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里洋场 第一章民国九年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苏河北路是旧上海有名的棚户区,弄堂窄窄的,没有光,cháo湿的墙壁滑腻腻的,仔细望去,上面还有一些绿sè藓苔.这些yīn暗cháo湿的小巷,就是上海人常说的弄堂. “弄堂”是上海人对里弄的俗称,“里弄房子”就是弄堂建筑。弄堂和弄堂房子其实是上海开埠后的“土特产”,起初外国人只许中国人在租界里工作,而不允许在租界里居住。后来发现要发挥上海大都市的潜力,仅仅靠那些为数不多的外侨显然是不行的。于是在19世纪五十年代太平天国运动进入江南,大量富有的中国难民要求移入的情况下,租界当局便顺水推舟,将租界向中国居民开放。 为了便于管理,就在指定的地块上兴建大批集体住宅。这些房子多为立帖式结构,像兵营一样联立成行,对内交通自如,对外只有弄口抵达马路,弄口设铁门,可以随时关闭.在旧时的上海,能住得上弄堂的,至少也是有固定收入者,否则便无法交付每月到期必须缴纳的房租与房捐(或称巡捕捐、绿衣捐)。既然社会是分层次的,弄堂自然也有高中低之别。不同级别的弄堂房子在质量上差别较大,而更重要的差别是地段不同。一般来说,位于闸北、南市的较差,虹口稍微好些,静安寺路和霞飞路一带最好。上海旧时有“上只角”、“下只角”之称谓,“上只角”就是指城市西区的高级住宅区,“下只角”自然指的是那些低级住宅区,两只“角”的房租可以相差三四倍甚至十倍以上。当然,苏河北路只是属于比较低级的弄堂. 终于在弄堂的拐角处,张佑白找到了一所小小的房子.房东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黑黑的头发,还有着一副好看的瓜子脸。 "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张佑白心里嘀咕着。可是这个时候,也少了猎艳的心情,当衣服换来的五快大洋,还剩下四快多,交了两快钱的房租,还有两快多钱。 虽然这个时候的物价不是特别的高,可这两快多钱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礼拜。以前看别人穿越风风光光,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下诺大的江山,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离谱。既不会高深的武功,也没有重生到一个有钱有势的家族,又于这个社会有着历史的隔膜,只凭着零零散散的记忆,想要混下去真是太难了。 张佑白所住的房子,就在靠楼梯口的二楼,楼层之间真是矮小得可怜,进进出出都要低着头才可方便前行,里面仅能容下一张床的空间,没有桌椅,所幸床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窗子,能够看到外面弄堂里的风光。 “也许,在某一个江南的早晨,还可以领悟一下“小楼一夜听chūn雨,深巷明照卖杏花的意境”,张佑白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在这所三层的小楼里面,住者十几户人家,在张佑白住的小房子的左边,住者一对年老的夫妇和他们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儿子,老夫妇由于常年的劳作,已经拖跨了身体,只能靠他们的小儿子维持一家的生计。在右边则住者一对姐妹,都在纺织厂做工,每天都来去匆匆,看到张佑白住进来的时候,也只是点了一下头,就匆忙离去。 一整天没有合眼的张佑白,早已又困又乏,躺倒床上,不一会就已经混昏睡去。那皱起的眉头,闭着的眼睛似忽在思索,此时的民国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南美洲亚马逊森林的一只小蝴蝶的振翅高飞,是否会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掀起滔天的巨浪? 第二章 申报露芳华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晃如梦境一样,张佑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在幻境一般。轻松自在的大学生活,嬉笑怒骂的朋友,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切的一切都成为过去。 周围的人仿佛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新来得陌生人。毕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张佑白清楚的知道,要想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大时代有所作为,必须主动的适应这个社会,让别人接受自己。就象前世的一句名言一样,“假如生活强jiān了你,而你又改变不了它,那你快乐的享受它吧”。 这所楼房的十几户人家都是到上海来谋生或逃难的人,大人们整天忙着在外做工,而穷人家又没有钱共孩子读书,家里的孩子自然懒于疏管了。张佑白看到这种情形,白天闲着的时候,就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交他们读书人字,到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见了面都尊称一声先生。 毕竟才十九岁的年纪,白天在外面走走,知道现在上海还是原来历史中的情形,此时的中国直奉军阀刚刚结束混战,吴佩孚大获全胜,威名天下皆只,而孙中山还在广州苦苦挣扎,妄图借助滇粤军阀北伐。而此时文化界,五四运动的烽火未灭,新文化运动已经蓬勃发展起来,陈独秀、胡适、鲁迅已经成为这个时代青年的偶像。 而此时的上海滩这座庞然大城,更是整个东亚的经济、文化中心,只是繁华中透出几多颓废。 这里是白相人的世界、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黄浦江、租界、百乐门、跑马场,构成这个时代最直观的印象。 -------------------------------------------------------------------------------------------------------------------------------------------------------------------------------------------------------- 弄堂里放了好多吃食担,一群小孩子在不停的跑闹。张佑白在外面走了一天,花了几角钱买了纸墨,回来就构思写一篇什么样的文章好? 钱已经不多了,此时的文化界,新文化运动已经形成,陈独秀、胡适正在大力鼓吹白话文运动,这对自己倒是有好处,因为自己记得的文学大家的文章基本上都是白话文。 “写什么好呢”?张佑白拿着手里面的一份申报,边浏览边思索着,突然二版上的一个标题一起了张佑白的注意: ‘无zhèng fǔ主义与实际问题’,黑sè的特写标题非常醒目,字的左上角还标示着一个红sè的编辑致语:现实主义VS无zhèng fǔ主义大论战。 论战是作家学者们之间很平常的事。远在古希腊古罗马就有辩论之风,那时还没有印刷品出版物,人们意见不同用不着写作印刷,直接当众演讲或干脆面谈就行了。中国在chūn秋时期也是“百家争鸣”,在《孟子》、《庄子》等古籍中都记录了先秦人们坐而论道的情景。 而到了中国现代文坛上就不一样了,不仅“论”,还有“战”。人们各抒己见的同时,还对对方尽力贬损诋毁大加讨伐甚至张嘴开骂,早已没有了古时的平和和优雅,带上了太多的政治sè彩,而不仅仅是限于文艺上的切磋了。于是,中国现代史就成了一部论战史。 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始到新中国成立前,文艺界、思想界好像就从来没消停过,几乎每天都在打嘴仗,要么就是在忙上一次论战的总结和下一次论战的准备。这期间,涌现出大批的论战高手,开一代风气之先河,成就一代名家。“一个都不放过”睚眦必报的鲁迅,温文尔雅的胡适,有着英国绅士风度的林语堂、梁实秋,以及左联那一大群今天可以看作愤青式的文艺青年,都活跃于文坛之上。 当然,这个时期的民国文坛,林语堂、梁实秋还远没有成器,左联还没成立,只有鲁迅和胡适、陈独秀等人在当时的民国已经闯出了诺大的名声。 二十世纪初期,各种主义思cháo在中国流行传播,其中保皇者有之,改良者有之,革命者亦有之。而革命者中。为了追求彼此间不同的信仰,论战是在所难难免的。 早在1919年2月,无zhèng fǔ主义者黄凌霜就在《进化》月刊上发表《评〈新cháo杂志〉所谓今rì世界之新cháo》一文,把马克思主义歪曲成所谓“集体主义”加以攻击。 1920年chūn,也就是现在的民国九年,几个无zhèng fǔ主义者在《奋斗》杂志上连续发表题为《我们反对布尔扎维克》和《为什么反对布尔扎维克》的文章,向马克思主义公开挑战。 张佑白心里暗道,虽然从报纸的评论还难以看出无zhèng fǔ主义和现实主义谁胜谁负,但历史cháo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历史已经注定无zhèng fǔ主义者必定失败的结局。 自己虽然不是政论家,但应试教育的熏陶,那上百次的作文考试也不是白练的,写一篇评论文章,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张佑白趴在床上,铺开稿纸,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划着思索着。 不知不觉间,天sè已经暗淡了,那扇窄小的窗口透出几丝路灯发黄的灯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张佑白正在奋笔疾书,灯光照在那英俊的脸颊上,那专注的jīng神,更显得魅力非凡。 张佑白提出了他自己的观点:“人类自有文明以来,多有国家政体之争论,一朝一代,莫不如是。太平盛世,国人生活安逸,思想多懒散,文人士大夫阶层,骄奢yín逸,自不喜旁人干涉,而平民阶层,由于文化普遍不高,只要但能生活,则很少人关注此类话题;而没到乱世,国破家亡,社会动荡,士大夫阶层多地位不保,而民众则要遭受战争奴役之苦,则多思前朝太平之治,此时现实主义之风甚盛------------- 由此知之,今rì之中国,两种主义之根本区别,在于对社会现实之看法。如若国家富强,阶级消亡,人民富裕,则何来主义之争。窃以为,少一点论战,多一点实干,才是当今中国之第一要务。――《多一点实干,少一点论战》”。 写完以后,在月sè中,张佑白把稿件投递个申报设。 在弄堂里的小吃摊上吃了一碗担担面后,张佑白缓步走进房间,合衣躺在床上,确实有点累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照shè了进来,张佑白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以前在前世的时候,自己可是经常睡懒觉,来到这里以后,好像jīng神了起来,比以前早起了很多。 此时听到窗外一阵欢呼声,“三哥好身手,三哥好功夫!” 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赤着上身,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目光如电,一看就是练家子,双拳舞动,正在给几个半大小子演示,这个三哥就是叶飞鹏,因在家行三,xìng格豪爽有喜行侠仗义,故人称三哥。 这几天的相处,张佑白和叶飞鹏混的挺熟,这个叶飞鹏在一家烟厂上班,由于为人仗义,在工友当中很有号召力。 刚要下去打声招呼,就听到有人在喊,“张先生快下来,有您的信件!”我知道前几天投到申报的文章终于发表了。 走到楼下,取回信件一看,果然是一张支票和一封编辑的信,信上写到:“佑白先生,您的文章《多一点实干,少一点论战》已在本报发表,您的文笔和思路很新颖独特,我们很欣赏您的才华,希望您有时间到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申报》报馆,期待与您的会晤。并寄稿费三元整/史量才.” 张佑白心里很高兴,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挣到钱,并且这个史量才可是民国年间的报业大亨。 史量才,原名家修,祖籍江宁,清同治三年(1864年),其父移居松江府娄县泗泾镇,开设泰和堂中药店,遂入娄县籍。早岁颖悟、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中秀才。戊戌变法后,受维新思想影响,放弃科举,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考入杭州蚕学馆学习。年假归里,与地方人士筹款,在泗泾创办养正小学堂。蚕学馆毕业后,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在上海创办女子蚕桑学校(后该校迁至苏州浒墅关)。同时,又先后在南洋中学、育才学堂、江南制造局兵工学堂、务本女校任教,并与黄炎培等发起组织江苏学务总会。为反对清廷向列强借款筑路,参加收回路权运动,被举为江苏铁路公司董事,曾亲至石湖荡桥梁工地现场擘画。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任《时报》主笔。辛亥革命爆发后,参加江苏dú lì运动,响应革命,曾清理江海关财务,后被选为江苏省议会议员。 民国元年(1912年)接办《申报》,任总经理。从此,倾毕生jīng力,锐意经营。民国五年(1916年)还清了张骞等在《申报》中的股款,从而使《申报》摆脱了张謇等影响。 由于思想倾向进步,国民党当局威逼利诱均无效,遂遭忌恨。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11月13rì,史量才在由杭乘汽车返沪途中,经海宁翁家埠附近时,被戴笠所指挥的军统特务狙击逃至一池塘内,头部被击中2枪后遇害。 “有时间一定去拜访这位民国文化界的名流”,张佑白不自主的想到,古人常道“人无外财不富”,若无名人的引荐,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又想到这段时间邻里的照顾,张佑白又买了一些糖果糕点送去,看到小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佑白心里不住的一阵心酸,这时候的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一天假不请也不过才九快银元,出去房租三块,也剩下不多少,生活的心酸可想而知。 “佑白,这么了?”叶飞鹏看到张佑白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大哥,您看这些孩子,衣衫褴褛,连学也上不起,在看这些工友,辛辛苦苦,节衣缩食,任摆脱不了贫困的命运,想想可真让人心痛。”张佑白痛苦的说。 原本以为自己知道历史,会有多么厉害,可惜现在的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看来一定要尽快出名,张佑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叶飞鹏面sè微变,直视着张佑白,点点头说道:“佑白,我知道你常年居与国外,对国内不太了解,你看到情形并不是最坏的,你到河南、直隶走走,那里连年内战,老百姓更是困苦不堪,这个国家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张佑白心里面暗喜,这个叶飞鹏果然是个人物,自己将来若想成事,一定要多揽人才,于是微微思索,正sè道:“飞鹏兄,小弟常游历欧美诸国,每每看到各国因变法而兴盛、因革命而自强,咱们这个国家虽然建立了民国,但北洋当道,军阀割据,政令不一,然若要富强吾国,必现打倒军阀,重建民国,不知飞鹏兄敢否住小弟一臂之力?” 叶飞鹏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佑白何出此言,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救国救民的道理,只要你真心为了这个国家,三哥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好,不愧是湖湘的好汉子,就让我们为这个国家、这个苦难的民族做点事情出来!”张佑白大步走过去,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第三章 报馆初相会,佑白显作为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民国九年,一月二十八rì,连绵的细雨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上海的街道上又恢复了人cháo汹涌。伫立在黄浦江畔环龙路上的繁华,还是出乎张佑白的意料。波涛混浊的黄浦江水静静流淌着,靠近岸边的一排排白sè建筑物冷冷的打量着过往的船只。环龙路处在法租界的繁华地带,人口异常稠密,两旁遍布了各种商店。而着名的申报报馆就坐落于环龙路与华兴路的交叉出。 此时,申报报馆的们房里,老黄还和往常一样和进出报馆的各sè人等打着招呼。已经五十多岁的老黄,是现在申报总经理史量才的老家人,大小就服侍在身边,因此自从史量才接管申报,老黄也从老家赶了过来,在门房里负责招呼来客。 老黄永远记得那个天气放晴的午rì,rì后那位被成为东方奇男子的民国风云人物,第一次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请问,老伯,史先生在吗?”老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消瘦的青年站在面前,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老黄自认在门房里待了几年,也见识了不少人,但这青年的气质却似乎从未见过,只见他一双剑眉,高耸的鼻梁,微笑的嘴唇,特别是那双似水般深沉的眼睛,让人一看不由自主的感到亲切。这种气势自己也只有在史先生,及和史先生常有来往的商界大亨虞洽卿身上才能隐约看到。 “您和史先生有约吗?”老黄觉得刚才有点失礼,于是连忙问道。 “是史先生约我来见面的,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张佑白前来拜访。”张佑白微笑答道。 “您就是张先生啊,前几天史先生还说您文章写的好呢,您跟我来,史先生正在二楼办公”。 申报馆的二楼,首先迈入眼帘的一个宽敞的大厅,布置的中西合璧,简洁素雅,中间放了一张宽大的白枫木桌子,上面放慢笔墨报刊,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这时老黄穿过人群来到一张方桌前,在一个中年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中年男子马上站了起来,望张佑白这边疾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外柔内刚、古道热肠的文人,廋弱的身材、浓黑的眉毛,头发正齐的往后梳着,炯炯的眼神透露路几分执着。”张佑白心说,这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史量才了,头一次见到历史中大神级人物,张佑白不由得热血沸腾,即紧张又激动。 “你好,史先生,我是张佑白”,张佑白说着边握紧了史量才伸出的手。 “佑白是吗,没想到你那麽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走咱们到里面的会客室去详谈”,环顾了一下四周嘈杂的环境,史量才笑着说道。 这是一个简洁的小屋,里面放着几副桌椅,两边的墙壁上挂了几幅名人字画。正前方则挂了一副横幅: 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国有国格,三格不存,人将非人,报将非报,国将不国! “佑白,你是那里人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史量才边倒茶边问道。 “幸亏早有准备,那套说辞,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张佑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答道:“我祖籍河南,光绪末年随父母迁居南洋,虽长居海外,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祖国,因此,在父母逝世后,我没了牵绊,就回祖国,希望能为这个苦难的国家做点什么。” 史量才抿了一口茶,问道:“佑白现在有什么打算?” “纵览世界各国,yù始国富强,必使民富强;yù始国dú lì,必使民dú lì;而民之富强dú lì,首先是jīng神上dú lì,其次是经济上dú lì,最后是政治上dú lì;因此,我打算一面文学上做点事情,一方面实业救国。”张佑白挺直了腰杆,注视着前方答道。 “哦,这麽说,你不但文采了得,还擅长经济之道?那你就说说《申报》前途在何方?”史量才奇道 止不住心里一阵激动,张佑白知道,能不能让史量才相信自己,就在此一举。因此,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现在上海的新闻界竞争非常激烈,申报、新闻报、时报,走在最前列,但正面临着众多小报的强劲竞争,市场将面临一次新的洗牌,将来肯定是强者横强、弱者越弱,因此《申报》只有成为大的集团xìng的公司,才能未来立足。 “哦,此话怎讲”史量才放下茶杯,第一次凝重的问道。 “用生态学中生态位规律看,每一种媒体都必然有其特殊的生态位,也就是说有其特殊的生存与发展的土壤和条件。从营养生态角度分析,受众资源与广告资源是当代媒体的基础营养生态位,因此,媒体必须遵循科学准确严谨的原则,从生存与发展的角度选择好自己独特的生态位,也就是要有准确明晰的独特定位。在这一点上申报做的和好,已经提出“新一代新闻资讯报,新一代市民生活报”的报纸定位。接着就要以相对新的机制来运作,如采编、发行、广告三位一体的经营方式;积极的员工绩效奖励措施;发行上采用大投入,高成本的发行费率倒贴方式,还有“敲门发行、投递入户”等措施。做到这一点,申报就能在上海滩立足,史先生以为然否?”张佑白微笑这说。 “哈哈,好,佑白不愧是闯过南洋的人,果然一语道破报刊业的真谛,”史量才激动的说。 “史先生,其实这只是报业发展的第一境界,何足道哉!”张佑白心里窃笑道,以前那个时代,报业竞争比这激烈多了,说些唬人的大道理,那还不是小儿科。 “哦,还有什么”,果然,史量才双目放光,好像猎人见到了猎物一样。 “其实,这最高的境界就是反客为主。史先生您是报业前辈,您也知道,现在各家报社都变着法子讨好读者,反而越来越难做。其实这就是一个理念上的错误。报纸发行的最高境界,不是去迎合读者的口味,而是去改变他们的阅读习惯。就好比现在上海人都喜欢看美国电影,但美国人根本不了解中国人的口味,所以最高的境界是去改变他们,而不是去讨好。 当然,做到这一点,必须自身够强大,就像英国的《太阳报》、美国的《华尔街rì报》,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你还要去看他,因为他们就是某方面的权威。”张佑白抿了一口手中的菊花茶,郑重地说。 “啪啪啪”掌声想了起来,“今天果然没有白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只见一个三十如许,带着一副金丝眼睛的青年,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 “哈哈,今天,果然是双喜临门啊,佑白既来,正秋又至啊,走今天去太白楼,咱们要不醉不归。”史量才大笑着言道。 张佑白一愣,这个正秋莫非就是民国年间的电影先驱郑正秋。 郑正秋1902年肄业于上海育才公学。1910年开始发表“丽丽所剧评”,受聘为《民言报》剧评主笔,并主办《民立画报》和《民权画报》。主张改革旧剧,提倡新剧,认为戏剧应是改良社会、教化民众的工具。 1913年郑正秋与张石川合组新民公司,专事承包亚细亚影戏公司的编、导、演业务,并与张石川合作编导中国第一部无声故事短片《难夫难妻》,首开家庭伦理剧之先河。它以广东cháo州地区的封建买卖婚姻习俗为题材,写一对素未谋面的少男少女被双方父母逼成夫妻的故事。表现旧时代中国女xìng所受的冤屈、欺辱及其觉醒与抗争是社会问题片的重要内容。郑正秋晚期导演的《姐妹花》也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作品。主要讲述的是生长在贫富不同家庭中的一对孪生姐妹的不同命运遭遇。妹妹做了姨太太,过着骄奢yín逸的生活,姐姐嫁给农民,过着辛劳贫困的生活。由于天灾**姐姐被迫到妹妹家里为妹妹孩子当nǎi妈,由此引发了诸多令人心碎的情节。郑正秋一生共编导影片四十余部,是第一代导演中的佼佼者。 张佑白心里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在脑海中产生,后人也许不知道,世界电影界的格局自从三人的首次相会,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第四章 凤凰传媒的成立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太白酒楼坐落于华兴路的北街口,背靠浊浪滔滔的黄浦江,来往船只如梭,风景秀丽,菜肴美味可口,因此很受上海文人墨客的欢迎,人来人往,生意好的不行,因此,那肥胖的朱老板整天笑的合不上眼睛。 作为太白酒楼的熟客,史量才和郑正秋自不陌生,早有小二通知了老板,那朱老板扭着肥胖的身躯笑呵呵的走来,“史老班、郑先生,您二位可有些rì子没来了,这位小兄弟是?”朱老板能在这鱼龙混杂的上海滩混,那眼光自有其独到的地方,面前这个灰布长衫的青年,虽然衣着朴素,但自有一番吸引人的气度,虽说在史郑两位沪上名人面前,但却丝毫不落下风,令人不敢小觑。 “哈哈,朱老板果然有眼光,这位小兄弟就是我新结识的忘年交,从南洋归国的才子张佑白,”史量才笑着答道。 “朱老板,不要光顾着说话啊,我们还没吃放,肚子已经饿坏了,今天这顿饭你可要请客,”郑正秋诙谐的说。 “好好好,今天这顿饭我请,也算是给小兄弟接风洗尘,”朱老板笑呵呵的说着,领着三人走进了二楼的雅间。不一会酒菜上来,朱老板又陪着说了会客气话,然后就托故走了出去。 “佑白,你以后想在报业发展吗?”郑正秋放下手里的酒杯,凝视着张佑白问道。 听到这里,史量才也严肃起来,紧张的望着张佑白,心说一定把这个满腹才华的青年招到自己名下,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最为后来人,张佑白清楚的记得,此时的郑正秋正处在人生最低估的时候,自己的最佳拍档张石川和他的朋友正忙于开办自己的电影公司,而自己一手创办的新话剧社却几经挫折,正面临倒闭的窘境,直到一九二二年和张石川重新合作,创办明星影片公司,才摆脱困境,从而走向人生最辉煌的时期。 “正秋兄,我前一时间旅居国外,看到电影文化已经成了一个新的流行cháo流,其影响之深远、获利之稳健,真是闻所未闻,因此,我想在这上面有所作为。” “你想拍电影,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是没有拍摄经验;二是缺乏电影拍摄器材;三是投资颇大;四是演员难找;并且就算拍成了,观众也不一定会喜欢。”郑正秋惊诧到。 张佑白心说开什么玩笑,记得在以前的历史上,也就是在明年中国的第一部商业电影《阎端生》就要浮出水面,虽然是粗制滥造的影片,但却万人空巷、大卖特卖,所以上海人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这里,张佑白抚了一下袖间的衣衫,淡淡的笑道:“正秋兄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们却可以反其道而思之。就是因为拍电影很困难,他才设置了很高的进入门槛,正因为如此,只要拍成功了,就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利润。令则,一个国家电影水平的高低,其实就代表了一个国家影响力的大小,他反映了一个国家最先进的文化,所以不管是为国为己,我都会做下去。” “好,佑白说的有道理,我看不如咱们三人成了一家电影公司,二位意下如何?”史量才手抚微髯,望着两人说道。 郑正秋望着窗外黄浦江的雾气,慢慢的思索着,心里渐渐的产生了意动,也许话剧真的过时了,为何不尝试一下呢?于是慢慢的、凝重的点了点头。 张佑白心里真的非常高兴,自己的第一个理想就要慢慢实现了。有这样两个可以结为知己的朋友,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随后三人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根据张佑白的提议,公司取名凤凰电影有限公司,意即凤凰涅盘重生之意,史量才、郑正秋个以一万银元入股占股分别为30%,张佑白以剧本和一万银元入股,取得40%股份,当然那一万元现欠着,一年之内存入公司帐户即可。 转眼已是华灯初上的光景,三人都已经满眼醉意,于是相约来rì在聚,各自蹒跚着回去。 这一刻,张佑白开始崭露头角--- 这一刻,张佑白的心已醉了----- 这一刻,上海滩将铭记这一刻------ 附:郑正秋电影年鉴 o1913年:难夫难妻(与张石川合作) o1926年:小情人一个小工人 o1927年:二八佳人血泪碑杨小真 o1928年:黑衣女侠侠女救夫人血泪黄花(前集) o1929年:血泪黄花(后集)刀下美人战地小同胞 o1930年:桃花湖(前后集) o1931年:红泪影玉人永别 o1932年:zì yóu之花 o1933年:chūn水情波姊妹花 o1934年:再生花女儿经- 电影剧作: o1922年:滑稽大王游沪记掷果记(劳工之爱情)大闹怪剧场张欣生 o1923年:孤儿救祖记 o1924年:玉梨魂苦儿弱女好哥哥 o1925年:最后之良心小朋友上海一妇人盲孤女早生贵子 o1927年:挂名的夫妻侠风奇缘山东马永贞车迟国唐僧斗法 o1928年:美人关火烧红莲寺(第一集)大侠复仇记女侦探 o1929年:新西游记 o1930年:娼门贤母 o1931年:恨海- 导演影片: o1927年:梅花落(上中下集) o1928年:白云塔碎琴楼 o1935年:热血忠魂(与张石川、徐欣夫、吴村等合作)- 演出影片: o1922年:滑稽大王游沪记掷果缘 第五章 柳氏姐妹的烦恼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柳如梅、柳如霖两姐妹所在的家乡柳河镇,也是一片凄凉。那以前婀娜多姿的柳河想一个老妇人一样,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颜sè。柳氏姐妹的父亲是一个满清的落第秀才,靠在私塾教书为生。可遭遇大旱光景,家家饭都揭不开锅,那里还有钱供孩子读书,因此,迫于无奈的柳氏夫妇只好含泪同意了柳氏姐妹到上海的远房亲戚那里谋生,以补贴家用,这一年柳如梅十七岁、柳如霖十五岁。 没有到过上海的人,是永远不能领略什么叫做大都市的繁华。那滔滔的黄浦江、能容许五辆马车并行的阔马路、充满异国风情的各式楼房,对柳氏姐妹来说是那摩新鲜。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个在泗水街开水果店的远房亲戚,根本没想过帮助柳氏姐妹,只是把她们介绍到一家制烟厂就应付了事。想到远方的父母,两姐妹只好含泪坚持做了下来。 谁只柳氏夫妇本来就身体很差,再加上心情抑郁,竟然一病不起,柳氏姐妹那点微波的工资怎抹负担的,只好借了高利贷给父母治病,坚持了一个月柳氏夫妇还是撒手西去,两姐妹真实痛苦万分,而那高利贷又岂是好还的,俗话说借了高利贷不死也要托层皮,因此两姐妹整天以泪洗面。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最后还款的rì子已经到了,那放高利贷的jiān商带着几个恶棍流氓来到里弄里追讨还债。 微风吹过他的脸颊,张佑白感到了一丝凉爽的暖意。脑子里的醉意已经慢慢消散,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那熟悉的里弄。 只听见一阵吵闹声自前方传来,抬眼望去,只见有两帮人在小巷里对峙着,一个穿着长袍马褂、头戴文明帽,满脸肥肉的矮个子男人,正在那里大声叫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事。柳氏姐妹,今天不把钱换上,就别怪我刘某人不仁义。”一旁跟着的一群小混混也怪叫着起哄,“哥几个,我听说chūn风院的王三爷正缺姑娘,我看这两个小娘皮莫样挺翘的,王三爷见了一定欢喜,说不定我们也可以经常过去乐呵乐呵。”“对老子几天都没近女人啦,正好拿这两个开开荤,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对面是以叶飞鹏为首的街坊们,大家都紧握拳头、怒火在胸口燃烧。中间站着正是泪眼婆娑的柳氏姐妹,留着起耳短发,一向端庄秀丽的姐姐柳如梅,正视着前方说道:“刘老板,请您在宽恕几天,钱我们一定会还您的。” “还,你们拿什么还?就凭你们每月六七块钱的工资,你们还得起吗?实话告诉你们,前街卖卤水的钱胖子看上了你们,愿意替你们还这两百块大洋,所以乖乖的跟我走,跟了钱胖子将来有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那胖子就要身边的小混混拿人。 看到这里,张佑白知道不能在等下去,“慢,钱我替她出,明天中午200快大洋准时奉上,”说着,张佑白手扶长衫,从众人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那一路子的,也敢跑出来撒野,还不滚一边去,”一群小瘪三叫嚣着。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刘老板,张佑白谈定的说道:“兄弟张佑白,刚从南洋归来,正准备和史量才史老板、郑正秋郑老板,合伙做点生意,还请看在薄面上,担待一二,明天我会派人把钱准时奉上。” 那刘德昌放高利贷多年,知道适可而止,不能把人逼得太急的道理,再说也不知对面的年轻人什么来头,因此点头说道:“好,明天中午12点,如果我还没有收到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领着一帮打手离去。 “佑白,你有那摩多钱吗?”叶飞鹏急问道。 充过英雄之后,张佑白慢慢镇定下来,淡淡的笑道:“大家不用担心,别忘了我可是从南洋归国的,在这边有几个有钱的朋友,所以钱不是问题。” 这时柳氏姐妹也从紧张中醒过神来,感激的说道:“张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一为报,只愿以后能永远服侍在您身边。” “如梅、如霖不要这样,否则我和那刘德昌又有什么区别,帮你们,是我新感情愿的,不要放在心上。” "不,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主人,除非您不想要我们了。”说着,柳如梅、柳如霖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我答应你们,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就如我的亲妹妹一样。”张佑白结果会这样,真是哭笑不得。 “触他娘的,别装了,两个大美女,你到还不乐意了,哈哈。”叶飞鹏在张佑白肩上使劲拍了一下,开玩笑的说道,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柳如梅、柳如霖站在张佑白的身旁,秀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红晕。 张佑白在大家的欢笑声中,却想起了一句着名的香港电影台词:“一个男人,他的能了越大,责任就越大。”看着身边柳氏姐妹如花的容颜,听着耳边的欢呼声,张佑白喃喃自语到,就算为了他们,我也要做出一番事业。 大时代的风雨也许就要来临了----- 第六章 筹拍第一部电影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如丝的暖风、和着轻微的昆虫的叫声,上海的三月已经来临。帮柳氏姐妹搞定了高利贷的事后,张佑白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思剧本起来,而且顺便写了二十几篇文章,稍微整理了一下,变成一本书,取名《文化苦旅》,然后委托史量才代为出版,所以这一个月张佑白忙的头都要炸了。当然也有不小的收获,随着《文化苦旅》系列文章的出版,现在的张佑白也可以说是文名初现吧,在上海的文化界也算小有名气,要不是忙着写剧本,和文化界的名流聚会,那是怎么也要去的。还好,随着书籍的出版,张佑白现在经济上终于有了宽裕,于是就让柳氏姐妹从烟厂辞了工,帮助自己整理一下文稿,并且一rì三餐也不用自己cāo心了。最后在两姐妹温柔的照顾下,剧本终于写成了。 这个剧本主要讲述了一个乱世悲情红颜的故事。 一对姐弟俩,在父母逝世后,流落到上海滩。为了照顾弟弟,姐姐只好去夜总会做舞女,就这样白天忙着接送弟弟上学,网上又要去浓妆艳抹、心中留着泪,强作欢颜的陪客人跳舞、喝酒,还要忍受那些男人无尽的sāo扰,心中的苦可想而知。后来弟弟在上学期间接触了革命思想,参加了学生运动,被反动势力抓走,姐姐为了救弟弟,出卖了自己身体从jǐng察局长手里把弟弟带了出来,但弟弟却不理解姐姐的良苦用心,不能接受姐姐做舞女的现实,从而不告而别。姐姐在伤心至余,在一次被jǐng察局长糟蹋的过程中,拿出刀子扞卫了自己的尊严,和jǐng察局长同归于尽。 张佑白在剧本了运用了大量特写镜头,着重突出姐姐白天和晚上的两种人生,把主人公矛盾的心里刻画的淋漓尽致。表现了底层人们的悲惨命运。电影的名字就取名为《红磨坊》,也就是主人公晚上所去的夜总会的名字。 写好以后,张佑白就带着剧本去了申报报馆,史量才看了以后大喜过望,等郑正秋来了后,三人就商量电影的筹备工作。 重所周知的原因,电影在当时还远远没有在中国普及。虽然作为西方工业文明象征的电影,诞生伊始就就被介绍到中国来。据史料记载,1895年12月28rì,“电影之父”路易斯·卢米埃尔在巴黎卡普辛路14号咖啡馆正式放映了《墙》、《工厂的大门》、《水浇园丁》而被公认为世界电影的诞生之rì。1896年8月10rì,上海徐园就在中国第一次放映了西方人所经营的电影,上海《申报》副刊广告栏在8月10rì到14rì所刊登的广告,意味深长地将这种西方现代工业文明的产物命名为“西洋影戏”。但就算是在当时的上海滩,电影还算是个新鲜事物。 所以当时摄影器材不但贵而且难买,所以三人决定先借一套用着,器材稍后再买,最后,史量才通过关系,从商务印书馆那里借来一套摄影器材。郑正秋本来就拍过电影,所以演员场务什么的都归他负责。 张佑白还真小看了上海人cháo流,没想到找演员的广告一打出去,应聘的人来了好几百,把个申报社的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史量才既高兴又心痛,高兴地是看来这部电影有那摩多人关注,痛苦的是人太多了,影响了报社的正常营业,最后还是张佑白相处点子,凭号面试,每天只面试一百人,这才把人流解散。 面试了三天,终于把大部分角sè给确定了,可就是女主角还没有合适的,三人都急得不行,面试一个有一个,就是不能把女主角的复杂的形象刻画出来,最后还是郑正秋想到了一个办法,“佑白,我看你们家那位姐姐柳如梅就不错,我看挺合适的,” 张佑白一想果然如此,真是当局着迷,柳如梅由于遭遇坎坷,可以说心里面一直很忧郁,靠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调节,时不时的和她两姐妹开开玩笑,现在才逐渐有了笑容,她演这个形象确实挺合适。 于是张佑白在吃过午饭以后,就回到住所,找到柳如梅,和她谈了一下拍电影的事。 柳如梅却羞答答的说:“先生,我听你的。” 张佑白一听楞住了,仔细看了看,又不像开玩笑的,虽说认识了那摩久,张佑白还真没注意过,那乌黑的头发,坚定而明亮的眼神,温润的嘴唇,丰腴的身材,还真是非常xìng感迷人,却又不失一份存真,比起后世那些港台明星不知要强多少倍。 “入梅,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张佑白望着柳如梅坚定的说。 “我相信你,”柳如梅也含情脉脉的说道。 就这样,这部电影的最后一个关键角sè终于搞定了。 第七章 电影开机了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前期的准备工作终于如期完成,除了女主角定了柳如梅,其他演员都是郑正秋一个人搞定,毕竟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 匆匆吃过早饭,张佑白就带着柳如梅来到凤凰电影公司,公司办公地点就在申报社的三楼的几间空房子里。郑正秋老早就在那里等待,现在公司的安排是张佑白作为总经理间总监制,郑正秋作为导演兼总编辑,而史量才作为大股东只挂了一个顾问名,乐得清闲,因为光一个申报就已经够他忙的了,所以拍摄的事情全权有张佑白和郑正秋负责。 此时,选定的三十多个演员都已经到齐了,郑正秋把两人商量好的合约腾了十几份,让大家传着看。 等大家都看完了,张佑白站在前面咳嗽了一下,注视着大家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喜欢电影这份事业的,所以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这份合约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签了以后,大家就是凤凰电影公司的一员,每月都有固定的工资可拿,另外最关键的是,如果电影拍的好的话,大家都有提成可拿,不管是演员还是编辑、摄像,大家只要有好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公司都会给予奖励。当然这份合约也是有法律效力的,以后大家不能在像以前那样,在好几家公司串场,你们的演出,要听从公司的安排。” 这一点,可以说是现代娱乐圈最基本的常识,但在民国初年,演员还没有什么规范,那些所谓的电影公司,也都没有签什么正规演员,都是什么时候拍电影了,在临时招人,所以那些所谓的演员都是没有固定工资可拿的。 下面起了一阵sāo动,毕竟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虽然签了有固定工资可拿,但却不能在串场了,当然zì yóu受到限制了,所以都是有些犹豫。 这时,柳如梅走到台前,第一个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一看,也都陆陆续续的把名字给签上了。 终于把这些琐碎的事情处理完毕,我和郑正秋领着众演员来到申报报馆门前,这时史量才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佑白,你安排的事,已经全部办完,祭祀天地用的贡品,已经在前面的桌子上放着,另外,你让我通知的媒体我已经联系过了,《时报》、《新闻报》、《画报》,甚至连《泰晤士报》都派人来了,这一次动静可不小啊。” 原来,张佑白大算在祭祀完天地以后,召开一个新片发布会,这在二十一世纪当然不算的什么,没看张艺谋、陈凯歌拍个新片,那是要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在其次,冯小刚拍天下无贼,宣传时可是包了一辆专列,可以炒作手段无所不用。但在民国初年,还从没有为拍一部电影开什么新闻发布会的,所以时间还没到,申报门口已经被围了水泄不通,幸亏张佑白今天专门让叶飞鹏带了十几个小兄弟来帮忙维持秩序,才敞开了一片空地。 走到桌前,张佑白、郑正秋、史量才分别领头拿起一炷香,点燃,然后对这关二爷的头像拜了三拜。然后有张佑白、郑正秋、史量才三人掀掉红布,露出摄影机,这样才算完成了开机仪式。 看到忙完,那些记者拿着各种家伙,急匆匆的围了过来,“请问史先生,您是否想进军电影界呢,要知道,电影这种新鲜事物,国内还很少有人能够成功。您是怎么想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请各位记者,问一下我旁边的这两位,张佑白先生从南洋归来,常年旅居国外,对电影比较了解,而郑先生更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虽然不懂怎么拍电影,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相信电影这种舶来品一定能够在他们手中发扬广大,”史量才微笑却又自信的说道。 “郑先生,您以前拍过电影,而后又开办新话剧剧社,现在是什么原因让您重回电影界?” “这个问题,我想我身边这位张佑白先生,可能更适合回答。”郑正秋一脸坏笑的答道。 张佑白心里面郁闷的要死,心说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却也不慌不忙,起身朗声说道:“佑白旅居国外多年,尝知文化对一国一族进步作用,没有思想上的领悟、文化上的进步,一个国家难以真正的繁荣昌盛,而电影却能起到开启民智、反映民生的作用,因此,我从国外回来以后,和史量才先生、郑正秋先生合办一家电影公司,我相信中国电影业一定能够发展壮大,因为历史的cháo流的是不可阻挡的。” 第八章 电影拍摄花絮之一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张佑白清楚的知道在当时民国,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商业电影,在自己的记忆里,中国的第一部商业电影,也是第一部故事片,出现在1922年初,就是由郑正秋和张石川合拍的电影《阎端生》。而当时的电影界的明星,基本上就是戏曲界的名角。比如,中国的第一部影片《定军山》选择京剧题材,尽管有些偶然,但就当时社会上的风cháo来说却也完全可以理解。如今的所谓“古老、高雅”的民族艺术,当时却是最通俗最流行最大众的娱乐。当时的京剧名角们所受的欢迎和待遇,比起当今的着名影视歌星也绝不逊sè,甚至还犹有过之。而且当时电影的拍摄背景全都是在室内。 而《红磨坊》这部电影,张佑白加入了大量场外镜头,比如现实的舞厅、马路上真是行走的人群,这在前世叫偷拍,也算是一种很难掌握的技巧。 第一个镜头,主要描写的是一些背景介绍,讲述姐弟俩来上海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跟着父母识字读书,然后在街上玩耍,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 虽然简单,但却是这部电影的重中之重,因为只有前面欢乐,才能和后面的悲惨与无助形成鲜明对比。 因此,对这个镜头,张佑白也是非常重视,特地在上海郊区的苏州河畔找了一处还算富裕的农户家里,作为拍摄场所。然后,让郑正秋负责现场指挥,而自己在摄像机后面观察拍摄效果。 接着,场记拿着一个高音喇叭,通知现场演职人员,各就各位,拍摄马上开始。 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张佑白站在摄像机后面,大声喊道,“三二一,开拍,”现场动了起来。 首先是柳如梅(经过化妆师的修饰,演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没什么问题)和一个叫小猴子的小演员,手牵着手在街上欢快的走着,路两边有卖各种小吃的,弟弟突然不走了,抓住姐姐的手非得让姐姐给买冰糖葫芦吃,姐姐含笑答应了,亲了一下低低说,“弟弟,姐姐会永远照顾你的,”然后两人含笑离去。 整个拍摄进程进展非常顺利,你别说柳如梅还真有做明星的资本,表演本sè自然,把女主角前期在家乡生活的快乐景象刻画的栩栩如生。搞的郑正秋一个劲的问张佑白是不是专门为柳如梅量身定做的,张佑白只能含笑不语。 结果只用了两天,便完成前面部分的戏。张佑白和郑正秋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就放了大家半天假,然后接着拍另一个重头戏,也就是姐弟俩命运的转折点。 