得她呼吸都特别地不顺畅。 实在是受不了了,小手才扒开那衣襟,露出一片水色的肚兜来。 对上夜凛那眸子,又摇了摇头那浑浑噩噩的脑袋,用手拉扯着衣襟护住了自己的胸前。 夜凛的视线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那一片乍现的春光,喉咙滚了滚,咽了口口水,然后像一头野兽猛地扑向了慕十七。 好在那石床足够大,慕十七撑着那虚软无力的身子,奋力地一跃,避开了他的身子,自己也跌倒在了石床之上,胳膊肘砸在那石枕上,一阵疼麻,眼里都快出来了。 而那边夜凛扑了空后,又晃晃悠悠地爬起了身子,盯着慕十七的眸子里,仿佛是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继而又再次扑向了慕十七的方向。 慕十七拖着红肿着的胳膊,作势一滚,惊险地避开了他的这又一扑。 娇喘声越来越急促了,那身体里的那股子燥热把她整个人都折磨地颤抖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落,脑子里回荡着刚刚那石壁上的画面,耳边则是夜凛那充满****的粗喘声,还伴随着他那一声高过一声的低吼。 “十七,是不是很难受?我来帮你好不好?” 第1010章 喜欢尸体 慕十七动作有些狼狈地挣扎着起身,她这会心底若说一点也不怕,那肯定是假话。 夜凛这会儿显然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且她这身子也同样地难受着,整个人都快要被逼疯了。 她怎么说也算是个玩医术玩的挺不错的主,之前又曾经历过媚药媚降之术。 所以她这会儿她自己身体上的异样感觉,还有夜凛那恨不得扑倒她的状态,再一想那石壁上的壁画,她大概能猜出她们两这到底是怎么了? 八九不离十是和媚药有关的东西,可她们两到底是怎么中招的呢? 肯定不是夜凛,夜凛再龌蹉也没必要给她下药的,再说了,没人会给别人下药的同时也顺带给自己来上一点吧? 所以,应该还是她们无意间在这古城里中了阴招了,且大半有可能是在这大石头宮里着的道。 可现在她没时间去想她们到底是怎么着的道,因为夜凛压根就不会给她机会去想这些。 夜凛调整了身体,调转了头,嘶吼着,身形敏捷地再次向她扑了过来。 被慕十七连着躲避了几次,这一次的夜凛眸子里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决心。 “十七,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独孤宸也不在的,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这会儿全身都像是要着了火了,难受的紧,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那只野兽的! 慕十七手里握着匕首,并没有刺向夜凛,而是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小腿,因为她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想要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法子虽很傻,可如今这情形下,她也只能用这么个傻办法了。 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紧咬着粉唇,一脸倔强地拔出了腿上的匕首,再次眼眸清冷地看向夜凛。 “别过来,否则我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什么别惹这疯子生气的鬼决定都去见鬼吧! 她这会儿一定不会让这疯子碰自己的! 夜凛丝毫没有被她那沾着血的匕首吓到,反倒是慢慢地又朝着她靠了过去,一声爆吼声起,冲着慕十七那小身子压了过去。 慕十七想要再避闪,却还是慢了他一步,被他狠狠地压在了大石床上,后背紧贴着那石床,被撞地生疼。 她手里的匕首压根就没有办法举起来反击,被夜凛一个漂亮的反手直接夺了匕首,扔在了床下。 “夜凛,你混蛋!”慕十七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该死的,居然扯她衣服!她那一身衣衫被他直接扯到了肩头,露出瓷白浑圆的肩头来,就连那女人最为私密的肚兜也露出了半边角来。 “放开我!” “你若是敢碰我,独孤宸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的!”慕十七嘶吼着,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她怕了,她感觉到了无助,她这会儿情愿死了也不愿让夜凛碰自己。 身子虽没有什么力气,却依旧咬着牙,奋力地挣扎着。 夜凛双目猩红,邪魅地扯着唇道:“独孤宸?你以为你被别的男人碰了,他还会要你吗?十七,你这心思也太单纯了些,他离国宸王会缺女人吗?他独孤宸这一辈子可是最嫌弃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的!” 大手扭过慕十七那乱动着的脑袋,眸子里居然还带着情深一片:“没关系,他不要你,我要你!” “十七,我会一辈走待你好的,别哭。”夜凛整个身子把慕十七压的死死的,薄唇向下想要去触碰慕十七的唇。 慕十七紧抿着唇扭头避开,脑袋里回荡着夜凛的话,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她绝对不会苟活在这世上厚着连留在独孤宸身边的。 因为她的存在,将时刻提醒着她身上曾经所发生的事。 所以,她会懦弱地选择自我了断! 她知道这样很傻很没用!可她真的没有脸再去面对独孤宸了,他那么爱她,怎么能容忍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碰了! 冷冷地漠然地应道:“如果你有那癖好喜欢尸体的话,那你就请便!” 论意志和心性,夜凛的修为绝对是在她之上! 她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意志保持着少许的清醒,没道理夜凛不可以的! 除非他就是故意的,想要顺着那药性的驱使,不愿意去压制自己体内的兽性! 那她就以死相逼好了!他若是真的喜欢她这身子,她不介意就留个尸体给他。 夜凛狠狠地一拳捶打在那石床上,手指和石头的巨大撞击声就在慕十七耳边回荡着。 面上带着悲恸,那说话的口气也突然起了很大的转变:“你是说你可以为了他独孤宸去死吗?” 她想要为独孤宸守身,如果他碰了她,她就立刻死给他看!这不就是愿意去为独孤宸死吗?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却不想她并不是没有情,而是她的情全部都给了别的男人了。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是独孤宸,最羡慕的人也是独孤宸! 慕十七知道自己赌对了,夜凛他果然并没有被那药性控制到真正地失去了意识,他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干龌蹉事罢了,之前的一切疯癫不受控制有一多半是装出来的。 完了,再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媚药上推! 以为这样她就会少恨他一些了吗?做梦! 如果他还能控制自己,那至少她还有些希望。 “我说过的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任何事,这事和独孤宸没多大关系,而是我自己不乐意!你若是个男人,就先放了我!” “有本事你就想办法赢了我的心!而不是用这些江湖上下三滥才会用的烂招!” 慕十七见夜凛那胳膊稍稍有些松动了,才又继续说道:“你一定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吧!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明白,爱这玩意儿可不是靠干这些事就能得到的!”否则那花楼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成情圣了。 夜凛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好似真的有认真地在听她的话。 他有些渴望去经历她口中所说的真正的发自心底的爱了,两情相悦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儿。 第1011章 死而后生 独孤宸披头散发,赤着脚冲进来时,慕十七还被夜凛压在了身底下。 只见那大殿里的石头床上,一个****着上身的男人正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而那个女人正是他找疯了的十七。 夜凛和慕十七天生的敏锐迫使着她们齐刷刷地抬头去看向了那稍有动静的方向。 三人瞬间就都看清了彼此的脸。 然后三人脸上的那表情各异,慕十七是欣喜,劫后余生的欣喜,又有些酸涩,鼻子一皱,就冲着独孤宸默默地留着泪了。 夜凛则是带着稍许的震惊,然后扯着唇笑开了,当着独孤宸的面把慕十七扯了起来,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你来迟了一步,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慕十七这会儿身上那衣衫耷拉在肩头,满脸泪痕地看着独孤宸,那双眸显然是哭过了。 独孤宸知道的,能让她哭的事并不多,这小东西只有真正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哭的。 黑眸里杀气暴走着,冷冷地盯那洋溢着一脸胜利者的笑容的夜凛道:“放开她!” 慕十七贪婪地看着独孤宸那张凑近了的俊脸,咬着唇泪眼婆娑,像极了被主人丢弃了的小可怜,不言不语地,就这样瞪着一双含着水的眸子看着独孤宸。 看得独孤宸心都碎了,这小东西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露出这委屈极了的小模样。 他这会儿恨不得能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着。 可夜凛这混蛋还在这儿呢,那只大手紧紧地困着他的十七,他怕自己若是和他动起手来会伤了十七。 手里的软剑举起,却犹豫着无从下手。 慕十七哭了一会,才收住了那眼泪,知道自己如今这处境不大好,夜凛恐怕会拿自己去再次威胁独孤宸。 可她再也不要和独孤宸分开了,所以,即使是要拼死一搏,她也必须从夜凛身边逃开。 夜凛这会儿也把手里的青竹剑举了起来,对准的是慕十七那纤细的脖颈。 看向独孤宸,道:“反正她都是我的人了,不若你就把她送给我吧!咱们以后呢就进水不犯河水,既往不咎,如何?” 独孤宸攥着软剑的手指收了收紧,声音里都带着杀气:“放了她,然后,我会杀了你!” 杀了他,他再一次坚定自己的信念,他独孤宸穷极这一生也要杀了他夜凛,灭了他神门宗! 其它的所有仇怨他都可以做到既往不咎,可是他伤了十七的事不可能抹掉。 夜凛扯着薄唇道:“那就是没得谈喽?” 独孤宸忍耐着,重复着同样的话:“放了她,然后,我会杀了你!” 夜凛知道慕十七在独孤宸心目中的地位,当初他既然能用她威胁独孤宸一次,那也可以威胁第二次。 如今,十七在他手里,那就是最好的筹码! 谅他独孤宸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他却漏算了一个人——慕十七! 慕十七可不是一朵任由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却只会哭哭啼啼的小白花。 她刚刚哭那是因为她猛地瞧见了独孤宸,她一时没适应过来,喜极而泣。 现在她反应过来了,自然就要想办法从夜凛这青竹剑下逃出去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这会儿就必须先往死地里冲,然后才能寻出一条生路来。 在夜凛和独孤宸分神对话的空隙,她忽然间身形一动,向着夜凛那青竹剑上撞了过去,不过她调整了下自己的身形,让那青竹剑错过她那颈部的大血脉,这样即使那青竹剑划伤了她也不足以致命。 而她这突然的动作,却让夜凛和独孤宸同时都乱了阵脚。 夜凛本能地缩回了手里的青竹剑,怕真的伤了她! 慕十七找准了机会,猛地从他怀里向着独孤宸的方向冲了过去。 独孤宸的反应比夜凛要稍稍快上些许,也比夜凛要更了解慕十七,所以先看出慕十七心底的算计。 在慕十七冲过来的同时,也提着剑冲向了她。 夜凛再反应过来想要去追,也已经迟了。 慕十七那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运足了内力。 再加之她的轻功其实和夜凛差的并不多,所以这短距离的施展,夜凛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追赶不上她的。 独孤宸远远地就向着她伸去了胳膊,待那大手触及到她那纤细的胳膊时,那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慕十七是直接撞进独孤宸怀里去的,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双眸又红了起来,抬眼去看他,默不作声地落着泪珠。 独孤宸大手把她圈在了怀里,先是看了她一眼,才又猩红着一双眼去看夜凛。 夜凛盯着那抱在一起的男女,唇角燃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又着了那只小狐狸的道了! 刚刚那身体里的毒虽然不能把他给怎么着了,但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能够影响到他的身手的,所以,他这会儿肯定不是独孤宸的对手。 压根就不用怀疑独孤宸那颗想要杀了他的心。 所以,为了以后的长久,他这会儿只能暂且做个逃兵了,真正的强者能屈能伸! 提着青竹剑和独孤宸过了几招之后,便寻了个机会冲出了石头宫。 独孤宸提着剑想要追过去,却又担心慕十七这会这身体状况,那脖子上的伤口处鲜血还在流着,那小腿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伤到了,染满了血迹。 满眼带泪就这么盯着他看,把他那心都看软了,看疼了,只能缩回了脚步,留下下来。 夜凛的生死怎么及她的安危重要呢? 把慕十七那身子扶住了,大手去探看她脖子上的伤:“让我来看看你的伤。” 慕十一一听他那低沉温柔的声音,整个人就又控制不住泪崩了。 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哭得稀里哗啦的。 独孤宸被她这么一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见多了她的坚强和勇敢,真的很少应对这样的好似一朵小白花的她。 大手探上她的背,一下下地顺抚着。 “十七,没事了,没事了。” “是不是伤口疼?让我帮你看看上些药处理一下,好不好?” 第1012章 比命重要 慕十七哭一会儿,就开始转为抽泣了,慢慢地那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仰着小脸去看他,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我没有让他碰我!我答应过你的,这世上就只有你能碰我身子的!我没有让他碰我!” 独孤宸其实一开始听到夜凛那话,真的快要疯了,胸口处疼得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他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事,夜凛就已经把那青竹剑抵在慕十七的脖子上了。 随后她的安危已经盖过了夜凛所说的那件事了,他不是不在乎,而是选择暂时去忘记它! 这会儿听她这么一提及,才又想起夜凛刚刚开口后的第一句话。 忙着出言去安慰着她道:“嗯,我知道,我知道。” 慕十七吸了吸小鼻子,把刚刚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中了那种毒了!夜凛他想借着那个毒欺负我,我就以死相逼!我情愿死也不要他碰我!” 独孤宸后来才从她那话里知道,她这一身的伤都是她自己折腾的。 胳膊是她自己摔肿了的,小腿上那伤也是她自己拿匕首刺的。 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遵守着对他的承诺,不让夜凛碰她。 “十七,你怎么这么傻!那样的约定真的比命还要重要吗?”独孤宸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脸道。 慕十七坚定地点了点头:“对于我来说,这事就是比我的命还要重要的事,因为我不能允许脏了的自己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通常都是独孤宸逮住了机会就和她说一段又一段的情话,可现在她也想要告诉他,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在她心底,她只有保住了身子才有资格和他在一起。 独孤宸被她那话击中了内心,心疼她刚刚已经经历过了生生死死,所以才会这般失控地抱着他痛哭出来吧。 “不会的!夜凛再也不会有机会欺负你了,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的!十七,不会有下一次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这会心底满满的全部都是自责,若不是他没照顾好她,如果他可以再小心一些,她也不会被夜凛抓到,受到这样的伤害。 慕十七也就是被刚刚那一连串的事吓到了,特别是差点就被夜凛占去了那身子的事,她这会儿想想都后怕。 才在独孤宸怀里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的。 这会儿独孤宸那脸上的痛苦深刻而又真切,抱着她的大手一刻都没离开她的背,好像生怕她再丢了一般。 最后反倒是她开始出言安慰起他来了:“独孤宸,我没事,你别自责了,谁也不会想到那流沙会突然间出现,谁也不会想到那流沙下有个古城,更不会想到夜凛就在这古城里头。” 她若是知道,怎么着都要拉着独孤宸一块跳下来的。 倒是他,是怎么下来的?若是从那同样的高度落下,这会儿身子有没有受伤? 从他怀里挣扎着要出来,那清亮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视线落在独孤宸那双光着的沾满了血污的双脚时,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你的鞋子呢?为什么要光着脚?” 这一路都是石头,还是些打磨的并不是很平滑的石头,他这一路光着脚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独孤宸视线却落在了她那脖子上,大手轻抚着她那散落的碎发,应道:“丢了,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慕十七被他重新扯进了怀里,任由他抱着坐到了那石床上,然后特乖巧地让他给自己看伤。 只不过那心底的疑问依旧还在呢。 “你为什么要把鞋子给丢了?是坏了吗?就算是坏了也不能就这么丢了啊!你又没有其它可以换的鞋子!” 独孤宸从怀来掏出治疗外伤的金创药,一点点地给她上了药,然后扯了点干净的棉布条替她在脖子上裹了几圈。 这大漠风沙大,她这伤口虽不算要命的,可也要细心包扎护理才好。 独孤宸一边给她处理着伤口,一边抽空应了她的话:“你落下后,那机关就关闭了,流沙太厚太深了,我只能把脚探入那沙丘之中去寻找机关暗道,穿了鞋子感觉就没那么敏锐了,所以,我就把鞋袜给脱了。”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他找了机关,然后落了下来,好巧不巧地就落在了那只橐驼兽的尸体上,然后发现她不在,就一路循着她的踪迹追了过来了。 他同样发现了两个人的足迹,却没想到那另一个人会是夜凛。 独孤宸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她那小身子抱起来放在那石床上,替她探看小腿上的那处伤。 好在是她自己插下去的,避开了要害的血脉,血流的并不是很多,上了药迅速简单地包扎了起来。 才有把视线落在她那红肿的胳膊上,心疼地抽着冷气。 “这才一会的功夫,你怎么就伤成了这样,我就该拿根绳子把你栓在我腰上的!” 慕十七瞥了眼他那不能看的双脚还有他那干裂的薄唇,轻声回道:“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那些个橐驼兽背上分明是背着水的,而且你自己这腰间不是还挂着一个大水囊吗?你为什么不喝?就你能死撑是吧!” 独孤宸不是不渴,是压根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个渴不渴饿不饿的事。 这会儿慕十七解了他腰间系着的大水囊,拧开木头塞子给他递了过去,他才就着她的小手喝了两口。 “独孤宸,你能不能别再拿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惩罚自己了?” 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难道就不明白身体是重要的本钱这个道理吗? 独孤宸知道,可他就是做不到! 他真的就觉得连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的功夫,她都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好在她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她乐意怎样就怎样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 慕十七拧着唇去看他,对上他那深邃的黑眸,又道:“把脚伸过来,我替你看看伤!” “好!”她让伸出脚就伸出脚吧! 第1013章 不去看画 慕十七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那双脚真的伤的很严重,脚底被碎石划出了好多伤口,伤口流出的血混着泥土,粘在了脚底。 “不疼吗?”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 心疼地吸了口冷气,想要倒出那水囊里的水给他擦擦那脚心的血污。 却被独孤宸抬手阻止了:“别浪费了这水,待出去找个水源再洗也不迟,我没事。” 慕十七红着眼看他,声音里带着情绪:“你就打算这么出去吗?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会因为一点不经意的小伤送了命!你知不知道这大漠里有多少毒虫子就只要一点毒血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一脚踩下去后,它没命,你也跟着没命!” 说完,自己动手脱了鞋子,然后褪掉自己的袜子,露出她那白净可爱的小脚。 拿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脚,又把自己褪下的袜子给他套了上去。 虽然有些不大合脚,但有聊胜于无。 独孤宸看着那袜子边上的绣花,俊眉拧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穿女人的袜子,这好像有些不大合适吧! “十七,我能脱了吗?”宸王觉得这会儿浑身都不对劲。 慕十七表情冷硬道:“不能!”还真当自己是野人了不成? 再说了当初唐十一在林子里做野人那会儿也是穿鞋子的。 若不是她的鞋子太小了,不合他的脚,她早就把鞋子脱给他了。 独孤宸知道这小东西也是担心自己,心底一番建设之后也只能随她折腾了。 只要她高兴就好! 两人坐在那大床上互相瞪了一会,宸王只能认输! 抱着她那柔软的小身子道:“你身上的毒如何了?还难受着吗?” 慕十七闻言,这才记起自己身上的毒,可奇怪的是那毒好像已经被解了一般,就算是在独孤宸怀里窝着呢,身体也没多大的反应,可她和夜凛刚刚分明没有进行任何解毒的事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好像又没什么感觉了,不难受了呢!怎么突然就没事了呢?”她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些个毒自己会这么散了的。 独孤宸捏了捏她那娇俏的小鼻头,笑道:“没事就好,瞧把你苦恼的,莫不是你还想要借着那毒对我干什么坏事?” 慕十七娇媚地瞪了他一眼,娇笑道:“想的美,你!”她只是觉得这事有些怪而已。 咕噜一下从他怀里撤了出来,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小模样。 指着那边的石壁道:“刚刚我和夜凛就是看着这边的画,看着看着就突然不大对劲了。” 独孤宸起身跟着她,大步跨了过去,黑眸紧盯着那石壁上的壁画,眸子里冒着怒火。 只是扫了一眼,就看清了那画中的意思。 夜凛个混蛋就是看着这些画之后才对十七突然起了邪念的。 慕十七一扭头,瞧着他那脸色不大对劲,显然是快要到暴怒的边缘了。 忙着解释道:“我是想要寻找出去的机关暗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画。” 独孤宸皱了皱眉头,大手一伸,把她揽进了怀,退后几步,视线落在那画壁旁插着的火把上:“别靠的太近了,那火把有问题!” 慕十七一惊,道:“火把有问题?怎么会?那火把是我拆了那木头蓬子,一路举过来的,有什么问题?” 独孤宸拿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单手抱着她退出了石头宫,待她站稳了身子,才松手道:“香气,那火把里的有一股奇怪的香气散发了出来,那味道应该有那种功效!” 气味极其微弱,也就是他才能闻出来。 慕十七突然记起了什么,指那指那石头宫里火把的道:“我想起来了,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我的火把快熄灭了,我就随手捡了那石桌边的几根枯木,绑在了那火把子上!” 她那脑子一点就透了,“所以,应该是那些枯木燃烧过后会产生某些催情的作用。”这才导致了她和夜凛的异样,然后在那壁画的诱使下,夜凛才会那般对她的。 独孤宸看的比她还要透彻,分析道:“那些枯木就算是有那作用,也因为太久远了,而大大消减了药性,所以,你这会儿才会这般好好的。” 慕十七扯着粉唇笑了笑,这迷题总算是解了,还是她家相公聪明! 可是还有个大迷题在等着她们呢,她们到底要怎么出去? 在这一点上,独孤宸的意见和她不谋而合,指出问题的关键之处就在这石头宫里。 慕十七虽然不大好意思再提起那壁画,可这会儿不是急着想要出去嘛,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远远地盯着那壁画道:“会不会还是藏在那壁画里,之前那大石门的机关就是存在那壁画里的,机关控制和那壁画融为了一体。” 独孤宸这会儿也看不出那机关到底在哪里,只能先去查看那壁画了。 闭着气息,把那火把取了出来,抽出那几根枯枝扔在地上熄灭了,才举着那微弱的火把走近慕十七。 “那石壁上的画,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慕十七红着一张小脸,低头闷声道:“好,不过我是去找机关,不是去看画,那画画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独孤宸扯着薄唇低低沉沉一笑,大手牵上了她的小手,柔声道:“好好好,咱们去找机关,不看画!” 这小东西怎么能够这么可爱呢?纯美的小脸鼓鼓的他都想要抱着啃上一口了。 慕十七有些后悔跟着他过来看这什么鬼壁画了。 她们一边擦着那石壁上的尘土,一边向前移动,欣赏那石壁上的壁画,顺便找一下机关设置。 可那壁画上的内容真的是越来越露骨了,后面的那些幅画,绝对要比之前她和夜凛看的那几幅内容火爆! 场景也丰富多彩了起来,从石床上滚到了石桌上,又从石桌上滚到了草地上,还有更稀奇的呢,就连那橐驼兽的背上也不放过。 关键是每一幅画上,两个人的姿势都不带重复的。 慕十七着实是佩服这位作画的大师! 第1014章 随便玩玩 光是看着这些壁画,她就足够脸红心跳的了。 奈何身后还跟着一位话儿挺多的爷。 独孤宸凑到她耳边,那声音仿佛是在沙哑呢喃着,轻吹着气道:“乖宝,这个姿势我们也做过,还记得吗?” “乖宝,下次我们也试试看这个动作吧?” …… “独孤宸,你给我闭嘴!”慕十七羞红着一掌小脸瞪着他,挺好一冷面王爷,怎么突然就这么没皮没脸了呢? 连乖宝都叫上了!若不是舍不得他疼,她早就一脚踩在他那双光脚上了,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 独孤宸其实也就是逗逗她玩儿,想让她忘了刚刚经历的那些个龌蹉的事,忘了夜凛那疯子。 都这节骨眼上了还想着那些个事,他可没那么混蛋的。 说实在的,这壁画画的真不怎样,可这为画师的想法很特别啊! 能把这些个春宫图画在这么大的一面石壁之上,也是要有足够的勇气的。 这个男人和女人整天没事干就想着这些个事了,慕十七顶着一张老脸跟着独孤宸一路总算是把那些个壁画给看完了。 然后她发现,壁画就只是壁画,并没有她想要找的机关设置。 那男女骑着的橐驼兽身上也没有所谓的第三个肉疙瘩可以摁下去的。 她只能转脸去看独孤宸,见宸王也冲着她摇了摇头,看来是她们猜错了,这壁画一事上并不存着任何蹊跷。 可这空荡荡的石宫之中一眼望去也没什么能藏机关暗道的地儿了。 独孤宸看着她那暗淡无光的小脸道:“你在那大石床上休息一会儿,我来继续找找看。” 慕十七点了点头,她和夜凛没找到,并不代表他也找不到! 她知道他有着多么敏锐独特的观察力。 就见宸王脚下踩着她那双绣着花边的小袜子,满屋子的跑着,一会儿这边看看,一会儿那边瞧瞧。 俊眉拧着,先是大概扫了一眼,遇到了不太确定的地方,才会凑近了用手去查看。 这位爷的探查本事她是见过的,那一双利眼,想从他面前溜过任何蛛丝马迹,那根本就不可能。 可这石头的屋子里,真的就都只是石头而已。 独孤宸一回首就瞧见那小东西撑着胳膊晃着小腿在那石头大床盯着他看呢,那灵动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正在冲着他招着小手呢,模样啊十分暖心。 起身大步向着她跨了过去,立在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慕十七从手里举着一块蛇肉干递到了他的嘴边:“吃些东西再找吧!” 独孤宸黑眸凝结,低首盯着她看,薄唇就着她的小手只咬了一小块的肉:“你吃吧,我不饿!” 这世上最善意的谎言莫过于这人分明是饿的要死却还要装着自己刚刚才吃了一头烤乳猪的模样来。 慕十七拧眉看他,把一大块蛇肉塞进了他的手里:“我不喜欢吃这蛇肉,又腥又硬的!你都吃了吧!”她这何尝不是一种善意的谎言。 小脸娇气地扬着,不再去看他,而是盘着腿,自顾地去摆弄她手边那一对石头枕头。 独孤宸无奈地几大口把那蛇肉给吞入了腹中,见她正试着要搬动那石枕,立刻上前搭手:“你那左臂的骨头刚刚摔得不轻,不能太过使力,你想干嘛?告诉我,我来搬!” 慕十七也没想干嘛,就是闲着没事,手空着也是空着,就把手搭在那石枕上玩儿。 独孤宸却误以为她是要搬开那石枕了,微微一用力,就把那石枕从那石床上搬了起来。 那石枕一移开,两人就看到了那石枕下的机关控制了。 慕十七这会儿真想吐血三升,她们一个劲地撅着屁股找了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连个虫洞都没放过,还从头到尾地看遍了那些个壁画,却不想那机关就在她手边的石枕下,触手可及! 独孤宸谨慎地把她从那石床上抱了下来,一手紧紧地牵着她的小手了,另一只手才敢去触碰那机关控制。 他不想再和她分开了,所以,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谨慎小心。 伸长了胳膊,手指触碰着那凸出的石块,用力地按了下去。 伴随着石器转动的轰隆声,他们头顶那石顶出现了变化,好似有一块石头松动了,一点点地落了下来,石头上嵌着胳膊粗细的玄铁链子。 随着那石头一直落下的还有一些个黄沙,独孤宸一手拉着慕十七一手拽着那玄铁的链子,一路沿着那玄铁的链子攀爬了上去。 怕黄沙迷了她的眼,嘱咐着道:“别抬头向上看,乖乖闭上眼,待我说睁眼再睁开眼!” 慕十七轻轻地嗯了声,乖乖地闭上双眼,往他怀里凑了凑,双臂把他缠的紧紧的。 独孤宸就凭借着他那一只胳膊的臂力,支撑了两个人的重量,一路向上,那攀爬的速度极快,可见这人的臂力和身手有多么地恐怖。 慕十七窝在他的怀里觉得特别地安心,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了他,连睫毛都没眨一下,因为她足够的信任他。 独孤宸带着她从那黑黑的窟窿里爬了上去,前面又是一条暗黑的路,他直接抱着慕十七一步步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小东西。 “这暗道里黑的很,你睁开眼也看不到什么,就闭着眼去想些别的,想小火儿,想糖包和糖糖他们。” “待会睁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繁星了!” …… 好在这条暗道并不算长,独孤宸抱着她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了。 尽头处堵着一块大石,可在宸王面前,什么样的大石头都推得。 单臂尝试着推了一下,抱着慕十七也懒得去找控制这大石头门的机关了,直接运气,聚起内力一掌把那石门给推开了。 慕十七呼吸到那沙漠里独有的气息,就知道她们已经成功地从那古城里出来了。 睫毛微微颤着慢慢睁开了双眸,看向远处的天,入眼就是独孤宸承诺的夜空繁星。 “我们出来了!” 慕十七实在是不喜欢那黑暗的地下,哪哪都是虫子蛇的,最重要的是还能遇见夜凛那个混蛋! 第1015章 丢脸丢大 这会儿总算是出来了,怎么觉得这令人厌恶的大漠也看着比之前顺眼了呢? 能在这一座座看着都好似一样的沙丘里寻找方向,估摸也就只有他独孤宸能够做到了。 他们急需补充水和食物,而他必须要先找到刚刚的那个落下去的流沙沙丘,才能从那个沙丘的位置去寻找他们所经过的离得最近的绿洲水源。 这位爷有个本事是无人能及的,那就是这一手记路辨识方向的本事。 在那地下那般曲曲折折的古城里,他居然还能把他走过的那些个路和方向全部都记在了他那脑子里去了。 慕十七连自己到底走了几条石头路拐过几个弯都不记得了,更别提这什么鬼方向和路程了。 所以这会儿对这位爷是真心的佩服。 因为独孤宸站在那沙丘上静默了片刻,就带着她一路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摆明了是已经找到了地儿了。 果不其然,这位爷很快就带着她停在了一处沙丘边,反正她是觉得这大漠里的沙丘都是长一个样的。 然而某位爷从那沙丘里摸出自己的鞋子后,她便知道,她们刚刚落下去的就是这个地儿了。 别看那黄沙之下的古城她们走了好几个时辰,可这黄沙之上却只离了三里路左右的距离。 这位是有多嫌弃她那袜子,忙不迭地把脚下那袜子给扯了下来。 独孤宸换上了自己的鞋袜连走路都觉得脚下生风了。 慕十七那双袜子再美,这会儿也不能穿了,早就被他那脚下的血污给弄脏了,还被碎石割坏了好几处。 两人顺着独孤宸的记忆,先去找这附近的绿洲。 宸王的记忆好似从来就不会错的。 让她们惊喜的是,那些个驮着她们水和吃的橐驼兽居然也在这片绿洲边休息着。 慕十七这会儿恨不得能跑过去给那些个橐驼兽每只一个大拥抱!可那身子还被独孤宸困在怀里呢。 “慢些走,它们又跑不了!瞧把你急的。” 独孤宸是真淡定啊!大手拥着她,一步步地往那水边靠近,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性子还得磨练几年,勾着唇瓣,压根就隐藏不住心底那失而复得的欢喜。 从独孤宸那怀里钻了出去,从那离的最近的橐驼兽身上取下一只木筒,递到了嘴边,喝了好几口水,觉得那水都是甜的。 独孤宸怕她呛到了,大手去顺抚着她的背。 两人这么算下来,其实也就是失去了那只领头的橐驼兽和它身上背着的少量水和食物而已。 更何况那水和蛇肉干最后也都差不多进了慕十七的腹中了。 慕十七在一旁抱着橐驼兽各种开心快乐的时候。 独孤宸那边也没消停下来,被慕十七逼着把脚上那血污给洗了个干净又上了药包裹好了,才开始琢磨他们继续上路的问题。 他这皮糙肉厚的禁得住晒,可十七那小身子嫩呼呼的,必须要有遮阳的木头蓬子才行,他们的那个木头蓬子已经被烧成了炭灰了。 好在这一片绿洲足够的大,也有着足够多的树木。 动手再做一个木头蓬子出来并不难. 慕十七做那个木头蓬子的时候,他那视线虽然一直是落在她身上的,可也顺带瞄了几眼她手里的木头蓬子。 做不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但也能折腾出个八九不离十吧。 慕十七扯着唇角看着那橐驼兽身上的木头蓬子,啧啧咂舌,这世上到底是有什么事是独孤宸不会的? 两人都休息够了,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她们来这大漠里可不是来玩的,目的就只有一个——焰龟! 依照那古籍上的记载,她们必须是要先去找到一个月牙形状的地方抑或是个东西,譬如石头,水……总之任何月牙型状的东西都有可能是。 然后等到子夜的时候,七星照着那月牙的时候,天权星所在的位置就是了! 慕十七把那七颗星记得透熟,只要瞄一眼就能指出那天权星的位置。 就等着遇到那月牙了! 说起这月牙儿,她一路也没少闹出点笑话来,好在她身边是独孤宸,若是换了唐十一那长舌的,她一准是要成为大大的笑柄的。 她曾极其兴奋地指着那一处石头堆大喊:“这是不是像极了月牙?弯弯的!” 独孤宸在她身后扯着薄唇淡淡一笑:“这种乱石堆变化极大,且被风化的厉害,短短几年间就能因为风向等多种原因而变幻各种形状,我想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慕十七还鼓着小嘴不信这个邪,跳下橐驼兽去亲自查看那石头,却差点被那风化了的碎石砸到,好在独孤宸动作快,把她给抱了开。 一阵风沙吹过,接二连三的就有碎石滑落,待风沙过后再睁眼一看,那月牙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得,豁了个口子。 好在她在他面前也不是丢这一次两次的脸,继续向前。 她接连着把一颗歪脖子的树,一座沙丘想成了月牙儿。 独孤宸都耐着性子一边哄着她一边给她解释了,那歪脖子树之所以瞧着好似个月牙似得,那是因为风向的问题。 “就算是风向的问题,可那树叶的形状我觉得也像极了月牙儿!” 独孤宸只问了一句话,就把她给堵了回去了。 “你觉得这棵树大概有多少年?” 慕十七对猜树木年纪这事,最是有把握了,瞄了一眼,就知道那棵树顶多也就百年罢了。 而她看的那本古籍少说也有个四五百年了吧,就冲这一点那棵树就不可能是她们要找的月牙儿。 “所以,我想那月牙应该不大可能指的是树木这样一直再不断变化着的成长着的东西,你想的有些多了。” 慕十七睨了他一样,什么叫想的有些多了,分明就是她傻呗! 至于那月牙儿的沙丘,独孤宸说了,从进入大漠到现在,起码有十七八个这样的好似月牙形状的沙丘,且这沙丘上的沙子是随风起浪的,慢慢变化着的,单单是一个沙尘暴就能把这个月牙形的沙丘大变个样, 所以,也不大可能是这样的沙丘。 第1016章 死亡之虫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慕十七就是心里太急了,才会这般满眼都是月牙儿,看哪儿都是月牙儿。 还好有独孤宸这么个大神在,否则她们得多走多少弯路啊! 可这大漠这么大,这么奇,就算是独孤宸这么个大神,在这大漠里有些时候也会显得很无助。 好在两人的身体没再受到这大漠的侵害。 继续采取夜行日息的办法,正巧那七星照月是在子夜时分。 一到夜里的独孤宸那眸子就睁的贼亮,扫过那沙海,要比常人看到远。 她们又在这大漠里走了好些天,这会绝对已经深入腹地了。 因为这里的沙漠毒虫又多又大只,沙漠毒蛇也出现的更频繁了。 她们倒是还好,对这些个东西没什么惧意,可那些个橐驼兽就糟糕了。 随时都得防着这些鬼东西冒出来。 慕十七觉得她这会儿特别像个牧羊女,生怕猛兽吃了她的那些橐驼兽,小身子警觉地护着那些橐驼兽,手里的匕首不知道已经干掉了多少毒虫和毒蛇了。 橐驼兽本身也对这些个危险有警觉,一遇到危险就躁动不安了起来。 可这会儿是不是躁动的有些大了? 这得多大的毒蛇,多少些毒虫子,才能把它们吓成这样啊? 与此同时,独孤宸也感觉到了危险的讯息。 大手揽住慕十七的腰,直接从那橐驼兽的背上跃了下来,黑亮的眸子盯着前方那鼓起来的沙丘。 “怎么了?”慕十七视线所及,那就是一个沙丘。 可独孤宸眼里那沙丘却有些古怪:“沙子里有东西!” 那东西在蠕动着,身形不小!随着那沙包的起伏,这会正从那沙子底下往他们这边移动着。 独孤宸第一反应是条大沙蛇! 这一路上他们也遇到过不少条,这种大沙蛇身体赤黄和黄沙极为相似,最喜欢藏在这沙丘之中,闷不吭声地突然钻出来,逮住了活物就一口咬上去。 他们的橐驼兽遭过不少次这种沙蛇的攻击,还有几条被活活咬死了的。 所以,他们这会必须要小心行事才行。 慕十七看不清那沙丘里的动静,就只能任由独孤宸扯着她的胳膊向后退着。 那些橐驼兽好像突然疯了一般,四处逃窜,却因为被慕十七拿树藤拴在了一起,而乱成了一团。 就在她心中嘀咕着那黄沙下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时,就突然见那面前的沙丘之中冒出一个血红色脑袋来,形状十分怪异,说是脑袋却没有眼睛鼻子嘴的,可显然没有东西会拿屁股先对准猎物的。 那不知到是不是脑袋的鬼头上,突然像是个大花包开放了起来似得,张开就露出里面的锯齿来,那锯齿状的鬼东西再张开,从里面又伸出一对肉触角来。 那黄沙里藏着的半截身子也全部钻了出来,慕十七才发现这鬼东西虽然像蛇却并不是蛇,充其量也就是只大虫子。 只是这虫子未免也长得太诡异了些。 等等!血红色的身子上带着黑色的斑点,屁股和脑袋长得差不多,完了还能从那嘴巴里伸出触角的,她在古籍残本上也就见识过一种。 那也是这大漠里最最恐怖的虫子,死亡之虫! 光光是这名字就已经足够表达其本质了!那就是简单的两个字死亡! “糟糕,独孤宸,快闪开!”慕十七急了,拉扯着独孤宸那胳膊就往后退,避开那死亡之中的视线。 没错,这鬼东西有眼,就在它那从嘴巴伸出来的一对触角。 这鬼东西不仅仅会喷射出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还可从眼睛中射出不明气流,让数米之外的人或动物瞬间受伤,然后将猎物慢慢地吞噬。所以大家把它称为“死亡之虫”。 慕十七这辈子见到的虫子那是何其的多,可能让她避闪的那真没几只。 她扯着独孤宸刚刚避开,那死亡之虫就对准了一只橐驼兽喷出剧毒的液体。 那只橐驼兽毫无防抗地轰然倒地,显然已经死了! 它倒地后就拉扯住了其它橐驼兽的后腿,慕十七这会儿有些自身难保的意思,真的无暇去顾及它们。 可独孤宸却猩红了双眸,因为那些个橐驼兽就是他和十七在这大漠里赖以生存保命的东西。 那都是十七宝贝着的小羊羔子,他可不能让这鬼东西杀了它们! 把慕十七抱着送到了安全的地,自己则是提着剑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待慕十七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出十几步开外了,她只能扯着嗓子喊着话:“那是死亡之虫,会喷洒剧毒的液体,那对触角也会射出不明的剧毒雾气,你别过去!万一被它给伤了,我也没有解药的!” 她手里的解毒丹能解的也只是她见过的那些个毒虫子的毒而已,这死亡之虫的她之前见都没见过,她怎么解毒啊! 可独孤宸那性子里天生就有这一股子戾气,也就认一个死理,谁惹到他了,他就干掉谁! 他管它什么死亡之虫呢,他就想把它变成一只死虫子! 慕十七知道这位的杀气又被这虫子给勾了起来,不杀了这虫子,估计这位那心底肯定是不爽快的,只能由着他去了。 一双眸子紧盯着他那跳动着的身影,手腕上的暗器也端了起来,只要他有一点闪失,她的暗器就会立刻发射出去。 慕十七看的那本古籍残本上写是这么写的,可这死亡之中的厉害也只是相较于那些身手一般的人来说的。 像独孤宸这样的,那虫子一来那毒液喷不到他,二来,那触角里的毒雾也射不到他,那这条虫子对他来说也就只能算得上一条大一点的肉虫罢了。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死亡之虫可能在这沙丘里算个霸主,可在独孤宸那剑下也就是条被砍了七八段的大肉虫。 死了,也没能留个全尸。 慕十七这才松了口气,小脸上带着释然的笑,一路小跑跑向了独孤宸。 “就不怕它伤了你吗?” 可这位爷是怎么回答她的? 第1017章 月牙泉儿 “我观察过它发射毒液的速度,在心底算了一下,显然它快不过我!所以,它伤不了我!” 瞧着好似他很莽撞似得,其实他那脑子里早就百转千回了。 慕十七也只能呵呵了,没办法,她这脑子永远都及不上这位的速度。 那死亡之虫也就是她们在这大漠里遇到的所有危险里的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危险罢了。 干掉了一只,谁知道那后面是不是还有很多只在等着她们呢? 不过慕十七觉得这死亡之虫的名字该改一改,叫的这么响亮,却不够独孤宸三俩剑当大肉虫砍的。 两人又清点了下她们剩下的橐驼兽继续上路。 没走几步路,那些个橐驼兽又开始骚动了起来,慕十七拧着眉头,苦着小脸道:“不会吧!这么快又遇见了一只?咱们是不是入了虫窝了?” 独孤宸微微闭着双眸,扯着薄唇,宠溺着道:“橐驼兽只是嗅到了水的味道了,才这么欢腾,瞧把你给急的。” 慕十七能不急吗?走了这么些天了,连个龟的影子都没瞧见,尽是遇见这些弯弯曲曲的鬼东西了! 好在这会儿遇见的水源,不是虫子,否则她这会儿一准是要拿那虫子撒气的。 不免要训斥那些撒欢了的橐驼兽了,又不是没见过水,至于吗? 两人这会儿压根就不缺水,所以对那些个水源也没多大的热情,骑在橐驼兽背上,慵懒地翻过了面前的那座大沙丘。 就瞧见一汪碧波清泉出现在眼前! 之前在这大漠里也瞧见过绿洲和水,可那些个水被黄沙吹吹洒洒的,绝对称不上清澈干净。 然而,眼前这一汪清泉,好似不该出现在这大漠黄沙之中,因为它太清澈了,太干净了。 碧波荡漾,水面好似一面镜子,倒影着水边的树木。 让慕十七觉得自己仿佛误闯了什么仙境。 刚刚那糟糕的心情瞬间就变得美好起来。 这漫天黄沙里怎么会有这般奇迹似的美景? 更加让她感到开心的是,这碧波清泉弯弯的好似一湾月牙儿。 “独孤宸,你看,月牙儿,那水面像不像一个月牙儿?” 独孤宸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话,凝着黑眸道:“像!” 慕十七轻哼着,又道:“那这里会有焰龟吗?” 独孤宸应道:“那只能等到子午时分了。” 他其实之前也曾琢磨过,焰龟虽抗旱 可毕竟还是只龟,应该离水很近才对。 且这古人最常把水比作月,所以,最有可能作为那个“月”的,应该就是泉水之类的存在。 只不过,他并不是十分确定,怕给十七带去了希望最后却变成了失望。 才自己在心底默默地去寻找大片的绿洲和水源,继而去注意它们的形状。 眼前的这一汪泉水真的是太像月牙了,连他也把希望放在了这里。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了,在这水边等着,等着太阳落山,等着真正的月牙儿爬上来,等着七星出现,等着子午时分。 眼前这么一大片碧波荡漾的泉水呢,慕十七可坐不住。 下了橐驼兽就到泉边戏水去了,那泉水自然是清可见底的,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水里的鱼,重点是那水里居然还有鱼! 慕十七瞧着特别稀奇,当即就脱了鞋子下水捞鱼了。 光着小脚丫子下水后,轻轻地猫着布子,就冲着那几条鱼靠了过去。 她那一手抓鱼的本领有些生了,那都是独孤宸给宠出来的。 几个来回没抓到,还把自己那浑身上下都湿的透透的了,撇着小嘴看向岸边环臂看热闹的某位爷,一脸娇气道:“我抓不到,你下来帮我抓嘛。” 宸王最受不得她这般软软糯糯的音调,别说是抓鱼了,就是上天抓龙,他也替她抓来! 二话不说,褪了鞋袜挽起裤腿也入了那水里,慢慢地靠近慕十七,然后抱起她那小身子,就往岸边去。 慕十七急道:“我是让你抓鱼,你干嘛抓我啊!” “你腿上那伤还没好,玩一会儿过个瘾就好了,乖乖在岸上待着,我抓鱼给你!” 慕十七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腿上那伤了,这点伤不疼不痒的,谁记得啊! 倒是他:“你脚上的伤还疼吗?快些上来吧!我不要鱼了。”还训她,他自己也伤着呢! 独孤宸俊眉扬着去看她,长指放在嘴边对着她嘘了声,示意她别出声,自己则是折了根岸边的树枝,向着那鱼群又走了过去。 其实抓鱼还是要有技巧的,宸王的秘诀就是,快!狠!准! 只要功夫深,树枝也能变鱼叉。 一叉下去就是一条鱼。 慕十七蜷着膝盖坐在那岸边看着水里的俊美男子,手里举着一条大鱼,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宸王觉得自己这会儿在这小东西心目中一准形象又高大了起来。 可慕十七却被他手里那条鱼吸引去了注意力。 “铁背鱼!是铁背鱼!” 眨巴着眼睛急着又去看那水边的杂草,撅着屁股找了半天,才找出一株草来,数着那一串叶子道:“你看,七片叶子,宛如七星,这是传说中的七星草,而你手里的则是铁背鱼,传说中这两者都是神物,同时使用则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呢!” 最重要的是,“铁背鱼只生在月牙泉里,所以这汪泉水真的是叫月牙泉。”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 这个故事是她从另一本古籍孤本上看到的,当初那孤本缺了页,她也只看到月牙泉里黑背鱼的故事,却缺失了月牙泉在这大陆上的哪一处的记载。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月牙泉会是在这荒漠里头啊! 谁会想到这大漠里还能有活鱼啊! 更别提还是这么一种神鱼! 所以,极有可能七星照月里的那个月字就是指的这月牙泉,这大漠之上,当真是没有比这月牙泉更适合这个月字了。 慕十七把这两件事串联到了一起之后,心情大好,看着那肥肥的铁背鱼道:“反正你抓都抓上来了,不若我们把它烤了吃吧!” 第1018章 吃它吃我 小丫头眸子里泛着光彩,被那铁背鱼激起的水花溅了满脸,咯咯咯地笑着。 独孤宸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着慕十七开心快乐了。 见她那小脸上崭露了笑容,冲动地想要再抓个十条八条的鱼儿给她玩儿。 慕十七却等不及要尝尝那铁背鱼的味道了,在岸上冲他招着小手:“你快些上来,我们烤鱼,烤大鱼!” 那一双眸子就没移开那铁背鱼过,谁叫这鱼这么稀罕呢! 独孤宸勾着唇角去看她,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在水里离着她几步外,故作伤心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心就想着这鱼了,在你眼里是不是这鱼儿比我还要重要?” 慕十七微愣,这位是要和鱼争宠吗? 立刻娇笑着应道:“你最重要!你最重要!鱼哪儿能有你重要!” 独孤宸爱极了她这般乖巧娇羞样,又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是想吃鱼还是想吃我?” 慕十七自然知道吃鱼和吃他那是两个不同的吃法,可这位爷既然都这么问了,她也不不好驳了他的意不是。 故作娇憨,笑道:“我还是要吃鱼!你这么重要,我舍不得吃你!” 独孤宸实在是受不了她这副娇娇憨憨地小模样了,这会儿是故意和他装听不懂吗? 那他就拿行动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个吃法好了! 运足了气,提腿就跃了上来,落在她面前。 一边抓住她那小身子,一边帅气地把那铁背鱼丢在了一旁的沙地上,空出一只手来,抄到她的脑后,稳住那乱摇乱晃的小脑袋,薄唇随即就倾轧了过去。 慕十七那身手,哪能及得上这位啊!压根就不用去琢磨怎么反抗的! 粉唇被欺负的有些狠了,才气喘吁吁地拿小手去推搡他那硬实的胸膛。 独孤宸也觉得自己这一次把她弄得有些狠了,可他一沾着她那粉唇整个人就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了,那唇瓣软软糯糯的,香香甜甜的,他吃着过瘾自然就不想放开了。 一番碾磨啃咬之后,慕十七那唇瓣都有些麻了。 独孤宸却意犹未尽地离了她的唇,眸子里映着她那张娇羞的小脸,低低沉沉地一笑:“好吃吗?” 慕十七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这家伙给调戏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连孩子都一岁多了,可这位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逗她呢? 关键自己这身子还是个不大争气的,被他一逗弄就发软无力,脑袋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任由他欺负个尽兴。 “不好吃!我要吃鱼!” 独孤宸宠溺地盯着她道:“你是小猫崽子吗?就知道吃鱼吃鱼的!” 嘴里虽这么说,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其麻利的,他可舍不得饿着了她。 宸王一手烤鸡鸭鱼肉的本事那是堪称一绝,慕十七能被养得这么好,也多亏这位这一路上的喂养。 以至于嘴巴被养叼了,别人烤的一般都还钓不起她的食欲。 独孤宸又舍不得饿着了她,一有机会就会亲自动手给她烤吃的。 鹤羽有时候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还在一旁偷偷地埋怨了慕十七几句,这位可真有本事,堂堂一个王爷愣是被这位养成伙夫马夫了。 独孤宸麻溜地把鱼收拾好,然后生火烤鱼,两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烤鱼,一边坐在树荫下看那大漠的日落,别有一番滋味。 其实这大漠的景致也挺漂亮的! 落日余晖,把那黄沙都染成了金黄色,身侧的月牙泉里倒映着岸边的树木,时不时地有几条铁背鱼游到岸边来,落日下那鱼背上鳞片闪闪发光,倒还真想是玄铁在闪闪发亮着。 不过,还真别说,这传说中的神鱼的味道还真不错的!再加上独孤宸那一手烤鱼的本事。 慕十七吃到连连咂舌,一个人就干掉了半条鱼。 进了这大漠,还是第一次胃口这么好,以至于这姑娘又吃多了,难受了,苦着一张小脸看向独孤宸。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大手放在她那肚子上一下下地给她揉着。 “小猫崽子也没你这么贪吃的。” 慕十七窝在他怀里,乖巧柔顺地还真像是一只小猫崽子。 吃饱喝足了,人就容易犯困,慕十七也不例外,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和他闹了几句后就睡着了。 独孤宸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这一路过来,两人都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这会儿她那绝美的小脸纯净而又安逸,想来是进入梦乡了。 睡吧!十七,安心地睡吧!待你醒来,咱们就会找到焰龟了,找到了焰龟,我就带你回家。 慕十七一觉睡到了午夜,抬眼就是繁星点点的夜空,准确无误地在那夜空里找到了七星的位置,然后轱辘一下坐起了身子:“独孤宸,七星照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独孤宸抿唇笑着:“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子午时刻,不着急,你再睡一会儿。” 慕十七一听还有半个时辰,哪还有心情继续睡大觉的。 急急忙忙地盯着那星空,跑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脑子里又冒出个疑问来:“那天权星所对着的位置现在是在哪儿,可我们若是往前走一段路,那位置就会起了变化,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位置嘛!” 独孤宸见她睡饱了来了精神,也起身笑着道:“你还记得那古籍上的话吗?” 慕十七当然记得,还记得特别清楚呢! “子时七星照月,玄冥魄精所在!” 独孤宸默默领着她往那沙丘上走,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那月牙泉里的景致,待停在那高高的沙丘上时,才指着那泉水里道:“你看那泉水里有什么?” “七星!”慕十七脆生生地应道。 独孤宸星眸闪亮,道:“那这是不是才是真正地七星照月呢?” 慕十七也不蠢,立刻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你是说那流火洞其实是在这月牙泉里,所谓的玄冥魄精所在,其实也是说的月牙泉里天权星所对着的位置!” 独孤宸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在她睡的好似只小猪的时候,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古籍里的那句话。 首先是“子时七星照月”这一句,到底怎么样的情况下才算七星照月呢? 往大了说,这七星一直都照着这月牙泉的,亘古不变。 所以,写了这句话的前辈想要表达的应该是这个“月”字! 第1019章 找到了吗 他试着去体会那个前辈当初写这句话时的意境,在这大漠之中这汪水远比那繁星更能吸引人。 所以,那前辈是先看到了“月”,后看到的七星,然后才发现那水里的七星其实是那夜空的七星倒影,当时又正巧是午夜,这才有了这么一句,子午七星照月! 如果那个月指的就是这月牙泉,那水里面天权星所对应着的位置,应该就是所谓流火洞的位置。 他和十七一直都误解了,其实没有人规定,流火洞就一定要是个山洞或者土洞,指不定那洞就是藏在这月牙泉下的水洞呢! 独孤宸这么一说,慕十七也觉得极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儿。 踩着沙子就往那水边跑了过去,却被独孤宸拉住了胳膊:“你在这沙丘上告诉我位置的所在,我下去找那流火洞。” 慕十七点头道好,他的耳力极佳,眼力极佳,水性也是极佳的,他入水确实要比她更加适合。 独孤宸宛若一条大鱼跃进了那月牙泉中,向着那天权星所在的位置游了过去。 慕十七在岸边的沙丘上也没消停着,认真地指着路:“向前,向左,再向前,好,就在你前面十丈处!” 独孤宸其实那脑子里早就记下了那个位置,他只不过是想要把慕十七留在岸上,才找点事给她做做。 免得小丫头又闹着要跟着他一块儿下水,湿了一身的衣衫,这大漠的夜里再冻着了就不好过了。 独孤宸入了水,入眼就是一片漆黑,他那双眸子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是极难在这夜里水里视物的,起初离水面近的时候还能看见点东西,可越往下就越黑,最后直接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水里潜了一会也没碰到水底,只能又回到水面换了口气。 慕十七在岸上有些着急,伸长了脖子盼着他,见他在水面上冒出了头,立刻冲着他挥手,喊着话:“找到了吗?” 独孤宸抿着薄唇,摇了摇头:“我再下去找找看,你千万别下水,夜里的水有些凉,水下一片漆黑,你下来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怕慕十七着急了跟着下来,又出言劝着。 慕十七怕自己会让他分神,乖巧地在岸边站着,道:“嗯,我答应你,我不下去就是了。” 独孤宸调整好了呼吸,又试着往那水底潜了潜,这一次比上一次下的又稍微远了些,可依旧没能碰到水底。 他总算是明白这月牙泉为什么能在这大漠之中经久不枯竭了,因为这水居然可以深不见底! 水里暗流涌动着,并不似表面这么平静,他明明是一路往下潜的,可每次上来都会变了个位置。 如果是这般,就算是他一路潜下去,也会摸错了方位的。 无奈只能重新又潜回了水面,向着岸边游了过去。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这几个问题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他就算是再潜下去十次八次的也是白搭。 慕十七见他俊眉拧着,空着手,一身湿漉漉地上了岸,那小脸都快哭了:“没有吗?咱们找错了吗?” 浓浓失望情绪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独孤宸薄唇微动,道:“我还没能潜到水底,那水下暗流汹涌,我一路都受到那暗流的阻碍,很难潜下去,且……” 把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如实地告诉了她,别看这小丫头娇娇小小的,可当真要论及生存的本事,他指不定还不如她呢! 这也是他非常佩服她的地方。 慕十七看了眼那岸边的乱石堆,心生一计:“至于暗流问题,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在身上绑上一块大石块,到时候石块就会带着身体往下坠落的,这样一来就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到达水底了,且不用再担心被暗流扰乱了方向。” 独孤宸那臂力是惊人,听完,抱着一块大石头就要往那水中央去试试看,却被慕十七给制止住了。 “等等,这个办法极耗体力,咱们只能用上一次,所以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你都说了,以你的眼力就算是潜到深处也是什么都看不到,那你怎么在那黑漆漆的水下寻找流火洞和焰龟!” 所以,这会儿还得想办法解决那水底不能视物的问题。 独孤宸这个眼力和常人又是不大一样的,只要有一丁点的光亮就足够了,譬如夜明珠! 可她们又不是独孤泊那小家伙,整天把夜明珠抱在怀里玩儿,这会儿去哪里找颗夜明珠来? 火折子和火把这些个东西入水就灭,想都不用想了。 可这荒漠之中什么都没有,真的有些难倒了她了。 小姑娘一脸的愁云,咬着唇苦思冥想着。 独孤宸微微扬着脸,看了看天道:“还有一物可以照亮这黑漆漆的水底。” “什么?”慕十七双眸一亮。 “太阳!”独孤宸指了指那空中道。 只要等到白日里,以他的眼力,就算是潜的再深,他也能借着日头来在水底视物的。 所以,他们只能等到太阳出来了。 至于那天权星所对着的位置,独孤宸已经游了一个来回了,早就熟记于心了,压根就不用再在午夜看向天空寻找位置了。 都等到这一步了,两人那心底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等着了。 本来极其讨厌的太阳,这会儿倒是希望它能快些出来了。 昼夜更替,当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慕十七也在独孤宸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眸子,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把大地又染成了一片金黄色。 两人又吃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独孤宸才抱着那块昨夜就挑拣好了的大石头往那水里去。 为了防止身上的衣衫在水里变成个累赘,直接褪了衣衫,露出健硕的后背,腰腹间缠着一个手指粗细的树藤,那树藤的另一端则是拴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慕十七盯着他那背影有些出神,突然跑了过去,环住了他的腰,身子紧贴着他的背,把手里的匕首递给他,道:“你带着它,用它来割断这个藤蔓会方便些。” “独孤宸,我一定会在上面等着你,乖乖地等着你的!” 第1020章 还没有死 独孤宸为了能安了这小东西的心,只能接下她递过来的匕首,插在腰间。 运气抱着那大石块就往那天权星所对着的位置游了过去。 这亏得是他,若是别人,这会儿兴许早就被那石块坠得一头栽进那水里去了。 准确地到达了那个位置,才把手里那大石块投进了水里,整个人任由那石块拉扯着往下坠去,与其说是潜下去的,不如说是直接被拖下去的。 虽然一早就在心底做好了准备了,可那腰腹还是被那大石块扯得一阵疼痛传来。 独孤宸在心底暗道一声,糟了,这皮肉又伤了,待会上去,被那小东西瞧见了,又要冲着他挤金豆豆了。 他这会儿点伤,自己倒是没多大的感觉,就怕十七那小东西跟他闹腾,小嘴一撇,秀气的眉头一蹙,他就没辙了。 所以,他尽量保证自己别受什么伤,免得又惹得那小东西伤心难过的。 这会既然伤都伤了,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只能期盼着能顺利找到焰龟,完了,这小东西能把注意力都放在那焰龟身上了。 不过还真别说,这腰缠大石块的招还真好用,他压根不用费一丁点的力气,那身子就随着大石头穿过汹涌的暗流一直坠到了水底。 大石砸在水底的泥沙上,激起一阵污浊,可就在那一片污浊里,独孤宸却瞧见了一抹亮光。 独孤宸拿匕首割断了藤蔓,向着那一抹亮光游了过去。 游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堆泛着微微红光的石头,石头堆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他探着身子往那洞里看,好像看到有些什么东西在那洞里蠕动着。 他试着拿匕首在那洞口边敲打了几下,可那洞里的东西依旧慵慵懒懒地趴在那里。 独孤宸也没有那多余的时间,蹲在这里把那些个蠕动着的东西慢慢地逗弄出来。 索性直接伸出修长的手指,对准了那洞里的东西就抓了过去。 能懒成这样,不是龟又是什么? 赤红色的龟壳上,带着火焰样的花纹。 与慕十七口中所形容的焰龟一模一样。 想到得到了这焰龟就能救小火儿了,独孤宸那一尘不变的俊脸上,也展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修长的手指夹着那焰龟的背,踩着水就往水面上游了过去。 心里想着十七见到这小家伙时的激动表情,这会儿光是想想就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可那岸上等着他的却不是慕十七那张巧笑颜兮的小脸。 是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混蛋——夜凛! “你居然还没有死!”独孤宸恨恨地咬了咬唇,这混蛋还真是只弄不死的臭虫! 夜凛这会儿虽然还没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本来呢,就凭他现在这副德性,想要抓到慕十七应该需要费一番功夫。 奈何慕十七********跪在那水边,眼巴巴地盯着那水面等着独孤宸呢,完全放松了对身后危险的警惕。 那夜凛呢又是个卑鄙奸诈的小人,一路猫着步子,悄无声息地从她背后扑向了她,直接把她扑进了水里。 慕十七临危不乱地想要拔出匕首与他斗上一番,突然记起匕首刚刚给了独孤宸了。 好死不死的,夜凛就在这会儿突然出现了。 那胳膊死缠着她,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带松手的。 于是,就出现了,独孤宸从水面上刚一冒头就出现的这一幕了。 夜凛用胳膊死死地缠着慕十七,还是那句话,瘦死的橐驼兽比马大。 夜凛就算是一路这么糟蹋过来了,可那体内强大的内力还在,那股子狠劲也在,他只要稍稍一用力,慕十七那脖子就得折了。 这会儿的他就像是一只突然间扑到了猎物的猛兽,而慕十七就是那只被他死死咬住的猎物,动弹不得。 “十七,别动!我若是活不了了,会先送你上路陪着我的!咱们死在一块儿,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夜凛被慕十七欺骗的恨意还在心头没有消散呢,这会儿那言语之间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就冲他刚刚那般猛地一扑,就知道他有多狠了! 独孤宸一只手抓着焰龟钻出水面的时候,还扬起嘴角喊了一声:“十七,快看,我找到焰龟了!” 慕十七清亮的眸子看着那水里冒出头来的独孤宸,视线继续落在他手里抓着的那只火红色的焰龟身上时,嘴角轻轻一扬。 即使这会儿她被夜凛掐着脖子呢,她也依旧开心地轻笑出了声。 夜凛那凶狠的视线也随即落在了独孤宸手里的那只焰龟身上,眸子里突然一闪,道:“原来你们来这赤炎大漠也是为了寻找这焰龟的!是谁中了那冰寒之毒?是十七还是你?” 什么叫“也”?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慕十七那心头咯噔一跳。 果不其然,那夜凛继续恶狠狠地说道:“不管是谁中了那冰寒之毒,独孤宸,你现在就把你手里的焰龟给我!立刻!马上!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话间,那手指已经狠狠地掐在了慕十七那本来就带着伤裹着药布的脖子上。 独孤宸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可偏偏被这夜凛连着威胁了两次,却次次都无能无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七在他手里受着苦挨着疼! 他能看出夜凛这一次的打算,可他也最怕他这种亡命之徒的模样。 所以,他不敢去激怒他! 慕十七却是不能忍的,那焰龟可是关系到小火儿的安危,她不能把它给夜凛的! 喉咙被夜凛这么用力掐着,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极难表达。 “不,不要,给他!不,不,可以!” 独孤宸却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小东西对这焰龟有多么地看重,他是知道的! 可夜凛这会儿显然是已经疯癫成魔了,他起初可以坚信夜凛不会真正地动手去杀慕十七,那是因为当初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然而这会儿,他显然是被这大漠折磨的够呛了,如果他再去激怒他,难保这疯子不会带着十七一块赴死! 他和他是同一类人,穷途末路,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你要焰龟做什么?你中了冰寒之毒?”独孤宸不傻,从夜凛那几句话里就能听出些端倪来了。 第1021章 滚去捡吧 像夜凛这么自私的人,可不会为了别人这般拼命! 所以,只能是他自己中了这冰寒之毒,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这焰龟解毒的法子,才来这赤炎大漠的。 夜凛倒也没打算遮掩的,眸色咻地一冷,盯着独孤宸冷笑道:“这可都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把我打伤,我也没必要为了更快地恢复内力用那寒冰床养伤,以至于把自己搞得一身冰寒之毒。” “我为了找焰龟解毒,耗费了两年时间入了这赤炎大漠四五遭,都没能寻到这小东西,却不想居然被你给找到了!”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命,你和我的命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然后拼拼看到底谁更得老天的眷顾!” 胳膊一收,拦着慕十七的腰,凑近了自己,面上带着得意的笑。 “看来,老天还是偏帮我的!你把焰龟给我,我就放了她!否则,我不介意和她一块儿死!你呢,就抱着你那只龟活下去好了。哈哈哈……” 夜凛觉得谁控制了慕十七,那简直就好似得到了这整个天下! 因为他可以让不可一世的独孤宸,都低下他那尊贵的头颅。 独孤宸还真是拿他没辙,因为他该死的十分在乎慕十七的生死安危。 别说是这只焰龟了,就算是让他拿心出来换,他也会毫不眨眼地照着办的。 慕十七这会儿心底那个急啊!她也清楚地知道独孤宸一定会拿焰龟换自己的命的!因为在他心里,她比一切都重要! 可她不能让他拿焰龟救自己啊! 那焰龟是用来救小火儿的! “独孤宸,你不可以,不可以给他!焰龟是救小火儿的!”眼见着独孤宸抓着那焰龟一步步地走向了夜凛,慕十七急着吼道。 夜凛可不管谁是小火儿,大手扼住了慕十七那纤细的脖颈。 慕十七那脖子上的伤刚好了个大概,又被他给折腾出血开了。 疼的她微微皱了皱眉,吸了口冷气。 独孤宸瞧着就心疼,既然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他又何必要让她继续受这个疼呢! “焰龟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先放了十七。” 夜凛见他这么痛快,那阴毒的眸子又转了转,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丢到了独孤宸面前道:“打开它,然后把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吞下去!” 你不是爱她吗?那就做给我看啊!看你到底又多么地爱她! 独孤宸就知道,夜凛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修长的手指捏着那焰龟的脑袋,把它悬在那水面上,同样冷着眸子,不悦道:“我不喜欢玩花样!我既然能抓了这焰龟,也能放了它!想要你就自己去那水底抓去!只不过,前提是你自己必须还有命在!” 当他是傻子吗?谁知道那瓶子里是什么药?那夜凛又打的什么算盘? 夜凛丢过来的,显然是毒药,只不过是什么毒药,就有待考究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若是服了那毒药,那他就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了,到时候夜凛既能拿十七威胁他,自然也能拿他来威胁十七。 慕十七也特别不喜欢如今这被动与人的局面,从夜凛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让她都快要忍不住作呕了。 可夜凛那只大手紧紧地钳制着她的脖子,她动不了一点心思! 盯着那瓷瓶子道:“我吃!你不就是怕你得了焰龟,独孤宸再去追杀你嘛,所以你想要用毒药先杀了他,或者伤了他,让他无法出手去对付你。” 她们三人,谁都不是傻子! 夜凛知道在这荒漠里,连个躲藏的地儿都没有,他就算是得了焰龟也不一定能从独孤宸手下溜走的,所以,他才想让独孤宸服毒。 那毒也不是什么立刻就能要了人命的玩意儿,可在短时间内让独孤宸没办法运气去追他,却是可以的。 慕十七就想了个折衷的办法,她来吃! “反正你都是打算要杀了我的,不若我先来尝尝那药丸子的味道,你知道我在独孤宸心目中有多么重要的,我若是中了毒,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替我解毒,而不是去追杀你!” 夜凛转着眸子,在思量着她的话。 觉得她那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独孤宸确实是舍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的。 眸色一闪,灵机一动,让独孤宸把那瓷瓶子又抛回给了自己。 独孤宸自然是不愿意让十七服毒的,眸子里带着杀气,道:“不行!” 夜凛道:“行不行,可由不得你!莫不是你想要吃?” 慕十七眸色微动,冲着独孤宸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暗号,唇瓣微微动着,无声道:“我没事,相信我!” 独孤宸无奈,知道十七是想要借这件事打破如今这么个僵局,只得捡起那药瓶又丢回给了夜凛。 夜凛当真就取了一颗药丸塞进了慕十七那嘴巴里。 待慕十七毒发了,才又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瓷瓶子,在独孤宸面前晃了晃道:“这是解药,不信,我可以喂给她试试看。” 慕十七初一尝那药丸就知道又是一种折腾人的毒,浑身的力气反复瞬间就被人给抽空了一般,然后四肢都疼的厉害。 仿佛有人再拿刀挫着她的骨头,又有人在拉扯着她的筋。 这会儿心底就一个想法,好在没让独孤宸吃这毒药,否则,受这一番罪的就是他了。 这刚疼得小脸儿发白,夜凛就又给她喂了颗解药。 身上的疼痛就立刻缓解了,那疼痛刚缓解没一会,这该死的混蛋又给她喂了一颗毒药,这是把她当药人这么折腾呢! 然后当着她和独孤宸的面,把那装着解药的小瓷瓶噗通一声丢进了那月牙泉里。 阴毒地含着笑道:“多拖上一会,她身上的痛苦就会加重几分,你大开抱着你那小龟,咱们继续这么耗下去啊!我不急的!” 慕十七咬着唇,极力地在忍着疼! 她这会儿就连那声混蛋都骂不出来了。 她也是玩毒的,可却不及夜凛为人阴毒! 独孤宸深吸了一口气,大手抓着那焰龟,然后举起来,直接抛在那远处的沙丘上:“我给你,你滚去捡吧!把十七放了!” 第1022章 挫骨之毒 夜凛紧盯着那焰龟坠落的方向,眸色一沉,在慕十七耳边道了句:“十七,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他独孤宸没本事保护你,而你却偏偏跟了他!” “独孤宸,你给我听清楚了,想要救她,就赶紧去那水里寻解药吧!” 说完一掌拍在慕十七那后心上,致命倒是不至于,可夜凛那一掌就算是运足了三成力道,也够慕十七受的了。 慕十七那身子直接是被拍飞了的,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独孤宸怀里。 独孤宸抱着她转了个圈,一手提着软剑,落在了地上。 慕十七忍着疼咬着牙,扯着独孤的衣襟凑近了他,声音虚散着道:“焰-龟!” 独孤宸眸子里带着痛,看着那边已经得了焰龟越过沙丘的夜凛,又看了看怀里那张满布痛苦,一脸惨白,眉眼却极其倔强的小脸。 这小丫头,都疼得浑身发抖了,却还想着焰龟! 夜凛那混蛋的心思有多恶毒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使用一般的毒药! 他这般追过去,来来回回要耗费多久?十七她还能撑得住吗? 压根就不作多想,转身就往那水里跳! 夜凛还不至于傻到折回来,那家伙现在的心目中显然是那焰龟比什么都重要,为了焰龟连十七都舍得伤,自然不会再冒那个险回来的。 可独孤宸怕了,被夜凛那混蛋吓怕了,就连下水也没敢松开慕十七那身子,一只手托着她那小身子一路揽着她往那水里去。 好在夜凛那混蛋没把那解药扔的太远,他抱着慕十七一直往前去,待那水面快要漫过两人的唇时,才吸了口气,对着她那唇瓣吻了上去,然后抱着她一路向下。 这姿势有些难度,好在独孤宸水性极佳。 慕十七本来是极力挣扎着的,嘴里反反复复地只有两个字,焰龟! 可当独孤宸那么个大男人抱着她,用低沉痛苦的声音告诉她:“十七,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难受!让我先救你!好不好?” 那是一种几近哀求的态度,她只能默默地落着泪,在他怀里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十七,我要带着你一块下水,我怕夜凛那疯子会半路回来!” 慕十七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支持她自己那身子浮在水面上。所以,独孤宸只能带着她一块往那水底潜下去。 慕十七虽没有气力泅水把自己的身子浮在水面上,可她入水后至少还能自己闭会气。 再加上独孤宸在那水底,时不时地含着她的唇给她渡一口气。 两人就在这般艰难的情况下还是把那解药的瓶子给寻到了。 独孤宸记准了位置,摸着了瓶子就带着慕十七一路向上游了上去,小东西在那水下虽极力闭着气,却还是在游上来的时候被那水呛着了,虚弱地在他怀里咳着。 他只能顺着她的背,希望她能稍微好受些。到了浅水处,就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大步地往那岸上走。 慕十七微微闭着眸子乖乖巧巧地趴在独孤宸的肩头,小身子依旧在不停地颤抖着。 他知道她这是疼的! 抱着她坐到岸边,迅速地倒出那瓶子里的药丸子,才发现,居然是一个空瓶子! 也就是说,解药只有一枚,刚刚被夜凛给用了! “该死!”独孤宸那脸色极差,一握拳,生生地把那瓷瓶捏的粉碎! 独孤宸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可但凡那些事牵扯到了慕十七的安危,他就整个关心则乱了。 慕十七耷拉着睫毛,大概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扯着他的大手声音虚虚弱弱的:“解毒丹。” 她怀里有解毒丹,不管能不能解了夜凛这毒,她们也只能试试看了。 可服了解毒丹,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她那身子就生生地疼了一柱香的时间。 疼的厉害了,又怕自己哼出声来惹得独孤宸那心底不好过,就只能忍着疼,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逼着自己把那疼痛往肚子里吞。 那粉嫩嫩的唇瓣都被咬破了,血滴顺着嘴角滑落,看得独孤宸都快要疯了。 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疼,无能为力! 慕十七其实一直瞒着他,没告诉他的是,她知道夜凛这毒。 毕竟是唐门玩毒的高手,当她在夜凛打开那瓷瓶子给她喂了第一次毒丸子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只是她怕这名字说出来,又让他那心如刀割,疯狂地自责。 所以,她没告诉他这毒名为“挫骨”,就字面上的意思,要不了命,可毒发疼起来会让中毒者自己不想活。 慕十七算是个能忍疼的,可这会儿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匕首早点脱离这苦痛。 然而那面上,却要强装着自己不是那么地疼,去安抚急疯了的独孤宸。 “这毒要不了命的!没事,我先忍着,待出了大漠,我就可以找药草去配置解药了。” 出了大漠?出了大漠少说也要一个月,她就这么疼一个月吗? 独孤宸真他娘地想要砍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她的做法!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十七,是不是很疼?”大手探了过去,把她那小身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去感受她那浑身的颤抖和战栗。 慕十七咬着唇瓣不想说话,是疼的不能说话了。 一开口就是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出来,然后才是哆哆嗦嗦的一声:“不疼!” 疼得她在心底把那夜凛杀了千万次了。 疼得她脑袋都糊涂了,忘了这里是哪里了! 这里可是月牙泉啊!月牙泉里有什么?除了焰龟,还有铁背鱼和七星草啊! “七星草!七星草兴许可以解这个毒!” 传说中的七星草那可是神物,有着解奇毒的功效,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独孤宸记得那七星草的模样,几个大步冲到那岸边,从那水边的一堆草木里,扒拉出一株七星草来。 然后迫不及待地折回到了慕十七面前,把七星草送到了她的嘴边。 这挫骨的毒性霸道就霸道在你明明就疼得要死,却偏偏还晕不过去,折磨死个人! 独孤宸把那七星草送到嘴边时,慕十七想都没想就抖着唇瓣把那七星草的叶子咬进了嘴巴里。 第1023章 足够幸运 很快一整株七星草就全部被她吞入了腹中。 七星草,只有同时把那七片叶子都服下才能出奇效。 慕十七该庆幸的是她当初不像唐十一那么懒,把唐门藏着的那些孤本古籍该看的都看完了。 这会儿才能想出这么个用七星草解毒的法子来。 独孤宸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看,紧张到手心都冒出了汗。 黑眸转都不敢转,只怕错过她脸上丝毫的反应。 慕十七扯着唇瓣露出一个安抚柔和的笑,她最怕瞧见他这一脸的自责模样了,仿佛她这一切苦难都是他带来的一般。 小手轻轻抬了起来,想要抚平独孤宸那拧着的俊眉:“我没事,你别这样,我会,心,心疼的!” 一句简单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当真是要把独孤宸给心疼死。 那话音刚落下一会,小脸上就突然出现了痛苦的表情,素净白嫩的手指缠着独孤宸的胳膊,突然一紧,那指甲都嵌入了独孤宸那胳膊里去了。 唇瓣里就溢出一个字来:“疼……” 七星草是解毒的圣品良药,可同样也是一种极其霸道的东西。 说白了这七星草对于寻常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毒。 它所谓的解毒奇效,就是以毒攻毒,以自己本身霸道的毒去攻破中毒者身体里的毒,最后把那两股子毒都通过血液逼出来。 两股子霸道的毒在体内窜着,慕十七不疼才怪呢! 那感觉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独孤宸眸色猩红,眼眸里俱是痛苦之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大手无措地把她揽进了怀,一个劲地痛苦呢喃道:“十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慕十七这会是连安慰他的气力都没有了,那身子就好似个破败的木头娃娃,任由他抱着摇晃着。 一会儿那身体就突然痉挛了起来,一口毒血喷洒在那黄沙之上,紧接着整个人就昏厥在了独孤宸那怀里。 独孤宸被她这一连窜的剧烈反应吓到了,手指颤颤巍巍地去试探她的脉搏,见她只是昏过去了而已,那一口气才又缓了过来。 慕十七真的就只是昏了过去而已,本来这慕家小可怜的身子就娇娇气气的,再仅由这两种毒这么一折腾,不昏过去才有鬼呢! 好在这昏迷也只是暂时的,独孤宸抱着她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替她擦干净了那嘴角的血渍,又含着水给她喂了些水。这大漠的烈日还在,她这小身子不能缺水。 慕十七醒来时,就对上那幽深充满着情愫的黑眸。 这并不是偶然,而是独孤宸那黑眸压根就从来没离开过她那小脸。 “十七!”宸王压根就不想管那什么狗屁男人有泪不轻弹! 他只知道,看到她再次睁开眼眸的瞬间,他那心底就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下来。 慕十七扭了扭脖子,深吸了口气,虽然嘴巴里还残留着一股子血腥味,可她知道她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于是就扯着唇瓣,朝着独孤宸盈盈一笑:“我没事了,毒已经解了!没想到那七星草真的如此神奇呢!咱们真幸运!”否则她非得疼死不可。 独孤宸却根本笑不出来,捧起她那小脸仔仔细细地看着,然后又狠狠地把她揉进了怀里。 “十七,求你,别再出任何的事了,我怕我会承受不住!” 慕十七知道自己刚刚毒发时有多恐怖,所以,在独孤宸看来,她一准是死过一次又活了。 “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让你为我担心!” 被他压得有点狠了,却更能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恐慌。 她说再多的没事都没用,还是要他自己抱着她从头到脚好好地去检查一番,确定真的安然无恙了,那脸色才稍稍好看些。 慕十七缓过神来,又活跳了以后,立刻就想起了那焰龟的事,本来还带着光彩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焰龟被夜凛抢走了!小火儿要怎么办?” 她没办法去指着独孤宸当时选择救她而非去追赶夜凛,因为她知道,他是因为太爱她了,才会这么做的。 可焰龟没了,小火儿的冰寒之毒要怎么办? 她们这么一路过来,又算什么? 她和独孤宸不要命地在这大漠里撑着走下去的原因又是什么? 最后却是替夜凛做了嫁衣!她不甘心! 独孤宸安抚着她道:“我再下一次那水底,那流火洞里应该不止这一只焰龟。” 刚刚那只焰龟显然是只小龟,那就是说,这洞里应该至少还有只一公龟和一只母龟,才能生出这么一只小龟来的。 否则,这焰龟应该早就绝迹了吧! 慕十七一听那话,低垂着的小脸突然间就亮了,急着看向独孤宸道:“我和你一块下去,我们一块去那流火洞里找找看。” 独孤宸这会儿是真舍不得离开她半步了。 总觉得那夜凛在阴魂不散地盯着他们,想要掳走十七。 所以,他也想要带着她一块下去。 可还是有些担心她那小身子,毕竟刚刚才经历了那么一遭异常痛苦的折磨。 慕十七从他怀里跳了起来,运着气一跃而起,一蹦老高,这方法虽然有些蠢,可确实能够很好地证明她的身体这会儿真的没问题的。 独孤宸对她的水性还算是清楚的,又加之自己先前已经去那水底探视过一番了,除了暗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可能危及到她,所以,他点了点头,同意带着她一块儿下去。 慕十七一开心,又一蹦老高,坐在那树杆上,冲着他微微笑着,晃着小腿。 那小脸上压根就看不出之前被折磨过的凄惨模样。 独孤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的心也真是太宽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心有余悸或者劫后余生吗? 慕十七扯着一根藤蔓跳了下来,然后拉扯着那根藤蔓就要往独孤宸那腰间系。 法子自然还是那个法子了,用大石块坠着人往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水底下。 那略带笑意的眸子落在独孤宸那被血水染透了的腰间时,眉头却揪在了一起。 第1024章 承认很疼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伤的?” 她被夜凛挟持的时候,心思在那焰龟上,自然没能去注意到他那浸泡在水里的腰腹间的伤。 后来她被那毒药折磨着,更是没可能去顾及他受伤了的事。 她昏迷的时候,独孤宸怕她知道,又披上了衣衫遮掩住了那身上的伤。 以至于这会儿,她离他近了,想要把那藤蔓往他腰间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腰间的伤! 小手急着扒下了他的衣衫,露出他那精壮的上身。 腰上有一条被划开的血肉伤痕,以左后腰最为严重,许是在那水里泡的太久了,伤口处的皮肉翻开已经被泡的发白了。 独孤宸被她这么盯着,有些心虚想要去遮挡:“血已经不流了,没什么大碍。就蹭破了点皮!” 慕十七微微带着怒气,道:“自然是不会再流血了,因为你的血已经快流光了!” 若不是她眼尖,再加之他穿了件月牙白的衣衫,他是打算再这么拉出一道口子吗! 她看到了那伤口,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藤蔓就已经知道他是怎么伤的了。 那是被这手指粗的藤蔓给活活勒出来的! 他居然还敢挑这么大一块巨石,他是疯了不成! “你这是打算自己给自己处以腰斩的极刑吗?” 独孤宸就知道这事瞒不了这小丫头,这小丫头聪明伶俐着呢。 可这会儿问题来了,小丫头是死活都不让他再把那大石块绑在腰间了。 还跟他赌着气,要往自己身上绑! “你那小腰哪能禁得住这巨石的重量,非折了不可!”大手扯住了那藤蔓,面色一紧。 慕十七一边看着他那伤,一边扬着下巴道:“你都能受得住,我也可以的!再说了,你不是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吗?就蹭破了点皮,蹭破点皮的疼我还是能忍的。你可别瞧不起我!” 他既然要跟她赖,那她就陪他赖。 小手开始扯着那藤蔓往自己身上绑。 独孤宸是算彻底服了她了,立刻讨饶道:“好吧,我承认很疼,所以,你可千万别犯傻!你那腰可真受不得!” 慕十七含泪去瞪他:“那你的腰就不是肉长的吗?” “我皮糙肉厚嘛。”独孤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舔着脸笑道。 气的慕十七直哆嗦,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说你钢筋铁骨铜脑袋呢?” 她也懒得和他吵,总之这会儿就一句话:“你休想再伤自己一回,我不同意!” “可是那焰龟?” 慕十七低吼着道:“焰龟虽然重要,可我也不想拿你的命去换!那藤蔓若是再划的深一些就直接剖开你的肚子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指不定就永远沉在那水底了!” 太多的话她也不想说,她只想要告诉他,她想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 现在别说绑着石头下去了,让不让他下去都有待商榷呢! “十七……” “我是大夫,你只能听我的!”她现在要做的是确保他的伤真的没事! “那焰龟在流火洞里又不会跑了,你着什么急!” 她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作为一位医者,她要再用些时间去估量他那身上的伤是否真的可以再次下水去折腾一次! 苦于手边只有一点羊肠线,压根就不够缝合他那身上被划出的那么大片的伤口的。 她只能先缝合那后腰以及侧腰较为严重的部分。 银针穿过他那皮肉拉扯着,某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勾着唇角朝着她柔柔笑着。 慕十七对上他那笑脸那气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他这般不要命的为了谁?无非是为了她和小火儿。 她有什么资格去生他的气,当初那拿大石坠在腰间的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她急着想要得到那焰龟,却忽略了他的安危。 “独孤宸,你在岸上给我指路,我一个下水去。”慕十七站起身子,小脸上极富认真道。 那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上了,可这会儿再一次入水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去的!”某人也同样拧眉,沉着脸。 两人因为这个问题僵持不下,又都是倔脾气。 独孤宸是宠着她,可在涉及到她安危的事情上,却是一步都不会退让的。 大手缠着她的小手,绷着一张脸,任由她怎么扯都不松开。 “十七,别闹!你会受伤的!” 慕十七被他缠的没了办法了,凝眉看他,道:“那好,一起,可是那石头必须绑在我身上!” 独孤宸那俊眉拧得更深了,再次出声拒绝,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抱着石块,你搂着我,咱们就这样任由身体往下沉,应该也可以通过那暗流到达水底的。” 慕十七知道他这人倔起来是绝不会让她一人下水的,就只能同意了他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可她不愿意抱着他,而是要抱着石块,替他分担些那石块的重量。 两人挑拣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块,由独孤宸运起抱着往那水中央去,然后慕十七踩着水紧跟着他,两人到了那个位置,就换了个姿势。 慕十七游到独孤宸的正前方,小手也放在了那石块上,两人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抱着那石块同时入了水。 经过暗流时的慕十七那身子稍稍有些摆动,怕被那暗流给冲走了身子,小手紧紧地抱着那石块,恨不得能把自己那血肉都嵌到石头里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那道暗流沉到了水底,独孤丢了石块,就伸手把慕十七揽了过来,牵着她的小手往那处泛着光的石堆去。 宸王就有这么个本事,明明就只走过了一次,却显得异常的熟门熟路。 很快,慕十七眼前就出现一处泛着红光的石堆了,怪石嶙峋的杵在这水底,还真别说,有那么几分流火的味道。 独孤宸指了指那石堆上的洞,轻轻比划一下,慕十七瞬间就明白了。 所谓的流火洞应该值得是这些怪石上那大大小小的洞。 焰龟就生长在这洞里,独孤宸已经开始往那一个离得较近的洞口游了过去了。 第1025章 告别大漠 慕十七跟在他身后凑了过去,那洞不算太大,她看过就是黑洞洞的一片。 独孤宸眼力好,往里面瞥了一眼,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 两人绕着那泛着红光的怪石堆扒了不下于十个洞,每一次独孤宸的动作都是一个样的,直到两人停在又一个较大的洞口时,独孤宸那下巴才点了点。 慕十七有些急了,探着小手就要往那黑漆漆的洞里摸进去,被独孤宸扯着往后一拽,手指缩回来的瞬间,就见了洞里突然探出一个大脑袋来。 她瞧的清楚,是只龟脑袋,懒懒散散地又缩了回去。 独孤宸对她做了个静止别动的手势,然后拿匕首在那石洞边了敲了敲,发出阵阵声响,那洞里的焰龟禁不住那声响的震动,没一会就又从那洞里探出了脑袋来。 那龟探着大脑袋张望着,慕十七若不是小手被独孤宸给扯住了,这会儿早就上去捏住那大脑袋了。 独孤宸倒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待那焰龟扭着脑袋露出半截身子了,才猛地一出手,抓住了那龟壳。 慕十七瞧见了那龟壳上的火焰花纹,眉眼都弯了起来,是只焰龟,还是只较之夜凛抢去的那只还要大只的焰龟! 独孤宸一手抓着那焰龟,一手松了她的小手,指着了指那水面上,示意她往上去。 小姑娘只知道乐呵了,忘了他们这会儿还在水底待着呢。 抓住了焰龟,两人的心境都大变。 慕十七愉悦地点了点头,宛若一条鱼儿,摆着双手就划着水往水面游了上去。 独孤宸也紧跟其后游了过去,在她身后随时都呈现着保护着她的姿势。 慕十七那水性是真不错,也就是在那暗流处晃了几下身子稍稍斜了点方向,冒出水面后就急着去找独孤宸的身影。 独孤宸离她也就两三步的距离,紧跟着从那水里冒出了身子,手里抓着那只大焰龟,朝着她扯着唇角微微一笑,另一只手里居然还抓了一只铁背鱼上来。 要说也是那铁背鱼背运的很,月牙泉这么大,却偏偏要往独孤宸面前撞。 一想到小丫头眯虚着眸子舔着唇瓣吃着鱼肉那幅小馋猫似的小模样,他那手就不自觉地抓住了那条铁背鱼。 以至于慕十七撅着屁股在岸边逗弄焰龟的时候,某位爷就撅着屁股在一旁收拾着手里的大鱼。 小丫头找些藤蔓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折腾出一个网兜来,把那焰龟兜在里面,正巧合适。 她折腾的开心,独孤宸在一旁看着也开心。 慕十七就连吃鱼的时候也不消停,一边吃着独孤宸递过来的挑了刺的嫩滑鱼肉,一边拿叶子逗弄着网兜里的焰龟。 两人慢慢腾腾地把鱼给吃完了,备足了水和吃的,拎着那只大焰龟就准备上路了。 回去的路自然好走的多了,毕竟那满载而归的心境是不同的! 独孤宸那脑子里存着来时的路,再加之有这么一群橐驼兽在,两人要做的就是耐得住性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没了那么多的曲曲折折,弯弯道道。 顶多是时不时地冒出几只死亡之虫和沙漠之蛇,独孤宸挥挥剑就能搞定了的事。 而十七姑娘就需要骑在那橐驼兽的背上负责一路逗着龟玩儿就好了。 许是对这大漠熟悉了,两人又整天腻歪在一起,怕慕十七觉得无聊,独孤宸是变着花样儿逗她玩,所以,两人不知不觉地就出了大漠。 两人告别橐驼兽,徒步入来时的那个林子,首先要做的就是去那溪水里愉快地洗个澡儿。 宸王美人在侧,自然不可能只是洗个澡这么简单。 逮住了慕十七那只着水色肚兜的小身子就往怀里拽,薄唇落下,在她那后背印上密密麻麻的吻。 慕十七被他逗得痒了,就扭着身子慌乱着要躲他,可宸王那铁臂哪容得她溜走的。 最后某位姑娘还是被扒光了,从头到脚啃了个遍。 宸王得手之后,惬意地倚在那岸边的巨石上,勾着唇角,看着怀里一脸怨恨的小丫头。 慕十七咬着唇瞪了一会也懒得去瞪他了,懒懒散散地趴在他怀里喊累。 独孤宸宠溺地应了声:“那你乖乖地睡上一会儿,我不碰你就是了,瞧瞧把你给娇气的。” 若不是实在是太久没碰她了,馋得紧,他也舍不得动她折腾她的。 慕十七说睡就睡,还睡得特别香甜,那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独孤宸轻轻地抱着她上岸,替她穿好了衣裙,抱到了树荫下,拿自己的衣衫铺在那绿茵上,才轻手轻脚地把人给放了下去。 薄唇勾了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是对这小东西没一丁点的抵抗力的。 黑眸落在那一旁的焰龟上,他还有件事要做。 慕十七睡饱了一觉醒来,睁开眼就找她的焰龟。 独孤宸却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掏出了一个龟板,薄唇扯着道:“我知道你一直舍不得动手了结了它,那就由我来好了,你只当它是自己跑没了吧。”他这会儿替她做了选择,也免得到了云午岛,这姑娘再心疼一回。 他当初就不该让她这么一路遛着龟玩。 慕十七情绪稍稍有些低落,毕竟这一路上她都在逗着这焰龟玩儿。 这会儿却说没了就没了,她心情不好也是正常,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念叨了句:“对不起。”为了小火儿,她必须要取它那龟板的。 两人在临近的镇子买了两匹马,带着龟板就一路马不停蹄地往那云午岛赶了。 两人不要命地跑起来,那马儿都禁不住她们这么折腾,一路累瘫了好几匹骏马,才到达临海的海门。 相家的大船得了相重楼的命令,一直在海岸边等着她们回来呢,就是为了她们能在第一时间登船前往云午岛。 那海上的天气也是一片大好,大船一路划着碧波到达了云午岛。 云午岛上的相家家主大宅里,一派鸡飞狗跳的景象! 没错,就是鸡飞狗跳,外加一连串小包子们的嬉笑声。 第1026章 皮又痒了 堂堂云午岛的岛主,相家的家主,这会儿正抱着一个小包子在池子边喂鱼呢。 完了那小包子喂着喂着就把自己也喂进那池子里去了,小包子自然是糖包那调皮鬼。 这小东西随了他爹,真正地做到了四海为家。 在这云午岛过得还挺惬意的,在那水池子里踩着水,小肉手扒着那岸边的石头,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对比糖包的欢乐活泼,她家小火儿就显得有些冷漠深沉了,小人儿不大点,那眉头就学着他爹一样拧着了,在鹤羽怀里安静地有些不像话。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抬着眸子一直盯着那院门处看着。 慕十七冲进来时,小家伙那黑亮的好似颗黑曜石的眸子正巧对上了她的视线,粉嫩嫩的小嘴努着,奶声声地叫了声:“娘!” 那一声娘叫的,慕十七当即就忍不住落泪了。 她在回来的路上还一直在独孤宸耳边唠叨着,小火儿还小,这么久没见她会不会已经不记得她这个娘亲了? 独孤宸不厌其烦地安抚她道:“不会!他若是敢不认你,我一准把他提溜起来,揍他那小屁股!” 小火儿可不是怕被他爹揍,而是独孤家这血脉摆在这呢,那脑子是天生的好,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这个整天疼他如命的娘亲。 他这一声脆生生的娘,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唐十一抱着玉昔,独孤泊抱着糖糖,相重楼从那水里直接提溜起来糖包,大家全都凑了过来。 慕十七三步并作两步从鹤羽那怀里把小火儿抱了过来,手指蹭了蹭小家伙那有些消瘦了的脸蛋儿。 心疼地道了声:“小火儿瘦了。” 关于这一点,鹤羽那有话要说:“您和爷走了以后,小主子就不怎么乖乖吃东西了,这云午岛上的厨子换了一个又一个,海里的鱼也抓了不下百来种回来,可他就是不吃。” 不是他想要告这小家伙的状,而是他实在是背不了这么个虐待小主子的黑锅。 慕十七整颗心全部都在小火儿身上,根本就没有在听这位诉说心底那大苦。 小火儿却转着眸子奶声奶气地道:“我好想娘,想娘,就不想吃饭饭……” 明明就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却偏偏能把这话表达的清清楚楚。 连鹤羽都忍不住抹眼泪了,当初他还以为这小家伙是因为爹娘突然间都离开了,闹脾气来着,却不想是这么个让人泪崩的原因。 十七姑娘是真没白疼了这小家伙。 在小火儿这一句一句的攻势下,慕十七那泪水是收不住了。 小火儿懂事地伸着小手去蹭她脸上的泪,声音依旧嫩嫩暖暖的:“娘,不哭,不哭。” 独孤宸看着那一大一小心都软了,把她们揽进了怀里,安抚着慕十七那有些激动的情绪:“十七,别哭了,再哭小火儿该笑话你了。” 唐十一也插了句嘴道:“糖糖这一手哭功什么时候传给你了?” 糖包扭着那肉嘟嘟的小屁股也跟着瞎嚷嚷道:“糖糖是个爱哭包!十七婶子也是个爱哭包!” 糖糖在独孤泊怀里听着就不开心了,立刻小嘴儿一撇,金豆豆又落了下来:“我才不是爱哭包呢!” 那边糖包自个儿说完,就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独孤泊一个眼神过去人就老实了。 “唐傲,皮又痒了吗?我说过什么?不准欺负糖糖!” 小安王冷着脸说话的模样,简直和那个冷血宸王如出一辙,别说糖包吓到不敢吭声了,就连鹤羽也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糖包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一种深深的感悟,他有了自己这辈子最害怕的人,那就是——独孤泊! 后来慕十七才听玉昔说起这其中的缘由,原来糖包之前有一次活泼的有些过了头了,不知道在哪里抓了条蛇,往糖糖身上丢,把糖糖那小丫头给吓哭了,还连着做了几夜的噩梦。 就独孤泊那般把糖糖当心肝宠的模样,能饶了他才怪,趁着唐十一不注意,把糖包直接绑在了树上,然后在那树上放了十几条蛇,吓得糖包那叫一个哭爹喊娘,哭天抢地。 唐十一自然心疼的要死,想要过去把糖包救下来,却不想独孤泊会为了糖糖直接和唐十一干上了! “他吓到了糖糖,这是他应有的惩罚!”据说那一天小安王的脸色冷的好似一块寒冰,总之和他那叔叔一个样就对了。 “他还小不懂事,差不多就得了,我瞧他是真怕了!以后一准是不敢再吓唬糖糖了。” 唐十一倒不是只疼糖包不疼糖糖,这手心手背的。 唉,他实在是抵不过糖包那一声声凄惨无比地叫着爹的小可怜样啊! 糖包也是个识趣的,立刻点着小脑袋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糖糖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以去欺负我的亲妹妹呢,我太坏了!我以后一定做个好哥哥,大好人!” 唐十一被这小包子那话给逗乐了,可小安王那脸依旧冷得吓人。 后来还是玉昔聪明,把睡的迷迷糊糊的糖糖给抱了过来,小丫头一声甜软的:“小泊哥哥,抱抱。”这事才消停了下来。 糖包自打那以后就害怕独孤泊了,有一段时间还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见着独孤泊那身影就溜。 就连玉昔都会拿独孤泊来吓唬调皮的糖包:“唐傲,皮痒了吗?要我去找小泊哥哥过来和你聊聊吗?” 糖包那乖巧都是表面的,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他才不是我的哥哥,他是糖糖一个人的哥哥!他就喜欢糖糖,根本就不喜欢我和小火儿!我才不要和他好呢,我只和小火儿玩儿。” 可就连小火儿也嫌弃他,因为这位老是在他面前装老大,还每次都捏着他的脸,逼着他喊他哥哥! 这不,又开始逗着慕十七怀里的小火儿,让他喊自己哥哥了。 小火儿这会儿有娘万事足,哪还有功夫应承他的要求啊!一扭头,压根就不理糖包那一路跳跳蹦蹦的小身子。 第1027章 谁和谁睡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就舍不得松手了,觉得小家伙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可爱的紧。 小家伙眉眼鼻子长开了以后,越发地清秀灵动了,特别是那一双眉眼,像极了他爹独孤宸,她怎么瞧着,那心底就怎么欢喜。 母子一番温馨相处之后,慕十七才记起要替小火儿解冰寒之毒的事。 龟板交给了鹤羽,鹤大神医在研磨制药这些事上倒是做的挺得心应手的。 很快就依照慕十七的说法,一番炮制之后,把那龟板研磨成粉制成了一颗颗极小的药丸,整整齐齐地装了几大药瓶送了过来。 慕十七拈起一颗药丸先放入了自己的嘴巴里,龟板的味道真的不咋的,苦涩之中带点微咸,她一个大人尚且都觉得难以下咽,更可况是小火儿那么一点不到两岁的娃娃呢。 她刚刚把那药丸放到小家伙那嘴边,小家伙就皱着眉头给她看了。 摇着小脑袋,闭着小嘴一直向后避闪着:“不要吃。” 小家伙毕竟还是个小娃娃,知道慕十七对他宠的很,就一个劲地撒着娇:“娘,不吃,不要吃!” 慕十七什么事都能宠着他由着他,可偏偏这一事由不得他。 只能使出了曾经用在独孤泊身上那招,拿刀子用果子雕出各种模样的小鱼小兔子的哄着他吃。 然而这位主子比当初独孤泊要难哄,一颗药丸入口以后,就不乐意了,紧接着一口给吐了出来。 怎么办?慕十七又舍不得用强,否则捏着他那小嘴巴,硬塞进去就得了。 后来还是唐十一想出的注意,依照那糖葫芦的做法,在那药丸外面挂上一层糖。 这一招他曾经在糖包和糖糖身上都试过,那药丸搓揉的极小极小的一颗,挂上了糖以后用水送服,只要吞入了腹中,也就尝不出什么药味了。 鹤神医那手腕都快要挫折了,才又把那些个碾碎了的药丸重新又搓成了一粒一粒和豆子差不多大的药丸子。 亲手挂上了糖稀,还得防着糖包那只小馋鬼。 “鹤叔做什么好吃的,我要吃!” “不是什么好吃的,是药!你不能吃,吃了是要肚子疼的!”鹤羽觉得自己这表情别提有多真挚了。 可那小包子压根就不信他啊!拿小手指抹了抹那锅边的糖稀,往嘴巴里一放,完了以一种你骗谁的眼神看着他。 鹤羽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一个来自糖包小包子的怀疑! 然后偷偷地给了糖包一颗没挂上糖稀的药丸子,然后坐等这小包子吃完了那一脸便秘的表情。 果不其然,小包子吐得那叫一个干脆,完了就扭着屁股去向他爹诉苦去了。 唐十一这招在小火儿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慕十七见小家伙连着吞了几颗药丸,那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许是那药丸起了作用,当晚小火儿那身上的冰寒之毒就没有再发作,小家伙窝在他娘身边甜甜美美地睡了个好觉。 因为孩子还是太小了的缘故,所以,慕十七只能一点点地给他服用药丸,慢慢地增加药的剂量。 直到小包子那身子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焰龟龟板的药性,那冰寒之毒也再也没发作过。 可凡事有利也有弊,吃多了药丸子的小火儿当真就应了他那名字了,压根就不怕冷的。 当慕十七发现小东西睡觉就把自己浑身上下扯了个精光,光着腚睡觉时,就知道他那体内的冰寒之毒已经除净了。 好在及时断了药,否则非得再惹出个火毒来不可。 小火儿不再受那冰寒之毒痛苦的折磨,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可那喜欢粘着娘亲的性子却从没变过。 惹得他那亲爹都有些不开心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要跟着你娘睡?” 有同样困扰的还有唐十一,倒不是糖包要跟着他睡。 唐十一所烦恼的是,糖糖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哭着喊着跟独孤泊睡在一块儿。 他试过把小丫头抱回去分开她和独孤泊。一开始倒是挺好的,可一到半夜这小丫头醒了就开始哭闹,小丫头那爱哭包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然后,那独孤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屋外候着的,小丫头一哭,他就紧跟着推门而入了。 最后他只能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在糖糖五岁之前,两人可以共处一室,但必须分开睡! 逼的独孤泊只能同意,否则他就见不着糖糖的面。 他就这么在糖糖那床前打起了地铺,一打就是两年多,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会儿独孤宸是真想把他家那粘人精儿子给丢出去的。 “独孤焱,下来自己走!” 小火儿知道自己大名,眨巴着大眼看向他爹,然后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走,娘抱!” 慕十七疼他的紧,瞥了眼独孤宸,道:“你别这么大声,吓到了他怎么办?他还这么小,怎么好自己走路,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独孤宸没好气地应道:“摔倒就自己爬起来!再说了,他早就学会了走路,每次跑向你讨抱时,那小腿跑的比谁都溜!怎么没见他摔倒啊?” 慕十七无言以对,因为他这话确实就是事实。 可小火儿却拧着小眉头瞪向独孤宸道:“爹坏!” 有别与唐十一和糖包的温馨,这两父子简直就是冤家。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他爹到底有多爱他,他这条小命是他爹历经多少艰难险阻才救回来的。 而她们面前的困难还没有结束! 答应了相重楼的事,她们并没有忘。相家的蛟人毒还在等着她们去解呢。 慕十七去见了相琦和相思,两人被相重楼放在一个隔绝了所有外人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大鱼池,鱼池底就藏着相家中了蛟人毒的这两位。 慕十七起初还怕小火儿看到她们会害怕,后来才听说,这三个小包子在之前已经见过这池底的蛟人了。 这些个事自然离不开糖包那捣蛋鬼,那小包子和他爹一个德行,越是不让他干的事越能激起他那小小内心的斗志。 第1028章 包包哭了 相家那院子其实是极其隐蔽的。 用相重楼那话就是,没想到那小包子腿那么短,居然还能越过重重的院落找到相琦和相思所在的那个院子。 糖包腿短是一回事,可他动作灵活啊! 这小子整天闲着没事就学会捣蛋了,晃到那院们外,见那院子落了锁,那双好奇的眸子瞪得老大,小手在那锁上扣扣弄弄半天,也没能把那院门给打开了。 可这小子脑子活跳啊,此路不通,就去找别的路呗。 迈着小短腿围绕着那院墙溜达了好一圈子,圆溜溜的眸子就落在那院墙外的大树上了,愣是把唐十一教给他那一招爬树的本事给用上了。 扭着小屁股,小腿一瞪,就趴在了树干上。 完了,像只小猴子似的一路爬到了那高处,然后又顺着伸向院内的枝干一路爬了过去,还真没有在怕的。 其实这都要归功于他那亲爹唐十一少侠,那位没事就带着糖包飞高高,然后把这小子扔在那高高的树干上,训练这小子爬各种树。 糖包顺着那树的枝干一路爬到那院子里,那圆溜溜的大眼又转了起来,撅着屁股从那树干上滑到了院墙上,又从那院墙移到了院里探出头来的另一枝树枝上。 谁知到那树枝太细了,糖包刚颤颤巍巍地抓住那树枝的一端,就听见咔嚓一声的声响,接着那树枝就连带着他那小身子一块摔了下来。 好在那院子下面是一片高高的软软的草丛,且那树枝还有一点儿树皮连着树呢,否则这小包子非得把自己那屁股摔成几瓣不可。 小包子从那草丛里爬了起来,揉了揉小屁股,咧着嘴贼贼一笑,又是一只开心快乐的小包子。 小包子穿过高高的草丛,往那院子里去,开始了他的探险之路。 在那院里的屋子中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迈着小腿又出来了,这么来来回回地一折腾把自己给折腾出来一身的汗。 唐十一对这小糖包一直都是放养的状态,热了就自己跳进那溪水里泅水玩儿,那一身泅水的本事比有些大人还厉害。 这会儿折腾热了就瞧见那院子里的鱼池子了,碧波荡漾的水池正向着他招手呢。 糖包扭着小屁股一溜小跑,肉肉的小身子往那水池里一蹦哒,激起一阵水花。那小胳膊小腿的在那水里蹬着,就像条大胖鱼。 当然,跳之前没忘把自己那一身已经污了的衣衫给脱了下来,怕回去被他那对谁都温柔就对他凶巴巴的娘骂。 小包子跳的这么池子就是相重楼安顿相琦和相思的池子。 他这么一番动作,自然是把那池底的相琦和相思都惊了起来。 相思毕竟是做鲛人的日子比较短,在这池底困着一身的怨念。 见那水面上有动静,就猛地从那水底冲了上来,入眼就是小糖包那肉乎乎的小身子。 糖包也看见了她,相思露出水面的部分,有鼻有眼的和人差不多,糖包就误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个和自己一样在这水里玩水的大人,还咧着小嘴冲相思笑了笑。 相思本来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后来人生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水底呆的越久那性子就越极端可怕,以至于这会那心底极其地阴暗恶毒。 所以,糖包的笑在她眼里是赤裸裸的对她的嘲笑! 面色一冷,摆着尾巴就冲着糖包游了过去。 糖包在那水里玩得正欢呢,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大姐姐。” 相思伸出那一对带着蹼的惨白手掌,向着小家伙抓了过去,小糖包被她抓的疼了,哇哇哇地大哭大闹了起来。 相琦紧跟着相思冲出了水面,自然也看见了那么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和相重楼小时候一样的粉嫩可爱。 意识到相思要对小娃娃下毒手,立刻游了过去,从相思手里夺下了小糖包。 相思毕竟做鲛人的时间没她长,对这鲛人的身体熟练不及她,所以动作上不及她迅猛有力,手里的小糖包又扭得跟什么似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糖包被相琦抢走,一路护着送到了岸边。 相琦把糖包送到了岸边,然后转身对着相思发出一阵恶狠狠的怪叫声,尾巴拍打着水面以示对相思的警告。 相思也同样不甘示弱,撩起那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水面,搅起一阵水浪,面目狰狞地对着那岸上的糖包发出一阵凄厉无比的鬼叫声。 糖包被吓得浑身发抖,哭得那叫一个惨。 但是这小东西哭归哭,也知道撅着屁股爬起来,往院外跑的。 奈何刚刚那棵大树伸向院墙的枝干被他给拽折了,他就只能光着屁股爬到那树上高高处躲着,然后继续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边哭还边喊着救命。 奈何这院子是相家的禁地,相重楼怕别人知道相家鲛人的存在,就下了道命令,这院子方圆一里地儿不准任何人靠近。 以至于糖包在这扯着嗓子嚎了老半天也没人应他。 最后还是在鹤羽怀里出来溜达散步的小火儿耳朵尖,挥着小手指着那院落的方向道:“包包哭了。” 鹤羽弄了半天才听明白小火儿那话里的意思:“包包?糖包吗?小主子你是说糖包哭了吗?” 小火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小手一直指着那院落的方向。 鹤羽也是个好奇心重的,那心底琢磨着那小包子天天笑脸迎人,为了显示他排行第二大的哥哥身份,一直有泪都会咬牙往心底吞的。 这会儿怎么就哭了呢?他好奇的是到底谁有这本事把那小子给弄哭了,不行,他得去瞧瞧热闹。 往那院子赶时,与抱着糖糖一路闻声而来的独孤泊碰上了。 小安王也十分好奇,那糖包到底是怎么了?能延绵不绝地哭这么久。 虽说他不怎么待见那小包子,可不管怎么说,那小包子也是糖糖的哥哥,十一叔叔和玉昔婶婶的孩子,他有必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029章 好鱼坏鱼 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个包子,一起往那院落处去。 相家的守卫得了命令,他们这一行人在相家是可以畅行无阻的。 可再一瞧他们要去的地儿,守卫们还是麻溜的去向岛主回报去了。 远远地就瞧见那院里大树上蹲着的光腚胖娃娃,糖包那囧样,就连独孤泊都没绷住那张冷脸,笑了起来。 鹤羽也没客气,该怎么嘲笑就怎么嘲笑,一边笑着还一边好奇着道:“不应该啊!这小包子爬树那叫一个溜啊!这世上又他爬得上去下不来的树吗?” 糖包坐得高看得远,撇着小嘴把所有人都叫遍了。 “鹤叔、小泊哥哥、糖糖呜呜呜……小火儿,救命,救命啊!那水里有大鱼要把我抓去吃了!” 糖包瞧见了鲛人那大尾巴,********地觉得那就是两条长像奇怪的大鱼。 独孤泊抱着糖糖去找院门,却发现那院门是上着锁的。 那那小包子是怎么进去的?还爬到那树上去了? 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怀里的糖糖也已经开始撇嘴要哭了:“小泊哥哥,救包包,包包要被大鱼吃了!” 所以他这会儿必须先进那院子再说! 相家的机关锁对于别人来说兴许会是个障碍,可对于一直跟在慕十七身边走南闯北,又跟在冷御混在了一起不断时日的独孤泊来说,开锁并不是件难事。 很快就把那锁给摆弄开了,抱着糖糖大步进了那院子,直奔糖包待着的那棵树去了。 鹤羽也抱着小火儿进了院子,看着独孤泊把那糖包给抱了下来,小家伙光溜溜地站在他们面前,眼泪鼻子一大把。 小手一直指着那边的水池道:“那里面有两条大怪鱼,有一条上好鱼,有一条是坏鱼,坏鱼想要把我抓去吃了,好鱼救了我。” 小包子把事情的经过表达的极为清楚,可他这话谁会信啊?话本上都不带这么胡诌乱编的。 鹤羽冲着他摇了摇头,这小包子一准是做错了事怕他娘骂他,才故意编这一大堆有的没的。 独孤泊压根就不理会那包子,起初他觉得这云午岛里养几条食人的怪鱼没什么,可这怎么突然又出来好鱼坏鱼之分了?鱼还分好坏的吗? 糖包见没人信自己的话,有些急了,拉扯着独孤泊的衣角就往那水边拽。 独孤泊正巧瞧见了那水边绿茵上糖包丢下的衣服,就顺着他的意思往那水池边去了,然后捡起衣服帮糖包穿在了身上。 糖包就连穿衣服的空档都不消停,一直在独孤泊耳边叨叨着:“小泊哥哥,那水里有大怪鱼,跟我们一样有鼻子有眼睛有头发的大怪鱼。” “我在水里玩儿,大怪鱼就突然冒了出来,用手抓我回去,要吃了我!” …… 小家伙这会儿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独孤泊那黑眸落在糖包那肉乎乎白嫩嫩的胳膊上,那上面分明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握过的淤痕,虽模糊不清却瞧着有点像是手指的指痕。 他猜那水底应该是藏着个人,突然冒了出来,才把小包子吓到了。 疑惑着是,这相家的院子里偷偷摸摸地藏着什么人,干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糖包给撞见了,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于是就应了句那小包子,道:“你这胳膊上的伤是不是那水里的大怪鱼伤的?” 糖包点头如捣蒜:“嗯嗯,是那条大坏鱼抓的!小泊哥哥你替我报仇,揍它,把它抓出来烤了吃!” 独孤泊那身手如今不敢说是绝顶的高手,毕竟他身边围绕着的这些个人那都是这大陆上顶尖的存在,一对比,他就略显黯淡了。 可他那身手单个拎出去,绝对是可以横扫江湖的。 所以,在糖包眼里,他的小泊哥哥飞檐走壁也是顶顶厉害的。 鹤羽也瞧见了糖包手腕上那清晰可见的伤痕,朝着那一脸深沉的小安王道:“这小包子应该没有骗我们,这水里确实有鬼!” 独孤泊那耳朵微微一动,一手抱着糖包一手抱着糖糖提着气离开了那水边。 鹤羽也警觉地抱着小火儿几个跃起远离了那水池。 与此同时那水池里也突然间有了动静,大片的水花溅了起来,一条好似鱼尾的东西先露出了水面。 独孤泊知道自己的眼力是绝对不会看错什么的,那就是一条巨大的鱼尾,从那尾巴看,这条鱼绝对有一人长。 那水里又突然发生一阵激烈的缠斗声,紧接着那水面就冒出两个人头来。 不,说它们是人又好似不是人,独孤泊那眼力好,离得远也能看清那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两条怪鱼的长相。 那面部确实是和人一样,有鼻子有眼的,那就是一张人脸。 可那眸子却是灰白色的中间嵌了一条黑线,下颚处又呼吸的好似鱼鳃一样的东西,总之,极其的怪异! 糖包更加激动了,挥着小手嚷嚷着道:“小泊哥哥,就是那两条大怪鱼,那条是好鱼,那条是坏鱼!” 相思和相琦一直相安无事,可今个相家大小姐觉得自己受够了在这水底躲躲藏藏的日子,她想要出来,谁挡着了她,她就撕了谁! 还有那小胖娃娃,一口一个大怪鱼! 她最恨别人把她当作怪物看的!所以,她要上来撕了那小子的嘴巴! 相琦则是拦着她不想让她露面,毕竟她们这身子在旁人眼里那就是个怪物!她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添麻烦。 于是两人在那水底就产生了争执,一路这么斗到了水面。 鹤羽今个也算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相家这池子里居然还养着这么两条人面大怪鱼。 那心情有些激动,抱着小火儿就嚷嚷了起来:“我的娘啊!还真有大怪鱼啊!” 相思一听他那话,立刻尖叫从那水面跳起身子,向他扑了过来。 相琦紧追着过来,把半边身子落在那岸上的相思又扯进了水里。 糖包这会儿倒是缓过神来了,看了看左右,见有人给自己撑腰也就没再怕了。 糖糖却被相思那尖锐好似鬼哭的叫声给吓哭了。 第1030章 这是我娘 缩着小身子,一个劲地往独孤泊那怀里钻。 鹤羽看着那地上被连根拔起的草皮,咽了咽口水,抱着小火儿又往后避了避。 他伤着没什么事,可千万不能让小主子伤着了。 可他怀里那小火儿那张小脸却是出奇的平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水里的相思和相琦看,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这眼见就要到饭点了,唐十一得了玉昔的令到处找人,可那一个两个三个包子怎么都不见了? 与急匆匆往这后院赶来的相重楼碰了个正着,还向相岛主打听了下:“相重楼,你瞧见我们家糖包了没?” 糖包属于那种自来熟,在相家这宅子里到处溜达,和谁都熟,尤其和这相重楼要好的不得了,所以,唐十一才有此一问。 相重楼知道如果相家的鲛人秘密被他们发现了,那肯定是瞒不了唐十一的,于是就指着那院子的方向道:“你跟我来!” 相重楼只领着唐十一往那院子去,其它闲杂的人都在他那一道命令下避的远远的了。 瞧着那打开了的院门,在心底大叫不好!黑着脸急着飞了进去。 唐十一也紧随其后飞进了院子,见大伙都在那水池边站着呢,他家那两包子也在,一个趴在独孤泊怀里娇娇滴滴的哭着,一个则是抱着那独孤泊的大腿嚷嚷着要吃烤鱼! 鹤羽则是抱着小火儿站在一旁,一脸警觉地盯着那水里看着。 唐十一顺着他们的视线往那水里瞧了过去,就看见那水里浮着两个人,不,应该说两条鱼?两只怪物? 警觉地一手抄起了糖包那小身子,一面挡在了独孤泊和糖糖面前:“那水里的是什么鬼东西?” “爹爹,大怪鱼,那是大怪鱼,大怪鱼要抓了我去吃掉,你帮我揍它!”小包子见着了亲爹,又奶声奶气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然后冲着那水池里的相思和相琦挥舞着小拳头:“我爹爹是大侠,顶大顶大的大侠!你要是再抓我,我就让我爹爹揍飞你!” 小手指着相思道:“爹爹,那条是坏鱼,你要揍就揍它!”指着相琦又道,“那条是好鱼,她刚刚救了我,你别揍它!” 相重楼看着那水里的娘亲和相思,自然知道这祸又是相思闯下的,还连累了他娘! 带着怒气,冷凝着眸子,一个大步向前跃进了水里,擒住了相思的脖子,道:“你是想要找死吗?我留你一命,说白了就是怕我娘寂寞,可你却偏生不知好歹!那我留你何用!” 他对相家的恨,对她爹的恨,并没有忘记! 相琦见他突然扼住了相思的脖子,知道他这是动怒了,她们在这群人面前让他丢脸了。 可她没有办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只能悲鸣着,抬手阻止他当真动怒杀了相思。 相重楼不想伤了他娘的心,一甩手把相思甩了出去:“滚!滚回你那水底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相思逃过一劫,满脸惊恐地钻进了水里,潜在了水底,她刚刚看到相重楼脸上的浓厚杀气,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相重楼也想过要怎么来编造一个谎言故事来欺骗唐十一他们,可后来一想,他们这一群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信他的鬼话! 不如把实情告诉他们,大家一路也算是经历了生生死死了,所以转身,扯着唇瓣一笑,道:“抱歉吓到了糖包了,这是我娘!” “你娘?”唐十一说不吃惊那肯定是假的,他可没独孤宸那份定力。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娘到底中了什么毒吗?为什么只有慕十七能解吗?她中的就是这般恶毒的毒,相家的鲛人之毒!” 唐十一是一直好奇相重楼他娘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可他也知道这事是人家的私事,所以也没去开口问他。 谁会想到,会是这般奇特的把人变成了鱼的毒! 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奇特的毒,果然还是他唐十一太嫩了。 相琦不好意思地躲在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怕自己会让相重楼难堪。 好在唐十一他们这伙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惊讶过后也就都淡定了。 相重楼看向糖包和糖糖一脸的抱歉:“我娘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鹤羽舔了舔唇瓣道:“那刚刚那位脾气不大好的又是?” “曾经云午岛的大小姐,相思!她也中了相家的鲛人之毒。”相重楼并没有打算瞒着他们什么,只要是能告诉他们的,他都会开口告诉他们,但同时也请求他们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世上对于鲛人之毒知之甚少,却疯传着鲛人泪价值万金,鲛人肉可长生不老的传说。所以,还请你们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有人把那些主意打到我娘身上。” 唐十一微微颔首点头,做出了承诺:“好!我们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看了眼怀里的糖包又道:“至于这三个小包子,他们的话也没人会信的!我会教导他们别乱说的,这点你也请放心。” 独孤泊也略略一点头,道了声:“好。” 鹤羽自然也不会做那嘴溅的恶人,闭紧了嘴巴点了点头。 一群人后来才问清楚是糖包个捣蛋鬼惹的祸,这小子还不停地嚷嚷着要烤鱼吃。 在相重楼面前一直嚷嚷着要揍人家娘亲,还要把人给烤了吃,唐十一那一张老脸都快要被他给丢光了。 被唐十一一巴掌扇在了小屁股上:“你再嚷嚷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给烤吃了?谁让你爬进来的?居然还敢自己下水!回去咱们慢慢来算算这笔帐!” 糖包这才记起自己前前后后干了多少爹娘不让他干的好事,立刻就乖顺了,向唐十一讨好道:“爹,咱们别告诉娘,好不好?咱们就把这些事给忘了,全部都忘了!没有大怪鱼,我也没来这院子,没爬树,没下水!” 唐十一尴尬地看了眼相重楼,他实在是觉得对不起人家相岛主,人家这么热情地招待他们一行,自己这儿子却还张口闭口大怪鱼的。 没办法,他只能慢慢教了:“什么大怪鱼!不准胡说!她们只是生病了,等十七婶婶回来把她们的病治好了,就和咱们一样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慕十七就算是抱着小火儿过来见相琦和相思,这小家伙也能一脸淡定的原因了。 因为这小家伙之前已经和相家这对特别的姑侄见过面了。 第1031章 找天之海 慕十七的视线落在那水里被相重楼呼唤上来的相家姑侄身上。 相思上次得了教训,乖乖地躲在相琦身后,一双灰白色的眸子滴溜溜地盯着慕十七的方向,里面充满了怨恨和嫉妒。 她虽中了毒变成了鲛人,可那脑子却还是留存着以前的记忆,她记得之前和独孤宸以及慕十七之间发生的种种,她记得当初独孤宸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可这会,眼前的男子,肤色黝黑了些,那眸子里带着清冷护在慕十七身侧,俨然一副守卫着的姿势。 慕十七怀里抱着个小娃娃,小娃娃那张脸她不久前见过。 当初这孩子安安静静的,相思还琢磨着是相家主宅哪来那么怪的小娃娃呢,这会儿抱在慕十七怀里,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孩子绝对是慕十七和独孤宸的种! 那小脸上的表情和他亲爹如出一辙!看向她是满满的都是轻蔑的冷笑。 其实真是她想太多了,小火儿那么点个娃娃,怎么可能没事去鄙视她呢!顶多就是懒得去看她而已。 慕十七也懒得去看那相思姑娘,把小火儿丢给了独孤宸。 自己则是微微俯下了身子去看相琦,仔仔细细地给她检查了下。 许是相重楼照顾的好,相琦较之之前在鲛人岛那会精气神和身子都要好的多,安安静静的浸没在水里,让人看了觉得鲛人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唐十一甚至把这两位和那传说中唯美话本故事联系的了一块儿去,什么美丽的鲛人和男子相爱,完了各种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慕十七真想带着他去那鲛人岛上溜达一圈,让这位瞧瞧这些鲛人的真面目。 相琦和相思真的算是鲛人里的另类了,一个是被相重楼唤起了一丝人性,一个是被相重楼吓得不敢撒野。 可她们体内那属于鲛人的野性还在,除非是尽快想办法解了她们身上的鲛人毒。 否者,指不定什么时候,她们会抑制不住自己体内那残暴嗜血的本性,成为和那鲛人岛里鲛人一样的嗜血怪物! 慕十七黑亮的眸子沉了沉,看向一旁一直处于紧张之中的相重楼,粉嫩的唇瓣轻启:“去找天之海吧!” 鲛人毒的配方之中,她们已经得到了鱼儿草、鬼蛛、芸石。 而那一处残缺了的字,有可能是阴鱼、浮鱼和火鱼之中的一种。相家这会儿有了阴鱼和浮鱼,只是没有火鱼。 可不管那鲛人毒的配方里有没有火鱼,她们都必须去那天之海寻找火鱼和纯净的天之海水的。 相重楼自然也知道这配方之中唯独缺了这两样,可偏偏就是这两样让他头大如斗。 耗费了五年之久,他的船队在这碧落海上从没有停歇过,可依旧没能寻到那天之海的踪迹。 面露难色地看向慕十七她们道:“我还没有寻到那天之海的位置,大巫给我的那张羊皮地图上的每一处我都去过了,可是并没有发现天之海这么个地儿。” 他算什么狗屁的海上霸主,待他真正地出去了,才发现云午岛在这广袤无垠的大海上那只能算是一座极小极小的存在。 慕十七和独孤宸对视了一眼,两人那心底其实早就做了决定。 “我们一起出海去找,那天之海一定就存在于这海上的某一处,姓海的那一位既然能寻到,那我们也一定能寻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她的话让相重楼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紧握着双拳,道了声谢。 相家的海船一早就准备就绪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慕十七舍不得小火儿,可又担心这小家伙跟着去会不适应那海上漂泊不定的生活,以及那海上所会出现的各种危及生命的危险,心底纠结的要死。 舍不得是一回事,可当真要涉及到小家伙的性命了,她也只能咬牙狠心地做出离开他的决定。 “我就再陪他三天,三天后我们出发!”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包子,分外不舍地道。 相重楼也不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人家都答应了要出海帮自己了,总不好再不知好歹地连个三天的时间都不留给她们母子。 在相重楼看来,慕十七之前冷若冰霜,整个一没心没肺的样,可当了娘以后这姑娘连笑都美多了,以前是冷笑,这会儿是特别温暖的笑。 就她那宝贝儿子,谁都碰不得,整天走哪都抱着,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可就独孤焱那孩子是谁想抱就能抱走的吗? 小包子人小脾气大,自从他娘回来了之后就只认他娘,用鹤羽的话就是小主子这会儿就连看我一眼都嫌弃着呢。 瞧着在他娘怀里各自活泼好动呱呱说话的小包子,鹤羽怎么觉得自己以前抱着这小主子的时候,他那怀里也只能算是这小包子的移动肉凳子而已。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慕十七是长得好看,可他也不差啊!凭什么这小东西连个笑都懒得给他? 独孤宸只想说,你怨念个屁啊!老子是他亲爹,他也照样没给老子一个笑脸过,我找谁说去? 慕十七这三天抱着小家伙玩遍了整个云午岛。 当然,她们屁股后面还多了一串小尾巴,糖包哪哪都有他,独孤泊则是抱着糖糖没地儿去顺便一块儿跟着去玩。 独孤宸依旧是半步不离她们母子,最后嫌糖包走的慢,大手一抄把糖包给抱进了怀里。 糖包对上他那张肖像独孤泊的冷脸,不,是比独孤泊还要吓人的冷脸,在他怀里僵硬着小身子动都不敢动弹了。 “独孤叔叔,我能自己走吗?” “不能!” “那我能回去找娘吗?” “不能!” “回去找爹呢?” “也不行!” 小包子憋着一张小苦瓜脸,又轻声慢语地道:“那我能下来尿尿吗?” “憋着!” 这小包子怎么比唐十一还要呱噪,独孤宸嘴上虽说着不能,可那手上的动作还是松了松。 把小包子重新放在了地上,冷眼看着他道:“尿吧!” 糖包浑身打了个冷颤,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去那边草丛里尿吗?我娘说不能在别人面前光着腚的。” 第1032章 树妖吃我 玉昔要是能在这听到糖包这话估计能开心死,这小东西总算是把她的话给记在了心里了。 糖包因为这当众露鸟的事可没少被他娘训话,别人尿尿是尿尿,他尿尿那可能是一场大灾难,大预谋! 见着路边有个蚂蚁洞了,他能当众扒了裤子大水冲蚂蚁洞! 见着水里有这小鱼了,他也能当众扒了裤子射小鱼! …… 玉昔气急了就拧着他的耳朵怒吼:“唐傲,信不信我割了你那小鸟儿!” 玉昔那样的性子,多好多温柔了,可也被这小包子给气到跳脚抓狂! 糖包这会儿也不是真憋着想要尿尿,他就是想着点子从独孤宸那怀里溜下来,所以,扭着他那小屁股一路往那林子里钻了进去。 独孤宸拧着眉环着双臂看着他一路消失在那半人高的杂草丛中,薄唇轻挑着等着看他到底玩得什么花样。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巧笑颜兮地看着独孤宸问了句:“在看什么?” 独孤宸揽着她的腰,提气轻声轻步地飞入那林子里,指了指那杂草丛里撅着屁股努里奔跑着的小包子,用唇瓣无声说道:“看他在玩什么鬼。” 糖包一路小跑想自己溜回去,可他对这片林子一点也不熟悉,转悠了半天自己迷路了,还撞进了大巫的地盘。 那花圃里的大巫微微眯着污浊的双眸看着那林间站着的小娃娃,用那干瘪好似枯枝般的手向着糖包招了招手。 “你是谁家的小娃娃,过来!” 糖包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我不过去!我要回去找我娘了!” 大巫怕他在这林子里遇到个蛇啊兽的,就上前想要抓住他,亲自把他给送出林子。 谁想这小包子哇啦就哭了出来,一边哭着还一边喊着话道:“树妖,你别抓我,我的肉不好吃的,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我娘说我的身子都是臭臭的,你吃了会肚子疼的!” 树妖?可不是嘛,大巫那一身黑灰色的袍子,衣衫褴褛的模样,加之那脸上和脖子上耷拉着的巨大肉瘤,以及那枯枝般的手,和糖包听的话本故事里的专门吃不听话小娃娃的树妖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是树妖,我也不会吃了你!”大巫绷着脸道。 “那你也不能吃糖糖和小火儿,他们的肉也不好吃!要不我让我爹给你抓鱼吃吧!鱼肉很好吃的!” “你爹是谁?”大巫一人独处久了,很少与人说话,这会儿居然还和这小包子聊上了。 提到他爹,糖包那小胸脯瞬间就挺了起来,脆生生地应道:“唐门唐十一大侠!顶大顶大的大侠!” 这话自然是唐十一那厚颜无耻的人自己说的,不过这话却是大实话。 大巫人虽在云午岛待着,可这大陆上的事该知道的也没怎么落下,云午岛相家的一举一动他也清楚的很。 唐门唐十一在大陆上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只是他没想到这娃娃会是唐十一的孩子! 慕十七见糖包把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也没必要再躲在藏着了,抱着小火儿就从那林子里走了出来。 “别来无恙!” “慕十七!”大巫这辈子估摸是忘不掉这姑娘了,没办法,当初慕十七给他的印象太深刻。 独孤宸也随即现身了出来,几个大步落在那大巫面前,从他手里把糖包捞回了怀里。 糖包总算是见到了亲人了,完全忽视掉了独孤宸的吓人冷脸,小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就苦着嚷嚷着:“独孤叔叔,我错了,我再也不尿尿了,不是,我再也不骗你说我要尿尿了,树妖要吃了我!” 大巫这会儿脑壳儿有点痛,唐门的顶尖冷血杀手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娃娃来? 独孤宸托着他那小屁股,看了眼大巫,没说一句话,那表情依旧冷得要命! 在独孤宸看来,他不会和没必要的人多废话一句,大巫在他看来就是个没必要的人! 倒是低头和怀里的小包子说了一句:“不跑了?” 糖包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跑了!” “好,那回去吧!” 随着独孤泊抱着糖糖的现身,大巫才瞧见自己面前这一个两个三个包子,一个比一个嫩包可爱,而抱着三个包子的三人却一个比一个冷,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离开了他的药圃。 忍不住开口道:“你们真的打算出海去找天之海吗?我在这碧落海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听过有谁见过那天之海的!也许你们找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她们既然已经成了鲛人,那就该顺应天命!” 慕十七瞥了那大巫一眼道:“你错了,逆天而行的是你的祖先,人就是人,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变成鱼的!” “你的一辈子快要结束了,可我们的一辈子还有很长的时间!” 当初她告诉他治疗肉瘤的方法,他显然是用了,否则也不会活到了现在。 可她能治他身上的病,却治不了他那迂腐陈旧的脑子! 与相重楼的三天之约很快就到了,小火儿却不知道他娘即将启程,又要离开他了。 慕十七抱着小家伙对着他那小脸蛋亲了好一会,才舍得松口。 这一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刚刚放下小家伙,她那心里就开始空落落的难受了。 拉着小家伙的小手道:“娘和爹要离开小火儿一段时间,小火儿乖乖地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小火儿那咧着的小嘴瞬间就垮了下来,双眸里有泪水在打转,奶声奶气地回道:“小火儿乖乖,娘不走。” 小手转而去抓慕十七的衣角,攥的死死的,一直以来都冷着的小脸,这会儿却哭得稀里哗啦的,可让人心疼了。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闭着眼睛一根根地扳下他那小手指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头也不回地上的相家大海船。 只知道再次清醒时,她窝在独孤宸怀里,那海风已经吹干了她脸上的泪。 独孤宸一直默默地陪着她,看着她们母子离别时的痛,却无能为力。 “十七,要不你留下吧!你留下陪着小火儿,我和相重楼去找天之海!” 第1033章 岛名龙涎 她们一大一小都是他爱的人,他不舍得她们任何一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和十七分开,他也痛!可他可以咬牙忍着,小火儿不同,他还是小,压根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娘亲迫不得已要离开他。 他那心里记住的只会是,他娘再一次把他给丢下来了。 至于他这个爹,对于那小包子还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呢。 慕十七一听他那话,咬着唇瓣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要,我不要在这云午岛白天黑夜地去想着你的安危,我要跟着你一块儿去。” 较之小包子,他更加地需要她在身边帮衬着。 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身手和本事,而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让他一个人去。 所以,小火儿乖!娘想要亲眼看着你爹安然无恙,娘曾经答应过你爹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她们,都要永远陪着他的。 有了上一次赤炎大漠之行的分别之痛,慕十七这一次倒是也能忍了下来。 可这海上航船的日子较之那没日没夜地跑死马的日子又要清闲的多了。 相家的大海船上配备了几十个经验娴熟的水手,她和独孤宸只需要在那船舱里待着就行了,渴了饿了都有人伺候着,实在是闷了就出来看看海景,日子过的好似出来游山玩水一般的惬意。 可这瞧着一片平静安宁的碧落海真的就如表面这般安宁无害吗? 答案自然是,狗屁的平静安宁! 慕十七前前后后来这碧落海总共也就三次,却遇上了两回巨鲨! 一次比一次凶猛! 而那些巨鲨在这碧落海里也只能算的上是几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 相重楼那碧落海上的霸主也顶多就是从海门到云午岛那一片碧落海上的霸主而已。 到了其它陌生的海域里,这位霸主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辩路行船,看天说话! 可这位一直以来的自信心被这碧落海打击了还不够,又被宸王无意间给打击的够呛。 他自诩是这碧落海上的活地图,一双眼睛一只罗盘就能辨识方向,观星象测天象,可独孤宸连罗盘都不需要。 抬手一指,指哪是哪儿! “正北十里有海岛!今夜有飓风暴雨,我们去那岛上避一避。”独孤宸那超强的眼力在这广袤的大海上彻底发挥出了作用。 这无疑给他们这只船带来了更多的生存的希望。 相重楼这岛主如今也只能退位让贤,谁让人宸王是有真本事呢! 他说有飓风那就十有八九有! 他说前面有海岛,那就是十拿十稳的有! 那岛在大巫的那张羊皮地图上也存在着的,名为,龙涎岛。 传说是有群龙常在岛边玩耍,吐以龙涎与那岛边礁石,久而久之礁石变黑,取黑石焚之,香气四溢,那黑石既为这大陆之上千金难得的龙涎香。 可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若真有这么个宝岛,那相家还做什么海运啊!打什么鱼,贩卖什么海盐啊! 直接来这岛上搬几块石头回去就够吃一辈子的了。 相重楼指着那岛上的礁石,讪笑道:“那些真的就只是石头而已!相家祖上一共得了三四块龙涎香,却都被他们进贡给了各国皇室,不怕你们笑话,就连我也没焚过那龙涎香,不知道那龙涎香到底是个什么味。” 独孤宸瞥了他一眼,然后说了句实话:“宸王府的府库里好像有一块,味道一般,没有十七做到草药香囊好闻。” 相重楼也横了他一眼:“慕十七做香囊就算是臭的,你也把它当宝贝吧!” 慕十七已经习惯了他们师兄弟之间嘴上过招,懒得理会他们,自己跳下了船,踏上了龙涎岛。 掌舵的船工把船泊在了一处海湾中,紧接着所有人都上了岸。 在狂风暴雨来临之际,他们必须要在这龙涎岛上找到可以供他们遮风挡雨的地儿。 在海上行船久了的人,最渴望看到的就是陆地,即使是个无人荒岛,也足够大家兴奋上半天的了。 吃喝都是从船上搬下来的,常年在海上混,这点生存的经验还是有的。 别瞧着这满眼都是水,可这海水根本就不能喝的!能齁死个人! 所以备足了可以喝的水很重要!和在荒漠里一样重要! 接着就是吃的了,像这样遇到海岛的机会毕竟是少数,有时候指不定一整个月都遇不上一个海岛,就算是遇上了那岛上也不一定有吃的! 譬如这会这龙涎岛,就是巨石堆积的石头岛,极少的树木在这光秃秃的岛上生长着,说白了,就连海鸟都懒得在这岛上待着。 石头岛有石头岛的好处,石头洞多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大石洞避风挡雨了。 暴雨飓风如期而至,入夜没多久就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电闪雷鸣,紧接着风雨大作,狂风呼啸着往那石头洞里灌着! 慕十七窝在独孤宸怀里被雷电惊醒,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她倒不是矫情地害怕这些个雷电,而是这入夜转冷,她想靠近他暖暖身子。 独孤宸大手圈着她那小身子,拿大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张小脸都没舍得露出来给别人瞧了去。 相家的这群船工是相重楼专门调教训练出来,去寻找天之海的,所以他们不曾见过慕十七在海里干掉巨鲨的场面。 在相家这群船工眼里,这姑娘就是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他们压根就不明白岛主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女人出海! 这碧落海上还有传言,带着女人出海会引来海里的海鬼,海鬼好色,能在海底就闻出女人香来。 这姑娘美得绝对能引出一窝海鬼来! 他们却不知道,就是这么朵看似娇弱小白花儿,关键时刻,却是位比他们那神庭广大的岛主还要厉害的存在。 其实也不怪这些船工误会,慕十七自打上了船,就一直属于裹着大披风在独孤宸怀里窝着的姿势。 就连吃饭有的时候也是独孤宸经手喂的。 看的相重楼都觉得腻歪了:“慕十七,你是不是突然间不会走路了?还是手残了?”不带在他这老光棍面前这么玩的! 第1034章 欺你爱你 独孤宸拿眼横了他一眼,大手捏着慕十七那软乎乎的小腰,这丫头的身子出奇的香软,抱着了就不想松手。 他倒是想要一辈子就这么抱着她,看日出日落,观星月当空。 离了小火儿的唯一好处就是,这丫头这会儿只属于他,只能在他怀里,眼里也只能映着他。 大披风把小丫头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小东西睡不着了就在他怀里乱动着身子,然后仰着小脸冲他笑着,勾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抱起她,把她的身子转向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凑过去薄唇含住了她的粉唇,勾着她的小****逗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的唇。 慕十七素手扒着他腰腹上结实的肉,极力控制住那舒服的呻吟声从自己的嘴里溢出来,好在这洞深处就她们两人,相重楼带着其它船工们在洞口处待着呢。 因为这位爷在进洞时,冷眼横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止步于那洞口处的一块地儿。 慕十七这身子压根就禁不起他这么逗,一逗整个身子就软了,就连说活声也变得软软糯糯的:“独孤宸,你别总是欺负我。” 她觉得自己在他怀里,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任由他索取,简单的一个亲吻,就能让她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 那小猫似的声儿,在独孤宸听来又是一种极致的引诱,薄唇轻挑着,黑眸微沉,轻笑一声:“小东西,我这可不是欺负,是在疼爱你。” 薄唇凑近了她,轻轻地舔着她那可爱圆润的耳垂,小丫头的耳朵上缀着一颗圆润莹白的珍珠,他连带着那颗珍珠坠子一块儿都含进了唇瓣之中。 慕十七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给折磨疯了,每次两人只要稍稍一靠近,亲昵一会儿,她的身体就会和他一样,也同样地渴望着些什么,叫嚣着些什么! 娇软的身子与那黑暗之中颤栗着,小手软绵绵地攀着他的肩:“独孤宸,我难受,帮我!” 她知道自己这般很丢人,很没皮没脸,可她对他的渴望从来都不需要忍耐。 独孤宸大手探入大披风中,动作娴熟地褪了她的衣衫,怕冻着了她,也不敢全部都脱光了,可这般半遮半掩的最是魅惑人。 低吼着托起她的小屁股,把那大披风铺在了地面上,然后把她给放了下去,大手一边熟练地逗着她,一边单手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障碍。 慕十七咬着唇,承受着他猛烈的侵袭,呜呜咽咽地不敢大声叫,可那般小兽似的可怜呜咽声却把独孤宸的情火勾的一发不可收拾。 该死!就算是让他死在她身上他也乐意的! 风声雨声雷鸣电闪掩盖住了她们的喘息声、低吼声和惨兮兮的呜咽声。 独孤宸那一个绝冷的眼神,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谁都识趣地躲得远远的,就连相重楼都不敢挑战他的底线。 所以,这会儿这山洞深处,就只属于她们俩。 宸王这一次也算是憋了好久了,在云午岛上别说碰她了,他那儿子整个就一小霸王,他连抱她都还得趁着那小东西睡着了的空档。 做爹做到他这样没地位也是够了! 慕十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的,只知道醒来后那身子又是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昨夜的疯狂在脑海闪过,透过大披风去看那张俊美无俦的侧脸。 这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模样,那寺院里修行得道的和尚都没他这一脸的禁欲气息。 可这人昨夜里是怎么待她的! 简直就是一头出笼猛兽! 骗子,骗子!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会儿外面已经雨过天晴了,远远地能听见海鸟的叫声,还有船工扯着嗓子的喊叫声:“糟了,船被飓风海浪冲进了浅湾之中,搁浅了!” 搁浅也就是说船进入水浅处,不能行驶了。这事儿在航海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看天看命! 有的时候待水涨起来船自然就出去了,可有的时候那水几个月也不带涨的,那船就只能被困在浅湾之中。 相重楼已经带着人过去了,相岛主在这碧落海上可不是白混这么些年的,很快就又带着人回来了。 面色凝重道:“船被骤然涨起来的海水冲到了海湾的浅水处,咱们只能等待下一次暴雨来袭涨潮之时,再把船弄出去浅湾了。” 可谁他娘的知道下一次暴风骤雨是什么时候!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谁会想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那船上储存的食物和水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好在宸王有一手飞石打鸟的好本事,随随便便地捡起一块小石头,就能把那半空的飞鸟给击打下来。 那一只只的海鸟不仅仅能让慕十七解馋,还能填饱这一大群人的肚子。 总之就是从宸王头顶上空飞过的海鸟都别想逃脱被打下来的命运。 看着那一群群翅膀掠过海面低飞着,叫喊声的海鸟,所有人都知道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在苍茫无垠的大海上,风聚集着乌云,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着海面压了下来。 雷声轰鸣,闪电肆虐,海浪在呼啸着撞击着岸边的礁石,浪花激起化作泡沫。 天色猛地暗了下来,他们仿佛突然间调入了黑暗的深渊。 独孤宸急着把慕十七裹进了披风中,在暴雨侵袭之前,抱在怀里送回了石洞中:“乖乖待着,别出来,雨水淋湿了身子会不舒服。” 慕十七乖乖地坐在石洞口的石头上,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目送着独孤宸消失在了风雨中。 相重楼带着相家所有的船工已经在那浅湾处的礁石上等着呢。 大家伙儿分工协作,有在船下扯着船锚拉着绳的,有在船上掌着舵升着帆的。 独孤宸和相重楼,一人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一人立在船头。与那昏天暗地之中,衣袂飘飘,冷静异常,尽显这大陆之上绝世霸主的气势。 独孤宸站得高看得远,与那暴风骤雨中,用掌心抹掉了眼上的水,俊脸沉着,冷声道:“所有人都等着,水还不够高!” 第1035章 大家快逃 他们的船被困的那个浅湾里水太少了,浅湾与海之间还隔着一块凸起的大礁石。 如果想要把相家的大海船弄出浅湾去,就必须越过那块大礁石。 想要越过那块大礁石,就必须等水漫过礁石。 所以,独孤宸视线一直落在那块大礁石上,观察水位的上涨,不够,不够,还不够…… 暴风雨还在继续喧嚣着,肆虐着,所有人都在暴风雨里等待着,等着独孤宸的一声令下。 雨水仿佛是被人从那天空之上倾倒下来的一般,瞬间就把所有人都淋了个透彻。 独孤宸立在那高处的桅杆上,闪电在他的头顶划过,仿佛只要稍有偏差就能击中他,而他那一头白发与那黑暗中,尤为显眼,整个人仿佛那地府爬上来的恶鬼。 随着暴风雨的肆掠,那海水也慢慢涨了起来,大海船慢慢地漂浮了起来。 就在众人都聚着心神等待独孤宸的那一声令下时,那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异象。 独孤宸站得高,看得最为清楚,只见离他们极近的海面上一道水柱从海里突然射了出来,直冲天际。 天色虽暗沉了下来,暴风雨也在阻碍着视线,可以他的眼力,还是能把那水里的庞然大物看得清清楚楚。 船上的船工突然慌乱了起来,停掉了手里的事,惊慌失措地往那船舱里躲。 “是海龙王!海龙王来了!” “海龙王出来吸水了!” “快逃啊!大家快逃啊!” …… 眼见着那水位已经漫过了礁石,大海船摇摇晃晃地几次撞在那礁石上,这会儿这群船工却突然间一个个的吓得抱头鼠窜了。 独孤宸拧着眉从那桅杆上跳了下来,眸色转冷,去看正一脸怒气想要把船工们拎回来的相岛主:“你掌舵,我去拔船锚!” 这群人都已经抖成了筛子,吓成了傻子,就算是把他们扔进了水里,也会拼了命地逃命去。 他独孤宸向来只记得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相岛主那一手掌舵的本事绝对是这碧落海上数一数二的,他能坐上这云午岛的岛主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相家的血脉。 而是因为他那一身海上过活的本事确实是无人能及。 掌舵的人,就等于是这只大海船的双眼,如今他既然接手掌舵,还不是说往哪个方向去就往哪个方向去。 可前提是那深入海底陷在水中的八个玄铁船锚都必须拽上船,那系在海下礁石上的几根绳索也都得有人下去松开。 本来这些个事都是相家的那些熟练的船工去做的,可这会儿船工们四处逃窜,哪还有人去收锚松绳的。 这些个事就全部落在了独孤宸身上,运着气一路在那摇晃着的甲板上飞过,修长的手指紧握住那船锚上的玄铁链子。 那本来由五六个壮实汉子才能拉扯得动的玄铁船锚,却被他一个用力给扯了上来,带着缠着海里的水草泥沙,径直地扔在了甲板之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前面的那些都极为顺利,待到了那第八个时,却出了点状况,不知道那船锚在那水底卡住了什么,任由他怎么拉扯都丝毫不动。 他若是使出蛮力,那结果就只能是毁了连接铁链的船体。 而这八个船锚又起到固定大海船的重要作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毁了这大船锚的。 总之都是要下水把那栓在礁石上的绳索解开的,他正巧顺便潜入水底去看看那大船锚到底是怎么了。 一刻都没等,翻身就入了水! 浅弯处的海水本来不算深,所以没什么危险可言,可现在在暴风雨的侵袭下,水位上涨,汹涌的浪花拍打着礁石,巨大的海船摇摇晃晃的,那水下也不会太平。 这会儿这大海船仿佛是那搁浅了的大鱼,必须抓住这个逃生的机会。 独孤宸身姿灵活地钻到了那礁石下,果真就发现那被两块大礁石死死卡住了的船锚。 他一口气游了过去,身体被那水底急涌的暗流冲撞的摇摇晃晃的,只能去抓那连在船锚上的玄铁链子,顺着铁链一路向下。 为了把那大船锚弄出来,他换了个方向去扯动铁链,奈何他空有一身好本事,却偏偏在这水底受到这水底暗流的阻碍,没办法使出全力来。 就在他拧着眉打算放弃时,抬眸发现那水里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正向着他游了过来。 十七!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待着的。 慕十七开始是挺乖巧地一个人坐在那山洞里等着他回来,闲着没事了,还拿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地玩了一会儿。 可那洞外的暴风雨实在是太猛烈了,让她那心底莫名地担心起来。 所以,她就从那山洞里跑了出来,跑到这岸边的大礁石上,跳上了船却没能发现他的身影,急着问向了人,才知道他潜到水里去了。 紧接着她就跟着跳了下来。 两人的力道自然要比一个人的强,慕十七虽说表面上瞧着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可实际上她运足了气,一拳直击面门也能干掉一只猛兽。 更何况这玄铁制器的事,这姑娘比谁都懂。 一眼就看出了大船锚的结构,知道问题的关键点到底出在了哪里才好办事。 举着匕首游到了那暗礁边,手腕一抬,狠狠地砸了下去,暗礁的表面被海水长年累月地侵蚀,只要方法用的对,就很容易把石头击破的。 敲打了一会儿,才冲着独孤宸比了个手势,两人扯着那玄铁链子,一起使力,总算是把那船锚给弄了出来。 船锚顿时失去了强大的阻力,被那摇摆地大船再一拉扯,不受控制地左右乱摆着,差一点击中慕十七那身子。 好在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拉进了自己怀里,一路带着她游出了水面,直到呼吸到那水面的清爽气息,那心底还有些后怕。 捧着她的小脸,一阵心颤,把人紧紧地拥入怀里,声音都打着颤:“刚刚那船锚差一点就伤到你了,还好没事,没事!” 慕十七也有些心悸,毕竟刚刚那船锚上锋利的铁钩就从她眼睛划过,真的就只是一掌之差了。 第1036章 可真长脸 可并没有那些多余的时间让她们在这回味刚刚所发生的事。 暴雨带着海浪,海浪托着海船,现在是他们等了大半个月的机会。 “你上岸去!我去割断那些绳索!”独孤宸黑眸沉着,眼见着海浪渐弱,他没有时间去一一解开那礁石上的绳索了。 慕十七不听他的话,扬了扬手里的小匕首道:“你左面我右面,两人一起会更快些!”说完人就宛若一条大鱼游了出去。 独孤宸向来是对她这性子没什么办法的,只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迅速地游向右边挥剑把所有的绳索都砍断了,才又立刻游回来寻她那小身影。 慕十七早就干完了活,晃着小脚丫子在那岸边的大礁石上坐着,笑着冲他招了招手:“独孤宸,我在这里。” 独孤宸长臂划着水游了过去,攀着礁石跃了上去,抱着她那湿答答的小身子,那心底才稍稍安了下来。 “不是让你在洞里等着吗?怎么出来了?”出来淋雨也就算了,这小丫头居然还敢往水里跳! 瞧瞧这身上湿的,再被这海风一吹,能不冷吗? 慕十七撅着小嘴撒娇道:“我担心你啊!担心你会出事,在那洞里也坐不住,我总觉得你一离开我的心就不安!” 小脸惨兮兮地看向独孤宸又道:“你以后到哪儿都带着我吧,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你不要我了。” 独孤宸真的是服了这小东西了,他只不过是让她乖乖地在那山洞里待着,别出来淋雨而已,怎么着就又是丢下她,又是不要她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爱她,离了她最先疯了的只会是他! 这小东西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他别找她算这笔不乖的账吧! 其实她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他哪里舍得苛责她半句。 无奈地扯着薄唇,抱着她蹬着岸边的礁石,几步跳到了甲板上。 相重楼掌着舵的空隙还不往扭头和独孤宸打趣:“十七姑娘那腿脚怎么又不好使了?”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扯着粉唇隐隐一笑:“我这手脚,揍你的时候就分外好使!” 她可不是被他这么笑话一句就脸红害羞的小白花儿,她奉行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腿脚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五年前是揍不过他相重楼,可五年之后的今天,历经了极寒之地,苗疆和赤炎大漠的她早已不是以前的慕十七了。 再说了,她揍不过他,不是还有独孤宸嘛! 宸王最最见不得她被人欺负了,这会俊脸沉着,冷眼瞥向了握着船舵的相岛主,道:“我会让你的腿脚更不好使!想试试看吗?” 相重楼见多了他们在唐门欺负唐十一的事,这会儿就觉得自己是唐十一第二,被他们夫妻联合起来欺负。 不过这样,朋友之间的打趣嬉闹的感觉还真不赖。 在他们眼里,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岛主,而是可以聊天说话的朋友。 可在那些个船工眼里,他依旧是那个云午岛上阴晴不定的岛主,他杀伐果断,赏罚分明,嫉恶如仇! 所以这会儿,暴风雨过去以后,他们才记起自己刚刚所做的那些临阵脱逃的蠢事。 依照云午岛的岛规,他们这样的,往重了说就是个死罪,直接扔进这碧落海里喂鱼。 往轻了说那也是要废了手脚,在云午岛上沦为众人的笑柄,余身再也不准出来航船了。 这会儿他们也只能求岛主能看在他们不辞劳苦一直跟随着的面子上,饶他们一条命了。 相重楼把船驶出了浅湾,怒气腾腾地瞪着那面前一群低头求饶的汉子,冷笑道:“哼,刚刚一个个屁滚尿流的劲头哪儿去了?可真给咱们云午岛长脸,给我相重楼这面子上争光啊!” “海龙王吸水?海龙王怎么不把你们这群胆小鬼给吸去呢?也省的让我动手处置!” 暴风雨过后,那海面上又恢复的以往的平静,哪还有什么海龙王的影子,估摸也就独孤宸瞧见了那所谓海龙王的模样,那就是一条在喷撒着水柱的大鱼罢了。 只不过,他那性子,可不会去和这一对瞧见了一道水柱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人解释什么。 相重楼是气急了,且觉得非常地丢脸,在独孤宸面前简直丢大了脸! 可他也没有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知道这会儿不能杀了他们,这大海船可不是区区几人就能够控制的。 “这一次先记着,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这笔账回去后,我再一一和你们算!” 相岛主在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面前那是一副和善面孔,在这些个船工面前他则是那说一不二,赏罚分明的霸气岛主。 不管怎么说,船出了浅湾是好事,他们收拾收拾又可以继续出航了。 船工们默默地看着那船上被提起来的玄铁四爪船锚,看向独孤宸那眼神里又多了一分敬畏之情。 若不是这位,这船肯定还在那浅水湾里困着呢,这位简直就是位从天而降的天神啊! 大家把装满雨水的木桶一个个搬运上了船,那龙涎岛上能带走的吃食一样也不落下,又开始了新的航行之路。 慕十七那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直接是被独孤宸用大披风包裹着抱进船舱之中的,让人烧好了热水,给这姑娘洗了洗身子。 又准备了一碗姜汤送了过来。 慕十七裹着软乎乎的锦被在床上坐着,拧着秀气的眉头,摇了摇头:“我不喝!” 她也是人也有讨厌的东西,而她最最讨厌的吃食就是姜!没有之一! 独孤宸无奈地扯了扯唇,这小东西那拧着的眉头苦着的小脸,怪心疼人的,好似他正逼着她做什么要命的事似的。 他也就给她端了碗姜汤而已,他也知道这小东西最不喜这姜汁的味道,可他这不是怕她那身子受不了这寒气嘛。 薄唇拧着,轻笑出声:“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也不逼着你喝,那我就只能用其它办法帮你发汗驱寒了!” 第1037章 夫君错了 慕十七绝美的小脸上瞬间就是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道:“什么其它的办法?只要不喝这姜汤,我都愿意的。” 独孤宸俊颜舒展,把那姜汤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向她那小身子靠了过去,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吐着气道:“自然是咱们两在这大床上才能做的事,我可记得每次你都是香汗淋漓的小模样,热得不得了。”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心思怎么能这么单纯呢! 瞬间就有着了这大尾巴狼的道了,裹着小锦被就往那床上躲,她刚刚沐浴过,浑身上下都是****着躲在那锦被里的,这会儿若是被他给按在了身下,一准是逃不掉被他吃掉的命运的。 “我喝姜汤,我选择喝姜汤!” 独孤宸故意逗着她道:“可是某个小东西,刚刚分明是说只要不喝这姜汤,什么都愿意的,我思来想去也觉得那姜汤太难喝了,实在是太难为你了,不如第二个法子好。” 看她下次还能不能长了记性,不往那寒冷的海水里蹦跶了。 慕十七立刻求饶道:“夫君,我错了!” 那双眸子里透着水,一声软糯糯的夫君叫的独孤宸浑身一阵酥麻。 这小东西可是最会讨好卖乖的了,就么眼巴巴地看着他,软软糯糯的小模样,看得他心都软了。 转身回去把那姜汤又端了回来,移到了自己的唇边,饮了一口,大手勾过她的下巴,薄唇把口中的姜汤给她送了过去。 这般反反复复几次就把那一小碗姜汤给她喂了过去。 宸王长指蹭了蹭她那嘴角,低沉着声音道:“这样会好喝一点吗?” 慕十七被他那薄唇吻的迷迷糊糊地嗯了声,她压根就没有机会去品味那姜汤的味道,脑子全都是他如何勾着她的唇舌亲吻的画面了。 独孤宸爱极了她这般迷迷瞪瞪的小模样,勾着她的唇舌又纠缠了一会才作罢。 慕十七彻底忘了刚刚喝姜汤一事,红着小脸应承着他炙热的吻。 独孤宸这会儿倒不会真的吃了她,喂她喝完了姜汤就圈她入怀陪着她单纯地睡觉了。 慕十七也不知道是那一碗姜汤喝的,还是被他逗得,这会儿还真发了些汗。 听着他的心跳声,在他怀里沉沉都睡着了。 再醒来时,船已经不知道下了多少海里了!出了船舱才发现那天空已经布满了繁星! 两位大仙夜观了星象,都测出天气晴好,那他们就无需担心那暴风雨的来袭了。 她们又回到了海上闲着没事只管吃喝看海景的生活。 相岛主拿出大巫给他的地图,拧着眉想要怒摔了那张羊皮地图。 “这上面全是些破岛荒岛!跟天之海没半点干系!他到底画这地图有何用?” 独孤宸黑眸微沉,落在那地上落着的羊皮地图上,不去管发脾气的相重楼,而是微微沉思着道:“没有用,就不会这般一辈辈地往下传了。你确定你亲自寻过了那地图上所有的岛了吗?你登上了所有的岛了吗?” 相重楼那口气并不是太肯定:“我亲自寻过十座岛,其它的岛都是我派出去的船队寻到的!我以为那天之海应该是一片海域,所以我并没有全部登岛往那岛上去!” 就算是登岛了,他也只是在边缘处补给食物而已。 他当初的想法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荒岛上! 独孤宸盯着他看了一眼,扯着唇道:“师父和师娘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呢?” 他说这话绝不是在骂他,他是真好奇这位相岛主的脑子都用在了哪里? “你确定你的人有那胆子穿越这些海域去寻到那些岛吗?” “我……”以前确定,现在非常不确定! 海里冒出一注水就能把他们给吓尿了,他怎么敢确定! “谁告诉你天之海就必须在这海里,是一片海域的?”这会儿慕十七也动了动自己那脑子。 远的不说,就拿她们在赤炎大漠上寻找焰龟的流火洞吧。 谁能想到那名为流火的洞会在水底? 所以千万别拿自己的脑子去琢磨古人前辈到底当初是怎么想的?非得取这么个名字? 直接叫月牙泉底红石堆不是更贴切吗? 所以这天之海还真不一定在这海里! 毕竟那位姓海名娃的前辈,那脑子也不大正常。那就更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琢磨他的想法了。 相重楼又不是真傻,很快就明白了她们两话里的意思了。 他们得一个个地登岛,然后去那一座座的岛上去寻找,看看是否会有天之海的踪影。 这样,这张羊皮地图又显得格外重要了。 独孤宸闭着眸子,脑子里就已经映出了整张羊皮地图的画面了。 拧着唇道:“现在离我们最近的应该是重迦罗岛!在我们东南方向百海里左右。” 相重楼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被他拿这异于常人的脑子和记忆力虐了。 收了地图,就给掌舵的舵手下了道命令:“东南方,百海里,见岛,泊船靠岸!” 没有任何可疑虑的,行了百里左右,那岛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相重楼记得这重迦罗岛,他亲自过来,在那岸边的高处的大礁石上还远眺过这岛上的风景。 因为这岛和差不多光秃了的龙涎岛不同。这重迦罗岛很美,此间有高山奇秀,不产他木,满山皆产盐、敷树和楠树。 对于海盐世家的相家来说,这岛无意是块宝地。 那近乎十来丈的金丝楠木更是百年难寻的上好木料,随随便便弄上一棵,都能整出一套上乘的金丝楠木家具。 可惜就是离云午岛太远了些,这些事儿也就只能想想。 有了上次在龙涎岛搁浅了的教训,这一次船工们长了个记性,泊船时并没有往那海湾里停。 留了几人在这船上注意这海潮的起伏,也好及时调整海船的位置,以防再次犯了那搁浅的蠢事。 慕十七在船上待得手脚都木了,总算是见着了陆地,还没待那海船停稳当呢,就施展着轻功飞了下去。 第1038章 绝对真爱 独孤宸紧随其后,那身手叫一个俊,在半空中就稳稳地缠住了她的腰,抱着她落在了岸边。 这座重迦罗岛远远瞧着不是很大,可当真登岛走了进去,才发现这一方海上陆地其实并不小。 大约有半个云午岛大小,他们想要在这岛上溜达一圈,至少也需要个两三天的时间,毕竟与云午岛相比,这里只是个荒岛,荒岛之路自然是会难走些。 这一点慕十七和独孤宸倒是没觉得有多难的,这两位什么场面没见识过?什么样的路没走过? 瞥了眼相家的那些个船工,与其让他们跟着,不如就她们三人倒是还能快些,毕竟他们那一身俊俏的轻功施展开来,那些人跟在身后反倒是个累赘。 以独孤宸和慕十七那一贯的做事习惯,其实连相重楼他们都不乐意带上的。 可这位一心想要寻找那天之海,肯定是在这船上待不住的。所以,最后还是三人行。 三人背上了些水和食物就入了那楠木林子,荒岛之上一切都是未知的,有备无患嘛! 他们首先要找的就是水!天之海,天之海,那里面还养着火鱼呢,自然是要有水的,这一点是无需怀疑的,所以,他们把目标定位了岛上存着的水源。 三人从岛的一侧直穿入了腹地,想了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寻一棵这岛上最高的大树,让独孤宸爬上去,登高望远! 宸王这双眸子,绝对可以横扫整片岛屿,也省得他们走那么些个冤枉路。 再加之宸王这个脑子,绝对可以精准地记住岛上的每一个水源的所在地。 相重楼这一趟就算是带一千个人也抵不上独孤宸一人好用。 这样他们又能把时间缩短了,三人轻功再一使出来,来来回回地这么折腾一圈,顶多也就是一天半的功夫。 正巧在那岛的南边有棵大金丝楠木树,生在高地上,要高出其它树木一大截。三人就冲着那棵树去了。 独孤宸一路都缠着慕十七那软乎乎的小手,心情不错地扬了扬眉。 小丫头下了船就好似被从笼子里刚放出来的小鸟儿,灵活着呢,他若是不牵着她,一准就能溜没影了。 慕十七早就习惯了这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别在腰上的举动,也就任由着他时不时的拉手拥抱什么的。 她知道,只有这样,他那心才能安。 三人一路越过几座盐山,穿过一整片的楠木林子,最终到达了那棵金丝楠木下。 到了跟前,慕十七微微仰着头,反正她是看不到树顶的,粗摸估算了下,这棵树起码有二三十丈高! 视线落在身侧的独孤宸身上,这位爷当真是要徒手爬上这二三十丈高的树吗? 这若是换了别的小白花儿,一准是要扑倒这位爷怀里,娇娇滴滴地求别走的。 可慕十七毕竟不是那么一朵小白花,从独孤宸怀里淡定地挪出了身子,又特别淡定地看着他,道了句:“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等着你。” 相重楼在等着的时候,闲着无事,就同慕十七打趣道:“你对他是真爱吗?那么高的树,你居然眼都不眨就让他上去了,你难道就不担心他会掉下来吗?” 慕十七扯着唇角,眸色沉静地盯着那不停地换着手脚向上攀爬的独孤宸:“他不上去,你上去吗?” 相重楼被她那清冷的一句话就堵住了。 他倒是也想要上去,可他上不上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这会儿被这姑娘这么一看一问,那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这明明是为了救他娘,这一路却都是独孤宸在拼命! 慕十七那话里的意思可没有他想的那么深远,可相重楼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才低下了头的。 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是不担心他,而是足够的信任,我清楚他的身手,他不会爬个树还能摔下来的。” 唇瓣柔美的一笑,他可是这大陆上的传说啊!怎么可能摔下来。 “另外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你娘也是他的师娘,他那心底想要救她的急切程度绝对不会输你多少。” 独孤宸攀爬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树顶,然后环视了四周,把这岛上的一切都竟收眼底,也一一印在了脑子里。 在相重楼看来,他这一上一下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心里不免要想这位真的全部都看清楚了吗? 可听这位那话里的意思,简直是给他一副笔墨都能画出这岛上的地图了。 表情虽说依旧是淡漠的很,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是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岛上有三处水源,分别是正北五里处,东南靠海两里处,还有一处在岛中央腹地处。” “最快的路线走法是,先去东南靠海那一处,然后横穿道岛中腹地,最后去正北五里处。” 所以相岛主还是低估了独孤宸这脑子的好使程度,他压根就不需要画什么地图的,全部都记在他那脑子里了。 慕十七那嘴上虽说着是对独孤宸有足够的信任才会这般淡定地在这树下等着,可当独孤宸那身影慢慢滑下,那脚刚一沾着了地面,她就迫不及待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小脸蹭着他的胸膛,小手环着他的腰,像只被主人丢弃了的小兽。 独孤宸心底一软,把她抱了起来,大手托起她的屁股,把她抬高到和自己平视的角度。 “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小东西可几是非常难得这么柔顺地往他怀里钻的。 相重楼那脑门上咻地一下冒出了几滴冷汗,这树下除了他还有别的人影子吗?这话摆明了是在说他欺负了慕十七嘛! 连忙急着开口到:“我可没欺负她!再说了谁能欺负得了她慕十七啊!” 这姑娘也真是的,刚刚还不是好好的吗?口气清冷的把他都快给说哭了。 怎么这会儿就一脸委屈地往独孤宸怀里钻了,搞得他都快以为自己欺负了她了。 慕十七黑眸沉着,摇了摇脑袋:“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她那话可把相岛主给刺激的全身一颤,何至于啊! 这又不是分离了十年八年的,独孤宸这一前一后有一炷香的时间吗?就能说出这么句腻歪死人的话,他收回刚刚那句话,这姑娘对独孤宸绝对是真爱! 还是那种甜腻死个人的真爱! 第1039章 还不够大 慕十七还真不是没事腻歪相岛主。 她那性子整个被独孤宸给惯坏了,习惯了他在身边缠着她逗弄她,看着他从那树上慢慢地落下靠近自己,她那心底就渴望着去靠近他。 所以,才顾不得边上有相重楼的存在,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独孤宸扯着唇淡笑:“小东西,你这般模样,让我下一次可怎么舍得丢下你去做事?” 慕十七拧着唇娇气着道:“那你就带着我一块去,这树我也可以爬的!”速度绝对不差他多少! 相重楼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这你侬我侬的场面,可他这会儿站在一旁略显尴尬啊!嗓子一痒就咳了出来。 慕十七这才稍稍有些不大好意思扭着屁股从独孤宸那胳膊上扭了下来,娇娇小小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撒着娇的模样别提有多诱人了。 独孤宸背过身子把她的娇美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大手忍不住去蹭了蹭她的小脸,以极快的速度俯身低头擒住了她的粉唇。 低沉着声音道:“我也想你!”想亲你,想抱你!否则他何至于这一上一下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呢! 三人按照独孤宸视线梳理好的路线,先东南,再中央腹地,最后是北端! 东南那边水源,与其说是水源,不如说就是个水洼,水洼里的水并不是很多也不是很清澈,多半是常年来雨水集聚的结果.一望到底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更别提什么火鱼了. 再来就是中央腹地,比刚刚那一个水洼要稍稍大些,可也就是个蓄积雨水的大水洼而已,没有任何鱼类的踪影. 最后三人到了岛的正北面,这一处是个岛内湖,湖水谈不上有多清澈,但是较之刚刚那两处要好一些,三人往那湖里看了看,独孤宸就拉着慕十七离开了. 相重楼那反应本来挺快的,可在独孤宸和慕十七面前就显得有点迟钝了. 不解地追着他们问道:“怎么就走了?不用下去看看那湖里有没有火鱼吗?” 独孤宸拧着眉头,稍嫌他有些呱噪,冷眼扫向他道:“古籍上,传说中,大巫口中的天之海是什么样的?” 相重楼应道:“相家藏书阁的古籍全部都被我翻看过了,天之海,那海仿佛在天上!水至清!水中有鱼,名为火!火尾长三尺有余,仿若水袖空中舞!大巫的话也大致是这么些。” 独孤宸侧身看他,道:“那刚刚那湖泊有一处相同吗?楚疆,我不希望你因为着急而连这一点的判断力都没有!” 在他心里,他只是他的师父的儿子楚疆,而不是什么相家的家主相重楼! 相重楼被他这么一训,立刻意识到自己因为长久以后没能寻到天之海而急躁不安的心。 还好有他在,否则,他都不知道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怎么走下去了。 三人回到了相家的海船上,虽说是一无所获,可相重楼那心境较之以前却有些大不同了。 他叫他楚疆,他愿意训他话叫他冷静下来,忽然间觉得自己肩上那压得他喘息不过来的重担还有人在帮他扛着。 “师哥!我们下一个去哪个岛?” 独孤宸专心地喂着慕十七喝汤用膳,慕十七则是正拧着眉头喝着鱼汤。 慕十七没有独孤宸那份定力,一口鱼汤差点喷出来,侧着脸去看一脸真挚的相岛主:“你刚刚喊他什么?” “师哥!他是我爹的弟子,我喊他一声师哥没错!”相岛主认准了这个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这大陆之上也就他独孤宸担得起他这一声师哥了。 慕十七拧着唇盈盈一笑,拿手指戳了戳独孤宸的腰:“喂,你师弟喊你呢!” 独孤宸依旧慢条斯理地给她挑着鱼肉,然后把滑嫩的鱼肉在一杯水里过了一遍,才放在她面前的小木头碗里,看都没去看一脸真情真意被慕十七调侃到脸红的相岛主。 “别想打混过关,把鱼汤喝完了,再把这些鱼肉吃了,我过过水了。” 这世上想叫他独孤宸师哥的人多了去了,可他一个都不想应! “这鱼烧的有些咸了,不合十七的口,让人下次注意些。” 他是懒得去应他,可相重楼却觉得他既然没有反驳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那一声师哥。 干脆利落地应道:“好,我这就让人重新做一条送过来!” 可慕十七苦巴着小脸,喊住了相岛主:“这位师弟,行行好,别再送来了,我不想再吃鱼了!” 其实并不是鱼咸,是她不想吃,才窝在独孤宸怀里耍赖说鱼口味太咸的。 这海里的鱼是又大又肥美没错,可让她这么连着天天吃顿顿吃,她也有些无福消受啊! 以至于这会儿,她闻什么都是鱼味。 独孤宸却偏偏每顿都要给她喂上一碗鱼汤,美其名曰补! 她被他逼得急了就冲他嚷嚷着:“补什么补啊?我又不是做月子,还需要鱼汤下奶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都已经那么大了,还要补!” 都怪他在她怀小火儿的时候,整天就知道给她补啊补的,补的她这会儿那胸口处鼓鼓囊囊的,小火儿都这么大了也没见“消肿”。 倒是美了他了,整天得了机会就抱着她欺负她,一双大手一旦沾染上了,就别想再让他拿下来了。 独孤宸倒是真没她想的那么龌蹉,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她多喝点鱼汤补补身子,毕竟这海上能补身子的东西并不多,要是由着她挑嘴的话,那一准又得瘦上几斤。 谁想这小东西居然还能想岔了,那娇气的小模样,实在是勾得他又想要欺负她了。 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吐着气,大手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精准无误地抓住了某处,道:“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大!再大些好不好?” 慕十七红着小脸全身一僵,因为某人知道她最怕他拿唇轻抚她的耳垂,每次他只要用上这招,她一准是全身酥麻到不能动弹的。 “独孤宸,我不喜欢,每次施展轻功的时候都特别难受,骑马的时候也是,上下颠簸得我难受。我想要拿布缠着,你又不让!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变大了?”她咬着唇,扭捏着道出自己心底的实话。 第1040章 吃鱼喝汤 独孤宸当真是要被她这一番话给萌化了。 别看这小东西平日里精明着呢,玩手段论智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有时候又单纯的好似一捧清水。 慕十七那脑子一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了,就变成了糨糊了,直到他低沉沉地在她耳边笑着,她才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有多蠢多丢人。 可正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她才会这般毫无顾忌地和他说这般的话。 独孤宸一时没忍住破了功,大手收了回来,把她那小身子调转了个方向,对着自己,黑眸带着笑意紧盯着她。 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那洁白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想的是什么?我在你心底是不是就是个急色鬼?为了自己的喜好拼了命地给你灌鱼汤!亏得你能想到这一茬!”他也着实佩服她这想象力。 慕十七小脸一红,扭扭捏捏地往他怀里躲,闷声道:“我都说不要喝了,你还要喂我喝,还口口声声地要给我补身子!” 独孤宸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薄唇含着笑,仿佛是一快大冰块融化掉了:“你说说,你这一路上除了鱼还能吃什么?海鸟的肉你吃了两只就嫌弃又酸又硬了,啃个馒头也只能啃小半个,我若不整天这么喂着你,任由你挑嘴偏食,你早就瘦成麻杆了!” “小东西,我说的补,就只是单纯地给你补身子,让多长些肉而已!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慕十七觉得自己这次丢脸丢大了,把头深埋在独孤宸怀里不愿起来,待独孤宸笑够了,才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认真地思索着道:“那你说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了以后会变小的?” 独孤宸那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退了下去,真想看看她那脑子里有些什么,整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这么个东西,就算是有了你也不准吃!”起身抱着她,把人丢在了那大床上的锦被上,还怕摔疼了她,稍稍弯了弯腰。 慕十七扯着粉唇去看他,眉眼弯弯,娇俏一笑:“还说你没有私心,你就喜欢大的!” 独孤宸这才弄明白,这小东西刚刚那么一问,是想挖坑给他跳呢! 身子一点点地逼近了她,然后邪魅一笑:“没错,我就喜欢大的,我这会儿就来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这大的!” 慕十七本来是想和他闹起义,不吃鱼来着,谁知道最后自己被扒个精光给啃了个遍。 独孤宸倒是也没白吃她,最后退了一小步道:“每顿饭喝一小碗鱼汤,外加一小块鱼肉即可。” 什么叫即可!她当真是什么招都想了,也使出来了,可在这位爷面前,那些都是些废招。 她嫌弃鱼刺儿多,这位爷,扯着薄唇笑着看她:“我替你挑的干干净净了,我的眼力你还不信吗?” 她嫌弃鱼咸了,这位立刻倒了被清水在手边,把那鱼肉在清水里过了一遍,深邃的眸子看向她:“乖,张嘴吧!” 她真的是嫌弃鱼丑影响她胃口的招都用上了,这位立刻去那海里给她抓了十条八条不同的鱼放在她面前的木桶里,柔声道:“你瞧着那一条模样儿俊俏,我让人给你炖了去!” “若是不喜欢炖的,煎炒煮炸烤,你喜欢哪一种?” 慕十七满脸怨恨地瞪向了那桶里的鱼,随便指了条最小的道:“就它吧!我要烤的,然后再撒上些海盐。” 独孤宸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她无非是觉得这条鱼最小肉最少! 在这船上也是实在无趣的很,所以,他才满满的都是想要逗弄她的冲动。 朝着那一群船工道:“都瞧见了吗?这种鱼,再去网一些回来,这条太小了,还不够十七姑娘塞牙缝的呢!” 慕十七拿眼横他:“这条就够了,我的牙缝没那么大!” 独孤宸每每看着她那鼓着的小腮帮子,就觉得特别可爱逗趣。 慕十七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吃鱼喝汤的命运。 真是俗话说的好,常在海上走,吃鱼吃到吐! 慕十七是真吐了,还吐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惨兮兮泪汪汪! 独孤宸当即就乱了心神,遇着事了才发现这相家这么大一条大海船上,居然连个大夫都没有! 不,不,是有一位大夫的,那位大夫这会儿正吐得欢快呢! 相重楼被独孤宸看得头皮发麻,这位爷那冷冽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呢?又不是他把慕十七给整吐了的,****屁事啊! 做师哥的可不能这么冤枉师弟的! “她刚刚吃了什么?会不会是吃错了东西了?”相重楼觉得自己这会儿和独孤宸相比倍加冷静。 慕十七眸子里含着泪花,惨兮兮地应道:“鱼!我刚刚吃了鱼!” 她还能吃什么?这海上还有什么能吃的?除了鱼就还是鱼,大鱼小鱼各种鱼儿…… 相重楼这就有些不明白了,他也常吃鱼,且吃了这么些年了,也没吐过啊! 所以应该不是鱼的问题吧! 可十七姑娘却认准了就是鱼的错:“我听说有些鱼吃多了会出事的!对人身体也不好!我一准是因为鱼吃的太多了!” 独孤宸和相重楼同时递给她一个怀疑的眼神。 慕十七咬着唇瓣一脸的可怜兮兮:“我以前看过一本医书,上面就有提到过,有人吃了一种叫做肺鱼的鱼被毒死的了!” 那船上的老船工怕担这下毒的责任,也抖着身子道:“这海里有的鱼有的是带毒的。” 慕十七也闹得起劲了,委屈地看着独孤宸:“这海鱼千奇百怪的,谁知道有没有毒啊!你就让我吃!我不吃,你就欺负我!” 看着独孤宸那一脸的自责,她那心又瞬间软了下来:“好在我身子骨强壮,就只是吐了一会儿,只是这以后,我估摸是不能再碰那些鱼了,否则再中一次毒怎么办?” 独孤宸真的是快被她给急疯了,去那桌子上给她端了杯清茶,视线落在那一双碗筷上,突然记起了什么,无奈地扯了扯薄唇。 “最好是连鱼汤也别喝了,对吗?” 第1041章 有能耐了 慕十七可怜兮兮地点着下巴,眼巴巴地对着他瞧,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鱼熬成了汤,精华都在汤里了,毒也在汤里了,为了我的小命,最好还是别喝的好。” 独孤宸扯着薄唇连道了两声好,然后瞥了眼一旁站着的相重楼道:“你先出去!我来帮她解了这鱼毒!” 相重楼觉得这位的眼神儿不大友善,于是在他那话音还没落的时候,人就已经消失在船舱的门外了。 慕十七决然不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就着独孤宸递过来的清茶喝了一口,小手扒着独孤宸那衣袖,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独孤宸若不是眼尖脑子好使,一准是要被她这小东西给骗了的。 把手里的杯盏放在一边,灼热的视线落在她那小脸上,口气里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真的就这么讨厌吃鱼吗?讨厌到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慕十七,你非得这么折腾我吗?你知道你刚刚那模样我有多心疼吗?” 他当真就以为她吃鱼中了毒,自责后悔的要死! “我……”慕十七想要避开他那灼热逼人的视线,清亮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缩了缩。 她就知道的,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得逞呢!可是她没想自己会这么早就被他给拆穿了。 “给自己下毒,慕十七你可真是有能耐啊!”独孤宸那眸子里带着些许的伤痛,灼得慕十七有些手足无措。 自从他和她,她们俩好了之后,他就宠她如命,从来舍不得吼她,还这般连名带着姓的吼她! 可慕十七这会儿那心底是真没理儿,不硬气,被他这么一吼,特别是对上他那双夹杂着失望痛苦无奈……神色复杂的眸子时,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没错,她给自己下了毒,一丁点的没什么毒性的毒,她自己就是玩毒的,剂量和毒性都控制的相当到位,真的就是吐一次就完事了,且压根就没什么痛苦可言。 之前她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大半是装出来的。 她也想过被他发现了之后,一准是要被他冷着脸训斥几句的,可她没想到的是他会用那般含带着失望和无奈的眼神来看自己。 让她顿时无措了起来:“独孤宸,我……” 她这会儿想服软,想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求他别生气,可他压根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大手扒开她抓在他胳膊上的小手,摔着袖子转身出了门,留下她一人有些无所适从。 独孤宸是真生气了,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挺直了腰背站在海风里,那脑袋也被海风吹的清醒了些,才在心底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把她逼的太紧了,以至于她非得使出这样极端的手段来逃避。 可他真的是从心底里想她好,一切都只是为了她好,他只是想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 他想要给她最美好的生活,他想要尽可能地让她别冻着了,别饿着了,别累着了…… 他想宠着她,一辈子娇宠着她! 他真的是除了她以外,都其它东西都无欲无求的,吃鱼或者吃别的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所以,他真的没觉得吃那鱼有怎样的痛苦,只要能天天这么看着她,他吃什么没多大的区别。 以至于他觉得她不想吃鱼是故意跟他闹着玩儿,还产生了每次都逗弄她的心思。 现在他彻底清醒了,清醒地意识到,他一意孤行地把她逼到了何种境地!逼的她非得给自己下毒了! 慕十七这会儿也光着小脚丫子窝在大床上想了很多,她本来想着回想一些独孤宸对自己坏的事,这样她那心也就没那么愧疚不安了。 可想来想去,那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宠,他对她那般炽热的爱。 十七姑娘越想越觉得自己特别不乖!还真的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这大船上大家都吃的是鱼,行船至今,能吃的也只有这海里的鱼了,可她却偏偏要娇气地和他闹,明知道他也是无奈,他也是为了她好。 再说的直接一点,如果她能吃的下他那肉,他真的会割了自己的肉给她吃的。 可她却因为他宠着她,爱惨了她,而去忽视他每一次喂她吃鱼喂了喝汤时的所露出的心疼她的表情。 “独孤宸……对不起!我错了!” 独孤宸在那甲板上吹了一会儿海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小东西,怕她那身体里还有些余毒,是不是会难受? 就只能叹着气往那船舱里去,入目就是那张大床上,蜷缩着身子的小丫头。 抖抖索索地缩成了一小团,靠在墙角抱着腿,听见了他的脚步后正抬着眸看他,那眸子里含着泪花,想来是哭过了。 这姑娘就有这本事,这般默不作声地落泪就能把他那心折腾地死去活来的。 几个大步就冲到了床边,急切地把她那小身子给圈在了怀里,唇里带着心疼:“怎么就哭上了?是不是身子难受?” 他真是又气又急,唉! “你给自己到底下的是什么药?解药呢?自己下的药怎么解你应该知道吧?” “好了,好了,以后我再也不逼你吃鱼了,乖乖别犟了,告诉我怎么解毒。” 他越是这般谦让着自己,宠着自己,慕十七就越发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作! 含着水的双眸紧盯着他看了一会,眸子里映着他那一脸的着急,双手忍不住去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带着哭腔道:“独孤宸,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都会乖乖吃鱼的,你让我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独孤宸也是快要被她这可怜兮兮,突然服软的态度给折腾的够呛,大手扶着她的腰,把人从怀里给拽了出来。 “十七,乖,告诉我,还难受吗?”他现在关心的是她的身体。 慕十七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不难受了,我自己控制了药量,吐一次就好了。” 第1042章 有多爱你! 独孤宸这会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姑娘还真是把她那一手医毒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呢。 还自己控制了药量! 这小东西摆明是老天派来折腾他的! 没办法,他也只能认了,谁让他爱惨了她呢,没了她,他的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在她这会儿没事,要真是出点什么事,他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大手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珠,实在是心疼的紧,就俯下身子拿薄唇去亲吻掉那咸咸的泪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以前还不信,因为这姑娘真的坚强到好似一块石头心。 可这会儿他信了,因为她那金豆豆一滴滴地落,砸的他心头难受。 “十七,别哭了,好不好?以后你不想吃鱼,咱们就不吃了,等登上下个小岛,我去那岛上给你猎些吃的,咱们不吃鱼!” 他语气温柔似水,一点点地融化着慕十七的心。 抬眸对上他那充满宠溺的双眸,其实她一直就知道的,不管她怎么作,怎么闹,他都会舍不得伤她,因为他爱她! 可她这一次真的是闹的有些狠了,才气的他甩袖而出。 “独孤宸,我是不是特不乖,特让你头疼,特娇气?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却偏偏还要和你闹!明知道这海上除了鱼也没别的可吃的了,还做出这样的事惹你生气,让你担心!” 粉唇艰难地又动了动:“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当你发现我其实和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我也会恃宠而骄,我也会无理取闹,我甚至会仗着你喜欢我,你爱惨了我,你离不了我,而有恃无恐地去做让你担心的事。” “你会不会,会不会,终有一天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值得你去爱,你会不会,会不会,不再爱我!” 她问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独孤宸却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惧意,心疼的无以言喻,他只能用动作来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他要好好地告诉她,她的这些担忧统统都不存在,他独孤宸这辈子怎么可能会不爱慕十七!她可是他的命啊! 宸王一言不合就床上见! 慕十七心里还七上八下地等着他的答案呢,那身子就被他给压在了床上,手脚被他困着,身上的衣裙瞬间就褪了个精光。 “呜……独孤宸,你干嘛?” 黑眸一沉,“告诉你,我到底有多爱你!” “十七,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有多爱你!”大手轻抚着她的小脸,黑眸里映着她那娇美的容颜。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娇美是所有男人都逃不过的毒药!他独孤宸就是中了她的毒,这辈子也逃不掉了,他也不想逃! 慕十七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到底有多爱她了,爱的她这会儿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也只能认了,谁让她不乖在先呢? 可让她脸红心跳的是,宸王至始至终都在她耳边嘶吼着,叫嚣着,他到底有多爱她! “十七,乖宝,我爱你!很爱,很爱!” “你就是我的命!你知道吗?” “你感受到了吗?感受到我的爱了吗?十七,怎么办?我只对你才有感觉!” …… 慕十七都快要被他给逼疯了,明明平日里挺少言寡语的人,怎么这会儿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呢? 重点是他这般一边做着一边说着,完了把她往死里折腾,还非得逼着她应承他的话。 “独孤宸,你能不能别再说了?”咬着唇瓣小声说道,红着小脸撇到一旁,都不敢去看他的。 可这位爷却偏偏拿长指把她那小脸勾向了他,然后低头去含住她的粉唇:“十七,看着我,看着我如何爱你,爱死了你!” 慕十七这会儿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她没事自我剖析对他说那么一番话干嘛呢? 不,不,她就不应该给自己下药! 只能红着脸扭捏着应他那话:“嗯,我知道的,你爱我!独孤宸,我也爱你!” 得嘞,十七姑娘这一句简简单单的“你爱我,我爱你”却成了最强大的cui-情剂,听得宸王又威武雄壮了起来。 把她反反复复地折腾个够呛,她这一身老骨头差点儿没散架,也亏得她一直都在习武强身健体来着,否则,谁能受的住他这只猛兽的凶狠! 毫不夸张,宸王这次也是下了狠心了,任由慕十七怎么求饶都没用,最后还把小丫头给弄哭了,娇娇气气的金豆豆往下落,这才舒了口气道:“我不碰你就是了,怎么这么娇气!” 慕十七要是有力气,这会儿就翻身起来和他对峙了,什么叫她娇气!分明是他自个儿好似洪水猛兽似的吓人! 不碰她!那刚刚一直折腾她要死的谁? 独孤宸美人在怀,大手蹭了蹭她那娇媚的小脸儿上挂着的泪珠,还大言不惭道:“我这是爱你!” 慕十七嗯嗯哼哼地在他怀里睡着了,她真的是太累了! 宸王在她迷迷糊糊时还勾着她说话,非得逼着她说出她知道他有多爱她的蜜语才行。 还顺道把鹤羽个出卖了,原来她那药还是从鹤羽那得来的。 因为十七姑娘不屑制这些三流的药,可有的时候对付一些人,实在是犯不着拿出她那些个剧毒来。 鹤神医压根就不知道,他于无形之中已经被宸王记上了一笔帐! 他多冤啊!他给慕十七那药可不是让她自己吃的。再说了,那姑娘二话不说直接动抢的,抢完了好不忘打击一下他的毒医水平,就一个字:烂! 慕十七这会儿也有些记恨鹤羽,若没他那药,她又何至于一时脑热惹了独孤宸这凶神! 不过,宸王好真是说到做到,自打那日以后,还真就没逼着她再吃鱼喝汤了,由着她抱着个馒头啃半个时辰。 慕十七反倒是有些不大适应了,偷偷地拿余光去瞥他,只见宸王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那桌子上摆放着一条大鱼,并没有要逼迫她的意思。 十七姑娘在欢呼雀跃的同时,那心底还多了一丝失落。 她怎么又怀念起他抱着她,喂她喝汤吃鱼的事来了呢?至少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千方百计地哄着她。 她若是耍个小脾气把鱼肉吐出来,他就会拧着眉轻声细语地哄着她:“乖,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好不好?” 第1043章 啃馒头吧 女人啊,女人! 那性子还真是让人琢磨不定! 慕十七终归是个女人,一个陷入了独孤宸那密爱柔情里无法自拔的女人,越陷越深的傻女人! 爱的深了,自然就会想的多了。 可她不是那种把话死憋在心底的主,啃了几天的馒头,十七姑娘就不淡定了,索性连馒头也不啃了,就那么坐着。 宸王哪能舍得她饿着啊!抱在怀里好生安慰:“怎么不吃了?再忍个大半天的时间,咱们就能到昆仑岛了,我问过了相重楼,那岛上草木茂盛,应该会有些飞禽走兽,到时候我给你去猎些吃的回来,别把自己给饿着了。” 慕十七松了口气,往他怀里又蹭了蹭,道:“我还以为你厌烦了哄我呢,以前我不吃东西,你都会抱着我哄我吃的。” 独孤宸扯这薄唇轻笑道:“自己娇气的要命,什么都不愿吃,这会儿反倒过来寻我的不是了。整天自己抱着半个馒头啃着,我总不好拿着馒头往你那嘴巴塞吧!” 闹了半天,这小东西是在向自己撒娇呢! 他不是不喂她,而是这海上的吃食真的有限,除了干粮就是鱼了,多半时间那些船工们都是以咸鱼佐饭,再喝些鱼汤。 可这小东西前不久还因为鱼汤和吃鱼的事和他闹了一番,他这会儿又怎么舍得逼着她去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索性也就由着她自己吃去,饿也饿不大着。 说完还是拿起那盘子里的馒头,放到了她的唇边:“来,我喂你。” 慕十七唇瓣微微一拧,清脆地应了声好,咬了大大的一口,觉得这馒头经过他的手都是香的。 十七姑娘其实特别好哄,真的是一个馒头都能好似在吃着珍馐美味。 但是独孤宸那句话确实准确无比的,真的是把她越养越娇气了。 昆仑岛,在这广袤的大海之上,算的上是座大岛了。 岛上树木参天,草木茂盛,岛上多蛇,故又称“蛇岛”,当然,这是后来相岛主写的航海记上这么记载的。 这会儿他们泊船靠岸,丝毫没有察觉这岛上存在的危险。 慕十七蹦蹦跳跳地下了船,脚步欢快地在那岸边踩着沙土,抓住了一只肥硕的螃蟹,冲着独孤宸扬了扬小手,然后把那只螃蟹丢给了船工道:“帮我养着,等我回来吃它!” 较之吃鱼吃到吐,她倒是挺喜欢吃蟹的,再搭上些桃花酿就更好了! 可独孤宸不让她多吃,只道了一句:“那东西太寒,不宜多吃!”每每她也只能吃那么一只。 稍大一点的,他连半只都不让她吃,只在她碗里放了几只蟹脚,让她过过嘴瘾,还说他抓的他说了算! 慕十七这会儿总算是自己抓了一只,压根不管宸王那道远远地射向她的眼神,扭着头就往那岛上走了。 独孤宸和相重楼背着水和吃食紧随其后,这姑娘对于这些未知的地方,总是有着极大的热情。 三人依旧还是利用独孤宸那异于常人的眼力,找个高处登高望远,先确定了岛上的几处水源,然后顺着水源在岛上转上一圈,绝对不走一点弯路。 这昆仑岛名字好似个仙地儿似得,可较之前面的那两座小岛,这岛上却并不是很太平! 别的危险且不说,就是那满地的毒蛇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刚刚走了一里路不到,就遇上了几十条毒蛇,蕲蛇,蝮蛇,五步,竹叶青儿,火赤链…… 种类可谓繁多,慕十七对蛇这东西,那就是一种习以平常的态度。 没办法,在唐门待久了,习惯了!万蛇窟里她都能笑出声来,指着这几十条蛇就像要吓到她,还真不大可能。 可相岛主的脸色却不大美好了,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地上的爬着的,树上挂着的,水里游着的毒蛇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点,他必须佩服她慕十七!这姑娘够勇敢! 既然存在着危险,独孤宸那软剑自然就提了起来。 一手抓着慕十七的小手,一手提着软剑,那些不长眼往他面前凑,往慕十七身边凑的毒蛇,还真就不好意思了,必死! 一路没少有蛇死在他剑下,可这些个冷血的玩意儿,十七又不爱吃,这岛上难道就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吗? 最好是榛鸡雪兔什么的,小东西最爱吃烤榛鸡了,一顿能吃两个大鸡腿呢。 可惜这里是海岛,宸王就是再怎么想宠着慕十七也白搭。 好在,虽没有鸡肉可吃却采摘了不少山果子。 慕十七一边走着一边把那山果子往嘴里塞,那吃得叫一个欢。 独孤宸专挑最大最红的熟透了的给她摘了下来,最后干脆砍了几棵果树给她带上了船去,让她能够吃到新鲜的野果。 这岛上一共有五处水源,三人越过茂密的林子,砍了百来条的毒蛇,总算是把那五处水源转了一遍。 可惜的是,不是,都不是! 所以,他们只能登船继续出发往下一个岛。 虽说是不想让慕十七吃蟹,可独孤宸临行的时候,还是在岸边的浅海处,给慕十七抓了好些大蟹大虾,放在木桶里养着。 若不是非不得已,这岛上实在是没什么能给这小东西猎回来吃的了,他是绝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让她吃蟹的。 慕十七美美地吃了一整只海蟹,就是她自己抓到的那一只,还是只母蟹,黄橙橙的蟹黄极为鲜美。 瞧着她那一脸的满足,独孤宸无奈地扯唇摇了摇头,递了杯梅子酒给她,这已经是这相家的大船上能寻到的最不会醉人的酒了。 慕十七发现宸王又一特厉害的本事,那就是剥蟹。 经过他那一双巧手后,她吃到嘴里的就是美味的蟹肉和蟹黄了。 许是梅子酒喝多了,小东西两腮红彤彤的,那眼里带着媚态,正吐着气盯着他看呢。 不,是盯着他手里的蟹腿看! 独孤宸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今个咱们就吃到这里。”把那桌上的馒头递给她又道,“来,乖乖地啃你的馒头!” 第1044章 天生贵气 慕十七也吃的差不多了,打了个酒嗝,砸吧砸吧小嘴,咬了几口馒头就不爱吃了。 喝着清茶在那边上散着酒气,黑亮的眸子微微眯着,看着独孤宸优雅地吃着那几只大蟹脚,这位天生就带着一身的皇家贵气,就连这么豪放的事,他也能吃的仿佛一幅画。 慕十七看着看着,那小脑袋就开始点了,点着点着就睡着了。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她那张柔美的小脸,许是这会儿酒劲还没过,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分外诱人,那粉唇金莹剔透带着光泽,让他忍不住凑过去偷了个香。 动作轻柔怕惊醒了她,可这小丫头天生习武,自然是要比常人更加警觉的,恩恩哼哼地在他怀里呢喃着:“独孤宸,你又偷亲我!” 那娇憨的小模样,实在是诱人,大手一横把她懒腰抱了起来,放在了大床上,深呼吸再吐气,憋着忍着道:“今个就先饶了你。” 慕十七总算是逃脱了啃馒头的命运,宸王抓住的那些个虾蟹都是极大个的,一只就足够两人饱餐一顿的了。 大海虾的味道较之海蟹丝毫不差,虾肉极为鲜美,这玩意儿她爱吃吃多些,独孤宸也由着她,只要对她身体无害就好。 再加上那些连着枝叶砍下来的果树,十七姑娘那日子其实过的挺滋润的。 这般又停停靠靠地登上了几座地图上画着的小岛,可那些荒岛之上都没有天之海的影子。 却让让慕十七开了开眼界,不免要感慨,这大陆之上居然还有这些有趣的地儿。 在十七姑娘眼里这些个地儿是有趣,可在相岛主和那些个船工的眼里,这些个地方最好还是别来第二次了。 万仙岛,远看岛上风景美如画,绿荫遍地,青山绿水,云雾妖绕,瑶草奇花…… 可事实却是,他娘的怎么这么多虫子啊! 那些树藤居然会吃人! 那些大花是个什么鬼? 慕十七极为冷静地告诉他们:“虫子多为毒虫,别碰它们!否则手脚烂了可别找我!那些个树藤遇火则退,点上火把往前走,跟紧了,别叨叨,至于那些个花,一次吞下你们一人不成问题,一丈之内别站人。” 无洞岛,岛如其名,无洞无穴,也无水! 神鸟岛,岛上有巨鸟,鸟大如婴,展翅可达一人高!振翅高飞,可兴风作浪! 慕十七想要抓一只回来圈养着玩儿,那小身子还没来得及飞出去呢,就被独孤宸给抓了回来。 “那鸟利爪如刀,长嘴如钩,性子凶残恶狠,别伤着你了。” “可是我这整天在船上闷着没事干,太无聊了!”小姑娘一言不合就撒娇。 独孤宸在这些原则问题上却是对她那撒娇极有抵抗力的,大手一抬,直接把人给抗在了肩头:“我会让你有事干,没工夫逗鸟儿!” 慕十七就这么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扛进了船舱,后面的事可想而知,总之十七姑娘是没那工夫再想着什么鸟儿的。 行船至今,她们总算是把那羊皮地图上的小岛走个大半,可无一例外的是,那些个岛上都没有天之海。 越是往前,相重楼的脸色就越是凝重,本来还是会带着笑没事打趣打趣慕十七的。可最近总喜欢面色沉重地在甲板上站着,眺望着那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十七和独孤宸又都是那种性子极冷之人,两人的热情也仅限于彼此。断不会没事找人说会话,替人排解下心情的。 所以,相岛主只能一个人站在船头黯然神伤,整个人愈发地不精神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每过去一个岛就少了一份希望!每过去一个岛就心寒一份! 那激情被这漫长的过程折磨着,这会儿就算是碰见了个海岛也没太多的喜形于色了,让人把船往那岸边靠着,自己提着长剑就准备往那岛上去。 与其它沙石泥土组成的岛屿不同,这岛是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岛屿,那红的、粉的、白的和黑的珊瑚石在夕阳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慕十七都没忍住,拧着唇惊叹了一声:“真美!” 独孤宸贴着她的后背拥着她,胳膊环着她那纤细软乎乎的小腰,轻吐着气道:“美吗?我倒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及得上你分毫的。” 他还真不是甜言蜜语,只是在他眼里,这世上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及的上她美的,小东西那张脸美得出奇,美得让他那视线舍不得移开一刻。 都说白家那位圣女如何如何美,萧山王妃又是如何如何的艳。可在他眼里,永远只看得见她一人的美。 并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这小东西是真的足够让人神魂颠倒,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了。 否则夜凛又何至于对她纠缠不清,褚律又何必把那几百年前的婚约拿出来说事,宗政锦又何至于为了她疯癫成魔,最终那般! 好在,好在这般美好的她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独孤宸的。 慕十七被他夸得脸蛋有些红,扭扭捏捏地想从他怀里扭出来,这人如今简直就是情场上的高手,那甜言蜜语一大段一大段的来。 特别是夜深人静两人温存的时候,说的她脸红心跳,压根就不敢去看他那灼热的视线的。 这会儿这位显然又是来了兴致,大手在她腰腹上磨蹭着,一路向下,惹得慕十七浑身一颤,低声娇呼:“别闹!” 独孤宸也没真想对她怎么样,俯首在她耳边哑着声道:“我不闹,你乖乖地让我亲一口!” 慕十七这一路在船上没少被他缠着做那些事,一开始扭着身子不乐意和他玩儿,可每每到最后都沉沦到无法自拔,所以怕极了他这眼神和口气。 软着身子,任由他低头在她唇边印上一吻。 独孤宸那唇刚刚想要往她那粉嫩嫩的唇瓣上移,就听见那船下传来相重楼的一声吼叫声。 那眸子里立刻染上了一层冷色,习惯性地把慕十七扯到了身后,然后才去看那船下的动静。 只见相重楼不知怎么地已经落在了水里,那水下有几团黑影在扯着他的身子,不停地往那水下拖拽着。 第1045章 海鬼夺命 相重楼手里的长剑插在那珊瑚石中,那剑柄就是他最后的着力点,一手则是奋力地往那一块珊瑚石上攀爬着。 奈何那水下的东西力道太大了,还不止一只。 相重楼本来就一直压抑着那心情,这会儿身子被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困着,那心情更差了。 挣脱了几次没挣脱开,索性松了那抓着剑柄的手,一狠心,别以为在水里老子就奈何不了你们,老子非弄死你们不可! 所以,待慕十七从独孤宸那身后探出脑袋时,相岛主已经没入那海水里了。 “他,没事吧?”慕十七觉得出于道义,她还是得关心一下相岛主的安危的。 独孤宸脸色微沉着,好像有些事! 那水里的东西并不简单,否则就相重楼那本事还不至于直接被扯到水底去,完了,这么久还没冒出头来,所以他感觉有些不大妙。 “我下去看看,你乖乖在船上待着。” 慕十七这会儿不想粘着他,给他惹麻烦,乖乖地松开了手,看着他跃入那水中,消失不见。 没过一多会,那夕阳也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上,海与天都是黑沉沉的颜色,月亮并不是很明亮,她就算是趴在那船边翘首看着,也看不清那水里的动静。 水面平静的很,只有海风吹皱了的波浪在往那珊瑚石堆积成的岸边推着。 可越是平静的表面,那底下就越可能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慕十七咬了咬唇,攥了攥拳头,她答应独孤宸要乖乖待着的,她一定要忍住了跳下去寻他的冲动。 那船上的船工们这会儿也都愣住了,眼见着岛主消失在那水面上,接着那冷面宸王也消失在了水面上,然后就再也没上来了。 不免要聚在一起嘀咕着:“那水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也没瞧清楚啊!可瞧岛主刚刚那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莫不是,是海鬼吧!在这海里神出鬼没的,把人拖进那水底深处,就再也上不来了!” …… 慕十七全身心地全都在那水里,可多少还是能听到他们那些个鬼话,她对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向来都是不大信的,冷凝着的眸子瞪向那一群碎嘴的船工。 那些个船工虽一直都待着相家的大船上,可有独孤宸这么天天往怀里护着,他们也嫌少敢去瞧慕十七那张绝美的小脸的。 这会儿离得近,瞧得清晰,一个个都愣了神,这不是天仙又是什么?只不过这天仙姑娘这会那脸色不大好,声音也冷的吓人。 “都给我闭嘴!否则我立刻把你们丢下去喂鱼!” 慕十七虽没有独孤宸那耳力,可她也想要去探听那水里的动静的,被他们这么一吵,还听个屁啊! 那些个船工里有个胆大的,还是个色胆大的! 盯着慕十七那张绝美的小脸,竟然一步步地走向她,伸长了胳膊,淫笑道:“如果他们都被水鬼拖下去,再也不上来,你跟我如何?” 慕十七这会连冷笑都懒得笑了,这位还不够格让她冲他冷笑的! 相重楼怎么尽是养着一群猪脑子啊! 一个快步上前,没人看清她的动作,那船工已经啊的一声惨叫,手腕处喷洒着鲜血,然后在慕十七那一脚飞踢下,从那船上直接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了水里。 这些人不会是见她见天地在独孤宸怀里,连路都懒得自己走,就以为她慕十七是朵依附男人的小白花吧! 这世上能让她慕十七服软做小白花的就只有独孤宸一人而已! 她时间久了没杀人可不代表她不会杀人!那是因为独孤宸万事都挡在她前面,舍不得她出手累着了。 说起来,杀他,她都嫌脏了自己的手,可奈何他那话惹得她太不爽了!他那双不大老实的双手也逼着她废了它们! 性子里藏着的唐门门主的冷血和暴戾露了出来,对付他也就是两三招的工夫。 好了,这会儿那些船工别说是说话了,就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敢了,十七姑娘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省的一个个的聒噪的要死! 可那落入海水的船工却再次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众人的视线投了过去,只见那水面上突然冒出几个黑黢黢的大脑袋,争相着扑向那惨叫着的船工。 他们离得都不算远,约莫是把那船工被撕的四分五裂的场面都看在眼里了。 那些个鬼东西扯着那船工的残骸,很快就消失在了水面上。 慕十七这才意识到那水里的是多么凶残的鬼东西,还他娘的是一群鬼东西。 难免要担心起那水底到现在还没出来的独孤宸他们了。 这若是在岸上,她也就看看,再怎么凶残也敌不过独孤宸那一剑的,可这是在水里啊!独孤宸那身手再怎么厉害,也会受到束缚的。 所以她有些急了,手里的匕首握得很紧,手心微微冒着汗。在心底默默念叨着,“再等一会,我数十声,他若是再不上来,我就跳下去。”到时候该怎么罚她,她都乐意受着。 十声过后,那水面上依旧平静的很。 她再也坐不住了,冷眼扫着那一众船工道:“我如果是你们,这会儿就不会动什么把我们丢下逃跑的歪心思!航行的地图在相重楼身上,若是没有地图,你们绝对死的比我们早!” 她真怕她若是把这话给摊在面上说,他们这群猪脑子的会做出怎样的傻事来! 相家可真是让她开了眼界了,如果是独孤宸的手下,想必这一个个的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吧! 所以,论及冷血和狠毒,相重楼还差独孤宸一大截呢! 其实不怪慕十七这么多想,这临阵脱逃的事,这群人又不是没做过,当初在龙涎岛只是遇到个区区的水柱而已,他们就能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跑! 人的本性变不了!胆小的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一样。 保不齐他们这群人仔细再一琢磨,发现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把他们三人丢在这岛上,他们三就算是活着从那水底爬上来又能怎样?单凭两条腿这辈子也回不去云午岛的! 第1046章 血雨腥风 说好听的她这是以防万一,心细如麻。说难听点,她就是信不过他们! 若是换做是宸王府的暗卫,亦或是玄门的人,她都不会多此一举。 可相家这些人,她也只能呵呵了! 眸子落在那船舵上,几个大步跑了过去,三两下的功夫就拆了那船舵,取下那零星的部件揣入腰间系着的锦袋中,才冷笑着道:“你们最好祈祷我们能够安然回来,否则,大家伙就一块在这里待着吧!” 许是她太多心了,可被唐门自己人背叛了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就冲着相重楼落入水中这么久,却没有一人跳下水去救人的,她就知道这群人并没有那么忠心。 不存在危险时,他们兴许会乖乖的听命与相重楼,可一旦遇到了危险,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十七取了那船舵上的部件都是瞧着轻巧的,可实在少了一样这只大海船都别想走!制器都是相通的,她知道什么东西最重要! 从那船舱里翻出一枚硕大的夜明珠挂在胸前。 这才在那些船工的讶异间转身入了水。 那颗夜明珠算的上是云午岛上最大的一颗了,有小糖包拳头大小,是相重楼给她的,说是云午岛的镇岛之宝,可在水底照路。 她见多了宝贝,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会儿看着那黑漆漆的水面,才记起它来。 慕十七带着夜明珠一路潜了下去,夜明珠正发出微弱的光亮,说是照明,实在很是昏暗,不及油灯火把那般明亮。 可这光亮对于慕十七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她看清眼前的了。 没想到那珊瑚岛下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珊瑚石,珊瑚石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珊瑚洞。 她还没来得及细瞧那些个珊瑚洞呢,就见那洞里突然钻出一个黑黢黢的鬼东西来。 那鬼东西有半人大小,两手抓着洞边的珊瑚石,倒挂着看向慕十七,好像是在看她脖子上的那颗微微发光的大夜明珠。 慕十七手里攥着匕首墨,双眸微微一寒,她可记得这鬼东西是怎么把人给活生生撕扯开的。 这鬼东西上来就把相重楼往水底拽,绝不是什么善茬,她可没那般自信它们会不找她的麻烦。 果不其然,那鬼东西瞧了一会,就面露凶光地向着她扑了过来。 慕十七挥着匕首就狠狠地刺入了它的脖颈之间,咋时间,那鲜血就喷洒了出来,那鬼东西也发出一声惨叫声来。 这一声惨叫通过珊瑚洞传到了独孤宸耳朵里,身形一震,知道她还是没有乖乖地听话,跟着下来了。 一边迅速地杀退那些陆续缠上来的鬼东西,一边拉着相重楼往那洞口游。 他可不希望慕十七进到这珊瑚洞里来,因为这鬼珊瑚洞错综复杂,纵横交错,她一进来准迷路! 这洞里又有这么些的鬼东西在等着她呢,若是弄伤了她就糟糕了。 慕十七倒是也想进那洞里,可她那颗夜明珠好像就天生用来招惹那些鬼东西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为了一大群过来。 可这会这些鬼东西引都引来了,她又不好再把那珠子给扔了,到时候她两眼一抹黑,那才更危险吧! 没办法,就只能去迎战了。 她就琢磨着她这边多杀了一只,独孤宸那边就能少了一只,所以她那手下动作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独孤宸这边已无心恋战,辨识着声响往那洞外去。 拉紧了相重楼,他可不觉得相重楼会有这本事从这好似迷阵般的珊瑚洞里找着路出来! 相重楼刚刚入水时没来得及带上自己的剑,这会儿就单凭两只大手作武器,眼前一抹黑也无所谓,一拳就碎了那鬼东西的脑袋。 心底沉重的压力这会儿化作了暴力,那凶残程度比那些鬼东西更甚! 最后都杀红了眼,是被独孤宸拖着走的。 两人刚出了洞口,就瞧见了慕十七脖子上那颗夜明珠发出的光亮。 而十七姑娘正被一群鬼东西围着,浴血奋战呢,当然,那血都不是她的血。 慕十七时间长没见血,还真没一丁点的不习惯,没办法,这姑娘遇到敌人时,那股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的狠绝,好似骨子里带的。 就这样,独孤宸那心底还是一紧,没办法,他就见不得她被欺负。 也不管不顾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师弟了,挥着软剑就杀了过去。 一剑就干掉了两只那鬼东西,游到了慕十七身边,见她那小脸上还带着笑,那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慕十七自然是瞧见了他才笑的,嘴角微微翘着,手里挥着匕首的动作却没停。 相重楼一直以来已经把他们两当做了可以付诸生死的同伴,自然也不做那缩头乌龟,赤手空拳也跟了过去。 三个这大陆上数着一二三的高手出手,那自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可他们终归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在这水里一直待下去。 独孤宸和相重楼已经在这水底待的太久了,纵使是相岛主这水性,这会儿呼吸也有些难受了。 三人绝非没脑子的蠢货,也绝不是莽夫,得了空隙就往那水面上游了过去。 独孤宸先把慕十七,慕十七上了船就向水里抛了一条绳索,大喊了一声:“独孤宸,相重楼,上来!” 独孤宸扯着再次杀红了眼的相岛主,冷声道:“上去!” 相重楼这会儿还想来点兄弟情深的对话,譬如你先走,我断后! 被独孤宸继续一个冷眼喝住:“滚上去!” 相重楼自从认了他这师哥以后,就真的有点把他的话当做对自己的谆谆教导的意思,被他这么冷眼一喝,还是乖乖地扯着绳索飞了上去。 慕十七双眸紧盯着那水里还在挥剑斩怪的独孤宸,突然间记起了什么,把自己脖子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扯了下来,丢进了那离独孤宸不远的水中。 独孤宸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趁着那些个水里的怪物追逐着夜明珠去的空隙,一个跃起,扯着那垂下来的绳索飞了上去。 三人这才总算是都上了船。 第1047章 不乖到底 慕十七三两步凑近了独孤宸,上下打量着他,见他那腿上和胳膊上破了的衣衫和血痕,秀气的眉头皱了皱。 “进船舱我给你上药!” 那水里的鬼东西动作太过疯狂,这么一窝蜂地涌上来,纵使是独孤宸这般的身手,在极力护着她和相重楼的情况下,也难免会受伤。 可水里的那些个鬼东西还不肯消停,并没有跟着那夜明珠沉入水底,一个个露着黑琉球似的眸子紧盯着慕十七她们所在的大海船,然后发出一阵阵的刺耳怪叫声,那水下面居然又窜出一大堆那鬼东西来。 慕十七这才发现自己刚在水里所看到的那些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这片死珊瑚堆积成的海岛下面居然藏着这么多只鬼东西!也亏得独孤宸和相重楼在那珊瑚洞里能脱身出来。 这会儿那些个鬼东西呼朋唤友的都出来了,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她们的大海船周围,居然还有那脑子一只叠着一只往上爬。 让慕十七想起了一个故事,猴子捞月! 瞅着那一群群咿咿呀呀张牙舞爪怪叫着的鬼东西,慕十七好像知道它们是什么鬼了。 “是水猴子!” 没错,一只只的好似猴子模样,却是生在那水里洞穴之中,性子凶残暴虐,极为嗜血,群居与这水中,行动迅捷,有颗堪比人的脑子。 因为极擅长在水中作战,神出鬼没地,所以又被称为鬼猴子,船工的那句水鬼倒也没叫错了。 独孤宸一手提着剑,一手拉着她的小手,面色一冷,声音却极其的轻柔:“乖,去船舱里给自己换身干净的衣服,我收拾了它们,就去找你。” 慕十七迎上他那好看的黑眸,扯着唇角轻笑道:“不要!总之我已经不乖一次,索性再不乖一次好了,你若是要罚要气我都认了,可我是不会进那船舱的!” 独孤宸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眼见着那些个水猴子就快要攀爬到船上来了,他也没功夫和她闹腾。 薄唇一抿,道:“别离开我身边!” 慕十七甜甜地应了声好!手里的匕首一挑,在空出划出美丽的弧度。 相重楼已经借着这空档飞身下去把自己那柄长剑给拔了回来,顺手干掉了几只往他面前乱凑的水猴子。 相较于他们三人的淡定,船工们就显得极其不淡定了,手里攥着兵器,却依旧隐藏不住一个个那哆嗦着的身子。 相重楼一声令下,没人敢后退半步!否则,相岛主会直接扔他们下去喂猴子! 夜空下的海面不再寂静,那些个水猴子发出奇怪的类似呐喊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往那大海船上攀爬。 可是,这会儿不是水底,不是由它们说了算的。 独孤宸和相重楼他们没了水下的束缚,杀起这些水猴子们更顺手了,刀光剑影之间只听见那水猴子一声声的惨叫声。 慕十七真的很乖,在独孤宸身边没离开过,手里的匕首却没停着,在那些个船工快吓尿了的时候,就用那柄精短的匕首愣是杀了十来只攀爬上船的水猴子。 三人宛若地狱而来的修罗,此时此景,正好应承了独孤宸那鬼王的名声。 慕十七杀得正欢呢,突然注意到了那岸边珊瑚石上一只通体红毛的水猴子,论个头较之水里的这群要稍稍大些,这会儿正悠哉悠哉地啃着一条胳膊! 没错!这水猴子吃的不是果子也不是鱼!而是那个被撕裂了的船工的胳膊。 慕十七纵使见多了这些个血腥的场面,但还是觉得那场景让人不大舒服。 秀气的眉头微微拧着,那只水猴子未免也太淡定了,让慕十七没的想起唐门后山的猴王来。 一群猴子里必然是有个王者的,这水猴子自然也不例外!能为王者必然有它的独特之处,想必这只红毛的水猴子就是这一群水猴子的王! 擒贼先擒王!想要压制住这群反了天的水猴子,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那只红毛的水猴子。 慕十七想通了这一切,那身子就动了起来,垫着脚尖飞下了船,把和独孤宸的约定甩在了脑海。 这姑娘要是狠起来,绝对是那种不要命的狠! 那只红毛水猴子在那珊瑚石上啃的正欢快呢!一边啃着,那嘴里一边抽着空尖叫着些什么,感觉好似在号令那群水里的水猴子。 慕十七挥着匕首落在离它几步外的珊瑚石上,与它还对上了眼,瞧见了它那眸子里的凶光,挑着唇也露出一道杀气来。 她倒是还不至于怕了一只红毛猴子! 那红毛猴子见她挥着匕首冲了过来,立刻把手里的残肢扔向了她,然后叽叽喳喳尖叫着一跃而起,那长长的胳膊,锋利的手掌向着慕十七的面门就挥了过来。 慕十七不慌不忙地应对着,记起刚刚独孤宸身上被抓的一道道的血痕,那眸子里的煞气更甚了。 抬脚就是一个飞踢,冷声道:“谁让你们伤的他!” 独孤宸其实在她刚刚飞身下船的时候,就知道她离开了,因为他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呼吸声,可被这群水猴子缠着没能立刻转身,待他得空一转身,才发现,小东西已经打上了。 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小东西估计压根就不知道“乖”字怎么写吧! 认命地提着软剑追了下去,即便她那边就只有一只猴子,他也不放心她一人去面对,谁知道那猴子会不会挠伤了她! 慕十七对付猴子那自有一套办法,即使这面前的是一只水猴子。 那红毛猴子再怎么凶狠,也不及这姑娘那股子狠劲的,要怪就怪它惹错了人。 独孤宸追着下来刚刚落下步子,就见那红毛猴子被慕十七一匕首划在了胳膊上,估计是疼的尖声惊叫着。 小丫头又是一脚踹在那猴子的胸口处,把那水猴子踢飞了出去,冷声道:“带着你的手下滚回洞里去!” 独孤宸知道这小丫头鲜少会手软,她不杀这只红毛猴子,多半是想起了那唐门后山里死去的小猴儿。 第1048章 何为惩罚 慕十七确实是想起了小猴儿,在那红毛猴子用那含着泪的眸子看向她的时候,那眸子里极尽哀求,她心软了,想起小猴子死时的挣扎。 即便是凶狠残暴的主,那红毛猴子却也有几分灵性,没入那水中之后,深深看了眼慕十七,就尖叫着把那些往大海船上攀爬着的水猴子都唤了回去。 毕竟是猴王,有那威严在,很快那成窝的海猴子就消失在了水面上,连个泡都不冒了。 慕十七这才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眼巴巴地看着独孤宸道:“饿了。” 独孤宸隐着笑看她,故意冷着脸道:“我瞧你刚刚那劲头,可不像是饿坏了的模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乖,还想吃饭?今个就罚你不准吃饭!” 慕十七本以为他是逗着她玩呢,谁想那白嫩嫩的虾肉都上桌了,他居然愣是不准她动筷子的! “独孤宸,你凭什么不让我吃!”小姑娘气鼓鼓地道。 宸王夹了块虾肉放入嘴中,优雅地品尝着,淡然地应道:“就凭这些是我抓的!” 慕十七颇有骨气道:“不给吃就算,我自己下海抓去!” 独孤宸唇瓣勾着道:“这水下猴子倒是不少,至于虾子嘛,我猜你连个虾壳都捞不着!”说完又夹起了一块虾肉,在慕十七面前晃着道,“乖,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嗯?” 慕十七左右想了下,琢磨着自己真没干什么坏事啊! 眼巴巴地盯着那块虾肉道:“没有啊!” 一脸媚笑道:“烦您给个提示呗!” 独孤宸瞧着她那一脸的小馋猫样,笑着道:“少了个船工……” 慕十七那脑子瞬间就清明了,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船工对她出言不逊的事,她真没打算瞒着他,一时间就给忘了。 记起这位爷多番在她耳边的唠叨:“十七,答应我,任何事都别瞒着我!” 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他说了,事无巨细! 宸王的脸色不大好,有种要冲出去把船上所以船工都宰了,以绝后患的冲动。 慕十七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劝住了:“他连我头发丝都没碰到,我发誓!” 这姑娘也会找时机,小身子扭了扭的就扭进了宸王的怀里,然后缠着他的道:“我真不是打算瞒着你,就是这事吧,我觉得是丁点小丁点小的小事,然后就抛诸脑后了。”在她看来,还没那桌子上的大虾重要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前后后他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根本没有机会去询问船工刚刚所发生的事。 这位有事大多都是通过相重楼去传递的,一般不会直接找相家的船工,因为这位和她一样,实在是看不上相家这群手下。 独孤宸眯着眸子道:“你以为那猴子嘴里啃着的残肢我没瞧见吗?那群相家的船工贪生怕死的很,绝不会自己往水里跳的!且那一群人后来瞧你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惧意,生怕惹怒了你!连看你一眼都不敢!我就知我不在的时候,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却不想居然有人敢趁他不在功夫动了那贼胆子!既然人都死了,那这笔帐就算到相岛主头上好了。 相重楼被叫过去时还有些纳闷,实在是弄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怎么惹的独孤宸,以至于他这会儿对自己露出这般浓郁的杀气来。 十七姑娘一番撒娇卖萌以后正愉快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虾肉呢,不忘好心地点拨了相岛主几句:“下次挑人时,眼睛睁大点!别尽是挑一些鼠啊,猪啊的,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闹事了!” 慕十七倒是没好意思说出他那手下里有人瞧中了自己的,想要趁着他和独孤宸不在,怎么着怎么着自己。 相重楼也刚刚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出来,这大晚上的,他压根就没发现少了个人,再说了就算是少了个人,他也顶多是以为在混乱中被那水猴子给拉下去了,他可没有独孤宸这般脑子和眼力。 “闹事?谁闹事了?” 宸王却没带拐弯的:“告诉你的人,若是谁敢再多看十七一眼,我独孤宸绝对会剜了他的双眼,不信可以试试看!” 相重楼那心底多少有点谱了,这事应该是和慕十七有关,否则这位爷不会转瞬连他都想要杀的。 立刻把人招来问了,才知道少了个不要命的船工! 把独孤宸那话转达了下,又添上了一句:“他连我都敢杀,你们大可试试看他有没有善心这东西!” 他们犯蠢也就算了,到时候可别连累了他,连累了整个云午岛! 那群船工胆子差点没被吓破了,今个经历了太多的事,亲眼看见慕十七是如何把人给丢进水里去的,又亲眼看她如何杀那些怪物。 就算是相重楼不说,他们也不敢再去看那姑娘一眼的。 齐刷刷地跪下了,连连点头道:“死都不敢了!不敢再看那姑娘了!”那姑娘看一眼就能要人命啊! 慕十七倒没觉得被人看几眼就能少块肉的,奈何宸王这人性子古怪的很,觉得她被人看了去他那心底就极其地不爽! 慕十七很想说,这位爷,那你这是病的不轻啊!她呢,也就是想想,因为还指着这位给自己抓虾子吃呢。 以至于后面的那一段路上,除了相重楼和独孤宸,这船上所有的人看到了她都好似看到了鬼一般! 许是他们真把那群水猴子给震慑住了,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慕十七还在床上赖着呢,独孤宸就带着相重楼把那珊瑚岛跑了个遍。 还真不是慕十七懒,你试试拿自己身子去换一只大虾看看,一准也会被折腾的爬不起来。 她只不过是吃多了而已,某人就逼着她陪他一块儿做运动,姿势还得由他定! 十七姑娘也试过反抗的,可某人把她之前的原话一句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已经不乖一次了,索性再不乖一次好了,你若是要罚我气我都认了!” 十七姑娘鼓着泪包道:“可是已经罚过了一次了。” 宸王扯着薄唇邪魅一笑,那笑好看是好看,可那话却要人命:“已经罚了一次了,索性再罚一次好了!” 十七姑娘也只能认了! 可是,“两次了!” “三次了!” “独孤宸你还有完没完!” …… 第1049章 一枪爆头 十七姑娘当真是为自己的不乖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痛到腰板都直不起来了!好在还有虾吃。 独孤宸和相重楼依旧失望而归! 相岛主居然对那天之海存了怀疑,一脸痛苦地问向独孤宸:“师哥,你说那天之海真的存在吗?” 独孤宸递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这碧落海他还没他熟悉呢! 慕十七却难得心情不错,应了他一句:“当初我们来云午岛也不敢肯定就真有那鲛人泪,那雪山之巅也不一定有千年雪莲,也没人非常肯定地告诉我们那赤炎大陆就有焰龟,可事实就是,我们的心底一直都存着希望,不管如何我们都相信它们都在!” 这就是她和独孤宸的性子,其实她们也担心过,如果是一场空该怎么办,可希望,那渺茫的希望却逼着她们必须往前走! 许是经历的太多的苦难,慕十七倒是没有觉得她们如今这处境有多难。 “不是还有几座岛吗?你着什么急啊!有这功夫师哥长师哥短的,赶紧把你那船舵修好!” “船舵?”船一直停靠着,相重楼压根就不知道那船舵的事。 慕十七这才把腰间藏着的船舵上的零件丢给他:“不好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真信不过你那群手下,所以,我下水之前把你那船舵给卸了。”这位那心得多粗啊,到现在都没发现呢! 其实相重楼不是粗心,而是实在是没心情去想别的事,他那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就是天之海天之海这么转着。 这会儿被慕十七支使着去做事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船舵已经被那姑娘拆分的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了。 好在这船的构造他足够熟悉,很快就把那零零散散的东西都装了回去。 船修好了,那就继续上路吧! 还有岛在等着她们呢! 下一个,再下一个,她们又连续过了几个岛,可毫无例外的是,那些岛上都没有她们要找的天之海。 但凡是有些像的水源,有条尾巴红色的鱼在水里游,相重楼也不至于这么颓败,连安稳觉都没得睡。 眼见着就剩下两座岛了,两座连的很近的岛,先去哪一座都一样,后来还是十七姑娘钦点了一座。 “先去这个吧,蓬莱岛,因为名字里有个蓬字,指不定这岛上有莲蓬吃!” 小姑娘自然不敢在相岛主面前开这玩笑,就偷摸摸地附在独孤宸那耳边笑盈盈地说了句。 对于独孤宸来说,先去哪一个都一样,没甚区别,便顺着她的意思先去了蓬莱。 只不过这小丫头的理由着实让他无语,他以为她那般信誓旦旦地指着那蓬莱岛,能说出个多么令人信服的道理来呢! 这蓬莱岛呢,咋一看与之前的那些个岛倒是没多大的区别,要硬是说区别嘛,那就是这一片海域的水较之别的海域要清澈些,水中有树,树上有枝,枝上有一花一蕊,红色天然。 已经开放了的有点儿像是牡丹花的花朵子,含苞待放的则有点儿像是莲花。 慕十七瞧着好看,就想伸手入水采一朵上来,她倒不是什么爱花之人,只不过是真的闲的太无聊了,才会对这水中花产生了些许的好奇心。 独孤宸怕她玩湿了衣裳,只能先她一步入水,帮她采了一朵回来。 折了花枝就给她递了过去,慕十七拧着唇轻笑着接过,才发现那花枝出了水后慢慢有些生硬,最后直至坚硬如玉石,可谓稀奇的很。 稀奇到她记起一本医书古籍上的话:“玉琼树者,生与水中,拔出则坚硬如玉雕!” 她手里的这一株可不就是嘛,在水里还摇曳着呢,这会儿刚刚出了水就仿佛是一座玉雕了。 慕十七欣喜万分,倒不是这玉雕不玉雕的事,据那古籍记载,这东西简直就是那天宫里神仙用的仙物,神仙们都拿这玩意儿研磨成粉敷面呢。 最重要的是凡人可拿它来解毒,什么唐门十大奇毒在这玉琼树面前那简直就是个渣渣,分分钟就解了你! 十七姑娘觉得这么个宝贝多多益善啊!且先不管真假,备着总是好的! 指不定以后横行大陆,万毒不侵就靠它了呢! 于是挥着小手冲着水里的宸王招手道:“独孤宸,再多采些,我还要,还要!” 宸王最爱听的就是她那句我要,我还要了! 眸色深谙着道:“好,给你,都给你!” 慕十七这会儿********在那玉琼树上,才没那心思去管宸王自己心底如何意淫她那话呢。 最后实在是太多了,十七姑娘那怀里都抱不下了,才肯收手。 相岛主以为她这会儿就是小姑娘瞧着好玩的漂亮的花儿都想要采回家呢,淡漠地在一旁看了她一眼,就自己往那岛上的林子里走了。 慕十七把那些宝贝玉琼树抱上了船,才跟在独孤宸身后追着相重楼去了。 两人刚走了没半里路,独孤宸就听见那前面的林子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耳朵微微一动,软剑立刻就拔了出来,因为他辨听出那前面有两个人在打抖着,这孤岛之上除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别的人! 别问他为什么就确定是个人,因为只有两人对招才能闹出这样的打斗声。 打斗声里还夹杂着一道娇娇柔柔的女声:“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这是在救你的命!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可慕十七没他那耳力啊,还在想他怎么突然停住了步子,愣住了:“怎么了?” 独孤宸应道:“岛上有个女人!” 慕十七显然是不信他这话的,那表情可谓是震惊住了。 别说她不信,就连独孤宸这会儿都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只能上前去一探究竟了。 两人走了约莫有两三里的路,慕十七才听见那打斗声停了下来,一道女声传来:“混蛋,放开我!信不信我一枪爆了你的头!” 拧着唇看向独孤宸道:“还真是个女人!”且是个脾气不大好的女人!这会儿显然是被相岛主给制服了,正挣扎着呢,还嚷嚷着要一长枪刺爆相岛主的头呢。 慕十七不知道,这位姑娘嘴里嚷嚷着的枪,此枪非彼枪啊! 第1050章 靠脸吃饭 两人那脚步稍稍慢了些,因为相岛主现在得了势。 不过这荒岛上突然出现个会说人话的,倒是勾的她们都想要见见这位姑娘的。 慕十七上下打量着相重楼那臂弯里钳制着的姑娘,个儿娇娇小小的,全身上下裹着件破烂衣裳,露着光洁的小腿,脸上此时被污迹遮挡着,看不大清面容,可那双眸子倒是清莹秀澈的很。 只不过这会那眸子里带着娇怒,像只小兽在相重楼怀里挣扎着。 那双清澈的眸子落在慕十七和独孤宸身上时,也只是些许的微愣,然后又继续软声嚷嚷着道:“算我阮软点儿背,遇到了你这种不识好人心的混蛋,你要去送死就自己去呗,锁着我干嘛啊!” 小姑娘明明是带着怒气的,可偏偏那声音软萌的不像话,娇娇滴滴的倒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那眸子又看向慕十七道:“你们也过来给评个理,我好心告诉他那前面有怪物,他不信也就算了,居然还向我出手,我说你们这些小明星现在尬戏都尬得这么狠吗?” 慕十七这会儿也有些糊涂,且不说这姑娘这话有些让人听不明白,就是她的存在也是个迷吧! 慕十七觉得这小姑娘倒真不像是要相重楼命的,否则也不会赤手空拳地上来和相大岛主拼身手,这不是找死嘛! 对着相重楼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放了她吧!” 相重楼也被她那软乎乎的身子弄得有些不大自在,他可从没靠那个女人这么近过,近到能感觉到她后背传来的温热。 依着慕十七的要求松了手。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狠狠瞪着相岛主的姑娘身上,问道:“软……姑娘?为何一人在这岛上?” 阮软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在这破岛上的,举目都是汪洋,自己一个人坚强地在这破岛上活了两年!好几回都差点儿挂了! 所以慕十七这么一问她也不好答她,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我说我醒来就在这岛上了,你信吗?” 她来这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穿着浴袍在迪拜豪华大酒店里准备去露天大泳池游个泳小酌一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以她这仇人满天下的雇佣兵身份,还真不好说是哪位仇家出的手。这得是多大的恨啊,才把她空投到了这鬼岛上! 总之她醒来后就在这破岛上了,两年内第一回见着活人,就是面前这三位,呃,拍古装戏的小明星! 眸子转了转,落在相重楼手里那把一剑就劈开一棵树的长剑上,好奇道:“怎么这会儿拍戏都玩真的了,道具都这么猛了,还有这位身手不错啊!哪个武校毕业的?” 她刚刚和这位黑衣男子过过招,那身手何止不错啊!可她怎么说也是世界顶级的雇佣团里的老二,总不好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靠脸吃饭的小明星! 不是她说,这位这身手做什么不好,非得做小明星啊! “这么着吧,你以后跟我混,我保你比当小明星赚的多!”她可是惜才的很。 慕十七微愣,她怎么听不懂这姑娘的话呢? 不过,她身后这位爷可聪明着呢,于是她就看向了独孤宸,一脸的询问。 独孤宸也不大明白这姑娘嘴里,小明星,尬戏,拍戏,武校是怎么个意思!于是抿着唇,淡漠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慕十七又看向了姑娘道:“那你口中所说的危险又是什么?你对这岛很熟悉?” 那姑娘起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熟悉是熟悉,但也不能说是很熟悉,我在这里两年了,却没能进入那岛的中心,因为我想保住我这条小命。” 扬起小手捡起一根树枝,指了指那林子深处道:“那林子里的水里有怪物,长着鱼尾巴的猴子。” 手指比划着道:“眼睛有这么大颗,牙有这么长,凶残暴虐的很,不过它们离不开水,咱们只要不过去那水边就好了!” 可阮软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三位还真就专挑有水的地儿去。 慕十七觉得这姑娘还真不是像在编故事骗她们,可这荒岛上突然出现个人,要她完全信任她也不大可能,只是微微地一点头道:“那多谢姑娘提醒了,我们会小心的!” 阮软瞪大了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还要继续向前吗?拍个戏而已,至于这么拼命吗?唉,这年头当小明星也不容易啊!你们导演呢?怎么没瞧见导演啊!剧组给你们买了多少保险啊?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没了怪可惜的!” 扫了一眼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皮相好。 她以为刚刚和她对上的这位帅哥已经够帅的了,谁知道,谁知道这后面来的两位,女的娇男的帅,简直都是极品啊! 她敢拍着胸脯打保票,这面前的绝对是女一号和男一号,而她身后的这位顶多也就一男二! 慕十七她们三依旧听的云里雾里的,这姑娘倒是个自来熟的。 阮软那葡萄似的大眼睛又在打着转,向着她们身后瞧了瞧,继续道:“我觉得你们这剧吧,一准能火,不如这样吧,你们去和导演说说看,让我客串一个角色,也过把戏瘾!我回去呢,也好和那群呱噪的家伙交代,就说我这两年跟着剧组来荒岛拍戏来着,我咋地这么聪明呢!” 慕十七觉得这姑娘罗嗦了一大堆,全都是废话,实在是没有任何对她们有用的讯息了,就与独孤宸对看了一眼,准备继续往那林子里去。 相重楼也深看了一眼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姑娘,扯着唇跟在了慕十七她们身后。 呱噪的家伙?她自己就好似一只小麻雀,这世上还有人比她呱噪吗? 这世上敢指着他相重楼大骂的人,估摸也没几个吧! 若不是这会儿他急着去找天之海,一准是要教教这位野人姑娘何为女子该有的温柔小意。 丢人的是,他居然一不小心还被这女人拍了一掌,掌心没什么力道,应该没什么内力,可招数却是极快极狠的。 第1051章 阮软心软 阮软立在原地愣了一会,看着那三道背影,一咬牙又跟了过去,她果然应了组织里那群家伙的那些话。 “阮软你简直是雇佣兵里的小天使!你丫的这一身本事不当杀手真是浪费了!别人做任务就是做任务,你丫的还得衡量着是不是件善事,你这么善良你爹娘知道吗?” 没错,她这性子和心实在是应了她这名字,软的很! 别瞧着她嘴上吆喝着一枪爆了谁的头,实则她这辈子也没真爆过谁的头,逼的急了,顶多也就废人胳膊腿的,再狠些的就顺带再剥夺下生为男人的尊严。 明明是有那本事登上顶尖的杀手宝座的,偏偏却只能因为这心软的毛病当了雇佣兵,还是那种只保货不保人的。 整个雇佣兵团,估摸就只有她爱接这和保安一个样的任务了。 要问她为什么?因为这任务不用杀人啊! 好在她都专挑那什么世界第一大钻石,世界第一大油画保,所以,论及收入,她也能在雇佣兵团了排个前二三。 阮软姑娘那多亏了以前做雇佣兵时积累的生存经验,才能够一个人在这孤岛生活了两年也没疯了。 她是知道那前面到底存着什么怪物的,所以她这心又软乎了起来,眼见着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小明星还没一炮而红呢就死了,怪可惜的。 所以,阮软姑娘这会是怀着一颗救人三命的心跟过去的。 可是,前面这三人怎么跑的比她还快? 她可是一直亚洲百米跑的女飞人,毫不夸张,她觉得自己那速度就是一阵风! 可怎么追都追不上前面那三位,那三位那脚下是踩着火箭吗? 不对,不对,是身上吊着威亚吧!否则那位冷面帅哥怎么一下子就窜到了那么高的树上去了。 “我靠,现在这些个剧组的配套设施都这么牛逼了吗?”她都没看见这隐形的威亚,简直是比她们雇佣兵玩的那些设备都高级呢! 阮软姑娘没看过穿越小说,以至于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某个无人岛上,压根就没往穿越这一头上想。 依照她现代人的思维,眼前突然出现这么几个扛着剑能飞天遁地的古装人,第一反应那就是拍戏,一准是拍戏! 可她阮软姑娘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越发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了,不会是在这地儿呆久了,她精神出了问题吧!这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 因为刚刚钳制住自己身子的那位黑衣男子一抬脚就干掉了一只野狼! 那野狼绝对不是什么事先准备好的道具,那是她留着在这岛上陪着她练手玩的狼肉沙包子。 这是何等的力气!她这会儿该庆幸这位没对她来上这么一脚,否则她也就陪着那野狼一块儿去了。 哪个武校出来的能有这样的身手?这会儿她都有些微喘了,他们三个却好似个没事人! 相重楼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身后跟着来的小姑娘,一双眸子依旧黑黑亮亮的,视线落在那匹野狼身上,带着些许的震惊。 “你怎么把我家小花花给踹死了!我都舍不得打死它的!我还指着它以后陪我玩呢!”小姑娘娇娇气气的,圆目微瞪,有种说不出娇憨之态。 那眸子对那只野狼倒是真生了一丝的真情实意,撅着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相岛主不想和她废话,冷哼一声道:“它挡着我的路了!” 这么个大荒岛上,突然有只猛兽扑过来,谁不踹谁就是傻子。 阮软喘着气跑到他面前,黑眸转了转又盯着他道:“那你准备拿什么赔我?说好了的,诚意不够我可是不会收的!” 相岛主被一小姑娘拦了路,那心情不是很美好,更何况他这会满脑子都是那天之海,哪有心情陪她闹! 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滚开,我没空陪你玩!” 别逼着他再动手打女人!他若是当真动起手来,她绝对开不了第二次口。 阮软在那么大个多半是糙汉子的雇佣兵团里能活到人人爱,也是有道理的,这姑娘一抬脸,一撒娇完全就一软萌可爱的小京巴。 眸子里缀着星星点点的泪,却愣是不落下,咬着唇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呢喃道:“我没闹,我一个人在这孤岛上孤孤单单地生活了两年,只有小花花陪着我,这会儿它被你一脚踹死了,我,我以后就只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相岛主怎么觉得自己好似成了她的杀父仇人了,他就只是杀了一只野狼而已! 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们走的时候会带着你出岛!你去那岸边船上先待着!”总之别在他眼前晃着碍事就好了。 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重新凑近了他,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岛上?是要找什么吗?我没骗你们的,那前面的岛中腹地不能去的,这岛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好像是有人在这岛上做过什么实验,这岛上有很多变异的动物!” 小姑娘自说自话,扳着手指头数着:“那水里有带着鱼尾巴的猴子,还有带着长着翅膀和八只脚的鱼,有三条尾巴的蛇,还有一只眼的怪蜘蛛……” “不过最最可怕的就是那种带着鱼尾的猴子模样的怪物,我第一次不知道它们藏着那水里,差一点就被它们给拖进水里去了!”这会儿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她再次提到了那种带着鱼尾的猴子,不禁让慕十七想起了相家的鲛人毒,只不过长着鱼尾的从猴子变成了人而已。 莫不是那姓海的曾经在这里待过,还拿这岛上的兽类做了药人! 她们这一路过来,所有的岛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只有这一处留下了与相家鲛人类似的讯息,让慕十七不得不把这些个异象与相家鲛人联系到一起。 所以,那姑娘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想要去那岛中腹地瞧瞧。 “走吧!我倒是真想看看那长着鱼尾巴的猴子是什么样了。” 阮软知道自己也拦不住他们这群人,显然这些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哪有人听说这林子里有一群怪物还不要命地往里面钻的。 可她以她那多年雇佣兵的经验和第六感觉告诉她,她若是想要离开这破岛就必须抱紧了这群人的大腿,抱大腿的第一步就是,她们说的都是对的,她们做的也要支持。 “好,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我带路!” 第1052章 飞起来了 慕十七没什么异议,独孤宸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她。 至于相岛主嘛,倒是抽空看了她几眼,这姑娘这脸变的叫一个快啊!刚刚还一副好似杀了她都不入那林子的意思,这会居然昂首挺胸地在前面带路了! 阮软姑娘虽然人软心软可那胆子却硬实的很,否则就她这性子也干不了雇佣兵的生计。 她心底已经琢磨过了,到时候再不济她也能以那百米冲刺逃跑啊,又不是没跑过! 可这会若是认怂了,一准是要被这群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外人笑话的,特别是刚刚踹死她家小花花的这位,刚刚那口气,摆明了就是:“胆小鬼,滚去船上待着吧!” 她平生最讨厌别人把她当作胆小鬼的,她就只是不想杀人,她胆儿不小! 手里捡了跟树枝,掏出小军刀随意削了几下,只当是削了只大铅笔了。 阮软姑娘当初醒过来的时候摸到衣服里藏着的小军刀时,还感谢上天来着,许是雇佣兵做久了,这姑娘不管去哪里做什么事都喜欢在身上带把小军刀,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估计那群绑她的人也没想到她会把小军刀塞在她性感的比基尼里! 空投她的时候给她留了把刀,别看这刀小,可就是这把小军刀给她带来了生存的希望。 说难听点,她要是带把ak47指不定还没现在活得滋润呢! 慕十七把视线也挪到了她手里的小匕首上,心中微微一惊,她是玩制器的,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手里那小匕首的妙处的,这姑娘若真是个野人,缘何那手里会有这般精妙绝伦的匕首? 可她向来不是那么喜欢耗费唇舌的人,心中的疑问也顶多是一闪而过。 阮软也是没办法,刚刚她一直用的称手石头长矛,被身后那男人一脚给踹折了,你说这位怎么一言不合就上脚呢? 这才无奈地捡了跟树枝拎着刻成了尖,一路向前。 可她明明是在前面走的,为了表现自己的身手,还特特用了百米的速度,为何身后那三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她前面去了。 “哎,等等我!前面又没有金山银山在等着你们!” “喂,你,就是你,刚刚摸我胸的那位先生!麻烦你走慢点!” 阮软姑娘以前在糙汉子堆里长大的,开这些个玩笑也没什么忌讳。 可相岛主脸皮薄啊!一路红至耳根,回头又飞到了阮软姑娘面前,拿视线射着她道:“给我闭嘴!” 阮软姑娘乖乖地闭上了小嘴,可后来还是忍不住,揉着胸口喘着气道:“你们还是人吗?怎么跑的比马还快!” 相岛主懒得理她,又怕她再开口胡说八道,只能一抬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给拎了起来,施展着轻功带着一块飞了起来。 阮软姑娘再确定他身上真的没有什么隐形的绳子线什么的以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弱弱地问了一句:“请问你们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她从小到底就有着一个火辣辣的武侠梦,最最痴迷的就是轻功了,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什么的,她可羡慕着呢。 可长大了她才知道,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然而现在,谁能告诉她,她是不是飞起来了? 虽然这会这姿势有些怂,但丝毫不影响她那颗热爱轻功的心,不管,她一定要抱住这位的金大腿,死也不放手,说罢还真就两手一挥抱住了相重楼的大腰:“师父,这位高人,你就收了我吧!我这人聪颖好学,能吃苦耐劳,绝对会把师门发扬光大当作我的毕生事业的!” “我瑞士银行存的那些零都用来孝敬师父您!” 她这会儿算是悟出点什么来了,这几个人绝对是那种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才会是这身装扮的! 相重楼大约是听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了,那心底实在是佩服这姑娘啊! 怎么转眼的功夫,那心思又变了呢? 师父?他相重楼是随便收徒的人吗?还是个脏兮兮的野人,重点这野人还是个女人! “闭嘴!吵!”呱噪! “师父教训的是!” 相岛主真想一松手把她给扔出去,可这女人双臂好似黏在他身上一般,那头长发上还带着海水的味道,不大好闻,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海水的味道,作为一个野人,她算得上是干净的了,除了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一抬眼发现独孤宸和慕十七他们已经离他有半里路了,都怪怀里这惹祸精! 对于阮软来说兴许是不算短的一段路,可在他们三人脚下,还真算不得是什么路。 阮软姑娘已经适应了轻功天上飞的感觉,觉得被人这么捏着肩不大舒服,又忍不住开口撒娇了:“师父,咱们能换个姿势吗?你抓我的腰好吗?或者公主抱也可以,我发现我肩真的很疼,胳膊也快扭断了,姿势实在是丑到爆!” 相重楼没空理会她! 可阮软姑娘最不缺少的就是坚持不懈的毅力了! “师父你这样抓着我,我胸正好撞着你的胳肢窝,撞的疼!” “你!!” 相岛主这会只想说一句话:“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句话是诸葛亮的台词,师父!” 相岛主冷眼瞪着她,咬着牙根威胁道:“你若是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松手!” 阮软姑娘就好似一块面团,顿时就软了,那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我不闹了,你爱用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吧,我都能承受的住!” 相岛主怎么听着都觉得这话有些别样的味道在里面,一时又想不起是怎么个不妥法。 可前面听完独孤宸原封不动传递完对话的慕十七却笑惨了! 宸王那聪明的脑袋瓜子自然知道这小姑娘为何笑,凑近了,在她耳边吹着气道:“十七,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慕十七不曾想,在嘲笑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被人给逗了! 相岛主总算是瞧见了眼前的一抹水色,直截了当地把怀里的丫头给扔在了地上。 自己则是加快地速度往那水边冲了过去。 第1053章 九层瀑布 慕十七和独孤宸已经落在水边了,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幅美如画的景致。 清瀑潺潺,优美如曲,雨雾腾空,动人心魄,那一股股的清泉远远望去好似就在空中一般。 流水从上往下分为九层,竟然是传说中的九层瀑!水边有一条石头小道一路弯曲延绵往上延生,直至那最顶层。 最宽处可容三人并行,最窄的地儿估计只能搭上一只脚。那石头道边就是水潭子,深不见底! 石头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了水潭里。 独孤宸那耳廓微微一动,在那水声里辨识出了其它的声响来,一边喊着话让相重楼小心,一边长臂一伸揽着慕十七退后几步。 他那话音刚落,就只见那水里冒出几个大脑袋来,露出水面的是类似猴头的怪物! 那些个怪物的长相与那位阮软姑娘形容的差不多,凹凸的大眼,尖尖的獠牙,狰狞的长相。 最重要的是那冲出水面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条大鱼尾,这怪物和相家那鲛人如出一辙,灰白色的眸子,手掌带着近乎透明的蹼。 在水里的动作极快,臂力和尾巴的力道都很强,一个跃起就爬到了岸边,冲着慕十七她们的方向爬了过来。 阮软姑娘娇声一喊:“就是这种猴子鱼儿怪!可凶可凶了,我还被它们抓伤过呢!你们快跑!” 相重楼黑眸一沉,落在那群带着鱼尾的猴子身上,手里的长剑一抬硬生生地挡在了那叽叽喳喳的丫头面前,一剑就挑死了一只。 独孤宸也没手软,一边把慕十七扯到身后,一边颇为悠闲地砍着那些个从水里爬上岸的怪物,这些个猴子鱼怪的身形较之鲛人又要小的多了。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并不是很难对付。 可他们并不知道这水底到底有多少只这种猴子鱼儿怪,也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砍了几只后,独孤宸就扯着慕十七的胳膊一跃而起踏着青苔舌头道,往那九层瀑上去了。 相重楼也随即跟了过去,三人的轻功自然是不至于从那青苔石道上滑下来的。 可阮软姑娘就不一定了,颤颤巍巍地跟在相重楼身后也踏上了青苔路,这姑娘身手是不错,可架不住那青苔路奇滑无比,水里还有一群猴子鱼儿怪扑上来要抓她的脚啊! 相岛主就听见身后一声尖叫声起,接着就是重物落水的声响,夹杂着小姑娘落水前的那声:“师父,救我!” 相岛主也不是没做过见死不救的薄情事,可这会他却一个转身,屈膝半跪在那青苔路上,伸手去抓住了那只纤细的小胳膊,一使力就提了上来。 阮软又不是第一次被这些个猴子鱼儿怪抓下水,入水时表现倒也算得上是淡定,一边拿脚踹着,一手拿着树叉戳着。 被相重楼提上来时,那树叉上戳着一只猴子鱼儿怪尸体呢。 相岛主一手拉她入怀,一手提着剑砍掉了她身后抓着她不放的猴子鱼儿怪。 阮软微微仰着小脸,冲他咧嘴一笑:“谢谢!” 相重楼对于这种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向来是连个眼神都觉得是多余的。可这姑娘的那双眸子真是漂亮到让他难以忽视。 为了防止这位再生出什么意外来,相岛主索性就直接抱着走了。 阮软再一抬头才发现那前面的两人已经过了第一道瀑布,正往那第二道瀑布上走呢。 她在这岛上两年也曾好奇那九层瀑的顶端到底有什么,还一时脑热往那上面去过。 可奈何她那身手跟人玩还差不多,实在是玩不过这水里的鬼东西们,堪堪就跑到了第二层就打了退堂鼓了。 因为第二层还有个潭子,潭子里存着比这些个猴子鱼儿怪还要难缠的鬼东西。 “你们要小心,那水里有种会飞的大鱼,双翅,八脚,可恶心着呢。” 她那话音刚刚落下,就见独孤宸手里的软剑已经举了起来,电光石火之间,那水面上就落下了几段残骸。 慕十七手里也捏着匕首,看着那水面上八脚滑行而来的怪鱼,居然滑着滑着就振翅飞起来了,显然那翅膀不是很好使,飞的不是很高,动作也较之水里要迟钝的多,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它们那凶残暴虐的本性。 怪鱼的脚上有刺,被那刺刺到的滋味一准不是很好受。 凡事反常即为妖,这种鱼怪绝对不是什么圣物,那八脚上的刺儿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刺! 若是没毒,她慕十七就生吞一条这怪鱼! 身上带着驱虫粉,可这鱼说到底又不属于虫子类,她也不知道那些个驱虫粉管不管用,只能权当是试试看了。 在自己身上喷洒了一些,又在独孤宸身上撒了一些,那怪鱼居然还真就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见驱虫粉见了效,又转身给相重楼他们扔了一瓶。 相岛主先给怀里的小姑娘浑身上下撒了一些,才往自己身上又弹了一些。 阮软这姑娘有些时候特别会看人脸色,说好听点就是这姑娘儿识趣。 看出这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好似能驱赶那些个怪鱼,她就特别乖地任由相岛主好似扑痱子粉似的,往她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撒。 然后露出甜甜地一个笑,道了声谢。 相重楼把那剩下的驱虫粉收入自己怀里,抱着她继续赶路。几个大步就追上了慕十七她们。 这会儿那些个怪鱼已经不敢再靠近他们了。 阮软想起之前自己被这群怪鱼攻击的画面,这会儿越发地觉得自己抬头挺胸特有气势了。 还特幼稚地拿手里的棍子在那些个怪鱼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娇笑着道:“让你们咬我!咬我!” 相重楼目不斜视,却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冷声道:“不想下去陪它们玩的话,就别乱动!”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个野人,怎么那身子比娇养在后院宅子里的娇小姐还有软呢。 唔,这丫头的名字好像叫什么软软!莫不是就因为她这身子娇软的缘故? 第1054章 下去陪它 阮软姑娘被他这一声冷喝,立刻乖顺如小猫崽子,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再动弹一下了。 四人一路向上,很快就落在了第三层瀑布上。 这会儿脚底的青苔石道开始慢慢变窄,好在这三位在巴掌大的地儿都能屹立不倒,这石路的宽窄其实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可那第三层瀑布水谭中的鬼东西却让慕十七拧了拧眉头。 一窝毒水蛇,三尾,四尾,五尾……的! 慕十七曾经见过双头蛇,那已经是极难得的怪蛇了,可这三条尾巴的、四条尾巴的、以及五条尾巴的毒蛇还真是第一次见。 虽说她对蛇讨厌不起来,还颇爱毒蛇,可这会这群多尾的毒蛇怎么瞧着这么恶心呢! 蛇的敏觉性一向极高,它们靠的并不是那双眼睛,而是感知之能。 慕十七她们刚刚落脚就被一群高昂着脑袋,吐着毒信子的毒蛇给盯上了。 慕十七她们对毒蛇这东西顶多也就是觉得恶心,可阮软姑娘那是怕,深深的惧意! 别问她为什么一个世界顶级的雇佣兵会怕毒蛇,这么没种! 妈蛋,你被毒蛇咬上十七八口试试看! 她若不是随身带着血清,早就死翘翘了,所以她这会儿心里对蛇有阴影,一条两条的她还能撑着弄死它们,可这么一窝突然出现在眼前,请允许她微微颤抖一下。 相重楼也感受到了怀里抱着的小身子突然间抖了起来,还不停地往他怀里钻。 没敌过内心的好奇,低头去看她,只见那姑娘微微闭着眸子,唇瓣有些发白,小手攥成了拳,似乎在害怕着些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的很,这眼前能吓到她的就只有那一窝密密麻麻的蛇了。 他破天荒地在她没开口的时候,先开了口,声音不似之前的冷漠:“害怕就闭上眼,我带你过去!” 阮软姑娘在这荒岛两年,头一回感受到这人世间的温暖,心中暖暖的,身上也暖暖的。 她这刚认的师父对她可真好!她决定了,等离开了这荒岛,她一定要好好地孝敬师父。 慕十七对付蛇那都已经对付出经验来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撒驱蛇粉。 “相重楼,跟紧了!” 手里攥着一把驱蛇粉,冲着那一群毒蛇抛洒了过去,又在那青苔路上用驱蛇粉划了条道道出来,直接就阻止那些毒蛇的进攻。 说也奇怪,这九层瀑布的每一次明明都是想通的,里面的这些个鬼东西却都互不干涉,各有各的地盘。 也就是她们只要离了这第三层瀑布,这些给怪蛇就不会追着过来。 “好了,睁眼吧!”相重楼待把那群毒蛇都甩在了身后,才开口让阮软睁眼。 阮软姑娘颤抖着睫毛露出黑亮的眸子,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那小脸上又堆积上了甜美的笑。 相重楼虽看不清她那脏兮兮小脸下藏着的长相,可总觉得这姑娘笑起来能把人心都化了,那长相一准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否则倒是可惜了她双好似会说话的灵眸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相互看了一眼,都悟出了这九层瀑的玄机,所以,现在就只需要做到一招,那就是快! 只要快速地通过这条青苔石道,那不管这一层层瀑布下的潭子里有什么鬼,都对她们构不成威胁的。 “相重楼,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些瀑布,别做任何停留!” 慕十七简单地交代了句,自己就宛若一道闪电飞了上去。 阮软姑娘刚刚稳住身子那嘴角的笑意还没收住呢,就突然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离了地面。 娇瞪着双眸,看向面前那已经如燕子般轻盈跃起的一男一女。 靠之!她是不是见鬼了!怎么会有人动作这么快? 就她们三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可以称霸雇佣兵团的大神啊!而她这样的软脚虾怎么好意思坐上那老二的位置呢? 慕十七和独孤宸这会儿真的是拿出了各自最快的身手,毕竟两人那轻功都是这大陆上数得着一二三的主,会慢才有鬼呢! 相岛主也不赖,抱着个人也能飞得极快,紧跟在慕十七她们身后,只落后几步。 阮软姑娘吃惊之余还得了空去看那水里冒出来的鬼东西,下巴差点没惊掉了,舔了舔唇瓣道:“唔唔,我看到了条大鳄鱼!妈呀,这么大,不会是史前巨鳄吧!” “呃呃呃,师父你不想看看那鳄鱼长什么样吗?史前巨鳄唉!” 相岛主目不斜视,抓着她那纤细腰肢的手却紧了紧:“这么喜欢,不如下去陪它?” 阮软姑娘缩着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语气异常坚定道:“不喜欢!我最讨厌鳄鱼了!师父你别丢我下去!” 相重楼起先是真不爱听她那师父长师父短的叫着,可这会儿听的多了,倒也觉得小姑娘娇娇滴滴绵绵软软地声音喊着师父也挺舒服的。 三人施展轻功一路向上,就以一招快,顺利地通过第四层,第五层和第六,第七层。 待到了第八层时,出了些意外,青苔石道走到尽头没路了,若想再往上去,就只能用爬的,双手双脚地从那瀑布里往上爬。 可让慕十七她们感到兴奋的是,从第一层到第八层的水是越来越清澈,直到第八层时,那水底的怪石都能瞧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那水里那些已经石化了的骸骨。 鲛人骸骨?按理说,相家的鲛人不是都不会死的吗?可这水里的鲛人为何会死,还化作了石骨。 “鲛人?”相重楼也瞧见了那水里的石化骨头,认出了那些残骸生前的模样。 慕十七视线落在那水里,摇了摇头道:“你看它们的手骨和尾骨,已经有分裂的趋势了,想必是出于什么原因,又在慢慢地蜕变回来,只不过这过程出了什么意外,让它们只变了一半!” 眸色微微一沉,看向那第九层瀑布,道:“我想解开鲛人之谜的答案就在那第九层瀑布上。因为它们在这里唯一能接触到的东西就只有第九层瀑布顺流而下的东西了。” 第1055章 海之奥义 慕十七的分析不无道理,三人的直觉都不差。 再加之这一路过来所遇见的,再没有比这九层瀑布更像是那传说中天之海的地儿了。 清澈的水,类似鲛人的猴子,眼前的鲛人石化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第九层上! 相重楼突然间浑身都好似充满了力量,无穷大的力量,放下胳膊里的小丫头,他要往那瀑布上去,他要一探究竟,那天之海的奥义。 阮软突然失去了那温热的怀抱,还有些留恋,小脸儿一垮,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师父! 相重楼一心都在那第九层瀑布上,也没心情应她那话,只是淡淡地扯唇交代了句:“你待着这,我们要上去看看。” 那瀑布后面的石壁一看就出奇的湿滑,就仿佛是一面光滑的铜镜,又有水流往下坠着,他若是带着她,肯定是不好上去的。 反正这第八层的水潭里一眼就看到了底,除了鲛人的石化骨也没什么危险可言,她留在这里再安全不过了。 阮软以前也玩过攀岩,徒手攀岩过世界最大的瀑布,还创了世界极限运动的世界记录呢! 所以,千万别小瞧了她! 她只是怕蛇外加腿脚不及他们快而已,但是她该有的毅力和身手还是有的。 “你们打算怎么上去?从哪儿上去?” 她仔细观察了下,这瀑布左右石壁都太平滑了,许是水流经久冲刷的原因,一块可搭脚的凸起都没有,若是想爬上去真的不是那般容易的。 可独孤宸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像她琢磨的那么一点点地往上爬的。 宸王的身手还不至于被这一丁点的瀑布给难住。 视线落在相重楼手里的那把长剑上,这瀑布的高度,只要在中间的距离插上一剑,有个落脚的地,他们三都能凭借各自的轻功飞上去。 于是阮软姑娘在一旁又看傻了眼,高手就是高手。 问,将近十米高的瀑布要用几步可以爬完登顶? 答,两步! 没错,两步,他们三位就在她面前用了两步爬上了十米高的瀑布! 慕十七三人落在那第九层上,才发现第九层上是个水潭,不断冒着水的水潭子! 那水潭里的水绝对是她见过最清澈最纯净的水了! 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可那水里有鱼!火红色的,尾巴好似火色的水袖在空中舞着,不夸张的说,那大鱼尾绝对有三尺长,展开后差不多也有三尺宽。 “火鱼,是火鱼!”相重楼再也抑制不住那心底的激动了,大声地喊了出了,许是太激动了,声音都有些沙哑变了调。 就连独孤宸那性子,这会儿也难得露出了些喜色。 慕十七挑了挑唇角,她们这一路过来,忍着与小火儿的母子分别之痛,总算都没白费。 找到就好了,找到就好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活着的火鱼给弄回去! 还有这天之海最纯净的水,既然都来了这么一趟,不多带点回去,都对不起她们这一路的幸苦! 其实相岛主是有备而来,常年在这海上混的,出海打渔自然有他们那一套存储活鱼的办法。 相家的人又都知道,这位爷呢,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好赏个鱼,特别爱那些个稀奇古怪的鱼。 相家的主宅院子里,是个院子就有个鱼池,鱼池里灌上了海水,养着的都是这碧落海里极稀罕的鱼。 所以,相家的这些大船上也有专门养鱼的地儿。 这会儿只要把这火鱼找个木桶给装回去就行了。 既然已经知道这天之海和火鱼都在这里了,那就跑不了。 阮软姑娘眼巴巴地望着那瀑布上,就见三人空手而回。 相岛主最后跃下时,还顺便反手拔下了自己的佩剑。 “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那上面有什么?”小姑娘习惯性地凑近相岛主问。 相重楼许是因为找到了天之海和火鱼的缘故,心情不错,居然还应了她一句:“找到了。” “是什么?给我瞧瞧!”阮软姑娘这会儿好奇心都快要爆棚了! 相重楼用手指了指那第九层瀑布上道:“还在那上面,我们要回去船上拿些工具回来才能把它们带走。” 阮软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原来没有啊! 相岛主心情是真不错,才又逗了她第二次:“待会我把它们带到船上给你看。” 阮软姑娘那小脸瞬间又亮了起来,眉眼弯弯,点头道了声好。 四人又沿着那青苔石头道原路返回,相岛主依旧抱着阮软姑娘,许是心境不同了的关系,觉得这姑娘怎么瞬间轻了许多呢? 阮软姑娘有了刚刚那段飞天遁地的经验,这会儿也适应了。 乖乖地窝在相岛主怀里,才怪,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东张西望的,待快要到第三层的时候,相岛主还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下面有蛇,闭眼!” 阮软姑娘浑身又是一颤,立刻闭上了眸子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其实要论危险,这九层瀑里的危险根本算不得什么。 依照慕十七的猜测,那些个鬼东西多半都是姓海那位的手笔,那位这么喜欢鱼,还不可劲了往死里玩。 因为熟知那每层瀑布下水潭子里的鬼东西,四人往下去就显得熟门熟路的了,很快就离开了那九层瀑布。 相重楼嫌弃怀里的姑娘脚程慢,索性就一路抱上了床,呃,是船! 阮软姑娘这才瞧见师父先前说的船,居然不是豪华巨轮,而是一艘木质带着桅杆黑帆的大船,船上挂着面黑旗,旗子上居然还是个造型复杂的繁文,以她那还算不错的学识,约莫能辨识出是个“相”字! 我靠!这都什么年头了,他们这群人确定是来自地球吗? 上来船,见了那些人和船上的装置摆设,阮软姑娘那手心里就一个劲地冒着冷汗。 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些东西不大对劲呢? 没道理当今科技都这么发达了,这些人还使用这些冷兵器的,还有那桌椅板凳什么的,怎么清一色的全都是木头的! 她这会儿迫切地想要问清楚,他们是哪个组织的,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复古? 第1056章 羞耻之心 相重楼没工夫理会她,把她往那船上一丢,自己就和独孤宸一人拎着一个大木桶下了船往那蓬莱岛上去了。 慕十七也拎了个稍小一点的木桶跟了过去。 没办法,宸王舍不得她累着,本来是连这小木桶都不让她拎的。还是她极力争取到的,挑拣了个最小的,吵着闹着要去打桶水。 独孤宸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 三人一人拎着个桶,那场面倒也有趣的很。 阮软姑娘在船上无聊,左右晃荡了一会,闲着也是闲着就和船工们聊了起来。 相家的船工那也是极有眼色的,目视着阮软姑娘靠在他们岛主怀里上的船。 咳咳,这姑娘虽说长得不咋地,可可,可禁不住他们岛主喜欢啊! 否则就他们岛主那性子,见过他抱过谁没? 所以,他们对这姑娘的态度必须好!最基本的就是要做到有问必答! “呃,我听你们喊我师父岛主,他是什么岛的岛主?” “回姑娘的话,咱们岛主是云午岛的岛主?” “云午岛?没听说过!” 她只听说过夏威夷岛、巴厘岛、普吉岛……这云午岛又是什么岛?瞧他们这装备和做派显然是个极神秘的岛。 船工们那表情仿佛是见着了鬼:“姑娘没听过云午岛吗?咱们云午岛可是这大陆上最厉害的存在,咱们岛主那更是这碧落海上的霸主,就连离国、大夏和褚国的圣上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姑娘居然不知道?” 阮软姑娘顿觉后背一凉,盯着那船工们道:“大陆?离国?大夏?碧落海?你们确定这儿不是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吗?没有欧洲、亚洲、大****吗?” 最后才声音脆弱地追问了句,“咱们不是生活在地球上吗?” 船工们那脑洞自然没那么大,一脸地懵逼,因为他们压根就听不懂这姑娘嘴里说的那些个地儿。 摇头,所有人都在摇头! “什么球?姑娘您所说的那些个地儿,我们一个都没听说过。岛主见多识广,您可以待他回来后,问问他。” 阮软只觉自己这会儿身子有些发软发虚,就算他们是个神秘的组织,也该与时俱进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 反过来再一说,他们口中所提到的地儿,她居然一个都没听过,这不科学嘛!她地理可是学的很棒的! 脑中灵光一闪,除非,除非她们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一个时空中! 她也不是没听说时光隧道,平行空间的事,虽说有些匪夷所思,可她真的没办法解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毕竟正常人怎么可能飞那么高!那分明是神嘛! 阮软姑娘在那愣神一愣就愣了大半天,她那脑子里还晕乎着呢。就听那船上有声响传来。 微微一扭头,对上相岛主那双深邃的眸子,顿时就觉得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心情好了许多。 “师父,你回来了!”急着过去想要搭把手帮个忙,以示她那尊师重道的决心。 相岛主拎着的那个大木桶里装着两条大火鱼,这会儿正嬉闹着呢,鱼尾一摆激起一阵水花。 阮软离得近,被喷溅了一脸,水珠在微微翘着的睫毛上滚着,娇气地抹了抹脸,那脸上本来就沾着脏兮兮的泥污,这一抹就更花了。 相重楼视线落在她那张花猫似的小脸上,扯着薄唇笑了笑。 阮软姑娘在这岛上凭借着一身比基尼和一件浴袍活到了现在,所以也没那么矫情,可这会儿被人这么揶揄地一取笑,再一看自己那手背上的污迹,立刻就能想到自己这会这张脸有多么地糟糕。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去洗一下。”她其实是挺爱干净的一姑娘,这不是一个人在这岛上嘛,时间久了,也就没大注意自己这仪容了。 相重楼刚想让人给她打些水来,就见那姑娘当着他的面,不,是所有人的面就开始松开她身上那件旧到发污的破衣衫。露出她那身子来! 那光溜溜的身子上约等于没着寸缕,后背上只系着一根绳带,下身,下身,他就只看到那白花花的大腿了。 相岛主瞬间爆红了脸,低喝一声:“该死!” 立刻放下手里的木桶,飞身上了桅杆,扯了条离他最近的相家黑旗,把人给裹了进去。 低吼着道:“你在做什么?” 阮软有些无辜,轻声应道:“下水,洗澡啊!” “谁让你脱光了下水的!你是女人,不是男人!在这么多男人面前,你,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相岛主气急了,那话说的就有点儿重了。 阮软这会儿被他拿旗子裹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可也清楚地听清了他那话里的意思,有些委屈,她怎么知道他们这里连个比基尼都不能穿啊! 咬着唇应道:“我,我一个人在这岛上习惯了。” “没脑子!”相岛主一想到那黑旗下裹着的曼妙身姿,这会儿只觉得自己那两条胳膊都有些发热,可转念一想,她就是个野人,他指着野人能有什么羞耻之心呢,有没人教她这些的。 阮软姑娘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准能笑喷了! 说谁野人呢!你们一个个的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姐们穿个比基尼游个泳怎么就没脑子了! 可阮软姑娘这会儿也就只能在心底叨叨几句,表面上还是不大敢和这位拉长了脖子对着干,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师父,我记住了,你就别再训我了!” 小姑娘撒起娇来那叫一个软萌,瞬间就能融化人心。 相重楼抱着她送到了船舱自己的那间屋子里,交代着她别乱跑,让人给她烧了热水,接着又开口向慕十七借了件换洗的衣裙送给她。 阮软姑娘这两年里第一次用热水洗澡,还不是咸咸的海水,舒服到嘴角都翘了起来。 这大木桶许是按照男人的身形尺寸做的,对她来说有些大了,小胳膊扒着桶边,才不至于整个人都浸没入水中。 阮软两年才洗这么一次,自然要洗个尽兴,相重楼不在,也没人敢催促着她,她就可劲在木桶里闹腾着。 第1057章 洗白白了 视线落在那件耷拉在椅子上的粉蓝色衣裙上,嘴角勾了勾。 她一向爱美,出任务赚的钱,多半是花在衣物首饰上了,衣橱里多的是限量版的衣服和包包。 可她还从来没穿过古装呢,像这样一层层的裙摆好似花瓣的,摸着手感也极好,不知道她穿上是什么模样。 阮软忍不住起身,折腾了半天才把那一套衣裙穿戴好,娇俏地转了个圈,觉得自己像极了江湖中的侠女!能再配上把好剑就更完美了。 穿好了衣裙就坐不住了,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往那船舱外去。 她洗干净了,可以去找师父去了。 可船工们又用那种活见了鬼的眼神去看她是怎么个意思嘛? 小姑娘杏眼微瞪,去看他们,半天才悟出他们那眼神里的意思。 她怎么说也是佣兵界的颜值担当,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佣兵团的死变态团长就曾经干过把她的照片当福利去诱惑新兵的事。 用兵团里那群汉子的话就是,阮软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身手。 她自己这身子,她自己最是清楚,从小就应了她这名字,软软糯糯白白嫩嫩的一小姑娘,谁瞧着都想要上前去捏上一爪子。 可偏偏在佣兵团里那般地狱的生活也没能把她这皮相给磨练粗糙了,倒是身体的某个地方越发地茁壮成长了起来。 谁说佣兵团里的女人都没女人味的! 她就一身的女人味!比外面的女人还要女人!所以这会人这群人突然用看美女的眼神看她,她已经对这种眼神有了免疫力了。 “我师父,你们岛主呢?” 从船舱出来没瞧见自己想要见的人,她就想出来告诉师父一声:“我洗白白了,您别再一脸的嫌弃看我了!” 那船工舍不得移开眼,应道:“岛主他们又到那岛上去了。” 阮软唔了声,就晃着小腿,坐在那船边的岩石上等着他们。 待海风把她那长发都吹的快半干了,才瞧见那林子里缓缓有几人往这岸边的方向过来。 这岛上又不会有其他人,一准是他们没错。 阮软姑娘立刻就迈着愉快地步伐跑了过去,那层层裙摆随着她的奔跑摆动着,把第一次穿这种衣裙的小姑娘给美的呀。 气喘吁吁地立在相重楼面前,开心地转了一个圈,娇笑着道:“师父,好看吗?” 她这是习惯了,换了身新衣服就到处找人显摆了,小女人的娇憨之态尽显。 相重楼远远地就瞧见了一抹水色的小身影冲了过来,起先是认出那衣裙,后来才记起刚刚自己给借了慕十七的衣裙送给了某位野人的事。 美吗?相岛主长吁一口气,说实话,美! 但最美的不是那件裙子,而是这丫头的这张脸,简直就是个祸水! 明明就是个野人,却偏偏比那后院里的娇小姐还要娇美。 他也不是没见过美人儿,慕十七、容沐烟、玉昔,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可较之慕十七的冷,容沐烟的狠,玉昔的柔,这野人多了几分灵动和娇憨。 相重楼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忍不住多看这姑娘几眼,可独孤宸却依旧目不斜视地拎着两只木桶往那船上去,就好似这姑娘压根就不存在。 慕十七也得空看了眼这姑娘,她之前就以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就冲这丫头那双好看的眸子,这长相就普通不了。 果不其然,就这小模样,出了这岛,步入大陆,指不定又是个可挑起各位霸主纷争不断的红颜祸水。 挑了挑唇角,看了眼有些微愣了的相岛主。 不过,有这位张开了羽翼护着,这小丫头也不用愁的。 相重楼也觉得自己好似看得有些久了,忙拉开了视线,拎着木桶绕过她往那船上去。 阮软姑娘碰了壁也不气馁,拎着长裙追了上去。 一路又是师父长师父短的叫着。 相岛主觉得等忙完了手里的活,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他至始至终都没应过要做她的师父! 就她那小身板,依照他们相家的规矩来训,他非得把她给训残了不可! 三人来来回回地又去了那岛里九层瀑几次,一共抓了六条火鱼回来,还顺带打了十几桶天之海的水回来。 依照慕十七的意思,既然都来了这么一趟了,自然是要把一切都准备的充充足足的。 后来三人又抬了个超大的木桶回去,去了两个来回,把那第一层瀑布下水潭子里的猴儿鱼怪又抓了四只回来。 用慕十七那话就是,解毒过程需要药人的配合,这些个中了鲛人毒的猴子是再好不过的了,也免得再去找活人试药。 她毕竟是玩毒玩的多了,对这些个事都想的极为全面。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了妥当,众人才起锚准备离岛。 阮软姑娘那心底的兴奋啊!就想要找个人倾诉倾诉,思来想去的,还是她师父好。 那冷面的独孤公子整个就一她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还整个一护妻狂魔!她稍稍和慕十七姑娘多聊几句,这位那冷刀子就一直往她那身上射。 “起风了,十七,进屋子去!” “夜了,十七,送客,乖乖睡觉!” …… 阮软想说的是,这海风一直都在,怎么就突然起风了呢?还有,夜,夜毛线啊!这会儿顶多七点,七点睡觉,一准没怀好心。 可她不敢说他,只能缩着脖子去找自己师父去。 相重楼刚刚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坐在桌边喝了口清茶,就听见那门外叩叩叩的敲门声。 一眼就瞧出那屋外人的身份了,女人,自然不是慕十七!而这船上除了慕十七那就只剩下一个女人了。 那个岛上的野人! 果不其然,那小丫头敲了半天见没人应她,就忍不住开口了:“师父,您睡了吗?” “嗯?有事?”相重楼沉声应道。 “我睡不着,想找你说会话。” 相重楼长久以往所学的规矩告诉他,这夜深人静时,孤男寡女不应该共处一室,再者,他和她认识一天都没到,有什么话可说的。 可他却给自己想了个理由,让她进来,他们俩最好聊聊这师父长师父短的事。 第1058章 海里喂鱼 阮软姑娘迈着轻盈愉悦的步伐入了屋子。 就见她家师父大人唇色淡漠地饮着茶,许是刚洗过澡,一头黑发肆意都垂在脑后,啧啧啧,人好看,怎么着都养眼。 她这会认准了他这只金大腿,自然乖顺的不像话。 甜腻腻地又叫了声师父。 相重楼这才抬眸去看她,那脸上并没有笑意,他虽不是独孤宸那般冷情的人,可也不大常笑。 毕竟是在高位的,冷面是最好的显示自己威严的武器,后来装着装着也就习惯了。 与人说事惯是会摆出一张冷脸来。 阮软能感受到他面上的那股寒意,可她不明白他为何对她冷脸,小脸稍显委屈地又带着娇气叫了声师父。 相重楼冷声打断了她的撒娇:“闭嘴,我从未说过要收你为徒!也没空陪你玩!我答应会带你出海回大陆,但,以后你的生死去向都与我无关,再让我听见你到处乱叫,我就丢了你去海里喂鱼!出去吧!” 阮软鼻子顿觉一酸,她刚刚感觉到这世家的温暖,老天有眼了,这会就掉冰窟窿里了。 她见识过这会一脚踹死一只野狼,一剑砍断一只猴头的场面,自然知道他并不是在逗她玩儿,她甚至能看到从他脸上透露出来的淡淡不悦和厌烦。 咬着唇晾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死皮赖脸地求着?若是惹得这位更不悦了,真丢了她怎么办? 可不求他,她又特向往那出神入化的轻功。 阮软姑娘也不是傻子,知道徐徐图之的道理,乖巧地好似只兔子,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就乖乖退了出去。 相重楼那心底竟莫名的生出一丝失落来,脑子里浮现她甜软地嗓音,那声师父,该死的诱人。 他觉得自己一准是最近太紧张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睡一觉就好了。 回去的路线自然是不同的,独孤宸亲自动手画了张地图,挑了条最短的路线,却也又多了很多的未知。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这海里的一切,谁又能保证他们原路返回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别的不说,就那飘忽不定的暴风雨就能把人给折腾累死。 别看相家这海船这么大,一旦遇到了暴风雨也飘啊飘啊摇啊摇啊的! 独孤宸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海上这暴风雨算的那么精准的,虽说十次能有九次算准了,可不还是有那么一次得遭遇嘛。 这海上的暴风雨,单单遇上一次就足够受的了。 阮软姑娘不是没经历过暴风雨,可那毕竟是在岛上,这会儿在这海面上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吓死了倒不至于,可当电闪雷鸣,海船乘着巨浪剧烈摇摆时,她那脸色也绝对称不上享受。 相重楼也瞧见了甲板上站着小姑娘,一身单薄的衣裙在空中飞舞着,黑发有些凌乱,那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吃惊,是对于这暴风雨的吃惊。 有些无措地看着那海面,任由雨点砸落在自己身上。 莫不是个傻子?他本不想管她的死活,可又觉得任由她在他这船上出事,他相重楼这面子上也不好看。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是他把她从那海岛上带出来的,那就由他把她安全地扔到那大陆上去。 几个大步冲了过去,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把人拎着扔回了船舱。 “老实地在里面待着!” 阮软姑娘落地了才回过神来,软着嗓子问了句:“相,岛主,咱们的船会沉吗?” 相重楼拧眉瞪她:“相家的船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在这海上沉船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意味着死!他才刚刚得了希望,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阮软姑娘立刻咧嘴笑了,那表情有些傻:“恩,既然您说了不会沉,那就一准不会沉!”没来由的,她就是信他! 可掌舵的那位船工却没有他们岛主这份自信,没一会儿就让人来船舱里寻求帮助了。 “岛主,不,不好了,风浪太大了,船,船不受控制了。” 相重楼这才刚刚在人面前夸过自己家的船,这会儿就有人扯他后腿,气的他脸都变了色,大步跨了出去:“没用的东西!连个船都掌不了!” 其实也不怪那船工,这世上能有几人有他们岛主这身手和掌舵的本事的?就这风浪,人没被吹走了就算不错的了。 阮软姑娘从船舱的里往外看,就看见那船舵边上,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袍,与那暴风雨中仿佛扎根与那船板上一般,奇稳无比,淡定无比,帅气无比! 看着看着,竟不禁看呆了!那人对上暴风雨时,那嘴角竟然是微微上扬着的。仿佛他就是这世间的造物主,这些个风啊浪啊的都在他的脚下踩着呢。 那人自然就是相岛主无疑了,相岛主倒也没想要踩踏什么风浪,他只不过是从未把这些个风浪放在眼里罢了。 碧落海上的霸主,岂会惧怕这些个风浪。 船在风浪里飘摇着,但也只是飘摇着,待那暴风雨慢慢停下时,那船竟然丝毫无损。 见那不远处向着自己跑过来的小姑娘,相重楼勾了勾嘴角,道:“我说过的,相家的船不会沉。” 此时他的衣衫已然被暴风雨打湿了,整个人好似从那水里刚刚钻出来一般,可阮软却因着他那勾着唇角的一个若有似乎的笑晃了晃神,哎,这位若不是什么岛主,做个真正的小明星,也能赚翻了! 啧啧啧,那被湿了的衣衫紧贴着的身子可见凹凸有型的肌肉,不似她们团里那些个浑身大块大块的肉疙瘩,这位的身子那是瞧着没那么壮,实在却全是精肉。 阮软姑娘砸吧了砸吧嘴,那线条,完美的线条啊!看的她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再一看相岛主这常年海风浸染下的蜜色肤色。 阮软姑娘无耻地咽了咽口水,她对帅哥的脸什么的有着极大的抵抗力,可对男人这身子那是真没什么抵抗力的。 健康的麦色,无一丝的赘肉,重点是那脸还长得好看,简直是要上天啊! 第1059章 不能死啊 阮软踩着小碎步子上前,笑盈盈地给相重楼递过去一块帕子。 她那块帕子还是相岛主上次给她的,因为这姑娘闹腾的热了,总喜欢拿自己的手直接蹭脸,那手上又不是个干净的,最后脸没擦干净还把自己蹭成了一只小花猫。 相岛主看不过眼,才扔了一块给她。 一块上好的云锦帕子,上面绣着精致的飞鱼纹案。 阮软姑娘自打得了就爱不释手,那脸上也没再花猫过。 相重楼这会儿盯着那高高举起的小手,最后才落在那帕子上,唇角又勾了勾,这小东西倒是挺懂事的。 接了帕子擦了擦脸,才又迈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让人给准备了桶热水。 毕竟是相家的娇贵身子,虽不似独孤宸那般几近变态的爱干净,可也受不得这浑身雨水浸泡的感觉。 湿透了的衣衫刚扯了一半,突然记起刚刚身后跟着的碎步声好似停了后就没动过,转身就对上阮软姑娘那张娇俏的小脸。 小姑娘正站在门边,愣愣地看着他出神。 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出去!”野人就是野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的。 阮软被他这么一斥,缩着脑袋退了出去。 待跑到船头时,才拿小手拍了拍心口,做贼心虚地吐了吐气。 一想到刚刚自己对着个男人的身体发呆,那小脸就好似烧着了一般。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般,线条,完美的线条,虽说那后背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可一点也不影响那身子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男人味。 比那些个虎背熊腰的肉疙瘩不知好看多少倍! 看着他一点点地扯下身上的衣衫,简直就是一种诱惑啊!极大的诱惑!男色的诱惑! 阮软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了****了呢?噘了噘嘴吧,心道,许是在那岛上时间久了没见着个男人,这会儿才见着个男人就心跳不已吧! 可,可岛主大人那身材是真好看啊! 相岛主没想到自己仅仅以后背就把一个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就连吃饭时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阮软姑娘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露出一脸的痴汉相。 一行继续破浪前行,阮软姑娘已经过了起初刚到大船上的兴奋期,这会儿进入了闲着没事蛋疼期。 她晃着晃着就晃到了十七姑娘那,两人难得的投缘,都是干净利落的人,说话也不拐着弯累死个人。 只是十七姑娘这人话不大多,且还随身带着块大冰块,大冰块老喜欢拿眼刀射她,射的她只能缩着脑袋抱着十七姑娘送的玉琼树枝退出了他们的屋子。 阮软姑娘闲着没事又寻几个船工打屁聊了一会,才晃着手里的玉琼树枝去看鱼。 相家这大船上还有个移动着的小水族馆,里面有从那九层瀑布顶上抓回来的火鱼,火鱼可漂亮,可漂亮了。 可阮软姑娘却喜欢逗猴子,那曾经拖着她的大腿往水潭里拽的猴儿鱼怪。 那些猴儿鱼怪被关在火鱼边上的水牢里,一个大铁笼子沉在水中,有专门的人抓海鱼喂养着它们。 阮软姑娘一想起以前差点被它们脱了裤子的事,就拿手里的玉琼树枝去敲它们的脑袋,那些个猴儿鱼怪本性难训,抱住她手里的玉琼树枝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那坚硬如玉的玉琼树居然被它们那口铁嘴钢牙咬了一大块下去。 阮软好不容易才夺回了剩下的那些,恶狠狠地骂了它们几句:“混蛋,这可是十七给我的宝贝,我还指着它发家致富奔小康呢!” 她听十七说了这玉琼树可稀罕可稀罕了,比她存在瑞士银行里的那些个零还要厉害! 可现在,她就想问问看,破了的玉琼树还值钱不? 这边阮软姑娘的心在滴着血,那边就听见那水里的猴儿鱼怪发出一阵阵的凄惨悲鸣声,双手探出铁笼子,脑袋不停地往那铁笼子上撞着,撞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好似死了一般沉入了水底。 阮软姑娘知道这些个猴儿鱼怪是相岛主的命!所以她这会儿也惊慌地想要撞墙自杀!她是真害怕惹相岛主生气,完了,直接把她给扔海里喂鱼去。 不不不,相岛主压根就不用费力气把她往海里扔,直接把她扔进这猴儿鱼怪的铁笼子里就成了,保准她连根骨头渣都不剩。 小姑娘怕什么来什么,她不停地敲打着那最外层玄铁铸成的水族箱,希望在别人发现之前把那只猴儿鱼怪给敲醒了,可奈何那位这会儿就选择躺尸在那水底了。 “喂,给点反应啊!大兄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下次再也不拿这东西砸你了!” “小强,小强,你可不能死啊!” …… 阮软姑娘佛祖如来观世音,基督耶稣上帝都求遍了,最后那水里挺尸的猴儿鱼怪没翻腾起来,倒是把相重楼他们都给招来了。 独孤宸耳朵尖,坐在那屋里就能听见那猴儿鱼怪发出的超乎寻常的怪叫声,面色随即一变,就喊上相重楼和慕十七过来了。 相重楼看着眼前呆呆站着的小姑娘,那脸上带着些询问。 “你怎么在这?”再一看那水里的猴儿鱼怪,脸色更差了,“你杀了那只猴儿鱼怪!” 阮软立刻摇了摇头,然后又羞愧地点了点头。 相重楼有些看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厉声道:“别给我打哑谜,说话!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惹了事了就变哑巴了! 阮软都快被他给训哭了,可她有罪! 虽说不是她有意想要杀了这只破猴还是鱼的怪物的,可它确实是因为啃了她递过去的玉琼树枝才死了的。 她真想把脑袋低到尘埃里去,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见相岛主那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就连那铁拳也攥了起来,不负众望地冒出了那句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才闲着干出这事来,既然不想活了,不如去海里喂鱼,也好造福这一方海鱼!” 阮软姑娘浑身一颤,他那声音太冰太冷! 可她不想去喂鱼,也不想造福这一方海鱼! “我,我怕疼!” “没关系,我寻一条巨鲨,牙齿锋利,运气好的一口就吞了你,运气差点呢,也顶多是被咬成半截再吞进去,没那么难熬的!” 第1060章 歪打正着 阮软姑娘吓的一个劲地往后退,眼里含着一包泪,她不喜欢这样的死法。 太逊,太丢人了,一点儿也不高大上! 这简直连鸿毛都不如!因为她死后只能变成鲨鱼的一坨粑粑!想想就凄惨! “我知道错了,人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拿东西胡乱敲它们的脑袋了,我能将功赎罪吗?” 相重楼冷眼盯着她看:“怎么补?” 阮软知道自己这会儿穷的叮当响,最最值钱的就是手里的这根玉琼树枝了,这可是她后半辈子的生活费啊! 可命都快没了,要钱有个毛用啊! 所以,她捧着玉琼树枝恭敬地奉了上去:“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我把它给你成吗?” 相重楼斥鼻一笑,大手一挥,把那玉琼树枝扫落在地,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拿开,我不稀罕这破玩意儿!” 那猴儿鱼怪可是关系到他娘的解毒一事,少一只兴许就少了很多次试毒的机会,到时候他娘若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他非得掐死她不可! 阮软看着那一地的碎渣渣,想到自己露宿街头,凄惨无比的乞丐生活,不不不,这会儿活不活的成还是个问题呢。 相岛主那脸色摆明了是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这惹祸精啊! 缩了缩脑袋避闪到了一旁,不知怎么地,她怕极了他这会这冰冷无比的眼神。 慕十七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会惹是生非,前脚从她那里得了个玩意儿,后脚就弄死了相重楼的宝贝! 可死都死了,就算是把这丫头弄死也是白搭。 换一个方向看,至少还有三只活着不是。 就在她准备喊人把那死尸捞起来扔掉的时候,独孤宸那耳朵突然间动了动,薄唇拧着道:“它还没死,有气!” 阮软姑娘第一次觉得这冷面宸王和蔼可亲。 “没,没死吗?你是说它还活着吗?只是被那东西给卡住了一时没缓过气来?” 独孤宸压根就没应她那些话,什么卡住不透气,她倒是挺能掰的。 阮软破涕为笑,趴在那水族箱边上,怎么瞧怎么觉得那只猴儿鱼怪可爱。 瞪大了一双眸子盯着那水底的猴儿鱼怪看着,全程见证着它从睁眼到活跃地甩尾巴,觉得自己也跟着又活了过来。 相重楼那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以后,你若是再踏入这里半步,我就让你进去陪它们,也省了我去让人来抓鱼喂它们!” 阮软姑娘浑身带着骨气道:“好,我若是再进来,你就直接打断我的腿!” 就算有人求着她进来,她也不进来了! 相重楼狠狠地又瞪了她一眼,才拂袖而去。 又交代了下面的人几句话,以后除了喂食,谁都不准碰那鱼和猴儿鱼怪! 阮软觉得这事总算是翻篇了,可事实却是,这小姑娘点儿太背,那猴儿鱼怪又出事了。 守在那的船工怕担责任,立刻就去向岛主他们汇报去了。 阮软姑娘那颗心啊!七上八下的跳着,听说是突然间发了疯,又拿脑袋撞铁笼子来着,完了就躺在水底挺尸了。 她特别希望那只撞铁笼子的猴儿鱼怪不是那天那只误吞了她那玉琼树的。 可她一听那症状怎么有种预感,就是那没死成又活过来的那只呢? 阮软记得自己和相重楼之间的断腿之约,就在那外面一直焦灼的徘徊着。 突然间那里面传来相岛主的声音:“让那女人过来见我!” 这船上就两个女人,肯定不是慕十七姑娘,因为十七姑娘已经在那里面了,那他口中的那女人估摸指的就是她了。 可她不想断腿呢! “你若不进来,我就扭断你那脖子!”相岛主这次好像又怒了。 相较于断脖子,阮软姑娘最终选择了断腿!腿断了还能接上,脖子断了就真的断了! 进了屋子,阮软姑娘就连连挥手辩解:“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再进来这里面过,我不知道它怎么又会这样?” 慕十七却冲着她露出一抹笑来,问道:“你能把那天发生的事再详细地给我们说一遍吗?一点细节都别落下!” 阮软苦着脸道:“我真的就是拿玉琼树敲了它脑袋一下,我发誓我没下很重的手,完了它自己抱着我的玉琼树咬了很大一截下来,吞进了嘴巴里!” “玉琼树吗?”慕十七秀眉微微拧着,做出沉思状。 看着那水底的猴儿鱼怪,嘴角微微上扬着:“难道解鲛人毒的关键其实就是那玉琼树吗?你们看它的尾巴,鳞片正在慢慢的褪掉,还有它手上的蹼也正在萎缩着。” 相重楼一听她那话,也看向了那只猴儿鱼怪,确实正像她所说的那般,那只猴儿鱼怪较之其它那几只有少许的不同,一是尾巴,二是手掌!那都是鲛人毒最基本的特征! “真的会是玉琼树吗?”相重楼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慕十七应道:“我还不能确定,再等等看,我这几日会多观察这只猴儿鱼怪的变化的,希望我们的猜测没有错。” 扯着唇看向一旁呆愣着的小姑娘,笑道:“不管如何,这事还得谢谢阮软姑娘,若不是她拿那玉琼树喂它们,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玉琼树会和鲛人毒有关。” 阮软没大明白她们那话里的意思,可那句谢谢却听得真切。 “所以,我这算的上是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吗?” 相重楼瞥了她一眼道:“你顶多是走了****运!出去!”他一见她那笑脸就忍不住多看几眼,可又记着这姑娘又多么地爱惹事!怕她在这里待着再闲着没事惹出点事来。 阮软姑娘那小脸上的笑立刻就凝结了,低垂着小脸出去了。 就没见过性子这么恶劣的臭男人,凭什么对她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好吧,这是他的船,这里全是他的人,她吃他的用他的还住他的,以后还得指着他带她出去呢。 所以,纵使他那性子再怎么恶劣,她也得忍住。 阮软姑娘明白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这会儿就只能当俊杰。 第1061章 赏罚分明 慕十七待那猴儿鱼怪清醒之后,又观察了几日,果真如她们猜测的那般,那鬼东西慢慢变了样,越发地像那正常猴子样了。 只是每隔几日那怪病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完了就好似死了又活过一般。 她除了吃饭睡觉整天就盯着那猴儿鱼怪看了,许是太认真了,连孤独宸都冷落了。 宸王别说是亲亲抱抱了,就连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也得看时间。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解那鲛人毒,宸王也只能憋着忍着,在一旁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慕十七则是随身带上了笔墨记录了满满一厚本关于这猴儿鱼怪的所有反应。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猴儿鱼怪食了玉琼树的枝杆后身体就会产生反应,三日一次,每次发作后身体内的鲛人毒就会去除一分,待食用足够的玉琼树后,那体内的鲛人毒才会尽数除尽。 只可惜那只猴儿鱼怪最后也没能活下来。 慕十七起初以为是那解毒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后来待把那尸体捞出后,才辨识出是溺水而亡。 所以又在那笔记上记下了一笔,解毒后期,与鲛人毒同时消散的还有那生于水中的能力,所以要谨记这一点。 这一路远行,有足够的时间供慕十七来深入了解这鲛人毒。 死了一只猴儿鱼怪,她又给另一只喂了玉琼树枝,服食后的症状如出一辙,有了上一只的经验,这一只待解毒解了一半后就拿小铁笼子装着搁在了浅水中,白天黑夜都有人看着,最终活了下来。 那猴儿鱼怪,不,这会儿应该说是猴子了! 那猴子身上的鲛人毒解后,连带着那凶狠残暴戾气都不在了,打开了铁笼子看到她们,面上竟会露出几分胆怯来。 那圆溜溜的大眼转着,就连口味都变了,不再食鱼虾,倒是喜欢抱着果子啃了。 看着那在桅杆上上跳下窜的小猴子,相岛主嘴角微微勾起,难得的露出一个笑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娘的身上的毒应该可以解了。 阮软姑娘起了个大早,在甲板上扭了扭屁股耍了套太极,一转脸就对上了相岛主那张浅笑着的俊脸。 小姑娘心头微微又是一震,这位当真是不笑则已,一笑倾城啊!啊啊啊啊!她都快成了他的脑残粉了。 相重楼也瞧见了站在船头揉着脸惨叫着的小姑娘,扯着薄唇冲着她又露出了一个笑来。 慕十七说的对,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若不是她的误打误撞,他们根本就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鲛人毒的解药,更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玉琼树就是解鲛人毒的关键。 所以,他对着这小福星难得的和颜悦色笑了笑。 阮软姑娘只觉得自己那小心脏噗通噗通的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位能别用这样的表情对她吗?她这个人在某些时候那意志力真的异常不坚定的。 蒙着脸一路冲回了船舱,唔,她真怕自己若是再不跑,会对他露出一张迷妹脸。 相重楼以为她还在与自己置气,毕竟前段时间他对她的态度算得上是恶劣的。 所以,他决定寻个机会找她把话说明白了。毕竟他相岛主是个赏罚分明的主。 阮软姑娘彼时刚干掉两只蟹,又喝了一小壶酒,有些微醺,可这位酒品不错,喝醉了不哭不闹就爱傻笑,冲着眼前的站的笔直的相岛主就是一阵傻笑。 “岛主好!岛主吃过了吗?岛主今个心情好像不错?”小姑娘双颊上仿佛挂着红彤彤的云彩,冲着相重楼微微弯腰问了声好。 相重楼俊眉微微一拧,道:“竟然喝醉了!回去睡吧,改日再找你。” 阮软酒壮人胆,抬手扒拉住他的胳膊,傻愣愣地笑着:“我没醉,你有什么事,咱们现在说吧!免得我回去老是想着心里有事睡不着觉。” 她是真没醉,兵团里厮混的,没点酒量还混个屁啊! 可酒毕竟是酒,自然和饮水有所区别的。 “我们能出去说吗?去甲板上吹吹海风!”酒气上来了,她的身子有些发热难受。 两人来到了甲板上,看着浩瀚无垠的星空,相重楼瞧着小姑娘脚步稳健,才确定她是真没醉。 侧身看向她道:“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因着你歪打正着的缘故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就当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吧,你想好了想要的东西或者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地去帮你达成。” 他相重楼向来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主,当初毁了慕十七一件衣衫,他可以还她十件! 而眼前这么个小野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愿望,无非是富贵荣华,就算是她想做个郡主公主的,他也有本事帮她完成这个愿望的,因为他是相重楼!云午岛相家的相重楼! 可小丫头没做多想,立刻一副星星眼道:“真的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吗?那我要做你的徒弟!” 相重楼那俊眉瞬间又拧了起来,他以为这丫头早就忘了这一茬,却不想那心底还惦记着呢。 可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执着地想要做他的徒弟? “论及身手慕十七和独孤宸并不输我!为什么你独独只要拜我为师?”一门-心思地只想要祸害他呢? 阮软噘着唇道:“十七整天有宸王看着,我但凡和她多说几句话,宸王那眼神就好似要割了我的舌头似得,至于宸王嘛,我看他一眼都觉得浑身发抖,我才不要拜他为师呢!就只有你最好!” “师父,师父,师父……你就收了我吧!我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的。”小姑娘说着说着那嗓音里就带着撒娇的意味了,软软糯糯,娇娇气气的拖着尾音。 相重楼竟然觉得有些怀念她这般软糯地喊着他师父的模样了。 特别是这丫头这会儿耍赖地扯着他的袖子,不停地摇晃着,微微仰着小脸看他,那双眸子依旧水灵动人。 其实他当初不想收她,是因为两人非亲非故的,总不能因着她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喊上那么几声师父就收了她。 第1062章 应了她吧 可现在一想,她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又生的是这般容貌,一个人去了那大陆上闯荡,没人在身后做靠山,指不定被哪座山头的山贼掳了去,做了压寨夫人呢。 若是能拜他为师,那身后就是云午岛,自然没人敢欺负她小瞧了她。 就算是以后嫁娶之时,也会因为她是他相重楼的徒弟而有所不同。 其实较之她间接救了他娘这事,他只是开口应了她一个要求,给她个高贵的身份,在云午岛养个闲人罢了。 至于这姑娘的身手,相家有的是人保护她,她压根就不用有多么厉害的身手,所以,他也不用去考虑她是否天资聪颖,又是否是个习武的奇才。 这般一想,相岛主倒是也不大排斥收她为徒的这件事了。 看着星空下她那张绝美的小脸,哎,这张脸本身就是个小麻烦! 转念又是一想,只要他愿意,相家倒还不至于护不住她这么个小东西。 罢了罢了,就应了她吧! 阮软等了半天才见他点了下他那高贵的脑袋,整个人都快要开心疯了:“我看见你点头了,你答应了,你答应收我为徒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言九鼎!答应了的话就不能反悔的!” “师父,师父!哈哈哈,我有师父了,我要学轻功,还要学舞大剑,嗯,还有一脚踹死一只狼!”小丫头扳着手指一件件地数着。 相重楼怎么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有些后悔了呢?舞大剑?那分明是相家的一剑封喉! 一脚踹死一只狼,那她得先把她那软乎乎的小身子练结实些。 阮软姑娘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所有人,她有师父了,她师父还是个顶厉害顶厉害的岛主,至于她师父身材一级棒这件事,她还是自己偷偷瞧着乐呵吧! 可相重楼却有些头疼,开口道:“这些个习武的事,待回到云午岛我会根据你的资质找些适合的心法和功法教你。” “好!”阮软姑娘声音清脆地应着,小脸上的笑就没消散过。 而这会,几家欢喜几家愁,十七姑娘为了能一饱口福又把自己给卖了,卖给了大野狼宸王。 这会在宸王怀里撒娇装醉呢。 宸王隐忍了好些天,总算是吃着肉了,势必要大快朵颐一番,也顾不得小姑娘娇滴滴的哼哼声。 第二日,阮软姑娘一早就过来报喜,自然又是惹得宸王一阵冷刀子眼的飞射。 小姑娘忍住了惧意,舔了舔唇道了声:“师伯好!”没错,她师父说了,这位宸王呢是师父的师哥,那就是她的师伯,她们这辈分不能乱了。 “相重楼当真收你为徒了?”瞧着这小姑娘都快要乐飞起来了,慕十七有些稀奇这层关系的转变,她琢磨着昨个是相岛主喝醉了吧! 不过这小姑娘和她们也真算是有些缘分,一张笑脸迎人,让人生不起厌来。瞧着不谙世事甚是单纯,却也并非真正是傻傻愣愣的小白花儿。 至于她所说的身世之谜,既然说不清就算了吧,她经由了自己移魂这么一出,倒也没觉得阮软姑娘嘴里那醒来突然换了个地儿有什么不可能的。 怕就怕这小姑娘被大野狼叼回狼窝里养着养着,会被大野狼给吞了。 有些事,有些人,可不就是缘分这两个字嘛! 相重楼若是知道,一准会道,就算是缘,那也顶多是段孽缘。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惹祸精! 一日,阮软姑娘在船头钓鱼,运气不错钓了条大鱼,一条比她那身子还要大上许多的大鱼,可她那力气不足,差点被那大鱼给拖下去,急了就喊:“师父救命!” 相岛主闻声而来,就看见双手扯着鱼竿,双腿瞪着船边的小丫头,又气又想笑,大手一挥,扯着那鱼竿,微微一使力就把那条大鱼给甩到了船上。 “为什么不松手!”相岛主特别不能明白她这不自量力作死的行为。 那条大鱼若是再野上一分,她绝对是要被扯进海里去的。 阮软舔着小脸应道:“因为有师父在啊!师父才不会让我掉海里去呢!” 相岛主觉得这事他可以忍了,可这小丫头未免也太不安生了。 自己玩疯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带着慕十七一块儿玩,惹了独孤宸那凶神,最后又躲在他背后可怜兮兮地叫着师父救我! 相重楼气急了道:“我是你师父,不是你爹!” 阮软姑娘可怜兮兮地应道:“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我心里,您就是相当与我爹这么个存在!” 相岛主怎么这么不爱听她这马屁呢,整的他好似有多老似得。 他觉得必须给这丫头立个规矩,否则总有一天这丫头能爬到自己头上撒野。 阮软姑娘其实也没那么人嫌狗厌,多数时候这小姑娘都是一脸的笑盈盈,配上她那张脸,没人会不喜欢她。 相岛主思来想去还是挥笔给她立下了三条规矩,第一,千万别去惹独孤宸那凶神,否则,他也救不了她!第二,早睡早起,不准喝酒!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不准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扑! 这么大个人了,好似那骨头还没长好似得,没事就往他怀里钻! “切记,第二和第三若是一块儿犯了,就给我滚蛋!” 他犹然记得这丫头喝了一整壶桃花酿后,带着一身的酒香往他怀里蹭的画面,该死的!因为他的身子可耻地有了反应,对自己的徒弟有了反应! 他自诩对男女之事极为自制,更是觉得,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了,那还算得上什么男人。 却不想这小丫头仅仅是在他怀里冲着他吐了吐气,就勾得他浑身起火了,可这事让他觉得自己十分卑鄙龌蹉,仗着小姑娘把自己当师父父亲般信任着,却对她生出那般让人不耻的心思来。 所以,为了避免以后自己再胡思乱想,他必须先绝了两人肢体上的碰触。 小姑娘都乖乖地点头应下了,她这便宜师父才刚刚认了没多久,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被逐出师门。 第1063章 海中巨怪 “阮软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做到,如果有的时候做不到,那也请师父再给我个机会!” 相重楼瞧她那张分外真诚的小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只能闷声闷气地点了下头:“好,因着你野性难训,我会再多给你一个机会!” 小姑娘心底万分可惜的是,以后也就只剩下那么一次机会可以抱师父那身手感绝佳的腱子肉了,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剩下的一次机会,怎么着也得等师父脱了衣衫再抱上去,实实在在摸到肉了,才不至于浪费了这仅有的一次机会! 她这会儿化身迷妹,实在因为她师父那颜好身材棒! 有些时候乌鸦嘴就说的这位阮软姑娘。 这边小姑娘才刚应了师父的规矩,老老实实地站在船头埋怨海面风平浪静十分无聊呢,那边那船底就生了异样,船身摇曳着,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船底不停地顶着。 阮软吓了一跳,习惯性地喊师父! 相重楼和独孤宸他们都冲了出来,显然也是意识到来者不善。 宸王立于船头,那黑亮的眸子看向水底,只见有几片黑影在水里晃动着。突然间那黑影从水底袭了上来,宸王一边避闪着一边把慕十七抱回了安全的地儿。 相重楼也眼疾手快地把某位傻徒弟给抱了起来,丢进了船舱里。 只见那黑影顺着船边挥了上来,原来是一只只的肉触脚。 “是大海王乌贼!”相岛主也算是见多识广,那脸色立刻就变了。 咬牙切齿道:“这鬼东西最是缠人,又大又贼,这海上的船只遇见了它,十有九沉!都是被它那缠人的触脚给生生拽入水底的!不行,我们得下去杀了它!” 剩下的那一艘没沉没的,也只因这位玩累了。 所以,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与独孤宸对看了一眼,两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各自握紧了自己的剑,先斩断了这些个伸上来的触脚再说。 那大海王乌贼瞬间就被断了两只触脚,疼的它立刻从那船地钻出了脑袋来。 所有人这才瞧见它的真面目,圆圆的脑袋上,两只眼睛极大,共挥舞着五对触脚,其中有一对极长,就是被独孤宸和相重楼断了的那两只。 那些个触脚上带着吸盘,吸着船只动弹不得。 阮软也就只是在电影里见过这种海底巨兽,她一直都觉得是导演们为了票房夸张了,可这会儿真正见着了,才知道自己是自己误会了,原来真的有这么大的乌贼的,这要是做成烤鱿鱼得够她吃上一辈子的。 相重楼与独孤宸又对看了一眼,两人难得的默契,纷纷从那船上飞了下去,一人执着一柄剑飞向了那海王乌贼的眼睛。 这会儿慕十七手里的玩着的匕首就有点短小不够看了,因为那乌贼的触脚太过粗壮了,她挥着匕首也堪堪能捅它一匕首而已。 那乌贼身上带着湿滑恶心的粘液,沾满了整个船身,触脚不停地挥动着,几下就把桅杆给挥断了,然后卷着那桅杆在船上肆意地挥动着,简直就是打砸抢! 阮软姑娘本来是探着小脑袋在看热闹,并在心底给自己师父以爱的鼓励的,却不想突然飞来横祸。 那乌贼的触脚卷着木头向她砸了过去,险险就砸到了她,好在她身为雇佣兵的那点身手还在。 可由于避闪的太急了,那腰狠狠地撞在了木头柱子上,疼的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可阮软给自己立下过一个规矩,那就是任何时候她都可以哭,但在御敌的时候她不可以哭! 本来就长得娇娇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再一哭闹,谁还会怕她? 所以,这会儿阮软姑娘即使再疼也咬牙忍住了,为了避开那乌贼的触脚在地上一个翻滚又翻出了船舱。 只见那海上的大乌贼正甩着它那剩下的几只触脚在空中,在船上乱舞着。 而她师父和师伯落在那大乌贼的身上,左右开工,势必是要把那大乌贼砍成十八段子。 她与混乱中听到一声猴子叫声,到处找寻了一会,才在一边的水里寻到趴在碎木头上被风浪吹的越行越远的小猴。 阮软知道这猴子对于师父来说有多么地重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就是师父的命,不行,她得下去救它! 这会儿师父他们都在忙着呢,只有她有机会去救它。她不想师父待会儿因为小猴子伤心。 阮软想都没有多想,就在腰间绑了根绳子跳下了水,往小猴子的方向游了过去。 她的水性不错,一口气游个一两千米不成问题,而那猴子离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所以阮软姑娘很快就拉住了小猴子抓住的那根碎木头,然后拉扯着碎木往船边游了回去。 眼见这就要游到船边了,那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席卷了起来,举向了天空。 阮软心道糟糕,她好死不死地被那大乌贼的触角逮了个正着,那肉肉的带着吸盘的触脚死死地裹着她,裹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阮软咬了咬唇忍住了疼,从腰间摸出军刀,勾着手往那乌贼的触脚上刺,可她那把军刀和慕十七那匕首差不多,又小又短,就算是刺中了那乌贼,也不痛不痒的。 反倒是那乌贼感应到了她的挣扎,把那触脚裹得越来越紧了。 小姑娘唇瓣都咬破了,终于忍不住了,一阵痛苦难捱的叫声从嘴角溢出。 “师父……” 相重楼这边和独孤宸正杀得火热,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分神一扭头,就见着被乌贼卷起高举在空中的小姑娘,挣扎着,流着泪在看他。 “师哥,我去救阮软,你先撑一会。” 说完转身飞上了船,几个跃起立在那断裂的桅杆上,挥着剑砍向了那裹着阮软的触脚。 相岛主那大剑也算是个神兵利器,名唤海云剑,剑身不是很重,却锋利无比,一剑就齐齐展展地断了那大海王乌贼的触脚。 阮软只觉得裹着自己身体那力道突然一松,然后就嗅到那股熟悉的青松香味,是师父! 两人就势落在了海里,小丫头的手脚还没恢复过来,软软的没一丝力气,窝在相重楼的怀里,仿佛是个破败的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第1064章 死了正好 那惨白的脸色和紧闭着的眸子,惹得他心头一紧,冷着脸威胁道:“阮软,你若是敢给我出事,我定会把你扔进这海里喂鱼!” 他不喜欢这般毫无生气的小姑娘,他也不喜欢她这般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 阮软又疼的哼哼了声,哆嗦着身子,本能地往他怀里凑了凑,却没力气开口应他的话。 相重楼深吸一口气,顺着这丫头身上绑着的绳子飞上了船,把人送回了船舱之中,才又飞身出来去帮独孤宸。 那条海王乌贼许是从没经历过这般被人追着砍的惨痛遭遇,最终还是怯了松了那扒着船身的触脚,沉入了海底。 海船总算是脱离了危险,这会众人才有心思去管那水里的猴子,独孤宸扯着绳索下水,把那水里的猴子捞了起来。 相重楼则是一刻都没停留,冲进了那船舱里。 刚刚时间太紧了,他就只是把小姑娘扔在了走廊里,而那群船工知道他的忌讳,又不敢动手碰她。 所以,这会儿小姑娘依旧闭着双眸倚在走廊里哼哼着,他凑近,把人抱在怀里,只听那唇瓣里轻轻溢出的竟是:“师父,救小猴,在水里。” 相重楼呼吸一滞,面色一凝,原来她竟是为了去救那只该死的猴子,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大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些,惹得小姑娘又是一阵哼哼:“师父,疼!我疼!” 相重楼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大步地飞进了屋子,轻轻地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转身去寻这船上唯一的大夫。 慕十七气定神闲的连根头发丝都没伤着,扯着唇看向从船舱里冲出来的相岛主。 “十七,快去看看阮软!她受伤了!” 除了那些关于相家鲛人的事,慕十七鲜少见到相重楼如此不淡定,仿佛,仿佛那阮软受伤了,就好似要了他的命! 天知道那小丫头和她们才认识多久。 不过也难怪相重楼这么着急,这小丫头好似真的伤的不轻,那紧闭着的眸子就是不愿睁开,小脸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看了眼身后立着的独孤宸和相重楼,沉声道:“你们先出去,我必须褪了她的衣衫给她诊看。” 相重楼在门外攥着拳头来回踱着步子,惹得独孤宸不悦地勾了勾唇角:“死了不是正好,反正是个麻烦!” 相重楼那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仿若染了一层黑水,冷声道:“就算是个麻烦,那也是我的麻烦,我不会让她死的!因为我是她的师父。” 独孤宸扯了扯薄唇,冷笑道:“师父?一个对自己徒弟动了别样心思的师父?相重楼!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当初就不该收她为徒!把自己摆在师父的高度上,最终却只能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你是不是傻啊!” 独孤宸鲜少多管闲事,可他就是想要告诉相重楼他自欺欺人地做了件傻事。 有很多事是这世间容不得的,譬如师父爱上自己的徒弟,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事会让人很痛苦。 