一个乡村恶霸,看上了姐姐,闯到家里向姐弟俩的父母提亲,父母不从,被恶霸一阵拳脚相加,父亲由于急怒攻心,结果赫然而去,母亲痛不yù生,把家中钱财交给姐姐以后,喝药自尽而亡,姐弟俩痛不yù生,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那恶霸又来抢亲,幸亏邻居们帮助,才逃出虎口,流落到充满神秘的上海滩。 也许是想到了自身的经历,柳如梅就像沉浸在戏里面一样,演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把周边的那些摄影、场务啊感动的一塌糊涂。戏都拍完了,柳如梅还一脸泪痕,真是一张梨花脸我见犹怜。 等到这一场戏排完,张佑白终于送了一口气,下面就要拍摄在舞厅的重头戏,不管怎样,自己都要把部电影排成功。 上海三月的天气,已经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时节,下午的空气中更氤氲着暖湿的痕迹。张佑白缓步来到后院柳如梅的住处,轻轻敲了敲门,只见里面露出一个略带忧伤的脸,看到张佑白,那张美丽的脸上,一丝红晕不经意间闪现。 “先生,您看我演的可以吗?就好像在演自己一样,又让我又想起了爸爸妈妈。”柳如梅说着,眼圈又红了。 “如梅不要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佑白凝重地的说道。 此时的柳如梅已经卸了装,穿着一件紫蓝sè的裙衫,外披黑sè披肩,许是穿着紧身的文胸缘故,前面平坦了些,少了些许xìng感。一头乌发很自然的倾斜着,娥眉紧蹙,只有那双杏眼,流露出少许妩媚。张佑白不禁仔细端详起来。 许是感到了张佑白灼灼的目光,柳如梅渐渐露出了笑脸,但其中蕴含的苦涩却是若隐若现。“如梅,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吗?”张佑白那英俊的脸上,微皱剑眉,沉声问道。 柳如梅走到张佑白面前,紧紧地扑到张佑白的怀里,不住的抽泣,“您以后会离开我们吗?”柳如梅喃喃的问道。 “怎么会呢,放心好了,我永远会像亲妹妹一样照顾你们的。等拍完这部电影我带你们在上海滩好好玩一下。”张佑白抚摸着柳如梅那散发着少女特有芳香的发丝,轻轻的诉说着。 第九章 拍摄现场花絮之二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民国时期的上海,就已经有了“东方不夜城”的美誉。每当夜幕降临,舞厅的霓虹灯就此亮彼暗的闪烁起来,入口处极其xìng感红舞星巨幅照片,特别醒目。每天的这个时候,上海的大小舞厅门口。就会涌来衣饰华美的众多舞客,追寻一个又一个的纸醉金迷之夜。 位于南京路上的仙乐斯舞厅,今天却有些反常。只见众多俊男靓女正在观看一则通告,由于人太多,外面的人看不到,只好踮着脚尖、宁这脖子,听一个cāo着东北口音的念道:“由于凤凰电影公司的力作《红磨坊》今rì在本舞厅取景拍摄,故今天晚上暂停营业,不便之处,还望见谅。仙乐斯舞厅谢葆生。 众人听到这里,知道今天找小姐跳舞是没戏了,就转而议论起电影来。“哎,我说哥们,啥时候冒出个凤凰电影公司哟?”一个cāo着四川口音的汉子问道。 “谁知道呀,只听说张石川看了一家幻仙电影公司,不过也没排出什么电影啊。” “是啊,我听说电影都是在专门的什么屋子里拍的,怎麽在舞厅拍起来了?” “我只看过“小叫天”谭老板的《定军山》,那叫一个爽啊,就像亲身看的一样,画面里那可跟真的似的。” “是啊,我听说美国有个叫好莱坞什么的,那拍的电影才叫jīng彩,有机会一定瞧瞧。”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张佑白绝对想不到,电影的宣传从这时候,已经伴随着这些八卦男女的嘴,迅速传开了。 无暇理会这些纷扰的人群,此时张佑白正坐在舞厅偏北脚的一张红枫木做成的桌子旁,对面是一个身穿黑sè稠衫、连带微笑的中年人,而此时的郑正秋却没这么悠闲,正忙着指挥众人摆放道具,调试摄像机,可以说是忙的一塌糊涂。 这个中年人,正是上海滩的一大闻人谢葆生。谢葆生原是上海滩大流氓沈杏山的手下,沈杏山被杜月笙打败后,他又拜在杜月笙门下。后来,就用积攒的钱,开办了仙乐斯舞厅。而当时的上海,已经有好几家知名舞厅,如静安寺的百乐门、江宁路的大都会、xī zàng中路的米高梅等,竞争非常激烈。而由于沈杏山并不被杜月笙所喜,所以上海滩的商业大亨们,并不太买谢葆生的面子,在竞争当中,也就并没有多少优势可言。就凭这一点,张佑白找到谢葆生,和他说其借用场地之事,并承诺电影公映之时,会在后面的字幕里面注上仙乐斯舞厅的名字。这自然跟急于扩大舞厅知名度的谢葆生想到一块去了,所以才有今天舞厅门口的一幕。 “佑白呀,我可是把舞厅的将来交给你了,你也看到了,舞厅门口可来了不少人,这个损失可不小啊。”谢葆生结果旁边一个妖冶的舞女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说道。 张佑白暗骂一声‘老狐狸’,心说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要放在前世,不出个三五百万,就想上电影字幕,门都没有,可是没办法,谁让是在民国呢,人们的广告意识还不强,为了找场地,自己可是跑了十几家舞厅,等到这部电影公映后,让他们后悔都来不及。于是高耸剑眉、微笑着说道:“谢先生,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也同样相信您的眼光,这部电影一定会非常火的,您的付出一定会物有所值,难道您不相信自己眼光吗?”怎末也学过人际交往学,张佑白变着法儿奉承了谢葆生一句。 果然,谢葆生把身边那妖冶的舞女往怀里一带,大笑着说道:“好,不愧是英雄年少,我老谢看好你,今天在舞厅里你做主,要人有人、要物出物,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带着一帮手下走了出去。 此时,舞厅里的演员已经各就各位,郑正秋正领着人做最后的测试。看到张佑白走过来,郑正秋在张佑白肩上使劲拍了一下,“你小子,看我们这么忙,也不早点过来帮忙。” “哎哟,大哥你轻点,我这不是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吗。”张佑白揉了揉肩膀说道,对于这位来到民国之后认的大哥,张佑白可是钦佩的很,为人正值,做事更是没得说,这部电影虽说是自己挂名做导演,可要没有他的辅助,就凭自己一些所谓的理论知识,那是绝对拍不好的,所以,一般的情况下,电影的拍摄都是郑正秋指挥,自己只是凭着先天的见识,对影片的结构、方法在宏观上指点一下。 “哈哈,有那么疼吗?我看是有人比你还心疼呢!”说着,郑正秋朝柳如梅站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张佑白愣了一下,顺着郑正秋的眼光看过去,果然看见柳如梅那俊俏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晕。看见张佑白正注视她,柳如梅脸更红了。 拍摄过程总体上是顺利的,经过了在苏州河畔的外景拍摄,这些演员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拍摄方法。相对于只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枯燥的拍摄,这种方法无疑要有趣的多。 最难的一段拍摄,就是其中的一段裸戏。也就是姐弟两到了上海以后,姐姐让弟弟去学校读书,而自己在工厂里做工,但工作不足以支付弟弟的书费和两人的生活费,姐姐没有办法,只好到红磨坊舞厅做舞女,但却坚持不卖身。随着弟弟的长大,逐渐接触了一些革命思想,在一次学生运动中被捕入狱。而早就对姐姐身体垂涎三尺的jǐng察局长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姐姐只好含泪去找jǐng察局长求情,面对jǐng察局长那狰狞的面孔,姐姐只好忍痛屈从。但就这段戏,张佑白已经叫停了好多次,两人都表情呆滞。扮演jǐng察局长的演员,在大家的注视下,很是放不开,就更不用说柳如梅这青chūn处女了。 “卡,重来。” “停,再来一次。” 、、、、、、、、 “卡,再来――” 当第十次叫停的时候,张佑白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怎末搞得,拍了十几遍还没一点感觉。特别是胖子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记住,这段戏是这部电影的关键,一定要把自己融入到戏里。胖子你要记住,你现在就是恶霸jǐng察局长,柳如梅就是待宰的羔羊,一个美女在你面前,你会怎末做?记住,房间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如梅,你的任务表现出姐姐的屈辱,这是这部戏的一个重点,你就把自己当成电影中的姐姐,好了,准备一下,马上开拍。” 说着,张佑白示意众人做好准备,然后,自己走到摄像机后面,喊道“三、二、一――,开拍” 随着摄像机闪烁,两人动了起来,柳如梅目无表情、双眼迷茫的走到床前,胖子放出红光,像饿狼看到了心仪的猎物一样,嚎叫着扑了过去,猛地把柳如梅扑到在床上,撕扯着柳如梅的衣服,随着衣服一件件的撕落,镜头对准了柳如梅的脸,充满屈辱、无助、悲伤―― “卡”,随着张佑白的叫停声,这段民国历史上史无前例的裸戏终于拍完了。其实,这段裸戏比起前世的电影,那真是太小儿科了,像《sè戒》、《苹果》之流的sè情桥段,那跟三级片有的一比。而《红磨坊》中的这一段,也就是现到侧身的一段肌肤,三点连一点都没露,但是在民国也算是够刺激了。 其实,在这部电影中,你并感不到sè情的感觉,对弱者的同情,对命运的抗争更多一些―― 接下来,剩余的戏份,迅速的拍完了,剩下来就是给电影配音。在那时,有声电影还没有诞生,本来按照郑正秋的意思,这都算完成了,但习惯了看有声电影的张佑白怎末都不同意,于是,繁琐的录音过程开始了。它甚至比拍片更累人,你想,让口型和声音完全一致,全靠配音能不麻烦吗? 经历千辛万苦,电影配音终于完成,《红磨坊》终于要杀青了。 第十章 电影制作完成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和煦的风吹着人的脸颊,上海的四月已经露出了温暖的气息。而此时,环龙路申报馆的门前,却人cháo汹涌,各式各样的老式汽车,还有等待主人回去的黄包车,好不热闹。申报馆的三楼,也就是凤凰电影公司的办公的点,此时却静悄悄的。在三楼靠左的一间大房子里,屋门紧闭着,一张宽大的银幕在墙上挂着,此时放映机已经打开,电影开始了播放。 张佑白坐在第一排,旁边是柳如梅、郑正秋和史量才,两个月的辛苦终于将影片制作完成,接下来就是小规模的试映和大规模的宣传。今天的试映,到场的都是上海文化界的一些文人,像幻仙电影公司的张石川、中影的朱庆澜,电影评论家顾杰夫、徐立负,还有一些影戏院的老板,报刊的记者,借助史量才和郑正秋的人脉,今天来了有三十多人,把这间放映室做的满满的。 随着电影的放映,张佑白的心跳也加快了起来,两个月的忙碌,成功与失败就在此一举。旁边的柳如梅更是不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张佑白微笑着看了她一下,紧紧握住了柳如梅已经出汗的小手,柳如梅的脸稍微红了一下,呼吸逐渐平稳了起来,抬起头,又把目光注视到电影上来。 此时,电影开幕呈现出的是凤凰电影的特殊标志,烈火中一只火红的凤凰冉冉升起,取其意涅盘重生之意。随后,出现四个龙飞凤舞的槽子-凤凰电影。然后出现的导演、编剧、演员的名字。 刚开始,下面的人还在小声交谈着,但是随着电影的开幕,再也没有人出声,因为电影里人物发出了声音,这在当时的上海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好莱坞也是默片的时代,所以《红磨坊》先声夺人,随着情节的发展,放映室再也听不到一点杂音,只有黑暗中一张张激动的眼睛。 当看到姐姐为了救弟弟而去jǐng察局长那里,那无助的凄美的眼睛,和肥胖的jǐng察局长猥琐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年青气壮的徐立负早已热血澎湃,双拳紧握,眼睛发红。而拍了电影多年的张石川,也早已放掉了轻视,专注的看了起来。 当放到那前无古人的床戏的时候,影戏院的几个一脸富态的老板,更是看的瞠目结舌,随着衣服的撕扯声、呻吟声以及那裸露出来的大片白皙的肌肤,几个影戏院老板更是目光迷离,哈喇子都留了出来,还不知道。 电影里姐姐因为弟弟的误解,流露出的极度悲伤的眼神,到最后刺死jǐng察局长,在一曲悲哀的歌声中跳入黄浦江,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刻时光好像静止了一般。朱庆澜老先生双肩耸动、双眼流出了泪水。 随着电影的结束,先是一阵长久的寂寞,接着也不知是谁带头的,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整齐而激烈的掌声想了起来。热烈的掌声整整想了三分钟,放眼望去,都是一个个激动地脸。 这一刻,张佑白知道这部电影成功了,想起来到民国的心酸与无助、彷徨与寂寞,张佑白也止不住的热泪盈眶。 在掌声中,史量才走到前台,那副金丝眼镜掩藏不住那炯炯的眼神,“各位最贵的来宾,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欣赏咱们民国以来的首部有声电影,在这里,我要像张佑白先生致敬,是他拍摄了如此感人的电影,我想在做的来宾也有同样的感想。让我们欢迎今晚的英雄,从南洋归来的张佑白先生!” 掌声在此想起来,张佑白微笑着走向前台,正容道“尊敬的给位来宾,感谢大家能够在白忙之中,来给我们这部电影捧场。在做的都是我的前辈,都是文化界的名人,能得到各位的认可,是我的荣幸。佑白自南洋归来,深知海外华人的艰辛,至今南洋各国,仍多排华分子,华人虽自强不息,却不时遭受洋人及土着欺凌,其中屈辱,泣血成书。 佑白深知,海外华人要想扬眉吐气,母国必足够强大,如母国弱,海外虽大,则无华人立锥之地。 佑白此次归国,怀揣一腔热血,愿以平生之力,献于祖国。佑白游历诸国,尝知教化之功用。而吾国五四风cháo刚息,新文化运动正在蓬勃兴起,佑白适逢其会,愿以自己微薄之力,借电影之助力,传播我国文化,开启民族风气。” 张佑白慷慨激昂的讲完后,台下又时一阵热列的掌声。朱庆澜老先生扶了一下手里的文明棍,激动的说道:“说实话,今天我来,主要是看在史量才先生的面子,但我现在要说,这次真是不枉此行。我从没看到过如此jīng彩的电影,我为上海的电影界有张佑白先生这样人才而骄傲。没说的,我们中影旗下的七家影戏院全力放映这部jīng彩之极的电影。” “我们影戏院,也要放映张先生的电影――”一看到中影唱了头彩,其他的影戏院老板也着急的喊了起来。 张佑白知道,好戏已经开始了。 “中国电影的新开端!”这是第二天《申报》的头条文章,“从来没有一部中国电影,像《红磨坊》一样拍的如此多彩绚烂。这部电影创造了多个第一,第一部有声电影,虽然是拍后配音;第一部长篇故事片,虽然几年前,就已经有了《难夫难妻》、《新茶花》、《活无常》、《五福临门》、《一夜不安》等近20部短故事片,但没有一部像《红磨坊》一样影响深远,这部片子打破了以往的片长记录,片长达到八十分钟,是一部真正的情节完整的故事片;另外,还有第一次配有电影主题曲,使其和剧情相得益彰。第一次大规模的户外拍摄等等。这部电影有了太多的第一次,他为后面的电影树立了一个标杆,它开启了中国电影的新风尚。”――顾杰夫 这则发表在申报上的文章,引起了所有媒体的注意,在民国那个娱乐缺乏的年代,张佑白这只不应出现的蝴蝶,终于挥起了他幼小的翅膀,上海的大报小报上纷纷发表所谓的特约评论员文章,对这部电影大书特书。不管评论的好坏,上海的市民的胃口已经被掉了起来,纷纷打听这部开创民国风气的电影什么时候公映。总之,这个温暖的四月最热的流行语是“嘿,你看了没?” 张佑白相信,只要公映,这部电影一定会产生可观的利润。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史量才、郑正秋可没闲着,不断的和各地影戏院老板商谈着影片放映的合同,而且谈判已经进入了尾声。 四月二十八rì,《红磨坊》上海、北平、武汉、广州、天津、西安、成都,七地首映。 在报纸舆论的炒作声中,在万众的期待声中,《红磨坊》终于与世人见面。 第十一章 郊游春色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阁楼,落叶窗,清水砖墙,雕花的门楣,长长的石子,这就是张佑白新租的房子,一个带有小小院子的小阁楼。租金也从以前房子的三块大洋,变为现在的一百块,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随着电影的公映,张佑白再也不是无人理睬的无名小辈,交际应酬逐渐多了起来,于是在史量才的热情帮助下,在虹桥路找了这么一栋房子,房主是一个已经回国的法国外交官,因此道不比花许多冤枉钱再来装饰。柳家姐妹自然也搬了过来,叶飞鹏说什么也过来,张佑白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此时已是六月的天气,艳阳早已习惯了高照,《红磨坊》也已经公映了一月有余,他创造的轰动效果,是民国的上海从来没有过的。上海滩的一百多家影戏院天天爆满,仅沪上一地,月度票房就已经突破了十四万,再加上北平、天津、广州、武汉等地,全国票房已经突破了六十万,按照四六分成的比列,凤凰电影公司从中可以静得二十四万元,出去两万元的前期拍摄成本,净利润达到二十二万,而且这还不包括海外的票房收入,张佑白在电影放映之初,就已经派人联系了海外各国电影商人,最终在东南亚和美国放映成功,按照二八分成协议,其利润也不会低于十万元,也就是说只凭此一部电影,凤凰电影公司就已经盈利三十万之巨,凭借百分之四十的股本,张佑白现在身价已经达到十二万之巨,也算是一小富翁。 现在的柳如梅已经是上海滩的知名红星,但张佑白并不想柳如梅过于抛投露面,因此公司没事的时候,到常待在家中陪张佑白一起读书习字,倒也怡然自得。妹妹柳如霖则被张佑白送到圣约翰工学读书,越发有了新女xìng的气息,叶飞鹏则在公司里帮忙处理rì常事物,张佑白也对他悉心指导,过了一段时间,随着叶飞鹏的上手,张佑白也越发轻松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张佑白也经常带着柳氏姐妹在城内转转,美女相伴,流连忘返,好不自在。 ————————————————————————————————————— 又是一个晴朗天气,天空瓦蓝瓦蓝,没有一丝云彩。虹桥路那石子铺就的宽阔路口,驶出一辆深黑sè的汽车,车的后排坐着三个人,正是张佑白和柳家姐妹。原来,张佑白前一段时间忙于拍电影,忙的头晕脑胀,便提出郊游的建议,柳家姐妹自然欢呼雀跃,双手赞成。于是张佑白便借了史量才的专长,准备了一些出游用品,向外滩进发。 民国时期的浦东外滩,远没有近rì的繁华。这里没有高楼大厦的遮天蔽rì,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密林,纵横交错的小溪,清澈见底的泉水,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在这里zì yóu的生活,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司机早已离去,张佑白站在小溪边上,遥遥望去,无边的绿sè蔓延而去,直到天地的尽头,艳阳照耀下的水面,浮起一层水汽,几只鸟儿在zì yóu自在的飞翔,在黄浦江的尽头,隐约能听到渔夫的歌声,几叶孤帆,隐约可见。 在张佑白的旁边,婷婷站立的是两个面容清秀的姑娘,自然就是柳氏姐妹二人。柳如梅,面似银盆,凤目柳眉,皮肤白皙,高耸的鼻梁,更添了几分英气。柳如霖刚过了花季之年,身姿婀娜,体态风流,着白底红边的襦裙,齐耳的刘海后面簪着蝴蝶结,一双杏眼,更增了几分妩媚。 望着风中张佑白那挺拔的身姿,柳如梅紧闭了樱唇,一幕幕往事在心头浮现。家乡的灾难,父母的去世,苏河北路小弄堂里的相遇,若没有他,自家姐妹不知要遭受何等凌辱,自从遇到他,那灰暗的人生才有了亮sè,自己心中才起了波澜,也许,这就是自己等了一生的—— 柳如霖偷偷望了一下张佑白,心里不自主产生了一种悸动,虽然在圣约翰工学里,有很多优秀的男人,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在她心里留下丝毫的存在,那个细雨的黄昏,那个挺拔的身影,那富有磁xìng的声音,像梦一样的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间—— 张佑白收回远眺的目光,信步走到柳如梅、柳如霖的身边,指着远处的密林说道:“每当我看到着茂密的森林,我的心灵都会受到一次震撼。一根树木,也许很渺小,但成千上万棵树木组成的密林,则不惧任何狂风暴雨,随经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却至今屹立千年。如梅、如霖,不管以前我们经历过什么,我们都应该向前看,睁开眼睛,微笑好着面对一切,因为在你的后面,有无数的亲友在支持你。当我们放开怀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柳如梅凤眼微张,散发出淡淡的愁绪,“chūn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小时候父亲交我们读这首诗的时候,只觉的好,却不明了其中的寓意,等到懂得了,父母却已远去,也许人生总是充满了遗憾。” 柳如霖看了一眼姐姐,轻泯了一下朱唇说道:“是啊,自从来到上海之后,我就觉得生活失去了颜sè,上海虽好,却没有我们姐妹容身之地。就是现在,上海有多少人,衣食无着,流浪街头,也许我们已经算是好的了——” 两姐妹的话语中,流露出谈谈的忧伤。张佑白转过身躯,轻轻抚平她们被风出乱的衣衫,直视她们说道:“我们虽然不能忘记过去,但更要畅想未来,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今天既然出来游玩,就让我们抛却一切烦恼,好好的游玩。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唱歌,唱着唱着,烦恼就消失了。今天,我给你们唱一首我比较喜欢的歌《两只蝴蝶》: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chūn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爱你无情悔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在优美的歌声中,柳如梅、柳如霖的忧愁逐渐散去,久违的笑容有浮现在脸庞,更显充满朝气的美。溪水潺潺,欢歌笑语声逐渐响起,三人终究是年轻人,烦恼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张佑白在溪边架起了火堆,架上野味,三人在说笑声中,吃起烧烤起来。 有道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阵黑云飘过,竟哗啦啦的下起大雨起来。而此时司机早已把车开走,要到傍晚才会过来。因此三人,赶紧拿了东西,找避雨的地方。走了好远,终于在前方发现一座破落的神庙。三人赶紧进去,衣服却已全部湿透。 这是一座荒废的山神庙,门锁早已毁坏。大殿zhōng yāng摆放着一座残损的神像,靠墙角的地方到有一堆干草,也许以前曾经有人在此留宿。张佑白收拢了一堆干材,用火才点燃,屋内顿时温暖起来。 雨越下越大,张佑白感觉到穿着试衣服的感觉真不好受。而柳如梅、柳如霖如果不赶快把衣服晒干,可能会感冒。于是张佑白冲着柳如梅、柳如霖说道:“你们赶快把衣服脱掉晒干,不然一会非的重感冒不可。”说着,背过身去。 只听到后面窸窣的脱衣服声,张佑白强忍着往后看的冲动,心也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突然,后面一具滚热的身体抱住了自己。两只玉手环绕着张佑白的脖颈,散发着女人芳香的发丝浮过张佑白的脸颊。两只丰满的肉球在张佑白的后背摩擦着,张佑白热血已经逐渐沸腾起来,两只眼睛已经变得赤红。 柳如梅喃喃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先生,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自从您救下我们那一刻,我们姐妹今生今世就是属于您的了——” 此时的张佑白已经意乱情迷,两只俊眼发出狼一样的光芒,猛的转身扑到柳如梅身上,双唇吻住了柳如梅的嘴唇,舌头霸道的顶开了柳如梅的牙齿,紧紧地吮吸其柳如梅的小香舌。柳如梅初始还比较羞涩,微张凤眼,看到张佑白充满yù望的目光,羞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时,张佑白已经把柳如梅薄薄的杏黄sè裙衫分开,一只手揉着柳如梅胸前的坚挺,另一只手慢慢的滑到了腰间,把柳如梅红sè的亵裤拉了下来。却见腰身细窄,大腿雪滑,两腿之间,正是潺潺流水的溪谷,溪谷之上遍布黑黑的芳草,芳草深处,两瓣粉红sè的嫩芽外露,一层浅浅的肉sè褶皱清晰可见。 觉sè,果然是人间觉sè,张佑白圆睁双目,俯视着胯下玉体,下身早已直挺挺的竖立。张佑白的两根手指不断把玩柳如梅溪谷深处的两瓣嫩芽,并不时的滑入溪谷深处,不一会而两手沾满了蜜汁。 前戏已做足,张佑白再也忍不住,伏跪在柳如梅身上,下身对准溪谷深处,慢慢的插了进去。 柳如梅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张佑白的身躯,喃喃的呻吟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秒内的chūnsè正浓。只有男女的呻吟声、下体的撞击声在此起彼伏。柳如霖早已看呆了,呼吸早已急促了起来,下面那白sè的亵裤早已湿了一片。终于,伴随一声悠长的似哭似诉的叹息声,柳如梅双眼迷离,雪白的肌肤一片cháo红,显是高cháo一到。 而张佑白好像着了魔,拨出**的依然坚挺的下身,红赤着眼睛,一把把柳如霖抱了过来,让柳如霖伏跪在干草上,圆润的屁股高耸着,张佑白伸手把亵裤扒到一边,就跪在后面插了进去,张佑白只觉得下身被一片温润包裹,说不出的舒服。 伴随着下身的耸动,张佑白的思绪好似在云端飘舞着,他想起了前世的女友,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来到民国的责任,——只是一会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情yù----- 第十二章 夜宴一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六月的天气,总是那摩反复无常,一会儿还是大雨倾盆,一阵风吹过,已经把几片乌云吹散,太阳又懒洋洋的出现在了密林之上。 阳光透过残损的庙门,照在了几具充满朝气的躯体上。张佑白两手抚摸着旁边动人丰腴,手掌过处,波浪起伏,伴随着喃喃的呻吟声,柳如梅、柳如霖娇首垂在张佑白坏内,芊芊玉指轻轻抚过张佑白英俊的脸庞,三人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浓浓的爱意弥漫期间,那一刻,在他们心里就是一万年。 三人呢喃的说着情话,不知午后的阳光正在悄悄的往西倾斜。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张佑白知道这是史量才的司机开车来接他们回去了―― 随着司机老刘过来的,还有一张猩红sè的请帖,并带来史量才的问候,相约今晚去皋兰路虞公馆赴宴。张佑白在车上不断的思索着,手里不时摆弄着那张金sè镶边的红sè请帖,上面署的名字赫然是上海滩的商界大亨虞洽卿。 旧上海有三大闻人,虞洽卿为其中之一。虞洽卿名和德,字洽卿,浙江镇海人,1867年生。15岁到上海瑞康颜料号做学徒,1892年到德商鲁麟洋行任跑街,后升买办,虞洽卿在此期间成为腰缠万贯的富翁,在闸北、静安寺等地区购买了大批房地产,开设了升顺等几家地产公司。1896年虞洽卿捐资得候补道台衔,开始跻身于绅商之列。 旧社会大上海的纸醉金迷,大上海的十里洋场,深深地吸引着商海里的投机者和探险家们。上海滩滔滔的江水,在cháo起cháo落间铸就了一批批的商海豪杰。那时的大上海,市中心有一条贯穿南北的大马路叫“虞洽卿路”(现名xī zàng中路),用华人的名字来命名这样一条大马路,这在当时的上海尚属首例,虞洽卿在十里洋场的地位可想而知。 1902年虞洽卿离开鲁麟洋行,任华俄道胜银行买办,但不到一年就被他人替代。1903年他以在海宁路的住宅作保,成为荷兰银行买办,他利用华商崇洋心理,大力推销荷兰银行钞票,又以荷兰银行名义,分发远期本票,换取现金,从而获取了厚利,独资创办惠通银号。 虞洽卿为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广泛参与社会活动,1898年四明公所事件中,他鼓动洗衣业工人拒绝为法国人服务,事后,虞洽卿获得了宁波同乡的信任,被选为四明公所会董。1905年上海发生大闹会审公堂案,虞洽卿作为知名人士参加了调停活动,事后,虞洽卿成为沪上妇幼皆知的大闻人。同年,虞洽卿与华北银行买办胡寄梅等发起组织华商体cāo会。次年,他奉清zhèng fǔ之命,赴rì本考察商务,萌发了兴办实业的志向。归国后,他于1908年发起组织四明银行,并鼓动同乡创办宁绍轮船公司,自任总经理,租用大达码头,设置了堆栈,开辟了沪甬航班。为了与外商轮船公司竞争,公司降低票价,但外商公司也随之降价,同乡闻讯后,组织航运维持会对公司进行贴补再度降低票价,终使外商公司退出竞争,宁绍轮船公司就此站稳了脚跟。1909年虞洽卿等人奏请清zhèng fǔ筹办官商合办南洋劝业会,征集南洋及各省产品参展,1910年他被聘为南洋劝业会会办,在江宁开展半年,在全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1913年虞洽卿在余姚三北投资筑海堤,建码头,创立三北轮埠公司,开设南北洋航线,第一此世界大战中,乘外商商船调回欧洲参战之际,拓展沿海和长江中上游航线,又收购英商鸿安公司,更名为鸿安商轮公司。他利用四明银行的贷款,购买旧轮翻新再进行抵押借款,由此规模逐渐扩大,1921年三北航运集团已拥有18条轮船,行驶上海―天津、大连―福州、上海―广州三条航线,成为当时我国规模最大的私人资本航运集团,虞洽卿也因此成为上海航运巨头。 而此时的虞洽卿将迎来人生的又一次辉煌,历史上的这个时候,虞洽卿就要和张潺如等人,筹办中国第一个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虞洽卿凭此跻身沪上金融大亨,在财富上达到人生的一个顶峰。 如果说电影的拍摄成功,是来到民国的迷茫与生活所迫,那摩此次的虞公馆赴宴,就是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刻,车子在充满泥泞的官道的飞驰着,张佑白也在不断思索着,只是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兴奋的神sè---- 第十三章 夜宴二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皋兰路18号虞公馆门前,夜sè还未完全来临,但门里门外的灯火早已辉煌,在紫铜sè的门房前,打屋檐挂了五十三盏大红喜庆的灯笼,也预示着主人的五十三岁寿辰。 此时的虞公馆早已是人声鼎沸,来往车辆如梭,门房们在紧张的接受礼品、登记来客,史量才身着灰sè长衫,张佑白今天穿了一件银白sè西服,佩戴一个蓝sè蝴蝶结,显得特别的潇洒飘逸,两人微笑着,在门房的通报声中,并肩走入虞公馆。 进入虞公馆,首先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的正前方是一栋rǔ白sè的洋楼。楼高三层,一楼的大厅里,两扇红sè大门敞开着,香梨木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一群身着稠制长衫或jīng美西服的沪上名人正围着一个五十岁许,面容矍铄的老人嬉笑畅谈。在大厅的正前方则挂着一副对联: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署名则是民国伟人孙逸仙。张佑白不由暗暗心惊,心道这个虞洽卿果然了得,就凭这幅对联,就可以看出孙中山对其的看重。 在下手的偏厅里,则是另一幅欢快的景象,一群身着时髦的年轻小姐公子哥们,正在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正胡思乱想着,张佑白看见主桌上那位矍铄的老人已经立起身,含笑向这边迎了过来。史量才举手含笑回应着,低声对张佑白道:“这位就是上海的商界领袖虞洽卿。” “哈哈,量才老弟最近chūn风得意,可是忙的没有时间过来了?”虞洽卿朗声笑着说道。 “虞老,您可是寒碜小弟了,在忙也没有您忙啊,是小弟不忍打搅你,这段时间才没过来,以后少不得要多加讨扰了。”史量才急忙迎上去,开玩笑的说道。 第一次见面,张佑白也不敢怠慢,于是微笑着走过去,颔首说道:“佑白见过虞老先生,祝您事业兴旺、身体安康。” “哈哈,相比这位就是最近在上海名声鹊起的张佑白吧,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一部电影就吸金数十万,我在你这个年龄,可和你差远了。” 虞洽卿边说着边亲切的拉着张佑白的手说道:“来来来,今天我给你介绍几位老朽的挚友,”说着指着一位身穿黑sè稠杉,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说道:“这位就是我多年的好友,南巡张家张人杰张静江,静江可是在法国开洋行的中国第一人,可真是好眼光、好胆sè。” “哈哈,虞老,你就不要寒碜我了,在商界又有谁、还能有谁能在您面前显摆啊,”张静江迎起身,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笑着说道。 对于这位被后人尊为国名党四大元老之一的民国重臣,张佑白可是尊重的很。可以说张静江和孙中山的关系,沪上的商界名流们,没有任何人能与其相比,如果说孙中山对虞洽卿只是一份尊重,那对与张静江则又多了一份亲密。 张佑白抬首注视着这位民国奇人,恭声说到,“静江先生的大名,晚辈也是闻名久已,力助革命、舍家取义者,天下谁人敢不尊敬。” “哈哈哈,那里那里,不过是进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张佑白的话正说到张静江的心坎出,怎不惹得他喜笑颜开。 “两位就此打住,不要让大家久等了,赶快上做吧,”说着虞洽卿欣然长笑着,拉着张佑白向座位上走去。 今天的酒宴可以说是冠盖云集,张静江、穆藕初、林康侯、傅筱庵都是民国商界的闻人,也许也只有虞洽卿这种大亨级的人物才能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如果是在前世,自己一个小人物又怎能有如此的风云际会,真应了一句古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想到这里,张佑白唇边不禁浮出了一丝笑意。 在众人的喧哗贺喜声中,张佑白和众人一起端起了酒杯,恭贺虞洽卿的五十三岁寿辰。泯了一口浙江的珍藏佳酿女儿红,入口留香,回味悠长,伴随着淡淡的笑容,张佑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满桌的宾客。忽然间,一个既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头顶上稀疏的短发、一双微凹的鹰目,浑身散发出一股深深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真要感谢后世那种类繁多的肥皂剧,那一句经典的“娘希匹”是何等的深入人心,三岁小儿皆能熟记,真是大有取代TMD,成为国骂第一的趋势。张佑白右手轻抚着浅白sè的酒盅,仔细的大量着这位中国近代史上数一数二的枭雄—— 此时的这位还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只不过是上海滩的一个无所事事的白相人。张佑白不断的搜索着前世的记忆,在这个时期蒋介石这个名字还没有出现,有的是只是学名蒋志清。 在1916年之前,蒋介石一直在追随着陈其美。1916年5月陈其美被刺后,蒋介石奉孙中山命去山东潍县任中华革命军东北军参谋长。不久袁世凯死,中华革命军解散,蒋居上海,与青帮头目黄金荣、杜月苼等人有往来。1917年7月孙中山南下“护法”建立中华民**zhèng fǔ,1918年3月蒋介石任粤军总司令部作战科主任,半年后任粤军第二支队司令驻闽。因受粤军将领排挤,常离职滞居上海,曾与张静江、陈果夫、戴季陶等合伙做交易所投机生意。 按照现在的情况推算,如果不出现意外的情况话,下个月的一号,虞洽卿主办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正式成立,蒋正清还会去做他的股票经纪人吗—— 一声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张佑白的遐想,只见虞洽卿扭转身躯,对张佑白说道:“哈哈,都怪老朽疏忽,忘了介绍一下,佑白,你正在端详的这位,就是孙中山先生的得力助手蒋正清,这可是一个真正的革命斗士。都是一样的年轻,同样的革命栋梁之才,你们可要多加亲热。” 张佑白心说,这那儿跟那儿啊,真是一样的年轻吗?我可比那位小了十好几岁。”当然表面上还是无比恭敬的说道:“虞老先生说的是,我以后一定要向正清兄多加请教。” 蒋介石也在打量张佑白,历史上的蒋某人素喜正襟危坐的严肃之人,因此对于一身白衣,表情有些散漫飘逸的张佑白并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嗯”了一声,就算打过招呼。也许是众人早已知道他的脾气,对此倒也不以为意。 觥筹交错间,众人又喝了几杯。虽是纯正的绍兴女儿红,却也使众人有了几分醉意,闲谈间话语却又多了起来。 张静江放下手中的酒杯,眯着微醉的双眼说道:“藕初兄,你曾游学海外,对欧美经商之道多有涉猎,就请你给大家讲解一下他们和咱们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经商之法有什么区别。” 穆藕初那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也已泛起了少许红晕,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淡然的说道:“国人经商讲究的是一个为人处世,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能否处理好和政商同仁们的关系,是一个人能否成就一番事业的第一要务。所以,近代的中国大商人,都是和zhèng fǔ要员关系亲密的人,比如胡雪岩、盛宣怀之辈。 而西人从商,多种内部管理。自从泰罗管理理论诞生之后,西人对内部科学管理重视尤甚。因此,其工厂生产效率数倍于国内同仁。如吾辈不加努力,则吾国产品难有出头之rì,则吾民族更难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说道激动之处,穆藕初更是气息急促、脸庞泛红。 众人大都是上海商界的翘楚,虽然在商场上时有竞争,但爱国之情还是有的,因此,听到此处,不禁都陷入了沉思。 在众人当中,最让张佑白佩服的就是这位穆藕初,比起虞洽卿、傅筱庵的圆滑狡诈,穆藕初是真正的秉承事业救国的民族资本家。 张佑白压下心头的激动,双目发出慑人的神采,注视着众人说道:“藕初先生所说的确实发人深思,但我辈到也不必妄自菲薄。昔年美利坚建国时,英国对其压制甚深,技术垄断、经济封锁,各种手段无不用其极,但最后还是没有阻挡美利坚建国成功。时至今rì,美利坚大有超越英吉利之趋势,此情此景,难道还不足以使诸公深思。 特别时民国六年以来,欧美诸国忙于纷争,无暇东顾,正给吾国提供发展事业之良机,正所谓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如吾辈能抓住机遇,则个人大事可成、国家大业可期。” 也许刚开始众人只是感觉到张佑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才俊,对于虞洽卿何以在如此庄重的场合请其赴会,不禁产生一些疑问,因为大上海的才俊何止万千,但在此时,看到张佑白谈笑间的慑人风采,众人才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一个了不得的少年郎’。有几个家有千金的富商,心里面已经产生了回去找人提亲的注意。 经过刚才畅谈,再加上酒jīng的刺激,宴会的气氛更是强烈了起来。虞洽卿也很为张佑白的表现高兴,内心深处不由得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自喜,因此对于张佑白的态度更是热络了几分。众人看到上海滩商界的大亨级人物对张佑白如此热情,内心深处对张佑白又高看了几分,一时间奉承声、来往的碰杯声有多了起来,张佑白那英俊的脸上红晕渐现,一双剑眉也松散了起来,少了少许英气,却更添了几分风流俊俏。 此时的张佑白已经有了少许醉意,因此定了定心神,正想招呼史量才离去,忽然门口想起一阵叽叽喳喳声,几副宜喜似嗔的玉容出现在门口,伴随着婀娜的娇姿,婉婉的走到了张佑白面前------ 第十四章 夜宴三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张佑白举目望去,之间几个婀娜的少女正其笑嫣嫣的迈步走来,张佑白心道这几个一定是这些商界大亨的千金小姐,于是不由得注目打量。 走在前面的是位身穿黄白sè裙衫的少女,生得美赛天仙,比之柳如梅亦毫不逊sè。高挑的身材,更尽显她的青chūn和活力。 她有一对模特般的长腿,娇美处可与后世台湾歌星梁咏琪争一rì之短长,肤sè雪白晶莹。腰身纤幼美好,但胸脯胀鼓丰腴,非常诱人,活sè生香,是拥有魔鬼身材的美丽天使,比之后世歌星李玟的身材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张佑白不由心中喝彩。 同行的另外几女,比起她来也不遑多让。 最特别处是一位身穿红sè旗袍的少女,她秀美的俏容常挂着一丝既骄傲又自得的笑意,眼角眉梢说不出的风流妩媚。 张佑白正满腹疑惑的注视这几位少女时,她们也看到了他,几双迷人的美眸,立时亮了起来。 张佑白赶紧转移了目光,拍了拍旁边地史量才,问道:“她们是谁?” 史量才笑道“她们都是上海名门的千金小姐,从小接受西洋教育,在家里又备受宠爱,因此,在上海也是骄横惯了,你最好不要轻易招惹。你看到前面传黄白裙衫的少女就是虞洽卿的小女虞小凤,传红sè旗袍的就是上海滩青帮大亨黄金荣的女儿黄小仙,都是了不得的人才。” 张佑白心道,她们不招惹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躲她们还来不及。在前世自己都不善于和女孩打交道,现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怕什么来什么,看到众女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张佑白,在座的这些富商巨贾,一个个都跟成jīng了似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史量才也强忍着笑意,同情的瞅了瞅张佑白,心说老弟你自求多幅吧。要知道有时这些女孩的蛮横,可是巾帼不让须眉。 去年发生的一件事,可是震惊了整个上海滩。身为上海滩四大公子之一的浙军都督卢永祥之子的卢攸加,可是在这几个女孩身上吃了大亏。卢攸加本来就是一标标准准的花花公子,吃喝piáo赌、风流成xìng,仗着他老爹的势力,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这一rì,卢攸加又带着几个跟班到大世界看戏,正好碰到虞小凤和黄小仙等人,虽然手下人苦苦相劝,但sèyù熏心的卢攸加跟本听不进去,借着几分酒意,便公然向前调戏。 要说这虞小凤和黄小仙也是好手段,轻轻几个媚眼就把卢攸加勾引的神魂颠倒,乖乖的跟着两人进了戏院的客房,却不想几杯黄酒下肚,卢攸加被两人轻松制服,不但被绑在床上剥了个jīng光,还被逼在申报上发文道歉,面子可真掉打发了。试想这样的手段,怎不另上海的贵公子们又爱又怕。 饮完了最后一滴酒,史量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来笑到:“我说诸位大小姐,不好好的陪着那边的的众公子哥,怎么跑到我们这些老头子这里来了。” “史叔叔,这您就见外了,你们大都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当然要过来请安了。”只听得虞小凤娇甜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看,你们不是给我们几个老古董请安,而是来寻我旁边这位英俊无比的帅哥了吧。”史量才说完,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几个少女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红晕。 “史叔叔,您可不愧为咱们上海的文胆,不错,我们正是为这位张佑白先生而来,您不会不欢迎吧?”一身红sè旗袍的黄小仙叉着小蛮腰说完,还抛了张佑白一个妩媚的眼神。 张佑白看着黄小仙那xìng感的紧身旗袍、雪白的大腿,心理面不由得一阵意乱神迷。 在众位美女的陪伴下,张佑白昂首走进旁边的偏厅,待在里面的都是一些公子小姐,没有家长们的羁绊,年轻人在一起,才会玩得更加放松。 张佑白一米七八的身材,特别是那堪称完美的体型,一身银白sè的西服,再加上蓝sè的蝴蝶结,左手随意在另一旁摆动着,唇边一丝笑意,显得无比的潇洒飘逸,一言未发,就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初次见到张佑白的少女,都看呆了眼。而傍边的男伴,眼神则多了几分妒意。 虞小凤和黄小仙一人挽了张佑白一边胳膊,迳自往前面的席位走去,与她同席的绝sè美女,不待她回席便奔了出来,拉着她边耳语,边归席。 虞小凤身为今天宴会的东道主,娇笑着站起来说道:“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张佑白,但我想大家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我想在做的的还没有那位至今还未看过《红磨坊》这部电影,张先生的才华令人钦佩。 但是,看到我们这么多姐妹在此聚会,竟然不过来打声招呼,是不是应该罚酒三杯。” “是,罚酒三杯----”下面这些为空天下不乱的主,当然不住的起哄,那些公子们心说,赶快灌醉他,然后让他滚蛋,不然风头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张佑白止不住心里一阵苦笑,此时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呢。于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三杯酒下肚,脑子里的醉意更是多了几分。 此时后面传来黄小仙妩媚的笑声,一副充盈着火热青chūn的娇躯峭立在面前,嬉笑道“听说张先生自南洋归来,相比对西洋舞曲多有研究,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见识一下。” 张佑白知道,今天若是这两位不满意,自己还真难以脱身。于是挥去脑海中的醉意,谈谈的说道:“黄小姐邀请,佑白不胜荣幸,我就给大家弹奏一首钢琴曲吧。”说着,来到了天窗旁边的钢琴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给大家弹奏的曲名叫《拯救》。说完,双指灵活的摆动,一曲动人的旋律娓娓而出------ 灯火辉煌的街头 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遥远的温柔 解不了近愁 是否在随波逐流 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就潜伏在你的伤口 梦是氢气球 向天外飞走最后 都化作乌有 一个人在梦游 ……………… 优美动人的旋律,再加上张佑白富有磁xìng的嗓音,一曲终了,使得众人都陷入了沉醉当中,众女看向张佑白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炙热。 张佑白感觉到脑海里一阵强似一阵的醉意,知道要赶快离去,不然等会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笑着向众人赔了罪,在众女幽怨的目光中,飘然离去。 坐在史量才的汽车里,张佑白紧闭了双目,历史的大势终究还是没有改变,虞洽卿还是要在上海开办第一家证券交易所,上海东亚金融中心的地位也许从这时才开始慢慢形成,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今年会有人一夜暴富,民国十年勾兑风cháo也会很快来临,多少人也将因此家破人亡。 自己在这个风云莫测的大时代能够做些什么,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第十五章 张石川的加盟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张石川虽然外表有些憨厚,但却是个标准的聪明人,只是这种聪明隐藏在内心深处,一般人很难察觉。但每每做出的事往往出人意料,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大智若愚。 张石川是浙江宁波人,而在民国初年,宁波帮牢牢占据着上海商界的主流。张石川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于是就来到上海投奔舅父经润三学生意,在经润三经营的华洋房产公司当上一名小职员。张石川白天上班,晚上进夜校补习英文,不久就会说上一口的“洋径浜英语”。 1913年,美国商人依什尔和萨佛到上海办起了亚细亚影戏公司,他们很赏识张石川,就聘请他担任顾问并主持制片业务,这年他才二十一岁。张石川在“亚细亚”导演了一些短故事片,其中《难夫难妻》一片算是中国故事片开山之作。 1916年,“亚细亚”早已宣告结束,张石川又和朋友合伙办起了幻仙影片公司,将文明戏《黑籍冤魂》搬上了银幕。 也许如果没有张佑白的出现,历史还会向张石川设想的方向发展。派出有票房价值的电影,做中国电影界的老大,一直是他的梦想。但《红磨坊》的公映对他打击很大,因为他看到了差距,新老电影人的差距。 正当他彷徨无助的时候,却突然接到好友郑正秋的邀请,他是个聪明人,他内心深处恍惚感觉到一丝机遇,于是他来到郑正秋的家里。 郑正秋迎了出来,酒宴早已准备完毕,郑正秋挽着张石川,笑呵呵的走进席位,张佑白也赶紧微笑着起身相迎。 看到张佑白站在那里,张石川并没有感到意外,郑正秋既然邀请自己,作为合伙人的张佑白,又岂能缺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上海滩的年轻人,张石川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妒忌,自己奋斗了那么多年,而他只凭借一部电影,就将自己努力,化为废墟。不过,这也只是内心深处的想法而已,他知道怎样跟强者对话,更明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 张佑白拂去手指尖的一丝尘埃,微笑着说道:“石川兄,今天可是承你地光,小弟也来品尝一下正秋兄准备的每位佳肴,唐突之处,还望原谅则可。” 张佑白微笑着讲话的时候,眼神透露出无比的真诚,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没有一丝少年得志的狂傲。 张石川看在眼里,内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暗赞。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笑道“佑白,你这可说笑了,我欢迎还来不及呢,那里还有怪罪的意思,说实话这一天我也盼了好久啦。” 两人四目相对,凝视片刻,不由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玄妙,真正的知己你千万里的就是寻找不到,而有时不经意间却出现在你的身边。两人相对虽然无言,但彼此内心的想法却毅然了然于胸―― 七月一rì,法租界霞飞路77号,天还蒙蒙亮,已经有众多的仆人随从在四出准备着,因为虞洽卿等人筹备已久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终于获得工部局的批准,今天正是开张大吉的rì子。 张佑白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在柳如梅悉心的伺候下,张佑白早已着装完毕。手捧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香茗,望着面前薄薄的雾气,一个人在那发呆着。 说实话,张佑白今天心里欣喜着。 因为,张石川终于被拉拢了过来。 一郑一张,再加上史量才,那简直是绝配,自己在电影方面的事业,至此才可以说真正的畅通无阻。 虽然有一些年轻,资格也不够老。但郑张史三人,在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张佑白的核心地位。从南洋归国的弱冠少年,只凭一己之力,在短短时间内,就创出偌大的名声,这样的人才,又怎能不让人佩服。 正发着呆,张佑白的住所外面,想起汽车的轰鸣。车声未歇,老刘那响亮的嗓门已经在前厅穿了过来。张佑白放下手中的香茗,回头望了一下柳如梅,顺势在柳如梅的耳边吻了一下,在柳如梅的娇羞当中,飘然离去。 霞飞路(今淮海中路)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堪称上海城市的时尚之源。这条长约4公里的商业大街,名店林立、名品荟萃,其中不少是俄侨老店,或是法租界同业之最,他们以欧洲样式的商业布局,展示着几乎与欧美发达城市同步的高档生活消费品,尤以西餐、西点、西服和rì用百货最具特sè。 霞飞路是上海最长的路中间的一条。它可给分为三个段落:从路的东端到吕班路为第一段,从吕班路到杜美路为第二段,从杜美路到海格路为第三段。在第一段路上,虽然在它的横路上有一二家如CasinodeParis之类的异国的娱乐场,可说全然是中国的。可是这所说的中国的,只是说是中国人的,并不是说中国式的,因为在它的两旁的店铺有很多的是西衣铺,西点铺,西菜铺,西式木器铺之类的都得在他们所出售的物件的品质上加上一个西字的店铺。此外,它还有着法巡捕房、法兵营和救火会。第三段可说是住宅区,虽然在福开森路左近有一个小小的市面,并一路也间隔地常有两家,三家的出售rì用品的小铺子。 而霞飞路的中心是在那中心的一段。在那里的衣、食与住都是比较jīng致的。虞洽卿筹办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就坐落在这里祥云大厦的三楼。湘云大厦紧挨着的就是上海最贵的电影院―国泰电影院。 迷迷糊糊间,车子已经到了湘云大厦的楼下。此时的楼前,早已冠盖云集,各种人物,不管是名流是神还是流氓大亨或者党国要员,甚至法租界工部局的委员,还有抱了各种发财梦的平头百姓们,都超嚷嚷着来凑热闹,几十个头裹白布的印度阿三和穿着黑sè短衫的华人探员,正在紧张的维持着秩序。 张佑白注视着面前巍峨的高楼,耳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喧哗声,虽然嘈杂、却又感到那么亲切自然。 抬头往上望去,大楼上已经挂满了祝贺的条幅。一簇一簇的,好似波浪中的小帆,又似天空中小鸟儿在白云深处偏偏起舞。 放眼望去,周围多是一张张麻木的毫无生气的脸,满清虽然垮台,但民国的期数却一直没有到来。整个社会任是那么死气沉沉,而隔海相望的东洋人,正在厉兵牧马,工业化的浪cháo汹涌澎湃,举国之力,再为着那个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目标努力着,屠刀已经举起,而国人任不自知。 正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而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势单力薄,些许的努力,还是在这个极难已久古国翻不起一点波澜。 必须使自己更加强大起来,也许即将来临的金融浪cháo就是一次机遇---- 第十六章 民国年间的股市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虞洽卿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终于成立了。 张佑白心里面清楚这里面的利益。原始股是买不到了,但上市之后的炒作还是可以大赚一笔的。 相比这个时代的人,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一点历史大概的走势,再加上经历过前世大牛市的熏陶,对于股市的疯狂、人xìng的贪婪,自己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期间,张石川已经正式在凤凰电影公司走马上任。有真正的专家在,张佑白更加的放心,顺便把叶飞鹏给调了回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时不我待呀,张佑白不停地思索着。 虹桥路的张公馆,张佑白起了个大早,运动了一下身体,泡了杯香茗,坐在客厅里等叶飞鹏的到来。时间过得飞快,自己必须有几个得力的助手才行。 柳如梅正在厨房里忙着,几道jīng致的江南小菜已经端上桌来。 香味扑鼻。 窗外人影一闪,叶飞鹏那壮实的身影已经来的了面前。 张佑白微笑着招呼叶飞鹏坐下,柳如梅把酒端了上来,两人推杯换盏间,聊了起来。 和张佑白相处久了,叶飞鹏也了解了张佑白的xìng子。张佑白对朋友兄弟,讲得是义气,那胸襟气度,真真的让人折服。平常看起来,张佑白做事也许有些散漫,但每临大事,却是心细如发,毫不马虎。 张佑白已经说了此行的目的,那就是趁这次金融风cháo,捞他娘的一笔,然后在做点实业。旁人不知道,张佑白心里面却清楚,中国民族资本的chūn天,已经渐行渐远了,如不抓紧做点什么,以后更是事倍功半。 之所以挑中叶飞鹏,张佑白也是没办法的事。地球人都知道那些名人巨商的本事,不过自己现在还没有本事,收他们做小弟。而叶飞鹏怎么说和自己也算是患难之交,再加上叶飞鹏确实能文能武,才能已经显现,自己少不了要更加重用他。 这期间,大上海租界内外交易所的风cháo已经兴起,正像前世牛市刚刚来临的时候,泡沫在悄悄地积累,而风险却远未显现。一夜暴富的传奇故事正在十里洋场的舞厅、酒楼四处传诵。人人都以为这世界上遍地黄金,都把办交易所,炒股票当做发财的捷径。 如此一来,张佑白赚钱的计划进展便极为顺利,开盘第一天全仓买进的棉花股票,已经从八块,涨到20快,十余万银元的资本总额,两个星期之间变为四十万。 与此同时,虞洽卿也没闲着,一系列的手段不断显现。 《新闻报》的李正东、《申报》的江浩都在为虞洽卿大造声势,某某老太太买了一百股砂糖股票,十天时间翻了一倍,某某小商贩因买股票而一夜暴富,‘一百元投入,百万元的希望’,各种诱人的口号,响彻了上海的大街小巷。 张佑白冷眼旁观着,他知道凭现在自己的力量,对这种狂热的气氛,起不到一点影响,也许只有zhèng fǔ的力量才可以给这种狂热的气氛降降温,凭后世的经验,中国的股市一直是政策市。可现在有zhèng fǔ吗?那些军阀政客巴不得股市继续疯狂,他们好分得更多的利益。 所以,只有自己更强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报报上的假戏演得热闹,各sè市民也热情的紧,每到交易时间,交易所的大厅好像赶庙会似的,也便跟着热闹起来。 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的股票还在被众人爆炒着,张佑白所买的面纱的股票,已经涨到了四十多元,所有的人都为市场的疯狂瞠目结舌。张佑白知道,这还仅仅是开始,也许更匪夷所思的事还在后面。 张佑白和叶飞鹏站在祥云大厦的楼前,看着交易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心理面止不住的一阵心cháo澎湃。万事万物,贵在一个早字,所谓勤能补拙。虞洽卿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就占了一个天时。此时的上海,交易所还是个新鲜事物,等到明年各行各业,种类繁杂的交易所就要临次登场。不要说棉纱、面粉、粮油这些老行当了,就连五金、矿石、烛皂、麻袋也有N多个交易所,什么“南洋烛皂交易所”、“大中华麻袋交易所”、“五金器件交易所”,大大小小的交易所,金光闪闪的招牌遍布大街小巷。 股市不能没有投机,股市又最怕投机。价值投资从古至今都是口号喊的震天响,而参与其中的各sè人等,却都是对投机情有独钟,幻想自己能一夜暴富。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股市中赚钱的永远都是十之其一,家破人亡的例子倒是层出不穷。 也许自己想得太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张佑白展颜一笑,拍了拍旁边叶飞鹏的肩膀,说道:“趁年轻就要闯出一番事业,属于咱们兄弟的时代就要到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携手朝交易所走去。 交易所里乱哄哄的,里面的设施远远达不到后世的要求,不过里面的气氛足以媲美香港的电视剧《大时代》里的场景。以房厅zhōng yāng围着木栅的拍板台为中心,四处拥满了人,人人都在伸臂叫嚷,喧闹的声浪有如雷震,几乎要掀掉屋顶。张佑白看到,拍板台上正开拍“棉纱”本所股票,满屋子只买进之声,绝少卖出的叫唤,股票便疯涨,张佑白和叶飞鹏在里面站了不过十几分钟,棉纱的本所股票每股竟涨了三元,达到四十七元一股。叶飞鹏眼睛都直了,直直的盯着板牌看。 棉纱的股票仍是涨,买进之声益发热烈,如万马奔腾,许多在外围观望的小户也加入了进来,高叫买进,成交量越来越大。于是,棉纱正股涨势逼人,即将休市时,已从开盘时的40元一股,涨为50元一股。张佑白看到这里,会心一笑,扭头对叶飞鹏说道:“马上抛掉棉纱正股。” 叶飞鹏一愣,急忙问道,“棉纱走势那么好,为什么现在卖掉?” 张佑白笑着言道:“现在看似多方强势无比,其实能量已渐萎缩,等会价格必然大跌。” 叶飞鹏知道自己对股市并不了解,于是马上以50元一股的价格,把两万股棉纱正股全部卖出,此时正是买盘汹涌的时刻,两万正股就像大海里面的打了一个水漂一样,瞬间被吸纳进去,价格还在令人胆战心惊的往上跳。 待得第二轮开拍,形势突变,一开盘便只有卖出之声,再无买进之气。众人便慌了,纷纷开始往外抛。抛的人越多,股价泻得便越快,从58元而40元,而30元,至停板时,已跌破20元,在19元打住。这一涨一落的前后差价竟是39元之巨。 不少获利者喜笑颜开,在房厅里四处走动着,准备寻找下一次机会。也有许多人眼睛发红,汗如雨下――更有不少人抹着额上脸上的汗,悄然退场。 叶飞鹏脸sè发红,兴奋异常,看向张佑白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崇拜。 张佑白心里暗笑,没想到因此收了一个粉丝。 这时,第三轮的交易又开盘了。 棉纱正股任在往下回调,量能不休,跌幅不止。棉纱正股价格又一路往下泄去,最后在13元站稳了脚跟,空方的能量得到尽情的释放,形成了一个阶段xìng底部。 望着周围唉声叹气的人群,张佑白知道机会又来了。 炒股往往是这样,当别人贪婪的时候你恐惧,当别人恐惧的时候你贪婪。 逆向思维,其实也就是股市中的庄家思维。 张佑白凝视着前方纷扰的人群,对叶飞鹏下达指令到:“以13.5元价位,买入六万股。” 叶飞鹏抹去脸上的汗水,望了张佑白一眼,咬着牙下了单。棉花价格又一次测试前期低点,跌破13元,量能逐渐萎缩,经过充分的洗盘,多方终于吸够了足够的筹码,价格开始急速飙升。 股价由13元,经过急速拉升,迅速突破17元,随着大笔买单的跟进,收盘时价格已经达到27元。 随着收盘的钟声响起,喧闹的人群开始散去,交易所开始安静了起来。 叶飞鹏擦去脸上的汗水,长长的吐了口气,紧张的说道:“股票这种东西,真不是人玩的,价格波动太快了。” 张佑白笑道:“炒股炒的就是心态,猜得就是别人的心里,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智慧,又岂是平常人能够驾驭的了的。 今天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让你体验一下,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世像。飞鹏你也要多加努力,因为,咱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叶飞鹏凝视着张佑白,狠狠的点了点头,两人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未来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呢---- 第十七章 穆藕初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今天的穆公馆,气氛与往rì有所不同,偌大的公馆,竟听不到一点杂音,安静的让人压抑。 穆藕初还是那身白哔叽西服,四方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口里含着一根卷烟,几丝火星在白雾间忽闪忽闪。 在他的对面坐着几位洋行大班模样的人,其中那位穿着米sè西服的魏先生是中华银行的董事,也是中华银行的实际掌舵人。另外几个也都是上海本埠银行的高级职员。 不过,今天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来做客的。照穆藕初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势利鬼,一群毫无远见之徒。 “不瞒各位,我最近确实资金周转有些不便,但请诸位放心,困难只是暂时的。咱们也都是老交情了,我穆藕初的为人,相比你们也应该清楚。”深吸了一口嘴里的卷烟,穆藕初开门见山的说道。 原来,在河南郑州,穆藕初从去年起,筹建了一座分厂。这座分厂计划有纺机千台,纱锭十万,穆藕初至今已为此投入一百多万,现在厂房及各类配套设施已经基本完工。 由于欧美列强暂时无暇东顾,因此市面上,国产面纱之类的物品很是紧俏,穆藕初的工厂,前途也被一致看好。却不料,马上就要见效益的工厂,被河南督军的小舅子看上了,非得把厂子低价收购,否则,厂子就无法开工。你说,穆藕初如何不心急如焚,这前前后后投入的一百多万,大都是从银行拆解来的。厂子无法开工,穆藕初在上海的厚生纱厂,资金链也濒于断裂。消息传出去,往rì殷勤无比的银行,也拉下脸,逼起债来。 “我思付过,我也出道了好多年,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却也了解一二。不是我们不讲交情,而是公司利益逼迫而已。郑州比不得上海本埠,在上海的地盘,虽然各行各业也要接受洋人的管制,但凡事起码还有规则可讲。而内地,虽然已是民国,但各地任是各自为政,那些军阀政客一个个都是土皇帝,出了事,你到哪看说理去?所以,为着股东的利益着想,所借款项要提前收回,我们不能看着借出的钱打了水漂。”那位中华银行的魏先生沉吟着说道。 另外几家银行的代表也纷纷符合着。 用手指弹了一下彬彬yù坠的烟灰,穆藕初冷笑道:“我能理解各位的用心,请大家放心,七rì之内,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都感到了一丝尴尬,相互之间干笑了几下,纷纷起身,施施然告辞离去。 天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雨点子不大,却是麻花花的一片。 “去皋兰路虞公馆。”穆藕初对司机说到。 穆藕初和虞洽卿,虽不是无话不谈的至交,但毕竟是商界老友,有时半个老乡,因此,交情还是有的。再说,虞洽卿一向看重名声,乐善好施,穆藕初心道,这个忙,他应该会帮。 车子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沿街是一片店铺,雨水顺着屋檐流落到地上,啪啪啪的响。 虞公馆坐落在皋兰路27号,一栋具有法兰西风情的别墅洋房。穆藕初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因此敲开门,一位身穿黑香云纱的门房,很客气的将穆藕初引到东厢房的客厅处。里面只设了一张红木中式写字台,几张长短不一的沙发,墙上贴着几幅名人字画,这里是虞洽卿平常会见来客的地方。 穆藕初坐在靠角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望着窗外的迷蒙的雨sè,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功夫,敞开的门前投进一个影子,虞洽卿那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藕初老弟,你可有rì子没来了,咦,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最近有什么了不得的烦恼啊?” 穆藕初想到,自己本来就是过来求人的,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于是就顺便把纱厂的困境及银行逼债的事情,全盘道了出来。 虞洽卿侧耳倾听着,直到穆藕初讲完了,略略沉思了一下,开口说到:“当初,你把纱厂开到内地,我就有些担心,内地看似原料、人工都要比上海低一节,但那只是表面,官场上的事,军阀之间的派系,水深的很,那些个劳什子,要是敲起竹杠来,谁能吃得消?” 说到这里,虞洽卿看到穆藕初的眉毛柠的更紧了,于是拍了一下穆藕初的肩膀,宽慰着说到:“现在市面,面纱还算紧俏,因此,现在当物之极,是要摆平郑州当地的势力,只要厂子正常开工了,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而要摆平河南方面,钱肯定是要出的,不过,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长期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我前段时间,在船务运输公司上刚花了大笔的钱,现在手头上还有50万现金,你先拿去。” 穆藕初听到这里,感激的说道:“虞兄,真是太感谢了。” 虞洽卿又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资金还有很大缺口,我知道有一个人,手上正好有大笔的现金。” 穆藕初欣喜道:“谁?他会出借吗?” 虞洽卿微微笑道:“这个人你我都认识,就是从南洋归来的张佑白。”望着穆藕初迷惑的眼神,虞洽卿又道:“这个人真是不简单,当初我们还是太小看他了。你我都知道,张佑白身无分文闯荡上海滩,光这份勇气就值得钦佩。靠拍电影积累十万余元的资本,又在金融市场上呼风唤雨,大杀四方,那十几万资本,早已翻了几番,我估计,张佑白手里现在至少有两百万的资本。真是人才难得,一年的时间,胜过我们多年的打拼,真叫我辈汗颜。” 穆藕初诧异道:“就算张佑白有闲余资本,你怎么肯定他会介个我呢?” 虞洽卿哈哈笑道:“这就叫缘分,你还记得,上次我五十三岁庆祝的时候,你在宴会上慷慨陈词,张佑白对你颇有好感,我敢打赌,只要你提出,他肯定会把钱借给你。” 穆藕初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展开来,眼角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说道:“那我现在就过去拜访张佑白。” 虞洽卿按住了穆藕初的双肩,笑道:“你现少安毋躁,刚才我已经派司机去请了张佑白,估计人已经在路上了。” 穆藕初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望着窗外的雨sè,不再是‘秋风秋雨愁煞人’,而有了一丝‘小楼一夜听chūn雨’的味道。 张佑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会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吗? 穆藕初在胡思乱想着―― 而张佑白也正在去虞公馆的路上,在车上伴着秋雨缠绵----- 写了将近五万字了,票数还是少的可怜,希望大家多多投票支持! 第十八章 莫将岁月付蹉跎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雨越下越大,顷刻间成为倾盆大雨。时钟显示虽然刚过正午,但天sè已变得灰暗。车子在细雨中缓慢行驶着,司机不时按鸣喇叭,以避开疾走的行人。 一路上,张佑白都在思索,虞洽卿雨中相邀所为何事?自己和叶飞鹏在交易所的cāo作,肯定瞒不过这只老狐狸。不过现在自己手头的资金已经超过三百万,怎样使用也是个大问题。 电影公司有张石川和郑正秋主持,现在也经营的有声有sè,资金方面倒也不缺―― 投资实业,没有内行的相助,自己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不过那个郑正秋推荐的美国人,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这个美国人叫查理,一个老实的工程师,怀着淘金梦来到上海,却不想刚下了轮船,财物却被几个小瘪三偷去,现在也落魄的很,想到自己也许要去美国发展,因此便把他留了下来,现在在电影公司里面挂个闲差。 说实在的,来到民国已将近一年,那些在后世声名显赫的军阀政客,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说白了自己还是一个引不起什么关注的小人物,想到这里,张佑白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一进入虞公馆,张佑白就感觉到气氛与往rì不同。偌大的虞公馆此时却静悄悄的,只听到外面啪啪啪的雨声。 此时,客厅的吊顶上,几盏明黄sè的灯泡发出耀眼的白光,倒也照得屋内通亮。 虞洽卿还是如往常一样,热情的招呼张佑白坐下。 张佑白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插去脸上的雨滴,抬眼望去,却看到穆藕初那张死鱼似的脸,跟上次聚会时的jīng气神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又看到虞洽卿带有狡黠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张佑白不由的一阵头皮发麻。 这二人到底唱的时哪一出? 虞洽卿眼睛反着灯光,注视这张佑白道:“佑白,你也不是外人,今天的事情索xìng就挑明了说――” 此时,有下人送来一杯热茶,张佑白呷了一口,仔细的聆听。 虞洽卿的意思,张佑白已经听得明白,表面上也就是穆藕初的厂子遇到了头寸紧张的问题,其实根子还是郑州当地势力没有摆平。这也是几百年来,中国民族资本的悲哀,经济上的地位提升,得不到政治上应有的尊重。 在中国这部历史长剧的发展中,中国商人阶级,没有占据过先要位置。他只是一个配角――听命于帝王、官僚、外交官、将军、宣传家和党魁的摆布。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士农工商的排序,好像是一个千年不变的法则。 此时,虞洽卿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佑白,现今纱厂集资不容易,银行的所作所为,无异于釜底抽薪。大家都知道,你的点子比较活,你看是否有什么解决之道?” 张佑白不由得一阵苦笑,低头沉思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双眼现出慑人的风采,哑然失笑道:“两位大哥,要说良策小弟暂时还想不出,不过我倒有些想法,两位哥哥倒是可以参谋一下。 现在问题表面上看是钱的问题,也许银行做的很不地道,但也有他们的道理。现在虽说是民国,但地方上的派系还是复杂的很,因此银行担心资金安全倒也没错。我就在想怎么解决才能一劳永逸,必须在根子上有所交代,不然这样的事情,难保以后不再发生――” 这时吊顶上那橘黄sè的灯光轻柔的辐照在张佑白那张充满自信的脸上。身穿月白sè长衫的少年侃侃而谈着自己的想法,虞洽卿和穆藕初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在认真的思索,四目相对,都能看出对方讶然的表情。 “两位大哥都是久经世故的商场前辈,佑白厚颜才敢称一声兄长。两位也都是经历过前朝的,也应该清楚,满清虽然已经垮台,但洋人的特权和没有完全消除,地方势力胆子再大,也不敢欺负到洋人头上,因此我们可以在公司的所有权上做些文章―――” “不行,绝对不行,豫丰纱厂那可是我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是绝对不会把它卖给洋人的――”穆藕初激动的说道。 张佑白停了下来,对着两人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一说到这里,两位就要反对,其实是个天大的误会。在所有权问题上做手脚,并不是要把公司卖给洋人,而只是一个挂名而已,实际上公司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虞洽卿点点头:“嗯,如果是这样,到不失一个好办法,但到哪里找这样一个洋人,给咱们做挂名呢?” “哈哈” 张佑白笑了:“这个问题,小弟也仔细思量过,也说这事也真是巧了。前一阵子,正秋给推荐了一个美国人,做工程师的,落魄在了上海,我觉得以后难免要到美国发展,就把他留了下来。所以咱们可以以他的名义开设豫丰纱厂,我想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河南督军的小舅子在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美国人的纱厂上打注意。” 虞洽卿也失笑到:“佑白你打的好主意,你就不怕假戏成真,对洋人失去控制怎么办?” 穆藕初刚刚露出的笑脸,又苍白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望着张佑白。 张佑白把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放下手里的茶盅说道:“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咱们可以另外成立一家公司,这家公司要以协议的形式收购查理百分之百的股权。所以查理起到的也就是一个代理的用。这足以化解rì后可能产生的风险。” 虞洽卿这次又大笑了起来,连穆藕初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个复杂之极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真是令人热血澎湃。 张佑白又端起了杯子,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道:“棉纱看起来,市面上还比较好卖,但等到欧美列强重新回到这个市场。竞争将加倍剧烈。因此,我觉得提高棉纱产业链下的附加价值,才是工厂长期发展的根本,比如可以把棉纱做成品牌服装出售,价值又会增加几何?再比如我们可以成立自己连锁专卖店,这样可以相成稳固便捷的销售渠道――” 下面穆藕初和虞洽卿欣喜着,张佑白的商业头脑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张佑白描绘的美好蓝图,刺激了他们雄心壮志,藏在心里好久的烦恼一扫而空,自然心情欢快无比。 “丰纱厂,我看倒还有谁还敢在胡搅蛮缠”穆藕初自豪的想到,至于张佑白提到的三人按资金重新分配股份的问题,穆藕初到也没有多想,便欣然同意了。 虞洽卿也掩饰不住眉角眼梢的惊喜,说话的声音也激昂了几分。 两人欢快的笑声不时在厅房内回荡。 只有张佑白,眼瞅着窗外的雨sè,心思飘的老远老远,豫丰纱厂只是第一步,这未来的事业还长着呢----- 第十九章 豫丰纱厂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一列特别快车在陇海线上快速行驶着。在七号车厢的临窗座位上,坐着几位面sè肃穆的旅人。张佑白、穆藕初,还有那位至今还有些诚惶诚恐的查理先生,已经迫不及待的赶往郑州,去交涉纱厂的事情。因为,那位留守的代理厂长,已经连续拍了三封加急电报,那紧迫劲就甭提了,因此,穆藕初的脸上任是愁眉不展。 那位查理先生虽然经过开导,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是放不开,浑身的肌肉还是紧绷着。 只有张佑白悠闲的斜靠在临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景sè,品着手里的香茗,一个人在哪里,魂游天外。 时至严冬将近的时节,北方的四节更是分明,窗外白雪覆盖,树木萧萧,间或经过田家农舍,炊烟渺渺。 越往西走,村庄的景象越是萧条。破落的村庄阡陌相连,比起沿海省份这里经济状况又差了好多。 “嗯--------”,随着火车发出刺耳的轰鸣,穿着蓝褐sè制服的列车员在大声的呼喊:“郑州站到了,有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 人cháo汹涌,窄小的车门似乎不堪忍受,发出‘吱吱’的响声,等人流少了些,张佑白等人,才拖着行李走出车厢。 “穆经理,可把你们盼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的胖子,正是留守郑州的纱厂副厂长李同,旁边穿黑sè西服的年轻人是豫丰纱厂的总工程师刘勋,刘勋长的廋廋长长,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却看不到一点书呆子的‘迂腐’,双目如电,一副jīng明能干的样子。 这时李副厂长特有的带有卷舌音的河南话又说到:“现在厂子里气氛紧张的很,赵督军的小舅子每天派一些地痞流氓去公司捣乱,厂子里设备调试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法子开工,三四千人的工人,就这么闲置着,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 最怕这样每天无所事事的拖着,财务上的损失倒在其次,可人的jīng气神被一点点消磨,好不容易凝聚的人气可就散了。” 穆藕初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肩,默默的吐了口烟说到:“李同、刘勋,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我们这次也是有备而来,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挺过这一关。” ------------------- 雪还在呼啦啦的下着,白的耀人眼睛,打眼望去,大地一片雪白。巍峨雄壮的督军府就坐落在郑州的城zhōng yāng,在白雪的映照下,更是显得气势不凡。 张佑白一行三人跟着一个副官模样的军官在督军府的前庭后院中穿行,也许是下雪的缘故,宽大的督军府显得有些冷清,张佑白也没心思留意这些,只凭着自己微波的历史知识,记得此时赵督军正是事业开始衰败、人生开始寂寥的时候。 这位赵督军,xìng赵名倜字周人,河南汝南人。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清末官至总兵。民国成立,依附袁世凯,署河北镇总兵。癸丑之役,赵倜率所部毅军进入河南。白狼军起义后,赵倜率部大力追剿,1913年因功授河南护军使。1914年授将军府将军,督理河南军务。次年,首先发电拥护袁世凯复辟帝制。袁死后,长期任河南督军兼省长,曾加入督军团大力支持段祺瑞反对黎元洪和解散国会,后与皖系将领一道支持段祺瑞武力统一南方和对rì战争借款,与冯国璋为首的直系相抗衡。对rì战争借款成立后,段祺瑞在洛阳编练参战军,与赵倜矛盾逐渐加深。直皖战争爆发前,段祺瑞为阻止吴佩孚从湖南撤回直隶,图谋驱赶赵倜出河南,赵遂站在直奉一方反对皖系。直皖战后,吴佩孚任直鲁豫巡阅副使,以洛阳为大本营训练军队,降低了赵倜在河南的地位,遭到赵的怨恨。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赵与安徽督军张文生联络,图谋在后方打击吴佩孚,却由于受到出潼关而来的冯玉祥、胡景翼所部监视而不敢过早发动。当赵最终下决心发动时,奉军已经失势,于是赵倜被冯玉祥、胡景翼赶出河南,冯玉祥继任河南督军。后投靠奉系张作霖,任高等顾问。后在běi jīng病死。 可以说这时赵倜自己还意识不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是岌岌可危。有吴佩孚在洛阳虎视眈眈,试问天下之大,有谁敢高枕无忧。此时,吴佩孚正是砺戈秣马、雄心勃勃的时候,虽然实力还不足以问鼎天下,但表现出的军事才华,已经使世人惊叹,在直系内部稳坐第一大将的位置。赵倜比起吴佩孚不论是实力还是名气,基本上都不在一个等级。也许这就是今天谈话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张佑白在心理面默默言道。 伴随着踩在雪地上的‘嘎子声’,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在督军府偏厅的一个会客室停留了下来。那位副官模样的军官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说到:“督军大人等一下,就会过来,你们现在这里安心等待。”说完转身离去。 三人相视笑了一下,在大厅里面的椅子上坐下。不一会儿,下人送上茶来,张佑白到了声谢,打量起厅内的场景。 这也是一个标准的中式客厅,在正厅的桌子上供着一副关公像,两边是一副对联: 赤面秉赤心,骑赤兔追风,驱驰时不忘赤帝。 青灯照青史,仗青龙偃月,隐微处无愧青天。 张佑白不由心里暗笑,这就是民国时期的官场,真个是鱼龙杂处,革命党、立宪派、保皇党,各sè人等齐登场,你方唱罢我来唱。一会是满清的总兵,一会又可能摇身一遍,成为拥戴共和的功臣。就像这位赵督军,历仕俩朝也就罢了,还崇拜关老爷,可惜忠心可是一点没有学到。 这时就听到门外一片纷杂的脚步声,屋门敞开,一行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五十岁许,穿着将官服,披着貂皮大氅,面目严肃,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 将身上的大氅丢给身旁的副官,转过脸朝张佑白三人说到:“不好意思,让三位久等了。”张佑白等人也赶快起身,面上表现的当然是无比尊重,因此,气氛到还算融洽。 赵倜似乎也不愿拖延时间,因此寒暄了几句,开门见山的说到:“我现在时间不多,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了吧。” 张佑白和穆藕初相视了一下,点点头,微笑这说到:“我们今天的来意,相比赵督军也知道一些。豫丰纱厂的事情,过去的我们也不想再去计较。只是现在事情有了些许变化,因此,来此和赵督军打声招呼,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查理先生,是来自美国洛杉矶财团的代表,也是现在豫丰纱厂的董事长兼大股东。以后纱厂的事情,就是这位查理先生负总责。因为豫丰纱厂在您的治下,以后少不得要麻烦您。 来时,驻上海的美国总领事库柏先生,还让我们给您带来他的诚挚问候,他相信您能给予伟大的美国公民以公平的对待----” 在张佑白讲话的时候,赵倜刚开始面无表情,最后又眉头紧缩。 “我们知道最近督军大人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美国zhèng fǔ对您一向印象良好,我想如果有查理先生为您牵线搭桥,美国zhèng fǔ与您的关系一定会更加紧密。” 听到这里,赵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颜,心说如果有了美国zhèng fǔ的支持,吴佩孚,我还怕你个鸟,这个查理先生可得罪不得。因此绽颜笑道:“放心,在我的治下,治安一向良好,我保证查理先生的纱厂一定开得顺顺利利,不会发生一点意外。还请查理先生在库柏领事面前,多为我美颜几句。其实我对于伟大的美国zhèng fǔ一直怀有很大的好感。” “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查理咧着大嘴,在张佑白目光的注视下,强忍着笑意,大声的说着:“noproblem,noproblem---------” 月落乌啼,天终于破晓而出。 民国十年chūn,豫丰纱厂终于开业。穆藕初采用了美国的新式管理方法,以刘勋为总工程师,厂子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运行。 豫丰纱厂采用德国进口机器,出锭数立定四百三十件。厂里使用的都是河南本地出产的棉花,开支省去了百分之十一。由于严格管理,豫丰牌面纱终于在市面上打响,在国内市场上足可以与欧美品牌相匹敌。 至此,豫丰纱厂有员工五千人,男工一千八,女工三千二百人,每人月工资十五银元,在当时当称的上待遇优厚。 因此,员工士气高涨,时年豫丰纱厂年产锭三十万余,一年可盈利三百万。一度陷于停顿的豫丰纱厂,呈现出了一片勃勃生机。 花园口黄河岸边。码头工人正在往轮船上装运豫丰纱厂的面纱。往年都是从外轮上把货物运到中国的土地上。如今把‘进口’变成了‘出口’,工人们也干的更加卖力。伴着悠长的号子声,码头上一片热火朝天。 此时,有几个身穿西服的行人来到了码头边上。眼前热闹而壮观的景象似他们激动万分。身穿蓝sè西服的穆藕初右手遥指前方,大声的喊道:“佑白,你看,船上装的可都是我们的面纱。” 身着米黄sè西服的查理也点头道:“密斯的张,中国人是我见过的最勤劳的民族,他们的奋斗jīng神让人感动。” 张佑白望着浊浪滔天的黄河水并没有说话,不过内心里却是此起彼伏。勤劳的同胞,多难的祖国,我一定不会令您失望,不管前路有多坎坷,我都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及时粉身碎骨,又何足昔------- 黄河水还在哗哗流淌着,好像苦难的祖国留下的眼泪。 张佑白紧闭双目,只是那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留了下来---------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投票支持,您的支持才是我写作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章 回家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这千古不变的诗篇寄托着无数离人的思念,多少离家的游子为此唏嘘长叹。 黄浦江上的水浪,随风起舞,一浪高过一浪,使得庞大的轮船也在不住的晃荡。 “呜-----” 长长的汽笛声犹如嘹亮的军号,对着黑夜发起了冲锋,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天空破晓,轮船靠岸。望着前方拥挤的人群,张佑白心cháo澎湃。 自上次离开上海,已经三月有余。河南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豫丰纱厂已经进入了良xìng轨道,有穆藕初、刘勋这样专业人才,自己无须担心。至少三年之内,棉纱的销量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抓住历史发展的cháo流,中国的民族工业,其实和外国工商业完全有一拼之力。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把握住厂子发展的方向,使其能够良xìng循环,对自己将来的事业也会是一大助力。 张佑白被汹涌的人群携裹着,不由自主的往前涌去。抬眼望去,码头上人cháo似浪,塞满了整个望台。有大声呼喊的,有举着横幅找人的,也有挑担的脚夫,还有贩卖零食的小贩,整个成了一个杂货市场,好不繁忙。 “佑白----,我们在这里”,一阵叫声打断了张佑白的思绪,放眼望去,柳如梅、柳如霖、叶飞鹏、郑正秋、张石川等人都站在码头上大声的摆手。 柳如梅那圆润的脸上显出一片红润的颜sè,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情,柳如霖则穿着一身圣约翰工学特有学生装,上身圆领衬衣,下配红sè裙子,更是多了一些现代女xìng的气息,手扶栏杆,正一脸兴奋地喊着。 张佑白赶紧应了上去,深情的望了柳如梅一眼,对叶飞鹏和郑正秋笑道:“正秋兄、石川兄、飞鹏兄,可想死小弟了。”说着张佑白和众人拥抱在一起,从对方眼中,都能看出彼此重逢的喜悦。 -------------------------------------- 酒正热,耳正酣。 分别已久的兄弟见面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柳如梅早已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好菜,正宗的绍兴女儿红已经放在小碳炉上加热,酒壶嘴里一股热气正丝丝的冒出,酒香凛冽,勾的众人的馋虫都冒了出来。 叶飞鹏最先忍不住,抢先拿起酒壶给众人酒杯斟满,大着嗓子说道:“来,为庆祝佑白顺利归来,我们大家满饮此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饮琵琶马上催’,古人有好酒而喝不得,今天我们就借着给佑白接风,好好畅饮几杯”,郑正秋手拿一柄苏州产的折扇,轻轻敲打着桌面笑道。 从古至今,自从‘李白斗酒诗百篇’以来,没有文人墨客不好酒的,叶飞鹏有江湖气,而郑正秋和张石川则是标准的文化人,对酒都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嗜好,幸好准备的是绍兴女儿红,如果是衡阳的老白干、běi jīng的二锅头,那可就麻烦大了,想到这里,张佑白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时张石川笑着说道:“喝酒无歌舞也就算了,又怎能没有酒令助兴,今天咱们每人说一个段子助兴,说不上着,罚酒三杯,大家以为如何?” 自是无人反对,张石川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我先来,话说京剧名家杨小楼在běi jīng第一舞台演京剧《青石山》时,扮关平。演周仓的老搭档有事告假,临时由一位别的花脸代替。这位花脸喝了点酒,到上场时,昏头昏脑地登了台,竟忘记带不可少的道具--胡子。扬小楼一看要坏事,心想演员出错,观众喝倒彩可就糟了。灵机一动,临时加了一句台词:“咳!面前站的何人。” 饰演周仓的花脸纳闷了,不知怎么回事。“俺是周仓--”这时,学员得做一个动作:理胡子。这一理,把这个演员给吓清醒了,可是心中一转,口中说道“--的儿子!” 扬小楼接过去说:“咳,要你无用,赶紧下去,唤你爹爹前来!” “领法旨!”那演员赶紧下去戴好了胡子,又上台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抚掌而笑起来,柳如梅、柳如霖更是笑道花枝乱颤。 郑正秋哈哈笑道:“我也来一个,我说的是新文化运动的健将,běi jīng大学教授胡适之先生的一个段子。大家都知道胡适拍老婆,因此经常那他开玩笑。胡适是属兔子的,他的夫人江冬秀是属老虎的,胡适常开玩笑说:“兔子怕老虎。”当时就流传了胡适怕老婆的笑话。 有一次,巴黎的朋友寄给胡适十几个法国的古铜币,因钱有“PTT”三个宇母,读起来谐音正巧为怕太太”。胡适与几个怕太太的朋友开玩笑说:“如果成立一个怕太太协会’,这些铜币正好用来做会员的证章。” 胡适还经常到大学里去讲演。有一次,在某大学,讲演中他常引用孔子、孟子、孙中山先生的话。引用时,他就在黑板上写:“孔说”,“孟说”,“孙说”。最后,他发现写自己的意见时,竟引起了哄堂大笑,原来他写的是:胡说。” 张佑白展颜一笑,刚要说话,叶飞鹏抢先说道:“我也说一个趣事,我说的是现在咱们上海的商业大亨黄楚九。 黄楚九发迹以后经常向外炫耀的是他的收藏,单是大门口两边各放着一棵的珊瑚树,每棵就有一米高。还有字画。而字画中黄楚九最引为骄傲的是章太炎写的那一幅。章太炎给人写字,上款向来不写“某某先生”或“某某仁兄”之类,只写“书赠某某”,做出规矩,从不破例。 但章太炎和黄楚九的大女婿臧伯庸医生是留学rì本时结识的好朋友。章太炎在rì本办《民报》,臧伯庸当过发行员,朝夕相见,彼此之间,渐渐地可以不拘礼节了。据说章太炎不大喜欢洗澡,臧伯庸则和其他几个好朋友,准备好了浴盆和热水,硬逼着章太炎入浴。章太炎只好听任摆布。心中虽然不乐,但逢到子女生病,又不得不央求臧伯庸。臧伯庸悉心诊治,药到病除,章太炎又是很感激的。 