就算是他相重楼可以不顾一切,疯狂去爱,可若是得不到那小丫头的回应,那将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 就好似之前,他对十七的爱,单方面的,会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他不想看到他落入那般痛苦的境地,先爱上的那一位就已经注定是个输家。 相重楼身形一震,心思就这么被人扒了出来,赤裸裸地摊在了面前,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却是独孤宸那最后一句话:最终却只能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他这会儿怎么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痛不已呢? 可他却有底气吼回去,告诉他独孤宸,阮软是他相重楼的!是他从那岛上带回来的!谁也抢不走!她是他一个人的小福星! 慕十七在里面折腾了好一会,才推门而出,冲着脸色苍白的相岛主看了一眼,道:“她五脏六腑被那触脚的力道压伤了,留个人照顾她,好生养着,待会应该就会醒了。还有,你下次若是想要抱她,避开些她那腰,小丫头腰上有很严重的瘀伤。” 相重楼应了声好,急着冲进了屋子,只见那小姑娘躺在大床上,身上只着一件藕粉色的肚兜,那莹白如瓷的肌肤诱的他舍不得移开眼睛,可那腰间的一圈青紫瘀痕却让他立刻收了自己那不该乱放的视线,急着又大步冲了出来。 看着相岛主那面红耳赤的模样,慕十七才挪揄的开口道:“为了让你安心,我还没来得及给她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告知她的情况了,你倒是好,不待我把话说完呢,人就冲进去了。” 还说没什么?没什么会露出这般不知所措的表情吗? “我什么都没看见!”相岛主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慕十七却生了逗弄他的心思,盈盈一笑道:“不过这小丫头的身子可真是软,莫不是正应了她那名字,阮软?相岛主你说呢?” 相重楼岂会听不出她那话里挪揄的味道,想来是这两位的眼神太毒辣了,才让她们洞悉了自己对阮软存着的别样心思。 可他同样也知道的,他与那般美好的小姑娘既然是师徒,那就只能是师徒,他该及早收了自己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小姑娘既然这般千方百计地想要拜他为师,那定是单纯地只想要做他的徒弟,他断不能让自己这脏心思污了她。 脸色一沉,扫了眼那屋里,声音平静如水,稍稍控制了下声调:“多谢你们提点,我定会收了自己的心思,我相重楼与她只能是师徒,也希望你们把她当作师侄。” 他会护着她,会待她好,像师父对待徒弟那般。 慕十七无趣地扯了扯嘴角,进屋去给小丫头重新穿戴好衣裙,然后又给门外站着的木头交代了一声:“好好去照顾你那宝贝徒弟吧!” 她倒是坐看他如何把这****说断就断了!这以后有的是他痛苦的时候。 慕十七和独孤宸都是过来人,最最是了解这****的滋味,有甜,可也有苦,那心交出去了,岂是说收就能收回的呢。 第1065章 收了心思 相重楼告诉自己要收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可又舍不得这姑娘醒来有个头疼脑热的却没人在身边顾着。 这船上也没个丫鬟嬷嬷可以能照顾她,瞧着慕十七那甩手走人的架势,定然是不会愿意留下来照顾阮软的。 如今无计可施,就只能是他自己暂且先留下顾看着她了。 毕竟是自己收的徒弟,总不好就这么丢着不管不顾的,视线落在那张绝美泛白的小脸上,他告诉自己他这会儿待她好也只因师徒之情。 阮软是被疼醒的,浑身就好似散了架子,特别是那腰腹之间,动弹不得,羽毛似的睫毛忽闪着,那眸子才微微张开,视线之中有道身影,斜靠在床边的柱子上,黑眸与她的视线对上后,那俊美无俦的面上露出一个浅笑。 “醒了?可有哪里不适的?”相重楼瞧着她那苦巴巴含着一泡泪的小模样,猜出她是身子不舒服。 小姑娘嘶哑着声音道:“腰疼,胸口也疼,一喘气就疼。” 阮软是真把他这师父当亲人,毕竟在这鬼地方举目无亲的,有个人待她好,她就认准了。 相重楼瞧着她那娇娇气气的,实在是受不住她那泪眼婆娑喊疼的小模样,声音稍稍柔和了些:“十七说你伤着了五脏六腑,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你且老实地在这床上待着,别乱动那疼痛就能轻些了。” 真是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姑娘,若是换了他和独孤宸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被那乌贼的触脚卷上一卷,绝对不会伤的这么重。 可转念一想,这丫头身手不错,招数也够狠够刁钻,却偏偏少了内力护体,才被伤的这么重。 “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就教你内力修为的心法,免得下次再遇见了什么意外,又惹得一身伤。” 本来他是打算由着她这性子,不严加管教,她活得开心就好,反正有相家人护着她。 可现在他才明白,他不可能护她一辈子,留她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 所以,他要把她锻炼的足够保护她自己,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阮软轻轻地嗯了声,觉得师父待她是真好。 突然记起那水里还没来得及救起的小猴子,有些急了,想要起身,却被那腰间地巨疼扯得只能咬着唇趴在床边,颤抖着身子。 “你起来做甚?” 相重楼本为了和她保持距离而故意坐在了床尾,以至于她猛地起身时,没能来得及去阻止她,只能冲过去扶着她那不住颤抖着的小身子。 声音里带着苛责,却也有着隐藏不住的心疼。 阮软咬着唇轻靠在他怀里,那眸子里带着些许的焦急:“师父,小猴子掉水里去了,我想要去救它的,可是没救成。” 相重楼顿时就冷了脸,道:“它死就死了,你管它干嘛?下次别再做这般不自量力的事了!” 阮软没想他会突然狠心训她,可师父教训的对,她确实太不自量力了,又给师父惹了麻烦,她果真是个麻烦精吗? 微微颤抖着唇瓣,道:“我以为那小猴子对师父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才下水去救它的。” 她记得上次她差点就因着那猴子被他给丢掉喂鱼了。 所以,在她看来,在师父心里,猴子是要比她重要的。 相重楼视线落在怀里低垂着脑袋,露出一段雪颈好似做错了事的小姑娘身上。 再往下一移,黑眸里映着她那胸前的起伏。 该死!慕十七给人穿衣服时就不能认真些吗?小丫头这衣领开了大半,那肚兜的肩带连带着那嫩白的香肩都露出了大半。 他那大手又扶着她那软的不像话的身子,鼻息间缠绕着她那身上传来的清幽气息,他那身子又可耻地有了反应,喉结滚了滚,仿佛是入了什么魔怔,猛地把人给推开,怕被她发现自己这让人不耻的心思。 “它没死,你可以安心了!我让人给你送吃的来。”说完就快速地消失在了门口。 阮软有些微愣,咬着唇看着相重楼消失的方向,久久才收回视线,呢喃着道:“我好像又惹师父生气了。” 相重楼觉得自己太卑鄙无耻了,仗着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十分依赖着自己,便乘机占她便宜,这样与那些个不要脸的孟浪之人有什么区别? 可不见了又甚是想念,想着她是否乖乖吃饭?那伤有没有大好?还疼吗? 所以,每日相岛主没事就喜欢躲在屋外偷偷看上了那么几眼,瞧着她那脸上有些笑了,才安下心来。 阮软姑娘那伤将好的时候,他们也越来越接近云午岛了。 船工们看见了熟悉的海域,那都是一脸的兴奋。 阮软也特别好奇那个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小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慕十七也生了几分近乡情怯的心思,她倒不是想云午岛,而是想小火儿,想大家了。 她们这前前后后从出发到现在,也将近大半年了,小火儿定死要想死她了,她也好想好想他,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慕十七这边满脑子想的都是小火儿,小东西虽说与别的孩子比有些清冷,可在她眼里,她的小火儿就是最好最棒的。 独孤宸却想要把握住这最后的两人世界,与那夜深人静时,逮住了机会就抱着她亲亲啃啃的,惹得慕十七那身子又是一阵发软,推推嚷嚷不让他碰,却听着那宸王闷声道:“就只剩下两天了。” “什么两天?” “还有两天就到云午岛了,到时候你天天抱着儿子睡,压根就不让我碰的。” 慕十七小脸一红,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居然还算着这笔账,扭着身子背对着他,闷声道:“我这会儿就不想理你。”臭流氓! 可宸王早就摸清了她这口是心非的小性子,火热的身躯贴了上去,大手肆意地探索着,声音沙哑诱人:“十七,乖宝……你不理我,打算理谁啊?” 慕十七身子一颤,继而又是一软,她终究是敌不过他这般缠人的本事的,主要也是她自己这身子也被他逗得越发地不争气了。 第1066章 哄你宠你 对比那海上的漫长日子,这剩下来的两天真的很短。 远远地透过那云雾阵约莫就能看见那云午岛的陆地了。 这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雀跃的了。 慕十七立在船头,恨不得这会儿这船能开快些,再开的快些。 小火儿应该已经会跑的很溜了吧,小家伙早慧的很,瞧见了她一准又会窝着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叫着娘。 当船只慢慢靠岸,慕十七就已经等不及了,从那船头飞身而下,直冲着那相家主宅去了,她知道小家伙在哪个院子里等着她呢。 那院子依旧是那个离开时的模样,可那树下却不见有人,也没有属于那三个小包子银铃般的笑声。 “师父?”迎面而来的男子竟然会是冷御。 他那一声师父把屋里的人也都叫了出来,独孤泊、鹤羽、白圆、玉昔、糖包和糖糖!却不见唐十一和小火儿。 “小火儿呢?唐十一带着他出去玩了吗?”慕十七上前几步轻笑着问。 可大家的反应却在告诉她,出事了! 玉昔和两个小包子的眼睛都还红着肿着呢,一准是唐十一出事了,那小火儿呢? “出了什么事?”慕十七一边急着往那屋里冲,一边开口问道。 那屋里满布着浓浓的药味,唐十一毫无血色地躺在那大床上,浑身包裹着白布,白布上还渗透着斑斑血迹,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小火儿呢?告诉我,小火儿在哪里?”慕十七再开口时那声音里已经控制不住,带着微微的颤抖了。 最后还是独孤泊稍稍冷静开了口:“小火儿一个月前被夜凛掳走了,十一叔叔为了救他也被夜凛给打成了重伤,至今昏迷未醒!小婶婶,是小泊没用,没能护住弟弟!” 终究还是个孩子,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了。 小安王十分自责,若是他能再努力些,再长大些,身手再好些,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独孤宸及时地稳住慕十七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击的毫无防备。 他知道那小家伙就是十七的命!他情愿自己出事也不想小家伙出事,那简直就是要夺了十七的命啊! 慕十七半响都没能缓过神来,表情呆呆愣愣的有些吓人,吓得独孤宸急着把人揉进了怀里,安抚着,劝说着。 “十七,没事的,没事的,小火儿一定会没事的,咱们这就去找夜凛,他掳走了孩子,一定有他的目的,未达到目的之前他一定不会伤害小火儿的。” “那冰寒之毒都熬过去了,咱们的小火儿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 独孤宸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脸,急着想要唤回她的心神:“十七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别吓我!” 那般灵活的一个小丫头,怎么说失了心神就失了心神呢,他知道小火儿的事太突然了,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可她如今这模样当真是要把他给急疯了。 相重楼得了手下的回报,还没来得及去见他娘呢,就直接赶来了他们这院子。 知道小火儿被掳,唐十一重伤未醒,他那心底也不好受,毕竟独孤宸和慕十七的离开是为了帮他娘去寻天之海,而这也是导致夜凛得手的重要原因。 “十七,对不起!若不是我娘身上的毒……” 慕十七那眸子里总算是有了些神色,只不过是极冷极冷的神色,凄厉地一声长叫,那面上冷若冰霜,从怀里取出匕首,在所有人面前狠狠地划了下去,任由那鲜血滴着,举起向天:“我慕十七对天发誓,若不血洗你神门宗,把夜凛千刀万剐!我便不配活在这世上!” 她厌倦了那些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日子,可为什么,为什么夜凛那混蛋要出现毁了她的幸福! 她现在渐渐地学会了去爱别人,去替别人着想,可最后呢?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 既然这样,那她就成疯成魔好了,她倒是要看看,谁更疯魔! “十七,别这样!”独孤宸从没见过她这般冷漠的模样,仿佛,这世上已经没有她所在乎的事了,她已经做好了要和夜凛同归于尽的打算! 她甚至可以狠心的丢下他! 慕十七避开他的拥抱,冷眼看向相重楼,道:“让人准备船我要离岛,解毒的办法我都记在手札里了,我会连同玉琼树枝交给鹤羽。” “十一他们还要在云午岛上麻烦你!就算是看在我替你卖命寻药的份上,护他们周全。” 独孤宸有些心惊,她这一句句的分明是在安排后事,她压根就不管不顾他的想法,只是一味地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这个自私无情的女人! 宸王脸色非常难看,黑眸紧盯着一眼都不看向自己的慕十七,觉得那心都快要疼疯了!她凭什么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承担下来!她凭什么忽略他的存在。 当着众人的面,一个大力把人给扛了起来,就往那屋外去,他觉得他有必要来告诉这个女人,她还有个夫君,一直在她身后陪着她! “独孤宸,你放我下来!”慕十七那力道并不弱,可宸王却任由她用力地捶打着他的后心。 “独孤宸,你混蛋!混蛋!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小火儿!” “我要去杀了夜凛!杀了他!” …… 独孤宸随便推开了一间空屋子,就把人给扛了进去,往那大床上一扔,黑眸里带着怒气,去看她。 慕十七想要起身离开,却被他再次压着肩膀推回来床上。 然后整个人覆上了她的身子,直接把人给压在了身下,疯狂地轻吻着她的唇,她越是挣扎,他便吻的越狠,最后离开时还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待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口! 慕十七不再挣扎,冷漠地扯着自己的衣衫,声音宛若寒冰刺骨:“想要就快点吧,待结束了,我要去找小火儿!” 低垂着脸去看她,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慕十七!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独孤宸是什么?我他娘的对你好,哄你宠你,在你心中是不是就是为了上你!” 宸王当真是被她这态度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那话语之间也是极少有的粗俗暴怒! 第1067章 少痛一些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小火儿是你的命,是你的全部,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命,你是我独孤宸的命!”独孤宸那声音里带着痛苦压抑的沙哑,已然是被慕十七这态度逼到了绝境。 “他独孤焱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是独孤家的血脉,你以为我的心会比你少痛一些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慕十七却看见了独孤宸双目猩红,眼里有泪,他竟然哭了。 “呜……独孤宸,我想小火儿,我怕夜凛把对我们的仇恨加诸在他的身上!我,我……我怕这是老天对我惩罚,惩罚我占了慕家十七的身子,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我怕老天会把所有的因果报应都算在小火儿身上!” 慕十七终究是忍不住了,抱着独孤宸哭得伤心欲绝!把心里的苦,心里的痛全部都哭了出来! 独孤宸环着她的腰,大手把她紧紧地压向自己,不停地吻着她的泪,她的伤。 “十七,别怕,我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若是真有什么因果报应也是报应在我身上,老天有眼,不会伤小火儿分毫的!” “没有什么慕家那位十七,我独孤宸只因是你才会去爱,你没有抢走任何人的幸福!乖宝,别再胡思乱想了,我看着心疼。” 如果真有报应那就全部都报应到他身上好了,是他逼着她来爱他的,是他逼着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是他太过幸福了,离不开她了! 慕十七刚刚是咋听了小火儿被掳的消息,整个儿急火攻了心,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事都往坏处想,才会有了那番胡思乱想,才会一时寒了独孤宸的心。 这会儿她就想要紧紧地抱着他,就算是她抢了慕家十七的幸福也好,夺了谁的寿命也罢,慕家的身份她可以拿去,可独孤宸却不可以! 什么她是他的命,她没了他也活不下去的! 独孤宸也环抱着她,小姑娘依旧哭的一脸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着。 “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有我在!”他倒是情愿她哭出来,也好过憋在心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好。 天知道,刚刚那一刻,他都以为她的心已经死了!他怕他再也捂不热她那颗心了。 慕十七哭了好大一会,双眸肿的好似两颗大核桃,独孤宸一边哄着她,一边替她把手上的伤口上了些药,拿帕子裹了起来。 这小东西那性子硬的很,隐忍着不哭倒是还好,一哭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心疼的他就只能反反复复地去吸允着她的泪。 夜凛!现在是时候开始向神门宗出手了! 他独孤宸定要它神门宗在这大陆之上永远消失,定要把夜凛那混蛋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以前他一直容忍着,那是因为有很多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而对付神门宗必然是要动用起他所有的势力和心思。 他并不是忘了与夜凛的仇恨,而是让他多活几日罢了,谁想那混蛋居然会再次对他所在乎的人出手。 他独孤宸若是再不出手,那才叫真正的枉为人父,枉为人夫! 欺我妻儿者,必要他以血来还! 慕十七哭的累了,就改为抽泣,在独孤宸怀里一下下地抽着气。 想起唐十一刚刚那消瘦毫无生气的模样,那眼角又开始掉金豆豆了。 “我想去看看十一。”她刚刚只想着小火儿了,连唐十一的死活都不顾了,再一想那伤心欲绝的玉昔还有那两个小包子,她这会儿心中也有愧疚。 若是唐十一醒不来了,那她就等于毁了玉昔的幸福,毁了糖包和糖糖的幸福,毁了大家的幸福! 大家的痛和自责丝毫不比她少! 独孤宸点头应好,知道他的十七最是坚强了,却坚强的让他心疼。 唐十一那屋子里依旧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视线落在玉昔手里的那个小瓷碗上,想来是刚刚给他喂过药。 糖糖和糖包趴在床边,一人趴在唐十一的胳膊上,一人趴在他的腿上。 糖包乖顺地有些不像话,本来多么活跳的孩子,可如今却安安静静地拿小脸去蹭唐十一的胳膊,嘴里轻轻地唤着:“爹,糖包乖了,不惹你生气了,你醒来好不好,醒来陪糖包玩。” 糖糖那小丫头不知哭了多少回,柔柔弱弱地趴在唐十一腿上流泪,小手紧紧攥着唐十一的裤腿儿,任由独孤泊怎么抱都不走。 “不要,糖糖要陪着爹,爹醒来了,就能见到糖糖了!”小丫头性子也倔,闹起来像只小老虎。 慕十七极力隐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上前去探唐十一的脉,脉息太弱了,弱到仿佛一口气不上来就可能不再呼吸了。 “鹤羽,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他是怎么伤的?” 鹤羽那面容也十分的憔悴,几日几夜也只休息一小会儿,只为了能找出救唐十一的办法,可他学艺不精,最终也只能靠慕十七曾经教过他的一个法子,吊着唐十一那仅存的一口气而已。 “一个月前的夜里,夜凛突然出现在云午岛上,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唐十一为了怕小主子生出些意外来,一直都是亲自带着他睡的,谁想半夜里夜凛会摸进他们的院子里,还一眼就认出了小主子,出手就想要抢夺小主子,唐十一与他拼死一搏,却最终败在了他的手下,夜凛为人心狠手辣,临走之前还挥剑在唐十一身上刺下了七七四十九剑!其中有十剑重在要害,我赶来时,他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鹤羽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场景,唐十一倒在血泊中,玉昔浑身是血地跪在一旁。 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却只探到唐十一那一丁点的微不可察的气息。 他当即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唐十一活不成了。 好在唐十一足够的坚强,中了四十九剑却还能残存着一口气。 鹤羽视线落在那两个小包子身上,兴许就是因为当时这两个小包子哭哭啼啼的那声爹吧! 第1068章 七活续命 慕十七看着床上的唐十一,心里清楚明白的很。 若是她甩手走人,不管不顾。 往好了说,唐十一下半辈子就这么耗着,只存在一口气罢了。 往坏了说,指不定她一转头他就去了。 所以,即使她心底疯狂地想要去救小火儿,也只能忍了,先救十一的命要紧。 她终究不是个好娘亲,小火儿对不起!再给娘一点时间,好不好? 唐十一如今的状况是必死的时候被人抢先用药吊住了一口气,这口气是他活着的关键,若是没了这口气,他也就去了。 说白了他就是阎王想要抓去的人,却偏偏又给强行留了下来,鹤羽治了这么久却依旧不见起色,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这必死的人,任由他再怎么神医也是白搭。 可她是和阎王抢惯了人的,且她救人没鹤羽那些个顾虑,但凡是个法子她都会去试。 视线落在一旁的玉昔身上,唐十一这会儿倒不是真正的毫无办法。 玉昔也对上了她的眸子,红肿的眸子里带着浓郁而散不开的痛苦,她知道的,为了两个孩子,她也必须勇敢地坚持下来。 “十七,求你,救救十一哥哥!”玉昔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着。 因为她知道的,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十一哥哥,那无疑只剩下慕十七了。 慕十七抬手将她拉了起来,看了眼糖包和糖糖,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院子里的大榕树下,阳光正好,可大家的心情却是黑暗无边的。 慕十七没多废话,直接开口道:“我有办法救十一,但是需要玉昔你的帮忙。” 玉昔一听唐十一有救,那脸上就浮现一丝希望,立刻应道:“只要能救十一哥哥,便是要了我的命也甘愿的。” 爱到深处,就该是这般,想都不想,就可以为另一人赴死吧。 慕十七感激地看向玉昔,十一没有爱错这姑娘。 “我自然是不可能让你拿命去换十一的命的,这般就算是救回了十一,他也定不会独活的,我向来不会做这种白费力气的傻事。可你即便不死,也要经受常人所难以承受的痛苦,相当于要去了半条命!你这身子底子本来就弱,我怕你太难捱。” 玉昔急着去表达自己的想法,拉扯着慕十七的胳膊道:“没事的,我能受的住的,只要能救十一哥哥,便是割了我的肉我也能受住。” 慕十七其实早就知道的,以玉昔对十一的那份深爱,只要能救十一,她定会是不管不顾,拼命去救的! 眸色里暗藏着不忍,唇瓣微微拧着,又道:“你还记得你身上的天山雪莲血吗?我需要你连续七天,每天以一碗血供给给十一。” 寻常人这般放血,那必然是要元气大伤的,玉昔这身子虽说被唐十一养得壮了些,可毕竟不似她这般有武力修为支撑着,她只怕这般一折腾,这姑娘的身子会垮了。 虽要不了命,可这以后有可能要长期拿药吊着,也是苦不堪言。 慕十七,攥了攥拳头,为了十一的命,只能要苦了玉昔了。至于那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玉昔闻言,那泪眼里突然绽放出一个感激的笑来,立刻点头道好。 可单单是玉昔的血并不足以救回唐十一,否则鹤羽早就用了。 唐十一伤的太重了,浑身上下无一处好的,七七四九处伤口遍布全身。 所以,她只能用药,用猛药! “你们可听说过七活续命?”她既然要做了,就必须把一切都和大家交代清楚了。 鹤羽应道:“我听过,可那法子相传已久,早已失传了啊!” 再说的直白些,那就是个传说!只留下四个字,谁知道这七活续命是个什么鬼啊! 不对,他们夫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准是知道些什么。 慕十七确实是知道这七活续命的法子,这也算是的上是唐门最高深的不传秘技了,只有每一任门主才知道的秘密。 “所谓七活续命,即是以活血,活花,活草,活虫,活龙角喂服,再以活水浸泡,最后也活针走穴!需整整七日!方可活命!” “活血即是喂了精贵药草的药人身上的血,这其中就要属玉昔身上的天山雪莲血最是珍贵,活花即回春花,活草即活还草,活虫为聚魄虫,而那活龙角则最为难得,只有上古大蛇才可能长出龙角来,就是我们上次在苗疆所杀巴蛇得到的那肉角。” “我会亲自为他活针走穴,鹤羽你去找相重楼,准备那三活去,再寻一处僻静的活水!” 说来也是唐十一命大,这七活少一样都不可,却不想那最为难得活血和活龙角她们正巧都有现成的。 这会儿只等着鹤羽去把其它三活寻来即可了。 慕十七一刻也不敢闲下来休息,又拿这玉琼树研磨成的解毒粉,急着去寻了相琦和相思。 她不敢歇一下,怕自己歇着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相重楼正站在池边来看相琦,母子情深的模样,又让慕十七想起了小火儿,那眼眶又微微湿了起来。 相重楼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了眼慕十七,然后缩回了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只是太想我娘了,才过来看看,相家的船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们随时都可以出发,小火儿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定会全力去帮你们。” 慕十七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这会儿再没有人比相重楼更自责的了。 再加之她刚刚那态度有些差,话说的有些狠了,也难怪他现在说话都会如此小心翼翼的。 视线落在相重楼那局促着攥着的拳头上,扯了扯唇,道:“小火儿的事不怨你们任何人,我只知道是神门宗的夜凛掳走了我的儿子,与其他人无关!” 相重楼接收到独孤宸的视线,黑眸沉着,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怕再提及这事,又惹得慕十七伤心难过。 慕十七从怀里掏出玉琼树研磨成的药粉,然后给相重楼使了个眼色:“把你娘唤出来吧,我们给她解毒。” 刚刚她和独孤宸靠近的时候,相琦就钻回了水底。 她发现了,每次有生人靠近时,相琦都会躲回水底去,想来是怕给相重楼丢人。 第1069章 她的坚强 相重楼那面上露出一丝欣喜,在那池边喊了几声娘。 平静的水面起了些波纹,那波纹慢慢扩散开来,水面上露出相琦的身影来。只见她破水而来,视线一直追随着相重楼,那眸子里的柔情浓郁而化不开。 相重楼立刻靠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娘,别怕,十七是来帮你解毒的,只要解了你体内的鲛人毒,你就可以彻底脱离现在的痛苦了。” 慕十七拿着瓶子走到池边,把玉琼树粉喂给了相琦。 相琦表现的异常安静,想来是之前相重楼的安抚起了作用。 服了玉琼树的药粉,没多一会儿那相琦的身子就起来反应。 好在她们之前见过那猴子身上试毒后的反应,这会儿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任由着相琦沉入那水底。 慕十七扔了个玉琼树药粉瓶子给相重楼,瞥了眼那水里一直偷偷看着的相思,冷声道:“东西给你,救不救她在你!” 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想起当初相思那股子娇蛮劲头,扯了扯唇,她可没工夫管她相大小姐的死活。 相重楼知道即使这会儿他不去管相思的死活,到时候他娘定是还会心善,不如这会儿一起救了吧!也省得再烦心。 慕十七又交代了几句,把之前在船上做的手札递给了相重楼:“解毒的注意事项我都写在这手札上了,有不懂得地方可来问我,待我给十一施针续命后,会把鹤羽留下,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较之相琦,她还是担心唐十一的安危的。 好在相家的底蕴足够厚,鹤羽很快就在相家的药阁之中寻到了那三活。 不,应该说是唐十一那运气足够的好吧! 有玉昔在,有她在……十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听说已经找到了那活花,活草和活虫子,便立刻捋起了袖子露出了那白白净净的手腕,要放血。 慕十七看了看玉昔那身侧瞪着一双透亮眸子的小糖包,还有那趴在唐十一身上蹭着的糖糖,冲着玉昔摇了摇头道:“别吓到孩子了,我们把十一搬到林间活水处,再放血也不迟。” 她可不希望两个小包子看着爹这般再看着娘亲割腕放血的场景。 玉昔这才记起身边的两个小包子,冲着慕十七点头应了声:“是我太急了,是该避着他们的。” 鹤羽那边又紧锣密鼓地准备好了各种药材,按照慕十七说的方法炮制成药丸,最后以玉昔的鲜血送服。 为了给唐十一更好的行针走穴,只能先拆了他身上裹着的白布,那白布一除,露出那一身被鹤羽缝补的有些狰狞吓人的伤口,有些伤口处还冒着血。 慕十七那眼眶一热,极力隐忍着那心中的伤痛,七七四十九剑吗?她必还他夜凛九九八十一剑! 玉昔却没忍住,捂着嘴巴让自己别哭出了声,怕扰了慕十七的心神。 慕十七向着玉昔看了一眼,缓缓地掏出了匕首,道:“我来吧,应该会比你自己割要好一些。” 玉昔点头应好,伸长了胳膊把手腕递了过去,那眸子却落在浸泡在山泉里的唐十一身上,轻轻的,柔柔的。 慕十七下手极快极准,握着玉昔那手腕一匕首划过,然后拿了个小瓷碗接好了,不免想起当初划伤玉昔手腕给小泊取血时的场景。 扯着唇轻声笑道:“你知道吗?当初你给小泊放血时,十一他仿佛那刀子是割在自己身上一般,取了最小的碗都显大了,最后还想要拿那桌子上的杯盏凑数,我曾答应他不再伤你,用你的血救人,却不想终是食言了。” 玉昔眼眶微红,咬着唇柔声道:“我的血能救十一哥哥,我很开心。” 她一直在给他惹麻烦,一直都只是躲在他的身后,被他护的死死的,却从未为他做过些什么。 就这一次,这一次她想到可以用自己的血救他,竟没来由的一阵欣喜,这般她们就做到了真正的骨血相溶了吧! 慕十七一边小心翼翼地收了碗,一边替她上药包裹伤口,转身时又拧着唇笑道:“我只怕他醒来要找我寻仇的,因为我伤了他最爱的玉昔。到时候你可要替我在他面前求个情,他最爱听你的话了。” 玉昔小脸微红,轻轻地嗯了声。那面上的神色才稍稍好看些。 慕十七轻笑过后,再看向那浑身是伤的唐十一时,眸子里就布满了认真,亲自给他以血喂了药,便抓起了一把银针,一手取针,一手下针,没一针那都是极准的,不管是力道还是位置都没一丝一毫的偏差。 这也是鹤羽佩服她的地方,按照道理行针走穴是熟能生巧的活,可这姑娘多久没碰银针,没给人下针了,却依旧这么娴熟自信。 他不知道的是,慕十七这一手下针的本事是深入骨髓的,压根就没有手生手熟的道理。 慕十七在他身上行了一遍针,那额上就已经布满了细细的薄汗了,就算是再怎么熟练,她也是紧张的,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十一啊!那个被她当作家人的十一啊! 这才只是第一遍,一个时辰行一遍,那就意味着今天最少还要再走个八遍针,接下来满打满算的还有六天,每天十个时辰。 其实这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偏偏这面前的人是唐十一,她那捻着银针的手指上都有些湿润打滑了。 独孤宸取着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极认真地替她擦了干净一根根的手指。 慕十七的手长得极好看,瓷白细嫩,如刚破土的笋尖儿,独孤宸捧着在唇边吻了吻,黑眸盯着她,炙热如火,唇瓣微微轻启,隐没着声道:“十七,别怕,我在呢。” 所有人都以为她慕十七那性子生冷,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的,又怎么会露出害怕的深情呢? 只有独孤宸了解她,她不是不怕,只是隐忍着不显露罢了。否则那手心怎么会冒汗,身子怎会抖得这么厉害? 所以,他心疼她,心疼她的坚强和隐忍。 他知道小姑娘心中的苦,如今唐十一这情况并不是很好,若是连她都是一脸的愁云和不自信,又怎么能去安玉昔和大家的心呢? 慕十七点头看向他,往他怀里靠了靠,把脸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序的呼吸,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那身子才停止了颤抖。 第1070章 行针走穴 慕十七是有些怕的,怕稍有不慎十一再生出什么意外来,世上哪有什么一定就成的事,只是她若不表现的那般自信,玉昔定是撑不下去的。 既然这样,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让她一人撑着好了。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撑着,这不,她还有独孤宸呢。 小姑娘抱的紧了,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闭着眸子待了一会才有挣脱了出来。 再抬眸时又是那个充满自信的唐门十七!这世上就没有她解不了的毒,也没有她慕十七救不活的人! 一转脸的功夫,玉昔已经直接入了那溪水之中,拿着帕子一点点地给唐十一清洗着身子,那受了伤的手腕浸在水中却丝毫不知道疼痛的。 慕十七微微叹息了声,待她把唐十一那身上清洗干净了,才开口道:“你手腕上的伤最好别沾水,到时候你那伤口若是生出什么意外来,谁来放血救十一?” 玉昔一听自己若是伤了就会连累到十一哥哥,立刻从那水里爬了上来。 慕十七就是怕吓着了她,那声音已经足够温柔小声了,却还是把玉昔吓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睁着水润的双眸无措地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无奈有给她擦干了水痕重新上了药,再三保证她那伤没事,玉昔才收回了她那小鹿般惊吓住的眼神。 一天十二次走针,那就意味着慕十七连着七天都别想睡上一次好觉。 白天行针走穴倒是还好,可一到了晚上那人的视线就有所限制了,慕十七那眼力又不似独孤宸那般好,下针的速度都变的慢了。 再加之这白天黑夜的都没能真正的合上眼睛,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却要死咬着牙撑着。 其实慕十七累的不是身子,而是心! 心中着急唐十一的伤,小火儿被掳走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独孤宸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虽说记忆力极佳,可这行针走穴的本事,力道的轻重缓和,捻转挑逗,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便是极聪明极厉害的脑子,也学不来慕十七这一手行针走穴的本事。 再说了,慕十七也不会让他去冒险拿十一性命一试的。 可慕十七撑过了前面五天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心神,到第六天时已经不是手心冒汗,身子抖的事了。 唐十一的身体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气息也还是那般弱不可察,慕十七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给他施针,却更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入夜后,脑袋又昏沉的厉害,眼见着就快到了下针走穴的时辰了,慕十七却明白自己的状态不佳,若是贸然下针,小错一步,那便会酿成大错! “鹤羽,去相家的冰窖里弄些冰来,再寻一个浴桶。”她需要用冰醒神。 鹤羽应了声,很快就把装满了冰块的木头抬了过来。又依照慕十七的要求在那冰桶里放了些水,刚想要询问是不是要把唐十一搬进去,就见他们家夫人跨着步子没入了冰水之中。 把他吓了一跳,哎呦叫了一声:“夫人,这可是冰水啊!您这是干嘛啊?爷,您赶快管管啊!”转身去看他们家爷,却见他们家爷脸上一片沉静。 独孤宸的心却不似面上那般平静,一直抽疼着,可他也知道慕十七这般做的目的,但凡是有一点办法,她也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那冰水之中的。 因为她已经尝试过了如冰潭后的痛苦! 自己寒毒附体不说,还连累小火儿生来就体带冰寒之毒。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这些寒冷的冰水,可她却只能把自己再次浸泡其中,因为只有这冰冷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慕十七在冰水里醒了个彻底,就立刻出来给唐十一行针走穴。这个办法效果极好,她那手心都不怎么冒汗了,一套针走下来,倒也顺利。 她刚停了手,独孤宸就接过鹤羽递过来的披风,上前把人给裹了进去。 那小身子在冰水里浸过,又吹了一会冷风,透过披风都能感觉到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凉气。 慕十七觉得自己那身子突然一暖,跌入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 “我让鹤羽生了火,我抱你过去暖暖身子。” 既然他不能阻止她入冰水遭这那个罪,那他就尽可能地去给她温暖吧。 火堆生在不远处,独孤宸抱着她没多一会儿就到了,松开了披风,想要把小身子抱出来,往那火边凑了凑。 慕十七却嗯嗯哼哼地撒着娇,赖着他怀里不愿松手,两条小胳膊缠的紧了,声音娇娇气气的:“不要,再让我抱一会嘛。”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小东西,可真缠人。 她若是喜欢,他可以就这么抱她一辈子。 慕十七烤了一会火就又觉得热了,云午岛毕竟是常年温热的天气,嫌少生火取暖。 小姑娘热了就不愿在那火堆边呆着了,扭着屁股往后退,退着退着就触碰到了某人身体炙热的某处,微微一惊,羞红了小脸,扭捏着要起身。 独孤宸倒也想要心无杂念地抱着她,就这么烤着火。 可当你怀里抱着你最爱的女人,那女人一身衣衫被水浸透,包裹着她那诱人的身子,若是还能单纯地这么抱着,那人绝对是块石头!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一个一旦触碰到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全身血脉喷张的男人。 “你先过去看唐十一,我一会再过去。”他得深吸一口气缓缓。 慕十七唔了声,不敢抬眼去看他,吃惊于自己对他身体的影响,也害怕去看他那眸子里的火焰。 唐十一在第六日的夜里有了些反应,在慕十七行针走穴的时候,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被一旁守着的玉昔看了个正着。 “他动了,十一哥哥的手刚刚动了下!”玉昔瞪大了双眸,惊呼出声。 这一消息,把所有人都从阴冷的黑暗里拽了出来。 慕十七也露出一个笑来:“手能动是好事,待会应该就会醒了。” 可她们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儿,唐十一别说是醒来了,就连手指都没再动弹一下。 第1071章 什么奖赏 鹤羽几日不眠不休都快趴下了,耷拉着眼皮道:“玉昔姑娘,兴许是你这几日太累了,花了眼,咱们别急,这不是还有一天嘛。” 他对慕十七那是绝对有信心啊!这位在他鹤羽的心目中那就是神仙!就没有她救不活的人! 慕十七也看向玉昔那摇摇欲坠的小身子,从唐十一受伤开始这姑娘估计就没睡过一个好觉,那被唐十一好不容易养的健康些的身子,这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孱弱莹白。 连着被放了六天六碗血,这姑娘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却依旧不愿离开唐十一身边。 慕十七只能让人搬了个躺椅过来,让这姑娘在一旁卧着,抬眼就能看见她的十一哥哥。 不管玉昔那一眼到底是不是看花了,慕十七这边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必须把这七日的针全部走完才行。 入冰水,行针,再去火堆边烘干衣服,慕十七如此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事。 一天要这般忽冷忽热地折腾自己十几次,慕十七那身子就算是再怎么强悍,也顶不住这么折腾的。 况且她还没有一日能睡得安稳的,顶多也就是窝在独孤宸怀里闭上眸子合一会眼,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因为她一个时辰就要给唐十一走一次针。 慕十七就这般熬到了第七天,那身子却终是熬不住了,独孤宸一抱她,就能感觉到她那小身子传来的异样温度。 大手探了过去,搁在她那额头试探了下,手指被那烫人的温度灼了一下,面色微微一沉,急道:“身子怎么这么烫?” 慕十七其实早就身感不适了,可一直都撑着,因为她必须撑着,还有三个时辰,她只需要再撑下三个时辰就好了。 “我没事,让我再靠一会,一会就好。” 靠在独孤宸怀里歇了一会,那阵眩晕感才稍稍缓和了些。 独孤宸心疼的要死,抱着她坐在一旁的火堆边,看着她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异常红热的小脸,却没办法出手拦住她那继续往冰桶里去的身影。 只能交代鹤羽赶紧地去给她熬药端过来。 慕十七浑身滚烫,入了那冰水之后舒服地喟叹了声,可独孤宸却把她把自己那身都折腾垮了,不准她在那冰水里待得太久,动手就把她给抱了出来。 拿大披风裹着,急道:“那水有多冷你是知道的,还敢在那冰水里待这么久。” 慕十七撅着嘴巴朝着他轻笑撒娇道:“那水里舒服嘛,冰冰的凉凉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让她的心神清醒过来,她不能这般浑浑噩噩地给十一下针。 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她可以的! 独孤宸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满眼心疼地看着她,把她抱到了一旁大树下,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修长的手指蹭着她灼热的脸蛋。 “十七,身子是不是很难受?” 慕十七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他这副表情,担心她要死却带着无能为力的深深自责。 淡笑着去回抱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安慰出声:“我这顶多就是些风寒发热而已,没事的,瞧把你担心的,待会儿,鹤羽的药端来,我喝一碗下去,发发汗就好了。” 独孤宸无奈地看着她,把披风裹得更紧了,俯身在她耳边压抑着声儿道:“我只纵容你这最后一次的任性,下次,即便是天王老子快要死了,我也不准你如此糟蹋你自己这身子。” 慕十七怪怪地唔了声,她知道这位爷也快要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这位最见不得她受一点罪,这几日那脸都快要沉的比墨黑了,一直在极力地容忍着,容忍着不把她给砸晕了扛回去呢。 拧着唇靠近他,踮起脚尖,只是在他脖子和侧脸上蹭了蹭,温顺地安抚着他。 “独孤宸,我没事的,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最清楚。” 独孤宸捏住她那乱动的下巴,轻轻地拉扯着往自己唇瓣靠,却被慕十七给晃了过去。 宸王那脸更黑更沉了,不容她躲闪,霸道地低头就是一吻,精准无误了地捕捉到了她的唇,一番辗转碾压才离开。 慕十七倚在他怀里娇喘着气,气急了反笑道:“你怎么这么霸道!万一我把病气过给你了怎么办?疯子!无赖!” 她又不是不让他亲,只不过现在她自己病着,怕传给了他罢了。 他倒是好,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呢,就那般霸道地亲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唇都被他给弄肿了。 独孤宸应道:“那我再亲几口吧,我就想要被你给过上病气,陪着你一块疼一块儿难受。” 十七,我不想只能看着你难受而无能无力! 慕十七怕他真会说到做到,和自己耍赖再亲过来,立刻裹着披风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却发现他那黑眸真在诉说着无尽的心疼。 “独孤宸,再给我三个时辰,只要三个时辰就好,三个时辰之后,我一定乖乖地喝药睡觉,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独孤宸无奈地扯了扯唇,他这几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着她叹气! 她问他好不好?他自然是觉得不好的,可他却从来都学不会去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鹤羽的药很快就端了过来,药汁有些苦,慕十七喝的时候那秀气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把独孤宸看得又想笑又心疼。 那碗里还剩下小半碗药汁,小姑娘就推着往他手里送了。 独孤宸这会儿就好似哄着小娃娃似得哄着她道:“乖,全部喝光了,待会有奖赏。” 宸王声音温柔,面容俊美,笑容可亲,充满诱惑! 慕十七一听有赏,咬牙就把那剩下的一口气全都干了,小脸满怀期待地看向独孤宸:“什么奖赏?” 她琢磨着,宸王开尊口要给的赏自然不会差,指不定是他偷偷背着她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却不想独孤宸看着她那小脸,带着一抹淡笑,勾了勾嘴角让她靠近:“你过来,这东西倒是不好给别人看了去的。” 慕十七一听那话,双眸里又多了一份光彩,挪着身子上前几步。 第1072章 醒来好吗 独孤宸见小鱼儿慢慢上钩了,那心里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情愫又开始翻腾了。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单纯可爱? 他只不过是随便说了一句,哄着她把那药给喝完了。 却不想这小东西病糊涂了,竟然还真就听信了,这会儿闪耀着一双眸子过来领赏来了。 他这会儿还真变不出个什么好东西赏给她,刚刚儿看着她那兴奋的小脸,心念突然一转,等她靠近了,便把人给钉在了一旁的树上,贴着她那粉唇亲了上去,唇齿之间还带着药香呢。 灵舌长驱直入,想索要的更多,药香也盖不住她口中的甜美。 小东西估摸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瞪大了一双眸子再看他,然后那小脸上就染上了一片红晕,娇怒着想要挣脱他:“都说会把病气过给你了,你还亲!” 独孤宸拿指腹蹭了蹭她嘴角的晶莹水痕,扯着薄唇轻笑道:“你不是想要奖赏吗?这就是我给你的奖赏,这会儿口中不苦了吧?” 慕十七红着脸瞪他,不可否认的是,经过他这么一亲,她的唇舌间的药味真的淡了,反倒是多了属于他的气息。 独孤宸瞧着她那脸红眼媚的小模样,心中痒的很,可他也知道这小东西的底线在哪里,逗个一次两次就该收手了。 慕十七拧着唇不看他,自顾地侧身过去看那水里的唐十一。 唐十一依旧紧闭着眸子,一脸惨白无色,一旁的玉昔也微微闭着眸子,弱不禁风的小模样仿佛风吹就要倒了。 可大家都没有放弃,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眼见着又到了施针的时辰,她只能再次跨进那冰水之中,让自己的身子和脑子都清醒过来! 宸王拿着披风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待她施完针就立刻上前把那小身子给裹了起来。 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着一张小小的脸来。抱起来就往那火堆边抱。 慕十七吃了药,发了些汗,在那冷水里一待,这会儿那身子有开始发冷了。 裹在披风里的小身子微微颤抖着,怎么哄都不松手,一个劲地喊着冷。 独孤宸无奈,只能由着她裹着披风往那火边凑。给她喂了杯热姜茶。 慕十七这一次倒是没闹腾,乖乖地拧着眉把姜茶给喝光了。 这般撑着又施了最后两次针,耗费了极大的心神和压力,最后一针落下再拔出,她那身子就软软地靠在了独孤宸怀里。 所有人视线全部都盯着唐十一在看着,这一时刻谁都不愿移开半刻,怕错过了些什么。 唐十一的手指不负众望地抬起一点点时,所有人都仿佛忘记了呼吸。 还是玉昔一时没忍住,直接从那躺椅上挣扎着起来,拖着孱弱不堪的身子扑进了唐十一的怀里。 连鹤羽都吃惊这姑娘的气力,刚刚还虚弱到连坐起身子都困难,这会儿却能自个儿站起来往那水里扑了,激起一阵水花,扑在唐十一那身上又哭又闹,喊着十一哥哥。 慕十七并没有阻止她,如果说这会儿还有谁能唤醒唐十一的话,那就这姑娘无疑了,唐十一在这世上最舍不下的就是玉昔了。 “十一哥哥,你醒来好不好?你说过会陪我到老的,你说过要看着糖包和糖糖长大的,你不会食言的对吗?” “我再也撑不下去了,好痛苦,好难过!心疼的厉害!” 玉昔凑过去,额头抵着唐十一的额头,小手去蹭他消瘦到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皮的脸颊。 粉唇不停地在他那干裂惨白的薄唇上温柔地触碰着。 “十一哥哥,你若是再不醒来,我便去陪你好不好?你知道我的,胆子小的很,又不会照顾自己,你不在我身边,没人护着我,我若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玉昔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就连鹤羽在一旁听着都快要以为这姑娘活不下去了,一脸地警备盯着她,以防她万一真的一时脑热做了傻事。 可慕十七知道,玉昔是在拿话激唐十一,若是唐十一真的能听的见玉昔的话,那他一定舍不得她这般痛苦难受的。 唐十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有些重,却软软香香的。 他记起来了,是玉昔,是他的小玉昔,软软糯糯的好似个雪团儿,浑身都散发着雪莲花的清香。 猛地睁开了双眼,视线所及是玉昔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别哭!”他本能地想要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力气来。 唇瓣里溢出的声音又干又哑,难听极了,却足够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 “玉昔,别哭!”唐十一哑着声又说了句。 玉昔这会儿哪还会听得进去他那安慰的话,抱着他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最后还是慕十七把人给弄了上来。 “十一身上有伤,我们先把他送会屋子里去,让糖包和糖糖过来看看他。” 糖包和糖糖一进屋子,就扑向了唐十一,糖包步子迈的快些,抢了先机,垫着小脚直接一个轱辘爬上了床,小身子往唐十一身上一趴,手脚缠着唐十一,便不松开了。 玉昔怕他会碰到唐十一身上的伤口,想把他扯下来,奈何自己没什么力气,小包子又缠的紧。 只能求助一边的鹤羽,鹤羽刚想动手去把小包子抱下来,小包子就哇啦一声哭了出来,小鼻子吸着,小嘴巴瞥着,好不可怜。 “我就想要抱抱爹,只抱一会好不好,一会儿……糖包想爹爹了,呜……” 唐十一那身上的疼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心中的疼! 见小包子又哭又闹的,便给鹤羽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动小包子。 糖糖这会儿也从独孤泊那怀里滑了下来,小手去扯唐十一的手指,攥的紧紧的,也哭得好似个小泪人儿。 “爹爹,糖糖也想你,想爹爹,爹爹疼吗?糖糖帮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唐十一这会儿那脑袋才稍稍有些清醒,刚刚慕十七在路上又给他说了下这断时间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一个月了,难怪这大大小小的都哭成了泪人。 第1073章 惯会哄人 刚哄好了大的,这会儿这两个小的又变成了小泪包了,特别是他们家糖糖,那一哭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这会儿更甚,两个小包子好似是赛着哭呢,半响过去了,也没一个消停的。 好在独孤泊舍不得糖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模样,抱着怀里哄着道:“你爹爹没事的,很快就会起来和糖糖玩的,糖糖不是喜欢飞高高吗?” 糖糖哽咽着道:“我不要飞高高了,爹爹疼!” 糖包也忘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鬼话,屁大点的孩子,只知道睡了一个月的爹爹终于醒了,他又有爹爹了! 慕十七看着这两个软软的小包子就想起了小火儿。 唐十一慢慢记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自然也包括小火儿被夜凛掳走的那一件,深觉自己对不起慕十七,哑着声音道了句:“十七,对不起,我没能守住小火儿!” 慕十七又怎会怪他,他为了护住小火儿,连自己的命都差点没了,这阎王殿里走了一圈,才刚刚捡回来而已。 “你好好养着伤,小火儿,我和独孤宸会去救,他夜凛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与泪,血与债,我定要他一一偿还!” 唐十一的苏醒,了却了她心中的一件大事,接下来她就可以一心去对付夜凛,却决战神门宗了! 相重楼听说唐十一醒了,那心里的大石头也少了一块,带着名贵的药材去了一趟,留下一句话:这云午岛里的一切,只要你唐十一需要,全部都可以拿去,包括我相重楼的命! 唐十一这会儿可没功夫去管别人,这一大两小缠他缠的紧,玉昔索性就躺在了他的身边,柔软的小手缠着他的手指,即便是闭上眼休息时也不松开,他稍稍一挣脱,小姑娘就被惊醒了,瞪大了水灵的双眸看他:“十一哥哥,别走!” 这大的他还能解释解释,开导开导,可那两小包子,他当真是无能无力了。 一人缠着他余下的那只胳膊,一人直接就趴在了他的腿上扯着他的裤腿,然后都睡着了,他想抬个腿都怕惊醒两个小东西。 想着以前自己消失那么久,估计也就十七一人还记着他唐十一吧! 而现在,这三个牵挂就这么挂在他身上,让他心软又心酸。 玉昔表情柔和地看着那两个小包子,道:“他们从你受伤昏睡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了,怕你醒来找不着他们。”突然记起唐十一身上的伤来,又道,“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了,我把他们抱到床里面来。” 好在相家的床足够大,他们两小两大四人挤挤也够睡的了,只不过糖包和糖糖只能一头一尾这么睡着。 玉昔俯身下去想要先抱糖包,那胳膊刚刚伸了出去,就虚弱地晕倒在了唐十一胸前。 唐十一脸上的浅笑一顿,整个人都慌了。 连着叫了几声没人应,而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人,自己这会儿连大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把身上挂着的两个小包子给抖活醒了。 糖包揉着眼先叫了声爹,趴在他脸上拱了一会儿,舔了他一脸的口水。 糖糖倒是先叫了声娘,往玉昔身边爬了爬。 唐十一尽量用最简单易懂的话交代着糖包出去找人来:“糖包,你快去叫鹤叔和十七婶子,就说你娘病了!” 糖包嗯了声,刚想迈着小腿窜下床,就见那门外挤进来一群人。 原是独孤泊一直在屋外守着糖糖呢,一听那屋内动静不对,就果断地去寻人来了。 慕十七刚刚并没有把救唐十一的经过告诉他,唐十一自然不知道玉昔给他放了七碗血的事,这会儿一听她昏倒是因为连着七天给自己放血所致,那面色是说不出的难看。 “慕十七!你知道她的身子的,你竟然让她给我放七碗血,你疯了!” “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唐十一也是急疯了,口不择言,也不管那话是不是会伤了人! 独孤宸却见不得自己护在怀里的宝贝被他拿话去伤,冷声道:“唐十一,是你自己的女人要用自己的血给你救命的!你以为,若是十七的血可以救你,我的血可以救你,会轮得到她玉昔来放血吗?” 鹤羽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气势,立刻站到中间打着圆场:“玉昔姑娘只是身子虚了些,过些时日把欠下的血补上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 “夫人知道玉昔姑娘对你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在放血的时候很是小心,后续的事也做全了准备,早就备下了大量补血的精贵药材,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玉昔姑娘!” 他救治不了他那般的重伤,但是这补气养血的小事还是能做好的。 玉昔被喂了一碗补血汤,很快就醒了过来,对上唐十一那双充满深情的眸子,微微一愣,唤了声十一哥哥。 唐十一这会儿若是有力气,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让她哭着求饶,答应自己,再也不准这么伤她自己那身子了。 玉昔视线落在他那搭在自己手腕伤口处的手指,把胳膊往衣服里微微一缩,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手腕上的伤。 唐十一抓住她那想要逃脱的手指,干哑着声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躲着了。” “十一哥哥……” “一天在伤口上割下一刀,那伤口还没愈合呢就又划上了一道,玉昔,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那伤口时,就好似有人拿着刀子在我心口一刀一刀地插着,狠狠地插着!” 玉昔往他怀里凑了凑,小手轻轻地覆上他的心口处,柔声道:“是这儿疼吗?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唐十一最见不得她这般柔柔弱弱讨好他的小模样,糖糖那小丫头简直就是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这哄人的话都说的一模一样。 微微地叹了口气,他也只能自己心抽着疼,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大手轻抚她那瘦弱的小腰,又叹了口气,怎么瘦了这么多? “多吃些吧,咱们把它补回来,我的小玉昔要软软的,香香的,嫩嫩的。” 第1074章 爬到身上 玉昔红着脸在他身侧蹭了蹭,乖巧柔顺地应道:“好,我都依十一哥哥的。” 唐十一这会儿胳膊稍稍有了些力气,便肆无忌惮地在她那身上游走着,逗得玉昔羞红了一张小脸,娇喘连连,软绵绵地叫着十一哥哥。 唐十一这会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又馋得紧,被她勾的心痒难耐,喉结滚了又滚,大手托着她的粉臀,哑着声道:“玉昔,乖,爬到我身上来,让我看看你。” 他这会儿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就只是胳膊能抬抬,否则,早就把她给压在身下了。 玉昔愣了一会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小声地拒绝道:“不要,我会压到你身上的伤的。” 唐十一故意冷着声道:“刚刚还说什么都依着我,我瞧着你也就是说来敷衍我而已,也对,如今我是个废人了,想要抱抱你,多看你一眼都是一种奢望!” “不是的,我怕……” 玉昔那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十一给打断了:“你莫要解释了,不愿意我也不逼着你,睡吧!谁让我如今是个废人呢!我就是想要看看你,你却不愿成全……” 唐十一那是摸准了玉昔心软耳根软人也软,所以才故意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 果不其然,那小丫头单纯的要死,都不够他这腹黑老狐狸算计的,没多一会儿,就乖乖地撑着胳膊爬到他身上来了。 水润的眸子盯着他看,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小脸又是一红,软软糯糯地趴在他胸口:“十一哥哥,还疼吗?”她是真怕自己压疼了他。 唐十一计谋得逞,嘴角扬了扬,大手搁在她的粉臀上,往上拱了拱,得寸进尺,道:“玉昔乖,再往上来来,十一哥哥想你想的紧呐。” 玉昔小脸滚烫,撑着胳膊往上又挪了挪,正巧与唐十一来了个面对面。 唐十一那喉结又滚了滚,大手猛地了抬了起来,把她那小脸压向了自己,这又是哄又是骗的,薄唇总算是擒住了她的粉唇。 得手了就不愿松开了,又是咬又是啃的。 唐十一与这些事上一直都是如狼似虎的做派,缠得急了也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就想把软软的玉昔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玉昔被他这么一吓,先是愣了,而后才想到要挣脱,可唐十一好不容易把她骗了过来,哪容得她逃走的。 这会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大手缠着她的腰身,不容她离开。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唐十一才不舍地把她放了下去。 鹤羽隔天来给唐十一换药,一掀开衣衫就见那被鲜血渗透了的裹伤白布,再一打开,不免要凝眉问道:“你昨个晚上干什么了?怎么这伤口突然间都裂了?” 唐十一扯着唇淡淡应道:“裂了再重新缝上就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玉昔红着脸又气又急,心里当下就做了决定,再也不任由他胡闹了,下一次他即便说道的再可怜,她也不往他身上爬了。 可唐十一那身子是出了名的神奇,瞧着那么重的剑伤,若是搁别人身上,非得在床上躺两三个月不可,可这位爷的恢复速度那真是没得说。 能吃能喝之后那补药是一碗一碗地干,相家那药阁里的精贵补药正巧都供养着这位爷了。 三天的功夫就能翻身坐起了,压根就不需要哄骗玉昔爬上来,直接自己翻身把小姑娘扑倒就成。 慕十七那伤寒一病也是三四天,被独孤宸绑在床上,压根就下不了床,待那身上褪了热,才准许她过来看看唐十一。 唐十一那小子倒是滋润,两个小包子在床边跑着,玉昔在他怀里抱着,那屁股上要是有根长尾巴,估计能翘到天上去。 见大家都好,本来一屋子开开心心的,却不想糖包突然冒出了句:“小火儿出去玩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想他了呢。” 鹤羽他们觉得孩子小就没跟他们两包子说实话,只是编了个谎,说是被谁谁谁带出去玩了。 糖包那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唐十一更是觉得自己没脸去看慕十七了。 可这事终归是他唐十一技不如人没能护住小火儿,他也有责任去救小火儿回来。 慕十七本来就是打算过来跟他们简单的道个别的,这云午岛上仅剩下的牵挂就是他们这一群人了,如今大家都好好的,那她就可以安心地去找小火儿了。 可一听说她要去救小火儿,那一个个的,谁还能在这云午岛待得住啊! 冷御、独孤泊、相重楼、还有那下不了床的唐十一,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去救人,算他们一个。 相家的势力,御剑门的势力全部都以宸王马首是瞻。再加上原本属于独孤宸的那些个势力,和神门宗拼,未必会输! 慕十七扫了一眼大家,道:“如今夜凛既然抓了小火儿去,就绝不会是抓着去逗着玩儿这么简单,关键时刻他定会拿小火儿来威胁我们,所以,带足了人马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 视线落在独孤宸身上又道:“我和独孤宸商量过了,准备两人偷偷潜入神门宗内部,看看能不能乘机救出小火儿。” 眼神咻的一冷:“待救出小火儿,我定会灭了他神门宗!”她慕十七说到做到,苍天为证! 众人也觉得她这话说的有道理,论及身手,走暗路,谁跟了去都是她们两的累赘。 那神门宗内部存着太多未知的危险,最后还要累着她们两分神来照顾他们就不妥了。 所以,大家伙也识趣的很,没有那金刚钻也不揽那瓷器活,没有那可以与他们两媲美的身手,也不哭着闹着要跟着。 糖包一听说她们这是要去把小火儿带回来,那小脸都亮了,大眼忽闪忽闪地连连叫好:“十七婶婶快点儿把小火儿接回来,就说糖包想他了。” 慕十七抱起小包子笑着应道:“好,十七婶婶一定会把小火儿接回来的!”因为我也好想他,好想好想。 第1075章 你的味道 既然决定要走,也就没再耽搁,相家的船早就准备好了的。 慕十七和独孤宸两人轻装上阵,直奔大厦境内,去探访神门宗的踪迹。 因着大夏和离国的关系,独孤宸在大厦安插的探子并不少,这会儿赶巧派上了用处。 可神门宗那般神秘的存在,之所以神秘莫测,那就是因为没有外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是个怎样的存在。 目前慕十七和独孤宸所得到的消息,就仅有一条,那就是传说中神门宗在大厦的某一处深山之中。 那深山名唤帝龙,因着那山名之中有帝又有龙,且是这大陆之上最佳的龙脉之地。 所以,大夏的帝王之墓都建在那帝龙山脉之中,从开国至今,一共有一十八个帝王,那就是意味着这帝龙山脉里有大夏的一十八座皇陵。 所谓皇陵,那就是藏着帝王尸身的地儿,那些个地儿金银玉器稀罕宝贝的陪葬可不会少,江湖上一些胆儿肥的想发笔横财的人也不少。 所以,那些个皇陵为了防盗,机关暗器肯定是少不了的,再加上一批批暗藏着的皇家守陵人,随便误闯一座皇陵都是件麻烦事儿。 而帝龙山脉本身也绝非只是皇陵龙脉这么简单,山体延绵千里,内中有成百上千座大大小小的山头,地势复杂多变,暗藏着各种玄机妙义,猛兽毒物更是不知多少。 神门宗的总宗就在这样的地儿! 也难怪至今都没人知道那神门宗总宗的所在,就连独孤宸那手下的探子都探不出任何消息,这大陆之上应该也没别的势力可以做到了。 但只这一点,就给神门宗带来了莫大的好处,不管在这大陆上得罪了谁,惹了多少仇家,只要往这深山总宗一躲,谁也拿他们没辙。 可这世上当真就没有人知道这神门宗总宗的所在吗?这世上当真就有那不透风的墙吗? 不,慕十七还记得当初褚律她娘说的那些话。 所以,如今有两个办法可以寻到这神门宗的总宗,一是,去找褚律他娘让她告知神门宗所在。 二是回去离国找那本被她丢在宸王府的《慕氏天心诀》,从那《慕氏天心诀》里再寻找去那暗藏着的神门宗的地图,毕竟当初慕十七的爹就是靠着那本《慕氏天心诀》入了神门宗和她漂亮娘相遇的。 慕十七为了以防万一,这两个办法都不打算放过,可离国和褚国分别是两条不同方向的路,所以这会儿两人要分开行动。 褚律他娘较之独孤宸自然是和慕十七关系更近一些,如果要能劝说她亲自走这么一趟,替她们指明方向,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准备亲自去劝说。 至于,那离国宸王府的《慕氏天心诀》,因为关系到小火儿的安危,交给别人她们不放心,就只能让独孤宸赶回去一趟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们真的再经不起任何的变故了。 独孤宸即使万般不愿意慕十七独自一人去那褚国见褚律母子,他也只能暗暗攥着拳头忍了下来,这一别就是几个月,他真的会想她想疯了的! 慕十七能感觉到独孤宸隐忍不发的情绪,说实在的,她也舍不得离开他,在她的记忆之中,两人从认识到现在还真没分开过几次,与其说独孤宸喜欢粘着她,倒不如说是她也离不开他。 可为了小火儿,有什么离开离不开,舍得不舍得的! 慕十七一咬牙先行跃上了马,道了声小心,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却不想刚跑出半里路不到,那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一转身就对上独孤宸那双染着深情的黑眸。 独孤宸策马与她一并齐,伸长了胳膊把她从马上扯到了自己怀里,二话不说就拥着她袭上了她的粉唇,一个绵长的热吻之后,才松开她,把她的身子揉进自己怀里。 “你这小没良心的,知不知道我刚刚看着你离开的背影时,心有多痛!你居然头也不回地走的这么决绝!” 慕十七微微抬起小脸,那小脸上早已满布泪痕,用力地环着他的腰,带着哭腔道:“我不敢回头,我怕你看见我哭,你会更舍不得走!” 她若是真能狠心就好了,也不至于敢跑几步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心底的悲伤,哭成个泪人了。 “十七,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我看着你离开!”独孤宸一看她哭就没辙了,顺抚着她的背又细致交代了几句,“我给你的玄门令你收好了,在褚国的三十六城都有玄门分门,玄门的独有联络方式我也告诉过你,你一定要记好了,你若有难,就使人飞鸽传书与我,你人不管在哪里,我都回去找你的!” “还有,褚律若是还敢对你贼心不死,你便告诉他,他若敢碰你一下,我独孤宸必然不惜代价血染褚国!” “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准日夜兼程的拼命赶路。” …… 慕十七一一应好,在他怀里扭了一会,破涕为笑道:“你今个话可真多,我都记住了,你也是,要记得好好吃饭睡觉,还要记得想我。” 两人这么个分别搞的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特别是宸王,说好的潇洒呢,说好的不羁呢!怎么婆妈的像个老嬷嬷。 又腻歪了一会儿,慕十七才拧着他的腰腹让他松手,这人那双臂就好似玄铁铸的,任由她怎么扭他就是不松手。 宸王松了手又开始发疯病了,把胳膊一撸,送到她唇边道:“十七,你咬我一口,狠狠地咬。” “为什么?”慕十七有的时候是真的跟不上他那脑子的速度,所以,压根就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间让她咬他。 独孤宸把自己的胳膊放到薄唇边,一脸的柔情。 “这样我看着这胳膊上的印记就能想到你的唇,想到你咬我时的小模样,我若是想你了,就在自己胳膊上咬上一口,想着那伤口上会不会还沾染着你唇瓣的味道?” 慕十七颇为无奈地瞪着他,越发地觉得他这人有些疯了,可这也正是说明了他爱她如此之深。 第1076章 相思之苦 别人留个念想是帕子香囊,他倒是好了,居然让她在他胳膊上咬上一口留个牙印! 疯子,她又不是属小狗的! 可她随身带着的又没有什么可送的,只能从那包袱里寻了件衣衫给他,要说沾染着她的气息,她的衣衫总可以了吧! 却不想宸王这会儿居然越发地没皮没脸了,黑眸一闪,抬手就从她那打开的包袱里取了件贴身穿着的小肚兜,放在唇边嗅了嗅。 薄唇轻启道:“就这件吧,我把它贴身放着,想你想的紧时,就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本来是件风流浪荡的事,可他做来却只会逗的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你,你,你,你了半天,终究是拗不过他那深情一片。 一想到他那般珍惜万分地把她的贴身衣物藏进怀中,慕十七那脸上就火烧了一般,不敢抬眸去看他,怕再撞进他那深邃如星空般的眸子里。 眼见着又过去了一会儿,两人才真正地挥手道别。 “十七,你先走吧!我看着你,待你身影不见了我再走,跑得快些,千万别回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再你追过去。” 宸王立在马上,瞧着那背影慢慢地离开知道不见,才扯着缰绳,转身离开。 此处到离国和褚国的距离相差不大,两人若是以同等速度跑个来回,估摸之间也就差个两三日的路程。 离国相对来说,要稍稍远上一些,所以独孤宸为了能够早两日回来见到慕十七,那御马的速度是极尽疯狂的,愣是活活被他跑死了几匹宝马。 两人也只是互相应着各自要好好吃饭睡觉,别累着,别拼命! 可真正跑起来了,哪一个不是在拼命! 独孤宸不分昼夜这么跑死了几匹马,慕十七又何尝没在拼命,她脑子里时时都在想着,若是她累了慢了,小火儿是不是就会被夜凛多伤害一会儿。 所以她一刻都不敢浪费,时间与她就是生命,她只有不要命地这么跑着才能够感觉到自己活着!希望就在前面等着她呢! 至于吃喝,能将就就将就,多半情况下,饿了就啃个馒头,渴了就在路边取些溪水。 好在当初在唐门那会她比这更大的苦都吃过,所以,这些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痛苦难捱,反倒是想着小火儿又想着独孤宸,她这一路上吃什么都一样,味同嚼蜡,还没什么胃口,若不是怕自己晕倒,她连那馒头都懒得去吃。 只是到了褚国,进宫面前了褚律,才从褚律那惊呼声中感觉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十七,你,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消瘦成了这般模样?” 慕十七起初还以为他太夸张了,可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好像真的细的只剩下骨头了,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带我去见你娘!” 褚律也没多问,就带着她往那后宫去了。 褚律母子得势之后,夏雪衣也就从太妃升为了太后。 夏太后如今坐镇后宫之中,众人都见识过了她的本事,自然是没人敢和她对着干的,这个女人可是扳倒萧山王的! 试想一下,这褚国还有人牛过萧山王的吗? 褚律也渐渐地发现他娘绝对不是一个只会玩花弄草的女人! 别人不知道,可他自己最是清楚,他们是怎么一步步地扳倒萧山王,在褚国站稳了脚步的,那是他娘一次次地算计来的。 而且他知道,她娘有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瞒着他,这个秘密还和十七有关,他曾经问过一次,她娘只道了一句:“知道的太多,你便越是危险,律儿,娘是为了你好!” 他一直不明白,他如今都已经是褚国说一不二的存在了,娘亲到底还在惧怕着什么? 可娘亲不说,他也只能作罢,这天天看折子都看得他头疼了,也没闲暇去想其它的事,可那终归是根刺,刺的他想要知道! 却不想慕十七会一人独自进宫,来找他娘?多半和她们之间的秘密有关吧! 所以娘亲再次让他回避的时候,他却钉住了脚步:“我已经长大了,我想知道,我想要知道娘亲你长埋在心底的秘密,我想要替您分忧解难!” 夏太后看向褚律,高俊挺拔的背,越发成熟的面容,整个人站在那,就好似一棵挺拔笔直的小白杨。 柔柔一笑,道:“我的律儿真的长大了,长大了呢!好,我告诉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娘藏在心底的秘密,不想让你触及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你。” 夏太后想的很透彻,她的年龄摆在了这里,她不可能护住褚律一辈子。 而大夏虎视眈眈,以褚律的心性和脑子,没有人在一旁帮衬着,一旦大夏出兵,褚国必亡! 所以,她要在有生之年替他把路给铺好了,与独孤宸示好便是与离国结盟。 这几年离国和大夏的边境可是打了不少漂亮的仗,据探子回来报,那离国守卫边疆的可是鬼谷的小五。 鬼谷一出,谁与争锋! 大夏这几年,就没从离国手里占一丝一毫的便宜! 这以后若是独孤宸再回去了,必然是要对大夏发难的,鬼谷的人,再加上独孤宸这么个鬼王,大夏的惨败是必然的。 她可是知道独孤宸那另一重身份的,玄门之主! 再加之相家做后盾,唐门的唐十一,还有御剑门,这三门就等于凑齐了! 试问大夏如何从他手里赢上一场? 还有这会儿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姑娘,慕家十七。 她可是听褚律说过的,这位的身手也绝不差。 能去那雪山之巅走上一遭,还把天山雪莲随便送与别人,还玩的一手绝妙的医毒,可见这姑娘也不是一般人。 与宸王双剑合璧,又都是正当年纪,大夏那老不死的,又怎么可能玩得过他们? 这些都暂且不说,单单是这慕十七是竹衣姐姐的女儿一事,便足够她们站在一条线上的了。 所以,夏太后见到慕十七时,那态度是出奇的好。 慕十七呢,是和她没多深感情的,也没功夫和她啰嗦,忆当初这夏太后和她娘的姐妹情。 既然夏太后她不避着褚律,那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直截了当地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第1077章 给点甜头 “你说什么?你们要去神门宗总宗,莫不是疯了!”夏太后脸色大变,早已没了之前的淡然浅笑。 慕十七那面上再认真不过了,再次点头说道:“没错,我想请您帮我画出帝龙山脉神门宗总宗的所在。你既然能逃出来,那就一定能进的去!” 较之独孤宸那边,其实她这边,只要夏雪衣愿意,获得神门宗所在会更顺利些。 夏太后退后一步,背靠在那奢华的梨花木软榻上,身子微微发抖着。 待情绪慢慢地稳了下来,才又道:“十七,你听我说,那地方就是个鬼地方,进去就回不来了,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 慕十七拧着眉,道:“回不回的来,那是我的事,我现在只是烦请夏太后您给我画个地图!去往那神门宗的地图!其它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夏太后见她不听劝,有些急了,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慕十七轻巧地避开了。她们好像还没熟悉到拉手聊天的地步吧! “十七,听雪姨一声劝,这世上进去出来的,就只有你爹一人,而他其实只到了神门宗最外层的山外山而已,并没有到达那内里腹地,就那也是在竹衣姐姐拼了命的情况下,护着他出来的!人们只知道神门宗神秘,可神秘的背后却暗藏着巨大的恐怖!” 夏太后说着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光里,眸子里的深深恐惧骗不了人。 慕十七却依旧不为所动:“若是我必须要去呢!我不仅是要去,我还要杀了神门宗的宗主夜凛,端了神门宗的老巢!” 这世上的人有几个不带着私心的,慕十七与夏雪衣虽说只见过几次面,也没说过几句话。 可她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像她表明看着这般简单,这个女人有心计,有谋略,还有着一股狠毒的劲头。 这一点和她有些像,这般性子的人,怎么可对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掏心掏肺,宛若亲子? 也许在她心底有那么一层和夏竹衣的姐妹情,但那一丁点的姐妹情还不足以让她对她这般热络,如今多半看中的是她身后的独孤宸所拥有的势力罢了。 否则,她早就在慕家十七落难的时候遣人去寻了,可她没有,如果说褚律当初心思单纯没有能帮到被慕家欺负的小可怜,可这位夏太后可没那么简单,只要她心里还记着慕家小十七,就一定不会任由慕家把人给欺负死了! 所以,这会儿也别跟她扯姐姐妹妹姨啊婶子的! 咱们开门见山说事,她没工夫和她扯废话。 “我只要你一张地图,而对于你来说却百利而无一弊,我若是成了,就会帮你拔了心中那颗最大的毒瘤,你再也不用担心神门宗会发现你的行踪,对你出手,甚至威胁到褚律的性命!退一步说,就算是我败了,那也只是我败了,与你来说却是毫发无损,你依旧可以躲在这深宫里做你的夏太后!我倒没那么蠢,临死前把你给供出来的!” “褚律对你来说是命,同样的,我被夜凛抓去的儿子也是我的命!” 褚律在一旁听了半天,虽说有些迷迷糊糊的,可约莫也能弄清楚一些事。 譬如,慕十七此行是为了什么,他娘的秘密和神门宗有关。更让他吃惊的是,十七居然已经为独孤宸生了个儿子!他早就该放弃了的,他早就该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的! 看着消瘦单薄的慕十七,有些心疼,也只能帮着她去劝说他娘了。 “母后,您若是知道那神门宗在哪里,就帮十七一回吧!律儿求您了!” 夏太后被他们两人这么逼着,哀叹一声,微微闭着眸子,静默了一会,才睁开双眸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那神门宗的所在极为复杂,且这已经是近二十几年之前的事了,你如今让我画,我又如何画的出来。” “唉,即便是让我再回去一趟也未必能找到准确的位置。” 因为那个地儿是神门宗,神一般的存在! 慕十七的那一番话着实打动了她,她倒不是可怜她们儿子被神门宗抓了去。 夏太后在想的是,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以独孤宸的强大势力灭了神门宗,那这对她和律儿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正如慕十七所说的那般,这比买卖与她来说并不存在亏损一说。怎么算都是利大于弊。 她最善工于心计,被慕十七这么一点拨,很快就想明白了。 与其这么天天躲着藏着,不如就借这次机会帮她们一把。 最后,若是真成了,宸王欠着她一个人情,定然会回报在律儿身上,即使她不在了,也可帮律儿稳定宸王这一波关系,不妨一试! 就算是不成,她也可借机和她们先谈笔交易,譬如削弱他们玄门在褚国的势力,又或者说,有朝一日大夏对褚发难,离国答应派兵支援。 不管他们答应哪一件事,对律儿来说都是件大利的事。 夏太后那眸子里精明一闪,心底已然有了决定。 慕十七也瞧出了她面上的松动,环着胳膊扯唇给她服了颗定心丸。 “既然这样那就要劳烦您走上一趟了,你只需把我们送到出口处,玄门自然有人会保你周全,当然,我与宸王定不会白白让你辛苦这么一遭,你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定会允你!” 谁都不是傻子,更何况这位夏太后还是精明过人,把褚卅给玩死的个中高手。 没点甜头可不行! 果然,那夏雪衣故作沉思之后,看了眼褚律,又道:“我且与你走上一遭,至于要求,我想有些事情,只有宸王那金口才能允诺!” 宸王就算是再怎么宠这丫头,这丫头也没那资格替他应允离国的国事和玄门的一切。 这夏太后并不知道慕十七在独孤宸那心中的重量。 且以她那心思去揣测独孤宸对待慕十七的情,总觉得,男人再怎么爱一个女人,那份爱在权势面前也无足轻重。 她私以为,独孤宸急着让慕十七来寻她,看重的是他独孤家的血脉而已,那她就拿独孤家的血脉来和他谈! 第1078章 入梦来见 至于慕家十七,她再得宠也就是个依仗着独孤宸宠爱的女人,爬得再高上也做不了宸王的主。 慕十七不管她愿意和谁谈,只要答应了就好办,至于她到时候若是敢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的话,那就别怪她慕十七以非常手段待之了。 谁都不是傻子,合作嘛,当然要双方都点头才行。 她也不会允许独孤宸为了救小火儿,应下她夏太后所提出来的不合理的要求的! “好,待到了地方,宸王和你谈!我希望我们立刻出发,越早越好!” 褚律没想十七刚刚入宫,还不曾坐下呢,这人就又要走了,眼巴巴地望着她,那视线被夏太后抓了个正着。 支开了慕十七收拾包袱,却把褚律给留了下来。 “律儿,你告诉母后,你这些年不愿选妃立后是不是因为这慕家十七?你是不是早就对她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褚律在自己亲娘面前也没有避闪,低着头应道:“母后,我是喜欢十七,可也知道这辈子与她绝无可能,只是暂时还忘不了她,立后选妃的事待以后再说吧。” 他以为他能忘,可再次瞧见了,原来依旧会心疼,心动,心心念着! 夏太后倒也没有要训他的意思,叹息了一声道:“那小丫头本来就是定下来给你为后的,谁想会被离国宸王瞧上了呢,哎,也怪不得你会对她动心,慕家这位的容貌确实是出众,居然比当初竹衣姐姐还要美上几分。” 心疼地看了眼一脸痛苦的褚律,又道:“罢了罢了,若你当真想要她,娘就试试看,只不过这女人毕竟跟过了别的男人,做咱们褚国的一国之后是没那可能了,待她入宫就赏她给妃子做吧!” 独孤宸那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子嗣却独独只有那么一位,定是恶事做多了,报应了下来。 若是她拿神门宗的地图和他换个女人,估计那位会想都不想就应下了吧。 褚律是一路看着独孤宸如何宠着慕十七过来了,他虽不能说感同身受,可宸王那双眸子里全部都是十七,怎么可能舍得放手,除非有朝一日他死了。 可以十七的性子,就算是独孤宸死了,她也不可能入他褚律的后宫! 所以,“娘,这事你可千万别和宸王提及,宸王待十七用情之深,是你所不知道的,孩儿也自知配不上十七,我爱她是我的事,与她无关,我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行!从不敢奢求太多!” 在别人眼里他褚律是褚国一国之主,可他自己清楚,要当真要比起来,他哪一点都及不上独孤宸。 夏太后随意地应了声,私以为他只是爱惨了慕十七,怕慕十七难做罢了。 她心底有自己的考量,这世上的女人有几个抵得住这一国之后的诱惑的?又有几个女人能抵得住男人的极宠的? 到时候若是宸王真的舍了那慕家十七,以慕家十七的性子又怎么会死活赖着呢? 所以,这事,不急。 临行在即,褚律给她们安排好了守卫,又备了一路上吃的用的。 慕十七见这仗势,扯了扯唇,看着那正由宫女扶着上那精致马车的夏太后,抬手拦住了道:“夏太后是怕别人不知您大驾光临吗?” 扫了眼那奢华的马车,身后清一色的黑骑卫,还有那马车边候着的羽衣宫女。 “您就怕半路惹得贼人眼红,把您给掳了?” 她千里迢迢地过来,可不是陪着她游山玩水的! 夏雪衣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太后的威严刚想摆出来,就听身侧自己那儿子道:“十七说的对,这一点是我没想到,那十七你说怎么做比较妥当?” 慕十七顺着褚律那话道:“护卫最多不超过三人,若是要有宫女在一旁伺候着,也必须挑个会武的,所有人都易容成普通人低调出行。” 这样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否则,她都难以想象她们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大夏那帝龙山脉。 夏雪衣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被这小妖精彻底迷住了,可这面子上却又不好显露什么,免得让人觉得她这心思不纯,受不得这路上的辛苦。 假意一笑,应道:“那就依十七的吧!” 褚律依言,亲自挑选了三个身手最棒的护卫军,又拔了两个夏雪衣心腹的宫女跟着,豪华的马车也换了个最普通最简单的。 其实慕十七还想说,坐什么马车啊!骑马不是更方便些,可那夏太后就这换马车的事都干的不情不愿的,仿佛降低了她的身份一般,一脸的嫌弃。 她若是当真让她骑马,这位会摆什么样的脸色给自己瞧。 只不过她也懒得去瞧她那脸色,虽说大家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可她们之间存着的只有交易,没有感情,也没什么话可说。 就这么走了一路,愣是比她来时多耗费了一半还要多的时间。 慕十七也都佩服自己还能沉得住气,否则她早就打晕了这位娇气的夏太后,直接策马掳走了。 好在她沿路让玄门的人给独孤宸去了密信,言明了自己带了位娇气的夏太后,在路上耗着呢,没生什么意外,让他别急。 独孤宸收到她传来的密信时,人已经身在大夏了。 什么让他别急,这小东西知不知道在这些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让他在这干等着,他是绝对做不到的,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她身边。 摸清了慕十七一行所在的大概位置,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一路又不停地给玄门的人发密信,怕再和小东西擦肩而过。 玄门的人不停地给他传着信,他知道小东西就在前面的那片林子里,那心情美妙的不可言喻。 不知道她见到自己会是怎样一副表情,若是敢说不想他,他定要把人抱过来,狠狠地揍她的屁股。 这前前后后有多少个日夜没见了?他记得清清楚楚,一共两百一十四天,和她分开的每一个深夜,都夜不能寐,却又逼着自己入睡,希望她能入梦来见他。 第1079章 想你会疯 眼见着已经离着那马车越来越近了,他那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仿佛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单凭着一腔热情只为去见那朝思暮想的姑娘。 那赶着车的马夫也瞧见了扬尘而来的他,这位爷虽遮住了白发和逆天俊颜,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子来,可那气势已经足够让人瞩目的了。 疯狂地策马冲了过来,愣是逼着那车夫拉住了缰绳停住了马车。 “怎么回事?”慕十七警觉地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独孤宸!” 两人同床共枕,交颈而卧这么久,即使他此时蒙住了脸,她也能认出他来。 独孤宸自然也瞧见了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眸子,那脸却消瘦的让他不敢去认了。 冲着她伸去了胳膊:“十七,把手给我!” 慕十七微愣之后把自己的手交给了他,那马上的人一个用力,她便被扯着进了他的怀里。 独孤宸抱她入怀后,才发现她那衣衫之下的身子已经清瘦到只剩下骨头了,抱着怀里有些咯手。 把人调转了个方向,让她换个姿势侧着坐,才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张消瘦到不行的小脸,拍打着马腹入了那一旁的林子里。 “你怎么来了?”慕十七又惊又喜,窝在他怀里贪婪地吸取着他的气息。 她以为自己离了他就算是再想也能撑下去,可她却低估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 她想他想到夜不能寐,想他想到茶饭不思,想他想到整个人都傻傻愣愣的了。 这种苦涩难捱的滋味她从未体会过,这一次却让她尝了个遍。 仰着小脸对上他的黑眸,掀开他那遮面的面巾,不顾羞耻地贪婪地看着他,粉唇微微一动凑向了他的薄唇:“独孤宸,你亲亲我,好不好?我想你了!” 她想他了,好想好想,想的心头痛的麻木了,所以,就连这厚着颜索吻的事,她都能做的出来。 因为她想他了,彻夜难眠时,就靠着去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过活,想他温情的吻,炙热的薄唇,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清冽气息。 独孤宸至始至终那面上都是浓郁而化不开的心疼,黑眸微微沉着去看她,他一直隐忍着,舍不得去碰她亲她,怕把她那单薄的身子给弄疼了。 再多的隐忍也不及她这那柔柔弱弱的一声亲亲我! 薄唇压上她的唇,反复地亲吮碾压着,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仿佛要抽空她所有的力气。 听见那宛若小兽般的熟悉哼哼声,才松了她的唇,让她先缓和一下呼吸。 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再一次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慕十七恩恩哼哼地应承着,知道舌头和唇瓣都被他给折腾麻了,才又重获呼吸。 “别再来了,我头晕。” 她倒不是为了躲他的吻编鬼话骗他,她是真晕,一路上在那马车里蜷着身子,又吃不好睡不好的,再被他这般疯狂地连着吻了几次,那身子自然会有些发虚发软的。 独孤宸一听她说不舒服,立刻捧着她的小脸,急着问道:“头晕的厉害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病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慕十七侧身抱着他的一条胳膊,轻笑道:“我没事,就是在那马车里晃荡的久了,有些难受。” 独孤宸沉着脸去看她,越发地觉得她瘦的可怜了,那口气自然就重了些:“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你这会是什么模样?我若是不抱的紧一些,风一吹都怕你被吹跑了,咱们离开前是怎么约定的?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可记得?你这是打算把自己给折腾成一副骨架吗?” 慕十七也知道自己清瘦了些,就连身上的衣裙都有些松松散散的撑不住了,可她就是吃不下嘛! 咬着唇去看他,眸子里渐渐染起了一层水雾,倔强地转脸不再应他。 独孤宸重重地叹息了声,把她那小脸又勾了过来,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小姑娘哭着不出声,就喜欢这么默默地落着泪,把他看的又急又气。 “我说你几句,你就委屈了,哭给我看,指着我瞧着心疼就舍不得训你了吧。”一边拿指腹蹭着她的泪,一边无奈地哄着她。 “好,我承认我心疼了,我见不得你哭,好了好了,乖宝,咱别哭了成吗?本来就瘦得快脱相了,这会儿再哭花了脸,看看谁还乐意亲你。” 独孤宸哄着她玩儿,想把这小姑娘哄消停下来。 慕十七却趴在他怀里哭的更大声了,闷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我就是没胃口吃不下,都怨你,你若不整天宠着我娇养着我,我也不会这般娇气!吃什么都没味道!” 回来的路上,时间比较宽裕,她自己也尝试过烤肉吃,可那肉怎么烤都不及独孤宸烤的那般好吃,她吃着吃着就想起了他,想他优雅无比地给她扯着鸡腿一口口喂她吃的事。 她自己这么吃着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独孤宸是真心疼她,把人往怀里抱了抱,又哄着道:“没事,我这不是过来寻你了吗?以后我还宠着你娇养着你,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别哭,别哭……” 宸王说娇养着她,那绝对是说到做到的,顺手就从那林子里猎了两只野山鸡。 慕十七也弃了那马车直接坐在了他的怀里,背靠着他,小姑娘那唇瓣都是微微上扬的。 两人回来时,那马车里的夏太后才看清来人是独孤宸,有些惊讶,那面上却是淡然和蔼的笑:“怎么好劳烦宸王亲自过来接人。” 独孤宸冷眼扫了过去,见这位风韵犹存,白皙富态,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小东西都快瘦没了,立刻脑补了下,十七为了救人,忍气吞声被这位一路欺负过来的场景。 对这位当然生不出什么好感来,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第1080章 贼心贼胆 夏太后一直觉得自己虽年岁见长,可论及容貌绝对算得上是风韵犹存的美人儿,这沿路过来,还时不时的会有男人看她失了魂。 却不想独孤宸只是扫了她一眼,就露出一脸的嫌弃。 夏太后顿觉自己这面子上有些受不住了,这宸王的态度,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把褚国放在眼里! 夏雪衣这前半辈子是在神门宗度过的,夏家女因为能孕育灵童的特殊体质,所以在神门宗那都是被一直娇养着的,除了最后会被宗主抓去暖床外,倒也没受过什么罪。 后来她为了活命逃了出来,还入了褚国后宫一路得了盛宠,更是被褚国先帝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这会儿这夏太后的身份就更别说了,与其说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如说她才是褚国的决策者。 所以,她突然见被独孤宸这么冷漠的对待,那脾气立刻就窜了上来,左右一挥手让人去拦截。 独孤宸本来是懒得理她,抱着慕十七下马,准备生火给怀里的小东西烤只鸡吃。 却不想那夏太后身侧的两位宫女,一左一右的拦住了他。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我的路!”宸王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飞了那左侧的宫女,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剩下的一个立刻借势去搀扶那位摔倒了的同伴,才得意逃过一劫。 夏太后那脸色更阴郁难看了:“宸王难道就不想知道那神门宗的位置吗?有求于人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慕十七其实也挺厌烦这位整天端着个太后架子的夏雪衣,若不是需要她引路,她早就懒得去多看她一眼了。 可她这会儿这态度让慕十七十分地不爽,这位一路怎么作着怎么折腾她都忍了,然而她却见不得这位太后拿那神门宗的所在让独孤宸在她面前服软低头! “夏太后可贵人多忘事,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这只是个交易,我们允你要求,你告诉我们那神门宗所在,咱们两不相欠!互惠互利!谁也不欠着谁的!你这会儿就摆出这副恩人的姿态好像不太好吧!” 慕十七早就想打这位的脸了,哼,雪姨?瞧着表面上对她嘘寒问暖的,可那背地里可没少套她的话,无非是想从她嘴里套出独孤宸的软肋,独孤宸的势力,玄门的暗门! 她承认她夏雪衣有点脑子,可她慕十七也不是傻子! 这还没到大夏帝龙山呢,就开始把自己摆在恩人的位置上了,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夏太后道:“十七,雪姨这么不辞万里过来,是真心想帮你救孩子的。” 慕十七倚靠在独孤宸怀里,轻笑出声:“我慕十七没那么多个姨啊婶子的,您也别在我面前装慈悲了,咱们大家摊开了说话,你不是要跟宸王谈条件吗?喏,人在这站着呢,你有什么条件就和他谈吧!我也正好顺便听听,您到底有多么诚心诚意地想要帮我!”最后那几个咬得极重! 独孤宸还真就站定了,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有话快说,本王忙的很!”忙着给十七做吃的呢。 夏太后心底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恨,却偏偏拿他没辙,谁让自己是反过来要求他呢,本来在路上都算计好了的,到手和宸王对上了,她就尽可能的抬高价码,逼着他答应自己提出来的所有要求,否则就不带着她们去寻神门宗的所在。 可真正遇上了,她却被他一句话就逼得没了气势。 夏太后一咬牙,恨恨地道:“好,明人不说暗话,要我带你们去找神门宗可以,但是我要你们答应我三个要求!” 独孤宸那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大手勾着慕十七的腰,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那性子较之之前当真是好了许多。 薄唇动了动:“说!” 夏太后面色一喜,以为他这会儿态度松懈,必然是好说话的。 “这第一嘛,就是玄门在褚国的势力太大,我希望你这个门主可以适当的削弱玄门的势力,至少别威胁到我律儿的江山!” “第二,大夏向来与我褚离两国不合,你离国有鬼谷传人相助,可守边境安宁,可我褚国却经历了一场浩劫,萧山军犹如一盘散沙,若是大夏有朝一日对我褚国出兵,我希望宸王可援我褚国!” 独孤宸那面上依旧淡淡,因为她提出的这两个要求,他和十七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要她能当真带着他们寻到那神门宗的所在,应了她也没什么。 “至于那最后一个嘛!” 夏太后那视线落在了慕十七身上,才又继续开口说道:“我律儿对十七情根深种,念念不忘,所以,这第三个要求就是,你把十七送入我褚国后宫,做我律儿的女人!” 独孤宸气急了反笑,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冷笑。 “原来褚律那混蛋还没死心呢!嗯?这是非得逼着我灭了你们褚国吗?情根深种!念念不忘!本王倒是小看了那褚律的贼心贼胆了!” 慕十七那面上也有些诧异,诧异过后也觉得十分可笑,这位对她那儿子也太自信了些,怎么着就觉得她离了独孤宸就非得去褚律身边了? 再说了,这位爷那紧抓着她不放的大手,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他身边一步! 夏太后以为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抑或是独孤宸还不明白女人如衣衫的道理,又作死地多说了几句。 “宸王可要想清楚了,女人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可子嗣却只有一个!十七入了宫,有我帮衬着,又得律儿宠爱,就算坐不上那后位,也绝对是个宠妃,这般有什么不好的?” 慕十七这会儿是真的被她那自说自话地逗乐了,倚在独孤宸怀里轻笑着道:“爷,怎么办?有人要我去当宠妃呢!不如我就应了她吧!” 独孤宸本来那怒气,都快要被这小东西给磨没了,恨不得能咬上她那粉唇一口,看她还敢不敢闹腾。 “你敢!入宫?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他褚律的皇宫!” 第1081章 打的算盘 独孤宸大手磨蹭着她娇软的腰肢,在她那后腰上若有若无地挠了一下,惹的慕十七又是一阵轻笑。 夏太后那是看了慕十七一路的冷脸过来的,所以她一直觉得这姑娘美则美,但那脾性未免太怪了些,怪不讨人喜的。 却不想这会儿这般小鸟依人地倚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娇笑着起来也是娇美柔弱到不行,这般娇软多变的女子,难怪律儿对她动了心。 独孤宸那好脸色也仅仅是颔首对上慕十七那张动人的小脸时。 虽说小姑娘消瘦了不少,可毕竟是个美人胚子,这般消瘦之后有种柔弱的西子之美。 宸王再一抬头,黑眸掠过那面前一群三男三女时,嘴角就扯出了一个冰冷的弧度,眸子里的杀气也毫不遮掩地腾了起来,不舍地松开怀里的慕十七,把小东西抱着送到一旁的空地上,揉了揉她那清瘦的小脸:“乖乖待着,我解决了这些嗡嗡的臭虫就回来。” 慕十七扯着衣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别玩过了,吓唬吓唬她就成了,咱们还指着她替我们指路呢。” 独孤宸黑眸紧盯着她,点头唔了声:“我有分寸的。” 再转身走向夏太后她们时,那手里已经多了一柄软剑。 夏太后见他提着剑纵身就飞了过来,那心地微微一颤,移动着的步子往后退到护卫身后,隔空喊道:“宸王你这是何意?” 独孤宸应道:“杀你!” 夏太后那脸色瞬间就变了,花容失色:“你要杀我?你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这说的好好的就突然间动手要杀她,她何时惹的他? 独孤宸冷笑:“为什么?因为你那好儿子肖想了不该想的人,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那儿子,灭了你们褚国!以绝后患!” “因为慕十七!你要和褚国为敌,你要弃你那独子不顾吗?”夏太后声音都变了,那面上几近疯狂,“为了一个女人?我以为你宸王是这大陆少有的霸主,却没想也是个贪图美色之人,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独孤宸上去几脚就踹飞了那些个举着剑对着他的褚国护卫,手里的软剑搭在那夏太后的脖子上,近前道:“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说道,别说是褚国了,我独孤宸便是想要与这天下为敌又有谁能奈我何?” 那意下之意也就是说,天下我都不放在眼里,你更加是个屁啊! 慕十七离得并不是很远,那耳力恰好能听到他们此时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着,若是别的男人说出这般话来,兴许只是个哄人的笑话,听听便罢了。 可这话从独孤宸口中说出,却颇为震撼人心,因为他绝对有这个能力,所以他这话就不是随便说说的狂言。 夏太后黑着面,却不敢再说慕十七半句不是,那脖子上的软剑只要稍稍一用力,她便可以去那阎王殿报道了。 “你们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神门宗的所在吗?你若,若是杀了我,你就休想再见到你儿子了。”同样是威胁,可她这会儿却没了刚刚的高昂气势。 独孤宸扯着薄唇冷哼了声,笑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大概不知我已经从离国拿回《慕氏天心诀》了吧,慕决能看的明白的地图,你以为本王会参不透其中的秘密吗?有了《慕氏天心决》本王留着你还有何用?” 那剑又近了一些,紧贴着夏太后的雪颈。 夏太后现在才明白,这人真的会为了慕十七杀了她,只因她刚刚那句要慕十七入褚国后宫的话,彻底地把这位个惹怒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夏雪衣能走到今日,靠的不就是这能认清形势的慧眼吗? 生怕独孤宸当真一剑抹了她的脖子,立刻转了个态度,道:“是我不对,我眼拙没瞧出宸王和宸王妃鹣鲽情深,宸王您就当我刚刚一时糊涂了说了胡话,至于咱们的交易,您也只当我没说过吧!您若是还信得过我,那我就陪您走上这么一遭,给您带个路。” “您若是不信我,大可这会儿就把我放回去,回去我定会好好断了律儿那不该有的心思!” 慕十七瞧着那夏太后一副卑躬屈膝的求饶样,再想想之前她那颐指气使的傲气样,不免要在心底发笑,这会儿倒是惯会变脸的。 不过独孤宸这招也真是绝了,直接来了个反客为主,把这位吓得连交易都不敢再提了。 宸王阴沉着脸道:“我便再信你一次好了,只当是给十七一个面子!你若真的带着我们寻到了路,我独孤宸也不喜欢欠着别人,你之前提出的前两个要求,我会考虑考虑。” 宸王也是玩的一手好计谋,这位夏太后在他面前那是差的远了。 慕十七却知道他打的算盘,无非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枣,先抽去夏太后的所有希望,最后再给她点甜头,还怕她夏雪衣不上钩吗? 事后,吃着宸王递过来的肉,小姑娘拧着唇盈盈笑着,着实佩服宸王刚刚玩的那一手,把那夏太后吓的差点儿给他跪了。 独孤宸修长的手指又撕了一块肉送到她唇边,手指故意点了点她的唇,笑道:“我可不是吓唬她,她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把你从我身边要走的蠢话,我绝对会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有,那《慕氏天心诀》里暗藏着的地图我已经参悟出来了,在我看了,多她只不过是多了个保障,可有可无!” 慕十七嗯嗯了点着头,又拧着粉唇夸了他几句。 娇娇气气地在他怀里撒着娇吃着肉,那小模样别提有多享受了。 独孤宸也宠着她,任由她闹着,她即便是踩着他的身子爬到他头上又如何,他乐意! 夏太后把两人的互动瞧得清清楚楚,不免要怀疑那慕家的小东西到底给独孤宸下了什么毒?竟然能让冷血残暴的鬼王甘愿弯腰替她洗手作汤羹,还一口口地喂给到她嘴巴了,就剩下没嘴对嘴地喂食了。 第1082章 故意整她 独孤宸倒是也想嘴对嘴的给小东西喂食,可怀里的小东西也要愿意才行啊! 小东西在人前碰都不让他碰,娇气的要死,他也只能在最后偷亲她一口过过嘴瘾。 这再次上路,慕十七靠在独孤宸怀里,那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吃也吃的下了,睡也睡得着了,被宸王当小猪这么养着,人姑娘也愿意,娇娇气气的宸王也乐意哄着她。 倒是两人相处模样彻底刷新了夏太后对女人争宠献媚的新高度。 这慕家小东西莫不是有什么勾引男人的秘技?否则这宸王怎么跟被人下了蛊似的,整天就知道围着那小东西屁股后面转? 那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在这慕家小东西面前,却柔情到能滴出水来,对那小东西叫一个宠啊!宠的她这个同样做女人的都有些羡慕了。 能得那样一个男人的绝宠,这慕家十七比她娘还要幸运。难怪看不是她们家律儿! 然后,夏太后悟出了一个道理,这慕家十七就是宸王的命,她先前居然开口去要他的命,难怪他会拿剑要杀了她呢! 作为被关注的主角慕家十七姑娘呢,这会儿也觉得宸王宠她有点过了火了。 “独孤宸,我有手,你没必要喝口水也吹凉了送到我嘴边来吧!”搞得她又断了手脚似的。 “独孤宸,我只是吃多了出去走几步,你没必要亦步亦趋这么紧盯着吧!” …… 独孤宸却觉得非常有必要,且他就是以宠她为乐,否则这一路上怎么走下去啊!只有她在他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活着呢! “林子里猛兽多!” “我会怕几只猛兽?”小姑娘不高兴了。 “刚吃过不可做剧烈运动,有猛兽,我来打!” “你觉得我需要剧烈运动才能干掉那些猛兽?”小姑娘故意和他对着干! 宸王最终招认了:“好吧,我就是一时见不着你心慌。” 慕十七扯着唇白了他一眼,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比小火儿还粘她。 只能把手递了过去:“那一起走吧!” 宸王薄唇一扬,冲上来就把她那小身子给抱进了怀里:“走吧。” 独孤宸这般宠着把她娇养了一路,慕十七当真就只有饭后散步那空档是自己没事走两步的,其余的时间不是在马背上,就是在独孤宸怀里。 别说是饿着了累着了憔悴了,她连打个哈气,独孤宸都能教育她半天,为什么又不乖乖睡觉。 她那渐渐长回来的肉会告诉大家,她的日子过得到底有多舒服。 与慕十七的好气色相反,越接近大夏帝龙山脉,那夏太后估摸是触景伤情了,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最后都躲在那马车里不愿露出她那张老脸了。 愣是把自己给憋出了病来,还得慕十七分神去给她看病,惹得独孤宸对她又是一阵冷眼,还不爽道:“早知道这么麻烦,不如当初就杀了她得了。” 慕十七怕他把夏太后的病再吓得严重了,立刻拿眼瞪了他一眼。 夏太后那病纯属是自己想不开的心病,这一路一会儿担心独孤宸一个不爽杀了她,一会儿又担心神门宗的人发现她的踪迹灭了她的口。 夜里连连噩梦,几番鬼哭狼嚎的大叫把独孤宸怀里熟睡了的慕十七都给吵醒了,惹的宸王那面色又沉了几分。 最后还是慕十七又哄又蹭的,才把他那怒气给压了下去。 这位爷都不知道自己绷着脸时又多吓人呢!也就她还能对上他那张冷面嘻嘻闹闹的,那也是仗着他宠她爱她。 夏太后这人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毕竟多了她就多了个帮衬,她只想早些寻到那神门宗的所在,救出小火儿。 所以,夏太后的这点麻烦在她看来都不算麻烦。 当然,独孤宸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顶着他那张宸王脸在大夏招摇过市,为了安全起见,入了大夏就拿出了三张精致逼真的人皮面具。 他和慕十七扮作夫妻,而夏太后能只能做个服侍他们的老嬷嬷。 夏太后自然低不下这个头,说什么也不愿意戴上那张老态龙钟的丑面具。 独孤宸也不逼着她:“您随意,本王就是喜欢看人作死!” 夏太后那脸色又不大好看了,瞧着戴上了人皮面具依旧清秀可人的慕十七,越发地觉得自己手里的这张人皮面具是独孤宸用来故意整她的。 她这脑子想的还真没错,宸王那心底对于她曾经打了十七注意这事还耿耿于怀,他就是整她怎么了?爱戴不戴! 夏太后纠结了半天,对于脸和命,最后还是选择了命! 大夏那就是神门宗的底盘,她可不想顶着这张夏家女的脸在神门宗的底盘上蹦跶。 一行人换上了人皮面具,隐没在大夏的人潮之中,平凡到压根就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 很快就顺利地到达了帝龙山脉的山脚小城夏城。 说是小城,可人也不算少,很多人都想依着龙脉而居沾点龙气贵气。 这夏城为何叫夏城?呵呵,没错,因为这城中有个大族,姓夏,这个夏家其实就是专门出夏家女的那个夏。 夏家依附神门宗为生,神门宗为了得到夏家女,就把夏家弄到自己眼前看着。 只要夏家出了一个女娃,立刻就会在第二天宣布孩子夭折了的消息,所以这夏城里有个传闻,就是这夏家得罪了神灵,受了诅咒,但凡是生了女娃都活不成的。 城里的百姓自然不会知道,那些个夏家的女娃非但没有死,而且都还活的好好的,待活到了年岁就被人送到神门宗宗主那床上去了。 夏雪衣对夏家没什么太多的感情,毕竟她也是出生就被抓去了神门宗,所以,路过也没去看那夏家一眼。 什么狗屁大世家,只不过是为神门宗养女人,专供神门宗宗主玩乐生孩子的鬼地方而已。 慕十七路过倒是瞧了一眼,那大门建的比宸王府还要招摇。 府外有人正在施粥,据说是府里有位贵人怀了孕,快要生了,夏家想给这位添些福气。 第1083章 入口在哪 那大碗大碗的粥和大馒头,夏家倒是也舍得。 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几句百姓的议论声。 “这夏家可真是有钱有势又有心啊!谁家的闺女要是能入了夏家那真是天大的福气啊!便是做个妾也是好的!” “可不就是嘛,可惜我们家的不是个丫头,否则我早就托人塞进夏家做个妾也是好的!” “啧啧啧,你们懂个屁,这夏家啊,可不是表面这么光鲜,背地里指不定做了什么坏事,我可是听说了,这夏家只要是生出个女娃必然会夭折,瞧见了没,这偌大的一个夏家连个小姐都没有呢!” 反常即为妖,也不怪大家伙疑神疑鬼的,在常人眼里,这夏家这一辈子孙里从大爷排到了十八爷,却愣是连个女娃都没有。 慕十七她们也就路过听听,毕竟这夏家女的事她们已经听说了内幕。那黑暗的肮脏的内幕,什么天谴,明明就是人心黑啊! 三人从那夏家路过时,正巧与一行五六个黑袍人撞了个对面。 夏太后那一直挺的笔直的身子突然间瑟瑟发抖起来,停住了步子,愣在了原地傻站住了! 慕十七虽及时地拉了她一把,却还是引得了那群黑衣人的注意,好在她足够的镇定,假意训了那夏太后几句,又点头向那黑衣人致了个歉:“家里的嬷嬷老了,身子不大好,脑子也有些问题,碍着各位爷的路了,实在是抱歉!” 十七姑娘就有这本事,演什么像什么,这会儿那全身上下冷冽的气息说收起就收起,那笑里带着小心和怯意,把普通人家的胆小妇人演的入木三分。 那几个黑袍人这才收回了视线,没多做怀疑,转身离开。 夏太后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待到了没人处,才大口喘息着,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慕十七和一脸寒霜的宸王。 “那几位是神门宗的左翼圣使和他的手下,他们轻易可不会出神门宗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太后许是真被吓到了,自己在一旁胡乱嘀咕着,而后又恍然大悟,道,“啊,对了,他们肯定是为夏家女来的!夏家有人快要生了,他们是在等着看是不是会生下一位夏家女呢!” 这般说服了自己之后,那惨白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些。 慕十七不知道这神门宗到底有多么地可怕,以至于这夏太后已经坐到了如此位置,还会因为只是迎面遇上了几个神门宗的使者而惴惴不安,神不守舍! 还疑神疑鬼地觉得人家出动是为了抓她! 三人并没有在这夏城多做停留,与留在这里的玄门人汇合后,备齐了水和干粮就往那帝龙山脉出发了。 玄门的那五个人慕十七都认识,是出自玄门三十六门的分门主,之前跟着她们去过苗疆和赤炎大漠,这会儿这些个汉子们一个个见了她和独孤宸依旧还是一番崇拜的眼神,分外热情地叫了声:“门主,夫人!” 慕十七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含着笑道了声:“这次又要麻烦各位了。” 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起相家海船上的那群猪头,慕十七越发地觉得,她们家爷那看人的眼光就是好。 那群玄门的分门主也都憨实地笑了笑,硕大的身躯,在慕十七面前却显得有些腼腆了:“夫人客气了,咱们能跟着门主和您见识见识这些个大场面,那是咱们的福气,谈不上麻烦。” 要知道,单单是苗疆那一番经历,就足够他们回味一辈子,牛逼一辈子的了。 只不过他们家门主这会儿瞧着他们的脸色好似不大友善,有了之前的一路跟随,大家伙要是还没瞧出这位爷不爽的原因,那也真是白长了一双眼了。 啧啧啧,这么久没见,门主还是这般见不得夫人对别人露出个笑多说那么一句话呢! 独孤宸大手勾着慕十七的腰,带着小姑娘就走在了最前面,小姑娘那笑美则美,可就是只能对着他一人笑! 凑到她耳边低低沉沉道:“十七,以后少看他们,我会吃醋的!” 慕十七也真是服了他了,手肘抵了下他的腰腹,娇嗔笑道:“那么爱吃醋,你就吃吧,我才懒得管你呢!” 夏太后那张人皮面具后又是一阵不屑和嘀咕,还以为这宸王是个不可多得的霸主呢,却不想也就是个肉体凡胎,钻到慕家那小东西的石榴裙下就爬不起来了,整天琢磨着这儿女情长的事,这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 亏得她还指着他去对抗大夏呢,哼,她瞧着这位和大夏那老东西一个样,这辈子也栽在女人身上了。 这不过那大夏的老东西是栽在很多女人身上,而这位则是被慕家那小东西一人给拿下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行人走的极为小心,避开了人多的大道,专门挑拣着小道走。 依照夏太后的记忆,以他们的脚程要到神门宗的所在,少说要在这深山走个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还是在夏太后记忆尚好,没有混乱,大家也没有迷路的情况下。 可这神门宗若是真的这么好找,那也便不配叫神门宗了。 夏太后当初出来时是在逃命,见着了路就跑,哪还有心思去记逃跑的路线。 作为夏家女,这辈子也就是第一次出神门宗,她能跑出来,纯属运气好。 她以为自己这一次多少还能有些运气在的,然而,她领着慕十七她们在这林子绕了整整五天也没能寻到她所说的,那一片熟悉的神门宗的入口所藏的神风林。 独孤宸俊眉拧着,手里的《慕氏天心诀》差点被他给揉烂了。那地图上也明明标注着,入口就在这座山头里,可他们已经翻遍了整座山头,却愣是没发现那神门林的所在。 时隔二十几年,夏太后的记忆可能混乱,可《慕氏天心诀》的地图应该不有错,除非是后来有人改变了入口的所在。 以夜凛那多疑多变的性子,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1084章 让她滚啊 想到这一面,独孤宸那黑眸沉得更深了,他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把小火儿当做自己命的十七呢。 这会儿那小脸上的焦急人皮面具都掩盖不了,寻得急了,那眼眶都开始泛红了,咬着唇瓣在一旁站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厚重的悲伤难过。 独孤宸最是见不得她这般不吃不喝糟蹋自己身子的小模样,可他也知道,如今若是再找不到入口,这小东西一准是要崩溃的,不管是身子还是心! 夏太后这边也有些急,她担心的倒不是慕家那小东西的宝贝儿子,而是若是她寻不到那出口处,那独孤宸应下她的承诺就只能作罢,她岂不是白白顶着这张丑脸折腾了这么一路。 玄门的人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好几次,就连独孤宸那脑子和眼力都用上了,却依旧没发现这座山里隐藏着的入口。 那就只能说明,入口并不在这座山里,这里也没有什么神风林。 夏太后倒是个不怕死的,居然还厚着脸上前去劝慕十七:“咱们已经寻了这么些天了,却依旧没有寻到出口,我觉得这就是天意,换句话说,你以为那神门宗的人都是吃素的吗?你那儿子指不定早就入了哪只猛兽的肚子了,你还年轻,又得宸王的宠爱,这以后还怕没有子嗣稳定你这宸王妃的位置吗?” 慕十七那心情本来就不大好,再一听她这话,那情绪就整个爆发了出来,对着她道了句:滚! 她一路上看在慕家这位原主爹娘的面子上,压根就懒得去理她,可她毕竟不是慕家十七,所以,她的隐忍是有限的。 夏太后直接踩在了她的逆鳞上,她一直告诉自己小火儿还活着,这是她可以撑到现在的支柱,可这会儿夏太后却劝说她仗着独孤宸的宠爱再生一个,且不说她能不能生,即便是能生,再生十个八个,那也不是她的小火儿! 不一样的,小火儿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独孤宸只是去和玄门的人探个路而已,回来就看见慕十七抱着身子缩成了一团,人皮面具丢在一旁的地上,抖着肩痛哭的场面,让他心头一紧,几个大步,上前把人就抱进了怀里。 “十七,怎么了?”他远远地只听见她喊了声滚,想必是身侧这位夏太后搞得鬼,狠狠地瞪了过去,那眸子里带着杀气。 夏太后也没想自己好心的规劝,居然把这姑娘个弄哭了,惹得宸王又是一脸的杀气从那人皮面具后透了出来,仿佛又想要杀了她,吓得她甚是无辜地解释道:“我可没碰她一根头发,我只是想要安慰安慰她,劝劝她而已。” 独孤宸冷哼了声:“就凭你,也配碰她!”侧身给玄门的人递了个眼神,道,“你们,立刻给我把她带走,送回褚国去,别让我再看见她!否则你们就跟着她一块去见阎王!” 他们这会儿就算是留着夏太后也毫无用处,寻不到路不说,还会给他们添乱,刚刚也不知说了什么,居然把那般坚强的十七给惹哭了。 玄门的人也瞧出了门主的怒气,二话不说就拎着夏太后离开了。 夏太后这会儿被独孤宸那一脸杀气震慑住了,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了,乖乖地任由着玄门的人架着离开。 这慕家的小东西可真是歹毒,她好心规劝她,趁着男人宠她,再生一个,免得闯这神门宗送了命,谁想这小东西居然还哭上了,摆明了是在宸王面前装可怜,让宸王把怒气往她身上撒嘛! 好了,这会儿这小东西如愿以偿了,害的她白白失去了一次与宸王交好的机会! 独孤宸抱着慕十七,一阵柔声哄着,有些慌乱地在她那小脸上亲着:“十七,乖,来,告诉我谁欺负我的乖宝了,我替你收拾他去。” 慕十七也知道哭是最软弱无能的表现,所以她鲜少会哭,还哭的这么凄惨。 可刚刚夏太后的那番话,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难受,在独孤宸怀里蹭着,大口地吸着气,才稍稍平息了下那激动的心情。 微微抬着小脸,那小脸已经满布泪痕:“她,她说,小火儿已经死了!被夜凛杀死了!” 独孤宸知道这小姑娘能撑到现在,全凭心底那股子认定了小火儿现在还活着的事实在坚持着。 可偏偏刚刚那该死的夏太后出言要抹去她这份心中所认定的事实,再加之在这林子里找了这么久都没寻到入口,这小东西不伤心难过崩溃痛哭才有鬼呢! “十七,你听我说,你好好想想看,夜凛为什么要抓了小火儿?他的目的是你和我,既然这样,他就不会动了杀心。一个孩子对他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他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独孤宸一边温柔地擦着她的泪,一边耐住性子一点点地分析道。 慕十七也知道他所说的那些道理,可她已经太久没见到小火儿了,生死未卜,太多的痛苦压在心头,她难免会多想乱想,往坏处想。 独孤宸那沉着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可为了安抚慕十七,他依旧酸酸涩涩地说了出来:“再者,夜凛对你毕竟是生了情,他若是不想你这辈子都恨着他,他定然会给自己留个后路,他也知道若是他当真动手杀了小火儿,你这辈子必然是要恨死他的。” 换位思考,若是把他换成了夜凛,他也不会动手去杀掉十七的孩子的,即使那个孩子是与别的男人所生。 慕十七气道:“不,我已经恨不得要杀死他了,他便是给自己留一百条后路,我也绝不会原谅他!” “好好好,别激动,我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夜凛他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不会杀了小火儿的,否则他早就可以在云午岛就杀了他,让我们回去就得到小火儿已死的消息,不是更能击垮我们的身心吗?” “他没有,那便是他有别的算计,不管是什么算计,但至少小火儿还活着的事绝对不会错!” 第1085章 一盏明灯 他并不是为了安慰她而编纂这些话,其实只要稍稍用心去想想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夜凛绝对是不会动手杀人的。 这边他那些话好像起了些作用,慕十七面上的泪痕虽还没干,但那泪总算是止住了,在他怀里乖乖地窝着,不再哭闹了。 独孤宸黑眸微微沉着,大手顺抚着她的背。 视线打探着林子里的一切,既然入口不在这里,他们也不能继续在这山里浪费时间,只能顺着这山再扩大寻找范围,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别的蛛丝马迹。 神门宗的人个个都不是能在天上飞的神仙,只要是在这林子里走过的,必然会留下痕迹。 这林子深处若是出现人行走过的痕迹,就有可能是神门宗的人留下的,到时候他们再顺着踪迹去寻就好了。 这一招虽有些冒险,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让他看着小东西伤心难过,痛苦崩溃而无能为力吧! 一个历史经久的入口通道想要全部改变,必然不太可能,夜凛改的应该是只入口处的部分,那入口应该还是在这座山头的附近。 正在沉思着的宸王,耳朵突然微微一动,大手覆上了慕十七的嘴巴,另一只手却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隐没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看着那群之前在夏家门口所见的黑袍者从林间穿梭而过,有一位那怀里分明是抱着个孩子,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想来又是一位夏家女!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爹娘倒是也狠得下这个心。 孩子估摸是饿了,正在哭闹着,那群黑袍者里有人沉不住气,开口骂道:“早吵老子弄死你!” 倒是那领头的左翼圣使横眉道了句:“这夏家女越来越稀少了,你弄死她,你弄死她,老子就先弄死你!” 那人立刻闭上了嘴,把襁褓里的小娃娃抱得紧了紧,陪着笑道:“我也只是说,说笑,这么个宝贝疙瘩,即便我死了,也不能伤着她了啊!我知道,知道,指不定这小东西的肚子里以后出的就是咱们灵童宗主呢!” 那左翼圣使又瞪了他一眼道:“别废话,咱们要在天黑之前穿过那墓道,否则那些个鬼东西出来觅食,老子拿你的肉去喂它们!” 待他们走远了,独孤宸才把自己所听到的对话跟慕十七又复述了一遍,两人瞬间不谋而合。 “跟着他们,跟着他们就一定能找到神门宗的所在!”慕十七激动地扑进独孤宸怀里,一张小脸瞬间就亮了起来。 独孤宸稳稳地抱着她,黑眸里也同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无疑是在他们最黑暗的时候点了一盏明灯。 那人皮面具已经脏了,慕十七不乐意戴,独孤宸也就索性把自己脸上那也卸了,如今这神门宗不管什么样身份的人闯进去都一样! 两人不敢跟的太近,怕那群神门宗的人有所察觉。 好在独孤宸这耳力和眼力在这摆着呢,即使离得远些,也能探听得到那群人的行踪。 密林又正巧给他们做了最好的遮掩,两人凭借自己高超的轻功,一路跟着那群神门宗的人越过了一个山头,才发现那山头里的一切居然和这座山里的一切都该死的相似! 密林、溪水、甚至是堆砌而成的山石,雷同到仿佛是两座一模一样的山。 可以独孤宸的眼力还是能瞧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的,世上怎么可能有一条相同的溪水?更何况是这么一座满复生机的山林。只不过是有人故意设的局罢了。 那一群黑袍者很快就隐没在了林子里,远远地瞧着就好似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可独孤宸那耳朵微微一动,便立刻辨识出那一路追着而来的婴儿啼哭声。 看了看那周边的一切,指了指那一旁的乱石道:“刚刚他们有提到墓道,我观了下这山头的起伏,发现只有这处是个宝穴,按照风水布置的讲究,入口应该就在这堆乱石下。” 两人待那里面的人都走远了,才在那堆乱石边寻找机关控制。 对于暗道机关玩的出神入化的慕十七来说,这些个事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摸出了机关控制的所在。 两人摸着黑入了墓道,入了墓道才发现原来这石堆之下竟然有这么一条宽敞的墓道,宽敞到在这墓道里跑个马都不成问题的。 独孤宸继续循着声,那群黑袍者就在前面,他一手拎着剑,一手牵着慕十七,只是凭借着那尽头处的微弱光亮,就走出出了这条又阴又暗的地下墓道。 倒是个极聪明的,出了墓道竟然真的有一座墓室,分了主室和侧室,每个墓室之中的布置如真正的墓室一般,瞧不出什么异样来,他猜那棺椁之中应该也放置了尸体,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就算是被人发现了这个墓室,也不会有人把它同神门宗的入口联想到一块去的。 两人费了一番功夫,观察了下那地面之上的足迹,很快就辨识出了出口的所在。 一个毫不起眼的侧室里棺椁下,居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墓道之下又藏着一条墓道! 这神门宗真是白瞎了它这名号了,居然把自己家的大门藏在这墓道里。 慕十七觉得,应该叫做鬼门宗才对! 两人又穿过了这条小的墓道,很快就寻到了出口,再一露面,便瞧见了一片紫竹林子。 这片竹林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片林子而已,风摇竹动,簌簌作响,应该就是夏太后嘴里的神风林了。 神风林里终年有风,竹声簌簌,仿佛有神灵在竹间敲着竹节演奏一曲神音。 可依照夏太后的意思,这神风林里的竹音又摄人心魂的作用,入林着最好掩住双耳,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难怪那群黑袍者瞬间就没了动静!想来应该是早就冲过这神风林了。 这会儿那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昏暗不明的天色下,她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洞口处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探着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慕十七好奇地一转头,才发现是一只约莫又兔子般大小的硕鼠,估摸这东西就是刚刚那群人嘴里所说的天黑后才会从那墓道里出来的觅食的鬼东西吧! 好在她们快了一步,否则,若是在那墓道里碰见了这群鬼东西,一准是要耗费一些时间的,关键是她们若是和这些鬼东西缠斗起来,必然会打草惊蛇! 第1086章 夏家替身 那前面的婴儿啼哭声还在继续着,独孤宸耳廓微微一动即刻就在那一阵竹声中分辨出了方向。 他们这一路还多亏了这小娃娃的哭声,否则即便是独孤宸那耳力绝佳,也很难在这竹声里辨识出那远处的声响的。 两人平心静气,以内力抵御那竹音,用最快的轻功冲过了神风林。 按照夏太后所说,穿过了神风林就到了神门宗的地盘。 此后会经过,山外山,湖外湖,林外林,楼外楼,最后才是宗主所在的阁中阁! 山外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山外山后又一山! 同样的道理,湖外湖后又一湖!林外林后又一林!楼外楼后又一楼!最后那阁中阁里则是按照五行八卦的分布来排。 分别是外阁的乾、坤、震、坎、艮、巽、离、兑八宫阁,以及内阁的金、木、水、火、土内五行阁! 这八宫阁和内五行阁其中又各有门道,须得谨慎小心才是。 好在他们这一路都紧跟着那一群神门宗的人,那山外山,湖外湖,林外林,楼外楼都过的极为顺畅。 独孤宸那眼力,即使远远地隐没于黑暗之中,也能把那些个神门宗的人操作机关控制的动作手法瞧得一清二楚。 待那些神门宗的人通过了,他们再随后跟过去。 什么走道步法,机关暗道,只要都摸索清楚了,那这山外山,楼外楼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再加之两人的轻功绝然,擅长隐身于这黑暗之中。 直到两人都靠近了那阁中阁外,都没有人发现神门宗里闯进了两个外人。 那群黑衣人止步于楼外楼,想必那阁中阁必然不是谁都能进的。 至于五行八卦这种东西,慕十七也只是略懂。 折腾折腾唐门那些个机关还成,要破这神门宗的八宫阁内五行阁,她那心底还是没多少底的。 可宸王却是跟着楚山道人身后学过一段时间风水的。 据宸王谦虚点的说法,这世上活着的人里,五行八卦应该找不出玩的比他溜的。 慕十七以前就见过他玩过那么一次,在唐门那会儿寻了次唐门老祖宗的风水宝穴,还一寻一个准!可见这位是真的玩的很溜了。 独孤宸立在那阁中阁外,瞧着那以八卦五行所贱的楼阁,心中默念着一个口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又看了天,算了下时辰,最后定下了生门的所在。 上八卦,下八门。 开门直乾位,位在西北,主开向通迏; 休门值坎,位在正北,主休息安居; 生门值艮,位在东北,主生育万物; 伤门值震,位在正东,主疾病灾殃; 杜门值巽,位在东南,主闭塞不通; 景门值离,位在正南,主鬼怪亡遗; 死门值坤,位在西南,主死丧埋葬; 惊门值兑,位在正西,主惊恐奔走。 开、休、生三门大吉,景门小吉,惊门小凶,死、伤、杜三门大凶。 所以他们入这八宫阁时,必须要避开死门、伤门和杜门三大凶门。 入则最佳为生门,出则最佳为开门!否则别的门都得硬闯。 慕十七跟着他从生门入,却发现这阁中阁内守卫极其森严,五步一小岗,十步一大岗,小岗两人,大岗五人。想要不被发现地闯进去,压根就不可能。 可她们都悄悄地摸到了这里了,若是在这会儿被人给发现了,惹了夜凛的警觉,反倒不妙! 两人被困在了八宫阁外,不敢轻易迈出一步!怕那一步迈错了,危机到小火儿的安危! 为了避免被发现,两人又回了楼外楼后的又一楼,想要在这里先探听探听,看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较之阁中阁的严防,楼外楼就松懈的多了,就只是大门处有两个守卫而已,两人乘着换岗的机会就窜了进去。 发现这楼外楼的又一楼里居然全部住着女人,朦胧的月色下,一堆女人聚在一起名曰赏月,可那对话却惹得独孤宸驻足片刻。 “还是夏轻妹妹命好,长着一张美人脸,连宗主那样的男人都被你给迷住了,这般夜夜招去侍寝,一夜都离不开你,这若是能生个小灵童圣子,以后而可别忘了我们姐妹们啊!” “是啊,是啊!”边上有女子应和着。 却又听另一女子娇笑道:“别再叫我夏轻了,宗主给我赐了名,你们以后得叫我十七。”想必这说话的女子就是那夏轻! 可那句十七却让独孤宸攥紧了拳头,浑身煞气暴涨。 “十七?宗主为何要叫你十七?” “宗主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为何要叫我十七!”夏轻娇羞地笑道。 可独孤宸却知道他为何要叫她十七!越是知道,那体内的怒火就越盛,还是慕十七瞧着这位爷那气息不对,硬是把那提着长剑的手给压了下来,把人给拉到暗处。 凑在他耳边轻声安抚道:“独孤宸,不管他夜凛找多少个十七出来,你的十七就只有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不是吗?” 那几个女人估摸都是夏家女,用夏太后那话就是神门宗养着的,给宗主暖床的工具。 一个个自从生来就在这神门宗里待着,这辈子的唯一出处就得到宗主的青睐,命好的能生个灵童圣子,命差的就是个死! 如今那个叫夏轻的估摸得了夜凛的宠,所以那一群女人聚在一块儿闲的无聊,便只能聊聊这些个事,和这夏轻拉拉关系。 独孤宸那煞气好不容易才被慕十七给压了下去。 她知道,这位爷是真怒了,刚刚拔剑就是想要去杀人的。 在他看来,夜凛赐名与那夏家女,对她就是一种亵渎。 她也恶心夜凛那混蛋的所作所为,可如今形势所逼,她们在没见到小火儿之前,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独孤宸若是一怒之下杀了夜凛豢养的所有夏家女,夜凛今夜见不到那位夏轻,必然会知道有人潜入了神门宗,这无疑是在自爆。 独孤宸收敛了戾气,两人又重新回了那探听的暗角处。 那群夏家女没有一个是会武的,所以,就算是他们离得再近些,也没人能探知他们的存在。 第1087章 伺候宗主 那边的闲聊还在继续着,独孤宸迎着月色总算是看清了那位夏轻的脸,顿时那眸子里的杀气又腾腾地冒了出来。 慕十七那手腕被他握得有些疼,顺着他那视线也偷偷地看了过去,眼力虽不及他的,可也约莫能看清那月色下的那张脸。 她想她明白独孤宸这突然间杀气又冒出来的原因了。 那位叫夏轻的女人,单单是那张脸来看与她有个七八分的相似,少了那两分是在眼睛,那夏轻的眉眼较之她的显得有些细长,天生就是一副媚态,而自己的眸子里却比她多了几分清冷和灵性。 夏家女里有人长得和她相像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毕竟她的这副皮相里也有一半夏家女的血脉在。 可这夏轻长得当真是像极了她,撇去那张七八分相似的脸,那身形高矮胖瘦都与她极其相似。 甚至是那一身的打扮,素净的白裙,明眼人也能看出是依照她的喜好去装扮的。 慕十七这会儿光是想想,那身上就不禁生出一阵阵的恶寒来。 这夜凛的疯病显然又更严重了,居然找了一个她的替代品!整天放在身边! 那边夏轻还在娇笑着,小脸儿羞答答地应着那群夏家女所投射来的羡慕目光。 “我听说那阁中阁里藏着个孩子,是宗主从那外面带回来的,莫不是他在外面找人生下的?你瞧见了那孩子没有,多大年岁?宗主可说了他的由来?” “是啊,是啊,那孩子是男是女?宗主为何要把他给带回来?” 也怪这神门宗里太无聊了,这些个夏家女,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聊起来。 夏轻红着脸,有些为难,而后才小声地让她们附耳过来。 “是个男娃娃,就在宗主隔壁那火行阁里呢,我只见过一次,宗主让那小娃娃喊我娘,那小娃娃不愿意,宗主当场就大发雷霆!把那小娃娃又锁进了火行阁里!” “宗主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那小娃娃喊你娘?莫不是那小娃娃真的是咱们宗主的血脉?” 夏轻咬着唇道:“我不知道,各位姐姐就别再问我了,我知道的都与你们说了,时辰快要到了,我得去伺候宗主了。” 听完她们那话,别说独孤宸浑身怒气,就连慕十七这会儿都气的发抖了。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让她的小火儿喊别的女人娘,他夜凛怎么不去死呢!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她得到了小火儿还活着的消息,就在夜凛隔壁的火行阁里! 所以,她这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救人了。 两人刚想隐身于那月色里,就听那身后一位夏家女,一声斥鼻冷笑:“那夏轻还真以为自己得了宗主的宠爱呢,谁不知道,她每次去都必须拿绸带覆住双眼,连宗主的面都见不着,更是连话都不准说上一句,也就她自己还觉得宗主是爱她的,哼,若是当真爱她,又为何连面都不让她见,口都不让她开?” 又有一位应道:“可不就是嘛,我听说两人即使行那鱼水之欢,宗主都不曾让她把那绸带解下的,啧啧啧,指不定宗主也不喜欢她那双狐媚的眼睛!” 慕十七听着听着,那脑中突然浮现出夏轻覆住了双眼的模样。 夜凛倒是明白的很,知道她与她相差的就是那双眸子,既然夜凛能让夏轻扮作她,那她为何不能扮作夏轻混进那八宫阁五行阁里呢? 独孤宸只需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了,她能想到的办法,他自然也能想到。 立刻抬手捂住了她的小嘴,眸色暗沉着道:“不行,你给我收了你那心思!” 慕十七死死地扯着他的大手,眼里的泪水霎那间就冒了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 看得独孤宸有些心慌,知道这小东西只要是想要去做的,他是拦不住的,即便是他在武力上可以轻巧胜了她,可总归是舍不得伤她分毫的。 “十七,你不能总是这么逼我!”沙哑着嗓子,把人压在了暗处,浑身上下都渗透着隐忍不住的痛! 慕十七也不想逼他伤他,可为了小火儿,她必须这么做。 双眸迎上他的痛,耐心解释着。 “独孤宸,只这一次了,最后一次了,你就应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绝不逞能!也不会让夜凛碰我一下!” “你在阁外候着,我只要救了小火儿,就会想办法通知你,你再冲进来接我们母子,好不好?” 如今这局面,当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必须抓住! 她们在这神门宗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出来,到时候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以夜凛的性子,什么卑鄙的事没做过?到时候他只要拿小火儿来威胁他们,必然一做一个准,拿捏住她便可以拿捏住独孤宸了! 她们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可反之,她只要混进阁中阁,就可以离小火儿近些了,也可以离夜凛近些,如果夜凛对她不生疑,她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杀了夜凛。 独孤宸显然又猜出了她的打算,捧着她的小脸,逼着她应他的话:“十七,你答应我,万不可去和夜凛以武力相拼,他那人狠毒起来,会伤了你的!一旦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必须立刻通知我!不管你有没有救回小火儿!” 慕十七乖乖地点了点头,不想让他在外面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应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乘着夜色摸进了那夏轻的屋子,夏轻刚刚回房精心打扮了一番,把那绸缎蒙在眼睛上,就被人从身后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慕十七怕杀人的血腥味会引起神门宗人的注意,只是弄晕了夏轻,褪了她那一身的衣衫,把人搬在柜子里藏了起来。 自己则是换上了她的衣衫装束,本来那夏轻就是按照她的喜好打扮的,就连那发髻都不用再重新梳理。 一番收拾过后,再附上一条绸缎带子,微微低垂着头。 若不是,独孤宸熟悉她的气息和身子,这会儿也差点被她给骗了过去。 第1088章 心痛难耐 为了装的再像些,慕十七还特地扑了些香粉擦了些胭脂,盖住了她自己本身独有的淡淡药香。 也就是独孤宸那鼻子还能嗅出她的气息来,这会儿连她自己都不大习惯这一身的香气,好在这夏家女的脂粉味也不是那么难闻。 很快那屋外就来了人,听脚步应该只有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她的胳膊施展着轻功就往那阁中阁去了。 慕十七不是夏家女,就算是蒙着眼睛,也能用耳朵去感知四周,用脑子去计算距离。 脚下踏着阁中阁时,她就已经在心底默默算计着进去时的路线了。 依照刚刚那夏轻的意思,小火儿就在夜凛房间的隔壁,金木水火土,小火儿在火行阁,那夜凛必然是在水行阁或者土行阁! 依照五行之说,夜凛的名字里有水,则极有可能是因他命中缺水,故而他居水行阁的可能性极大。 那就是意味着,她必然是要先路过夜凛的水行阁才能去那隔壁的火行阁。 可以夜凛那多疑的性子,她但凡有一丁点的异常举动,必然会立即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想要接近小火儿估计就有些难了。 只因成败只能有一次的机会,所以,慕十七这会儿做任何一个决定都异常地谨慎小心,脑子百转千回地转着,最终还是决定先入夜凛的水行阁再说,先摸摸夜凛的底再说吧。 那两个夜凛的手下,把她推进了一间屋子,又把她丢在一张大床上,在她耳边命令道:“乖乖在这待着,宗主在里面沐浴更衣,可千万别自作聪明,惹怒了宗主,到时候小命不保!” 慕十七装着一脸的惧意,抖抖索索地缩在一边,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这般胆小的做派,还真就把那夏轻的神态学了个有模有样。 许是两人蒙着双眼这么一看当真是太像了,又许是压根就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来神门宗里冒充夏轻!所以,没有人怀疑她! 慕十七听着那些人远去的脚步声,才偷偷地把眼上的绸缎带子摘了下来,扫了一眼,就精准地找到了刚刚她们进来的方向。 小腿上绑着的匕首解了下来,聚气凝神,冲着那门所在的方向就飞了过去。 她的轻功若是当真施展起来,估摸也就独孤宸那耳力能听到。 许是老天也在帮她呢,那夜凛这会儿正在沐浴,隔着一间屋子又隔了座屏风,她这般轻声地施展着轻功出去,倒是没引起夜凛的注意。 许是夜凛也不曾去想,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刚刚就出现在他的大床上吧! 慕十七出了水行阁,居然没人看守,再往那前面走了几步,就看见由赤红色的廊柱火红色瓦片搭起来的火行阁。 慕十七二话没说,就握着匕首冲了进去。 夜凛那自大的性子依旧没有变,以为一个小娃娃连走路都走不稳,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连个守卫都没有。 慕十七提着匕首入了那火行阁,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所见,那火行阁的大殿正中央,放着一个大铁笼子,铁笼子里关着一个浑身光着皮包骨头的小娃娃,小娃娃的一只脚被铁链拴着。 那铁笼边上的地上扔着几个馒头和一碗水,小娃娃正从那铁笼子里探出他那脏污污的小手,用力地去够那馒头,却因着那锁着小脚的铁链不够长,而失败了。 慕十七一刻也看不下下去了,几个跃起冲到那铁笼边,含着泪唤了声:“小火儿!” 她咬着唇,含着泪,却不敢太大声,怕引来了夜凛的注意。 小火儿虽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可那双眸子依旧黑亮黑亮的,看向慕十七那张熟悉的脸时,有些微愣,仿佛是在辨识着些什么。 也只是片刻的功夫,那眸子就闪过一丝光彩,冲着慕十七柔柔地喊了声娘。 慕十七含着泪应了声乖,然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围绕着这大铁笼子转了一圈,去找打开它的机关控制。 好在夜凛所玩的这些机关在她面前都算不得什么,她很快就把铁笼子打开了,然后又弯腰进了笼子,去开小火儿脚上的那道铁链锁。 看着那锁拷上的斑斑血迹,和小火儿那被磨掉了皮肉露出白骨的脚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泪往心底吞的,她只知道她要把小火儿救出去! 否则,她情愿陪着他一块死! 那铁链上的锁也不是很复杂,她这会儿心痛的无以言喻,只能凭借着一股意志在撑着,撑着她去把那铁链上的锁打开。 锁声一落,那殿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慕十七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把小火儿抱在了怀里,那脸上此时除了恨就是浓郁化不开的杀气。 这边夜凛还在水行宫里晾着他那湿漉漉的头发,面上的不悦也只是因着那夏家女不乖而惹起的。 他当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刚刚在他这屋子里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夏家女,而是他千方百计想要从独孤宸怀里抢来的慕十七! 立刻下了道令,不听话的小兔子直接杀了就好,别脏了我这阁中阁。 却不想派出去的人在火行阁发现了异常。 慕十七见来人不是夜凛,而是一群黑衣手下,那手里的匕首挑起的同时,人已经向着那群黑衣人冲了出去。 那群黑衣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认出这位压根就不是什么夏家女! 可当他反应过来的同时,慕十七那匕首就已经插进了他们的胸膛。 这边火行阁闹得这般激烈,那边上的夜凛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这时才感到事情并不简单,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就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慕十七已经抱着小火儿冲出了火行阁,正欲沿着原路往阁中阁外冲,却正好与冲过来的夜凛撞了个正着。 夜宗主那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的很,毫不掩饰的吃惊与喜悦,而后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向着慕十七一步步地逼近。 慕十七这会儿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割了他的肉放了他的血! 第1089章 血洗神门 这会儿,她抱紧了小火儿,就再也不会松开了。 大不了和夜凛这混蛋拼个你死我活! 依照和独孤宸的约定,拧着唇着吹口哨,发送暗号。 却不想那边独孤宸已经提着软剑,杀出一条血路冲进来了。 两人视线对上后,慕十七一阵心安。 抱着小火儿退后几步,双眸里带着杀气,看向了夜凛,咬着牙骂了句:“混蛋!” 夜凛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咒骂,贪婪地看着她那张小脸,深情地喊了声:“十七!” 慕十七想起之前在夏家女那听到的事,身子又是一阵恶寒袭来,看向夜凛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厌恶,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边,独孤宸已经提着血剑冲了过来,自己的妻儿就在离他不到十步的距离,他怎么可能再任由夜凛去碰她们。 而这时,让慕十七惊喜的是,刚刚她那几声给独孤宸打的暗号口哨声就是她之前御灵蛇的哨声,居然把她的小灵蛇给引了出来。 那两条,在斗药大会时被夜凛抓去的金冠灵蛇,宛若两道闪电,从暗处的阁中冲了出来,欢腾地在她面前摆着尾巴。 “小灵蛇!”慕十七激动地叫了声。 显然那两条小家伙都还记得她,昂着肉鼓鼓的脑袋在她小腿上蹭着,异常的热络。 夜凛也不曾想,这两条自打抓回来,就好似大白虫子的懒蛇,会突然间活跃了起来。 几年过去了,他都快忘了这两条大白虫了,以为它们早就死在哪个旮旯角里了,却不想这会儿它们居然猛地冲了出来,还认了主! 在他面前好似两条死虫子的小灵蛇,这会儿绕在慕十七身边却透鲜活,一条比一条窜的高。 原来是在装死,一装就装了几年! 夜凛彻底低估了这金冠蛇的灵性,别说是这么几年,便是过了几十年,几百年,只要慕十七一声御蛇令起,这两条小东西也能识得她! 有了两条小灵蛇,慕十七这边就又多了几分胜算。 独孤宸攻向夜凛,而她只需要站着,御蛇去攻击那一群从四面围上来的神门宗守卫就好了。 小灵蛇灵性使然,之前的乖巧懒惰那都是因为主子不在。 这会人慕十七一声令下,那浑身上下的灵性和血性都被激了起来,冲着那神门宗的人就咬了过去。 只见两条闪电划过,然后就听见那神门宗人一声惨过一声的惨叫声。 慕十七这会儿,是动了血洗神门宗的心思,这群混蛋这般伤她的小火儿,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小火儿乖巧地趴在她的胸口处,小胳膊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襟,那大眼圆溜溜地盯着她看,仿佛只要一松手,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一般。 “小火儿,别怕,娘来带你回家。”慕十七只是低头一看,那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了。 小家伙明明比她离开的时候又长大了一岁,可这会儿怀里的重量,却比之前她离开他的时候还要轻。 虚虚弱弱地趴在她怀里,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小嘴动了动,奶声奶气地又唤了声:“娘。” 然后那小脑袋扭了扭,看了眼独孤宸的方向,唤了声:“爹。” 慕十七抚着他的背想要安抚他,却摸到一块块皮包着的骨头,手指一顿,不敢太用力,怕把小家伙弄疼了。 独孤宸与夜凛两人的身手,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可这会儿夜凛在神门宗自己的地盘占尽了地利的优势。 别的不说,就是那五行阁和八宫阁里的机关设置,就足够让独孤宸头疼的了! 所以,独孤宸一边和夜凛战着,一边观察着五行阁和八宫阁的开门所在。 他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夜凛拼个你死我活,可这会儿有妻儿在,他必须先保证她们的安全!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门宗的人必然会越聚越多。谁知道这鬼地方养了多少人? 夜凛这会儿死缠着他,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他若是一直这么耗下去,必然会着了他的道。 不是他这会儿不想杀他,而是他知道,两人身手如今相差无几,他的身手在几百招内都不一定能压制得住夜凛。 所以,短时间内,两人根本没办法分出胜负来! 权衡利弊,他这会儿必须先带着十七她们离开。 “十七,抱紧了小火儿,过土行阁,开门直乾位,位在西北,走!” 慕十七简短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小火儿,就顺着他所说的方向飞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用多说,只需要一句话,慕十七便清楚他心中所想。 孤身抱着小火儿通过火行阁,有两条小灵蛇断后,倒是没人能从后面近得了她的身。 前面不断有人冒出来拦截,却被她一挥手一横挑,均是一招割断了颈部大脉毙命! 慕十七许久没这么杀过人了,怕自己这副表情吓坏了小家伙,动手把小家伙的脑袋拨到了怀里,柔声哄着道:“小火儿乖,把眼睛闭上,别看!” 小火儿却睁大了一双眸子盯着她看,软软糯糯的,好似猫叫:“不要,睡着了,娘会不见的!” 慕十七鼻头一酸,应道:“是娘不好,把小火儿弄丢了,以后娘再也不会把小火儿弄丢的!” 这孩子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这会儿极没安全感,怕一闭上眼她就又消失不见了。 罢了罢了,既然是她和独孤宸的儿子,那这点血腥又算得了什么? 一路如惊鸿般掠过,却留下一条血路和一堆尸体。 那绝美的容颜只有对上那怀里的小家伙时,才会柔和下来。 其它的时候,简直如那地府刚刚爬上来的罗刹厉鬼般凶狠残暴! 慕十七这一次是真的被惹怒了,大有一种挡我者死的气势! 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神门宗的人一波波的上,一波波地送死。每一招都是杀招,每一式都不留活口! 很快就抱着小火儿浴血冲出了阁中阁。 身后的两条小灵蛇吸饱了人血,这会儿更加欢腾了。 人蛇所到之处,必然横尸满地! 夜凛回神扫了一眼,就见那满地的尸体,哪还有慕十七和那小东西的身影。 独孤宸扯着薄唇看他,手里的剑动的更快了,身影晃动,招招狠绝。 第1090章 一剑一剑 脑中回荡着师父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天下武功,以快为尊!无快不破! 不需要去追逐繁琐无用的招数,只要够快,即可制敌! 独孤宸又结合了后来自己在盛京郊外后山偷偷学的那套以快制霸的剑法,脑中灵光一闪,黑眸微微一沉,手里那繁琐的剑法徒然一收。 收剑再出剑的速度都是极快,然后从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力量,整个人都跟着那剑一起飞向了夜凛的心窝处! 夜凛也不想他这招数说变就变的,不惧他手里的拎着的黑蛇剑。他一抬手刺在独孤宸的肩头,独孤宸那剑却插进了他的心口! 独孤宸知道自己得手了,那一剑刺得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要害。 可夜凛却勾着唇角笑道:“想和我同归于尽吗?舍得下十七吗?那真是可惜了,我服用了九转心丸,你即便是刺穿了我的心,我也死不了!” 独孤宸以为自己可以一剑刺穿他的心杀了他,却不想夜凛这样的人,早就没有死穴一说。 便是有死穴也自己給堵上了。 两人同时拔剑,又都受了伤。 夜凛那黑蛇剑上带着一排细细密密的倒刺,插进去时没什么感觉,拔出之时拉却生生扯出独孤宸肩头一块血肉。 至于独孤宸刺向夜凛的那一剑,虽说不能一剑要了他的命,但那心口处的伤假不了,一剑穿个透心凉的滋味也不好过。 这么咋一看上去,宸王那肩头一片血肉模糊,鲜血直流,惨不忍睹!可实际上夜凛那边的滋味也不好受,虽说服用了九转心丸,护住了心脉,可心毕竟还是伤了。 夜凛摸不清独孤宸下一步会怎么做,只能护住心脉退后一步,退入了五行阁的机关之中,机关连着那地底下的暗道,错综复杂! 他还就怕他独孤宸不追过来,否则,一定会让他有进无回。 独孤宸眸色一暗,薄唇抿了抿,终究还是没追过去,他还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提着剑从那开门的方向追了出去。 慕十七带着小火儿并没有走远,一路上都有神门宗的人围着,两人现在也只是到了楼外楼的位置。 独孤宸追出来时,两人被神门宗的人围攻着,小家伙趴在十七怀里乖巧柔顺地有些不像话,见到了他,那双眸子悠地一亮,唤了声:“爹爹!” 慕十七也瞧见了他,冲着他扯唇一笑。 独孤宸提着剑瞬间就杀倒了一片,身子才得以凑近她们母子,柔声道:“咱们离开这里!” “你受伤了?”慕十七离得近才看清他肩膀上染着的血迹,眉头一拧。 独孤宸应道:“没事,只是轻微的剑伤,看着吓人罢了,先离开再说!” 这神门宗可不是只是靠着夜凛一人在这大陆上耀武扬威走到如今的,夜凛一个人再厉害,那顶多是个他一个人的传奇。 可大陆之上的真正传奇的是神门宗,千百年来都凌驾于三国皇室之上的神门宗,并不是靠着夜凛一人! 若是能杀了夜凛倒好,可如今没能杀得了他,那就必须先行离开。 就冲着这短短时间就聚集而来的几百人,这神门宗的力量就不容小觑。 慕十七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和独孤宸想要大闹一番神门宗,再离开自然不成问题,可这会儿不是抱着小火儿嘛,她不能让小家伙再生出一点意外来了,如今只得先赶紧离开。 独孤宸在前面开路,慕十七则是在后面遛着小灵蛇,小灵蛇一向护主的很,那些个神门宗的人再快也快不过它们,休想靠近慕十七一步。 而独孤宸早就把来时的路记得清清楚楚,一步不差! 楼外楼,林外林,湖外湖,山外山,怎么进来的就怎么走出去。 神门宗的人前仆后继地往前冲,却接连死在宸王的剑下,均是一招毙命! 慕十七被他和小灵蛇护的死死的,手里的匕首压根就没有机会去挥动,只能一路抱着小火儿哄着小家伙。 神门宗的人走这段楼外楼到山外山的路都没他们走得这么顺溜,宸王完全是一副在走自己家后院的架势。 两人冲出神风林时,夜还在继续,而身后神门宗的人也在继续追着他们。 慕十七记起那神风林前墓穴里的硕鼠,拉了下独孤宸的胳膊,指了指那前面的密林道:“咱们去那林子里,那墓穴里有硕鼠,我怕它们吓着小火儿。斩杀硕鼠又会拖延我们的步伐,很快神门宗的人就追上来了!我把小灵蛇放进去扰乱他们的视线。” 这样一来,神门宗的人一定会以为她们从原路返回,急着离开神门宗的地盘,却不想她们会转了方向去往那一旁的密林深处。 独孤宸点了点头,看着那丛林里遍布的荆棘,褪了件衣衫下来,把母子两都包裹了进去,才拦腰把慕十七给抱了起来。 慕十七惊呼一声:“你的伤!我自己可以走!” 独孤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看向那密林道:“那林子里满布荆棘,我抱着你走,免得划伤了你,你抱着小火儿就行!” 说完,不容慕十七再次出声拒绝,就抱着娘俩飞了起来。 自己一次次地踏入那荆棘之中,却毫无感觉。 慕十七怀里抱着小火儿,怕挣扎会伤了小火儿,只能由着他抱着她们一次次地飞起,再落进那半人高的荆棘丛里。 她靠的近了,才知道那所谓的荆棘竟然是颇为狠毒的针芒棘,这鬼东西,浑身都带着银针般细的硬刺,硬刺入体,仿若银针深深地插在了身上,带着难忍的刺痛,就连猛兽看到了都得绕道走。 独孤宸却起起伏伏地在这针芒棘里穿梭了这么久。 “独孤宸,你快放我下来,这是针芒棘!刺入身体很疼的!” “嗯,我知道,所以你就乖乖地待着吧,我舍不得让你疼的!” 慕十七又扭了下身子,视线与那黑眸对上了,撞进了一片深情中。 独孤宸大手紧紧揽着她的腰托着她的背,那面上居然还带着浅笑:“别闹,穿过这片荆棘丛我就放你下来。” 慕十七咬了咬牙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第1091章 他们爷俩 总算是穿过了荆棘丛,独孤宸才把她放在了地上,松了口气道:“神门宗的人这会儿应该追不上了吧!” 慕十七没好气地瞪着他道:“自然是追不上了,他们可没你这么傻,在针芒棘里溜达一圈的!” 独孤宸不想她继续揪着这事不放,立刻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没事,小火儿还好吗?” 慕十七小心地把那衣衫解开,月色下,露出小火儿那张瘦的脱了相的小脸,听着小家伙那声娘,她那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着。 “他不好,被夜凛那混蛋光在一个大铁笼子里,小脚被铁链锁着,没吃没喝,一定受了不少的苦!”说着那泪越发地止不住了。 小火儿见娘哭了,就挥着小手往她那脸上蹭:“娘不哭,不哭!” 小手上布上了愈合的没有愈合的伤口,划在慕十七的脸,仿佛有刀子在她身上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肉。 “好,好,娘不哭,娘再也不会把小火儿弄丢了,娘不好,娘对不起小火儿!” “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被坏人抓走了,再也不会让你疼了!” 慕十七每说上一句,那心就痛上一次,说到最后,那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都是她不好!她不配做他的娘! 独孤宸那眸子里也带着伤痛,看着她怀里那骨瘦如柴的小娃娃,记忆里的小包子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却不想再一见面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即便是再冷血,自己和十七的骨血,又岂会不疼! 大手忍不住探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抚上小火儿的小脸,蹭了蹭,而后坚定道:“爹会替你报仇!所有伤过你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独孤宸说到做到!下一次再见面,必取夜凛首级! 他们刚刚虽血洗了一下神门宗,一路也杀了几百人,可毕竟罪魁祸首夜凛还没有死! 独孤宸把他刚刚和夜凛最后对战的事又和慕十七简单的说了一遍,悔恨自己没能杀了那混蛋! 慕十七这才记起他肩上的伤,刚刚被他这么一个岔打过去,她全身心都放在了小火儿身上。 “让我看看你的伤!”说完就抬手去探看他的伤。 月色下,那么大一个血窟窿,若是再看不见,那就是她瞎! “轻微剑伤!是不是待那半边胳膊都废了,才叫重伤!” 她又急又气,那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急哭了骂道:“你这个疯子!” 独孤宸见又把人给惹哭了,叹了口气,把那小身子往怀里揽了揽:“乖宝,别哭了,小火儿看着呢,你就不怕小家伙笑话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是小泪包一个!” 小火儿也奶声奶气地接了他爹那话,道:“嗯,娘再哭就是小泪包!” 慕十七当真是要被他们爷俩给疼疯了。 这一个两个的,明明都受了伤,却还反过来安慰她! 气归气,可那伤还是要看的。 想把小火儿放下,去替独孤宸看伤,小家伙却一直攥着她衣襟不放手,那一脸的警觉和恐惧,着实让慕十七那心头又颤了一颤。 只能柔声安抚道:“小火儿乖,在一边坐着,娘不走的,娘就是给爹看看伤,爹流血了,要赶快包扎才好,小火儿也不想爹爹疼吧!” 小火儿听明白了她的话,才松了小手,乖乖地坐在一旁。 慕十七拿出火折子丢给了独孤宸,让他举着。 她缝补伤口的手法简单迅捷,再搭配上独门秘制的止血金创药,独孤宸那伤很快就处理好了。 独孤宸那身子经久这么多次生生死死地折腾,这点皮肉的伤倒是当真算不得什么。 慕十七给大的处理好伤口,又去顾及那小的脚腕上的伤,腐肉包裹着白骨,这小东西当真就不疼吗! 很快她就发现不是他不疼,而是他那条腿因为长久以来,重伤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已经疼得麻木了,也就渐渐没了什么知觉,所以才感觉不到十分剧烈的疼痛。 就好似当年独孤泊被四饿鬼挖肉之痛般,这会儿不疼,待药效到了,渐渐恢复了知觉,长新肉的时候才疼的厉害! 慕十七咬着唇忍着泪,拿匕首替小家伙去除腐肉,然后以金创药覆在伤口处,再拿布条包裹好了。 接下来她能够做到的,就只是在心中祈求着,别让她的小火儿再受到任何的灾难痛苦了。 她慕十七这辈子上辈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冤有头债有主,老天为何要这般折磨一个孩子! 还有那个夜凛,爱她她?想要她? 难道就可以不顾她的所想来伤害她的家人吗? 看着怀里的小火儿,慕十七怕了,也觉得累了,往独孤宸怀里靠了靠。 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情绪才稍稍稳定些。 