黄楚九知道大女婿和章太炎有这样的交情,便要他去求一幅字,最好能有上款。臧伯庸面有难sè,支支吾吾的,不想去碰那个钉子。黄楚九想了一想,对女婿说,这样吧,你见太炎先生,不要说出我的名字,就说有个“楚公”慕名求书,润金再丰厚一些,也许太炎先生能够答应。 臧伯庸没法再推托了,只好领命而去。见了章太炎,把丈人嘱咐的话说了。不想章太炎居然不加思索,写了字后,又信笔写下“书赠楚公”四字。 臧伯庸不禁大喜过望,拿到“知足庐”向丈人交差,黄楚九更是开心得不得了,以后逢人就说:“太炎先生竟然称我为公,实在不敢当。” 在嬉笑中,众人举杯同饮,觥筹交错间,气氛又热烈了几分。 夕阳晚照,chūn风吹拂,不知不觉天sè竟黑了起来。众人早已喝了七七八八,张佑白忙让家人将他们送回。 此时的张佑白已是醉眼朦胧,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玉人到底是柳如梅还是柳如霖,恍恍惚惚间,在满面的醉意中沉沉睡去--- 第二十一章 少女的心思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阳chūn三月,圣约翰工学里的树木,已是长的郁郁葱葱,中西合璧的校舍,碎石铺成的小道,小道两旁绿油油的青草,美的就像画里的世界一样。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一批穿着圆领衬衣、黑sè裙衫的圣约翰工学的女学生,正三五成群、拿着书本,缓步进入位于大草坪对面的成尖塔型教室内。作为毕业班的学生,功课已不再繁重,因此表情也多了几分轻松,露出少女特有的欢快的笑容。 柳如霖挟着讲义,一个人在校园的小径上慢慢走着。路两旁的垂柳已经坠满了嫩绿的叶片,‘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chūn风似剪刀’,说得不正是眼前的场景。 一阵chūn风拂来,好像青chūn少女的吻。绿叶随风摆动,发出一些动人的乐声------------ 柳如霖穿着圣约翰工学的校服,合体的窄身长裙把腰身束的窄窄的,更是现出青chūn少女特有的曲线。 此时,她正凝视着柳梢上面的蓝天,似乎陷入到沉思之中,那娇俏的瓜子脸上,那种无意识的妩媚的笑容,却又多了一层骄傲的成分,似乎成熟了许多,和一年前在烟厂做工的小姑娘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对柳如霖来说,rì子过得似乎很轻松快乐,由一个对他疼爱无比的姐姐,还有一个似兄长又似恋人的张佑白的细心照顾,他们为他遮住了一切风雨,她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无需什么烦恼。然而内心深处,总有一股青chūn的躁动,若隐若现。 读了越多的书,就多了几分困惑。十八年的岁月,自己似乎没有dú lì做过什么,先是享受父母的恩惠,接着是姐姐的照顾,想到这里,就感到一丝淡淡的忧伤--------- 望着幽深的蓝天,吮吸着chūn天的气息,柳如霖不住的思索,自己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真正的生活? “叮铃铃-------”的铃声再次响起,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柳如霖挥去纷乱的思绪,对着明媚的蓝天嫣然一笑,快步向教室走去。 作为上海一流的教会学校,圣约翰工学的治学之道,自有其特别之处。国语、数理、英文、体育,是学校的主修课,基本上已经有了一些现代教育的气息。学校的校训也是蛮美国式的,提倡领袖jīng神,注重培养学生自信、自强,具有dú lì人格jīng神的气质。因此,校方也经常请一些社会着名人士来校讲课,今天的这节课就是如此。 一阵欢快的皮鞋声传来,圣约翰工学的校长李先生,亲自领着一位身材颀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白夏斯西装的年轻先生过来。 “这位就是昔rì赴rì本留学,先后在东洋大学、早稻田大学、zhōng yāng大学等校学习文学、哲学、法律,现在归国担任《新青年》编辑的陈望道先生-----”话音未落,即被学生们热烈的掌声打断。 圆脸的李校长微笑着制止学生的sāo动,接着介绍道:“陈先生也是一位着名的爱国人士,也是去年新文化运动的弄cháo儿。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陈望道先生返回祖国。那年6月,任教于杭州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教授语文课,与进步师生一起积极投身于五四新文化运动,反对旧道德、旧文学,提倡新道德、新文学。不久,即遭到迫害,被强扣上“非孝、废孔、共产、公妻”的罪名。反动当局责令校长经亨颐将他革职查办。此令受到一师校长和全校师生的坚决反对。反动当局随即出动jǐng察包围学校,从而酿成了着名的浙江“一师风cháo”。这一风cháo得到全国声援,最终迫使反动当局收回成命。 陈先生的傲骨jīng神,值得钦佩,正与我们学校自信、自强之jīng神相符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陈望道先生为我们做jīng彩的演讲!” 话音刚落,如cháo的掌声又响了起来------,这个年纪的青年正是崇拜偶像的时候,一切的激进思cháo都备受欢迎,陈独秀、胡适等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式的人物,早已成为文学青年的偶像,所以陈望道的到来,同样备受欢迎。整个教室的气氛,似乎都因为这位年轻的先生而为之一振。 等喧闹的气氛稍微平歇,陈望道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笑着向着下面的同学点了下头,用一口流利的牛津英语开口道:“同学们,今天很荣幸来这里和大家做一些交流,梁启超先生曾说‘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雄与地球,则国雄与地球’,我认为这话是至理明言。 而作为圣约翰工学毕业生的你们,则承载着更大的期望。因为你们是这个社会的幸运儿,你们有机会接受更多的教育,就要承接更大的责任------” 教室里的喧闹声早已无声无息,一向爱说爱笑的女孩子的脸上也充满了严肃的表情,一双双大大的眼睛专注的注视着陈望道激昂的身影。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们或为人父为人母,或者出国留学,继续深造,不管你们将来从事什么,只要有一个宗旨缠绕在心中,无愧于天地即可,那就是自强自立,为国为民进一点力------” 陈望道先生的声音还在教室的上空,不断回响着,柳如霖却走了神,好像在黑夜里,前方有一盏灯塔,这一段时间的烦恼好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柳如霖长长的吁了口气,瓜子脸上现出娇俏的笑容: “对,出国留学,也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作出决定的柳如霖,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望着讲台上的身影,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张佑白那白sè的身影,那英俊的剑眉、似笑非笑的嘴唇,总能引起少女的遐思,那是少女心头永远的思念。 忘不了民国九年的冬天,忘不了苏河南路窄窄的里弄,忘不了那个身形廋弱,却敢于挺身而出的男人,也许在那一刻,爱,已经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正恍惚间,下课铃声又响了起来,柳如霖合起讲义,缓步朝外走去------ 这十八岁梦幻般的年华,在chūn风的照拂下,越发显得沉醉般的动人,也许前方会有磨难,但在不远的将来,还会有一个chūn天------- 馨香、绚丽、美的令人陶醉的chūn天------- 第二十二章 伤别离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穿过虹桥西路,车子就拐入了那片着名的石库门区,这里也是当时上海有名的中产阶级聚集地。往车窗外望去,沿街一sè的矮矮的青石砌就的外墙,强后,就是栋栋小巧玲珑的两层小洋房。 褐sè的屋顶,在簇簇茂密的梧桐树叶中,时隐时现。 沿街的人家,大门上黄铜信箱和突起的把手,在月sè中烁烁闪光。那些垂着百叶窗的窗户后,透出一格一格淡紫sè的光芒。 随风飘来一缕缕钢琴声,带要细细的辨别一下,却又遁去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似地柳如霖为之着迷,家里面宁静而温馨,空气中似乎时时刻刻都洋溢着幸福与甜蜜。 “我不能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柳如霖将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在心理面默默的念叨的。 这样的如诗般的花园,美丽的楼房,黄浦江上的海浪,外滩上的风光,都令柳如霖为之沉醉。但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声音在默念着:“作为新时代的女xìng,自己应该dú lì,应该为最爱的姐姐,挚爱的恋人做些什么?自己怎么能和姐姐争同一个男人呢?柳如霖在心理面酸楚的想着。 “如霖小姐回来了,累了吧?赶快歇息一下----“家里的佣人吴妈体贴的问候着。 张佑白虽然现在也算是身价不菲了,但对衣食住行并不怎么讲究,因此还是住着那套普通的石库门房子,家里面也只是几个佣人。吴妈一家三口,老头子看门房,吴妈和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女孩负责家里的衣食卫生,老头子看门房,家里刚满十七岁的半大小子,十分的聪明伶俐,平常在家里面打杂,张佑白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悉心调教他,毕竟对于张佑白来说,熟悉并且衬手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柳如霖缓步上得楼来,在拐角处,正好遇到柳如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柳如霖,高兴的说道:“如霖,赶快进屋梳洗一下,今天我亲自下厨,为你做些好吃的----” “姐姐,等一下,我有些事想和你说----”,柳如霖脸上努力作出个无所谓的笑容,但却遮不住眉宇间的丝丝忧愁。 对于自己的妹妹,柳如梅还是了解的,聪敏而美丽,张佑白也时常说她有灵气。外表上看起来随和,但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执拗的很。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下,柳如梅伸出手来,轻轻抚平柳如霖还有的散乱的头发,亲切的说道: “好了妹子,不管你做什么,姐姐都永远疼你爱你,现在先好好梳洗一下,等下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告诉姐姐,好吗?” 柳如霖重重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 今天晚上张公馆的气氛有些压抑,饭桌上一片沉寂。 柳如霖柳眉轻蹙,薄薄的嘴唇紧紧的咬着,泪花在眼睛里打着圈,好似随时会掉下来。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可曾记得儿时无忧无虑的童年,冬rì里,母亲在等下缝补棉衣,父亲则教姐妹两人背诵唐诗------ 可曾记得初来上海的艰苦岁月,事态的炎凉、生活的艰险,一度让柳如霖对人生失去了渴望------------ 可曾记得这一年来的欢快时光,郊游时的荒唐,学校里的zì yóu奔放,一切的一切,就像在梦里面一样-------- 柳如梅就坐在柳如霖旁边,劝说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眼圈也早已哭得发红。这别离之痛,其实最伤心的莫过于姐姐柳如梅。对于妹妹柳如霖,柳如梅一直都是关怀备至,只有这样,柳如梅才觉得对得起逝去的父母。 事已至此,张佑白知道劝说也没有用。再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劝说,难道说我对你们姐妹俩都充满渴望,想起那次荒唐的经历,张佑白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愧疚。 苦笑一下,张佑白迈步走到两姐妹身边,张目眺望,望着窗外的落rì的余光,隔着千座山,洒下人间万道金光,这壮丽的景象使得张佑白的内心也平静了起来。 张佑白单膝着地,把三人的手叠在一起,淡淡的说道:“如梅、如霖,只是短暂的别离而已,何必要如此的失落。如霖这次出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如夕阳落rì,只是为了明rì的绚烂;花儿枯萎,只是为了明年的姹紫嫣红。我相信,如霖的这次出国留学,以后会由一个更好的前程,我们应该祝福她才对。” 柳如梅的凤眼微张,任掩不住满眼的忧伤,喃喃的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如霖出国留学是好事,可一想到不知分别多久,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张佑白微笑着说道:“如梅,这个你不用担心,三年一毕业,如霖就会回来。再说这次如霖读书的大学,是国际知名的哈弗大学查理先生已经帮忙打理好一切,所以如霖读书,也会进行的顺顺利利。” 还有一层意思,张佑白没有说。其实查理先生这次归国,也是受张佑白的委托,帮忙寻找那些滞留美国的华人英才。张佑白这一年多的最大感受,就是人手不够用。 柳如梅和柳如霖终于停止了哭泣,彼此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黄浦江上,太古好轮船上,汽笛已经鸣了五下,乘客们纷纷上船。码头上,柳如梅和张佑白正在和柳如霖打招呼,查理先生则提着衣箱,微笑着看着大家。 江风习习,海浪被一簇簇掀起,越级越大,好像大海在咆哮------------- 轮船的鸣笛声越来越远,太古号轮船变得像一个黑的,渐渐模糊起来。 孤帆远影碧空尽,为见长江点激流,说得不正是眼前的场景吗? 一阵风沙吹来,模糊了张佑白的视线,这一刻,天空好像变得瓦蓝瓦蓝的------------ 第二十三章 庙会风波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栀子花、白兰花要伐”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旁,“刀剪行”、“筷箸”、“布庄”等幌子林立…… 人cháo中穿着传统服装的卖花姑娘、卖报童、卖五香豆、卖棉花糖等的人流如梭。 凡是上海人都知道,每月最热闹的时节,莫过于农历二十一的城隍庙会。 张佑白打量着来往的人群,想起前世父母带自己逛集会的情景,都是一样的热闹,只是双亲已不在身边。 真是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啊。 叶飞鹏跟在后面,止不住的抱怨道:“我说佑白,咱们大老爷们,逛哪门子的庙会啊?我看没事没事,赶快回吧---” “你不是心忧国事吗?城隍庙会不正是一个了解民生的好去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张佑白哈哈大笑着说道。 “在说,等下,我还想给如梅他们捎些东西回去,你不会不赞成吧?” 论斗嘴,叶飞鹏还是有自知之明地,因此,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是,两人越发的靠近了庙会的中心,前面就是城隍庙的正门广场。 二人说笑着,又往前挤去。前方不时走过三五结伴而行的少女,一些无聊的少年不时趁机搭话,而少女们,则羞红了脸,踩着小碎步疾驰而去。 看到眼前的场景,张佑白不由得想起了大学时的猖狂岁月,心里面真后悔带叶飞鹏这个电灯泡出来,不然凭自己的泡妞经验,说不定会有一段难忘的记忆。 艳阳照着,上海的四月已经有些热了,张佑白的背上,已是汗津津的,一股汗气味直扑入鼻。 忽然,前方人影闪动,一片喧哗声从前方传来,间或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张佑白赶紧往前挤去,却看到正前方一个身着丝绸短衫的二十左右的胖子,正一脸狞笑的指挥一帮家丁,围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身穿一件圆领的裙衫,留着齐耳的短发,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此刻被一帮流氓围在中间,想出又出不去,眼泪已顺着脸颊哗哗的流了下来。 “放开我女儿,这青天白rì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跟你们拼了-----”,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中年人,悲愤着冲向人群。 “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扔出去,本少爷看上了你闺女,那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帮大手听到主子号令,狞笑着转过身来,对着中年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张佑白看的牙关紧咬,紧握着双拳正想冲过去,这时“一声炸雷般的嗓音喊了出来: “住手---,你九爷在此,我看谁敢猖狂----” 张佑白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戴一架黑框水晶眼镜,甚至有几分斯文气的青年大叫着闯了出来,双拳舞动如风,直扑向那群流氓打去。 只听到,“噗”、“哎呀”、“我的妈呀”,惨叫声不绝于耳,张佑白心里面兴奋道,原来,这位还是武林高手,看来今天打架不会吃亏。 因此,扭过头着招呼了一下叶飞鹏,怪叫一声,抄起地上的一块板砖,狠狠朝那群流氓拍去。 叶飞鹏当然也不会示弱,仗着有武术底子,顶顶逛逛,一下子放到了好几个。 于是,局势瞬息改变。 一不做,二不休。 张佑白一个箭步迈过去,冲到那胖公子面前,照脸上就是几耳光。 “这几嘴巴是让你张张记xìng,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可已在上海滩为所yù为,下次再欺男霸女,爷非打断你的狗腿----” 周围的人群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片震天响的喝彩声。 那胖少爷早已吓坏了,连滚带爬的领着一帮奴才往外跑去。路两旁的游人一片嘘骂声,不时有杂物砸去。 张佑白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在打量张佑白。 “张佑白” “王亚樵” 两人对视几眼,不由得大笑起来。 张佑白心里面不由得紧了一下。王亚樵的名字太熟悉了。 风雨飘摇的中国近代史上,乱世中横空杀出―条好汉,此人来自安徽,为在龙蛇混杂的上海滩安身,召集一帮在上海的安徽同乡组织起“安徽劳工上海同乡会”,并孤军奋战,建立黑帮恐怖暗杀组织――斧头帮。 为求自保,带领众人打造了百把利斧作为防身武器.以不择手段的实现自己的革命理想此后这一百把斧头将上海滩杀得昏天黑地,斧头帮从此声名鹊起。 这个神秘的人物行踪飘忽、神出鬼没,屡屡出于不凡。封建余孽他杀,党政要人他杀,曰本鬼子他杀,贪官污吏他杀,汉jiān特务更是他的下酒小菜。 他挥刀举枪马不停蹄,一路畅通杀得好不潇洒,从合肥杀到上海,从上海杀到南京,从南京杀到武汉、福州、香港、南宁┅┅一言以蔽之,天上飞的地下走的。上至达官贵人下到爪牙爬虫,没有他不敢杀的。 他就是被誉为“远东第一杀手”的王亚樵。 这是真的吗?张佑白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起王亚樵来。 王亚樵穿着一身破旧的黑sè西服,也正微笑着打量张佑白。 也许,历史并没有改变,此时的王亚樵正是人生失意的时候。 1920年王亚樵偕阚培林等潜回合肥。是时张文生任安徽督办兼省长。王亚樵应安徽党人许习庸等相约往安庆,改名于九光与许习庸,阚培林等组织“安徽民权协进会”,宣传中山先生主张,提倡民权革命,实现民有、民治、民享。数月之间码头工人、学生、商人、市民两万余人加入“民权协进会”。 并组织工人、学生及绅商等各界举行示威游行,声讨张文生遍设厘金关卡,横征暴敛残害皖人,还通电全国,声明要赶走贪官污吏张文生,皖人治皖。张文生下令通缉王亚樵。 现在是1921年的四月,王亚樵正是穷困潦倒的时候。王亚樵一向任侠仗义,自己如果现在给予他迫切的帮助,以后岂不是为合作打下了基础。 现在的世人,又有几人意识到,王亚樵会在历史中闯出多大的风波。 两人相视一笑,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并肩朝场外走去。 两边人群,自动让开,闪出一条宽阔的大道,直通向远方。 叶飞鹏享受着周围众人期待、自豪的目光,不禁感慨万分,嘴里不住的念叨道:“他娘的,做好事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张佑白和王亚樵听到这里,四目相望,齐声大笑起来--- 笑声穿过纷扰的人群,直冲向九霄。 这一刻,上海好像就在他们脚下---- 第二十四章 英雄笑相逢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太白楼上,张佑白端起酒杯: “王兄大名,小弟如雷贯耳,今rì相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来,小弟敬你一杯。” 王亚樵三十年来四处漂泊,也可以说阅尽人间冷暖。来上海以来,更是饱受白眼。因此,对于张佑白的仗义和真诚,也是很受用。 酒进杯干,一股辣气涌上咽喉。 王亚樵微笑着看着张佑白,点了点头道: “佑白,不用太客气,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后有用得到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得到的,决不推辞。” 张佑白给王亚樵加过一块酱牛肉,淡然说道:“听闻亚樵兄,最近遇到不少麻烦?” 王亚樵嚼着口里牛肉,眉头微缩,淡淡的点了下头。 张佑白知道王亚樵秉xìng倔强,疾恶如仇,有古烈士风,只是xìng格过于耿直,所以才遭遇了不少挫折。 “不知亚樵兄进来有什么打算?”张佑白放下筷子,注视着王亚樵,微笑着言道。 “‘三十年来漂泊,三千里路山河’,想我王亚樵半世奋争,拥护中山先生,心系共和,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军阀割据与地,人民困苦流离,而某却一事无成,现在流落到上海,真是天不助我,若奈何?”王亚樵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目苍凉的望着窗外涛声花花、奔腾不息的黄浦江。 张佑白默默的倾听着这位民国奇人的牢sāo,沉默片刻,猛地抬起头来,双目炯炯的注视着王亚樵道:“好一个忧虑民生,心系共和,亚樵兄不愧为当代奇男子、大丈夫,古人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要真心去做,又何必去管成功与失败,只管享受一下奋斗过程当中的滋味即可----- 等到chūn暖花开的时节,你会发现,我们所有的付出,都将在chūn天萌发出希望的种子。” “哈哈,佑白说得有道理,看来我还是太追求事物的表面,其实一切浮名不过是过眼云烟,风儿一吹,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原不必太在意事物的表象。” 看到王亚樵解开了心头的郁结,张佑白也是心里一喜,想起在原来的历史中,王亚樵就是太急功近利,做事激进,最后落得身死家灭,自己怎能看着一代英豪走这不归路。 张佑白放下手里的酒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凝视着王亚樵,缓缓的说道:“亚樵兄,想这大上海,十里洋场,别人都说他繁花似锦,好似天堂。可我们仔细一看,原来天堂是洋人的,而我们在地狱。 没事的时候,小弟也常常思索,为什么西洋人、东洋人能够能够在我们的地面上作威作福,而我们却甘为奴仆,难道我们生来就是下等人-----” 说着说着,张佑白的声音也越发激昂了起来:“不是我们低人一等,而是我们的国势太弱,自满清以来,国人jīng神上就多了奴xìng,少了自立、自信、自强的品格,少了作人的尊严。人若无尊严,必被外人欺;国若无尊严,必受外族辱。 想我们华夏子孙、泱泱大国,热血男儿岂能为外来压迫折腰。佑白不才,身体虽弱,却也有五尺男儿的但当,此生也要为咱们积弱已久的国家做点事情,不知亚樵兄能否和小弟携手而行?” 王亚樵默默的就那么听着,叶飞鹏也神情肃穆的静静地听着。屋子里一片静寂,只从窗外不时传来黄浦江上哗哗的流水声。 “亚樵兄” 张佑白直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黄浦江的涛声,低沉的声音又说道:“我知道,佑白根基尚浅,可能还入不得亚樵兄的法眼,但小弟的灼灼之情,天rì可鉴。不管亚樵兄将来到哪里,都不要忘了,在这上海滩,还有一个曾经的兄弟。” “佑白” 王亚樵猛地站了起来,酒杯被丢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响,王亚樵已不在沉默,冰冷的心逐渐被眼前的年轻人一点点融化。 这个后世叱咤风云的远东第一杀手,目光深邃的犹如黑夜里的星星,深深的、目光有些复杂的注视着---- 张佑白双手自然的垂在身后,背对着白雾弥漫、涛声哗哗的黄浦江,目光犹如闪电,穿过yīn霾、划过苍穹,深深地、真诚的注视着----- 四目相对,激出耀眼的火花,那一刻两人都笑了,叶飞鹏也忍不住偷笑了----- “伙计,拿三坛好酒来---” 稍顷,酒到。 三人一人一坛陈年女儿红,咬开封嘴,同时举起,六目相对,哈哈大笑声中,仰头痛饮了起来---- 酒尽,坛空。 张佑白双手举筷,击坛而唱: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 惯看秋月chūn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刚开始是张佑白独唱,最后是三人合唱,苍凉激昂的声音,穿过窗外,穿过云霄,飘得老远老远---- “佑白,承蒙你看得起我王亚樵,只要你记得今天说过的话,王某今生跟定你了,鞍前马后,无怨无悔---” “亚樵兄,你我兄弟联手,这大上海还不是任咱们纵横----” “佑白,今天,我有两个兄弟来到了上海,今晚公生记赌场相约。” “哈哈,亚樵兄的兄弟,就是我张佑白的兄弟,今天晚上,咱们兄弟一起去----” 歌声悠悠,酒香悠悠。 张佑白的脸已有些微红,两道剑眉舒展开来,更多了几分英气。 酒坛落地,发出啪的声响。 张佑白和王亚樵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 今天晚上小小爆发一下,还有一章,希望各位多多投票收藏! 第二十五章 公生记赌坊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上海是近代中国外眺的一个窗口,也是洋人来中国淘金的“天堂”。旧上海的“病态”繁荣中,赌博成为其闻名于世的一张“名片”。 上海的赌博大多与洋人有关,赌术多为“舶来品”。上海最常见的赌术有:彩票、跑马、跑狗、回力球、吃角子老虎、赌台、总会、花会等。这些赌术吸引着众多的赌徒,把金钱、时间甚至生命泡在赌场,使整个上海成为名副其实的大赌窟。 公生记赌坊座落在法租界的繁华地带,与法租界的工部局也就是一路之隔,四扇紫红sè木板组成的大门,门前两尊张牙舞爪的狮子,处处显示出赌场的气派。 公生记赌坊是由一栋三层的原木构造的建筑组成,规模宏大,每层都有二三十间客房,形成一个环形的立体建筑,一楼是宽敞的赌厅,二楼是餐饮休息的场所,三楼则准备了许多姑娘,共一众piáo客尽情发泄。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门前的灯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像黑夜里恶魔的夜瞳,冰冷的、充满罪恶感的引诱着过往的行人。 作为法租界三大赌场之一的公生记,门前早已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赌徒,或兴奋或失落的往来其间。 张佑白和王亚樵、叶飞鹏三人在浓浓的酒意中,悠然的来到了公生记赌场的门口,稍稍有些兴奋的打量着眼前拥挤的人群。 张佑白在前世里那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看到门外的热闹场景,心理面不禁为之咂舌,心道这个时候的上海滩可是标准的亚洲第一赌场,此时澳门的赌博业还远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可惜,在这病态的繁荣下,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时王亚樵笑道:“佑白、飞鹏,你们可能对上海滩的赌场不太熟悉,不过,我可是这里的常客,等下,我带你们见识一下倾倒众生的赌文化。” 叶飞鹏心领神会,面露欣喜的问道:“九哥,我以前也经常听说上海滩的赌场属公生记最牛,不知是真是假?” 王亚樵笑着打趣道:“看来飞鹏也是此道中人啊!” “我看飞鹏不但是此道中人,还是个种高手呢?”张佑白忍着笑意,一脸严肃的说道。 叶飞鹏脸sè一窘,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脸sè憋得通红。 看到叶飞鹏吃瘪,王亚樵连忙笑着插话道:“要说着公生记也算是法租界的老牌赌场了,只是以前都在吃着老本,生意也是半死不活的,不过自从一个人来了以后,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九哥,到底是谁那么大本事?”,叶飞鹏又恢复了本xìng,急切的问道。 王亚樵笑了笑,接着说道:“要说,这人,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他就是现在名闻沪上的杜月笙。虽然我跟他志不同道不合,但对于杜月笙的白手起家,也还是十分欣赏的。 杜月笙十四岁的时候到上海十六铺鸿元盛水果行当学徒,rì夕与当地的一些流氓痞子鬼混,又因为嗜赌成xìng,不久便被水果行开除,转到潘源盛水果店当店员。后来,杜月笙为了在上海滩立足,便拜青帮“通”字辈的流氓头子陈世昌门下,按辈分排在“悟”字辈。由于陈世昌等人的关系,杜月笙获得机会进入黄金荣公馆。 黄金荣第一次见到杜月笙就非常欣赏,觉得这个人很有点气派,就收容了他,从此,杜月笙成了黄金荣的随从。 杜月笙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不动声s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暗地里却把上自黄金荣,下至一般听差,每个人的生活习惯,脾气xìng格,揣摩得清清楚楚,并且针对不同的人投其所好,见机行事。 因此,杜月笙很快得到了黄金荣的重视,这个公生记赌场就是杜月笙开始崭露头角的地方。 前几年的上海滩,赌客赌输了,已经够惨了,但出了门还经常被一些流氓剥光衣服,给扔到大街上。 杜月笙主持公生记以后,让人放出话来,不准任何人再在门口剥猪猡,并且把几个不听话的小瘪三给扔到了黄浦江。所以,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生意一rì好过一rì。” 张佑白和叶飞鹏相视一望,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野心的渴望。大丈夫当提三尺剑,保家卫国,荡平四方,是真男儿,谁又敢于一世平凡。 不理会两人的心思,王亚樵拍了下两人的肩膀笑道:“好了,别发愣了,快进去了。” 望着热闹的人群,三人均感有趣,相视一笑,举步往公生记赌坊的入口走去。 此时一楼的赌厅正是热闹的时候,各sè赌台前面都是人cháo汹涌。三人饶有兴趣的走着,王亚樵则充当了翻译,不时讲述一些赌场术语。张佑白和叶飞鹏则听得津津有味,原来大千世界,皆是学问,这赌场里面的道道深着呢。 突然,横里冲出一个人,把他们截住,一副灰sè长衫,礼帽掀起,露出一双灼热的眼睛,眼中有泪花闪动。 “九哥---” “青士―” 王亚樵的声音也早已哽咽,双手在微微颤抖。 “九哥,您受苦了,兄弟们都很担心你,这次派我和飞我来上海寻你,终于见到九哥了---”,郑青士早已语声哽咽。 “非我呢?”王亚樵强忍心中的激动,问道。 “哦,对了,九哥,非我就在二楼的雅间准备,看到您,不定多高兴呢。”郑青士情绪平稳了些,高兴的说道。 “来,青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为是张佑白先生,这位是叶飞鹏,都是好兄弟。”王亚樵想起身后两人,忙介绍道。 望着眼前热血的汉子,张佑白也心里感动,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兄弟之间的情意就像珍藏的老酒一样,随着岁月流逝而愈加浓郁,这样的人生才算真正的没有白活一次。 走到近前,张佑白点头衷心赞道:“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不说别的了,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 看到张佑白讲完,叶飞鹏那国字脸上,青筋暴起,眼珠一瞪,急忙说道:“还有我呢,只要是佑白和九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 郑青士愕然,几人目光相对,齐声大笑起来。 这一刻,不管四周喧闹的人群,不管赌客惊诧的目光,不管打手恶狠狠的眼神,在他们眼中,充塞与胸间的,只有浓浓的兄弟情意。 四人酣畅的笑着,迈步走向二楼的雅间。 第二十六章 抢了杜月笙的人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张佑白等人携手走进二楼的雅间,这是专门为众赌客提供餐饮休息的地方,说不得豪华,但却贵在简洁舒适。 只见一个身穿黑sè中山装的年轻人,在趴在桌上低头喝着闷酒,听到门响,头也不抬的问道:“青士,有九哥的消息吗?” 无人应声,周围陷入一片沉寂。 那青年见无人应,抬起头,睁开朦胧的醉眼,向门口望去。 看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猛地站起,眼中醉眼瞬间消去,脸上肌肉颤抖: “九哥---” 王亚樵也早已涌上前去,眼镜后面有泪花闪动: “非我---” “九哥,弟兄们可想念你了,总算又见到您了---”蒋非我哽咽着说道。 “好了,总算老天待咱们兄弟不薄,让咱们兄弟终于相见了,今天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郑青士上前抓住两人的双手,又扯着嗓子喊道:“小二,来一桌好酒好菜---快--” 少顷,酒菜上来。 王亚樵端起酒杯,起身说道:“今天是我来到上海滩以来,最开心的rì子,朋友相聚,兄弟相逢,岂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来,让我们兄弟为重逢干杯!” “干------”众人齐声应诺。 望着眼前热血的兄弟景象,张佑白心里面很是激动,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业,没有一帮可以以命相交的兄弟怎么能成。 一腔热血,燃不尽这心中火--- 一杯烈酒,浇不尽这许多愁---- 虽然王亚樵已经答应跟着张佑白一起做事,但张佑白还是想让王亚樵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于这样的民国奇人,张佑白不认为自己能够马上令对方信服。 “九哥,不知近来有什么打算?”饮近杯中酒,张佑白微笑着问道。 “佑白,我是这样考虑的,要想在大上海立足,必须有钱有势不可。最近,我联系了一些在沪上的安徽老乡,我打算成立一家同乡会,团结起来,才能和外界抗衡,才不至于被外人欺负。当然,最后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王亚樵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望着张佑白诚恳的说道。 “哈哈—”张佑白笑了起来:“九哥,你太客气了,咱们是兄弟了,你想做得事,就是我想做得事,小弟一定支持到底。” 还有一层意思,张佑白没说,其实在这个万恶的社会,恶人还需恶人磨,历史上,王亚樵也是靠安微同乡会起身,靠斧头帮名声大振,达到辉煌的顶峰。自己没必要、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些事情,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把他往好的方向引导。 “好,既然佑白也没意见,那咱们第一步就是要接收安徽旅沪同乡会。”王亚樵兴奋的说道,然后又指着张佑白对郑青士、蒋非我说道:“以后,张先生的话就是我的话,大家都要惟命是从。” 此时,众人早已酒酣耳热。但听到王亚樵的话,郑青士和蒋飞我还是立刻站了起来,抱拳道:“张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张佑白也慌忙立起身,微笑着抱拳还礼道:“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好------” 一帮热血的汉子,齐声嚷嚷着叫了起来,眉角眼梢都露出了几分激动的神sè。 这个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楼下的赌徒的叫喊声突然静止了下来,只看到一帮打手正用恶狠狠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其中几个正按着一个长脸汉子。 这个长脸的年轻人被几个打手按着,估计身上也挨了不少老拳,头发有些凌乱,但脸上的神sè任是那么淡然。 这时,一个传黑sè稠衫的廋高个走了过来,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枪,狞笑着说道:“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哈哈,你个哪里来的小瘪三,竟敢跑到这里抽老千,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长脸汉子也不着恼,竟仰头哈哈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公生记竟会做着诬陷人的勾当;没想到名闻上海滩的杜月笙竟用你们这群蠢材做手下。我戴chūn风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了门路。近r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围赌客本就对此事有些怀疑,听了这话,嗡嗡的议论声响成一片。 看到这种情形,那廋高个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气急反笑道:“好,你个小瘪三,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今天你顾爷爷非废了你的手,扔到黄浦江喂鱼不可。” 两个打手忽的把那长脸汉子的手按到桌面上,一人狞笑着高高的扬起了雪亮的尖刀。 锋利的尖刀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刺眼的白光,场面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一阵喊声传来: “给我住手---” 那嗓音穿过宽敞的大厅,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谁有那么大胆,敢在杜月笙的场子里救人,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二楼喊声之处。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sè长衫的年青人,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正一步一步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踏踏—”的声响,那镇定的脚步,那飘逸的身影,在这一刻,使所有人倾倒。 麻杆似的顾嘉裳也抬起了头,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也感觉到来人必定不凡,不过心里并不担心,因为这公生记后面有谁,那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黄金荣黄老板,杜月笙杜先生,能在他们的地头上找场子的,顾嘉裳自信上海滩还没有几个人。 想到这里,顾嘉裳的眼神里现出不屑的味道。 张佑白虽然知道在杜月笙的场子里救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内心深处知道,此人一定要救。刚开始就觉得此人眼熟,当听到戴chūn风三字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竟是戴笠戴chūn风。 这位在后世以残酷无情著称的戴笠,号称“蒋介石的配剑”、“中国的盖世太保”、“中国最神秘人物”。‘杀人魔王’戴笠。 在戴笠所有的特点中,最突出的也许是他为自己的领袖效劳的意愿。他为自己选择的这个名字的字面意思是“戴雨帽”,其象征意思是“一个仆人”,即强调了这种动物般的甘做其主人蒋介石走狗的奴xìng,同时代表了封建观念中的相互尊敬。戴笠这么对别人解释自己的名字:“有一首古诗这么说:‘君乘车,我戴笠,他rì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rì相逢为君下。’” 一个忠诚无比的戴笠,一个才干卓越的戴笠,这样的人在枭雄手下则为爪牙,在英雄麾下则为利刃,这样的人张佑白怎么能够放过。 本来按照历史的发展,今天戴笠会见到杜月笙,然后通过杜月笙的关系接触到蒋介石,然后开始他传奇而反动的一生。不过,遇到张佑白,一起都改变了。 想到这里,张佑白剑眉舒展开来,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在众人的惊诧声中,昂首向前走去。 楼上几人都紧张的注视着,相视一笑,心里面都暗赞一声“好汉子”。郑青士、蒋飞我看向张佑白的眼神也灼热起来。 其实让一个人信服,难吗,难;容易吗,容易;你做出的事,有时比你说千句万句更管用。 “呵呵,各位兄弟,刚才失礼了,这位小兄弟是我的朋友,还望看在都是江湖兄弟的份上,放他一马,至于欠贵处的费用,小弟一一补上。”张佑白微笑着朝四周点了点头,那份淡定从容,使得顾嘉裳一愣,因为这神情,顾嘉裳也只在杜月笙等寥寥几人身上看到过。 “哦,这位兄弟,看着有些面生,不知拜的那路码头?”顾嘉裳边说边伸出右手,食指内扣,拇指微弯,余三指伸直,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不明所以的人肯定看看得一头雾水,可是张佑白马上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什么江湖切口,如果是王亚樵等人肯定没关系,可自己可真是一窍不通,却也不露声sè,微微一笑道:“青帮洪门原是一体,江湖四海皆是兄弟,顾兄以为然否?” 顾嘉裳听得一愣,心道这是什么切口,怎么从没听人说过?难道这个年轻人是那里来的青帮前辈,不过又仔细一想,不对呀,这人连最基本的切口都不会,肯定是个假冒的空子。因此,不由得一阵冷笑道:“识相的,快点走开,不然连你一起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喂鱼。” 张佑白心知今天不能善了,剑眉高耸,长声笑道;”我张佑白还偏不信这个邪,今天的事,我管定了。” 对面的顾嘉裳扔掉烟枪,一阵冷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呀,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我抓起来。” 夥的上来几个大汉,把张佑白围在当中,抡起拳头,直扑向张佑白。 “噗噗----”几声脆响,只见几个围在张佑白身边的大汉,纷纷捂着手腕后退,上面都插着一把带血的飞刀。 这时,只听的破空声响,郑青士从二楼一纵身,翻了个筋斗,落在张佑白的身边,哈哈大笑着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张先生请先后退,这帮小瘪三就交给我过过瘾了。” 话音未落,郑青士一个纵身,扑到戴chūn风面前,伸手如电,打到两人,把戴chūn风给抢了出来。 顾嘉裳又惊又怒,狂叫道:“弟兄们,都给我抄家伙,给我往死里的打。” 这时从四周涌来几十个手持尖刀铁棍的黑衣打手,狞笑着扑了上来。 “哈哈,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这点道理都不明白,青士,你可是越活越倒退了”,蒋飞我长笑着从二楼跳下,两个起落,扑到顾嘉裳面前,锋利的飞刀抵在他的咽喉,笑眯眯的问道:“顾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带走这位戴先生吗?” 顾嘉裳的冷汗已经流了出来,咬牙喊道:“好,这次,算你们狠,人你们可以带走,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了,在上海滩还没有人敢得罪杜先生。” “哈哈,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时,王亚樵和叶飞鹏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众人听到顾嘉裳的狠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chūn风这条命就交给你了。”戴笠紧抱双拳,激动地说着。 果然好手段,在王亚樵眼里,张佑白已慢慢有了枭雄本sè,按古人所说就是已经有了龙凤之资。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chūn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说张佑白有龙凤之资,并不是说张佑白有帝王之命,而是指具有龙凤之资的人,必是大福大贵之命,对旁人而言可能时无稽之谈,但对jīng通帝王之学的王亚樵来说,却有着莫大的意义,也许从这一刻,王亚樵才真心为张佑白做事。 张佑白微笑得看着戴笠,亲切的握住他的双手,眼神里露出无比的真诚:“chūn风,虽然第一次看到你,但我却有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 想起自己来到上海滩的惨状,从没有人正眼看过自己,戴笠内心深处热血在流淌,眼含热泪,和张佑白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对,好兄弟!” 不理会顾嘉裳恶狠狠的目光,张佑白大手一挥,脸上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兄弟们,咱们走!” 众人笑着答应一声,嬉笑着向门口走去。 突然,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红艳似火的紧身旗袍,勾勒出xìng感的身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张佑白。 “黄小仙----”张佑白看到这位爱惹事的黄金荣的宝贝千金,头不由得大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中秋之约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黄小仙似笑非笑的靠在门口,身后是一群身穿黑衣的劲装大汉。 众人听得声音,抬眼望去,眼前都是一亮。 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紧身的旗袍更衬托出身材的婀娜多姿。 她那对美眸充满妩媚,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这个时候的少女虽然不像满清时那样封闭保守,但还鲜有替父母打理生意,抛头露面的。黄金荣本来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十几岁时夭折了,因此,黄金荣对黄小仙寄予厚望,女儿也就当成儿子来养了。所以,黄小仙小小年纪就已经jīng通人情世故,加上人长的有漂亮,在上海滩也是众多富家子的追逐对象。 叶飞鹏在后面用手指捅了一下张佑白,嬉笑着说道:“佑白,真有你的,走到哪里都有美女欢迎。” 张佑白苦笑一下,硬着头皮上前说道:“黄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越发的动人了。” 黄小仙用手拨弄一下如云秀发,露出妩媚动人的脸庞,娇笑道:“没想到上海滩大名鼎鼎的张佑白也有说谎的时候,说,为什么几次派人找你都见不到人?” 张佑白刚想回答,旁边一个人窜了过来。 “黄小姐,可不能放过这小子,他们今天来这里砸场子,咱们的面子可丢大发了。”顾嘉裳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手中提着锋利的尖刀。 黄小仙蛮有兴趣的听着,秀美一挑说道:“不知张先生对于今天事有什么解释?” 张佑白尴尬一笑道:“今天的事有些误会,改rì我必亲自到黄公馆登门致歉。” 黄小仙那娇笑一声,勾魂摄魄的眼神扫了众人一下,狡谐的说道:“我相信张先生的为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然后走到张佑白面前,低声说道:“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跟我来。” 张佑白回过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不理会顾嘉裳恶狠狠的目光,快步跟了过去。 靠在门外的大狮子上,黄小仙回过头,调皮的笑道:“如果不是今天的误会,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见到你。” 然后又做了个为难的表情,说道:“不过,这个场子现在是杜月笙主事,我也不好过多插手。你也知道杜月笙在上海的势力,恐怕以后有的你麻烦。” 张佑白此时已经回复了淡定从容,背靠着石狮子做了舒服的姿势,望着天上悠悠的蓝天,微笑着说道:“麻烦该来的自然会来,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黄小仙听了丝毫不以为忤,双眼更是发出迷人的sè彩,娇笑道:“我就是喜欢像你一样敢作敢为的男子汉,可不像上海滩那些公子哥,一个个都是软骨头,靠父母吃饭。今天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佑白点了点头。 黄小仙接着说道:“九月九rì中秋佳节,我要你和一个人赌,并且要赢了他。” 张佑白愕然问道:“谁?” “卢攸嘉”,黄小仙的脸上露出谈谈的愁容,轻叹道:“我父亲心里面一直不甘心只做一个上海滩的大亨,一心想把自己漂白,又因为卢攸嘉这段时间正在疯狂的追求我,因此,想把我许配给他,这样就和浙江督军卢永祥挂上钩,他就可以跻身上流社会。” 张佑白哑然道:“浙江督军的少帅?” 黄小仙白了他一眼,娇笑道:“正因为这样,才找你帮忙吗?我和卢攸嘉已经约定,只要到时赢了他,他就不再纠缠与我。” 张佑白大呀道:“我是很想帮你,可我根本对赌术一窍不通,我怎么帮你?” 黄小仙露出了少女特有的娇俏的笑容,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道:“这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凭你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我的指点,我相信最后一定可以赌赢他。” 张佑白没好气的说道:“你就那么自信,万一我赌输了,你可不就后悔莫及了。” 看到张佑白没有出口反对,黄小仙喜道:“只要你答应,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要忘了我们黄家是靠什么出身,论赌术,在上海滩我说第二,还没有人敢说第一。如果不是条件限制,我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你尽管放心,经过我的培训,你肯定可以成为上海滩上的赌坛高手。” 张佑白知道,如果不答应,今天的事可定不会善了,因此点头微笑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张佑白朝黄小仙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招呼着众兄弟离去。 黄小仙望着张佑白淡然的身影,眼中泛起一些涟漪。 如果是张佑白追求自己,自己还会拒绝吗?…… 路上,众兄弟都兴奋的谈论着。 谈论的,不是在赌场的打斗,而是所谓的什么张佑白的艳遇。 这帮家伙啊。 张佑白也很是无奈,只是脸绷得紧紧地。 什么事情都要顺势而为,量力而行,可自己是不是有些孟浪了? 但为了兄弟,再大的困难也要但当。 王亚樵走上前来,忍着脸上的笑意说道:“佑白,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保证到时候,你一定会赢。” 张佑白挠了挠头,无奈的笑道:“九哥,你也跟着他们起哄。你可知道,我根本不会赌。” “哈哈---”,王亚樵又笑着说道:“其实,黄小仙的事情,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根本就不是赌术高低的问题,而是根本无人敢赌。卢攸嘉追黄小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黄小仙迫于无奈设置的条件,所有人都清楚,可是浙江督军的面子谁敢弗?所以,黄小仙一直找不到人帮忙,这次终于逮到你了。” 张佑白苦笑道:“看来咱们也只好得罪一下这位督军少帅了。” 王亚樵拍了一下张佑白的肩膀,哈哈笑道:“一个小小的督军,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如果你傍上黄小仙,那你可是艳福不浅啊!全上海滩谁不知黄小仙聪明能干,美若天仙。” “只怕到时佑白会被全上海男人的眼光给杀死,那可是多少人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啊”,叶飞鹏在后面怪笑着说道。 蒋飞我和郑青士全笑了。 连不苟言笑的戴笠在后面也忍不住笑了。 有这么多真心相交的好兄弟,这点小事情还怕他个鸟! 张佑白狠狠的吐出心头的郁气,仰起头唱起了家乡的小曲: 姜将军你且把宽心放, 听山人把心腹之事说端详。 西凉马超把命丧, 我朝中缺少架海紫金梁。 但愿得苍天能随我心上, 我把这通天之下盖世乾坤九转星斗一概无余我如盼望。 刘先君出世来把业创, 桃园结义刘关张。 后续这常山子龙将, 他们弟兄三请山人到卧龙岗。 离茅庐头一阵火烧博望, 只烧得夏侯敦十万人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无处躲藏。 听到张佑白跑调的嗓音,众人更是大笑。 在笑声中,向前走去。 皮鞋踩在碎石铺成的街道,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一首缠绵的小诗,像一篇长长的乐章------ 第二十八章 斧头帮的成立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又是一年的六月,大雨刚过,空气中洋溢着一股cháo湿的气息,车辆行过,街道上的雨水四溅。 华界华发路72号。 郑青士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替王亚樵招呼着来往的客人。老天也来作美,风停雨歇,四马路上又响起了电车的铃声,上海滩的一天,才真正开始了。 今天是安徽旅沪劳工工会成立的rì子,柏文蔚、李少川、关芸农等皖籍名流,都抽空过来捧场。许多人也许只是过来看热闹,但他rì后所发挥的作用,谁又能看得到。 外面人cháo涌动,几千个jīng壮的安徽汉子,兴奋的走了进来,今天是他们的rì子,因为主角是属于他们。王亚樵的为人那个会不知道,九哥来了,以后在上海滩,他们就有了主心骨,干活的时候,也敢与挺直了脊梁。 张佑白在远处静悄悄的看着,郑青士看到了怪叫着眨了眨眼睛,张佑白也只是微微一笑。 烟波诡异的上海,鱼龙混杂的上海,弱肉强食的上海,生活是残酷的,逃避不是办法,那就勇敢的面对吧。 张佑白从来不是一个好勇斗恶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伟人说过的,你敢不服吗? 所以,对于这个即将成立的安徽旅沪劳工工会,张佑白也是异常重视。现在的劳工会,两年后的上海劳工总会,叱咤风云的斧头帮,一起都将成为现实。那潜在的力量,谁又能忽视?那可是可以颠覆半个上海滩的武力。 远处法租界中心高楼上的钟声响起,郑青士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张先生,时辰已到,咱们进去吧。” 张佑白扫了眼周围渐渐稀少的人群,滋滋的的深吸了口烟,随手扔掉还冒着火星的烟卷,微笑着说道:“走,别让九哥等急了。”…… 烟雨朦朦中,均陪里杜公馆。 杜月笙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两个得力干将刘墨林和顾嘉裳恭敬的并排站着,听候杜月笙的命令。 “墨林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齐了,标准的八大件,正等您的吩咐,就可以送过去。”刘墨林躬身答道。 “那好,时辰也不早了,等下你就亲自送过去,顺便也替我问候一下王亚樵。” “月笙哥,难道上次他们砸场子的事就这样算了?”顾嘉裳急声问道。 杜月笙紧闭的双目微微张开,细长的眼睛露出慑人的光芒,瞧向顾嘉裳呵斥道:“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做什么?出来混的,不但要看你的武力,更看重你的为人处世,以后,凡事要多多动动脑子。” 稍稍停顿了下,杜月笙又接着说道:“在说,你以为那个王亚樵是好惹的,那可是个真正的亡命之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在惹是生非,以免引火烧身。” “听你的,月笙哥。”顾嘉裳悻悻然的说道。 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如丝如网,杜月笙又说道:“墨林,让你差的事情,弄清楚了吗?” 刘墨林忙道:“已经查清楚了,戴chūn风就是一个赌徒,不过确实赌术高明,这点公生记的堂倌可以作证。至于叶飞鹏应该是张佑白的得力助手,二人关系异常亲密。值得关注的就是张佑白,此人去年从南洋归来,然后和郑正秋、虞洽卿等人成立电影公司,去年红极一时的《红磨坊》就是他们拍的。” “哦,你怎么看此人?”杜月笙眯着眼睛问道。 “虽然对于他还不能说十分的了解,但从这一年多的所作所为来看,此人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月笙点了点头,闭起眼睛陷入了沉思。少顷才沉沉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去吧。” 刘墨林和顾嘉裳整了整衣袖,冒着毛毛细雨,径自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张佑白已无暇在想其他的事,坐在前边的贵宾席上,正饶有兴趣的倾听着王亚樵的演讲。王亚樵虽然学问不是很高,但你绝不要单纯的当作一武夫,那慷慨激昂的神态,还真有几分政治家的味道。 “王某自束发受教以来,长感我皖人之苦。 满清时代受制于外族,乡人反抗压迫,斗争不断。民国初立,百废待兴,举国欢庆。然军阀割据不止,赋税任重,民生凋敝,百业凋零。 又民国八年,皖境大旱,乡人多背井离乡,泪别家园。两年有余,至今已有十数万人流落至沪。 然上海虽好,终不是我之根本,上海滩又盗匪横行,帮派猖獗,我乡人多受压迫,其生活困苦不堪,使人观之,泪流满面。 亚樵不才,承蒙各位看得起,愿尽其所得,成立同乡劳工会,以为皖人之依靠,团结一致,共度难关---------” 王亚樵声音刚落,一片热烈的掌声想了起来。 成立大会终于圆满结束了。 第二天,上海滩开始传诵一个名字,曾经叱咤风云的王亚樵又回来了,所有的安徽人,都感到无比的自豪。即使是码头上的搬运工人,腰杆都比以前挺直了许多。 但是,还有好多人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识过王亚樵的手段。 但王亚樵不在乎,因为该来的总归回来。 第二十九章 争夺大世界上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七月的阳光任是那么炎热,外面小花园里弥漫着草木的香味,天气热的人心烦,只有蝉儿在树丛之间不知疲倦的叽叽喳喳的叫着。张佑白背靠着双手,俯视着窗外的景sè,思索着。 王亚樵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吸着云南产的卷烟,正用炙热的眼光看着张佑白。 时不我待呀,张佑白感受着民国十年上海的炎热,神情有些肃穆。 现在手下的弟兄越来越多了,虽然任是人才缺乏,但班底已经逐渐搭建起来,人员的安置反而成了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现在是民国,民国是一个什么时代?鱼龙混杂,非人非鬼。被外族欺辱久了,国人的怨气已深,闷在心里得不到释放,心理已经开始扭曲。 自己若想成事,民族大义的号召力是少不了的,君不见历朝历代,造反成功者永远都是高举民族正义的大旗。但作为上位者,若不能使追随者不断的得到实益,看到希望,那种虚无缥缈的理念是不可能持久的。 现在自己手里的实业,还仅仅只有一个电影公司,一个纱厂,这还远远不够。实业方面有郑正秋、张石川、穆藕初支撑大局,足够了。而王亚樵、戴笠的特长远不在这里,还有那斧头帮的几千兄弟,望着王亚樵炙热的眼神,张佑白感受到了压力。 也许,夺取大世界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也许,自己原打算正正经经、本本分分做生意,靠书生本sè救国就是一个错误。名声,去他娘的;没有实力,你不过是这个混乱的时代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到大世界,枉来大上海;淳淳海派风,浓浓上海味。 一阵清风吹来,热气消散少许,想着后世人们对大世界的评语,张佑白笑了,大世界的身影又浮现在了眼前。 提到大世界,就不能不提一个人,此人就是黄楚九。 黄楚九在上海的商界,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可以和虞洽卿相提并论的人物,狡诈、圆滑、多变就是他的特点。 世人若论黄楚九最大的成就,就不能不说大世界。 “大世界”占地一万四千七百多平方米,内设剧场、电影院、书场、杂耍台、商场、中西餐馆,俨然就是后世流行的主题公园。 经过黄楚九数年的努力,“大世界”已经在上海游乐业中脱颖而出,成为全市最大最有名望的游乐场,每天接待的游客达二万人次,花花绿绿的钞票,像流失一样涌向黄楚九的钱包。 1919年,黄楚九又开设了“rì夜银行”,同样大获成功。 但乐极总会生悲,正chūn风得意的黄楚九,却在房地产上吃了大亏,花掉大把金钱的房子,建成后乏人问津,挪用客户的资金就不能及时还上。为了“rì夜银行”头寸的正常周转,黄楚九忧心忡忡、疲于奔命---- 早已对黄楚九眼馋的黄金荣知道后,大喜过望,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场yīn谋就此展开--- 面对这场风波,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与其rì后便宜了黄金荣,不如自己掌握了,机会就那么一会儿,你不去抓,也许瞬间就没有了。 正沉思间,只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戴笠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张先生,九哥,黄麻皮已经有动作了,他前rì派大徒弟唐嘉鹏去找黄楚九,直言想要收购大世界,被黄楚九大声骂出,双方已经撕破了脸,估计麻皮后面会有大动作。” 王亚樵深吸了口烟,笑道:“先礼后兵,麻皮有两下子。” 顿了顿,又有点焦虑的问道:“佑白,你就表个态,到底有什么打算?兄弟们也好心里有底。” 静静地听王亚樵说完,张佑白微微笑了笑,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打定了主意,回转身去,对着两人长声笑道:“九哥,啊笠,你们放心,大世界,我要定了。” rìsè逐渐西斜,空气中花草的香味更加浓郁。 好戏已经开始,大上海,你会令我失望吗---- 第三十章 争夺大世界下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当张佑白关注着大世界的时候,黄金荣已经急不可耐,大世界一时成为上海滩各界达人注目的中心,谁能得到大世界,谁都将一举成名。 法租界,一家湖北人开的豪华浴场里,一片热气腾腾。 逍遥浴池的按摩间里,黄金荣浑身舒坦的躺着。下半身裹在雪白柔软的大浴巾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粗黑大腿,搁在一个按摩女郎膝盖上,任她揉、捏、抚、拍。 当按摩女郎揉捏完麻皮金荣的肩胛,正要翻身叩背时,门口一声咳嗽,有人小声地叫:“师父,我来了。” “时阿裕吗?进来吧。”黄金荣半闭着眼睛,等来人进室后,麻皮向女郎一努嘴:“你去吧,等一下再来,把门关紧。” 进来的正是唐嘉鹏,小名阿裕,原是八仙桥一带的白相人,自从拜黄金荣为师后,他自己就广受徒弟,人数多达一两千,与另一个大流氓顾竹轩,已成了黄门两大台柱。 “阿裕,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黄金荣朝唐嘉鹏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黄楚九那老东西,脾气又臭又硬,想必会有些麻烦。”唐嘉鹏抹了把汗说道。 黄金荣沉思了一会,眯着眼睛说道:“阿裕,你手底下有多少人?” “要调集两千人没问题,师父,要动武的?”唐嘉鹏窃喜道。 黄金荣往后面的躺椅上一靠,哈哈笑道:“阿裕呀,以后凡事要多动动脑筋,这次,我要用一道三十六计。” “师父用得是哪一计?”唐嘉鹏赶紧讨好的问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黄金荣又肃容道:“阿裕,让你手下的人每天到rì夜银行存20元钱。如果事情办好了,这大世界就归我了,到时候也不会亏了兄弟们。” 唐嘉鹏心领神会,拍着手掌叫好:“师父,我听你的。” …………………………………………………………………………………… 傍晚,大世界经理室灯光柔和,几柱檀香在宣德炉上燃着,袅袅青烟徐徐上升、荡漾、扩散,满室溢香。 黄楚九懒洋洋的躺在逍遥椅上,愁容满面,他的年轻女秘书穿着睡衣在他身前身后按摩着,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黄楚九办公室的沉静。那女秘书扭着屁股走过去,尖尖手指抓起话筒:“喂,你是哪位?喔,好的―经理,您的电话。” 黄楚九伸出左手来,接过话筒:“唔,是我。什么?……提款风?多少户?” “有几百户,都是几十块的小户,但如此下去,恐怕会有大批储户涌来。”电话里传出沙哑的声音。 “为什么?” “有些人在外面散步谣言,说rì夜银行已经入不敷出了,黄经理由于心急,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黄楚九一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但毕竟是上海滩混出来的。 在几秒钟内,他做出判断:“稳住,提多少付多少,不要慌!” 话筒里又传来声音:“黄经理,如果照这样提下去,恐怕款子不够呀。” “能坚持多少时间?” “---最多明天早晨。” “好,一定要稳住,明天七时左右,有一笔款子进入rì夜银行,一定要坚持住。” 黄楚九放下电话,陷入了沉思。他深知rì夜银行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不能稳定人心,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忽然想起前rì唐嘉鹏的来意,黄楚九一阵冷笑,黄金荣你也太小看我黄楚九了。 思索良久,黄楚九按了下电铃,刚才接电话的女秘书又进来了:“经理,您叫我。” “李秘书,立即和汇丰银行的大班朱先生取得联系,我马上请他到鸿运楼吃茶。” 等女秘书走后,黄楚九从保险箱内取出大世界的房契,塞在自己的内衣口袋里。 这可是自己最大的身价,如果赌输了,一切都将结束。 黄楚九yīn沉着脸,缓缓迈出门去,步履已有些蹒跚。 …………………………………………………………………………………… 早晨七时,太阳自东边浮出半个鱼肚白,朝霞映红了半个天空。 rì夜银行营业柜台前,挤满了前来提款的人群,喧嚣声、喝骂声响成一片。 rì夜银行的职员,忙着维持秩序,还要跟客户不停的解释,早已汗流满面。 此时,柜台前张贴的一张墨迹未干的布告,更是激怒了众人。之见上面写道: 因去大金库运现款,放款暂停半小时,请各位顾客包涵。 远在家里的黄金荣听到这消息,顿时心花怒放,放下电话,自言自语道:“黄楚九呀,没想到吧,明天大世界就归我了!” 半个小时后,rì夜银行的门口,来了两辆汽车,前面一辆敞篷的小汽车上,坐着两人,正是黄楚九和他的女婿。 后面是一辆运纱车,上面放着二十多铅皮票箱,几个押运大兵荷枪实弹的坐在旁边。 围观的储户们一见黄楚九实力如此雄厚,马上议论开来,“看见没,二十多箱钞票!” “对,黄老板实力如此雄厚,我要把钱存进去,不取了。” 形式瞬息而变,储户提款变成了存款。唐嘉鹏急得冷汗直冒,马上打电话给黄金荣。黄金荣一听,气的麻皮直蹦:“一群废物,撤!” 唐嘉鹏率众离去,围观的人群也消散了很多。 张佑白坐在银行对面的茶楼上,悠然的品着茶,不错,正宗的碧螺chūn。 好戏已经开始,怎么能让他如此结束…… 放下茶杯,微笑着朝戴笠打个手势,戴笠会意一笑,吹了声口哨,几千个jīng装的汉子,突然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目标,也正是rì夜银行。 风乍起,张佑白立在窗前,抚了下头上的风帽,嘴角一抹笑意。 这点小把戏,黄金荣看不明白,就让我来收拾残局吧…… 第三十一章 大世界的结局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民国十年,八月的上午,太阳高高地悬挂在这座远东魔都的上空。 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青石铺就的街道,锈迹斑斑的贫民窟,远处法租界中心高楼上传来的钟声,民国的上海,就像一幅两sè的水墨画,虽然残酷却真实。 在这里,这座被称为远东巴黎的城市,每天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故事。激情与梦想,骄奢与yín逸,醉生与梦死,天堂与地狱,人间的悲喜剧每天都在这里上演着,你只有选择,没得逃避。 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地方,这也是一个创造梦想的地方,没有人能改变这里的一切。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想做人上人,就要把更多的人踩在脚下,单纯与善良,只能使自己遭受更多的屈辱。 rì夜银行的对面茶楼上,窗子是开着的。一阵微风出来,驱散了少许热意,张佑白立在窗前,嘴角边一抹笑意。 rì夜银行的外面,人群又多了几分,马路的两边不是有更多的人涌入,这时的rì夜银行已危在旦夕。 这时楼梯口一阵脚步声响,戴笠快步走到张佑白的身后,低沉的声音透出几分激动的气息:“张先生,计划成功,rì夜银行已经没有余钱兑付,可以说已经濒临倒闭。” 张佑白目光穿过窗外,俯视着下面拥挤的长街,淡淡的笑了。回转身来,拍了拍戴笠的肩膀:“阿笠,这一次干的漂亮。” 戴笠憨厚的笑了笑,张佑白朝他眨了诈眼睛,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走,现在也该我们来收拾残局了。” 张佑白在笑声中,大步朝门外走去。 rì夜银行,经理办公室里,黄楚九无力的躺在逍遥椅上,双目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值班经理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旁边,脚下是摔碎的茶杯,地板上流淌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热气。 在这一刻,空气好像凝固了。 难道一生的心血就这样完了,我黄楚九不甘心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楚九才从遐思中回过头来,朝值班经理无力的挥了挥左手,声音憔碎的说道:“老陈啊,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吧。本想着让你们这些老人也能过些好rì子,没想到世事难料,不想,老了老了,却在yīn沟里翻了船,我愧对你们啊,里面保险柜里还有点钱,大家拿去散了吧。” “您在说什么呢,打从您当年带我来上海,我就没想过在离开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和您共进退的。”值班经理老陈哽咽着说道。 黄楚九无奈,只好疲惫的摆了摆手,重新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中午的太阳依旧耀眼,但外面的喧哗声却小了几分,黄楚九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 这是,在柜台值班的小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黄经理,有人找你,他说有法子帮助咱们----” “哦?”黄楚九做直可身子,眼神中透出几分惊喜。 虽说,作为上海滩混出来的白相人,自然懂得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的道理。但绝处逢生的事,谁不想碰到。但有一线希望,黄楚九在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期待。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阳光也跟着照亮了略显yīn暗的屋子。张佑白慢慢的走了进来,右手伸起,把头上的风帽往下虚按了下,微笑着朝黄楚九点了点头。 黄楚九放眼望去,面前是一个十足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黑sè的西服,外面披着黑sè的风衣,头上戴着风帽,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英俊的面孔更显得充满朝气勃勃。难道我真的老了吗?黄楚九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黄先生,您是前辈,佑白对您很是尊重,多余的话我也不再多说,相比您也知道今天状况。我是真心想进一点力,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张佑白淡淡的微笑着说道。 黄楚九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难道真欺我老了吗?一个小儿辈都敢来趁火打劫。 望着黄楚九冷漠的表情,张佑白当然很清楚黄楚九的内心很不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上海滩的现实,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生存。自己若想在这乱世生存先去,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于是又微笑着说道:“我知道黄先生现在心里可定很不高兴,可能还怀疑这次的挤兑风波是我做的,我有必要和您解释一下。”说着朝后面跟着的戴笠点了点头 戴笠挥了下手,后面过来几个jīng壮的汉子,两个浑身打颤的小瘪三被押了进来。 黄楚九咦道:“张先生,你这是何意?” 张佑白淡然的笑了笑,指着后面的两人说道:“这两个人才是这场挤兑风波的参与者,我想黄先生一定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对吗?” 黄楚九霍的站起身来,面目有些狰狞的咆哮道:“说,到底是谁干的?” 张佑白使了个眼sè,后面的几个兄弟马上上前对着两个小瘪三一阵胖揍,“快老实说,谁派你们来干的?” 两个家伙本来就是上海滩不入流的小瘪三,也不知是黄金荣的第几代徒弟,开始还嘴硬,可一顿老拳下去,马上竹筒倒豆子,把一切全吐了出来。 听着听着,黄楚九脸上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张佑白心里不由得暗笑,心说前世黄楚九不但大世界被黄金荣抢去,最冤的是黄楚九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自己做这件事,虽然有些不理直气壮,但也好过被黄金荣夺去。 过了许久,黄楚九内心的怒火,也已经稍稍平息,眼前的状况又使他静下心来思考。黄楚九在上海滩打拼了那么多年,当然清楚商人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张佑白来干什么他当然很清楚,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今天如果不能把这场挤兑风波圆满的解决,自己多年的努力可定会付之东流,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黄楚九在眉头紧皱着思索,众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大家喘气的声音。 过了许久,黄楚九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张先生,首先要感谢你让我明白事实的真相。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张先生有什么提议尽管说吧。只是对于跟着我多年的老人,还请给口饭吃。” 张佑白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还真怕黄楚九来个鱼死网破和黄金荣一决雌雄,虽然最后自己还是有把握把rì夜银行和大世界收归囊中,但恐怕会大费周折。因此淡然的笑道:“黄先生,您多虑了,佑白岂是如此不懂事的人。我是真的对黄先生心存仰慕,挑明了说吧,这次我想入股黄先生的大世界和rì夜银行,至于股份的多少,咱们可以坐下慢慢谈。至于您说的公司的老人,我是基本不会动的,这大世界的经理,我还是想请您多辛苦一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只要能为公司好的,您的建议,佑白无不听从。现在,咱们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掉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黄楚九还能说什么呢?淡然的点了点头,对周围的员工说道:“以后张先生就是你们的老板了,从现在开始都要听从他的吩咐。” 黄楚九一配合,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rì夜银行的挤兑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过去了。张佑白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要知道在后世,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大世界是真正的rì进斗金,有了大世界,下面的兄弟也有了rì常经营的场所,虽然只能安排一少部分,但却给人以希望。其实张佑白最看重的,还是rì夜银行,游乐场虽然赚钱,但始终上不得台面,而银行如果做好,那可是多大的事业,以后可以成为自己强大的经济支柱啊。 渐渐的,民国十年的八月即将过去,站在大世界的门口,听着手下兄弟恭敬的喊着张先生,恍如做梦一样,张佑白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也虚伪了许多,也许是环境使然,也许是自己变了---------- 暗cháo涌动,民国的舞台,自己真的适应了吗? 第三十二章 春潮涌动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戈登路,张公馆。 此时张佑白的住处,自然与以前大有不同。成功收购大世界和rì夜银行之后,张佑白已经成为上海滩闻名遐迩的商界新秀,以前的住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在公共租界的戈登路买了一栋大宅院。仆人也增加到了三十多人,并且王亚樵又硬派了十几个斧头帮的兄弟负责张公馆的安全。对此张佑白也只能含笑笑纳,当一个人寄托着太多人希望的时候,他就不仅仅只是属于自己,还要对手下人负责,一味的托词就显得太矫情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租界区内,张公馆的后花园虽没有苏州园林的宽阔大气,却在秀气之中别有一番风味。此时,张佑白正合王亚樵、叶飞鹏、戴笠坐在园中的亭子里,石桌上放着一些酒菜,桌脚的檀香炉上青烟缭绕,香气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众人边饮着陈年的佳酿美酒,一边欣赏着水榭周边的风光,微波涟漪,鱼儿沉浮期间,小湖的周围,青青翠竹环绕期间,不时有鸟儿鸣笛,好一派迷人的风光。 这时,已经是民国十年的九月,中秋佳节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天气随还炎热,但已渐渐有了些秋意,小湖周围树丛中,落叶也慢慢多了起来。薄薄的雾气飘散在天空,更增添了些许神秘sè彩。 但是,张佑白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脸sè也有些凝重。现在感觉时间真的越来越不够用,大世界交给黄楚九继续打理,王亚樵负责游乐场的安全,自己可以完全放心。但rì夜银行,却完全要靠自己掌握。虽说自己知道一些现代银行的管理制度,但实际使用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幸亏黄楚九十分配合,要不然要推行改革真是千难万难。根据现在的情况推算,要使银行完全走上正轨,起码还要三个月时间,因此这一段rì子,张佑白整个就是一工作狂。这事还没完,中秋佳节就要来临,等到黄小仙派人来询问,张佑白才恍然大悟,原来九月九rì中秋节还有一个赌局等着自己。 答应的事情又不能不办,因此没有办法,这段时间,王亚樵、戴笠就经常过来给张佑白狂补赌课,赌术中的一些技巧,还常常搞得张佑白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种玩法,只能感慨自己只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看到张佑白紧皱眉头,王亚樵淡然笑道:“佑白,你是太过担心了。以你现在的赌术,只有稳赢的份。不要说我的赌计如何,阿笠却是赌场不世的高手。因此,现在你和卢攸嘉相比,只是赢多赢少的问题。我担心的只是,这次恐怕是把浙江督军给得罪了,虽说在上海滩的地面上,咱们不怕他,但以后也要小心了。” 自己虽然在实业上有了一些基础,并且斧头帮的一帮兄弟扶持,但跟那些大军阀的正规军相比,势力还是差的太远了,一步走错,就有可能被别人连根拔起,想到这里,张佑白不由得一阵心惊。 “现在卢攸嘉是真的志得意满,已经狂妄的对外宣称黄小仙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还不知道咱们的底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戴笠细长的眸子扫过湖面,冷冷的说道。 命运就像一部没有终点的列车,不知是你载着人,还是被别人开着?你只有不断的前进,否则,就会被人一脚给踢下了车。张佑白很清楚这个道理,来到这个乱世,就是要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你根本没得选择。因此虽然明知卢攸嘉不是那么好惹的,但张佑白并不怎么担心。胆量有时就决定着一个人的命格气数,一味的退缩,到最后,只能是一事无成。现在卢攸嘉虽然风光无限,但一年以多以后江浙战争爆发,卢永祥的宛系军阀彻底垮台,最终落地兵败逃亡rì本。号称民国四大公子之一的卢攸嘉也只能像丧家犬一样,最终落魄与东洋。 伟人不是有过一句很著名的话吗“你要战,那便战”,既然不能躲过,那就勇敢的面对吧。 微风吹来,湖面又泛起一些涟漪,张佑白的心情也逐渐轻松起,其实rì夜银行的事才是重中之重。现在各项制度基本已经制定,下一步关键就是要得到真正行之有效的落实。自己不可能把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银行上面,因此叶飞鹏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段时间,张佑白也是重点锻炼叶飞鹏的管理能力,希望他能尽快熟悉银行的各项业务,自己也好早点脱身,不过这也要有个过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抿了一口杯中的陈年女儿红,张佑白微笑着向叶飞鹏说道:“飞鹏,近来银行的业务也慢慢了解了吧,有不懂得地方,多问问老陈。” “放心吧佑白,我是不会给你丢脸的,不过就是太累人,比以前在工厂里上班都累,每天晚上回去头都大了。”叶飞鹏做了无奈的表情,伸出两手,揉了揉脑袋说道。 “哈哈,飞鹏,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来,让我们大家满饮此杯,为了清风明月,为了重阳佳节,干杯!”张佑白首先举杯说道。 “干杯!”“干杯!”众人纷纷大笑着附和。 酒热耳酣,太阳西斜,众人也纷纷告辞离去。张佑白含笑和众人一一道别,抬头看看天sè已不早,想起有些rì子没到柳如梅那里了,不由得一阵内疚,歉然一笑,向后院的阁楼走去。 夕阳下,张佑白缓缓迈步走进柳如梅住的阁楼,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张佑白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张佑白有足够的钱让柳如梅花费,但这里摆设却并不能算豪华。外面的客间里,只有一些jīng致的桌椅之类的家具。掀开里间的门帘,一股香气扑鼻,也不只是檀香还是女儿家的体香。一副宽大的梨花木的床上,龙凤点缀的窗幔轻轻拢在上方,旁边是红sè的梳妆台,靠窗是一架钢琴,也是唯一的奢侈品。 柳如梅正坐在梳妆台边,手中拿着一把梳子,正在梳理如云的秀发。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刀削似的香肩上。长发,美人,旗袍,显得那么的xìng感与协调, 张佑白不由得一阵暗赞,真是一等一的美人,自己何德何能,做享如此艳福。 轻轻地,张佑白坐在钢琴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最好一抹谈谈的夕阳,眼中露出浓浓的爱意,十指轻轻舞动,谈起了查理的爱的旋律…… 优美的琴声在空气中游游荡荡的飘着,时远时近,时高昂,时而低沉…… 一曲终了,张佑白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到柳如梅的身后,温柔的抚摸着刀削似的香肩,低下头,在柳如梅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一段时间,忙着银行的事,冷落了你……” 柳如梅回过头,眼中泪光闪动,伸出玉手轻轻捂住张佑白的嘴说道:“你忙于自己的事业,我怎么会挂你呢。这段时间,我也忙着拍电影,很少有时间在家照顾你,就是挺想你的……” 张佑白附在柳如梅的耳边莞尔一笑道:“那我以后天天在家陪着你,你看可好?” 柳如梅闻言呀了一声,娇俏的脸上一片绯红,更显得妩媚动人。 张佑白闻着女儿家特有的体香,早已情cháo涌动。两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双手慢慢地移动,最后覆盖在那两团丰腴上,轻轻地揉捏。渐渐的柳如梅也慢慢的娇喘吁吁的呻吟起来,胸前的丰腴逐渐变硬,慢慢凸起。张佑白手忙脚乱的解开柳如梅上面旗袍的扣子,又揭掉束胸,使其上半身完全裸露,峰峦起伏,雪白出夺人心魄,两点嫣红,像梅花一样点缀期间,是那样醒目耀眼。 张佑白口干舌燥,兴奋莫名的伸出双手,将一对挺拔玉峰握在手中,劲情的揉捏,享受那非丰腴与热度。柳如梅嘤咛一声,瘫在张佑白怀里。 张佑白低下头,深深的覆盖在那两点嫣红上,不住吮吸,像蜜蜂采撷花蜜一样,无比的认真勤奋。 张佑白的双手也不住下滑,顺着敞开的旗袍,滑进股沟深处,抚摸着那片黑sè的森林,食指不住的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就有潺潺的溪水流出…… 柳如梅也早已动情,双手不由得抱紧了张佑白的头,使劲的按向那两团丰腴,热烈的回应着,喘息着,呻吟着…… 张佑白再也忍不住,拦腰把柳如梅抱起,大步走向床前,把柳如梅放到床上,迅疾脱光两人的衣服,挺着早已竖起的下身压了上去…… 床幔放下,只听到床板有节奏的吱呀声,男女的呻吟声在屋里不断的回响…… 第三十三章 赌局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九月九rì,中秋佳节。 微风轻轻地吹着,地面上的落叶打着轻柔的圈儿在空中飞舞,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东边的苍穹,俯视着锈迹斑斑的大街。 法租界,公生记赌坊。 夜幕刚刚降临,公生记赌坊早已人满为患。公生记赌坊一楼的大厅里,以前摆满的大小赌台早已撤掉,只在中间中间留了一个长条形的台子,上面放着猩红sè的台垫。台子的两边,两个艳丽的女侍,酥胸半露,玉臂纷呈,xìng感迷人。赌台的中间,荷官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到处回荡着众宾客高谈阔论的声音,聚在一边的夫人小姐们,则兴奋的八卦着今晚的赌局胜负以及黄小仙的归属。她们谈论中,有时止不住摇头叹息,浙江督军的公子都看不上,也不知黄小仙是怎么想的?心里也哀叹,自己怎么就没有这莫个好福气。 “来了,卢公子来了……” “看,后面,张佑白也到了……” 一阵sāo动顿时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声,一帮身穿黑衣的劲装大汉分开人群,形成一条笔直的通道,卢攸嘉穿着一身米黄sè西装,胸前佩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怀表,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 张佑白还是那件黑sè的西服,披着风衣,悠闲的向前走去,来到人群前面,张佑白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什么金像奖的星光大道,明星进场时好像很拉风,于是也止不住向四周摆了摆手,左手伸出,按了一下头上的风帽,向众人微微一笑。果然,引来一阵更强烈的尖叫声,当然大部分都是那些过来看热闹或者和黄小仙交好的少女们。在见面的第一回合,张佑白完胜。卢攸嘉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张佑白一眼,好像要把张佑白生吞活剥了一样。张佑白朝卢攸嘉眨了眨眼睛,做了无奈的神情,不再理会他,施施然向前走去。 这时人群传来一阵更大的sāo动,正主儿终于出场。黄小仙挽着黄金荣的胳膊,娇笑向前走来,后面跟着黄金荣得几个门徒。在众人的惊诧声中,一行人径直走到赌台的正前方,那里临时放着一些桌椅,当然能坐在那里的,都是上海滩声名显赫的人物。黄金荣扯着黄小仙的手,径直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回过头,抄荷官点了点头。黄小仙则直直的盯着张佑白,似笑非笑的杏眼,饱含挑逗的意味。张佑白微微一笑,忙回过头来,因为对面的卢攸嘉的眼睛又增添了几分嫉妒的恨意。 这时身后的王亚樵微笑着说道:“十赌九骗,十人九输。大凡一般的骗术无外乎做手脚、抽老千之类,若想骗术成功,必先分散其注意力,才使得骗术有机可乘。因此,今天你只要保持一颗平常的心,冷静面对,则可立于不败之地。” 张佑白苦笑道:“这些门道,我还真不习惯,只希望这次能够顺利过关。” 此时八点的钟声响起,人人都在翘首以待,期待着这场赌局。不论结果谁胜谁负,明天必将成为上海滩花边新闻的头条。中国人爱八卦的习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何况这其中又牵涉着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青帮大亨黄金荣,上海滩几乎所有公子哥的梦中佳人黄小仙,再加上浙江督军的公子卢攸嘉,这里面的唬头大了,相比较张佑白在众人的眼中不过是个小角sè而已。 早已准备完毕的荷官看到黄金荣点头,朝四周望了望,高声说道:“今晚的赌局马上开始,请各位保持安静。”说完,伸出双手高举头顶,然后熟练的洗其牌来。 周围的看客都屏住了呼吸,张佑白也全神贯注的盯着荷官手里的牌,内心深处一片清澈澄明。 噼啪声响,荷官双手挥动,把牌洗的飞快,只见空气中几点黑影闪过,一张牌已经飞到了张佑白面前的桌面上。 张佑白收摄心神,施展王亚樵和戴笠传授的听牌之术,牢牢记住荷官手中发出的十几张牌。 两轮牌发了下来,张佑白面前是一张红心Q和红心八,卢攸嘉则是一对黒五,卢攸嘉的牌面稍大,因此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得意洋洋的看着张佑白说道:“还要继续吗?” 张佑白神情不变,微微一笑道:“还有五轮,不要高兴的太早。”然后,朝荷官微笑着点头道:“请继续发牌。” 荷官面无表情的把牌发了下去,这已经是第六轮,张佑白面前又得到了得了一张红心J,而卢攸嘉面前多了一张方块八。从牌面上看,还是卢攸嘉微胜,但不要忘了还有最后一轮。张佑白唯一赢得这场赌局的机会,就是在最后一轮中凑成一副顺子,否则必输无疑。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张佑白的手心里也慢慢浸渍了汗水,在理论上自己还有赢的机会,但结果是什么,自己心里也没底。 第七轮底牌终于揭开,当卢攸嘉揭开自己最后一张底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是一个五,张佑白只有把七张牌凑成顺子才有机会反败为胜,不过自己点子又那么背吗?卢攸嘉不信,望向黄小仙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渴望,是我的美人,就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恍惚间,卢攸嘉似乎看到了黄小仙被剥光了身子,躺在床上让自己享用的场景…… 手按在牌上,张佑白沉默半晌,眼角的余光扫过黄小仙,也是一张焦急的面孔。