拧着粉唇,看向夜空:“独孤宸,我累了,不想再过这般整天提着心吊着胆的日子了,我只想要小火儿平平安安的,其它别无所求!我一点都不贪心的!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待我?” 独孤宸心疼地看着她的小脸,知道若不是和自己的命运牵扯到了一起,她根本不会受到这一波又一波的伤害。 即便是夜凛缠着她,最初也是因为他! 可他就算是想明了也不会放手的! 黑眸冷凝着,声音低沉有力:“十七,若是累了,就爬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走,我只求你永远都不要生了离开我的心思!”他承受不住! 慕十七也只是有那么一瞬被小火儿的伤痛砸中了心房,脆弱了一下,很快就又坚强了起来。 “傻瓜,我说过要陪着你一起走下去的,又怎么可能离开你!” 独孤宸黑眸一沉,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声音低沉着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砍掉所有阻碍我们的荆棘!” 夜凛,神门宗,大夏! 只要是碍着他的,通通清扫干净,他只有真正地成为这大陆上的霸主,他的妻儿才会一世无忧! 否则,以他的身份,就算是夜凛死了,那还会有第二个夜凛。 以前,他只想着做他的宸王,守护住离国就好了。 可现在,他独孤宸要做这大陆上真正独一无二的霸主!他要建立强大的帝国,他要用绝对的势力来护住自己的妻儿! 第1092章 幸福极了 三人依偎着,暖暖的热气从独孤宸身上,传到慕十七身上,又从慕十七身上传到了小火儿身上。 慕十七有些乏了,靠独孤宸怀里,视线却舍不得从小火儿的身上移开。 心疼地蹭着他的小脸,嘴角柔柔地弯起,轻声道:“睡吧,娘不走!” 小火儿折腾了好一会,才愿意乖乖地闭上眸子,窝在慕十七怀里,呼呼地睡着了。 月落日出,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了下来。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还在睡着,独孤宸已经从那林子里采了些野果子回来。 清新的果香把慕十七给逗醒了,那眸子还没完全张开呢,就动了动粉唇去含那递到唇瓣的果子。 独孤宸瞧着她那一脸满足的小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给她喂着,一边拿长指去蹭她嘴角溢出的果汁。 指腹下粉唇柔软的触感,让他喉咙一紧,低首就凑了过去,薄唇轻轻刷了下那粉唇,那心底的渴望并没有被填满,只能凭借着本能进一步去探寻她口中的甜美。 慕十七木然地睁开了双眸,对上他那双火辣辣的黑眸,心头一跳,恩恩哼哼地,想要凑的更近些。 两人这番动作不小,把慕十七怀里的小包子都给挤醒了。 小包子爬起来,那小脸还迷糊着呢,可也只是一瞬,就立刻认清了爹娘,扒着慕十七的脖子又亲又舔的,叫了声:“娘。” 慕十七由着他那小嘴在自己脖子上和脸上啄着,从独孤宸手接过果子给他喂了过去。 小家伙一口就咬去了大半,吃的那叫一个欢。 很快就吃掉了两个大果子,小嘴动了动,还想要,却被独孤宸给制止了。 “不行,这果子太凉了。”他身子本来就虚,不宜多吃! 好在他这个做爹的还有些理智,否则就以慕十七对小家伙这般没天没地的宠,待会这小包子吃多了一准要喊肚子痛的。 慕十七以身作则,也只吃了两个就不吃了。 起身又给这一大一小又看了下伤口,昨夜即使打着火折子,光线也是昏暗的,这会儿白天再仔细去看独孤宸那伤口更显得狰狞吓人了。 如今伤在肩上,多多少少会影响他挥剑的。 若是出去没遇上神门宗的人也就罢了,若是遇上了呢?被他们纠缠住了,为了保护她和小火儿,他毕竟是要拼力一战的,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伤,而添上更多的伤呢? 所以,她想了想,决定暂时先在这林子待着,待他这伤好了再说。 那神门宗的人昨夜并没有追进这密林来,那就是意味着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她们进了这密林。 她们只需要再往密林深处走走,离开神门宗人视线所及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让独孤宸把伤养好,再说离开之事。 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独孤宸倒是无所谓身处哪里。 忍不住把人又往怀里一揽,挑着她的下巴在她那娇艳的唇瓣上一啄,道:“都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出去,咱们就什么时候出去。” 慕十七娇羞地瞪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一旁正睁大双眸盯着她们看的小火儿,顿时觉得脸颊发热,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她习惯了他的亲近,差点忘了还有个小包子看着她们呢。 小火儿一条腿受了伤,又多日没怎么吃东西,就仅凭一条腿,根本不足以支撑着他站起来,更何谈走几步了。 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一步还没走,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在他爹眼疾手快,瞬间出手,把人给捞进了怀里。 小东西自己没吓着,却把慕十七吓了一跳。 这要是再磕着碰着了,她非得心疼死不可。 “小火儿乖,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娘抱着你走。”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接过小家伙,一阵安抚。 好在小家伙粘她粘的紧,挺乐意窝在她怀里乱抓乱蹭的。 小东西自己倒是没什么,却把他爹那体内的邪火给勾了起来。 只见慕十七衣襟斜斜开着,露出白嫩如雪的肌肤,有些起伏若隐若现,惹的他眸色幽暗地咽了咽口水。 看的着吃不着,这都要拜他那宝贝儿子所赐。 慕十七这会儿********在逗小包子,压根就不知道有条狼在一旁心里憋的慌呢。 发现自从小包子醒来后,自己的女人那视线就没往他身上落过,着实独孤宸幽怨了好一会。 暗暗在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要替小包子寻个娘子,就好似独孤泊和糖糖那般。 这样,小包子就不会来缠着他的十七了。 慕十七若是知道宸王这会那心里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一准是要笑趴下的。什么人嘛,连儿子的醋都吃! 乘着晨曦的阳光,两人抱着个小包子又往那密林深处去了。 身后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沿着慕十七那气息寻过来的两条小灵蛇。 独孤宸沿路抓了只野山鸡,总不好让这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疙瘩饿肚子吧。 只不过这会儿离神门宗的地盘还有些近,不宜生火,待离的远些再说吧! 慕十七抱着小包子飞身掠过林间,逗得小包子咯咯咯地笑着。 好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如果身后那位爷不凑过来偷亲她的话。 慕十七最担心的还不是小包子身体上的伤,她是怕小包子心里的伤更难愈合,小娃娃经过大起大伏,被吓傻吓愣了的事也不少见。 好在她们家包子承袭了她和独孤宸的大胆儿,这会儿咧嘴笑着毫无异常,那小嘴儿在她脸上蹭完了,又往独孤宸脸上蹭。 惹得他爹那张冷脸咻地一红。 依着独孤宸以前的古怪性子,一准是要把小包子丢开的,可他没有,这会儿居然亲昵地用额头抵在了小包子的额头上。 呢喃道:“好在你这小东西没事!” 慕十七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因为面前有她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 是啊,好在小火儿没事。 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的下去!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她们离神门宗之地约摸也有几十里路了。 这林子弯弯道道的极多,入了林深处,别说神门宗人不知道她们这会儿在哪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她不怕,因为有独孤宸在,信不信这会儿拿出纸笔,宸王就能立刻把她们之前所走过的路线都画出来! 第1093章 林间时光 在宸王的身上,怎么可能发生迷路这件事呢?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一路欢腾地跟在这位爷身后,连个踉跄都没打过。 宸王估摸地看着那参天的大树,又看了眼身后的密林,才丢下手里的野山鸡开始生火。 很快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就出来了,别说小火儿瞪着一双大眼眼巴巴地瞧着了,就连慕十七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独孤宸宠溺地摇了摇头,取下两只鸡腿,待把那热气吹散了,才一只递给了小火儿,一只递给了慕十七。 瞧着那一大一小啃着鸡腿的模样,他当真有着想要杀光这林间所以野山鸡的冲动。 别看小火儿人小,那啃鸡腿的速度倒是不慢,小嘴一撅一撅的,惹得慕十七一阵好笑,又是一阵心酸难耐。 小家伙若不是饿着了,受了苦,又何至于对着只鸡腿都露出这般满足的小眼神。 “慢些吃,不着急,吃完了,娘这个也给你。”说完把自己只啃了两口的鸡腿递了过去。 小火儿却懂事地摇了摇头:“娘也肚子饿了,娘吃!小火儿不吃!” 慕十七自知是个不称职的娘亲,可老天却赐给了她一个这么懂事的宝贝。 独孤宸看着因为一只鸡腿互相推让的娘俩,默默地扯着薄唇站了起来:“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宸王去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回来,回来时那手里拎了一串野味,野山鸡,野兔子,还有一只鹿。 这么大个林子,若是连娘俩都喂不饱,他还有什么脸面待着她们身边? 当初在极北之地和赤炎大漠的经历,他记忆犹新,他独孤宸发过誓,绝不让慕十七再饿肚子的! 即便是割了自己的肉,也不能饿着了她! 宸王这么一喂,慕十七和小火儿都吃多了,小家伙裹在他爹那件长衫里,一个劲地打着饱嗝,又惹得慕十七一阵轻笑。 这时候,小灵蛇从那长衫里冒出了肉脑袋。 许是血脉的缘故,那两条小灵蛇对小火儿十分亲近热络。 小火儿也好似认识这两条小东西,拧着唇摸着小灵蛇的尾巴,扯着玩儿,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就被这两条小蛇给反过来玩死了。 后来慕十七才从小火儿那断断续续的话里弄明白,原来这两条小灵蛇在神门宗阁中阁的时候,就已经溜出来陪小火儿玩过了。 小火儿当初小手短够不着馒头,很多时候都是小灵蛇把馒头拱到他手边的。否则以神门宗那群混蛋的做派,小火儿兴许早就饿死了! 慕十七感激地摸了摸那两条小灵蛇的肉冠。 点着它们那肉脑袋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们的小主子!谁若是敢再欺负你们小主子,你们就给我咬死他!” 小灵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点了点那肉脑袋。 独孤宸身上那伤要想使出他之前的九成功力,以慕十七的医术,估计最少也得要个十来天。 所以,为了这十几天过得舒服些,她们决定找个山洞。 这山中想要找个山洞不难,难的是山洞里安全舒适,四通八达,让独孤宸满意! 这般寻了十来个,最后才寻了个有前后两个洞口的山洞。 这样即使前面的洞口有情况,也可以利用后面的洞口离开。 慕十七带着小火儿去林间采叶子做床,独孤宸则是去拾柴火准备吃的。 虽说没有柔软的大床锦被,美味珍馐,可她们这山间的日子过得很幸福。 闲着没事,独孤宸还动手给小火儿做了个小木马。 小家伙喜欢的紧,连慕十七的怀抱都不稀罕了。 宸王后悔没早些做这小木马了,否则他的女人早就回到自己怀里了。 这般一晃就是十多天过去了。 独孤宸那伤慢慢见好,小火儿脚腕上的新肉也在长着。 正如慕十七之前所预料的那般,药效发挥作用后,小家伙腿上的感知在慢慢地恢复,疼痛也会逐渐增加。 当初独孤泊是靠着玉昔的雪莲血熬过去的。 可小火儿这会却只能咬牙硬扛着! 长肉的时候,伤口又疼又痒,那痛苦哪是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所能承受的。 疼的厉害了,就在慕十七怀里打滚,眼泪和汗珠一起滚落了下来,浑身痉挛! 慕十七实在是没了办法就给他喂药,喂迷药,一次又不敢喂的多,只够他昏睡一个晚上的。 自己却一直抱着他悄无声息地落着泪。 独孤宸情愿那伤是在自己身上,多个十个八个也无妨,他受得住。 可对于那么大点的孩子来说,那该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煎熬啊! 慕十七浑身上下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却没有一瓶药是可以抑制这种痛的。 当初若是有,也不至于去找玉昔了。 小家伙疼的厉害了,独孤宸就自己抱着他往那洞外远处去,不想让慕十七听到小家伙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慕十七急着追了过去,在他怀里哭成了个泪人。 这般折腾了几天,小火儿那身子才总算是熬了过来,不是不疼了,而是没那么疼了! 小家伙那嗓子都哭哑了,却一心不忘他那小木马。 独孤宸把他放到了木马上,小家伙立刻就破涕为笑了。 慕十七半跪在那小木马旁,看着他那刚长了几两肉的小身子,蹭了蹭自己的眼角。 “娘不哭,小火儿不疼。”小包子聪明的很,知道娘每次哭都是因为自己,能忍就忍住了,还反过来去安慰慕十七。 慕十七揉了揉眼角,拧唇轻笑道:“娘没哭,只是虫子入了眼。” 小包子一听虫子飞进眼里了,急了,连忙喊爹:“爹,快来救救娘,有虫子飞到她眼睛里了,都疼哭了!” 独孤宸从火堆边丢下手里的活就飞身过来。 “什么虫子,让我瞧瞧。” 慕十七没想到自己一个善意的谎言,就引得这一大一小慌乱了起来。 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虫子又飞出去了。” 小火儿这才安了心,松了口气。 独孤宸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往怀里揽了揽,道:“过两天应该有山洪暴雨,雨水汇聚,神门宗地势低洼,那两个湖遭大雨袭击会水漫山林,到时候林外林和山外山的路都会受到波及,咱们再就着这个时机离开这里。” 第1094章 你爹爱你 慕十七信任他,无需去多问,只需要一直跟着他走就好了。 果然不出宸王所料,暴雨在两天后来袭,他们在山洞里聆听着狂风暴雨。 在经历了海上的暴风雨之后,慕十七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怕吓到了小火儿,好在小家伙对什么都瞪着一双懵懵懂懂的大眼,一边摇着小木马玩儿,一边啃着独孤宸递过去的鸡腿,那小脸上没一丝惧意。 大雨连着下了一整天,雨停过后,他们就准备上路了。 小家伙舍不得小木马,没办法,独孤宸就只能把那小木马背在背上,一块儿带着走。 那俊雅霸气的身姿后背着个小木马,慕十七实在是忍不住乐坏了,拧着唇抱着儿子,道:“宝贝儿,你爹一定是爱你的!哈哈哈哈……” 否则就宸王那秉性,怎么可能愿意背那么个幼稚的小孩玩意儿在背上! 独孤宸任由她笑着,大手揽着她的腰,一脸的浅笑:“笑够了,就走吧!” 两人依照来时的路走,可大雨不仅仅影响了神门宗的路,也影响了他们回去的路。 山洪过后,树木倾塌,泥石满地。 宸王那爱干净的毛病又犯了,那一脸的嫌弃啊! 却偏偏又舍不得慕十七在那水里泥里趟着走,大手一挥,把那一大一小捞了起来,若是脏就让他一人脏好了。 瞧着这位爷视死如归的表情,慕十七咯咯咯地又笑开了。 暴雨山洪过后,一切都起了变化,有些路毁了个大半,独孤宸即使再厉害也要仔细观察,以防走错了路。 可是再怎么仔细,也不曾想,那瞧着很正常的淤泥之中,一脚下去就是个洞。 好在他反应极快,把一小一大都护在了胸前,身体落下后,已经想好了若是洞太深,就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娘俩。 好在洞并不深,他一个潇洒转身,就稳稳地站住了身子。 慕十七也反应极快地从他怀里窜到了地上,急着去查看他怀里小火儿的安危。 小家伙经逢这般变故居然都不哭不闹的,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唤了声娘。 独孤宸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瞬间就照亮了四周。 迅速地扫了一眼道:“古墓,约摸是千年之前的,墙壁上有龙纹,应该是个帝王陵!建在这帝龙山脉上的,应该是大夏的皇陵!” 慕十七起初就知道这帝龙山脉有皇陵,可没想到真的就这么巧被她们给遇上了。 仰头望了望高处,因为刚刚踩踏空了的哪一处,正好有雨水混着淤泥往下落呢。这一时半会肯定是上不去的。 怎么办?她们两每次遇到了陵墓的处理方式,那就只有一个,闯! 大夏的皇陵又怎样?既然进来了,又出不去,那就只好往前走了! 火折子的光亮不算很亮,可好在她们落下的这个石室里居然有铜灯,铜灯已经铜绣斑驳了,可那灯里的黑水,慕十七熟悉的很! 在血魔洞里她们用的就是这黑水燃起的火。 独孤宸把那火折子一凑近,那黑水很快就燃了起来,点完了所有的铜灯,那石室也瞬间亮堂了起来。 独孤宸直接拆了盏铜灯下来,沿着那墓道往前走。 倒不是什么天生的探险精神,而是他这会儿想试试看能不能够寻到其它的路,也好过在这石室里干等着。 外面若是再来场大雨,这个石室会不会被水灌满? 这些担心汇聚在了一起,那就是迫使他往墓道深处走的原因。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那双眸里有东西在闪烁着。 “我就说这里的石头堆砌方法似曾相识,你看看,九小一大,九九归一,是不是和飞麓山的石头城一样?这是玄机子的手法!能请得到他来修建皇陵的,必然不是寻常帝王!应该是当初大夏的那位开国帝王!” 这大陆的历史有名有号的霸主和帝王并不多,从上古大帝到如今,能让人记忆深刻的不超过十位,而这其中就有一位这大夏的开国帝王-夏颉。 夏颉,从一个奴隶,一步步地建立起自己的帝王势力,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不得善终。 否则就以当时夏颉的本事,假以时日,定然是能够一统大陆成为这大陆上的王者的! 若真是这样,兴许就没有如今的离褚了! 如今大夏的辉煌,有多少是这夏颉的功劳?不得而知! 可所有人都知道,若没有这个夏颉,就没有今个的大夏! 慕十七没想自己有朝一日会入了这位帝王的陵墓,那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兴奋,还有那么一点点对玄机子机关的渴望。 玄机子的机关之术,别人不明白,可慕十七已经摸了个透熟,这位呢毕竟是修道之人,没什么杀招,全在一个玄字! 机关一环扣一环,极为玄妙,极为隐蔽,若不是刚巧大雨冲破了这墓顶,独孤宸又一脚踩空,应该没人知道这地底小藏着个帝王陵吧! 帝王陵里除了机关,自然还有帝王的棺椁,硕大的水晶棺椁摆放在主墓室正中的高台上。 从水晶棺椁外居然还能看清那棺椁内的景象,面色栩栩如生的一对男女并排躺着,男人俊美无俦,宛若天神,女人也美的不似凡间人。 那水晶棺椁上刻着字,用朱砂抹了一遍,因为是大夏的古字,慕十七瞧了半天没瞧明白。 独孤宸却满足了她的求知欲,替她解读了出来。 上面写道,夏颉英勇无敌,四处征战,最终为帝王,后来爱上了这个叫做萤的女人,明知道她是敌人派来的迷惑他的妖女,他却心甘情愿地被她所骗! 萤也渐渐爱上了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男人,并利用她的天生鬼瞳替夏颉除掉不少敌人! 大家都知道夏颉身边有个女人天生鬼瞳能通天地,便有人放出谣言,指萤为妖女,必须除之,否则会害天下苍生! 夏颉爱已深种,自然不会受谣言所累,可夏颉的手下有个大将却趁夏颉出征之际把萤给毒杀了。 夏颉痛失爱人,一蹶不振,很快也就随着萤去了。 第1095章 他不爱她 慕十七听着那低低沉沉的声音,讲述着并不算传奇的爱情故事,并无太多的感触。 抱着小火儿凑近那水晶棺椁,视线在那水晶棺椁里又转了一圈。 然后眼眸一缩,冷声道:“不,她爱他!他却根本不爱她!” 独孤宸闻言也凑了过去,大手扶着她的腰,看向了棺椁之中的男女:“为何这么说?” 慕十七指着那女人的手腕道:“那是情之蛊毒,又名共死!这女人给他下了情之蛊毒,她死,他亦活不成!” 可真正的同生同死,情深似海,岂是需要毒蛊去维持的! “这夏颉,他并非真爱萤,他留她在身边只是看中了她的天生鬼瞳。至今不是还有一句古话吗?得鬼瞳者得天下! “唐门有个专门记载这些帝王霸主背地里所做的那些事的暗阁,那些卷轴是唐门最重要的命门,其中就有一卷就是讲这位大夏开国帝王的。” “说起来,这位和唐门老祖还有些渊源,当年老祖还算得上是这位的心腹方士呢,知道这位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位才不是像传说中那么重情重义,他为人残暴又心狠手辣,知道自己中了****后,隐忍不发,编了个谎言前去苗疆解蛊,却不想自己所信任的大将会坏了他的计划,先他一步杀了萤!这才导致他蛊毒发作而亡!” 什么美好的爱情传说!这些只不过都是后人编纂出来的幌子罢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他们两葬在一起,那唐门的卷轴上也说了,夏颉的手下有个叫玄机子的,就是那个没事就到处建机关的玄机子,那位除了机关,还玩风水,在夏颉死前就替他寻了处千年龙脉,可保大夏千年帝王之运,可前提是要尸身不腐!龙气才不会散!” “水晶棺椁是一个保障,还有一个保障就是这位叫做萤的女人,因为两人所中的共死之毒,是必须连死也要葬在一起的!否则尸身不保!” 独孤宸安静地听她说完,瞧着她那气愤的小脸,无奈地扯了扯薄唇。 不管是夏颉还是那位叫萤的女人,都与他们无关!小东西这会儿这怒气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最后还脱口骂了句:“混蛋!明明都不爱她,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的尸身永远地禁锢在这里!” 独孤宸大手在她腰侧挠了挠,轻笑着道:“没想到你们唐门还喜欢干这听别人墙角的事,来说说那暗阁里是怎么说我的吧?你看到关于我的那些记载时,可有在心底偷偷骂我混蛋过?” 慕十七撅着小嘴,想了想才应道:“离国宸王,冷血无情,不近女色,什么不近女色嘛,都是骗人的!” 小姑娘嘴角一挑好像又想到什么。 “我可记得之前的唐门门主给大夏那老东西送美女妖姬时,也给你送了一位唐门的美人儿,那美人比大夏老东西身边的那位还要漂亮,你为什么不要?” 独孤宸环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吹着气道:“那是他送错了人,当初若是把你送来,我一定会要了你的!” 慕十七怕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连忙从他怀里扭了出来,抱着小包子躲到了一旁。 拧着小粉唇娇笑着道:“那卷轴我要重新写过,就写离国宸王最好耍流氓!是一只大色狼!” 独孤宸环着胳膊,浅笑着应道:“嗯,只对你耍!只对你色!” “不要脸!” “我只要你!” “你……”慕十七每每和他斗嘴,都在刷新对他的认知。 独孤宸黑眸里映着她那张娇美的小脸,眸色暗了暗,若不是这会儿有个小包子在,他一定会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想要她! 挑着薄唇继续逗着她道:“你别忘了再多写一句,就说离国宸王爱惨了慕家那个小东西!此生此世都离不得她了。” 慕十七自然知道他嘴里的慕叫小东西是说的自己,红着脸不去看他,抱着儿子东看看西看看的。 独孤宸依旧环着胳膊,满眼宠溺地盯着她看。 薄唇拧着,心情出奇的好。 “找什么呢?夏颉的那柄龙吟剑吗?” 慕十七瞪大了双眸去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找那把剑?” 独孤宸瞧着她那一惊一乍毫不掩饰的单纯小脸,实在是心痒难耐,一个跃起贴近她,揉了揉她那懵懂的小脸。 “这世上,可不是你唐门一家喜欢听墙角,玄门恰好也有个记载这些个事的暗阁,这夏颉能拿得出手的,你这小东西能瞧得上眼的,就只有那柄虽他征战多年的上古神器龙吟剑了。” 慕十七就知道自己这点儿心思在他面前根本就藏不住,索性就认了吧。 “唔,我就是想看看那龙吟剑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能发出龙吟声?” 既然来都来了,没道理空着手出去的,那多对不起那几位极力想要隐藏这龙脉的前辈啊! 小姑娘狡黠地一笑,一双眸子水灵灵的勾着人。 宸王宠溺地在她那鼻尖上刮蹭了一下,抬眸往那棺椁一侧的地面上看了去,道:“在那石板下藏着呢,你乖乖地待着,我去取来给你。” 那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落在了那棺椁边的石板上,修长的手指在那水晶棺椁上摩挲着,很快就摸索到了一个机关控制。 伴随着机关的沉闷响声,那水晶棺椁的棺盖徐徐地打开了一个缝隙。 独孤宸手腕再次抬起,运气,一掌推飞了那棺盖,水晶棺椁中的两人立刻显露了出来。 同一时间那水晶棺椁里的气息也被打散,尸体与外界一经接触,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夏颉和萤的尸身迅速地腐化,最终只剩下两具白骨。 “我师父楚山道人一直以来都想要寻到这夏颉墓,曾在这帝龙山脉寻觅多年,只为破了这大夏的龙运帝命!夏颉逆天而行,这大夏的气数早该到尽头了!” 独孤宸说完,稍稍地一拧眉,嫌弃那腐尸刺鼻的气味。 大手却继续探向那棺椁内侧,摸索着,很快就寻到了一处机关,扭动,机关声响,那地面的石板轰隆隆地打开后,露出一个黑长的大匣子。 第1096章 龙吟软甲 独孤宸抬手用软剑打开黑匣子。 慕十七立刻抱着小火儿,凑了过去。 那里面躺着一柄长剑,剑虽未出窍,但懂制器的大家都能看出那柄剑绝非凡品。 那剑自然就是慕十七扭着脖子找寻了半天的龙吟剑。 让她更加开心的是,那龙吟剑下还搁置着一样宝贝呢:“金蚕丝软甲!” 一攻一防,皆是圣品,难怪这夏颉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一只金蚕才能吐多少点金蚕丝,可这位愣是用金蚕丝制了件软甲,这软甲较之龙鸣剑可一点也不弱的。 所谓金蚕丝,火袭不破!水浸不透!无坚不摧!还可化掉敌人三分内力,刀剑那些个玩意更是别想伤它分毫。 若是得了它,独孤宸再对上夜凛那混蛋,绝对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干掉那混蛋的!别说化掉那夜凛的三成功力了,即便是只化掉一成的力,独孤宸也稳赢了他! 慕十七那小脸上一阵兴奋,勾着小手要去够那黑匣子里的金蚕丝软甲。 独孤宸却先她一步,把那软甲拿了出来,抬手往她身上比划着道:“待会你把这软甲穿上。” 慕十七瞪大了眸子去看他,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穿!可是我要你穿!” 她一路有他护着,能遇到什么危险? 那些刀光剑影还没晃到她面前呢,就全部被他给干掉了,她穿这软甲干嘛呢!臭美着玩吗? 反倒是他,一直挥着软剑挡在她面前,所有的刀剑都对准了他,他才是那个需要这软甲的人! 她可以乖乖听他的任何话,独独这一件事,她不会依他! 两人面对面这么耗着,视线交织,眼里都带着坚持。 独孤宸声音软了软,哄着小丫头道:“龙吟剑也给你玩儿,若是再穿上这软甲岂不是更潇洒。” 慕十七又不是小孩子,哪能听他这么哄的,抱着小火儿退后一步道:“我才不要玩那什么龙吟剑呢,反正你必须穿上那软甲,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当她是小娃娃哄着呢?那她就索性闹给他看! 说完抱着小火儿扭头转身,当真是看都不去看他一眼的。 独孤宸没想她还真闹起了脾气来了,无奈地绕到她面前,扯着唇,叫了声:“十七,别闹。” 慕十七打定了主意,他若是不穿那软甲,她就不理他的!所以任由他乖宝十七这么叫着。 独孤宸向前一步,慕十七就退后一步,铁了心,不让他靠近,两人就这僵持着。 宸王那所有的套路在慕十七面前都毫无施展的机会,小丫头油盐不进,脾气倔强,压根就不听他的话。 抱着小包子一直避着他,大有若是他再不把那软甲套在身上的话,她一句话都不会和他说。 独孤宸当真是无计可施,迅速地把背上的小木马卸了下来,把那软甲胡乱地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张开双臂去抱她。 慕十七还想要躲他,却听他无比怨念地控诉道:“我都穿上了,你还躲什么啊!快过来让我抱抱!” 抬眸盯着他那穿的歪歪斜斜的宝贝软甲,扯着粉唇噗呲一笑,道:“哪有你这么穿的!” 说完把小包子放在一旁的小木马上让他自己晃着,自己则是抬着小手替独孤宸重新整理衣衫:“这软甲自然是要穿在里面的,知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就不怕招了狼惦记?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身上穿着软甲呢,谁还往你身上扎剑啊!” 独孤宸揽着她的腰轻笑出声:“你这小没良心的,就指着有人往我身上扎剑呢?” 慕十七拧着粉唇应道:“我这是防着夜凛那混蛋呢!那混蛋就喜欢拿剑往别人身上刺,都伤你好几回了!” “这软甲虽说可以化三成内力,可你也不能仗着有它就往人刀剑上送的!” “下次你对上夜凛,可不准你再受伤了!” 小姑娘唇瓣一启一合的,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关心。 惹得独孤宸心头一热,低首就含住了她的粉唇,一番捻转揉弄,总算是尝到了她那张又甜又软的小嘴,勾着那灵巧的小舌缠了半天,才松开。 慕十七完全是自己送上门去的,离他那么近,被抓了个正着,再想挣扎已经迟了,只能任由他索取。 好在两人这会儿是背着小包子,否则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帮独孤宸穿好了软甲后,慕十七才得了空去看那龙吟剑,宝剑出鞘,果然带着一声龙吟声响。 那剑身较之独孤宸那把软剑要稍稍大上一些,可也不算笨重,上面刻着两条首尾都缠在一起的龙纹图案,光是瞧着就令人心动,摸上了手后耍了几下,就更加爱不释手了。 她耍惯了匕首,再玩剑多少有些不大适应,且这龙吟剑毕竟是男人的佩剑,她耍着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然而这墓室既然已经显露了出来,那就可能被其它人发现。 若是被神门宗的人发现了,那还得了?这龙吟剑可是专克软甲的! 所以,这两样宝贝,她都要拿走! 她不是看中了这龙吟剑,而是要断了所有以后可能伤到独孤宸的可能性! 宸王再次把那小木马背在后背之上,那背上此时又多了一柄龙吟宝剑! 在宸王看来,这柄龙吟剑还不及他家小包子的小木马重要呢!可谁让他家小丫头喜欢呢,为了搏美人一笑,他就只能背着这剑走了。 这玄机子的机关陵墓,在慕十七和独孤宸面前,那都不能算是个障碍。 两人很快就寻到出口出了陵墓了,外面的雨滴又开始稀稀拉拉地落着了。 慕十七却把小包子用长衫抱裹了严实了,决定冒雨前行,她不想熬到天黑,那墓穴通道里的硕鼠再冒了出来,把小包子吓到,所以必须赶在天黑之前通过那神门宗设下的障眼法墓道出口。 好在独孤宸那辨识路线的本事太牛了,这位爷那脑子里就形成了一幅地图,寻出了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很快就带着她们娘两到达了神门宗的那个墓道入口处。 只不过暴雨过后的墓道里积了半人高的水,她们要想离开,就必须要淌水而过。 慕十七二话没说就要往那水里跳,却被独孤宸给拦腰抱了起来,平举在了胸口处。 第1097章 心思缜密 “就你那小短腿儿,还想往那水里蹦跶,乖乖地抱好了你家包子别乱动!” 独孤宸这一路上的心情都不错,一路逗着她玩儿。 慕十七倒是第一次听这短腿一说,娇俏地瞪着他道:“那你说说谁的腿长?哪位姑娘的大长腿入了爷您的法眼?” 独孤宸一边入了那墓穴,一边勾着薄唇笑道:“爷就喜欢光溜溜的小短腿,就你这样的,是爷的最爱!” 说到这小东西的小腿,宸王那脑海里都是她那双修长白嫩的小腿缠在他腰腹间的画面,顿时就血脉膨胀了起来。 慕十七这一路上被他逗得急了没少拿眼横他,可人宸王不仅嘴上逗着,那手上也不放过,大手隔着她的衣裙故意地蹭了蹭她那小腿,惹得慕十七又是一阵轻颤。 就独孤宸这会这深邃幽暗的眸子,慕十七若是猜不透他那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就是个小白痴! 所以她要离他远些,可如今人都在他怀里了,还能离多远啊! 只能扭头不去看他,逗着怀里的小包子。 “小火儿以后一定要长高高,比你爹还要高!”她的个子不及他,可她儿子可以的! 小火儿奶声奶气地应了声好:“要长的比爹还要高,然后抱着娘走!” 宸王那脸色立刻就不愉悦了:“你便是长得头顶着天脚踩着地了,你娘也轮不到你抱!” “那等爹老了抱不动了,小火儿抱!”小包子和他死磕到底。 某位爷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出言威胁道:“好,长大了不抱你娘,还是这会儿我把你这小木马给扔了,你自己选!” 小包子哪里是这位爷的对手,一句话就憋红了小脸。 慕十七笑惨了之后,连忙安慰道:“等小火儿长大了,保护娘好不好?” “好,保护娘,打坏人!”小包子瞬间又自信满满了。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笑,不知不觉就出了墓道,那接下来的路就没什么难度了。 神门宗的速度可不慢,那城门外已经开始张贴他们的画像了,而且还设了岗。 只不过独孤宸早就算好了一切,在夏城外的林子里,安排好了一切退路,三张崭新的人皮面具,两大一小。 三人那超凡脱俗的容貌都被那平凡普通的人皮面具遮挡了起来,又换上了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粗衣麻布,小火儿更是被打扮成了一个梳着两个小发髻的小丫头,没人会把他们如今的样貌同离国那冷面宸王和他那绝色王妃联系起来。 小包子穿着一件粉嫩嫩的小裙子,那双眸子水润润的,额前被点了颗红色的朱砂痣,可讨慕十七的喜欢了,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亲着。 独孤宸因着那一头银发的缘故,只能往老了扮,所以就出现了祖父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孙女寻亲的画面。 神门宗的那伙人,哪有那脑子能想破独孤宸设下的局的。 一个驼背老人,颤颤巍巍地带着两个面黄肌瘦的孙女,混身上下每一处值钱的东西,挤在那一堆流民民乞丐里一路穿过夏城被送了出去。 慕十七看着那一群流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巧,怎么正巧那城门外就有那么一大群流民在,正好让她们混迹其中呢? 宸王很乐意替她释疑:“我只让人去附近的城镇放了些这夏城有善人行善施粥的消息,并让玄门的人先混迹其中,煽动他们在这城外的破庙里安顿下来,在大夏,这样的流民太多了,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的存在。这群人别说是存在感了,就连生死都没人会去在乎!” 慕十七瞪大了双眸往那群流民里扫了一眼,道:“你是说那群人里有玄门的人?那他们为什么不来接近你?” 独孤宸笑道:“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打算混在其中离开夏城,再他们眼里,我们就是逃难的流民而已,十七,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会装的更像,即便是他们被神门宗的人发现了,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给他们下的命令,就只是混迹流民之中,煽动流民,给大夏那老东西找不痛快罢了。不仅仅是这夏城一处,大夏的那些稍稍大一点的城,如今都有流民乱窜着。” 慕十七真是要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了,这位爷这心思也太缜密了吧! 可话有说回来了,若不是大夏那老头失道寡助,没这么多的百姓沦为流民,独孤宸这一招又怎么会成功呢? 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大夏的老东西估摸还仗着他们大夏的龙脉不衰,在那皇宫里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着吧!却不知道,那龙脉的龙运王气已经被破了。 既然一路都有流民乱窜,那他们这一路就都可以混迹在流民之中,只要出了神门宗的势力范围,那他独孤宸就没必要再委屈他的妻儿躲着藏着的。 神门宗在大夏有势力,可那势力却触及不到相家的水运。 相重楼带出海的那群人虽是废物,可相家在大夏这条水运上的却都是相岛主一个个培养起来的心腹,狠角色! 独孤宸当初来离岛来救人的时候,相家的水运通道就已经备好了的。 相家一条水运线上就有百来条大船,在大夏这样的水运起码有三到四条,再加上那些规模小一些的,大大小小加起来,起码有上千条的船只,神门宗的人可没那本事去相家的大船上一条条地寻人! 连想重楼都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选择上哪一条船,更别提是神门宗的人想要买通相家的人套取情报了。 独孤宸只需要甩出相家的岛主令牌,相家的人就会见令如见人了。 其实话又说回来了,这会儿即便是那神门宗的人知道了他在这相家的大船上又能怎样? 出了他神门宗的地盘,指不定谁的势力更高一筹呢,玄门和宸王府的人在大夏可不是整天只知道晒太阳的。 他只不过是不想在小包子面前再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罢了。 可若是当真遇上了,他就只能挥剑送那群神门宗的小鬼去阎王殿了。 第1098章 大小都宠 三人这会儿上了船就摘了人皮面具,恢复了本身的精致容貌。 小包子那身体长得快,又从他爹那承袭了独孤家那异于常人的血脉,吃好睡好,那小身子自然就恢复的快了。 只是那腿上的伤对于小包子来说,终究是有些重了。 即使那血肉都长了起来,小包子那步伐还是不大稳,最开始重新走路的时候,还连着摔倒了几次。 慕十七瞧着心疼,想要上前去帮他,却被独孤宸扯住了胳膊。 “让他自己爬起来,他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你若是一味地宠着他,帮他,他永远都学不会走路!” 他不是心狠,而是必须狠! 这会儿的心疼,以后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不便。她总不能这么抱着他一辈子! 慕十七咬着唇含着泪去看那爬起跌下的小包子,软软糯糯的小身子歪歪扭扭地总算是站了起来,可没走两步那身子一歪又摔了下去。 小包子连着摔了几次,没了耐心,就有些急了,急了就喊娘! 独孤宸把慕十七禁锢在自己怀里,冷着脸去看小包子,狠心道:“独孤焱,自己站起来,就你这样,自己连路都走不好,怎么保护你娘!” 小包子眼眶虽然红着,却忍着没落泪,奶声声地喊了声:“我要保护娘的!” 小手在甲板上撑着,又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待身子站稳了,才一小步,一小步地向着慕十七的方向挪了过去。 步子不大也不快,却没有倒下。 慕十七却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站在原地冲着小包子伸出了胳膊,打开了怀抱,迎接他的到来。 小包子这般摔了爬,走了摔,从最初的走上几步,到如今的可以走上很大的一段路了。 独孤宸为了锻炼他走路,压根就不让慕十七去抱他的。 小包子身子娇嫩,到了晚上除去衣衫,就显露出一身青青紫紫的瘀伤,小手也蹭破了皮,却依旧没哭没闹地忍着。 慕十七能做到的就只是拿药替他揉散瘀伤,然后不停地在他耳边鼓励着他,称赞他的勇敢。 待经过了漫长的水运之路,到达了相家时,小包子已经可以自由地奔跑了,只不过那脚腕上的伤疤却在一直地提醒着慕十七和独孤宸,他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事。 当他们的船慢慢靠近云午岛时,独孤宸远远地就看见那岸上站着的大家。 唐十一肩上坐着糖包,手上牵着玉昔。独孤泊怀里抱着糖糖。 相重楼、冷御、鹤羽……大家都在,都在等着他们的归来! 小火儿的眼力随着他,也是远远地隔着迷雾看见了大家,认出了糖包他们,小手挥了挥,道:“是包包!” 就慕十七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那岸上的人,一家三口,怎么瞧着她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呢? 待船快靠岸了,过了浓雾阵,她才看清那岸上的所有人。 小糖包和糖糖的变化最大,又长高了半个头,那模样儿越发地肖似唐十一和玉昔了。 特别是糖糖那丫头,可真会挑着长,肌肤随了玉昔的白嫩如玉,可那双眸子却带了唐十一的影子,即便是不笑,那眼角也是微微弯着的,这会儿一身鹅黄色的小纱裙,活脱脱一小娇娇嫩嫩的小美人儿,长大了指不定能惹来多少男人的视线呢。 不过,以独孤泊那般紧迫盯人的架势,还有哪个男人敢接近这小丫头的。 相重楼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妇人,约莫有三十岁左右,模样儿极美,那眉眼和相思有些像,眸子里多了几分沧桑和成熟。 慕十七知道那人是相琦,成功解了鲛人毒的相琦。 船靠还没靠稳呢,独孤宸就一手拎着小火儿,一手环着慕十七的腰,飞身下了船。 一群人碰了面挤在一起,那场面出奇的热闹。 最响亮的就要数糖包那小东西,骑在他爹脖子上,大声地吼了声:“小火儿弟弟回来了!” 小火儿仰着头去看他,那眸子里划过一丝羡慕,拧着唇喊了声:“包包,好高!” 知子莫若父,小包子那视线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停顿,独孤宸就知道这小东西心底在想着什么了,大手一抬,把他那小身子就移到了自己的肩上。 小火儿坐在他的肩头,才差不多和糖包平起平坐,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毕竟是个孩子,忍不住冲着糖包再次挥了挥手显摆道:“我也坐高高了!” 鹤羽凝眉笑着,谁若是再说他们家爷冷血无情,他就跟谁急,这满满的都是父爱啊! 他们家爷真是越来越有人性了! 不仅娇宠着大的,还爱屋及乌地宠着这个小的。 现在一切总算都归于了平静,没有了要解的毒,也没有了要涉险的地方,包子们又都健健康康地茁壮成长着,他们爷总算可以快快乐乐地做他那离国宸王了! 可真的如此吗?这大陆之上,真有消停的时候吗? 不,独孤宸清楚地认识到,只有真正地做到这大陆上的最强,他才能真正地守护住他的妻儿! 这大陆上有太多的人想要弄死他,既然这样,那他就先灭了他们好了。 大夏那老东西气数该尽了,至于夜凛,终有一天,他会让他和他的神门宗彻底地在这个大陆上消失不见! 欺负了他独孤宸的妻儿,以为那一剑就能抵消了吗? 为了庆贺小火儿的平安归来和相琦解毒成功,相重楼在相家主宅设了个大家宴,又是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相琦看着别人家成双成对的,还有三个小包子窜上窜下的,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自从解了毒之后,看见糖包和糖糖那么惹人爱,没少旁敲侧击地敲打相岛主那榆木脑袋,可相岛主只是一句“再等等”晃了过去。 如今,看着独孤宸家那软软糯糯的小包子,她实在忍不住,自己劝说不行,就发动大家一起劝。 阮软姑娘被偷偷拉到一旁赋予重大的任务,上前给师父敬酒时,就顺带把这任务给做了。 许是喝了些果酒的缘故,小姑娘双颊微红。 靠近了,唇瓣里溢出甜甜的酒香,举杯,凑近了相岛主软声道:“师父,您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啊?” 第1099章 滚出云午 那话从她那小嘴里吐出来,好似一把利刃插在相重楼的胸口,疼痛传遍四肢。 黑眸紧盯着她,而后举杯,把那烈酒一口灌了下去,待那烈酒顺着喉咙滑下,他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阮软已经习惯了,他待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可被他这般冷森森地拿话顶回去,她那小脸还是瞬间就失去了光彩,灵动的眸子暗了暗,识趣地退了下去。 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她死皮赖脸地赖成了他的徒弟又怎样?他终究还是拿她当外人看的,不,他是拿她当那岛上的野人看! 阮软咬了咬粉唇,她知道的,他收留她无非是看她可怜,亦或者是她走了****运间接地救了他娘,否则以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岛主身份,怎么可能收留她这么个野人在身边,还收做了徒弟。 相思那个人虽讨厌,可她说的话却没有错,师父那身手,在这大陆上都是数得上一二的,就算是收徒弟也要收筋骨奇特的武学奇才才对。 可她呢,她以前以为自己毕竟是佣兵团里身手数得上一二三的主,虽不是奇才,可习武也算得上是有些天赋,脑子也够机灵的。 可到了云午岛,她才发现,随随便便一个管家运足了内力,一掌也能够把她给拍飞了。 相思说,就她这根基零内力,说出去都丢师父的脸。 她也想学轻功,修习那些帅爆了的内力来着,可师父整天大事小事不断地忙活着,她上岛这么几个月,和他见面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的。 别说教她武功了,就是和她说话也就是每次都不会超过三句。 相家的事是真多,再加之师父他娘的身子不好,她也没那么厚的脸天天缠着他的。 这一次,若不是师祖母亲自来拜托她这件事,她也不会主动缠上去的。 却不想被当场伤的这般体无完肤! 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席间,却被她最讨厌的相思姑娘在院门外堵了个正着。 阮软自诩自己向来是与人为善,凡事都礼让三分,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相思姑娘,她就是个软柿子吧,被人捏把捏把几次也能硬了! 可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和她斗嘴! 师父说了,这位相思姑娘就是个疯子,让她别和她说话!她听师父的! 可相思这会儿却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呢。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能参加家宴,就连这个野女人都能去,她相家的大小姐却非得躲在自己的院子里! “你给我站住!看到相家大小姐为什么不行礼!你知不知道你这会儿滚不滚蛋就是我一句话的事!”相思见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越发地生气了,抬手就扯住了阮软的胳膊。 阮软又不是傻子,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师父对她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吧!她还听说你,这相思根本就不是师父的妹妹,顶多就是个表妹而已! 惹急了她,她也不给她脸的! 同样怒视着她,回了句道:“你也就是你自己自封的相家大小姐吧!我师父又不是你亲哥哥!” 相思眸色一狠,然后挑着唇轻笑道:“没错,我不是他的亲妹妹岂不是更好!这样我就可以嫁给他,永远待在这云午岛上了,这岛上的岛主夫人可是比相家的大小姐更令人向往,不是吗?” “我若是嫁给了重楼哥,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个野女人赶走!” 阮软一听她那话,立刻瞪圆了双眸,摇着头劝说道:“你不能嫁给他,你们这属于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会有病的!”她说这话可是有科学依据的! 相思一听她那话乐了,斥鼻冷笑道:“我看你是怕我把你撵滚蛋吧!” 阮软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她这张口闭口的全都是要她滚,搞的她阮软就是颗球,她踢一脚就滚了似得。 “除非是我师父亲口让我离开,否则谁让我走,我都不走!”阮软硬声声地回了相思一句,抬手扯开她抓在她胳膊上的手,“让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相思还真就喜欢捏软柿子,在那池底藏了这么些年,她受够了被人忽视的感觉!好不容易解了毒变回了人,却发现相重楼一声令下,整个云午岛都不拿她相思当人看了! 看到这女人,她就想起相重楼对待她的种种,冷血暴行!凭什么,现在云午岛的上下把这女人当大小姐捧着,却视她相思为泥土! 是这女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一咬牙,手里的鱼骨鞭一挥,狠狠地抽打在阮软的背上。 “好,那我就抽到你走!” “走不走!你走不走!” 相思早就被那鲛人毒折磨的脑子不大正常了,这会儿就一心以为,只要把阮软逼走了,那相家大小姐的位置就还是她相思的! 阮软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却依旧没能逃脱那相思甩过来的鞭子。 相思本来的身手较之常人就不算弱,又使的一手好鞭法,运足了内力狠狠地抽过去,阮软的衣衫就破了,露出光洁后背上一道扎眼的血痕来。 阮软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从后背传来,可小丫头也是有骨气的,被人打了从不会哭求服软,跳起来想要反击。 她不得不承认,相思有那么一句话说的极对,她阮软空有些灵活的拳脚,可那些个拳脚一旦到了她们这群内力修为不错的人面前就变成了渣渣,人家内力一出来,她跑跑不过别人的轻功,对掌也对不过别人那十几年修来的内力,只能认打! 相思以前抽惯了下人的鞭子,这会儿手正痒着呢,再思及这野女人对自己的漠视和嘲讽,那手下便越发地狠了! 阮软被她抽的遍体鳞伤,还是相家的侍卫无意间发现的,又拿不准要偏帮谁,就只能跑去向岛主汇报了。 相重楼刚刚灌下了一壶酒,有些混沌不清,就听那侍卫来报,说是大小姐和阮姑娘打起来了!立刻就清醒来过来,起身飞了出去。 待他赶到时,阮软已经蜷缩着小身子躺在了青石小道上,可相思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挥鞭抽打着她那仿若个破旧娃娃的小身子。 第1100章 护不住她 相重楼抬手就扯住了相思手里的鱼骨鞭,连鞭子带人都扔了出去。 双目猩红,向着吓傻了的相思吼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要你狗命!” 说完才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抱了起来,满目的伤痕,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小丫头在他怀里皱着眉头喊的那声师父,无一不是在扯疼着他的心。 相重楼并没有抱着她往那屋里去,而是径直地抱着她去那家宴大厅里去寻慕十七了,半路上阮软就昏了过去。 慕十七是没想到相思那姑娘居然还这么会惹是生非的,居然把相重楼的宝贝徒弟给伤了,还伤的这么重,相岛主那脸色可不是一般的差,仿佛那怀里的小姑娘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只能耐着性子劝了句:“放心吧!死不了,顶多是落下一身的伤疤!可惜了,这么娇软白嫩的身子了。” 所有人都避让着退下了,可相重楼却想要亲眼看看她那身上的伤是不是真的没事,这一看,那整个人就怒不可揭了! 阮软那一身瓷白的肌肤上全部都是血痕,胳膊上,后背上,腰上,腿上,轻一些的红肿着,重一些的就冒着血,压根就没有一处是好的! 相思那疯子少说也抽了她三四十鞭,否则不会落下这么多的血痕。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疯女人! 阮软到底和她有何仇恨,非得要下这样的死手,摆明了是要把她往死里打! 慕十七看着那满目的鞭痕,也对那相思这番作为感到愤怒,看了眼相重楼道:“瞧着架势,相思是想要杀了她的,就算是阮软这次死不了,下次还能这么幸运吗?你若是护不住她,就把她交给我吧!我带她回离国,宸王府里至少没有疯子敢伤她!” 慕十七这话里有几分怒气,也有几分真意,阮软这丫头为人和善,性子讨喜,那脑子里虽装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儿,可挺对她的胃口的。 后来发现相重楼对她动了心思后,她便更加把她当作自己人看了。 她慕十七的自己人被欺负了,还是因为相重楼没保护好的,她没道理不生气的,她就是要逼着相重楼做决定! 相重楼眸色一暗,声音里的怒气还在:“我不会让她有再一次伤她的机会的!” 那前一个她自然是相思,后一个她就是躺在床上的阮软姑娘了。 话里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了,他不会让慕十七把人给带走的,因为在他心底,早就把阮软归属到了他的所有物,她是他的,是他相重楼从那岛上带回来的!他不让她走!他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慕十七也懒得理会他,动手替阮软姑娘先行看了伤,又用上了从鹤羽那里要过来的雪玉膏。 好在独孤宸见她老是受伤,又舍不得她那身上落下疤痕,就让鹤羽准备了一大堆这种去疤的膏药,否则这小姑娘身上若是当真落下了这一道道丑陋的疤痕,以后非得伤心死。 有了鹤羽专门替她研制的雪玉膏,这姑娘的身子就不用担心落下疤了,刚刚那会落下疤的事,她也就是故意说来急急相岛主而已。 阮软是被疼醒的,脑子里嗡嗡地一响,记起相思拿鞭子狠狠抽自己逼着自己离开云午岛的事。 自己拿不屈不挠的精神去应对她,后来师父就来了,来救她来了。 可为什么床上站着的是十七呢,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小丫头脸上带着失望。 慕十七鲜少搀着别人的情啊爱啊的,可相重楼那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啊! 明明就在乎的要死,却偏偏整天一张死人脸,拿什么师父徒弟的身份说事,自己造成如今这般死局。 她若是不搀和搀和,搅得乱些,相岛主永远不知道自己推开的是自己一直想要找寻的幸福! “你就不想出岛去看看这大陆上的其它地方吗?愿意一辈子在这云午岛上待着?那与你一人在那荒岛之上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些屋子多了些人而已!”十七姑娘要是腹黑起来,和宸王都有得一拼。 阮软有些为难,她是想出去的,可她不能骗自己,她有些舍不得离开师父。 慕十七继续诱惑着小姑娘道:“我们爷的身手可是胜过相重楼的,你若是想要学武,我们家爷可以教你。”这会儿为了给相岛主使绊子,连自己家相公都卖了。 可阮软姑娘却摇了摇头道:“不要,我已经有师父了!”虽然她的师父好像并没有正儿八经地教过她什么,可师父把她从那荒岛救了出来,这已经是大恩了,她不能忘恩负义,转脸就投奔别家师门的。 慕十七挑着唇道:“那也没关系啊,宸王是相重楼的师兄,那就是你的师伯,师伯指点你也没什么不妥的。” 她今个就是要把这小姑娘拐走,倒是看看他相重楼还能不能坐得住。 她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阮软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 相重楼进来时,就来得及听到她那一声好字。 慕十七瞧着机不可失,立刻应道:“那就这么定了,等你的伤养好了,和我们一起离开云午岛!” 这话再清楚明白不过了,相重楼若是再不明白也不必再当这云午岛的岛主了。 俊脸一冷,看向阮软时那眸子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你要离开云午岛?因为相思伤了你?我已经让人连夜把她送到了相家的禁闭岛上去了,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了,这样,你也依旧要走吗?” 他的声音太冷,让阮软全身一颤,想起之前他在家宴上所说的话,心中一酸,垂眸道:“我想出去看看。” 相重楼身形一震,不管她为什么要离开,可终究都是离开,那就是意味着他连夜里忍不住偷偷来看她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那大陆之上,围绕在独孤宸身边的男人自然都是人中龙凤,她这般的容貌,又怎么可能藏得住! 第1101章 守护为名 阮软一直跟在他身边缠着他,多少有些雏鸟情节,因为他是她在那荒岛上见过的第一个男子! 待她离开了云午岛,她很快就会发现,这大陆之上有太多太多别的男子,模样俊美的,性子柔情的,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王爷将军,江湖侠客,总会有一个可以夺了她的心的。 可他一想到别的男人碰她,他那心底就被疼痛窒息折磨的难受! 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靠近她,再靠近她,捏着她那纤细的手腕。 忍不住又逼问道:“如果我说,离开了云午岛你就别再回来了,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生死与我无关,你也还是要离开吗!” 阮软痛苦地看向他,一想到如果她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那心口处就一阵揪心的疼。 “师父,师父,师父……”小姑娘被他那决绝无情的话吓到了,不顾身上的伤,害怕地抱紧了他。 “我不走了,不离开了,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在这个世上,她就只有他了! 较之那大陆上的诱惑,他待她的冷漠态度,她更怕和他再也不能相见! 相重楼没想到自己的威胁如此管用,当真就吓的她留了下来。 俊眉稍稍舒缓,大手蹭了蹭她的后脑:“只要你乖乖地待着我身边,我定不会再让人伤你分毫!” 相思只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那个女人经过这么多事还没想明白事,若不是看着娘的面子上,她还在水里待着呢。 如今他留了她一命,可也下了道命令,送到那禁闭岛上,永世不得再入云午岛,自然就再也不能伤害到阮软了。 阮软在他怀里乖乖地点头应好,她会乖乖的,在师父身边乖乖地待着。 “师父,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小姑娘极没安全感,想起刚刚相思的话,眉头皱了皱。 “说!”相重楼眉目如画,俊美异常。 “师父你千万别娶相思!” “娶她?你听谁说的?为什么不希望我娶她?”他心头一动一动地跳跃着,好像再期盼着些什么东西。 阮软把和相思姑娘的对话又说了一遍,小脸上一派认真:“她是你表妹,血缘上离的太近了,以后若是生宝宝,会对宝宝不好,所以她不可以!” 她不可以,别人就可以吗? 相重楼听了她那番解释苦涩一笑:“你放心好了,即便她不是我的表妹,我也不会娶她的!” 那女人,他连看着都觉得恶心。 阮软这才松了口气,识趣地趴在床上乖乖养伤。 慕十七从鹤神医那里得来的药果然是花了鹤神医心血制成的,见效极快,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阮软姑娘那身上的鞭痕就全部愈合结痂了。 不疼了,却有点痒,好在这姑娘也不是什么特娇气的人,之前做佣兵那会也经常挂彩,比这次严重的丢了半条命的事也遇见过,身上的这点伤养个十来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有时候小姑娘就在想啊,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了,他才会多看自己一眼呢? 所以啊,阮软倒是挺希望自己这伤慢些好的,因为这样就能每天都看见师父了。 也许是她想要的太多了,他是整个云午岛的神,又不是她阮软一个人的师父,怎么可能天天都陪在自己身边呢。 相家家主的院落之中。 相重楼和独孤宸难得这般心平气和地饮茶说话。 独孤宸依旧一身月牙白的锦衣长衫,俊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茶盏慢慢悠悠地晃着,可那嘴里的话却惹得相岛主差点摔了自己手里的茶盏! “我回去就会向大夏正式宣战!” “什么?”纵使相重楼经历的太多,也还是被他那话给吓到了。 独孤宸依旧表情淡淡,扯着薄唇又说了一句:“我说,我要灭了大夏!很快这大陆上就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你们相家的船运最好停上一停,免得被战火波及!” 毕竟是师父留下的一根独苗,怎么说他也要替师父留住一脉香火的。 相重楼知道这位从来不开玩笑的,所以这话自然是再也真不过的了,长吁了一口气,用了好一会儿才缓和那波动起来的情绪。 “灭了大夏?为什么?若是你真想做这大陆上的霸主,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以前他也只是以为他只不过是离国的宸王罢了。 可慢慢的接触后,他才明白,他爹那样的人为什么独独看中了他独孤宸,因为以独孤宸的资质和天赋,只要他想,绝对可以做那一统大陆的霸主! 这人的厉害之处并不是他那身超神入化的武力修为,而是那绝对强大的脑子! 可他并没有?他依旧隐藏着实力做他的离国宸王,为何这会儿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他以为他如今最想要的不是这天下,而是能够和慕十七小火儿她们娘俩一块儿脱离这些世俗的烦心事,过过那平凡的日子。 独孤宸修长的手指在杯盏上蹭了蹭,眸色攸地一狠:“因为我以前没有十七,活下去只不过是想要替萧家守住离国那片土地罢了,可这世事并不是你退一步,敌人就同样会退一步的,他们会得寸进尺,永不知足!贪得无厌!除非我真正得了这天下,否则,这大陆之上就永远会有人要伤我妻儿,毁了我独孤宸最爱的东西!” “我不是要争,而是要守!” “大夏,神门宗,所有可以伤害到我妻儿的存在,我统统都要毁掉!” 他这一番肺腑之言,让相重楼无比地震撼,他到底是有多爱慕十七,甚至不惜为了她要改变这天下! 不,不,不,这天下早就该变了! 只不过这时那个可以变天的潜龙彻底苏醒了而已。 相重楼嘴角轻轻一挑,狭长隽黑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浅笑,声音清朗道:“如果我们相家也加入呢?是不是就能算上个从龙之功?到时候还能封赏我个王爷做做?” 独孤宸脸色一变,抬眸看他:“你就在云午岛做你的岛主就好,这事别跟着搀和!” 相重楼吞了一口茶,晃着茶盏,又轻笑了声:“你几番入我云午岛,咱们早就搀和到了一起了,你以为我云午岛还能独善其身吗?要战,便算我一个!” 第1102章 她算什么 “你说,我若是从大夏内部扰乱了他的军需粮草,他们会如何?玩计谋,你最在行,这么着吧,相家从今以后全部都听命与你!这大陆上所有的相家船只,都由你来调遣!您说起就起,您说停就停!” 相岛主兴奋地说道,觉得这事也忒让人热血沸腾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那大夏老东西裤子还没提上就被人灭了的画面了。 独孤宸多少算是有些了解相重楼这人,师父的血脉,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困在这云午岛上,那大陆之上才是他的天地。 正如他所说的,这会儿他们已经在一根绳子上了,再想要撇清也不大可能了,让这位躲在这云午岛上龟缩着不出去,估摸也不大可能吧! 其实来之前他早就猜出了这位的答案,只不过这会儿听着还是有些感动,抬手端平了茶盏,道:“好,一起!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一起回离国,控制离国的所有水运!” 相家在离国本来也有几条水运,可离国的水路繁杂,之前两人的关系又不大友好,以至于离国的水运被太多的虎狼瓜分着。相家的手里并没有控制太多的水运线路。 相家既然能扰乱大夏的军需粮草,独孤宸就能想到会有人利用水运这条线,在关键的时候扰乱他们的后方。 而相重楼在水运之上极有经验,只有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整个离国的水运! 相重楼自然点头应下了,举杯把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阮软姑娘那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到处蹦达,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在那荒岛上又生生被憋了这么几年,这会儿最害怕的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待着。 一听说慕十七她们要走,还是有些不舍的。 然而相较于这些个不舍,她却更加不不舍得离开她的师父,小姑娘把悲伤往心里咽,没关系,即便是所有人都走了,她还有她的师父呢,她只要师父一个人就够了。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师父也要离开云午岛,却不告诉她? 阮软咬着唇冲进了相重楼的屋子,那小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薄汗,胸口起伏着,质问出声:“你不准我离开云午岛,自己却要跟着宸王他们一块走,你这个大骗子!骗子!说好只要我乖乖的就不丢下我的!” 相重楼刚刚沐浴过,湿发还披在肩头,黑眸在那昏昏暗暗的灯光下,深邃无比,本来就俊美的容貌这会儿更凸显了,胳膊半支在案几上,手里握着一卷书。 就这么看着她,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阮软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不正常了,咽了咽口水回看他,本来错的就是他,她为什么不敢抬头去看他啊! 相重楼确实没打算带着她,因为他知道外面那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只有云午岛对她来说是安全的,他会留足了人手照顾她的。 因为她和娘对他来说都同样地重要。 他去哪里好像还没有必要向她汇报吧!可那话到嘴边还是柔了几分:“我与宸王出岛是有正事要做,所以不能带着你!” 阮软却觉得这是个最没有说服力的破理由! “为什么不能带着我,宸王去哪里都带着十七,十一也会带着玉昔,就连小泊都带着糖糖,难道只有我是个累赘吗?” 她承认她身手肯定不及十七,可她较之玉昔和小包子糖糖,她也是有身手自保的人! 听了她那话,相重楼发现自己居然心情大好,这小东西是拿她们和十七她们相比吗? 心中一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因为十七是独孤宸的命,玉昔是唐十一的命,就连糖糖也是从小就许给了独孤泊做王妃的!而你只是我的徒弟!”他在告诉她,也在同样地告诉自己,该死的,他们就只能是徒弟! 阮软也不傻,他那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她只是他的徒弟,又不是老婆,他干嘛走哪都带着她啊! 打脸!丢人! 本以为自己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却被他一句话就堵了回去,她只是他的徒弟,吃好喝好伺候着她就该知足了,跟别人家的眼珠子比什么呀!简直是自取其辱! 一时间心有不甘!开口就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什么的不是,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也可以找到视我如命的男人,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他真的有必要这么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们的关系吗?师父,师父!他算哪门子的好师父,屁点的功夫都没教过她! “你什么意思?”相重楼眼神突然阴郁了起来,紧盯着她问道。 阮软刚刚被他这么数落了一番,自然是还在气头上,气呼呼地回道:“我要出岛,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你也别再拿恩断义绝的话吓唬我,大不了我就不要你这个师父了!咱们以后形同陌路,两不相见!” 相重楼突然间站了起来,移形换影,落在了阮软面前,扯住了她的手腕,逼着她道:“收回刚刚的话!我让你收回刚刚的话!” “不要!”阮软手腕一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可她知道自己即便是哭了,他也不会心疼她的,她为何要白白浪费眼泪。 可眼泪这东西哪是她说能收就收住的啊!本来就是满心的委屈,这会儿被他握着的手腕又传来阵阵疼痛,泪水就忍不住啪啪啪地往下落着。 相重楼看向她,手腕猛地一手,把人扯进了怀里,这小丫头的眼泪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她一落泪,他那心就好似被人拿东西割着般的疼痛呢?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那大陆上有多危险?就你那点拳脚,连相思都打不过,你还想出岛去那大陆上!” 马上战火一起,那大陆上就更加危险了!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出岛去! 阮软在他怀里挣扎着道:“那我就找一个可以保护我的人,像宸王那般护着十七的,像唐十一那般珍爱玉昔的!” 相重楼那心口处又是一阵揪心的疼,慕十七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若护不住她,必然是有可以护住她的人,那大陆之上群雄崛起,也许,也许,就有一位愿意护她一生无忧的! 第1103章 都在虐他 他不能自私地把她困在身边一辈子,她该有她自己的生活。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龌龊心思就把她留在身边,困在这云午岛上。 “好,在你找到那个人之前,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带你出岛!” 与其让她一人在那大陆上漂泊着,不若把她带在自己的身边,即便是以后她真的遇上了心动的男人,他也可以替她试探试探那男人是不是当真能护她一生无忧! 阮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听到他愿意带着自己出岛后,那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她不想和他闹,什么形同陌路,两不相见!那都是口不择言,她说出来后就有些后悔了,她怕他当真就狠心不再见她! “师父,我会乖乖的,不给你惹事的!” 小姑娘那性子好,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胳膊一抬环住了相重楼的腰,在他怀里软软地蹭了蹭。 相重楼沐浴过后只着一件薄衫,胸口的某一处被她那圆润的肩头无意间蹭了一下,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身体的某一处立刻就有了反应,心底狠狠地臭骂了自己一句混蛋,抬手就推开了怀里的小人儿。 “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准时出发!”声音里都透着压抑着的沙哑! 阮软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多想,乖乖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相家的大船就已经在岸边候着了,一行人在这云午岛上待了这么久,也都生了感情。 特别是糖包,被众人捧着心头当小爷宠着,云午岛里的大鱼小鱼都和他成了朋友。 相重楼许他看中了的东西就随便带走,这小包子倒是没带客气的,出口就要带走一条巨鲨! 被玉昔拎着耳朵扯了回来:“唐傲!你给我老实在船上待着,若是再敢往那海里跳,信不信我让你爹揍你屁股!” 玉昔有那么几回特别想要把这小包子塞回肚子里去! 这小子怎么就每一刻消停的呢? 小包子瞥了眼他娘,点头道:“我信!” 他爹是疼他,可前提是他别惹他娘不高兴,否则那些疼爱,在她娘面前都会变成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算了,我不要了,我也没那么大的鱼缸养着它啊!”小包子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还假模假样地甩了甩手。 逗得玉昔哭笑不得! 较之糖包的不省心,小火儿和糖糖简直是太省心太懂事太惹人爱了。 玉昔有些担心被糖包拉着去玩的小火儿,不会跟她家那儿子学会了调皮捣蛋吧! 可她完全是多虑了,就糖包玩的那些调皮捣蛋的招数,在小火儿眼里那就是幼稚和无聊,提不起他一丁点的兴趣。 所以多数时候,小火儿面对一脸兴奋的糖包时,总会露出和他爹一般冷冷的表情,奶声奶气地道一声:“不要!” 就这样,糖包还是被打击了。 冷御如今的机关术玩的炉火纯青,闲着没事就给糖包做了些机关锁啊,九连环什么的。 糖包那脑子吧,其实也挺灵动的,可一到小火儿面前就不够看了。 本来是想要在小火儿面前,营造一种大哥哥好厉害的形象,可那九连环一拿出来,分分钟就被小火儿给破了! 小家伙破了也就算了,最后还坠了句:“无聊!” 把小糖包那小心肝给虐的呀,只能去糖糖那找安慰。 糖糖接过九连环,直接递给了身手的独孤泊,独孤泊也是分分钟就把它给破了,丢给了小糖包。 小糖包当即就不服气了:“糖糖你怎么可以假手他人呢!耍赖!” 糖糖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道:“小泊哥哥不是他人,这东西太麻烦了,我为什么不能找他帮我!” 独孤泊这会儿已经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了,身体抽条似的猛长,容貌长大了以后,脱了稚嫩却多了几分沉稳,还有独孤家独有的清冷孤傲。 可对糖糖的宠爱却依旧没变,扯着唇一脸的宠溺,把糖糖抱了起来,笑道:“嗯,糖糖要永远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要第一个来找我!” 再看向糖包时,那脸色就变了,虽不能说是冷若寒冰,但也没那么温和的。 “别来缠着她,她到了午休的时间了!” 糖包真想大声地告诉他,他怀里抱着的可是他的亲妹妹,到底是谁缠着谁啊! 可他不敢啊!糖包那心里是有个一害怕排行榜的! 第一自然是宸王叔叔,第二就是这位抢了他妹妹还这么霸道的小安王了。 “娘,再给我生个弟弟吧!就要那种没有我聪明厉害的,乖乖听话的!可以陪我玩的!” 糖包饶了一圈回去找他娘,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渴望。 唐十一搂着玉昔大笑了起来,没皮没脸地应了句:“好,你且等着,你爹我再努力努力,你很快就会有小弟弟了!” 玉昔臊红了脸,在他腰间轻拧了下,却不想糖包把唐十一那话听进去了一半,逢人就说他有快要有小弟弟了。 大家一起吃饭时,玉昔被所有人用眼神打量着,还觉得有些诧异,还是阮软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句:“糖包说他有小弟弟了?玉昔姐姐是又怀了宝宝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玉昔自己都吃惊,连忙摆手道:“没有!你们别听他胡说!他就是觉得小火儿太聪明了,想要一个没有他聪明的小弟弟,自己瞎琢磨呢!” 说完,那船上又响起了玉昔姑娘召唤儿子的声音:“唐傲,你给我出来!” 唐傲小朋友自然少不了一顿训,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他爹骗人,说好的小弟弟呢?他都等了这么久了,连个小弟弟的影子都没有! 玉昔是真怕再来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心诚则灵,糖包那是真的诚心诚意地想要一个弟弟的。 不知是上天真的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还是是他爹夜里努力努力再努力的结果! 玉昔一个月后被诊断出有了身孕,红着脸不敢去看众人那打量着的眼神,糖包在一旁已经坐不住了,等着小弟弟出来陪他玩呢。 第1104章 离船出走 唐十一如今最头疼的就是这小炮仗糖包了,他稍不留神,这小包子就往玉昔身边拱。 玉昔身娇肉贵的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哪里经得住他这么小猛虎似的动作。 惹得唐十一急了,也直接呼叫了大名! “唐傲,你给我听好了,不准再碰你娘!否则我揍你!” 糖包委屈地憋着泪,觉得有了小弟弟,他爹不疼他了,娘也不喜欢他了,他好可怜! 小火儿有爹娘疼着,糖糖有小安王宠着,只有他没人疼没人爱! 他要离家出走!不,是离船出走! 自己收拾了几件衣衫,又藏了些吃的,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那些玩意儿,收拾了满满一大包袱,那包袱都快赶上他人高了,准备出走。 可船在江里走着,那江水滚啊滚的,他压根不敢往那水里跳啊! 待那船靠岸补给时,小包子才得了机会,准备带着自己的大包袱偷偷溜下船。 临行前去和自己的好兄弟小火儿道别。 岂料那道别的话全被隔得不远的独孤宸听了去,宸王自己听了去还不够,唇瓣隐隐带着笑意,凑到了慕十七耳边把小糖包那满腹委屈的临别之言重复了一遍。 慕十七差点没笑趴在独孤宸怀里,捶打着他的胸口娇笑着:“他才多大点,就要出走,唐十一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宝气的小包子的?” 那边小糖包还在继续饯行,硬是塞给小火儿一堆有的没的:“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我送给你,你要好好收着。” 小火儿看着那小弹弓,小木头刀剑,其实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可架不住糖包那十分的热情啊! 他也没什么好回送给他的,就送他几句话好了。 “包包你要是真想出走一会儿玩玩的话,就别带这么一大堆的东西。” 本来就跑的慢,带这么一大堆东西一准连船都下不去就被抓了。 “可是我出去后要是饿肚子怎么办啊?要是冷了怎么办啊?要是无聊了怎么办啊?” 小火儿给了他一个你傻啊的眼神:“银子啊!银子可以买吃的喝的还有玩的!” 小火儿早慧,跟着慕十七和独孤宸一路穿过大夏到云午岛,那路上所经历的一切都记在那小脑袋瓜子里了,知道银子可以买到吃的喝的用的,这会儿还反过来教导小糖包了。 慕十七软软地趴在独孤宸怀里,对这两个小包子的对话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可宸王可不是白干这偷听墙角的事儿的。 眸色一深,凑近了那俏生生的小脸道:“很想知道他们接下来在说些什么吗?” 慕十七点了点头,往他怀里又凑了凑,小脸上充满了渴望。 宸王大手困着她的腰,把她又往自己怀里揉了揉,薄唇亲启道:“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慕十七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宸王接着又说了句:“我数到三,不亲,我可就要走人了。” 慕十七娇气地瞪着他,眸子里带着娇嗔:“独孤宸,你居然仗着自己那耳力,威胁我!” “物尽其用!”黑眸落在慕十七那娇俏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宠溺,“我可要开始数了,一、二……” 慕十七粉唇一拧,冲着他那薄唇袭了上去,本来这打算蹭一下完事的,可宸王怎么可能放过这么次机会,要亲就亲个够本。 慕十七气喘吁吁地歪在他怀里,听着他一句句地转述着两个小包子的对话。 “你家的小包子连我这个爹藏私房钱的地儿都告诉了唐家包子。倒是真大方啊!” 慕十七轻拧着唇,盈盈一笑,道:“然后呢?糖包要干嘛?独孤宸,不若咱们就满足一下糖包的心愿,让他成功出走一次,也不枉费他们两这么一番苦心的计划!” 独孤宸宠溺地看着她道:“你开心就好。” 两人隐在暗处,看着糖包在她们那屋子里搬个凳子垫着小脚去取柜子上的银袋子。 慕十七嗔笑道:“你干嘛把银子放那么高?” 独孤宸宠着她道:“下次我放的矮一些好了,也好方便这小包子来取。” 糖包也不贪心,只从那钱袋子里取了一半的银子,然后舍弃了一堆吃的和玩的,只在腰上别了把小木刀就出发了。 小火儿给他支的招,要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躲到船上船工运货的箱子里去。 连独孤宸都不得不佩服他家这小包子了,那么点个人,怎么脑子就这么好使呢?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在这相家的大船上装载了货物,每到一个港口就会按照正常的走货程序装卸货物,小火儿所说的那个机会,就是装卸货物时的机会。 玉昔怀了身孕,唐十一一心都扑在她身上,压根就没注意糖包的计划。 毕竟他们家那糖包,整天在这船上钻来钻去的,就没一刻闲着的。有时候一整天不见面,他也没什么感觉的。 再说了,他能跑哪儿去?再跑也不出了这个船的! 所以,当慕十七告诉他,他们家包子出走时,他还以为是个玩笑呢。 半响才反应过来,慕十七从来就不是那种闲着没事乱开玩笑的人。 “他人呢?”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小包子这会儿安全着呢。 慕十七笑道:“学他爹呢,揣着一百两银子准备浪迹天涯呢。” 唐十一还真好奇他家那小包子到底能怎么个浪迹法,于是伙同慕十七和独孤宸携带着小火儿一块儿下了船,跟在了糖包的身后。 只见他们家糖包一身亮红色的绣花小锦袍,脖子上带着个小金锁,一个人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着,活脱脱一个迷路了的富家小少爷,无疑是在告诉坏人,快来拐我,拐我! 小家伙完全没有离家出走的伤心难过,在大街上闲逛着,瞧着什么都稀奇,凑上前,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卖风筝的小贩,指着一只老鹰风筝道:“我要这个!” 小贩那一只顶好的风筝也就值五十个铜板而已,却不想这么个小娃娃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眼睛都直了! 第1105章 抓小孩子 可一瞧这小娃娃锦衣玉服,模样精致,一准非富即贵,这样的小娃娃,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大街上逛,待会肯定是要有家丁寻来的,他可不想得罪了贵人。 有些为难道:“小公子,你那里还有别的钱吗?比这银子要少些的?我这风筝只要二十个铜板。” 小糖包愣了愣,把怀里带着的大小银锭子都掏了出来,摆在地上,足足有百两之多,然后忽闪着大眼看向那小贩道:“我的银子都在这里了,我没有铜板,怎么办?我好喜欢你做的风筝,太漂亮了!好心的叔叔,我拿银子买不可以吗?” 那小贩被他那话感动到了,直接把手里的风筝送给糖包。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叔叔就送给你了,不要钱!” 没有人不开心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赏识,何况这小公子是真心喜欢,情愿花这么多的银子来买他的风筝。 只有躲着暗处的唐十一知道,他家儿子这张嘴有多么地会哄人!连他这唐门第一杀手,都禁不住他那小嘴的软磨硬蹭。 小包子得了风筝,道了声谢,把银子又都重新揣进了怀里。 可他那财气已经外泄了,这大街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那里面自然有不安好心的。 在这么个不大的镇子上,身上装着一百两银子的锦衣小公子,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多好的一个敛财机会啊! 人财两得,这么个精致漂亮的小娃娃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糖包那性子属于自来熟,跟谁都熟,张口就叔叔婶婶伯伯爷爷的,这么一条街逛下来,就单凭他那张讨喜的嘴,愣是吃喝玩乐都到手了,关键还没花一两银子。 连慕十七都佩服这小包子招刷脸嘴甜的招数了。 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好人,小包子刚拐了到一个街角,就围上来三四个汉子,先是拿吃的逗他过去。 小包子这会儿早就吃饱了,看了眼那吃的,摇了摇头。 那几个汉子收了吃的,又拿出一个小牛皮鼓摇了摇,逗小包子过去。小包子又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那个玩意儿,太丑了,冷御哥哥做的小鼓比这个好看一百倍!” 唐十一扯着嘴角面上带着自豪,有种我儿子也不是随便几个吃的喝的就能骗走的感动。 可他那嘴角的笑还没落下呢,就见小糖包屁颠屁颠地向着那伙人跑了过去,只因为那人说了一句,要带他去好玩的地儿。 听着糖包欢快地叫了几声大哥哥,唐十一那嘴角当即就是一抽! 就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恶人,也配和他家糖包称兄道弟的?他家糖包那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 刚想上前把那小包子给抱回来,就被慕十七抬手拦了下来:“吃一堑长一智,你家糖包就是被你护的太好了,压根就不知道这外面的险恶!有时候经历过未曾不是件好事。” 就好似她家小火儿,如今十个人也骗不走他的。 唐十一点了点头,觉得她这话十分的有道理,就他家这小包子,一抱一个准,压根都不用拐的,就屁颠屁颠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去了。 于是三人抱着乖乖巧巧的小火儿,一路跟着那几个往那巷子深处去了。 瞧着那在前面愉快地哼着歌的糖包,唐十一越发地觉得慕十七那话是对的了。就该给这小包子上一课,告诉他,这世上有多少恶人! 糖包走了一会儿就喊累了,身上一堆玩意儿压得他走不动路,少爷脾气一起来,任由那几个人怎么哄都没有用。 “我不走了!我不要去那好玩的地儿了。” 可这会儿可不是他说不去就不去的,三四个汉子一对眼色,其中一个壮硕的汉子,就直接动手把人扛在了肩上。 糖包被人强行抱了起来,还是扛猪肉的那种挂在肩上的不舒服动作。他自然不高兴了,踢着小腿,挥着小手挣扎着:“你们想要干嘛?快放我下来,你身上好臭,我不要你抱我!” 慕十七憋着笑,唐十一白了她一眼道:“你想笑就笑吧,那小笨蛋是该的!” 那汉子被他揣中了胸口,一把按住了他的双腿,恶狠狠地训斥道:“居然还嫌弃老子臭,信不信老子把你卖给掏大粪的!让你天天闻屎臭!” 糖包这才反应了过来,大吼大叫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要把我卖了,是坏人!娘说了,坏人才抓小孩子去卖的!” 玉昔该要感动的,起码这小包子还记住了她说过的话。只不过这会才想起来,是不是有些迟了? 那群汉子也被他这话给逗乐了,应道:“没错,我们就是你娘告诉你的坏人,可如今你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糖包起先还是生气,这会儿是一听再也见不到自己那漂亮娘了,瞬间就大哭了起来:“我要见我娘,我要娘!” 他这一哭闹,那群恶人就有些急了,捂着他的嘴巴一路小跑,往那巷子深处去了。 慕十七想动手去救人,却被唐十一给拦了下来,眸子里虽带着心疼,却还是咬牙道:“还不够!他还不够明白,这世上的恶人有多恶!” 亲爹都这么说了,慕十七又不好去插手亲爹教育儿子的事。 虽是下了狠心,可唐十一还是弯腰把糖包被那群人丢下的东西全部都捡了起来,零零碎碎地装了一大包袱。 收拾完了,才施展着轻功追了过去。 那群人并没有走远,以他们三人的轻功,压根就不用去追他们的。 三人落在一个僻静的院子外,纷纷从那院墙跳了进去。 这些个事,独孤宸和慕十七并没有避开怀里的小火儿,小家伙也明白的很,都不用他爹娘交代的,安安静静的,好似这些个事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可惊讶的。 入了院子,独孤宸那耳朵微微一动,便又探听到了糖包的说话声。 “哎呀,好疼!我的屁股!咦,怎么这么多小娃娃?你们也打算要把他们卖了吗?那他们也再也见不到他们的爹娘了吗?好可怜!” 虽说是在后院,可院子并不大,唐十一和慕十七这会儿离的也不算远,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像她们这样的高手,也能听到糖包那悲天悯人的叹息声。 第1106章 乖乖趴下 慕十七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把额头抵在独孤宸的后背上才抑制住了笑。 哎呀,糖包这小东西真是太有趣了。 可怜别人?他知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和那些娃娃一个样啊? 那些个早些时间被抓过来的娃娃见有人打开那柴房的门,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哭哭啼啼地要回家。 那些个人贩子既然是干着贩卖孩童的勾当,自然早就良心被狗吃了。 挥手就把那几个扑上来的孩子摔了出去,恶狠狠地骂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惹事,否则老子把你们都扔到山里喂狼!” 这话唬一唬其它孩子还行,可糖包这小子是骑过狼溜达的,在他那心目中狼就和大狗一个样。 所以这小包子不屑地说道:“我才不怕狼呢,我小泊哥哥可以让狼乖乖趴下来!” 唐十一那脑门又生了一层薄汗,他家这儿子啊!还真是天真无邪呢,人家小安王会驭兽,关他什么事,这天下的狼又不是都和小安王有交情,和认识他小糖包的。 果真是不把这小子放出来,他都不知道这小子那心思有多单纯。 所以,他决定继续等着,看看他家糖包还能天真无邪到一个什么程度。 那边恶人也只是吓唬吓唬那群孩子,就离开了。 唐十一在暗处站着,听着他家糖包一个劲地吹嘘着自己,脸都快要臊红了。 声音稚嫩的很,却没听出一丝的惧意来。 “你们别害怕,我爹很厉害的,是顶大顶大的大侠,他知道我被坏人抓了,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他把坏人打跑了,我让他救你们回家。” “我独孤叔叔、十七婶婶、相叔叔还有鹤叔他们都很厉害,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小包子这会自信满满,却被一声稚嫩宛若小猫叫的声响给打断了:“可是他们又不知道你在这里,怎么来救你?” 糖包挠了挠脑袋,愣了会,苦恼着道:“好像是唉,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呢,没办法,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去了!” 小包子脸上依旧没什么惧意,看了看那柴房里的一切,然后把小身子往那门口凑了凑,推了几下门,发现是外面落了锁,以他的力气肯定是撞不开的。 又把视线落在那比一个成年大人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小窗户上,水灵灵的眸子转了转,看了看那屋子里的东西,便开始吆喝着小伙伴们一起帮忙。 “我们先把那桌子抬到那窗户下,然后把凳子摆上去。” 指着那群孩子里个子最高的道:“你,个子最高,待会儿你就托着我爬上去。” 然后晃着手里的绳子道:“我把绳子绑在柱子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就可以借着绳子爬出去了。” 唐十一嘴角又弯了起来,一脸的欣慰,这么看,他家包子也不傻嘛! “可是那个窗户那么高,掉下来你就会摔死的!”属于小女娃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糖包这才拿眼去看这个第二次和自己说话的小姑娘,和小火儿一般大,一身鹅黄色衫子,梳着两个小花苞似的髻子,髻子上簪着一对精致的金镶玉蝴蝶,小丫头一扭脑袋,那蝴蝶就会随着她的动作挥动着翅膀。 水灵灵的大眼睛镶嵌在圆圆的小脸上,白皙的脸庞上粉嫩的小嘴显得娇小可爱,活脱脱的一个瓷娃娃。 用糖包的话就是这个小妹妹长得真好看。 上前戳了戳那粉嘟嘟的小脸,咧嘴笑着道:“没事,我爬墙爬树可溜着呢,你就乖乖在这屋里等着,等我出去了,我就从外面把那锁给砸了,救你们出去。” 那小丫头咬着唇看着糖包,奶声奶气地道了声:“小哥哥,那你一定要小心些。” 糖包最爱听的就是这声哥哥了,那小脸都笑开了花,又趁机摸了下人家小姑娘的小脸。 “好,我一定会小心的!” 唐十一还真没带担心的,就他家糖包那一手攀爬的本事,就这么点高的窗户,绝对不在话下。 小包子倒是个谨慎的,让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侧耳在那门上趴着,然后自己则是伙同几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把桌子椅子都移到了窗户下。 一个孩子兴许不够力量,可这么多个孩子,那就完全可以搬动桌椅的。 接着糖包把绳子牢牢地绑在那靠近窗户的柱子上,另一端则是绑在了自己的腰上,吆喝着那个个子最高的孩子站到了凳子上。 那高个的孩子起码要比糖包高出一个头来,身形较之糖包也略微胖一些,扭着身子不大愿意,想来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糖包直接借用了之前坏人威胁他们的话,仰着小脸冲着那小胖子道:“好啊!那你就等着被狼吃好了,狼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肉多的。” 那小胖哥一听他那话,立马就联想到了一些恐怖的画面,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桌子,乖乖地四肢撑在椅子上趴好了。 糖包跟着也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踩在小胖哥背上站了起来,然后拿小手去够窗沿,只差一丁点的距离,小包子连着使了几次才跳了起来,然后悬空着身子,扒着窗沿用力爬了上去。 他这一招攀爬的技术,把下面看着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那叫一个勇敢! 小包子抓着腰间系着的绳子,冲着那下面的小伙伴们挥了一挥手:“我这就爬出去救你们,你们别害怕。” 说完就一路扯着身子往那窗外爬,好在这小子平日里没少干这爬上爬下猴子似的事,轻车熟路,一路借着绳子还真就让他爬了下去。 唐十一看着那墙上撅着屁股的小包子,这会儿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本来是想让这小东西尝尝被人关着还要被卖掉,害怕的滋味。 可这小东西居然还能自己爬出来,然后挥着小胳膊,拿着石块在那捶打门上的锁救人,可那铜锁哪是他那点力气就能砸开的,小东西砸了一头的汗,却依旧没有放弃。 自己都有些急了,还反过来安慰那屋子里被锁上的其他孩子:“你们别急,我这就跑回去找我爹来救你们!” 第1107章 值得信任 那屋子里的其它孩子见他转身要走,都急哭了,以为他肯定是准备把他们给丢弃了,有的还大骂糖包是个大骗子。 糖包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骂过骗子呢! 绷着小脸气道:“我唐傲说到做到,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你们都给我小声点,若是惹来了坏人,到时候大家一块去喂狼!” 小包子平日里瞧着挺软萌的,可毕竟是唐十一的种,骨子里带着他爹的血性和那股子煞气,收了笑脸一声冷喝,还真把那群孩子给震慑住了。 可那群恶人在前院吃饱喝足了,这时又折了回来,糖包手里的石块还没来得及扔下呢,人就被撞了个正着。 三四个恶人瞬间就围了上去,糖包毕竟还是个孩子,再怎么乱窜,最后还是被抓了起来。 “这小子怎么出来的!还真不是个安分的东西!留着必然是个祸害,杀了吧!” “大哥,这么好看的小娃娃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你懂个屁,这小子不安分,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我可不想因为他一个小子坏了咱们这么一大笔生意。” 人贩子们向来行事小心敬慎,这会儿情愿把糖包杀了,也不会留着他这么个不安定的存在。 慕十七推了下唐十一道:“唐大侠,看得差不多就出去吧,要是真伤了你家那小包子,玉昔还不哭成个泪人。” 唐十一那是极力忍着才没冲出去的,这会儿一瞧他家小包子被人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那脸色还能好看吗? 身形一动就从暗处的墙角飞身而出,落在了那群人贩子身后,声音冷冽带着浓郁的怒气:“放了他!” 糖包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再一扭头,就瞧见他爹那卓越非凡的身姿,扯着嗓子喊了声:“爹!”那小脸上露着笑和傲气! 唐十一冲他扯唇一笑,面上带着深深的宠溺。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跟在独孤宸身后也从那暗处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小火儿还脆生生地喊了声:“包包,我们来带你回去吃饭了。” 糖包这会儿开心的不得了,在那人贩子手上摇晃着身子,还冲着那门内的孩子们嚷嚷着道:“你们大家都别害怕了,我爹他们来了,马上就能把坏人都打跑,救大家出来的!” 那些个人贩子倒是想跑,可也要唐十一给他们机会不是。 唐门的第一杀手可没那么良善,他家这包子是有他们跟着的,这会儿才会没事,若是没他们跟着呢?这群人会大发善心放了他们家包子吗? 就他们这群人,唐十一压根连手指都不用动,身形快如闪电,首先把糖包给抱回了自己怀里,然后一个反肘直接把人给击飞了出去,那人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唐十一那一下,可有够他受到的。 接下来,便是抬起腿,一脚踹飞一个的事,还对准了那胸口处猛踹!挨上他唐十一一脚就别想再爬起来了。 小糖包在他怀里欢乐地拍着小手,倒是还没忘记要救其它小伙伴们的事。 “爹,还有好多小娃娃被坏人抓起来关在那屋子里呢,咱们赶快救人,好不好?” 唐十一一手抱着糖包,一手利落地拧开了那门上的铜锁。 入眼就是一群大大小小七八个小娃娃,稍大些的估摸有五六岁的光景,稍小些的就只有个两三岁左右,最小的那个小丫头还没小火儿高呢,被一群比自己大的孩子挤在了最后面,却掩盖不住她那一张精致好看的小脸。 糖包在他爹怀里站的高看得远,一眼就瞧见了那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冲着她挥了挥手,在他爹怀里扭着身子要窜下去。 没了危险,唐十一也不束缚着他,由着他滑了下去,去找他新认识的小妹妹去了。 糖包上前就去摸人家小姑娘的小脸,一脸地自豪道:“别怕,别怕,我爹来了,坏人已经被他打趴下了,我让我爹送你回家去找你爹娘。” 那小丫头大眼眨巴了眨,泛着水光,奶声声地道了声好。 唐十一这会儿看着这一屋子的大小娃娃,实在是有些头疼,他可没那功夫送他们一个一个回去找爹娘的。 可他家儿子拽着人小姑娘的小手就不松手了,是怎么个意思呢? 小姑娘被牵到了他面前,瞪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看着他,唐十一怎么也说不出“我还有事要忙,你们随意”的话来。 朝着慕十七那边瞥了一眼,面露难色:“十七,这群娃娃怎么办?” 慕十七挑眉笑道:“谁救的人谁想办法,问我干嘛?” 唐十一看了眼自己家那坑爹的儿子,无奈地叹息了一口:“你们先回去吧,我把这些娃娃先送到官府去。” 正好也能把他家儿子手里牵着的那个小丫头甩出去。 可唐十一万万没有想到啊,这小丫头直接赖上他们家糖包了,别人的话她不听也不信,哭着闹着不愿松开他们家糖包的手。 不是,他家那小东西到底哪一点瞧着值得信任了?就凭借他撅着屁股爬的那一次窗? “糖包,赶快跟我回去,再不走你娘非得跟我闹不可。”这前前后后出来也有两三个时辰了,再不回去,玉昔一定会胡乱担心的。 糖包也想要回去找他娘的,可这小姑娘扯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声音里带着离别的恐惧:“唐傲哥哥,别丢下铃铛,铃铛一个人会害怕!他们都是坏人,他们要抓走铃铛。” 糖包也有些为难,一边是他爹那张不大和善的冷脸,一边是小姑娘满是泪痕的小脸。 可他这会儿经过了这么些事后,也明白的很,光是凭借他一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能送小铃铛回家找爹娘的。 所以,他只能再次去求助他那无所不能的爹。 “爹,小铃铛她太小了,咱们丢下她一个人,她一定会害怕的,要不咱们帮她找到爹娘送回家再离开吧!” 唐十一也欣赏糖包这颗侠义之心,可关键是他人身地不熟的,去哪儿给这小丫头找爹娘啊? 第1108章 谁家孩子 “糖包,不是爹不想帮她,而是,咱们还要急着赶路,不能因为她耽搁了大家的行程。” 唐十一有些为难,他若是独身一人倒也罢了,可玉昔如今怀着身孕,那船上还有糖糖等着他去照顾呢,他这会儿是断然离不开的。 糖包眼眶一红,扯了扯唐十一的衣衫下摆:“爹……糖包要是坏人抓去了,爹和娘肯定会伤心的,那小铃铛她的爹娘这会儿找不到小铃铛肯定也会伤心难过的,爹……咱们把小铃铛带上,一块儿走,然后慢慢地替她找爹娘,这样坏人就没办法欺负她了。” 小包子那张嘴,唐十一是领教过的,一句话一句话都往人心坎里钻。 “以后我的饭菜都分她一半,我的床也分她一半!我来照顾她!”糖包大有一种,小爷我救的人,小爷我自己负责的气势。 那小丫头也闪着泪花看向了唐十一道:“铃铛肚子很小的,吃的不多,叔叔,带上铃铛一起走吧!” 唐十一这会儿就算是心如玄铁也化了啊,这要是换成了自己家那宝贝糖糖,他也希望能有好心人替自己照顾女儿,并且带着女儿找到回家的路啊! 一咬牙,一点头,道了声:“好!” 于是乎就出现了,他一手抱着一个小包子穿梭在街道上,飞回船上的画面。 糖包倒是如愿以偿了,得了个乖巧听话的小跟班,虽然是个妹妹。 可就苦了他爹唐十一了,回来面对大家那一双双,他从哪里拐来这么一个精致漂亮小娃娃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把两个小娃娃不离不弃的事说了一遍。 玉昔听着那来龙去脉,心肝被他家糖包弄的起起伏伏的,感激地看了眼慕十七和独孤宸,若不是她们,糖包这不会儿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糖包自然少不了又得了一顿教训,小包子自己也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会儿抱着她娘的胳膊还心有余悸呢。 “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原来娘的故事都是真的,真的有坏人抓小娃娃的。” 玉昔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道:“糖包乖,娘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娘即便是生再多的弟弟妹妹,糖包还是糖包,娘对糖包的喜欢也不会少的。” 她不知道孩子的心思这般细腻敏感,也许只是因为无意间的一句话,也许只是因为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都会让他感触很深。 不管是糖包还是糖糖,亦或是肚子里的这个,都是她的命! 是她和十一哥哥生命的延续,是她快乐的源泉,是她活着的希望! 糖包无人可以代替,糖糖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她恨不得倾尽所有去爱他们! 糖包忘性大,有吃有喝又有好玩的,很快就忘了刚刚所发生的事了。 可唐十一忘不了啊!糖包身后还有这么个小尾巴在呢?说好的要送人家小丫头回家的,总不能因为人家小丫头可爱漂亮就拐回离国吧! “小铃铛是吧,来,过来唐叔叔这边,唐叔叔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唐十一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很慈爱和善。 可小铃铛依旧拉着糖包的手不松开,小身子也一个劲地往糖包身上靠。 糖包那心底的保护欲又被点燃了,小爪子抓着小姑娘的肩膀,把人往他那怀里抱了抱,轻声哄着道:“铃铛别怕,那是我爹,我爹是大侠,只打坏人!不打小娃娃的!当然,有时候我不听话,他也会打我,但是他从来不打糖糖,糖糖也是小丫头,你也是小丫头,他不打小丫头的!” 慕十七特别不厚道地在一旁喝着假借喝水在偷听着糖包这小东西说话,她们家小火儿一天开口说的话绝对没有糖包一个时辰说的话多。 唐十一在心底默默地感谢了他的宝贝儿子,冲着小铃铛挤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可亲的笑。 “对,别怕,叔叔只想问问你,是不是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爹娘叫什么?这样叔叔也好让人帮你找爹娘。” 否则就一个名字,还是个小名,小铃铛,大陆这么大,就这三个字,他去哪儿找去? 小铃铛大眼闪了闪,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就说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来。 “我爹叫百里归海,我大哥叫百里尧,我二哥叫百里禹,我三哥叫百里舜,我叫百里玲珑,我爹他们都叫我铃铛……” 小丫头那一句百里刚出口,在场的所有人表情就大变样了,在大夏复姓百里的可没几家,而家主叫百里归海的就只有一家! 任谁都想不到这小丫头居然是出自九大世家之一的百里家。 离国的慕,楚,宗政,大夏的乔,史,百里和皇莆,以及褚国的夏侯,云午的相家。 这百里家向来不温不火,不高不低的,不争第一,也不落最后,可就是这般长久以来都处于中段的位置,才可见其手段之高明,高了,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低了又丢了九大世家的脸面。 据说这一任家主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就是这么个小人物,却能带着百里家在乔家拼命争第一,迫害其它家的情况下存活了下来。 根本就不用探子回报,独孤宸那脑子里早就有了这大夏各大世家的重要情报。 “百里家的总宗就在前面三百里外的通安城,这小丫头应该是被人从那通安城里拐出来好久了。” 唐十一这会儿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小丫头的家还真是好找的很啊! 那他们这会儿只要路过那通安城的时候停一下,把这小丫头送回家就好了。 小糖包也咧嘴笑了,看向小铃铛道:“你看,我独孤叔叔厉害吧!他什么事都知道!连你家在哪里都知道的!” 独孤宸还真要感谢这小包子这么夸自己,这么简单的几个地名他还能记得。 既然小丫头和他们顺路,正巧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大家还是按照之前的路线继续沿着水运往前行着,三百里,顺风顺水也就是几天的事。 小铃铛这几天还真就和糖包同吃同住了,就连睡觉也要牵着糖包的手。 第1109章 真的懂吗 这一路过来,独孤宸已经得了消息,大夏和神门宗彻底狼狈为奸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全力在追击大夏境内的宸王等人。 独孤宸他们必须时刻防备着这群恶狗,也没那闲暇时间去搀着这又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包子,好在这个小包子乖巧的很,整天就知道围在糖包的屁股后面转。 糖包做足了小主人的派头,带着小铃铛在船上到处溜达着,还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小铃铛也就是和糖糖稍微热乎些,还是因为糖糖和糖包面容肖似的关系。 小铃铛在旁人面前都好似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胆儿特别的小。只有在糖包面前才会变成一只会说话的小兔子,一声声奶声奶气地唤着:“唐傲哥哥。”可爱的紧。 糖包给她喂吃的她才会张开,糖包给她递东西她才会伸手,就连洗澡也非得糖包在身边陪着。 糖包在边上看了会,自己也想进去玩水,就脱光了要遛鸟,被玉昔红着脸轰了出去。 唐十一一听说这事,那脑门上冒着汗,把小糖包叫到一边,耐心教育道:“糖包啊!咱不能这样啊,否则让人爹爹和哥哥们知道了,非得打断你这小腿不可,到时候你爹我也没脸去救你的!” “为什么?我和小火儿都一块儿玩水的!” “因为小火儿是个小男娃,你也是个小男娃,铃铛是个小女娃!小男娃和小女娃是不可以在一起脱光光洗澡的!” “那爹和娘为什么可以一起洗澡,在云午岛那会我都瞧见了好几回了。”小包子拧着唇嘟囔着。 唐十一那脸上带着着尴尬,轻咳了声道:“等你长到爹这么大个了,就可以了!” 糖包似懂非懂,摆了摆手小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下去和铃铛一起玩水就是了。” 唐十一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小包子教育好了,却不想糖包又坠了一句:“等我长大了再和铃铛一起玩水,我还可以教她泅水!” 唐十一瞬间一愣,他怀疑他家包子是真的听懂了吗? 几天后,相家的船停靠在通安城的渡口码头处,由相对来说比较面生的唐十一带着糖包把小铃铛送回家,其它人都在船上等着。 通安城算的上是大夏排行前三大的大城了,毕竟里面有一个几百年的大世家。 虽说是天高皇帝远,可这百里家最是懂得收敛锋芒的道理,所以即使他们已经暗中控制了大夏的几个大城的势力,也并没有太过张扬。 百里家的总宗府邸隐身与一众青砖绿瓦里并不突出,可明眼人一瞧那门头上苍劲有力的百里两字,就知其不一般。 那么大一块千年云杉木做门头,倒还真是舍得。不过那八百年玄墨的墨香可真是没话说。 小铃铛远远地就被唤醒了记忆,在唐十一怀里一手拉扯着唐十一的胳膊,一手牵着糖包的小手,脸上带着雀跃。 “唐傲哥哥,前面就是铃铛的家了,唐傲哥哥去做客,我娘做的糕点可好吃了,我让她做给你们吃。” 小丫头处在熟悉的地方,心防慢慢打开了,那话也多了起来。 唐十一是真不想吃什么糕点,他只想赶紧地把这丫头送还给她爹娘,了却一桩心思。 百里家的守门人一见那丢了有大半个月的大小姐回来了,不管如何,先把这对奇奇怪怪的父子留下,再赶紧地派人去通知家主。 唐十一既然把人都送回来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的,把小丫头送到她爹怀里再说吧。 百里家这半个月来一直笼罩在灰暗之中,因为他们家丢了个宝贝疙瘩。 这通安城里谁不知道,这百里家的家主中年得了个千金,那小丫头是整个百里家的眼珠子,可这眼珠子却在半个月前被人给偷了。 百里家那三位少爷,把这通安城都掘地三尺了,也没能把那宝贝疙瘩找回来。 这会儿得了下人的回报,父子一行四人二话没说就直接冲了出来,就见他们家铃铛正趴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远远地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四个男人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唐十一也没想铃铛的哥哥都和自己一般高了,再加上她那个爹,这么四个汉子一块儿涌上来摆明了是想要围住自己。 他只能本能地抱着铃铛和糖包,点着步子,施展轻功往后一退,甩开那围上来的四人。 “放下铃铛!要什么你尽管开口!”那几人显然是误会了他,以为他要把铃铛抱走是想要威胁他们。 唐十一一边后退一边稳住身子,轻笑出声:“抱歉,我这只是习惯使然,不喜欢别人靠近,你们别误会,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把铃铛送回来的。” 说完,半蹲着把怀里的两个小包子放在了地面上。 铃铛站稳了小身子,就挥着小腿冲着哥哥们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姑娘身上穿的是糖糖小些时候穿过的粉衫云纱裙,就好似个小粉蝶似的飞了出去,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大圈:“爹爹,大哥,二哥,三哥……” 四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却纷纷弯腰屈膝半蹲着去迎接这个小姑娘。 最终还是被她爹抢了先,把小姑娘揽进了怀里一阵心肝宝贝肉疙瘩地叫着。 铃铛被她爹那胡子扎得难受,又看了眼糖包的方向,小脸一变,就扭着小身子要往下窜:“爹,放我下去,我要下去!” 小姑娘在外面那叫一个乖顺小胆儿,可如今面对这四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却好似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 百里家的家主只能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又跑了回去,还牵起了那小男娃的手。 唐十一这会儿都能感受到那几道充满怨念,看着他家糖包不大友善的视线。 而他家那宝贝儿子却不完全不知,当着人家亲爹亲哥的面,拿手去捏人家小姑娘的小手也就算了,还去摸人小姑娘的小脸。 他跟他说了多少遍了,妹妹的脸就算是摸起来再软再舒服也不能随便上手就摸。 第1110章 铃铛哭了 可这小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唐十一冲着人小姑娘的家人尴尬一笑,一手捞起糖包:“呵呵呵,那什么,要是没事,再下就告辞了。” “等等!你们是谁?小女为何会在你的手上?麻烦把话说清楚了再离开也不迟。” 百里家的家主眸子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爱女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那精明的头脑。 唐十一一拍后脑,把如何从人贩子手里救了铃铛的事给百里家的父子说了一遍。 铃铛牵着糖包的小手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吗,最后还插了句:“是唐傲哥哥救了我!” 唐十一也不好跟他家儿子争什么,可分明是他救得他们啊! 为毛这小姑娘就只记得他家包子了?难道是他们家包子那撅着屁股爬窗的姿势异常好看吗? 百里家的人听完了唐十一的话,才恍然大悟,都为之前错怪了唐十一而感到抱歉,怎么着也要询问英雄大名。 唐十一不是不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大名,而是他这名字说出来确实有些大,大到他们百里家到时候估摸连门都不让他们入。 只是笑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既然铃铛没事,那我们也该走了。”说完抱着糖包就准备离开。 铃铛闪烁着大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间迈着小腿追了过去,一边跑着还一边哭着喊着:“唐傲哥哥!唐傲哥哥!别走……别丢下铃铛!” 百里家的那群亲哥哥脸色可谓极为复杂,他们对这个宝贝妹妹那是当眼珠子疼的,可怎么这才十来天的功夫,小丫头就追着别人屁股后喊哥哥了。 不要丢下她?她这都回自己家了,谁还丢的下她啊? 糖包也扒着唐十一的肩头去看铃铛,她那一声声的唐傲哥哥叫的他也想跟着哭了。 “爹,你放我下来,铃铛哭了,我要去哄她。” 唐十一心道,人小姑娘哭了自有爹娘和亲哥哥们哄着,有你个小包子什么事啊!还真当自己是人小丫头的亲哥了! 可那身后小姑娘的哭声,还是让唐十一停住了脚步,无奈地把糖包又放了下去,交代道:“糖包,最后一次,把她哄好了,咱们就得赶紧回船上去了,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 他宠他,却也知道极限是什么!断不能因为这么个小插曲,连累了大家。 糖包点头嗯了声,转身就跑了回去,小身子站定在铃铛面前,软着声哄着道:“铃铛,别哭了,你回家了,我们也要回家去了。” “可是唐傲哥哥还没有吃我娘做的糕点呢!” 铃铛吸着气,小脸因为大哭而绯红一片。 两个小人儿就这般面对面地站着,那清亮的眸子倒映着彼此的身影。还是小铃铛先去扯的糖包的手,小手拉扯着他的手就往那院子里去,一边扯着还一边倔强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娘,让我娘做好吃的!” 唐十一没想到这么小姑娘要当真来了脾气,也是个难缠的。又是那招,拉了他家糖包的手就不松手了。 而那一旁站着的百里家的家主和少爷,也显得颇为无奈,百里尧得了他爹的一个眼神,立刻一个大步跨了出去,伸手就去把铃铛抱了起来。 可小丫头那小手紧紧攥着糖包的手,哭着闹着喊着就是不松手。 唐十一收回之前对这姑娘的评价,什么小兔子,小胆子,软乎乎的小包子,那都是因为这丫头一直知道自己的处境,才收敛了性子,这会儿回到了自己家里,那小性子一使出来,百里家的那群男人哪能经得住她这么闹的。 最后还是百里家主亲自出的手,把铃铛抱在怀里哄着道:“铃铛乖,你娘这会儿生病了,做不了好吃的糕点,让你的唐哥哥先回家去,等你娘病好了,咱们做好了糕点再给他们送过去,好不好?” 百里归海并不是编故事哄骗她,而是这百里家的家主夫人,确实病了,还病的不轻,这会儿还在昏迷着呢。 别说做好吃的糕点了,便是她能吃上一口,他们都要感谢上苍了。 铃铛一听娘亲病了,那眼泪就又收不住了,然后一双黑亮的眸子闪着泪花去看糖包,在她爹怀里伸长着小手想要寻求糖包的安慰。 “唐傲哥哥!呜呜……我娘她……” 糖包看了眼他爹,又看了眼哭的十分可怜的小铃铛,最终还是向着小姑娘伸出了小手。 “铃铛别怕,我鹤叔和十七婶婶都是很厉害的大夫,我这就回去请他们来给你娘看病。” 唐十一这边脑袋又大了,他家这小包子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呢!这硕大的百里世家自然不缺大夫,哪里需得着他参合一脚的。 可小铃铛当真了啊! 点了点头道好。 唐十一这会儿真是有种被亲身儿子坑了的深深感触。 他们如今这身份在大夏有多么地危险,他自己清楚的很,鹤羽和独孤宸他们若是露了面,指不定会招惹什么麻烦事呢。 可百里家的那群人显然也是把糖包那话给当了真了,齐刷刷地看向他,看的他那脑门上一层薄汗。 舔了舔了有些发干的唇瓣,顶着那几道视线,道:“我那两个朋友确实是会些医术,可实在是因为某些原因,不便来给夫人看诊。” 他这话说的委婉客气,按照道理那百里家的人应该就此打住的。 可却不曾想听完他那话,百里家的家主和少爷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希翼,最小的三少爷百里舜更是开口就请求着道:“唐大侠有所不知,我娘的病来势凶猛,如今这通安城连带周边的所有大夫都来出过诊了,却依旧没有转好的迹象,缠绵病榻多日,已经下不了床了。” “若是可以,还请唐大侠的那两位朋友前来替我娘诊看诊看,有什么不便之处您尽管说出来,我们百里家只要可以办得到的,都可以应下。” 果然是世家的少爷,虽然那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压着呢,可这百里家的小三爷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第1111章 百里小三 “不知唐大侠的朋友们如今身在何处,我们也好派家仆去接人。”百里家的小三爷继续说道。 百里舜在整个百里家的这一辈里是玩心计的个中高手,可他在唐十一面前还是嫩了些,那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了。 唐十一若不是看在他一片孝心和铃铛那小丫头的面子上,早就抱着糖包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会儿眉头蹙着,心底依旧是有些为难的。 糖包那小东西却压根就不知道他爹这会儿这人又多难做,就知道在那一边安慰着小铃铛。 他一向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铃铛是糖包结下的缘,他总是狠不下这个心来。 万一那百里家的夫人当真就病入膏肓了,他若是这会儿见死不救,那铃铛这么大点儿岂不是就没了娘,小丫头这么点,就要经历这些生离死别的事,未免太悲惨了些。 可这事还怎不是他能应下的,这关系到相家那条船上所有人的安危,他必须回去和独孤宸打个招呼。 轻触着的眉头松了松,看向那百里家的父子几人道:“我只能答应你们帮你们回去问一问,但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他们。” 看着和小铃铛依依不舍的糖包,他只能稍稍利用一下他家糖包了。 “小儿就暂且交与你们照顾片刻,我去去就来。” 唐十一回到了船上,就把百里家发生的事跟大伙交代了一番,然后重点描述了糖包和铃铛两小包子之间那深刻的友谊。 最后视线扫着鹤羽和慕十七道:“糖包在人面前把你们吹成了无所不能的大神医,且那小包子这会儿还在百里家等着你们这些个叔叔婶婶去行医救人呢!” 偷偷地瞄了眼一脸寒霜的独孤宸,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反正这天色也暗了,不若我们就乘着夜色走上那么一遭,权当是饭后散个步了,唉,我也是瞧着小铃铛才那么点大,这要当真是没了娘,这孩子得多可怜啊!你是没瞧见她那几个哥哥和爹,一个比一个糙,连个能陪着她的姐姐妹妹都没有。” 他能说的话都说了,最终下决定的自然还是独孤宸,不,应该是在慕十七! 慕十七早就听出唐十一那心底的打算了,他若不想救人,没人可以从他手里留下糖包。 揉了揉小火儿那毛茸茸的小脑袋道:“嗯,待会用完晚膳,鹤羽就陪着我一块去百里家散个步吧!” 唐十一知道这位是应下了,这位应下了,那这事就妥了。 一群人用了晚膳,就跟着唐十一借着夜色飞入了百里家。 糖包牵着哭红了眼的铃铛,瞧见了他爹,居然还埋怨了句,怎么才来? 唐十一觉得他上辈子一准是欠了这小子的,为了这小子他都舔着脸去求慕十七了,他还想怎样! 瞪了眼糖包,向百里家的父子四人引荐了慕十七和鹤羽。 百里归海一眼就瞧出了这一群人不简单,且不提今个这姓唐的的身手,就他身后跟着来的几位,也绝非是凡人,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入了他们百里府,他们这府上外人瞧着也就是一座稍大些的宅子,可他们百里家自己人知道,这府里布下了多少阵,又设下了多少机关。 “不知这两位怎么称呼?” 慕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们的名字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自然你若是不信我们,那赶巧好,我们带着糖包离开走人!” 百里家的家主在这通安城是什么样的存在?说是万人敬仰也不为过,可如今却被一个女人顶到无话可说,那心里滋味可想而知。 站在他身后的百里家三少们,这会儿脸色也不大好看,特别是小三少,看向慕十七时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不悦。 “连名号都不敢报上来,我瞧着心许就是个赤脚大夫,能有什么本事!” 慕十七在来之前已经从独孤宸那里得到了这百里家的所有情报,知道这百里家虽是九大世家之一,却从不参与世家之争,远离庙堂,算是和她当初在唐门走的一个路数。 所以,即使她们这会儿暴露了身份也没关系,百里家的人不会蠢到拿他们的消息去讨好大夏那老东西的。 慕十七冷笑着瞥了眼那百里家的小三少, 唇瓣轻启,声音不高不低:“离国宸王!” 别说那百里家的小三被吓住了,就连那百里家的家主也吓到了! 谁家还没点暗道消息的途径呢,这大夏皇室和神门宗一块儿想要抓的人,居然就站在他面前。 那这位天仙似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慕家的那位嫡女宸王妃,而另一位神医,应该就是宸王身边的那位大陆上传言可起死回生的鹤神医。 那之前这位姓唐的身份也就呼之而出了,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姓唐的,那就只有一位,唐门的唐十一,当初响彻大陆的第一杀手!那和他家铃铛一起玩的那个小男娃,好像是喊唐十一爹…… 百里归海顿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这事实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果然正如那宸王妃所言,她们的身份还是不知道的好,他这会儿能当作不知道吗? 他们家那三个儿子这会儿那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特被是百里小三儿,瞪大了眼去看独孤宸他们,长大了嘴巴啊了半天,才指着他们一一道:“一头白发是宸王,这位敢在宸王面前说道一二的小仙女一定是宸王妃,姓鹤的神医只有宸王身边的鹤大神医,宸王一行里唯一姓唐的那就是唐门唐十一!” 百里小三吃惊之余那脸上全部都是掩藏不住的兴奋,特别是看向独孤宸时,慕十七瞧着他那架势,好似恨不得都要扑上去了。 宸王府的情报里,怎么没说这百里家的三公子对宸王感情不一般啊! 那百里小三真是有一种莫名地疯癫和兴奋呢,呱呱呱呱地自己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若不是慕十七知道他身份,一准以为这位是宸王府里派出来的,对独孤宸崇拜已久的死忠暗卫吧! 第1112章 有鬼在宅 只不过呢,慕十七是来散步的,顺便再给人瞧个病,压根没那闲暇时间听这百里小三抒发自己内心深处对独孤宸的崇拜,以及在那边好似个说书先生似得一一跟她数着独孤宸的英雄事迹。 百里归海那面上也带着尴尬,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们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小儿自小就崇拜宸王,若不是百里家的这个身份,他心许早就前往离国投靠宸王了。” 独孤宸倒是表情淡淡,他一向对外人都是这般冷冰冰的无情样,任由那百里小三呱噪了半天,也不应别人的任何一句话。 只是看了眼唐十一道:“小火儿快到睡觉的点了,我再给你半个时辰。” 唐十一这才记起今晚来的正事,是要来给百里夫人看病的,而不是来显摆独孤宸这牛叉的身份的,闹了半天病人还没瞧到呢! “百里当家,如今我们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看还是不看全都在你。”唐十一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他还得回去照顾小玉昔呢。 “看,自然是要看的,宸王带来的神医,一定可以治好我娘的!” 百里小三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独孤宸,一脸的崇拜,还是独孤宸才是那个可以治好他娘的神医大家。 百里归海也微微一点头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明知道神医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碍于他们的身份,而放弃去救自己的爱妻呢! 说罢,便急着把人带进了后院。 慕十七远远地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药味里含着不少精贵的药材,想来这百里家也在这百里夫人身上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众人进了屋子,只见那大床上躺着一个貌美的妇人,慕十七起初还觉得这铃铛怎么和百里家的家主以及几位少爷不大像,就好像是捡来的,这会才明白,原来是随了她娘。 百里夫人这会儿还陷在沉沉的昏睡之中,用百里家主那话就是一天起码要昏睡十个时辰,那余下的两个时辰也多半是迷迷糊糊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全通安城的大夫都请回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能治她这个病的。 至于病因嘛,大约是从铃铛丢失了那天起,就一病不起了,所以,他们都以为只要找回铃铛,她这病就不治而愈了。 可这会儿就算铃铛趴在她的床边喊娘亲,床上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地昏睡着。 鹤羽这个神医被百里家众人抱有无限希望这么盯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他相较于这些个城里的大夫,确实算的上很厉害的神医,只不过他这神医的光环在他们家王妃面前,那还真是弱到不能再弱了。 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有多么牛逼了。 探脉观色,一番诊断过后,才看了眼众人道:“百里夫人这不是病,而是毒!” 一种极为隐晦的毒,毒发时反应不怎么激烈,慢慢地侵蚀着人的身体,算的上是一种慢性的毒。 “至于到底是什么毒嘛,我一时还难以诊断出来。” 看了眼一旁的慕十七道:“这就要请咱们王妃亲自来了。” 这位对毒的研究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他都已经不大清楚了,他就只是知道这世上没有这位解不了的毒。 慕十七也没推脱,上前去更加仔细地探看了一遍,又详细问寻了百里夫人自病发到现在的所有身体反应,事无巨细全部都要告诉她。 很快就从小丫鬟那得到了一个重要讯息:“你说她在病发前手臂被虫子叮咬过?什么样的虫子?” 那小丫鬟道:“有点像蜂,对,一之黑黄色的蜂!咱们夫人当时就把它给拍死了。” 慕十七微微低沉着眸子,去查看小丫鬟所说的胳膊上的被蜂叮过的位置,查看了一下那依旧还能瞧出红肿的伤口道:“是只毒蜂!不过这只毒蜂可不是一般的毒蜂,是有人喂养的。” “不知道百里当家的可听过唐门的一种毒暗器,蜂尾针,这蜂尾针并不是拔下那蜂尾上的针来做暗器,而是以活蜂为暗器,既然是暗器那自然是养蜂人指哪儿,那毒蜂就会叮哪儿。知道怎么才能让毒蜂去叮吗?用一种香去引之!” 慕十七指着那百里夫人的伤口处道:“有人在她身上事先落了香,必然是她所熟悉的人,这府上可以接近她的人!” 她说话的声音依旧不高不低平平淡淡的,可那话的内容却惹得百里家的家主和几位小爷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 有人在他们百里家伤害他们最重要的家人! 唐十一这会儿也想起当初那些人贩子在衙门里的一些招供,他们承认拐骗了其它孩子,却说铃铛是被人遗弃在破庙的乞丐窝里的。 “所以,铃铛也是被你们府里出的小鬼偷偷抱出去,然后扔在了乞丐窝里的!你这府上可真不太平啊!” 铃铛自己所有的最后的模糊记忆也只是某天晚上自己在府里睡觉,醒来就发现身处异地,爹娘都不再了。 百里归海紧紧地攥着拳头,因为他从来就不曾想过,这府里有人要害他的妻儿! 百里家的三兄弟,这会儿也怒了,百里小三那脸上还存着一丝稚气,可那稚气之下却是对那伤害他娘亲和妹妹之人的仇恨! “是谁?到底是谁在搞鬼?这又是给我娘下毒,又是把铃铛丢弃在乞丐窝里的!这是对咱们百里家有多大的仇恨啊!” 百里归海,也在沉思这,他们百里家既然能排的上九大世家,那背地里也不能说是完全干净的,但仇人归仇人,他们从来都不会让那些仇人靠近妻儿半步的。 百里小三那脑子是真不错,沉思了片刻,分析道:“若是血海深仇,绝不会留铃铛一条命的,他既然把铃铛丢在了乞丐窝里,必然是想要铃铛去尝试那做乞丐的落魄与痛苦。” “换句话说,她是想要毁了铃铛作为百里家小姐的命!” “可这事也说不通啊!迫害当家主母和嫡女,那都是后宅内斗的戏码,可我爹你一没侍妾,二没通房,咱们家连个姨娘都没有的!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1113章 宠娃狂魔 百里小三那脑袋瓜子转的极快,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发生在百里夫人和铃铛身上的事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内宅女人之间的争斗。 可正如百里小三所言,百里家的后院干净的很,连个争宠的姨娘都没有,那这事就更奇怪了。 众人一头雾水,铃铛趴在娘亲的身边哭了一会,转身又趴在了糖包的怀里,双眼红肿着,不停地抽着气,好不可怜! 糖包那小手又朝着小丫头的脸蛋摸了上去,这也就算了,小东西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摸了不够,还拿小嘴往人小脸蛋上蹭。 惹得百里家的父子四人齐刷刷地拿视线射向了他。 唐十一尴尬一笑:“小孩子,闹着玩儿!闹着玩儿!” 抬手想要把糖包抱回来,却不想铃铛那小手紧紧箍着小糖包的身子,他这么一抱,两个小包子都被拎了起来。 百里小三上前一步,把自己那黏糊在别人身上的宝贝妹妹揪了下来,又继续拧着眉说道:“如今只能来个大清洗了!能接近我娘的仆人,就只有丫鬟们了,百里家后院的丫鬟有四五十人,能近身我娘和铃铛的一等丫鬟不超过十五人!咱们把那十五人都招来,我就不信逮不出那个鬼来!” 慕十七瞥了眼那边,素指揉了揉眉梢,打断百里小三儿的话:“打住,我可没时间等你捉鬼!” 她那话只说了一半,百里小三就又急着插话道:“那我娘怎么办?不抓出那个鬼来,我娘身上的毒怎么办?” 慕十七平静地瞅了他一眼:“我可从没说过,这毒必须找到下毒者才能解!”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子,倒出一粒莹白微微带着点绿的小药丸,丢给了一旁的百里归海,“等她醒了,给她喂下去。” 这些个下三流的邪毒,她的一颗解毒丹就能搞定。 只不过她觉得,看在糖包很疼这小铃铛的面子上,她有必要提醒他们几句话:“此毒出自唐门,家里混入了唐门的人,还是位会玩蜂尾针的,这小铃铛你们最好寸步不离的看好了,否则那位可不会再那么大发善心送她去一次乞丐窝的。” 糖包人虽小,可十七婶婶的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抓不出那个坏人,小铃铛就会很危险。 于是小糖包又开始无下限地坑爹了:“铃铛别怕,我爹是大侠,他最会抓坏人了!” 唐十一真后悔没先行一步堵了糖包的嘴,这会儿已经迟了,只能嘿嘿地尴尬笑着,看了眼慕十七和冷着脸的独孤宸,厚着脸道:“十七,要不咱们再费些时间?毕竟那祸害是出自唐门的,咱们是不是该清理个门户?” 慕十七都懒得骂他,堂堂大陆第一杀手,居然是个孩子奴,对他家那包子宠的没边没际的,糖包软乎乎的一声爹,他就开心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屁的清理门户,唐门早就被人给灭了,还有个屁门户啊! 可唐十一个没皮脸的,居然让糖包在她腿上蹭,软软糯糯地一声十七婶婶大好人,叫的她心一下子就软了。 这小包子一路她看着长大了,因着和唐十一的关系,她也是当作亲儿子在疼的,她实在是狠不下心对他说个不字。 抬手把黏糊糊的小包子给揪了起来,还没抱稳当呢,那边独孤宸怀里的小火儿就不乐意了,伸出小手喊了声娘。 小火儿对慕十七的黏糊劲绝对可以和糖包有的一拼,这会儿的表现才像个正常的小娃娃该有的表现嘛。 慕十七眸色一柔,把糖包塞给了唐十一,从独孤宸怀里接过来小火儿,抚了抚小家伙的背,看了眼那百里归海道:“让人把那十五人都叫过来吧!我有办法找出那只鬼。” 对她也许就只是一刻钟的事,可对这百里家来说,潜了只唐门的恶鬼却是个巨大威胁。 这会儿那床上的百里夫人也轻哼了声,慢慢转醒。 百里归海把刚刚慕十七送给他的药丸,亲自给夫人喂了进去。 说来也是奇了,那百里夫人刚刚一直昏昏沉沉垂着的脑袋,服下药丸后居然动了一动。 铃铛从百里小三的怀里窜了下去,趴在床边唤了几声娘。 那百里夫人好似能听见铃铛的说话声,轻轻地抬起手腕想要去摸小铃铛,可身上被毒侵蚀的够呛,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彻底地恢复过来。 然而,她这几个动作,已经足够让百里家父子们欣喜的了,百里小三看向慕十七时那眼神里,瞬间就多了一抹崇拜。 被独孤宸冷眼瞪了回去!可即便是被人瞪了,百里小三那脸上也乐开了花,因为是宸王亲自瞪得他! 那十五个丫鬟被叫进了院子,他们这群人碍于身份,就只有慕十七一人随着百里家主他们出了屋子。 踱着步子走近那群丫鬟,一一从上往下扫了一眼那十五个丫鬟。 然后当着百里家父子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踹飞了一个小丫鬟,唇角带着讥讽的笑:“手里攥着一把银针是想毒谁呢?” 百里小三还正恍恍惚惚地沉浸在她那一脚飞踢上呢,他第一眼瞧见这个女人,就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除了脸蛋好看,其它的没一处能配得上宸王的。 可是他娘身上的毒是她解的,说明她懂得医毒,接着刚刚那踹在小丫鬟身上的一脚也绝对胜过他爹! 一个长得好看,又懂医毒还身手厉害的女人,好像配他们家宸王也不错。 慕十七自然不知道百里小三在心底把她审度了一遍,还默认了她和独孤宸的关系。 这边被她踹飞了的小丫鬟揉了揉胸口,翻身又坐了起来,眸子里透着一抹凶狠,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慕十七挑着眉去看她,素指微微一抬,几枚银针就飞了出去。 百里小三又长了见识,那眼睛瞪得老大,几个大步飞身落在那被慕十七用银针封住穴道定住了的小丫鬟身边。 一眼辨认出来那小丫头的样貌,道:“是你!好一个白眼狼!我娘好心救了你,你却要毒害她和铃铛!” 说完把那丫鬟拎了起来,丢在了房前的石阶上。 第1114章 乔家是吗 百里家的另外两位少爷以及百里家主都认出了这个丫鬟,是铃铛的贴身婢女,绿萝。 当初百里夫人怀着铃铛时在路上救下来的孤女, 绿萝一会就又变了个脸,委屈地哭道:“我不知道三少说的是什么意思,绿萝会些拳脚你们早就知道的,还让绿萝来保护小姐,绿萝刚刚那只是本能的反应,一时得罪了贵客还请爷饶命啊!” 慕十七都不屑和她这种小鬼玩,扯着唇瓣向前一步,精致的小鞋狠狠地踩踏在那绿萝的手腕上,只听一声脆响,伴随着那丫头的一声凄厉叫声。 “说谎之前麻烦先遮遮你这一身的毒针眼!” “毒蜂可没什么灵性可言,只要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就会蛰上去,所以养蜂人若是设防不到位,胳膊探入蜂箱被蛰也是常有的事。” 百里小三这会儿更怒了,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公子气度,上手就扯掉了绿萝一只袖子,只见那手臂之上零散地落着一些红疙瘩,有的稍微小些,有的应该是刚被蛰了没多久。 绿萝还在狡辩,哭着道:“什么毒针眼,小姐丢了,我去郊外寻人,无意间碰见了一群野蜂,才被叮咬了几个包。” 这会儿都不需要慕十七开口去拆穿她的谎言了,百里小三冷笑着道:“是吗?什么样的野蜂这么好,就只会蛰你的这一只胳膊?你倒是护主的很!” 绿萝咬着唇一派楚楚可怜,看向了百里家主:“冤枉啊!当时野蜂飞来,我以手遮面,自然就只蛰到了胳膊,还请家主替绿萝做主啊!绿萝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百里家的名声要紧啊!这屈打成招的事,绿萝不认!” 敢来百里家使坏的,自然都有些巧舌如簧的应变能力,这会儿即使被慕十七拿脚踩着,依旧表现出一副不屈不挠的精神。 慕十七唇瓣轻拧,微微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大陆之大,哪儿哪儿都有贱人呢! 既然这样,她就让她死的明明白白好了。 素指美如玉,以极快的速度探入那绿萝的衣襟,扯住一个个的小瓷瓶。 慕十七瞥了她一眼道:“唐门的人常年身上带着毒,就好似闺阁里的小姐常年带着帕子一样,这毛病可改不了!” 一一闻过那几个瓷瓶,终于嗅到了一股清香,手腕微微一动,那瓷瓶里的药水就全部倾倒在了绿萝的身上,一阵清香飘过。 慕十七眼角带着冷笑后退一步,顺手拍了下百里小三的肩膀:“我若是你,就会离她远些,免得遭遇无妄之灾。” 没一多会儿,大家就明白她口中的无妄之灾是什么了,是成群的毒蜂。 把那地上不能动弹的绿萝围了起来,一阵嗡嗡嗡地声音,听着就让人身体发毛,更何况那绿萝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慕十七冷眼看着,扯了扯唇,把手里的另一个瓷瓶子丢到她身边,道:“乔家的那位好好的宠妃不做,怎么祸害起别人家的内宅来了?只不过她那脑子好像也没什么长进呢,就知道派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来玩这下三滥的手段!” 她那话里虽没提及乔家的那位名字,可当今大陆之上姓乔的宠妃就只有大夏老东西身边那位乔贵妃了。 同为九大世家的人,乔家和百里家明面上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可要是彻底的各玩各的也不大可能,九大世家虽各自为据,可大陆就这么大点,难免是要势力交集纠葛的。 百里家在那些百姓眼里是个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大世家,可在同为世家的乔家眼里,却并不一定是这样一个安稳的存在。 大夏的乔,史,皇甫和百里,乔家也是挑着捡着欺负的,皇甫家的势力太大太强他们暂时动不了,史家又远居大漠边境之地,乔家的势力不可及,只有这百里家地势也好,势力也好,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瞧着这位绿萝姿色也算的上是上乘,想来乔贵妃打的还是****的主意,却不想这百里家的家主与夫人相爱相伴,她压根就插不进来,就只能想出这么个先杀了人,再取而代之的馊主意了。 绿萝这会儿浑身都在发抖着,一来是被那些毒蜂蛰的,二来则是被那慕十七的话给吓的。 百里归海,面色一凝:“她是乔家的人!” 慕十七微微一点头:“准确的说她是乔贵妃的人!至于是不是乔家的人,那就不清楚了。” 因为就连那乔贵妃都不是乔家的人,而是唐门之人,只不过这会儿那位显然是被宠昏了头,翅膀硬了,玩心计,斗阴谋了! 然而在百里家所有人的心中,那就是乔家在祸害百里家。 百里小三怒急了就又踹了那绿萝一脚:“你现在还冤吗?居然把铃铛扔在乞丐窝里,你死千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你犯过的错!” 那绿萝被还想狡辩,可如今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她压根无力反驳! 索性漏出了真面目,趴在那石阶上,宛若厉鬼般地笑道:“哈哈哈哈,我就是想要那小东西尝尝当乞丐的滋味儿,凭什么她生下来就有这么多人宠着疼着,而我却要被爹娘抛弃在那乞丐窝里!你们知道吗?我每次看见你们抱着那小丫头宠着笑着,我就会想起自己以前在乞丐窝里被人欺负的画面!所以,我要她也变成一个小乞丐,任由人欺负的小乞丐!” 那屋里正好传来铃铛那奶声奶气的嗓音:“爹,哥哥,娘醒了!” 百里小三想要动手杀人,却被百里归海抬手制止了:“让人拖下去待会再说,别在铃铛面前动手,吓到了她!” 百里家的三位少爷那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任谁听了一个疯女人把自己妹妹丢进乞丐窝里的原因只是因为瞧着他们一家太幸福了这么个奇葩的理由,那心情会好,才怪! 可百里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人欺负去了的! 乔家是吗?他们百里家这笔账有人认了就行! 几人随后又进了屋子,那百里夫人已经醒了,脸上虽还带着病容,但起码会认人了,抱着铃铛哭成了泪人。 第1115章 宠妃作恶 慕十七又从独孤宸怀里接回了小火儿,撇了眼唐十一,道:“门户也清了,这会儿可以走了吗?” 唐十一当即点头抱起了糖包。 好在铃铛也累了,在她娘怀里哭了一会儿就乖乖地睡着了,糖包这才能逃脱她的小手心。 百里归海觉得百里家是祖上冒了青烟了吧,才能得这一群人无私的相助,帮他找回了宝贝女儿不说,还救了他的夫人,替他们家清理出了乔家安插的内鬼。 让他们一家从灰暗中走出,又重获了幸福。 不顾那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古训,当即就撩起长衫,一膝盖砸在了地上:“感谢宸王出手相助,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咱们百里家的地方,还请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百里小三也觉得他是睡梦还没醒呢,居然能见着宸王,还得到宸王他们出手相助,也学着他爹扑通一声下跪,不过他这一跪却是另有所求。 “感谢宸王救了我娘和我妹妹,我愿跟随宸王,服侍左右!” “小三儿!胡闹什么呢!”百里归海喝止道。 独孤宸拥着慕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身后是离,你背后是大夏,你却说你要跟我?” 百里小三硬气地挺着胸脯道:“什么大夏,那混蛋老东西由着他那宠妃作恶,还伤了我娘和铃铛,我偏偏要跟了你和他对着干!杀了那毒妇替我娘和铃铛出了这口恶气!” 如今这天下的局势如何,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离和大夏这几年边境处那战争几乎就没停歇过,大夏兵多,却抵不过离国有鬼谷的人坐镇。 这会儿宸王在大夏被大夏那老东西联合神门宗追着,以他的性子,回去了自然不会饶了大夏! 而他一直从心底就觉得宸王最终会一统大陆,所以他要跟着他! 再加之百里家确实对大夏没什么太多的感情,毕竟那老东西自从宠了那乔家的姑娘后,就没少给其它世家使磕绊,百里家的人早就对他有所不满了。 可关起门来随便发发牢骚也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还敢当着离国宸王的面把话放到明面上来说,慕十七都对这百里家的小三刮目相看了。 拧着唇轻笑道:“把叛国喊的这么大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百里小三儿也读过不少书,立刻迎着她的笑,答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老混蛋欺负我们百里家我们可以忍,可欺负铃铛和娘亲就不可以!” 百里家主面色凝重地盯着他道:“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可这个仇若是要牵连百里家的其它宗室你也愿意吗?” 害他妻儿,他也恨! 可他还是百里家的家主!他不能枉顾其它无辜人的性命! 百里小三一仰脸,表情坚定不移:“那你就把我从百里家除名吧!反正我是跟定宸王了!唐十一大侠还是褚国唐门的呢!他都可以,我也可以的!” 唐十一瞥了那百里小三一眼,他疯他的,扯上他干嘛啊! 在他心里本来就没什么国不国的,再说了,他追随的可不是独孤宸,而是慕十七! 独孤宸这人向来是讨厌麻烦事的,这百里小三恰巧又是话最多的一位,他愿意让他跟着才有鬼呢! 俊眉拧着,正眼看了眼那百里小三道:“百里舜,听清了,你若是胆敢跟着我走出百里家半步,我必断你双腿!” “就因为我是大夏百里家的人,你不信我?”百里小三激动之余还是有些伤心的! 独孤宸轻扯着薄唇道:“不是不信,而是我不喜欢带着一个累赘!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了,再来找我吧!” 众人都觉得他这话有些狠了,那百里小三一准是被他伤透了心。 却不想那少年狠狠地点着头道了声:“好,我百里舜终有一日要成为你宸王的助力!到时候,你便再也无话可说了。” 所有人,都没曾想,他这话居然会应验的这么快。 独孤宸他们在通安城多停了一晚,就被神门宗的人寻到了踪迹。 这眼见着再有几个城就出了大夏了,这会要是拖慢了一点行程,必然是件麻烦事儿,因为大夏和神门宗的人必然会接连着一波一波地凑过来。 谁会想到夜色里,百里小三会带人过来,领着他们成功穿过百里家的后山边界,备好了马车和骏马一路利用百里家的势力把他们送出了大夏。 “宸王,如今我已经成为了百里家的叛徒,你不想带着我都不行了。”百里小三拿手指蹭了蹭鼻子,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 独孤宸懒得理他,自顾地骑着骏马飞奔在前,带着慕十七她们往那边境的军营赶。 慕十七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到慕擎玉和蔺素素了,虽说一直都有收到她们的消息,可多半是战场上的事。 如今,兄妹多年未见,那声哥哥一出,记忆便铺天盖地里席卷而来,有她的,也许还有曾经的那位逝去的慕家十七的。 因为来的急,独孤宸并没有让人给他们送信,所以慕擎玉和蔺素素看到那一群熟悉的身影时,还有些微愣。 还是大白狼先认出了自己的主子,猛地从一侧冲了上来,被独孤宸一根手指钉在了脑门上,轻弹着衣衫,冷声道:“起开!” 蔺素素一瞧他那冷言冷语的模样,便哭着笑着跑了过来:“这张好似别人欠他十万八万的脸是不会错的,一定是宸王!十七!是十七她们!” 那马车里的糖包探头探脑地突然看见了那匹毛发旺盛的大白狼,钻进马车就去讨好独孤泊去了,小嘴可甜了。 “小泊哥哥,你快看,那外面有匹大白狼,好大好大一匹,毛又软又亮,糖糖一定很想要骑!” 糖糖转着水润的眸子吃着独孤泊喂到嘴边的蜜饯,直接戳穿了糖包的小心思:“我不想骑,是你自己想骑吧!” 独孤泊给糖糖擦了擦嘴,抱着小姑娘跳下了马车,然后对马车里撅着屁股正要下来的小糖包道:“那是宸王叔养的,你若是想骑就去找他!” 第1116章 怎么玩法 糖包扭着小腿蹭蹭蹭地往旺财身边凑,忽闪着大眼盯着大白狼猛瞧,小手试探着往旺财身上摸了过去。 蔺素素看见慕十七怀里和独孤宸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火儿,整个人都萌化了。 “这是小火儿?”十七给宸王生了个儿子的事,她有收到过消息,可这小家伙也太像宸王了吧! 再看看那站在旺财面前的小糖包,以及独孤泊怀里的小糖糖,她真是恨不得把这三个小包子都抱进怀里亲一亲,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包子! 可小火儿这会儿只认他娘,看了眼素素姑娘就冷冰冰地扭头窝进慕十七怀里了。 糖糖也只习惯被小安王抱着,如今只剩下糖包可以逗弄了。 素素姑娘蹲下身子凑近了糖包,诱哄着道:“小包子,你喜欢它吗?想要骑骑看吗?” “想!”糖包鼓着包子脸应的响亮。 素素姑娘的魔爪就伸了过去,捏了下糖包那小脸蛋道:“那你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我就带你骑。” 糖包可没有什么不好意的,说亲就亲,还亲的响亮,吧唧一口就印在了素素姑娘的侧脸上。 素素姑娘那眉眼都笑开了花,立刻命令旺财蹲了下来,抱着糖包坐了上去,糖包如愿以偿地在那大白狼身上得瑟着,挥着小手好不开心。 素素姑娘这会儿也好似个孩子,开心地骑着旺财抱着糖包在军营前的空地上溜达着。 “宸王见谅,素素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慕擎玉无奈地扯了扯唇,摇了摇头,引着大家往那营帐里去。 一群人把那大营帐坐的满满当当的,相互认识了下。 慕小将军没想到自己面前坐着的这群人,那身份,一个比一个令人意想不到。 唐门的唐十一他在楚家后山时就见过了,可这云午家的相岛主以及百里家的小三爷怎么也混一起了? 同为九大世家的人,他多少对这两家有些了解,相家的存在可不止甩他们慕家几条街这么简单!说是岛主,可那实际上,相家的势力已经可以称之为国主了。 再说这百里家,大夏四大世家之一,如今离夏之争,剑拔弩张,这位小三爷不在大夏待着,却说要跟在他们离国宸王身后混! 这些也就罢了,可谁能告诉他,这御剑门和玄门以及苗疆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屋子的人,哪一个的身份都不容小觑。 宸王把这么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显然不是请回来喝茶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独孤宸一边喝着茶一边冷扫着那营帐外,道:“把蔺姑娘请过来!本王有事要问她。” 素素姑娘进来时,那怀里还抱着小糖包,糖包一口一个素素姨姨,把素素姑娘叫的心花怒放,心里琢磨着一定要扑倒慕大木头,尽快地生出一个属于自己和慕木头的小包子。 宸王把素素姑娘请进来也不是喝茶的,这姑娘面上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相重楼见识过这姑娘的本事,也知道这姑娘的身份,鬼谷小五! 如今这离夏的战事,可不就是因为有这位在,才使得离国可以和大夏对抗至今。 所以,有些事,问这位最妥贴。 独孤宸淡漠地扯着唇,看向那欢快跑进来的小姑娘,问道:“离灭夏有几成胜算?” 素素姑娘抬手端起一杯茶饮了下去,蹭了蹭嘴角,伸出五根手指,摇了摇,道:“五五!” 相重楼跟了句:“若加上云午岛呢?” 冷御也插了句:“把御剑门也算上,虽然我们的人不多。” “还有玄门!” “百里家!”百里小三儿也不落人后,嚷嚷着道。 …… 素素姑娘拇指摩挲着下巴,面上一阵莫名的兴奋:“那要看怎么个玩法了!想玩多久?” “不管你想怎么玩,我需要以最少的伤亡最快的速度,灭了大夏!” 独孤宸面上依旧冷凝着一层寒霜,薄唇微动,言简意赅。 素素姑娘呵呵一笑,那充满灵性的眸子转了转:“若是不出意外,两年就能攻下大夏都城,取了那老东西的项上人头。” 别说百里小三他们这些个不了解蔺姑娘本事的人,觉得是在听一个笑话了。 就连见识过蔺姑娘本事的鹤羽等人,也觉得蔺姑娘这话说的有满了。 世人都知道,大夏和离国混战多年,前期离国一直处于劣势,也就近几年有独孤宸在,才刚刚能做到和大夏相抗衡。 可这鬼谷小五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任谁都能看出这大夏和离国的兵力国力都有些差距,如今靠着她鬼谷小五的本事,也刚刚只能是守着离国的边境不被大夏侵占而已。 即便她鬼谷小五有用兵如神的本事,然而灭掉一个大陆强国可不是靠她一张嘴一个脑子就能做到的。 两年灭夏?这不是个小姑娘随意讲出来的笑话又是什么? 可慕十七和独孤宸都明白,鬼谷的蔺素素绝对说到做到,她说两年便只需要两年。 独孤宸闻言,淡淡地应了声好。 面虽没太多的表情,可众人都明白了他那个好字里蕴含着的意思。 即,战!两年内灭了大夏! 慕十七静默了半天,眸色一直是暗的。 把小火儿交给鹤羽,看了眼独孤宸道:“如果你们的话谈完了,我想,我也有话要和你说!宸王不介意出来片刻吧!” 连宸王都叫出来了,独孤宸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气他瞒着她做出这么大的一个决定。飞身追了出去,抬手想要去揽她的腰,却被她拂开了。 军营一侧的林间,两人对立而站。 “十七……”独孤宸不喜欢她疏离自己的动作。 慕十七却又退后一步,红着眼去看他:“两年内灭了大夏,宸王这抱负可真的大呢!灭了大夏之后呢?是不是要称霸大陆?” 独孤宸没有逃避,如实应道:“没错,我要这天下都在我手中握着!” 慕十七气急,摇头:“我从不知道你的野心这么大!”居然想要这天下! 她以为,他并不是醉心权势之人,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第1117章 最大野心 见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兽般避着自己,独孤宸苦涩一笑,他们两之间真的不能再生出任何的误会了。 人生苦短,他不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和她再心生误会,相互伤害。 他知道她那些话也多半是口不择言,气他不该瞒骗她至今。 眸子里带着隐忍着的痛,薄唇轻启:“愿意听我解释吗?” 慕十七咬着唇迎上他的视线:“解释什么?” 独孤宸真是这辈子的所有心疼和心软都用在这丫头一人身上了,她就这般红着眼眶看着他,他都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解释我独孤宸最大的野心就是和你慕家十七生生世世在一起!在认识你之前,别说是这天下了,就是那离国的宸王我都不屑去做,你懂那种活着只为别人而活的活死人吗?” “可遇见了你,我想要活着,渴望拥抱你。我有了这辈子最大的野心和欲念,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强大欲念,那就是疯狂地想要去爱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自由,想要那无拘无束的生活,然而十七,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片可以与世无争的净土吗?” 慕十七神色微微有些动摇,却不去应他的话。 独孤宸脚下轻移,上前一步,把人圈在了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既然没有,那我就为你和小火儿,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净土出来!” “我们和夜凛之间的仇冤必须来个彻底的了结,可神门宗在大夏境内,两者相互依存,想要彻底地拔出它,只能先灭了大夏!再者,大夏与离来说,终究也是个威胁,如今那老东西正糊涂着呢,是个绝佳的机会!” 慕十七眼角有泪划过,微闪着眸子去看他,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所以,你突然生了要灭大夏的心思,是为了我和小火儿?” 她以为他会为她和小火儿去灭了神门宗,却从不知道他想的远比她所想的要多的多。 “十七,我说过的,为了你我可以与这天下为敌,所以,拿下这天下送与你又有何妨?” 慕十七知道他向来就是这般霸道强势的一个人,她也知道他那句可为她与天下为敌的话是真的。 可这会儿突然有个男人真正的开始争这天下,只为给她一世安稳,说不震惊感动那都是假的。 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她也有血有肉有心,更何况,她是如此地爱他。 所以她舍不得他这么累!那天下岂是那么好夺的! “独孤宸,值得吗?我们完全可以寻个没人的深山野林里生活,什么大夏神门宗,我们统统都不要去管它了,不可以吗?”慕十七扒着他的肩,紧紧的缩着手指。 独孤宸俯身对上她的双眸,道:“十七,这大陆之上没有所谓的深山野林无人仙境,当初你的爹娘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可到最后呢?苗疆和神门宗都自诩神秘之地,我们还不是悄无声息地闯了进去!我不想要我的妻儿一辈子都躲躲藏藏!” 慕十七无言以对,因为实在是找不出话去反驳他。 因为她也是一样,一直以来所信奉的道理,只有一个:弱肉强食!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足以抵挡一切危险! 释然一笑,她早就在心底做好了和他生生死死一起灰飞烟灭的打算,那么陪他一块站在这大陆的顶端,又有何不可? “好,你可以灭你的大夏,得你的天下,可我要你答应我,让我陪着你,不管以后战况如何,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你都不准推开我独自去面对!” “独孤宸,你答应我!”纤细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腰,在他怀里不停地蹭着,声音娇娇软软的。 独孤宸被她惹起一阵邪火,大手勾起她的小脸,对准那娇艳的粉唇印了上去,贪婪地吸吮着,舍不得松口。 大手磨蹭着她腰上的软肉,苦笑道:“小东西,你便是想走,我也不会放你走的,要我忍着两年不碰你,你不若现在就拿刀杀了我!” 再说了,他已经习惯了把她放在自己身边,放在其它的地方他也不能安心啊! 慕十七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在他怀里又蹭了蹭,柔顺地哼了哼。 独孤宸眸色一暗,大手不控制不住地扯动她的腰带,薄唇凑近了那光滑细嫩的脖颈,轻轻地吸吮了啃咬了几口,还不过瘾,含着她那衣襟往下扯,俊脸埋在她的胸口,声音里饱含着情谷欠:“十七,晚上把小火儿交给鹤羽他们带到隔壁的房间照顾,好不好?” 自从救回那小包子,他就一顿荤的都没吃过,这姑娘整天在他怀里蹭着,他却只能亲亲小嘴,都快憋出病来了。 慕十七不依他,被他逗得娇喘连连,才红着脸小声应道:“待他睡着了,再让鹤羽把他抱走,可是你,你也别太过分了,天亮之前得把他抱回来,他这会儿离了我睡的不安心,若是醒来瞧不见我估计会哭闹。。” 独孤宸得了她的应承,春风满面,总算是把那每次睡觉都横在两人中间的小家伙给送走了,一刻也是好的,拥着她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回去找大家。 如今兵分几条路,大家就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之后的离夏大战做准备。 相重楼带着阮软去收拾离国那乱七八糟的水运,续写他云午岛的水运传奇。 冷御去军营里挑拣出一批手巧的人赶制机关,建机关阵,组神机营。 百里小三则是赶制大夏边境的军事布防图,以及百里家的势力分布图。 百里小三万万没想到,皇甫家的嫡子皇甫玄居然先他一步投靠了宸王,还成了宸王的左膀右臂,连那么重要的军情都让他去送,他爹这次想来是无话可说了,宸王得势那就是众望所归的事。 这以后指不定还得感谢他百里小三儿眼头活跟对了主呢! 独孤宸派出皇甫玄给小皇帝萧祁送去了亲笔信,信的内容,意思大约是,你在盛京做好你的小皇帝,我这会儿得了空准被收拾大夏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事就是这么个事! 第1118章 要不要我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慕十七和小火儿留在这边离夏边境处。 唐十一一家则是因为玉昔那肚子里又揣了一个的缘故,不易颠簸,也留了下来。 素素姑娘真是爱死这几个小包子了,一会儿跑过去看看这一个,一会跑过去看看另一个,瞧着哪一个都是又萌又可爱的。 越发地坐不住了,是夜,就潜入了慕小将军的营帐里,扑在人床上打着滚,说什么也要和他生个小包子! 慕小将军红着脸一本正经道:“胡闹!” 素素姑娘既然得了胡闹这两字,自然是要闹个够本的。 在这群全是糙老爷们的军营里待久了,若是还不知道怎么生包子,那她就白长了这么灵光的脑子了! 来之前还特意沐浴换了件漂亮衣裳,嫩黄色的衣裙把那张小脸衬的更加灵动了。 娇羞着一张小脸就往慕小将军那怀里扑。 慕擎玉一接触她那软软的小身子,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块不会动弹的木头,僵硬着身子去推她。 “素素,别闹了,乖乖回去睡觉!” 蔺素素挑着唇瓣贼贼的一笑,她还没开始闹呢。 小手扒着他的衣襟,就不大安分地去褪他的衣衫。 两人在这边境也有四五年了,不离不弃,共同御敌。 若说没有感情肯定不可能,可慕擎玉却从不越雷池一步,更别说什么男女之间分外亲密的事了。 每次她只要一主动靠近他,他就会立即躲得远远的。总是好像哄孩子般,软声软气地让她别闹! 她没有闹,她只不过是想要亲近他罢了。 再厚颜无耻的人,被拒绝了太多次,也会想要退缩吧。 后来接连着战事起,她不想他在心烦战事的同时还要整天防着她,渐渐也就乖了。 所有人都知道蔺素素喜欢慕擎玉,可那又怎样,他从来就不肯给她一个承诺,哪怕是一个回应也好。 所以,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等的太久了,她累了。 就是因为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所以她要肆无忌惮地闹下去,但求一个无怨无悔,轰轰烈烈! 慕擎玉身手比她好,却舍不得伤她,只能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去,然后进行言语上的教导。 素素姑娘早就习惯了他那张一本正经的木头脸,扯不下来他的衣衫就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裙。 明明自己每天都会脱衣服睡觉,可这会儿那手腕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半天,才把那腰带解开。 慕擎玉没想到她这一次会闹得这般过分,居然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起来,这会儿那衣衫散散地挂在肩上,露出那一抹粉色的小肚兜。 “蔺素素,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慕擎玉扯过那床上的薄被,丢过去把她那身子遮了起来。 素素姑娘知道慕大木头是真的怒了,才会连名带姓地吼她。 可她脸都丢了,没道理这会儿因为他这一声吼就退缩的。 迎着他那薄怒的脸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半夜三更往男人的床上爬,还宽衣解带,你那名声还要不要了!”慕小将军是真的怒了,狠狠地出言训斥了她一番。 素素姑娘咬了咬唇瓣,瞪他,小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慕擎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蔺素素这辈子就只作践地爬过你慕擎玉一人的床!却遭来你这一番耻笑,你若是不喜欢我大可说出来,没必要装圣人!你若是也对我有情,今夜就别赶我走!” 既然都被他说的这般没皮没脸了,那她索性就把话挑明了。 她已经厌倦了去猜他的心思。爱或不爱就是一句话的事。 “素素,我……” “慕哥哥,你想好再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我!”蔺素素扯下身上的薄被,半跪在床上,仰着小脸,充满希翼地看向他。 慕擎玉向她伸出去的小手悬在了半空中,握了握又缩了回来! 他想要她,可他觉得自己要不起她! 如今这边境战事纷争不断,他没有时间去想儿女私情,宸王又起了灭夏的心思,作为慕家人,他必然是要身先士卒,浴血奋战的! 他不敢要她,多半是怕自己终有一日去了那凶险万分的战场上却回不来。那她要怎么办? “素素,也许你值得更好的人!”慕擎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狠心说出这句话来的,说完了都不敢再去看那床上的人。 素素姑娘那性子也烈,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相伴却换来他这句狠心的话。 气急了反笑道:“好,慕擎玉你果真是个好样的!我蔺素素好好的鬼谷谷主不当,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陪你守边境,这么些年,却换来你一句另觅良人!” “当真是极好!那你也瞧着帮我参谋参谋,是相岛主更适合我,还是皇甫玄更适合我!亦或是冷御冷公子!” “素素,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喜欢她嘴里冒出这些男人的名字。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嘛,好啊!我这就去寻那相岛主,看他要不要我蔺素素,慕擎玉我告诉你,我鬼谷小五只要愿意,即便是一朝为凤都可以,犯不着死皮赖脸赖着你这么个破将军!” 什么人嘛,他慕擎玉就是个大混蛋!不敢爱的懦夫! 小脸上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泪痕,抬起小手看向那慕擎玉道:“把我的东西还我,咱们以后两清了,放心好了,我蔺素素该有的脸皮还是有的,说不缠着你就不会缠着你!” 慕擎玉知道她所说的东西是两人曾经的唯一信物,玉坠! 如今就在他脖子贴身戴着呢,那上面染了他的温度和气息,早就和他的身体绑在了一起了,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扯,也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知道,若是真的还回去,两人之间就再无可能了,这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可这会儿他的手指却动的有些艰难。 蔺素素知道他也是不舍的,这些年他虽没有给过她回应,可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第1119章 木头发芽 所以蔺素素今个是真的在赌,赌他慕擎玉到底有多爱她!亦或者是说,他那榆木脑袋到底能不能开窍。 素净白嫩的手指探了过去,自己动手去摸他那脖子里的玉坠,小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玉坠还我!以后不管我是做岛主夫人还是做什么都与你慕擎玉无关!” 小姑娘身形一动,那挂在肩头的衣衫随着动作一路下滑,露出一大片的粉色绣蝶肚兜来,也不自知。 挪着身子往慕擎玉怀里蹭,伸出小手去勾他的脖子,一心想要去取那脖子里的吊坠。 慕小将军耳聪目明,微微一低头,那一对呼之欲出的起伏正好撞入他的眼帘,小丫头明明瞧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这身子却像个熟透了的桃子,等待着人去摘取品尝。 “素素……别闹!”慕小将军这会儿脸红心跳,就连说话的音调也变了,身子热的不行,某一处也随之起了变化。 蔺姑娘素指扯着他那玉坠上的红绳,又凑近了他,那一片柔软的胸脯正好顶在他的胸前,两人之间就只隔着两层布,那一对软棉紧贴着他的胸膛随着她的动作一蹭一蹭的。蹭的慕擎玉都快要疯了。 想要脱离这痛苦,只能后退远离她的身子。 可小姑娘圈着他的脖子,手指勾着他脖子后的绳结,吹着气道:“木头,别动,我要解开它。” 两人熟稔了,素素姑娘就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闹腾,木头,慕大石头,慕小将军,慕…… 只要是她口中喊出来的,他都会柔柔地扯着唇应着。 别人眼里的慕小将军铁面无私不留任何情面,可这么个铁血的将军却偏偏拿她没辙,宠她上天,若不是爱又是什么? 不想要她?她不知道的是,他每次稍稍一靠近她,那身体上的欲念就会被引出来,需得去那河水里浸泡整整半个时辰,才能慢慢缓解身体上的渴望。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所爱的女人,怎么可能像块木头似的不动心?可他都忍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她太过甜美太过诱人了,绵软的身子带着清馨的香气,缠绕着他,诱惑着他!身体在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得到她! 慕擎玉大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一个大力撤掉素素姑娘肩头那碍事的衣衫,露出一大片白嫩如瓷的肌肤来。 小姑娘虽说是在这边境军营里待着,可活的一向娇气,因着是上面请来的高人,这整个军营里也就慕擎玉这个将军能管着她。 慕小将军宠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管着她,所以,素素姑娘活的那叫一个潇洒娇气,都日晒三竿,还裹着被子睡她的美觉呢。 即便是烈日下需得出行了,小姑娘怕晒还要顶个毡帽,好吃好喝伺候着,那是当大世家里的娇小姐养着的。 这么娇养着的小姑娘,那皮肤还不是白白嫩嫩的好似嫩豆腐似得。 慕擎玉被那一抹如玉的白色幌了眼,迷了心,整个人仿佛是着了魔般,把那娇软的小身子抱了起来,低首咬上她那粉嫩嫩的唇瓣,一阵甜美的气息传来,柔软的不像话,也甜美的不像话。 素素姑娘轻哼了声,那抓着绳子的手指轻轻一松,环上了他的脖子,迎接他的疯狂。 慕擎玉沾着了她那唇,就更加难以自控了,小姑娘那轻哼声,仿佛是在邀请着他的继续。 柔软的小手勾着他的脖子,眉眼里带着晶晶闪闪的星光。 慕擎玉觉得自己是彻底的疯了,刚毅的薄唇一路向下,密密麻麻的轻吻落在那白莹如玉的肩头,光滑的后背,急促之中寻到那肚兜肩带上的结扣,唇齿含住后一个拉扯,那粉色的肚兜没了依附瞬间就落了下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幅衣衫退散,美人如玉的画面 “素素,你真软!” 慕小将军这棵木头总算是发了芽开了窍,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那出于本能吐露出来的话,却更加让人心动不已。 蔺素素小脸绯红,娇娇软软地喊了声木头。 媚眼如丝,娇唇里吐露着舒服的轻哼声:“木头,帮我……” 他怎么说也是慕家的嫡子,那些个男女之间的事,即便是没做过,也可以从各种渠道了解到。 只是这做起来动作生疏,毫无章法,只能凭借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去做,就他这么个生手的折腾法,素素姑娘都能被他折腾疯了,小嘴里不停地吐着气,轻哼娇喘着。 “木头……”小嘴里软软糯糯的反反复复地就只是叫着这两个字。 可这两个字对于慕擎玉来说却是莫大的鼓舞,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 在那一声声的娇喘声中,不知不觉地慕擎玉自己身上的衣衫也褪了下去,把那娇软泛红的小身子压在那床上,挑起锦被覆在了两人身上,动作越发地凶猛了。 蔺素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这该死的木头平日里瞧着老实的很,怎么,怎么狠起来会这般吓人! 她都哭着闹着说不要了! 他居然还能在她耳边吹着气,一声声地低沉着声叫着素素乖,素素最棒了,哄着她应承他,她被他亲的晕乎乎的,只能任由他继续摆布。 慕擎玉看着怀里的小东西,也知道昨夜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可实在是因为她的滋味太过甜美了,他吃上了瘾,才会不停地索取。 “素素……”他睡不着,视线落在怀里那张灵秀的小脸上,明明也不是天仙似的模样,可在他眼里,她就是最美最能拨动他心弦的。 第1120章 只想要她 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蔺素素。 那个疯起来像个孩子,可一旦上了战场,却可以以一人之力号令千军万马,让大夏几十万大军都闻风丧胆的鬼谷小五,却是他慕擎玉的女人! 他这会儿心底有东西满满的好像都快要溢出来了,轻抚着那光洁的背,这样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他就是个傻子,一直打着为了她好的幌子,把她推离自己身边,可若是当真让她去找别的男人了,只怕是说上那么一句话,他那心底又开始酸涩难受。 当初他就为了她和小皇帝的几个眼神和对话,吃了一次飞醋。 她刚刚的那一番话里确实有一句说的极对,她鬼谷小五的身份即便是想要一朝为凤那也是足够的。 得鬼谷者得天下,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可他不想要这天下,他只想要她!他只想要她蔺素素。 蔺素素半睡半醒间就觉得后背用什么东西在爬着,嗯嗯哼哼地往慕擎玉那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再醒来时,整个人都好似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似得,还是翻滚了好几个跟头那种。 四肢瘫软着,好不容易撑起胳膊去看四周,发现是在慕擎玉的营帐里,然后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昨天晚上,好像和木头做了生小包子的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木头昨个一点都不像木头,倒是像一只猛兽,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可她喜欢他抱着她,柔情似水地喊素素,她喜欢他情到深处时,一声声地透着满足的低吼,那时候他的眸子里映着的全部都是她。 蔺姑娘虽浑身上下好似都快散了架了,可那嘴角却还是勾着的。 昨夜的事一幕幕地从她脑海闪过,她不可否认的是,木头化身野兽的时候,对她所做的事,她很喜欢!也只想要和他做! 慕擎玉撩起营帐进来时,就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裹着锦被坐在床上发呆呢,黑发随意的垂着,小脸看见他时,那双灵动好看的眸子突然间就亮了起来。 “慕哥哥……你去哪儿了?”小姑娘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许的委屈。 慕擎玉既然把人给吃,以他那古板的性子,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 想要让她醒来可以洗个热水澡,这军营之中又不大方便,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把那大木桶里一桶一桶地装满了热水,又去给她拿了些吃的。把手里端着粥和小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则是大步走近了她。 “给你准备了热水和吃的,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沐浴?” 素素姑娘这会儿娇气着呢,把那白嫩的交织探出锦被,一动一动地晃着,水灵灵的眸子看向了慕小将军道:“我要你抱着我去洗澡,然后再喂我吃饭!” 慕擎玉俊脸一红,面上有些迟疑。 蔺素素还不知道他那脑子里的想法,不知变通的臭木头一个。 抬手就扯掉自己肩头的锦被道:“慕哥哥,你看看我这身上被你欺负的,我这会儿一动弹就浑身疼,你不抱着我过去,我自己就只能爬过去了。” 这块臭木头,连生包子的事都和她做了,这会儿却害羞给什么劲。 慕擎玉视线落在那肩头上的紫红淤青,这会儿也后悔不已,当时就知道自己疯了似的想要去做一些事,却忘了会伤了她。 面上带着深深愧疚,连带着锦被把人抱了起来,就往那木桶边去。 到了那桶边,又遇上了一件难事,他得除了她身上裹着的锦被,才能把她放进水里去,否则那锦被都被水打湿的。 可若是要动手除去锦被,必然会撞见她那裹在锦被里的一丝不挂的身子。 在他为难之际,素素姑娘自己就做出了选择,小手扯开覆在自己身上的锦被,蜷缩着光溜溜的身子,把小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慕擎玉身形很明显的一抖,然后爆红着一张脸,傻愣住了! “木头,别看了,快把我放进水里去。” “唔,我,好……” 慕小将军觉得自己身体里一准住着一只极好色的野兽,才会这般只是看了一眼她那身子,就口干舌燥浑身发热的。 瞧着他那突然间就猩红冒着火光的双眸,蔺姑娘那聪明的脑袋瓜子转了转,觉得自己还是别惹他的好,否则她今个估摸是下不了床,也出不了这营帐了。 慕小将军熟门熟路地去军营后面的溪水里也洗了个澡,赶巧遇上了同来洗澡的相岛主,想起昨夜素素姑娘哭着喊着要去找相岛主的事,这会儿那看向相岛主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悦。 相重楼知道他是慕十七的哥哥,左右都算的上是一家人了,所以他还是友好地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然而对谁都和颜悦色的慕小将军,却偏偏对他绷着一张脸,让他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何时得罪了这位? 慕小将军却觉得他的存在实在是有些不大顺他的眼,就开口说了句:“相岛主应该尽快启程了吧?慕擎玉有事在身就不便相送了,一路顺风!” 相重楼是什么人?多大点就掌权了云午岛,岂会瞧不出他那话里的意思,他想他尽快启程是真,至于一路顺不顺风,估摸这位也就是随口说说。 可他还是想不出,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今天一早这态度就大变了样,就好似,好似他抢了他什么东西似得。 他慕擎玉唯一宝贝的不就是那慕十七吗?那他要看着不顺眼也是看独孤宸不顺眼啊!瞅他时带着这么深的怨念又是几个意思呢? “相某与慕小将军是第一次相见吧?” “没错!” “那相某昨天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小将军?” “没有!” “那小将军今个这态度,实在是让我瞧不明白了!”| 慕小将军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是他和素素之间闹的事,人家相岛主也就只是家世好,身手好,样貌好,人也好!他这么是非不分地对他冷眼,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 俊脸一红道:“我昨夜和素素吵了一架,这会儿心情有些烦躁,刚刚那态度有些差,还请相岛主见谅!” 他说这话,就是为了告诉他,素素是他的!管他岛主还是什么鬼,都休想打她的主意。 第1121章 玄玉公子 相岛主看了他一眼,了然地唔了声,原来是和鬼谷小五吵架了,那姑娘性子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也就这慕家小将军能受的了她。 两人在那河水里****着上身,相互无言对着,面上都有些尴尬。 慕擎玉性子一向老实,刚刚也只是一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这会儿回过神来看相岛主那一脸的正色,自己反倒是先不好意思了。 调整了情绪,看向相岛主道:“相岛主怎么一大早就来这河边洗冷水澡?军营里有沐浴用的热水。” 相重楼脸色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道:“我久居海岛,习惯了早起洗冷水澡。” 他总不能告诉他,他相重楼昨夜里做了个春梦,梦里那个在他怀里娇声喘息,柔美似水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徒弟,待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脏了衣衫! 早起又碰见了自己昨夜梦里亵渎过的女子,对他笑得如春花般灿烂。 粉唇里吐出的气息都是甜的,只是稍稍一靠近他,忆起昨夜的绮梦,他那身子就可耻地有了异常的反应,这才寻了这处,把自己那燥热不安的身子浸泡在这冷水里,以求灭了自己身上这股子邪火。 慕小将军也没多想,两人各自默默地洗了澡败了火,才又重新回了军营。 相重楼接着就带着阮软和皇甫玄一块出发上路,去整理那离国的水运。 据说这皇甫家的嫡子,生来就是个经商的好手,当初行的抓周之礼时,这位抓的就是一副金算盘。 皇甫家之所以能成为如今世家之首的位置,多半是因为这位那一手点石成金的本事,却不想这位最终会在世家之争中被自己的亲人所害,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这位堂堂皇甫家的嫡子,早在几年前就为了报恩做了慕十七的手下,这几年的功夫,那手里为宸王府赚的银子,估摸已经数不过来了吧。 还设计慢慢抢了大夏皇甫家的不少生意,啧啧,皇甫家如今大约对这位又爱又恨吧。 宸王的意思是,这位这些年在离国商道上也算是有了经验,水运和商道也算是相辅相成的,跟着他们算是互相有个照应。 他倒是无所谓多一人或是少一人,他的目的就是拿下离国的水运,不计较任何手段。 可也就是半天的功夫,相岛主就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他的徒弟不乖乖地在他身边待着,老是去和那皇甫家的小子凑一块干嘛?两人就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阮软从未那般恣意地笑过。 可阮软姑娘也没忘了他这师父啊! 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屁颠屁颠地捧着新鲜的莲蓬跑到他面前,笑着道:“师父,你瞧阿玄给我摘的莲蓬,给你吃。” 相重楼冷瞥了她一眼,勾着唇角心底一声冷笑,阿玄?叫的还真是亲热呢! 两人算上昨天也就刚刚认识了两日不到,她就这般毫无顾忌地和他在一起,她是没脑子呢,还是瞧着那皇甫玄模样俊俏,身份显赫呢? 他倒是差点儿给忘了,她这次跟着他出岛行走大陆,不就是想要寻个如意郎君吗?这皇甫玄不管是身份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不正是如了她的意了吗? 如今虽说只是宸王府的一个下人,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有朝一日,宸王攻下大夏,这位必然是那皇甫家的下一任家主,到时候又有了这从龙之功,身份地位自然又要高上许多,与他这云午岛岛主相比,也丝毫不差! 他这个做师父若是当真为了徒弟好,就该识趣地远离她们,成全她们,让她们有更多的彼此了解,彼此相爱的机会! 可他怎么觉得她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场面十分刺眼呢! 于是各自己找了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那皇甫玄样貌太过出色,身份也太过显赫,真的会善待阮软,一辈子都对阮软好吗? 他既然把这小丫头从荒岛带了出来,就一定要护她一生无忧,不想让她被困在那世家后院里,受尽别的女人的欺负。 阮软自然不知道这会儿他那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屁股坐在他身侧,素净的手指动了动,很快就剥好了一颗莲子,圆润的指头捏着一颗同样圆润的莲子,俏生生地递到了相重楼嘴边。 “师父,吃一颗尝尝吧。” 相重楼视线落在她那圆润好看的小手上,鬼使神差地张口含住了那手指,不,是莲子!唇上却留下了她那手指的温度。 阮软姑娘没想那么多,笑着又剥了一颗,给他递了过去。 “莲子心可以去火,虽说有些苦,可却是好东西。”小姑娘一边剥着,一边解释道,那粉嘟嘟的唇异常的诱人。 相重楼压根就没去回味那嘴里莲子到底是个什么味,心思还停留在刚刚自己薄唇偷偷含住了她手指的事上。 心底知道偷偷做这些个事有多卑鄙无耻,可他就是忍不住! 梦里全是她,脑子里来来去去的也全都是她的身影,一刻瞧不见她就不安,她无意间的一个笑能让他欢喜半天。 他时时刻刻都在控制着,自己想要去抱她亲近她的冲动。 阮软的小手巧的很,又从没有机会摘过这莲蓬,瞧着稀奇,自然就爱不释手了。 阿玄施展着轻功在水面上掠过,一个来回,手里便多了一束莲蓬,还有几朵沾着露水的荷花。 阮软姑娘真的是对施展轻功的大侠毫无抵抗力,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折服,唇瓣微微翘着,忍不住喟叹一声:“阿玄好厉害!” 相重楼眸色一沉,看向那莲池里的白衣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容貌比女人还要精致。 众人都说皇甫家的皇甫玄有着一张颠倒众生,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疯狂的脸,想当初,他初初入世,那可是得了玄玉公子的称号。 引得那些个世家女们掷果盈车,连那大夏的嫡长公主都想要入了他皇甫玄的眼。 阮软心思单纯,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也抵不住这位玄玉公子的如玉身姿。 第1122章 飞蛾扑火 更何况这位如玉的公子,如今捧着一束娇艳的荷花,勾唇笑着走了过来。 把那一束荷花和几只莲蓬一齐递到了阮软面前,俊颜清雅,就连声音也如那缓缓清泉,悦耳动听。 “给,小心那根茎上的小刺,别扎着手了。” 阮软眉眼弯弯一笑,道了声谢,接过那荷花放在鼻尖处嗅了嗅,小脸被那荷花映的越发娇艳了,可相重楼却觉得这一幕异常地刺眼。 俊男美女,一个微微低垂着脸。眸中带笑,一个微微仰着小脸,也带着笑,实在是该死地相配! 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彼此,他相重楼才是那个碍眼的存在。遮在衣袖下的手指紧了紧,极力去控制着想要把阮软拉入自己怀里的冲动! 他想要告诉所有人,阮软是他的,是他相重楼的! 可又能怎样?小丫头至始至终只当他是师父。 师父,呵,他不配做她的师父,这世上约莫没有比他更无耻的师父了吧!明明知道不该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两人待得越久,他便越是无法自拔! 时而痛苦时而甜蜜,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被这种感觉折磨的快要疯了。 相重楼越是往深处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像个极端恐怖的疯子,他怕他再这么看下去,会忍不住动手杀了皇甫玄!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爱这丫头如此深,连一个男人的接近,他都接受不了! 他不知道,如果以后这小丫头当真披着嫁衣当着他的面嫁给别的男人,他的心会疼成什么样!他会不会真的疯了!或者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脸的阴郁暗沉。 阮软微微侧着脸,朝着他看了一眼,正巧对上他那双压抑痛苦的眸子,心中一颤,师父他这突然是怎么了? 那眼神竟让她心口一揪,有些微疼微酸。把荷花和莲蓬递给了皇甫玄,自己则是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相重楼没想她会追着自己过来,有些微愣,继而藏住自己的心思,冷着脸去看她。 阮软想要追上他可一点也不容易,这会儿大口大口地娇喘着气,小脸一片绯红。 半响才换过气来:“师父,你是不是有心事,不开心?” 相重楼贪婪地盯着她的小脸,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她是他的。 黑眸盯着他,他是有心思,这个心思还是关于她的。 却不能告诉她,因为怕把她吓跑,最后连在一旁偷偷看着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对上她那张认真的小脸,他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和她说话亲近的机会。 “告诉你也没有用,这件事没有人能够帮我!因为,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也毫无用处,结局早就注定了!” “没有办法!谁也改变不了的!”相重楼说这番话时动了情,那眸子里刚刚隐藏了的痛苦又浮现了出来,阮软一眼对上他那双眸子,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小手探过去,握住他的胳膊,本能地想要去安慰他,急着道:“不是的,一定有办法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不够聪明,但是还有阿玄啊,阿玄懂的多,他一定有办法的!” “阿玄……”相重楼心口一阵窒息难受,这才几日的功夫,那皇甫玄就入了她的心了,张口闭口都是阿玄!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的感受!他只是她的师父,她何须要在乎他的感受! 他有时候真的羡慕独孤宸,可以那般肆无忌惮地去拥抱慕十七!那般肆无忌惮地去爱慕十七!那般肆无忌惮地拥有慕十七! 让所有人都知道,慕十七是她的,谁都不准碰! 可他呢,他连拥抱她的资格都没有! 抬手甩掉那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恶狠狠地盯着她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也轮不到他皇甫玄插手!” 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了林子里,留下阮软一人,错愕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林间。 咬着唇,逼着自己把泪水忍了下来,为什么每一次,他只要对她狠心的说上一句话,她的心就疼的厉害? 她又没有恶意,她只是不想看到他难过而已。 相重楼飞身在林间,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再疯狂地蹦跑着,最后只能把那浑身积攒着发不出的怒气,一拳头,狠狠地砸在那挡在他面前的山石上! 山石碎裂,他的手指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好似这手疼了,那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那就这么疼着好了,总好过心疼的好! 把那痛苦的心情压了下去,才转身回来,他就是这般没骨气,连彻底离开她,断了自己念想的勇气都没有呢! 天下渐暗,皇甫玄已经把火堆生好了,还在林子里抓了一只鸡,优雅地烤着。 阮软就好似一只受了伤的小兽,缩着身子窝在那火堆边,脸上的表情闷闷不乐。 皇甫玄以为她这么缩着是因为冷了,就让人去车上取了自己的披风,暖心地替她披了上。 阮软这次微微抬起小脸,报以友善的一笑,本来就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这会儿笑起来就更好看了。火光映着她的小脸,染上了一层绯色。 相重楼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攥了攥拳头,自己拿手指狠狠地去折磨自己的伤口,觉得疼了,那心底才稍稍透过些气。 默默地走了过去,看着那坐在一起的两人,自己则是选了个远离他们的角落坐了下来。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病得不轻,明明知道越是凑近了她,那心就是越疼,可他偏偏是情愿疼死,也要凑近她。 就好像是飞蛾扑火,死也甘愿! 阮软自然也是看见了他,透过火光去看他,有些模糊不清,却知道他在瞧着自己。 她被他的反复无常,伤的有些怕了,不敢再凑过去靠近他了,本能地往皇甫玄的怀里靠了靠。 相重楼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又这么一直贪婪地盯着她看,她这么个微不可查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那双黑眸。 他只能再次狠狠地把手指压在那地面上,用这般偏激的办法来缓解心中的疼痛。 不可否认,这招以痛制痛的方法,还真不错!至少他忍住了,没有跳起来去找皇甫玄的麻烦! 第1123章 咬到了唇 鸡烤好了,皇甫玄这么个温文如玉的世家公子,自然是颇有风度地把好的部分先分给了阮软。 阮软接过,又礼貌地道了声谢,拿着鸡腿想要递给师父,却又不敢!她不知道他这会儿的心情是不是好些了,她怕他再冲她吼,让她滚! 好在皇甫玄接着又十分有礼地把另一只鸡腿分给了相重楼。 相重楼还没这么心宽到去接他皇甫玄送上来的吃的,冷眉一挑,寒着声道:“我不饿!” 阮软一听他那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这会儿还在生气呢,那想要给他送吃的的想法就只能作罢,她不敢冲上去硬碰他的刺角!只能自己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啃着鸡腿。 心不在焉的,一口下去就咬到了唇,拧着眉,轻哼了声。 皇甫玄离得近,听到她那声痛苦的哼哼声,立刻转头去看她:“怎么了?” 阮软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唇,小声道:“不小心咬到了唇。” 皇甫玄为了能看清她唇上的伤是否严重,又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脸离得非常近,近到,从相重楼的方向看,两人的唇好似已经碰到了一起。 他脑袋嗡地一声响,身体本能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上前,想都没想就扯开了皇甫玄,厉声道:“别碰她!” 别说这会儿阮软有些不明白了,就连皇甫玄也有些不大明白了,这相岛主突然是发的什么疯? 刚刚那力道有多大,把他扯了个措手不及,好在他身手好,这若是落在旁人身上,指不定能被这位给摔断个胳膊腿来。 毕竟是如玉的温雅公子,即使被人这么对待,依旧面色温和地笑道:“我想相岛主是误会了,阮软刚刚不小心咬到了唇,我只是想要看看她伤的重不重。” 可那心底却在琢磨着,这对师徒年岁相差不大,这两日瞧着这相岛主对阮软这个徒弟确实是不错,可阮软这小姑娘除了一张脸美若天仙,那身手还真不敢恭维。 以相重楼云午岛岛主的身份,即便是收徒也不会收她这样的没根基没天赋的徒弟的,除非这之间有别的渊源。 刚刚他只不过是稍稍凑近了这小姑娘,相岛主就发怒了,摆明了是把这小姑娘当作自己的所有物护着的,如果是师徒关系,这关心可就有些过了。 除非,除非他待她并非师徒这么简单! 皇甫玄眸色一闪,不敢往深处想,即便是有了答案他也不愿去相信,因为那答案太过黑暗,并不是适合阮软这么个单纯的小姑娘。 相重楼视线落在阮软那张被他惊吓到了的小脸上,定格在她那微微肿起还冒着血珠子的唇瓣上,是真伤到了,还伤的不轻。 皇甫玄眼睁睁地看着那所谓的师父,上前一步,拿起手指去蹭徒弟唇瓣上的血,动作轻柔细致,亲密暧昧,已经超过了师徒之间该有的动作。 “疼吗?” 阮软最受不得他这般一冷一热的态度,眼眶一红,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落在相重楼的手背上。 眼泪婆娑,却依旧眼尖地看见了他手上血肉模糊的伤,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小手去拉扯住他的大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道:“师父,你的手怎么伤了?” 相重楼这才记起自己手上的伤,挪开她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小手,把胳膊背在了身后:“我没事,自己吃东西时小心些!有那么好吃吗?迫不及待到连嘴都咬伤了!” 他想要守住他的秘密,自己一个人舔着伤口的秘密。 话虽是冷的,可那话里却有着说出的关心。 阮软已经被他练就了一颗坚强的心,对比之前的冷言冷语,这会儿他的态度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和善了。 更何况,她这会儿对他手上的伤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怕被他伤害的恐惧。 丢下鸡腿,从阿玄那里要了治疗外伤的药和纱布,就又追近了那林子里。 皇甫玄眸色微微一沉,之前他只是觉得相重楼有些过了,似乎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可这会儿他觉得这阮软好像也对那相重楼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相重楼入了林子,就找了棵树干飞身坐了上去,任由那手上滴着血,好似那疼痛都与他无关一般。 阮软那小身子追进林子时,他一眼就看见了,看着她在林子里到处奔走喊着师父,他心中莫名的一阵喜悦,仿佛她流露出来的关心,是这世上最好的良药,能抚慰他疼的快要死的心。 于是他故意不应她,静静地看着她在林间着急地找着自己,然后告诉自己疼的麻木的心,你看,她就算是把你当作师父,至少也是真心关心你的。 小姑娘在这一片没找到他,就往那林子深处去了。 相重楼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冒出来,让她往林子深处去,是不是,他就可以在无人处,从后面偷偷抱她一抱的心思。 他告诉自己,只要抱一次,一次,他就知足了。 就只有今天,他想要压下心底这份沉重不堪的痛苦。 于是他从树上落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跟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那好看的小嘴里,依旧一声声地叫唤着师父,在她茫然不知方向的时候,他从身后慢慢地靠近她,然后抬起胳膊,把她圈进了怀里。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追过来?”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阮软吓得挣扎了下,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身子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道:“我担心你的伤!” 相重楼觉得自己越发地卑鄙无耻了,尽然为了满足自己心底那不可告人的私欲,而去把纯洁无知的她拉下来一起陪着自己。 她太单纯了,压根就不会去多想,他这会儿所对她做的,根本就超出了师父和徒弟间的亲密。 可就是这么一个拥抱,却治愈了他那颗疼得麻木的心,熄灭了他无名的怒火。 许是离得太近了,属于小姑娘身上独有的纯美气息从她身上传了过来。 第1124章 恶心至极 相重楼微闭着眸子,贪婪地嗅着,就像个疯子。 受着那气息的引导,渐渐地低首靠近,薄唇就快要碰到她那如玉的粉颈了,突然被一声师父当头一棒打回了原形。 “师父,让我看看你的伤。”阮软一心记挂着的他的伤,在他怀里又挣扎着扭了扭身子,没有注意身后那不大正常的粗喘声。 相重楼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猛地松开了双臂,退后几步。 阮软这才得以转过身子去看他手上的伤,借着月色有些看不清,只能抬手去抓他的手腕。 小手软软的,仿若无骨。 相重楼若是想躲着她,她自然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的。 可他舍不得错过这次机会,他渴望她的触碰,他就是个心里黑暗肮脏的混蛋。 所以,他没有避开她,任由她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擦拭伤口,上药,包扎!看着她那秀气的眉头一直皱着,替他担心,那心底竟燃起一丝痛快。 阮软也不是小白,当初混佣兵团那会,处理过各种各样的伤。 就相重楼手上的伤,是碎石所破,可他师父这身手,要说手不小心撞石头上去了,还伤的这么重,谁信啊! 分明是自己狠狠地一拳砸在石头上,自己伤的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要自残呢? 是因为刚刚她没问出来的那件烦心事?那件令他露出痛苦神色的烦心事?那件他不愿意对她吐露半句的秘密? 可她即便是想到了这一点,也不敢再去问他激怒他了,她怕他再次伤了他自己。 替他包好了伤口,才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对上那深邃的黑眸,表情微微一滞,怎么又露出了那般痛苦的神色? “师父……”她鼓起勇气,想要安抚他眉间的痛,却被他开口打断了。 “走吧,回去吧!” 一声师父,宛若一桶冰水从相重楼的头顶浇了下来,他怕再这么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来。 阮软再看向他时,他眸子里的悲伤与痛苦就已经全部隐藏了起来,只能作罢,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出了林子。 两人回来的一路,一句话都没说。 阮软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跟着他,她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可以令他——无所不能的相重楼,如此痛苦! 相重楼这会儿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去偷听她的脚步声,喘息声。 入夜的时候,相重楼微闭着眸子,睡不着,就做了以前在云午岛上每天每夜都会做的一件事,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去偷看她。 可这一次却碰上了皇甫玄。 皇甫玄抬手拦住了他的脚步,眸色暗沉,引着他入了林间。 开门见山道:“你爱上了自己的徒弟!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对吗?” 相重楼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却不知是自己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讯息,想藏也藏不住!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别以为和阮软多说了几句话就能来寻他相重楼问话! “可这事和阮软有关!你对她生了那样的心思,让她以后如何自处!你让她以后如何在这大陆上立足!你自己想要入那地狱也就算了,为何要拉着她一起!” 皇甫玄受的是世家的教育,在他看来,师徒是绝对不可以相爱,乃至是在一起的! 这是世俗所不能容的!阮软受不了世俗礼教带来的责难! 相重楼心底的秘密就这般被他给挖了出来,赤果果的摆在明面上来说,他没办法再去逃避。 “是,我爱她,疯狂的爱她!可这与你无关,与她也无关!” 皇甫玄挑唇一阵冷笑:“与她无关?你对她所做的事早就超出了师徒之间的情分,也就是她单纯没多想!你以为你还能瞒得了多久?我皇甫玄一直以为你相岛主是个不可多得的豪杰,却不想会做出这般卑鄙无耻的事!我劝你还是早些断了这不该有的心思,自己好自为之,否则你会毁了你自己的名声,也同样会毁了阮软。”| 相重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睁着眼一夜坐到了天亮的,他只知道,皇甫玄的话一句句地敲打着他的脑袋,疼的厉害! 可他被他骂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骂的对,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又多臭,可他害怕毁了她! 他害怕她会发现他的心思,觉得他恶心至极,而远离他,讨厌他,最后还会去恨他! 皇甫玄好似是真的为阮软着想,一直有意挡在他和阮软之间,他连偷偷看她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一路上为了能把阮软和他分开,皇甫玄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法设法地去讨阮软开心,逗阮软玩。 而他却只能攥紧了拳头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如何讨好她,宠她,一步一步地亲近她。 看着她如何对皇甫玄笑着撒娇,与皇甫玄相谈甚欢,和皇甫玄越来越亲近,甚至不再看他一眼! 相重楼有时候被嫉妒折磨的发了疯,就一遍遍地在心底默念着,我是师父,我是师父,我是师父!我不可以爱她,我不可以伤了她! 以至后来借酒消愁,睡不着了,就猛灌上一坛子烈酒,喝的自己烂醉如泥了,就抱着酒坛子睡觉。 阮软觉得师父变了,被他心底藏着的那件事压得彻底变了个性子,最近还学会了酗酒,整天喝的醉熏熏的,经常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她只要一靠近,他就会大声地吼着让她滚。 可她还是担心他,只能向阿玄求助。 “阿玄,你帮帮我师父,他好像很痛苦!我不想要他这般痛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 皇甫玄俊眉一拧,冷声道:“没有人能帮的了他!” 相重楼这一路上的痛苦和压抑他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说****这东西当真是折磨人,就连那样的一个霸主,都能被那鬼东西折磨成了烂酒鬼! 可阮软听出了他那话里的意思,急着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痛苦,你知道原因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帮帮他。” 第1125章 醉生梦死 皇甫玄面色一顿,并没有挑明,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了句:“这世上能把人折磨成这般的还能是什么事?无非就是****,他爱上了一个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的人!你说他能不痛苦吗?” 阮软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从没想过,师父他是爱上了一个不可以去爱的人! 表情微微一滞,有些没缓过神来,心口跟着就是一阵疼痛,莫名地有些喘不过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谁很这么幸运地成为她的师娘,毕竟当初相思要做她师娘的时候,她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然后就想了一会,能配的上她师父的,这世上约莫是要达到慕十七那样的,可慕十七是宸王的挚爱! 等等,慕十七?宸王?爱却不能爱? 阮软咬着手指,缓解身体的颤抖,师父他莫不是爱上了慕十七?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身手,那样的一个人,爱上她并不难。 师父一直在压抑着,因为那人是兄弟的女人,他知道这辈子自己是无可能了,所以才会这般痛苦的!离开才越发地想念!这会儿酗酒自然是因为相思成疾! 阮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可她也越发地心疼了。 因为她知道,这事没人可以帮他,总不能从宸王那里帮他把慕十七抢过来吧! 更何况人家夫妻情深,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哪里还容得下第三人! 他师父对慕十七的爱必然是无疾而终! 皇甫玄见她那小脸上一会一个表情,可谓是真的精彩,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你在想什么?” 阮软摇了摇头掩盖自己此时的慌张,阿玄是宸王的人,断然是不能让他知道师父对慕十七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他肯定还不知道师父口中不能爱的人是慕十七,所以他才会这般镇定。 不行,为了师父的名声,她也要镇定才行。 “没什么,没想什么。”阮软躲着他,视线飘向了相重楼,紧张地扣了扣手指。 她发现了师父的大秘密,可是她一点也不开心。 心底还有些隐隐的嫉妒,嫉妒慕十七可以得到这么世上绝无仅有的两个男人的爱! 然而嫉妒又有什么用,自己这身手连慕十七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可话又说回来了,她即便练就了天下无敌又如何? 师父又不可能喜欢她! 阮软被自己这内心深处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居然渴望得到她师父的爱! 她莫不是疯了?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可这想法好似在她脑中生根发芽了般。 她以为,一直以来她之所以依赖他,想要靠近他,那都是师徒之情,或者说是感激之情。 因为是他把她从那荒岛上救了出来,又是他收留的她,他待她极好。 她被人欺负了他会替她报仇,她哭了他会安慰她。 每一次遇见了危险,他都会宛若天神从天而降。 然后她就开始依赖他,缠着他,渴望他的一个笑,甚至是一句简单的话。 她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她矫情地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如今想来都是如此的清晰,也是如此的明白,她喜欢他! 可那又怎样?她现在就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又能怎样?在发现他爱着别人的同时她看清了自己的心,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吗? 阮软从不知道自己的这么勇敢,居然生生地把那快要涌出来的泪水逼了回去,只因为她不想要被皇甫玄发现自己的想法,继而去怀疑到师父身上。 相重楼又经历了一次醉生梦死,揉着沉重的脑袋坐起了身子,却没有看见他梦里所梦的女子,他倒是情愿自己没有醒来。 好在心已经被刺得麻木了,千疮百孔,又有何惧! “阮软呢?”他终究没忍住,问向一路跟着的相家侍卫。 侍卫如实回道:“阮软姑娘和皇甫公子一同去了镇子上。” 相重楼心揪着一疼,起身,继续道:“去了多久了?” 那侍卫算了下时辰道:“有快两个时辰了。” 又坐着等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这天色快暗了下来,却依旧没见两人回来,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往那镇子上寻了过去。 他可以逼着自己不去靠近她,但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担心她的安危。 入了镇子才发现镇子里到处挂满了花灯,河里也飘着一盏盏的花灯。 算了下日子,今日竟然是七夕节,这大陆之上的三国都有着七夕花灯节的习俗,年轻的男女会一起结伴同行,赏花灯,放河灯。 相重楼视线扫过那一对对的男女,想要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凡是遇见身形相似的,都会多看两眼,可却都不是她。 神色落寞地在河边走着,却发现那河边的那一对男女。 男子一身白衣,俊美无俦,仿若谪仙。 女的娇美可人,宛若那云中的仙子,这会儿手心捧着一盏荷花灯,微微地向上仰着小脸,等着那男子替她把灯点着。 不是阮软和皇甫玄又是谁,这镇子上怎么会有这么水灵登对的一双璧人。 这会儿也不是他一人在偷看着他们,镇子上的百姓也鲜少见到相貌如此出色的人,纷纷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那男子生的好生俊美,要是能嫁给他,我死也甘愿!” “你倒是想的美,没瞧见人家身边那姑娘吗?摆明了是一对有情人,你都没瞧见刚刚那男子为了这姑娘上台去夺那盏花神灯的场面,啧啧,我若是那姑娘也要幸福死了。”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 相重楼耳边飘过的全部都是夸赞皇甫玄的话,以及她们两是如何如何地登对般配。 他从没这般渴望过一件事,渴望站在那河边陪着她放花灯祈福的人可以是他,可他也只能是想想。 现实就是,皇甫玄可以陪她做任何事,而他只能在一旁像个疯子似的偷窥她,甚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亲眼看着她们一步步地靠近那河岸,然后一起亲手放下那盏荷花灯,任由那河灯慢慢地飘远。 第1126章 懦夫表现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阮软那绝美的小脸在月色下朦朦胧胧的越发地有些看不清晰了。 相重楼反应了过来,才发现,不是她的模样变的模糊了,而是自己的眼睛蒙住了一层泪水。 他这才记起当初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话:“相重楼,迈出去了,你可别后悔!” 可是他后悔了,后悔收她为徒了。 如果可以从新来过,他绝不会收她为徒,这样他就可以肆意地去拥抱她爱她,即便是遇到今日这个场景,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赶走她身边的男人。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可以重来?阮软一心只把他当作师父,他们的师徒身份今生都不会变! 其实相重楼如今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误会。 阮软在得知了师父的心,同时又得知了自己的心,心中难过才出来散心的,顺带给师父弄些醒酒的汤水回去,她不想见他酒醒后揉着太阳穴难受的模样。 她既然抚慰不了他的心,那她只好尽自己所能地区照顾好他的身体。 皇甫玄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走动,这才陪着她一块入了镇子。 两人入了镇子才发现今个是七夕,有放花灯祈福的习俗。 阮软向来是好奇心重,听着心动,后来一想师父那么一坛子酒喝下腹,估摸也不会这么早醒,于是就和皇甫玄在这里放花灯祈福了。 没有人知道她放花灯时在心底默默祈祷的愿望是:希望师父别再为情所困,为情所伤,阮软宁愿折寿为他祈福! 也就出现了前面相重楼撞见的所有事。 放完了花灯,阮软并没有在镇子上停留太久,而是寻了个酒楼,打包了一份醒酒汤,和皇甫玄急着赶回了她们之前所在的林子。 相重楼早就回来,在林子里独自舔着伤口了,衣衫上洒满了酒渍,本来用白玉簪束起的发这会儿也有些凌乱,嘴角有暗青色的胡渣,双目猩红,整个人身上都透着浓浓的酒气。 阮软瞧着他这般消沉的模样,又思及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相岛主,鼻头一酸,又是一阵揪心的疼痛。 他那心得被折磨的多疼,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是爱的有多深,才会这般痛苦? 咬了咬唇,又深吸了一口气,才从那食盒里端出用杯盏装着的醒酒汤,一路上她小心地提着就怕那汤水洒了。 这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把那醒酒汤端了过去,舔了舔唇瓣,轻声道:“师父,这是我去镇子上给你买的醒酒汤,你喝一点,可以缓解醉酒后的头疼。” 相重楼半靠在马车上,藏着袖子下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攥成了拳头,俊脸微微抬着,黑眸盯上了她那绝美的小脸。 脑子里全部都是她和皇甫玄相依在那河边放花灯的场景,这会儿瞧着她这般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就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悲,还他娘的可恨之极! 她那微微皱着的眉头,还有那眸子里的不忍是什么意思?瞧着他相重楼可怜?才顺便带了碗醒酒汤给他是吗? 她和皇甫玄在一起就是娇羞,浅笑…… 对上了他就露出这般如同看乞丐的表情,连个笑都不愿给他…… 相重楼被酒气冲昏了头,整个人变得敏感而偏激,甚至有些易怒。 那边皇甫玄的一句阮软过来,就彻底把他心底的黑暗激发了出来,看着那送到眼前的杯盏越发地不顺眼了。 抬手就是一挥,杯盏被他硬生生地挥落在了地上,汤水洒了一地,很快就浸入了泥土之中。 阮软都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到后退了一步,惊愕地看向他,才发现眼前的人呈现出一种黑暗的郁沉,让人难以靠近。 皇甫玄冷瞥了一眼那突然发了疯的相重楼,道了句:“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抬手就把阮软给拉走了。 若不是小姑娘这会儿看着,他一准一拳就挥了过去! 那一拳的怒气积攒在胸口,一直到了深夜,才从那火堆边把又灌了一坛子酒的相重楼拖了起来。 “放手!”相岛主抬眸看清楚了人,冷声道。 两人一路拼着拳脚打进了林子。 皇甫玄口气也不大好:“你闹够了没!以为醉生梦死就能忘记一切是吗?你这就是在逃避,是懦夫的表现!” 相重楼看向他时,心口又被嫉妒塞满,恶狠狠地回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皇甫玄冷扯着薄唇道:“轮不到我管?好啊!我皇甫玄偏偏就要管定了,你给我听好了,再过两个城就到了大离最大的水运码头,我助你夺了那码头之后,就会把她带走!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她!” 既然他这般痛苦,那就让他帮他断了好了! 不相见,那痛苦就会慢慢淡了吧! 他一面是担心阮软,一面也是不想堂堂云午岛岛主就这么颓废疯掉,堕落下去成为一个烂酒鬼。 他那话音刚落,相重楼那眸子里就染上了一层厉色! “你敢!”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 皇甫玄硬起来,也不甘示弱:“那咱们试试看好了!” 相重楼酒气冲脑,浑身戾气,双目猩红,只听到他那句要把阮软抢走,连看都不让他看上一眼的要挟。抬掌就挥向了他。 皇甫玄也没想会把他惹怒了,对自己突然发难,只能抬手应着。 可两人的身手毕竟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相重楼的身手可以差不多和慕十七独孤宸一较高下的。 皇甫玄的身手虽然也不弱,可在相重楼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两人还没过了百招,他就有些撑不住了,节节败退! 好在相重楼虽说是红了眼,可那出手还是有些分寸的,否则就皇甫玄的身手,估摸这会儿应该倒地不起了。 两人各自都带了手下,云午岛的侍卫还有宸王府一直跟着阿玄的暗卫,看着林间打斗着的两位主子,都感到有些莫名。 宸王府的暗卫眼见着皇甫玄挨了相重楼好几掌,没了办法,只能去寻阮软姑娘帮忙。 阮软迷迷糊糊地被人给吵醒了,一听说师父和阿玄在林子里打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跳起来就往那林子里跑。 第1127章 即将分离 待她跑近时,皇甫玄正好又结结实实地挨了相重楼一掌,被那掌风震的后推一步,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阮软急着冲了上去,挡在两人之间,直面相重楼,小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师父,你为什么要伤阿玄!” 许是人的天性,在没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只会去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自然而然地会去站在弱者的那一边。 面对她的质问,相重楼却回答不出一句话来,因为那事实太过黑暗,她不该知道! 不争辩,收了掌,酒气也都散了!可那心却更疼了! 如果皇甫玄当真就把她带走了,他该怎么办? 以他的身手,强留肯定可以留住人,可若是她不愿意留下,他的强留只会让她更加痛苦,或者更加地恨她,恨他拆散了她和皇甫玄! 皇甫玄吐了那一口腥甜,那胸口还有些疼痛,可他知道,相重楼对他还是手下留了情,否则,他可不是吐口血就完事的。 可阮软看来,他这伤可不轻,都吐血了! 只能替师父给他道歉:“我师父平常不是这样的,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有,他最近心情可能不大好,我替他给你道个歉,阿玄,你别怪他好不好?”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急了,红着眼眶,那声音里也带着鼻音。 皇甫玄自己知道这事是他先惹的相重楼,把他给逼急了,才会对自己动手的,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俊脸一扬,扯出一个淡笑,安抚着阮软道:“嗯,应该就是个误会,我们没事,你别担心。” 得了他的回话,阮软这才松了口气。 可相重楼和皇甫玄之间是越来越不对付了,面对面连一句话都不说,阮软也只能在中间干着急。 倒是皇甫玄的点醒了相重楼,再过两个镇就到离国的水运大枢纽了,他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即便是心底再怎么难受脆弱,面子上,他也要恢复成那个百毒不侵的云午岛岛主。 快接近了水运一行人要换乘船,乘的是相家的船。 相家的船都相对来说有些高大结实,上船时,得要迈上一个高台,相重楼和皇甫玄同时向着阮软伸出了手,想要搀扶她一把。 阮软愣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皇甫玄。 相重楼多么敏锐的一个人啊,自然发现了,她一直在故意避着他,小丫头做的不能再明显了。 没错,阮软是在避着他,因为她发现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后,就不大敢去靠近他了。 总觉得,他有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可她知道他的深情亦或是痛苦都是因为别的女人,她看他痛苦会心疼,会更想去爱他! 她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只能选择先避开他。 所以,她选择了去握皇甫玄的手。 相重楼看着自己那空荡荡的手,然后非常卑微地缩了回来,攥紧放在了身后。 脑中闪过之前一路过来,小丫头那柔软的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蹦蹦跳跳跳上船的画面。 只不过如今,她找到了那个愿意执子之手的人了,她不再需要他了。 皇甫玄当真是好样的!不愧是皇甫家的嫡子,这一路来对她的宠爱,他都看在了眼里。 吃喝用度上自然不用说,每到一处都会收集来各种各样新鲜稀奇的吃食和玩意儿,把阮软逗得十分开心。 那绫罗衣衫更是成箱成箱的送,任由那丫头选着穿。 再论及家世,样貌,确实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可就是因为他毫无缺点可言,才让相重楼如此苦不堪言。 但凡是他做错了一件事,或者是伤了阮软一次,他就可以说服自己,把阮软抢回来!至少他皇甫玄没有机会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然而,没有,他一路观察至今,都寻不到他皇甫玄半点不是。 所以,他内心深处的恐惧越来越深,在不久之后,她将会跟着皇甫玄离开,然后就如皇甫玄所说的那般,不再相见! 他和她,没几日可见了。 相重楼心底再怎么害怕,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路总是会走到终点,他和阮软的缘也终究到了尽头。 离国最大的水运枢纽就是当初慕十七她们所路过的洛家所在登兴城,当初那地头蛇洛家得罪了独孤宸之后,自然是随着楚家一块消亡了。 可这四通八达硕大的运河不是还在吗? 只要这运河在,这河里自然就会有跑船的,走了一霸洛家,还有张家,李家,王家……相家也跟着分了一杯羹,可独孤宸的意思是,他想要的是这一大碗粥都在相家手里握着! 所以,就让他来了! 水运的事他是精通,否则相家不可能成长成如今的水运帝国,河道的流向,每一条河道最多可容下几条船,船与船之间行走的间隔,运的货物,最短最快的航线! 当真是没人比他更清楚明白的了。 相家负责这一块水运的人早早就给他汇报了这登兴城的情况,洛家败了以后,一共有五家在这登兴城的水运上行船,除了他们相家,其它四家都是离国的。 这四家之中又有两家势力相对的有些薄弱,那剩下的三家各自占据了一个大码头,之间常有纷争,却又十分难得的保持着一个平衡。 相重楼的到来则是打断了这个平衡,谁都在猜想,这位声名赫赫的相岛主为什么要来这登兴城? 较之那大夏和褚国的大运码头,相家在这里的这点势力,还不足以让相岛主亲自出马。 除非,除非是这登兴城有变! 那其它几家面上是笑脸相迎,背地里没少暗暗琢磨这事。 可这云午岛岛主的身份摆着呢,即便是恨的牙痒痒,也只能忍着,按兵不动地观望着。 即便这里是离国,云午岛的势力并不在这里,那岛主也不是谁能惹的,这位可不仅仅是岛主这么简单。 传言这位的身手出神入化,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御那海里的巨鲨,就连这水里的河神都让他三分,天生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 第1128章 我不喜欢 相重楼一行入住的是相家在登兴城的别院。 别院虽不及云午岛的相家主家那般大,却也颇为雅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鱼戏莲间。 因为相家人都知道,岛主喜水,每到一处必有池塘游鱼供其赏玩。 下面的人为了讨好相重楼,那别院的后院建的别有一番仙气。 荷花池子里还摆放了一条小船,船上又一副青玉面的小几子,几子上摆放着一副花叶形的茶具。 那荷花池子中间有个莲叶亭特别好看,若想要登上那池中亭,就必须登上船摇浆过去。 阮软宛若一只粉蝶拎着裙角跨上了船,却不想那身子刚上了船,那小船就失了平衡,差点栽进了水里。 好在相重楼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眼疾手快地从身后把人给圈在了怀里,并以自身的力道稳住了快要倾斜的船身。 阮软有些惊魂未定,靠在他怀里大口地娇喘着气。 只听见那背后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别乱动,我带你上去,这船是相家独有的衡船,脚踩的点若是不对,这船就会失去平衡。” 阮软乖巧地嗯了声,不敢乱动,后背抵着那坚硬的胸膛,慢慢恢复了平静。 相重楼大手揽着她的腰,嗅着小姑娘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眷恋着她柔软温暖的身子,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她全身心地依赖着他,没有皇甫玄,也没有其它人,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可这温暖也就是一瞬,他就只能恢复成她的师父,抱着她飞身上了岸。 皇甫玄的视线落在相重楼那紧紧扶着阮软腰身的大手上,俊眉一拧,大步上前,把阮软扯到了自己身边。 他知道自己把相重楼逼的有多么地痛苦,可他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且不说他对阮软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即便是出于朋友之谊,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相重楼拉入地狱的。 相重楼也是当局者迷,可他这个旁观者却清楚的很,小姑娘早就对她的师父动了情了。 只不过这其中好似有什么误会,小姑娘居然以为相重楼喜欢的是他的主子慕十七,所以,偷偷地暗自伤神呢。 这样也好,免得那相重楼知道了阮软对他同样生了情,以他对阮软那般疯狂可怕的爱,会不顾世俗的眼光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阮软乍一脱离那温暖的怀抱,心中有些失落,她好像好久没靠他这么近了,那温暖安全的气息让她眷恋无比。 可是她也知道,那颗疯狂跳动着的心,从来就不属于她! 默默地任由皇甫玄牵着走,不敢抬头,怕自己会忍不住再去抱紧他。 为什么每次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要出来救她?为什么让她如此地依赖他,离不开他?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心里住着一个她永远都及不上的女人!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慕十七,她还有点儿信心把她从他的心底赶走,可那个人是慕十七啊! 那般出色到所有人和她一比都会失去了颜色,她阮软真的是除了长相还能和人家比比,其它方面都没法比。 相重楼目送着她们渐渐走远,手心的柔软触感还没有消失,她的身子软的有些不像话,小姑娘的甜美气息让他疯癫着了魔。 刚刚若不是皇甫玄及时地把她给拉走了,心许他会忍不住想要占有这份甜美。 他该感谢皇甫玄,在他每次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横隔在两人之间,一棍子把他砸回现实。 如今只能去疯狂地做其它事来麻痹自己了,这登兴城的小水鬼们最好别不识好歹,否则他相重楼会让他们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相岛主让自己忙碌了起来,也许只有这样他那心才能稍稍好受些。 接连着收了那几家势力稍弱的水运之家,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把相家在登兴城的势力提高了许多。 以至于剩下的两家有些急了,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势力化为乌有,却又偏偏拿这为海中霸王没办法,几番苦思,最终想了个讨好的注意。 讨好一个男人,无非就是钱财和女人! 钱财,对于这位相家的家主来说,就算是用大海船装着成堆的金银宝贝,估摸也入不了这位的眼吧! 那就只能用美人这招了,这登兴城还真不缺美人儿。 水土好,那美人也水灵,肤白柳腰,美目菱唇,一身及地水纹裙,摇曳着身姿走来,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多看那么几眼。 阮软见惯了慕十七和玉昔那样的绝色美人,倒也觉得还好,不是她自夸,这所谓美人的模样长得还不及她好呢,就是那骨子里的狐媚她自愧不如。 只见那美人扭着屁股一步步地走向她师父,然后屈膝坐在了她师父的身边,染着丹蔻的芊芊玉指里端着一杯酒,凑到了她师父的唇边。 红唇娇艳,声音柔媚道:“玉珠儿仰慕相岛主您已多年,今日有幸得以相见,真是好开心,好高兴。岛主您给玉珠儿个面子,喝了这杯酒吧!” 阮软思及以前师父对待那些投怀送抱女人的态度,那心底还为这玉珠儿的安危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担心呢。 谁曾想,相重楼的薄唇会凑近那玉珠儿手上的酒盏,大手握着那玉珠儿的小手,推动那酒盏一饮而尽。 阮软瞪大了双眸,一脸的吃惊,错愕,还有那心口处一阵钻心的疼。 “师父?”忍不住喊出了声来。 相重楼闻声朝她看了一眼,轻挑着唇角道:“有事?” 阮软咬了咬唇,摇了摇头:“没事……” 她能怎么说? 师父,你别去碰别的女人,我不喜欢! 师父,她不好,一点儿都配不上你! 师父,你别这样,别这样伤害你自己! 她自然不信,师父会喜欢这个只见了一次面的妖媚女人,师父这么做应该是心死了,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是谁都一样。 那玉珠儿得了相重楼的回应,越发地狐媚骚气了,挪着屁股又往相重楼身边凑了凑,玉手已经摸上了相重楼的胸膛。 第1129章 一定疯了 “相岛主的胸膛好硬哦!” 玉珠儿一只手透过相重楼的衣衫轻轻地抚着。另一只手则是捻起一颗葡萄凑近了相重楼的嘴边。 相重楼黑眸微微一闪,张口吞下了那颗葡萄。 只听那玉珠儿娇媚地笑道:“岛主你咬到我的手了。” 阮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双耳,可视线却依旧忍不住往那边看去,眸子里映着那一对黏在一起的男女。 女子的身子已经大半靠在了男子身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那绯色衣衫轻薄偏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只是稍稍一动,便能露出一大片的白嫩胸脯来。 一只手不安分地在男人的胸膛乱摸着,已经探入了那玄黑色的衣衫之中。 另一只手端着酒盏,又送到了男子的薄唇边:“相岛主,再喝一杯嘛!” 阮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站起来冲过去扯开那女人的,再回过神来时,那女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一副柔柔弱弱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啊……好痛,阮软姑娘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玉珠儿说流泪就流泪,那模样儿好不可怜。 阮软气急了,小脸红扑扑的,却又说不出个理由来。 “阮软,道歉!”相重楼摸着杯盏玉璧,狭长的眸子微微垂着。 阮软微愣,听得出他那声音里的不悦。 “我说,向玉珠儿道歉!没听见吗?”相重楼起身,去把那玉珠儿搀扶了起来,冷声又道了句。 阮软错愕地看着他们,被他的冷冽逼的后退一步。 小脸上带着倔强,抿唇摇了摇头:“我不!” “做错了事就该道歉,即使是我相重楼的徒弟也一样,今天你若是不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相重楼冷眸凝着,又说了句。 皇甫玄眸色一暗,纵使他一路摸清了这两位的心思,这会儿还是有些弄不明白,相重楼这会儿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戏? 明明爱惨了这小丫头,为什么要当着小丫头的面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又为何要站在别的女人一边来欺负小丫头? 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睁眼看着阮软一副被所有人抛弃,站在那里孤立无援的模样。 起身站了去过,把阮软护在身后,俊美的面上带着冷笑:“一个到处献媚的花娘而已,伤了便是伤了,你若喜欢女人,我给你找十个八个来。” 相重楼冷眸对上皇甫玄,心底早已是钻心的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当着她的面,去和别的女人亲近,只为她能多看他一眼?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去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情愫。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她即便不爱他,也要她恨他!记住他! 如此,就又是只能看着皇甫玄拥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 那玉珠儿以为自己献媚成功了,又想要往相重楼那怀里凑,却被他一个大力抬脚踹了出去。 “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别动任何歪脑子,那水运,有本事就凭借自己的能力守住了!没本事也怪不得别人抢了去!我相家的水运,他有本事也可以来抢!抢的去,就是他的!” 那玉珠儿这一次是真的伤了,且还伤的不轻! 没办法,这会儿相岛主怒着呢,谁上前来,那就是在作死! 玉珠儿被那浓烈的煞气吓得浑身都哆嗦着,愣是爬着出了屋子,狼狈不堪地滚了回去。 阮软也不好受,蜷缩着身子在皇甫玄怀里痛哭了一顿。 “我讨厌他!再也不想看见他了!”阮软娇气的脾气就算是上来了,那话音里也带着软软糯糯,分外好听。 皇甫玄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好,不见他了,再也不见他了,待这边的事结束了,你就跟我回盛京去。” 阮软哭得懵懵懂懂的,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嗯了声,后来才细思他那话里的意思,抬起红肿的眼睛道:“盛京?” “嗯,盛京,你跟着我去盛京吧,去宸王府看看,再去皇宫里转一圈,你不是说过,你想看看那小皇帝长什么样吗?我带你去看!” 两人算得上是投缘,所以,阮软把他当作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聊着热络时,就说起,自己还没见过小皇帝长什么样呢,想去看看。 可是前提若是离开师父的话,那小皇帝即便是三头六臂,她也不想要去看的。 皇甫玄看出了她眸子里的犹豫和退缩,话音一转道:“你师父,相岛主他,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忙,带着你多少有些不大方便,譬如今天这,男人应酬的场面,你一个姑娘家多少有些不便……他也许有他的考量和想法,你冒冒失失地冲出去,极有可能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阮软猛地抬起小脸,看向他道:“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都不让那些女人碰他一下下的!” 就连云午岛的丫鬟,都是很难近他的身的。 她明白的,处于那般位置的一个男人,想要洁身自好很难,可师父他却做的很好,从来不去碰任何的女人。 除了她,老是给他惹事,动不动就受伤了贪恋他那温暖的怀抱。 她竟然邪恶地以为,那怀抱只能是属于她的,其它的女人都不可以! 她刚刚完全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这般卑微地留在他身边,就能唤醒他那已经将死的心吗? 皇甫玄哀叹了一声,道:“如今他已经被折磨的性情大变,若是可以,你留下只会换来无尽的伤害,跟我走吧!” 对不起,阮软,我必须在你们发现彼此相互生了情之前,分开你们,痛苦也许只是暂时的!你会忘了他的! 阮软依旧没有去应他的话,半响才咬着唇道:“让我再想想。” 她这会儿心底有些乱,又不想拂了阿玄的好意,就只能找了借口把这话题先晃了过去。 皇甫玄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也算不得光明磊落,可他这也是没办法。 第1130章 偷偷的爱 相重楼把人轰走了以后,自己又开始大口地灌起了酒来。 酒盏子不过瘾,直接灌起了酒坛子来,连着灌了两大坛子的酒,整个人就好似一滩烂泥似的大躺在那地上。 相家的下人哪敢进来啊!一个个的都躲了起来,任由他躺着直到夜幕的降临。 相重楼浑浑噩噩地坐起身子时,那外面的天已经接近午夜了,抬手碰到一件冰凉光滑的东西,摸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块双鱼玉坠。 这双鱼玉坠是出岛时,他娘硬塞给他的,说是待他遇到了心仪的姑娘时去送给人家。 可他知道,这辈子这双鱼玉坠都不会有人戴上了。 他以前特别瞧不起独孤宸对慕十七那种付诸生命,得不到就会死了的感觉。 可他现在明白了,一颗心只为一个人跳动的感觉,那个人若是离开不在了,那心也就会随着死去。 手指摩挲着那清清凉凉的玉质,心中燃起一丝渴望来,他想要看看阮软戴上这玉坠时的模样,她那般好看的脖颈一定是极美的。 不知是不是喝酒壮胆的缘故,他居然摸着那玉坠站了起来,借着夜色潜入了阮软所在的院子。 以他的身手,想要避开所有人,那这院子里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行踪。 阮软那点身手,就更加不可能了。 小姑娘在那床上躺着,睡相有些不大老实,薄被被她踹在了一旁,只有一点被角搭在腰上。 许是天气有些热的缘故,小丫头穿的十分轻薄。 相重楼眸色幽暗,在心底骂了句皇甫玄,该死的,他送她的都是些什么衣服?穿了和没穿有什么区别?他到底安得什么心? 阮软身上穿的确实是皇甫玄送她那一大堆衣裙里最薄最透的一件了,那些个繁琐复杂的名字,阮软也不记得,她只知道这件轻纱最凉快了,穿在身上也最是舒服,所以,她喜欢睡着的时候套在肚兜上。 可她却不懂,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更加地要人命,特别是在爱她都要疯了的相重楼眼里,那就是一种极大极大的诱惑。 相重楼握着玉坠慢慢靠近,那床上的小姑娘突然翻身哼了声,吓得他立刻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他这招一出,阮软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相重楼把手里的玉坠悬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靠近她,把她抱了起来,系在了她的脖子上,才把人又轻轻地放着躺下去。 那莹白透亮的玉坠贴在她那同样如玉般白皙起伏的胸前,让相重楼呼吸一滞。 他一直都知道她长的美,是那种有别于慕十七的清冷,玉昔柔弱的灵动之美。 是足够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美! 否则,皇甫玄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把她宠上了天! 可这会儿眼前的她,软软地呼吸着气,小脸绯红,眉目如画,那粉唇半开半合的,粉嫩嫩的异常诱人。 还有那雪白的玉颈,被他缠绕上了红绳和玉坠,美的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相重楼再回神时,那薄唇已经落在了那诱人的粉唇上,软软甜甜的,让他舍不得松开。 原来是这般美好的滋味,难怪独孤宸那般清冷的人都会天天缠着慕十七。 即便是滋味美好的让他疯狂,他还是残留了一些理智,没敢用力,只是在她那粉嫩的唇瓣上轻轻地****逗留了一会,才不舍地离开那粉唇。 “阮软,你真美!” 大手抚摸着她那如玉的小脸,轻轻地蹭着,贪恋着手指上传来的软绵感觉。 是不是只有她昏睡毫无知觉的时候,他才能这般偷偷摸摸地去触碰她,去亲近她? “小东西,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就是你喊出来的师父!” “皇甫玄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别离开我!我只想要偷偷地看着你,爱着你就足够了!” …… 相重楼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疯子,明知道不可能,她压根就听不见他所说的,可他就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从她的小脸滑到她的粉颈,从她的粉颈一路又滑到她胸前的软绵上。 借着酒气,颤抖着手指,解开她身上衣衫,探入那粉色的肚兜里,手指轻触到一片细滑软绵。 老天,请原谅他这卑鄙无耻的下作行为吧!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指! 他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满脑子想要得到她身子的邪恶念头! 他这会儿觉得自己快要炸了!疯了!被这种感觉折磨的快要疯了。 他不能忍受皇甫玄或者其它的什么男人,去触碰她的身子! 他只要一想及,有朝一日,她会这般娇美的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让别的男人去触碰她的美好,她的娇软,他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不可以!不可以!你是我的,是我相重楼的!” 他一旦疯癫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害怕会伤了她!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又再次俯身下去,含住了那粉嫩的唇瓣,长舌撬开她的唇瓣贝齿,探入她的口中,寻到那娇软的小舌,勾着缠绕了起来。 可这一切对于他自己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痛苦的折磨! 她的滋味太过甜美了,他还想要得到的更多。 大手配合着唇瓣上的动作,越发地疯狂了,一路往下,经过她的腰腹,又无耻地继续向下,整个人覆在她娇软的身子上,撑开她的双腿,把身子挤了进去。 皇甫玄半夜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怕今日白天的事会让阮软难以入睡,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却不想入了院子就发现那窗户是打开的,一时起了戒备,藏住了气息,从那窗户的缝隙向内看,入眼就是相重楼趴在阮软身上,起起伏伏,粗喘着气的画面。 一时间,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 不管他怎么努力还是迟了吗?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相重楼好似也发现了他的存在,起身从阮软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大手扯过那锦被,还在阮软那脖子上蹭了一会,好像是取走了什么。 让他诧异的是,阮软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好似睡的很沉! 皇甫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阴沉着眸子,跳进了屋子,一拳锤向了相重楼! “你这个疯子!” 第1131章 人不见了 “相重楼你太无耻了!你这是想要毁了她!” 皇甫玄看着那床上薄被下的小姑娘,那小脸纯美安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刚刚发现了什么事!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她吗?借着酒疯弄晕她,玩弄她的身体以慰藉你心底那肮脏不堪的欲念!我他娘的瞧不起你!你不配说爱她!” 皇甫玄怒不可遏!他不曾想相重楼会对阮软做出这样的事来。 云午岛的岛主,那般一个英勇无敌的霸主,居然会做江湖上那些下三滥才做的事。 而相重楼这边被皇甫玄痛骂了一通,再思及刚刚自己对阮软所做的一切,心中也是一颤。 面色黑沉着,任由皇甫玄的拳头袭了过来,不避不闪! 他确实该打!打死也活该! 他刚刚所做的事畜生都不如,若不是皇甫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欲念,毁了阮软的清白。 皇甫玄的拳头一下下地落在相重楼的身上,因为怒极了,那手下的力道也不轻,震得相重楼节节后退,却又运气撑着身子挨拳头。 皇甫玄那心中的怒气淡了,才扯着薄唇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了吗?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阮软!你觉得她若是知道你这个她最信任的师父,半夜里偷偷地潜入她的屋子里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她会如何?” 相重楼心头一颤,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捂住了心口痛苦说道:“别告诉她!我以后会离她远远的,不会再靠近她!也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了!你可以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们!” 如果要痛苦,就让他一人承受着痛苦好了。 她不适合地狱的黑暗,她适合那春日里的阳光。 他要她幸福快乐地活着! 皇甫玄冷凝着眸子,寒着脸道:“好,我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彻底的远离她!” 相重楼这次也是真的狠了心了,当真是说到做到,不管何时何地遇上了阮软,总会施展着轻功先行避开。 以至于阮软连着五六天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心里暗暗地瞎琢磨着,是不是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那日没有乖乖地听他的话去道歉? 那她就去给那玉珠儿道歉好了,只求他别再生她的气了,也别再避着她了。 阮软也要强,这道歉的事怎么说来都有些丢人,她不想要别人知道,就偷偷摸摸地自己去了。 皇甫玄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一天到晚都跟着阮软这小丫头在宅子里乱晃的,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回到相家别院,却左右都没寻见小姑娘,就暗沉着眸子去找相重楼要人去了。 相重楼一听他是来寻阮软的,冷漠的脸再也崩不住了,道:“人不在我这里。” 寻了下人来问,只得了一句:“人不见了!” “什么叫人不见了!”气息转冷,声音也冷的吓人。 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相重楼这会儿没心情罚他们,他想在要的是找到阮软。 可这相家的别院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了,也没能寻到人。 最后还是守门的人道:“早些时候见到人好像出了宅子,后来就换了班,并不知道人有没有回来。” 相重楼一向都没限制她的自由,所以那些手下的人也没在意这姑娘出去了没,回来了没。 待这会儿突然没了人,相重楼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这里不是云午岛,他太过大意了,他以为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会在宅子乖乖的待着。 他自以为了解这小丫头,她不太喜欢在不熟悉的地方乱逛。 他更加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敢动他相重楼的人! 给他送信的还是那日的玉珠儿,只不过这一次,又换了一副面孔。 “我们家主子说了,有笔买卖想要和相岛主谈,差我给您来送个信。” 相重楼抬手展开了那书信,只见那信纸上写道:我与相岛主的爱徒一见如故,不知这么个娇俏的小姑娘在您心中值几个水运码头? 皇甫玄一见他那脸色,再联系前后,便约莫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了。 “是那玉珠儿的主子把阮软给抓了?人如今在哪里?他要你把水运码头让给他?” 相重楼眸色冷到不行,煞气从周身散开,显然是暴怒了。 相岛主暴怒之下,这登兴城必然是要遭难了。 只求那傻子抓了阮软去只是为了威胁相重楼,别再做什么傻事,否则,那河道上的水估计都要被染红了。 提着气一个跃起,扼住那玉珠儿的脖颈,把人提了起来,卡在了墙上:“她在哪里?” 那玉珠儿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挣扎着道:“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主子,主子把信给了我之后,就把人带走了。” 这玉珠儿的主子吴三,也算是这登兴城的一个狠角色,在黑白两道都有些人,并不是一般的水运商人,那背地里肮脏的勾当绝对没少做。 既然是想要拿人来威胁相重楼,那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把人找到。 可论起黑白两道的势力来,他在相重楼面前无疑是以卵击石。管他是什么道上的,他相重楼就是道! 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抓了阮软去威胁相重楼!本来兴许能留他一条狗命的,现如今,就别怪他相重楼大开杀戒了。 相家的人,再加上宸王府的人,当真就是把这登兴城搜了个遍,最后得了个消息,那吴三今日走了一条大船。 如此关键时刻,在那水运之上走船?那船上到底藏着什么?他非得这么急着离开呢? 吴三那心思在相重楼和皇甫玄这里压根就不够看的,阮软多半是在那船上,吴三才会这么急着把人运走的! 吴三千算万算都算不上,相家的船可以跑的这么快!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赶上了他们的船。 相重楼从那甲板上飞身上了吴三的船,吴家的下人还想上前拦他,可相重楼那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群小喽罗说拦就能拦得住的呢! 第1132章 江中寻人 来过少,杀多少! 绝不是手软! 那吴三闻声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就见那甲板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而相重楼一身玄黑色的衣衫,迎风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煞气。 手里正捏着一个人的脖子,手腕一动,那人就断颈而亡了。 黑眸一凝,盯着那吴三道:“她呢?” 那吴三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可这会却被他那眸子里的煞气震慑住了。自己退后一步,挥着手让左右的手下往前冲。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相重楼瞧见了正主,自然就不再费那力气和这群小鬼纠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身一跃好几丈高,俯冲着落在了那吴三面前,修长的手指拿捏住那吴三的脖子,又道了句:“她呢?” 吴三霎时觉得自己濒临死亡了,痛苦地呃了几声,憋红了脸,艰难地吐着气道:“跳,跳江,江里去了!” 相重楼猩红着眸子盯着他,声音冰冷,带着戾气:“跳江?她为什么会跳江!” 那吴三眸色一闪道:“我,我也不知道,心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相重楼一扯唇,“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是不是误会!” 说完扫了眼那一旁哆哆嗦嗦的吴家群人道:“我相重楼今日要屠船,但是我这里有一个活下去机会,谁告诉我真相,我便绕他一命!” 比狠比戾,他早些年夺水运的时候比他们狠多了。也最懂这些人心底最惧怕的是什么。 果然那船上有人急着道:“我知道,我说,是吴三爷见姑娘长得宛如天仙,就起了邪念,想要欺辱姑娘,姑娘性子也是个烈的,挣扎之中去撞了墙,三爷见她昏过去了,就差人去找大夫,却不想她是假意昏迷,趁着三爷放松警惕,冲了出来飞身跳下了滚滚江水之中!” 相重楼只觉得自己那心被人拿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疼的厉害! 小姑娘一准是被吓坏了,才做的这般决绝,相重楼攥了攥手指,骨节发出脆响,那吴三眼睛爆凸而出,显然是死了。 至于那船上剩下的人,他暂且先留下他们是狗命,他要抓紧时间去寻阮软。 “她在哪里跳的江?那吴三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找?” 他知道阮软水性不错,若是伤势不重,这江水应该困不住她的。 岂料那人战战兢兢地答道:“那一段的水流湍急,内有暗涌,是这水道上出了名的凶地。我们船上没人有那么好的水性下水救人!又加之那姑娘还受了伤,三爷的意思是这人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就,就……” 相重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剧痛,站稳身子的。 把人抓着飞上了相家的船,历声道:“那地在哪里?带路!” 那人只能硬着头皮带他去了阮软跳江的地方。 江水滚滚,水流确实湍急,又是夜晚,根本就看不清那水里是什么情况。 茫茫江面上黑漆漆的,他要去哪儿寻人? 可就是这般,他也还是纵身跳入了那江水之中,他要亲自去探探那水流的走向,摸清那丫头如果被水冲走了,大概会往哪个方向去。 连着入了几次水,才摸清那水里暗流的方向,这该死的地方不愧为凶地,那江底不仅有暗流,还有暗礁,他又几次都被那暗流打到了暗礁上。 阮软那般娇气的身子,若是撞在这些个暗礁上,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 相家的人已经停船在岸边搜索了,那两岸被火把照亮了一片。 相重楼也跟着水流一路顺流而下,每换一口气都要潜入那江底寻觅很久。 那一片湍急的江水里,估计也只有他能做到这般来来回回地潜上潜下那么多次了。 可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他终究是没能在她需要她的时候护住她! “阮软,你到底在哪里?”相重楼浑身带着悲凉的气息,双手握拳拍向了水面。 他后悔了,后悔没把她天天带在自己身边看着了。 他若是知道她会有此劫难,说什么也不会疏远她,远离她的! 那边岸上的相家人还在继续寻着人,皇甫玄把这临近的所有宸王府的人都调了来,还用拿独孤宸的信物调动了官兵。 从相重楼那里得了个大约的位置在岸上寻着。 皇甫玄拧着眉,今夜,别说是登兴城不安生了,这周边的所有城都别想安生。 如果阮软这丫头真出了什么意外,这相重楼定会暴怒之下做出血染长河的事,到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他的身手压根就控制不住这凶神的。 相重楼在那水里寻人未果,也只能放弃了,沉着眸子往那岸上去,整个人都仿佛没了心般,死气沉沉。 施展着轻功,疯狂地在那暗黑的林间寻人,衣衫上的水都被风风干了,却已经没有瞧见那个让他疼让他痛的小身影。 “阮软,你在哪里?再寻不到你,我真的会疯的!”他痛苦压抑地低吼着,仿佛是这山里的一只困兽。 阮软抚着胸口倚在林间的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和胸前都疼的厉害,那脑门上的伤口也还在隐隐作疼着。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心有余悸,她没想到道歉不成反而害的自己被人给抓了,那吴三起初对她倒是还好,指着拿她威胁师父呢。 却不想会突起歹意,对她用强,逼的她不得不弄伤自己,伺机跳水逃亡。 好在她在那荒岛之上,别的本事没怎么长进,这游泳潜水的本事却练就了出来,否则依那水底的暗流和暗礁,她非得死在那水里不可。 好不容易游上了岸,便只能先往这林子深处躲,她可不想被那吴三再抓了去,拿自己去威胁师父! 师父…… 阮软一想到他,心头又是一疼,本来两人的关系就宛若寒冰,如今她又给他惹了麻烦,真怕他一个怒气之后把自己赶走。 也不知他得知了她被人抓了的消息时,会不会替她担心?会不会急着来寻她?会不会再要她? 想的多了,那脑袋就疼的厉害,她多想忘掉这一切烦恼,和他重新相遇,两人回到从前。 如今这情形下,她若是回去了,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充满怒气的他了,她最害怕最害怕的事,就是他逼着她离开! 第1133章 不记得了 阮软这会儿脑子里闪过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留在他身边。 如果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不是就会不忍心把她赶走了? 阮软和自己赌了一把,如果第一个寻到她的人是他,那就说明他们的缘分还没断,她要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让他爱上自己。 如果寻到她的人是别人,那她就死心地离开他! 所以,远远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她忍住了立刻去应他的冲动。 在心底做了个决定,她要装失忆,然后留在他身边。 相重楼那耳力,方圆半里之内有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阮软稍稍轻哼一声,他那耳朵就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声响,飞身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一眼就瞧见了那大树下的小身影,一袭粉嫩嫩的衣裙,那微微紧闭着眸子,小脸上带着痛苦,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整个人都好似经历了一个生死的大劫难。 “阮软……”相重楼控制不住自己那颤抖的身子,蹲下身子,抖着双臂把人揽进了怀里。 他那颗死气沉沉的心总算是活了过来,即便只是有疼痛的感觉,至少它还在跳动着。 阮软颤动着羽睫,轻轻地睁开了双眸,那眸子里的情绪拿捏和很是到位,像只被惊吓到了的小兽,瞪着水灵灵的眸子去看他,眼里布满了惊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小姑娘声音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好听,可那话却让相重楼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手抓着她的肩,面上带着震惊:“阮软,你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阮软抬手揉了揉脑袋,小脸痛苦地看着他道:“我头疼的厉害,我不知道你是谁。” 她以前当佣兵那会接过一个任务,就是扮演一个失忆少女,当初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她可没少琢磨,所以这会儿装起来可以以假乱真,再加上这额头上是伤,就更有说服力了。 相重楼的精明和睿智从来都没用在她身上,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都不会怀疑。 所以,小姑娘揉着脑袋告诉他,她不记得他了,他也没有去怀疑她是在骗他。 毕竟,阮软没有任何理由去骗他。 “没事的,没事的,阮软别怕,我这就带着你去找大夫。” 相重楼恢复了镇定,把她抱了起来,当务之急是要带她回去处理这身上的伤。 阮软却表现的像只小兽,推着他的胸膛,把他当陌生人防备着:“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去。” 她那力道在相重楼这里就好似小猫在练爪子似得,没任何威胁可言。可她的排斥却让相重楼眉头一紧。 “阮软乖,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师父。”他只能耐心地哄着她。 可阮软的小脸一白,摇了摇头,想要从他那怀里挣扎出去:“你骗我,我没有师父!都做别人的师父了,怎么可能还像你这般年轻!”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咱们先回去帮你治疗伤口。” 相重楼不想和她去争这些,她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自然也就忘了他是她师父的这个身份了。 阮软挣扎了一会,才乖乖地扯着他的衣襟,小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相重楼!”他沉声应道。 “相重楼,你要带我去找大夫,所以,应该不是坏人,不会伤害我的,对吗?”阮软瞪着水润的双眸,试探着道。 相重楼黑眸紧盯着怀里的小东西,语气坚定:“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阮软这才松了一口气,窝在了他怀里:“相重楼,我好累,我想睡觉。” 她这会儿没假装,是真的累了,刚刚的那些事,把她折腾的精疲力尽,她这会儿窝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只想闭上眼睛睡一会。 “想睡就睡吧,有我在。”相重楼放低了声音,轻声道。 阮软糯糯地哼了声,往他怀里又凑了凑,轻轻地闭上了双眸。 相重楼抱着人从林子出来时,瞧见了他们的人,都瞬间围了上来,被他冷眼制止住了他们的叫声。 瞥了眼怀里睡的正熟的小东西,才轻声道:“把消息递出去,让皇甫玄把人都扯回去吧!飞鸽回去,让相宅的人去准备全城最好的大夫。” 抱着人登上了相家的大船,船上却没有事先带着大夫,他只能凭借着自己常年受伤积攒下来的经验,替她先处理了下额前的伤口。 小东西估计是真的累惨了,也不知道在那水里折腾了多久,这会儿任由他替她处理那额前的伤愣是没醒过来。 就是拧着眉头哼了几声,即便是那轻哼的几声,也足够他心疼的了。 阮软在醒来时,已经在登兴城相宅了自己的屋子里了,她手指触到脑门上的纱布时,就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装失忆的事。 好在这会儿相重楼不在,否则她一准是要穿帮的,抱着膝盖缩在床角,装着一脸对这陌生环境的正常反应。 看见相重楼端着吃的进来了,就打着赤脚跑了下去:“相重楼,这里是哪里?你去了哪里?我,我都找不到你。” 失忆了真好,她又可以肆无忌惮地缠着他了。 相重楼把吃的放在桌子上,黑眸盯着她那白嫩的小脚,拧眉把她抱回了床上去。 “怎么不穿鞋子就往下跑?我只是去拿些吃的过来给你,你别怕,这里是相家在登兴城的宅子,很安全,没有人可以从这里把你带走!” 在相重楼看来,小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缺乏安全感,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非常地陌生。 所以,他要一遍遍地安抚她,这里有他在,就容不得坏人再来伤害她。 阮软那粥刚喝了一半,皇甫玄就闯了进来,激动得上前去查看她的伤势。 小丫头眸子里带着陌生的惧意,缩着小手往相重楼身边退了退,道:“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皇甫玄一见她这反应有些不大对劲,那手里的力道更加重了:“阮软,你怎么了?” 阮软心里道了句阿玄,抱歉。 面上却求助着看向了相重楼的方向:“相重楼,救我!我不认识他!” 相重楼抬手就把她揽进了怀里,大手捏住了阿玄的手腕,逼着他放开了手:“她伤到了脑袋,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逼她!” 第1134章 不行不要 皇甫玄不信,黑眸紧盯着那阮软的瞧了过去,想要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可那小姑娘把一整张脸都埋在相重楼的怀里,看都不敢看他。 身子瑟瑟发抖着,好似真被吓到了。 相重楼又把她护的死死的,当真要动手,他也抢不过他。 “她为什么叫你相重楼?而不是师父?”皇甫玄心思细腻,没错过阮软口中的称呼。 相重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以为她只是忘了你吗?她同样不记得我了,也不信我是她的师父!” 相重楼多少明白皇甫玄那话里的意思,他以为,他是想借她失忆的机会,彻底抹掉他们之间师徒的关系。 他倒是也想这么做,可他不敢,若是她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发现他在骗她,一定会非常痛苦的。 阮软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在他怀里舔着伤口,不允许任何陌生的靠近。 皇甫玄面上更加深沉了,拧着眉道:“我三天后启辰回盛京,带着她一起走!我会寻宫里的御医替她看看伤的。” “不行!” “不要!” 两人一起开口拒绝道。 阮软小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安,扒着相重楼的手又急着道:“相重楼,我不认识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要和他走!” 她装失忆不就是为了留下吗?怎么可能和阿玄离开这里呢! 好在她现在以失忆作为最好的理由,可劲地装可怜,小身子微微颤抖着,眸子里带着哀求。 相重楼宠她入骨,如今她这般好似惊吓到的小兽模样,让他如何放心她和皇甫玄离开。 “阮软乖,别怕,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黑眸转向了皇甫玄,坚定了态度。 “她如今丧失了记忆,根本就不愿意跟着你离开,而我不想逼着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 皇甫玄觉得把失忆的阮软留下这事太可怕了,他不在,这小丫头又只信任相重楼。 这摆明了是把小兔子放在狼的嘴边,太危险了! “不行,相重楼,她不能留在你身边,你那晚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你说过让我带她离开的!” 阮软心中一滞,没想到他们两背着自己还做了个决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留在师父身边?阿玄为什么非得逼着她离开? 不行!她不走!即便是要离开,也得弄清楚原因再说。 双眸茫然无措地看向相重楼,端的是一副小可怜样。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所以你要赶我走?可是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赶我走。” 相重楼心都疼了,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小脸,柔声道:“没有,你没有惹我生气,我也不会赶你走。” 皇甫玄的眼里所见到的是,一对深情默默的男女,这那是什么鬼师徒该有的亲近。 俊眉纠结在了一起,阮软如今对相重楼的依赖,心许是出于心底对他所产生情愫带来的本能。 这会儿小姑娘失忆了,完全没了师父徒弟的顾忌,必然会顺着自己的心离相重楼越来越近。 相重楼爱她太深,如今必然会随身照顾着她,两人本来就都对彼此有情,日久生情都免了,那情只会越来越浓烈,最终会对打破世俗的禁忌在一起。 阮软这边他靠近不了,他只能背地里去提醒相重楼。 “她虽然失忆了,且不记得你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可那层关系并没有消失不见,谁都知道你相重楼有个徒弟叫阮软。你若是当真无所顾忌地和她在一起,她有朝一日记起所有事时,你该如何面对她?她又该如何面对你?” “你放心好了,我会让自己忍住的!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更不愿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皇甫玄从没怀疑过相重楼对阮软的爱,小丫头被抓后,这位一向镇定冷漠的岛主,就好似个没心的活死人。 如今这情况,皇甫玄也没了办法。 阮软不愿意,相重楼自然舍不得逼她,而相重楼想要留住的人,他皇甫玄还没有那本事去抢。 若不是身上有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回一趟盛京,他一定会留下照顾阮软,竭尽所能地分开她们! 皇甫玄走了,阮软才松了口气。 她突然发现了,自从失忆之后,师父对她比以前更好了,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着。 最重要的是,他还天天都来陪着她! 她故意装着毫无安全感的模样,缠着他,他也不恼她。 她时不时地往他怀里蹭,他也由着她闹。大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腰,让她可以寻一个舒适的位置。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都快以为他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了。 她从相家下人处听来的是,那****被吴三掳了去,他一人屠了那吴三一整条船的人。 后来他得知自己跳了水,也跟着跳入了那暗流涌动的江面,在那水里起起伏伏地寻了她一整个时辰才上岸。 外面都在盛传着相岛主一怒为红颜,而她就是那个红颜! 阮软心里挺高兴自己能成为他那红颜的,可她也知道,她这会顶多是个失去记忆的小徒弟。 相家这宅子里的人不似云午岛的那群相家人识规矩,没少在背地里乱嚼舌根。 这么大个宅子,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而相重楼就娇宠着她一个人,难怪那些个仆人会乱说了。 “阮软姑娘和岛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瞧着她们像极了爱人啊!” “可不就是嘛,我瞧着那岛主简直是把阮软姑娘当眼珠子在疼,哪有师父对徒弟这样的,一点功夫没教,整天就抱在怀里宠着呢。” “当初皇甫公子在的时候,阮软姑娘整天和皇甫公子在一起,岛主那脸一天天的借酒消愁,哪有什么笑脸。可如今,阮软姑娘虽然失忆了,但总算是正眼瞧咱们岛主了,你是没瞧见岛主那张俊脸,看着姑娘时那,眼神,啧啧啧,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师父吃她和阿玄的醋? 阮软闲话听多了,也会乱想,居然惊喜地发现,好似师父对自己态度大变那会儿,刚巧是她和阿玄认识的时候。 一路上过来,她只要和阿玄靠的近些,师父那眸子里就会染上一层痛苦。 第1135章 不能入睡 可是师父不是爱的是慕十七吗?那为什么要吃她和阿玄的醋? 不对,师父若是爱着慕十七,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而且要当真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像她这般无时无刻地都想去看他。可师父的视线好像从来没追着慕十七过。 再思及阿玄有意无意间提到的话,好像他一直在从一旁给她洗脑,给她讲了不少师徒之爱不容于世俗的故事,让她别犯傻! 她当初也就听听没多想,以为他只是发现了自己对师父的爱。 可这会所有的事串联到了一起,特别是师父对她所做的一些事,好像真的不是把她当小徒弟这么宠着呢。 阮软那心底有了怀疑的种子,便越发地注意相重楼看向她时的眼神和对待她时的态度了。 用膳时微微一抬眸子,正好撞进他那炙热的黑眸,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剥好了的蟹脚,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一幕让阮软想起当初在海上时,宸王喂十七吃东西的画面。 她还羡慕来着,在心底暗暗琢磨着,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能这般对自己,她就嫁给他! “相重楼,你自己不吃吗?”阮软心头一动,水润的眸子盯着他看。 相重楼黑眸凝着,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道:“我常年住在海岛上,早就吃厌了这水里的东西。” 阮软粉唇一动,吞下那蟹肉,故意拿唇去碰他的指尖,见他身形一震,眸子里好似也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那片炙热把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去逗他了,只能乖乖地吃饭,可那胸口处却溢出一丝甜蜜。 她对这男女爱情没什么经验,可她看的多啊!爱情剧里不是演的吗?看到底是不是爱着一个人,你就去看他的眼睛,看他那眼睛里是不是全部都装着你。 还有,他若是爱你,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宠着你。 她只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想吃螃蟹了,没过几日,便有人快马加鞭地送了一大筐的蟹来。 只不过,他虽宠着她,却不会让她多吃,每次只让人蒸上个一两只,她只能过过嘴瘾。 相重楼最近爱上了这般给她喂食的事,每次吃到了喜欢的食物,那水灵灵的眸子就会一闪一闪地瞅着他看,粉唇一动一动的,小口小口地嚼着食物,像极了粉嫩嫩的小兔子。 小东西自从失忆了以后,就非常地黏他,且对所有人都有着防备之心,却独独对他全身心地去信任,以至于他心底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再冒出来时,他就会狠狠地在心底痛骂自己。 “相重楼,你这样对得起她的信任吗?” 可他越是接近她,便越是疯狂地想要她,那样的心思早就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了,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的,否则他也不会这般痛苦。 白日里面对着她时,他就极力去忍耐着,待到夜深人静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偷偷地潜入她的屋子里去,一个人傻傻地对着熟睡了的她说话。 阮软这姑娘呢,唯一的好处就是睡眠好。 在荒岛那会一个人,那般艰苦的环境下,也能睡得呼呼呼的。 可今个晚上,她却失眠了,没办法,那脑子里一直在瞎胡琢磨着,师父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才这般宠她的? 所以,相重楼进来时,小姑娘只是闭着眸子想事情,根本没睡着。 阮软睡相一向自由,雪白的小腿这会儿正压在红色的牡丹花样薄被上,一红一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白色的小裤子已经快要卷到了大腿根处,这丫头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上身居然只着一件肚兜儿,这会儿侧身面朝床里,那裸露的后背正好呈现在了相重楼面前。 相岛主面对那美人娇躺着的美景,脚步一滞不敢向前,怕自己离得近了,会忍不住去对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便离得远些。 阮软那耳力,对待一般人时倒是还行,在相重楼面前就有些不大够看了,愣是没发现身后有人。 直到相重楼那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时,她才意识到他这会儿在自己的屋子里呢。 好在她足够的镇定,不,应该说是脑子一热,反应就有些慢了。 才没来得及打断他,听到他后面的那些个话。 “阮软,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毒蛊?我满脑子都是你,根本就不能入睡!” “为什么我们要是师徒?你知道吗?我后悔了,我相重楼后悔了,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而不是徒弟!” …… 后背传过来的男声低低沉沉的,带着痛苦和压抑,显然是怕吵醒她,一直在故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阮软只觉得眼角有泪滑落,原来他真的爱她呢! 而且还因为她们之间的那一层师徒关系,在痛苦压抑着,不敢光明正大的表明爱意,只能这般偷偷摸摸的在她睡着的时候,一个人自言自语。 “阮软,我真的好痛苦,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着,你会恢复记忆,记起和皇甫玄之间的种种,然后你就会离开我寻他去!” “我嫉妒他,嫉妒他能得到你的爱!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你!” “我甚至想要你一辈子都别恢复记忆,我想我是疯了!爱你爱得发了疯!” ……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会以为她对皇甫玄生了情,会这般痛苦难受! 阮软咬着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怕她一转头,会把他给吓走! 他与她不同,心底对这师徒的关系还是有所顾忌的。 不似她,来自现代,压根就不在乎这层师徒的关系。 不过她这会儿好开心,原来你爱的人同样也深爱着你的感觉会如此幸福快乐。 阮软轻轻地扬了扬嘴角,在心底,暗暗做了决定,没关系,她会慢慢地告诉他,她也同样爱着他,很爱,很爱! 第二日一早,阮软起了个大早,小脸上还挂着笑,一路小跑去找相重楼了。 较之夜里那个对着她有说不完情话的男人,白日里的这位相岛主就有些冷冷淡淡的了。只不过看向她时那眸子里依旧带着柔情。 第1136章 她是妖精 阮软勾了勾唇瓣,笑吟吟地看着他。 “相重楼,你教我习武吧!这样我以后若是遇见了坏人,我就不会再被抓了。” 相重楼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习武这一茬事儿,手里动作微微一滞,俊眉拧着,神色认真道:“我不会再让坏人靠近你半步的,你无需那般辛苦的习武。”他舍不得她经受那习武的艰辛。 阮软扯着粉唇,娇气地看着他道:“你又不可能护着我一辈子!” 相重楼很想回她一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 可他却选择了沉默,黑眸凝视着她,然后艰难地做了个决定:“你如果真心想要学,我便教你。”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去满足她,谁让他这么爱她呢! 阮软想学轻功是真的,可更多的还是想要借着习武的机会去慢慢地走近他。 然而只学了半天,她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上来就让她扎两个时辰的马步,她的腿都要废了。 汗珠顺着小脸往下落,衣裙都湿透了,紧贴着那曼妙的身姿,却依旧咬牙撑着。 相重楼瞧着心疼,只能把人给叫停了:“够了,明日再继续吧!你身子才刚好没多久,不易劳累。” 阮软柔弱地往他怀里一蹭,是半步也走不动了,撒着娇道:“我好累,走不动了,你抱我去你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 相重楼并没多想,二话没说就把人给抱了起来,往那屋里去了。 阮软拿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小脸无意间蹭着他的胸膛,去看他那被自己逗的发红的俊脸。 再一想这男人昨夜的那些话,她那小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 忍不住攀着他的肩凑近了他,粉唇亲上了他的薄唇。 相重楼当场就愣住了,仿佛是被人点了穴,他还来不及去回味,小姑娘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唇,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了。 “阮软……你……”相重楼粗哑着声音,半响才挤出这几个字来。 “嗯,我在。”阮软从他怀里仰着透红的小脸去看他。 “以后别这么闹了,这件事也不能随便去做,知道吗?” 相重楼总算是恢复了镇定,虽然不知道小丫头为什么突然凑过来亲他,可他必须要告诉他,不能对男人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你是说亲吻吗?为什么?”阮软眨巴着眸子去看他。 相重楼眸色暗了暗,带着些隐忍的炙热,道:“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可以做这样的事,你太单纯了,还什么都不懂!” 阮软瞧着他那明明喜欢的紧,却要装着一本正经的俊脸,就想要笑。 她不懂?她看过的岛国小电影比他看过的春宫图那可是要精彩的多了! 小手勾着脖子,再次凑近了他,在他唇边吹着气道:“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这般亲你吗?” 说完,那粉唇又落在了他的薄唇上,小****探了出来,勾勒描绘着那好看的唇瓣。 她当初在佣兵团那会参加过一个特高端上档次的学习班,观摩学习的就是这勾男人的媚术,只不过她出任务一向是靠武力解决,所以这些个媚术都没什么用武之地。 这会儿逗着他倒是不错的! 相重楼脑中一热,心底就浮现出两个字来:妖精! 不喜欢?他该死的喜欢的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她压在身下! 可他是她的师父,他不能这么做。 到底是谁教她的这些个东西? 她怎么能变得这么娇媚勾人,本来那身子就娇娇软软地勾着他,这会儿小手柔若无骨地攀着他,那粉唇更是又香又软。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只有她娇媚的小脸和香唇。 托着她的小屁股,把人放在了高高的书案上,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阮软也佩服自己这学习能力,当初学的那都是些理论,这会儿第一次实践起来倒是也不差呢。 小舌头和他的长舌纠缠着,娇喘着应承着他的凶猛热情。 可渐渐地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她觉得她这会儿唇瓣都被他给揉肿了,她后悔勾着他亲她了。 “唔,不要了……”她红着小脸推开他,眼里的媚色还在。 相重楼听见她那娇软的声音,才从那情yu里挣脱了出来,懊悔不已。 他说过不再对她做出任何逾越师徒之情的事的,可为何她只是一个眼神,一个亲吻,就能把他体内压制着的猛兽给唤出来? 他压根就没脸去面对她! 黑眸闪避着,痛苦地退后一步,沙哑着声音道:“阮软,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我自己!” 阮软知道他心底那条师徒的沟壑还在,并不是一日就能填平了的。 可没关系,她可以慢慢地等他,等他不再在乎那什么鬼师徒关系。 “是我先亲的你,你没有对不起我,相重楼,我喜欢你,也喜欢你亲我。”小脸仰着,冲着他弯着眸子甜甜一笑。 相重楼只觉得自己那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那种无法言语地喜悦充斥着全身,她说她喜欢他亲她!她说她喜欢他! 他没有听错,他的阮软说她喜欢他! “阮软……”相重楼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再次上前靠近她,贪婪地看着她那绝美的小脸,想要把这一刻的美好刻在心底。 阮软也再一次主动地去靠近他,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好似一只乖巧的小兽。 “你呢,你喜欢我吗?”声音软软糯糯的,能融化人心。 相重楼多想大声地告诉她:“阮软,我爱你!” 可皇甫玄的话犹然在耳侧:“相重楼,如果有朝一日她恢复了记忆呢?你该如何去面对她?她又该如何去面对所有的责难?” 面对她的爱,他这个懦夫,不得不推开她,夺门而逃! 阮软对着他的背影,差点儿咬碎银牙,她本来还打算他若是承认了对她的爱,她就告诉他自己假装失忆的实情的,谁知道这人溜的这么快! 她那双腿又因为刚刚那马步扎的,追不上他,就只能任由着他消失在了眼前。 阮软姑娘实在是有些高估了自己,其实就算她没扎马步,也追不上夺门而逃的相岛主啊! 第1137章 哄我睡觉 阮软拧着唇在那书案上坐着,唇瓣还有些酥酥麻麻的疼,提醒着她刚刚两人纠缠的有多么地难舍难分,蹭了下自己被欺负的微肿着的唇瓣! 娇嗔地气道,这混蛋,哪有人亲完了就逃走的! 不过她也不怕他躲着不见她,以前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爱有多深时,她兴许还会担心他会躲着不见自己。 可这会儿,她才不怕他呢,白日里他躲着自己,夜里一准又会偷偷摸摸地潜入她房里偷偷看看她。 阮软想着那心底就燃起一丝甜蜜,想着某位爷被自己勾的血脉喷张的画面,心头又是一颤。 她还真就猜对了,相重楼白天躲得无影无踪,一整天都不见人,可夜里又想她的紧,最终没敌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偷偷摸摸地又潜入了她的屋子。 阮软依旧是装睡着,竖着耳朵去倾听那屋子的声响,故意穿了件带着情趣味道的轻纱羽衣,轻薄的锦被也被她拉扯到了腰间。 黑丝落在玉枕上,如玉地胳膊搭在胸前,向着桌子的方向侧卧着。 相重楼踏着轻巧的步子进来时,入眼就是一副近乎于玉体横陈的美景,小姑娘绝美的小脸正对着他,因为是侧卧着的关系,那胸前的起伏更加明显 长指颤抖着去轻抚她的小脸,薄唇里溢出痛苦的一句话来:“阮软……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 阮软心中一甜,就知道这位爷会偷偷来看她。 他是有多么地喜欢她,不,是爱她,才会变得如此痛苦?阮软心疼地想着。 没关系,相重楼,我不会让你再这般痛苦下去了。 阮软猛地睁开眸子去看他,小手迅速地抓住还在贪恋着她那柔软小脸的大手。 “相重楼,我听到了,你说你爱我!”眸子里半含着笑,软软糯糯地看着他道。 相重楼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了一跳:“你没睡?” 阮软扯着唇,一脸委屈道:“你试一试白天被人亲完了又莫名其妙地丢下,看看还能不能睡得着!” 相重楼知道她是在怨恨自己逃避,可他当时脑子乱的很,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阮软……对不起!”他除了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阮软扯着他的胳膊借力坐起了身子,双眸里隐隐含着笑,看向他,撒着娇道:“你确实害我不浅,害的我满脑子都是你,根本睡不着觉,所以,你想要怎么补偿我!” 粉唇轻轻地靠近他,撅着道:“要不你亲亲我,哄我睡觉。” 相重楼呼吸一滞,黑眸紧盯着她,喉结滚了滚,内心痛苦地挣扎着,想要往前,又逼着自己后退一步,摇了摇头道:“不,阮软……不能,我不能!” 如果说这丫头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毒药,那么这会儿他真的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底吞噬她。 阮软见他又要转身逃避,急了,从床上跳了下去,从后面拦住他的腰,把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软糯着声音道:“师父,你别不要阮软!” 师父!相重楼只觉得自己脑子轰隆一声快要炸了。 声音干涩道:“你叫我什么?” 阮软怕他离开,小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软着声,招认了道:“师父,我没有失忆,我都记得,我怕你生我的气,赶我走,所以才装失忆骗你的。” “你……闹够了没!这么耍着我很有意思吗?放手!” 相重楼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复杂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开心好,还是不开心好! 小丫头没失忆,却说喜欢他,还主动亲他。这一件来说,是足够让他开心的事了。 可她没失忆,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还是师徒的关系。 阮软流着泪,哭出了声:“我不放,你跑的那么快,我一放手,就追不上你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阮软缠着他,轻声哀求着。 相重楼能感觉到后背上的小东西哭了,哭的他心都疼了,叹了口气道:“你放手,我不走,你是不是又没穿鞋子就往地上窜了?我说过多少遍了,染了凉气,病了,有你难受的!” 阮软这才乖乖地松了手。 相重楼一转身,就看见小丫头关着小脚丫子站在地上,满脸泪痕地盯着他看,心疼地把人抱回了床上。 “师父,阮软不想做你的徒弟,想做你的女人!”小姑娘得了机会,勾着他的脖子就不放手了,可劲地往他怀里蹭,柔软地胸脯撞着他的胸膛,撩起他身上一把邪火。 相重楼长吸一口气,极力去压下心底的邪火,粗哑着嗓子道:“阮软,别闹!” 他怕她再这么闹下去,自己会把持不住! 阮软却想要留住他,在他弯腰把她放在床上的瞬间,勾着他的脖子,粉唇亲上了他的薄唇。 相重楼起先还有些顾忌,不敢伤她,可这小东西真是太磨人了,缠他缠的紧,浑身软绵绵的透着诱人的香气。 他本来就疯狂地想要她,现在这事,他夜夜梦里不知道梦里多少回了,又怎么可能敌过她的诱惑。 “阮软……”实在是忍不住,低吼一声,健壮有力的身躯抱着小姑娘一起滚在了床上,狂风暴雨般的侵袭攻向阮软。 阮软软乎乎地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炙热的吻,用轻哼娇喘去回应他。 相重楼隐忍的太久,这会儿才彻底爆发了出来,可他那身子就算是憋的再难受,他也知道有些事他即使再想再渴望也不能去做。 他不能伤了她! 阮软浑身被他亲的软绵绵的,热乎乎的,却不想某人突然间松开了自己猛地冲了出去。 阮软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恢复正常的呼吸,一咬牙坐起了身子。 又跑!他不就是仗着自己腿长,轻功好嘛!每次都这样!把她弄得晕乎乎的自己却逃了! 相重楼不逃不行啊!再不逃,他的身子非得炸了不可! 正巧阮软的院子里有口水井,他就近冲了过去,打着一桶桶的井水往身上冲。 第1138章 来迟一步 阮软歇了会也觉得浑身粘糊糊的难受,记起那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就披了件衣衫往那水井边去,想要把身上黏黏的汗水洗掉。 远远地就见那水井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半裸着上身,正举着木桶,往身上倾倒着井水。 阮软咽了咽口水,视线忍不住定在了那结实的后背上。 隔得远,她看的不大清,所以又轻轻地向前走了几步。 相重楼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一扭头,就对上了踮着脚尖轻轻往这边凑的小人儿。 神色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对她产生了邪念,还不得不拿冷水降火这事不大光彩。 “你怎么出来了?” 阮软垫着轻快的步子,一步步走近他,抿着唇忍住了笑,指着那井水道:“我身上出了汗,难受,来打些井水冲一下。” “不行!天虽热,可这井水对于你来说还是有些凉了,你先回屋子去,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热水。” 相重楼那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黑眸里带着正色。 阮软拿小手扇了扇风,水灵灵的眸子盯着那清凉的井水道:“我只淋一桶!” “一桶都不行!” “我以前在荒岛那会儿天天洗的都是凉水澡,我已经习惯了,不会生病的!” 这天有些燥热,估摸是快要下雨了,她才不想大半夜的,再等人烧水给她洗澡呢! 说着就要去抢他那手里的木桶,相重楼一抬手就把那木桶扔进了那水井里,然后用身子挡在了她面前。 阮软撞在他那结实生硬的胸膛上,啊了一声,气鼓鼓地看着他道:“你走开!我就是自己淋病了也不要你管,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每次亲完就逃走!” 小姑娘闹起脾气来,就拿小手推他,正好推在他胸前那一处。 相重楼那刚刚几桶冷井水压下去的邪火,瞬间就死灰复燃了,黑眸紧盯着她,把那乱动着的小身子按在了怀里,无可奈何道:“阮软乖,别闹了,你病了我心疼。”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生病受伤。 阮软趴在他胸口,柔顺地蹭了蹭。 惹的相重楼不得不光着上身把人给抱起来,飞身入了屋子,这小妖精,当真是要把他给逼疯啊! “乖乖待着,我让人给你上热水!” 阮软娇笑着看他道:“你这大半夜的出去给我叫热水?你猜下面的人会怎么想?一定会以为你我这这屋子里干了些让我出汗的事,不若我们就坐实了这件事如何?” 相重楼俊脸一红瞪了她一眼,那脚下的步子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 “你……”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 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这么闹了?一点儿也不乖巧! 阮软坐在床边,晃着小腿,白嫩的小脚丫子蹭着他的小腿,冲着他盈盈笑着。 相重楼觉得自己是真被这姑娘逗的脑子都不会转了,就像是个大傻子,他那院子里不是有一处暖泉砌起来的池子吗? 瞧着那笑吟吟的小姑娘,黑眸一沉,抓起那床边的薄被,把人给裹了进去。 “你干嘛拿被子裹着我啊!我本来就够热的了,你还捂着我!”阮软在薄被里扭着身子道。 相重楼沉声道:“带你去洗澡!” “那你先松开这薄被,闷的我难受!” “你乖乖别乱动,很快就到了!”他若是松开她,她指不定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呢,他算是怕她了! 阮软只能被他这么裹在被子里运到了暖泉边上,才放开。 相重楼把人送到了池子边上,自己就离开了,他可没那足够的定力,去看她洗澡的。 阮软人都来了,没道理就在池边干站着的,只能脱光了衣服下了池子。 她一直知道他这院子里有一处温泉,却都没怎么有机会来过,这会儿把身子浸在水里了,才不得不咂舌他这岛主当的有多么的享受,随便一个别院都给他准备了这么一处温泉池子。 阮软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热乎乎的难受,她不会是中暑了吧! 可中暑的人,不该是这般浑身好似被蚂蚁啃咬似的难受啊! 挣扎着从那温泉里爬了出来,裹着薄被半依在软塌边喘着气。 那边相重楼突然冲了进来,看见她那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暗叫不好。 “阮软……” “相重楼,我好像中暑了!”阮软娇喘着气道。 相重楼眸色一沉,咬着牙道:“不是中暑,刚刚有人来报,这水里被人下了药!” 他急着进来,还是来迟了一步。 “下药?谁这么无耻?下药在这里是想要毒你吗?好在你没事!”阮软脑袋昏昏沉沉的,却出于本能去关心他,“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毒?我这会儿好难受。” 相重楼如今也没办法瞒着她,沉声道:“是那玉珠儿,没想到她会收买府里的人,在我这暖泉里下药!阮软,你听我说,这药是极强的mei药,我必须带着你去冰水里压制这药性!” 阮软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也能被她给遇上了,这会儿难受的紧,只能乖乖地点头应好。 那玉珠儿本来是靠着这mei药和媚术控制男人的,所以这药性极强。 她打的如意算盘是想要相重楼中了那mei药,然后自己再以媚术伺候他,能攀上他这条高枝。 所以,她以自己的身子收买了这相府的下人。 谁曾想,她在那池子下完了药,还没来得及靠近相重楼那床边呢,就被人发现抓了起来。 相重楼也懒得对她动手,就把她扔了出去,侍卫们后来一审问才知道这位在那池子里下了那种药。 回来向相重楼汇报后,还长吁了一口气,道:“还好来得及,岛主您没事。” 相重楼当即那脸就变了色,冲到那暖泉边,发现已经迟了,阮软那模样,显然是已经中了药了。 这会儿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管他下人们会怎么想,让人准备了一大桶浸了冰块的冰水抬了进来,先解了小东西身上的痛苦再说。 阮软在薄被里痛苦地扭着身子,小嘴里哼哼着,溢出痛苦的呻吟声。 第1139章 帮帮我嘛 相重楼一狠心,把她放入那冰水中。 小姑娘那身子猛地一个哆嗦,痛苦地扯着他的大手道:“好冷!我好冷!我不要在这水里了!” “师父,师父,你帮帮阮软,你帮帮我,帮帮我嘛!” 小姑娘一边哆嗦着身子,一边求着他。 相重楼也不想看她如此痛苦,可他又不是慕十七,想不出其它办法去替她解这身上的药。 “阮软乖,忍一会,一会儿就过去了!”大手蹭着她那被药性折磨的绯红的小脸,心疼着道。 “可是我难受,水好冷,师父!”阮软颤抖着睫毛,在水里打着哆嗦。 浸没了大量冰块的冰水自然是冷的,小姑娘一直被他娇养着,怎么可能受到住这寒气。 寒气!相重楼猛地想起慕十七身上的寒毒和小火儿身上的冰寒之毒来! 好想就是因为替独孤宸寻药,慕十七入了那冰水之中,才染了那寒毒。 以慕十七那内力和身手都不能幸免,阮软这身子又怎么能承受的住,万一要是染了寒毒,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相重楼大手抖了抖,捧着小姑娘的小脸,试图与她说话。 “阮软,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小丫头软软糯糯地应了声。 “你不能在这冰水里待太久,我把你抱会床上去,你自己忍一会好不好?” 阮软压根就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相重楼大手一抬把人又捞了出来,也顾不得她那一丝不挂的小身子了,除了浸没了冰水的锦被,拿干布替她擦拭掉身上的冰水,把人又拿自己床上的锦被裹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阮软裹着锦被,蜷着身子在大床上打着滚。 相重楼怕她滚下来,只能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护着。 “阮软,没事的!药性很快就会过去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 “师父……师父……” 阮软这会儿就只知道自己的身子很难受,想要有人来帮她一把,而脑海里闪过的唯一一位可以帮她的人,就只有师父。 本能地往那坚硬的胸膛上蹭,娇唇里吐着气道:“师父,你不喜欢阮软了吗?” “喜欢!”如今这情形下,他只能顺着她的意去哄她。 “那你帮帮阮软吧,你要了阮软吧!”阮软那脑子虽有些晕,可她也知道这媚-药的解法还有一种,那就是男女阴阳调和,说直白点就是滚床单。 再凶猛的媚-药,也抵不过这一招的! 相重楼内心剧烈地挣扎着,他也知道他能帮她,可他却也不能帮她! “阮软,你再忍忍,忍一会儿!” “师父,阮软好喜欢好喜欢你,没有你,阮软也活不下去的,你别丢下阮软。” 纤细白嫩的胳膊从那锦被里探了出来,环上了他的脖子,那锦被顺着她的身子滑了下去,露出白皙泛着红晕的玉体,摄人心魂。 阮软这会儿为了让自己好受些,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把以前学到的那些个媚术,一并都用上了,小身子缠上了相重楼,紧贴着他的胸膛,一点点地扯下他的衣衫,粉唇在他胸前点着火。 小脸蹭着他,舒服地轻哼了声。 可是这并不能满足她,她还想要得到的更多。 “师父,夫君,我好难受,你帮帮我……”阮软被药性控制着,那小嘴儿也甜到不行,居然连夫君都叫上了。 相重楼那身子虽硬,可却不是石头做的,她这么软乎乎地靠过来,唤了声夫君,他那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就再也绷不住了。 “阮软,你唤我什么?” “夫君……你就是我的夫君!” 相重楼眸色一暗,粗哑着声道:“好,那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我是你的夫君,我们一起入地狱!我相重楼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放开你,除非我死!” 即便那前面是万丈深渊,无边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块跳进去。 阮软,你逃不掉了! 陪着我,生也好,死也罢! …… 阮软醒来后,先是睁开了眸子瞪着床顶,然后发现这床顶有些陌生。 侧过身子就对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借着那头顶就响起一声沙哑好听的声音:“醒了?身子还难受吗?” 阮软脑子里闪过N多个片段,昨夜发生的事窜在了一起,她记起了所有的事。 娇羞地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唔,有些疼!” 昨夜,是她中了药,又不是他中了药,谁知道后来,他折腾起来,双目猩红,压根就不管她的哭喊。 “阮软,后悔吗?”相重楼揽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又紧了紧,哑着声问道。 阮软,有些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撑着胳膊爬到他身上道:“一开始有些疼,后来就不疼了,真的!你很好!” 不仅不疼了,她还乐在其中呢! 这么个颜值高,身材一级棒,那什么还那么厉害的绝种好男人去哪里找啊! 相重楼揽着她道:“后悔也迟了,你如今只能是我的!相家的人不会乱嚼舌根,在外人面前,你我还是师徒,待我助宸王得了这天下后,我就带你找个无人荒岛或者林子隐居起来,不再管这外人的风言风语,好不好?” 这是他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至少这样,她不会受到那来自世俗的伤害! “不好!”阮软撑着胳膊坐起了身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般美好的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谁规定师徒不可以在一起的?师徒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表哥表妹都可以在一起,师徒却不可以!” 相重楼也坐起了身子,拿锦被把那小身子裹了起来,轻声安抚道:“阮软,你从那荒岛来,不了解这世俗的规矩,师徒本就不能在一起,否则会遭到世人的谴责的。” 阮软拧着唇道:“谁说我什么都不懂!是你们这里的规矩太古板,我们那里就是可以!师徒就是可以在一起!” “你们那里是哪里?荒岛上不是只有你一人吗?” 既然两人都坦诚相待了,阮软也没打算瞒着他,把自己无缘无故就这么穿到荒岛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佣兵?就你这身手!”相重楼拧着薄唇笑道。 阮软不服气道:“我这身手怎么了,你不准笑话我,我虽然在你们面前是个渣渣,可我当初在佣兵团里也是一顶一的高手!你当谁都像你们这般都快修炼成神了的!” 第1140章 我护着你 相重楼扯着薄唇,把人圈进了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粉颈道:“没关系,以后有我护着你呢,你身手再差,这整个大陆之上也没人能伤你分毫。” 阮软像只小猫崽子,在他怀里扭着身子。 亲昵地去缠着他的脖子,软糯糯地应道:“嗯,有你在,我不怕!以后若是有机会,你跟着我一起穿回去了,你也要护着我,那什么世界第一杀手以后若是再敢欺负我,你就帮我把他揍成猪头!” 阮软心里美滋滋的,她身手打不过他们没关系,可是她有大神护着呀! 相重楼大手扶着她的腰,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卖萌打滚,黑眸闪了闪,宠溺着道:“好,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把她抱着怀里宠着的感觉真好。 阮软双腿跨在他腰腹间,蹭了一会,就发现屁股下某人身体的某处不老实了,灵动的眸子一闪,那小手又开始不安分地乱摸乱拂起来。 相重楼舒服地喟叹一声,拿她没办法,一声嘶吼把人压在了身下,黑眸一沉:“你个妖精,到底谁教的你这些个媚术?” 阮软小手爬着他那结实的后背,那一道道硬实的肌肉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膨胀有力,阮软不禁咋舌,这么好的身材是吃多少蛋白粉都练不出来的,这是纯精肉啊! 相重楼被她撩拨的不行,也顾不得她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待会有的你哭!” …… 这青天白日的,阮软也不好意思疯狂地尖叫,就只能躺在他身下,呜呜咽咽地软哼着,可相重楼最是爱她这副娇软的小模样,疯狂地折腾到日晒三杆! 阮软累到不行,爬在大床上,呼呼呼地又睡了一整个下午。 相重楼心疼地看着她那身上的青青紫紫,他明明就没使什么力气,却不想她这身子这么娇气。看来,以后还是得再轻些好。 两人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又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是他做梦都不敢去梦到的。 他以为这辈子,他都只能在痛苦中度过了,却不想,这小东西会突然间拯救了他,让他从那痛苦的地狱里爬了出来。 “阮软,乖,起来吃些东西。”他凑近了过去,宠溺地揉了揉那软乎乎的小脸。 阮软迷迷糊糊地哼着,小脸一个劲地往他那大手上蹭。而后冲着他伸出小胳膊:“师父,抱。” 相重楼无奈地扯了扯唇,宠溺地把她抱了起来,又把人抱进那木桶里,清洗了一下。 阮软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就彻底清醒了,微闪着眸子,去看那认真替她洗着发的男子,胸口一阵暖流袭来,粉唇愉悦地翘着,透着水雾,轻声道:“师父,我乖乖听你的话,以后在外面,咱们还是师徒,但是,你要答应我,你每天夜里都要来找我!” 她想过了,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她不能太任性了,她阮软没名没气的没人识得,没什么关系。 可他云午岛相重楼的身份却众人皆知。若是摊上了个师徒禁忌恋的名声总归是不大好的,她舍不得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那她们就先藏着这层关系,又不是不见面,只不过是白天是师徒关系,晚上才会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相重楼黑眸一闪,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又变了个态度。 不过这也正好顺了他的意,毕竟他接下来还要带着她在这大陆上行走,总好过污了她的名声,让她受那流言蜚语,众人指责的好。 两人对于这件事算是达成了共识,阮软白天在外面就依旧把他当师父。 至于夜晚嘛,相岛主夜夜软玉在怀,还不知足,恨不得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相重楼!咱们能不能好好的睡觉,就只是睡觉!”小兔子被欺负的眼红了,急了想要咬人。 相岛主大手蹭着她的腰,薄唇凑近了她,在她粉颈里嗅着,哑着嗓子道:“阮软,要怪就怪你这身子太软太香了。” 阮软手脚并用去蹬他,奈何她这点儿力气,在化身大野狼的相岛主面前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可悲的是,每次她推着推着就被他引诱的乖乖顺从了。 “师父,你太坏了!不准再用这招****术了!” …… 两人这白天黑夜里,师父情人这么交替扮演着,倒也有趣的紧。 这登兴城的水运各家,在相岛主铁血的手腕下很快就都服服帖帖了,吴三那样的狠角色最终都落了那般下场,谁还敢和这相家斗呢? 可离国的水运不止这一条,相重楼忙完了这边,就带着阮软继续往下一个地儿去了。 许是爱情滋润的好,阮软姑娘那小脸越发地光彩夺目了。到哪儿都有蜜蜂往前凑。 从世家公子到一城首富,从江湖游侠到某堡少主,都敌不过这姑娘的绝美容貌。 甚至有人直接上门来寻相重楼提亲,扬言要以十里长聘,壕娶阮软姑娘。 相岛主那冷眸一凝,斥道:“你还配不上她!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她面前,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相重楼的女人,别人就是想都不准想。 夜里就把小姑娘压在身下又疼爱了一番,逼着阮软叫他夫君。 阮软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夫君。”他才彻底释放了自己。 “阮软,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 两人就这般甜甜蜜蜜地过着,相家的人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敢嚼舌根乱说话的。岛主那怒气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只能当是岛主太宠着阮软姑娘了。 可皇甫玄却在那盛京办完了事又回来和他们汇合了。 一眼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把相重楼逼到角落:“你记得我离开前你答应我什么?你说过你不会伤她的!” 阮软立刻跑了过去,挡在两人之间,看向那皇甫玄解释道:“阿玄,你误会了,他没伤我,我也没失忆,我做的事我清楚!我想要什么我也清楚!我爱他,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人家小情侣相爱都挺顺的,怎么一到她这里就各种阻碍呢? “可你们是师徒!”皇甫玄黑沉着脸道。 第1141章 生包子呢 阮软微微拧着眉道:“我们是师徒,又不是兄妹,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从来就不在乎师徒这层关系!” “阿玄,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件疯狂的事,你压根就不会在乎其它的事情!你知道你爱他,想要和他在一起!这就够了!” 这就是她的爱情观,不去想太多,只要现在彼此拥有就好了。 她和师父在一起很快乐,师父也很快乐,这就够了! 皇甫玄也没了办法,小姑娘瞧着软软糯糯的,其实那性子倔的很。又有相重楼护着她,更加地无法无天了。 相重楼黑眸沉着,把阮软护在怀里,对上那皇甫玄道:“我说过,一切的错都由我来承担,你别寻她麻烦,是我先无法自拔爱上的她。” 皇甫玄咬了咬牙,俊眉拧着:“我不是寻她麻烦,我是不想她陪着你入那黑暗地狱。” “不是地狱!”阮软急着道,“阿玄,对于我来说,和他在一起从来就不是地狱!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阮软性子软是一回事,可这人说不通她也急。 “我当你是朋友,也多谢你的关心,可这事你真的错了,你若真把我当朋友,就请祝福我们!” 皇甫玄辩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再怎么说也是白费力气,这小丫头对那相重楼已经死心塌地的了。 看了眼相重楼和她,松了松态度道:“阮软,我希望你幸福。” “我会幸福的!”阮软冲他微笑着道。 两人算是从归于好了,窸窸窣窣地聊了很多,皇甫玄不愧为大陆好朋友,从盛京回来又给她带来了许多小玩意儿,阮软抱了满满一大堆回去。 却惹得相重楼红了眼,阴沉着脸道:“就这么喜欢吗?” 阮软还不知道这位爷的那点小心思嘛,总觉得她会被阿玄那惊世的长相给骗走了,醋劲大着呢。 阮软扭着屁股蹭到了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娇媚一笑:“我最喜欢的是你,什么宝贝都不及你重要。” 相重楼那脸色这才稍稍好些,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会:“阮软,我好高兴,你能喜欢我!你不知道我之前的日子有多么地痛苦黑暗,感觉自己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没了心也没了灵魂,是你让我又活了回来。” 阮软抵着他的额头轻吐着气,娇声笑道:“我知道,那一夜,我中毒的前一夜,你潜入我房里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话,我都听见了,你老实交代,在那之前到底干过几次夜闯我闺房的事。” 小丫头拧着粉唇,审视着他道。 相重楼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事,视线闪躲了一下,这要是论次数的话,那就多了去了。 “想听实话吗?” 阮软认真地点头嗯了声:“你说。” 相重楼道:“我也算不清了,几乎是夜夜!” “夜夜?夜夜是什么意思?”阮软瞪着水润的眸子去看他。 相岛主解释道:“就是说从你自那荒岛上了我相家海船,几乎是夜夜我都必须去看了你才能睡着!” 阮软震惊地看着他,粉唇微微翘着:“你是说你在相家大船上那会就发现自己喜欢我了?然后夜夜都去我屋子里偷看我?在云午岛也是?这一路上也是?” 这前前后后算上也有一年多了,自己居然愣是没发现,这人已经仗着自己的好身手偷偷看她这么久了。 小姑娘心里那小恶魔又跑了出来,小手探入他那衣襟中撩拨着道:“每一次,都只是看看吗?就没做别的事?” 相重楼粗喘着气,薄唇在她那粉颈间流连着,凑到她耳边道:“某个小东西睡相极差,喜欢踢被子,我每日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某人盖被子了。” “只是有一次,实在是没忍住,玉珠儿那次,我把你气跑了,却想你想的紧,偷偷潜进来,发现你这小东西穿的一身轻纱,实在是诱人,就偷亲了你……” 相重楼把那日在她身上偷摸摸做的事全部都招了,与其让皇甫玄告诉她,不如自己亲自告诉她,向她认个错。 “什么双鱼玉坠?拿来给我,你娘让你送心上人的,你把我吃都吃了,为什么不送我玉坠,莫不是你还想着去给其它的心上人?”阮软假意逗他,鼓着小脸道。 相重楼扯着唇淡笑:“我真是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看!”说完从怀里掏出玉坠,亲手给她带了上,薄唇一路沿着那红绳轻吻着她那细嫩的肌肤,最后落在那双鱼玉坠旁。 “阮软,就只有你,我的心里就只有你!” 阮软实在是受不住他几次撩拨,这人瞧着一本正经的,实则是个撩妹高手,不过,好在他整天就只撩她一人。 要么就说这相岛主是神了呢,夜里精力旺盛,白日里居然还能在宠着她逗着她的同时,顺带把那离国的一干水运分支都并入了相家的水运帝国下。 就连皇甫玄也不得不佩服相重楼这本事,控制了水运,那就等于是控制了这半壁天下! 宸王有他相助,不夺了这天下都天理不容! 他们这边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重点是咱们相岛主自打开了荤以后,那心情好的不得了,做事也有干劲了,就想着每日早些把手里的事折腾完了,完了就回来可劲地折腾他的小宝贝。 皇甫玄以前见过独孤宸如何去娇宠慕十七,这会儿这相岛主绝对不比那位差,恨不得把阮软天天抱在怀里,走哪儿都带到哪儿。 亏得这明面上两人还是师徒,否则这位真能做出白日宣淫的蠢事! 阮软这小丫头在他面前压根就不懂得避讳,自己就缠上去了,皇甫玄只能选择让自己瞬间眼瞎! 至于军营那边嘛! 这几个月也没消停,倒不是战事的事,而是玉昔姑娘那肚子里的小家伙足月出来了。 是个带把的,如了糖包的意,小弟弟! 小弟弟小名叫糖豆,大名叫唐川,取自川景唐门的意思。自然是出自他爹唐十一的手笔。 这边玉昔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出来,那边蔺姑娘却黯然伤神了,因为她的肚子还没见长,说好的生包子呢? 第1142章 一群光棍 瞧见那粉嫩嫩吐着奶泡的小娃娃,蔺姑娘那叫一个急啊,就向那生了三个小包子的玉昔取经。 “我都成功扑倒木头,怎么还没有小包子?” 玉昔虽已经生了三个小包子了,可那脸皮一点也没变厚实,能有她们家糖包一半,也不至于在素素姑娘问出这么个大疑问时,红到好似要滴血了。 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你要不问问十七,她医术好,应该懂这些个事。” 素素姑娘又拉着慕十七到一旁窸窸窣窣地说了一通,用怀疑的眼神道:“你说木头是不是不行啊!” 慕十七按道理不想管这些个破事,可自己的哥哥被怀疑不行,她这面上也无光啊! 弄了半天,素素姑娘也就成功扑倒过慕小将军一次! “咳咳咳,你以为这生孩子是发射暗器吗?一飞一个准?这事得……” 慕十七覆在素素姑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她哥脸薄,这事她得积极主动些,一次成不了!且那动作越激烈越好!时间越久越好! 慕十七也算是经验之谈了,她哪一次不是被独孤宸折腾的没得觉睡? 素素姑娘点头如捣蒜,回去就去缠着慕小将军了。 嘴里嚷嚷着:“木头,咱们生包子吧!” 慕小将军起先是拒绝的,可他那定力在素素姑娘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以至于第二日慕小将军顶着一对黑眼眶去军营里巡营去了。 熟悉的小将开玩笑道:“将军您这模样,怎么好似刚从那美人的温柔乡里爬起来啊!” 慕小将军多正直的一人啊!被人猜中了,脸立刻就爆红了起来,厉声道:“胡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可待那素素姑娘突然在他营帐里晕倒了,还被诊出了身孕,慕小将军这个爹就不得不承认了。 素素姑娘如愿以偿,开心的不得了。 还有一个特别伟大的愿望,那就是一次要生两个包子!一个男包子,一个女包子! 慕小将军见她这突然间猛地站起来都紧张害怕! “素素,慢些走路……不准跑!” “素素,不准爬那么高!” “蔺素素,你给我乖乖地躺床上!” 素素姑娘护着肚子道:“这样不太好吧,十七说怀里包子,就不可以做太过剧烈的动作的!木头你太色了!” 慕小将军那额头青筋都被她气跳了! “我有正经的话要与你说,你坐好了。”慕小将军放低了声音道。 蔺素素见他眸色里一片认真的神色,诺诺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了床上:“好,你说!” 慕擎玉拉着她的小手,屈膝半跪在她面前,面上一片真挚:“素素,嫁给我好不好?” 素素姑娘完全不在状态,吃惊地啊了声。 “木头,你说什么呢?” 慕小将军扯着刚毅的唇瓣,神色异常的认真,举着一只手道:“我慕擎玉想要娶蔺素素为妻!我虽不能给你匹配的上你鬼谷身份的凤位,可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蔺素素鼻头一酸,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连连点头道:“好!我不要什么凤位,我就要当将军夫人!” “别哭!哪有将军夫人这么爱哭鼻子的。”慕小将军大手蹭去她眼角的泪,心疼着。 “我这不是高兴嘛!木头总算是要我了!”蔺姑娘梗咽着道。 慕小将军越发地心疼她了:“我明日就给你师父和师兄去书信,请他们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如今我军务在身,给不了你十里长街的聘礼,要让你委屈了!” 素素姑娘摇了摇头道:“我不要聘礼,我就要一辈子和木头在一起。” 鬼谷里藏着的金银财宝,三十条街都装不下,她要那些个重死人的东西干嘛? 可鬼谷那群男人却不这么想啊! 师父没来,说是此情此景小心脏脆弱受不住! 大师兄年岁大,稍稍沉稳些,虽瞧不上慕小将军,可看在慕十七和宸王的面子上,他也就忍忍算了。 可老二,老三,老四那都是一脸的嫌弃。 “这小子长得这么丑!素素你眼长屁股上了吗?” “混到现在也就是个小将军,还整天带着你在这边境过苦日子!走,跟师兄回鬼谷去,这婚事吹了!” “身手这么差,以后怎么保护你!先把我打趴下再说!” …… 素素姑娘最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家男人了,黑沉着小脸凶巴巴地道:“你们几个老光棍都没有资格说木头!等我们的包子都会打酱油了,你们还是老光棍!” 鬼谷那几位脸色顿时就都尴尬了,老光棍这三个字直戳他们的心口啊! “素素!什么包子?” 素素姑娘挺着肚子威风凛凛地立着,道:“当然是我和木头的孩子!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欺负木头,待包子出生后,我不让他喊你们师伯!” 那鬼谷的几位的心情,又在风中凌乱了:“慕擎玉,你可真行啊!这一招生米煮成熟饭用的狠啊!” 慕小将军还没来得及上前请罪呢,就听那素素姑娘道:“他自然是行的,不行我哪来的包子!” 慕小将军红着脸异常尴尬地看向了众人,暗自头疼。 鬼谷那群人也暗暗头疼,这包子都有了,小五死心塌地地非嫁给人不可,他们也没有办法! 哎,罢了!小五爱嫁就嫁吧! 至少这木头有一个无人能及的好处,那就是任由他们小五欺负。 慕擎玉过了鬼谷各位师兄这一关,总算是把人给娶了回去。 没有十里长街的喜庆,却有军营几十万大军的齐贺,有一大堆亲朋好友的祝福,这就已经足够了!最重要的是,素素姑娘有小包子这么大礼! 慕小将军一身喜庆的大红袍,眉目间带着傻笑,对着床边坐着的素素姑娘一阵傻笑。 “素素,你真好看!” “木头,你也挺俊朗的!所以,我们的包子一定会很萌很可爱的。” 慕擎玉愣了会,抿唇笑着,这姑娘的思绪一向这般跳跃。 素素姑娘成了婚后就娇养在了边城的宅子里,那战场上大夏最近也挺乖的,可谁都清楚,吃肉的野狼永远不会变成吃草的兔子,大夏的乖巧只是暂时的表象。 第1143章 太纯情了 对于大夏,所有的人都不敢放松警惕。 那边境,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离军就宛如大敌当前。 只不过近几日,大夏的军队挺老实的。 可那离夏边境那荒原里的马贼却有些不大安稳,许是常年战争的缘故,马贼那日子也极难过。 大夏那边能抢的都抢的差不多了,便把心思动到了离国边境小村庄上。 慕小将军得到消息时,那离国边境的小村子已经被连着祸害了两个。 除了女子被掳掠了去,其它老少爷们,无一幸免,几乎算是被屠了村。 那些个马贼做惯了这杀烧掳掠的事,专挑这些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弱小村庄下手,得手之后就躲回了荒原的贼窝里。 慕小将军性子急,小小马贼,居然还敢犯乱。当即就点兵,要去端了那贼窝。 可如今,离夏两边的形势紧张,不好出动大批的军队去收拾这群肆无忌惮的马贼。 独孤宸眸色暗了暗,薄唇轻挑着道:“我带几个人去一趟,你给我安稳地守着这大离的边境。” 一群马贼,他独孤宸还不放在眼里。他只怕这群马贼来者不善! 慕擎玉对他的命令那是言听计从,当即就领了军令,誓死守卫这边境。 以慕十七对独孤宸的了解,他还不至于为了个马贼凝眉沉思,必然是这事有蹊跷。 待那慕擎玉从她们的屋子出去后,才凑到独孤宸面前,仰着脸问:“那马贼的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对吗?” 独孤宸点头应道:“还记得当初非麓山的事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摸清了慕擎玉的性子,打算再来一次,调虎离山!” 慕十七当然记得当初非麓山的事,大夏设计把慕家的小将军引过去,然后把人活抓了,使得大离在他们大夏军压境的时候,群龙无首! 当初好在这计谋被她和独孤宸给撞破了。 对了,她们当初撞破这计谋的时候,就是从马贼那里得到的密信。 所以,那马贼本来就是官匪勾结。 冒险来屠离国的村落,想必并不是为了抢那点儿物资的。 谁都知道慕小将军爱民如子,性子又是个烈的,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整军去替村民们报仇。 不管他带多少人过去,这边境必然是少了一位统领一切的将军。 再加之,独孤宸在此前使了个计谋,给大夏的探子送了个假消息,让他们以为他们一行参加完慕小将军的婚礼后就离开了。 其实回盛京那浩浩荡荡的车队里,压根就不是他们,而是鬼谷的那几位爷,加上独孤宸那高超的易容术,大夏的探子可没这般本事能识出来。 稍微麻烦的是,要找个和小火儿差不多大的小包子。 后来,还是冷御想了个办法,做了个和小火儿一般大小的娃娃,抱着出马车时,把脸遮上就行了。 鬼谷的那位老二可是有学舌腹语的本事,抱着个假的娃娃,一人还能分饰两个角色。 至于身高嘛,宽大的裙摆下,稍稍屈膝即可,鬼谷那位又不是没扮过女人。 专业坑师兄一百年的素素姑娘力荐! 所以,大夏的人应该是得了探子的回报,以为独孤宸离开了,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马贼屠村,应该只是个局而已。 这不过这个局,显然不过精妙,宸王稍稍动一动脑子便发现,哪哪都是破绽。 只不过那慕小将军一身热血正气,只想着替百姓报仇的事,没往深处想罢了。 这边回去了,与素素姑娘说起这事。 素素姑娘就递给他一个,傻木头的眼神。 鬼谷小五的心思和他这块木头绝对不是在一个层面上,那脑子聪明起来能吓死个人。 “这只是大夏的一个计谋而已,把你引走了,让这边群龙无首,木头你以前不是种过他们的计吗?怎么就不记事呢?”小姑娘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说道。 慕小将军当即脸就红了,急着要去找宸王,要把这事告诉宸王。 素素姑娘把人扯住道:“你就别瞎操心了,宸王他心里门清着呢,否则怎么可能要亲自去一趟。” 这木头那脑子里,是不是只装了兵法? 所有的聪明劲都用在这兵法上了? 糟了,她家小包子可不能学他做个小木头。 慕小将军那俊脸更红了,本来吧,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笨。 可在鬼谷小五面前,一对比,他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素素姑娘继续啃着包子,宽慰着他道:“宸王身手甩咱们十八条街呢,你就别担心了,大夏的马贼了不得也就四五百人,宸王一个人就能搞定了,再加上十七,只会更快的搞定。” 像她这样的凡人,还是在宅子里啃包子等着就好了。 当然,素素姑娘也懂得鼓励人的事。 不忍打击她们家木头,继而又说道:“这会儿这局面,宸王的考虑必然是最妥帖的,让你留下,只因这边境处,非你不可!大夏的人为什么千方百计把你骗走?因为他们忌惮你和我的联手。” “你我在战场上配合的天衣无缝。”小姑娘睨了他一眼,顿了顿,舔着粉唇道:“当然,咱们在床上也极有默契!” “素素……”慕小将军扶额头疼这姑娘,自从怀孕后,那言语之间奔放到有些收不住了。 素素姑娘拧唇笑着,她们家木头也太纯情了吧! “好啦,好啦,咱们继续说正经的。”小姑娘眸色一沉,“宸王让你留下,多半是瞧出大夏的阴谋来了,怕大夏最近会不安分,较之他,你更加熟悉这片战场,不是吗?” 慕小将军总算是明白了她那话里的意思,略略地一点头,坚定道:“我一定会好好守住的!不让大夏虎狼站在我离国的一寸土地上!” 素素姑娘就是爱惨了他这副正气耿直的模样,顺势就扑了过去:“木头,你真棒!” 把慕小将军吓了一跳,抬手把人给兜在了怀里:“素素,小心些。” 素素姑娘在他怀里蹭了蹭,小手扒着他道:“木头,我好想你,抱我……为什么有了小包子就能再做生包子的事了?这规定太惨无人道!” “蔺素素!你个小色-女!” 慕小将军额角跳了跳,这姑娘整天那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呢。 第1144章 宸王隐忍 宸王这边既然做了决定要去那荒原里贼窝一趟,时间上自然是越早越好。 带了几个玄门的分门主,又挑拣了几个宸王府的侍卫。 加上慕十七和小火儿,还有个百里小三儿,总共也就十来人。 他带上慕十七必然是要带上小火儿的,这两位他可一刻都舍不得丢下。 他这是被夜凛那混蛋折腾的怕了,只有把两人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才能心安。 小火儿不愧是他们独孤家的血脉,在神门宗经历那些个杀戮和血腥之后,小家伙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所以,带着他去那贼窝里,即使杀戮起,也吓不倒这小家伙。 