这是一场真实的赌局,如果输了,黄小仙只有无条件的嫁给卢攸嘉,难道自己真的辜负了一个少女的期望吗? 刺眼的灯光照在脸上,张佑白伸出右手,缓缓的揭开了底牌,是一张九,张佑白脑海中一片空白,呼吸似乎就要停止,浑身激动的哆嗦起来,没有人认为他还能赢,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最后一张牌竟真的凑成了顺子。 张佑白心里默默的祈祷,下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赌了,jīng神压力太大,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这一局张佑白赌赢了,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向对面望去,卢攸嘉的表情已经僵硬,牙关紧咬,眼睛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这时,黄金荣咳嗽着站了起来,长满麻子的脸上,还浮现着略显尴尬的表情。这本来是自己力主的一桩婚宴,可是自己的女儿死活不同意。最后被自己逼得没办法,竟想出这么一个古灵jīng怪的主意,自己没办法只有答应。本来大上海谁不知自己的心事,自己以为不会有人敢替黄小仙出台,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愣头青。出现这种事,自己如之奈何啊? 微微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音,黄金荣说道:“黄某感谢各位今晚前来捧场,现在胜负已分,本次赌局已经结束,各位有什么节目,就请自便吧。”说完,牵着黄小仙的手,率领手下离去。 张佑白正感叹黄金荣好没礼貌,突然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张先生!” 喊声中,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着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张佑白一惊,厉声问道。 来人正是管家刘妈的小儿子小六子,平常经常在家里帮忙,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张佑白心理面顿时惊急万分。 王亚樵和戴笠也楞住了,面面相觑起来。 “—张先生,柳小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张佑白眼睛赤红着问道。 王亚樵赶忙上前,双手按在张佑白的肩膀上说道:“佑白,不要急,先让小六子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小六子也喘过了一口气,急忙说道:“柳小姐今天拍完电影,和几个同事去了聚福楼吃宵夜,不想遇到了青帮大亨张啸林,非逼着柳小姐陪他喝花酒,柳小姐当然不从,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保护柳小姐的几个兄弟和张啸林的手下打了起来……” 张佑白听到这里,已经是心急如焚,扒开围观的人群,大步跑了出去,王亚樵和戴笠也在后面紧紧跟上。 怕的一声,黑sè的车门打开,张佑白冷喝一声:“开车,去聚福楼。” 夜凉如水,张佑白紧握着双拳,眼神中一阵厉芒闪现…… 第三十四章 冰冷的夜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法租界的聚富楼,坐落在繁华的巴黎大街。这是一座有着传统特sè的三层木楼,红sè的漆覆盖在坚固的轩木上,看上去有一股鲜艳的冷sè。这里的菜肴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夜宵却极其出sè,尤其是枣荷味的汤圆,淡淡的甜味中,蕴含着一股诱人的清香。所以,晚上的生意才分外的红火。 这一天的晚上,聚富楼的王老板,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柜台边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大部分都是熟客,但王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和气生财,财从客来,这个道理,王老板非常清楚。 这是有一帮子客人走到了楼上,虽然足足有七八个人,但王老板还是一眼看到了其中的一个女子,并不是说因为女子少的缘故,而是这个女子太惹人注目。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头乌黑sè的长发,银盆似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身淡紫sè的旗袍,手中拿着一个真丝手提袋,站在那里就是一道诱人的风景。 伙计早已看呆了,手中的抹布滞留在半空中,整个人好像被固定了似的。那女子冲着伙计微微一笑,一下子把伙计给惊醒了,脸上显出害羞的红sè,但心理面却像吃了蜜似的。 看到伙计的呆样,那女子身后的几个汉子不高兴了,狠狠的瞪了伙计一眼,粗声说道:“看什么看,快点把聚富楼最有特sè的夜宵端上来。” “哎,好嘞……”伙计反应过来,赶快答应着去后面准备。 少顷,夜宵端了上来。 一行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是,楼下一阵喧哗声传来,随着楼梯的蹬蹬声响,又是一群人走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穿着丝质的黑sè短衫,手中拿着两个鸡蛋大小的钢球,在手里不停转着。身后是一帮彪型大汉,呼啦啦的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王老板心里就咯噔一下,心里暗道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的这位可是一个标准的煞星,法租界的流氓大亨,以心狠手辣闻名的张啸林。 在民国时期的上海,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那就是“黄金荣贪财,杜月笙会做人,张啸林善打”,从中可以看出,张啸林青帮三大亨之一的名声,是靠凶残好恨闯出来的,所以,时人对于张啸林的恐惧,更甚与黄金荣和杜月笙。 看到这么个凶人上来,楼上的客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sè,已经有好几桌客人悄悄结账走入。张啸林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脸上似笑非笑的扫过众人,突然,笑容凝固了,右手转动钢球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手下的徒弟顺着张啸林的眼光看去,都不禁一愣,眼中露出狼一样的目光。几个轻浮的徒弟还做出猥琐的的动作,王老板看到这里,心里不住的哀叹,多么好的女子,又要遭殃了。 陈效岐跟着张啸林闯荡哪么多年,那里还不明白师傅的意思,可是眼前的女人分明也是个有来头的,看着看着,陈效岐突然想起,原来是她,主演《红磨坊》的大明星柳如梅。因此,赶紧在张啸林耳边小声说道:“师傅,眼前的这位可是上海滩有名的影星,您看,是不是客气点……” 张啸林哈哈笑道:“效岐,我看你是越活越胆小了,不过是一个卖戏的吗?老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站起来狞笑道:“喂,对面的小娘子,过来陪大爷喝杯酒……” 柳如梅凤眉倒竖,厌恶的别过脸去,而旁边几个斧头帮的兄弟是在忍不住了,在平时,张佑白待他们亲如兄弟,柳如梅一直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嫂,是天上的仙女一样的人物,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如此侮辱。因此,也不管面前的来人是谁,桌子一拍,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啸林在上海滩横行惯了,只有他欺负别人,那里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满脸横肉蠕动,恶狠狠的冷笑道:“好,好,好,真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老子人要定了。”然后一招手,又高声喝道:“弟兄们,把前面的女人给我抢过来,其他的人给我往死里打。” 顿时,场面混来起来,桌椅的倒地声,身体的搏击声,此起彼伏,二楼的客厅里早已乱成一锅粥,除了打架的双方,其余的客人早已趁势溜走。 ………………………………………………………………………………………… 张佑白急速的开着车子,旧上海的夜景,路边小贩的叫卖声,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使张佑白的心情稍微放松。 张佑白左脚踩紧了油门,双手紧握方向盘不断的往前加速,汽车的喇叭不时发出刺耳的轰鸣,行人纷纷躲避,王亚樵在后面拍了拍张佑白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虽然时间只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但张佑白感觉道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终于,来到了聚福楼。 张佑白停住车子,打开车门,急速像楼上走去。走到二楼,之间一片杯盘狼藉,烂桌碎椅,还有几个斧头帮的兄弟躺在血波当中。 张佑白急忙走上前去,扶起一个兄弟的身体,急声问道:“阿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叫阿明的三十多岁的汉子,已经身负重伤,气息微弱的呻吟道:“……柳小姐……她,被……抓走了……”还没说完,又混了过去。 张佑白脸sè大变,回转身来,对着站起柜台里打哆嗦的王老班厉声说道:“快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若是刚才的女子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这位……这位先生,我可是真冤啊,……刚才是张啸林张爷在这里,张爷是上海滩的大亨,我那里敢管,又那里管的了啊……”王老班哆嗦着身子,苦着脸说道。 张佑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张啸林这个大流氓,在上海滩确实没有几个人能治得了,像王老班这种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啊。 这是,王亚樵和戴笠也走了上来,看到里面的情况,也不由得一愣。 张佑白激动地心慢慢冷却下去,愣在那里想起了对策,默然片刻,回头对王亚樵和戴笠说道:“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该回来的,也该我们做点什么,让上海滩从新认识一下我们了。”望了望几个躺在血波当中的兄弟,冷冷的目光让人发寒:“九哥,阿笠,马上分头通知各处的兄弟,抄家伙,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在聚福楼集合,我要让张啸林为今天的事付出一生的代价。” 王亚樵和戴笠默默的点了点头,疾步离去。 张佑白立在窗前,望着天边渐渐浮现的yīn云,紧咬着嘴唇,天上一阵雷声响过,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的落了下来。 一阵闪电闪过,照在张佑白的脸上,坚毅的目光露出冷冷的神sè。 第三十五章 宣传部和驻军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山里,起床最早的永远是鸟儿,当婉转清脆的叫声传遍卧室,石远轻轻起床。 小昭闭着眼睛不依的扭几下,继续睡,实在是昨天晚上被石远折腾的太兴奋,这会儿肯定要赖床了。 石远走出房门,用力吸了口早晨微凉的新鲜空气,做两个扩胸运动,抬头看看天空,带着大牛大步向新兵连驻地跑去。 营地门口的卫兵正在换岗,营地内有士兵正在列队,准备去外围碉堡换岗,繁忙而有序。 石远找到老刀,老刀正和关冷交接军务。 交接完毕,关冷去安排训练,石远吩咐老刀:“通知狂风小队集合,你们今天骑马出去,跑远一点,看看周围情况,碰上零星土匪就打掉,碰不上就当例行巡逻。” 老刀领命,去集合狂风小队。 等小队集合完毕,石远分配任务:“两个人一组,骑马出发,主要任务是打探消息,打听到土匪的消息不要急着打,回来以后统一安排,一起行动。老刀你分配一下,以后平时的任务安排由你负责。” 那就分头出发,两个人一组,每人只有一匹马,马匹的数量不够,不能多带军事物资,狂风小队成员每人除了手枪和战术军刀,不携带其他武器,背包里除了少量子弹,也就只有急救包和一天的单兵口粮。 单兵口粮仍然是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这些东西天津也能购买到,只是价格比较贵,那就只供应狂风小队,其他士兵的伙食已经做了调整,刚刚起步,总要能省就省。 看着小分队出发,石远去检查一下家眷们的安置情况,再去给太太和大姨娘问个安,顺便找大姨娘了解下草原的事情。 大姨娘喜欢跟别人聊自己的家乡,聊自己魂牵梦绕的大草原。大姨娘的家族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贵族,隐约跟黄金家族还有点关系,大姨娘的蒙古族名字叫“乌纳嘎”,意思就是“小马驹”,她家族在草原上不仅仅拥有大片的牧场,而且有铁矿,以前的生产的生铁大多送往上海的钢铁厂。自从石家寨有了要炼钢的想法,大姨娘的娘家弟弟已经和石中平谈好了协议,等石家寨的钢铁厂开工,就会提供足够的生铁。 石远感兴趣,对大姨娘说有机会要去草原上看看,大姨娘非常高兴,连声嘱咐石远,如果要去的话就一定要带上她,等到了草原上就给石远找一个好姑娘。 在太太那里吃过早饭,石远去找蒲文君。 蒲文君住在一个单独的小楼内,两层楼房里就住她一个人,附近几栋房子住的都是女眷。 蒲文君已经起床,看到石远过来惊喜交加:“呀,石大少爷今天怎么时间来看我这个弱女子?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扫榻相迎。” 石远生气,这话说的,扫好了榻我还敢来? 蒲文君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妥,却不改口,就红着脸拿桃花眼盯住石远。 石远视而不见,直接进屋内坐定。大牛走到门口,犹犹豫豫要不要进去,石远训斥:“进来,呆在那里干什么,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大牛嘿嘿,进来就左顾右盼。 蒲文君翻白眼,身子左右扭了扭,女xìng的臀部和腰身扭动时特有的韵律差点让石远直了眼。 大牛正在数屋顶的蚊子,数的兴高采烈,无暇他顾。 蒲文君还是知道给石远上茶,端上陶瓷茶杯站在石远面前不足一米处,看石远拿住茶杯却不松手,小嘴巴还不满的嘟了嘟。 茶叶的清香和女体的幽香传过来,石远心神一震恍惚:我来想干嘛来着? 大牛已经去墙根画圈去了。 石远拿眼睛瞪蒲文君,蒲文君不以为意,得意的抛个媚眼,风情万种的扭到一旁坐下。 石远眼睛不由自主:这小屁股真不错,这大长腿要是盘起来是什么滋味?想着抱在怀里两条长腿像小鹿一样乱蹬的样子,光是这两条腿都能玩一晚上。呸呸呸,你妹,妖女啊,看得我都开始敬礼了。 石远闭目喝茶,好一会才开口:“你准备一下,咱们要搞一个宣传部门,宣传的对象不仅仅是咱们内部人员,以后跟媒体的联络,风城的对外宣传,军队形象的树立都要由你这个部门来负责。” 说起正事就正经,蒲文君正sè:“可以,怎么宣传?” 石远也正sè:“宣传手段是多样化的,不仅仅是报纸、杂志和广播,其他方式也可以使用,比如小的情景剧,舞台剧,歌曲,快板等等,什么形式都可以。你这样理解,宣传的定义是:运用各种符号传播一定的观念以影响人们的思想和行动的社会行为。就是说: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只要能够把你想要传播的东西准确传播到受众耳朵里就行。这个方式你还要多思考,有需要可以找任何人帮忙,这个事情很重要,你要重视起来。” 石远说完就走,根本不看蒲文君的反应和表情。 出门后,石远去找无谓,心中默默思索后世的宣传手法,后世天朝有一个效率极高的宣传部门,经常有人说:天朝宣传部就是战五渣。 说这话的人才是真的战五渣。 战争年代就不说了,那个时代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天下何人不通共。就算到了网络时代宣传部一样是很牛的,和尚来了,和尚走了;法王来了,法王死了;专家来了,专家烂大街了;jīng英来了,jīng英毁了;高知来了,高知臭了。多少年来,谁能在他面前讨得了好去? 就说最让人诟病的‘文化入侵’,一大票人主张:要加强审查制度,控制文化入侵。 这帮人才是脑袋进水。 想想看,如果真的严格审查,加强管控,会有什么后果?就网络上这帮神人的尿xìng,翻个墙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难,到时候不用多打标题,直接一句:爆料某某被禁视频,就能刺激的一帮宅男嗷嗷乱叫。想想《某戒》被删掉的部分,几个人没看过?如果这些被禁的东西被人通过非常规手段翻出来公开,造成的负面影响绝对会更大。 天朝放任思想流派传播,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把各种思想都摆地上,任人评论,有走了歪路的,也会有人能够理智的对待这些东西,最起码能让那些老鼠自动跑出来,平时不管你,到了该管的时候自然就人人喊打。 舆论是什么?舆论在于引导,别说捆绑民意,那家不捆绑?就像石远在后世穿越过来的时候,大家正在争论体制问题,放心吧,那些个皿主体制慢慢的就会烂大街的,烂得发臭。 看到无谓,石远就不再胡思乱想,俩人一起商量发展的步骤。 无谓正在仓库检查机器,看到石远过来就给张单子,上面列出了需要的机器以及现有的机器。 石远仔细查看,缺口还是比较大的,主要是没有发电机,这个时代工业用的的车床大部分都是皮带机床,先用发电机发出电来,再使用电动机通过皮带为车床提供动力。 仓库内有一整套的机器设备,好像也是某个要开设工厂的人订购的,设备清单里旋床、刨床、钻床、电动机等一应俱全,就是没有发电机。 石远把单子给大牛,让他去找石伯强想办法,然后同无谓商量以后的规划。 石远先提意见:“缺个电动机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你那个飞船不能用来加工吗?” 无谓翻白眼:“不能,能了我早用来加工了,你不用打这个主意,还是想想工厂开工以后做点什么东西往外卖吧。” 石远没好气:“能做什么?武器呗,现在没了经济来源,就要全靠自己努力了,不卖武器,咱们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无谓同意:“好吧,等能生产了我就开始造武器,现在关键还是人和钱,有了这两样就好办。” 石远不犹豫:“你放心吧,我过几天就出去想办法搞钱。” 无谓随口问:“想什么办法?” 石远回答:“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搞好后勤准备接收就行了。” 无谓撇嘴,正要反击,外面大牛来报:“少爷,咱们的商队在霸州被人抢了。” 石远大怒:“谁干的?” 大牛回答:“是当地的驻军。” 石远心头微震,终于要跟驻军干上了吗? 第三十六章 张耀祖的试探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晚上,风城议事大厅。 风城的所有负责人聚在在一起开会。 石伯强起身通报情况:“昨天咱们有货到了津门码头,卸了货以后,商队就找大车装上往回送,走到霸州的时候,遇到官兵检查。咱们的商队送的都是洋灰和钢筋,还有一部分合金钢材,当即就被查扣,商队掌柜石仲强也被扣押。商队里的成员只被放回来一个,通知咱们拿钱去赎人,对方要价5000大洋。” 石远提问:“知道这个部队是哪里的吗?” 石伯强回答:“是东北军张雨亭的人,隶属于第二师,李芳宸是这个师的师长,查扣咱们商队的是这个师下属的一个团,驻地就在霸州。张雨辰年前把吴子玉的军队从津门赶走,李芳宸就任现在的直隶军务督办,整个直隶都是李芳宸第二师的人,这个团分驻在霸州,估计也要建设工事,这才对我们动手。” 石仲强是石伯强的弟弟,自己弟弟被扣押,消息自然是打听的一清二楚。 石远再问:“以前碰到这样的事情都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事情真的不好处理,这不是以前的破风弯,都是土匪,打了就当是替天行道。这可是军队,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张雨辰的部下战斗力还是不错的,李芳宸的部队刚刚拿下直隶,现在手下的第二师足足有十几个旅。现在贸然树此大敌,要三思而行。 石伯强回答:“咱们石家这种事不多见,一般情况下都是要寻找中人,然后付钱赎人。” 石远奇怪:“那是对土匪,这是官兵,不应该一样吧?” 石伯强苦笑:“少爷,那有什么区别,这个世道,兵匪还不是一家?土匪是抢,官兵是扣押,都要交钱,土匪是赎金,官兵是罚款。名义不同,实质还不是一样?” 石远点头:“我下午已经派人向舅舅求援,明天他就会派人过来,然后一起去霸州赎人。大家且放心,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先把人救出来。” 石长兵和石伯强这才稍稍放心,知道石远不是过河拆桥的xìng子,总要亲耳听到才能放下心来,毕竟是骨肉至亲。 石远接着吩咐:“风城里面个部门以后要逐渐正规化。我初步整理一下,现在大家讨论一下,主要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军事部门,一个是后勤部门,现在咱们还没有势力范围,暂时不设置行政部门。军事部门由我来担任担任军事主官,下辖以关冷为首的训练营和以老刀为首的狂风小队,指挥序列暂定为,我,关冷,老刀。后勤部门以李建工为首,下辖财务、建设、工厂、运输、公司、仓库、宣传文教、卫生等等。财务有石伯强负责,建设和工厂李建工具体负责,商队由石仲强负责,公司由石叔强负责,仓库由石进负责,宣传文教由蒲文君负责,卫生由小昭负责。建工你现在事务较多,石长兵和石进你们要多多协助,有事情要多商量。各部门需要增加人手要去石长兵那里备案,还要去李建工那里递交预算,在取得本部门负责人,石长兵,李建工三人签字以后,石伯强你这里才能从财务上支付。程序稍微复杂了一些,大家必须要熟悉这个流程,有不明白的可以去李建工那里询问。程序订立下来以后,以后办事情必须按照程序走,不以规矩不成方圆,道理我想大家都知道的。” 老刀嗓门大:“团长,什么叫指挥序列?” 蒲文君笑出声,石远责怪:“笑什么?有不明白就问,现在不懂装懂,以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就由部门负责人承担。” 都端正姿态。 石远解释:“指挥序列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战死了,关冷指挥;关冷战死,老刀指挥;老刀战死,就由军衔最高的那个人指挥。” 小昭当即就红了眼圈,在场的人都沉重,这才想起来距离战争实在不远。 石远继续:“现在世道不太平,兵荒马乱的,咱们现在看着安全,指不定哪天就有人盯上咱们。所以要居安思危,要做好最坏打算。咱们的部门划分都是为了军队服务的,可以预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军事将成为咱们的重中之重。关冷你那边训练速度要加快,训练强度要加大,想想在青铜峡时,如果你每天把训练项目排的满满的,每天士兵们训练完毕都已经jīng疲力尽,哪还有心思想别的?风城从现在开始就要进行军事化管理,所有人都要定期参加军事训练,包括女人也一样,起码要学会开枪。加大训练强度要保证营养能跟上,这方面石长兵你要多注意,大洋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一旦风城被敌人进攻,到时候咱们每个人都要付出自己的努力,咱们是为了自己而战,一定不能大意。” 关乎生死,没人大意。之后会议的气氛就有点凝重,责任感是最催人上进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陈子朋带着几个人骑马过来。 昨天张耀祖接到石远的求援,当晚就派陈子朋过来,今天一起去霸州找驻军交涉,能要回来就要,不能再想别的办法。 石远不耽搁,带上五张面额一千的大洋存根,领着狂风小队同陈子朋一起出发。 石远的打算是能要回来就要回来,不能那就找机会把人救出来,所以狂风小队这次身上穿的是便装,武器带上了所有的装备,为此还多带了两匹驮马。 狂风小队为了掩人耳目,s2都装在背包里,陈子朋没有看到。纵然如此,中午打尖的时候,陈子朋仍然对狂风小队的伙食产生了好奇。 狂风小队是从张耀祖的第三混成旅里挑出来的,陈子朋带的人也都是第三旅中的好手,大家自然不陌生,所以中午休息的时候,狂风小队就拿出单兵食品和陈子朋带来的熟人们分享。 陈子朋嚼着石远给的压缩饼干,有点吐字不清:“石团长,你们的伙食还真是不错,是每个人都这样,还是就你们是啊?” 石远也在吃:“这个小队现在是战斗单位,补给和装备都是最好的,只有他们是这样的待遇,其他部门就不行。” 石远上次见到陈子朋的时候,两个人就争论过关于军队训练的问题。 陈子朋坚持强化士兵的信念,用类似东瀛武士道的jīng神来武装士兵思想,让他们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石远坚持认为对于士兵而言,思想不是最重要的,武器才是最重要的,让一个连信念坚定的士兵对阵两挺重机枪,这一个连也讨不了好。 两人的观点严格说都没错,问题在于谁也说服不了谁,上次就不了了之。 陈子朋挑事:“你看你带的人多,我带的人少,咱们挑几个人练练试一试?” 石远不干:“现在不是时候,先把人弄出来再说,等我的新兵训练好了以后,咱们可以搞联合军事行动,到时候不就看出来了。” 狂风小队是专门进行小分队作战的部队,陈子朋带的人虽然也都是老行伍,但是跟狂风小队比起来,还是不够看,差距就跟拿后世的jǐng察和军队相比较一样,没有可比xìng。 陈子朋大笑:“那好,就这样说定了,过一段时间如果有机会,我把侦察连拉到你那里,咱们试试。” 石远怀疑:“侦察连是你们最厉害的部门了吧,你能拉的出来?” 陈子朋微笑,不解释。 石远顿时明白,这不用说,肯定是张耀祖的意思,他要试探自己的实力,看看以后的支持要往哪边倾斜,这是要挑边了。 风城距离霸州大约120公里,正常速度一天肯定到不了,现在情况紧急,越早把人弄出来越好,所以半个小时以后,众人继续前进。 进入霸州地界不久,石远他们就到达当地驻军的驻地门口。 到达驻地附近的时候,石远就命令狂风小队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自己只带大牛跟着过去。 能和平解决当然最好,解决不了,狂风小队就会出动,在这之前自然要隐蔽起来不能示人。 奉军团长叫段大根,听到晋军混成旅的参谋长来访,也派了个参谋出来接待,这个时候的奉军和晋军关系不错,有一定的合作关系,这是战略层面的,合作关系到了下面部队就不一定好使,能派人接待就不错了。 陈子朋不介意,和这个叫李秉超的参谋相谈甚欢。 等到知道对方团长叫段大根的时候,陈子朋若有所思。 沉吟半响,陈子朋问李秉超:“段团长可是军校出身?” 李秉超点头:“是的,陈兄如何得知?” 陈子朋微笑:“烦请李兄报告一声,故人陈子朋来访。” 李秉超不犹豫,马上吩咐卫兵前去报告,言辞间更加熟络。 一会功夫,段大根过来,他人长得个子不高,身材壮实,微微有点发胖,脸上还戴着副眼睛。 看到陈子朋,段大根神sè惊喜交加:“子朋,好兄弟,你还好吗?” 石远顿时放下心来。 (ps:关于这一时期李景林麾下部队,说法不一,本文采用姜克夫编著:《民**事史略稿》,当时奉军二师编有正规军两旅、直隶旅五旅、另有三个补充旅。) 第三十七章 演习和实弹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段大根很热情,同陈子朋两人把臂言欢,不仅仅立刻放人,还给开了个通行证,以后霸州这边只要商队过来就会畅通无阻。 石远懂事,马上送上一千个大洋的辛苦费,皆大欢喜。 段大根见到老同学心里高兴,就留陈子朋再住一天,石远也想见识下奉军的真实战斗力,就跟着住下来。 石仲强第二天一早就领着商队回去,问题解决,石远也不再留手,狂风小队就跟石远一起住进段大根的军营。 段大根显然也对晋军的战斗力很感兴趣,看狂风小队队员们颇为不凡,就邀请他们观看士兵训练。 张大帅发家靠的是倭人的支持,成功上位以后请了很多东瀛教官,部队训练自然有东瀛风格。 奉军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惨败,张大帅退回关外以后,痛定思痛,开始大力整顿军备,开设军工厂,扩大军队规模。 第二次直奉战争,奉军终于报仇雪恨,打的直系军队一溃千里,目前这个阶段,正是奉系军队士气最高昂的时候。 训练场上的奉系士兵正在训练,训练内容包括体能、shè击、刺杀、队形队列。 训练手段可能于后世相比不够先进,训练目的都差不多。 石远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重武器,只看到有少量的60迫击炮。 石远哑言失笑,想想也是,这是普通步兵部队,不可能装备重型武器。 张大帅的坦克是从法兰西订购的雷诺F117,一共只有30辆,没有维修人员,没有备用零部件,肯定不可能全部上前线,能有个七八辆用上就不错了。上了战场也不会配备给普通步兵部队,这就是个威慑xìng的存在,派不上太大用场,威力最大的时候就是没上战场的时候,真上了战场,数量太少威力并不大,作用肯定不会突出,而且作战方法肯定也成问题。 看不到想看的东西,石远就有点心不在焉,只注意观察奉军的士兵训练,这些真没什么好看,没有四百米障碍,也没有战术动作训练,步炮协同更是天方夜谭。 面前的这支连队看起来正在进行冲锋训练。 大约五百米长的训练场,一边蹲着进行训练的士兵,一边是假想阵地。 训练场后面的指挥官站起来喊一句:“弟兄们,给我冲。”一群士兵就站起来,猫腰组成散兵线就往前走,士兵手中是手动步枪,身上背的有手榴弹,后面也有机枪掩护,只是两挺机枪的掩护效果实在让人怀疑。 走到距离假想阵地前方大约100米的时候,士兵们速度开始加快,腰也不猫了,立着身体往前冲,冲到2.30米的地方再扔排手榴弹,然后就顺利占领假想阵地,所有人开始欢呼。 石远无语的看着眼前近乎儿戏的训练场面,礼貌的跟着鼓掌。 段大根一脸的得意洋洋,大有一军在手、天下我有的意思。 陈子朋也得意,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跟石远说:“怎么样,这就是东瀛军事思想武装的军队,只要加强士兵教育,没有攻不下来的阵地。” 石远点头:“不错,不错,东瀛军事思想确实厉害。” 段大根邀请:“子朋,怎么样,要不要露一手?” 眼睛却盯着石远,石远有城府,后面的老刀他们就不行,挤眼的挤眼,撇嘴的撇嘴。 石远装不知道,陈子朋推辞:“还是算了,我们这就几个人,想攻下阵地也不可能啊。” 段大根不介意,哈哈大笑,拉着陈子朋去吃饭。 第二天,石远一行人告辞离开。 段大根依依不舍,骑马送到霸州边界这才和陈子朋挥手告别。 任务完成心情轻松,就不用再赶速度,石远一行人按照正常速度往回赶。 走到涿州境内高店乡的时候,前面又发现了土匪。 被围的那个村庄周围有寨墙,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寨子里有多少人,有骑马的土匪举着步枪围着寨墙打转。距离寨墙1.200米的地方,有土匪正在准备攻城。 石远他们下马,悄悄接近,文吉已经潜伏到离土匪不到300米的地方观察,田地里的小麦已经泛黄,正好方便隐蔽。 石远他们沿着条干涸的小水沟悄悄接近,找到文吉的时候,文吉正拿着望远镜在观察,陈子朋有点诧异,连队员都装备望远镜了? 文吉把望远镜交给陈子朋,自己开始整理装备,准备攻击,陈子朋不看土匪,看狂风小队的成员,队员们也不避讳,从背包里取出各种各样的装备,开始准备攻击。 陈子朋要过来老刀没加装消音器的s2,颠过去倒过来的看,老刀不着急,帮着机枪手往弹匣里压子弹,这次土匪人多,弹匣里面子弹要压满。 耿满和弘匡拿出瞄准镜装到手里的步枪上,陈子朋又是眼睛发直,这个也有了? 石远跟陈子朋商量:“老陈,你带着你的人跟狙击手和机枪手一起掩护,我带着剩下的士兵准备突击。你们不要着急,等我们发动了再开枪,好不好?” 说是商量,狂风小队的突击手们已经开始往两侧迂回了。 陈子朋看看手里的左轮手枪,点头同意:“好,你们小心点。” 石远点头,给个充满信心的微笑,转头带着大牛猫腰沿着河沟继续前进。 陈子朋有点担心,他还真没经历过这场面,土匪足有五六百人,自己人一共还不到三十个,还是要主动进攻,怎么打? 耿满和弘匡开始分配目标。 耿满是组长,趴在瞄准镜上观察:“寨门口正前方,正在说话的那六个人,我打第二个,你打第三个。” 陈子朋连忙拿起望远镜观察,寨门口1.200名光着膀子的土匪正准备攻城,这群人连衣服都没有,瘦骨嶙峋,脸sè麻木,死气沉沉,他们手里没拿武器,脚边放的有用水沁透的棉被,手里抬着简易的木头梯子,这群看上去是炮灰。 旁边2.300个看起来明显壮实一些的土匪正在集合,这群人手里有武器,曼夏利,老套筒都有,直奉战争中直系失败以后,很多装备流入民间,大部分都武装了土匪。 匪群对面站着六个人,有人站在土匪面前正在鼓舞士气,看那指手画脚的样子自然是在承诺破寨以后如何如何,训话的人正好是第二个和第三个。 寨墙上面有土炮探出头来,就是把大树锯开,再把树心掏空,外面用铁箍箍住,后面留个眼,里面塞上根捻子,炮膛里面先倒入火药,然后塞进去铁质碎片,玻璃碎片,实在没有,砖头瓦片也行。 这种炮威力大概2.30米,或许还不到,就是一炮的命,打完就要拼刀子,没时间再装火药。 寨墙上的人们脸sè更是绝望,有人已经泪流满面,拄着手里的白蜡杆子才能勉强站立。 还是有人要抵抗的,土炮后面的火把被点燃,没人愿意束手待毙。 没人想要逃跑,一直围着寨子转圈的马匪虽然没有开枪,但是谁都不会怀疑马匪手中的步枪是假的。 匪首训完话,匪徒们开始鼓噪欢呼,随着匪首向寨墙挥手的瞬间,进攻开始了。 陈子朋看自己带着的护卫,明显都比较紧张,这可不是昨天看的演习,这是真刀真枪。 还是要加强训练,这份定力就不如人家。陈子朋正在发狠,突然听到枪响,距离匪首不到一百米的麦田里忽然站起人来,举起手中的步枪就瞄准shè击。身边的狙击手也开火,陈子朋连忙举起望远镜看战果,已经晚了,两个匪首都倒在地上,匪群大乱。 马匪这时刚好策马跑过来,前面麦田里再次站起身影,和刚才第一轮shè击的位置相比都有改变。 十几名马匪应声而倒,几名凶悍的马匪拨转马头,沉下身体借着马匹的掩护准备冲锋,机枪开始扫shè,一梭子下去,几个准备冲锋的马匪连人带马被打倒在地。 麦田里的身影再次站起,发shè完步枪中的子弹,就不再卧倒,掏出腰里的手枪,一边开枪,一边缓慢但是坚定的往前逼近。 寨门口的土匪不知所措,有的四散而逃,有的持枪准备抵抗,更多的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机枪手换了弹匣,这次直接对着寨门口的匪群扫shè,几名最凶悍的匪徒倒下去,阵型终于大乱。 陈子朋也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的拿着望远镜看傻了眼。 石远他们的身影依旧坚定,弹匣已经换了一个,这一个还没打完,就已经没了目标。机灵的匪徒已经跑远了,剩下的都扔了枪,高高举起双手原地跪倒,丝毫不顾及地上大片的血污。 第三十八章 政党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陈子朋的卫兵终于派上用场,几个人骑上马,呼呼喝喝的去追那些溃散的土匪。 等陈子朋和机枪手来到寨门口,石远他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狂风小队无人死亡,只有成飞一个人受伤,被流弹击中了左胳膊,子弹从胳膊上穿了过去。 申广源帮他检查完毕,拿着绷带开始包扎,成飞不在意,包好了就开始回去找他的步枪。 寨墙上的民夫开始欢呼,有人跪下来喃喃自语,有人开始感谢老天。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次寨子里免了一场劫难。 寨门从里面堵死了,有人就顺着绳子坐筐子下来答话,看架势是当地的保长。 石远和陈子朋一起迎上去。 保长下来就一路小跑过来,远远就拱手:“辛苦军爷,辛苦军爷,军爷大恩大德我陈家沟乡亲没齿难忘。” 石远和陈子朋也拱手,陈子朋笑的开心:“无须客气,我们也是适逢其会,这才出手相助。” 石远实在:“老丈,知不知道这些土匪是哪里来的?” 老头连打拱带作揖:“不敢,不敢,小老儿姓陈,叫陈忠旺,是陈家沟的村长。这帮土匪小老儿也不知道,中午就过来了,要不是诸位军爷相救,恐怕我陈家沟今天就要遭大祸了。敢问两位军爷,要出多少大洋劳军?” 陈忠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相问,这比石远开口要好,要是石远一开口,那时就没了转圜余地,自己上路点,说不定还能少要几个。 陈子朋不回答,拿眼看石远。 石远挥手:“不用劳军,叫几个人下来,赶紧挖坑埋人,挖深点,现在天气太热,不赶快埋了小心瘟疫。” 陈忠旺变了脸sè,也顾不上客气,小跑到寨墙下开始叫人。 陈子朋向石远拱手:“石团长高义。” 石远不客气:“行了,你就别客气了,回去帮我说几句好话是正经。” 陈子朋乐:“那是一定的,你的部下有这战力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石远套近乎:“陈兄,你看是不是能帮我们弄一个电台,现在送个消息还要骑马,实在是太麻烦。” 陈子朋不敢包揽:“这个我回去要问问旅长,你放心,要是可以给,一定尽快给你弄过来。” 老刀过来报告:“报告团长,一共打死85人,俘虏267人,战马40多匹。缴获步枪125支,手枪6支。匪徒交代,他们老窝在马面沟,距离风城大概100多里,寨子里还有不到一百人,都是些老弱病残。这伙土匪领头的叫赵三枪,已经被击毙。山寨里领头的是他老婆,叫蓝大雁。” 陈子朋刮目相看:“老刀现在挺厉害啊。” 老刀得意,几个人都笑,石远就吩咐:“快点把活干完,咱们估计今天回去要摸黑,找陈忠旺要几条绳子,把要带走的土匪穿起来。” 老刀敬礼,转身去忙活。 紧赶慢赶,也到了下午快三点才上路。 俘虏全部都被带走,现在不鉴别了,等回去以后,先统一扔到工地上劳动改造去,风城要大规模改造,需要的人手很多,与其去雇佣民夫,不如把这些资源利用上。 速度走的不慢,后面枪指着呢,俘虏没有捆上,怕捆的时间太长引起肢体坏死。每五个人编成一个小队,背着卸掉枪栓的步枪,列队前进。老刀事先声明,如果有人逃跑,整个小队全部枪毙。路上老刀故意放松jǐng戒,还真有人逃跑,逃跑的人被一枪打死,同小队的四个人苦苦哀求,最终也免不了连坐的命运。之后就风平浪静,土匪们估计从来没有这么有秩序过,他们终于深刻认识到,眼前这伙人比土匪更要土匪。 石远到达山口,关冷带着新兵连正在等着,新兵连虽然训练时间不长,已经颇有威仪,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比较整齐。 陈子朋也告辞,不顾天sè已晚,坚持要回去。 石远不客套,送上1000大洋的存根,两人拱手作别。 石远回到家中,小昭不在家,冉虎跑过来接过缰绳,石远看到冉虎有点醉醺醺的,顺口问一句:“怎么又喝酒了?” 冉虎傻笑:“嘿嘿,少爷,我没事,我今天去求吴先生,他说明天给我安排事做。” 石远愣一下,这才想起冉虎好像没有分配事做。他以前是想给自己开车,可是现在风城别说轿车,连卡车都没一辆,冉虎自然是没有事做,年轻人,看别人都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他又怎么可能闲得下来。 石远挥手让冉虎自便,自己去找无谓。 无谓正领着小昭还有几个女人给成飞包扎,成飞胳膊下午已经经过简单处理,这会包扎的绷带被重新拆开,一个女人正在包扎,无谓在一旁讲解注意事项,其他人注意听讲。 看到石远进来,成飞顿时找到救星:“团长救命,这拆了包,包了拆已经两次了,吴大师说要让每个人都包一次。” 成飞看着好几个正在排队的女人惊惶不已。 石远失笑:“这个包好了就行,俘虏里面有的是受伤的,每个人都是简单包一下,要找小白鼠实在多得很。” 无谓点头:“行,这个包完咱们就换人。” 真的换人,连地方都换了,机会难得,石远把狂风小队和新兵连教官也都集合起来,学习战地救护。 俘虏们有点感动,受了伤的更是感激涕零,不管是不是小白鼠,能活下去就行。 受伤的不少,足有二三十个,都是轻伤,重伤的扔到陈家沟让他们自生自灭了,看陈家沟村民的架势,估计这会已经全部抢救无效。 这次就不用麻烦,伤员都一次xìng处理完毕,石远等在一旁,等全部处理完解散以后,找无谓说话。 “你看咱们是不是派个人去美利坚。”石远一边走一边说。 无谓点头:“也行,现在咱们没有资金来源,要想办法开源节流啊。” 石远提人选:“我打算让石仲强过去,商队现在没有存在必要,咱们买上几辆货车,从津门到这里一天就到,两头都有人接,路上只有一天时间,再找管家带商队已经失去意义了。可以让冉虎跟着一块去,他们两个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收购家研究所,找几个研究人员,获得专利,然后开设工厂。研究所的所长找美利坚人,最好是某个大学的教授,这样不会让人顾忌,也方便咱们在暗中行事。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用,整理一下,我安排他们尽快出发。” 石远说完,有所明悟,石长兵一家现在在风城也是权柄过重,自己派冉虎跟着过去就是要想办法去制衡。 这和石中平对待自己基本是一样的,屁股决定脑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果然没错。 无谓同意:“我回去整理一下,无非就是青霉素、尼龙、彩sè胶卷什么的,本来还想咱们自己生产,现在看来还是要拿到国外去。” 石远不泄气:“没事,咱们现在一无所有,这些东西现在拿过去换钱,以后会让他们一点一点全部还给咱们的。” 无谓点头:“我今天在周围转了转,咱们这风城里面就有一个高品质铁矿,储量还不小,就是按照现在的技术手段不好开采。” 石远不屑:“你就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什么按照现在的技术手段,咱们俩是现在的人吗?我过段时间去趟草原,到时候把原材料组织起来,然后咱们就开始生产,做出东西来别人只问你做得好不好,怎么做出来的谁去管?至于你的身份会不会泄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叫口舌?媒体在谁手里,谁就会帮你说话,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宣传部门,等咱们有了媒体,黑的白的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石远一点也不避讳跟在身边的小昭和大牛,小昭走在石远身边,抓着石远的胳膊比划,看起来刚才包的不过瘾;大牛充耳不闻,自顾自跟在后面。 无谓提建议:“好吧,就这么办。我看你不如成立个政党,然后再成立个后备组织,咱们也用思想把人武装起来。” 石远猛点头:“这个想法好,咱们要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第三十九章 一枪没发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第二天一早,石远开过碰头会,就带着一半的狂风小队和一部分新兵连的士兵以及小昭她们一起去马面沟,这些新兵都有些底子,训练了这么久也该见见血了。 120名新兵正好是一个连队,石远准备采用33制,就是一个班9个人,正好组成三个战斗小组,班长、副班长、火力手每人带领一个。三个班组成一个排,排长兼任一班长、副排长兼任二班长、再加上一个火力支援小组六个人。连部包括火力排、炊事班、通讯员等等,一个标准连队总人数是120人,现在还没有重火力,以后的连队还应该在增加一个迫炮排,到时候人数就会上升到140人左右。 照例,第一天急行军,到达距离匪巢大概7.8里的地方扎营,这次不使用狂风小队特种作战,准备展开正面强攻。 正面强攻肯定会有伤亡,石远有心理准备。 不能直面生死的军队还能叫军队吗? 石远心中最理想的军队就是毛子,身体强壮,坚韧不拔,关键是对待生死的态度近乎冷漠,抛开xìng格和纪律xìng不谈,这样的士兵是最好的。 晚上关冷过来找石远,商量一下明天怎么打。狂风小队被派出去侦察情况,还没有回来,没有情报只能商量个大概。石远和关冷干脆去检查哨位,看看士兵们的休息情况。 等到一切都检查完毕,石远才去找小昭,小昭围着个毯子,和女兵们聚在一起休息,其他士兵的休息的地方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看到石远过来,小昭很高兴,白嫩的小手从毛毯里面伸出来,可爱的招了招。石远就笑,到小昭身边坐下,小昭身体依偎过来,把毯子分给石远一半,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石远。 石远想起观察破风弯的那个晚上,再抬头看看那颗依旧挂在天边的大星星,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俩人都没有说话,小毯子里一片温馨。 早晨五点,部队集合完毕,开始出发。 文吉回来报告,马面沟根本没有防御准备,寨子里面乱成一团,土匪们已经快要散伙了。昨天晚上寨子里有枪声传出来,看意思是发生了内讧。 等石远他们到达攻击位置,耿满过来报告马面沟的准备情况:现在寨子里两帮人正在对峙,旁边是一间貌似仓库模样的房子。看上去是有人要分赃散伙,赵三枪的老婆蓝大雁不同意,两方正在商量,外围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没有准备自然是最好,石远命令关冷:部队展开队形,准备攻击。 马面沟地形不好,没有风城那样良好的地理位置。这是个靠近山脚的一个山村,外围用石头砌了一圈胸墙,村子里面的房子都是石头砌起来的,里面有阁楼,上面掏的有shè击孔,从阁楼里面对胸墙外可以直接shè击。 这种地形也不好办,土匪可以不出来躲在屋里打冷枪,除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清理,没有太好办法。 村子里面显然不是完全没有防备,部队队形一展开,村里就有人开枪示jǐng,一时间村里大乱,有人往屋子里跑,有人往寨子外面跑,还有几个直接往仓库里冲的。 蓝大雁也惊慌失措,直接对几个冲击仓库的土匪开了枪,这回不用外面打,里面先“乒乒乓乓”打起来了。 关冷过来请示:“团长,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处理呢?” 显然关冷对于这种场面也是哭笑不得。 石远找块石头坐下:“先包围起来,休息一下,等他们分出胜负,咱们再发起攻击。” 这仗打得...... 石远他们都开始挠头,这个情况比较诡异啊,战士们也不正经,有人开始扎堆聊天,后面的女兵们已经开始嘻嘻哈哈了。关冷过去维持纪律,班排长也开始呼呼喝喝,直到有流弹打到身边,这才老实下来,卧倒隐蔽等着里面打完。 石远到女兵阵地维持纪律,女兵们看到石远过来都安静,小昭还可爱的吐吐舌头。 石远正sè:“都严肃点,这打仗呢。” 有女兵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石远瞪眼,那个女兵鼓足勇气:“团长,这样好啊,咱们没人受伤,我们这是为这个高兴呢。” 小昭出来训话:“好了,都严肃点,咱们没伤亡,村子里面肯定伤亡不少,一会有的忙。现在趁有时间,检查一下一会要用的东西,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了都拉回去当劳力。” 小昭显然有威望,女兵们都认真检查装备。 石远满意,小昭长进不少,越来越有主母风范了。这些女兵才接受了几天训练,听到枪声不炸营就不错了,还不能要求太高, 石远也不再管,回前面继续观察。 半响,村子里面枪声渐渐稀疏。地上乱七八糟躺着几具尸体,其他人都缩在屋里不敢出去,街道上再也看不到人影,村子里面一片死寂。 石远看情况基本稳定,就命令关冷准备攻击,战士们开始检查装备,组成掩护阵地的狙击手和机枪手开始准备shè击。 往外跑的土匪都被赶了回去,有几个干脆扔了枪,跪在地上等着战士们去受降,等了半天也不见士兵们过来,继续跪着也不是,站起来跑也不是,纠结万分。跪倒投降的土匪看到战士们终于有了动静,准备攻击,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意思都想站起来欢呼了。 