至于那百里小三儿,则是自己拍着胸脯道:“活地图,我是行走着的活地图,那荒原上的贼窝,我知道在哪里!带上我,绝对是您不二的选择!” 一行人一身黑衣精装隐没在了黑暗里,就连小火儿也换了一身可以隐身于这黑暗里的黑衣。 小包子本来就萌翻了天,这会儿穿着一身超小号的夜行衣,小脸上兜着一块黑面罩,只露出那圆溜溜的大眼,别提有多萌了。 素素姑娘忍不住凑了过去,对着那小包子脸,亲了好几口,还不知足。 “十七,我抱抱,给我抱抱!” “不行!”慕小将军黑着面,“你如今这身子不能使太大的力气抱他。” 慕十七知道自己家包子长的有多讨人喜欢,自豪的不得了,可也要顾及素素姑娘那身子的。 “他瞧着小小的,可却不轻,擎玉哥哥说的对,你如今有身孕,一切都要小心些。” 慕十七不想吓唬她,可有些事,她作为过来人得提醒她。 “我当初怀着小火儿的时候,摔了一跤,差点出了大事,素素你性子活泼,一定要注意些,我把阿圆和鹤羽留在你身边,守着你直到孩子出生。” 素素姑娘一听这事严重到关系到她肚子里的小包子,立马就老实了。 慕十七那话,本来是想要打消素素姑娘抱着小火儿的心思的,却不想宸王听了进去。 抬手就把小家伙拎到了自己怀里:“路上我来抱着他,别累了你。” 慕十七扯着唇笑道:“我不累!我有的是力气!” 宸王眸色深暗,凑到她耳边道:“所以,每次你喊着累都是骗我的喽?” 慕十七双颊带着粉粉的薄晕,斜睨了他一眼,小声控诉着:“对着你这只不知克制的大野狼,比抱着他累多了!” 她在想,是不是身手好体力佳,在那些个事上也有着异于常人的精力! 她才没有骗他,她是真累!以至于后来总是抱着小火儿做挡箭牌! 什么小火儿一个人睡害怕啊! 小火儿想娘啊! 小火儿今个要听故事啊! 可宸王就能过分到,硕长的身影,在门外候着,坐等小火儿睡着了。 然后直接把人拎走,自己挤上床来。 那下面的事,慕十七只能红着脸承受着了。 “十七,我想你想的紧!” “我恨不得这会儿就杀了夜凛那混蛋,把小家伙彻底地丢出去!天天抱着你入睡!” 做爹做到他这个份上,宸王觉得自己也算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了。 夜里非得把儿子提溜出去,自己才能抱着乖宝睡觉,这事可真是够让人呕血的了。 所以,他这会儿恨不得早些结束这战场,然后干掉夜凛,夜夜抱着乖宝睡觉! 慕十七红着脸在他身下娇哼着,笑他的一本正经。 “这么说,你夺了这天下,就只为可以夜夜抱着我睡觉喽?”两人床第之间一向温情。 独孤宸眼神灼热地盯着她道:“也可以这么说,所以,乖宝,你足够霍乱江山!” 慕十七娇笑着瞪他:“若是让这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不着调的理由,一准是要笑你!什么离国宸王,有大抱负大志向,那百里小三若是知道你这会的想法,一准哭着喊着要回家!” 独孤宸扯着薄唇,俯身凑到她耳边,在她那粉颈上流连了一会儿,舔着她的耳垂道:“我独孤宸这辈子最大的志向就是宠你爱你!让你一生无忧,生生世世地把你困在我身边。” 他生亦为她,死亦为她! 慕十七接收到了他的深情,胳膊主动去环他的腰,想要让自己的身子贴他再近些,粉唇同样凑到他耳边道:“你已经做到了,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独孤宸情动,猩红着眸子覆在她身上,身体狂乱地摆动着,哑着声道:“十七,再说一遍,你是我的!” 慕十七承受着他的火热,轻哼着,道:“呃,我慕十七生生死死都是独孤宸的!都是你的!独孤宸,我是你的!爱我!” 她知道他瞧着淡漠无情,可却也是这世上最有情的人。 就是因为他待她的情太深了,所以,极没安全感,总害怕她突然不见,患得患失,才会觉得只有把她抱在怀里里,她才真正地属于他! 所以,她要告诉他,她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 独孤宸情感大爆发,变得更加热情似火了。 “十七,十七……我爱你!很爱很爱!”嘶吼着,喧嚣着,疯狂着! 慕十七思绪收了回来,一和他聊起亲密的事,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这会儿扭着头不看,以面罩遮面以掩饰自己那已经羞红了的小脸。 独孤宸也不敢再逗她,每次逗完了她,最后受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一行人低调地骑着马,在百里小三的带领下,往那荒原赶。 荒原确实非常的大,且没有什么好识别方向的建筑,有一大半是沙丘,虽比不得那赤炎大漠恐怖,可沙丘之处满眼黄沙枯木,也很难循迹。 这也仅仅是对于常人来说难以循迹,可对于独孤宸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百里小三本来是自信满满来给他们领路的,却不想到头来自己迷了路,挠破了头皮也没能寻到方向,一脸懵相。 “宸王,那什么,我们好像迷路了!” 独孤宸也没真把一切希望放在他身上,自己这一路过来还是有注意着路的。 第1145章 血洗报仇 黑眸里依旧淡漠,挑着薄唇道:“不是我们迷路了,而是你迷路了。” 百里小三霎时就愣在了那里,他怎么有些听不明白这位大神话里的意思呢? 身后玄门的人好心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上马吧,跟近了门主,咱们门主从来不会迷路!” 那位说这话时,那是一脸的自豪! 百里小三起初还没能领悟他这话里的精妙,待跟着独孤宸一路走下去,最后还顺顺利利,毫无波折地寻到马贼窝点时,他差点没给宸王跪下了。 “宸王,您确定没来过?” 独孤宸懒得理会他的废话,黑眸沉着道:“你进去过那贼窝里?里面什么情况?总共有多少人?” 百里小三震惊的同时努力回忆着,道:“应该有六七百人,有三个当家,老大,老二,老三,分别代号,地虎,阴蛇,狂豹,是这一片最有势力的马贼,曾经抢了百里家的商队,我和我爹来这贼窝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 他爹当初为什么带着他?因为他百里小三儿脑子够精! 知道这马贼是和大夏官府有勾结,甚至是替皇室在办事是,所以他们最好还是别和他们争个鱼死网破的好。 可这会儿情况就不同了,他百里小三背后有宸王撑着呢!腰杆挺得笔直! “那老大和老三只是个脑子简单的莽夫,空有些力气身手!但是那老二却是个极为阴险的角色,瞧着位居第二,实则,我瞧着那老大是个没主见!这贼窝里是老二阴蛇说了算。” 慕十七忍住发笑:“我们以前路过这里,见过那老三,实在瞧不出他有些身手!” 事情虽隔得有些久了,那这荒原里发生的事,也就这么一件,那怂蛋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还挺逗的! 百里小三干咳了声:“您那身手要是当上了马贼,还不统一这天下啊!比武林盟主都牛!” 说实在的,在这姑娘眼里,身手不错的人,能数出十个来吗? 慕十七睨了他一眼,道:“武林盟主吗?别把那傻不拉唧的头衔往我身上安!丢人!” 百里小三额头冒着虚汗,被宸王那冷眸扫视的。 他,他也就是和十七姑娘,不是太愉快地多说了两句话。 这位至于吗?至于这么杀气腾腾地看着他吗?他闭嘴还不行吗? 他也没的说了,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独孤宸俊脸沉着,看着那远处的贼窝道:“入夜行动,留下五六人保护夫人和小主子,其它人跟我进去……” 这位爷的手段如何?进去干嘛,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所以,慕十七抱着小包子也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一股子血腥味,小包子那鼻子可灵着呢,他不喜欢! 这群马贼还不至于能伤了独孤宸,再说了,那位爷有软甲护身,她那心底也少了层担忧。 可百里小三不明白啊! 入夜后,也兴冲冲地跟了进去,然后被宸王的手段吓傻了。 同样吓傻了的,还有那一众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马贼们! 他们在等着慕小将军带着大军过来呢,谁曾想,会有人这般默不作声地就摸了进来,二话不说,大开杀戒! 从来都是他们屠杀别人,这会儿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狠狠地屠杀! “来者何人?” “你们是哪条道上混的,知不知道我们背后依仗的是谁?” “啊……” 独孤宸可没那时间和他们废话,一切能动手的,他基本都不愿意动嘴。 除了一件事除外,那就是亲吻慕十七! 独孤宸那一柄软剑简直好似和他那身体长在了一起,用活了,百里小三这才有机会见识到这位真实的身手。 什么叫做神,这位就是! 有人点着脚尖一挥剑,就能杀一排的吗? 他以前不信,可这会他信了,这位的剑太快了! 短短一炷香不到,那贼窝里就已经倒下了一片,且再也爬不起来了! “为什么要杀我?”那老大拎着裤子刚从床上爬起来,那脖子上就落了一把剑。 “你不妨下去问问那些被你们杀了的百姓!” “你是离国的?不对,你们怎么会在夜里偷袭!你也不是慕擎玉!” 独孤宸扯着薄唇冷笑了声:“你们背后的主子没告诉你们,如果来的不是离国的大军,要怎么办?看来你们只是颗用完就丢了的废棋子而已!” 那老大地虎也软了,当初的计划是,利用他们引出慕擎玉。 慕擎玉如果带着军队入了大夏,必然声势浩大,那边大夏的军队就可以先行安排好埋伏,把人给抓了,大军根本就到不了他们寨子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可却没想非但没有慕擎玉,也没有离国的军队,却只有这么几个人,来替离国的那群百姓们报仇来了! 独孤宸不与他废话,手腕轻轻一抬!杀人偿命,更何况他们杀的都是些无辜的百姓! 独孤宸带着玄门的人,在这贼窝里,血洗报仇! 那边有位高瘦的男子,从贼窝的地道里偷偷地逃了出来,被抱着小火儿的慕十七堵了个正着! 世上自然没有那么巧的事,独孤宸带着人进去之后,慕十七就给那留下的几位指了几个方位,让他们守着。 众人都是一头的雾水:“夫人,您这是?” “捉老鼠!” 后来,他们知道,此老鼠非彼老鼠! “原来是个人!”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慕十七还真不是什么神算子,只是观看了一下这贼窝周边的地形和土质,最后才推算出那几个点来。 谁曾想,还真就被她给逮到了一只贼兮兮的老鼠。 那灰头土脸的老鼠并不是旁人,而是百里小三嘴里的那位精明的老二阴蛇。 老二阴蛇没想到从那洞里爬出,抬头就见到一个抱着小娃娃的女子,那张脸长的太美了,宛若那天上宫阙里飘下凡间的仙子,他还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可后来察觉这事不对,这荒原之上怎么可能出现一个抱着小娃娃一身黑衣的女子。 莫不是这女人是和寨子里突然闯进去的那群人是一伙的? 可要说来者不善吧,谁夜里屠寨杀人,会抱着个小娃娃? 第1146章 今个必死 阴蛇自以为聪明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心思缜密地分析着慕十七。 看了看那四五个暗卫,又把视线落在小火儿身上,思及恐慌。 “我知道了,你是宸王妃!你怀里抱着的是宸王世子,那么,那寨子里的是鬼王独孤宸!” 他从上面得到的消息是,宸王妃美若天仙,与宸王和宸王世子形影不离! 只不过,早在几日前已经离开了离国边境了,所以他们才行动的。 “你们居然没走!我们中计了!你怎么算出我会从这里离开的!”阴蛇咬着牙,恨恨道。 慕十七与那月色下轻挑着唇,看向他:“胆小的老鼠喜欢打洞,犯不着算计什么,不过我今个倒是还就真算准了一卦,那就是你今日必葬身此地!” 冷着脸,对着左右的暗卫下了道命令:“送他去见他的那些兄弟们!” 暗卫们得令,左右夹攻,冲向了老二。 那阴蛇灰头土脸地躲着,一直以来就是靠脑子的人,自然抵不过玄门和宸王府的那群悍将。 很快就被人擒住了,压在地上。 慕十七瞧着打斗的差不多了,抱着小火儿就转了身,那垂死挣扎的恶心嘴脸,还是别恶心到她家小包子的好。 阴蛇对着她的背影,突然出口喊道:“你饶我一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那几个暗卫闻言,顿了顿,没下的去手,怕耽搁了主子的大事。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那阴蛇突然间双手从袖子里探了出来,也不知从哪儿抓的毒药粉,撒向了那几个围着他的暗卫。 慕十七拧着秀眉,转身冷静地看着那一团乱的场面,唇角嗜着冷笑。 在那阴蛇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思考时,已经飞速对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前进间,把小火儿的脸转向了自己怀里,落在那阴蛇面前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准确无误地抵在阴蛇的脖子上,逼得刚刚站起来的那条毒蛇瞬间就定住了身子。 “我说过,你今个必须死在这!” 清冷的声音刚落,那阴蛇就被她那完美的动作割了喉,那声啊……也只刚刚喊出了一半来,人就死了。 慕十七收了匕首,去查看那几个暗卫的情况,又是唐门要命的毒。 今个若不是她在,这些人都得去见阎王! 从怀里掏出解毒丹,给那一个个疼得满地的打滚的暗卫都喂了进去,只是这解毒丹的药效也达不到,药到就立刻生龙活虎的地步。 所以,独孤宸满身戾气回来时,就见那地上躺着一群人,而慕十七则是悠闲地逗着小火儿。 “怎么回事?”急着上前去查看那一大一小,“你们有没有受伤?” 慕十七扯着粉唇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没事,他们中了毒,我给他们服下了解毒丹,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 独孤宸黑眸盯着她上上下下地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和小火儿真的是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十七,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淡定,他的冷漠,在她们母子面前都变成了不淡定! 慕十七对上他的黑眸,缓缓道来:“我闲着无聊就让他们在几个可能存着暗道的地儿逮老鼠,谁想还真就抓着了一只,你的这群手下心思单纯,被那老鼠给骗了。” 下巴一抬,指着那阴蛇尸体的地方:“喏,老二阴蛇!垂死挣扎的时候说了句要告诉我们一个大秘密,这般鬼话,他们居然也信。” 那些个暗卫们虽还没完全解毒缓过劲来,但这会儿已经可以坐起身子了。 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不会中计,硬着头皮问道:“夫人您是怎么猜到他那话是骗我们的?” 慕十七轻笑着道:“自然是用脑子想的!说白了他们就只是大夏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会告诉你的棋子一天大的秘密吗?秘密?指不定宸王府暗卫探出来的秘密都比他这颗棋子知道的多!” 再说了,她根本不屑跟他这种人做交易! 看向了独孤宸道:“你们那边都收拾好了吗?百里小三他们呢?” 独孤宸把她圈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道:“我让他们留下找个地方安置那些百姓了,我们回去吧!” 百里小三那边风风光光地做了一次百里大侠,那脸上叫一个光彩照人。 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和十七姑娘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宸王给嫌弃了。 面对那长跪不起的一群姑娘,他只好腼腆地回道:“我可担不起这大侠的称呼,人都是宸王杀的,我也就杀了几个!” 他也想杀啊,可他为了一睹宸王风采,就一直跟在宸王身后。 完了,一路上就没几个出手的机会,因为宸王身侧不留一个敌人活口。 独孤宸带着慕十七她们,刚走到半路,就瞧见了远处的烽火浓烟。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吃惊的表情,因为这是她们计划之中的事。 独孤宸急着想要灭了大夏,于是就将计就计,和鬼谷小五玩了这么一出。 素素姑娘呱呱呱地讲了一堆,还给出了一个选择:“怎么玩?低调些,还是高调些?” 宸王对她只有一句话:“不管你怎么玩,我只要以最快的速度灭了大夏!” 这姑娘怎么整天就想着玩啊?可能玩着玩着把这天下玩到手中,也是这姑娘的本事! 素素姑娘觉得宸王这人忒没趣了些,可又不敢拔这位的老虎须子,就只能乖乖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们想要慕小将军盛怒之下带兵去救人,咱们就顺了他们的意。” 小姑娘眼里冒着自信的光彩,仿佛那一切都在她的手心里玩转着。 挺着肚子走到那沙盘边,手里拿一根极为普通的树枝,在那沙盘之上指点着道:“木头你领着精兵顺着他们的意,走这条路,他们会在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会设下埋伏。” “这里就这一处水源,你要小心他们在水里下毒。” “过这片山谷时,让所有人持盾走过,小心山谷两边的箭羽阵。” …… 瞧着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会儿还挺着个大肚子,可那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禁心生佩服。 第1147章 祸水妖妃 独孤宸也总算明白这位到底是怎么守住这离国边境的了。 他该庆幸的是这小丫头没什么野心,这战争与她来说只是一场游戏,这天下只不过是她游戏的沙盘。 否则,论计谋,论战场上的计谋,他未必能及她。 看来“得鬼谷者得天下”并不是一句妄言。 素素姑娘难得在宸王眼里看到欠钱以外的表情,说的越发起劲了。 心道,瞧好了吧,姑娘我还没出大招呢! “木头带着人引走大夏人的一部分势力,冷御你带着你的千机营,轻骑出发,绕道前往这一处山头,以火射箭攻其军营粮草!” 素素姑娘是为极负责人的军师,当初每日琢磨怎么生包子的同时,也没落下这该掌握的一切讯息,以备作战时做到最好的部署。 没事还会和冷御多聊那么几句。 “我想要一种行走极快,却击打不破的战车。” “我想要一种弓弩,可连发十箭以上!” “我想要一种面罩,轻便简单,可以避开毒雾!” 小姑娘好似做梦般的稚气言语,硬是逼得冷御那制器的本事得到了飞跃的提升。 火射箭是冷御研制的一种射程极远的箭,箭头上裹着松脂和易燃的棉絮布匹,一点就着。宛若一条火蛇划破天空。 素素姑娘算了下那火射箭的射程,就在沙盘上指了个山头。 冷御点头应好,满腔热血都在沸腾着,他终于有用处了! “其它大军,留三万守城,剩下的所有人,除掉军服,与城里的百姓置换装扮,在木头出发半日后,随后出发,分三股力量,从左右中直逼大夏营地!” 小姑娘说到了一半就饿了,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指挥着这异常关键,别人都紧张万分的决定之战!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不是心宽稚嫩,而是有绝对的自信,必胜的把握。 所以,独孤宸和慕十七都没插嘴,听完了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会在半路瞧见了那远处的烽火,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十七,开始了!” “是啊!开始了!”慕十七冲他笑着,“我离祸水妖妃又近一步了!” 独孤宸被她那笑迷住了,心头一动,把人拉近了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人能祸我!我心甘情愿!” 慕十七迎着他那炙热的视线,眸色闪动着:“走吧,自己的天下,总归要自己亲自上阵打下来才有趣儿。” 她们要去和慕小将军汇合,因为素素姑娘总觉得自己的木头是豆腐做的。 慕小将军身手其实不错,只不过要看他和谁比了,这要是和宸王比,这世上谁都是豆腐做的,一捏就碎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依照着素素姑娘给他们指的路线,一路快马跑了过去。 果然见到那一片火光里,两军已经对上了,那大夏一边呐喊着要活捉慕擎玉! 慕小将军这一边,一切都依照素素姑娘事先安排好的各种阵来打,有条不紊地应付着那群大夏军,等待援兵的到来。 慕十七她们从那一侧的林子里冲出来时,还是旺财最先发现的他们,一声狼嚎声起,就踩着岩石冲了过来。 大白狼撒了欢地冲到了独孤宸面前,摇着尾巴卖萌。 独孤宸只是淡淡瞥了它一眼,实在是做不到素素姑娘那般,摸它脑袋,柔声道:“旺财,好乖!” 宸王那些个甜言蜜语,这辈子就用在一个人身上了。 素素姑娘没见过他和十七私底下的互动,总以为这位一准连滚床单生包子时都是冷着一张脸的。 素素姑娘自从怀了包子以后,那脸皮是真见长了。 拉着慕十七偷偷地问道:“宸王他,那什么时,是不是也是这张冰块脸,对着你说,十七,脱衣服……” 慕十七是佩服她这想象力的,可她也实在没那勇气告诉素素姑娘,其实宸王床第之间,有多厚颜无耻,那嘴里的话又多让人害羞脸红。 言归正传,旺财热屁股贴了冷脸,又不敢往独孤宸身前硬凑,就只能转移了目标看向慕十七。 慕十七以前在唐门和深山时,是习惯御兽而行的,所有,较之马匹,她更喜欢这些个有灵气的兽。 当即就抱着小火儿跳上了旺财的背,独孤宸见她抱着小包子换了骑行的兽,也从那马背上跳到了旺财的背上,去揽慕十七的腰。 白狼神毕竟不是凡物,即便是载着两人,那行动也一点也不慢。 慕十七靠在独孤怀里,把小火儿护的死死的,抬脚踢了下旺财的腹部,拧着唇道:“走吧,去寻哥哥。” 慕小将军真的没素素姑娘想的那么惨,一身银色铠甲,在月色下泛着银白色光芒,手里的长枪上缀着红缨,威风凛凛,极有气势。 看见了慕十七,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十七,你们来了。” 而后才看向独孤宸,正色道:“宸王!” 没办法,他怎么着,对这位鬼王也无法露不出一个笑脸来。 独孤宸从旺财身上一跃而下,手里提着软剑,交代着慕擎玉道:“保护好她们!”她们自然指的是慕十七。 而后自己提着软剑直接冲了出去,径直地冲向了敌军之中。 大家都是玩命的,没少见这战场的血腥事,可没见过独孤宸亲自出手的人,这会儿都被他这杀气浓郁的架势吓愣了。 别说大夏那边的敌人被他这气势给骇住了,就连离国这边的将士,那手里的动作也是一滞。 没多一会儿,独孤宸就立在一块巨石之上,手里拎着大夏敌军大将的首级,冷声道:“离国的将士都给我听好了,你们退后一步,你们的国土就会减少一步,你们向前冲一步,你们的脚下踩着的就是离国的土地!” “想要一辈子在这边境当任人欺负的缩头乌龟!还是想要踏平他大夏!” 慕十七从没见过他正儿八经地领兵作战过,所以,一直不明白他鬼王这名号的由来,这会儿算是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 “踏平大夏!”慕小将军眸子里带着激动,举着长枪应了声。 随后所有离国的将士也跟着他,热血沸腾地响应着独孤宸:“踏平大夏!” 第1148章 太神了吧 场面立刻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没办法,这战场之上若是僵持久了,最终拼的就是气势,而独孤宸的做法正好大涨了气势。 大夏节节败退,只能一路往回撤。 而这时候,大离后备的军力也都赶了过来,汇集在了一起。 大军汇聚,独孤宸骑着骏马在大军的最前面,他这样的做法,霎时就暖了军心! 他身份高贵,却能以自己的身躯去挡在所有人的前面,这是在传递着一种必胜的信念,也是在收买人心! 蔺素素在后方吃着包子,听着前方来报,油腻腻的小手戳了戳那沙盘上的城墙:“下一步,就拿下这个城!怎么玩比较好呢?” 前方独孤宸领着那几十万大军,愣是一路撵着败了的大夏军,杀到了大夏营地。 瞧着那远处的一片冲天的火光,自然是冷御带着的那批人得手了。 大夏的粮草被烧了个殆尽,整个军心就动了,两军对战,军心一乱,那就等于是败了一半。 大夏那边得了消息,独孤宸带着一群人来势汹汹,再看看那黑压压的离国军队,所有人的心生了惬意。 “将军,咱们还是撤退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离军太可怕了,领头的人一头白发,听说是鬼王本人!” “将军,如今粮草也被他们烧了,咱们即使撑也撑不了多久的!” …… 大夏这边在人数上其实并不比离国少,可败就败在了气势上和领兵主将的决策失误上。 如今,大军一窝蜂地压了过来,他们不走,死伤更多! “传令下去!所有人退回風澜城,誓死都要给我守住風澜城,然后快马回去,请求援兵!” 离国来势汹汹,可不是简单打退他们这么简单。 風澜城是大夏靠近离国最近的边城,不大,却因地处位置刁钻,而易守难攻。 独孤宸当初带兵也只是刚刚攻到这風澜城,后来因为后方粮草供给不足,只能收兵回去。 可如今却不同了,后方粮草一事,有皇甫玄和相重楼两人合力配合。 一个是天下巨富,一个是水运大家,断然是不会再出现当年的遗憾事了。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他们有鬼谷那位用兵如神的素素姑娘。 依照蔺素素的计划,他们就在大夏原本的营地上扎营安顿下来,重整大军,等待后方粮草的跟上。 当然,大夏这边军营里的粮草也并非全部都燃烧殆尽了。 素素姑娘可从不做这样的傻事,那么多的粮食,能装进她们口袋的,为何要烧掉,多可惜啊! 她让冷御射箭也不是胡乱射的,只射周围那一圈,让他们以为粮草都烧了。 其实不然,只要离国大军算准了时间,没有什么意外,她们就可以得到那剩下约莫一半的粮草。 几十万大军的一半粮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夏人走的急,压根就没有机会去那熊熊大火里抢东西。 而离军则是用上冷御新折腾出来的,专门针对大火的水蛇大车! 那玩意儿连慕十七瞧了都连连点头,一个巨大的木桶,能从那水源里直接取水,然后以骏马拉着车运到火场,再以一条长竹节装置向火场里喷洒出水。 可谓极其的精秒! 仗打的多了,这被人烧粮草的事,谁都会遇上。 所以,素素姑娘把这些个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在了最前头。 逼着冷门主抓耳挠腮地想了好几个晚上,才折腾出这么个东西来。 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因着这水蛇大车的缘故,他们抢下了大夏几乎三分之二的粮草。 冷御被一群人追捧着,直呼他是制器大师。 还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师父那才是大师,只不过她懒得折腾罢了。 慕十七不是懒得折腾,如果没有冷御,这些个事自然是她和独孤宸必须去想的。 可如今,有了冷御在,她就把这机会让给了他,让他屡建奇功,待以后独孤宸事成,他也好封个侯获个赏什么的。 唐十一也一样,如今有了这么个绝好的机会,她希望他们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封侯拜将,成就一番大事。 而不是她慕十七的徒弟,她慕十七的朋友! 她知道,只要她一句话,独孤宸定然会给这两位无上的荣耀和富贵荣华! 可她也同样知道,冷御和唐十一都是那样无缘无故接受别人恩赐的人。 这些事她不说,唐十一却能明白她的心中所想。 至于冷御,如今还是个楞头小子,等到他长大了,到了那一日,他自然就会明白她的苦心了。 大火很快就灭了,大军原地休整,大夏走的急,别说是粮草了,连营帐都没来得及拔。 离军捡了个大便宜,大家伙篝火燃起来,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那后方,素素姑娘在唐十一和小安王独孤泊的护送下,也随着后方的军队在第二日到达了营地。 慕小将军担心她那身子,上前把人从那马车上抱了下来,稳稳地禁锢在了怀里。 “素素,你身子还好吗?” 素素姑娘扭着身子道:“好的不能再好了,特别是胃口好,刚刚还吃了两个大肉包子。” 唐十一在一侧站着笑道:“蔺姑娘记错了吧,明明就是三个大肉包子,还有一碟子桂花糕。” 素素姑娘小脸微红,瞪着他道:“我是两个人,两个人吃的!这一点也不多!” 慕小将军揉了揉她那张清灵的小脸,宠溺地笑道:“嗯,你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他慕擎玉,再怎么着,这肉包子还是能让她尽饱了吃的。 素素姑娘感动地趴在慕小将军怀里,蹭了蹭道:“木头真疼我!” 唐十一也就是闹着玩儿,他可不敢真和这小姑娘斗,这位可是能瞬间就灭了千军万马的主! 啧啧啧,今个这场面他所没亲眼见,可在路上都听说,一切都是这位小姑娘的杰作,重点是,结果是这位早就算到的。 这鬼谷的小丫头,也太神了吧! 所以,十七她们才把保护这小丫头的任务交给他。 还扬言:“守住了她,就守住了这天下!” 第1149章 是在找死 唐十一那视线再往那“天下姑娘”身上一移,便开始感叹老天太会玩了。 一个整天捏着个肉包子啃,长的还有些像包子的小姑娘,嘻嘻闹闹的,怎么就能把这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素素姑娘很快就会告诉他,到底该怎么玩! 風澜城,号称大夏的铜墙铁壁。 之所以说它难攻难打,那是因为它那一排延绵高耸的城墙,采用巨型条石、大砖与糯米汁、石灰、桐油拌合后砌成。 高足足有3.5丈,那城墙壁上布满青苔,湿滑无比,别说是一般人了,就连独孤宸这样的高手,若是不借用称手的工具,也很难攀爬上去。 城门有三道,都是厚木门。 第一道为铁梨木,第二道为上好的红松,第三道为最为结实的铁桦树,在外面包裹一层铜皮,铜皮外又镶了铁叶子,再于那铜皮上钉上九九八十一个铜钉铁钉。 任你有再大的力气,也撞不开那三道门的。 所以,自古以来,攻打这風澜城就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素素姑娘掐着她那圆润的腰道:“那是因为没遇见姑娘我!瞧好了,十天之内,我一定会站在那風澜城的城楼上看风景!” 小姑娘可逗了,恨不得爬到那桌子上表决心。 慕小将军稳稳地把人禁锢在了怀里,无奈地叹着气道:“素素,小心些。” 素素姑娘嘿嘿地笑了几声,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若不是木头你一直不让我往前打,我早就站在这風澜城上看风景了。” 没错,慕擎玉没她这么任性,想的是稳住战局,坐守边境。 素素姑娘却瞧着那風澜城早就不顺眼了,心里琢磨了好几个攻城的办法,把大家伙都叫到了营帐之中,开始推演沙盘。 小姑娘小手白白净净的,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沙盘边。 “我琢磨了一下,咱们攻城最完美的结局就是不伤及那城里的百姓,毕竟咱们这后续还得指着这些百姓别给咱们添乱呢,是不。” “而且,强攻,硬碰硬,也显得我蔺素素太蠢了些。” “所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伤亡攻下風澜城,狠狠地打那大夏主帅一巴掌,以为躲进这風澜城,我们就没办法了?敢打木头主意的!找死!” 素素姑娘在别的事上和和气气的一个人,可一旦涉及到了慕小将军,小姑娘就一准会炸毛。 所以,她和大夏主将这仇冤算是结上了。 素素姑娘说着,那小腿差点儿又乱蹦起来。 慕小将军,颇为无奈,大手扶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素素,我没事儿。” 蔺素素道:“你自然不会有事,若是当真有危险,你以为我会让你前行吗?” 傻木头,她那都是安排好了一切,算计好了一切的。 对比这离国大夏谁胜谁负,她更在乎的是木头的安危。 如果不是因为木头在,木头想要守住离国,她才不会折腾这些个事呢。 唐十一瞧着她们相互依偎的画面,就想起了小玉昔和包子们了,这才分开了没多久。 可没办法,行军打战所遇到的危险说不准,他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把她们都带着。 就连和糖糖从没分开过的独孤泊也只能狠心地离开小丫头。 因为他们清楚明白的很,对比留在她们身边,他们这会儿更应该去做的是,为她们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盛世安康。 就连十来岁的小安王都要上战场了,他唐十一又怎么好做那缩头乌龟呢! 蔺素素这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撒狗粮。 在慕小将军怀里腻歪了一会,才指着那沙盘道:“大夏的设防重点都在城墙,因为他们对这三道门太自信了!所以,设云梯爬墙死伤肯定太重,那么攻打風澜城得核心关键就是怎么破了那三道城门。” “如今那風澜城彻底把城门给封了,即使咱们有安插人在那城里,也未必能接近那城门,把那厚重的城门从里面硬扒开。所以,只能从外面想办法。” “以木桩撞门的招估摸也不太可行,那厚重的城门即使是上千人同时使力也未必能撞的开,再说了,那城墙上肯定布防了他们的弓弩阵,咱们离得近了,一射一个准,很难接近的。” 小姑娘起先说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大家伙都凝着眉。 谁想她会突然话锋一转,摇着三根手指道:“如今有三个办法,我说来你们听听,大家一起选一个。” 对于这攻打風澜城,旁人能想出一个法子,就已经要谢天谢地,这姑娘居然上来就琢磨出了三个,还供让他们挑选的。 素素姑娘扳着手指数着道:“一是水攻,二是土攻,三是火攻。” “水攻稍显缺德,風澜城外有河运,河水与护城河和以及城里的河道想通,我们只需挖了那河堤放水,那城里必然一片汪洋。” 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法子不损一兵一卒,对于他们来说该算的上是上上策。这姑娘那脑子是怎么想到的? 以水淹那么的大城,也只有这姑娘敢想了。 可大家也都知道这法子淹的不仅仅是那城里的大夏军,还有那城里的百姓。 其实战争一事,最忌讳的就是把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屠城不是明者所为! 素素姑娘也有一颗良善的心,所以这个法子属于下下策,她才不会用呢。 “接下来是土攻,你们别瞧着这風澜城看着有多么地坚固,实则你看这一片的都是沙石地,且常年被风沙侵蚀,泥土比较松,这种地貌最易挖掘地道,咱们可在城门外摇旗呐喊,分散大夏军的注意力,然后遣人分别在那城外挖掘地道,十条,白条,总有几条可以突破进去。” 素素姑娘自己说完还嫌弃了自己一句:“这法子一点儿也不高明。” 接着又笑嘻嘻地说道:“我蔺素素自然是有大招的。” 看向冷御道:“冷小御制出了一种防毒雾的面罩,那玩意儿可好使了,****迷烟毒雾,让挖地道的人都带着那防毒面罩,挖到那風澜城里时,用散雾装置发散毒雾,毒晕他们!” 防毒面罩和散雾装置自然都是冷御的杰作,素素姑娘也就出了这么个想法。 第1150章 木头变坏 想指哪儿毒哪儿,还不想误毒了自己! 冷御吭哧吭哧地还真就把它给折腾出来了,散雾装置做的极为精妙,可自动控制迷雾散发的方向,再也不用担心风向的问题了。 用慕十七那话就是,人瞧着不聪明,可是那所有的脑子都用在这机关上了。 冷御嘿嘿地傻应着,越发地卖力了。 很多年以后,江湖上有了个千机堡,朝堂上则是多了个千机候!军里有个千机营! 千机候擅设各种机关,千机营神乎其乎,千机堡无人敢犯,乃是天下第一大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素素姑娘这一番话,众人听着都挺热血沸腾的,连连点头道:“好,不错,是个好办法!” 素素姑娘挥着小手,撅着小嘴嚷嚷着:“我还有一招呢,你们怎么不好奇我的火攻啊!” 慕十七被她那问我,问我,快问我的小眼神给逗乐了,笑着道:“因为这个土攻的法子已经很好了,素素你不亏是鬼谷小五,太聪明了!以后你肚子里的包子一准也个聪明的!” 素素姑娘那张小脸瞬间就乐开了花,小手轻轻地在肚子上蹭了蹭,勾着嘴角道:“包子一定要长得像我,像我多可爱了。” 还是慕十七了解这姑娘,知道不管什么事,只要一提及包子,素素姑娘一准就被分散了注意力,压根就不管还有个火攻没说完呢。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就急着拉着慕小将军,坐下来就聊包子。 “木头,你的眼睛和眉毛长得好看,包子的眼睛必须要长得像你,如果是个小男娃,你就带着他习武打拳,如果是个女娃,我,我就教她……糟了,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呢。” 小姑娘在脑子里回忆了下自己所会的女儿家该会的技艺时,猛然发现,自己啥都不会。 慕小将军把她稳稳妥妥的抱在怀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她那小嘴上亲了亲,压低了声道:“素素,你就是个宝贝,你会的是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会的大智慧!怎么能说是什么都不会呢?” 素素姑娘恩恩哼哼地在他怀里软着身应着,小脸红扑扑的诱人,娇吐着气道:“木头,我还要,还要,你再亲亲我嘛。” 慕小将军俊脸一红,捧着她的小脸又吻了下去,他也想她想的紧,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 情到了深处,身体憋得久了,也能做出疯狂的事来。 薄唇在蔺素素的粉颈上蹭了蹭,把那柔软的小手,往自己那身下带了带,粗喘着气,哑着声道:“素素,帮帮我,我憋得太难受了!” 小姑娘手下一烫,红着脸不敢乱动。 只听那耳边慕小将军,一声低过一声的低吼声:“素素,素素……” “素素,你真乖……” “我爱你!” …… 慕小将军最后吐出那三个字,又拉着小姑娘亲了好一会儿。 素素姑娘这才知道,这开了荤的男人,不管之前再怎么老实,都会变身大野狼。 慕小将军不瞧见了她倒是还好,一瞧见了她,就忍不住去亲近她,亲上了,那身体就想要得到的更多。 心疼地看着那被弄红了的白嫩小手,捧在手心又揉了揉:“我明日就带人去查看風澜城的地形,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可不行再乱跑乱跳了。” 素素姑娘红着小脸应了句好。 慕小将军隔日就带着人去查看地形了,回来绘了张图,小姑娘在那张图上又添添画画了几笔:“这几处高地离城墙近,是盲点,木头你带人去那城下叫阵,他们是断然不敢出来应阵的。 “唔,你喊话的时候,专挑难听的骂,什么缩头乌龟啊!滚回你娘肚子里去啊!” “素素……”若不是这一屋子的人,慕小将军一定要堵住了她那小嘴。 素素姑娘嘿嘿地笑:“咱们家木头脸皮儿薄,这话自然不需要你来骂,唐十一可擅长这些了!让他去!” 唐十一这会儿脸色一黑,嚷嚷着道:“你这小丫头,是拿小爷我当那骂街的泼妇使了啊!小爷我不去!” 素素姑娘拧着唇道:“什么泼妇,这叫叫阵!是军事计谋之一!宸王可都说了,一切都听我指挥!你不从就是违抗军令,是要打屁股的!还要脱光了在大家面前打!” “你,你……”扫了眼看好戏的众人,跳起身叫道,“还有没有人管管这小丫头了!小爷我一世英名就要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毁了!” 没人,居然没人应他! “慕擎玉,你来说话!” 唐十一本以为慕小将军是这一群人里最耿直的人,却不想想他对上的是谁,那可是慕小将军的心头宝啊! 只听那慕小将军一本正经道:“我只知道在战场上军令就是一切!” 慕十七实在是憋不住,靠在独孤宸怀里笑惨了,拧着唇道:“怎么办?我也好想看看十一骂街,呵,不是,是叫阵的场面!” 宸王宠着她道:“那我就把他捆着扔上那战场上去,不骂就不准回来。” 唐十一觉得自己简直了入了魔窟了,还是一群特没心没肺的大魔头! “你绑了我也没有用,小爷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骨气,他唐十一可是有骨气的。 宸王眯着眼看他,薄唇轻启:“点你为将,领军二十五万!所有人都听命于你,去还是不去!” 唐十一心头一震,看向他,俊脸上放着光彩:“你意思是我屁股后面跟着二十五万人?他们全部都听我的?” 素素姑娘也眉开眼笑道:“你听过有人带着二十五万人去骂街的吗?这以后传开的,只会成就你唐大将军的美名!糖包若是知道,自己的爹领着二十五万大军攻下了風澜城,啧啧啧,还不得崇拜死你啊!” 唐十一这人,耳根子也软,也喜欢听好话,特别期待他家包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喊将军! 想想就美好! 一咬牙:“去就去!” 慕小将军还给唐十一准备了一套行头,玄黑色的铠甲战袍,气势十足。 再搭上一匹黑色骏马,唐十一差点都被自己的身姿迷住了,对着那水汪里的人影道:“可惜了小玉昔没能看着,小爷我这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 第1151章 狠绝戾气 许是唐十一和独孤宸一样,天生就带着杀气和煞气。 慕小将军就没见过谁能把这玄黑铠甲战袍穿出这般气势的,仿佛天生就该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依照蔺素素的安排,慕十七和独孤宸亲自带着一批人去挖那通往風澜城的地道。 当然还有小火儿,小家伙人小经历可不少,这上天入地的,只要跟着他娘,他那小包子脸就能乐开了花。 “火儿喜欢吗?” 那前方唐十一已经带着二十五万大军在城外叫阵了,这一边,慕十七却带着小火儿,在那挖出来的土堆边堆泥土玩。 独孤宸舍不得她跟着进入那地道里蹭的一脸的灰,便把她两娘俩留在了这里玩泥土。 小火儿点头笑着,道:“喜欢!娘盖的房子真漂亮!” 说完,自己也撅着屁股也在一旁折腾着,慕十七鲜少见他能对着一个东西玩这么久的,凑过去一看,免不得惊呼了一声。 “好漂亮!” 慕十七自认为自己这手艺这一方面,算是特别有天赋的,至少自己刚刚那房子它就是个大房子。 可她家包子手下的折腾的这座城才是真的神奇,里里外外几出几进,城楼,瓮城,城墙,城里还有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房子,再看那城门处分明就是風澜城嘛! “送给娘!”小包子指着那泥土堆城的風澜城,奶声奶气地道。 慕十七被他这一手本事惊住了,她一直都知道她家包子聪明着呢,毕竟是独孤家的血脉。 可他如今也就是三岁多而已,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堆出这么一座城来,这已经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吧? 长大了还了得? 独孤宸从来地道里钻出来时,就见他家乖宝愣在那对着什么东西发呆呢,他唤了几声都没应他。 “怎么了?”一跃而起凑到她身后,把人抱在怀里。 视线落在那地上的土城上,扯着薄唇赞赏道:“你这座城池建的不错!” 视线又落在那一旁的小房子上,摸了摸小火儿的小脑袋也夸了句:“小火儿这小房子盖的也不错。” 慕十七听完欲哭无泪,拧着粉唇道:“那小房子是我盖的,这个漂亮的城池才是小火儿建的……” 独孤宸见她那苦巴巴皱着小脸,勾着唇角,低低沉沉地笑开了。 慕十七被他们爷两,打击的不行,杏眼娇瞪着他道:“你还笑,不准笑!” 她以前被独孤宸那脑子碾压碾压也就算了,毕竟人比她大,可如今被三岁小包子给碾压了,她这个做娘的多少有点丢脸。 独孤宸见她是真有些哀怨,抱在怀里,又哄又逗的。 “瞧瞧这一脸的哀怨,我还当被谁欺负了呢,原来是玩泥巴输给了自己的儿子!” “好了,好了,我替你再建一座,比他这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这个做娘的永远比他这小东西厉害!” …… 就连小火儿也发现了,自己一不小心赢了自己娘,他娘这会儿找他爹撒娇讨安慰呢。 扭着小手扯着她娘的衣角道:“娘,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毁了这堆东西!” 小家伙说完就是狠狠地一脚,愣是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一堆精致的土城,瞬间就坍塌了一大块! 慕十七也没想他会这么狠,那稚嫩的小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和戾气,把她给震住了,身子不由地往独孤宸怀里一缩。 独孤宸也感受到了从她身体传来的微微震动,大手扶着她的腰,低声道:“十七,他吓到你了?” 再看向小火儿时,那眸子却是冷的:“不喜欢就毁掉吗?谁教你的道理?” 小火儿也被他那突然转冷的神色吓了一跳,扭开脸避开他的视线。 “独孤焱,回答我!谁教你的,不喜欢要毁掉?谁让你在你娘面前,露出这般阴狠的眼神的?” 独孤宸松开慕十七,一只手把小火儿提了起来,以压迫式的姿势扼住了他的脖子,声音清冷吓人。 “独孤宸,别伤他,他还是个孩子!”慕十七反应了过来,急着去拉独孤宸的胳膊。 独孤宸眸色暗了暗,道:“他这么小就这么带着这么大的戾气,若是不管,任由他这么下去,终究会酿成大错,看来是我太宠他了!” 他们以对待正常孩子的心态去对待小火儿,可这小东西,生下来就不是常人,独孤家异于常人的天赋,加之后期所经历的那些血腥,使得他染上了太多的戾气。 既然长歪了,他就必须把他给拔正了! 小火儿也是个倔强的,闪着同样清冷的眸子看向独孤宸,一言不发! 慕十七心头一软,冲过去把他抱在了怀里:“独孤宸,你放手!别伤了他!” 小火儿本来是打死都不愿开口的,可见他娘红了眼眶看着他,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娘,我错了,我不该生气了就毁了这些东西,我不该惹你难过。” 慕十七抱着他在怀里轻声哄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了下来:“是娘不好,小火儿是怕娘不喜欢,才毁了那东西的,对吗?” “可是,娘心疼的不是那土堆的城池,娘心疼的小火儿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么多。” 慕十七也不傻,她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养成小火儿这样清冷甚至有点狠绝的性子,都是她和独孤宸没能护住他,让他经历了太多的血腥。 与当初独孤泊不同的是,他还太小,一切的是非善恶都没有形成。 却因为独孤宸家的天赋自行地去理解了一些事,许多事,按照他自己的思维去想,去认定是非对错,才造就了如今这狠绝的性子。 她之前还在开心,她的小火儿勇敢异常。 可如今,她才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面对那些血腥和黑暗,小家伙是不怕,也极聪明,可就是因为他极聪明,才造就了一些错误的观点。 刚刚那一眼狠绝,当真是把她吓到了,那才是一个三岁大点的孩子,怎么能露出那样的眼神呢? 放在她或者独孤宸身上,她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可他,才是个不大点的孩子啊!哪来那么深的戾气? 第1152章 一大一小 小包子何其聪明,敏感地感应到她眼里的痛。 手去蹭慕十七眼角的泪,有些无措。 他嘴里是承认了自己的错,可却没办法去判断,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也不大明白慕十七那话里的意思。 只能瞪着明亮的眸子去看慕十七。 慕十七抱着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了,认真地看着他道:“娘没事,娘想和小火儿说会儿话,好不好?” “好!”小包子立刻点头应道。 “好,那小火儿告诉娘,你为什么觉得不喜欢的东西就要毁掉呢?” 小包子脸上带着思索,片刻才奶声声的道:“因为那个东西惹娘不开心了,就要毁掉,毁掉了娘就不会不开心了。” 毕竟是个孩子,想法单纯的很,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她! 可慕十七心暖的同时,却觉得他如今的性子简直和当初失了记忆的独孤宸如出一辙。 平日里单纯无害,可一旦事情涉及到了她,就会变得了个狠绝清冷的性子。 慕十七心疼地看着他,又道:“那小火儿你不喜欢的东西呢?你会怎么办?也要毁掉吗?” 她真怕他再露出狠绝暴戾的表情来。 小包子,看向慕十七,眸子里染上一层淡漠:“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便是看也不会去看一眼的。” 那口气,那态度,慕十七以为自己看到了独孤宸小的时候。 长吁一口气,所以,是她想的太多了。 小包子的性子和独孤宸太像了,并不是真的狠绝无情,只是事情涉及到了她,才会这般好似要毁掉了一切。 慕十七想着那心口又酸涩的了起来,这父子两怎么都这样! 小包子才多大点个人,就这么护着她,为她着想,在乎她的喜怒哀乐。 她慕十七这辈子有这一大一小真是太幸运了。 独孤宸眸色也柔和了下来,上前揉着那小家伙的脑袋道:“独孤焱,你记住了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和我一起守护着你娘!让她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小包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独孤焱会一辈子都守护我娘!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慕十七眼眶又是一热,看着那一大一小,感动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下来。 “独孤宸,你别这样……”她向来是足够的冷情冷心,甚至是有一点儿冷血,可面对他们真挚的眼神和话语,她却再也控制不住,哭得像个孩子。 独孤宸把小火儿从她腿上提溜了下来,冷着声道:“好了,你过去把自己刚刚毁了的城池重新建好,讨你娘欢心。” 小包子,嗯了声,飞快地跑向了刚刚那个被自己毁了大半的土城边。 独孤宸,宠溺地轻叹一声,凑过去,靠近慕十七,捧着她的小脸,修长的手指蹭了蹭她眼角的泪。 薄唇在她的小脸上吻了个遍,最后才落在那粉唇上,逗弄着又亲了好一会儿,最后逗得慕十七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娇喘着气。 “怎么又哭成了个泪人了,你再哭下去,我可就去找那包子算账了!” “你别来欺负他!”慕十七缠着他的胳膊娇软着声道。 “谁让他先欺负我娘子的,还把我娘子惹哭了的!该打!” “他没欺负我,我只是太感动了,你们都待我这么好!别这么宠我!” 她也觉得自己这会儿娇气的要命,可这都要怪他们这一大一小,这般没边没际地宠着她。 独孤宸扯着薄唇,勾着她的小脸轻笑着:“我不宠你宠谁?至于那小包子嘛,这么小就知道对你好,算他有良心!” 黑眸一闪,“不过,他休想跟我抢你,你是我的!待他大些,我给他找个小女娃让他自己养着,别老来缠着你。” 慕十七被他那话给逗笑了,想起当初独孤泊没有糖糖的时候缠着自己时,独孤宸那张吃味的俊脸。 拧唇笑着:“连自己儿子都醋都吃,宸王你当真是没救了!” 独孤宸同样笑道:“我只吃你,不吃醋!” “没皮脸!”慕十七红着脸瞪他。 那边小火儿的土城也修好了,挥着小手让慕十七过去看。 慕十七从独孤宸怀里躲开,凑过去,再次感叹这小子在这建造制器上的天赋。 弯着眉眼,竖起大拇指,赞着小包子:“小火儿,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包子亮着双眸道:“娘你喜欢吗?喜欢,小火儿每天都给你建,等我长大了,要建一座真正的漂亮大宫殿,让娘住进去!” 慕十七刚想夸赞小包子懂事乖巧,那身后宸王就贴了过来,把她揽进了怀里,充满了占有欲,睨视着那小包子道:“要金屋藏娇,也是我藏,还轮不到你这小东西。” 这也亏得他是他儿子,这要是别的男人,他一准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小包子也不甘示弱:“娘喜欢我建的城!” “是吗?那是她没见过我建的城!” …… 慕十七柔柔地一笑,瞧着两父子那大眼瞪着小眼的模样,十分逗趣。 “独孤宸,他只是个孩子!那还真……”瞧着宸王一撩衣袍,准备拿手抓泥巴的架势,慕十七扯着唇,颇为无奈地拉扯了下他。 也就在这会儿,有人从那地道里回来,回报说,那通往風澜城的地道也挖的差不多,让独孤宸下令,是不是继续挖,然后依照计划冲进城去? 独孤宸面色恢复了清冷,准备亲自下地道。 这人那怪脾气又起来了,嫌弃冷御那防毒面罩里的避毒药草味道难闻,愣是不愿意戴在脸上。 她也只能抬手喂了个避毒丹到他嘴里,手指被某人咬了个正着,嘤嘤叫了声:“松口!” 独孤宸眸色闪动着,吞下了避毒丹,才又把她抱在怀里交代了几句:“你和小火儿在这外面乖乖地玩泥巴,我入了城,把那里边的事办完了就回来找你们。” 城里战火纷争,乱糟糟的,他可不想她抱着小包子在那喧嚣的战火里受那份罪。 慕十七是乖乖应了他,可她和小包子在这土堆后面玩了一会儿便呆不住了。 闪着眸子诱着小包子道:“小火儿,咱们去找你爹好不好?” 第1153章 城下何人 小包子从那土堆里站了起来,拍了拍小手,道:“好。” 慕十七得到了小包子的支持,眉眼都笑开了,当即就抱着小包子进了那地道中。 那地道挖的十分仓促,显得有些简陋。 几根木头架子支撑着那头顶的泥土,不时地还有松散的灰土落下。 慕十七把小包子护在自己怀里,用大披风遮住小包子的身子,以防那泥土和碎石落在他身上。 对于在布满机关的暗道里都能行走自如的慕十七来说,这地道真的算不得什么,很快就带着小包子走到了尽头。 那纷乱的嘈杂声,兵器的打斗,以及呐喊声,足以证明那战火已经起了。 慕十七抱着小包子从地道钻了出去,面前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大夏军的尸体,身上没有伤痕,想来是中了她们的毒烟。 慕十七事先想给包子戴上防毒面罩,没想到这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死活不愿戴,那眉头拧得呀! 她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也给他喂了避毒丹,所以这会儿她们所站之地,即使有毒烟未散两人也没事。 小包子知道慕十七四处张望着,是在找独孤宸,那灵敏的小耳朵微微一动,指着那城楼上的一处道:“娘,爹在那边!” 慕十七闻言抱着他就往那城楼上去了,没多久就寻到了独孤宸的身影。 独孤宸也抬眸就瞧见了她们母子,提着软剑飞了过去。 “怎么跟过来了?” “小火儿想爹了。”慕十七把小包子抱在胸前道,而后又红着脸添了句,“我也担心你,在外面等着不安心。” 她知道这城里,甚至是大夏的所有城里,都没有人能伤的了他独孤宸,可她还是会担心他。 独孤宸看了她一眼,把她和小包子拉到了身后,沉着声道:“护住他的眼睛,别吓到了他。” 小包子见惯了这些个场面,肯定不会被吓着,慕十七知道,他是想让小包子少见一些血腥,散散他那小身子里的戾气。 “我会护着他的,你别担心。” 慕十七冲着他点了点头,一只手把小包子的小脸拔向了自己怀里。 小包子虽然心底压根就不害怕这些个事,可为了他娘安心,他也乖乖巧巧地窝在她娘怀里,一眼都不看那身边发生的事。 独孤宸提着剑一边御敌,一边沉声解释道:“那城门处看着寻常,其实每一道城门都有一个机关控制,每一个机关控制都有一把石钥匙。如今那石头钥匙藏在三处,我们必须找到那三把那石钥匙,才能打开城门!” “我抓了人问过,也没问出头绪来,只知道那石头钥匙在那大夏主将的手里!那大夏的将军天生多疑,诡计多端,我们先去寻那主将再说。” 大夏的主将连着几夜都愁得难以入睡,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唐十一在城楼下,几句话就把他给骂了出来。 那话骂的叫一个泼啊! 不是,是那阵叫的叫一个好啊! 大夏的主将姓杨名珺,出自名将世家,算的上这大夏为数不多能守住这边境和素素姑娘对阵这么久,前提是素素姑娘没想玩死他。 这杨珺,人到中年,又封侯拜将的。 本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料会遇到蔺素素这么个异类,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能把他逼到如此境地,毁了他一世英名! 如今那楼下也不知道哪儿跑来的毛头小儿,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号。 唐十一立在阵前,一身玄黑铠甲,再加之那模样儿又俊朗非凡,气势冷冽,就算是叫阵,也颇显男儿豪气。 从军营的兵器库里拾了把趁手的大长刀,听说还是慕老将军以前的用的兵器,唐十一不由地想起当初在盛京时,被那老将军举着刀,追着跑了几条街的场面。 这会儿那老将军,该不会再叫他江湖混子了吧! 他可是唐大将军! 唐大将军勒住黑色骏马,立在二十五万大军面前,开口就吼道:“楼上的龟孙子,别缩着头,有本事就给小爷我下来!” “大夏的孙子们,都给我听好了,小爷我今个就要踏平你風澜城!” “识趣地就自己打开门候着,丢兵弃甲跪在小爷我面前求饶的,小爷我考虑考虑饶你们一命!” …… 那杨珺被他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涨红着脸,道:“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唐十一,心道这叫阵还真是有趣的紧,横刀立马,使足了内力应道:“小爷我乃是唐门,唐十一!听过爷的名吗?” 按照道理,混迹朝堂的人,应该很少知晓那江湖事。 可唐十一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响亮到这大夏军里,是凡知道点江湖事的人都知道他,唐门,唐十一! 那杨珺自然是听过,还知道不少唐十一以前的事迹。 什么一人之力灭一族几百人! 什么这位唐门的第一杀手就没有不敢杀的人! 所以,他听唐十一报上了名号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离国怎么和江湖上的人也牵扯上了?还一牵扯便是这么个一个厉害的角色,能让天下第一杀手替他上阵杀敌!这可不是简简单单钱财就能搞定的! 之前是鬼谷,这会儿是唐门…… 这些个势力虽小,可一人能抵成千上万的人! 唐十一依照素素姑娘的吩咐,继续和这城楼上的主将扯皮,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 那边独孤宸已经带着人从地道里攻进了風澜城。 杨将军一听那城楼下有人攻了上来,整个儿就乱了阵脚。 好在只要那三把控制城门的石头钥匙还在自己手里,那城门就开不了。 “给我堵住那洞口!堵住那洞口!” “上来一个就给我杀一个!” …… “报告将军,他们拿着一种奇怪的装置,一路都在放毒,我们只要一靠近,就会中毒身亡!” 冷御折腾的那散毒的装置,再配搭上慕十七亲自配置的毒药,那可真是把利器啊! 说是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独孤宸提着剑,已经一路杀到了这大夏的主将面前。 第1154章 城下何人 那主将身侧站着的将士立刻就围了上去,可瞧见了那一头白发和充满煞气的冷眸,所有人就又都愣住了身子。 “鬼王!” “他是鬼王!” “将,将……军,鬼王独孤宸,亲自攻了进来!” …… 能站在主将身侧的,自然都是在军中有些身份地位的,前几日独孤宸带兵攻下他们军营的事,他们都还记着呢。 只是听到了探子的回报就觉得全身恶寒,忍不住颤抖,这会儿当真面对着面遇上了,才知道听来的永远不及真正遇见的可怕。 独孤宸提着剑,对付他们这些人,压根就不用费心思,只是一抬手,一提脚的事。 眼前立刻就清净了。 接下来就是,收拾那主帅了。 独孤宸那绝佳的记忆力,自然识得这位,当初他十几岁领兵和大夏对战时,这位还是位小将,后来他与战场之上斩杀了主将,让他钻了空子,混上了主将。 之后大夏那老头倒是极为重视他,让他守着这風澜城。 可当初若不是离国国内混乱,后方粮草补给跟不上,这位坟头草都有半人高了。 这位杨珺杨将军倒也不傻,对自己的斤两掂量的十分到位,当年也亲眼见识过独孤宸的本事! 知道自己压根就逃不出这鬼王的手心,无谓的反抗只会死的更快! “钥匙!”独孤宸把软剑搭在他脖子上,冷冷吐出两个字。 那杨珺也是个识时务的,不,应该说是个胆小怕死的主。 “钥匙,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你当着那城楼下所有离国将士的面,答应我,饶我一命!” 那主将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和独孤宸谈条件! “如今知道那三把钥匙所在的,就只有我,我把它们藏着了三个不同的地儿,这風澜城这般大,只要我不开口告诉你,你就休想知道那钥匙的所在!” “你独孤宸即便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那城门不开,就凭借你一人之力,你能杀得光我大夏十几万大军吗?”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独孤宸懂得孰轻孰重,杀他一人,还是攻下这風澜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不会选错! 这般一想,他还是有希望活下来的!所以那眉眼都带着小人得志的笑。 独孤宸俊眉微微皱着,他恶心的是这位这般卖国贼的嘴脸,而不是他的威胁。 大几十岁的人了,却偏偏贪生怕死的好似只臭虫。 杀他,他都稍嫌脏了自己的手! 可不杀他,他又怕他这种人活着污了自己的眼! 当着所有离国大军的面,答应饶他一命?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饶他一命,而是灭了离军的气势! 即便是攻不下这風澜城,他独孤宸也不能做这般恶心的事! 小火儿这会儿正巧从慕十七怀里露出了一个小脑袋,轻灵的眸子看向那大夏的主将,小脸上带着不悦。 黑眸里有一道寒光闪过,那大夏的主将也刚好和他的视线交织了下,好奇怎么会有个孩子和女人在这里。 后来才记起是独孤宸的儿子,他得来的情报是,独孤宸极宠自己这儿子和女人,所以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她们。 如今,看来,情报不假,居然连这攻城的时候都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小娃娃,这是得有多大的自信啊! 自信自己能与这千军万马之中护住她们母子俩。 视线与那小娃娃对上了,才发现那小娃娃的眸子极其地深邃好看,宛若那黑夜里的星空,仿佛看不到底。 只听那耳边一道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童声响起:“告诉我,钥匙在哪儿?” 慕十七和独孤宸都是微微一愣,没想他会突然说话,且口气还是如此地认真。 更让她们吃惊的是,那刚刚还一脸打死不说的人,这会儿却乖乖地一问一答。 “钥匙都被我藏了起来,一枚在我的怀里,一枚在城门下的大石板下,一枚在旗杆上。” “好,那你把你怀里的钥匙给我!” 小包子声音依旧稚嫩带着奶气,可那杨珺却乖乖地从那怀里掏出了一把石头钥匙,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小包子抬着小手把钥匙抓了过来,递给了一旁的独孤宸。 而后又盯着那杨珺道:“我要你带着我们去寻其它两枚钥匙!” 那杨珺目光呆滞地应了声好,居然真就乖乖地听从那小包子的命令一步步地往前走,在城墙上的一面旗子下停了下来,伸长了胳膊,从那旗帜下取了另一枚钥匙。 小包子再次伸出了小手道:“给我!” 那杨珺没半点反抗,又依言把钥匙递给了他。 接着又乖乖地领着他们下了城楼,亲自从那石板下取出了钥匙。 独孤宸自己没费吹灰之力,手里就集齐了三把钥匙。 慕十七早就想出声的,可又怕误了事,这会儿抱着小包子颤抖着声,看向独孤宸:“小火儿,他……” 独孤宸沉着眸子,接了她的话,道:“天生鬼瞳!” 慕十七就知道的!这世上除了天生鬼瞳,还有什么人可以这般以言语去控制一个人! 独孤宸大手握了握她的小手,安抚道:“你先抱着他去一边,找个安全的地儿待着,我把这边的事了结了,再聊他这鬼瞳的事。” 如今这节骨眼上,他手里握着三把打开这大门的钥匙,那城外还有二十几万的离国将士等着他呢,他没办法抛开这一切来安慰受到惊吓的她。 可怜的小东西,今个被自己生养的小包子愣是吓着了两次,瞧瞧那张小脸,惨白的都毫无血色了。 慕十七乖乖地应了声好,抱着小包子又回到那城楼上,寻了处僻静的屋子走了进去,抱着小包子想事情想出了神。 为什么?为什么她家包子居然和那混蛋夜凛一个样,会有这天生鬼瞳? 那不是神门宗圣子才会有的天赋异禀吗? 还有,小包子,他自己好似事先也知晓此事,否则也不会突然间就控制了那个大夏的主将。 “小火儿,你看着娘,乖乖地告诉娘,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可以让别人乖乖听话的?” 第1155章 他还是他 慕十七斟酌着措辞,怕自己的情绪吓到了小包子。 其实这事也就她自己吓自己,人小包子面色如常,稚嫩的小脸一扭,奶声声地应道:“我以前被人拴住了脚,在铁笼子里,坏人讨厌,打我,我装着很凶狠的样子去瞪他们,让他们别打我,他们就会不再打我了。可他们不是每一次都听话!” “后来,包包总是烦我,我就让包包闭嘴别说话,他也就会闭嘴不说话了,娘,我只要冷着脸去看他们,他们就会听话,是被我吓到了!” 慕十七抱着小包子,这会儿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包子解释着鬼瞳的事,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了两声。 不是他们被吓到了,而是你娘我快被你给吓傻了。 独孤宸打开了三道城门,把离国大军直接迎了进来。 而那大夏主将直到被独孤宸砍了脑袋时,都没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得到的钥匙?怎么开的门? 独孤宸把那大夏主将的头颅直接悬挂于城门之上,压制住了大夏军的士气。 二十几万大军黑压压地堵在城门外! 如今,大夏军能说的上话的差不多都被独孤宸给杀了,剩下的十几万大军,犹如一盘散沙。 躲在那風澜城里,反抗了一会儿,也禁不住素素姑娘那一招攻心之计的。 这姑娘在后方营帐里啃着鸡腿儿,也能收了这大夏十几万的大军。 “斩了主帅,和一干将领,把尸体悬挂在那城楼上,吓吓他们,胆小的差不多就被吓软了腿了。” “再让离军齐声摇旗呐喊,做出咱们已经攻下風澜城的架势,言语上吓唬吓唬他们!” “让先行的离军站在城楼高处,让大夏军看了以为咱们已经控制了整个風澜城!” …… 素素姑娘咬一口鸡腿,说一句话。 然后离军就凭借她这几句话,轻松拿下了風澜城。 独孤宸忙完了这边,就急着去找她们娘俩。 在那城楼上的一个僻静屋子里,寻见了缩在角落里椅子上的娘俩。 让人在门外守住,不准闲杂的人靠近,自己则是大步跨了进去。 小包子身上盖着宽大的披风,躺在一旁,应该是被慕十七刚刚哄睡着了。 那位大宝贝则是抬着眸子,紧盯着那门外,想事情想出了神,那眸子里还带着被小包子惊吓住的慌乱,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安。 瞧见了他的身影,那暗淡的眸子里才突然闪过一丝光彩,猛地站了起来,向着他跑了过去。 独孤宸也飞身过去,把人揽进了怀,沉声道:“十七,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知道她纵使对待别的事情上再坚强,再勇敢! 只要事情涉及到了小包子,她便会柔弱不堪,控制不住地去胡思乱想。 而他在她最不安,最慌乱的时候,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慕十七在他怀里深吸了口气,听了他那话,眼眶又是一红,微抬着眸子,看着他,怕把小火儿吵醒了,只能放低了声音,软软糯糯道:“独孤宸,小火儿他怎么会天生鬼瞳?如果让神门宗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独孤宸最见不得她这般红着眼眶,好似被谁欺负的小可怜样,甚至能感受到她那颤抖着的小身子。 心都软了,大手勾着她的腰,寻了处椅子坐下,把人抱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微微低着眸子正好能看见她那张绝美的小脸。 小手扒着他的胳膊,在他怀里着急地扭着身子,又道:“夜凛那混蛋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小火儿天生鬼瞳的事?他会不会再来伤害小火儿?” 独孤宸大手不停地顺抚着她的背,想要去安抚她,发现这招对这小东西压根就不管用的,她那娇软的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独孤宸,我怕……” 独孤宸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托着她那小屁股,把人抱起来,凑的近了些,低首吻上了她那颤抖着的娇唇。 薄唇碾压厮磨着那娇嫩微凉的香春,勾着那小舌又逗了一会儿,才松开。 见怀里的小东西有些呆呆的,还在娇喘着气,才低哑着声道:“小东西,这会能安静下来,听我说了吗?” 还真别说,这招对慕十七很管用,小姑娘小手环着他的腰,倾听着他那平缓的心跳,自己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嗯……”慕十七软软应着,恍若小猫在叫。 独孤宸大手顺抚着她的背,一下下地,轻轻地,动作上还在不停地安抚着她。 “十七,别怕,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的身子是夏家女,按照夏家女能孕育鬼瞳圣子的传闻,小火儿有鬼瞳一点儿也不奇怪,对吗?” “记得咱们在那古墓里看到的女人吗?那个天生鬼瞳的女人,那位应该就是夏家女的祖先,也就是说鬼瞳与否取决的应该是夏家的血脉,而不是神门宗的宗主!” 慕十七只是太急了,所以,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没想通这事。 这会儿,他一说,她才记起自己这身子还是个夏家女! “可是我不喜欢他是鬼瞳!我不要他和神门宗有关!也不要他和夏家有关!” 慕十七一想到天生鬼瞳就想起神门宗的那些个破事,就会想到夜凛那个混蛋,她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牵扯。 独孤宸勾着她的小脸,见她说的急了,那眼眶又红了。 心疼道:“十七,你对天生鬼瞳了解多少?其实那东西并没有你想的那般邪恶,它在邪恶的人身上,才会成为邪恶。小火儿他不是夜凛,他不会拿鬼瞳去做恶事,那鬼瞳对于他来说,就无任何害处,还算得上是一种天赋异禀。” “不管他是不是天生鬼瞳,他依旧是我们的小火儿,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被他这么一说,慕十七那心情总算是稍稍好些了,软软地应道:“他会没事的,对吗?” “嗯,我会护着你们娘俩,没人能伤我独孤宸的孩子。” “至于夜凛和神门宗,我会彻底拔了这株毒苗,不让他们动小火儿一根指头!” 第1156章 接连大捷 独孤宸低沉着声,一句句地安抚着她。 把她从那胡乱想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而他们身后的小包子,好似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扭着身子悠悠转醒,睁眼就咕噜爬了起来。 清亮的眸子看向慕十七,奶生生地唤了声娘。 慕十七在独孤宸怀里一惊,转身去看他,包子那眸子依旧好似黑葡萄似得闪亮,熟悉的小脸也带着孩子的稚嫩,分明就是她家包子。 独孤宸说的对,天生鬼瞳又不是包子的错,她这个做娘的应该好好的引导他。 而不是因为他天生鬼瞳,就觉得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好吧,她家包子除了天生鬼瞳,还耳力好,眼力佳,脑子也和别的孩子不同! 可那又如何,他依旧是她的小火儿。 風澜城按照计划成功攻下,因为有鬼谷那位素素姑娘在,离军基本没什么伤亡。 那風澜城里的百姓也没受到任何伤害,除了心底一时难以接受。 怎么着还没见打呢,他们就被人攻了城了? 可这离国军队军法森严,入了城愣是没动風澜城的一片菜叶子。 对比这离国军队的做法,大夏军之前的做法却有些令人发指了! 粮草因为逃的太急没带上,入了城没饭吃,只能征收百姓的粮食。 说好听点是征收,难听点就是抢! 抢了百姓的粮食不过瘾,没地儿住,还抢了人百姓的家。 抢了家还不行,有些久没见女人的大夏军,瞧着人姑娘俊俏,没忍住还抢了人家姑娘。 那大夏将军********想着如何守住这風澜城,压根就没心思去管这手底下人所作的恶。 独孤宸他们的到来,某种程度上算是救了这風澜城的百姓。 加之这大夏老皇帝本来就是一直在作死。 宠着那妖妃不说,还听信得道成仙的妖言,修天神塔,万仙林,以及从各地选童男童女去供他炼药。 说好听点是做那老东西的仙童,可实际上就是老东西被猪油蒙了心,滥杀无辜! 慕十七玩毒至今,也没听说,拿童男童女鲜血炼药的鬼话。 老东西失了道,寒了大夏百姓的心,也难怪,这城都被人给攻那,那些个風澜城里的百姓却没见一丝一毫的伤心与仇恨。 素素姑娘总算是如了愿,可以挺着个大肚子在那風澜城上看风景了。 半倚在慕小将军怀里,吹着小风,啃着精致的糕点,那叫一个惬意。 依照以前的办法,要收编了这大夏的十几万大军,转为己用。 为了以防这些个大夏军,反抗,或是起异心。 素素姑娘那也是稍稍动了些脑筋的,让人搓了大批的泥丸子,言明这是毒药,让大夏军服下去,并保证只要他们乖乖地听命于她们,就会赐他们解药,愣是骗了那十来万人。 再来就是把大夏的将士穿插在离国的军队中,并让离军监视着他们,只要有一点不对的苗头,就立刻杀鸡儆猴! 大夏军里只要有些刺头,就拔了。 时间久了,便再也没人敢冒头找死了! 素素姑娘自然没有因为攻下这風澜城就沾沾自喜,因为接下来等着她的还有好多好多个城,这風澜城只是个开头而已! 大夏国土辽阔,根基儿深,各路世家散候,有些势力大的可不好对付。 好在这边境附近的一片城里,最大的势力就是百里家。 可之前独孤宸他们阴差阳错的救了百里家的小铃铛和百里夫人,算是施了恩,又加之百里小三如今跟的是独孤宸。 所以,百里家应该不会和他们对着干,那这大夏城里的那些官府皇室的人就不足为惧,此为地利,人和! 素素姑娘指着墙上的大夏地图道:“大夏想要再纠集一批大军来对抗我们,至少还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咱们要利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一路向前,尽可能地拿下他们更多的城池!” 这便是所谓的天时! 她们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到了,不多拿下他们几个城都不好意思。 依照素素姑娘的计划,他们又连着拿下了五个城。 离军士气大振,如今的接连大捷,是大家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离国以前那可是被大夏压制多年的,被人连夺十来座城池,也亏得独孤宸当初站了出来,领兵对抗大夏,才把大夏手里多的城又夺了回来。 可这反过来夺大夏城池的事,那绝对是第一次!算上風澜城,他们已经连着下了六个城了! 独孤宸也没想一路会这么顺利,不,他是没想到鬼谷小五之前的本事居然还是隐藏了的。 只不过素素姑娘如今那肚子越来越大,慕小将军瞧着就有些焦虑,只能差人回去把鹤羽和白圆接了过来。 却不想那马车返回来时,里面还藏了唐十一家的三个包子和玉昔。 唐十一瞧着眼前俏生生的美人,和美人怀里抱着的,身边站着的小包子,那眼眶不由地一热。 那一身玄黑铠甲还没换下,手里握着长刀,立在那黑色的骏马前,激动地喊了声:“玉昔!” 糖包认出是自己爹的声音,抬眸一看,瞧见一个威风凛凛的黑甲将军。 仔细辨认了下,就挥着小腿跑了过去:“爹,是爹,爹是大将军了!”糖包那脸上是忍不住的自豪! 唐十一抬手把他给提了起来,抱着他走近玉昔,黑眸贪婪地盯着她那绝美的小脸,与他日夜梦里梦到的一样,还是那般地让人着迷。 把长刀插入一半的土里,空出一只手去碰她,在她那绝美的小脸上流连着,感触那熟悉的柔软和温热。 “你们怎么来了?”当初说好了在边城等他的。 玉昔倔强地咬着唇,眼眶微红去看他,那小模样让唐十一心头一软,立刻放低了声音,大手去蹭她那唇瓣:“别咬,我瞧着心疼!” 瞧着那小脸瘦的,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 玉昔声音依旧软软糯糯的,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十一哥哥,让我们跟着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想一个人留在那大宅子里,每日吃不下睡不着,只能去胡思乱想!” 第1157章 我有急事 “我知道我没有十七的身手,也没有素素姑娘那一套行军打仗的才能,可是我也想,想要留在你身边,即便是替你清洗衣衫,为你做一顿吃的,也心满意足了!” “还有,还有我的血,只要你们大家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放血。”她玉昔如果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来,估摸也就只是这血了。 唐十一心口一疼,拿手捂住了她的口,不想再听她继续胡说下去,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把她怀里的糖豆丢给了糖包,又交代来看糖糖的独孤泊把三个包子照看下。 自己则是打横抱着玉昔,冲进了自己那营帐之中。 玉昔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进了营帐就被他压在了那生硬的简易板床上。 “十一哥哥……”玉昔被他那一身黑甲压的有些难受,拿手推了推他,却引来唐十一一阵暴风似的亲吻。 “叫你胡说!”唐十一也怕自己弄疼了她,半撑着胳膊凝视着她,那黑眸里跳动着隐忍住的火苗。 “什么叫做你也就这一身血能用了?什么又叫做,只要需要你随时可以放血!” “谁他娘的再敢动你试试看!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我唐十一的,没有我的同意,一滴血也不准流!” 玉昔被他那狠戾的表情震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也没发现自己那衣衫被唐十一刚刚扯的露出了一半香肩。 唐十一那眸子里却映的清清楚楚,大手一伸,把人又从那床上捞了起来,放在腿上坐着,低首就去啃咬她那粉颈和白嫩圆润的肩头。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啃咬了一会儿,泄了泄火,才把下巴抵在她肩窝里蹭着道。 “有时候想的疯了,恨不得立刻策马回去找你!在那山野里跑了一圈又好似个傻子似的折了回来,因为,我不想把你们牵扯到这危险之中!” “玉昔,我要你好好的,我要孩子们也快快乐乐的成长!” 玉昔拿手去环着那冰冷的铠甲,鼻息间还能嗅到那不太好闻的血汗混杂的味道,她知道他一定很累! “可孩子们都想爹了,而我,一点儿也不懂事,也不乖,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才带着孩子们寻了过来!” 她又何尝不明白他的苦心,可她真的是太想他了,所以,知道慕擎玉让人来接鹤羽时,才跟着马车一块儿寻来了。 唐十一能听出她那声音里的哭意,一抬她那小脸,果然已经满布泪痕了。 “好了,好了,来便来了,别哭,别哭,你想待着便待着,想待多久就多久。” 之前他也觉得这战火无情,指不定多危险呢,可这一路过来,有素素姑娘那神机妙算的鬼谷小五在,其实后方的势力范围内,还算得上是一片平和的。 只要他们跟着素素姑娘在后面的军队里随行,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再者,有独孤宸和慕十七这么几大高手在,即使他上了战场,也有宸王和十七护着她们的。 玉昔听他应了自己,眸子里一亮,主动地凑过去亲上他的薄唇:“十一哥哥,你真好。” 唐十一那是一直忍啊忍的,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把人丢在床上:“小爷我忍不住了,是你先勾的小爷,就别怪小爷我欺负你了!” 然后开始疯狂地脱自己那一身铠甲,谁知道这鬼东西穿着好看,脱着却难,给他急的是满头大汗。 玉昔羞红着小脸,闭着双眸躺了一会,见他没靠近自己,不好意思的睁开双眼,才发现某位将军还在和那黑甲战斗呢! 爬起来,坐在床上,拧着唇笑着。 唐十一好不容易把那黑甲褪了下来,刚带着邪笑凑近玉昔,连那小脸还没碰着呢,就听见那帐外有人喊他,说是宸王有请。 可把唐大将军那俊脸给气紫了,说什么也要先亲一口才松手。 “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问问他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要打扰小爷我的兴致,不懂小别胜新婚吗?小爷我都和你别了好几个月了,不对,不对,加上之前糖豆那小东西霸占去的时间,小爷我做了一年多的和尚了!” 难怪他一身火气,只能在战场上撒! 玉昔红着脸瞪他:“你胡说什么呢!” 唐十一勾着唇,邪魅一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刚刚也说了,你想我,想死我了都!” “我,我不是那个想……” “那你是怎么个想法?等小爷我回来和你慢慢聊,慢慢琢磨,慢慢回忆。” 唐小爷一想到待会要和玉昔慢慢聊,慢慢琢磨一些事,那俊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来。 却浑然不知自己把黑甲脱了,穿着里衫就这么冲到了主帅的营帐之中。 然后迎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急吼吼地问独孤宸到底找他什么事? “是讨论战情还是怎么着?赶紧的,小爷我有急事。” 就他那一身装束,瞎子才不懂他那是什么急事呢! 慕十七凑近了他,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这会儿可是白天!你有这么急吗?” 唐十一向来对她是没皮没脸的,瞅了眼独孤宸道:“你试试和你家宸王分开一年多试试,我保准你比我还急!” 独孤宸交代了几句就把人给放了回去,怕某人要憋炸了! 可唐十一穿着里衣急吼吼冲出来的事,还是成了大家伙闲聊的趣事,素素姑娘那小嘴巴有时候可是没门的,和玉昔聊的欢快了,就把这事给聊了出来。 玉昔姑娘又羞又怒,连着好几天看见唐将军都是躲着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如今战火并没有因为玉昔她们的到来而停息下来,还在这大夏的土地上燃烧着。 大夏的老东西兴许也没想到,独孤宸会突然来这么狠的一招,只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他这么多城池。 而大夏那散落在各地的兵力慢慢地也被他聚集了起来,凑在一起,那势力也不容小觑,号称百万雄师! 实则,凑了两三个月也只有四十几万人! 第1158章 喊声夫君 而独孤宸手里的离国军队已经渐渐飙升到了五十万人。 离军一路过来还得了个仁义之师的名声,凡是他们攻下的城,都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被战火波及后的惨状。 大夏的百姓们没了哀怨之声,那些个被收编了的大夏军也都看在了眼里,再加之鬼王独孤宸并没有把他们当战俘杀了,虽说是给他们服了毒药,他们如今也活的好好的。 与这乱世之中,他们这些宛若蝼蚁的人,求的不过就是一顿温饱,一条小命罢了。 所以,大夏的那些收编入离国的战俘们,渐渐也就都收了心,归顺了独孤宸。 离国后方有皇甫玄坐镇,又有相家的水运,粮草一事自然不用再担忧。 相重楼听说那前方战火已经起来了,便带着阮软一路赶回来,助独孤宸他们一臂之力。 大夏的那些个将军再怎么厉害,单拼身手,唐十一一人就能把他们都给横扫了,压根就不需要相岛主上阵杀敌! 所以,相岛主得了个任务,护着那一群小包子即可。 唐十一上阵杀敌时,那心也就能彻底地搁进肚子里了。 慕十七和独孤宸可不傻,相重楼和阮软这次回来,两人之间分明已经不是师徒这么简单。 相岛主第一夜潜入阮软姑娘的营帐,那些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就被宸王给听了去。 “你是说,相重楼已经把阮软给吃了?” 慕十七向来不是那么喜欢听八卦的人,可这事不是关系到相岛主那别扭的人嘛,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相重楼又多喜欢阮软,可又一直顾忌这两人的师徒关系,谁曾想这会儿居然把人给吃了。 独孤宸面色不愉! 明知道他耳力极好,这营帐之间又都离得不远,这相重楼也不知道收敛! 相岛主倒是想收敛啊!可他如今是离了阮软就睡不着觉了。 抱着小姑娘那软软的身子,听着她糯糯地喊着夫君,他能忍得住才有鬼! “阮软,乖,动一动,我最爱你了!” “阮软,来,张开小嘴儿,别咬着唇!” “阮软,乖,喊夫君,喊夫君,我就给你!” …… 独孤宸黑着面,这会儿恨不得跳起来,一把火烧了他那营帐。 宸王身上一团火燃着,当即做了个决定,第二日就把相岛主他们的营帐丢到了大军在最外侧,耳不听为净! 相岛主还不明所以,押了口茶,淡淡扯着唇道:“为什么?” 独孤宸盯着他眸子里带着怒气:“因为我想夜里睡个好觉,而不是听着某人逼着小姑娘喊夫君!” 相岛主那一口清茶没含住,猛地喷了出来,那俊脸红着,黑眸闪躲着:“你都听到了?” 独孤宸沉着脸去看他,直截了当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这师徒关系?” 相重楼说道阮软时,那神色一柔:“我与阮软都说好了,待这边的事完了,我就带着她归隐山林,找个没人认识我们地方,只有我和她!” “那你娘和云午岛呢?你当真能放的下?”独孤宸掖了一口茶,抬眸看向他。 相重楼拧唇轻笑着,面上漫着幸福:“这话你不该问我,你能为了慕十七放弃一切,我便能为了阮软放弃一切,我对阮软的爱可一点也不输你对慕十七!” “独孤宸,我爱她!那种可以不要命的爱!我想娘她会懂我的!至于云午岛,不是我相重楼一人的!也不会因为少了我相重楼就能毁灭!可阮软她就只有我了!” 说他不孝也罢,说他疯了也罢。 大陆那么大,他却只想要一个她!因为她就是他的全部! 独孤宸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多问这么几句,也是因为他是相重楼! 既然他自己已经在心底做了决定,那他也不会再去多言。 他希望他也能得到他的幸福,师徒又怎样,只要相互喜欢就好了。 相重楼得到独孤宸支持,那底气又足了,抱着阮软又亲了一会。 小姑娘还好奇地问他:“宸王为什么要把咱们的营帐拆了,挪到远处?” 相岛主怕小姑娘脸皮儿薄,就随便扯了个谎:“他想要我替他守住那外面,怕夜里有敌人闯进来。所以,你夜里得抱紧了我,免得敌人来了,把你这小东西抓了去。” 阮软半信不疑,可又找不到别的理由,就只能暂且信了他这话。 没想到,相岛主随便编纂的理由,也能成真。 还真就有人夜闯军营! 扰了他和小东西的好梦! 阮软半睡半醒着,被他晃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他压低了声在她耳边道:“有人夜闯军营。” 阮软姑娘睡前被他给扒了个精光,这会儿裸着背迷迷糊糊地去看他。 相重楼从一旁抓起自己的衣衫给她先套上,然后又给她裹了件披风,自己则是也迅速地套上了一件衣衫,一手提着剑,一手抱着小姑娘飞了出去。 独孤宸和慕十七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军营里有人入侵,各自都守护着各自要守护着的人。 一群小包子被聚集在了一起,全部都送到了独孤宸的营帐里。 阮软姑娘那么大个人了,也和小包子们一起,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外面裹着相岛主的披风,里面穿着相岛主的衣衫,露出半截小腿,实在是勾人! 好在这营帐里就只有小安王和慕十七守着! 其它人则是在营帐外御敌,独孤宸和相重楼他们那身手和轻功,很快就把那群夜闯军营的人给收拾了。 原来是乔家的人,乔家和大夏皇室关系紧密,眼见着这大夏被人连夺了几个城,自然是坐不住了。 想利用自己那世家的黑暗势力,来军营搞些破坏,烧点儿粮草什么的,或者抓那么几个重要的人物。 谁曾想,连这主帐都没能靠近呢,就全部被人给灭了。 相重楼再一入帐想要把阮软抱回去,就见小姑娘那小腿明晃晃的诱人,正托着腮等着他呢。 见他过来了,便抬着小手讨抱。 他也就习惯一抬手把那小身子给抱进了怀里,忘了他和这丫头表面上还得维持师徒关系这么一茬事儿。 第1159章 哎哟疼死 待把那小身子揽入怀里,才注意众人那打量着的视线。可又舍不得把她给扔下。 阮软这一路这么被他宠的,对他十分依赖,又眷恋他的怀抱,所以即便是在众人面前,她也没觉得两人这亲密有什么不妥。 像只小猫崽子似地在他怀里蹭着,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相重楼以为她被刚刚外面的喊杀声吓到了,柔声哄着:“没事了,我抱你回去。” 说完点着脚尖飞了出去,留下看傻了眼的众人。 好在大家都不是碎嘴的人,各自瞧着心知肚明就好了。 这边乔家来了这么一出,扰了素素姑娘的清梦不打紧,还惊了她肚子里的小包子。 好在有白圆和鹤羽这一对神医侠侣在,小包子算是有惊无险。 素素姑娘怒了,伤她不打紧,她咬咬牙冷笑几声就过去了,可伤了她家包子,那就是罪大恶极! “乔家是吗?我蔺素素不灭了他们,就不姓蔺!” 小姑娘瞬间又燃烧起了斗志,挥着小手嚯嚯嚯地挥着,本来打算两年灭了大夏的,可素素姑娘若是当真把她那本事都施展开来。 嘿嘿嘿,多使点儿阴招,那可就用不了两年这么长了。 可这姑娘知不知道,从离国边境到大夏都城,光是一路平坦无阻这么走着也得走个大半年的。 于是乎,怒了的素素姑娘连着又拿下了大夏五个城,消了消气。 而这时大夏那紧急聚起来的四十万大军也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离军经过这一路的大捷,虽说士气涨了不少,可打仗这事哪有不累不伤身的。 大夏那四十万大军就在离军疲乏的节骨眼上快要兵临城下了。 好在素素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让唐十一带一万人在城外山里候着呢 待那大夏军浩浩荡荡地进军到了城下,便从那后背偷袭。 唐十一如今这唐将军当的十分顺手,又加之又有了小玉昔在身侧温软伺候着,那身上又使不完的精力。 狠狠地挫了大夏军的锐气,大夏那四十万大军还没站稳脚步呢,就被打懵了。 谁都不会想到,面对四十万大军,居然还有人敢在城外待着的。 而城里的大军也得到了唐十一发出的信号,从那城里冲了出来。 冷御的千机营打头阵,箭如雨下,毫不夸张! 区区五千人,却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类似唐门暴雨梨花的那种玩意儿。 那一人就能抵大夏军几十人,那这五千人就能抵大夏近十万人,能不牛逼吗? 冷御身后是慕小将军和宸王各自领着十万大军,随便摆个阵,也够他大夏受的了。 四十万大军,别说是夺回一个城了,这会儿能留住小命就不错了。 主将可是被大夏那老东西下了死命令的,不打退离军,提头来见! 如今看着那场面,他横竖都是个死! 做将军做到他这份上也够失败的,要怪就怪对手太强大! 可总不好让这四十万大军都死在这城下,只能带着大军往回撤,只不过,现在远没有四十万那么多了。 素素姑娘在城楼上啃着她最爱的大肉包子,那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尽情地逃吧,否则这往后的路多没趣啊!” 这大军一逃就逃了大半年,素素姑娘在追着赶着他们的同时,又拿下了大夏八九个城来。 如今大夏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城池握在了大离的手里,而余下的那三分之二,没有大军撑着,又能抵抗多久? 眼见着离那大夏都城没几个城了,谁想素素姑娘那肚子里的小包子却迎来了瓜熟蒂落的日子。 素素姑娘身子发动时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军营。 “木头,我好疼!疼死了!” “木头,我不行了!要死了!你们怎么没告诉我生包子会这么疼?哎呀,我不要生了!” 素素姑娘挺着个大肚子,在床上打着滚。 可把慕小将军急坏了:“素素,你再忍忍,忍忍!” 这整天缠着他生包子的也是她,这会儿说不要生的也是她,再说了,这生包子,哪有说不生就不生的! 白圆姑娘也算得上是接生过几个小包子的老手了,可较之冷静的慕十七和安静的玉昔,这位素素姑娘真的是——话很多! “白圆儿,我该怎么办?你不会是拿剪刀把我的肚子剖开,把包子取出来吧!” “我不要,我不要!肚子破了,缝起来多丑啊!” “白圆儿,包子脱我裤子干嘛啊!快帮我生包子啊!” …… 白圆若不是需着她足够的清醒,这会儿都恨不得一手刀弄晕她。 “素素姑娘,你要不少说些话,留些力气,生孩子!” 那营帐外的慕小将军,来回踱着步子,就听那营帐里传来素素姑娘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啊……!” 好在素素姑娘怀着身孕的时候就没消停着,包子胎位正,又有活力,很快就在白圆地帮助下从她娘身体里出来了。 没错,是个女娃!那眸子就好似两颗小黑葡萄,极亮极有神。 素素姑娘一瞧见她那皱巴巴的小脸当即就哭了:“木头,为什么他们家的包子都那么好看,我们家的包子这么丑!” 小糖豆出生那会儿,她也是隔了几天才见到的。 所以,素素姑娘以为包子生出来就都是白白嫩嫩的,就她家这包子皱巴巴红彤彤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白圆,被她折腾的够呛,无奈道:“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过个一两天就好了。” 慕十七轻笑道:“小火儿和糖包他们生出来时也这样,放心吧,你家包子是个小美人儿。” 素素姑娘这才消停下来,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包子,好像也没那么丑了,小脸上的小嘴巴一动一动的,也挺可爱的嘛。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素素姑娘越来越觉得自己家包子好看了,小包子满月的时候,被众人围着,粉嫩嫩的一个小娃娃。 鬼谷的那几位师兄们是算准了日子赶来的,一个个掏出自己带在怀里的宝贝,送了上去。 素素姑娘瞧着那面前金晃晃的金钗,圆目瞪着道:“二师兄,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别晃着我们家小雪宝的眼了,我们小雪宝才不喜欢那俗气的东西呢!” 第1160章 大夏新皇 小雪宝是小包子的小名儿,大名叫慕雪甯。 因为小包子,白白嫩嫩,好似个雪娃娃。 那鬼谷老二不好意思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金钗,这是你师兄我自己亲手制的,本来是打算打一个小金凤的,走了形,制成了小飞鸟。可咱们雪宝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慕小将军可不想得罪了这位,伸手把那金钗接了下来。 鬼谷老三是一块小玉观音,通体莹白,毫无杂质,瞧着就是价值连城,素素姑娘倒是挺喜欢的,笑着手下了。 鬼谷老四赠送的则是一柄小匕首,众人凑近了一瞧,才发现那也是件宝贝。 至于鬼谷老大嘛,直接送了个人! “这小子是我刚收的徒弟,身手不错,只是脑子不够在咱们鬼谷混的,送他过来陪着雪宝玩吧!” 众人这才看向他身侧那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身玄黑衣衫,面上有着不似他那年纪孩子该有的成熟稳重,以及冷冽! “叫人!”鬼谷老大,一巴掌拍在那孩子肩上,孩子的身形微微一震,这才看向蔺素素叫了声:“小师叔!” 素素姑娘最不喜欢哈他们论辈分了,小师叔小师叔的,叫着叫着就把她给叫老了。 可她这会儿对小包子,小娃娃,小孩子,没什么抵抗力。 瞪了眼鬼谷老大道:“师兄你手劲大,别伤了他!” 鬼谷老大道:“你可别小瞧了他,他虽年岁不大,可身手却厉害着呢,放心吧,我伤不了他!” 看向那黑衣小男孩又道:“君央,你不是想要报恩吗?好,那你以后就跟着小师叔她们,好好的保护好小师妹,听到了没?” 君央冷声道:“是!” 素素姑娘没想到这孩子是真的把鬼谷老大那话听在了心里,且付诸了行动,整天守着雪宝不说,就连睡觉时,也和衣在她们帐外守着。 她以为这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就累了回去了,却不想,这君央一守就守上一整夜,且天天如此,夜夜如此! 那么大点个孩子,素素姑娘也舍不得他就这么在那门外地上坐着,便劝了句:“这军营里不会有危险的,你不用在门外守着。” 可这孩子冷着一张小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双黑冷的眸子就只是盯着她怀里的雪宝。 声音坚定:“我要保护她!” 素素姑娘没了办法,只好在雪宝那摇篮边上又添了张小木床,让他去躺着。 素素姑娘半夜醒来就见他趴在雪宝的摇篮边晃着她那小摇篮,逗着雪宝。 这眼见着就要到最关键的灭夏时刻了,素素姑娘有些忙,君央便慢慢地接手了替雪宝换尿布的活,洗澡的活,以及抱着去遛弯的活儿。 别瞧着他自己也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可是做起事来,特别是那事情是关于雪宝的,君央都会极认真仔细。 比雪宝那粗心的爹娘要仔细的多了。 雪宝哭了,他第一个冲过去。 雪宝醒了,他也是第一个冲过去。 雪宝饿了,他还是第一个冲过去! 慕十七摇了摇头,总觉得他这般的态度,似曾相识。 后来才记起,独孤泊对待糖糖可不就是这般嘛。所以,这君央简直就是小安王第二。 这边后方的军营里,一堆包子整天嘻嘻闹闹,一片祥和。 可那前方的战场,独孤宸带着离军还在拼命是厮杀攻城着,就连独孤泊也亲自领兵上了战场。 小家伙也总算是应了他小时候的豪言壮志:“有朝一日,我独孤泊也要上阵杀敌,替小叔叔分忧解难!” 慕十七看着那马上的少年,小白杨似的身子,却有着冷冽自信的目光。 “小泊长大了呢!” “是啊!小泊长大了,不仅要保护小婶婶,还要替小叔叔夺下这天下!”那马上的少年挥着长剑,扬眉轻笑。 相重楼断了相家的所有水运,直接阻碍了大夏粮草的补给。 而皇甫玄则是早已控制回了皇甫家的命脉,断了大夏国库最大的助力。 褚国那边不知褚律打的什么主意,居然在大夏和褚国的边境出兵扰夏,拖住了大夏边境的一些兵力。 如今大夏那老皇帝还在那皇宫里醉生梦死着呢,怀里拥着他的美人儿乔贵妃。 乔贵妃给那老家伙喂了几颗丹药,使得那老家伙又全身血气兴奋了起来,扑在她身上,不停地驰骋着。 她忍住了恶心,应承着他,等着这老东西不得好死! 直到那大夏的老东西一声爆喝瘫软在了她的身上,她才冷漠地把那恶心的身子推了开,看着那双眸暴突出来,七窍流血的老东西,她除了恶心和恨意,没有一丁点别的感情! 抬脚狠狠地踹了下那老东西,恨恨道:“你终于死了!想长生不老?知道给我你喂的是什么吗?剧毒!唐门的剧毒!” 当夜,那宫里就起了丧钟,老皇帝驾崩了,老三直接上了位,被拥为新帝。 本来这两军交战的节骨眼上最忌讳的就是内乱了,可这大夏老三实在是等不及了。 他以为大夏是毁在他爹那老糊涂的手里,却不知道,即便是换了他端木翊结局也是一样的! 大夏灭亡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等着他的是独孤宸他们这群人! 端木翊对比他那爹算得上是有脑子的人,否则,就算是老东西驾崩了,也轮不到他这个曾经不受宠和当作质子的人上位。 这端木老三上位的时候,眼也不眨地就干掉了他那几个哥哥。如今大夏是他端木翊的了。 素素姑娘得到了消息,秀气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吐着气道:“端木翊?就是欺负小泊那个混蛋吧!大夏新皇?我让他那屁股还没坐热,就给我从那龙椅上滚下来!” 慕十七自然也记得她们与这端木翊的另一段仇恨,是关于独孤泊的,那段,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仇恨! 眸色清冷,带着杀气:“我会亲手杀了他!” 弄死他之前,她还要先割了他身上四块肉! 他加诸在小泊身上的疼,她会加倍地还给他! 第1161章 来勾男人 大夏的皇权交替,就已经自乱了阵脚。 一个失宠的皇子坐上了那位置,能有几个服气他的? 即使端木翊再狠再绝,也耗费了不少心神在虐杀自己家兄弟上。 那些个皇子王爷的谁没点根基势力,足够那端木翊头疼一会的了。 而独孤宸他们则是借着这机会,一路向前,连着拿下几个大城,直逼那皇城脚下。 离军都快兵临城下了,端木翊才算是安稳了这大夏都城里的反对势力。 说是安稳,不如说是铁血镇压!不服就杀! 大夏被独孤宸他们一路打杀过来,剩下的残兵再加上皇城本来就有的兵力也顶多只有二十万了。 而离军却在不断地壮大着,已将近五十万大军。 而这五十万大军里又有冷御一路带出来的千机营,唐十一一手虐出来的唐门军…… 端木翊的二十万大军,对抗他们,虽算不上是以卵击石,可绝对是毫无胜算! 毕竟,离军里还有那么多逆天的角色。 鬼王独孤宸,鬼谷小五,相家的那位岛主,哪一个都不是他端木翊能轻易对付的。 而端木翊之所以还敢在那皇城里待着,那也是有他的原因的,他有神门宗背地里的黑暗势力,还有盟友乔家那位宠妃,据说是那位能使着天下的奇毒。 端木翊和乔贵妃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应俱荣,要死一块儿死! 而乔贵妃看中的是大夏那太后的位置,老东西不在了,以她曾经的宠妃位置,混个太后也不为过。 至于乔家,在皇城势力强大,也算得上是一个助力吧! 所以,她选择和端木翊狼狈为奸,那老东西,也是她和端木翊一块儿商量着让他去了的。 乔贵妃能混到宠妃的这个位置,也亏得了她那张脸,妖媚的小模样,时刻都在勾着男人的混,就连端木翊也受不住她那媚术,做了她那入幕之宾。 “你说你是唐门的人?”一番翻云覆雨之后,端木翊捏着她那小脸邪魅笑道。 乔贵妃娇笑着迎上他的视线,拧着红唇道:“没错,我本身是唐门派来监视你们大夏皇室的,后来我联合神门宗杀了唐门的门主,又灭了唐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端木翊没曾想这女人还有这本事。 “因为我不想做棋子,而想做那下棋的人!”乔贵妇涂着丹蔻的手指轻抚着端木翊的俊脸,妖媚一笑。 红唇印在那端木翊的侧脸上,一路移到他耳侧:“所以,如果你应了我的要求,让我舒服滋润了,我便可以替你潜入那离国军营,杀了鬼王独孤宸!群龙无首还不是一把散沙?” “你愿意亲自出手去替我杀了独孤宸?”端木翊眉眼一亮,把那乔贵妃压在了身下,从上往下俯看着她那妖媚的眉眼。 这女人的媚术确实了得,连他都敌不过她那几招勾魂的招数。 乔贵妃轻抬着双腿,缠着她的腰腹,娇娇媚媚地又是一笑:“他独孤宸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个男人,你可知道我为何能勾住你父皇那老东西这么久吗?” “为什么?” 端木翊十分好奇,那老东西可是一直都不缺美人儿,可却偏偏独宠这女人一人,莫不是这女人还有别的招数? 乔贵妃柔柔弱弱地凑到他耳边道:“因为我这身子,自小就练了唐门的一种独门技艺,只要男人一沾上了,我便能让他欲罢不能!夜夜都想着和我温存!” 媚药算什么?她天生就是媚体!鬼王也不过是个男人,是男人,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端木翊被她这么一说,颇为心动,缠着她又来了几回儿。 还真别说,他还真是越发地舍不得她这身子了:“美人儿,你且先去把那独孤宸给杀了,解了我这燃眉之急,我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还有,早些回来,别让我等太久了。” 端木翊自己也是个男人,知道自己既然抵不过这乔贵妃的媚术,那独孤宸也未必能抵挡得住,所以,不妨让乔贵妃去试上一试。 乔贵妃一身轻薄羽衣缠身,裸着水嫩的肌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的媚态,然后披着一个黑色披风就隐身于那夜色之中了。 连夜带着几人出了城门,向着那离国大军的军营跑了过去。 就这般入敌营,倒也是个胆大的。 不,应该说她对自己这身子太过自信了。 “大夏新皇派我前来求和,烦请通报一声,我要见宸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乔贵妃以大夏使臣的身份来求见宸王,于情于理他们都必须见她! 那边守将给独孤宸报了上去,说了那来使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素素姑娘那脑子再怎么好使,也想不明白这节骨眼上,大夏为什么会派个女人过来求和? “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那端木翊又玩的什么鬼!”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直接问清楚好了。 很快,那乔贵妃就被人带进了主帐,步步生莲,即裹着一件黑色披风,也挡不住她那一身的媚态。 素素姑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然后挡在她们家木头面前,直言道:“端木翊是派你来求和的?还是来勾男人的?其它几位我管不了,可是我们家木头,你不准看,再看我剜了你那漂亮的眸子!” 乔贵妃的视线确实是绕着那营帐里的男人们看了个遍,且在心底惊叹于这小小离国居然能有这么多绝色的男人。 那白发的就不用说,是鬼王独孤宸!气势冷冽,面容冷峻,仿若谪仙,比那端木翊不知强了多少倍。 至于那边上几位,也不差,一个个俊美非凡,许是战场上出来的,那肤色和身形都要比那端木翊出色的多。 乔贵妃虽算不上阅男无数,可对男人,她也见的多了,这营帐里的几位都绝非池中物,对比那端木翊,独孤宸却更能勾起她的征服欲望。 阮软姑娘也瞧着这朝着她师父乱放点的姑娘神烦,抬手就遮住了相重楼的双眸,娇声道:“不准看她,她一准就是素素所说的狐狸精!万一把你的魂勾了去怎么办?” 第1162章 封个贵妃 乔贵妃在打量这群男人的同时,也不忘去看那几位女人,嫉妒的火苗在体内燃烧着,同为女人,可她却不及她们美! 宸王身边的那个女人,清冷孤傲,可偏偏美的让人牙痒痒,能立在宸王身边的,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宸王妃了。 至于刚刚说话的那几位,一个灵动比一个灵动,一个比一个纯美,是她这在深宫里久了的,被俗世污了的人所最不能比的。 相重楼冷瞥了她一眼,就抱着阮软出了营帐。 与其留下对着那女人,不如带着他家阮软回自己的营帐里去,反正这女人是来找独孤宸的。 唐十一也嫌弃地看了那女人一眼,便回去陪他们家包子玩了。 小糖豆刚学会走路,晃着小短腿,扭着屁股,可逗趣了。看这女人,不如回去看光着屁股的小糖豆。 素素姑娘若不是身份特殊走不掉,也拉着她们家木头扭头就走了,这女人一进来就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骚气,也就她们家木头傻,多看她那么几眼。 慕十七性子一向淡漠冷情,抱着小火儿,面上瞧不出喜怒。 可独孤宸这会儿那面上却能瞧出极大的不愉:“端木翊是让你来求和?还是来下毒的?” 蔺素素若是不说,他倒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入帐来下毒。素素姑娘说完,他才嗅出那帐里浮动的奇异香味,离得远,他只能闻见一点,类似脂粉的味道。 可他那身子却因为那香气变得狂躁不安起来,潜伏在身体的欲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勾了起来。 大手把慕十七揽进怀,盯着她和她怀里的小火儿,沉着眸子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十七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我没事,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独孤宸对她一向毫无保留,沉着眸子应道:“有些炙热难捱,像是中了那种药。” 慕十七自然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转脸看向那慕擎玉,那脸色好似都带着不大正常的红晕。 只有她和蔺素素模样儿正常。 “素素,带着擎玉哥哥出去,我这里有解毒丹,你先喂他服下。” 把鹤羽叫来,让他小火儿抱了出去。 只留下她和独孤宸,本来她也打算让独孤宸出去的,毕竟他这会儿的脸色瞧着很不好! 可独孤宸却死活不同意丢下她一人,面对着恶毒的女人的。 独孤宸服了解毒丹,俊眉拧着,撑着身子,把她揽进怀里,在她那粉颈里嗅着,稳定自己那身子里的不安:“十七,我没事。” 那边乔贵妃,见如今只剩下她们三人了,觉得这机会着实难得,且那独孤宸身上正因为闻了她的体香发作着,最需要她的陪伴。 “宸王,您还好吧。” 乔贵妃扭着身子上前,那吐着丹蔻的手指,边走边解着披风上的结扣,很快,那只着着轻纱的曼妙身姿就呈现在了独孤宸眼前。 “不若,让我来帮您。” 慕十七冷冷地瞥了那女人一眼,她一直没发动去找她算这笔账。 只因,在她眼里,她那小命还没有独孤宸一根头发来的重要,却不想她倒是挺不要脸的,下完了药,居然自己凑上了前来。 “端木翊在哪里找的母狗,见了谁都发情!” 她也是怒了,没想到会有这般无耻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使出那肮脏的玩意儿。 乔贵妃自从当上了贵妃之后,那都是被人捧着巴结着奉承着的,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的这么狠! 气道:“宸王妃可别冤枉人,我可没下什么药,那香气是我天生的体香,让男人欢喜开心的好玩意儿,岂是你能明白的。还有,这可不是什么毒,你那解毒的药丸可不管用的!” “天生体香?”慕十七拧着眉,心中一动,莞尔一声冷笑从那粉唇溢了出来,“唐门的邪恶禁术,也配称为天生体香?你倒是挺看得起你自己的。” 慕十七瞧那女人脸色大变,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继续说道:“以媚药为主,再杀稚女取其体香做辅,炼药服用,可获媚体娇躯,你说我该叫你乔贵妃呢?还是唐门妖媚呢?”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唐门的禁术,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唐门的人?是唐十一告诉你的?” 乔贵妃想起她们身边有个唐门的唐十一,便觉得这事并不为奇。 转脸又一想:“可是唐十一当初可是失踪已久的,他回去唐门的时候唐十七早就被神门宗给杀了,怎么可能知道我被门主送入大夏皇宫的事?” 禁术的事且不说,她是唐门人的身份,唐十一不可能知道的。 她以为,唐门灭了,她的身份也就成为了秘密。 那些被送出去的人,在唐门那案卷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除了门主没人会知道。 慕十七冷眸凝着去看她:“我也有些好奇,唐十七被神门宗人害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和神门宗勾结,谋害了她?或者说,你就是夜凛的走狗!” 那乔贵妃身形又是一震,那细微的愣神和紧张神态没能逃脱慕十七那双尖锐的眸子。 “哈,原来真的和你脱不了干系啊!那我今个杀了你,你也甭委屈。” “因为你该死!”替自己报个杀身之仇不为过吧! 慕十七黑眸盯着她,眸子里的杀气已经腾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匕首,一边把玩着一边走向了那乔贵妃。 “不若再让我来猜猜看,端木翊让你来是想让你来魅惑独孤宸的?” 视线在那乔贵妃的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一番,拧唇轻笑:“啧啧啧,你因为这世上的男人都是那大夏的老东西吗?我们家爷,就你这模样,便是脱光了,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怕脏了自己的眼!” 乔贵妃被她那从眼底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到了,忍不住退后一步,回道:“那又怎样,他便是不瞧我一眼,他的身子也是需要我的!你若是杀了我,没人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我确实是打算来魅惑他,然后杀了他,可我如今改变了主意,我愿意为他背叛端木翊!只要他********,封我个贵妃即可!” 第1163章 活该难受 乔贵妃也是个女人,对独孤宸那浑身的散发的男人气息,无法自拔。 忍不住幻想着,若是真投入他的怀抱,征服这大陆之上神一般的男人,会是怎样的感觉。 慕十七又被她那话给逗乐了,瞧着她那一脸的媚态,恶心的要死。 “你敢碰他一根指头试试看!”手里的匕首挥了起来,抵在那乔贵妃的脖子上,眸色幽冷。 那乔贵妃却也不怕她,拿捏准了她既然知道她习的是唐门的禁术媚体,那她就一定知道,这媚体只有她的身子才是解药! 抬着下巴睨着慕十七:“你若杀了我,他怎么办?我听闻你擅解奇毒,可我这是唐门禁术,你解不了!” 慕十七凑近了她,轻挑着唇,眸子里带着睥睨蝼蚁的冷笑:“唐门的禁术吗?别人能不能解我不知道,可我慕十七却能解!” “你区区唐门一颗棋子,叛徒,习了个破禁术就以为能控制这天下所有的男人了?哼,别污了唐门的名声!” 那乔贵妃自然不信她这话:“你休想骗我!” 反正是个将死之人,慕十七也不妨把实话与她说了,让她死个明白,也让她死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笑话,这世上有我唐十七解不了的毒吗?” “唐,十七!你说什么?你说你是唐门十七!那个冷血无情的唐门门主!不,不可能……” “唐十七已经死了,她死了!早就死了!你怎么可能是她?” 她若真是唐十七,那她这媚体禁术确实奈何不了她,因为那人就是唐门的神!没有她解不了的毒,她之所以联合神门宗杀了唐十七,就是因为,她忌惮她! 即便是她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她也对唐十七那人心怀惧意!由来已久的惧意! 即使她们从未见过面,可唐十七那手段她却是知道的,若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唐十七,那她今日绝对活不成! 乔贵妃思及至此,那身子不由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双眸里含着惧意,看向慕十七:“不,你不是她!你怎么可能是她?神门宗的人早就把她给杀了!” 慕十七瞧着猎物被逼到了绝境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唐彩,你八岁就入了乔家,唐门把你放入乔家就是为了让你监视大夏,你起初倒是挺乖,每月初三必会传信唐门,可后面就有点不知趣了。” “后来,我坐上唐门门主后,不想与皇室有所牵扯,便想收了所有的暗桩,可你却做这贵妃做上了瘾,不想回来,我也懒得理你。却不想放了你这么一颗毒瘤没除,反倒让你掀起了些风浪,把唐门都毁了!” “我今个若是不杀了你,怎么和唐门的那群兄弟交代?” 那乔贵妃仿佛被人夺了魂魄,当即那身子都僵硬了,怔怔地看向慕十七,抖着唇瓣道:“你没死!你居然没死!你真的是唐十七那个毒女!” 唐门的暗桩只有那些能进入唐门暗阁的门主才能知道,这事根本不用怀疑。 除了唐十七,这世上还有谁会知道唐门这么多的秘密? 慕十七和她啰嗦了半天,那边独孤宸的脸色依旧染着红晕,俊颜带着压抑着的痛苦,连灌了一壶凉茶,身子却越来越痛苦。 慕十七心疼他的忍耐,冷眸凝着那乔贵妃,干净利落地给了她一匕首:“总归是要死的,今个也算是便宜你了。” “来人,捏着鼻子把人给我抬出去,扔山里去!” 她怎么忘了,这女人只要是还在这里,那身上的媚体气味就会不停地散发着,独孤宸那鼻子又一向比旁人好。以至于这会儿这般痛苦。 却不想那乔贵妃,一代宠妃,死了,却没能落了个好下场。 那山里的雄兽被她那身子散发出来的体香诱了过来…… 营帐之中。 慕十七去碰独孤宸,才发现他的身子出奇的烫,他嗅觉灵敏,显然那乔贵妃的气味对他的影响极大,他又一直死撑着等她到现在。 而这屋子里还弥散着那股子味道,慕十七只能扶着他往她们住的营帐去。 冷着脸,把鹤羽给叫了过来:“我要你配置一种药,我要给他解这身上的禁术。” “什么药?”鹤羽问道。 “媚-药!”慕十七吐出两个字来。 “媚-药?还是解媚-药的解药?”鹤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慕十七太急说错了。 慕十七冷冷地看着他道:“我说媚-药!快去配置!” 鹤羽红着脸道:“我一神医怎么可能会配置那种东西,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 他是真不会啊!一直就没关注过那媚-药的方子,他去哪儿给她配置这媚-药来? 慕十七瞪着他,抱了几个草药的名字,让他去城里药铺买了回来。 自己则是把独孤宸放在了一桶凉水里泡着。 可宸王这会儿浑身都快着了火了,缠着她就不松手,大手扯着她的衣衫往里钻,撩拨着她的身体。 “独孤宸,你再忍忍,我这会儿即便应了你,也解不了你身上这禁术的。” 咬咬牙红着脸道:“这禁术必须要服了媚-药的身子与你缠绵,才可解的,我让鹤羽去取药了,你等等。” “哎呀,你不准再脱了!” 十七姑娘刚刚对乔贵妃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假话,可她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这解禁术的招。 “活该你难受,刚刚让你出去,你偏偏说自己没事。” 她还就信以为真了,她以为凭借独孤宸的自控力和忍耐力,这点儿破禁术,他一准泡泡凉水就熬过去的。 却忽略了他的鼻子,还有乔贵妃那浑身散发的体味之浓郁! “我想陪着你!”独孤宸咬着她的耳朵,粗哑着声道。 慕十七被他禁锢在木桶边,由着他动手动脚,听着他粗喘着气,还有那倔强的话语,真是要败给了他了。 “陪着我?那乔贵妃的禁术对我的身子可是没半点坏处的,倒是你,瞧瞧你如今这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大色狼!” 慕十七又好气又好笑,衣襟已经被他扯开了,头发也被他给弄乱了,整个人贴着他那裸着的上身。 而那他那薄唇则是在她脖子上和脸上胡乱舔着,吹着气,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 “十七,我难受的紧!” 第1164章 那个混蛋 慕十七嘴上气他强忍着的事,可心里去又舍不得他难受,若是蹭蹭她,亲亲她,他就能好受些,那她就由着他闹腾好了。 鹤羽快马加鞭回来,手里拎着慕十七要的药材。 “不准进来!” 听着那帐内他们爷那一声冷喝声,被吓的止住了脚步。 慕十七也不知道独孤宸是真被那禁术控制住了,还是故意逗她呢,在这会儿居然还能抽空听那帐外的动静,怕她这模样被鹤羽瞧见。 轻睨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抽身出来,赶紧地整理好衣衫,准备出去寻鹤羽。 独孤宸大手缠着她的手腕,眸子里带着炙热的火焰:“别走!” “你快放开我,我去配药来给你解毒!”不走,不走,他就得这么受着,真是个傻子! 慕十七觉得自己遇见了他,当真是什么奇葩的事都做了,这会儿居然给自己配置媚药,然后喂给自己吃。 鹤羽不得不给这姑娘竖起大拇指,居然连媚药都能折腾出来,当真是雅俗都能玩起来的大家啊! 为了能让那药效赶紧发作,慕十七特特给自己加大了剂量,身子一沾上独孤宸就软到不行,那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 两人简直是入了魔,身体疯狂地律动着。 慕十七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着,最后累的连手指都懒得动了。 “十七,我还难受着呢,你可别不理我!”某人缠她缠的紧,又要侵袭上来。 后背被某人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慕十七忍不住气到轻笑:“独孤宸,你别装了!” 她起初也以为他是受不住那乔贵妃的禁术控制,才这般缠着她的,可后来才察觉不对。 论修为和定力独孤宸绝对是要比慕擎玉强上太多的,可她刚刚出去还看见慕小将军从那河水里刚爬上来,人家泡了凉水就好了。 好吧,就当他是嗅觉灵敏,中毒较深,可他分明却又能控制自己的五感,察觉那帐外的一切…… 后面更过分,摆明是趁着她中了媚药之际,可劲地欺负她! 也怪她太过担心他了,才着了他的道。 宸王的计谋被人拆穿了也不怕,大手把人给缠住了,覆在她耳后道:“谁让你这小东西一点儿也不吃醋,别的女人都要把那眼珠子丢你家相公身上了,你却抱着儿子冷眼看着。” 慕十七拧唇轻笑:“独孤宸,你堂堂宸王哎,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被她看两眼又不会少了一块肉。” 独孤宸薄唇蹭着她的耳珠,反复吞吐着,弄得慕十七微微颤着身子。 “若不是知道她是你唐门的人,你想亲手杀了她,我早就在她入帐的第一时间就杀了她了。” 慕十七轻颤着身子转身迎着他,粉唇凑上他那好看的薄唇,轻触了几下,眸子里闪着崇拜的光芒:“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第一眼!” “你居然还敢抬眼看她!还第一眼,你到底看了她几眼。她后来脱了衣服的模样,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某位姑娘急了,扭着身子想要推开他,要和他算账! 却听独孤宸低笑着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只看了一眼!我以前在大夏都城见过她一次,知道她是乔家入宫的那位宠妃。” “见过一次就记住了,还说你没注意她!”慕十七钻着牛角尖娇怒着。 独孤宸大手撑在两侧,俯看着她那娇俏的小脸,越看就越想欺负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过目不忘之能,你这醋若是吃了,那我这脑子里起码存了成千上万个见过的女人,你都要吃吗?就不怕把自己淹死在那醋缸里?” 慕十七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口含住了粉嫩的红唇。 “可除了你,其它女人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的,只不过是个活物罢了,十七,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让我如此疯狂……” 慕十七红着脸应着他,全身上下都泛着被他欺负出来红晕,蜷缩着脚趾头轻哼着。 “嗯,我知道!”她知道,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有多爱她。 可他也不能这么算计她吧! 被他折腾地晕晕乎乎地没办法和他算账,第二日看着胳膊上和胸前的斑斑点点红痕,娇嗔怒道:“独孤宸,你数狗的吗?” 宸王正优雅地系着腰带,俊脸凑到慕十七面前,在她那微肿着的红唇上轻咬了一下:“我便是数狗的,也只咬你!” “快起来吧,再不起来,你儿子的怒火,估摸要把这军营给烧了。” “小火儿!” 慕十七这才记起,她和独孤宸折腾了一整夜,却忘了她家小包子每天睡醒都要缠着她的事了。 静心一听,果然听到那营帐外面传来小火儿那冷冷的小奶声:“我要见我娘!” “鹤叔,我要见我娘,立刻带我去找我娘!” 鹤羽一直是抱他在怀里哄着的,可这会儿为了能安抚他,便把小包子放在地上,面对着面去哄他,却不想这般就对上了小家伙的天生鬼瞳。 忘了他们家爷的交代,乖乖地点头应了声好。 抱着小包子冲营帐时,慕十七全身上下还光溜溜的。 独孤宸眼疾手快地把人藏在了被子里,冷冷地瞪了眼鹤神医:“胆儿肥了?我的营帐你都敢闯了?” 鹤羽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也愣了,嘴里嘀咕着:“属下好像一时魔怔了,还请爷恕罪。” 慕十七躲在被子里忍不住轻笑出声,扯了下独孤宸的衣角,露出一张小脸,无声道:“让他出去!小火儿留下!” 待鹤羽出去了,慕十七才从那锦被里钻了出来,露着白嫩嫩的肩头冲着小火儿挥了挥手:“小火儿,娘在这里呢?别闹脾气了。” 独孤宸把小家伙那脑袋转了过来,压在自己怀里,才沉声道:“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我再把他抱过去。” 慕十七狠狠地瞪了他那后背一眼,看着那地上被撕毁了的衣衫,嘟哝着道:“某人就是混蛋,专门撕人衣服的混蛋!” 谁想那两位都是逆天的耳力,小火儿懵懂着问道:“娘,那个混蛋是谁?是谁撕了娘的衣服!” 慕十七小脸娇羞一红,扭捏着道:“没有谁,你听错了。” 第1165章 去捉乌龟 而那大混蛋,却低低沉沉地笑道:“那是你娘自己撕的,因为她太想睡觉了。” “独孤宸,你给我闭嘴!” 慕十七麻溜地穿好衣衫,从他怀里抢回小火儿,羞红了一张小脸,瞪他! 昨个估摸也就慕小将军一个正直的人,自己去冲了冷水,其它那几位爷,借着那乔贵妃禁术的事,约好了一起睡了会懒觉! 唐十一说好的回去哄糖豆练脚的,完了,后脚听了慕十七派人过来传的话,整个人就立刻中毒不好了。 缠着玉昔求解毒,也就玉昔单纯才着了他的道。 可慕十七和阮软那可都是小狐狸,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关心则乱,被人给吃了。 乔贵妃的死立刻传回了端木翎的耳朵里,大夏新皇那面上倒是有一丝可惜,也仅仅是一丝可惜,接着便是一派很绝阴毒,扫着那殿下的众人道:“你们谁能克制住那城外的离军?” 那殿下的人都不傻,两军如今实力悬殊太大,神仙都救不了他们的。 若是这大陆之上还有可以躲藏的地儿,他们早就去避难了。 可前有离国大军压城,后有褚国大军逼境,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大夏几十万大军都没能抵御这离国的雄狮,他们这些文官能如何? 有人分析了如今这形势,耿直地回了句:“为了这都城的无辜百姓,咱们请求停战吧!” 他一家老小都可是在这都城里呢,这么耗下去,苦了的只能是百姓。 端木翎闻言表情阴毒地瞪着他,厉声斥道:“你让本皇去求那独孤宸?你让本皇认输服软去做那亡国奴?” 那忠臣跪着连磕了几个响头,回道:“不是臣要做这亡国奴,而是离国大军实在是无人能敌啊!咱们就算是抵抗,也是毫无胜算的!” 端木翎听着他那话,脸色更黑更沉了。 “无人能敌!亡国奴!毫无胜算!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吗?觉得大夏的气数已经尽了吗?” 这会儿谁若是再喊出个千秋万代就有些假了,大军压城,随时都可能城破国亡。 端木翎看着那大殿之上一个比一个脑袋还要垂的低的肱骨大臣们,面色狠绝道:“很好,你们不是怕死吗?那本皇就拿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去那战场御敌,让你们给大夏做出最后的贡献。” 他端木翎是大夏新皇,他是不会让大夏毁在自己手里的!他才是真龙天子,他才是神门宗选中的真龙天子。 神门宗,对了,还有神门宗。 可他让人去给神门宗宗主送了信,为什么那夜凛还不派人来救他? 夜凛?夜凛如今估计也无暇他顾了吧! 神门宗被独孤宸和慕十七搅得一团糟,他那心口处还实实在在地着了独孤宸那一剑,命是抱住了,却伤了心脉! 神门宗的一群老东西竟然联合起来敌对他,怪他惹了独孤宸那恶鬼凶神,让神门宗的处境如此危险。 他们也不想想,若不是他夜凛,神门宗能发展成如今这般壮大吗? 如果不是他夜凛,神门宗就只能一直躲在深山之中守着那根本没人知道在哪里的鬼墓! 传说中的大夏龙脉,神门宗鬼瞳老祖的神墓,连他都不知道那鬼墓在哪里!这群老东西却真当他夜凛是守墓人了。 “宗主,离国已经攻到大夏都城了,端木翎让人来请您出山救大夏!” 夜凛眸色一暗,惨白的手指一握:“大夏这群没用的东西,死了便死了好了,我夜凛可不喜欢不听话的棋子。” 独孤宸大军逼近,没有他的命令,那端木翎居然忍不住毒杀了老东西。本来大夏还能再撑一会的。 可如今,大夏的都城势力被端木翎给毁了,即便是他从神门宗赶去了,也改变不了大夏灭亡的厄运。 他夜凛是自负清高,可端木翎却是傻! 没人比他更了解独孤宸,独孤宸灭了大夏的下一步必然是灭掉神门宗,而他如今还没发动,是不是就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一箭双雕呢? 可这一次,夜凛真的想多了,独孤宸可不屑为了他夜凛一人暂缓灭夏。 只是素素姑娘说了,时机还不够成熟,咱们得逼,把那瓮中之乌龟逼到了绝境,这样宰杀起来才痛快! 起初呢,大家都不大明白这位鬼谷小五嘴里的时机和绝境到底是什么。 可直到有一天那大夏都城的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大家就都明白了,不仅明白了,还十分佩服!佩服这姑娘之神奇! 原来是那大夏新皇怒了,拿臣子们的家人开刀。 那些个臣子们都寒了心,一边是要杀了他们家人的狠绝新皇,一边是一路过来在百姓心中都有着仁义之称的敌军。 既然最后的结局已经改变不了了,那他们为何要为了这不仁不义,狠绝弑父的新皇死守这孤城? 所以几个在都城颇有些势力的大臣们偷偷聚在一起谋划了下,最后都为了家人做出了这个打开城门,投奔敌军保命的选择。 而素素姑娘拧着唇和宸王对看了一眼,眯着双眸笑道:“咱们去捉乌龟吧!” 大夏都城城门大开时,新皇还在睡梦之中。 那些个大臣们投降时自然就已经分散了大夏皇城的几波势力。 所以,离军压根就没费什么力气,就控制了大夏都城仅剩的那些兵力。 独孤宸就已经带着人直逼那大夏皇宫,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只一个冷御的千机营就够陪他大夏皇宫那些个守卫玩的了。 “你们说什么?城门破了?”端木翎骇然坐起了身子,瞪着那眼前的小太监,总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小太监哆嗦着身子道:“离军已经冲到了宫门外,圣上您还是快些从暗道离开吧。” 端木翎依旧不信,只着里衣,手里握着剑,那俊脸有些狰狞:“离军攻城,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本皇,都是死人吗?本皇养的都是一群废物死人吗?” 小太监不敢看他,哭着道:“是左相他们开的城门,离军没有攻城!” 端木翎闻言,一口浊气堵在胸口,难以抒发,接着一口腥甜的气息涌了上来。 “该死!该死的叛徒!我就该在朝堂上当场斩杀了他们的!” 第1166章 自己报仇 小太监倒是个衷心的,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递给端木翎道:“圣上,您换上小的衣衫,从皇宫的暗道里逃了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可素素姑娘别说是青山了,连块小石子儿都不给他留。 “让人去堵住皇宫后山,别让那小乌龟从皇宫暗道里溜了。” 慕十七冷笑着道:“不用去封山,我知道这大夏皇宫的暗道出口在哪里。” 她说过要亲手给小泊报仇的,所以她亲自去那暗道出口处等着!等着他端木翎出现! 皇宫这边有素素姑娘和唐十一坐镇,慕十七则是和独孤宸带着独孤泊和小火儿领着一批人绕到了后山的暗道出口处。 那乔贵妃当年入了这皇宫得宠之后,就把这大夏皇宫里的秘密传回去给了她,那些个暗桩传回去的消息不少,她也就随便翻翻看。 谁知这大夏皇宫里的暗道做的极为精妙,好像是玄机子的手笔,所以她当初就多看了那么几眼,记住了那暗道出口和入口的所在。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会儿赶巧就碰上了用处。 也是那端木翎作恶多端,天要亡他! 如果慕十七不知道那暗道出口所在,以玄机子当年变态的手笔,独孤宸和素素姑娘都不一定能抓住这只乌龟。 而这会儿,慕十七带着人就堵在那暗道出口处,待那端木翎穿着一身小太监服冒出头时,一眼就看到了她们,满脸震惊! 他在离国当质子那会,可是和慕十七她们见过面的,互相都是脸熟的人。 慕十七看向那一脸灰白色的端木翎,冷挑着唇道:“质子别来无恙啊!” 端木翎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质子,最想抹掉的就记忆是当初在离国做质子时的那段日子,他居然要装傻充愣地去讨好萧祁那头猪! 提着剑看着那围上来的一群暗卫,无路可退! 他的暗卫都是神门宗为他培养的,谁知道,大难当前,那群人都突然间神奇地消失不见了,他这才意识到,夜凛是打算再帮他,想要和他划清关系。 所以,他只能孤身一人从那暗道里钻出来。 出来就遇见了慕十七她们! 他再傻再不自量力,也知道自己这身手在鬼王独孤宸面前能过上几招。 其实他还是高估了他自己,他的身手在独孤宸面前只需要一招。 而这会儿独孤宸根本不打算出手,独孤泊就已经站了出来。 “小叔叔,小婶婶,小泊的仇,小泊可以自己报!” 这次的离夏之战,小家伙一路跟随着上了战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孩子了,他已经慢慢成长强大了起来,混身上下都散发着独孤家独有的清冷气息。 身形较之端木翎兴许还要矮上一截,可那气势,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却是端木翎无法比拟的。 这几年独孤泊的身手进步之神速,就连慕十七这个自诩武学上极有天赋的人都惊叹连连。 她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儿,不是独孤宸逆天,而是这独孤家的人都有些逆天,自然还包括她家那小包子,她压根就不用担心她家包子以后会被人欺负了去。 就独孤家这群人的逆天血脉来看,她家包子迟早也会成为他爹和他小安王哥哥的逆天模样。 慕十七与独孤宸四目相交,算是同意了独孤泊的要求。 给暗卫们都下了道后退的命令,由着独孤泊提剑上前。 果然是独孤家的血脉,连那面对敌人时说话的口气和态度都如出一辙,只见小安王冷挑着眉,一张俊秀还没完全长开来的小脸上,带着冷漠无比的冷笑。 “今日只有我和你对决,你若赢了我,便是我独孤泊技不如人,我放你走!” 端木翎也记得独孤泊,离国的小安王。 当初他联合神门宗,和四大恶鬼把这小子给绑了,打算用来威胁独孤宸的,差点儿事就成了,谁想这小子命这么大,居然被独孤宸他们个追上后救了回去。 所以,他这会儿所说的仇怨,应该就是当初他让四大恶鬼绑架他的那个仇怨吧! 他端木翎的身手敌不过独孤宸这个鬼王,他认了,可这么个一直都是在宸王羽翼下活着的毛头小子,他没必要去惧怕他。 当初离国小安王的身子谁都知道,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连路都走不稳,他端木翎就不信他能在这几年间身手有什么造诣。 端木翎蠢就蠢在太自信了,也太低估了敌人的强大。 独孤泊若是一直在那盛京里待着,兴许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也就是个被独孤宸护在羽翼下的闲散王爷。 可偏偏独孤泊是跟着独孤宸慕十七他们一路历经了世上过来的,算上来,他经历的那些个事,可是要比端木翎这个大夏皇子还要精彩的多。 本来就有天赋,身侧又有唐十一,独孤宸,相重楼,慕十七这样大陆上数一数二数三数四的高手,他的身手会弱才有鬼! 后来又因着那糖糖被褚卅抓了的事,更加刻苦勤奋了。 如今,还真的就是除了那几位身手逆天非常人的,找不出人能从他手里讨了好处去的。 所以,慕十七抱着小火儿拧着唇,在一旁寻了个视线好的地儿站定了,准备看好戏呢。 而独孤宸也冷着脸,退后几步,给独孤泊腾让个地儿。 就连那所有的暗卫,见识过小安王身手的人,也都识趣地退到了一侧。 就这个死太监死乌龟,还想赢他们小安王,就等着被虐吧! 独独这端木翎拎不清事儿,提着剑摆好了架势,倒是真打算能赢了独孤泊,然后抱住自己这条命,以后再卷土重来,复兴大夏。 独孤泊淡淡地站着,手里的剑瞧着也不是什么利器,可只要识货的制器师都能瞧出,那瞧着不起眼的灰剑,实则才是个了不起的利器呢! 简单的玄铁剑自然不是这个色,这是极其难见的灰玄铁,瞧着黯淡无光,实则坚硬无比,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至少,他一剑便能断了端木翎手里的那柄瞧着花哨无比的宝剑。 第1167章 已经长大 端木翎只觉得虎口一震,连带着半边胳膊都疼的发麻了。 而刚刚那独孤泊的身形也只是一动,他连看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手里的剑就断成了两截。 独孤泊挥着剑,轻扯着唇,他也没想到端木翎如此弱。 冷冷地挥着剑,背对着慕十七说了句:“小婶婶,把小火儿的眼睛蒙上。” 在独孤泊看来,像是小火儿他们这些小包子那都是该他这个大哥哥护着的,所以这些的血腥的事,他还是不愿意在他们面前去做。 慕十七也怕小家伙看多了这些个事,燃上些戾气,便轻轻应了声,把小家伙那小脸转到了自己怀里,逗着他。 那边独孤泊利落的几个大招就直接放到了端木翎,那些个暗卫睁眼去看那端木翎的惨状,一个个都心有余悸。 只见那端木翎,两根胳膊上和两条大腿上都被利器削下来一大块肉,四块血肉飞落在一旁的地上,而那身上的四个血窟窿还不停地冒着血。 端木翎痛苦地哀嚎着,四肢传来痛意,他知道有血不停地从身体流出,可他却不知道该用手去捂住哪一处的伤口。 娘的,疼死他了! 端木翎感觉死亡在慢慢地逼近,也就这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独孤宸最终胜了,他却败了!因为他连一个不起眼的孩子都不如。 独孤泊冷眼看着他的痛苦,嘴角扯出一个极寒极冷的笑:“这便是你欠我的,当初我被四恶鬼抓去的时候,就曾暗自发过誓言,我独孤泊必将恶人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还回去,如今我也算是做到了。” 提着剑凑近那端木翎道又道:“你放心好,我不会一剑杀了你的,我会看着你慢慢地流血而亡!” 左右扫了眼暗卫:“把人带回去,拿铁链子锁着,找几条狗放在笼子里,让人看好了,什么时候断气了,什么时候来告诉我!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那些个暗卫们齐声领了命,心底对这小安王有多了一分忌惮。 只有慕十七和独孤宸知道,这是他端木翎该有的下次和报应,独孤泊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初所受的苦全部还回去罢了。 慕十七眸色闪了闪,看向独孤宸。 独孤宸也接收到了她眼里的伤痛,知道她这是又记起了小泊以前所受的伤害了,大步跨了过去,把人揽进了怀里。 “十七,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小泊他如今不是好好的吗?他已经长大了,能承受那过去的一切的,他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坚强。” 两人视线又齐刷刷地看向那面前的少年的背影,并不是很高大,单手提着剑,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异常的沉稳冷冽。 “是啊,小泊已经长大了。”曾几何时,那个软软糯糯地只会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包子,已经长成了这么个清冷的少年。 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手刃仇敌,强大到可以保护家人,强大到可以在战场上厮杀,强大到可以帮着独孤宸夺下这天下。 天下! 这天下如今已经算得上是独孤宸的囊中之物了吧! 大夏都灭了,那褚国,独孤宸可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 素素姑娘在大夏皇宫里到处蹦跶着,想要瞧瞧这大夏的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宝贝。 慕小将军怕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被人给欺负了去,只能在她身后跟着,看着那小姑娘踩在龙椅上挖那椅子上镶嵌着的玉珠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素素,你挖那珠子干嘛?”他可记得她向来对这些个东西嫌弃的很了。 用小姑娘那话就是,俗,忒俗! 可这会儿这小姑娘却爬高高撬那珠子干嘛呢? 素素姑娘娇气地仰着小脸道:“我就瞧着这珠子漂亮,挖回去镶嵌在雪宝的摇篮上,一准极好看。” 慕小将军差点儿没一口气背过去,被这姑娘那脑子里的想法给逗的呀! 他家雪宝那么大点的小包子,那木头摇篮上,镶嵌这么一颗大国宝级的珠子,也亏得这小姑娘能想得出。 可惜那珠子镶的太死了,用铜水固上的,素素姑娘脑门上都折腾出了一层薄汗,也没见那椅背上的珠子有半点松动。 慕小将军瞧着即好笑又心疼,大手一抬,把人给捞进了怀里,沉着声道:“你先下来,我禀宸王一声,让冷御想办法,他懂得制器,一定能取下这珠子的。” 说独孤宸娇宠慕十七,相重楼极宠阮软,他又何尝不宠着这小东西呢。 即便她这想法甚是荒谬,他也会顺着她的意去宠着她的。 于是乎,小雪宝的小摇篮上就多了那么一颗拳头大的宝珠。还是从龙椅上扣下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她们总算是打下了这大夏的都城,那余下的城和褚国,压根就不用素素姑娘再动用她这颗聪明的脑子。 独孤宸那边已经有了对策,让人两下了两道告天下书,一道是给大夏那些个城的城主和世家的,文绉绉地拟了几句话,最后总结为一句很简单的话,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另一道是给褚律的,态度也很是强硬!一言不和就要开打!只不过对付褚国,他只需要动用玄门的势力和一点兵力即可。 当初褚国最强盛的时候,萧山王都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况这褚律呢?即便他那个娘算得上是有点脑子的,可那也仅仅是个能在后宫里折腾的妇人罢了。 若不是看在慕十七的面子上,他根本没必要和他褚国啰嗦这么多。 处理完这褚国和大夏的事,那么接下来,他就要收拾心底那根毒刺了。 神门宗,夜凛! 独孤宸那眸子里带着清冷和杀气,这次他必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神门宗曾经依附的是大夏的皇室,如今大夏皇室突然间就这么灭了,他们也有些无措。 再加之这近一年多的时间,一直传言宗主受了重伤,如今连本宗都出不来了。 神门宗的门徒们一个个都内心惶惶,这大陆之上已经变了天了,而他们那个天之子却连面都没露上一面。 不免会有人去怀疑揣测,这宗主是真的受了重伤,还是被独孤宸这气势给吓到了?躲在那深山里不敢出来了? 第1168章 这番觉悟 宗主若是都胆怯了,那他们又怎么敢冒出头来? 这边神门宗的门徒还在纠结着,那边独孤宸就已经下了道命令,这命令的涉及范围覆盖整个大陆。 “我要拔出这大陆上所有神门宗的分门所在!只要是神门宗的人,无理由无条件,全部都杀了!” 这简直就是大陆最强的追杀令,他这口气之狂妄,是不让神门宗在这大陆上立足了,这大陆之上都立不了足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毁灭。 难道是宸王忌惮他们神门宗的势力? 可不管如何,他们得赶快给宗主去信,商量应对的对策才行。 大夏皇宫 众人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小包子们在这皇宫里也撒开了玩了。 特别是糖包小朋友,糖包小朋友带着他那连路都走不稳的糖豆小弟弟,上跳下窜地,没把这皇宫给玩翻了天了。 玉昔发现,糖豆那性子越发地肖似糖包了,简直是糖包第二,说好的乖乖听话小包子呢?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野猴子? 唐十一面对玉昔的愁怨,就一个应对方法,扑倒了逗着小美人儿:“咱们再继续生吧,你相公我厉害着呢,一准会让你生出一个性子乖巧的小包子的。” 玉昔红着脸道:“已经三个了,还要生吗?” 别人家就一个包子,她们家却整整三个包子,还有两个是性子野的猴儿。 唐十一捏着她腰间的软肉道:“你放心,我养的起,再来个十个八个的,我也能养的起。”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个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那这会儿他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他是有着从龙之功的唐大将军。 他们家包子出去了,也威风,绝对没人敢欺负他们的。 而这也得多亏了慕十七和独孤宸他们给他这个洗白了的机会,否则,他们家包子永远都只有一个这大陆上最厉害的杀手爹。 “小玉昔,我开心,很开心,因为,有你,有孩子们。” 唐十一把人压在了身下,俯视着那绝美的容颜,明明已经生了三个小包子了,可这身下的小东西,在他身下时,却依旧害羞的像个小兔子。 “玉昔,你喜欢哪里?我让人去建个大院子,咱们一家人住在那院子里,你带着小包子们坐在树下看我练剑,好不好?” 他心底一直就有着个一个执着的想法,他要靠着自己的双手为她撑起这一片天,为她建一个家,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玉昔被他那朴实的话,感动地落了泪,连连点头,抬手去抱他。 “好,咱们有一个自己的家,家里有你,有我,有糖包,糖糖和糖豆!” 唐十一也知道,她的性子一向都喜欢安逸,可却偏偏跟了他,只能在这大陆上到处跑,怀着小包子时都没歇过脚,他唐十一这辈子若是说欠了谁的,那便只欠了她玉昔的。 不管生死,不离不弃,这姑娘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家! “玉昔,我爱你!”唐十一覆在那柔软的娇躯上,大手轻抚着她的身子,扯下那碍事的薄衫,他要用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有多爱她! 唐十一又开启了他的赖床模式,日晒三竿了,还禁锢着玉昔的腰,不让她起床。 可如今战火消停了,他除了打仗杀敌,还真就找不出可以做的事了,这好不容易能沾着床抱着玉昔了,他还不是可劲地缠着。 当然,有这番觉悟的还有咱们相岛主。 相岛主为了免除这些个繁杂的烦心事,便带着阮软直接住进了大夏都城里相家的别院之中。 说是想要清净,可你有本事别把人阮软姑娘带着一块儿去啊!否则,你能清净清心才有鬼呢? 素素姑娘则是觉得战火一消停,整个人松散以后,连吃大肉包子都不香了。整天就只能逗逗她家小雪宝。 “哎呀,小雪宝又长大了呢?” 她安静下来去看她家雪宝,发现小包子萌的不得了,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她看,小手攥着一旁站着的君央的手指。 素素姑娘决定自己带孩子,便让君央乘着这机会自己出去宫里,或者都城里逛逛去。 像他这么大点的孩子,应该是最喜欢的热闹的了,整天好似个嬷嬷,看着一个奶娃娃也真是怪难为他的了。 可君央却不愿立刻,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直盯着雪宝那粉嫩嫩的小脸:“我不喜欢出去玩,陪着雪宝就好了。” 没有人知道,这么个粉嫩嫩的小娃娃给他所带来的慰藉有多大,他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在他那阴暗的人生里投下了一束阳光,他舍不得离开这道阳光,所以,他想看着她长大。 “你若是想留下便留下吧,雪宝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素素姑娘倒也不好赶他走,毕竟当初她忙于战场的时候,雪宝多亏了他照顾,也是他一直陪着的雪宝,她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战场上去。 只是素素姑娘没想到,这一留便是十多年,两个孩子的命运也因此纠缠在了一起。 最后,自己养了十多年的闺女,却被白眼狼给拐跑了!气的她差点没扒光大师兄的所有胡子。当然,这都是些后话。 慕十七和独孤宸站在那九层塔上,看着那灯火辉煌的都城夜景,暗道这大夏老东西倒是挺会折腾的。 “喜欢吗?” “喜欢什么?”慕十七拧着唇在他怀里轻笑着去看他,眉眼里都好似倒映着璀璨的星光。 “我为你打下的天下!”独孤宸环着她的腰,也是拧唇一笑。 慕十七轻吐着气,看他,俊眉如画,极认真道:“你真要这天下吗?” 这天下确实该是他的,可她却不想他坐上那个位置,她知道那个位置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责任,一种受着众人瞩目的光辉,却又孤冷的存在。 独孤宸爱她如斯,又岂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却还是想要逗她一逗。 “我若说我想要这天下呢?” 第1169章 想听实话 慕十七眸色一暗,咬着唇看他,好似心底在做着怎样难以抉择的决定。 最后才松了口道:“那便要吧!” 独孤宸心疼她的妥协,把人抱着放在那一旁卧着赏月的软榻上。 “十七,看着我!” 慕十七微微颤抖着睫毛去看他:“嗯?” 只见那面前俊美的男子,屈膝一跪,抬头仰视着她,薄唇轻启,道:“我只说一次,你可要听好了,乖乖记在心底去。我独孤宸只要慕十七,只要她!” 慕十七粉唇轻颤去看他,问道:“那这天下呢?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呢?你就当真不想要吗?”在她看来,但凡是男人都会喜欢角逐权利,更何况他这样的一个霸主。 独孤宸真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揍她那小屁股几下。 黑眸闪了闪:“想听实话吗?” 慕十七这会儿自然不想和他闹,怔怔地点了点头。 独孤宸就应了她的要求,答道:“想,只不过这这点儿想法远不及想要和你在一起开心的生活来的重要。” 慕十七道:“我并没有说过,你若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便要离开的你的,所以,所以,你可以去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独孤宸道:“可是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从来就是和这个硕大的宫殿无关!我要的是和你一起开心快乐的生活,那便是一丁点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都不可以。” 慕十七知道了,原来他又是在为她着想呢。 笑容里含着些泪花:“那这天下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呢。” 他不要,给谁?谁还敢从他手里接下这责任? 独孤宸蹭了蹭她的小脸,轻笑出声:“先让萧祁玩上几年,待小泊长大了,再看看他们两的意思,谁愿意接手就给谁,总之我只要我的乖宝。” “萧祁?”慕十七拧唇轻瞪着眸子,“他一准会被你给逼疯了的。” 她算是瞧的十分清楚的,这天底下估摸没有比萧祁更不愿意当这小皇帝的了,如今再让他接下大夏这摊子,他会不会给她们整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独孤宸这个冷血皇叔,可不管这些:“老子我给他打下的江山,又扫除了他的所有内忧外患,他只不过是在那宫里待着,怎么就难为他了?谁让他姓萧的,活该他坐上了那个位置。” 慕十七娇嗔地扭唇笑着,哪有他这般霸道的人,一句话就把一个大夏的命运给决定了。 自己打下的江山,却偏偏硬塞给萧祁! 不过她喜欢他的决定!她只要做她的宸王妃就好了,她才不稀罕那母仪天下的后位呢! “对,他若是不愿意,咱们就揍到他愿意。”十七姑娘骨子里的暴虐性子也起来了,娇笑着道。 宸王看着她,一脸的宠溺:“好,到时候,他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抓住他,你想怎么揍就怎么揍,揍到他同意为止。” 远在离国盛京的小皇帝,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阴风阵阵,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暗道,莫不是谁在远方思恋着我? 慕十七这边把独孤宸拉扯了起来,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兽似地哼哼着:“我总算是摆脱了成为一代妖后的可能性,不过群殴小皇帝好像不大好吧!” “不若让我们家小火儿开天眼去瞪他!让他答应!”如今慕十七适应了小包子的鬼瞳,时不时地拿来开玩笑。 独孤宸也宠着她由着她去,总归她不管说些什么,他点头应着便好了,这会儿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注意她的言语了,因为朦胧月色下,这高塔之上又无人打扰,他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会误了这月色美景。 当然,他眼里印着的美景就只有一人。 慕十七起初也只是以为,他这只是例行的每日几次亲亲,乖乖地应着他,可渐渐地发现,某人好似并不仅满足于亲几口。 “独孤宸,这是外面!”慕十七微微颤抖着身子,抬手去扯肩头被他已经扯了一般的衣裙。 “别怕!没人敢上来的!”没有他的命令,谁敢擅闯这九层塔。 “可是……”她还是觉得朦胧月色下,自己好似置身于这天地之前,一切都被他看了清清楚楚,“月光太亮了,我,我觉得自己好似被你脱光了衣衫,无处可藏。” 在房里,她羞涩时可以把脑袋蒙在锦被里,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么一张软榻。 独孤宸又被她那副小娇羞地模样逗乐了,大手熟练地从她手里褪下衣衫:“小东西,你怎么这么傻?你莫忘了我的眼力了,你以为你每日吹了灯,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修长的手指轻抬着她的下巴,亲了一会儿,才喘息着道:“我每次都能看到个一清二楚!你的每一寸肌肤,你的没一个娇羞的表情,欢愉时你那颤抖着的娇躯……” 慕十七听着他那一番长论,急了就去拿唇堵他的嘴,缠着他,让他别说了。 美人儿自动投怀送抱,宸王那还有那功夫聊天说话,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说的可都是真话。 慕十七恨死这九层塔了,所以,独孤宸再次约着她去那塔上赏月时,她果断摇头拒绝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赏月!我才不去呢!我要回大殿里睡觉了。” “不去吗?”宸王黑眸沉着去看她,再次确定道。 十七姑娘坚定地点着头道:“不去!” 宸王爽快地嗯了声,抬手就把人给抱了起来,大步向那大殿,一边走着还一边说道:“那就睡觉吧!” 慕十七觉得自己本来挺狐狸的一个人,一直都是她算计别人,可怎么越发地翻不出他那手心了。 好在,独孤宸那心里压着事,缠着她几日待这大夏的都城的各方势力都清扫地差不多了,便开始计划着出兵神门宗总宗的事了。 她知道,夜凛一日不除,神门宗一日不端了,独孤宸便一日不能真正地睡上个安稳觉。 在对待夜凛这件事上,她也同样如此,他们结怨已久,根本并不可能化解,而她的性子向来是睚眦必报,她家小包子当初在神门宗所受的苦,夜凛还没还呢! 第1170章 爱的抱抱 清扫神门宗的事,已经在大陆各地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了。 神门宗的各地分部,就好似那臭水沟里的老鼠一直躲在阴暗处,生怕一伸出个脑袋就被人给摘了。 谁让他们这会儿敌对的是这大陆之上势力强大的鬼王呢? 夜凛那边在神门宗总宗里躲着,听的那手下一次次的回报,整个人都暴虐了起来! “他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宗主!如今宸王得势,不若我们想办法去求和,暂且假意归顺与他……” 那些个神门宗的长老们,也被独孤宸这赶尽杀绝的做法吓到了,便想要劝说夜凛暂且服软顺从独孤宸。 这神门宗再怎么厉害,又怎么能抵过那百万大军。 不不不,他们惧怕的不是那百万大军,而是那独孤宸的暗部势力,没想到他居然又同时是玄门的门主,且在大陆上的势力如此强大。 相家,唐门,甚至是那大陆上的九大世家,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都相继依附于他,这是何等的势力,神门宗又如何敌他? 夜凛黑眸里染着一丝狠戾,扫落那桌子上所有的物件,让他去归顺独孤宸,不如直接杀了他的好。 “让我给他独孤宸服软低头,你们倒是还真敢说的出口来!我夜凛这辈子给谁低头都不会给他低头!” “再说了,这还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他独孤宸当真有这本事杀了我吗?” 论身手,他们可是谁都讨不到谁的好处。 只要他想活着,谁能杀得了他? 同样的,想要他死,他也不会让他独孤宸笑着活下去的。 神门宗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夜凛活着最大的愿望便是杀了独孤宸,不,如今还有个心愿,他想得到慕十七,疯狂地想要得到她,已经不能满足于那该死的替代品了。 如果独孤宸寻他报复,是不是她也会跟着来? 所以,他不走,他就留在这神门宗,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慕十七这边还在担心着夜凛会不会知道了独孤宸要收拾神门宗而夹着尾巴跑了,催促着大家早些出发。 独孤宸捏着她的小鼻子,逗着她道:“他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也同样想要杀了我,与其在他不熟悉的环境里于我对战,他一定会选择他自己所能掌控和熟悉的环境下与我对战。” 他了解夜凛,一个他足够强大却又心思缜密的敌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没告诉她,如果他是夜凛,他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到慕十七的机会的。 他们交手碰面至今,夜凛那眸子里对十七的痴缠不假,他是不会死心的。 可他才不要他的小东西心思去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呢,她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是他。 慕十七听完他那解释就不再着急了,庙在那里,和尚自然是跑不了的。 冷御带上了他的千机营随着她们一起出发,要为自己的爹报仇! 冷小将军的威名如今可是要比那御剑门冷门主响亮的多了。连带着那御剑门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一路水涨船高,门徒猛地都暴涨了起来,还有不少年轻小姐。 相岛主只带着阮软一人,不似唐十一拖家带口,怀里抱着俩身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所以,最终决定跟独孤宸去神门宗助他一臂之力。 阮软姑娘在那相家别院待得久了,也觉得无趣的很,一听相岛主要出院门,以为不带着自己一块儿去,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相岛主。 相岛主也着实是最近闲了些,才会整天没个正事干,就知道逗弄他家这小眼珠子。 瞧着小姑娘软软糯糯地往他怀里凑,勾着嘴角把人抱在了腿上,在她那颈窝里嗅着:“有事儿?” 阮软勾着他的脖子,这辈子那娇娇软软的撒娇本事都用在某人身上了。 “师父,听说你要和宸王去玩儿?” 相重楼一拧唇,被她这话给逗乐呵了,俊脸上带着隐约的笑,捏着她那小粉颊道:“不是玩,是去神门宗寻仇!” 分明是件极为严谨重要的事,怎么到她这小东西的嘴里就变成了他和独孤宸去玩儿了? “寻仇吗?”阮软姑娘小屁股一扭,在他怀里蹭了蹭,一双水润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带着担忧,“那你带上我吧,我打不过他们,可以站在边上替你加油鼓气!给你爱的抱抱!” 阮软姑娘说罢,便拿小手去缠着他,凑到他那俊脸上糊了几口。 相岛主被她蹭的心头一软,小姑娘总会说些奇怪大胆的话,什么爱的抱抱,要亲亲,娇娇气气地向他撒娇,惹得他浑身都好似被人燃了一把火似的。 他有时候就在心底叹息,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甜美的小东西。 这么个稀罕人的小东西怎么就落在他手里了呢? 相较于慕十七的清冷,其实阮软这小美人儿和这软软糯糯的性子更讨男人欢喜,笑起来石头心也能化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这大夏都城的世家公子们之间就已经传开了,如今这都城里的几个小仙女儿,那几个都是有主的了,就他家阮软是个没主的。 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若不是有他在这府里,且下了道不见访客的令,那些个世家公子们早就有所动作了吧! 所以,他怎么可能把她丢在这都城里,面对那群虎狼。再说了,他现在哪能舍得和她分开啊,还一分便是这么久。 捏着她那小巧的下巴,擒住那刚刚在他脸上乱蹭的小嘴,勾着缠了一会儿,才松开:“整天亲亲抱抱的,哪里像个姑娘家。我若是不把你带在身边,你没人看管着指不定能疯成什么样呢!” 他可不去承认,他是想要天天都能亲亲她这张又甜又软的小嘴儿。 阮软一听他那话,就开心了,抱着他,道:“那就带着我吧!” 相重楼见她那笑脸比自己吃了蜂蜜还甜,挑着薄唇宠溺地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的,就自然不会把你丢下。” 阮软姑娘软软糯糯地嗯了声,凑到他耳边道:“都说吃了肉的狼一准是离不开肉的,师父,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 第1171章 绝对霸主 相重楼已经习惯了她这大胆的挑逗,黑眸一沉把人直接拎了起来,放在那面前的桌案上,抬手扫落那一桌的笔墨纸砚。 他要告诉她,即便这里是书房,也能就地把她给正法了! 阮软姑娘胆儿肥了,知道他宠着自己,便更加肆无忌惮地闹腾了,学着被欺负了的小娘子模样,怯怯地看着相岛主。 “爷,您别这样,我怕!” 相重楼只觉得那额角青筋都在跳着,无奈地扯着唇陪她闹着,大手勾着她的小脸,露出邪魅的笑:“别怕,爷疼你!” 两人你进我退,你攻我守的,闹得不亦乐乎。 相岛主也是宠她,才由着她这又是抓又是踢的,否则,遇见个让他生厌的女人,早就眼都不眨就一掌拍飞出去了。 可男人的忍耐力,特别是对自己心爱女人那方面的忍耐力,还是有限的。 “阮软乖,你先从了我,待会儿我再陪你闹。”说罢大手一抓,把那撅着屁股在桌子想要爬下去的小姑娘又扯了回来。 她这块小嫩肉老这么吊着他,他吃不着饿的慌!怎么着他也是头狼,不是吗? 相岛主有多宠阮软姑娘? 慕十七这边瞧着都有话要说了:“相重楼,你能不能收着点,这面上你还是她师父,你这又是喂水又是擦嘴的,被人瞧了去,有你烦的。” 师父整天抱着徒弟,徒弟又不是断了腿的,骑个马也要揽着腰,偷偷摸摸的不是亲亲人家的小嘴,就是摸摸人家的小手,当她们都瞎啊! 阮软姑娘但凡是喊一声师父,这位便是正在蹲坑,也能提了裤子直接冲到她面前的。 相岛主嘴上应着是要收敛的,可他做不到啊! 瞧着这么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晃着,他若是不把她扯进怀里亲上几口,他心痒嘴也痒痒! 自从两人好上了以后,阮软姑娘心里可没再把他当师父看,所以,他对她做的一切,她都开心地应着,因为她觉得那是她们相爱的表现。 相岛主说是来替独孤宸寻仇壮势的,可一路上尽是去逗着他家那眼珠子了,把这一行完全是当着陪着他家那眼珠子游山玩水来了,总共也没和宸王说上几句话。 独孤宸把相重楼决定要隐世的态度告诉了慕十七,慕十七也着实佩服这相岛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做派。 这事说着好听,做着可是很难的。 一个男人得多么爱一个女人,才会为了她抛弃自己如今享有的一切舒服日子,只因为想要和她再一次。 怕那些流言蜚语伤了她! 若是别的女人,慕十七一准会为相重楼不值,可这姑娘若是阮软姑娘,那相岛主即便是只有两人在世外过日子,应该也是幸福的。 这姑娘有趣的紧,一个人在那荒岛也没被逼疯了,向来是个能闹腾的,千奇百怪的鬼点子极多,和这么一个灵动的小姑娘天天腻歪在一起,相岛主应该不会觉得无趣。 有冷小将军的千机营在,她们这一路也算是走的稳定。 再加之大夏刚刚被灭了国,没人有心思,有那本事敢去惹独孤宸他们。 这一段路,就是上次独孤宸带着小火儿易容成小女娃走的那一段路。 可如今同样的路,却是截然不同的走法,因为今非昔比,如今这大陆上谁不知道千机营?谁又不知道他离国的独孤宸的? 霸主,这就是大陆之上绝对的霸主! 一路到达那离得神门宗最近的城,城主一听说是宸王亲临,瞬间就吓得哆嗦了,带着手下夹道欢迎,却惹来独孤宸一阵冷眼。 “让你的人全部从城主府滚出去,本王不喜欢看到闲杂人等在眼前晃着。” 他要借这城主府修整一日,可瞧着那一个个谄媚的模样,那俊眉就拧在了一起,琢磨着等以后了,让萧祁来个大清洗,扫扫这大夏的污浊。 他打下这天下,可不是为了养着这群污浊谄媚的小人的。 那城主最近可没少听关于鬼王独孤宸的传言,大家伙可都是在心里纷纷议论着,以这宸王的势力和本事,这天下基本上就已经是他的了。 所以,他面前的这位,可是谁都得罪不起的新皇! 巧的是,这夏城的城主居然和夏家人有些渊源,夏家和神门宗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家人一听说有人要灭神门宗,也都跟着慌了神,神门宗若是灭了,那他们夏家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家主把家里的几位长辈都召集了起来,询问对策。 有人献了个策:“夏家女!咱们把神门宗和夏家女的秘密告诉宸王,咱们夏家女可是连神门宗宗主都要抓回去养着的神女,把她们献给宸王,宸王一定会开心的。” 在夏家人心里,没有夏家女解决不了的事,一位不行,就两位,两位不行就一沓子。 在神门宗那里,他们一位夏家女可是能卖出一箱金子的好价钱! 所以他们疯狂地纳妾生子,希望能用夏家女换得更多的财富。 “可咱们府里如今也没有夏家女啊!宸王他会信吗?” “咱们没有,可那神门宗里有啊!咱们要卖的是夏家女的秘密,至于人嘛,自然是由宸王自己去救,咱们夏家女里若是真能出个伺候宸王的,岂不是件天大的喜事?” 这人把夏家的众人都说的心动了,几辈子卖女求荣,如今还真是狗改不了****! 最后众人一拍即合,便派了个能说会道去求城主府见宸王了。 独孤宸黑沉着眸子看着那底下跪着的中年男子,面色极冷。 声音更是染了一层寒冰:“你要本王去救夏家女?” “是,那混蛋神门宗一直蛮横乡里,抓了咱们夏家女,只因咱们夏家女的身上有个秘密。” 独孤宸若是不知道夏家女的内情也就罢了,可他却是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的。 夏家赶着把女儿往那神门宗送,去攀附神门宗,可这会儿却为了巴结他而把夏家女的秘密都爆了出来。 怎么?拿他当夜凛那混蛋看吗? 夏家女,若不是十七这身子上留着夏家的血,信不信他现在就一锅端了他们夏家,省的脏了自己的眼。 第1172章 神兵利器 那夏家人却还拎不清事,沾沾自喜,继续说道:“鬼瞳!只有咱们夏家女才能孕育鬼瞳!而只有鬼瞳者才能坐上那神门宗宗主的位置!” 独孤宸甚是无情地扯了扯唇,道:“你倒是提醒了本王,若是想要斩草除根,是不是就该灭了你们夏家,断了这夏家女的源头,也就断了这天生鬼瞳的源头?” 他也只是吓吓他们这群没有的东西罢了,即便是为了十七,他也会留着他们夏家一群人的狗命。 那人颤抖着身子道:“不,不能杀啊!宸王你一定听过一个传言,鬼瞳者能知晓天地之奥义,是天之子,如果您娶了夏家女,得了这天之子,可不就更加无敌了吗?” 慕十七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拧唇笑了笑。 这人倒是想的挺美好的,独孤宸如今还就真是如了他那愿了,即娶了她这个夏家女的身子,又得了小火儿这么个天生鬼瞳的小家伙。 独孤宸见她乐呵了,那心情无来由地大好了起来,面上也稍稍柔和了些,可也仅仅是对待她那眼神是柔的。 落在那夏家人身上,依旧冷的吓人,带着杀气:“天下无敌吗?那本王就杀了那夜凛,让你明白,真正的强者根本就不需要那什么天生鬼瞳!” 夜凛的天生鬼瞳对于弱者自然是道致命的招,可对他这样的强者却丝毫不起作用,否则,他早就被夜凛给杀了! “你以为你们夏家做的那些个事,能瞒天过海吗?本王可不喜欢和卖女求荣的卑鄙小人谈事儿!滚回夏家去!你们尽可放心,待这神门宗灭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夏家女了!本王不是夜凛,不稀罕天生鬼瞳!” 即便是十个鬼瞳,百个鬼瞳,又能如何?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个人,惹了他便一剑砍了的人! 那夏家的人跪在地上的身躯一僵,没想到独孤宸这样的王者居然不在乎这天之子的事,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他们夏家和神门宗一直存着的关系!卖女求荣! 可不就是这么个事嘛,可被别人这么说出来,那脸上还是一臊。 