村子里终于有了动静,有人举着白旗出来答话。 石远jīng神大振,刚想过去,被大牛拦住。 石远惭愧,正想派人过去,就看见关冷已经派人过去答话了,没说几句,派去的人回来向石远报告:“报告团长,对方说如果我们答应不杀他们,他们就投降,寨子里的东西全部奉上。” 石远不客气:“告诉他们,必须无条件投降,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是不是他们的条件,是我的仁慈。” 士兵敬礼,转身回去交涉。 没有意外,寨子里的土匪开始走出屋门,一个个自动到寨门口列队,等着战士们过去受降。先前跪在寨子外面的土匪看有了同伴,忙不迭的过去想站一块,被寨子里的人围住一阵拳打脚踢。 这投降派到什么时候都不受欢迎,哪怕剩下的土匪也要投降,五十步笑百步也是笑,总比一直哭要好。 关冷带着人过去受降,还是老样子,搜身检查,整理战利品,等他们控制住局面,小昭领着卫生队进入村子,准备抢救伤员。 石远他们正在整理缴获的财物,没有破风弯收获大,也不算少,十几斤黄金,半口袋大洋,古董文物就不多。缴获的武器包括:四十五支步枪,三支手枪,再有就是二十二匹马。 小昭找到石远,难过的摇摇头,石远询问,小昭声音飘渺:“活着的都在门口站着呢,其他的都死了,一个伤员也没有。” 石远不意外,土匪嘛,本来就是对自己人比对外人都狠。 也不犹豫,命令投降的土匪挖坑掩埋尸体,然后把村子里面打扫一下,晚上要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才能返回风城。 晚上,石远回到自己临时住宿的屋子,这是一间房子的阁楼,上面开了个窗户,窗户外面正对大山,村子旁边的小河河道狭窄,水流喘急,声音鸣若惊雷。 小昭站在窗子前面,正看着窗外。 石远过去,从后面抱住小昭,小昭回头对石远呢喃:“为什么人和人之间要自相残杀呢?” 石远不解释,低头在小昭脸蛋上香了一口:“这是个哲学问题,研究起来比较麻烦,如果你要研究原因,你还不如研究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小昭好奇:“怎么解决?你有办法吗?” 石远嘿嘿:“解决办法就是多生几个,咱们现在就开始努力。” 说完就开始动手动脚。 小昭扭身子表达不满:“你个坏人,什么事情都能想到这种事上去,你就不能和我好好的说说话?” 身体体后面就是石远命门,小昭毫不顾忌,继续在上面蹭。 石远简直要呻吟出声,小昭诱惑人的本事真是天生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媚啊。也不再忍耐,站在窗边就开始脱小昭衣服。 小昭有点惊慌,双手扶住窗台:“窗户还开着呢,别在这里。” 石远霸道:“别动,保持这个姿势,对,别动。” 一室皆chūn。 第四十章 建设以及踢皮球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六月份,风城的情景跟天气一样火热。 风城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最里面规划成工厂,两个大型厂房正在加紧建设,每天的进度肉眼可见,眼看就要封顶。 外面规划的是三排六层宿舍楼,现在地基已经挖好,正在进行水泥浇筑,水泥是启新公司的“马牌”水泥,经过天津卫的公司转一下手,直接用火车运到涿州,然后再转运到风城,为了加快建设速度,风城里面干脆建设了一个水泥预制板厂。原来的田地里建满了帐篷,里面堆满了建筑原料,钢筋,水泥,砖瓦,木材应有尽有,甚至为了增加供暖系统,又整体采购了一批铜管。 每天都有送东西的车队过来,每天都有新的人手加入。 风城门口的空地上搭满了帐篷,士兵住在外围,民夫以及俘虏的土匪住在内侧。李建工当众宣布了楼房的分配计划,部队一栋,高级管理人员一栋,剩下的要分配给表现突出的其他工作人员。俘虏的土匪们士气高昂,干起活来比民夫努力的多,有做人的机会,谁愿意去做鬼。 军队现在组成两个连队,轮换着出任务,不出任务的就呆在家里守卫。两只连队都已经见了血,当然也出现了伤亡,受伤的能得到了医治,两名死亡的就先埋葬在山口,那里准备建设一个大型的陵园。 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忙的不亦乐乎,纷纷提出要增加人手。太太和大姨娘也不闲着,太太要帮着石伯强管理财务,石伯强心里本就不安,一看太太要插手,马上提出要把财权转给太太,自己给太太打下手。大姨娘去找了无谓,每天通过刚刚架设的电报房,同草原联络购买原料。石进最忙,风城仓储力量飞速扩张,运输也增加了七辆卡车,这些都统归石进负责。 石仲强和冉虎经过几天的准备,今天就要启程起美利坚,他们携带有无谓制作的工作程序列表,美利坚那边已经找到了落脚点,明天就能登船出发。 石仲强和冉虎这次带了五万大洋过去,约合五万美元,他们的任务就是收集人才然后建立一系列的实验室,进而开设工厂。 昨天政党也终于建设完毕,以石远为首成立了一个国家社会党,简称“国社党”,有自己的党徽,有自己的党章,国社党的目标是:为社会谋取福利,为国家崛起奋斗。风城中在各部门组chéng rén员和部队成员集体加入,石仲强和冉虎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俩这次去美利坚还有一个任务,建立一个基金组织,资助那些在国外的留学生和华裔,不管是为谁服务,只要符合标准就会获得资助,这是个长期目标,所以,他们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回到国内。所幸现在电报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从风城能够直接联系美利坚,也可聊解相思。 石远和各部门负责人一起把石仲强和冉虎送上车,然后就各自散去准备忙碌自己分内的事情。 有士兵快步过来报告:“报告,山口有人要闯进来,被我们截住了。” 最近已经发生过好几次这种事情了,幸亏风城戒备森严,才没被人得手。 石远不意外:“按常例处理。” 士兵继续报告:“报告团长,对方是rì本人,还有个军官陪伴,不好直接动手。” 石远心头微恙:终于找过来了吗? 随手示意:“带路,我过去看看。” 通往山口的山路已经整修完毕,靠近山崖的路边有醒目的标志提醒,山道狭窄处用水泥加宽,路面也进行修补,整条山道干净整洁,坚固异常。 山口几个人正在对峙,几名身穿和服的浪人正在叫嚷,面前的士兵一言不发,毫不退缩。后面有两名西装打扮的正在观望,旁边有个参谋摸样的军官带着几名士兵陪伴。 石远策马靠过去,隐约听到几名浪人叫嚷:“失踪”、“找人”之类的词语。 石远暗暗好笑:就没有个更好点的借口吗? 几名浪人看到石远一行人过来,不再纠缠,退到一边,西装男中那个年轻的上前来答话。 石远下马,把玩着手里的马鞭,配合身上的黑sè丝绸对襟外套,颇有几分浪荡公子的味道。 看到石远过来,年轻的西装男微微鞠躬:“这位先生你好,我们是东瀛黑龙商会的代表,不久前我们有一个探矿小组在附近失踪,其中一位长者非常受人尊敬。这里处于他们的活动范围之内,所以我们要进去寻找,请你配合。” 石远不理会,打量站在后面的西装中年男。 面前的西装男看石远不理会,有点挂不住,正待发怒,后面的中年西装男对身旁的军官微微鞠躬:“诸桑,拜托了。” 军官男微微得意,上前拱手搭话:“本官是李督办麾下中校参谋诸能,奉命协助几位东瀛朋友办事,还请兄弟行个方便。” 张大帅胡子出身,军中很多人都有胡子背景,李景林是张大帅心腹,现在任职直隶军务督办,以后还会兼任直隶省长。李景林的第二师是奉军正规军,处于作战序列前列,军中自然不乏江湖人士,面前这位显然不是出身绿林,就是深受影响,言语间都带着一股江湖味。 石远也拱手:“兄弟奉晋军第三混成旅张旅长之命驻守此地,执行军务。军事重地,不能随意进入,还请兄台见谅。” 张耀祖的作用这时就体现出来,石远开始扯虎皮唱大戏。 诸能皱眉:“这里地处直隶,兄台是晋军的人,在这里安营扎寨执行军务,是不是越界了。” 诸能还是清醒,先从根子上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石远面sè如常:“这不是小弟负责的事情,兄台大可回去请李督办同我们旅长交涉,只要我们旅长一纸令下,小弟自然无所不从。 诸能微怒:“你们旅长是什么职位?我家督办督理一省军务,你们旅长哪有资格和我们督办交涉?” 石远不着急:“你家督办要是嫌我们旅长不够资格,尽可和我家督办联系,只要我家督办一纸令下,小弟也会无所不从。” 诸能失笑:“笑话,这么丁点大个事情,还能闹到俩位督办面前?” 石远摊手:“那怎么办?兄台身在军中,自然知道军令如山,我这会儿要是让诸位进去,只怕回头军法无情。” 踢皮球自然是谁都会,只要不撕破脸,这一来一回交涉几次,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诸能也挠头:“那怎么办?我也是奉命行事,总不能咱们现在打上一场吧?” 这就是找后路了,现在石远他们山口的人就比对方多,打什么打,找死吗? 石远失笑:“多简单个事情,让兄台愁成这样,你想想,你们现在想进来都不让进,那个失踪的什么探矿小组有可能进去吗?” 诸能恍然大悟:“也对,现在我们都进不去,那个什么探矿小组自然也进不去。”说完回头看西装中年男的意思。 中年男面sèyīn霾,目露凶光,盯着石远看了半天,这才转身离去。 诸能对石远拱拱手,转身跟上。 石远面带微笑拱手送别,目送诸能几人远去,随口吩咐大牛:“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以及所有军官开会。” 远处中年西装男正对青年西装男下令:“马上通知特别行动处,对这里重点侦察。” 青年西装男鞠躬领命。 没一个好人。 第四十一章 子弹标准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原聚义厅,石远他们正在开会。 石远分派任务:“刚才有几个倭人过来,要求进来找人,被我拒绝了。我估计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行肯定会来暗的。以后哨位的安排要更加小心一点,不管是明哨还是暗哨,都要上双哨,特别是晚上要多加小心。明天开始新兵连两个连队开始进行对抗训练,关冷你好好考虑一下训练项目,训练目的主要是反渗透。” 关冷领命。 石远继续:“咱们现在的规模越来越大,很难掩人耳目。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势力来窥探,虽然现在的财务状况比较紧张,人手还是要继续扩充。以后扩充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如果不是本地人,没有人作保,不能参加军队,也不能进入工厂,只能做一些辅助工作。工厂开始生产的时候也要注意,工厂进行流水线作业模式,每个工人只能生产一种零部件,工人不允许调换,以后生产车间要注意分开,同一个车间只能生产一个零部件,组装车间要和生产车间分离。目前的风城,工人可以加入工厂,但是不允许退出,也不允许随意出入,无谓你制作一个保密守则,这个作为一个重点任务去做。” 无谓点头,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 李建工拿出了新生产的实验型步枪,仿制的G98步枪,为了和适应国内环境,仍然发shè7.92毫米圆头弹,枪身也经过缩短,刺刀加长,外观和后世的“中正式”一般无二。 关冷他们面sè惊喜,要过来开始摆弄,石远撇嘴:“吴大师,这就是你们弄出来的新枪?” 李建工不敢发话,无谓抚须微笑:“没错,这是用来出售的步枪,配合s1一起出售。” 老刀马上嫌弃G98,面sè阿谀:“吴爷爷,咱们自己用什么呢?” 无谓不搭理老刀,李建工解释:“现在一天还做不了十支,做出来的质量也不够稳定,想要大规模装备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石远同意:“等等也没事,先慢慢做,一定要保证质量,做好了按照作战序列开始装备。我说吴大师,进度有点慢啊。” 无谓不屑:“你有本事你来做,现在连熟练工人都没有,零部件合格率不到一成,能做出来就不错了。厂房还没有盖好,机器开工不足,原材料不到位,我拿什么做出来?” 石远皱眉:“合格率不到一成?这个有点过分了吧,怎么着也不能是这个合格率啊?” 李建工解释:“师父要求严格,合格率要求标准很高,全部用合格零部件组装出来的步枪都能当狙击枪使用了。所以合格率比较低,不过不合格的零部件并不是完全不能用,组装出来的步枪jīng度不太高就是了。” 关冷也皱眉头:“jīng度不太高是什么意思?打不准要他们干嘛?” 李建工有耐心:“打不准的武器全部用来出售,也不是完全打不准,相比咱们自己用的误差较大,咱们自己用的jīng确度自然是很高的。现在的武器不是准不准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的问题,军阀自己生产的武器自己都不够用,jīng确度根本不是问题,有的用就不错了。” 这个时代海关还被洋人把持着,对国内武器实行禁运,虽然走私过来的也有,终究是杯水车薪。沿海多有军阀,武器运输不易,七年前,军火禁运尚未开始,直系zhèng fǔ曾经向东瀛借款4千万元,购买大量军火运抵秦皇岛,东北军杨临葛建议张大帅劫持这批军火。在其同学徐又铮的配合下,劫械成功。这批军火为奉军装备7个混成旅,杨临葛一跃成为奉军的核心人物。 石远基本同意:“也行,子弹是尖头还是圆头?” 李建工回答:“圆头,步枪发shè圆头子弹和尖头子弹,结构都差不多,部分零部件不通用,现在的武器主要用来出售,所以使用圆头弹,等以后技术上去了,再生产使用尖头弹的步枪装备咱们自己的部队。” 石远提要求:“咱们自己不能使用这种,咱们要装备一种新式装备。要能连续发shè尖头子弹,弹仓供弹,子弹要能够自动装填,弹容量要大...” 关冷他们听得傻了眼,无谓毫不留情的打断:“别意yín了,你要不要画个图纸出来?先不说能不能做得出来,就算是做出来了,你有没有计算过一次低烈度战斗要发shè多少子弹?就算子弹供应跟得上,运输这些子弹会给后勤工作带来多大压力?” 关冷他们脸sè越来越白,负责仓储和运输的石进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绝望。 石远开始折中:“那就想办法减轻生产和后勤的压力,能不能设计一种新型子弹?口径减小,比如5.8毫米,或者5.56毫米的,减少装药量,shè程控制在5.600米范围,枪支还是要往自动设计上凑,现在全自动不现实,半自动也行,全自动的交给班组长使用。” 石远说的来劲,开始在桌子上比划:“你看咱们的理想战斗小组配置,是三人战斗小组,班长带一个,副班长带一个,火力手也就是机枪手带一个,火力手的战斗小组里配备狙击手,或者是优秀shè手。班长和班副可以配备自动武器,其他成员配备半自动武器,士兵们的武器上可以发shè枪榴弹。这样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战斗班组火力配置。” 关冷他们喜形于sè,马上转头看无谓。 无谓闭目思索:“装备要求降低一个等级,可以完成,你说的这个配置可以用在狂风小队上面。确定武器系统要首先确定子弹,选择子弹要分情况,5.56毫米jīng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代表jīng度较高,打得准,这种子弹进入人体容易产生翻滚,威力较高,穿甲威力就不行。5.8毫米穿甲威力很好,但是现在防弹衣几乎没有,不用要求穿甲能力很高,同时生产5.8毫米子弹又比较方便,成本较低,这两种算是各有优劣。” 石远认同:“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咱们要选择符合咱们生产能力的子弹,5.56jīng确度确实是达到小数点后两位,不过现在普遍生产的7.92毫米不也是jīng确到后两位吗?这个不是大问题。关键是咱们使用新子弹,就要换装新式步枪,以后和其他势力的子弹就不能通用,别人无法从我们这里取得补给。子弹口径变小,武器重量也会减轻,武器shè程变得更合理,更加有利于士兵的轻装化,同等负重标准前提下,子弹携带数量能够提高很多,也算是客观减轻了后勤压力。” 老刀提问:“降低shè程不好吧,打不远咱们要吃亏,别人能打咱们,咱们却打不到别人,这个太憋屈了吧。” 石远表扬:“不错啊,老刀,很细心。600米我还嫌远呢,500米左右最好,再远了根本也用不上,除非加装瞄准镜。现在的武器上面标尺shè程动辄1.2000米,这还是燧发枪时代的思路,这个shè程上打排枪或许能蒙中几个。实际作战根本就用不到,在这个距离上,已经超出了裸目瞄准的范围,看都看不到,谁能打得中?除非天赋异禀,否则不用瞄准镜在这个距离上谁都打不中。” 老刀点头:“这倒是,不过机枪手和狙击手的武器怎么办?” 石远没答案:“这就是建工要解决的问题,我可没能耐解决这个。” 无谓不说话,李建工现在也没这个能耐,最后要解决问题只能还是他。 石远这次真的开始画图纸“吴大师,你看,咱们的军装最好做成这个样子的。” 无谓失笑:“下面的几乎就是德军翻版,上面的怎么换了?” 石远嫌弃:“德军服装腰带太高,看起来人胸部比较囤,裤子倒是比较好看。” 无谓嘲笑:“你盯着人胸部和下体看什么?” 石远奇怪:“这可是男人,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谓加大嘲笑的力度:“连男人的胸部和下体都看,你还真是......” 第四十二章 刑讯的现场教学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闲扯归闲扯,做事还是要认真。 接下来的两天都风平浪静,第三天,附近山头上的哨兵发现远处的山头上有人,正在使用望远镜远距离观察。 山头上的碉堡都做了伪装,上面甚至覆盖上土层种植了灌木丛,对方没有发现山头有人驻守,一直前进到碉堡前方才趴下找位置观察,埋伏的士兵不客气,2个偷窥者毫无悬念的被抓捕。 审讯室不是yīn森森的小屋子,没有火盆、皮鞭,也没有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审讯室房间宽敞明亮,里面家具摆放整齐有序,干净整洁,看上去就像一般财主家的客厅。 两个偷窥者被分开审训,老刀和成飞每人负责一个,当然还有其他教官旁观,这也算是现场教学。 老刀非常客气,甚至让人倒了杯茶给对方,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相貌英俊,另一个长得就相对平庸,而且有点猥琐。 老刀看了几眼后就选择这个作为主要突破口,相貌比较英俊的,平时肯定相对混得比较开,对这个世界就会多点留恋,那就容易突破心理防线。 相貌英俊的小子没想到还有上茶的待遇,言语间开始嚣张,显然把老刀及老刀代表的势力看成是对他们有所畏惧,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 英俊小子刚坐到椅子上时,神情还有点忐忑,看到老刀让人送上茶,就开始放松:“我们是东瀛黑龙商会的探矿人员,到你们这里是寻找矿产的,你们把我们抓过来是没有道理的,我们黑龙商会和你们张大帅以及李督办关系非常好,我们在这里寻找矿产也是为了帮助你们,你们不要不识好人心,想想张大帅和李督办知道你们的行为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吧?” 英俊小子双手抱膀子,显然有恃无恐。 错误的判断会导致灾难xìng的后果,所以当英俊小子的头被一把摁进水里的时候,挣扎的特别剧烈。 “在良好的环境能够使受刑人的情绪放松,情绪比较放松的情况下突然受到刑罚,受刑人的心理落差会很大,刑讯的目的是要打破受刑人的心理防线,在情报有效时限以内获得情报,有效时限是开始的24小时到72小时,超出时限情报的价值就不大了。” 老刀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解释。这一下连教官们都很意外,不用提这个自以为有恃无恐的小子了。 “单纯的**伤害作用并不太大,最容易让受刑人习惯,对于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说,卸胳膊卸腿都无法达到刑讯目的,反而会给旁观者形成较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如果确定要审讯这个,动刑的话,不如对另外一个行刑,让这个在一边看。” 说完抓住英俊小子的头发把他的头拽出来,笑眯眯的问:“说说吧,多少人?其他人在哪里?” 英俊小子脸sè苍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不停剧烈喘息,眼光四下流转惊恐不已。 嘴唇微微蠕动下,还是没有开口。 老刀再把英俊小子的头摁进水里。 “刑讯要注意连贯xìng,不能停下让受刑人有时间调整心理状态,或者干脆晕过去,一旦晕过去再醒过来,受刑人的身体忍受痛苦的极限能够提高一倍以上,刑讯中断往往意味着大脑自动自我减压,之前累计的心理压力就会失效。” 老刀声音平静无波,含义却让人不寒而栗。教官们不害怕,有一个甚至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英俊小子双手抬起做投降状,老刀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英俊小子喘息一会,开始交待:“我们是黑龙商会的底层侦测人员,这次一起来的有一个中队,大概110人左右,只有我们两个出来侦察,其他人都在一个小村里呆着,随行的还有奉军一个团,如果我们晚上8点以前不回去,军队就会发起进攻。” 老刀追问:“你是不是军队成员?” 英俊小子摇头:“不是,我是商会的人,我负责侦测。” 老刀皱眉头,继续追问:“这个中队是军队还是你们商会的私人武装?” 英俊小子不犹豫:“是军队。” 老刀不留思考时间:“隶属于那个师团?” 英俊小子反应快:“熊本师团。” 老刀追问:“番号是多少?” 英俊小子迟疑:“第六师团。” 老刀继续:“师团长是谁?” 英俊小子不犹豫:“柚原完藏中将。” 老刀再问:“第六师团下辖几个旅团?” “两个。” “下面呢。” “每个旅团下辖两个步兵联队。” “下面呢?” “每个步兵联队下辖三个步兵大队。” “下面呢?” “每个步兵大队下辖四个步兵中队。” “你是哪个中队的?” “第二中队。” 老刀狞笑一声,直接把英俊小子的头再次摁进水里。 “受刑人会胡说八道,不要给他思考的时间,连续提问简单的问题,把招供的答案前后对照,看看又没有出入。受刑人大部分都接受过反刑讯训练,胡说八道是正常的,失禁,求饶都很正常,该喊爹喊爹,该骂娘骂娘,只要没在情报时限内招供就是好样的,审讯记录上一大堆哭爹喊娘的废话,不是受刑人的耻辱,而是审讯人员的耻辱。” 老刀让人拿过来一把手钳,把英俊小子的头拽出来让他缓口气。 然后用手钳夹住英俊小子腋下的皮肉,不看英俊小子扭曲变形的面孔,再把英俊小子摁进水里,松开手就让手钳吊住皮肉随着英俊小子的挣扎晃悠。 英俊小子剧烈挣扎,两个夹住胳膊的壮汉都有点控制不住,水面水泡翻滚,能看待英俊小子已经开始呛水了。 老刀把英俊小子的头拽出水面,英俊小子剧烈咳嗽,涕泪横流,连声哀嚎:“我招,我招,把手钳拿掉,我招。” 老刀遗憾的把手松开,开始审问,旁边有人就开始记录。 英俊小子叫“二の前二郎”,翻译过来就是“一个老二”,另一个叫鸭脚大将,两人都隶属于华北黑龙商会特别行动处,总部设在北平,这次过来的是一个行动小队一共15人,携带有常规武器,这两个是过来探路的,其他人都在外面山沟里躲着,等着两人拿到大概情报,晚上进行渗透。两人没有发现风城的碉堡暗哨,刚找到位置观察就被俘虏。至于为什么胡扯什么第六师团,那是因为老二就是熊本人,第六师团又称为“熊本师团”,算是老二的子弟兵,是他最熟悉的师团。 被带过来之前,老二也准备以死明志,看到审讯室的环境才重燃起生存的希望,一旦想活下去,心理防线自然就容易崩溃。 交手不过三个回合,老二痛哭流涕,招了个一干二净。 开了口就一发不可收拾,人格底线自然就无影无踪。得到老刀的承诺后,老二表示愿意带路,去找其他行动小队成员。 老刀不怠慢,马上向石远请示,然后命令狂风小队集合,准备出发。 老二被带卫兵带下去准备,老刀继续搞教学。 教官们被震惊的变了脸,老刀得意洋洋:“行刑时要注意观察受刑人的心理波动和身体反应,所有的手段都是针对受刑人的心理下手,单纯的**伤害效果有限,对于**伤害女人比男人更能熬,至于**米这种手段,就是个威慑作用,没有使用的时候威力最大,一旦使用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实在要使用肉刑,也要选择刺激神经密集的地方,比如腋窝,用皮鞭抽脸皮是最下作的手段,不知道人的脸皮最厚吗?” 教官们小鸡啄米当好学生,老刀淳淳善诱做好老师。 (ps:求票票是一项漫长而又艰巨的任务,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点一下试试吧,万一还有呢?) 第四十三章 英雄主义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老刀还是谨慎,拿到鸭脚大将的口供,两下对比,确定没有异常,才向石远报告。 石远接到报告,亲自带队前去围剿。 准备完毕,就押上老二和鸭脚大将一起出发,两个人的腿都被绑了跟绳子,只能小步慢走,双手被绑到身前,可以拿手势示意,嘴巴被破布堵上,破布外面还绑了根绳子,自然是怕他们开口示jǐng。 根据老二和鸭脚大将的口供,黑龙商会特别行动处行动小队一行一共13人,扎营的地方距离风城大概2公里,山脚下的一个山坳里,石远先命令关冷带着一个排迂回到对方身后包抄,运动到行动小队藏身处远端大概5公里的地方,设置好包围圈然后原地准备狙击。 石远他们先出发,小昭的医疗队,和另外一个排随后出发接应。 文吉和文祥借助地形隐蔽向前搜索,谁也不知道特高科行动小队有没有再排出侦查人员。 果然有发现,搜索到距离特高科行动小队藏身处附近,大概500米的地方发现了对方的哨兵。 文吉和文祥不敢大意,去向石远请示。狂风小队有狙击手,步枪上可以加装消音器,在这个距离上狙杀哨兵不成问题,哨兵只有一个人,耿满和弘匡两个人一起实施狙杀,肯定能够打中。问题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暗哨,如果有的话,狙杀哨兵就会被暗哨发现,到时候偷袭就会变成强攻。 石远把老二和鸭脚大将带远过来,也找个山坳进去,把他们嘴上的破布拿出来,继续审问:“你们一般的哨兵是怎么布置的?” 老二死心塌地:“只会有一个哨兵,行动小队主要是用来偷袭别人的,自然不怕偷袭,一直以来也没有出过问题,所以哨兵一般都是一个。” 说完,老二苦笑:“我们三个小时内就要回去报告,过了这个时间就会认为已经被捕,到时候小队就会转移,我们都接受过反刑讯训练,每个人面对刑讯都会坚持三个小时以上,等实在撑不住要招供的时候,行动小队早就已经转移,只是没想到。” 老二长叹一声,满腹惆怅溢于言表。 鸭脚大将垂头丧气,一言不发,显然还在寻思到底是怎么栽在这里的。 石远不再犹豫,转身去布置:“一会狙击手开枪以后,过十秒才允许冲锋,在这之前要注意观察,看看有没有暗哨存在,如果有就按部就班的正常攻击。” 耿满和弘匡两个人一起瞄准,倒计时后同时开枪,争取不给哨兵示jǐng的机会 枪口加装了消音器,虽然声音还是不如s2小,但是距离太远,枪声不会被藏身处里的其他行动小队成员听到。 枪响之后,石远从望远镜里明显看到趴在地上的哨兵抬着的头瞬间爆开,面前的灌木丛上洒满红白之物。哨兵如果带着钢盔,或许还能发出点声音,不戴钢盔那就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无声无息,死的不能再死了。 石远一跃而起,手持步枪向前冲锋。 这纯属是个人英雄主义思想作怪。 大牛直起身体下意识想要跟上,却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并且阻止了要冲出去的老刀。 奔跑的速度很快,微风顺着钢盔的内衬钻进来,布满汗水的头皮一阵被微风吹拂的有点舒爽,跑得太快,以至于衣角都有“烈烈”的声音。远处的山坳没有动静,石远丢下手中的步枪,同时拔出s2和m1911。 快速奔跑中无法稳定的据枪瞄准,石远干脆放弃了战术动作,双手持枪随着身体奔跑的节奏有力地摆动。 只用余光观察前面,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脚下的山路上,小心躲开石子,只用脚尖点地,脚步轻盈的快速向行动小队藏身的山坳接近。 山坳中的倭人正在休息,石远在山拗口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快速探了一下头观察,马上就缩回来,根据瞬间看到的景象分配清理目标。 做个深呼吸,平静下心情,石远身体闪出谷口,隐蔽在山谷口的石头后面,双手据枪,开始点名。 加装了消音器的s2声音很小,第一个倭人没有反应,子弹从太阳穴穿进去,鲜血顿时喷溅而出。第二个正抱着枪闭目养神,子弹顺着鼻子眼睛到人中的必死三角区钻进去,血流如注,就像打开的水龙头。第三个人刚刚睁开眼,子弹就钻进眼眶,完整的脸上直接出现一个大洞,这种效果颇有点电影里蒙太奇手法的味道。 击中第三个人的时候,第一个人的尸体才被子弹的冲击力冲倒在地,怀里的步枪掉在地上,在寂静的环境里声音出奇的大。 倭人有了反应,也不叽哇乱叫,据枪隐蔽开始寻找目标,展示了不错的应变能力。 石远再打倒两个人,终于被发现。 枪声轰然响起,子弹打在石远隐蔽的石头上,碎石四溅,石远面部被碎石屑擦出一条血痕,石远纹丝不动,继续shè击压制倭人的火力。 大牛他们终于赶到,还没有找位置开枪,就先拿出手榴弹扔进去。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山谷内碎石四溅,血肉横飞,尘土和火药爆炸产生的烟雾开始弥漫,倭人借助烟雾的掩护,开始向另一个方向撤退。 大牛他们也开始瞄准shè击,这时候顾不得分配目标,一名留下来正在抵抗的倭人同时被四五发子弹击中,距离太近,子弹透体而过,前面伤口还比较小,后面伤口已经有碗口那么大了,中弹的倭人被子弹冲倒在地,身体不断抽搐,很快就停止不动。 山谷内一片混乱,倭人也扔出手榴弹,顾不得抢救伤员,然后扔掉步枪,手脚并用连滚带爬,飞快的往旁边的山梁上冲。 石远他们追着打,只有两个人跑过了山梁。 石远不爬山,沿着山脚的山路往前追,倭人已经扔掉手中的步枪,掏出94式手枪回身shè击。 这种手枪是倭人装备“南部十四式”手枪前数量最多的手枪,“南部十四式”就是“王八盒子”。 石远他们使用的S2手枪,在把木盒装到手柄上之后,有效shè击距离可以达到150米,石远他们不装木盒,卸掉消音器有效shè击距离达到100米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名倭人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一一击倒。 枪声终于停歇,老刀带着人开始打扫战场。 十三个倭人没有轻伤,只有两个重伤还能喘气,一个被手榴弹炸断了一条腿,一个被步枪击中了肚子。被步枪打中肚子的那个看样子伤到了肺部,嘴角鲜血混合着气泡不断地涌出来,正在喃喃自语,文吉凑过去一听,他正在低声呻吟:“妈妈......‘伤病看着天空的双眼空洞无神,瞳孔开始扩大。 炸断腿的那个正在哀嚎,伤口能看到腿骨的骨茬,血流如注,他流着泪,一会哭喊,一会叫骂,一会哀求,声音越来越低,看样子也是离死不远。 小昭她们赶过来支援,其他士兵也控制了周围的局面,小昭看到石远脸上被碎石擦出的血痕,连忙过来处理。 大牛拿出军刀,要解脱了那个正在哀嚎的倭人,石远伸手阻止了,也不说话,yīn沉着脸看着正在哀嚎的倭人,哭喊的声音一直在山谷里回荡,渐渐平息。 山谷里,不论是狂风小队还是普通战士,都站在那个哭喊不停的倭人周围,武器已经被搜走,倭人就从地上捡起石头往石远的方向砸。 石远面不改sè,冷漠的看着倭人慢慢在哭喊中死去,这一幕深深刻在围观的人心中,永远不会忘记。 士兵们在旁边田地里挖了个深坑,把尸体都扔进去,然后封土。 石远环视身边心有戚戚的士兵们,缓缓说道:“现在他们失败了,被咱们埋葬,如果他们成功了,咱们风城有多少兄弟姐妹要被他们曝尸荒野?不要怜悯,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旁边小昭终于感到害怕,抓住石远的小手有点颤抖。 石远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村庄:“现在把他们埋在这里,明年的庄稼收成一定很好。” 第四十四章 虞美人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晚上,太太和大姨娘联袂前来看望石远。 白天战斗的时候,石远脸上被石屑划出一道血痕。 石远怕太太担心,根本就没敢去太太居住的房子附近转悠,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太太的眼线。 太太见到石远就眼泪汪汪,确定没有大碍以后就开始动手,大牛在门口吭哧,头已经塞到裤子里面去了。 大姨娘倒是连声夸奖,对石远脸上的伤痕毫不介意,说这是上天颁发给勇士的荣誉徽章。 二姐拉着李小冉在屋子外面蹦蹦跳跳,她们显然不知道为了风城这一刻的平安幸福,石远付出了多大努力。 事情还没有完结,只要这帮人没有死干净,他们就会不断地前来sāo扰,老二和大将已经提供了黑龙商会华北分部的具体位置,石远准备明天就出发清理掉这个隐患。 这些事情可不能对太太毫无保留,说了的话恐怕以后自己永远都别想再出风城。 所以石远第二天去北平的时候,就带上了小昭和蒲文君,蒲文君有任务,要回自己的学校招揽人手;小昭就是跟着去玩。 石远他们乘坐卡车去北平,路面颠簸不平,卡车的减震也不够好,纵然是车速不快,车里的人也免不了东倒西歪。这年代的卡车车厢里有一排铁板,平时可以折上去加高车厢,放下来就是椅子。 石远左边是小昭右边是蒲文君,小昭还好,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享受石远甜蜜周到的照顾。 蒲文君就不安分,纵然车厢里还有狂风小队的成员,也不妨碍她借助车厢的颠簸乘机sāo扰石远。 狂风小队的成员蒲文君都很熟悉,她第一次见到这帮人的时候,自己正处于最狼狈的状态。她仍然记得当时石远他们冲过来拯救自己时,自己内心的狂喜。那时候她就明白,在这个乱世想要生活下去就一定要有依靠,对于蒲文君的相貌来说,更要找个强大的依靠。 蒲文君内心深处已经把狂风小队的每一个人都看成自己的亲人。 那么狼狈的样子都让他们看到过,现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二和大将直接坐在车厢地板上,人多,没有他们的位置,这两个人很聪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对谁都恭恭敬敬,对于任何命令都丝毫不加反抗。 大将长得比较猥琐,显然更加本分一些。老二就不行,他相貌英俊,一贯女人缘就不错,看到蒲文君挑逗石远,眼睛就有点不老实。 蒲文君的厉害老二显然没有见识过,要不也不敢拿yín邪的眼光看蒲文君。 蒲文君不吱声,给老刀递眼sè。老刀多机灵的,蒲文君sāo扰石远,石远不加训斥,那就表示有上位的可能,有机会能巴结一下那还不打蛇随棍上。 老刀一脚踹到老二肩膀上:“扒下,把眼睛捂上,再敢乱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老二听话,马上趴到地板上,两只手臂把自己的头包个严严实实。 真的很二。 大将一下子就笑出声来,显然是幸灾乐祸。他对老二的女人缘早就心生嫉妒,看到老二吃瘪自然高兴,这里除了老二其他人都不是他能笑话的,既然有笑话看自然就不客气。 刚笑出声就感觉不对,抬头一看老刀正盯着他,也不用老刀再抬脚,马上学老二的样子趴到地板上。 要不说大将比较聪明呢。 车厢里其他人哄堂大笑。 小昭不笑,看两眼就知道怎么回事,把手从石远身后绕过去,去掐蒲文君。 蒲文君反抗:“哎呀,石远,姐姐欺负我,她掐我。” 小昭生气:“你个小狐狸,谁是你姐姐?还敢乱叫?” 队员们不笑,这个笑话不好看,开始研究大将的姿势比较标准,还是老二的姿势比较标准。 石远就无奈:“还在车里呢,成什么样子?就不能消停点?” 小昭生闷气,连石远一块掐。蒲文君就高兴,干脆抱住石远胳膊,把头靠到石远肩膀上。 石远拿眼睛瞪蒲文君,蒲文君不在意,还故意扭扭身子,多蹭几下。 石远一点都不觉得香艳:“申广源,你就不能开快点?” 那就开快点,等终于到北平的时候,别说腰酸腿疼的小昭和蒲文君,石远都觉得受不了,地板上的老二和大将更是差点吐出来。 真不敢吐,怕再被逼着吃回去。 小昭和蒲文君没力气继续斗,石远让老刀先把她俩送到北平饭店,自己带着大牛要去街上转转。 石远后世没有来过北平,自然不知道后世的北平是何等的庞大壮观。现在的北平石远却只能感受到沧桑,这年代北平还有城墙,城墙外面有宽大的护城河,城墙分为外城墙和内城墙,外城墙长约28公里,内城墙长约24公里。 纵然军阀混战,历经战火,城墙并没有受到战火的摧残,仍然巍然屹立。 北平的建筑没有受到二次直奉战争的破坏,依然保留着原貌,有着百年皇城根的厚重历史气息,街上的行人步履悠闲,不时能看到行人拱手问好,整个城市深幽而平静,古老的建筑和市井的人民仿佛对改朝换代并不感兴趣,依旧过着安逸的rì子。 既然到了北平就不能不去**,石远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这个与后世影视作品截然不同的**感慨不已。 广场周围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广场上也没有威武雄壮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周围绿树环绕,郁郁葱葱,在2000余平方米雕刻jīng美的汉白玉须弥基座上,是高10余米的红白墩台,墩台上是金碧辉煌的**城楼。城楼前看上去原本挂的有东西,两侧还有标语,现在都已经被撤下来,西北军刚刚发动政变拿下北平,新的标语和头像还没有挂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挂上冯基善自己的画像。城楼下是碧波粼粼的金水河,河上有5座雕琢jīng美的汉白玉金水桥。 城楼前有一对点缀xìng的大石狮子,左雄右雌,雕刻得极为jīng美,威武雄健,这两个白狮子中东边这个,右爪踩着一个绣球,头略向东歪,可是眼睛向西看;西边这个,左爪踩着一个小狮子,头略向西歪,可是眼睛向东看。它们仿佛都紧紧地盯着中间这段路面。 石狮子沉默不语,陪伴着沧桑巨变,目睹着朝代的兴衰更替,无声的诉说着那些已经远去的英雄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金水桥头右侧石狮子的腹部,有一块伤痕。关于这道伤痕,还有一个传说,明代时的将领李国祯被著名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追击,躲藏在石狮子的后面。李自成发现以后,举剑狠狠刺去结果使石狮子受到误伤。 **前后各有一对汉白玉的柱子,名字叫“华表”又称作“望柱”。华表上石犼蹲立,下面横插云板。**门前那对华表上的石犼,面向宫外,后面的那对华表上的的石犼,面向宫内,传说中,人们把宫前的石犼叫“望君归”,意为盼望皇帝外出游玩不要久久不归,应快回宫料理国事;面向宫内的石犼叫“望君出”,劝戒皇帝不要老待在宫内寻欢作乐,应常到宫外去了解百姓的苦难。 寓意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眼前的**历经百年依旧威武;金水桥头有手持“水连珠”执勤的西北军士兵;身边的行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仍然长袍马褂。 石远自然想到那句流传千古的名句: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 这是一个沉侵在辉煌历史中,终rì生活在回忆里,不肯面对现实的城市。 第四十五章 少帅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石远入住北平饭店506房间。 回到房间以后,石远马上召集队员开会。 老刀带着老二和大将刚回来,他们去黑龙商会的华北分部驻地查看地形,老二和大将头脸被裹得严严实实,为了不引人注目,老刀还租了一辆马车。 看到老二和大将的样子,石远哑然失笑,老刀为了掩人耳目,把这两货化妆成了女人,这两货也知道反抗不得,干脆再用点化妆品打扮一下,这下估计亲妈见到这俩货都不敢认。 老二和大将被带到其他房间看押,石远和老刀再叫上几名其他队员一起开会。老刀随手在纸板上画出大概的地形,画的不甚jīng确,自然也没有美感可言,石远他们都不笑话,看着地形默默思索。 老刀一边画一边介绍:“黑龙商会的华北分部驻地是两个相邻的三层小楼,就在东交民巷里,使馆区里面,对面就是东瀛驻军的军营,旁边是倭人的大使馆。这里不太好进去,咱们华人未经允许不准进入,使馆区人员可以随意进出。这些驻军无恶不作,他们竟然在城区里进行实弹shè击训练,三月份的时候,就曾经有行人被流弹击中。使馆区两面靠着北平城墙,另外两面是长约100米左右的空地,很难通过空地不被碉楼里的执勤士兵发现,最佳渗透位置就是城墙,从城墙上顺着绳子溜下去就是黑龙商会的驻地。” 老刀画完,扔掉手里的铅笔,有点发愁:“我们刚才过去转了一圈,守卫确实很严密,城墙就不用说,上面修建的有碉堡,靠近城内这两侧都环绕有铁丝网,大约100米远就有一个碉楼,每侧只有一个大门可供出入。我们进不去,只能围着转了一圈,这个内部街道地形还是鸭脚大将画出来的。” 石远疑问:“有没有画出来内部的建筑结构图?” 老刀摇头:“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石远命令:“把人带过来,马上问。” 老二和大将知无不言,石远这才了解到内部的建筑结构。 两栋楼分为东楼和西楼,东楼居住,西楼办公。结构都差不多,从居住的层数上就能看出担任职务的高低,职务最高的两名部长和五名课长住在三楼,两名部长其中一人就是土肥贤二。二楼居住的是主任和系长,底层就是商会普通成员,由于经常出任务,所以具体人数不固定,大概60人到70人之间。 按照商会规定,出动特别行动组是华北分部内部的处理结果,没有得出结论之前就不会向东瀛国内汇报,特别行动组的行动时限是一个星期,从出动时开始计算,过一个星期,如果没有人回来报告,就算任务失败。到时候就会向国内汇报,请求所谓的指导。 也就是说石远有三天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 石远听到土肥贤二的名字就不再犹豫,这个第一个被判处绞刑的甲级战犯,每一个中华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算是在必须铲除这个隐患的理由上又增加了一条。 石远立刻做出安排,先让老刀给每人弄套西北军的衣服来,再把所有的队员分成3个小队,对四周的碉堡进行监视,主要监视内容就是明暗哨的安排,换岗的时间,以及使馆区内各个兵营的动静。 安排完毕,队员们各司其职,分头出发。 石远去看小昭和蒲文君。 看不到石远,两个人就比较安分,她们都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坐在沙发上说话,看样子是蒲文君正在跟小昭介绍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看到石远回来,蒲文君就开始不安分,她已经洗过澡并且换了衣服,身上穿一条粉sè长裙,裙角刺着一朵怒放的牡丹。蒲文君拎着裙角小跑到石远面前,双腿略微曲膝同时双手稍提裙摆两侧,行了一个欧洲贵族之间的淑女见面礼,石远就皱眉。 果然,小昭一看到蒲文君又开始献媚,就过来接过石远的中山装和礼帽,顺便对蒲文君小腿踢上一脚,全然不顾自己文静娴熟的淑女装。 蒲文君又开始撒娇,直接拉石远的手开始摇晃:“偏心,你看到姐姐欺负我都不帮我,我不干。” 石远开始头疼,心里却是有点受用,这么个美女用这种甜得发腻的娇媚嗓音发嗲,没几个人能消受的了。 石远自顾自去沙发上坐下:“你也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比小昭大好几岁,好意思叫她姐姐?” 小昭马上不干,坐过来就开始揉眼睛:“你,你太过分了,你让她进门就进门,我也不是不让,你怎么能让她辈分比我还高呢?” 石远马上心疼,把小昭拉过来放腿上:“乖,谁都没有你辈分大,辈分都一样。” 话一出口就愕然,这什么时候就进门排辈了? 蒲文君大喜,毫不客气的挤过来,坐另一条腿上,再把石远的手抓过来环在自己腰上,伸手就拿手绢去帮小昭擦眼泪:“乖,不哭哦,姐姐以后疼你。” 石远哑然失笑,小昭就伸手去掐,蒲文君就反抗...... 闹了一会,石远提议下去吃饭,蒲文君就要点餐送过来,小昭马上同意石远的意见,也不催石远洗澡,拉起石远就走:“我们下去吃,你在屋里吃好了。” 蒲文君不干,跳起来跟着出门,她留在屋子里是想同石远多一些交流时间,石远如果下去吃,蒲文君自然要跟上。 餐厅在饭店一楼,石远他们下到餐厅,餐厅里有一群人正在往外走,走在前头的是两名卫士,身材魁梧,气势沉稳,后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身材不高,身穿西装,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头戴礼帽,相貌英俊,风流倜傥,石远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张汉卿。 石远一行人正在餐厅门口,看有人出来,出于礼貌就在旁边稍等,张汉卿显然注意到了石远一行人。石远一边是小昭,一边是蒲文君,身后环形站立着几名壮汉,张汉卿很自然的就判断出石远是一行人的中心。看到石远礼让,张汉卿没有停下,略微微笑,点头示意。石远也微笑,略略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 两边的保镖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很自然的就提高戒备,速度不自觉的就加快。 张汉卿身边的女人经过蒲文君身边时脚步就有点乱,脚下一扭,口中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蒲文君反应快,伸手扶住女子手臂:“小心。” 女子站直身体,轻拍胸口,不忘道谢:“谢谢。” 张汉卿也伸手扶女子手臂,终究是慢了一步。看女子无恙,张汉卿转身正对石远,双手抱拳拱手示意:“我叫张汉卿,不知兄台贵姓?” 石远也抱拳拱手:“我叫石远,汉卿兄安好。” 实在是两人刚才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有了结交的机会自然就不错过。 张汉卿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相貌自然不凡,身为少帅,气质自然也是极好;石远自后世而来,对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从心理上讲都有优势,气质自然也是不亢不卑,加上脸上尚未完全消去的血痕,更多了一分强硬铁血的味道。 张汉卿和石远面带微笑,对面而立,两人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欣赏。 张汉卿身边的卫士自然也是百里挑一的,都见过血,气势令常人退避三舍。狂风小队的成员也都是老行伍,经过特种训练以后更有舍我其谁的气势,大牛身上更是煞气环绕。 两帮护卫都较劲,目光肆无忌惮的互相打量,面露不屑。 主子关系好不好那是主子的事情,护卫就要有护卫的本分,自己主子旁边有威胁xìng力量,自然不会客气,不能直接动手,气势上也不能输阵。 石远和张汉卿刚刚认识,还没有找到共同语言,两帮卫士正在较劲,其他客人看这个架势都不敢靠近,气氛愈发诡异。 第四十六章 混乱的关系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餐厅们口,两帮人对峙而立,其他看热闹的客人都不敢靠近,服务生想过来提醒,看到护卫们的体格又有点畏缩。 蒲文君心细,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就曲线迂回:“哎呀,姐姐,你这个手包好漂亮。” 张汉卿身边的女子自然也是伶俐:“是啊,是啊,你看,这个包是美利坚人做的呢......” 气氛瞬间就缓和,两帮护卫都长出了一口气。 夫人外交果然无往不利。 张汉卿和石远都笑,石远开口:“既然咱们站在这里堵了路,不如去那边做做?” 张汉卿不客气:“好,过去那边好好聊聊。” 两人一见如故。 底层大厅里有沙发,供各sè客人等候休息。 张汉卿自然不会过去坐,护卫小跑过去安排,片刻就有服务员过来前面引路。 大厅旁边的小客厅内,张汉卿和石远正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天南海北的热聊。三个女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起来非常熟稔。 石远他们进屋就彼此介绍,他和小昭还没有成亲,和蒲文君甚至没有发生过关系,自然是只能称呼“红颜知己”,对面的张夫人对小昭和蒲文君很是亲近,三个女人的关系看起来比两个男人还好。 