独孤宸一句滚字,便立刻有暗卫跳出来,把人给抓着丢了出去。 既然自己不会滚,那他们就只好帮他滚了。 “派人去看着夏家,若是不安分,就想办法让他们安分!” 他要收拾的是神门宗,至于这夏家,在他眼里与城里的张家李家没有任何区别,只要他们足够安分,他必然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 一行人,加上大军全部都整顿妥当了,连夜出的发。 慕十七能看出冷御神色里的紧张不安,当然那眸子里还跳跃着仇恨的火苗,以及拼死一搏的决心!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那夜凛也算是死得应当! 独孤宸在路上离开了一小会,回来,那手里就多了一柄长剑,随手丢给了冷御。 只有慕十七和小火儿知道,那是她们上次易容出山时埋在这林子里的龙吟宝剑。 与那金丝甲是一套,只不过这剑太大了没办法带走,当初才埋在了这林子里,如今既然顺路,自然是要取回来的。 冷御对制器如今可不是当初那程度了,鉴器的本事更是提升了不少,一眼就瞧出了独孤宸背后那长剑的不凡。 一摸那剑身,便探出这剑少说也有千年之久了。 千年的利器,在制器一说上,那就可以称之为神器了! 再捧着过来,从剑鞘里拔出那长剑来,一声类似龙吟的声响划破林间,冷小将军那脸色当即一变,怔怔地看向独孤宸他们,不敢相信又把那剑插入那剑鞘,再拔了一遍。 没错是龙吟! “师父,这把是龙吟剑!是那把传说中的夏皇的那把龙吟剑!”冷御玩制器的,这些个烂大街的传说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可有些神乎其乎的神器那都是存在于传闻中的,不作数的,谁想这千年前的龙吟剑真的存在啊! 慕十七瞧着他喜欢,便要送他,反正她和独孤宸都不喜欢这粗大壮的武器。 可冷小将军那胳膊一抖,捧着那神器恭敬地递了回去。 “师父,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就我那仅会的几招剑招,连小安王几招内就能灭了我,我拿着这龙吟剑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这样身手十两银子的长剑都亏了那把剑了。 慕十七挑了挑唇,觉得他那话也对! 这龙吟剑怎么也得找一个护得住它的主子,就冷御这样的,指不定哪天走路上就被人给抢了。 那也白瞎了她和独孤宸把这玩意儿从那墓里挖出来,后来又埋起来,再挖出来,废了这一大番的功夫。 说道小泊,他手里那把玄灰铁剑虽说也是个利器,可与这龙吟剑一比,那就掉了几个份了。 小家伙如今那气势配这龙吟剑也着实显得有些稚嫩,可再过个几年,再握着这龙吟剑,倒是也非常般配。 慕十七一点头:“好,那就带回去给小泊吧!” 冷御这才送了口气,他是喜欢制器,可不喜欢玩这些个神兵利器! 师父也知道他身手也就只能这样了,便只传了他一些保命的轻功和制器的本事,可他就是凭借着这些个本事,也混了个世人都敬畏的冷小将军,还创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千机营。 如今他的境遇也当真就应了师父当初的那些话,玩的好玩的精的,你这辈子即使只会一样,也能令人心生佩服! 若没有师父,便没有他冷御的今天,不,他应该早就死了吧! 冷御想着,看向慕十七那眼神里就带着感激的情绪,被独孤宸冷眼扫了个正着,才立刻低头抱着那剑转了个身。 他怎么差点忘了这位了,若是没有这位,他冷御大概这辈子也报不了这个仇吧! 所以这位虽为人冷的很,可这世上却只有他能帮自己报这个仇。也只有他能把神门宗和夜凛逼到这个份上。 他冷御决定了,待他们报了仇,他冷御必然会留在他们身边,带着千机营替他们守住这片江山。 第1173章 瞧着碍眼 夜静悄悄的,林间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鸟叫。 冷御那手下千机营整整五千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杀器,如今冷御只需要折腾出个图纸出来,那底下自然有一波人专门制器。 所以,千机营的装备越发地精良了,再加之这一路战场上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这些人有了实战经验,又勇猛异常,用来灭这神门宗再好不过了。 可慕十七想要的,却是给冷御一个机会,让他用自己的本事来替冷门主报仇,这样,他心底的那个结才会彻底的解开。 一行穿过那暗黑的林子,这路线,独孤宸走过一次便全都映在脑子里了,半点弯路也没走,赶巧了在天蒙亮的时候到达了那硕鼠成堆的古墓前。 独孤宸一挥手,让人全部停下,深黑的眸子盯着那古墓瞧了一会,然后沉着脸道:“这道里有变!他必然设了些机关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慕十七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独孤宸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听出来的!里面没有硕鼠,却有着比硕鼠更狠毒的机关!” 准确的说那里面没有活物,连硕鼠都被弄死了,可想而知有多么地危险。 慕十七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与他对视了一眼,道:“想来是剧毒吧!” 短时间能杀最多的人的,除了毒应该没有别的东西了。 可夜凛难道忘了,论玩毒,她才是高手! 不,现在压根就用不上她的解毒丸,不是有冷御的解毒面罩吗? 可面罩不一定有用,夜凛为人谨慎,自然是已经算到了这一点上。 独孤宸也冲着她点了点头:“不惜毒死那些硕鼠,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墓道里暗黑压抑,大军若是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 看了看那面前的山谷,又道:“走吧,破了他们这障眼法!” 慕十七嗯了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独孤宸挥手就画了一副那地道里的地图,指着那地图上弯弯曲曲的地道,又指着那山谷道:“按照那地底下距离的算法,神门宗就是藏在那片山谷里。既然要灭了他们,那就彻底毁了他这些个鬼鬼神神的东西吧!” 反正这世上也不会再有神门宗了! 以慕十七对夜凛的狠,对神门宗的狠,自然是点头赞同,眸色一寒,道:“那就都毁了吧!免得以后瞧着还碍眼!” 独孤宸瞧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凑近了,把人往怀里一代:“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统统都告诉我,我都去替你毁了去。” 慕十七视线往他胯下一移,拧着娇唇道:“你,我还不喜欢你整天缠着我,我看你怎么毁了你自己!” 独孤宸何等聪明,岂会不知她那话里的意思,免不了又被她逗的心头一痒,低沉沉的一笑,凑到她耳边道:“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分明每次都喜欢的紧!我若是毁了,怎么疼你?” 慕十七被他逗得耳根一热,扭着身子从他怀里钻了出去,去寻小火儿做挡箭牌子。 小火儿如今大了,抱在怀里有些不大合适,被独孤宸勒令自己在一旁自己玩儿。 慕十七一个招手,小包子就扭着小腿跑过来了:“娘,花,送你。” 小包子对谁都是一张冷漠小脸,独独对上慕十七便会把自己那小脸笑的好似一朵花儿似的,再捧着一簇小野花,可不是把他娘那心都给萌化了吗? 慕十七接过那一簇小野花,眉眼都笑来了,在小家伙那小脸蛋上啵了一口:“娘最喜欢小火儿了!” 看得独孤宸一阵眼馋,偷偷地把人拉到了一侧,怎么着也要把那一口给亲回来。 “那小子若不是你儿子,我早就要把他丢狼窝里去了!整天就知道往你身边凑,一声娘就把你的注意力全都引了过去。” 惹得他在心里吃味,好不容易消停了,也不能霸占着她。 不行,待夜凛这边的事了结了,他一定要撇下那小子,带着她一个人出去好好培养感觉,顺带游山玩水。 慕十七以前就见识过这位和独孤泊争她的场面,倒也不怎么陌生这位这会儿话里这酸味。 可那是他们的儿子啊!他怎么也这么计较! 眸子里闪着狡黠,凑近了他,吹着气道:“既然你这么不喜他,不若待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我们再生一个包子吧!” 独孤宸对上她那水润的眸子,和娇俏的红唇,嘴角一滞,当即就晃了神,待反应了过来才道:“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慕十七一直没和他聊这事,也是知道他们一直都处在危险中,再生一个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若是夜凛除了,这天下也稳定了,她为什么不能再要一个孩子? 独孤宸大手一直在她那后背上安抚着她,而后俊脸一红道:“我想要和你过只有两人的日子,不喜欢那一个个的小包子都过来占着你。” “你若是当真怀上了,满打满算也要一年半碰不得你,我扫清了夜凛,夺了这天下就是为了能够天天安心地抱着你睡觉,你这样,我不是白折腾这么久嘛!” “你……”慕十七直接傻了眼,他这理由也太无耻了些!他居然都能说的出口! 不过,他既然都要天天抱着她睡觉了,她就不信,她拐不到他陪她生包子,宸王在床上可是最好说话的了。 两人私语之间,那边的暗卫和千机营的将士,已经按照独孤宸所指的路线,清除了那山谷里的一些荆棘和挡路的山石。 待入了那片山谷,他们才明白,为什么神门宗的人要在那里开个墓道作为入口,因为这山谷里竟然布满了机关暗器设置。 可偏偏闯这些个机关的都是冷御培养起来的千机营,那就非常有看头了。 千机营的一些精锐那都是冷御着手带出来,挑选了对机关制器极有天赋的人。 所以这群人,见多了机关,对这山谷里的遍地机关倒也镇定。 一点点地研究排除,做的十分仔细。 第1174章 有些吃味 可宸王却没有那闲情逸致等着他们一点点地琢磨那机关,发出一声声地惊叹。 发现了一个新奇的机关,一群人好似见着了什么宝贝似的,凑过去研究了起来。 大大地拖慢了他们行进的速度,照着他们这群人的速度,他们在这山谷里晃悠个两三日也未必能出得去。 最后宸王瞧着烦了,便自己飞身冲在了最前面,出手利落地解除了那些个机关暗器。 让冷御和千机营的人都大吃了一惊,那身后又是一阵阵的惊叹声起。 “宸王居然也懂得机关设置!” “这简直就是神的速度啊!” “我就想知道,宸王他有不会的东西吗?” …… 慕十七牵着小火儿在后面晃悠着,她也想知道,独孤宸有不会的东西吗?他那脑子但凡是想要去学的,即便是她引以为傲的那些个医毒和行针手法,他应该也游刃有余吧! 所以,待宸王废了那一堆机关,她便凑过去问了句:“你有觉得有什么事是特别难做的吗?让你觉得头疼害怕的!” 独孤宸听了她那问题,想都没想,就笑着答道:“难的事是你生气时哄你开心,你不乖时哄你听话,你伤心时逗你笑。害怕,害怕你生气,害怕你突然间不见了,害怕你不再爱我!” 慕十七瞧着他那每个正经的样,就扭头不理会他,说的好似她就是只母老虎似的。 可那心底却是甜甜的,因为他满心满眼的全都是他。 半响才转身,冲着他微微一笑,挑着唇道:“那你今后都不必担心了,我很好哄的,也不会突然不见!会一直都爱你!” 独孤宸心头一动,怎么办,她这样乖巧柔顺拧唇笑着的小模样,又惹得他好像亲她。 低沉着声道:“不行,我得赶紧杀了那混蛋,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爱你疼你!” 慕十七瞧着他那一脸的急色模样,忍不住又剜了他一眼。 她岂会不明白他那话里疼她爱她的意思,羞红着脸,嘴角漾着笑牵着小火儿继续向前。 她怎么也被他带坏了,想要回应他一句:独孤宸,我只喜欢你爱你疼你! 他们这一番大动静,神门宗的人只要不瞎不聋,自然都已经把消息传到了夜凛那里。 五行阁里,夜凛披着件白色的衣衫,那裸着的胸口处疤痕隐隐还在,黑眸里有寒光一闪:“我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来了!” 那人硬着头皮,舔着唇又报:“可是他们没有走那墓道,而是直接从山谷里劈了条新道,没有任何伤亡!” 白瞎了他们这连夜在墓道里折腾出来的毒雾暗器了,另一方面,那谷里一眼瞧着遍布荆棘和巨石,根本就没有路,他们却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劈了条路出来! 那他们神门宗还有什么神秘莫测可言?和江湖上那些个小门小派又有什么区别?有了这条道,以前的那些个仇家,还不一个个的都来寻仇! 这位其实想的有些多了,独孤宸可不会给他们机会再去会那以前的仇家! 而这边,独孤宸他们依旧到了那神风林。 之前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就让所有人都用棉絮塞住了耳朵,以避免那神风林里的魔音乱心!大军以极快的速度通过了神风林。 入了那山外山,山外山自然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山外山了,没有人傻到明知道别人手里握着自己家大门的钥匙呢,还不重新换一把锁的。 而这山外山换的自然就是这山里的各路机关暗器了。 可对于经验丰富的宸王而言,这些真的算不得什么,他当初因着有神门宗的人在前面带路并没有仔细去瞧这些个机关的整个布局,如今看来才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楚山道人那机关手札里见过。 所以,即便是有些难度,且机关环环相扣,他也能凭借那记忆里手札上的解法,把这机关给破了。 心底嘀咕着,原来当初楚山道人不仅仅是来过这深山里,还入过这神门宗啊!且对这神门宗的机关了如股掌。 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师父也在助着他呢! 不,是老天也觉得这神门宗该灭! 山外山,林外林,湖外湖…… 神门宗的人以为这几个地儿的机关,怎么着也能放到他们千把口人吧,还能困住他们的脚步,却不想,他们会如此顺当地通过这布满机关的山外山,林外林,湖外湖…… 让他们咬牙切齿的是,那宸王带着人闯进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让人把那些个机关都废掉了,神门宗就好似被人扒光了所有的衣服,展现在世人面前,揭开了它那道神秘的面纱。 冷御那脑子倒是个活的,但凡遇见个新的机关都会凑过去,把那机关的门门道道都画了出来,就琢磨着以后也在自己家整个机关阵什么的,挡挡牛鬼蛇神。 阮软姑娘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圆了好几次,瞧着那一道道神奇的机关术,忍不住连连称叹:“宸王也太厉害了吧!” 相岛主有些吃味,可这世上他能胜过任何人,却独独胜不过独孤宸。 只能把小姑娘那下巴勾着瞥向了自己:“阮软,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去看别的男人的!待会儿入了那腹地,你就乖乖在我身边待着,知道了吗?别东张西望的!你这么看他,他也护不了你。” “记住了,只有我,只有我,可以护你一辈子!” 阮软撇着小嘴笑道:“知道了,只有你,只有你能护我一辈子,所以我要缠着你!” 说罢那小身子又趴了上去,缠住了相岛主的腰腹。 相岛主那面色这才稍稍好看些,揉了揉她那软软丝滑的发。 “咱们以后也找一处这样的林子,然后让冷御替咱们设置一些机关控制,不准任何人踏入,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他想过了,要带着她去远离世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有他和她! 阮软笑着应道:“怎么可能只有我和你嘛,以后还会有小包子,大包子,大宝,二宝的……” 人多了才够热闹嘛! 说实话,在那孤岛呆久了,她最怕的就是寂寞和安静! 所有人都不是她,没有人明白被困在一个地方一个人的那种绝望和孤独。 相重楼宠溺地看着她道:“好,你喜欢几个便生几个。” 在云午道逗弄糖包那小东西时,他就在想,以后他的孩子是不是也会这般有趣。 他要带着他们入海抓鱼,在海边乘风破浪! 碧落海上有很多小岛都非常美丽,不若他们就寻个小岛在上面定居下来好了,这样他就能带着小包子们去海边抓鱼了,相重楼想着那俊脸上就浮现出一丝笑意。 原来,他也可以如此幸福快乐! 而这边神门宗的人却感觉到了地狱般的痛苦与黑暗! “什么?宸王已经带着人过了林外林!” “什么?人已经到了湖外湖,那些个机关呢?” “神门宗养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可不是来看热闹了,如今人家都欺压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们却一个个的都不敢上前去!” 几个老长老见神门宗的人一路退到了楼外楼,那脸都气的绿了。 独孤宸曾经大闹神门宗杀了他们死了多少人,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那血腥的场面,这辈子谁都不愿意再去经历第二次。 所以,听说是独孤宸他们又回来了,还带着几千强将,他们那身子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了。 还未对上就闻风丧胆了,结局显而易见。 独孤宸立在那楼外楼外懒得去对他们出手,冷御已经带着千机营杀了过去。 那几个大长老,自然有相岛主来收拾。 相岛主一手握着剑,一手拉着阮软姑娘,也照样能废了那几个老东西。 独孤宸和慕十七则是带着小火儿直接入了那阁中阁! 夜凛想来已经等候多时,提着他那柄青竹剑立在那阁中阁光线昏暗不明的长廊里。 视线触及到慕十七时,眸子里带着一抹藏不住的兴奋。 独孤宸晃着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把慕十七和小火儿护在身后,一句废话也没有,提着剑就冲了上去,他来就是为了杀他的,一句话都嫌多! 夜凛身形一动,迎了上去,手里的青竹剑在控制划出一道诡异的寒光!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则是退后一步,盯着那已经缠斗在了一起的两人。 得了之前几次交手的教训,来之前她已经让独孤宸服了不少避毒丹,又让他穿上了那夏颉的金丝软甲。 如今,她再在这一侧盯着他们,那夜凛应该讨不了什么好处! 可她怎么总觉得心中惶惶不安呢?这夜凛刚刚那嘴角分明是扬着诡异的冷笑,是那种盯着囊中之物一抹自信的诡笑。 他如何这般自信?自信他能胜得过独孤宸? 他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身手,势均力敌的! 除非,除非他还留有其它的后招?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招数,可以让他赢得了独孤宸? 又使毒吗?不,他应该知道她事先有准备的,独孤宸也会提防着他用毒的! 那到底是什么? 慕十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夜凛到底藏着什么暗招,突然之间,发现了独孤宸那身形一晃,提着剑退后一步,动作居然也变得迟钝了。 而夜凛那嘴角却是挑着的!那一双眸子好似聚集在了一起,视线的方向分明是盯着独孤宸那双眸的。 鬼瞳!慕十七总算是想到了夜凛留着的暗招了,是鬼瞳,他在用鬼瞳控制着独孤宸。 可是,他那鬼瞳不是对独孤宸毫无用处的吗? 为什么这会儿却起了作用! 慕十七抱着小火儿的手紧了紧,下一刻就握着匕首飞了过去,抬着胳膊挡下夜凛那砍向独孤宸的一剑! “卑鄙!”慕十七狠狠地咒骂了声,抬手扯了下独孤宸的胳膊,想要把人弄清醒过来。 “独孤宸,你快醒醒,醒过来!” 夜凛见她凑了过来,适时地收了剑,黑眸紧盯着她看了过去。 慕十七微微侧过脸,不去看他。 夜凛扯着嘴角柔柔一笑:“十七,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用鬼瞳对付你的!至于他嘛,只要我不唤醒他,他这辈子就只能活在梦境之中了。” “瞧瞧,他那嘴角还是上扬着的,是不是梦见了你?” “可惜了,他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 这招摄魂鬼瞳,是他最近才修炼成功的大招,他独孤宸即便是有逆天的身手,也抵不过他这天生的鬼瞳! 慕十七那握着匕首的手指咻地收紧了,在想着如今怎么能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从夜凛手下救走独孤宸和护住小火儿的安全。 怀里的小家伙也发现了他爹的异常,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去看向他爹。 抱着慕十七喊了声:“娘!爹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慕十七看着夜凛那青竹剑又举了起来,这次对准的却是她怀里的小火儿,心头一颤! 急着道:“别伤他!也不准你伤害独孤宸!否则我就咬舌死在你面前。” 夜凛挑着薄唇邪肆一笑,贪婪地盯着她那小脸看着:“你在威胁我?还是要与我好好做笔交易?说实话,如今他独孤宸就是一个废人,我杀不杀他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而你,也不敢杀我,我死了,鬼瞳一灭,他这辈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慕十七暂且先管不了他那话里的真假,她必须想办法先护住独孤宸和小火儿的命才好! “好,交易,我就与你做交易,你无非是想要我离开他跟着你。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放过他和我儿子!”她不明白夜凛对自己的执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既然这是一个机会,她就不能放过。 她以前就明白的一个道理,只有命在才能够去报仇! 这会儿冷御也带着一波千机营的人闯了进来,看着那垂着胳膊站着的独孤宸和那提着匕首与夜凛对上的慕十七,喊了一声师父。 慕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去看夜凛,又加重了砝码。 “我有一种药,服用了以后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你只要放了他们,我就会服药和你走!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天知道她看着他说出这些话时,那心里有多恶心,可是没办法,她若是不取得他的信任。 下一刻,这混蛋若是突然发起狠来,她也阻止不了他! 第1175章 摄魂鬼瞳 “一辈子吗?”夜凛心动了!从她那嘴里说出要和自己一辈子的话,还真是动听呢! 手指忍不住伸长了过去,探她的脸。 慕十七忍住恶心,让他蹭了一下,黑眸紧盯着他,逼着他做出决定:“或者,你想要的只是我的尸体!” 夜凛看着她,眸子里深情一片:“不,我要的是你的人,活生生的人,永远都属于我,你以后只能在我怀里对着我笑!忘记他独孤宸!你能做到吗?” 什么时候,他已经把得到她摆放在了杀了独孤宸这个目标之前了? 真是个要命的小妖精! 可是正如她所说的,独孤宸已经这样了,一个废人而已,又能怎样? 最重要的是,他夺了她,便是赢了独孤宸,把独孤宸踩在了脚底下! 她不爱他又如何,他只要得到她就好了! 他的心就不会再因为想着她而疼了! 慕十七在心底冷笑着,忘了独孤宸,除非杀了她,让她变成个死人,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 那种刻在心里的人,除非是把心给摘了,才能抹除吧! 可面上她却必须隐藏着恶心道:“我什么都应你!你让冷御过来把他们带走,带出神门宗去!我就忘了他和你走!” 夜凛这样的身手,就好似是独孤宸,即便有千军万马也困不住他,又何苦让那些人送死呢? 反而会因此激怒了夜凛这混蛋,如果他大开杀戒,第一个遭遇的就是独孤宸! 最重要的是,她怕他那些话是真的,他若是死了,鬼瞳灭了,独孤宸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冷御这些年的历练并没有白费,这会儿镇定地站在一旁,听着慕十七和夜凛的对话,还有那不大正常的宸王,约莫也明白事情不妥。 就等着那夜凛点头,先把小火儿救过来再说了。 夜凛眼里心里这会儿都只有慕十七,也容不下其它人,他还真是想她想的紧呢。 “好!”为了她,他可以放了他们,谁让他就这么喜欢她呢? 慕十七松了口气,把小火儿递给了冷御,然后让他把独孤宸也架了过去。 “把他们带走吧!” “师父!”冷御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却又不敢多言! 怕坏了师父的计划!师父一定是有什么别的计划的,她才不会从了那混蛋夜凛的! 慕十七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招,如今就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火儿离了他娘的怀抱,小脸表情一变,急着喊了声娘。 慕十七心口一酸,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小火儿乖,和冷御哥哥先离开,好不好?” 可小包子从来就不是个傻的,娘亲眼里的伤痛和难过太过明显了,那分明是不舍放开他的。 可他即便是再怎么伸出小手,他娘也不再抱他了。 慕十七以为自己舍得,可其实她舍不得,如果……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一眼呢? 她不舍地看向了小火儿和独孤宸,想要把这一大一小两张脸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夜凛却一把扯过她,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去感受她那身子给自己带来的满足,极大的满足! “十七,你终于是我的了,是我夜凛的了!” 慕十七咬着牙,忿恨却只能隐藏在心底,转身,不想要小火儿看到自己在别的男人怀里。 小火儿叫不住自己的娘,就只能去找爹,在冷御怀里正巧能扯到独孤宸的肩膀。 小手一抬,拍在他爹那俊脸上,急着道:“爹,你醒醒,醒醒!娘要走了,娘要被坏人抢走了!” 小包子是真急了,那双眸不自觉地也聚集了起来,显露着不一样的光芒。 盯着独孤宸那双眸,声音里带着些许命令的口气:“独孤宸,你给我醒过来!” 独孤宸只觉得有人在他耳边叫喊着他,让他醒来,可是他还在和十七一块在林间策马奔腾呢,十七在他怀里撒着娇,不让他离开呢! 可是他双眸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的厉害,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小火儿!睁眼却看见了小火儿那张着急的小脸。 “爹,娘要被坏人抢走了!”小包子识得夜凛,在他手里吃过挨过痛,心里认准了他就是坏人!是想要把他娘亲抢走的坏人! 独孤宸再一抬眸,就看见几步外,夜凛拥着慕十七正要离开的背影,心火一燃,手里的软剑就冲着夜凛那后心刺了过去。 夜凛那心口处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剑,本能地松开了那抓着慕十七肩膀的手指。 慕十七也反应极快地从他身边退了出去! 转身边对上了独孤宸那双带着狠绝杀气的黑眸!那眸子里带着杀气,也就是说:“你醒过来?” 夜凛也扶着胸口一转身,那脸上带着震惊! “你,不可能,你中了我的鬼瞳,怎么可能自己醒过来。” 独孤宸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也不怕告诉他实话,让他更加绝望透顶! “天生鬼瞳吗?你以为这世上就当真只有你一人天生鬼瞳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独孤宸拧着唇冷笑着,大手把慕十七扯回了自己怀里,那手里的软剑对准了夜凛,不准他再靠近慕十七半步。 “你死都不会想到十七她娘是夏家女吧,所以十七她也是夏家女吧,你说夏家女生下的孩子,天生鬼瞳的可能性有多大!” 夜凛立刻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所以,“你们的儿子是天生鬼瞳!” 只有天生鬼瞳才能解开这鬼瞳的禁锢之术,他以为自己已经赢得了一切,却不想最后却败在了一个几岁大的孩童手里,他若是知道有今日,早就杀了这小东西了! 慕十七被独孤宸箍着,感受着从他那手心传来的温度,和他那混身上下透着的危险气息,硬着头皮扭了扭身子:“你先放开我,我去看看小火儿,他刚刚吓到了!” 夜凛刚刚被刺了那一剑,直穿心房,应该受了大创。 独孤宸这人受了他那一次鬼瞳,便不会再受第二次,这会儿便是闭上眼睛也能和夜凛打,所以,她没什么好担心他的。 第1176章 冲着我来 可独孤宸那手指嵌在她的腰上,恨不得能把她揉进他那身体里去,愣是不松手。 “独孤宸,我……”她知道一准是自己刚刚被夜凛拿手碰了的事惹他不快了,想要解释,可这会儿也不是时候啊! “你先放开我,待会我再和你解释。” 这样拥着她,他怎么去和夜凛打? 夜凛却是个不嫌事多的,被人一剑穿透了心口,却还能一边吐着血,一边惹独孤宸不痛快。 “怎么?这就生气了吗?想听听她刚刚是怎么说的吗?” 夜凛那黑沉的眸子又看向了慕十七,蹭了蹭嘴角的血痕:“她说,她要我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呢!呵呵,她说她愿意吃药把你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独孤宸,心疼了吗?” 独孤宸心疼了吗?他已经疼的无法呼吸了,大手又收紧了,箍的慕十七那骨头都有些疼了。 可慕十七知道,他这会儿一定比自己还疼! “离开,一辈子吗?”独孤宸半响,那薄唇才溢出这么几个字来。 “独孤宸,你别,别这样……”慕十七也被他这模样给惊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去解释呢,就见独孤宸那浑身上下都散着戾气,以她都没来得及瞧出的速度,飞剑刺向了夜凛! 夜凛还正对着她邪肆笑着呢,也没想到独孤宸那暴怒之间,居然会突然出手,且这一次刺的不是胸口处,而是那可一剑就封了的喉部。 软剑直接脱了手,那内力和剑气把夜凛震得后退一步。 独孤宸这是弃了那软剑,抱着慕十七一个转身,把人环着又飞身落在冷御面前,以极快的速度拔了冷御背后背着的龙吟剑,再次刺向了夜凛。 夜凛被他那软剑直插喉咙,居然还没死,只是再想言语就有些困难了。 独孤宸一手提着龙吟剑,一手仍然没松开慕十七,只不过这一次为了好施展身手,只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了。 慕十七试过了好几次,都没能挣脱开,也只能由着他,跟随着的步伐施展着轻功上前。 夜凛没想到独孤宸居然随意地从旁人那抽出了另一柄剑来,抬手就提起了手里的青竹剑! 却不想那随意抽出来的剑,却砍断了他的青竹剑。 “龙,龙吟,剑……”夜凛啊啊啊了半天,挤出这几个字来。 独孤宸刚刚拔剑时,发出一阵怪声,这会儿再一想,分明是类似龙吟的声响,传说中在夏颉墓里的龙吟剑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 独孤宸却没给他机会震惊这龙吟剑,拉着慕十七,上前,又砍向了夜凛。 夜凛没了青竹剑,便没了武器,只能握着那半截青竹剑后退一步。 独孤宸穷追不舍,把他逼到了角落,手腕一动,挥着胳膊又是剑。 夜凛这会儿极其狼狈,心窝处的血还在流着,喉咙上又插着一剑,手里则是握着柄没有用的断剑。 而独孤宸却依旧衣袂飘飘,仿若谪仙,不,这会那脸色应该是鬼王才对! “夜凛,你恨我,无非是因为当初师父救的是我,而把你留在了神门宗!如果是十多年前,我愿意替你留在神门宗甚至去死!可现在,我已经做不到了,因为我舍不得离开十七!” “记住了,杀你的人是我,下辈子即便是想要寻仇,也冲着我来!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永远都不会把她让给你!” 说罢,把慕十七拉入怀里,拿手去蒙住她的双眸,再一出手,那夜凛就已经倒下了,永远地倒下了。 慕十七能感触到他那手心的温热,还有那微微紧绷着的身子,可是却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 独孤宸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抱起了她,沉着声交代了冷御:“抱着小火儿去找相重楼,在外面等着我们。” 慕十七向着小火儿的方向探了探头,还没来得及安抚小包子一句呢,就已经被他抱着飞入了那离得最近的火行阁里。 “我可以解释!”慕十七被他压在墙上,颤抖着羽睫看向他道。 独孤宸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那黑沉的眸子就只是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发慌。 慕十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那些话都是说来骗他的,你也知道他刚刚利用鬼瞳控制了你,我打又打不过他,只能先使计去骗他,我又不是真心要和他走的……” 独孤宸盯着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一个俯身亲了上去,动作有些狠,力道也比平日里重了很多,破蹭的慕十七都有些疼了,最后还在她那粉唇上咬了一口。 慕十七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地突然会这般欺负她,瞧着这动作显然是气还没消呢,否则他不会舍得咬她弄疼她。 “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走成嘛!算了,我不解释了,你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慕十七被他亲的有些晕,不小心又说错了话,最后也是没了办法,就只能跟他耍小性子。 独孤宸那脸依旧绷着,黑眸仿佛是要把她给看穿了,见她要走,一把又拉扯了回来,把人再次抵在那墙上,铺天盖地的有些一阵狂吻。 “别咬我,疼……”慕十七被他咬的疼了,娇气地叫嚷了声。 独孤宸虽是一肚子的心火,可又舍不得伤她,就只能松了口,自己憋着,把那一张俊脸憋得黑沉着,仿佛这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他。 慕十七瞪着清亮的眸子去看他,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位这脾气,还真是又怪又臭! 都说是权宜之计了,怎么还当真啊! 害的她只能想想办法哄他开心,好在这四下里都没人,她便是做再怎么羞人的事,也没人看见。 小手主动地去环住他的腰身,把身子整个儿都贴紧了他,不停地乱蹭着,觉得某人那身子都硬的厉害,才又勾着唇角凑上他那薄唇,娇声讨好道:“独孤宸,你明明知道的,我就只喜欢你的,怎么可能和他离开嘛,再说了,他这会儿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吃一个死人的醋,未免太没趣了。” “咱们都不想他,好不好?你若是一直这么气着,我也会想着刚刚夜凛搂着我的事,你一时不消气,我就一刻也忘不了他……” 第1177章 一击必败 “不准!我不准你去想他,你是我的,我的!”这位爷总算是开了口。 要不就说慕十七是吃准了这位爷的呢,以这位对她的独占欲,一听她还想着夜凛,一准是要炸了毛的。 慕十七见自己耍的小聪明见了效,还不趁热打铁,学着他缠着自己的火辣动作,粉唇凑到他那耳垂上,吸允了几下。 而后又移到他那脖子上轻轻地啃了几口,在他那凸起的喉结上,轻轻舔咬着,逗得独孤宸粗喘着气。 一把把人给抓了起来,托着她的小屁股放在那手边的桌子上。 慕十七动作轻巧地用双腿缠住了他的腰腹,黑葡萄似漂亮的眸子盯着他看,眉目里都带着娇媚。 粉唇微微翘着,好似娇艳盛开的花朵,等着他来摘采。 独孤宸脑中一热,就俯身下去,把那娇艳的红唇揉拧给够本。 慕十七也就是想要逗逗他,消消他那被夜凛勾起来的怒气,却没真想在这神门宗里和他动真格的。 所以,当某人那大手可是扯着她的腰带时,她只能娇气地推搡着道:“待出去了,再继续,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神门宗的味道。” 独孤宸最受不得她这娇娇软软求饶的小模样,再者他向来也舍不得强迫她做任何她不喜的事。 可他那身子如今已经被她逗得炙热如铁了,自己又不可能就这么消下去,就只能抱着她,又在她那娇软的身上蹭了一会儿。 慕十七明白他那动作是想要干嘛时,瞪大了眸子,脑中一片空白,却又不敢乱动。 待某人趴在她肩头粗喘着气时,才敢拿小手指戳了他一下,羞红着小脸道:“色魔!” 独孤宸拉着她那素白圆润的小手,凑到唇边又轻咬了几下,才松开了她。 “我抱你出去,不准再看那夜凛一眼!” “好!一眼都不看!”慕十七乖巧地应道,这位卸了火,总算是消了气了,可却依旧霸道的很。 那位都是具尸体了,他居然吃味。 可慕十七不看,自然有人看到,冷御兴奋地向她形容道:“师父,他死有余辜,活该这下场,穿喉,断臂!身首异处!” 原来,他最后那一剑不仅杀了夜凛,还一剑削他的脑袋和那半截曾经去触碰她肩膀的胳膊。 她家小包子好在是见多了世面,没被那场面给吓到,否则,他这做爹的在包子心里还不成了恶鬼罗刹。 神门宗的人除了夜凛,其它的都是喽啰,一击必败,毫无可战性。 可独孤宸既然说了要毁它神门宗,便要毁的彻彻底底! 阁中阁里冷御能看得上眼的,全部都搬走,然后剩下的就一把火烧了吧,连带夜凛那身首异处的尸体一块儿化为了灰烬。 楼外楼里的夏家女,被吓得瑟瑟发抖! 冷御那千机营的人向来仁义,不杀戮老少妇孺,对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家女也手下留了情。 最后把人聚在一起都赶了出来,往上汇报,一共三十八人,这其中还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娃娃。 慕十七知道那小娃娃应该就是当初用哭声引着她们进入这神门宗的小丫头。 与她们也算是有些缘分,便让人抱过来逗弄了一会儿。 小丫头小脸精致粉嫩的很,挥着小手倒也不认生,黑葡萄般的大眼到处乱看着,对着慕十七咧了咧小嘴:“漂亮,姨……” 声音软软轻轻的,笑起来,那双眸亮晶晶的。 慕十七被那几个小包子养温和了性子,一遇见软软糯糯的小包子就心软如水。 回去的一路上都抱着这小丫头,至于她家那小火儿嘛,自然有他爹接手。 小火儿向来喜欢在他娘面前争宠,可这一次倒是乖巧了不少,奶声声地道:“你太小了,走的又慢,我暂且把娘借给你,出了这里,你就必须还给我。” 小丫头瞪着黑漆漆的眸子看向他,半懂不懂地嗯了声,又是甜甜地一笑。 小火儿别捏地扭来小脸,窝在了他爹的怀里。 那些个夏家女被带了出来,楼外楼也紧接着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独孤宸灭了神门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根本不在乎这些个夏家女的去向。 慕十七准备把小丫头亲自送回夏家去,算是还了这小丫头当初种下的因。至于这些个夏家女,若是想要跟着他们出去的,他们也可以好心把她们带出去。 当然,想要留在这里的,她也不强求。 可那些个夏家女们,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遍地的尸体,哪有人愿意留下在这里等死的! 都选择跟着她们出去一块儿回夏家去。 夏城的夏家。 慕十七顺路把小丫头送回了夏家,当然还有那群一直跟着的夏家女们。 夏家的家主一听宸王把夏家女们都从那神门宗救了出来,还亲自送了回来,好似又看到了一丝攀附宸王的希望。 这宸王嘴上说着不稀罕夏家女,其实应该也是动了心的,否则为什么不把人当即就杀了,或者扔在那深山里呢? 便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多谢宸王救出她们,为了报答宸王您的救命之恩,这些个夏家女请您收下,留着伺候左右,为奴为婢。” 慕十七眸色一沉,这些个夏家人还真是狗改不了****,这卖女求荣的事是不是做的顺手了? 就见不得这些女人留在夏家?非得把她们给卖出去不可吗? 那她怀里的小丫头,最终也逃不掉这夏家女的命运吗? 本来想要把这小丫头送回去的,可一想到这小丫头以后夏家女的命运,她那手又缩了回来。 那些个其它的夏家女的命运,她管不了,也懒得管,当初在神门宗那会,她偷听过她们表里不一的谈话,都有些小心思,她可不想把这群人带回去自己惹头疼。 所以,她冷瞥了那夏家家主一眼,道:“这个小丫头的爹娘呢?让他们出来见我!” 若是待这下丫头好,她便把她还给他们,可若是也是夏家人这么个态度,那她就把这小丫头带走! 那夏家家主抬眸看着她怀里的小丫头,半响才恍然大悟,道:“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夏家女,她娘怀着她的时候被夏家救了,生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夜也是赶巧了,神门宗的人来要人,却不想夏家又生了个带把子的。实在被逼的没了办法,才把这小丫头交了出去。” 第1178章 夏家浅浅 夏家家主换了口气,又道:“不过您放心,其它的那些个女人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夏家女!定然能生出个天之子来的!” 慕十七懒得听他叨叨这些个夏家女和天生鬼瞳的事,抱着那怀里的小丫头甩下一句话:“那她今后就与你们无任何关系了!”也再也不会承受那夏家女的命运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独孤宸冷眸一横,下了道命令:“再让本王在这大陆之上听到夏家女一事,便当你们夏家想要霍乱这江山!依律,灭九族!” 那夏家的人当即哆嗦着身子,跪了下去,屁点声都不敢再哼哼了。 这位可是一句话就灭了神门宗的,灭他们夏家,那就是动动小手指的事儿。 他这话倒是不假,在独孤宸眼里,对付他们夏家他连个小手指都懒得动。 这边留着一批暗卫和千机营的人收拾残局,而他们一行则又返回了大夏的都城。 慕十七怀里抱着的小丫头说话还不大利索,走路也不大稳当,想来在那神门宗里也没人真心对她好。 以至于都这么大了,连个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也不知道她家那小包子是怎么从这小丫头嘴里问出名字来的。 “她说她叫浅浅!” “浅浅?夏浅浅吗?”慕十七拧着唇浅笑着。 小浅浅咧嘴又是一笑,奶声声地学着话:“浅浅,浅浅……” 小火儿不悦地拧着眉头,拨开小丫头扒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 可小浅浅好似没瞧见他那张冷脸似得,又抬手抓了上去。 慕十七瞧着有趣儿,便把小浅浅直接放在了小火儿面前,小丫头为了能稳住自己的身子,怕摔跤,就一直抓着她家小包子不放,她家小包子老气横秋地拧着眉,想要把小浅浅推开,却又怕她摔跤。 两人就这么别扭着,不,就只有她家包子在别扭着,小浅浅咿咿呀呀的好似笑着在叫:“多多……” “不是多多,是哥哥!” 她家小火儿难得能对除了她以外的人,多说几句话,慕十七觉得她家这包子好像也没那么逆天不正常,至少知道哄小妹妹玩儿。 独孤宸凑近了她却另有打算:“你若是喜欢这小丫头,咱们就把她留下。” 慕十七轻倚在他怀里,拧着唇笑道:“你就不怕她抢走了我的注意力?”这人何时这么大方了,难道只因为这是个小丫头? 她这是太低估了独孤宸的占有欲了,宸王环着她的腰,笑道:“这不还有你儿子嘛,让他养着就成。” 慕十七娇嗔地一笑:“你倒是下了一步好棋,我当你真的是转了性了,原来是打的这主意呢!你可别真让他把浅浅当娘子养,我只是希望他们互相做个伴而已,小火儿太冷了,而浅浅正好是那小火苗儿,能暖着他,免得咱们家儿子以后长成了和他爹一样的大冰块!” 独孤宸一切都宠着她,她爱养着谁,怎么养,都由着她喜欢。只不过,她这注意力必须都放在他身上才行。 大手蹭着她那软软的细腰,低唇抵在她那耳珠上,轻咬了几口道:“待会儿我就让你知道我有多热情!” 想要小火苗吗?他这里多的事! 宸王说风就是雨,任性的很,当即就停军休整,带着慕十七她们和几个暗卫去住了客栈。 美名其曰是带着他家包子去逛逛街市,可他家包子那摆明了是一张冷漠脸,对那街市不街市完全不关心。 可那性子也懒得解释,就只见那拽着他衣角的小丫头,双眸明亮地瞪着,“多多,浅浅,去!” 那就去吧! 说好的逛逛街市,可他爹吃完了晚饭,就直接把他和浅浅丢给了相岛主他们。 完了,自己抱着他娘进了屋子,扔下一句话:“你娘一路颠簸有些累了,待会你玩过了,便带着浅浅去和你相师叔睡吧!” 独孤宸这会儿用到了相重楼,连相师叔都叫出来了! 而浅浅那小丫头,偏偏赖定了小火儿,一整个晚上都扯着他的衣角,他连去找娘亲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慕十七被某人缠着折腾了一夜,连拿手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慵懒地趴在他怀里,好似只小猫崽子:“独孤宸,你中了药吗?这么疯!” 与她恰恰相反,某位爷精神头极佳,大手在她那光洁的后背上轻抚着,扯唇笑道:“你可比那些个药更让我难以抗拒!” 再厉害的药他也能忍了,可独独面对她,他一向控制不住自己。 慕十七轻咬着他的肩头,哼哼了声,见他心情不错,才敢问出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你之前与夜凛以前认识?” 独孤宸这会儿抱着她,也不去和一个死人争什么。 淡淡地吐着气道:“之前是真的忘了,也许是被人用鬼瞳封住了那段记忆,可之后被夜凛用过那鬼瞳之后,我便都记了起来。好像是师父当初带过我来这神门宗的林子,我走丢后被神门宗抓了,遇到了同样被抓的夜凛,那神门宗宗主一直没能生出鬼瞳来,边想要找个天赋极高的孩子,把鬼瞳移植到那孩子身上,成为新的天之子!” 接下来的事其实并没有特别的,夜凛和独孤宸相处了一段时间就有了友谊,相约要同生共死什么的。 却不想楚山道人前来神门宗救人,因为能力有限,最终就只能从那神门宗宗主的手下救走了独孤宸,而独孤宸也被那上一任的宗主抹去了这一段在神门宗的记忆。 谁知那夜凛后来当真就换上了那鬼瞳,对他还生了怨恨,觉得他背叛了他,才千方百计地想要杀了他的! “他若是没伤过你和小火儿,我定会留他一条命!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伤了你!”即便是他欠他夜凛的,那也不足以抵消夜凛对她和小家伙的伤害。 说他独孤宸狠绝也罢,无情无义也罢,任何人,任何事但凡伤到了他怀里的这个小东西,他都绝不饶恕! 更何况那夜凛若是不死,还会一直想方设法地从他身边把她夺走,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 第1179章 萧祁休想 慕十七趴在他怀里,乖巧地嗯了声。 她明白的,他是为了她和小火儿才虐杀了夜凛的,否则,兴许那夜凛还能残喘留着一口气。 “独孤宸,咱们不想他了,以后都再也别提这个人了,好不好?”他已经死了,过去了。 独孤宸大手在她身上探着,轻轻地撩着她的发,大手顺抚到她那腰肢上,便抓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一下,正巧对上她那张充满忧心的小脸。 心疼地亲了一下,道:“怎么?怕我伤心难过?小东西想安慰我呢?” 慕十七闪着眸子去看他,算是默认了。 独孤宸轻叹了声,抱着她,往怀里揉了揉:“当初并不是我抛弃了他,而是师父只能救一人,所以这才只救了我,我被人用鬼瞳又抹去了记忆,根本不记得他了,就算是论及对错的话,也并不是我的错!” “换而言之,如果是换成了我,当初是我留在了神门宗,我也许会怒,却不会把这怒气牵扯到任何人身上,要怪只能怪他夜凛太自私了。” 再想想之前他对十七所做的那些事,对小火儿所做的那些事,即便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带着这愧疚度过余生的。 余生有十七陪着,该是最美好不过的事了,他为何要去被那夜凛的死困着,耿耿于怀呢? 他独孤宸向来就不是什么高贵的圣人! “十七,你无需安慰我,我没事,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慕十七在他怀里满足地轻哼了声,主动地扭着自己的身子,去贴合他:“独孤宸,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宸王轻挑着眉道:“嗯,再也不会分开了,我天天都这么陪着你好不好?” “好!” 慕十七根本没有深究他那话里的意思,谁曾想他这天天都这么陪着她,是这么个陪法。 是夜,又入住了一家客栈! “独孤宸,小火儿离了我睡不着!” “他昨个抱着那浅浅睡的挺踏实的,至于你嘛,今夜能不能睡着就要另说了!” “独孤宸……呜……” 慕十七能睡着才有鬼! 这般嘻嘻闹闹地折腾了一路,总算是让他们到了大夏都城。 又过了没几个月,大夏都城便迎来了一批贵客。 萧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远行,兴奋地不得了,一路所见所闻,让他对江湖游侠的生活更加向往了。 他已经想好了,待见了宸王叔,他就把离国一并交给他,然后自己潇潇洒洒地过自己游侠的日子。 可谁能告诉他,宸王叔,那句:“既然都是皇帝,这大夏你也一并收了去吧!” 萧祁俊脸傻愣住了,瞪大了双眸去看独孤宸,急了:“这明明是你自己打下的天下,你,你,凭什么硬塞给我,这,这也太不厚道了!我不要,不要!” 独孤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优雅地给慕十七剥了颗葡萄。 “小点声,别吓着你小皇婶了。” 萧祁被他瞥出了一头冷汗,压低了声,嘀咕道:“就她那胆子,百十只老虎都吓不着她!谁能吓着她啊!” 独孤宸又冷扫了他一眼,手指敲打在桌面上,铿锵作响,还没来得及拿话寻他呢,就听那身侧一声清冷的娃娃声道:“我娘她不怕老虎!” 萧祁被吓了一跳,盯着那小娃娃道:“小,小火儿,你,你能听得见我说话?” 他离得那么远,嘀咕了声,这也能听清,这还真是一家子的妖孽啊! 独孤宸道:“他是独孤家的血脉,你说呢?” 萧祁闪着眸子道:“既然他这么厉害,不若就让他当这小皇帝,我带着离国归顺与他,然后他再把离国给收了!怎么样?”萧祁想想就觉得这事儿挺美好的! 慕十七抱起小火儿凝眉瞪着他,扯着唇道:“萧祁,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呢?他才这么点个孩子,你就打他的主意。” 有她这么个娘在,他萧祁休想! 独孤宸也知道萧祁那本事,折腾折腾那离国还尚可,要控制这整个大陆,还真就难为了他了。 视线宠溺地看着那一大一小,最后移到那炸了毛的萧祁身上:“宸王府的六大堂会从旁协助你,如果有人作乱,还有慕擎玉蔺素素他们可用。唐十一和冷御也是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来的,我有意封他们个异姓侯,他们与十七形同家人,有他们在,可保你这江山。” “小泊也大了,你若有事可差他去做,他那脑子可比你这脑子好使的多!” 萧祁怔怔地看向他,才记起还有小泊这么个存在呢! 黑眸又是一闪:“小泊,对啊!还有小泊呢,小火儿这会儿小,可小泊长大了啊,孤当初上位那会儿,可不就和小泊一般大嘛!所有说他这年岁,最适合做小皇帝了。” 独孤宸瞧着他那好似都快蹦起来的兴奋劲头,淡漠地扯着薄唇道:“你若能说动他,我没有意见。” 于是乎,突然通透了的萧祁便一溜小跑出去,缠着小安王去了。 小安王那性子也是个冷的,可瞧见了小时候一直宠着自己,恨不得把这天下所有好吃好玩的都捧到自己面前的皇帝哥哥,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皇帝哥哥。” 萧祁以为他还是小时候的乖顺性子,觉得有戏,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前面一大段废话,无非是夸赞小家伙长高长大变俊俏了。 岂料小安王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安王了,对于很多事,想的比他还要通透,直言道:“皇帝哥哥是想要我接手这个大陆的皇帝吗?” 萧祁连连点头,把独孤宸之前说的那些个话又重复了一遍:“有慕小将军他们呢,所以这小皇帝的活儿,一点也不累!”请原谅他昧着良心在骗小孩儿。 小安王看着他道:“既然不累,皇帝哥哥你自己为什么不接下来?” 萧祁俊脸一红,眼神飘忽不定。 “那什么,我不是当这小皇帝都当得快要吐血了嘛,所以,小泊你就当是救救我吧!把这活儿给接了去吧!” 独孤泊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小时候的愿望有很多个,可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其中就又一个是关于这萧祁的。 第1180章 安定天下 “皇帝哥哥可记得小泊以前说过话,我说如果过皇帝哥哥你当的这个皇帝真的不快乐,那小泊就帮你当!” 萧祁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对上他那清亮的眸子,心中一梗。 那话他确实有些印象,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走了****运的小皇帝该要谢天谢地的。 就只有他,只有小泊关心他到底过的开不开心,还时常去宫里陪着他。 两人嬉闹之间,他说了一句话不开心,小家伙好似回了一句,若是不开心,等他长大了就替他做这个皇帝。 如今,他是要应了之前对自己的承诺吗? 萧祁一时倒是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了,整天就想着玩儿闹儿的,连个孩子都不如,臊红了脸,别捏着应道:“我也不是特别不开心。” 独孤泊岂会不知他那点心思,萧祁虽年岁比他大,可比道行和阅历,不一定能及得上他那脑子灵活。 “这事皇帝哥哥你就不用纠结了,既然你不喜欢,便让我来当吧!你也说了,凡事都有人在一旁帮衬着,我这皇帝当着应该也不算累。” 萧祁见他那眸子里带着真诚的笑,倒也不像是被逼的没了办法才应下的,舔了舔唇,看向他,应道:“你当真愿意吗?不后悔吗?” 他在那位置待过,真的挺难捱的。 萧祁当初当这那小皇帝的时候,唯一的两个亲人就是独孤宸和独孤泊,而独孤宸身体带毒,为了替他守住那离国的江山。 根本没有心思去宫里关心他萧祁心情是不是美好,以至于这小皇帝后来都抑郁了,对那深宫充满了怨念。 可独孤泊与他那会却不同,他有朋友,有亲人,最重要的是,他有糖糖。 他做这个皇帝可以,前提是要把糖糖留在身边。 唐十一虽有三个小包子,可这三个小包子,他最宠的还是他家这小丫头,娇娇嫩嫩的,和玉昔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瞧上几眼,害的唐十一总觉得他家这小丫头长得太好看了,会被人给拐走。 却不想这想要拐他们家丫头的人贩子,就是小安王。还想把人拐进宫里去。 “不行,糖糖她自然是要跟着爹娘住的!”唐十一那俊脸冷起来,也带着寒意。 独孤泊那冷情的性子展露了出来,迎上他的视线,没有退缩:“相较于你们,她反而更加依赖于我!” “那是你整天哄骗着她玩儿,她一个小丫头骗子,自然是谁愿意陪着她玩儿,她就喜欢谁了。” “所以,她跟着我,我定会让她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你们若是喜欢,也可以全部都住进宫里来!房子多的是!”小安王挖了一个坑,欢迎唐十一往里面跳。 唐十一还真是一跳一个准!跳进去就出不来了! 萧祁这才算认清了转了性子的小安王,那叫一个可怕!果然是独孤家出来的主!唐门的人都玩不过他! 可这事多少都是因他而起的,他怎么着也得插在中间做个和事佬是不? “其实也没多大点的事,在皇宫附近给你们建个府,离得近,小糖糖也可以今个在宫里住,明个就回家里去,多方便啊!” 独孤泊最后妥协了,只因为不想因为糖糖见不知道爹娘和哥哥弟弟而不开心。 而唐十一呢,也知道自己家那丫头,离了他可以,却是离不开独孤泊这小家伙的。 免得离得远了,这小丫头要是想人了,他还得费事带着人往皇城赶。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独孤泊那小皇帝也算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六部的人一合计,又是观星又是祭天的,总算是选了个好日子。 既然是新帝,又改了国号为安,大安,即天下大安,又沾带上来小安王的安,寓意离国安王独孤泊能安定这天下,让大家过上安稳的日子。 大安新帝登基之日,褚国小皇帝前来朝拜,即是朝拜,便已经表明了归顺的大安的意思。 褚律不傻,独孤宸压根就没想要对他褚国出手,否则,一并灭了他这没用的小皇帝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人家都给了他这么个机会,他便是为了那褚国的百姓也能低下这个头来,这天下从此只认一个霸主,那便是安王独孤泊! 褚国和离国都为其附属小国,因为大夏和离国疆土辽阔,离国依旧还得萧祁在那边坐着镇,只不过,如今没了外地入侵的苦恼,萧祁得了空,出去溜达溜达也是可以的。 装个江湖游侠,用他那唯一能见人的俊俏模样和轻功,没少招惹那些个江湖女侠。 唐十一被封了个异姓王侯,因在战场的英勇表现,便得了个英义侯,一家人就在皇都落下了脚。 冷御则是被封了千机侯,带着他那千机营,保这大安的天下。 慕小将军依旧是个将军,却是这大安唯一的大将军,与夫人素素姑娘一同守着这大安天下,深的百姓的爱戴。 慕老将军,一手小火儿,一手小雪宝,乐呵呵的笑个不停,瞧着哪一个都欢喜的紧,即便是用膳时,也舍不得放下,那宝贝模样,逗得慕十七都笑了。 “祖父,吃饭了!”一群人等着老将军动筷子开席呢。 慕老将军瞧着怀里的两个小宝贝就已经饱了:“你们先吃,我还不饿,再抱抱他们。” “您不饿啊!他们也该饿了,吃完饭再抱也不迟,又不会跑了。”慕十七拧唇笑着。 宸王也适时插了一句,瞧着甚是孝顺:“既然慕老将军喜欢小火儿,那小火儿便留在您身边陪您一段时日吧,我正巧要带着十七到处走走,正愁小火儿没人照顾呢!”小火儿就这么被他爹给卖了。 也就慕十七知道他那心里的小九九! 是夜,趴在某人身上,拿手戳了戳某人那硬实的胸膛:“你倒是舍得,就这么把儿子留了下来。” “他跟着我们你也没空陪他,不若留在慕老将军身边,陪着他逗逗鸟养养花儿!消消他那一身的戾气!” “为什么我没空陪他?”慕十七脑子慢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红着脸瞪他,“独孤宸,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难道这天下安定了以后,他当真就闲的除了逗她就还是逗她了吗? 独孤宸拥着她,扯着薄唇轻笑道:“除了爱你宠你,我还真就找不到其它事可做了!” 正文完! 第1181章 人缘真好! 相岛主在大安都城的宅子,最近热闹的有些过了头了。 一部分的人是来巴结相岛主的,这位虽没有被新皇封侯拜相,可那身份摆在那儿呢,新皇都张口喊叔的人,这大陆上可没几位。 另外的一大部分则是冲着阮软姑娘来的。 这事都要“归功”与皇甫家的那位新任家主皇甫玄,这大安都城就是以前的大夏都城,是皇甫玄的地盘儿。 为了尽到地主之宜,逗阮软姑娘开心,皇甫公子没少带阮软姑娘出去溜达。 都城也就这么大,放眼望去谁不认识皇甫家这位爷,再瞧瞧这位身边的那位小仙女儿。 那些个和皇甫玄有些关系的世家子们,那还不都是急赶着往前凑。 这么个小仙女儿,在这都城可不多见,即便是凑近了多瞧上几眼也是好的。 阮软姑娘性子好,对着谁都是那般软软糯糯的小模样,小眼睛弯弯一笑,可把那些个世家子公子少爷的魂都勾了去了。 后来大家弄明白这位小仙女居然是相岛主的宝贝徒弟,便又都动了联姻的心思。 天仙似的容貌,又有这么好的靠山,娶了她可就是等于有了云午岛的依仗。 即便是有皇甫玄在这挡着呢,可谁也说不准,人阮软姑娘喜不喜欢皇甫玄那样的比女人还要精致的容貌。 所以,一时间,都城里的世家公子都骚动了起来。 那礼物一堆堆地往相家宅院里送,指明了是要送给阮软姑娘的。 相重楼看着那桌子上堆积成小山的锦盒礼物,眸色昏暗不明,黑沉着脸。 阮软姑娘刚刚和皇甫玄游湖回来,小脸上带着笑,手里拎着一窜花灯,回来看着那一桌子的锦盒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事呢,就被相岛主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弄懵了。 “我从来不知,你人缘这般好,那些个世家公子只不过见了你一两次的面,就舍得送来这般精贵的东西!” 阮软微微一愣,看着那桌面上东西,有些无措:“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我的吗?他们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相重楼有些恨她这般懵懵懂懂的模样,对谁都没有防备之心,拿谁都当朋友。 可那些个朋友却一个个的都打着她的主意,哪一个不是想要得到她! 相重楼光是想着,那怒气就忍不住燃了起来。 大步上前,夺下她手里的花灯,直接摔在了地上,一脚踩踏了上去:“这又是谁送你的!” 阮软被他抓着手腕,一个踉跄,站稳了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就听着他那含着怒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打得什么主意?他们安的什么心?他们看中的只不过是相家的势力,他们对你好,给你送礼,那是想要和相家联姻,娶了你就能得到云午岛的势力相助,********!鸡犬升天!” 阮软唔了声,被他用力抓的疼了,皱着眉头,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可她那点儿力气,无疑是以卵击石。 只能闪着水润的眸子去看他,软着声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接近我是想要得到云午岛的助力。若真是这样,那就把这些东西还回去给他们吧!我不收!” 相重楼关心的从来就不是谁想要借着他云午岛的势力升天,他在乎的只有她! 那群该死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看中了她这模样,那些个世家公子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即便是要真正的联姻,那也是要挑长相的。 就她这容貌,能有几个男人抗的住的,即便没有云午岛,那群男人也会千方百计投其所好讨她欢心的。 而他却永远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告诉整个大陆上的人,阮软是他的,是他相重楼的! 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疼! 这些事说到底也怪不得她,那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只是他相重楼的徒弟,而不是女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那些男人对她的肖想! 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才又沉着眸子道:“这几****别出去了,等鹤羽和白圆的婚事结束了,我就带你回云午岛!” 远离这里,他就不信那群混蛋能追到云午岛去。 可阮软却不乐意了,鼓着小嘴道:“我和皇甫大哥越好了,明日去爬山的!” 相重楼不听她提及皇甫玄还好,一听到皇甫玄那名字,脸色又黑沉了下来:“阮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大方!整天看着你和那皇甫玄在一起!” “可皇甫大哥就只是哥哥!” 相重楼冷冷一笑:“哥哥,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你和他是一个爹娘生的吗?我与你是师徒,你都能和我这般,你还会在乎他那莫名其妙毫无血缘的哥哥身份?” 他是真的被嫉妒冲昏了头,那皇甫玄一直惯是会哄这小丫头开心,知道小丫头在这宅子里闷坏了,就千方百计地逗她开心! 可他却为了避嫌而连一同出去游玩的事都要计划好久,找个僻静没人的地,就只有他和她,他才能去牵她的手! 他怕再这么下去,她会厌倦了和自己在一起,这般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日子,她会喜欢上和皇甫玄一起,开开心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阮软觉得自己一直软着性子,迁就着他,那是因为爱他。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去怀疑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 是不是她当初罔顾师徒关系和他在一起,他就觉得她阮软不在乎任何的名声,什么人都可以! 能和他相重楼在一起,也可以和皇甫玄在一起! 心口被他那话刺得有些疼,只能用强硬去伪装自己此时的脆弱。 指甲紧紧地扣着手心,让自己别这么不争气地在他面前掉眼泪。 挑着唇去看他,轻笑道:“我与你是哪般?你说的是我不顾及师徒关系,勾引你上床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你面前都可以做到这般无耻,在别的男人面前也同样可以?” 第1182章 给我说话! “阮软!别说了!”相重楼爆喝道! 阮软拧着唇,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在相重楼以为她已经乖乖听话的时候,突然又道:“我突然觉得和你在一起好累,我不快乐!” 她们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太奇葩了,在明面上他是她师父。 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当他的徒弟,这都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们呢。 即使在自己的宅子里,他也只能夜里偷偷摸摸地来见她,更别提是带着她一同游山玩水了。 那些个世家姑娘们知道他相大岛主的身份,也没少往这相宅送礼,光光是偶遇都偶遇了还些回了吧! 可她一小徒弟,又不好去赶走师父的桃花,就只能心酸地这么看着。 没办法,她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个见不得人的小三儿! 相重楼心头一震,急着把她扯进了怀里,以确定她还在,还在他身边。 声音不再那般暴戾,甚至显得有些卑微:“阮软,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让人去找回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开心起来的!” 她这是厌烦了与他在一起吗? 相重楼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无措地就只能紧紧地拥着她。 阮软在他怀里去感受着他那猛烈的心跳,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他!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才会连师徒关系都不顾和她在一起,去承受那般巨大的压力。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看好她们在一起! 他也宠她,吃穿用度都是给她最好的,可她不是他养着的小三儿,她不想这般偷偷摸摸! 一时也许是情趣,可时间久了,当她看到十七可以随时随地和宸王牵手,素素可以开心地挽着慕小将军的手,玉昔可以娇羞地窝在唐十一怀里时,她就有些变得贪心了。 原来她想要的更多呢! 之前还好些,她白天也可以和他单独相处。 可最近,外面已经有些关于她们的流言了。 再加之他娘要从云午岛过来了,他怕她们的关系被发现,便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师父的派头,连身都不让她近了呢! 她这才和皇甫玄出去散散心,却不想他会猜忌自己。 在心底微微叹息了声,阮软你这么没骨气的丫头!终究还是舍不得伤他一分呢! 向他服软,主动去圈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有些累了,咱们别再吵了,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去见皇甫玄,那我便不见他!我会乖乖在宅子里待着的。” 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永远都不可能给她! “快了,快了,待这边的事完了,我就带着你去找个没人的小岛就咱们两个人,我天天都陪着你。” 相重楼是说给她听,也是在告诉自己,快了,就快了! 天知道他又多么地想要和她在一起,可如今这都城到处都是眼睛,在看着他们。 他不能因为自己而给云午岛抹黑,去让她被世人污骂,所以,他就只能忍着! 阮软没有告诉他,其实她讨厌的就是小岛,最害怕的就是被困在那荒岛上,最喜欢的生活,也并不是在那荒岛之上看着日出日落! 其实她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即使每天听着小贩的叫卖声也是好的! 没事和几个朋友一块出去游玩! 皇甫玄说,这大陆上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儿呢,只可惜,她都没有机会去了! 可为了他,她愿意接受!谁叫她这么爱他呢! 还真是纵使虐她千百遍,她也待他爱不变呢! 她答应了不去见皇甫玄,可并不代表皇甫玄不会来见她。 有个大陆首富的朋友就是棒!吃喝玩乐全都包圆了。 皇甫当家的那口才又是一流,噼里啪啦就是一堆关于那郊外山上如何如何美,如何如何好玩儿,可惜阮软姑娘却只能捧着下巴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怎么了?累了?没关系,马车我都准备好了!不用你走几步路的!” 阮软咬了咬唇,总不好说是相岛主怀疑她们这孤男寡女的有些什么,便只能扯了个幌子道:“头有些疼,不想去了。” “怎么忽然头疼了?看了大夫了吗?皇甫家有医馆,我让人去给你请大夫去!”皇甫玄当了真,因为自己会些医术,便上前去,撩起袖子,把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试探下她是不是因为昨个游湖吹了些风,得了风寒。 相重楼在自己的院子,就听人来报皇甫玄又来找她了。 丢下手头的事就赶了过来,把皇甫玄对她的关心和担忧,甚至是越距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心里忍不住泛着酸:“相家还不至于连个大夫都没有,多谢皇甫家主关心我们家阮软!” 皇甫玄抬眸看向他,也扯着唇道:“既然这样,那倒是我多事了!” 看向了阮软又道:“那你就好好养着病,过几天再来找你。” 皇甫玄刚走,相重楼就把人都遣了下去,才要伸手去探阮软的额头:“怎么突然头疼了?我让人给你找大夫去!” 阮软扭头避开他,道:“我没事,你不愿意我和他出去,我就编了个谎骗他。” 相重楼那大手悬在了半空,紧紧地握成了拳,才又缩了回来,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原来昨天她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她心里还是想要和皇甫玄出去游山玩水的。 “你就那么想和他一块儿出去吗?是不是我让你和他一块出去了,你便不生气了!你便快乐了!” 在皇甫玄面前乖乖巧巧地任由他碰她的额头,而他,这会儿即便是想要关心她一下,她都这般残忍地避开吗? 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摆在她面前,可她呢?她真的属于他吗? 阮软不想回答他,只能抱着胳膊,搭着下巴趴在桌子上,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可她这般不言不语的模样,相重楼更气了。 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逼着她对着自己:“说话!我要你给我说话!就那么想和他出去吗?回答我!” “是!”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第1183章 你娶我嫁 相重楼觉得自己还真是个疯子,明知道那答案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却偏偏要去弄个遍体鳞伤才甘心! 阮软没想自己会真的惹怒了他,以至于他不顾她的挣扎和不情愿,而在大白天,要了她! 他在疯狂地证明着她是他的!是他相重楼的! 不停地在她耳边呢喃着,他们有多么地契合! 有那么几度,她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是心疼! 她们终究是不该在一起的吗?是她太强求了吗? 抬着空洞的双眼看向那床顶,轻轻地呢喃道:“我都已经按照你喜欢的,你想要的去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相重楼的一个泄欲的工具!她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身子! “阮软,对不起!”他刚刚是疯了,才会不顾她的哭喊,强行得到她! 这会儿她这样,他越发地不安了!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是偷来的幸福,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宠着她,爱着她,怕她会突然后悔和他在一起。 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快就收回他的幸福。 他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天知道,他每天拥着她,宠着她,有多快乐! 阮软却真的被他伤到了,不管他怎么道歉,怎么哄她,都咬着唇,不应一声。 整整三天都没有开口和他说上一句话! 相重楼觉得她在一点点地远离自己!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每天夜里强行抱着她,去缓解内心的恐慌。 他渴望她能和自己说上一两句话,却又害怕她会说出自己难以承受的话! 好在,鹤羽婚礼的日子总算到了。 许是为新人高兴,她那小脸上也有了些笑容,他那心才稍稍好受些。 他的阮软,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阮软还是第一见识着大陆上婚礼的场面,红色的喜服,大红色的龙凤蜡烛,还有亲朋好友,热热闹闹的祝福。 她也有过少女时期,也幻想过自己若是有朝一日结婚了,婚礼应该是什么样,以前是想着洁白的婚纱,漂亮的教堂,永恒的誓言。可这会儿她觉得白圆这样的也很幸福呢! 不知道她穿着嫁衣,带着凤冠,等着相重楼来解开盖头时是什么场面呢!想来她的脸上也是应该洋溢着幸福的笑吧!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不是她和他的大喜日子,而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大夏日子! “阮软,我找了个世家女,假意先拜堂成亲,这样也能安了我娘的心,免得她整天都想着要给我张罗婚事的事。” 相重楼这几日被相琪逼得有些头疼,也只能先想了这么个法子来。 阮软却挑唇笑了:“为了你娘能安心,要不我也找个人嫁了吧!皇甫大哥应该愿意娶我!”狗血吗?那她可以更狗血! “阮软,别跟我开玩笑!我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做打算!”他怎么可能让她嫁给皇甫玄! 阮软支着下巴去看他,依旧带着笑道:“我没开玩笑,我也想知道穿上嫁衣,得到大家的祝福是什么感觉,你既然不能娶我,那我找个别的男人愿意娶我的,体验一下也是好的。” 相重楼看着她那脸上漫不经心的假笑,心口在抽着疼,他可以给她任何的承诺,却独独给不了她想要的这些! 可是,该死的,皇甫玄却可以轻松地做到。 阮软脸上虽带着笑,可那心却疼得无法呼吸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着和他撑下来的。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可当听到他要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她还是没能淡定住,即便知道那是在演戏,还是忍不住说出那些话来。 仿佛是她疼了,他也一起陪着她疼才好! “日子定下了吗?我去和皇甫大哥商量商量,要不咱们就在一天办得了。” “阮软,别说了!” “你是我师父,也是我在这大陆上唯一的亲人,我和皇甫大哥还得给你行个大礼呢!要不我们在你之前办吧!” “阮软,求你,别再说了!”相重楼疯了似地把人揉进怀里,沙哑着声哀求道。 阮软一边落在泪,一边说道:“瞧瞧,你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嫁给别人,又怎么能那般狠心地要求我去看着你娶别的女人呢?” 相重楼紧紧地抱着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 “阮软,我不娶了,我谁都不娶了,我这就去和我娘说开我们两的事,然后带着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拿自己对她的爱和其它东西相比较。 相琦手里的茶盏都惊的摔碎了,看着那地上跪着的一双人,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则是算得上她的徒孙吧! 这会儿这两人居然产生了世俗所不容的爱,求她成全,她要怎么成全?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入歧途!受那世人的唾骂! 可她自己生的种,什么性子她从小就清楚,她这会儿明面上不能和他闹僵了,否则这小子为了这小丫头指不定能和她对着干! 她家疆儿是有多喜欢这小丫头,才不顾一切,甚至要抛弃云午岛岛主的身份,和这小丫头隐姓埋名去过那野人的生活? 只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找那小丫头说明白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阮软没想前脚相重楼刚离开宅子,后脚他娘就想好了,找上了她。 这位相家曾经的大小姐,气势决然,对她已然换了个态度,当初她还是乖巧小徒弟时,她可是待她宛若亲生女儿似的疼着。 可如今,却显然是拿她当作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看待了。 只不过这位的身份和教养在那摆着呢,即便是再不喜她,也没和她撕破脸。 “我听疆儿说你是在那荒岛上,被他碰巧遇见,带回来的,倒是不知道那岛上如何就只有你一人?你的爹娘族人呢?” 这事她之前是不想追问,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云午岛还养得起。 可如今却不同了,这小丫头已经影响到她的儿子了,那她就一定要弄明白,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接近她儿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第1184章 会毁了他 阮软的解释依旧是那句话:“我醒来就落在荒岛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那里的!” 她这是实话,可相琦却不信,想来应该没人会信吧! 即便是海难,只要是这大陆上的人,那也是应该有个身份的,她既然活着,又被救了,为什么不回去找寻家人? “你并没有失忆,你知道自己叫阮软,你知道很多事,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家人?” 还缠着疆儿把她认作了徒弟,可却偏偏忘了做徒弟该有的本分! 相琦觉得这丫头浑身都藏着不可告人秘密,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办法证明,她又怎么去相信她对疆儿没存着恶意? 阮软戳着手指,低声道:“我的家人并不在这个大陆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回家的路。” 这事解释不清楚,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该要怎么回去。 “不知道回家的路?醒来就落在那荒岛之上,莫非你也来自那个叫华夏的地方?” 阮软闻言,吃惊地看向她,急道:“你知道华夏?” 相琦那面上的吃惊并不比她少,甚至更甚,喃喃自语道:“原来他没有骗我!真的有那个地方!” “他是谁?他也来自华夏吗?他在哪里?你让我见见他!” 阮软难得见着同类,觉得好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大陆上,整个人都有些兴奋。 相琦思绪好似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既然你也是来自那个地方,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疆儿他爹,楚山道人也是来自那个地方,当初他就是来这碧落海上寻找回去的路,才与我相识的。” 她一直以为他是疯了,在说混话呢。却不想他所说的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阮软抖着唇,充满地希翼道:“那他找到了回去的路了吗?” 相琦凝眉看着她,没有回到她的话,反倒是反问她:“怎么,你很想回去?你不是要和疆儿在一起的吗?你不是离不开他的吗?既然这样,为什么又想要知道回去的路?” “我,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也有些想家了。”阮软咬着唇道。 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大陆上,一切都是陌生的充满恐惧的存在,她承认有时候动了想要回去的心思。 可一想到要离开相重楼,她便把那心思忘的一干二净了。 镇定地看向了相琦道:“我想好了,我不想知道了!我要永远陪着师父!” 相琦扯着唇看她,冷哼了声,不再和她打马虎眼,直言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好了,你和他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阮软愣住了。 相琦冷凝着唇道:“因为我不会看着我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给毁了,云午岛也不可能没有相重楼!他选择和你在一起,就等于背叛了整个大陆,整个世俗,放弃如今的一切!” “堂堂相家主子,这碧落海上的蛟龙,怎么可能陪着你去做那山里野夫的日子!” “我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阮软知道以她和相重楼的师徒关系来看,两人是有多么地不容于世,可她以为只要她们自己不在乎就好了,管他们别人怎么说。 她还是低估了这世俗的力量。 就连相重楼的亲娘都不看好她们,又怎么能指着别人认可呢? 相琦笑她太单纯了:“疆儿他不是一个人,他背负的是整个云午到脸面,一个和自己徒弟轮乱的人,你指着他如何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又让云午岛的人如何抬头做人!以为你们两找个没人的地儿躲起来就没事了吗?当真是个笑话,你希望他抛弃我这个娘,抛弃云午岛所有的人,抛弃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像只缩头乌龟似的陪着你一个人在那破林子里,用他那一身功夫砍柴打猎吗?” “这……” 阮软没想那么多,以为她们两人相爱就足够了! 相琦继续说道:“你若当真是为了他好,就赶紧离开他吧!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回去的办法!” 以疆儿对这女人的喜欢,她必须把这女人送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那就是哪来的就回哪儿去。 “不,我不要离开他,我爱他,求求您,让我留在他身边好不好!”阮软卑微地哀求着,给相琦跪了下来。 还真是什么狗血的事都被她给遇上了,可偏偏她就爱惨了他,她离不开他! 相琦看着她,却是一脸的决绝:“你留下,只会毁了他!你想要毁了他吗?”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都做了什么?为了你,他有家不能回,有娘不能认,不成家不生子,甚至要我对外宣布他相重楼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为了你连名字都弃了,而你呢?你做了什么?这就是你对他的爱吗?” “一年,他能承受那荒岛密林的孤独,两年呢?三年呢?十年呢?你就确定他不会后悔?当别人都功成名就,戎马一生的时候,而他相重楼却只能是个山野村夫!你觉得他会开心啊?会快乐吗?” 阮软被她狠狠地一推,瘫软在了地上,那一句句的话仿佛针一般刺在她的心上。 她好累,真的好累! 无力去反驳相琦的话,因为事实就是这般血淋淋的残酷。 她知道荒岛的日子有多难挨,一年,两年,时时刻刻都是一种孤独的煎熬。 而她最怕的却是,几十年后,他会后悔,后悔为了她放弃以前的一切,那她该怎么去面对他? 相琦有句话说的对,他是蛟龙,怎么可能在浅水里游着,那样他会不开心的! “真的就只能这么离开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阮软眼神空洞地呢喃着,是问相琦,也是在问自己。 相琦也是过来人,知道****的滋味,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道:“现在会很疼,可忍一忍就会过去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也不想这么逼着你,可这大陆之上世人都知道他与你是师徒关系,这件事的结局就改变不了!” “我知道了。”阮软轻轻地抿着唇,眼泪连着串往下落。 第1185章 说狠就狠 相琦瞧着那丫头的痛苦样,也有些心疼,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只能苦了这丫头了。 “你既然已经做了打算,不妨再听我多说几句!” 阮软揉了揉眼角的泪,看向她。 只听那相琦说道:“你若是这么无缘无故离开,疆儿一定不会死心的,即便是天涯海角也回去找你,就算是寻不到你,他也会用一生去等你,这不是你我想要的结局!你必须想办法让他对你死了心才行!” “死心?你是说要他恨我吗?”阮软呢喃着道,非得弄得这般决绝吗? 相琦眸子里透着一股狠戾,双膝一砸跪在了地上。 咬着牙道:“与其让他爱你想着你,不如让他恨你忘了你!只当我求你了,求你给疆儿一条活路!” 阮软凄美一笑,抬手把她扶了起来:“你不必这样,为了他,我愿意放弃一切,你再给我些时间,我这会儿突然去和他闹分手,他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话!” 相琦凝眸看着眼前的女子,最后说了句:“谢谢!” 阮软这辈子最唾弃的就是那些个移情别恋朝三暮四的女子。 可这会儿,她却要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演上这么一出戏码。 还真是狗血! 为了让相重楼信服,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皇甫玄了。 模样好,家底又足够的丰厚,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说自己和皇甫玄处着处着就日久生情了。 瞧瞧,又是一堆狗血! 皇甫玄自然不同意她的做法,虽然她这是为了相重楼好,可这到最后伤的却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他就想问:“值得吗?” 阮软迎着夕阳,笑着,眼里却有泪不停地滚落出来,坚定地道:“值得!只要他可以幸福快乐,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既然这样当初你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我一直劝着你的!” “因为爱啊!” “那你现在这又是……” “自然也是因为爱他!” 皇甫玄对她简直要无语了!却抵不过她那哀求的泪水! 阮软收了泪俏皮地一笑:“那就麻烦你这几日多往相宅跑一跑了!别忘了,带些我喜欢的东西!” 皇甫玄真是要败给这小丫头,也不知道皇甫家会不会被他这不孝子给毁了,那相重楼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相重楼出了趟小远门,一来事情有些急,要赶夜路,他怕阮软跟着去累着了。 二来,是想要阮软和娘多多相处相处,说不定娘就能喜欢上这小丫头了。 所以,他没带上那小丫头。 可回来时,还是给小丫头带了许多好玩的好吃的,想要逗她开心。 “走在路上,总觉得你会喜欢这些东西,便都买了回来。” 把那娇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贪婪地在她那颈窝里蹭着。 总觉得,即便是再累,只要抱着她,他便浑身充满了力气。 阮软乖乖地让他抱着,安静瞅着那桌子上的一对东西,心里有些泛酸。 他这般宠她,让她如何把不爱说出口! 可相琦的话却一直缠着她,让她寝食难安!她不想害了他! 扭头避开他唇,拒绝了他的靠近。 夜里更是在他讨好亲近她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转身背对着他:“我有些累了!不想做那事!你能别碰我吗?” 相重楼舍不得强迫她,也不敢强迫她,环在她腰上的大手默默地缩了回来,闷声道:“我就是太想你了,想要抱抱你!” 阮软知道他没走,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可她不敢转身,怕看到他,自己会忍不住去靠近他! 有时候,她都佩服自己这颗说硬就硬的心!说狠就狠的心! 相重楼心思多么敏锐的一个人,可偏偏一遇上阮软,便整颗心都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对他。 他一靠近她,她便浑身警觉地逼开他,甚至是连句话都不会主动跟他说。 “阮软,是不是娘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苦思冥想,最后也只能想出这个缘由来。 娘是不是和阮软说过什么不太好听的话,阮软才和自己这么闹的? 阮软摇了摇头,应道:“没有!只是我自己这些天有些不开心。” 相重楼还想说些什么,她却不再给他机会,转身离开了他。 皇甫玄依照计划,带着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来相宅找阮软,阮软那小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只快乐的蝴蝶飞了过去。 相重楼觉得那笑分明还是那么漂亮,却异常的刺眼,因为她那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另外的一个男人。 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跟着那皇甫玄就往外走。 他只能飞身过去,把人给拦了下来:“阮软,你这是要去哪儿?” “皇甫大哥约我去游湖!我想去!你不准吗?”小姑娘抬眼看向他时,那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僵了,他不想弄的更僵。 只能看着她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攥紧了拳头,把相家宅子里的守卫都叫了过来,一问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皇甫玄几乎天天和阮软在一起。 有的仆人还撞见了阮软在皇甫玄怀里哭泣的画面! 相重楼眼神阴狠,把那仆人严惩了一顿! “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胡编乱造,绝不饶恕!” 他的阮软,怎么可能在皇甫玄的怀里哭!这根本不可能!阮软说过的,她只当皇甫玄是哥哥!他就只能是哥哥! 可相重楼说服不了自己那颗不安的心,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才在那门外等到了皇甫家的马车。 然后,他自己亲眼看到了,阮软在马车上站着撒娇,让皇甫玄把她抱下来的画面! 心已经不能够用疼来形容了! 他以为她那般娇娇气气的小模样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以为她只会向他一个人讨抱! 可他错了! 相重楼顾不得两人那表面上的师徒关系,疯了似地冲过去,把阮软从皇甫玄的怀里抢了过来,一掌就把皇甫玄拍飞了出去。 第1186章 心这么硬 阮软在他怀里挣扎着,急着道:“你疯了,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相重楼紧紧箍着她,痛苦地吼道:“我是疯了,被你给逼疯了!阮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又该怎么做,才会不这么疼!” 若是从没得到也就罢了,可那些美好甜蜜是存在的。 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事,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阮软,我们好好的,别闹,好不好!” 阮软不想毁了他的名声,低声道:“你先放开我,我与你好好说话。” 皇甫玄那边也捂着胸口爬了起来,相重楼这一掌的力道和不弱,若不是他有高深的内力顶着,他这会儿一准是要被人抬回皇甫家的。 唉,他当真是要被这小丫头给害死了! 瞧瞧,相重楼那阴贽的眼神,分明是想要杀了他的! 可那小丫头递过来求救的眼神,他有不能忽略,只能硬着头皮凑了上去:“既然这样我们就把话都说开了吧!” 丫头,今个我真的不会横尸相宅吗? 相府,相重楼的书房! 相重楼与无人处,拎着皇甫玄的衣襟,双眸在喷着火:“你知道她是我的!却还要接近她,你到底动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慕十七给你撑腰,我便不敢杀你!” 皇甫玄用力地扯开他的大手,回道:“她以前,也许是你的,可现在却是我的!” 相重楼整个人都爆怒了起来,想要再次向皇甫玄出手,却被阮软拦了下来! 硬着头皮道:“你若要杀便杀了我吧,是我不知廉耻先爱上的他!你若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 相重楼觉得整个天旋地转,猩红着双眸去看阮软,仿佛是在听一个不可能的笑话。 她说她爱上了别人,她说她愿意和那个男人同生共死! “那我呢?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与我的那些约定呢?统统都不算数了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颤抖着。 阮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被那里面的伤痛刺到。 咬了咬唇,道:“我以为我爱的是你,可后来才慢慢的发现,也许那并不是爱,只不过是因为是你从那荒岛把我救了出来,所以我才误以为那些个对你感恩的恩情当作了爱情。” “阮软,求你别说了,咱们别闹了,好不好!”相重楼极尽卑微地哀求着。 可阮软却继续低头说着:“我和皇甫大哥在一起却可以得到,和你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快乐,我见不到他会想他,我想要嫁给他,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以至于后来,我不能忍受除了他以外其它男人的触碰,因为你不是他!” 瞧瞧,她多有天赋啊!这一句句的话,说的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是真的了。 相重楼怒极反笑,大手揉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像个傻子! “我连以后咱们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你却说你不爱我!阮软,你的心这么硬,不该叫阮软!”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不,你根本就不会在乎!我即便是把心掏出来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在乎的!” 原来坠落地狱是这般感觉啊! 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他疼着,别人也休想开心! 可他又怎么舍得伤她分毫! 仿佛被人掏空了心脏,瘫软在了地上,原来那些幸福真是他偷来的啊! 她并不属于他,他这会儿只不过是梦醒了。 她再也不会在他怀里撒娇了,她再也不会向他讨抱了,再也不会…… 因为她已经不再了!那般决绝地跟着皇甫玄离开了! 他只能躺在她睡过的床上,抱着那锦被,贪婪地去嗅着她残留下来的气息:“阮软,阮软,阮软……” 看着自己的儿子恍若行尸走肉般的失魂样,相琦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了。 再说了,等过几天,那小丫头嫁给了皇甫玄,疆儿就会彻底死了心的。 阮软和皇甫玄的婚事,当真是震惊了所有人! 素素姑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 就连慕十七也站了起来,看向了准新郎皇甫玄:“你和阮软要成亲?相重楼怎么就没杀了你呢?” 皇甫玄今个已经被好几个人拿眼神射杀过了,也不差这一个,硬着头皮道:“感谢相岛主成全了我们!” 素素姑娘依旧不信:“阿玄,咱们什么关系,快给我说实话吧,我不告诉她们,你们这婚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甫玄被这小祖宗盯着,心里直发毛:“哪有什么秘密啊!我与阮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他怎么自己说着那舌头都在打着结呢?这人啊,还真不能做坏事! 素素姑娘对于这情啊爱啊的事,是真不怎么通透。 所以,自己才用那么久才搞定慕家那块木头! 还真就信了皇甫玄那鬼话,心疼咱们相岛主,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被皇甫玄这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的人抢了老婆了呢? 相重楼整个把自己泡在了酒坛子里,那皇甫玄估计是怕他夜里偷偷地去见阮软,所以整夜都在阮软房子里守着。 而他却像个疯子似的,偷偷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想要寻到阮软是在骗自己的蛛丝马迹! 可他看到却是一幕又一幕,两人相爱的画面。 阮软在皇甫玄怀里撒娇。 阮软调皮地咬了皇甫玄喂她吃东西的手指。 阮软故意耍赖,让皇甫玄背着她在花园里散步。 那张柔美的小脸上一直都挂着笑,那是他所渴望的! “走了吗?”阮软从皇甫玄背上滑了下来,轻声问道。 皇甫玄脑门都大了,应道:“走了!我怎么觉得我离死不远了呢?” 阮软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好了,他不会杀了你的!待咱们成亲以后,你就找个机会带我离开这里。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断然是不会跟着咱们走的。时间久了,他就会忘了我!” 而她,将会永远把他记在心底! 有那么多的美好记忆,等着她慢慢回忆呢! 第一皇商,皇甫家家主的大喜之日,自然是热闹非凡,这娶的又是云午岛岛主的宝贝徒弟,那更是一段佳话。 第1187章 对她的爱 阮软没想到大喜之日前一天,相重楼会让十七她们来劝自己,回去相家大宅再嫁过来。 说她毕竟是他相重楼的徒弟,在大陆之上举目无亲,相家那边也算是她的娘家,出嫁就该从娘家出去才会体面。 阮软眼眶微红,也想要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便点头应了好。 相宅也张罗的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成对成对的喜字,她那屋子里还用大朵大朵红牡丹摆出了一个心型。 她告诉他过,在她们那里,要送自己喜欢的人花朵,九即是长久之意,99,999,9999…… 他说他要送她9999朵,他们会在一起长长久久,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可惜他等来的却是她要嫁给别人的消息。 阮软看着那满眼的娇艳花朵,心头一酸,忍着泪把人招了进来:“放在这里容易招虫子,都撤出去吧!” 师父,阮软都记在心里了,永远都不会忘记。 嫁衣是皇甫玄斥巨资让绣房赶制的,红色的上好绸缎上,用金丝绣着牡丹图案,层层叠叠的裙摆,恍若盛开的娇艳花朵。 那一套凤冠霞帔也是极精致的,金光锦簇的凤冠之上,垂泻着圆润莹白珠帘,金色凤凰展翅欲飞,片片薄金,轻若鸿羽。 阮软静静地坐在压着大红喜字,洒满了花生白果的妆台前。 听见了背后的声响,抬着柔软的小手,撩开挡在眼前的珠帘。 一张绝美的小脸,撞进了相重楼的眸子里。 淡妆丝丝晕开,衬得她绝美的面容白皙明艳,面若桃花。精心描绘后的脸庞,黛眉似弯月,樱唇若朱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如仙般的绝美容颜令人痴迷。 相重楼一直都知道她有多美,可她这般穿着嫁衣的模样,还是让他看失了神。 “阮软……” 相较于阮软的喜庆精致,相重楼整个人却颓废狼狈到不行。 眼底有青灰色的印记,想来并没有好好休息。 青色胡渣,林乱的长发,就连衣衫上也沾染了些灰尘。 阮软知道的,他一定会来见自己最后一面,因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应对他,可还是被他这副样子给弄的心疼了。 轻轻地避开他那充满悲伤的视线,软软糯糯地喊了声师父。 相重楼极力忍耐着自己想要冲过去抱她的冲动,手腕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他上前一步,阮软就被惊吓着起身后退了一步。 最后他不敢再靠近她,怕她会突然不见,连这最后一眼都不让他见。 苦涩地看着她,自己退后了一步,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若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 她那日的那些话他都记得,她说她不愿别他碰,所以他不想惹她不喜。 “我就是太想你,想来看看你,以后,我若是想你了,可不可以见你一面?”相重楼充满渴望地看着她。 阮软在心底做了一番自我鼓励,才抬着水润的眸子去看他:“我不想阿玄误会,所以,咱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 相重楼身形一震,那深黑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模糊了他的双眸,突然间那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塞进了阮软的手里,然后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阮软被他那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抖着胳膊丢了手里的匕首:“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嘛?” 相重楼却无所谓地扯着唇道:“别害怕,我没事,这点儿疼远不及我心里的疼来得厉害,这样,皇甫玄便不会再误会你了。” “你与他说,我们之间的事,都是我逼着你做的……” “一切都是我相重楼一意孤行,与你无关!他那么爱你,定然不会舍得伤你!” …… 阮软这才明白他在做什么,他这是想要把他们师徒在一起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怕皇甫玄不接受她和他曾经的那些过去。 阮软轻轻嗯了声,从她怀里退了出去。 咬着唇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别这样!” 独孤宸瞧着相重楼那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舍不得就抢回来!犯得着把自己折腾出这鬼样子吗?” 相重楼疯笑道:“若是慕十七嫁给了别人,你会如何?” 独孤宸眸子里带着狠绝道:“杀了那人!” “若那人是她所爱呢?” “不会,十七只会爱我!”宸王连这点假设都不会让它存在! “是啊!因为慕十七爱你,阮软她不爱我!这就是区别,她不爱我,我纵使抢她回来又如何?把她困在我身边,只会让她不快乐!不开心!” “所以,你就大度地成全了她和皇甫玄?”独孤宸扯着唇冷笑着。 若是他,若是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从不敢想象,如果十七不爱他,他该怎么办。 相重楼灌了几口烈酒道:“因为我爱她,我不能够看着她不快乐!” 这就是他相重楼的爱! 他相重楼对阮软的爱! 锣鼓喧嚣,鞭炮齐鸣。 皇甫家的迎亲队伍从街头铺展到了街尾。 相家还给阮软准备了十里红妆! 场面十分壮观! 很多年之后,大家谈起今日的场面,还会津津乐道。 那叫一个豪! 相重楼怕自己忍不住会发酒疯大闹一场,便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再醒来后,阮软和皇甫玄已经离开了都城。 苦涩地扯着嘴角,她终究还是走了! 相琦看着自己儿子这颓废样,心疼的很。 可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别人怎么劝他都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只能靠着他自己慢慢想开了,敞开心扉! 可她不知道,他的心扉永远都不会再敞开了,因为心已死! 时光如梭,可对于相重楼来说,每一日都是痛苦! 两年后 慕十七如愿得了个粉嫩嫩的女包子,因为纷纷嫩嫩的,圆嘟嘟的,便得了个小粉团子的小名儿。 小粉团子满月那会儿,大安帝在皇宫里给办的满月酒。 相重楼和相琦也是两年来再次踏上大安都城。 不知道这两年相岛主到底经历了什么,浑身都包裹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这世间的任何事都与他相重楼无关! 就连和他娘相琦也说不上几句话! 第1188章 为了你好 相重楼那生冷的气息,这会儿比独孤宸更甚! 宸王这会儿反倒是敛去了血腥杀气,怀里抱着个小粉团子,接受众人的观看。 小粉团子小小的一只,那双眸子尤为出彩,与她那哥哥小火儿性子不同,这小粉团子一逗就会咯咯咯地露出个暖人的笑脸来。 相琦瞧着那一对对一家家的,谁怀里身边没站着个小娃娃,就她家儿子还是孤身一人。 便又旧事重提:“疆儿,你也不小了,总不能就这么孤单单的一人过一辈子,她都已经成了亲了,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相重楼无言地看着她,只有提到阮软时,他那张冷漠的俊脸上才会露出些其它的表情,可也只是痛苦和伤心。 “指不定她和皇甫玄这会儿孩子都已经有了,你这般等着,她也不会再回头找你的!” 相琦变着法子想要相重楼对阮软死心! 可相重楼除了痛就还是痛,低吼着,让她别再说了! 这般刻骨铭心的爱,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他不敢告诉别人,他直到这会儿夜里还会常常梦见她。 她娇笑着在他怀里撒娇,可醒来,怀里却空落落的难受。 他这次来就想要看看她到底过的好不好,偷偷地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便知足了。 可当他在皇甫家的宅子里看见皇甫玄怀里搂着别的女人时,整个人都震怒了! 从黑暗的角落里冲了出去,一招就把皇甫玄按在了地上:“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 “相重楼!”皇甫玄也不想在自己院子里,还能遇见相重楼,“你怎么在这里!” “我先杀了她,再来找你算账!”相重楼松开了皇甫玄,眸子里带着狠绝,扫向那一旁的女子。 挥手刚想袭过去,就听那身份皇甫玄急着喊道:“你别动她!我和阮软根本就没有在一起!” 相重楼眸色里透着狠戾,扭头去看他,显然是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 皇甫玄起身把自己的妻子护在身后,迎着他的怒气解释道:“当年的一切都是阮软让我配合着她来骗的,她至始至终所爱的人都是你,她都是为了你好……” 皇甫玄把当年阮软找自己时所说的话都给相重楼转述了一遍,还有后面自己配合着演的那出成亲的戏码。 “她就是太爱你!才舍不得你受一丁点的伤害!” 相重楼宛若被雷击打了一般,半响没能回过神来,整个人又惊又喜,又痛又心疼! 最后才粗哑着嗓子道:“她呢?她在哪里?她该死的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皇甫玄看着他道:“这你得问你娘,阮软最后见的人是她!好像说是你娘告诉了她回家的路,所以,她要回家了!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相重楼没想到这事居然还和自己的娘有关,从皇甫家跌跌撞撞地冲回了相家。 大半夜地冲到了相琦屋子里,相琦瞧着他那脸色不大正常,看向自己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失望和痛楚,心中一颤:“疆儿,你这是怎么了?” 相重楼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连着磕了几个响头,红着眼道:“娘,求你把阮软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相琦闻言,面上一惊,急着跑下床要把他拉起来。 “你说什么混话!” “皇甫玄都已经告诉我了,他和阮软一直都在骗我!您一直都是知道的,是吗?知道阮软的计划,那该死的自以为为了我好的计划!” “疆儿,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娘这都是为了你好!阮软她不能和你在一起,她会毁了你的!”相琦急了,想要和相重楼说明白自己的本意。 可相重楼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阮软,他管不了其它,他就只要阮软! “毁了我?娘是觉得如今我还算是活着吗?娘觉得这样生不如死的行尸走肉是你所想要看见的吗?” 眸子里带着怒火,大声吼道:“她没有毁了我,毁了我的是你们那些自以为是!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相琦也被他那疯癫的模样吓坏了,以前纵使他再怎们难过,对她这个娘还是会好好说话的,可这会儿显然是真的被伤着了,以至于对她也大吼大叫了起来! 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已经回去了,回去了她来的那个地方,疆儿,她不属于这里!” 事到如今,她只能把一切全盘托出。 阮软和楚山道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事。 以及,她把楚山道人找到的回去的方法告诉了阮软,帮助阮软回家的事。 相重楼难以接受,以为又是他娘为了分开他和阮软的一个谎言。 摇着头痛苦万分:“娘,她到底在哪里?你把她还给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再看向相琦时,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娘若是不说,我今日便死在你面前,反正没了她,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孽子!”相琦也怒了,相家嫡女的气势摆了出来,却又心疼自己的孩子,“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吗!” 相重楼那匕首划深了一点,鲜血流了下来,倒是真能下的去手。 相琦想要阻止,可论身手,这世上能阻止他相重楼的,估计也就只有独孤宸了。 可这匕首都已经抵在脖子上了,即便是独孤宸也阻止不了吧! 相琦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残,急着喊道:“我告诉你,告诉你她在哪里!她早在一年前就被人送到了荒岛上,你这会儿即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她!她也许早已回家了!” “娘,你还在骗我!那荒岛上没有路,她能回哪里去?”相重楼依旧不信,手里的匕首又用了些力道,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相琦怒道:“碧落海上的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年一次九星连珠,就会起一次大潮,还会出现龙吸水的场面!你爹他用了多年才发现那龙吸水出现的规律和星道轨迹有关,阮软落在那荒岛就是和这些异象有关,所以,她若是想要回去,也必须借助这些异象。” 第1189章 没了心空 “大潮?龙吸水?异象?荒岛?”相重楼轻轻呢喃着。 娘亲即便是想要编个谎言来骗他,也不会随意编个碧落岛上的谎言来骗他,更何况,这件事还提到了他爹。 他知道娘亲对爹的感情,她可以在任何事上骗子自己,却不会拿爹骗自己! 只是,他从没想过阮软的过去,居然会和这些有关,会和爹爹有关! “娘!我想去荒岛寻她!” 既然知道了真相,他就没办法当它不存在。 他的阮软说不定还在那孤岛上等着自己呢,就好似上次一样,小丫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那荒岛上就像个小野人,等着他去带她回来呢。 相重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从相琦那得到了自己爹留下的回去的方法,关于星轨和那些异象,以及异象每三年一次所会降临的方位,都牢牢地记在了脑子了。 又连夜赶往了宫里去见了独孤宸。 独孤宸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抱着十七温存了会,就被那神出鬼没的相重楼给扰了兴致。 黑着脸披着衣服出来,就见相岛主那脸上带着发了疯的傻笑。 挑着薄唇道:“别告诉我你大半夜的来找死,就是对着我傻笑!” 相重楼自从得了消息,那脸上便忍不住浮出笑来:“我有阮软的消息了,她爱我,原来她一直爱的都是我!” 独孤宸慵慵懒懒的看着他,淡淡唔了声:“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爱你又如何?你要去找她?” 相重楼见他面上一片淡然,且那话里的意思…… “你早就知道,她来自哪里,又回了哪儿去?” 独孤宸就这淡淡地站着月光下,身上泛着一片朦朦胧胧的神秘感,本来整个就挺不似凡人的,这会儿那表情就更充满仙气了。 “师父的身世从来就没瞒过我,我第一眼在那荒岛上见她,便知道她和师父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了,否则,你以为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出现在那荒岛上?我们这样的身手想要去那荒岛都要历经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可她呢,没有什么身手可言的弱女子,你就不会想想她是怎么到那荒岛的?” 相重楼应道:“我又不在乎她是怎么到那荒岛的,只要她是她就好了。” 独孤宸也懒得理他这痴汉样,继续说道:“师父那一套回去的方法,我也知道,我奉劝你一句,那里你去了便很难再回来了,也许你不一定能寻到她,你还要继续吗?丢开这里的一切去寻她?” 相重楼表情也只是一顿,接着黑眸一沉,肯定道:“没了她,即便是在这里活上千年万年,我的心也不会再次跳动!如此这般,我情愿去寻她,即便那只是个希望,只是可能,我也要去!” “她之于我,就好似十七至于你,没了,心就空了!” 他知道,这世上若是能有人明白他的执着,那一定有他独孤宸一个。 “替我,照顾好我娘和云午岛,便说我这个儿子不孝!不能伺候她终老了!” 同样的,这世上若是有人能护住云午岛的,那这人也只能是他独孤宸。 独孤宸扯着薄唇玩味道:“你走之前最后再收个徒弟,自己把云午岛交出去!”笑话,他这整片儿大陆都不想要,对那云午岛感兴趣? 相重楼也不好强人所难,便只能琢磨着这收徒弟的事。 前思后想的,琢磨了好久,想找个根骨不错,天赋极佳能配得上那云午岛岛主身份的,还真是难。 最后把注意打到了那几个小包子身上,这几个小包子那可都是继承了他们爹娘的天赋,每一个都不简单! 独孤家的那位小火儿且不说,那天赋比他爹还强。 唐十一家的那三个小包子,糖包瞧着天天嘻嘻哈哈的每个正形,就知道疯玩儿,可那么点个孩子,能疯玩成那样,也绝对是他的本事! 至于那小一点的小糖豆,表面上瞧着比他那哥哥要乖巧柔顺的多,可那都是表相!表相!这货和唐十一一样是内里蔫坏,干的坏事可不比他那哥哥少! 剩下的那几个小丫头,糖糖肯定不可能,安王几日见不着她就好似丢了魂似的,那是带进宫里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怎么可能让她接手云午岛? 慕擎玉家那位小雪宝,他这会儿还不敢多说,只怕鬼谷那几位都在等着她长大呢。 至于那独孤家的小粉团子,他想都不敢想,怕宠女入魔的宸王一怒之下,一剑砍了他! 最后这么一琢磨,还就只有那糖包最有可能,也最好哄骗了。 相岛主绝口不提云午岛的事,就只是说想要收个徒弟。 接着,大张旗鼓地收了糖包做徒弟,象征性地传了糖包一些独门功法。 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去寻人了,还把那岛主密令丢给了糖包,谁想糖包一接那令牌便再也甩不掉了。 他那师父这一走,便再没回来过。 两年后 华夏,首都 一则新闻攻占了各大网站论坛,电视报刊! 就连那城郊一封闭训练的某佣兵营里,也有人在偷偷议论着这事。 “听说了吗?最近首都出现个疯子,据说还是个身手不错的疯子,出动了一队特警也没把那疯子给逮着了。” “上面找到了咱们,还出了个高价!老大正在想着要派谁出这任务呢。” “阮软,你去吗?” 阮软面上无所谓地淡淡道:“我随便,看老大安排吧!” 如今再有趣的任务也勾不起她的兴致了。 三年了,她依旧忘不了和他经历的点点滴滴,仿佛是梦,可她知道那些梦都是真的,她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叫相重楼!他有多宠着她,他是她在那大陆上最温暖的存在!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失踪了那么几年,却不知道她那几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不愿告诉任何人,只喜欢自己一个人藏在心底慢慢去回忆着,一遍又一遍,实在是想的心痛了,就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她知道,她们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在两个世界了,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了。 师父,阮软想你了! 第1190章 再次相见 佣兵团的老大白泽一直把阮软当作亲妹妹宠着,见这小丫头整天跟没了魂似的闷闷不乐的,瞧着也心疼。 想着这次这抓疯子的任务,并不难,且就在首都,不若就派这丫头去散散心。 阮软对出不出任务,出什么任务一点也不关心,也不在乎。只是软软糯糯地应了声好。 白泽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小丫头虽身手在他们佣兵团里虽然数得上前几,可自从三年前回来,整个人那性子都变了,好像遭遇了什么大变故,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安安静静的,乖乖巧巧的,却好似个没了心,丢了魂的人。 这万一若是出任务时,一个闪失,被那疯子伤了可怎么办? 恰好,他身上也没任务,便带着她一块儿出发了。 阮软一身简单利落的迷彩装,长发绑了个马尾垂在脑后,露出娇美动人的小脸,左脚的军靴里绑着匕首,后腰则是别着把小巧的格洛克17。 这次的任务因为是上面亲自找来的,理论上是最好别动火,他们只要控制住那个疯子送到精神病院就好了。 那疯子在首都到处游荡,居无定所,好想是在找寻着什么。平时也不伤人,可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会异常地狂躁起来。 仗着一身蛮力,连着伤了不少人。 阮软唔了声,听着白泽说着话,视线往那资料上的照片一瞄,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伸手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又辨认了番。 她若是没去过那大陆,自然不会觉得这衣衫熟悉,可她去过那大陆,知道这照片上这衣衫虽已经洗的发白发旧了,且有些褴褛,可那分明是大陆上才会有的样式。 只是那人散乱着头发,又续着胡子,低垂着脸,她根本看不清长相。 那大陆上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也是通过那办法过来的? 是谁?不是只有相家的人才知道那个秘密吗? 这人会和相家有关系吗? 那师父呢?师父还好吗?她好像从那人嘴里知道些师父的消息,即便是一点也好。 “他,他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过去,开快些!唉,我来开!” 阮软有些急了,想要抓住这仅有的一点,她和相重楼可能存在的联系。 阮软那车速若是飙起来,那就是在玩命!连白泽都被她这股子疯劲吓到了。 “小丫头,你悠着点!我这车不是飞机,你别拿它当飞机开,成吗?” 阮软哪还有时间和他聊天,视线紧盯着前面,按照道行上的路线狂飙着。 “坏了,我陪你一辆!”她又不是买不起! 白泽,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丫头要是疯起来,谁都管不住!只能由着她了。 根据情报,那疯子这会儿在都城郊外的一座山上。 阮软绕着盘山公路,把油门踩到了底,银色的车子在黑夜里疾驰着,宛若一道闪电,很快就到了山顶。 山顶已经开发过了,有个人造的观景台,观景台上绑着红绳,和一些锁,好像是个情侣约会常来的地方。 据说是在这里一起祈福的情侣会天长地久! 阮软没来过,这辈子她想要一起来的人,只有那个人,可他永远都不可能陪自己来。 月色繁星下。 有个男人背对着她们站着,那破旧的衣衫和黑发被风吹动着,扬了起来。 正仰着脸看着那远处的天空,手里抓着一根红绳,嘴里深情地呼唤着些什么。 风有些大,离得又有些远,她们在车里更本听不见。 那男人好像也警觉地发现了她们的存在,猛地一回头,看向了她们这边。 阮软打开了灯光,刺向了他,与那黑夜里正巧照亮了那男人的脸。 那双漆黑的眸子,熟悉的让她呼吸一滞! 不,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他这会儿应该在云午岛,娶妻生子,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一定是她太想他了。 相重楼被那莫名的光线一刺,双目一闪,有些难受,便抬手避了下,想要息事宁人,便准备飞身离开。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许是因为他穿着和打扮太异类了,这里的每个人对他都有着敌意,他不想惹事,他只想找到阮软。 可人海茫茫,他到底去哪里找她? 白泽见阮软整个人都愣在了那,便抬手推了下她:“怎么了?傻了?快下车,行动,他要跑了!” 阮软唔了声,这才回过神来,却觉得那人那身影太熟悉了。 打开了车门,在跳出来的同时,大喊了声:“师父!” 相重楼身形一顿,立刻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因为习武的缘故,他那眼力一向要比常人好的太多,这会儿离着的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他确定那个身影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阮软!”相重楼踮起脚尖就飞了过去。 白泽见他飞身过来,立刻拔枪瞄准了他:“站住,别动!否则就别怪我手里这枪不长眼了。” 阮软见他过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立刻转向白泽,抬手制止道:“老大,别伤他!他不会伤害我的!” 白泽那枪技玩的收放自如,一听阮软开口,那枪口就挪开了。 “认识?” 阮软这会儿哪有功夫理会他这个大灯泡了,撒开了小腿向着相重楼就跑了过去。 相重楼身形移动已经落在了她面前,大手一伸把人捞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柔软,熟悉的感觉,全部都涌了上来。 阮软抬手环住了他,在他怀里蹭了蹭,这动作相重楼再熟悉不过了,心中一颤,生怕她会突然间再消失不见了。 “阮软,别走,别再离开我了!” 阮软早已泪流满面,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泣不成声。 白泽在一旁傻愣住了,敢情他家阮软和这疯子是旧识啊!瞧着两人这一抱就舍不得分开的劲头,一准关系不一般。 “咳咳咳……阮软,你哭够了没,哭够了就过来给我解释一下。” 阮软在相重楼那怀里蹭了会,才扬起小脸看向相重楼,连瞄都没瞄白泽一眼。 “师父,你怎么来了?” 第1191章 洗鸳鸯浴 相重楼太想她了,抱着她就舍不得松手了。大手一直抓着她的腰。 “他们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便去那荒岛寻你了,没寻到你,却看见你在石头上刻下的字,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只可惜我又等了两年,才有机会过来寻你!” 他恨不得自己能控制星轨,呼风唤雨,这样他就不用在那荒岛等这么久了。 阮软红着眼去看他,小手轻轻地去蹭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傻!是不是很辛苦!” 相重楼如实回道:“不辛苦,就是想你!” 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想她而不能见!可这也是他在那般孤独寂寞的荒岛,坚持下的原因! 阮软又被他那话弄得泪崩了,趴在他那怀里软着声道:“我也想你,好想好想,这三年来一直都在想着你,师父,阮软想你。” 小丫头又开始撒娇了,软声软气的,娇滴滴的声儿,却让相重楼心动不已。仿佛那丢失了的心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白泽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简直是在虐狗嘛! 这两人是长一起去了吗?非得这么抱着才舒服吗? 还有他们家那阮软不是生人勿近的嘛? 这疯子不是见谁都揍的疯子嘛?这会儿怎么抓着他们家阮软不松手了? 上前几步,想要把两人拉开。 相重楼这会儿对那些接近阮软的男人都有着莫名的敌意,黑眸一扫,一阵寒光夹着杀气射向了白泽,抱着阮软施展着内力,避开了白泽。 “别碰她,她是我的!” 白泽倒是也想碰她啊!可他那手指连阮软的衣角都没蹭到,人家从他面前晃过了。 阮软勾着嘴角窝在相重楼怀里,轻轻一笑:“师父,他是我们佣兵团的老大,白泽,不是坏人!” 白泽点头哼了声:“该放开她的是你,疯子!” 相重楼眸子那杀气又腾了起来,道:“找死!” 白泽怎么着也当了这么些年的佣兵头头,也见过不好气势强大的住,可这位就这么淡淡的站着,盯着他吐出这么两个字来,那气势也让他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都是常年玩命的,对杀气和危险都十分警觉,这位单单是那双充满杀气的眸子,就很难让人忽略。 阮软还真怕两人打起来,连忙左右劝着,把她们过来的愿意和相重楼简单地解释了下:“所以,这都是误会!” 至于自己和相重楼的关系嘛,她只与白泽说了一句:“遇难时在荒岛上遇见的,他是来找我的!” 那大陆上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了,那是秘密,她不想他们把相重楼当怪物一样去看待。 白泽,也懒得管它,只要这疯子没有恶意就好。 回去的路上,因为相重楼一直抱着阮软不松手,只能是白泽开车。 相重楼虽对一切都十分好奇,可那面上却有着相岛主的淡定自若。 最重要的,他这会儿怀里抱着阮软,其它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阮软让白泽去向上面解决这件事,至于怎么解决那就要看白泽的本事了。 至于相重楼,则是被阮软接回了自己在首都的公寓里。 首先,她要把他这浑身上下都收拾收拾,还她一个俊美的师父来! 可对于相岛主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陌生,他就好似一个初生的孩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阮软让他去浴室里洗澡,可这位就这么干站着,无辜地看着她,摇了摇头:“阮软,我不知道浴室在哪里!” 阮软只能牵着他往浴室去,亲自给他放好了洗澡水,可相岛主刮胡刀不会用,连洗发水和沐浴乳都分不清,她还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浴室里。 便只能红着脸,亲自指导他了。 一开始还是非常正经地刮胡子,洗澡来着,谁知道,洗着洗着,她自己也就洗进了大浴缸里。 浑身衣衫都湿了个透,跪坐在相重楼面前。 相岛主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还是个禁欲好些年的男人,这会儿被她那小手在身上揉来揉去的,能忍住才有鬼。 “阮软,想你……”那股子熟悉的气息围绕着他,他的身体的反应已经再诚实不过了。 阮软水润的眸子微微一抬,正好撞进他那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整个人都被那黑沉吸了进去。 他对自己到底是有多爱,才会不顾一切地追过来! 如今,她还有什么理由伸手去推开他? 不,这一次,纵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看好她们,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站起身来,小手轻轻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外套,吊带,长裤…… 只留下那最里面的内衣,又再次浸入那水里,往他怀里钻了钻,红着小脸道:“师父,咱们来洗鸳鸯浴吧!” 相重楼看着那衣衫一件件地从她身上滑落,最后露出她那娇美的身子,一如记忆里那般的莹白,高耸的起伏被两块很小的布料包裹着,显得更加圆润诱人了,仿佛是那熟透了的蜜桃。 就这么在他面前,诱惑着他,等待他的摘取。 阮软的身子是被他调教过的,一碰着他就会轻轻地打着颤,泛着粉色。 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在怀里娇娇软软地哼着,相重楼觉得自己那身体都快要爆了。 也顾不得其它,就只能顺着本能把她抱着,托了起来,疯狂地亲了上去。 阮软也快要被他给折腾疯了,就只能恩恩哼哼地叫着:“师父!” 相重楼手长腿长的,在那浴缸里憋得慌,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坐在那浴缸边上的台子上,然后把人放在自己的腿上,逗着她。 阮软被他逗得有些难受,就在他怀里不停地蹭着。 相重楼这才扯了她那身上仅剩下的束缚,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往那边稍高些的水台走去。 阮软生怕自己掉下来,就只能双腿圈着他的腰腹,攀附着他,使得两人的身子贴的更紧密了。 而那水台的墙上正巧镶了一面超大的镜子,镜子里映着疯狂的两个人。 阮软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就只能红着脸把脑袋往相重楼怀里缩。 真是丢死个人了! 第1192章 爷是碰瓷 第166章 相重楼不经意间也发现了这个秘密,薄唇轻挑着,动作却更加激烈了。 “阮软,你这狠心的小东西!谁让你离开我的!” “我要惩罚你,就惩罚你一辈子都陪着我!” 阮软红着脸娇声道:“师父!” “我不要做你的师父,乖,叫相公!”相岛主粗哑着声,在她耳边诱着她说话。 阮软最是了解他心中所渴望的事,也心疼他所受过的疼。 环着他的背,让自己靠近他:“师父,你别担心,在这里没有人会阻止我们,即便我们是师徒,阮软也永远都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相重楼情到深处,对她爱的疯狂,动作也更加疯狂了! 阮软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这几年没吃肉的大野狼了,以至于自己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累……疼……” “不想动……” “师父,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啊!” 相岛主抱着她躺在大床上,听着她那娇滴滴的控诉,扯着薄唇应道:“你若是再敢离开我一次,我保证会比这次欺负的更狠!不信可以试试看!” 阮软嘴上虽娇气地控诉着他欺负她,可那心底却是甜甜蜜蜜的,小手缠上了他,在他怀里蹭着:“师父,我不走了,你便是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就相岛主这长相,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她一定要看紧了他! 经过一番收拾的相岛主,俊美依旧,披着黑长的发,就这么半倚在床上,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阮软姑娘滚落在一旁,支着胳膊去看他,瞬间就被他给帅到了。 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嘀咕着道:“这么帅的人,怎么就成了疯子了呢?都眼瞎啊!” 相重楼自然听见了她那小声的嘀咕,谁不大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可这小东西就这么在他手边打滚,他瞧着也开心。 “这是你家吗?怎么这么小?”相岛主把那乱动的小身子又揽入了怀里,问道。 “小?”阮软姑娘瞪着眸子去看他,这还叫小!这位到底知不知道首都的房价啊! 哼,当谁都是他们云午岛那占地面积的啊! 她这房子,怎么能入得了他这拥有一座小岛的岛主的眼睛! 相岛主瞧着她那瞬间就鼓起来的小脸,宠着她,顺带夸了几句:“不过那浴池和墙上的大镜子我甚是喜欢,还有这床,足够的大!我抱着你正好睡!” 阮软一听他那话,小脸又娇羞地红了:“谁要你抱着睡了!” 扭着身子想要从他那怀里挪出去,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又想逃到哪儿去?你这小东西,看来还有力气,那就再陪我一会儿。” 这好不容易才抱进怀里,他可舍不得她离开半步! “我,唔……”阮软想要拒绝,可那话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师父,就是只大色狼! 两人在阮软那小窝里整整折腾了一个星期。 阮软接到佣兵团里的电话,要去B国出个任务。 相重楼一听她要离开,还一走就是半个月,那脸色瞬间就黑沉了下来,态度冷硬。 “不行,什么任务?就你这身手能出什么任务?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么娇娇嫩嫩的小东西,万一伤了怎么办? 阮软知道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可怜,可她的身手在佣兵团里真的是数得着一二三的! “咳咳咳,咱们这里,都是普通人,像我这样的身手,都算是顶尖的了,没几个人能伤得了我!” 她真没骗他,一定是这个任务很重要,不得不她出马,老大才派她去的。 她刚刚也试着推过了,可老大那口气,是非她不可! 那她也只能忍着相思之苦和他分开了! “你若是想我,咱们就视频!我给你准备个手机,咱们可以用手机聊天!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看到我,听到我的说话声。” 这几天,她试着教会了他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的操作。 不得不说,这位那脑子是真聪明!她基本上说上个一遍,便清楚了。 最后那些个电器什么的,还能举一反三!简直就是个天才! 相重楼黑眸依旧沉着,薄唇紧抿着,浑身都透着伤心。 “可是我想要的是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 阮软咬着唇有些为难:“那我让老大再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给你搞一个身份,有个身份你以后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这里可不是那大陆上,到哪里都没人管。 这里坐车坐船坐飞机,那可都是需要证的,就他这样的,长再俊,没证也得去被请去喝茶。 白泽接到了阮软的电话,那眉头都快要打结了:“我说姑娘,你真拿哥哥我当神仙呢?办假证这活你也找我!” “不是假证,我要你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身家清白的真实身份!” “还身家清白,阮大小姐,我们家真不是办户口的!” “十次·A级任务,免酬劳!” “你先等等!”那边白泽有些心动,咽了咽口水又道,“十五次,五次S级!我帮你搞定他的身份,保准儿身家清白,留学回来的小华裔怎么样?在华夏估计是有些难,但别的国家,哥哥我还是有些门道的!” “好!”阮软为了相重楼,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谁知道白泽给相重楼直接弄了个某小国第十几个王子的身份,也是把她给醉倒了! 好吧好吧,某国王子便王子吧!总算是有了身份了。 白泽一见面便要凑过来邀功,被相重楼直接给挥了过去,堂堂佣兵团里的老大,就这么被人轻轻地一挥手就这么飞了出去,一点儿都不带夸张的,自由落体! 阮软也没想到,白泽会屁颠地凑过来,想要和她勾肩搭背的,直接触了相重楼的逆鳞。 被相岛主一掌就拍飞了! 笑得她都直不起腰来了,可笑完了以后,还是要交代声相岛主:“你那身手没轻没重的,下次收敛着些,可别伤了人。” 相岛主实在是委屈,抱着她,入怀,冷撇了那白泽一眼,应道:“我没出手!就是碰了他一下!” 白老大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急了:“那敢情说,爷是碰瓷的呗!” 第1193章 大神别跑 “碰瓷?”相重楼凝眉看向怀里的阮软。 阮软动了动唇瓣,满足了他的求知欲,把碰瓷解释了下。 相岛主挑着唇道:“这倒是极为贴切,我明明没用力,他却飞了出去,不就是想要碰瓷吗?可我如今却是没钱打发你!你选错了人!” 白泽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后来! “没用力!大爷我这会儿屁股都摔肿了!”他恨不得当场脱了裤子立证自己的清白! 阮软笑趴在相岛主怀里,扇了扇小手道:“老大,我替他给你道个歉,不过,我可以保证他真的没有用力,否则你这会儿绝对没有办法站着说话!” 相岛主在那整个大陆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内力若是真使出来,白老大这会儿应该已经去见阎王了。 相重楼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冷扫了一眼白泽:“她是我的!以后不准碰她,否则哪一只手碰的她,我断你哪只手!”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白泽瞪眼道:“哎呦喂,你还真当自己是某国小王子呢?想弄谁就弄谁呢!我告诉你,我白泽也不是吃素的!阮软,让开,我要和他单挑!” 怎么着他也是佣兵团的老大,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还第一次有人说要废了他的! 这训练基地里,一群人看着呢,他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不是! 相重楼道:“我不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 阮软也劝着道:“老大,你别一时义气用事,你真真打不过他!” 白泽道:“你这丫头,才和他好上多久?就这么拿胳膊肘往他那边拐了!我堂堂佣兵团老大,会怕他!简直是个笑话!” 说完就跃到了相重楼面前,叫嚣着道:“是男人就跟我比一场!” 相岛主是不是男人还不需要向他证明,他家阮软明白就好,只不过这家伙若是真想要找虐,他也不能让他在这面前蹦哒着烦人! “好!小声些,别吓着阮软了。” 阮软拧着唇递给白泽一个不作不死的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去吧。 然后又在相重楼耳边交代了句:“你就陪他玩玩,可别动真格啊!他真的扛不住的!” 白老大那脸都绿了,待会一定要把这混蛋打趴下,看他还怎么牛气哄哄的! 可事实却是,他被人打趴下了,没几招的功夫,以极丑的姿势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泥。 重点是,他压根就没看到那位是怎么出的手! 雾草,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林高手啊! 快,太快了! 他还是人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哎呦,阮软,我胳膊断了!”白老大想要爬起来,扭了扭屁股,才发现,他娘的,他的胳膊被人给卸了! 阮软想跑去帮他,被相重楼一把捞进了怀里,不悦地冷哼了声:“我去给他安上,你不准和他亲近!” “亲近?”阮软拧着唇有些头大,这位这醋劲可真大! 相岛主隔开两人,直接把那白泽拎了起来,咔咔两声响,那胳膊就接上了,最后递给他一个在看弱鸡的表情! 白泽,觉得自己快要被虐疯了!还实实在在地吃了口土! 可他那聪明的小脑子还没被摔坏,这会儿飞速地运转着,这么个牛逼的存在,逆天的身手,他不把他招揽进自己的佣兵团,那他就是个傻子! 舔了舔唇,眸子里闪过一道金光,和善地笑着上前:“这位相先生真是好身手,咱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做个朋友吧!” 相重楼懒得理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抱着阮软继续逗小姑娘开心了。 “累不累?不若我抱着你走!” 白泽那点心思阮软又岂会不知道,直接挑明了道:“他是不会加入咱们佣兵团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啊?”白老大揉着腰问。 阮软轻瞥了他一眼道:“没有为什么,姑娘我不愿意!” 师父他身手虽说是无敌的,可架不住这世上的高端武器啊!再快能有子弹快吗? 相重楼极宠着她,搂着她大步跨了出去,冷瞥了一眼那白泽。 白泽从他那眸子里有感觉到了一股子的杀气,果然是大神啊!那眼神就能杀死人! 他也只能暂时把嘴巴闭上,可他是不会放弃的! 反正只要阮软在,这位大神就跑不了。 一行人坐飞机飞往B国。 是阮软最擅长的珠宝安保工作,整个佣兵团里也只有这小丫头最喜欢做这安保的活儿。 这次参展的是一款价值几千万的粉钻,据说,有些渊源来头,曾经是属于某位女皇。 黑市里那价格已经抄了起来,各国的神偷也都骚动了起来。 所以,这次的安保工作,并不是太好做。 阮软接了工作,很快就投入了进去,一番部署,人员配置,都极其的专业到位。 一身黑色西服,在场地里巡视,身后跟着同样是一身白衬衫黑西服的相岛主,那长发随意地束了在脑后,有种说不出的邪魅俊美。 阮软还是第一次见人把西服穿的这么好看的,剪裁得体的西服把相岛主那完美的身材勾勒了出来,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好看。 小姑娘挑着嘴角,把他拉到没人处,在他怀里蹭了蹭:“怎么办?太帅了!我都不想把你放出去了!” 这人也太惹眼了,就连白泽也啧啧咂舌:“这位这长相,啧啧啧,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啊!” 阮软回道:“他就算是靠脸,也只能给我看,我养他!” 她怎么着也算是小富婆了,又不是养不起他。 相重楼被她蹭的有些热,转身把她压在了墙上,勾着她那小脸亲了一口。 “你这边的事什么时候结束?” 阮软算了下时间,道:“晚上七点开始,怎么着也得要搞到凌晨,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忙完了就回去找你。” 相重楼,把她揽入怀里,喟叹了声:“我一人回去有什么意思,我陪着你。” 他可舍不得再离开她半步。 七点,拍卖正式开始。 阮软一步也没敢离开那粉钻,而相重楼,则是一步都没敢离开阮软。 第1194章 世界和平 至于那粉钻不粉钻的,用相岛主那话就是:“这么一颗破石头,居然这么多人抢!丢在地上我都不看上一眼!” 他这话可不是吹嘘,阮软当初可见识过云午岛那富可敌国,这位什么宝贝没见过,自然不会把这粉钻放在眼里。 她呢,也没多大感觉,就是瞧着漂亮,多看几眼,没别的意思。 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有几个不长眼的试图想要混进来,可都被阮软姑娘布下的局给困住了。 粉钻也如愿拍了好价钱。 阮软姑娘放宽了心,都计划着晚上回去,如何一件件地扒光相岛主的衣服呢,那边突然就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卷着舌头,带着点腔调。 阮软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一位浑身带着金灿灿的金链子的人,向她走了过来。 她在脑海里搜了一番,才记起这位的身份,某国的王子,因为地产石油,而富得流油! 她曾经接过一个任务是在某国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后来这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看上了她,满世界地追着她跑。 她呢,就满世界的躲着他! 今天还真是流年不利,居然又撞见了这位。 只见这位捧着个盒子,周身聚集了有二三十位保镖,就这么兴冲冲地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阮软有些头疼! 这位又揍不得! 只能硬着头皮,表面上用英语打了声招呼。 那位突然打开了盒子,把那盒子推到她面前,盒子里是那颗价值几千万的粉钻。 阮软被这位这做派给吓到了,退后一步,拧着眉头去看他,搞什么鬼! 那位一脸的兴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无非是表达对自己的喜爱,以及这颗粉钻只有她能配的上,要送给她! 阮软摆了摆手,回道:“我不要!” 相重楼那边压根就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可从阮软的动作上和表情上,已经能看出小丫头不喜欢这人,这人却偏偏逼着小丫头收了那块破石头! 笑话,他相重楼的女人,为什么要收了他那块破石头! 相岛主一个不悦,以极快的速度把阮软揽进了怀里,冷眸扫向那石油王子,道了句:“滚!” 阮软这才记起这醋坛子还在身后站着呢,立刻柔顺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并且与那石油王子介绍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爱人,就是他!我们很相爱!” 那石油王子挑着眉,斜了眼相重楼,却被相重楼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煞气,震了一下。 他一向横的很,可这位摆出来的架势却比他还要横,还要唯我独尊! 那气势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装出来的。 白泽本来是在一边晃着的,刚吃了些东西,就见这边火药味起来了,一拍脑门。 想起相重楼对阮软的恐怖占有欲,这会儿大神他不会想要杀了那土豪小王子吧! 急着凑了上去,当作了和事佬把人给分了开。 阮软也怕再这么敌对下去,会打起来,好在相重楼听不懂英文。 否则他要是知道那人一直追着她,一准又要动怒,不踹飞那石油小王子才怪呢! 可相岛主又不傻,用用脑子就能猜出来了,晚上抱着阮软的时候,把小姑娘哄的晕晕乎乎的,就什么都招了。 “我去杀了他!免得他以后再打你的主意!”相岛主那眸子里一片阴狠,是真的打算去把人给杀了的。 阮软姑娘反应了过来,连忙柔声劝服着他道:“师父,你可千万别激动啊!咱们这里不能随便杀人的,再说了,他也就是对我有那么一点儿意思,犯不着因为这事就杀了他吧!世界这么大,我以后避着他就是了。” “师父,不想知道我今天和他说了什么吗?我说我有爱的人了,就是你,我们很相爱,他是没有机会的!” “师父,阮软就只喜欢你!别的男人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 …… 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早就摸清了他那性子,最最喜欢她开口说爱他了,她只要一撒娇,这位一准顺着她。 阮软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想那石油王子还不死心,第二天一早,就开着豪车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在她们酒店那楼下等着呢! 白泽发现了敌情,就立刻来敲她的门,嚷嚷着不好了! 阮软恨不得一脚踹飞他,瞪着他道:“你当初接下这任务时,不就早知道他会来嘛?这会儿又装个屁啊!” “阮软,我错了,我就琢磨着他虽土豪了些,可他对你那是真心的,再说了,那会儿你不是还没捡到你们家这位大神嘛!自从见了你们家大神以后,我便觉得那什么石油王子的,简直土爆了!”白泽积极地认错,不忘捧一下相岛主! “自己惹的事,自己去解决!”阮软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要死! “我去!”相岛主刚洗完澡,那头发上还滴着水呢,一听那缠着阮软的混蛋,又追了过来,面上杀气又腾了起来。 白泽一喜:“大神,你有办法对付他?” 相岛主道:“我去杀了他!” 白老大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抖着唇道:“那还是我去吧!” 大神的办法也太简单粗暴了些。 阮软觉得自己有义务,来端正一下相岛主在这个世界的三观! 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通过各自影视,书籍,故事……向他灌输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咱们追求的是世界和平,不兴打打杀杀的!” 阮软姑娘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把相岛主这三观给转正了,那边白泽个祸害,又开祸害人间了。 “世界佣兵大赛!我不去!”阮软情愿在家里陪着相岛主看片儿。 白泽舔了舔唇,看向相岛主,自发自觉地后退一步,离阮软又远了些:“不是你去,让你们家这位大神去!咱们这一次一定要一雪前耻,勇夺第一!干掉那位第一杀手!看他还怎么牛气!你忘了那位以前是怎么欺负你的了,还送了你一颗子弹呢!” 阮软参加过一次佣兵大赛,还与那世界第一杀手接下来梁子,被人喂了一颗子弹,这会想起来,都恨的牙痒痒! 第1195章 雾草太帅 可恨她技不如人啊! 以至于,在执行任务时,遇见那什么鬼第一杀手,她还要受人冷眼鄙视! 说实在的,她也想要狠狠地虐一虐那位! 可那世界级的佣兵大赛,比的东西可多了!并不是说身手好就一定能赢,她师父到现在还不知道枪该怎么扣响呢。 虐个屁啊! 相岛主那边一听阮软曾经被某人欺负过,那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扫了眼那白泽道:“那个什么大赛,我去!” 阮软一听急了,连连摆手:“不行,你不能去,那里面太危险了!很多项目你更本就不懂!” “不懂可以学嘛!我跟你说,那个第一杀手什么的最讨厌了,当初阮软差点儿就被他给杀了,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呢!好在她命大!”白泽在一旁屁颠儿屁颠儿的,一脸奸诈的笑,大鱼,不是,大神已经上钩了! 阮软狠狠地瞪了白泽一眼:“你怎么不去演戏啊!” 她当初也就是肩头中了一枪,因为那比赛太耗费体能了,就多睡了一会儿,至于说的好似她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吗? 相重楼那眸色却更沉了:“那混蛋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杀了他!” 白泽挪了个位置,兴奋着道:“他这会儿躲起来了,你就只能去参加那佣兵大赛才能见到他!怎么样?我给你报个名吧!不过你得加入咱们佣兵团!那佣兵大赛是团体作战!三人为一小组,你我加上阮软,正好凑齐了。你也不用和阮软分开了不是?” 阮软真是要败给这会儿这卑躬屈膝的白老大了! 绕了半天,不就是想要师父加入佣兵团吗? 居然还拿她当饵去钓师父! 偏偏师父还一钓一个准!! “好!” 阮软还没来得及劝说呢,那白泽就一溜小跑溜走了! “师父,你被他给骗了!” “你没被人给欺负了?” “是挨了一枪!但是……”阮软应道,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相重楼抢了先:“如此,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的,所以,就连之前欺负你的人,也一个也不会放过!” 至于白泽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师父……”阮软有些感动,在他怀里又蹭了蹭。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阮软也想明白了,她这辈子已经习惯了佣兵的职业,再转行似乎不大可能了。 师父如此紧张她,定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去出任务,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陪着她一块出任务。 那她何不借此机会,让他在佣兵大赛露露脸,且不说能不能胜了那世界排行第一的杀手雷诺,即便排不上第一,以师父的身手,上榜前十应该不成问题。 佣兵大赛排的上榜单,那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总比默默无闻要好混些。 “好,咱们明天就去基地里训练!” 阮软算了下时间,也就剩下一个月不到了,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来个集训,以相岛主的天赋异禀,应该不会太差! 白泽一听相岛主要来基地特训,那一双眼睛直放着光芒,叼着根烟,雅痞地倚在训练场的障碍墙上,看着相岛主垫着脚尖飞越了几米高的障碍墙,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那嘴里的烟都吓掉了。 当即就有一种大神从天而降的感慨! 许是穿越了两个时空的缘故,相重楼觉得自己的身手大不如以前了,那脸上还挂着些不爽。 抬头就对上白老大那张迷弟般的脸:“有事?” 白泽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摇头道:“没事!大神您请继续!” 阮软也就是带着相重楼走个过场,认识认识那几个所谓的障碍,以相岛主的身手,一概是飞身掠过,如履平地! 接下来就是重头大戏射击了! 阮软先是带他认识了各种枪支,又挑拣了几只比赛要用的枪支,拆卸组装了遍。 相岛主那天赋又展现了出来,每件事也就过了个一两遍便摸清了门道。 就连那阮软最担心的射击,也只是头几枪适应了适应,接着便是百发百中! 因为相岛主那眼力,精准度都是极佳的!压根就不需要训练! 阮软本打算利用一个月给相岛主做集训的,可这会儿把基地里所以能玩的都玩了一遍,也就用了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而相岛主利用这两三天的时间,就掌握了所有佣兵大赛必要的技能! 且每一项都完成的堪称完美! 白泽觉得有这位大神在,他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度假了!他这佣兵团也不会被人pk下去! 他白泽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 那看向相岛主的眼神里,时时刻刻都带着想要吃了相岛主的蜜汁冲动! “雾草,他真是太帅了!” 阮软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恶不恶心,干嘛对着我师父流口水!变态!” 白老大可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嘿嘿嘿地傻笑了声,把口水给蹭了蹭。 相重楼眼里心里都只有阮软,压根就是把白老大当隐形的翅膀在看着。 阮软也报名参加了佣兵大赛,最后这一个月,想要把体能给练上去。 可相岛主见她跑两步,那小脸一红,喘着气,就心疼,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人给抱了起来:“我抱着你跑!别累着了!” 阮软姑娘被他给逗乐了:“是我训练,又不是你训练,你抱着我跑算个什么事!” “可我不想你这么累!” “我不累,我喜欢这挥汗如雨的感觉!” “可你若是累着了,晚上定然又只顾着睡觉,不理我!” “相重楼!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打地铺!一直到佣兵大赛结束!” 她真当他是心疼她呢,却不想那心底还有这一番琢磨! 哪有人这样的!整天脑子里都想着那些个事! 是夜,相岛主看着那床边的地铺,有些不大乐意。 “阮软,我腰上有旧伤,不能贴着地面睡,会入了凉气。” 阮软拧着唇,支着小脸去看他,对上他那双委屈的眸子,心当即就软了:“那你上来吧,可你要答应我乖乖睡觉,不准干别的事!” 相岛主应的干脆! 第1196章 慢慢虐他 可小姑娘终究是嫩了些,被他给吃的死死的。 “就只是抱抱!” “就只亲一下!” “你忍心看我难受吗?” …… 阮软姑娘被吃干抹净后,才想起自己家那地上铺的是地板,那地铺也是叠了好几层,比她这床上还要软! 怎么可能入了凉气,不舒服! “唔,师父,你是个大骗子!” “阮软,乖啊,最后一次啊!” …… 佣兵大赛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白老大还给他们三准备了一套特别帅气的制服! 阮软姑娘又开始对着相岛主发花痴了。 白老大本来想要自己帅一次的,可这会儿站在相岛主身边,特别像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单单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就更别提长相了。 自从相岛主来了以后,他这团里第一帅的宝座也丢了! “阮软,擦了擦你那口水!” “要你管!我瞧得着也吃得着!”阮软心情不错,回赠了白老大一句。 小脸上的笑,在看见那边上投过来的一道道惊艳视线时,便隐了回去。 佣兵大赛,不限男女,混她们这个圈子的,女人少,可并不是没有。 数得上名号的那几位长的都还不错! 没办法,相岛主这气质太出众了,藏都藏不住! 那些个女人有都是人精,是龙是虫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相岛主那露出来的半截小臂,摆明是练过的! 这会儿对着相岛主虎视眈眈的姑娘还不少。 有些开放的金发美眉,直接蹭了过来,开口就要约! 约,约你妹啊! “不好意思,他是本姑娘的男人!” “也许明天就不是了!对吗?相!”那姑娘是出了名的爱勾搭,男女关系乱的很! 阮软气不过,凑到相岛主那薄唇上就亲了一口,扬着小脸道:“他与那些男人不同,是你这狐狸精抢不走的!不怕死的就尽管试试看好了。” 到时候,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相岛主倒是难得见小丫头吃醋,心情不错,由着她闹。 大手不着痕迹地在她周身护着她,只有看向她时,那面上才是一片柔情。 什么佣兵大赛,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是陪着她玩儿。 小东西玩的开心就好了。 阮软气呼呼地巴着他,以表明自己的所有权,就连白老大多看几眼,也招来她一顿白眼! “他是个男人,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万一你突然喜欢男人了呢?我得防着你些!师父,咱们得离他远些!” 白老大额头冒着冷汗,这小丫头也太护食了吧!看几眼都不行! “老子喜欢女人!女人!没见着刚刚我盯着那女人的****看吗?” “指不定,你那是羡慕人家胸大呢?” “阮软……算你狠!” “说实话,老大,你为什么老看我师父?” “别说你见着他那出神入化的身手时,没有被他那大神般的气质吸引了去!” 他这么一说,阮软倒是有些明白了,当初她就是因为第一眼看见相重楼那牛叉的身手时,才一路赖着人家的。 这位确实有种让万人崇拜的资本! 所以,小姑娘泛着傻气,想着:“师父,你可以少帅一点点吗?” 这边三人有说有聊的,都没怎么把这佣兵大赛当回事。 相重楼是没放在眼里,白泽和阮软则是对相岛主充满了蜜汁自信! 白泽指了指那远处的杀手雷诺道:“大神,你要看清楚了,就是那位,那位欺负的阮软!” “嗯!”相岛主瞥了一眼,淡淡地应了声,然后视线又落在了怀里的小东西身上,大手撑开在她额前,替她遮挡着那烈日。 “太阳有些大,一会你和白泽找片树荫下待着,我去夺旗!” 第一关是在大片的丛林里夺旗!四五十支队伍参赛,却只有十面通关的旗帜! 不管用任何办法,夺得旗帜的小组就算赢。 相岛主和阮软腻歪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掏出水和吃的,就差给小姑娘准备一个小板凳了。 白老大,一时间有些愣逼了,这是来参加佣兵大赛呢,还是来野外郊游的呢? 简直是刷新他内心认识新高度啊!这家伙,那叫一个淡定! “那什么,大神,咱们这还在比赛呢?您瞧着要不要速战速决?阮软她一时半会,饿不着也渴不着!” 阮软也觉得相岛主宠的有些过分了!不过她还是不忘交代着道:“若是遇到了女人,一律不准有身体上的接触!我不喜欢!” “好!”相岛主宠溺地看着她,抱在怀里又亲了一口,“乖乖待着,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白泽以为这马上也得要个大半天,却不限那相岛主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窜了回来,扔了一堆旗子到他面前。 “不是,大神,规则上只要一面就胜了,你抢回来这么多,有点不大厚道吧!” 不带这么玩的,藐视规则,无视裁判啊!可他喜欢! “还有三面放在女人身上,阮软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我就没拿。那雷诺我也给他留了一面,第一局就出去了就太没意思了,阮软喜欢玩儿,那咱们就不急,慢慢虐他!” “剩下的你看着办!我也就是顺路!”说完又凑近了阮软,捏捏那小脸,哄着小丫头道,“累不累?” 白泽那脑门上一排黑线:“她就这么舒服地坐了两个多小时,要说累,也就是嘴累,吃太多!” 阮软也被相重楼这收集旗子的做法,逗乐了,挑拣了一面旗子,挥着道:“咱们回去吧!” 白泽瞅着那剩下的五面旗子,走一路散了一路,赚回了不少人情。 阮软她们自然是以第一的资格出了线,雷诺那队因为相重楼没出手夺旗而存留了下来! 可惜,他们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屈居第二! 雷诺看向相重楼时那眼神里都带着一抹狠绝,而相重楼对上他的视线时,却是一股子杀气! 把第一杀手雷诺都镇住了的杀气! 第二场比的是实战,因为佣兵最大的精神就是团队,所以,依旧是三人一组。 进入视线规定好的场地,进行对抗赛,十胜五的赛制。 最后存留下来的就只能有五支队伍。 第1197章 要一张床 说白了,就是十支队伍PK,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么一下子又砍掉了一半,不可谓不残酷,可干他们这行的,遇到的可不都是些残酷的事? 相岛主瞧着阮软那小脸被阳光晒的通红,有些心疼,捧在手心里吹了吹气。 “热不热?” 阮软摇了摇头:“不热!” “渴不渴?” “不渴!” “累不累?” “不累!” …… 白泽觉得这次佣兵大赛简直就是一场虐狗之行,而他就是那只被她们虐惨了的单身汪。 阮软这小丫头连几步路都没走,累个毛线球球啊! 这丫头当初越野赛彪悍的战绩,这会儿都没女人能打破呢,相岛主居然会怕把她累着了。 简直是个笑话! 可他不能笑啊!因为相岛主那视线已经飞射了过来:“待会儿我和阮软找个阴凉的地儿待着,你负责把其它小组引过来!” 接着,白泽哼哧哼哧地跑了几个来回,把一队一队的人引来送死! 而阮软姑娘则是晃着小腿,坐在那高高的树干上,找个好位置,坐观相岛主如何虐人。 近身实战搏斗,不能带杀伤性的武器,玩赤手空拳,相岛主不仅仅完胜,而且还玩的漂亮。 没办法,小丫头喜欢看,弯着眉眼儿有股子说不出的灵气。 “师父,你真是太帅了!” “师父,揍他!” “师父,她是女人,你抱我下来,让我来!” 小姑娘本来是看的好好的,可一瞧见那金发碧眼的女人凑了过来,那小脸就沉了下来。 相重楼宠着她,一个跃起,飞身上树把人给捞了下来。 阮软姑娘刚刚站定就挥拳冲了出去,一拳击打在那金发碧眼美女的腹部,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我说过,他是我的!你们趁早打消了心思!” 相岛主在一旁抿唇笑着,小东西吃起醋来,还真像是只炸了毛的小兽。 那金发碧眼的美女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脸色不大好看,抬手还击,却发现胳膊肘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疼的抬不起来。 相岛主捏着指缝间的小石子,眸色里带着杀气,有他在,还会让别人动阮软一下吗? 阮软几下把人揍爬下后,就回身去找相岛主,凑近了小声道:“师父,你使坏!” 相岛主牵着她的小手道:“我看看手,打疼了没!” 白泽在一旁抓狂地挠着树杆,他又吃了一碗狗粮。 阮软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宠妻狂魔! 第二场,又是毫无悬念的获胜,事实上就是相岛主为了哄阮软开心,而揍人给她看而已。 因为相岛主一人就率先干掉了五支队伍,所以,第二场的比试提前结束了。 最惨的就要数雷诺那一小组了,相岛主与他明明对上了,还动手虐了一次,最终却留下他们一口气。 留着慢慢玩儿! 第三场是玩枪,雷诺总算是重新拾回了自信,准备狠狠地虐一下相岛主。 这世上他雷诺枪法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相岛主却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他,不经意间,一个拔枪的姿势,都帅到无人能敌。 阮软化身迷妹,双眼里泛着光:“好帅!” 白泽也不得不承认,是真帅!大神不玩枪那双手都长得可惜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好似成了他的背景板儿,就只见那裁判席上,一声高过一声的吸气声。 最后有的人实在是控制不住了,站了起来!拍手叫绝! “这枪法!简直是太精准了!” “这人是谁?佣兵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看来这世界佣兵排名又得变了!” “他身边那小丫头有些眼熟,几年前和雷诺拼了几场,在最后的生死战里,被雷诺喂了颗子弹,可惜是个女人!” …… 这边相重楼狠狠地压制住了雷诺,纵使那场上众人叫好,也丝毫不影响他那份悠闲淡定。 扫了一眼那靶子,抬手就是一枪,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仿佛那靶子已经早就记在他那脑子里了。 “世界记录!他这么轻巧地就破了世界记录!” “简直就是神啊!枪神!” 有人震惊地叫道。 那边白泽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脸上带着骄傲,逢人就说:“那位是我们团的,我朋友!牛逼吧!” 阮软嘴角也扬了起来,师父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神的光芒!把那雷诺的脸都气黑了,简直是比喂他吃颗子弹还要让人开心。 最好的打击人的办法,就是在那个人最为是的领域里,狠狠地碾压他!还是压倒式的碾压! 雷诺不服,当即跳起来,又约了生死战! 所谓生死战,那就是在一大片障碍废墟里,每人各持一枪,每枪只有一枚子弹,除了枪法要强,更多的比的则是一种能力,一种在生死存亡时,避开死神,存活下来的能力。 生死战,顾名思义,既然约了便不论生死! 因为相重楼从未出现过,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极有天赋的新手。 雷诺打的主意是,在实战中远距离秒了相重楼,捍卫自己世界第一的枪法。 可事实却是,相岛主有了生死契,更加肆无忌惮地虐他了! 那枪里虽说只有一颗子弹,可相岛主那是随手拈起一颗小石子,就能要了人的命! 拿石子在雷诺身上射出了十来个血窟窿,偏偏虐着他,不开枪! 最后虐的那雷诺,整个人都疯了,弃械投降!认了怂,相岛主这才抬手在他肩头喂了颗子弹,算是替阮软报了一枪之仇。 那场面,在之后的很多年,世界佣兵大赛上都是为人津津乐道。 虐了世界第一的人,自然毫无悬念地坐上了第一的位置。 相岛主一时间名声大震!连带这白泽那佣兵团也火了一把!那单子接到手软,个个都是冲着相岛主的名声而来。 只不过那道上的都知道,第一那位有些奇怪的规矩。 譬如,任务对象不能是女人! 譬如,出个任务必须携带家属! 譬如,休息时,必须有大床伺候着!那位认床! …… 可是阮软想要说的是,那位不是认床,是认人!并且需要一张床! 第1198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一) 世人都说,大安帝,是个好皇帝! 年纪轻轻,却极有本事,在他的治理下,大安一副国泰民安的好风景。 可唐侯爷家的唐念念却有话要说:“他一点儿也不好!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糖糖从小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长大了是要嫁给小泊哥哥做新娘子的! 她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皇宫里待着的,陪着她的小泊哥哥。 她的小泊哥哥就是那个世人嘴里的好皇帝,大安帝! 她也一直都以为她的小泊哥哥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可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唐念念和唐傲十五岁生辰,唐侯爷给两人办了一场盛大的生辰宴,一来是庆祝两人生辰,二来,则是恭喜小丫头糖糖及笄。 唐侯爷一家那身份摆在了那里,都城里,多的是想要和他们攀关系的,自然是宾客云集。 这位可不仅仅是侯爷这么简单,身后还有着宸王,有着大安千古一帝! 与他结交,便是与皇家扯上关系。 都城里的那些个世家贵族,都千方百计地与他们家交好了。 唐侯爷性子孤僻不好相与,可他们家那位双生的嫡女唐小郡主却是位性子极好极单纯的。 所以,便让自己家里的贵女和那唐小郡主交好。 这其中就有一位,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某相嫡次女,陆幽梦。 这陆家嫡女算得上是糖糖的一个较好的闺中密友,只比糖糖大了个两岁,可这陆幽梦却要比糖糖心思成熟稳重的多。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模样儿虽长得不及糖糖美,却也因着她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而别有一番恬静之美,在都城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贵女。 糖糖和她交好,生辰宴自然也是把她给请来了。 两个小姑娘在一起,聊得挺开心的。 那边就有人报,说是大安帝来了。 糖糖一听是自己的小泊哥哥,便笑着跑出去把人给迎了进来。 独孤泊今个一身简单的私服,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 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糖糖是见多了模样逆天美好的人,宸王叔叔,皇甫叔叔,宸王家的独孤焱弟弟,自己的这几位…… 所以,对于大安帝这张从小瞧到了大的俊脸,没有任何反应。 可陆家那位嫡次女,第一次见大安帝,整个儿惊为天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位俊美,仿若谪仙的男子? 大安帝…… 陆幽梦在心底深处又呼唤了几次,视线忍不住朝着安王那边移了过去。 只见那尊贵如神祗般的男子,拥着唐念念,露出一抹宠溺温柔的笑。 原来他笑起来尽是如此……让天地间的所有都失去了颜色。 陆幽梦只觉得自己那心口处有什么东西要跳了出来,失了神地定在了原地。 糖糖在独孤泊怀里蹭了蹭,两人早已习惯了彼此的亲近。 不,对独孤泊来说,那是一种温暖,那是一种依赖,那是一种非她不可的执念。 “生辰快乐!”低低沉沉的男声,清冷里带着一丝温暖和宠溺。 糖糖拧着唇角笑道:“礼物呢?” 独孤泊对着那身后抬了一下手,便有人提着一个小笼子,走上前来,笼子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与正常的狐狸不同,这只那额间点缀着一撮儿类似火焰的火红色毛发,毛茸茸的身子并不是很大,却胜在精致可爱。 “这只白狐颇有灵性,我得了空把它驯服了,留着给你抱着玩儿。” 糖糖看着那小狐狸,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抱了。 独孤泊亲自从那笼子里把那小狐狸抓了出来,轻轻地放入她怀里。 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小手抱着白白的小狐狸,娇娇憨憨地笑着:“小泊哥哥,它好乖!” 独孤泊那身后的侍卫,脸色一黑,好乖? 这为唐小郡主是没瞧见这狐狸凶残起来的模样,凡是有灵性的东西,那是这么好驯服的。 即便是他们主子大安王也被这小东西挠了一爪子呢。 不过这小东西再怎么野,也经不住他们主子那一手驯兽的本事。 陆幽梦失了半响的神,才从晃神中挣脱了出来。 捏了捏手心里的汗,鼓足了勇气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道:“民女见过大安帝。” 独孤泊早就探知到了她的存在,只不过,在他眼里,除了糖糖和熟悉的那些亲朋,别的女人也只能称之为活着的人而已。 所以,他至始至终都没去看那陆幽梦一眼,视线依旧落在糖糖身上,即便是那陆幽梦凑过来开了口,他也只是冷冷地嗯了声。 糖糖心性纯善,见陆幽梦那脸上不大好看,忙着从中缓和气氛。 “陆姐姐,快看,这是小泊哥哥送给我的小狐狸,可爱吗?” 陆幽梦向来有些心高气傲,这会儿被这神尊般的男子这般对待,心底虽有些恨,却只能咬咬牙吞了下去,视线落在糖糖怀里那小狐狸时,那股子怨念又生了出来。 除了长相和身份,她有什么比不上这小丫头? 一个整天只知道玩,心中没有半天笔墨的小丫头,却是以后大安的一国之后!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唐念念除了玩还会什么?如何母仪天下,和这样的一个男子比肩而立,与那大陆顶端? 她不配! 她不配独得这样一个,大陆之上最出色的男子! 相比之下,她陆幽梦才更加配得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 陆幽梦一见大安帝,便无法自拔了!朝思暮想! 她得想办法接近那男子,让他明白,这世上除了她唐念念,还有更加美好的女子在等着他。 可她那样的一个臣女的身份,想要见大安帝真是太难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唐念念! 然,唐念念虽脑子单纯,但是她身边的那群人却一个比一个人精。 她得想办法趁着别人不在,哄骗她带她入宫,去见大安帝! 第1199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二) 陆幽梦生在的相府,那后宅里手段可是玩的十分高明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个世家贵族里,哪家后院没点肮脏的事。 也就唐十一他们这几个奇葩异类,能做得到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陆幽梦把后宅里的那一套手段,这会儿都用在了糖糖身上,红着眼眶,咬着唇一番欲言又止。 糖糖被那一群人护的太好了,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烦恼。 这会儿一瞧这陆小姐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样,便开口问道:“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陆幽梦等的就是她这一问,那泪水一滴滴地往下落,很快就哭成了个泪人。 “你这又要去那宫里住上大半个月了,我也就你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好姐妹,我不想与你分开。” 糖糖也有些为难,可她说好了每个月都要去宫里陪着小泊哥哥的。 这些年来,一直就没变过,她不能因为陆姐姐不想和自己分开,就扔下小泊哥哥一个人在那宫里。 宸王和十七婶婶他们一家又都不在,纵观整个大安,小泊哥哥就只有她了。 “可是,我要去陪小泊哥哥……不能留下!对不起!” 陆幽梦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拉着糖糖的手苦求着:“念念,你带上我吧!我不想在相府待下去了,我那继母和庶妹她们……” “她们怎么了?”糖糖有些担心她,急着问道。 陆幽梦早已想好了说辞,擦拭着眼角的泪道:“她们三番几次地带着丫头去我那院子里闹事,可是我爹他却一心只向着她们,只因我娘死的早,姐姐也嫁了出去,留下我这么个孤女,她们就来欺辱我!” “我受够了那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糖糖向来是不大管别人家的那些个家事的,可陆幽梦都这么说,她倒也不好坐视不理,毕竟是自己的好姐妹。 “那怎么办?我让爹去与右相说说,或者这次去宫里,我让小泊哥哥和你爹说,小泊哥哥的话,你爹该是会听的!” 要不就说小丫头单纯呢,一心为着别人着想。 陆幽梦岂会让她就这么坏了自己的计划,立刻屈膝给糖糖跪了下来:“念念,不可以,若是让唐侯爷和大安帝知道了这件事,我爹回去非打断了我的腿不可!” 糖糖又瞪大了双眸,惊叫道:“你爹还会打你吗?” 从小到大,她的爹爹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她,宠她宠的紧。她以为天下的爹爹都该是和她爹唐十一一样的,在外面威风赫赫,回到家里,就宠娘子宠闺女。 陆幽梦眸色闪了闪,躲了躲。 仿佛是要隐藏着些什么,在糖糖追问之下才艰涩地点了点头:“打!可是不多!”话锋一转,“所以,念念,你就带着我去那宫里躲些时日吧!我前几日参加你的生辰宴,不下心惹了继母不快,如今她还在气头上,我怕,怕一个人回去那府里!” 陆幽梦把故事编的十分完美,让糖糖信以为真,心酸难过之余,只能点头应了她。 “好,反正宫里,小泊哥哥给我安排的那个大殿,有好多房间,你可以住进去。” “大安帝会同意吗?”陆幽梦心底已经乐开了花,那面上却带着一丝担忧。 糖糖轻笑着安抚她道:“小泊哥哥都听我的!我就说我想要你陪着我入宫!他不会有意见的。” 她这番话,却让陆幽梦那心底更加嫉妒她了! 是啊!有着那个男人的宠爱,她唐念念即便是做梦也该笑醒了吧! 攥了攥手里的衣角,不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只有那样的一个男人才能配得上她这都城第一贵女的身份。 独孤泊确实没什么意见,因为他那眼里心里全部都只有糖糖,这陆幽梦即使打扮的再怎么漂亮,在他眼里也与那些个宫女丫鬟们无异。 “我一朝就赶来了,饿了吗?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水晶蒸饺,虾仁馅的。” 大安帝许只有在唐侯爷家的小郡主面前,那表情才会变得像个活生生的人。 大安帝这一辈子的柔情只给了唐小郡主一个人,所以平日里都冰冷示人。 糖糖一听有自己最爱吃的水晶蒸饺,那眼睛都亮了,鼓着小脸道:“我要吃!” 独孤泊宠着她,领着她往那桌边坐,又挥手让人上了吃的。 陆幽梦有些尴尬,跟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看向那俊美的大安帝时,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机会难得,她岂能退缩! 宫里把那些个精致的吃食一样样地摆在了桌子上,陆幽梦不着痕迹地凑了过去,抬手接过瓷碗,给大安帝递上了一碗粥。 “王上,您请用!” 独孤泊那俊脸上看不大出什么表情来,接过她递上来的粥,抬手放到了糖糖面前,薄唇动了动:“什么时候添的婢女,还没立规矩吧!我让宫里的嬷嬷帮你教导一下。” 糖糖那咬着蒸饺的小脸一顿,吞下了那一口鲜美的虾肉,才摇着小脑袋道:“不是婢女,是陆姐姐,陆相家的陆姐姐,我在宫里一个人无聊,便让她来陪我了。” 独孤泊淡淡地应了声:“你高兴就好。” 陆幽梦那脸色被气的惨白,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 都怪这唐念念,这小丫头瞧着单纯,指不定就是故意想要看她出丑,才会等到了现在才记起来把她介绍给大安帝! 这会儿,还在这故意装无辜! “陆姐姐,你也一起吃吧!宫里的御厨做饭很好吃的。” 独孤泊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傻丫头,做饭不好吃,能留住你这小馋猫吗? 他就是要千方百计地宠着她,让她离不开他! 陆幽梦咬了咬唇道:“尊卑有别,民女岂能与王上共用一桌。” 她要让大安帝知道她陆幽梦比她唐念念知书达理,好上一百倍! 独孤泊有些厌烦,小丫头把注意力挪到别人身上,便对她那什么陆姐姐心生不悦。 薄唇轻启:“那你就出去吧,孤让人在偏殿摆上一桌。” 第1200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三) 糖糖弯着眉眼应道:“那陆姐姐你就先去偏殿用膳,我吃完了过去找你。” 在她看来,陆幽梦一直忌惮着独孤泊帝王的身份,小泊哥哥又一直冷着脸,所以陆姐姐应该不太想和小泊哥哥在同一间屋子才对。 谁料,她的好心又换来陆幽梦那一股子恨意! 谁说她唐念念没脑子了,这分明是要支开自己,就怕自己在大安帝面前抢了她的风头。 可她却不知,糖糖永远不需要抢夺什么,只要是她想要的,独孤泊即便上穷碧下至黄泉,都会寻来给她! 陆幽梦心底带着忿恨,却不得不笑着离开,她可不想招来大安帝的厌恶。 反正,来日方长,她会一点点,慢慢地,靠近他! 把他从唐念念身边抢过来的! 那碍眼的总算是走了,大安帝那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些,给小丫头喂了口粥,眷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 糖糖集了玉昔和唐十一两人容貌上的之长,生的那叫一个绝色! 独孤泊只要和那纯美灵动的眸子对上了,整颗心都会为之狂跳不已。 糖糖,他的糖糖! 他可以放弃这世上任何的东西,却独独永远不可能放开她。 她是他命定的妻,生来便是他独孤泊的!真想赶快把她弄进宫里来,她就可以天天这么陪着自己了。 可惜他和十一叔背地里达成了协议,必须待糖糖满十六岁以后,听从糖糖自己的意愿,决定是否嫁给他! 他要努力了,努力早些让她点头,待她满十六岁时,多一天他也不会再等了! “小泊哥哥,你也吃嘛!”小丫头小手夹了一颗圆滚滚的水晶蒸饺递到了他的唇边。 独孤泊薄唇微微一动,含着咬了一口,倒是没白宠了这小丫头。 糖糖吃了个大饱,便挪了挪屁股,往那独孤泊怀里趴了,舒服地眯着双眸:“小泊哥哥,我饱了。” 独孤泊抬手习惯性地揽着她,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抱了抱。 “待会儿我陪你去花园散散步,消消食。” “好!”小姑娘甜甜地应了声,能让大安帝这么花心思花时间陪着的人,这整个大陆之上,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糖糖这一走就是一整天,从花园到他的御书房,下午还在他那龙塌上顺便睡了个午觉。 独孤泊忙完手里的事,就见他那明黄色的锦被下,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挠着他的心。 忍不住俯身下去,凑近了,在她那纯美如瓷的小脸上印上轻轻地一个吻。 “糖糖,快了,就只剩下一年了!”他应了十一叔的,不会动她! 即便是这会儿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是一种煎熬,他也能忍住了,只为守护她的美好。 相较于身边一群身手出神入化的神们,糖糖的那点儿手脚功夫,真的只能算得上是小姑娘的花拳绣腿了。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轻功,还是唐十一逼着她学的呢! “我唐十一的闺女,怎么能是个不会武的呢?糖糖,宝贝,咱们就学一个,一个轻功!” 所以,小丫头压根就没有那警觉的本事,那粉唇上被人蹭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独孤泊没有继续下去,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两人又在大安帝的乾荇殿里用了晚膳,独孤泊才把糖糖送了回去。 “不留在我这里吗?”独孤泊有些不舍她离开。 “陆姐姐一个人在殿里呢,我得回去陪她!” “陪她?” “不是,是她陪我!”糖糖吐了吐舌头,差点儿漏了陷。 陆幽梦在殿前来回踱着步子,生怕错过了见大安帝的机会。 远远地就见那并肩走来的一对男女,男的依旧俊美无俦,女的灵动绝美,两人有说有笑,一路牵着手,慢慢地向着她这边走来。 在这皇宫之中能这么一悠闲散着步的,自然除了大安帝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 陆幽梦手里攥这帕子,抬脚迎了上去,带着气道:“念念,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你。” 糖糖有些不好意思,把她带进了宫里,却留下她一个人,自己和小泊哥哥玩了一整天。 “陆姐姐,对不起,我玩的忘了时间了。” 独孤泊眸色深谙,冷冷地扫了眼那陆幽梦,寒着声道:“你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别说是在这宫里了,便是在这大陆之上,也没有人可以让你唐念念弯上一个腰!她消受不起!” 陆幽梦脸色又一下子没了血色,尴尬地晾在了原地,眼里有泪水在打着转:“我只是关心念念!” “念念?你也配叫?” “唐,唐小郡主!”陆幽梦咬着唇,颤抖着声,又叫了声。 独孤泊就见不得糖糖受到任何一丁点的委屈,这陆幽梦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过来和糖糖撒野? 其实陆二小姐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这会儿大安帝那心底还攒着之前她把糖糖注意力都抢夺了去的气呢。 一块儿都撒了! “这就是陆相家的规矩?哼?都城第一贵女?我瞧着和那些不懂规矩的婢女一个样!孤该和陆相好好说说,是不是需要休个长假,回家教女!” 陆幽梦被他那话吓的浑身都打着颤,噗通一声给糖糖跪了下来:“民女,陆幽梦,给唐小郡主请安!” 糖糖也没想独孤泊会突然之间对陆幽梦发难,愣了一会儿才去把人给扶了起来,瞪了眼独孤泊道:“小泊哥哥,你别吓着陆姐姐了,她也是担心我!” 担心?独孤泊黑眸凝着,糖糖这小丫头单纯不明白的事,并不代表他也瞧不明白。 这陆家的嫡女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跟着糖糖来宫里?陪糖糖说话? 那为什么要一直往他面前凑?那一双眸子倒是会隐藏,可惜逃脱不掉他的双眼。 又是一个想要爬上来的蠢女人?看来陆相那位置坐的太久太安稳了! 不管她怎么玩,都不该把心思动到糖糖身上! 今个算是给了她一个警告,若是再不识趣些!那就休怪他手段冷硬了! 陆幽梦当众被狠狠地打了脸,哭成了个泪人。 独孤泊走了,便寻了个理由回自己那房间里,趴在床上咬牙切齿地又是一顿恨! 第1201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四) 糖糖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希望大家都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陆姐姐也开心,小泊哥哥也开心。 可事实却是,陆姐姐很伤心,小泊哥哥也动了怒。 所以,她在想,是不是应该把陆姐姐送出宫去? 陆幽梦第二天,双眸红肿,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暴怒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那浑身的颤抖。 “念念,不,唐小郡主,你千万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逾越规矩了,你就让我留下吧!我愿意给您为奴为婢!” 糖糖急着道:“陆姐姐,你别这样!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怕你在这宫里受小泊哥哥的气,他那性子,就是那般,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幽梦摇了摇头:“民女,怎么敢去和大安帝置气!” “那陆姐姐不生小泊哥哥的气了吗?”糖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敢,在民女心中,大安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没有生不生气一说,唐小郡主可千万别在大安帝面前这么说,否则,民女又要……” 昨个那事,都怪这该死的唐念念。 糖糖心思却是个单纯的,撅着小嘴道:“还说不生气,陆姐姐还是喊我唐小郡主!我是唐念念,才不是什么唐小郡主呢,一点都不好听!” “念念……”陆幽梦没了办法,为了留下,只能逼着自己先哄着这唐家小白花。 糖糖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昨日我玩的有些疯了,忘了陪陆姐姐逛皇宫了,我今天带你去到处转转,皇宫里有好些地方都很漂亮。” 能在这皇宫里畅行无阻,这大安估计没有几人,唐家小郡主便占了个位置。 糖糖领着陆幽梦在皇宫里到处逛着,一会儿是繁花似锦的花园,一会儿是宏伟巍峨的宫殿。 逛着逛着就又逛到了独孤泊所在的正殿。 大安帝刚刚下了朝堂,随行的侍卫递给他一柄长剑,长剑出鞘,一声龙吟。 那俊美的身姿和剑身仿佛融为了一体,一招一式都极尽完美! 糖糖见过很多人耍剑,可只有他的小泊哥哥耍的最好看。 弯着眉眼道:“那是龙吟剑,十七婶送给小泊哥哥的宝贝!出鞘时会有龙吟声,可神奇了!” 陆幽梦眼里却没有剑,只有那舞剑的男子,那般俊美,那般动人心弦。 她听爹说过,大安帝是史上身手最好的帝王! 当初十来岁出头,便跟着宸王打江山了,威名震慑四方!这会儿她眼里的男子浑身都充满了让人向往的神秘气息。 她想要靠近他,想要他用那长臂抱着她,想要他用他那身躯温暖她!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心底的呼唤,那天神般的男子,慢慢走近了她,让她心都跳动的快了起来。 却伸手揽住了她身侧的唐念念,那俊颜上满布柔情:“好看吗?” “好看!”糖糖傻愣愣地一笑,可那笑放在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却让独孤泊心头一动,想要的更多。 十分自然地在她那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那我再耍一套给你看。” “好!”糖糖拧着粉唇,娇美一笑。 独孤泊又耍了套剑法,剑起剑落,剑气所至,那桃树上的桃花纷纷落下,桃树下的小丫头,笑的甚是美好。 陆幽梦又看呆了,贪婪地把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印在心里! 大安帝!大安帝!幽梦心悦你! 陆幽梦觉得自己已经魔症了,因为那个宛若神祗的男人。 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害了相思病。 每一次,看着他和唐念念在一起,她都有冲动想要杀了那个女人,自己却而代之! 可唐念念却一直都在,横隔在两人之间。 不行!她要尽快地想办法,再这么下去她会疯了的。 “念念,我衣衫不小心弄脏了,你可以借我一件吗?” “好,陆姐姐你去挑吧!喜欢哪一件就取哪一件,小泊哥哥给我准备的衣衫太多了,我都穿不过来。” 小丫头是真的嫌弃衣服多了,太浪费了,可在陆幽梦听来,那就是一种赤裸裸的炫耀! 陆幽梦却寻了一套唐念念最常穿的,两人身形一般高矮胖瘦,她再梳一个和糖糖一样的发式,隔远了看,还真分不大清谁和谁。 就连糖糖也有些吃惊,瞪着了眸子道:“陆姐姐这么看,和我真的好像是亲姐妹呢!” “是吗?”陆幽梦勾着嘴角柔柔一笑,姐妹?指不定以后她们真的就能成为姐妹,一同伺候大安帝呢! 她不傻,就算是再怎么讨厌唐念念,她也不会动手杀了她! 唐念念身后有的是唐侯,千机侯,宸王,云午岛……撑腰,那一个个的哪一个是善茬? 她若当真杀了她!那别说是她了,整个相府都得陪着死。 可她若是意外失身于大安帝,大安帝看在相府的面子上也会纳了她入后宫。 到时候她就是大安帝的第一个妃子,唐念念一年后才能入宫,一年的时间,她陆幽梦的手段,还怕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吗? 陆二姑娘勾了勾嘴角,如今,最难的就是要想办法接近那个男人,并且让那个男人要了自己这身子。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米饭!他堂堂大安帝,倒是不至于连个妃嫔的位置都不给她! 他既然这么喜欢唐念念,那她就装成他喜欢的样子,一步一步,慢慢地接近他。 独孤泊那是什么样的人?对糖糖的照顾无微不至,就这陆二姑娘在这殿里的所作所为,宫人早就已经一字不落地给他报了上去。 那眸子里带着阴狠,大步往糖糖那宫殿里赶了过去,视线落在那陆二姑娘身上,薄唇微动,声如寒冰。 “来人,把她身上那衣服给我扒下来!丢出去!” “大安帝!不要啊!” “小泊哥哥!不可以!” …… 糖糖本来还是带着笑的,这会儿被他那话吓得,小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 急着跑了过去解释道:“陆姐姐衣服脏了,借了我的,那是我的衣服,我愿意借给她!小泊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不配!”不配和糖糖穿同一件衣衫! 第1202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五) “为什么不配!我觉得陆姐姐穿的挺好看的!”在糖糖听来,所谓的不配是衣衫不合适。 独孤泊爱的就是她这份如泉水般的纯净,不想让陆幽梦的事污了她的耳朵,那些个肮脏的事,就由他替她清扫干净就好了。 糖糖心思纯洁误会了,可陆幽梦却明白大安帝话里那不配的意思,战战兢兢地跪着,不敢抬头去看他。 独孤泊怕脏了糖糖的眼睛,也只能收敛了怒气,让人把人给拖了出去。 “小泊哥哥,你这样个样子,不好,我不喜欢!”糖糖鼓着小脸,气道。 独孤泊心头一滞,黑眸紧盯着她看了过去:“你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就因为我说了那陆幽梦几句?你居然为了那么个外人与我置气?糖糖?看着我的眼睛!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糖糖被他这么逼着,心里微微一颤,乖乖地对上了他的黑眸。 “小泊哥哥重要!”小丫头对上他,如实回道。 “可陆姐姐也对糖糖很好,陪着糖糖玩儿,教会糖糖很多东西,糖糖不喜欢小泊哥哥你这么对她!你都把她吓哭了好几回了!” “那是她自己心虚胆小!”独孤泊嘴角淡淡一扯,不爽地应道。 糖糖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小泊哥哥也只是吓唬吓唬陆姐姐,陆姐姐就自己跪下了。 “可是你不能老这么吓唬她!” 糖糖以为,独孤泊在和陆幽梦再玩,吓唬她玩儿! 大安帝俊颜一滞,笑开了,抱着小东西,哄着道:“好了,我不吓唬她就是了!” 为了这小东西,他可真是操碎了心。 留着那陆幽梦也只不过是为了讨糖糖开心罢了,否则,那位即便不死,也再也不会再出现在糖糖面前了。 陆幽梦没想到,大安帝会突然出来,在他眼里,她堂堂相府嫡次女连唐念念的衣衫都不配穿! 恨又深了! 住在宫里这么些天,她居然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如何夺得他的宠? 难道非得用那后宅里姐姐交给她的那些个勾引男人,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招数吗? 陆幽梦攥紧了手里的胭脂盒子,她不能靠近大安帝,可唐念念可以! 她只要把药涂在唐念念的脸上,以大安帝对唐念念这几日做的那些个亲密的动作看,不怕他不中招。 姐姐说,这是她重金从苗疆请来的大巫所传的秘术,只要男子服用了这药,子夜发作,必然忍耐不住。 到时候,她便找借口接近他,用身子替他舒缓痛苦。 陆幽梦赌对了,因为独孤泊对糖糖确实是一日不亲近就难受,抱在怀里就忍不住要啄上几口。 又不能当真就吃了她,就只能在她那粉嫩嫩的小脸上蹭蹭,过个嘴瘾。 糖糖则是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他的亲近,喜欢他的触碰,喜欢他蹭她,喜欢他时不时地凑近自己。 她喜欢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喜欢他宽厚温暖的怀抱!喜欢他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 因为他是她的小泊哥哥啊! 比她亲哥还要疼她的小泊哥哥! 独孤泊就当着陆二小姐的面,亲了糖糖那粉颊好几口。 陆二小姐这会儿是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自己心悦的男子亲的是别的女人,快乐,则是因为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了! 就在今夜,今夜,她就要成为他的女人。 早早地就关起门,精心地收拾了一番,那大披风下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裙,隐隐约约地露着曼妙玲珑的身子。 在陆幽梦眼里,在药性的支使下,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她这么一个美人儿的投怀送抱! 宫里自然不是她能随便乱晃得,可她只要说是有急事见大安帝,是关于唐小郡主的,便没人敢拦着她。 谁不知道那唐小郡主就是大安帝的眼珠子,若真是急事,这责任谁都担不起! 暗卫们还特特给她指了条近路,一路提着灯笼把她引了过去。 陆幽梦裹着大披风,只觉得双腿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她知道,今夜,她已经无路可退! 大安帝的这大殿,她跟在唐念念身后也来过一次,就只是远远地站在殿外候着,说是王上下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念念跟着他进去,而自己却只能咬着唇在殿外候着,遭到那些个宫人异样的眼神。 可今日却大不同了! 她陆幽梦要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她不仅要入这大殿,还要睡那龙榻,最重要的是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大殿冷清的有些吓人,宫人把她领了进去,便退下了。 那大殿的正中站着一个男子,一身简单的常服,黑色松松散在肩头,却有着说不出的俊美。 独孤泊转身看她,眸子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有话要与我说?关于糖糖的?” “我……” 陆幽梦鼓足了勇气迎上他那黑眸,手指扯着那披风上的结扣。 一步,两步,那绳结慢慢解开,披风随之落在了地面上,露出陆幽梦藏在那披风下的娇美身子。 “王上,民女对您一见倾心,日思夜想,愿意服侍您左右!即便是个无名无份的婢女也心甘情愿!” 独孤泊薄唇一扯,轻扫了一眼那穿了和没穿没什么去别的陆幽梦,眸子里带着邪魅的冷笑:“倾心与我?服侍左右?所以,给我下药?” “我……下药?民女不知道王上您在说些什么?” 陆幽梦也不傻,给大安帝下药的事,若是捅出去了,她和整个相府都得遭殃。 独孤泊拧着唇,黑眸里染了杀气:“若不是糖糖喜欢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糖糖身上动手脚,给我下药?我瞧着你们陆家是都活腻歪了!” 陆幽梦那小脸被吓的毫无血色,可那心底却是极不服气,抖着唇道:“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唐念念了?她除了吃喝玩乐整天傻兮兮的,她还会什么?她根本配不上您!” 独孤泊这会儿是真的起了杀心了,视线落在她身上,抬手就拔出那手边的龙吟剑:“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上不!不,在我眼里,你压根就不配和她做比较,免得污了她!也是我太宠着她了,留着你这么条毒蛇在她身边待着!” 身形一动,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落在了陆幽梦身前,抬手举剑就砍向那粉颈。 第1203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六) 陆幽梦被定在了原地,整个人动弹不得,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因为大安帝的速度太快了,她那脑袋滚落在地时,那身子才紧接着倒下。 独孤泊本来是真没打算杀她,可这女人就好似一条毒蛇,留着她待在糖糖身边,他不能安心。 这一回是给他下药,那下一回呢?若是她把药下在糖糖身上呢?那他必然后悔莫及! 他独孤泊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特别是这事还涉及到了糖糖! 这边屋外的侍卫还没来得及进来把这一地的血腥清扫干净呢。那边殿外就传来糖糖软软糯糯的声音。 “糖糖?”独孤泊心头一滞,想要掩藏那一地的血腥,却已经迟了。 糖糖不知道怎么了,哭着跑了进来,小丫头身手不行,可那一套出神入化的轻功却是连那些个侍卫都追不上她的。 且那些个侍卫得了大安帝下的命令,唐小郡主在这宫里就可以横着走,谁都不准拦她。 小丫头飞身进来时,大安帝那手里还提着龙吟剑。 “小……啊……” 殿里的宫灯发出明黄的光亮,大安帝面前那石板上,躺着一具无头尸体,那头颅滚落在一旁,掉落在一片血泊之中。 糖糖猛然地瞪大了双眸,捂住唇,身子一震,退后一步! 大安帝迅速地丢了手里的剑,飞身上前,把人揽进怀里,用自己的身子遮住了那一地的血腥。 “糖糖,别怕!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该死!她这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这大殿里? 若是知道她会出现,他绝不会这么直接地杀了这陆幽梦,把小丫头吓成这副模样。 “死,死了?陆姐姐,她死了……”糖糖在他怀里哆嗦着身子,不能自已。 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身子不再颤抖的那么厉害,却记起刚刚,独孤泊手里提着龙吟剑的情景。 抖着唇看向他,道:“小泊哥哥,是你杀了陆姐姐吗?是你吗?” 大安帝神情肃穆清冷:“她该死!” 糖糖却不明白他那话里的意思,陆姐姐到底是犯了怎样的大错,非得要这般残忍地杀了她? 她的小泊哥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这般残忍的事? “不……”糖糖从他那怀里挣扎了出来,眸子里满布着伤痛,“你太可怕了!你不要碰我!” 糖糖之所以能保持着这份纯真,那都是因为,大家把所有的黑暗血腥都隐藏的很好,让她看见的全部都是些美好的事。 即便是小的时候,她经历了一些无可避免的事,可那时候多半,独孤泊都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她去看那些个血腥残忍,以至于这会儿她一下子真的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糖糖!”大安帝也没想,她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步步地往后退着,拒绝他的靠近。 两人从小到大,十多年,糖糖就从来没这么避开过他,两人连一次吵架脸红都没发生过。 却不想,这一闹,便是这般激烈。 “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在这里!我要回家,找我娘!”糖糖哭闹着往那大殿外面冲。 大安帝急着追了过去,这小丫头的轻功可是得了那几位的真传,他也要运足了内力才能追的上她。 “糖糖!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回去不安全。待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大安帝也不敢逼她,知道她这是被吓坏了,回去家里换个环境,过一段时间忘了就好了。 可糖糖不依他,拼了命地甩开他的手,哭道:“呜呜……不要!我要回家!” 大安帝没了办法,只能让人准备马车,一路护送她回去。 马车里,糖糖还是一直避着他,小身子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微微颤抖着。 “糖糖冷吗?” “不,我不冷,你别过来!” 糖糖又想要往后退,后脑勺撞在了车厢上,却忍着痛,没吭声。 大安帝心疼的很,却又怕自己把她吓到,只能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了,唐侯爷府里,一片安静。 守门的人一瞧这大半夜的,自己家小郡主,哭着从那马车里跑下来,知道一准是出了事,便飞奔着去寻唐侯和夫人了。 唐十一和玉昔一前一后迎了出来。 糖糖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娘亲,便哭着跑了过去:“娘,呜呜……” 玉昔鲜少见到自己家这宝贝疙瘩哭,且还是和大安帝在一起,以大安帝对这小丫头没边没际的腻宠,怎么舍得把小丫头弄哭。 抬眸看了眼,那几步外,一脸痛苦的俊美男子,与身侧的唐十一道:“十一哥哥,你陪着大安帝,我带着糖糖去房里休息。” 待玉昔领着糖糖进了屋子,唐十一才眸色幽冷,扫向独孤泊:“你跟我来书房!” 这世上能用这口气和大安帝这么说话的,估摸不会超过五个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哭成那样?”唐十一开门见山! 欺负了自己的宝贝闺女,管你是帝王还是多么尊贵的身份。 大安帝把事情的缘由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说到那陆幽梦时,脸色黑沉的吓人。 唐十一黑眸一沉着,平日里瞧着和和气气的人,这会儿一听说有人算计自己的闺女,那面上也瞬间就腾起了杀气! “你偷摸摸地让人杀了她,丢了就是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在糖糖面前开了杀戒?你也知道那小丫头的胆子的,连只小鸟儿死了,都能哭上个好半天!唉……” 那陆相家的是该死!可这大安帝也是个犯浑的!怎么着也不该吓坏了他家宝贝丫头啊! “我,我不知道她会突然来大殿找我!” 如若知道,他一定会忍住了,不对那陆幽梦出手。 唐十一冲着他摇了摇头:“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你先回去,小丫头那,我和她娘会照看着她的。” “我留下来陪她!”大安帝急着道。 唐十一没好气地看着他:“她得要你陪才行,你留下,只会勾起她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你回宫去,待她心情好些了,我让人通知你,再过来。” 堂堂大安帝,留在他们侯府里算个什么事? 第1204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七) 玉昔也从糖糖那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话里,问出了个大概,眸色里染上一抹担心。 一听那头身分离的画面,心底也一个劲地打着颤。 唐十一一进来,就瞧见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惨白着小脸呢。 “好了,好了,我都听大安帝说了,别怕,糖糖这会儿不是在侯府嘛,有我呢!” 他一只手揉着糖糖的发顶,一只手顺抚着玉昔的背,安抚着两人。 “你们母女今夜在床上睡,我在外面的软榻上守着你们,好不好?” 糖糖红肿着眸子,软声道:“好!” 玉昔担心的一夜未眠,第二日,便趁着糖糖还在睡着呢,把唐十一拉到了书房。 “十一哥哥,我不想要糖糖嫁进宫里,也不想要她嫁给大安帝!”玉昔想了一夜,最后却做出这个一个决定来。 唐十一抱着她,坐在椅子上,虽说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可他依旧喜欢这么抱着她,揽她入怀。 “为何突然这么说?小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对糖糖如何,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玉昔坐直了身子,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他待糖糖是真心的好,一直比我们做爹娘的还要宠着她,可他那身份,即便是他不喜欢,也会有很多女人去靠近他,糖糖心思太单纯了,根本不适合去过那样的生活。” “还有他那性子,太过冷了,糖糖不是十七,她根本看不得那些个血腥。” 一想到昨夜在自己怀里被吓得发抖的糖糖,玉昔就心疼不已。 唐十一面上有些为难,玉昔那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独孤泊那性子,小一些时还挺好的,可越是长大就越是歪了,经历了那些个血腥的事后,整个人那性子就冷的出奇。 与独孤宸有的一拼,而能与这样的人比肩而站的,也只能是同样清冷狠绝的十七那样的性子。 他们家糖糖瞧见个死人都要吓得半死,那大安帝身份在那摆着呢,以后必然血腥不断! 他们家那小丫头真的能承受吗?承受站在那人身边所要承受的一切吗? “可是,小泊他从小到大就认准了糖糖,他那性子又是那般,唉,想要他对咱们家糖糖放手,谈何容易?” 那人如今可是帝王啊!若不知有着以前的情分在,谁能左右帝王的决定? 玉昔眼眶一红:“若是糖糖就不喜欢他呢?难道就因为他是帝王,就要强迫糖糖嫁给他吗?” 唐十一道:“这件事,还是要看糖糖,若是糖糖当真就不愿意嫁他,自然没人能逼的了她,她可是我唐十一的闺女!” 这件事,他之前已经说好了的,糖糖若是愿意嫁,才嫁,若是不愿意,即便他是大安帝,也没人能强迫她。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家那小丫头到底喜不喜欢大安帝! 之间的情况看,应该是愿意嫁的,可如今嘛,还真是难说。 说曹操,曹操到。 大安帝刚下了早朝,就策马赶来了侯府。 糖糖本来是和爹娘一起用膳的,娇美的小脸看到他时,突然一片惨白!连那握着筷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着。 被惊吓地低下了头,不敢抬眼去看他。 独孤泊一夜未眠,脑海里总是出现糖糖那吓得惨白的小脸,希翼着第二天,她就会忘了这一切。 可很显然,她并没有忘记,还在怕他! “爹,我不想看到他!”糖糖扯着唐十一的衣袖,软着声求道。 唐十一朝着大安帝看了一眼,起身把人请了出去。 “她胆子被我们养得小,禁不住你这么吓。你回宫里去吧!除非她愿意,否则,我希望你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不想看到我的闺女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什么叫我不准出现在她面前!她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独孤泊身形一震,面上带着暴怒。 唐十一可不怕他,迎上他那暴戾的眸子:“我唐十一的女儿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即便你是大安帝又如何?大不了我这唐侯爷也不做了,带着糖糖离开这里!” “你敢!” “试试看好了!” …… 两人本来说的好好的,可说着说着,便动起了手来。 独孤泊师承唐十一,可独孤家那血脉天赋在,身手早就胜过了唐十一。 玉昔糖糖那边一听说这两人在院子打了起来,都急了,扔下碗筷就冲了出去。 糖糖眼见着自己爹被人震的后退一步,哭着吼向大安帝:“你为什么要打我爹爹!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独孤泊可以忍受这世上所有人的误解和责骂,却独独受不了她这一句不想再相见! “糖糖……” 他想要靠近她,却被唐十一出手拦了下来。 “小泊,离开侯府!别再逼她了!给她点时间!”手心手背都是肉,弄成如今这局面,他也不想看见。 大安帝最终妥协,只因为对面的小东西哭得让他心都碎了。 回到宫里的大安帝,对上陆相的哭闹,怒不可揭! 他只不过是还没有时间去收拾这群不长眼的!并不是就说,这陆家嫡女对他用毒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陆相为官这么些年,我倒是想要问问,给孤下毒,应该是个什么罪名?” 陆相大叫冤枉:“小女一向性子温柔,怎么可能给王上您下毒呢?” 大安帝也懒得和他废话,让人把收集来的证据,全部甩到了陆相面前:“这是在陆二小姐房里搜到的蛊毒禁药!本王这就让人把陆大小姐请进宫,问问她是否知道这禁药的由来,顺便在把那苗疆大巫一块儿请来,让陆相你瞧个明白!” 陆相自己家的闺女,自己会不清楚那为人吗? 如今证据确凿,不得不认! 只能撇清自己的关系,求道:“小女定是一时糊涂,这事臣真的不知道啊!若是知道她有这贼心贼胆,我早就动手清理门户了,哪能让她入宫毒害王上啊!” 大安帝冷冷一笑,这会儿那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全部都撒在了这陆相身上。 “传孤的旨意,陆相治家不严,不配为相!削了官职!一家流放……” 本该是灭九族的罪,可他不想做糖糖不喜欢的事,便留他们陆家一门九族的几百条命! 第1205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八) 糖糖从唐十一那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红肿着小眼看向自己的爹爹,不解:“陆姐姐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唐十一脑袋都有些大了,这些个男男女女的事,他一大男人也不好和她解释,只能看了眼身边的玉昔。 “呃,这事,你得问你娘!” 玉昔咬着粉唇瞪他,脸上一红,把唐十一推了出去,才拉着糖糖的手坐下。 “因为陆幽梦喜欢大安帝,所以想要亲近他。” “有人喜欢不是好事吗?小泊哥哥他为什么要杀了她?” 玉昔对上那清亮的眸子,也有些头疼,怎么就宠出这么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呢? “因为大安帝他不喜欢她啊!糖糖,娘所说的喜欢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喜欢。” “那是什么样的喜欢?” 玉昔双颊带着红晕:“是爹和娘,宸王和十一婶婶,鹤叔和白圆婶婶的那种喜欢,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陆幽梦她想要的是一辈子留在大安帝身边。” 她是同情那陆家嫡女被杀的事,可自从知道了来龙去脉,便觉得那样一个心思阴毒的女子,借着她们家糖糖入宫接近大安帝,便是死了也不足惜! 十一哥哥说,大安帝怒的是那女人牵扯到了糖糖。 她也想探探这小丫头心里,对那大安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成功了,那么,大安帝就不会是糖糖一个人的了,他会陪着陆幽梦赏花看月,他会把给糖糖的宠爱都分给别的女人,他的眼里会有别的女人,这样,糖糖也愿意吗?” “不陪糖糖了吗?”糖糖拧着秀气的眉头问道。 “不陪!” “可是小泊哥哥是糖糖的小泊哥哥!”有其父必有其女,唐十一的血脉,骨子多少有些霸道。 “那糖糖是喜欢小泊哥哥吗?喜欢到不希望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吗?喜欢到只想要他陪着你吗?” “喜欢!糖糖一直都喜欢小泊哥哥,可小泊哥哥杀了陆姐姐!好可怕!糖糖不喜欢那样的小泊哥哥!” 糖糖被饶的有些糊涂,皱着眉头,应道。 玉昔却多少能从她那话里悟出些意思来,小丫头从小到大都极黏大安帝,若不是真喜欢,早就逃开了。 只不过她还太小了,一时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一个血腥狠绝的大安帝。 想当初,自己刚刚知道十一哥哥的性子时,她也吓了一跳。可后来一想,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要他是唐十一就好了。 可糖糖她,心思太单纯了,在她眼里,这世上就没有几个坏人。 唉!她这做娘的这会儿都有些愁了。 小丫头出了这么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唐十一连忙飞鸽传书把刚刚上路,在去云午岛路上的大儿子唐傲叫了回来。 唐傲与糖糖虽说是同岁,可作为长子,又是以后要接手云午岛的,唐十一已经把他养成了腹黑的性子。 那些个血腥残暴的事,可没少做。 “那么个毒蝎,杀了便杀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唐傲小爷玩着手里的软鞭,翻了翻白眼。 “若是早知道那女人在糖糖身上动歪心思,老子早就弄死她了,也轮不到大安帝出手!” “唐傲!好好说话!”玉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糖糖娇养着有些太胆小了,可这小子也好似被她给养歪了。从小皮到了大! 对了,还有老三唐景!糖小豆!整天不归家,小小年纪就得了大安都城第一纨绔的名号!把她给气的够呛! 小时候的乖巧都是装的,装的! 说曹操曹操到! 唐景也不知道在哪里溜达了一圈,总算是归家了,一听说二姐被人欺负哭着回来了。 那还略带稚气的小脸一沉:“哪个混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小爷我的姐姐都敢欺负!活腻歪了?等着,我这就去一把火烧了他们家!”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进来,你是谁的小爷?啊?去烧谁家?是不是皮痒了!找抽!” 十二三岁的小东西,整天爷不爷的! 唐景怕他爹,连忙嬉笑着上前:“我这不是想要替二姐报仇嘛!” 唐傲在一旁拧唇带笑,给他指了条明路:“是大安帝欺负了糖糖,你去吧,去揍飞他,完了再一把火烧了他那皇宫,给你二姐报仇!” “唐傲!你皮也痒了?”唐十一横眉一扫! 唐傲道:“不痒,不痒!昨个刚洗过澡。” 糖糖看着疼自己的哥哥弟弟,爹爹和娘,心头暖暖的,眼眶又是一红。 “我没事,就是被吓着了。” “怎么吓着了?大安帝终于忍不住飞扑你了?”唐景人小鬼大,挤眉弄眼道。 这次用不着唐十一动怒,玉昔已经抽起手边的竹片子,抽了过去。 “唐景!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唐景摸着屁股哎呦地叫了声娘,然后被他爹那冷眸定住了,立刻乖顺的不得了。 “娘,我错了,来,您尽情地鞭挞我我,只要您开心就好。” 玉昔懒得理他,她关心的是糖糖。 唐十一却想了个办法:“唐傲你带着糖糖出去散散心,唐景没事也跟着去,照顾好二姐!” 这么一下子就甩掉了三个小麻烦,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么聪明呢。 玉昔还有些担心糖糖,唐十一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就你们家那唐傲和唐景两凶神左右护着,这大陆之上,谁敢欺负糖糖?她就是被咱们保护的太好了,压根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恶人的存在,我瞧着十七家那小粉团子都比她胆儿大!” 他是想要护她一世无忧,可即便是个平凡家的女儿,也很难保证这一辈子里不遭遇到一些挫折,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家。 “她该长大了!” 糖糖倒是挺乐意跟着哥哥弟弟出去走走的,点头应好。 唐傲和唐景在他爹面前,自然不敢说个不字! 于是乎,唐家三位小祖宗一块儿离开了家,去大陆上体验生活去了。 大安帝在宫里得到了消息,那脸色黑沉的有些吓人。 轻轻呢喃着:“走了?当真就这么走了……”小东西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第1206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九) 自从在这大安都城落了户,糖糖这还是头一次出远门。 自然是瞧着哪里都是觉得稀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外面的世界吸引了过去。 名山大川,繁华城镇,每到一处,唐傲都是想尽了办法,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弄到她面前。 糖糖喜欢上了这繁华的有趣的生活,拧着唇道:“哥哥,以后我要和你一起闯荡江湖!” 唐傲挑着眉轻瞥了她一眼:“那你的小泊哥哥怎么办?你舍得留他一人在那宫里待着?” 糖糖闻言,突然间就沉默了,小手缴着衣角。 她在心里暗暗算过,她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见到小泊哥哥了,她好想他。 即便是知道他那般可怕的一面,她依旧会忍不住地去想他。 她是不是很坏,明知道陆姐姐死的那么惨,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想那个大坏蛋。 唐傲一瞧她那张突然黯淡的小脸,无奈地瞥了瞥唇:“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宫里待着好了,反正像他那般性子清冷怪癖的人,即便是出来也没人愿意搭理他!” “哥哥你不准说他坏话!”糖糖突然红着眼眶去瞪唐傲,大喊了声,把唐傲吓了一跳! 耸了耸肩,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可不敢把这小祖宗给惹哭了,边上老三那双贼眼睛盯着呢,心里一准记着呢,回去不在爹娘面前告他一状,就不是唐家小狐狸。 唐景这一出来,整个儿都撒了欢了,唐家小三爷那一套做派,一路上招来唐傲好几次巴掌。 啪!“你是谁小爷!” 啪!“你给我把腿抬起来走路!” 啪!“谁让你乱花银子的!” “唐傲!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比我大几岁嘛!待我长大了,一定要和你大干一仗,你等着!” 唐傲环着胸看向他,那视线完完全是蔑视:“好,我等着你把毛长齐呢!” 唐小三爷不服气,一路上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教训教训他家这不知道爱护幼小的哥哥! 总算是给他寻到了机会! 他这么招摇着过市,花钱如流水,摆明了就是一款爷,这世道再怎么盛世,也还会有些想要发笔横财的主。 “绑我,你们是要来绑架我吗?好啊!好啊!我大哥有的是银子,你们一定要多要些,就要他个几万两!” 唐小三爷是真开心,也是说真的! 可在那群绑匪眼里,丫就是一地主家的傻儿子!重点是那傻儿子三个字! 好不容易遇着了一只肥羊,还他娘的是个傻子! “老大,绑还是不绑?” “瞧他这身衣着,即便是个傻子,应该也有人愿意赎回他。难得遇到个愿意跟咱们走的,带走,带走……” 唐小三爷成功让自己被绑架了! “小三呢?”唐傲虽嫌弃他这个弟弟,可人若是当真出了事,他也急。 糖糖摇了摇头道:“他自己出去逛了,这都逛了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你在这乖乖待着,我出去找找看!”唐傲有些放心不下,留下几个暗卫,便带着人出去了。 糖糖乖乖地在客栈里待着,绝美的小脸上带着担忧,便披了个斗篷,站在门口迎着人。 她那容貌,但凡是个男人瞧上一眼,便能立刻失了魂。 小丫头从小到大见多了长得好看的,倒是没觉得自己这长相有多么地惹人眼。 因为她这么一站,那客栈门外,很快就围满了人,其中有一道视线极为贪婪,这位才是城主家的傻儿子呢! 身后带着十来个侍卫,就过来调戏小美人了。 “小美人儿,在等谁呢?是不是哥哥我啊!” “我不认识你!”糖糖秀眉拧着,小脸上带着不悦,她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也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坏人! “没关系,你跟我回去,咱们可以慢慢认识!” “你不要靠过来,你们把他给我赶走!我不喜欢他!”糖糖看了眼身侧的暗卫,下了道命令。 暗卫领命,立刻动手清理! 唐侯府里出来的人,又是一直跟在唐傲身边的,哪一个是善茬?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压根就忘了他们家爷交代过的,在二小姐面前,动手千万要温柔一些。 见那边亮出了武器,暗卫们抽刀拔剑就是一顿猛砍! 糖糖瞪大了双眸看着那一片混乱,耳边响起一阵阵的凄惨叫声,小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节节后退:“别,别再打了……” “啊……不要!” 被吓得腿一软,捂着脑袋蹲坐在了地上。 独孤泊也只是刚刚分身去把不省心的唐景从山贼窝里弄出来,再一回来,打算在暗处盯着小丫头,就见那混乱不堪的场面里,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身子! “该死!”一群没用的废物! 顾不得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飞身过去,把小丫头捞起来,抱进了怀里。 “糖糖别怕!别怕!” “小泊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糖糖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往身后那血腥的场面看。 “我担心糖糖,所以就跟来了。”独孤泊扯唇柔柔一笑,把她身上那大斗篷解了开来,兜在她的头顶,又道,“闭上眼睛,我带你进去。” 糖糖小手紧巴着他,软软地应了声。 唐傲带着人一回来,就见唐景那小脸一片惨白,以为是被自己吓的,却不想那唐小三指了指客栈里面道:“大安帝来了!” “他来干嘛?”唐傲抬脚大步跨了进去。 那身后唐小三爷才小声又道:“他好像很生气!” 糖糖双眼红彤彤的,显然还没从刚刚那惊吓里回过神来。 独孤泊抱着她,没舍得松手,不停地轻声安抚着。 唐傲刚一进来,就接收到大安帝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糖糖这又是怎么了?” “去问你的人!刚刚在她面前杀的可痛快!”大安帝那眼神是真有些吓人。 唐傲承受不住,转身出去,把事情问了个明白,视线落在那门外躲着的唐小三身上:“你给我进来,若不是出去找你这死小子,我也不至于把糖糖一个人留下,这会儿惹了那位杀神了,你却知道躲了?你给我滚进去,把所有的错都扛下来!” 唐景小脸一白,道:“哥,你可是我亲哥啊!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送死呢?” 第1207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十) “你有功夫在这跟我哭,不如去好好地哄哄糖糖!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最怕的人就是那杀神!” 唐傲还真不怕丢这个人,他从小到大就被那杀神迫害到大,这会儿都有阴影了。 唐景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脸,豆大的泪珠挤了出来,哭着冲了进去。 “二姐,二姐,呜……” 糖糖还红着小脸在大安帝怀里抽泣着呢,就被那小子打雷似的哭喊声,吓愣住了。 “小景!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坏人欺负了?” 大安帝清扫了一眼那唐景,心道:谁能欺负得了他这么个小恶魔! 唐景这会儿特别识趣,知道哄了二姐开心了,大安帝才会开心,大安帝一开心,他的屁股就能保住了。 “没有,我就是瞧着二姐你哭,我也想哭!” “呃……我没哭!”糖糖不好意思地往大安帝怀里埋了埋小脸,耍着赖道。 可架不住人家大安帝宠着她啊! 冷眸继续轻扫着唐景,沉着声道:“闭嘴!出去把唐傲一起叫进来,告诉他有本事他就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得令,二姐夫!”唐小三儿又屁颠地出去了。 糖糖咬着唇,红着眼眶看向大安帝,小脸上还挂着泪痕,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大安帝心头一紧,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那小脸蛋上轻轻啄了几口,舔了舔她那瓷白小脸上的泪痕。 柔声道:“糖糖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他们,那些坏人,都走了吗?”糖糖软软地问了声。 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想松手! 如若不见,她也只是想想他,可这会儿见着了,她才发现,她有多么地想他! 大安帝应道:“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在小丫头面前亲自出手。 可那群人吓到了他的小东西,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糖糖这才松了口气,趴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唐傲带着唐景进来时,就见他们家那小祖宗,这会儿在大安帝怀里舒服地窝着。 而大安帝瞧着那脸色,心情应该还算不错。 果然是,糖糖一哭,天子动怒! “唐侯,就是这么交代你们的?一个两个的都跑出去,把她一个人丢下?”凡事涉及到了糖糖,大安帝就忍不住动怒。 唐傲推了下唐小三道:“我是去寻这位小祖宗的,所以,错在他!” 唐景这会儿没办法,就只能指着他家那二姐能替自己说情了。 “二姐,小景儿不是故意跑出去玩的,我是半路被山贼给抓走的!真的!他们还想要那我去威胁大哥要钱财呢!我宁死不从!” 糖糖瞪圆了眸子看向他,道:“那你伤着了没?” 唐景看了眼大安帝道:“没有,没有,多亏二姐夫出现的及时,把我给救了回来。” 大安帝听着他那声二姐夫极其的舒服顺耳,嘴角弯了弯,倒也没戳穿他。 糖糖唔了声,她已经习惯了唐小三这么叫大安帝。 小泊哥哥虽然有的时候很吓人,可他对她好,对小景也好!又不像是坏人! 就好似今天的那些个暗卫,平日里待她极好,也不是坏人,可是刚刚有坏人欺负她,他们为了保护她,才会和坏人打起来的。 所以,糖糖有些迷茫了! 大安帝见她精神不太好,不想说话,便把唐傲和唐景轰了出去,抱着她送到了里屋的床上。 糖糖见他转身要走,便抬起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小声地求道:“你别走,我怕!” 大安帝视线落在她那张迷茫无措的小脸上,眸色暗暗一动,脱了鞋子,翻身上床,把人揉进了怀里。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做梦时常会梦见陆姐姐,她没有脑袋,就站在我床前,她问我,为什么她死的那么惨,我却活得好好!” 大安帝心头一滞,疼的厉害。 他知道她被吓到了,却不想那件事会变成噩梦缠绕着她。 “糖糖,别把这些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即便是她要找,也应该找的我!” 那女人若是当真敢来,他必要她魂飞魄散,看她还敢不敢去梦里吓糖糖。 糖糖轻泣出声:“可是是我把她带进宫里去的,如果我当初不把她带进宫里去,她便不会死了。” 小丫头一直在自责着,总觉得陆幽梦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大安帝只能用最柔和的办法,一步步地打开她的心结。 “她一直在骗你,从进宫开始就是一个局,不是你要带她入宫,而是她骗你带她入宫。” “你怎么知道?”糖糖有些意外,这明明是她和陆姐姐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大安帝是猜的!联系一下事情的发展经过,便不难想到了。 “糖糖,她在你脸上涂了含有蛊毒的脂粉,只要我碰你,便会中毒!她若不是事先就计划好的,为什么要随身带着毒药?” “那小泊哥哥你有没有事?”糖糖这才记起他也中毒了的事。 “她所下的毒是苗疆独有的蛊毒,好在当初十七婶婶教过我怎么解大巫大蛊,所以才没着了她的道。” “陆姐姐她下的是什么毒?” 大安帝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了,还不一股脑地把自己洗白了。 可那毒药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了,也不知道小丫头能不能听明白。 “那毒,若是男人中了着,便会失去本性!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所以,小泊哥哥你当初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才会杀了陆姐姐吗?” “不是!” 大安帝在心底暗暗做了个决定! 她也不小,有些事,他必须带着她去了解其中的奥妙和美好。 “那是什么?”糖糖又有些糊涂了。 大安帝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大手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蹭了蹭,薄唇凑到她的耳珠上轻轻帝咬了咬,并一路亲吻着往下,落到她那粉嫩的红唇上,起初也只是在她那粉唇上轻轻碾压着,吮吸着。可渐渐的长舌探入她的小口,勾着她的小舌逗弄着。 糖糖哪里禁得住他这么逗弄的,没多一会儿就浑身好似都被人抽去了力气,娇娇软软地喘息着。 第1208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十一) 大安帝一开始打的是言传身教的旗帜,却不想这只是刚刚碰了碰那小丫头,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薄唇在小丫头的粉颈上蹭了蹭,就再也不敢继续往下做了。 糖糖微微睁开带着水雾的双眸,小脸上已经染上了粉晕。 “喜欢吗?喜欢我这么对你吗?”大安帝见她没有推开自己,心情美妙的难以言喻。 糖糖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奇怪,热热的,暖暖的,心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跳了出来。 可是她知道,她喜欢小泊哥哥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很舒服,仿佛她是这世上唯一的珍宝,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宠着。 轻轻地点了点头:“喜欢!” 大安帝喟叹一声,他还真怕她会讨厌自己推开自己呢! “那糖糖希望,我对陆幽梦,或者其它的女人做这样的事吗?” “不喜欢!娘说,小泊哥哥若是有了其它的女人就不喜欢糖糖了!所以糖糖不喜欢!” 糖糖心里其实一直记着娘亲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只记得,陆姐姐是想要抢走小泊哥哥对糖糖的宠爱! 所以,糖糖有些不开心! 可一想到小泊哥哥会对陆姐姐做刚刚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就不仅仅是不开心,她还会很伤心,很难过。 大安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那个岳母大人! “糖糖,不会的!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不会有别的女人!”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他所说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他都要告诉她,他的爱就只有她一个。 “糖糖也只喜欢小泊哥哥一个人好不好?” “可是糖糖还要喜欢爹娘,大哥,小景,小粉团子,小焱……”她有些为难。 大安帝就是喜欢她的这份纯真甜美,也不为难她,笑道:“他们是家人的喜欢,可糖糖对我是女人喜欢男人的喜欢!宝贝,你记住了,只有我可以这么亲你!知道了吗?” 糖糖半知不解的,却乖乖地点了点头。 大安帝继续洗白自己,把那日的来龙去脉,撇除掉那些个血腥的事,给小丫头解释了一遍。 “陆幽梦她想要我对她做那样的事,可是我不愿意,也许我做的是有些过份了,可糖糖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真的得逞了,你该怎么办?” “我……不喜欢!”糖糖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就一个劲地摇着头,“小泊哥哥,糖糖不喜欢你碰她,你只能碰糖糖!也只能亲糖糖!” 大安帝喜欢小东西的霸道,倾身下去,又含住了她的粉唇,亲了一会儿。 糖糖娇娇软软地哼着,带着水雾的大眼又看向了他,甜甜地一笑:“小泊哥哥是不是饿了,怎么总是吃我的嘴!” 本来是娇娇憨憨的无心之言,却把大安帝心里压着的那团火焰勾了出来。 “我是饿了,糖糖愿意给我吃吗?” “那你轻点咬,我怕疼!” “好……我轻轻地品尝!” 本来就只是轻轻粉唇,最多是在她那粉颈上蹭了蹭,可小丫头那娇媚的叫声太诱人了,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大安帝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 大手灵活地解开她的腰带,轻轻褪下她的衣衫,只露出那粉色的小肚兜来。 小丫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还替她洗过澡呢,只是后来男女有别…… 这会儿再一看她那身子,就好似一颗熟透了的果子,等着他来摘取呢。 小丫头真的是长大了呢! 大手覆上那一片柔软,美妙的触感,让他不舍放手。 糖糖被他逗的迷迷糊糊的,只能张着小口,呼唤着他:“小泊哥哥,小泊哥哥……糖糖……” “糖糖怎么了?”大安帝邪恶地拨开她的肚兜,俯下身去········ “啊……别吃!” 糖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奇妙而怪异的感觉逼疯了,明明很难受,却不想推开他。 大安帝这会儿纯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又不能当真就吃了她,逗了会,便冲了出去,几大桶井水先淋下去灭了火再说。 糖糖即便是不懂这些个事,可她还是知道,小泊哥哥刚刚对她所做的那些个事有多么的羞人! 羞红了小脸把肚兜和衣裙穿戴好,才羞羞地躲进了锦被里。 唐景歪着脑袋,有些奇怪:“大安帝他这癖好可真奇怪,喜欢穿着衣服冲冷水澡的!” 唐傲瞪了他一眼,道:“小屁孩一个,你懂个毛!好好珍惜和糖糖相处的最后时光吧!小白兔马上就要被大野狼叼回自己窝里去了。” 唐景挠了挠后脑:“这些与大安帝冲冷水澡有关系吗?” 唐傲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小屁孩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这两者之间关系大着呢!” 大安帝心情好,即便是听到了两人的嘀咕,也没拿这两位怎么着。 只是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把头发揉干了,才又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环上了小丫头的腰。 “宝贝,睡吧!有我陪着你呢!” 糖糖与那睡梦里,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顺着他那气息,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糖糖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了他,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办法去恨他! 只能告诉自己,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娘和爹不会骗她,小泊哥哥更加不会骗她,他们都是为了她好。 陆姐姐她,并不是真心的待她好!其实她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她不愿意去相信,人性会有这么坏的一面而已。 陆姐姐的计划若是真的成了,那她的小泊哥哥就被她抢走了!她不要! 所以,她很坏!她想要小泊哥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其它的东西她都可以让给她,只有小泊哥哥不可以! 大安帝亲临,唐家的那群人便只能退到了一旁了。 特别是那些个唐傲的手下,自从当着糖糖的面不小心露了一手以后,便直接被大安帝丢回了唐家,免得糖糖看见了他们再想起那天的事。 暗卫是真冤啊!请问揍一个地痞,该如何温柔对待? 第1209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十二) 唐傲和唐景在大安帝面前,一改之前的性子,简直就是两只乖巧的小绵羊。 大安帝一个眼神扫过去,兄弟两就闭嘴坐正乖乖吃饭。 “糖糖吃鸡腿!” “二姐吃鱼!吃鱼聪明!” “不喜欢……”糖糖看了眼那鱼肉,摇了摇头。 大安帝抬手就把那一盘鱼丢了出去:“拿去喂猫,她不喜欢!” 唐景视线一路跟着那盘鱼,舔了舔唇。 他很想说,他喜欢啊! 留给他吃啊! 这可是西湖一绝醋溜鱼片啊! 大安帝也太宠着他二姐了! 唐景不知道,糖糖一句话,别说是一盘鱼了,就是他唐小三儿,大安帝也照丢不误! 可唐傲和唐景不得不佩服的是,大安帝对糖糖的悉心照顾,那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亲手喂着小丫头,先吃一口肉,再次一小口饭,最后才喂了一口汤,汤是吹凉了的。 小丫头吃饱了,他自己才动口,明明是风卷残云的速度,那动作却雅致的好看。 唐小三儿盯着自己那抓着鸡腿油晃晃的爪子,不好意思的很。 “同样是啃鸡腿,怎么经由大安帝那金口一啃,那鸡腿都显得金贵了呢?” 糖糖拧着粉唇咯咯咯地笑着:“因为小景你没有小泊哥哥长的好看!” 大安帝宠着她道:“糖糖喜欢就好!” 唐小三儿又吃了顿狗粮还不自知,摸了摸自己的脸皮道:“我这是还没长开来呢,等长开了,也绝对是一枚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糖糖不管,在她眼里,小泊哥哥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之一! 大安帝的模样,那是从小好看到大的!且越长大越精致好看! 唐小三儿输在了起跑线上! 大安帝还真想感谢一下自己这一张皮相,至少能赢得小丫头的欢心。 糖糖有了小泊哥哥,便忘了亲哥。 唐傲极度怀疑他们家唐小郡主在大安帝面前手脚都是废的,吃饭喝水都是大安帝经的手,就连饭后散步,也是大安帝抱着她溜达的。 他算是瞧明白了,大安帝这辈子整个就是一妻奴!和他爹,宸王叔一个样,宠娘子宠个昏天暗地的。 而他们家糖糖被他从小就宠到了大,还适应的挺好! 他们整天没个正事到处溜达溜达可以,可大安帝那边,掌管的可是这大安的天下。 这般溜出来一个多月了,那宫里帝王病了的消息都已经传到这边来了。 飞鸽传书,一天几封这么催着。 就连唐侯爷也经不住众臣的唠叨,飞书过来,让唐傲想方设法把人弄回去。 唐傲觉得这一准不是亲爹,哪有亲爹让他去杀神面前送死的! 没办法,唐老大和唐小三一合计,就只能唐小三装病,打道回府呗。 糖糖一听唐景病了,便急着要带他回去找鹤羽看病。 大安帝知道这事是唐家那两位搞的鬼,只是冷冷地扫了眼唐小景道:“下次别用这招,惹得她伤了心,指不定假的就成真的了!” 唐小景顿时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他那哥绝对不是亲哥,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回去的路,明明上同一条,可有大安帝在,风景都变的漂亮了。 大安帝也记起以前和宸王宸王妃她们一起在大陆各处游历的日子,御剑山庄、川景唐门、雪山…… 走过很多路,遇过很多危险,可他那会儿确实开心快乐的。 糖糖应该也会喜欢,那样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 所以,大安帝在心底做了个决定,每年病个一两回,带着糖糖出去游山玩水去。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这小丫头哄骗回宫。 “糖糖跟我去宫里住吗?” “不去,我要陪小景去看病!” “那正好,鹤叔我已经让人请到宫里去了,我们直接去宫里吧,宫里御医殿里的药材齐全,一定可以治好唐景的!” 唐小景被那一道冷眸逼着,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好。 糖糖一心关心弟弟的身子,也只能跟着他们去宫里。 这边一回宫,大安帝就把唐家小景丢给了鹤羽,并言明:“好好治!” 鹤羽一查探,发现唐家的这位小三儿,压根就没病没痛的! 唐景小脸一垮,道:“鹤叔您就是我亲叔啊!小景这都是形势所逼啊!大杀神,大魔王,都欺负我一个小可怜儿!” 鹤羽从小看着这小子长大,盯着他一步步从懵懂小娃变成都城第一小纨绔。 戳了下他那脑袋道:“就你还小可怜,没病也给我装着,没瞧见咱们大安帝的意思嘛?病好了有赏!” 唐景小爷作为食物链的最底端,也只能在这宫里待着了。 每日糖糖会过来看他,也只是刚刚瞧上一眼,就被那腹黑的大安帝给拐跑了。 “唐景身子弱,鹤叔说得静卧养着,咱们别打搅他了,让他好好养病。” “唐景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在这宫里再多呆一些时日!” 唐小景怒了,也就只是敢在心底问候一下大安帝。 大安帝把糖糖骗进宫里,自然是又动手来又动口。 还充分利用了自己那得天独厚的俊美皮相!时不时的行些勾引之事。 小丫头情窦初开,哪能禁得住他这么撩拨。 某位腹黑,动辄就是光裸着上身舞剑,那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再加上他那张谪仙的俊脸,糖糖光光是看着就有些脸红心跳。 大安帝则是步步逼近,把小姑娘逼到了桃花树下,俯身吻了下去。 一吻绵长,小姑娘仰着小脸去应承他,任由他带着自己尝尽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刚刚吃了什么?好甜!” “栗子糕……” “是吗?我再尝尝看!” 大安帝个腹黑大野狼,也就能骗骗这小丫头,俯身再次擒住了那粉唇,一阵研磨允吸。 沉沉一笑:“还真是栗子糕。” 糖糖被他逗得咯咯咯笑着,小脸甜美而又诱人。 大安帝顿觉这世上一切的美景,在这小东西面前都霎时间失了色。 “糖糖,我不想再等了!”大手探了过去,把那娇软的小身子揽入怀中,低声道。 第1210章 番外之:安王和糖糖(十三) 糖糖在他怀里蹭了蹭,眨巴着眼道:“等什么?” “等你长大啊!小东西!” “我已经长大了,我都十五及笄了!” “是啊!都十五及笄了,那我娶你可好?” 桃花树下,一对璧人相拥而视,四目相对,糖糖被大安帝那眸子的深情所触,傻傻的点了点头。 “好!”她也许并不是很明白,那种刻骨铭心的深爱,可她知道,她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那就足够了。 大安帝欣喜若狂,那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俊脸上,却因着她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而变得激动不已。 “糖糖真的明白我说的话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糖糖红着小脸应道:“知道,你娶我,我以后就是你的娘子了,就好似爹和娘,宸王叔和十七婶婶,他们一样。我想要和小泊哥哥永远在一起!还要生很多可爱的小娃娃。” 大安帝心情大好,抱着她在树下转着圈:“待会儿我就带着你去见唐候,向他提亲。” 糖糖乖乖唔了声。 唐十一若不是这会儿打不过这位,大安帝绝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优雅地喝着茶。 “不行!她还太小了,说好了待她十六岁时,再提这亲事的,你小子当我是说着玩呢?” “那就先住进宫里,待她十六了再举行封后大典!” “门都没有!你让别人怎么看?” 大安帝道:“整个大陆都知道她是我的!还能怎么看?我想娶糖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多嘴的人就让他们闭嘴,多事的人,就让他们不能人事!” “你可别!我们糖糖担不起这祸国殃民的妖后责任!你就不能再等九个月?” “我已经等她十五年零三个月了,不想再浪费这九个月的时间。” “糖糖自己一准不愿意!我这边应下了也没用!”唐十一决定拿小丫头当挡箭牌。 大安帝毕竟最在乎的还是那小东西的想法! 岂料,他家那宝贝女儿,就这么乖乖地点头应下了,当初是谁死活不愿见人家的,一口一个恶魔,一口一个坏蛋,这会儿倒是好,死心塌地的嫁了。 这小子也太贼了!原来是把糖糖吃定了,才来他这里报备的。 等等,这臭小子不会已经对他家小丫头下手了吧! “糖糖,你跟爹进来,爹有话要问你!” “好!” 里间内,糖糖垂着小脸,等着他爹问话。 唐十一组织了一下言语,才道:“糖糖,你告诉爹,大安帝他是不是脱了你的衣服,对你做了很多奇怪的事?” 糖糖瞪大了双眸看向唐十一,红着小脸嗯了声。 唐十一当即就炸了! “这臭小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糖糖还没回过神来呢,他爹就已经冲了出去。 大安帝耳聪目明,早就摆开了架势等着呢,一招一式轻巧地应付着:“别吓着糖糖了,你若是有气,我站着让你揍便是了。”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知道唐十一误会了,却偏偏不解释,还想借着这么个误会,把小丫头弄进宫去。 糖糖追出来时,大安帝正结结实实地挨了唐十一一拳:“你居然敢欺负她!看我不打断你这狗腿!” “岳父大人请便!只是我若是瘸了腿,大喜的日子,谁来背糖糖?” “你……” 糖糖也急着冲了过去,拦住唐十一道:“爹,你别打小泊哥哥嘛!” 唐十一纵使再怎么生气,在这位小祖宗面前,他也得和颜悦色起来,怕把这位小宝贝吓哭了,那位大宝贝也跟他闹。 玉昔一听说,这生米都已经煮成了熟饭了,也只能应下这亲事。 唐十一那叫一个悔恨啊!当初他怎么着就没瞧出大安帝会用上这招呢?把亲闺女送进了狼窝了! 可用慕十七的话说,就是,这世上若是还能找出一个比独孤泊还宠糖糖的,你大可把糖糖嫁过去! 没有!这世上怎么可能找出一个比大安帝还要宠糖糖的呢? 大喜的日子,是钦天监合的。 给上面递上去第一个日子时,大安帝拧着俊眉道:“不好!” 递上了第二个日子时,大安帝又道:“再去合一个!孤觉得还可以再早些!” 最后,钦天监群臣一合计,递过去一个日子,就在下个月! 这一次,大安帝才点了头。 日子送到唐候府,唐侯又是一阵抓狂! “这是谁合的日子?” 宸王妃极为淡定地喝着茶,淡淡地扯着唇道:“钦天监就是他们家开的,你说呢?” 一个月后,大安帝迎娶唐候小郡主,一并册封为后。 大喜的日子,普天同庆! 大安帝那张不起波澜的冷漠脸上,全程都带着笑。 唐景几乎怀疑,这位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上了身了。 居然拉着他,对着他笑,喊他小景。 “大,安帝!” “嗯?” “二姐夫!” “乖!这些金锭子拿去玩儿,替我再去催催你二姐!” 他是想讨喜钱,可看着那一匣子的金锭子,他有点心慌慌啊!他这不算卖姐求荣吧! 大安帝被折磨了一整天,入夜了才得见自己的新娘子。 盖头掀开,糖糖凤冠霞帔,绣着金色凤凰的红色嫁衣,衬着那小脸更加瓷白如玉了。 “小泊哥哥!你怎么才来!” “饿了?”大安帝蹭了蹭她那小脸,心疼道。 糖糖摇了摇头:“小景给我偷偷塞了些吃的,我坐在娇子里吃了些,这会儿不饿!” 大安帝被她那娇俏的小模样给逗的心痒痒,从那桌子上端过两杯酒,递给了她道:“糖糖,来喝交杯酒。” 糖糖乖乖地凑够去,一扬小手,把一整杯酒都喝了下去。 大安帝吓了一跳,小丫头之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瞧着那张苦巴巴憋红了的小脸,就知道她有多不喜欢了。 无奈地把人揽了过来,薄唇凑上了那粉唇,把她口中的酒气吸允了个遍。 “傻丫头!怎么全都喝了?” “娘说,交杯酒就必须要全部喝掉,这样小泊哥哥和我才会长长久久!” “嗯,岳母还说了什么?”大安帝一边替她拆着头上的凤冠,一边逗着她说话。 “娘还说要出嫁从夫!” 大安帝被那话某明地戳中了内心,侵上那小身子,道:“嗯,乖乖听话,为夫宠你!” 第1211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一) 唐傲十岁开始就一个人行走大陆,如今已有十年。 大陆之上,他大安唐侯之子的名声固然响亮,可更为人知的还是云午岛的唐大岛主。 十多年过去了,相重楼早已存在与那传说之中。 现在,大陆之上,一提及云午岛,必然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唐傲唐岛主,虽说只有二十岁,可那江湖阅历,那老奸巨猾的做派,无人能及。 云午岛在他的掌管下出现了空前庞大的规模,真正的达到了一统三国水运。 就连相琦面对如今的云午岛,对唐傲也无话可说! 更何况,这位爷属于天生贵胄,爹是大安仅有的两个侯爷之一,同胞姐姐是当今大安皇后娘娘,姐夫是那个神佛惧怕的大安帝! 还有一些其它的强大势力关系,就更不用说了。宸王、苗疆、千机侯…… 可只要熟知唐傲的人都知道,这位靠的可不是这些个牛逼的关系! 唐岛主有一句至理名言:闲着没事儿,玩玩呗! 可他这一玩一闹的动辄就灭了一个帮派,端了一个贼窝! 然,大陆的人都知道,云午岛有灭一城的实力! 唐岛主这么厉害,自然是到哪里都有人前仆后继地凑上前来,和他交好,那就是给家族争光。 唐傲的性子和宸王家的那位冷面焱王不同,唐岛主是笑脸迎人,背地里阴人! 可即使是这样,每到一个城,都有人以他唐傲朋友的身份,替他摆酒席,接风洗尘! “爷,青城马帮的牛副帮主,邀您今晚共赏飞鸾舞。”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你去应了他,就说爷我一定去,正好我打算给云午岛换一批宝马。”这送上门的肥羊,岂有不宰的道理。 至于那舞不舞的,就是一群女人搔首弄姿,有什么好看的!恶趣味! 是夜,青城,幽莲阁却才刚刚打开门做生意。 花楼两侧的街道上挂满了莲花灯,没个灯下都站着一位小婢女,艳红色的红绸从街头铺到了街尾,上面撒着新鲜的花瓣。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一个花楼而已,搞得好似个天上仙境一般!”不熟悉的人,会嗤之以鼻。 “你还别不信,这里面可是真住着仙女的!” 唐傲在一旁听着,俊美的容颜上挂着浅笑,仙女?都入了这花楼里的姑娘,还配得上那两个字吗? 唐傲不得不佩服这花楼老鸨这些个花样手段,平平常常的一个舞台,偏偏要建在水中央,水里散落着一盏一盏的荷花灯。 那正中央的水阁高台上,四周被红色的布幔遮着,隐隐约约的,却只能看清那布幔里晃动着的人影,倒也让人挺想知道那布幔后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牛副帮主出手阔绰,在离舞台最近的地儿定了个最佳的观赏位置。 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吃食和美酒,身侧还有四五个小丫鬟贴身伺候着,这是把唐岛主当上宾伺候着。 “飞鸾舞可是这幽莲阁的一绝,特别是这一位新晋幽莲花神,那小模样儿,小身段儿,啧啧啧……你待会见了,就知道了!” 唐傲饮了口酒,淡淡道:“这酒酿的不错。” 美人?他们家多的是!大美人,小美人…… 这牛副帮主见识少,他不怪他! 随着一段悠扬的琴声响起,那舞台上布幔里的人影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四个丫头分别扯下那四块布幔,只见那水台之上,一座巨型的莲花台石台之上,躺着一个女子,黑发如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轻纱羽衣,这要是在云午岛其实没什么,这么穿凉快嘛! 可在这青城,夜凉如水的月色下,便显得有些晃眼了。 嘈杂的人声中,那莲花台上的女子身子动了动,慢慢地舒展着身子坐了起来。 众人才瞧清楚那张小脸,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双眸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 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 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众人都惊叹与她的倾城角色,只有唐傲那斜长的眸子盯着那莲足上的铁索链微微出神。 修长好看的手指摩挲着酒盏上的花纹,视线才慢慢顺着她那莲足移上了那张小脸。 不可不说,这女人有着一张足以勾走男人魂魄的好皮相。至少在他这么个从小到大见多了美人的人,也忍不住朝着她多看了几眼。 “唐岛主,您看,这位就是这幽莲阁新晋的幽莲花神,是不是恍若那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啊?” 唐傲勾着薄唇饮着酒,淡淡然地应了声:“还成。” 两人说话之间,那莲花石台上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纤细的身子微微一动,小手里执着一只含苞欲放的莲花,莲足一扬,翩翩起舞。 “快看是飞鸾舞!还真是美啊!” “如此绝色,即便是就这么站着我的心都痒了,那小身子简直就是水做的!真想把她带回去,好好宠宠!” “哼,就你那点儿家财,也敢肖想她?我可是听说了,这幽莲阁的老鸨开出了个天价卖这小丫头的第一夜,你便是散尽家财也带不走她的!” “那老东西倒是真敢要,谁不知道她把这幽莲花神当做了摇钱树,当初五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如今靠着这小丫头不知道赚了几万两了,还不知足呢!” “呵呵……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成为这小美人儿的入幕之宾,咱们啊,也就只能等着这小美人儿开了苞再说了!” 唐傲习武之人,一向耳力极佳,那四周的闲言碎语,全都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了。 只是那又如何?他唐傲行走大陆多年,早已不是当初的无知少年,这世上的事自有它的规则和道理,这大陆之上贩卖儿女的事多了去了,他总不能瞧见了一个便拉一个出火坑。 抱歉,若真是这样,那云午岛早就婢女成堆了! 且这姑娘有这般容貌,在这里起码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活的也不算差,就算以后被人买了回去,怎么着也能做个妾,不是吗? 第1212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二) 牛副帮主见唐傲视线落在那幽莲花神身上,且多看几眼,挪揄道:“怎么?堂堂云午岛唐岛主也被咱们青城的幽莲花神给迷住了?” 唐傲邪魅一笑:“有些姿色,只可惜,我没什么兴趣,不若你这好酒更让我着迷。” 牛副帮主讪讪一笑,心里还就不信这个邪,这般的美人儿居然也引不起这唐傲的注意。 招来那幽莲堂的老鸨,砸了几百银子指着那幽莲花神道:“让她过来陪酒!” 老鸨陪着笑道:“咱们的小莲花儿,脾气倔的很,我怕她过来扰了两位大爷的兴致。” “没关系,大爷我就喜欢性子野的小野猫儿,够味!” 牛副帮主说完,又直接砸下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老鸨那眼睛都在发着亮,当即揣下那银票道了声好。 有钱不要是傻子! 很快那小莲花就被人领着到了唐傲这桌,四周传来艳羡的声响。 “这离近了看更没了!” “还是马帮的人有钱!” “牛爷边上那一位是谁?没见过啊!瞧牛爷那态度,想来身份不低!” 那幽莲花神的到来,立刻给唐傲这桌吸引了不少打量的视线,众人这才瞧见牛副帮主对面坐着的男子。 一身简单的黑色绣着墨竹的锦衣,黑发用一只墨玉簪子松松垮垮的挽着,单单瞧那气势便知道绝非凡人! 牛副帮主这会儿觉得自己备有面子,借着小莲花的到来,报出了唐傲的名号,有意显摆! “你先过去给云午岛的唐傲唐岛主敬上一杯酒!” 那小莲花身形一震,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含着雾气,脚踝上的铁链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上前一步扯住那唐傲的衣袖。 想要出声,却无能无力! 百里玲珑一时激动,尽然忘了自己被人毒哑了的事,那老鸨怕她生了逃跑的心思,不仅给她锁了铁索链,还用药毒哑了她! 当初她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本意就是想要去寻找唐傲哥哥的,却不想半路被人下了药,卖到了这花楼里。 幽莲阁的老鸨有些手段,出手就废了她的功力,连着饿了她几日,就是想要磨去她的骨气。 见她依旧不服软,才毒哑她,用铁索缩着她的。 她从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见到他,那个她从小就深埋心底的唐傲哥哥。 百里玲珑抖索着小身子,急着抓着唐傲的衣角,想要求救。 却惹来唐傲一阵厌烦,冷凝着眉头抬手甩开了她:“不好意思,我这人向来喜洁,不喜欢这楼里的姑娘!你寻错了人!” 百里玲珑小脸惨白,被他那眸子里毫不遮掩的深深厌恶刺痛了。 那仿若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的躲闪和厌恶,让她不敢再抬头去看他。 脚下的铁索链紧贴着她的肌肤,夜风席卷着凉意不停地侵蚀着她那裸露在外的身体。 耳边是那些个男人们发出的叫声,笑声…… 她卑微地蜷缩着身子,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一想到刚刚自己在那台上光裸着大片的肌肤,为那些个男人跳着那样的舞蹈,百里玲珑就恨不得今天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她不敢与他相认,她没有脸与他相认! 她已经不再是百里家的那个小四了! 她也真是个傻的,她在这幽莲阁待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还会要这样的她! 刚刚那一推,已经证明了,他有多么恶心这样的她! 她不知一次幻想过,两人再次相遇,她笑着告诉他:唐傲哥哥,我是铃铛啊! 可她现在连抬头再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肮脏的花娘!供人玩赏,供人娱乐! 那看着的众人有些心疼小美人儿,可一听那唐傲云午岛岛主的身份,又都惊叹与这位身份之尊贵。 “原来是云午岛的那位唐岛主啊!这位身份如此尊贵,想要什么美人儿没有,又岂会看上这花楼里的姑娘。” “是啊!我以为这小莲花儿是个有些骨气的,却不想这丫头也颇有心眼,一听说人家是云午岛的岛主,就整个儿贴上去了。” “啧啧啧,这楼里的姑娘能清纯到哪里去,都是装出来的!” 玲珑本来就已经够自卑难堪的了,可如今听着那些个旁人的议论声,就更加明白如今自己和他之间到底隔着多么大的差距了。 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牛副帮主想要去扶起她,却被玲珑避开了,低垂着小脸慢慢爬了起来,咬着唇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唐傲可不喜欢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么被众人观赏着。 俊眉拧着,搁下酒盏,起身站了起来,朝着那牛副帮主道:“你继续,我先行一步。” 玲珑知道,这幽莲阁的老鸨背后极有势力,如今这青城,就只有唐傲能救她出去。 而她今日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那接下来等待她的将会是更加无边的黑暗地狱。 拼着一口气,她又扑进了唐傲的怀里,颤抖着唇瓣,却依旧无声。 唐傲拧着眉,只见怀里的女人,唇瓣动着,却没有声音出来,是个哑巴? 在哀求着他救她! 泪水已经打湿了她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离近了看,才发现她那细嫩的胳膊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鞭痕。 “求求你,救我!” “求求你,救我!” …… 玲珑抖着唇,反反复复的都只是这么一句话,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小手紧紧地扯着唐傲的袖子。 唐傲对上她那双带着水雾哀求着的眸子,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制着般,竟然没有动手甩开她。 好一双我见犹怜的眸子,他竟然狠不下心来了。 罢了罢了,他只当是钱多没地儿使好了。 看向那老鸨道:“她多少钱?我买了。” 老鸨连忙上前陪着笑道:“她可是咱们幽莲阁的招牌,给多少钱都不卖。” 唐傲眸色咻的一冷:“活招牌吗?那是不是只要这整个幽莲阁都不在了,我便可以买了她了?” “你……”老鸨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云午岛的势力,可她仗着自己在这青城有几分势力,想要护住这棵摇钱树。 第1213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三) “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唐傲一手把玲珑给拎了起来,推到身后,挑着唇看向那幽莲阁的老鸨道:“就你也配跟我讲王法吗?趁着我这会儿不想闻见血腥味,你说个价!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这幽莲阁从这大陆上消失!” 他这是威胁,也是觉得是实力的证明! 牛副帮主眼见着这位脸色不愉了,浑身煞气腾腾地冒了出来,瞥了眼那老鸨道:“你想死,可别拖着整个青城和你一块儿陪葬!” 那老鸨也被唐傲的那股子傲气震慑到了,权衡利弊,一咬牙,报了个价:“五万两!” 她怎么着也要用这丫头赚上最后一笔。 在唐傲眼里,钱财这东西压根就不是用数字来计算的,所以即使是个天价五万两,他眼都不会眨巴一下,冷冷应了声:“好!” 玲珑茫然地瞪大了双眸,他用五万两买了她! 可唐傲手头带的银票不多,总共也就一万两,转身下了到命令,很快,唐傲的手下就去各大钱庄里把五万两银子凑起了。 悉数丢给了那幽莲阁的老鸨,然后抬步往外走。 玲珑拖着铁索链子一步步地跟着他,铁索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惹的唐傲俊眉又是一拧,看向那老鸨道:“替她打开!” 老鸨看着那五万两银票的面子上,也眯着双眸从怀里掏出了钥匙来,替玲珑打开了那脚腕上的铁索。 玲珑脱离了那铁索,身子才轻松了很多,轻手轻脚地跟在唐傲身后。 视线落在他那宽厚的背影上时,眼角又湿润了。 每一次,当自己绝望头顶的时候,他就会宛若天神从天而降! 他依旧是她的唐傲哥哥,可自己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小铃铛了。 她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害怕从他那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 唐傲却觉得自己是一时脑热买了个小麻烦! 他行走大陆,身侧从来都是跟着男人,女人嘛,在他看来都和他家那糖糖小郡主一样的娇气麻烦。 所以,他让人把玲珑叫了过来,想要问清她是身世,把人送回去她该去的地方。 玲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借了那桌子上的纸笔,写道:“我没有家人,可以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吗?” 唐傲看着那清秀好看的字迹,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想要留在我身边?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这人喜洁,不喜欢任何脏的东西。救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你可别对我动不该有的心思!我唐家只娶妻不纳妾,我唐傲这辈子也只会至始至终宠爱一个女人!” 唐傲误会了玲珑,以为这一切都是她所使出来的手段,不惜用残酷的言语来提醒她。 玲珑卑微地缩着身子,当她听到那句一辈子只宠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他在告诉她,她这样的身份和经历,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爱,因为她不配! 可她想要留在他身边,哪怕是以最卑微的婢女的身份! 抖着纤细的胳膊,握着笔,在那纸上继续写道:“我就只是想要报恩,不敢生出任何不该有的心思!请您允许我为奴为婢!” “报恩?你这伎俩也未免太没趣了,我不是那些个男人,你这姿色还不足以勾引我!” 唐傲这么些年没少遇见这些个投怀送抱的事,没办法,身份在这摆着呢,多的是一些个自以为姿色不错的女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来爬他的床。 不可否认,这会儿面前的这位绝对算的上是姿色最好的一个,可实在是抱歉的很,他对她没兴趣! 玲珑被他连着用话伤了几次,心已经疼的麻木了。 可她知道,他这么想也并没有任何的错,她这样一个他用五万两从那里买回来的身份,与他这么个尊贵的身份在一起,就已经把她衬托的居心叵测了。 玲珑惨白着一张小脸,写道:“如果您发现了我动了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您可以立刻把我赶走!我绝无怨言!”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怎么说,您都不会信!可是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我就只是想要报恩!” 当然,还想要偷偷地这么看着他,就足够了。 玲珑急着写道,泪水滑落,晕染了墨迹,那字迹依旧清秀好看。 唐傲也是实在闲得发慌,才会应了她的要求,想要看看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到时候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玲珑见他点头应了自己,小脸上泪中带笑,却十分惹人怜惜。 于是,云午岛的唐岛主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哑巴婢女。 玲珑虽说是百里家的小公主,可自小就不是那么娇气的人,跟着娘亲习了一手好厨艺,女红也是顶尖的好手。 因为她从小就想要长大了嫁给唐傲哥哥,所以,想要把自己变的更好! 这会儿,虽然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可至少可以天天看到他,给他做吃的,给他洗衣服,她就很满足了。 玲珑觉得自己很幸福,即便这幸福是短暂的。 “岛主说昨日那鱼头炖的不错,让你今日再做一份,对了,还有那翡翠卷也来一份。” “岛主的那双黑云靴脏了,你替他洗洗吧!” “岛主说的钱袋子破了,让你给他做一个新的。” …… 玲珑点头,一整夜没睡,绣了一个新的钱袋,让人给唐傲送了过去,看着唐傲身上带着自己亲手绣的钱袋,玲珑开心地笑了。 唐傲发现,自从这小哑巴在他身边伺候着之后,他的生活确实舒服了不少。 小丫头手巧心细,最重要的是折腾了一手美食,对他的口味拿捏的很好,每日吃她做的东西,那都是一种享受。 每天瞧着那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衣衫,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小哑巴有些改变了他对女人的看法,整天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还真就是个安分的小婢女。 没有一点儿爬他床的意思! 这样也好,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他不介意出门身边带个小哑巴。 第1214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四) 玲珑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跟着他走南闯北的日子,既充实又有趣儿。 其实,只要能在他身边,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熟悉了,他对自己的戒心也小了,大家伙儿围在一堆篝火边,他会给大家讲一些有趣的事儿,玲珑每每都会听的很认真,然后偷偷地隔着篝火去看他。 俊眉如剑,黑眸深邃仿佛嵌着漫天的星辰,薄唇轻挑着,黑发随意的散在脑后,明明是最简单的衣衫,在他那身上都十分好看。 玲珑怕被他发现,总是看的小心翼翼。 虽说她身份是个小丫鬟,可唐傲对她真的很好,出手便是一堆堆漂亮的衣裙和发饰。 用唐岛主的话就是:别人家的丫鬟我不知道,可我唐傲的丫鬟,总归带出去不能太寒酸了。 玲珑本来就不是什么丫鬟脸,再这么一打扮,任谁都不会觉得她是个小丫鬟。 一路过来,自然会有人误会了她和唐傲的关系,毕竟从外貌长相看,两人那模样儿都是绝好的,男的俊美无俦,女的倾城绝色,极其般配。 可玲珑却一直告诫自己,别多想了,你们绝无可能。 只是那颗心压根就不归她管,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是久了,她对他的情就陷得的越深。 她怕被他发现,把自己赶走,就用力的忍耐着,除非他有事寻她去做,否则,她都会识趣地避的远远的。 她就这么一边痛苦地忍耐着自己对他的感情,一边用心地去照顾他,一待就是小半年。 唐傲也从没想过,他会让一个女人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且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若是她如今的这一切都是装的,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一装就是大半年,至少他唐傲这双眼睛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玲珑用了小半年的时间,让他从心底对她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 他心情好了会对她笑,会夸赞她饭菜做的好吃,会打趣她的性子像是豆腐做的,温温和和,软软糯糯的。 每当这时,她都会淡淡的以一笑报之。 笑容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因为他态度的改善,玲珑都快要忘了自己之前的那段不堪遭遇了。 可生活总会在你不经意间狠狠地捅你一刀!让人痛入骨髓! 一般的人都不敢和唐傲这样的人打趣开玩笑,可这整个大陆之上并不是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比如眼前这个傲风堡的少堡主戚少鳌,据说是因为他那个堡主爹和千机侯有些渊源,便以为身份特殊,可以和唐傲称兄道弟的了。 唐傲对傲风堡的态度,确实是看在千机侯,冷御的面子上。 可是想要做他唐傲的兄弟,他戚少鳌可不够格。 戚少堡主在傲风堡摆下了豪宴,唐傲也是盛情难却,带着一行人入住傲风堡。 席上,玲珑作为他的贴身婢女,自然是要服侍左右的。 酒过三巡,戚少鳌就酒壮了色胆。 盯着玲珑的视线里带着几分醉意,起身给唐傲敬酒的功夫,把手伸向了玲珑。 力气太大,直接把玲珑从那座位上直接抓进了怀里。 玲珑被吓得一脸惨白,疯狂地挣扎着,可惜她那唇瓣里却连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看向唐傲。 唐傲面色咻地沉了下来,冷声道:“放开她!” 戚少鳌却舍不得松开怀里的柔软小身子,大手在玲珑的腰侧反复揉捏着:“我听说你在花楼里买回来一个小美人儿,还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唐傲出手呢。没想到是这么个绝色!” “我给你五万两,你把她再专卖给我如何?” 戚少鳌酒疯上来了,凑到玲珑脖颈之间乱蹭着。 玲珑颤抖着身子,觉得自己这会儿生不如死!她就像是一件美丽的货物,被人买来买去,毫无尊严! 唐傲黑眸里映着她那张痛苦的小脸,那身体里隐藏着的戾气冲了出来。 起身,抓住那戚少鳌的手腕,把人摔了出去,大手揽过玲珑的身子,把人扯进了自己怀里。 “我唐傲的人你也敢动!” 玲珑瞬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腰上嵌着另一只大手,低低沉沉的声音至身后传来:“莲花,没事吧!” 他叫她莲花,是啊! 她的身份就只是幽莲阁的莲花!是他花钱买回来的婢女! 玲珑默默地摇了摇头,那眸子里毫无生气。 唐傲冷撇了一眼那戚少鳌道:“来人,把他丢进河里去,好好的让他清醒清醒!” 五万两就想动他的人!这小子是不是脑抽了! “我实话告诉你好了,在我心中,你这整个傲风堡也抵不上她一个人重要!” 玲珑心头一震,咬着唇不敢去看他。 唐傲一怒之下,又连着毁了傲风堡一整间大厅!才带着人出了傲风堡。 玲珑耳边一直回荡着他那刚刚在傲风堡说的那些话,他说她很重要! 唐傲见她傻傻愣愣的,以为她是被那戚少鳌给吓到了,难得开口安慰了她几句:“已经没事了,别怕,以后他看见了你,都要绕道走!” 玲珑眨巴着双眸去看他,眸子里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泪花,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样,粉唇半张,绝色倾城! 唐傲觉得自己今个也喝多了,才会发酒疯,瞧着她这副小模样,忍不住心头一动,把人拉进了怀里:“好了!别哭了!今个算是我错了,下一次,谁再敢碰你一下,我便断了他的手掌可好!” “要不,这会儿我再让人回去断了那戚少鳌的手掌,给你消消气。” 他对漂亮女人的眼泪还真没什么抵抗力! 玲珑红着小脸,摇了摇头,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他添麻烦。 唐傲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地暧昧,她那小身子又是多么地娇软诱人。 瞧着没什么肉,可抱着却出奇的软,特别是胸前那一对柔软,无意间蹭到了他的身子,惹他这身子都有些发热了。 马丹,那傲风堡的酒里是不是下了药啊! 否则他怎么和那戚少鳌一样,对她有了反应呢? 一把把人推开,飞身出了马车,他需要冷静冷静! 第1215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五) 唐傲在那溪水里溜达一圈回来后,才发现,那马车里的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因为玲珑泡的一手好茶,所以,唐傲就准备了一辆大马车,两人共乘。 玲珑蜷缩着小身子在角落之中,小小的一只,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估计他走后,又哭了好一会儿。 唐傲抬手把暗卫递给自己的披风盖到了那小丫头身上,唇瓣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手指轻轻地蹭了蹭那柔软的小脸,最后落在那秀气粉嫩的唇瓣上,温温热热的比那小脸还要软绵。 轻轻呢喃:“小东西,别怕,我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再忆起戚少鳌那发酒疯的模样,唐傲那冷情的眸子里就带着一抹狠绝,当即又出去下了道命令:“回去,卸了那戚少鳌的左手!” 侍卫领了令,消失在了夜色里。 玲珑被马车的一个颠簸给弄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眸子,就见身侧不远处,唐傲双手环着,正在闭目养神。 好似被她起身的动作惊扰到了,眸子一开,向着她这边看了过来:“醒了?” 玲珑轻轻地点了点头,掀开身上的披风,想要起身往那马车外面移动,一般情况下,她除了给他泡茶,都会乖乖地待在那马车外面的。 一来是主仆有别,二来则是,她不敢和他单独相处,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偷窥他。 许是长久一个姿势的缘故,她刚一屈膝起身,那腿就是一麻,整个人向着前面倒了下去。 唐傲那是什么反应速度,身形一动就把人接住了,开玩笑逗着她道:“站都站不稳!你莫不是想要向我投怀送抱?” 本是句玩笑话,可玲珑那小脸却吓得惨白,迅速地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远离他,退后靠在了马车上。 怀里的柔软突然消失,唐傲瞧着她那避自己如蛇蝎的动作,黑眸一沉,不再言语。 她就这么怕他? 玲珑不是怕他,是怕他误会自己,把自己赶走!沉默着不敢抬头去看他。 玲珑以为傲风堡的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想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就有一道清亮婉转的女声在客栈里响起:“唐傲!那给我出来!” “为何要让人伤我哥哥!” “还有,那个妖媚的小狐狸呢?也给本大小姐滚出来!” …… 玲珑听到唐傲这个名字就警觉地起身,简单地披上衣衫往外去。 只见那客栈大堂正中央,站着一位红衣女子,黑发如瀑,眉目之间带着女子少有的英气,那张清丽的脸上带着微微的薄怒。 被暗卫拦着,与一袭黑衫的唐傲对视着。 那红衣女子瞄见了玲珑,下巴一撇,冷笑道:“果然是个绝色,难怪你为了这狐狸精,甘愿得罪我傲风堡!” 唐傲眉目间带着不悦,冷声喝到:“戚红云,我若是你,就会乖乖地滚回傲风堡去!而不是在这里撒野!” “怎么?骂几句,就心疼这狐媚胚子了?她不就是个花娘嘛?值得你这么护着她吗?” 戚红云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泼辣,仗着自己傲风堡大小姐的身份,可没少欺负人。 她欺负别人,唐傲可以不管。 可她欺负莲花,他就不可能不管! 给暗卫递了个眼神:“轰出去!以后傲风堡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傲风堡?他唐傲可从没放在眼里过! “唐傲!你敢!这狐狸精在床上到底是怎么伺候的你?把你迷成这样!连江湖道义都不顾了!” 唐傲眸色咻地一冷,身形一动,长指捏住了戚大小姐的下巴,狠狠地道:“需要我割了你这舌头吗?” 戚红云那泼辣也是看人的,遇见唐傲这样的也只能泄气! 她知道的,唐傲当真能割了她的舌头的。 泪水瞬间就落了下来,道:“唐傲,你不知道我今个为什么来吗?因为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别的女人,我想要你喜欢我!” “我堂堂傲风堡的大小姐,当真比不过她一个花娘吗?唐傲,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别人的男人我戚红云都瞧不上,就只有你入了我的心!” “你若不喜欢,我便不闹了,我回去就是了,求你别讨厌我!” 玲珑小脸惨白,站在一旁,愣住了。 只见唐傲松开了那戚红云的下巴,冷声道:“没错,她之间是在那种地方待过,可她如今已经是我唐傲的小丫鬟了,所以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不好的言论!” “你知道我唐傲一向护短,你哥哥他动了我的人,我没杀他已经足够仁慈的了,你却又跑来和我闹!是瞧着我唐傲性子良善吗?” “喜欢我?抱歉!我对你可没半点儿兴趣!” 管她是什么大小姐,即便是个公主,他唐傲也不想要! 那戚红云也是个识趣的,知道这会儿唐傲态度松了松,就带着人赶快离开了。 可被她这么一闹,玲珑心里却又悲伤难过了起来。 她好像又给唐傲哥哥惹麻烦了,那什么傲风堡在江湖上地位也不低,如今唐傲哥哥因为她和傲风堡结了仇,她还真是个惹祸精! “对不起!”玲珑拿出随身带着木炭和纸,写了三个字,递给唐傲。 “对不起什么?”唐傲视线盯着她那白嫩的小手,一时晃了神。 “我给你惹了麻烦,让你和傲风堡闹了不愉!还气走了戚大小姐。” 唐傲视线从那小手移到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心口有一处略略酸了一下。 “是戚少鳌突然发酒疯,和你无关!你莫害怕,乖乖地在我身边待着,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唐傲以为她是被戚红云那疯婆子吓到了,又多安慰了她几句:“戚红云那疯女子,向来泼辣好斗,你别放在心上,若是真能把她气跑了才好呢!这女人缠人缠的紧!烦的要死!今个咱们就离开这傲风堡的地界,免得那女人再缠过来!” 玲珑心里有些发酸,不喜欢从他口中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 她又有些羡慕戚红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她心悦与他! 第1216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六) 一行人用过了早膳就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这傲风堡的地界了。 可玲珑心底还压着那唐傲和傲风堡交恶的事,有些喘不过气来。 唐傲虽说没事,可她听三哥说过,傲风堡和千机侯有着姻亲关系,那千机侯的夫人好似就出自傲风堡。 唐家又与那千机侯关系紧密,唐傲如今得罪了傲风堡,这一牵扯就是几大家的深浅关系。 所以,她想要去化解开这个仇冤,即便她被骂上几句,打上几下也没什么的。 可唐傲他们即刻就要出发了,她压根就没有机会去傲风堡里赔礼道歉! 玲珑有些急了,她得赶快想想办法! “咱们的食材用完了,可以多待半天吗?我想去采购一些食材。” 一直以来为了满足唐傲那刁钻的嘴巴,她们每到一处都会采购新鲜的食材。 唐傲没有心生怀疑,因为在唐傲心里,这小丫头压根就不会说谎。 玲珑得了机会,立刻去那马市里借了一匹骏马,百里家的嫡女,骑射的本领自然不差,策马就往那傲风堡去了。 却不想半路遇见了戚红云。 戚红云比她还要诧异!这女人不在唐傲身边乖乖待着,跑过来这傲风堡的山头干嘛来了? 不会是唐傲又折返回来,找她算账来了吧! 可背了半天,就只见一个匹马一个小身影。 “你来干嘛?” 玲珑翻身下马,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写道:“我来向你们傲风堡道歉,都是因为我,才让云午岛和傲风堡的关系变的如此糟糕,请你们别怪我们岛主!” 戚红云瞧着那一个个清秀好看的字体,不由的心生妒意,这女人长的美也就算了,居然还写了一手好字! “你不会是背着唐傲偷偷地过来给我们道歉吧!”唐傲那霸道的性子,可从来不会做这低头服软的事。 玲珑如实地点了点头,写道:“我希望戚大小姐你别生气,也想要当面给戚大少爷道歉!” 戚红云看向那不远处的崖壁,微微挑唇一笑:“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了解,你也知道这事的关键在于你!你说如果你死了,是不是这事就能完美解决了!” 别怪她戚红云狠心,要怪就怪你这张脸长的太美了,还勾了她戚红云看上的男人。 玲珑从她那眸子里看到了杀气,小脸一阵惨白,吃惊地摇了摇头,想要上马逃走。 可戚红云本身身手就不错,身侧又带着一帮家仆,玲珑怎么可能有机会逃掉,一路被她逼至了崖边。 戚红云红衫如血,满脸狰狞:“你是自己跳下去为唐傲守个身呢?还是要我命人毁了你,再把你丢下呢?” “长得这么美!我若是个男人也要被你勾了魂了。” “怎么?不愿意跳吗?那就是说想要尝尝我傲风堡男人的滋味吗?” 朝着那身侧的家仆道:“你们还等什么?把她拖到那林子里毁了!我倒是想要看看,唐傲还会不会喜欢你这残破肮脏的身子。” 戚红云被嫉妒冲昏了头,瞧着玲珑那张绝美的小脸就有气,把唐傲的威胁都甩在了耳后。 玲珑看着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一群壮硕家丁,双眸里染着悲痛,遭遇了那幽莲阁的事之后,她就告诉过自己,即便是死,也不要再让他看轻自己了。 所以,她情愿跳崖! 唐傲得了暗卫的回报,就策马疯了似的冲过来,可依旧还是迟了一步,入眼就见那小身子从那崖壁上坠了下去。 “莲花!” 想都没想,直接策马飞冲了过去,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跟随着那小身子跳了下去。 玲珑已经做好了大不了就一死的打算,闭着眸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极速地下降着。 刚刚,她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可能,他这会儿应该在客栈之中,一定是她想他想的产生了幻觉。 腰间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玲珑才猛地睁开眸子,入眼就是唐傲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唐傲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这么用心地施展自己这一身功力了,刚刚一幕,他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这会儿把那小身子拉进了怀里,才松了口气。 该死,这崖壁也太高了吧! 若是两人这么径直地坠下去,一定非死即伤! 再高的悬崖,他的身手能保住自己这条命,可怀里这小东西可没这钢精铁骨的身子。 想着,那大手又把人给拉的紧了些,牢牢地嵌在自己怀里:“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唐傲随着重力一直往下坠着,一手抓着玲珑的身子,一手去蹭那崖壁,如此一路摸索着,倒是也被他抓住了一根藤蔓,粗拉拉的藤蔓让他们的身子得到了一个缓冲。 他臂力极佳,很快就把两个人的身子稳住了,往那崖壁上一看,道:“抱紧我!我带你下到崖底去!” 离崖顶太高了,他们只能先去那崖底。 玲珑小手环着他,身子瑟瑟发抖着,由着他一路带着她顺着那藤蔓落到了崖底。 崖底倒是一处幽静之地,放眼就是一片葱葱郁郁,那绿色之中有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水。 唐傲抱着她落在一处平整的巨石上。 玲珑被吓的腿脚发软,压根就站不住,只能靠在他怀里大口喘着气。 唐傲心疼她那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只能双臂张开,把人圈进了怀里,一声声地安慰着:“别怕,有我在!” “已经没事了!” 玲珑不是胆小,而是一时没缓过神来,被这一切吓到了。 可他的怀抱却让她瞬间就温暖了起来,心安了起来,他又救了她,第三次! 而她又连累了他!连累着他和自己一块儿掉进了这崖底。 “让我看看,那戚红云有没有向你动手!”唐傲把她从怀里拉开,仔仔细细地把她从头到尾都扫视了一遍,见她没受什么伤才舒了口气。 玲珑没受伤,可却发现了他那大手上被藤蔓拉扯出来的血痕,一道道的,十分狰狞刺眼。 盯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豆大的泪珠无声地落了下来。 第1217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七) 唐傲俊眉拧着,鬼使神差的,双手捧起她那小脸,修长的手指在她那嫩滑的小脸上蹭了蹭。 “怎么又哭了?被吓到了?别担心,这崖底能困住别人,却困不住我唐傲!” “我这就带你去找出口!” 蹭完了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把她那莹白的小脸都蹭脏了。 “抱歉,血迹沾到了你的脸,走,去那湖边水潭边洗洗。” 玲珑乖乖地跟着他到了水潭边,然后焦急地盯着他的手掌看。 唐傲愣了半天也没明白她的意思,后来还是玲珑急了,拿着碎石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受伤了!” 唐傲噢了声,蹲下身子,在那水里把手上的血渍写了个干净,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好了!” 玲珑却依旧拿那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洁白的帕子,执意要给他包上。 唐傲怕自己若是不同意,这位会这么一直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只好由着她去了。 玲珑动作极轻极柔,两人又靠的极近。 唐傲抬手撩起她那落下的发丝,手指又一次蹭到了她的小脸,真软,好似豆腐做的! 玲珑也发现了他的细微动作,身子一僵,不敢抬眸去看他。 她这么一动,正好露出那一段纤细的粉颈。 唐傲视线移了上去,只觉得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跳动着,唇舌干渴的厉害。 玲珑怕他误会了自己,缓过神来,连忙后退几步,避开他。 唐傲见她有意避着自己,心情有些失落,为了掩盖自己那失落的情绪,就只能先扭头避开她。 “你在这待着歇一会儿,我去探探路。” 玲珑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乖乖地点了点头。 唐傲再回来时,那手里已经多了一串野果子,递给了玲珑:“这果子云午岛上也有,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遇见了好吃的东西,就想着给她带回来。 玲珑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果子,摘下一颗刚向放入口中,就被唐傲给阻止了。 伸手把那果子抢了过来,修长的手指一边剥着果皮,一边道:“这果子的皮不能吃的,太苦了!” 说完,把剥好的果子又送到了玲珑嘴边,示意她咬一口。 玲珑轻启粉唇咬了一小口,嘴里立刻被那酸酸甜甜的果汁充斥着,眉眼儿弯了弯,唇瓣也微微翘了起来。 唐傲瞧着她那模样,觉得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连着给她喂了好几颗。 玲珑吃了一会,发现唐傲一口都没吃,一直在喂自己吃,才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避开了他再次伸来的手指。 唐傲不喜欢她老是这么避着自己,好似自己就是洪水猛兽! 且连他自己都发现,只要她一疏远自己,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的差! 玲珑却一直记着他曾经说过的话,不敢让他发现,她对他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唐傲从小到大是什么性子,只有他不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见玲珑又要躲着自己,那霸道的性子冒了出来,大手一勾,把人扯进了怀里,对着她那粉唇就亲了上去。 本来,他就是打着逗逗她的心思! 却不想,一沾染上,便有些欲罢不能了。 唇瓣里还带着甜甜的果香,又软又甜,比他吃过的任何果子都要美味。 玲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任由他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碾压着,然后长舌探入她的口中,勾着她的小舌又缠了一会儿。 唐傲也没什么经验,就只是顺从着本能,想要亲近她。 一吻作罢,还不过瘾,又把她抱着坐到了身后的大石上,倾身过去,含住那被他磨的有些微肿的粉唇,又欺负了好一会儿。 玲珑被他折腾的晕晕乎乎,懵懵懂懂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衫,却碍于两人的主仆关系,不敢去回抱他。 她在幽莲阁里待过,老鸨为了让她明白怎么讨得男人的欢心,曾经让一对男女在她面前做过这些事。 她当时吓坏了,也觉得这事恶心的让她想要吐。 可刚刚,唐傲这么对她,她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只因为她太喜欢他了,所以,可以任由他对自己做任何过分的事。 耳边突然传来唐傲那低低的轻笑声:“你怎么这么喜欢脸红,在那幽莲阁里这种事应该见多了吧!” 他是不是觉得她出身不干净,所以,才会这么对她的?说这样的话! 玲珑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那小脸就一片惨白。 唐傲也发觉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抱歉地看着她,说了声对不起! 玲珑摇了摇头,不敢看他,缩着身子想要避开他,却不想那大石边上就是水潭,她一脚踩空,摔进了水里。 唐傲视线落在别处,想要避开她,一时忘了去照顾她,身后一身水花声响,他才知道她落了水。 长臂一伸,把人从那水里捞了出来:“没事吧?” 玲珑整个人都被那水给浸透了,惊魂未定,扯着他的衣角。 唐傲刚一对上她那张挂着水珠的小脸,视线又扫到她那胸前的一对起伏,那心底的狂兽就好似要挣脱牢笼冲了出来。 转身把人压在那巨石上,大手扯动着她腰间的腰带。 玲珑不傻,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再思及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整颗心都冰冷了,因为不能言语,她只能用挣扎着的动作来告诉他。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被他当作那样的女人对待! 唐傲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和排斥,动作一滞,收回了手,从她身上撤了开。 他虽喜欢她,可也不会强行得到她,他唐傲这点儿傲气还是有的。 女人嘛都是宠出来的,他以后对她好些,指不定她就会记得他的好,愿意试着接受他了。 玲珑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想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带着她往那谷外走。 两人一路顺着水源走了出去,可玲珑却因为穿着湿衣服走了一路,而染上了风寒,这么一病就是大半个月。 第1218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八) 这大半个月她一直都待在客栈里养身子,待出来了,才听说傲风堡生了大变故! 大小姐戚红云嫁给了铁山派的门主!所有生意也受到了重创!只因为他们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玲珑记得那铁山派的门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那样一个正当年华的姑娘,为什么要这么毁了自己呢? 玲珑不知道的是,她不是想要毁了自己,而是有人放话要毁了她! 不是她毁,便是傲风堡整个儿都跟着毁了! 傲风堡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个女人而毁了,所以,她必须嫁给那老头。 唐傲便是连个死的机会都不给她! 唐岛主一怒为红颜,奈何红颜不领情。 玲珑一想到这些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整个人就很低落,怏怏不乐的缩在马车里。 若不是唐傲以她生病为由,让她在马车里待着,她是断然不会和他待在一个马车里的。 唐傲瞧着她那病后的孱弱,却越发地觉得心疼了。 这边傲风堡的事又传到了千机侯那里,千机侯给他传了书信,要他当面过去解释清楚。 别人他可以不理会,可这千机侯冷御与他关系不一般,那就是和亲哥差不多,他必须得去。 否则,他家唐侯非得打断了他的腿不可! 千机侯府其实就是之前的御剑门,唐傲算得上是熟门熟路,没少来这里瞎混日子。 可这一次,他显然是把千机侯给气的不轻。 一路都拿机关在怼他! 好在他唐傲身手不凡,否则非得被那些个机关困住不可。 冷御已经年近四十,却被这小子气到跳脚。 “傲风堡又怎么惹了你这江湖一霸了!非得搞的人家家破人亡才开心!” 撇去这江湖上的事不说,单单这傲风堡和他是姻亲关系,这事他也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唐傲是那种觉得自己没错,那底气就特别足的人,狠狠地扫向那傲风堡堡主道:“因为他们动了我的人!我唐傲的人,他也敢动!” 傲风堡的堡主道:“只是个丫鬟!唐岛主不觉得做的有些过了吗?” 唐傲依旧是那句话:“在我心中,她比你们一整个傲风堡都来的重要,你说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而毁了你们傲风堡!” —— 唐傲这边刚刚对上了傲风堡堡主。 玲珑这边却没想会在这里,遇见三哥百里禹! 急着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朝着百里禹跑了过去。 唐傲留下的侍卫想要跟过去,却被百里小三的侍卫拦了下来。 百里小三瞧见那道熟悉的小身影,真是又惊又喜。 抱在怀里打量了半天:“铃铛!真的是你!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家里找你都快要找疯了!” 玲珑咬着唇瓣,哭着,一肚子的委屈只有遇见了亲人的时候,才敢发泄出来。 百里小三很快就发现了她不能开口说话的异常。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别怕,告诉三哥,三哥替你报仇!” 百里家对于这个小四姑娘,那真是个个都拿她当眼珠子宠的,百里小三见她口不能言,立刻就意识到,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玲珑从怀里掏出纸笔,一句一句地给百里禹解释着,被卖,毒哑…… 提到伤心处,那泪水又落了下来。 百里小三心如刀割,恨不得这会儿就去杀了那幽莲阁的老东西! 玲珑接着写道,自己被唐傲救了,隐藏身份在他身边做丫鬟的事。 百里小三又怒了:“你堂堂百里家的小姐,给他做什么丫鬟?他连你都没认出来,不值得你记挂着他!” 玲珑越哭越伤心:“三哥,我在那里待过,已经配不上他了,我只想留在他身边,不希望他知道我的身份。” “铃铛,你在胡说什么?三哥不准你这么看轻自己!他唐傲看轻你是因为他眼瞎!他是不是在御剑门里,我这就带你去找他去!” “不要!”玲珑扯着他的胳膊,痛苦地摇了摇头。 急着写道:“三哥,求你,我想要给他留下的记忆,还是小时候的那个铃铛!而不是从那里被他救出来的!” “铃铛!你……”百里禹再怒,也舍不得对她说上一句重话,“我可以答应你在唐傲面前瞒住你的身份,可你必须答应我,让我带着你去都城找宸王妃她们替你治好这失声的病!” 他怎么舍得让她永远有口不能言! 玲珑小身子一僵,想要摇头拒绝。 却被百里禹道破了心思:“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在他身边做个小丫鬟?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恩爱一生吗?铃铛,别傻了!跟三哥回去,爹娘知道你失踪后,都病倒了,你当真忍心吗?” 玲珑性子本来就软,一听爹娘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病倒了,不想让家人再为了自己而难过,只能应了三哥的要求。 “你放心好了,我只说你是我世伯家的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与我有些交情,应该不会为难你!”百里三这是把玲珑当作唐傲的婢女看,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可当唐傲好不容易摆平了傲风堡堡主后,从那御剑门出来寻人时,才发现玲珑已经从马车上跑了下来,躲在了百里禹的身后。 俊眉拧着,明显不悦! 百里小三那是在江湖上混惯了的,为人极为腹黑圆滑,他要是想演,没人能看透他的真心。 再加之唐傲打眼看过去,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时,那脑子就已经乱了。 “世伯家的女儿?百里三哥,你的意思是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唐傲那边刚处理了一件烦心事,这边又给他来这么一出,言语上难免有些冷。 最让他生气的是,那个女人,至始至终都垂着小脸,不敢看他! 怎么?找到了人撑腰了?想要离他而去? 不得不承认,她这一次还真找对了人了,这百里禹,可不是傲风堡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他有些头疼! 百里小三道:“她都与我说了,感谢你出手相助,作为报答,我给你五十万两!” 唐傲扯着唇,冷冷一笑:“五十万两?看来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百里小三也不怕告诉他:“没错,为了她我可以舍命!” 不仅仅是他,百里家的任何人都可以为了铃铛舍命! 第1219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九) 唐傲听着这话却极其的不舒服,冷凝着眸子,对着百里小三身后的玲珑道:“莲花,过来!” 玲珑习惯性地抬步想要过去,却被百里禹抬手拦了下来:“不准去!跟我离开!” 唐傲那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危险,像只充满危险的野兽。 盯着百里小三那搁在玲珑胳膊上的大手,冷冷道:“别碰她!” 玲珑在唐傲身边也有大半年之久了,多少能摸清他生气之前的前兆,譬如这会儿,他那眸子里就已经很是不悦了。 百里三一听唐傲那口气,也怒了!就知道玲珑在他身边没少哭过。 不松手,就这么充满挑衅地看着唐傲! 唐傲那性子是那种瞧着好说话,实则,若真是怒起来,天王老子他也照揍不误! 百里禹算着比他要大个十来岁,可他唐傲若是有这尊老爱幼的心,也就不至于这么狂傲了。 百里禹的身手虽不算差,可在唐傲这样的天赋高手面前,那根本不够看。 飞身过去,把玲珑抢回自己怀里,再御马飞身离开! 白里禹连追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唐傲!混蛋!你给回来!” 百里禹气急,爆吼道。 唐傲会应他才怪! 抱着玲珑一路策马狂奔,待甩掉身后百里禹和那群百里家的暗卫后,才稍稍放慢了马速。 俊脸抵在她的肩窝里,嗅着她身上甜美的气息,冲着她那粉嫩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 吓得玲珑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只听耳边传来低低沉沉的嗓音:“怎么办?我不想放你跟着他离开!别说他百里禹了,即便是大安帝过来,只要我唐傲不愿意,谁也没办法逼着我放人!” 他向来就是这么霸道的一个人!更何况, 玲珑背对着他看不清他脸上的痛,只有唐傲自己知道,刚刚看见她和百里禹站在一起时,自己的心又多难受。 这一路过来,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更是害怕男人的靠近,为什么独独对百里禹不同? 他一直怀疑她心底藏着给男人,否则,她为什么对自己无动于衷!惟恐避之不及! 难道她心底一直藏着的人,是百里禹? 两人相差十几岁不说,那百里禹已经有了妻室了,她跟了他,也只能做个妾! 就算百里禹宠着她,爱她如命,也不可能为了她做出宠妾灭妻的事! 重点是,他唐傲不会放手! 大手收紧,把她往怀里有抱了抱,薄唇轻舔着她的粉颈:“莲花,忘了他吧!他不值得你喜欢!他若是真心为了你好,你当初在幽莲阁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一向都极为自信,可这一次,他却可耻地说了那很多百里禹的坏话,想要把他从她心里赶走! 大手一抬,把人抱着飞了起来,换了个姿势,又坐了下来。 玲珑整个儿就打横落进了他怀里,悬了空的身子,惊吓之余,只能拿胳膊去勾他的脖子。 唐傲黑眸紧盯着她,继续说道:“你只要点头应我,其它的事都交给我,如果百里禹还继续缠着你,我不介意让他成为第二个戚少鳌!” “不要!”玲珑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惧意,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她的再一次抗拒,惹怒了唐傲! “你舍不得他!” “求你,别伤他!”那是她的三哥啊! 唐傲却一心以为,她那心早就给了百里禹!嫉妒的发了狂!抱着她飞身下马,滚在了草地上,薄唇侵上了她的粉唇。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张绝美惨白的小脸:“你觉得,他若是知道,我碰你了,他还会要你吗?” 玲珑现在一点都不明白唐傲了,他若是当真讨厌自己,为何这般三番几次的救自己,为了她和傲风堡为敌,为了她拖慢行程,为了她跳崖! 还为了她这般露出这般痛苦的表情来! 他,喜欢上她了? 所以,才会得知她要和三哥离开后,而突然怒不可揭! 玲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心里有些甜,却不敢去回应他的感情。 唐傲那股子疯劲还没过呢,大手撕扯着她的衣衫,黑眸映着那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小簇火苗在眸子里跳动着。 俯身下去,趴在她的肩头疯狂地轻吻着。 一路向下,那手上的力道没个轻重,衣衫被他一扯,滑了下来,露出玲珑那被肚兜兜着的圆润饱满的胸脯。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那些女人爬床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可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会儿,他却觉得眼前的这具小身子,玲珑有致,白皙无暇,美的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玲珑又羞又怕,在他身下不敢动弹,就只是闪动着一双带着雾气的眸子看向他。 连唐傲自己都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影响如此大,就是一个怯生生的眼神,就能让他疼到心坎里去,不舍伤她!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终究是不愿你恨我!” 他可以得到她,甚至有办法永远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那又如何? 她的心并不在他身上! 他想要的是心心相印,和爹娘一样,和宸王宸王妃一样。而不是她人在自己身边,心却是别人的! 他唐傲,有的是傲气!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最重要的是,他该死的,舍不得她伤心。 把她从那草地上抱了起来,轻轻地给她整理好衣衫,要情难自抑地把她按进了怀里。 “莲花儿,让我再抱一会儿。” 玲珑没有再挣扎,乖巧柔顺的不像话。 在她再次看到百里禹露出的激动神色后,唐傲的心却已经坠入了无边地狱! 只能用逃避来躲避这一切! 百里禹翻身下马,见玲珑呆呆傻傻地坐在那草地上看着唐傲的背影出神,有些担心:“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个疯子!还真当这世上没人能管住他了!” 玲珑摇了摇头,耳边回荡着唐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从未见过你!” 他走得那般迅速,连最后道别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第1220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十) 唐傲在外面游荡了一整一夜,再回来时,玲珑已经跟着百里禹离开了御剑门。 云午岛的暗卫们一瞧他那脸色,都不敢上前。 这位爷向来都是去抢别人东西,什么时候别人抢过东西过,还是这么个深得他心的小丫头。 暗卫们对漂亮温柔的莲花姑娘也是一肚子的好感,因为自从那小姑娘来回,他们的伙食也跟着一块好了起来。 唐傲连着几天都阴沉着脸,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这是给人吃的吗?” “我的衣衫谁洗的!谁让你们这么折的!莲花……” “滚……” 为什么,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就已经离不开她了? 仿佛她在他的身边,他才能睡得安心。 百里禹对她好吗?既然能为她舍命!应该对她很好吧! 她那样的模样,那样的性子,谁又舍得伤她呢? 她会为百里禹洗手做汤羹吗?她会给百里禹洗衣服,缝制贴身衣物吗? 她会让百里禹亲她碰她吗? 该死,一想到她会在百里禹怀里,任由百里禹碰她! 他就一阵烦躁不安! 原来,只有离开了,他才知道,他有多想她,他有多不舍她! 脑子里一直闪过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柔美的笑,软软的唇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全是她,都是她! “爷,咱们下一站去哪里?” “随便!” “爷,那咱们要不回京都吧!” “随便!” …… 没有她,去哪里都一样! 百里禹换了最快的马车,带着铃铛去了京都,想要尽快地把她这致哑的毒解了。 赶巧了,慕十七和鹤羽这两位医术毒术厉害的人都在。 那老鸨的毒也不是什么奇毒,不需要慕十七出手,鹤大神医就能搞定了。 毒是好解,可问题是这丫头的嗓子好像被毒伤到了,有些坏了,声音显得粗粗哑哑的。 还得慕十七出手! 以灵药养着喉咙,三个疗程,一个疗程十五天,一个月的功夫,小丫头就恢复了一副甜甜腻腻的好嗓子。 唐傲回到京都,就在唐侯府里窝着,连那宫里大安帝夫妻回来,他也没给个好脸色。 糖糖有些奇怪:“我哥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了这副鬼样子!脸色这么差!” 玉昔也有些担心,虽说唐傲自己说没事,可她瞧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像没事的人! 唐十一被她们这么瞧着,冤枉的要死! “我可没揍他!” 大安帝怕糖糖担心,道:“十七婶婶和鹤叔都在,让唐傲去给他们瞧瞧吧,若真是患了什么病症,他们应该能看出来的!” 众人点头赞同!还是咱们大安帝聪明! 唐傲是被唐十一绑着送进宸王府的,那俊脸臭的很,咬牙切齿道:“我说了我没病!” “有没有病可不是你说了算!”唐十一一巴掌拍在他那后脑勺上,把人踹了进去。 慕十七瞧着被唐十一拿铁索绑着的唐傲,眸子里充满疑问:“出了什么事?” “十七,比赶紧看看这小子,他是不是被人下了蛊了,整天好似丢了魂似得,把玉昔和糖糖吓得半死!” “蛊毒!”慕十七凑近了唐傲,抬手先摸了他是脉相,有扒着他的眼睛和舌头看了一会。 唐傲挣扎不开,只能任由她这么折腾着。 待听到她说了句:“没有中蛊毒。”才如临大赦。 “我说了我没病,也没中蛊毒!”唐傲有些声嘶力竭地吼着。 唐十一却觉得他越发地病入膏肓了。 看向慕十七又道:“会不会是一种连你都不知道的蛊毒?”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如果那毒连我都不知道,他早就死了!松开他吧!对了,府里最近还住了一位和唐傲有些渊源的客人,不妨让他去见上一面。” 慕十七说的自然就是百里玲珑! “谁?”唐十一好奇地问了声。 “百里家的小四!” “铃铛?”唐十一激动地叫了声。 唐傲反应平平,安安静静地这么坐着。 就他这会这状态,连慕十七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被人下了蛊了。 “嗯,跟着百里禹一起来的!” “百里禹!”唐傲听到百里小三的名字,突然大叫了声,“他来干什么!” 慕十七拧唇看着他,淡淡道:“铃铛被人下了致哑的毒药,他来请我们解毒。” “解毒?哑巴?”唐傲脑袋就算是再糊涂,这会也想到了些什么! “人在哪里?”爆喝一声挣断铁索。 “后院!” 慕十七如实答道。 再抬头,唐傲已经飞身出去了。 唐十一嘿嘿道:“没想到十多年没见,两小娃娃的感情还这么深刻,我去看看!” 慕十七瞥了眼那地上的铁索道:“收拾干净!再走不迟!” 唐傲对都城宸王府熟门熟路,小时候又一半时间,他是在这里混日子的。 很快就来到了后院,后院里一群婢女围绕着一大一小,一粉一蓝的两个姑娘在玩捉迷藏! 那着水色衣衫的姑娘少少高些,这会儿眸子上正蒙着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走着。 即便是蒙着了双眸,唐傲也能认出她来。 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他早已熟悉了她的一举一动! 粉色衣衫的是宸王家的小粉团独孤宓。 小姑娘玩得起劲,还向他做了个姿势,示意他别出声。 唐傲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他眼里这会儿只有莲花!不,是百里玲珑,百里家的小铃铛! 飞身落入人群之中,把自己送到了玲珑面前。 玲珑的小手在空中轻轻地试探着,摸到了一只胳膊就紧抓着不放了,娇笑着道:“我抓到了!” 那声音软软绵绵的,仿佛在挠着唐傲的心。 唐傲大手一伸把她那小身子揽入了自己怀中!转身就飞了起来。 玲珑被吓了一跳,大叫了声:“小宓!” 小粉团儿也叫喊了声:“唐傲哥哥,你这是要带铃铛姐姐去哪儿?” “唐傲哥哥!”玲珑浑身一僵,小脸吓的惨白! 唐傲抬手把她眸子上的帕子取了下来,对上她那惊吓住的双眸道:“百里玲珑?这样耍我很有趣吗?” 第1221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十一) 玲珑缩着身子想要逃,可唐傲那双大手紧紧的钳制着她,她动弹不得。 “放我下来!”玲珑娇声道。 唐傲眸色幽暗,逼视着她,大手又收紧了,把那柔软的小身子贴向自己,冷声道:“别乱动!还是说你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控制不住去亲你!” 玲珑从他那眸子里瞧出怒气,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只能柔顺地任由他抱着飞出了宸王府。 粉团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们从院墙消失不见的身影,急着跑去向慕十七告了状:“娘,唐傲哥哥把铃铛姐姐抓走了!” 唐十一一听小粉团那话,有些不明白:“抓走了是什么意思?不是,他抓人小姑娘干嘛啊?” 还说没病,没病会乱抓人吗? “去哪儿了?暗卫呢?都给我去寻人去!” 唐傲带着玲珑一路飞檐走壁,在都城大小巷子里乱窜着,最后才落在一处十分僻静的院子,从院墙越了进去。 抱着玲珑踹门进了主屋! 玲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你这样到别人家来是不是不好!” 唐傲把人丢在了床上,逼到了墙角,怕她那小身子撞在墙上撞疼了,大手轻轻挡了一下。 “这里不是别人家,是我的院子,就连我爹他们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狡兔还有三窟呢,他唐傲在都城有个连唐十一他们都不知道的院子也不足为奇! “铃铛!为什么要骗我?”大手蹭着她的小脸,眸子里充满了伤痛。 玲珑被他那伤痛弄的心痛了,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离开后,我有多么地想你,多么地痛不欲生!” 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谎言!弥天的大谎! “就这么厌恶我吗?怕我知道你的身份,会缠着你,所以才让我误以为你对百里禹有意!借机甩了我?” “不是的!”玲珑急着否认,她怎么可能厌恶他! “不是什么?”唐傲俊眉依旧拧着,逼视着她。 玲珑轻咬着唇瓣去看他,轻轻呢喃道:“我没有厌恶你!” 听着她那辩解的话,唐傲居然心头一动,又生出了一丝开心,她不是厌恶他呢!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隐藏身份,又和百里禹一起骗我?” “三哥要带我来治病!” “这不是重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百里玲珑?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哑的!” 唐傲想着就有些气,明明是他救的她,她却从来都不信任他! 玲珑被他逼到了角落了,缩成了一小团,颤抖着小身子,不敢去看他。 唐傲却容不得她退缩逃避,大手捏起她的小脸:“看着我!告诉我!即便是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 “铃铛,是不是你心底住着别的男人,所以才不愿意接受我的爱?” 玲珑含着泪花摇了摇头哭着道:“不是,没有!没有其它人!就只有你!” 唐傲身形一震,黑眸带着炙热紧盯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铃铛,再说一遍!” 玲珑所有的坚持,在再次对上他时,都化为了乌有,她也想他,好想好想!想的心都疼了。 “唐傲哥哥,我的心里就只有你!没有其它的男人!”小姑娘一边哭着,一边说着。 唐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思念与压抑着的情愫,把她抵在墙面上,对准那粉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久违的甜美柔软袭来,让他欲罢不能。 玲珑之前也被他亲过几次,可那会儿嗓子还没恢复,这会儿能出声了,这么娇娇软软的轻哼着,给唐傲带来的却又是另一种体验。 一想到这娇媚的轻吟声是因为他而发出的,浑身就仿佛被击中了一般。 “铃铛,别这么叫,我快受不了了!” “嗯……唐傲哥哥。”铃铛轻闪着眸子对着他。 唐傲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要把自己逼疯啊! 低首又在她那粉唇上磨蹭了一会儿,满意地看着怀里羞红了的小脸,大手紧紧地把人箍进了怀。 “别躲,这里没人,就你和我!” 玲珑轻哼了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唐傲被她的主动靠近,弄得大喜。在她那粉颈上又落下几个深深浅浅的吻。 旧事重提:“铃铛,当初在幽莲阁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不告知我你的身份?” “我怕你嫌弃我,看不起我!你说你洗洁,不喜欢花楼里的姑娘,仿佛我就是个脏东西!” 铃铛身子一僵,又想要逃避他。 唐傲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我那时只是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一样,知道我的身份,想要爬我的床,才故意拿话断了你的念头的。” “后来才发现,你与那些女人不同!我渐渐地爱上了你,你却不停地逃避我!让我十分痛苦!” “唐傲哥哥……你真的不嫌弃我吗?”玲珑鼓足了勇气问道。 唐傲恨不得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稀罕她,怎么可能会嫌弃她。 看来就只能用行动来告诉她,他到底又多爱她了。 大手拉下青纱帐,把那小身子压在了身下,深情地俯视着她那绝美的小脸。 “我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铃铛,你知道吗?我夜夜都梦到你,你在我身下唤着我的名字,求我爱你疼你。” “你是我的!十多年前就注定了的!谁也抢不走!” …… 玲珑红着小脸小声道:“天还没黑!” 唐傲被她那怯生生的语气逗乐了,大手轻解着她是衣衫,凑到她耳边道:“你乖乖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了。” 小姑娘还真乖顺,微微颤抖着睫毛,闭上了眸子。 唐傲心头一动,这无疑是一种邀请。 “铃铛,别怕!把自己交给我!” 唐傲没吃过猪肉,却见过不少次猪跑。这男女之间的事他都知道! 动作极为熟练,轻解衣衫,覆上那莹白的娇软身子,薄唇和大手开始肆虐起来。 玲珑在他身下微微颤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依旧闭着。 唐傲薄唇沿着她的粉颈一路向下,黑眸已经一片猩红充斥着血气。 她这身子,还真是美得诱人!较软的不像话! 第1222章 番外之:唐傲和铃铛(十二)【完结】 唐傲脑海中闪过那日,她在莲花石台上娇美无比的舞姿,大手滑向她纤细的****。 一直落在那双小巧可爱的莲足上。 眸色又暗了暗! 身形一动,薄唇落了下去。 玲珑被他这举动吓得睁开了双眸,想要缩回脚:“不要!” 唐傲俊颜上带着笑,声音低低沉沉的,霎是好听:“总算是舍得睁眼睛了,不要什么?” 说完,那身子又凑近了她。 玲珑这才发现,他上身已经裸露了出来,露着精壮结实的肌肉。 玲珑小脸又是一红,扭头不敢去看他。 唐傲却逗她逗上了瘾,就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轻颤娇媚的模样。 “铃铛,喜欢吗?” 一边逗着,还一边勾着她说话。 “铃铛,叫声唐傲哥哥,我喜欢听。” “唐傲哥哥……”玲珑哪里经得住他这么逗,红着小脸,有求必应!全身都染了一层诱人的粉色。 唐傲逗着她的同时,自己也同时燃起了一道道的炙热欲念。 他等不及了! “铃铛,你乖乖地,别乱动!放松些!” “你这身子怎么这么软!” “睁开双眼,看着,谁在爱你!” …… 玲珑一会天堂一会地狱,一会儿云巅一会儿谷底,起起伏伏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唐傲才舍得放了她,把那光滑的小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好了,不折腾你了,别哭了。” 玲珑红着小脸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痕。 两人这边甜甜蜜蜜地折腾了一番,却不知那外面都已经闹翻了天。 百里小三儿回来,一听说铃铛被人给劫了,劫她那人还是唐傲那小混蛋!脸色大变! 唐十一陪着笑,在心底没少骂他家那小混蛋:“他那脑子被人下了蛊毒,坏掉了!你先别急,我这就让人去寻人去。” 唐家的,宸王府的,又加上宫里的,一批一批的暗卫在都城大街小巷里寻着。 唐傲那院子,也确实隐蔽,可架不住这三方恐怖势力一块儿掘地三尺这么玩儿。 拥着铃铛睡得正沉呢,就听那院子里有声响。 “唐傲!你给老子滚出来!”是他爹! “唐傲!铃铛在哪里?”是百里禹! 两人爆喝后,铃铛也被吵醒了,颤抖着睫毛,慢慢睁开眸子,一脸眯瞪地看向唐傲。 唐傲哄着她道:“没事儿,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铃铛拿锦被蒙住了小脸,软软地应了声好。 唐傲起身把衣服披上,披头散发,带着一脸的不爽开了门,又赶紧关了上,修长的身子挡在门前。 “小声点!别吵着铃铛睡觉了!” 百里小三瞧着他那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又回味着他那话里的意思,瞬间就气炸了! “混蛋!你这禽兽!对她做了什么?” 唐十一忙陪着笑道:“应该就是个误会!他脑子坏了,闹着玩呢,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嘛!”冷眼看向唐傲,“你把铃铛藏哪儿了?快把人交出来!” 唐傲懒懒散散地应道:“都说了,她在睡觉,让你们小声点,别吓着她了!” “睡觉!那你刚刚在屋里干嘛?” “睡觉!” “同一张床?脱了衣服那种?” “废话!” “你这小兔崽子!疯了!这刚一见面就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你,你……老子打死你!” 唐十一听完,脑瓜子都疼了。 百里禹直接拔出了剑:“唐傲,我要杀了你!” 外面那么吵,铃铛哪能睡得着啊!听到那喊打喊杀的话,急了,胡乱地穿好衣衫,开门道:“你们都别打唐傲哥哥!我在这里,我没事!” “三哥,你不准打他!” 百里禹倒是想打唐傲那小混蛋,可关键,他技不如人,打不中他! 唐傲飞身过去,把她揽入怀中,一脸的柔情:“怎么起来了?” 铃铛红着小脸,不敢看他,轻声道:“我担心你!” “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唐十一这会儿还是觉得这小子脑子里进了蛊虫!否则怎么能一见面就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呢? 不对!这小姑娘为什么要关心这小混蛋! “铃铛!你别怕,这小混蛋欺负你的事,我替你做主!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唐傲心情大好地勾着唇瓣,看向他们道:“你是得做个主,因为我要娶铃铛!” 铃铛瞪大了双眸去看他,有些吃惊。 唐傲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唐傲吃完会负责的,你只需要点头同意就好。” 可百里小三说什么也不同意! “铃铛嫁谁也不嫁你!” “那她嫁一个我杀一个!” “你……” 唐十一在一旁略显尴尬,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这是要做祖父的节奏吗? 可是百里家的小三儿在,他这会儿要是大笑着点头说声好,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三哥,我想要嫁给他!”铃铛红着脸小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唐十一这才有足了底气:“那就这么定了啊!” 百里小三势单力薄,立刻书信传回了百里家,把百里的家主和另外两个兄弟都召来了。 可铃铛只要一哭一闹,他们都得乖乖的妥协。 唐傲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百里家的这几个大男人,抱得了美人归。 铃铛后来才告诉他,自己是为了寻他而离家,被人骗了,卖到了幽莲阁的事。 “老鸨怕我跑了,就给我下药,还用铁链锁着我!” “嗯,别怕,明日咱们就出发,我要让她知道,伤了你的后果!” 唐傲心疼的要死,悔恨,当初自己没有杀了那恶毒的老鸨。 捧着她的小脚揉了揉:“还疼吗?” “不疼了!”铃铛红着小脸道。 唐傲俯身下去,逗着她道:“那就再大战三百回合吧!” 没过多久,整个大陆之上,都知道云午岛主,一怒之下,火烧了一座花楼。 那花楼的老鸨被用铁链拴着悬挂在那城楼上!舌头被割了! 云午岛上,相家主宅。 岛主的院子里,有一座石雕的莲花台,栩栩如生。 那莲花台上站着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正舞动着身子,跳着飞鸾舞。 那台下站的俊美男子,邪肆一笑,敞开了怀抱:“铃铛,来,乖乖跳进夫君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