于凤至出身商人世家,毕业于奉天女子师范学校,她对“同是”师范学院毕业的蒲文君非常亲热,对正在学习医术的小昭则是有点尊重。 于凤至既然表示出善意,小昭和蒲文君也就对这位张汉卿口中的“大姐”投桃报李。 三个女人,于凤至是古典美,蒲文君是现代美,小昭面对外人则是文静优雅的民国少女典范。 出sè的女人们不是不能和睦相处,看处于什么位置。这三个女人都是人jīng,都知道夫人外交的重要xìng,并且已经表现出来,都刻意结交,友情自然直线上升。 张汉卿和石远已经开始讨论军队建设,石远现在的名义自然就是保安团长,张汉卿不以为意,两人交谈甚欢。 这时的张汉卿军内职务是东北军陆军第四师师长,中将军衔,并且兼任津榆驻军司令,还兼任着关外陆军训练处副监,对于军队事务并不陌生。 石远在石家寨和风城建立过两套班子,对军队建设也很有心得,某些理论让张汉卿情不自禁拍案叫绝,两人彼此都真心佩服。 石远身边一帮人要么是无谓那样的大神,要么就是老刀这样的老行伍,对于时局没人能说得清楚,现在见到张汉卿,好不容易见到个明白人,自然想详细了解。 张汉卿不遮掩,仔细向石远科普,对东北军被倭人渗透的事实也不加掩饰。 石远这才知道,现在的时局和后世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国内军阀混战依旧,彼此势力错综复杂,比如关外现在仍是奉军的天下,关内的冯焕章已经去了西北,但是北平仍在西北军的控制之中,北平以外的直隶北部却又是奉军的地盘,直隶南部被晋军控制。冯焕章的国民军没有攻击山西,山西的阎百川也没有控制绥远。 军阀们大都把jīng力用在扩大地盘上,彼此征战不休。 最大的变数出在江南,没有出现后世的“两党合作”,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大胡子思想出现,常凯申已经成立了黄埔军校,编练了新军,正在努力发展势力,扩大自己的地盘。江南比起北方,打得更是热闹。 石远长出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见到太祖应该怎么办,太祖雄才伟略,常人不能及其项背,和太祖争天下那是找死,不争自己又无法完成无谓的任务,正是进退两难。 现在好了,自己总算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可以安心发展。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两人这才告辞,张汉卿不客气,流露出招揽的意思;石远不拒绝,表示会送给张汉卿一个大礼。张汉卿不明所以,石远不加解释,只说到时候就会明白。 张汉卿对石远的故弄玄虚不介意,反而有点期待,两人约定了联系方式,这才互相告辞。 出了小客厅,石远把张汉卿送出酒店大门,目送张汉卿的汽车离去,这才回到酒店内。 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小昭和蒲文君她俩吃了点水果点心,于凤至不仅不介意,反而自己也吃了点水果消食。 大牛他们看小客厅安保周全,更是已经分批吃过饭。 就剩下石远,刚才谈的开心没感觉到,这会才觉得肚子已经饿成了两张皮。 也不再去餐厅,石远回房间打内部电话订餐,等餐这一会先开个小会。 文吉汇报监视情况,现在刚开始监视不久,还不能取得详细情报,就现在得到的消息,碉堡里的哨兵大概三个小时更换一次。 城墙一侧的守卫比较放松,毕竟城墙给人的心理作用比较安全,城墙外面散布着民居,杂乱无章,贴着城墙有私自建设的违章建筑。城墙大概高约十米,用绳子可以攀上去,城墙上的防卫设施不好说,但是从其他的城墙地段可以看出,城墙上荒草丛生,只要平安上去了,还是有利于隐蔽的。 石远命令继续监视,注意换岗的细节,然后就各自回去休息。 天sè已晚,房间里打开了电灯,石远对层出不穷的新技术已经麻木,不大惊小怪,小昭却是稀罕,餐厅石远要吃饭不好折腾,就回到卧室里开开关关的玩个不停。 蒲文君对灯泡不感兴趣,只注意sāo扰石远,一边用膝盖磨蹭大腿,一边拿桃花眼勾搭一下。 石远心无二用,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食物上,小昭很快发现了危险,过来干涉,推着蒲文君就往外走,蒲文君自然不肯,围着沙发跑,小昭就追,两个人开始打闹。 石远吃完,喊大牛过来收拾,大牛目不斜视,连餐桌带餐具一把搬走。 小昭看大牛进来就不再追赶,蒲文君根本不在意,趁机跑到石远身边帮石远拿纸巾,伺候石远去洗澡。 石远失笑:“你就不能安分点?” 蒲文君委屈:“我很安分呀,我会很乖的,我还能更乖呢!” 小昭不理蒲文君,去帮石远拿衣服。 等石远洗完出来,小昭和蒲文君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样子正在谈判。 看到石远出来,蒲文君就不再纠缠,过来搂着脖子亲一口,翩然而去。 石远奇怪:“你怎么把她打发走的?” 小昭撇嘴:“她就是留下来也不能伺候你。” 石远更奇怪:“为什么?” 小昭绷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狐媚子,她就是故意气我呢,她月事来了,自然不能伺候你。” 石远不再追问,过去抱小昭。 小昭就开始玩情趣,一边抵抗一边小声叫:“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石远火大,抓住小昭就开始打屁股:“让你不学好。” 小昭眼睛媚得都能滴出水来:“你再打我,我就再也不给你玩了。” 石远更是受不了,他今天已经受到太多撩拨了。 小昭俯身,一边迎合一边回头娇嗔:“你,你,你饶了我吧,去,去找那个,狐媚子......” ...... 第四十七章 本末倒置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清晨,石远缓缓睁开眼睛。 白sè的天花板上雕刻着花纹,上面吊着五彩的水晶灯,身子下躺着钢丝床,上面铺有舒适的天鹅绒毛毯,毛毯上面还铺有用小竹片穿成的凉席。 床边摆放着去年刚出厂的华生牌四叶电扇,桌子上有转盘电话和留声机,如果不是身边盖有薄毯的小昭还在睡觉,石远险些以为自己又穿回了八十年代。 轻轻推开窗子,清脆的鸟鸣灌满整个房间,楼下门童的问候声,街对面早点摊子蒸腾的热气,远处公园里老人手中挥动的长鞭,都在提醒石远,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昭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还不知道身前已经chūn光乍泄。 石远过去爱怜的给个早安吻,小昭开心的甜笑:“我好爱你啊。” 石远肉麻:“我也爱你,要不要再睡会?” 小昭找到睡衣穿上,跳下床:“不睡了,起床,我今天同狐媚子说好了要去逛街。” 石远调笑:“这是睡衣,睡觉的时候不穿,起床了还穿什么?” 小昭给个白眼,不敢在挑拨,快步跑出卧室。 “哇......”外面传来小昭的尖叫声。 石远赶快出门,蒲文君正在沙发上揉眼睛:“讨厌,昨天晚上吵了半宿,早上还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昭手捂胸口,显然还没有缓过劲来:“你,你昨天晚上就在这里睡?” 蒲文君点头:“是啊,我昨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啊,我还顺便下去把房间退了,一天要35个大洋呢。” 这丫头,昨天晚上退和今天去退有什么分别? 小昭大怒:“小蹄子,还敢听墙根,看我不教训你。” 说完捋起袖子就上,蒲文君看到石远,大惊失sè,连忙用毯子蒙住头,自然是怕早上衣冠不整让石远笑话,一时顾不上反抗,接连吃亏。 石远不管,去卫生间洗漱。 蒲文君等不来石远的偏架,就开始反抗,两人衣衫不整,气喘吁吁。 石远洗漱完,两个人还在那里扭作一团,石远清嗓子:“恩哼,我一会要去逛街,吃完饭就走,要去的话就快点下来,我不会等着的。” 激烈的战斗马上停止,小昭和蒲文君俩人小脸红红的溜进卫生间洗漱,一边互相讨论什么衣服好看,一边互相埋怨。 石远出门,大牛过来低声报告:“报告,昨天张司令的副官过来了,正等着您。” 石远已经看到了那个副官,微笑点头。 副官过来敬礼:“石团长您好,我是少帅的副官吕比之,少帅昨天晚上紧急回到关外,嘱咐我向您致歉,今天不能再和您畅谈,有机会请您去关外,到时少帅再和您秉烛夜谈。” 吕比之上校军衔,单论军衔石远要先向吕比之敬礼。 吕比之说话彬彬有礼,石远马上有好感,不顾身着便装,正sè回礼:“多谢少帅挂念,请代我向张司令致谢,有机会我一定去叨扰,到时候再促膝长谈。” 吕比之敬礼,主动握手告辞离去。 石远回礼,对大牛打个眼sè,大牛会意,拿上两根小黄鱼去送吕比之。 上午去逛街,买上一堆东西,石远一行人,人人有份,家里的太太和大姨娘以及二姐也没落下,蒲文君甚至给李小冉也带了双小皮鞋。 三个人都神采奕奕,石远和小昭经受过无谓的“洗jīng伐髓”,自然不怕逛街,大牛和几名护卫也有这个体力,蒲文君就全靠女人的天xìng在支撑了。 逛完街,让商场派个伙计把东西送回去,几个人一起去蒲文君学校。 蒲文君就读于北平大学堂,还没有毕业。石远遇见蒲文君的时候,蒲文君正和老管家一起准备去太原投靠亲戚。 蒲文君是青岛人,家人都死于11年前的德rì青岛大战,一家人只有蒲文君和管家在外求学幸免于难。蒲文君的叔叔住在北平,开了一家工厂。蒲文君家庭生变以后,全靠叔叔接济,蒲文君才能继续求学。第二次直奉战争,直系士兵败退时趁乱抢了蒲文君叔叔家的工厂,蒲文君叔叔为保护工厂据理力争,全家都惨遭横祸。 蒲文君失去了生活来源,无法继续求学,就想去太原投奔亲戚,没想到路上又遇到溃兵,这才被石远所救。 快到大学堂的时候,蒲文君突然意识到不妥,马上让黄包车回去,石远不明所以,蒲文君示意自己身上的衣服。蒲文君今天戴一顶白sè沙质遮阳帽,身上穿的是一条天蓝sè长裙,长裙上还有jīng美的刺绣,手上还拿着一个昨天羡慕不已的皮质进口坤包。 这样的打扮到底要去学校找帮手呢?还是去显摆呢? 回到饭店,黄包车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石远吩咐多给一倍车钱,这才上去,等到几人再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收拾完毕,蓝sè斜襟上衣,黑sè蓬松长裙,白丝袜,黑sè扣带鞋,再把头发绑成马尾巴,两个国民少女崭新亮相。 石远也换衣服,刚买的白sè西装,黑sè皮鞋,领带石远本来敬谢不敏,奈何小昭和蒲文君一致认为好看,那就打上,蒲文君居然还想再加一个小马甲,石远皱眉头,小昭也看不过去,娇笑着夺过来:“你这是要热坏人呢。” 蒲文君记恨早上石远不帮忙:“对,就是要热某个坏人。” 小昭就红脸:“瞎说什么呢,我说你要把人热坏了。” 这次出门就不用做黄包车了,饭店有汽车,武牧和小昭、蒲文君再加上7、8个护卫,让饭店准备了三辆汽车,然后坐汽车去学校。 京师大学堂依然如后世般庄严肃穆,里面的学子脚步匆匆,看上去都有一丝亢奋。 校园里隔不远就有学生扎堆聚集,有人正在大声疾呼,石远有意靠近其中一个小团体,想听听他们到底再说什么? 十几名学子围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注意听讲;中间的学子大声疾呼:“同学们,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老虎总长很可能再次上任,到时候老虎总长又会‘整顿学风’;又会提出‘合并大学’用其他学校的平庸掩盖我们京师大学堂的出sè,并趁机排挤我们尊敬的师长;所以,我们一定要坚决反对老虎总长的倒施逆流,坚决反对老虎总长就任教育部长反对‘整顿学风’和‘合并大学’。如果北洋zhèng fǔ不接受我们的请求,我们就上街,我们要去请愿,我们要让北洋zhèng fǔ了解我们的热情,明白我们的决心,进而接受我们的要求......” 周围的学子们群情激愤,一起振臂呼喊口号,气氛被撩拨到极点。 石远却是有点反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会位置,学子不好好学习,整天的想着参与国家大事,这国家大事是那么好参与的? 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不好好学习,等到有资格参与的时候就傻了眼,资深知识不够,只能看着别人玩,自己却插不上手。 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第四十八章 武器外流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京师大学堂,校园内人声鼎沸,到处是聚成小堆的学子。 学子们群情激愤,是不是传出激进的口号声。 石远旁听的时候,小昭和蒲文君就在身边,小昭表现的很乖,安安静静的呆在石远旁边不说话;小昭以前对这些天之骄子们很是敬畏,她显然不能理解,这些天之骄子们现在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冲动。 蒲文君就安静不下来,跟着喊口号的学子们一起喊口号。 小昭和蒲文君长得很漂亮,和这些女学生相比更多了几分女人味。石远一行人都西装革履,头戴礼帽,混在大多身穿长衫的学子里就非常显眼。 蒲文君刚喊了两句口号,就引起旁边学子们的注意,一时间学子们纷纷侧目。 人群中一名短发女子看到蒲文君大为惊喜,仔细看了两眼后,快步跑了过来:“文君?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去山西了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女子过来就问,得到蒲文君的确认后更是抱住蒲文君的手臂又跳又叫。 蒲文君也高兴:“是我,我回来了。阿珍,见到你真高兴,你还好吗?” 两个女人跳了一会,蒲文君这才想起来介绍,蒲文君拉着阿珍的手臂来到石远面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刘和珍。你们可别看她是个女子就小看她,阿珍可是很厉害的,连北洋zhèng fǔ见到她都怕!” 刘和珍?这位就是刘和珍?就是那个不久以后就会在3.18惨案中惨遭杀害的刘和珍? 石远看着眼前这个女子,jīng神一阵恍惚。眼前的女子:短发,圆脸,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安静的微笑面对石远和小昭。 石远当然学过《纪念刘和珍君》,一直以来,石远对为了理想不惜付出生命的人都满怀敬意,对于女子更是心生敬仰。现在这个令人敬仰的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石远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少女和鲁迅笔下那个“勇毅”的女子联系起来。 蒲文君继续介绍:“阿珍,这位是我朋友石远石大少爷,这位是我的姐姐小昭。” 刘和珍很有礼貌,听到蒲文君的介绍,对石远和小昭微笑点头致意;石远和小昭也报以微笑。 刘和珍拉着蒲文君窃窃私语,蒲文君听完就大喊:“我的!” 刘和珍失笑:“知道是你的,没人敢跟你抢!走,咱们去看看陈子胜他们,他们几个借用了学校的印刷机,正在印东西,咱们呢去看看怎么样了。陈子胜见到你一定很欢喜,从你走后,他已经念叨了好几次要去找你了。” 刘和珍说完,拉着蒲文君就要走;蒲文君回头,为难的看着石远。 石远点头示意,带着大牛他们跟上;蒲文君这才跟着刘和珍一起往前走。 京师大学堂内,未名湖一角,环境清幽,远处矗立着几栋礼堂模样的房子;还没走近,就听到“轰轰隆隆”的机器声。 刘和珍拉着蒲文君直接进了一栋礼堂模样的房子,石远正要跟着进去,大牛抢先一步堵住门口。 大牛堵住门口以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停顿一下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再仔细观察一下屋子内的情况,这才先进屋子,径直到屋子一角站定,从大牛站立的位置正好能够观察屋内所有人的动作。 武牧和小昭都进去,护兵们也跟着进来,乔山和牛通守住门口。 屋子里几名学生正在忙活,地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印刷好的传单,和没有裁剪的白纸,墙边竖立着几个标语,看起来是准备请愿用的。 看到刘和珍和蒲文君进来,几名学生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围过来问长问短;蒲文君明显很受欢迎,没说几句话,就看到学生们开始愤怒,一名学生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 一把产自石家寨子的手枪,20响驳壳枪,内部编号S1。 大牛反应快,一看有学生掏出枪,马上闪身挡到石远身前。 石远身后的文吉文祥他们七手八脚、连拉带拽的把石远和小昭护出屋子。 乔山和牛通进到屋内,和大牛并肩而立,三个宽大的身躯就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门口,也挡住了屋内屋外人的视线。 门口一群人的动作马上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拿枪的那名学生最激进,枪口更是有意无意对准大牛他们。 大牛三人很是冷静,慢慢的抬起手,张开十指,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没有恶意。动作的频率很慢,能够让学生们看清楚每一个动作,最大程度降低了学生们的jǐng觉xìng。 文吉和文祥就在大牛三人身后,手中的S2已经装上了消音器,大头机已经张开,枪口紧贴三人中间的缝隙,枪口靠着衣料的遮掩,没被学生们发现。只要学生们有危险动作,文吉和文祥能够保证2秒之内,面前所有的学生都要去见上帝。 大牛非常冷静,用目光不停的提醒蒲文君。 蒲文君没想到学生们反应这么大,直接掏出了武器,更没想到大牛他们看到学生掏出武器会是这个反应。 石远和小昭已经退出屋子,蒲文君勉强对眼前的学生们笑了笑,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拿枪的那名男同学伸手想去拉蒲文君,刘和珍这时才回过神来,大喊一声:“陈子胜,你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快放下,这些人都是文君的朋友,你已经吓到文君了。” 陈子胜讪讪一笑,枪口垂了下去,并没有收起来,看向大牛他们的眼光充满挑衅。 大牛不介意,看蒲文君走到身边,对刘和珍挤出一个笑容,几个人迅速围住蒲文君,一起退出屋子。 文吉和文祥内衣都已经湿透了,眼前这些人,可都是“文曲星”,真要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现在这样和平解决,自然是极好,极好。 石远和小昭无奈的站在门口,蒲文君低着头走到石远身前,泪眼朦胧:“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有枪。他们问我怎么回来了,我就说在路上遇到了兵匪,老管家也惨遭戕。他们气不过,要去帮我报仇,这才拿出枪来。” 石远轻轻抱了一下蒲文君:“没事的,放松点,都过去了。” 小昭过来把蒲文君拉到一旁,轻声安慰。 石远看着依旧戒备的大牛,无奈的摇摇头:“过了啊!” 大牛不言语,依旧看向屋内,表情不变,眼中却像跳跃着火焰,真真的石头一般。 第四十九章 搞破坏的都是王八蛋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京师大学堂,未名湖畔。 石远几个人都在礼堂门口说话,大牛站在石远侧后方,其他人隐隐成一个半包围圈,围住了礼堂门口。 刘和珍快步从礼堂内走出来,看到小昭正在安慰蒲文君,就直接来找石远:“石先生,对不起,让您受了惊吓;我也不知道他们居然有枪,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带文君过来的。” 刘和珍面sè又是惭愧又是无奈。 石远看得开,依旧微笑面对刘和珍:“没关系的,我才应该道歉,是我的护卫们反应太大了。对了,他们不是学生吗?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会拥有枪支?” 石远不想在道歉上纠缠,叉开话题。 礼堂里的学生们都出来,陈子胜已经收起了武器,仍然半侧着脸斜视大牛,脚尖还有点得瑟的点着地,一脸的挑衅。 大牛视而不见,只注意学生们的动作。 刘和珍显然对于枪支来源比较忌讳,不肯明说,也叉开话题:“我们已经和其他学校约好了,过几天就会去北洋zhèng fǔ门前情愿,提出我们的合法要求,反对老虎总长上台,反对整顿学风,反对高校重组。如果北洋zhèng fǔ不同意我们的要求,我们就会号召全京师停课、停工、停市。” 石远对这个事情不了解,忍不住插话:“等下,这整顿学风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高校重组又是什么意思?” 刘和珍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子胜插话:“这都不知道,真是乡里人。” 这个人嘴好欠!石远饶有兴趣盯着陈子胜。刘和珍就训斥:“陈子胜,好好说话!你要解释就好好说,不想解释就闭嘴!” 陈子胜撇撇嘴:“整顿学风的意思就是要加强考试,不准学生上街情愿,到时候就会借着考试的名义随便处理学生;至于高校重组,这是针对我们老师的,现在我们有的老师在京师大学堂享有很高声誉,老虎总长奈何他们不得,就妄图通过重组高校,把这些老师们赶走。” 一团乱麻,石远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个老虎总长会这么做?他已经做过了还是你通过特殊渠道知道的?” 陈子胜又撇嘴表示鄙视。刘和珍不敢让陈子胜再说话,抢着解释:“老虎总长就是章士钊,他是《申报》的总编,在北洋zhèng fǔ任司法总长;申报的标志是老虎,所以我们都喊他老虎总长,在这之前,他多次在报上表示过类似态度,而且北洋zhèng fǔ曾经任命他担任过教育总长,他上一次在台上的时候就大肆提倡‘整顿学风’和‘高校重组’。” 石远皱眉头:“这样的话,你认为你们就靠请愿能达到目的吗?” 刘和珍鉴定:“一定会的,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很多同学,到时候再发动市民支援我们,我们一定可以让北洋zhèng fǔ接受我们的目的,上一次我们就是通过情愿逼他辞了职,所以,这一次我们一样可达到目的,我们坚决不能让他上台。” 石远轻轻摇头:“不一定,你们上次通过情愿逼老虎总长辞了职,这一次老虎总长既然敢回来,就一定对你们的请愿有了准备,你们这次不一定能成功。” 刘和珍不相信:“北洋zhèng fǔ想阻止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们,没有不流血的革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能用我的死唤醒全国的百姓,我又何惜此身?” 看着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慷慨激昂,石远真的理解了什么叫jīng神力量。 石远还是温和:“不用的,北洋zhèng fǔ想对付你们很简单,根本不用动用武器,就能把你们的名声搞臭,让你们的请愿没有任何人支持!” 刘和珍不相信:“这不可能,石先生,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想,因为你没有见识过我们的力量,如果你见识到了,你就会明白,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我们。” 这点石远还真见识过,举国之力都见识过,这算什么? 石远有耐心:“你们现在能依仗的,就是请愿,其实要对付你们很简单。北洋zhèng fǔ只需要找几个人混进你们的请愿队伍,然后在你们的请愿过程中,干些作jiān犯科的事情,比如打砸抢烧之类的。到时候,北洋zhèng fǔ就能义正言辞:看看吧,看看反对我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暴徒!这样一来,你感觉还能有多少市民帮助你们?” 刘和珍有点着急:“怎么可能混进来呢?我们的队伍都是有组织的,每个学校都有自己固定的队伍,根本不可能有人混进来!” 石远干脆说透:“你们刚出门的时候有组织没错,假如你们有3000人,走着走着就能变成5000人,这时候还有多少秩序?再走几步就会变成10000人,到时候你还能找得到你的同学吗?你还怎么维持秩序?说混进去是好听的,说句难听的,根本就不用混进去,等你们的请愿队伍过去了,北洋zhèng fǔ找上几个流氓去大街旁边砸两个商店,抢几名行人,到时候就能指鹿为马,赖到你们头上。没错,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们干的;同时,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干的!” 说这段话的时候,石远的心止不住的疼。 石远也曾经是请愿的积极分子,为了这个,多少热血的爱国行为被污蔑成流氓!多少年轻的热情被打击的一落千丈!热血的年代啊...... 刘和珍显然没有想过这些,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愣了一会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一时间竟然眼含泪花,伤心无比的看着石远。 蒲文君早就瞪大了眼睛,过来拉住石远的袖子轻轻摇动:“帮帮我们把,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石远苦笑一声,心里只剩叹息,他那里有什么办法?如果他有办法,也不会混的只能去做志愿者了。 陈子胜显然不能看到蒲文君哀求石远,大喊一声:“不要求他,咱们直接去北洋zhèng fǔ门前请愿,到时候如果能见到北洋高官,我就全部干掉他们。我早就说过,对待这帮人只能使用暴力,用武器消灭他们。” 陈子胜说完,大概感觉没有说服力,一撩前襟,又准备掏枪。 变故陡然发生。 陈子胜还没有掏出手枪,就感觉两只手腕一紧,紧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自己回过神来,那个石头一样的壮汉已经握枪在手,枪口直直对准自己。 陈子胜大惊失sè,一模自己的手枪,才发现已经不翼而飞,再仔细一看,那个石头一样的壮汉手里握的正是自己的手枪。 陈子胜不禁傻了眼,直指自己脑门的枪口丝毫不动,石头汉子的眼神冰冷刺骨,没有丝毫的人类感情,令人心悸不已。 陈子胜想起自己刚才的挑衅,冷汗不知不觉沁透了内衣。 第五十章 所谓理想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京师大学堂,印刷所门前气氛紧张。 事发突然,学子们和小昭、蒲文君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大牛和一干狂风小队成员已经完全控制住场面。 石远无奈,对大牛摆摆手:“别伤害他!” 大牛冷哼一声,关上保险,手指插进扳机护圈,如魔幻一般,把手枪拆成零件,连子弹都一粒粒拆下来。 大牛就像一位高级魔术师,手指按照独特的韵律跳动,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学子们都看傻了眼;石远腹诽,无谓要是知道他教得绝活被大牛用来显摆,一定会气歪了鼻子。 石远也有点生气,训斥躺在地上的陈子胜:“你这样就有本事了?有了枪又怎么样,你能打死几个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请愿的时候你开了枪,北洋zhèng fǔ的卫队会不会反击,你开枪哪怕只能打死一个人你也够了本,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同学们,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同伴们?你的同学们要付出多大代价?我不知道你的枪怎么来的,现在看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你应该拥有的力量,你根本没有能力使用不属于你的力量!” 陈子胜不服气,站起来继续辩解:“那又怎么样?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至少我们为这个国家努力过,你呢?你做过什么?” 石远哑然失笑,不去争辩,旁边的狂风小队成员都一脸鄙视,连小昭都忍不住撇了撇嘴。石远大气,不跟陈子胜计较,蒲文君是女人,又自认是石远的女人,看到石远受辱,马上就忘记的同学之谊。 蒲文君指着地上的零部件,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子胜:“这种枪,大牛能玩的那么熟练,你就不会想一想?这种枪就是石先生做出来的,没有石先生,哪里有你的自信?” 狂风小队成员哄堂大笑,连小昭都忍不住用手臂掩住小嘴。 陈子胜瞠目结舌,这才明白自己和石远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刘和珍不笑,忧心忡忡:“石先生,帮帮我们把,你一定有办法的。” 石远正sè:“你们现在只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政治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等你们学到更多东西,就会理解政治的涵义。现在执政的北洋zhèng fǔ领导人一样曾经年轻过,他们年轻的时候同样有同龄人把时间浪费在琐事上,他们没有浪费,所以,现在等他们资历够了,他们就有机会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这个世界。” 石远环视学子们一眼,继续说:“你们也是一样,现在的北洋zhèng fǔ领导人总有一天都会老去,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历史,你们总有一天会登上这个舞台,成为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积蓄力量,学习知识,为你们登上舞台的那一天准备,别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才发现自己遇到问题,只会请愿,真到了那时,你们找谁请愿?” 刘和珍眉头紧皱,其余学子们有的义愤填膺、对石远怒目而视,有的则是若有所思。 石远接着说:“如果一定要去请愿,你们也要注意一个问题。就是和北洋zhèng fǔ之间的沟通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沟通的方式不仅仅请愿一种,还有很多办法。你们现在贸然去请愿,且不说效果如何,你们想想看,你们就真的没有被人利用的地方?” 石远又想起那位拿着中国人发给的薪水帮助外国人做事的王八蛋,现在那位导师就在京师大学堂。 刘和珍神sè重新坚定起来,微微摇摇头,整理一下因为摇动有点凌乱的发丝:“石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会退缩,我深爱这个国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沉沦。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小,甚至微不足道,但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取这个国家的兴盛,如果一定要死亡,我选择为了国家而死,现在就死!” 蒲文君实在忍不住,过来拉住刘和珍的手臂:“阿珍,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用自己的努力改造这个世界!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刘和珍对蒲文君微笑,纤手轻按在蒲文君手臂上:“文君,石先生说得很对,你好好学习,把我的那份也学上,等以后你有了能力,就把这个国家改造的更好一点,把我的那份也加上!咱们不一样的,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我选择我自己的道路,或许充满坎坷,但是我无怨无悔!” 石远还是帮忙想办法:“这样,你们可以严格控制请愿队伍秩序,编制要严密一点,各负其责,有人负责跟zhèng fǔ沟通,有人负责维持秩序。一旦发现又不安好心的人混进请愿队伍,你们要马上中止请愿。这样或许能好一点,但是也无法保证有效。事实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去请愿......” 刘和珍依旧微笑,石远主动闭了嘴。 没用的,面对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怎么说都没用,更何况这么寡淡的主意,连石远自己都不相信会有用。 要建造一样东西很难,要毁掉一样东西却很容易。 只要有心,北洋zhèng fǔ总能想到办法破坏。 只有千rì做贼,哪有千rì防贼的道理? 刘和珍还是微笑,有点风轻云淡:“谢谢石先生的好意,我们会考虑的!” 这就是端茶送客了,石远很无奈,只能告辞。 “她真的很厉害,是吗?”蒲文君坐在车内,挽住石远的胳膊,回头看着刘和珍,自言自语。 石远也回头看,京师大学堂门口,有点萧瑟,刘和珍站在京师大学堂门口,目送逐渐远去的汽车。 风卷起落在地上的树叶,飘飘荡荡,在空中滑出一个个诡异的轨迹,刘和珍就站在飘荡的树叶中,用力挥动自己纤弱的手臂。 就像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深刻而又永恒。 石远知道,这个场景一定会牢牢记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也会牢牢记住这个叫刘和珍的女子,这个为了理想奋不顾身的女子。 “是的,她很厉害!”石远也自言自语。 第十九章 障碍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回去的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车内气氛有点沉闷。 京师大学堂之行给石远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石远第一次清晰的了解到,这个时代的有志之士为了国家的兴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不是金钱,不是时间,而是生命! 她们没有金手指,没有太大的能力,没有太多的资本可供利用,但是她们没有退缩,为了这个国家,她们已经奉献了所有的一切,现在只能用自己的生命为了国家做最后一次努力! 这种悲壮、深沉的感情在石远心中来回激荡,让石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回到饭店房间,这种沉重的情绪仍然无法消除,石远提议:“我看到这里有台球室,要不我们去玩一会?” 小昭和蒲文君也心情沉重,看到石远希冀的眼神,马上就同意,那就一起去。 台球室设置在顶楼,所谓的顶楼也就是六楼,文吉让服务生找了个包厢,然后石远他们就进去玩,大牛他们留在门口守卫。 桌子上摆着一堆红球,和几个花球,石远惊喜,居然是斯诺克。 石远熟练的准备开球:“这种玩法叫斯诺克,就是‘障碍’的意思,就是说我能打进就打进,打不进就给你做个障碍让你也打不进。” 石远对这个非常熟悉,他在后世可是加入过俱乐部的,虽然在俱乐部里水平不算太高,但是放到这个连世界锦标赛都没有的时代,石远已经是顶尖翘楚了。 蒲文君感兴趣:“这个意思是不是就像打麻将?看住上家,守住下家,我赢不了,你们也别想赢。” 蒲文君一向对新事物感兴趣。 石远哈哈大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小昭也微笑,自然是想起了离开石家寨之前,四个女人在一起打麻将,石远跟无谓在书房喝酒的场景。 温馨而又心酸。 石远把球杆架上戴着白手套的手上,鼻子有点发酸,好像是在后世,跟几个哥们又在一起喝酒打牌,这种感觉曾经让他根本不敢想起,想起来就觉得不知今夕何夕。 最重要的是抓住现在。 石远用力把白球击出,“啪”被击开的红球像盛开的鲜花,散满整个球台,也击破了石远心头的迷雾。 也不管什么规则,这个时候还没有标准规则。 一人一杆,打进了就继续,打不进就换人。 小昭和蒲文君根本没玩过,哪里能打得进。 很快轮到石远,石远深呼吸:“来,看为夫为你们表演。” 不看小昭和蒲文君羞红的脸蛋,石远把注意力集中到球台上。 单杆过百!石远自己都有点惊讶,以前从来没有打这么好过;然后就有明悟,看来自己手、眼、身的协调能力好了不少啊! 小昭和蒲文君不明白单杆过百的意义,旁边服务的小球童就瞪圆了眼。这可真是奇迹,从来没有人能打的这么准,连从大英帝国请来表演的好手都没有这么厉害。 过了把瘾,石远就不再发飙,开始讲解击球的方式,各种旋转球的打法,母球停球的位置,做障碍球的诀窍...... 小昭和蒲文君听得嘻嘻哈哈,旁边的小球童看石远就像虔诚的基督徒看到了上帝,崇拜的无以复加。 打上几盘,石远放下球杆,对小球童笑笑:“学会了吗?” 小球童马上鞠躬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的,请您原谅。” 石远哈哈大笑,问小昭要了大洋,随手抛给小球童:“赏你的!” 小球童双手接住飞来的大洋,又惊又喜:“谢谢先生!” 石远不再废话,自己的心情已经变好了,小昭和蒲文君也喜笑颜开,不管她们喜不喜欢斯诺克,石远高兴就行。对于小昭和葡文君来说,石远就是她们的天,她们来玩就是为了陪石远,现在石远高兴了,她们自然就高兴了,达到目的就行。 石远三人出门,门口正在对峙,几名倭人正在叫嚣,一名洋人正在劝阻,看上去洋人是这里的经理。 石远询问大牛,大牛轻声回答:“这几个人倭人想进去玩球,少爷您正在里面,我们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去,他们看我们是中国人,就开始叫嚣,那个洋人是这里的经理,正在阻止他们过来sāo扰我们。” 看到石远出来,洋经理过来问好,先礼貌的弯腰鞠躬:“尊敬的先生,晚上好,希望您玩的愉快。” 伸手不打笑脸人,石远也礼貌:“晚上好,谢谢您的服务!我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回来继续玩,请务必帮我保留包厢。” 洋经理就笑:“如您所愿!先生,一定帮您保留!” 做生意的最喜欢什么?最喜欢自己的娱乐设施让客人流连忘返! 石远嘿嘿笑,刚做了半天障碍,不顺便给倭人添个堵,那不是白打了。 回到房间,老刀他们正在开会,看到石远回来,老刀就过来报告:“基本上摸清楚了,所有的哨兵都是三个小时轮班一次,城墙上哨兵的位置也摸清楚了,只有三个碉堡里有人守卫,没有设置暗哨,使馆区里面晚上只有守夜人,没有巡逻哨,这帮洋鬼子太平rì子过久了,注意力都在外面,里面的守卫非常松懈。” 石远满意:“很好,黑龙商会周围的环境摸清楚了吧?” 老刀嘿嘿:“摸清楚了,有个发现,黑龙商会旁边就是横滨正金银行,咱们是不是干一票,时间如果来得及的话,这可是个大手笔。” 石远也心动:“能干一票当然最好,有没有这家银行的资料?” 老刀乐的能看到后槽牙:“有哦,这家银行的设计师叫什么老婆是木头,他的助手是鸭脚大将的姐夫。鸭脚大将这小子也不地道,当初去她姐夫家里偷钱,结果就发现了图纸,这小子当时就记了下来,他愿意提供给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得手以后要分给他两成。” 老刀说完,递过来图纸,石远打开一看,设计者的名字叫妻木赖黄,那就不客气。 石远询问:“鸭脚大将呢?” 老刀对着自己脖子做了个手势,石远点头,不再追问。这两个终究是祸害,留不得。 石远和老刀开始研究。 夜长梦多,石远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免得发生意外。 第二十章 月黑杀人夜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石远和老刀开始准备战术。 这次的事情比较复杂,毕竟是在城内,还是使馆区,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小分队要被分为好几个部分,首先饭店内需要留人负责留守,然后要有人负责执行渗透,还要有人负责掩护,有人负责接应,还要有人监视:城墙上的哨兵、使馆区内部的巡逻士兵、城墙外面街上的巡逻士兵...... 事无大小都要考虑到,只要有一个细节疏忽了,就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商量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安排好计划。 成飞第一个奉命出去做准备,等到听清楚什么任务,成飞嘿嘿yín笑着在一众队员们羡慕的眼光中扬长而去。 然后是申广源,他要出城把车开回来,停到附近准备接应。 其他人就不着急,还是先吃饭,现在时间还早,吃过晚饭再休息一会,然后才出任务。 石远回去陪着小昭和蒲文君吃晚饭,蒲文君还要玩情调,留声机里放一张黑胶唱片,餐桌上摆个镀银的烛台,电灯、电扇什么的全部关掉。 石远和小昭含笑看着蒲文君收拾,大牛被蒲文君使唤的像个陀螺。来送餐的服务生估计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服务生马上连连道歉,蒲文君不高心,把服务生赶出去,小费就不用想了。 小昭看蒲文君收拾完,凑过去悄悄说一句。 蒲文君桃花眼变成牛眼:“这你都说了?” 小昭无辜的眨眼睛:“是啊,他可是我从小伺候的少爷,有什么可以瞒着的?” 蒲文君马上红了脸,嘴里嘟囔着“交友不慎”“人心不古”之类的废话,坐下就开始吃,情调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石远和小昭也坐下,那就开始吃,大牛轻轻带上门,蒲文君和小昭又开始例行表演“小动作体cāo”。 石远等小昭睡熟了,给小昭留了张纸条,这才从窗外顺着窗户溜下去。 yīn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 正是干坏事的好机会。 大牛已经在楼下等着,看到石远下来就过来汇合,俩人顺着长安街往前走,等进了正义路就找到顺着城墙扔下来的绳子爬上去,老刀他们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城墙拐角下面,成飞带着一名jì女正在盘肠大战,洋人在城墙上一共设了三座碉堡,这会哨兵都顾不上守卫,挤在拐角看乐子,这妞叫得真是勾人啊,哪家的?半夜三更,“野战打真军”,这么豪放的做派真心不多见。 石远他们蹑手蹑脚摸到守卫身后,瞬间全部撂倒,先打晕,堵上嘴,还要在嘴上帮根绳子,再用绳子把人五花大绑,扔进碉楼里。 有人就给成飞发信号,成飞赶快缴枪完事,回饭店看家。 眼看碉楼里有人开始挣扎,已经醒过来,石远咕噜了一句rì语,旁边申广源等半天了,连忙弯腰鞠躬:“嗨依”。 这才开始行动。 两座小楼内部结构都清楚,先收拾住人的,然后收拾银行,最后才是办公楼。 倭人很有纪律xìng,同时又很固执,这两个词加起来的意思就是死板。 死板的意思是按照规定一板一眼,严格遵守程序,不知变通。 死板到什么程度呢?后世工厂里cāo作工人进行生产,倭人把动作分解成十几个步骤,如果东瀛工人进行生产,那就一个步骤也不会少,天朝工人在生产中就会进行改进,最终jīng简到几个步骤。倭人就说:“你的生产程序不规范,生产的产品不符合标准。” 问题是同样的零件只要生产出来用起来效果都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天朝制造业无敌的原因,只要技术标准达到了,就能给你做成白菜价。 放到军事上也是一样,后世八年苦战,正面战场不说,那是凯申公的事情。敌后战场,今天这个时间在这个位置偷袭了鬼子的运输队,明天再过来还能偷袭,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最多是押运的士兵会增加点,时间地点完全不会变。 黑龙商会也是一样,办公楼就是办公楼,里面不会住人。 这里是东交民巷,是国中之国,大门上挂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自从1900年义和团运动以后,从来没有受到过攻击,洋人在这里比在自己的家乡还要安全。 所以本应有人巡逻的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不多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黑龙商会大厅里的守卫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睡的正香。 院子里只有两条狗,正在四处巡弋,人还没有狗尽心尽力。 扔包子?别逗了,这种狗都是经过训练的,除了特定人选,喂什么都不吃,谁喂都不吃,不但不吃还会狂叫示jǐng。 文吉和文祥拿出弓箭,比划一下摇摇头,能shè中,不能保证马上死,那就用手枪,换上特殊子弹,五六把手枪一起打,两条狗同时四分五裂,凑都凑不起来。 文吉和文祥一起解决掉大厅里的守卫,石远他们就进去开始清理。 夏天,窗户很少关,屋子里几乎都开着电扇,噪音完美掩盖了原本就不大的动静。清理要从窗户上爬进去,不走门,半夜三更,门里面随便放个瓶子什么的,门一动这动静就跟扔个炸弹差不多,走路的时候侧着脚,先用鞋底前面外侧着地,然后前脚掌踏实,后脚跟根本不着地,就是所谓的“踮着脚尖”走,从靠近城墙一侧慢慢往楼上爬,三层楼都分配人手,同时开始清理。 石远上了三楼,跟大牛两个人负责整个楼层,轻轻拉开阳台上的推拉门。屋里地上铺有地毯,蚊香的香味传出来,夹杂着yín靡的气息,床上两个人睡的正香,石远和大牛过去,一人一个,同时割断咽喉。 大牛风道这样的场景就兴奋,控制不住力道,那个面目姣好女人半个脖子都被切开,要不是被子蒙得快,免不了要被鲜血喷个一头一脸。 下一间,石远看到了土肥贤二。 微胖的圆脸,修理的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睡梦中都有点歪的嘴巴,虽然没有睁眼,石远还是能一眼认得出来。 石远打手势,大牛会意,把军刀收起来,石远捂住土肥贤二嘴巴的时候,大牛同时扑上去控制土肥贤二的手脚。 土肥贤二从睡梦中惊醒,已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尖慢慢接近自己的眼睛。 土肥贤二开始剧烈挣扎,用力摇头,支支吾吾的想要说话。 石远不给机会,用军刀慢慢的从土肥贤二的眼睛里扎进去,再慢慢的转动,直到土肥贤二一动不动。 这个东瀛国内有名的“中国通”,曾经策划过“皇姑屯事件”,曾经策划过“满洲国”建立,曾经策划过“华北自治”,曾经直接指挥第14师入侵天朝。他会说流利的běi jīng话,还会好几种方言,同很多政要保持微妙的关系。 或许他有三寸不烂之舌,却直到气绝都没说出一句话。 走廊里面血腥气息浓厚,小楼外面仿佛都笼罩着淡淡的血sè。 楼上收拾完毕,石远下到楼下,几乎都完了活,只有牛通还在一楼对着一个已经死透了的黑龙商会成员撒气,“我让你马鹿野郎,我让你马鹿野郎。” 石远不明白怎么回事,乔山过来解释:“下午在桌球室,就是这个倭人要进去打球,嘴里还不干不净,叫什么‘马鹿野郎’。我跟牛通听不懂,但是也明白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乔山和牛通是机枪手,监视观察他们可不擅长,就跟着石远充当护卫,下午的时候自然在桌球室门口。 牛通终于过了瘾,活动一下发酸的脚踝,那个下午还在喊叫“马鹿野郎”的小子头部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 第二十一章 冷酷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夜深人静,整个北平城都在沉睡,远处有守夜人微弱的打更声,往rì平定安宁的东交民巷城墙根底下,石远一帮人正忙的不可开交。 狂风小队的队员们完美的执行了计划,黑龙商会被清理完毕。石远留两个人整理现场,再分三个人去办公楼,剩下的人都去金正银行。 正金银行就好办,十几名职员,七八名家属,把整个银行大楼内的职员连带家属全部控制住,集中到地下金库门口,鸭脚大将能够提供建筑图纸,却不能提供打开金库大门的方式。 石远他们都戴着头罩,没有露出本来面目,用头罩蒙住头脸是为了给人质一点希望。如果你看到劫匪不加掩饰的劫持你,毫不顾忌你能看到他的面孔,那你就要乞求漫天神佛保佑了,八成到最后是要撕票的。 金库建在地下,金库门口过了影壁墙就是宽敞的地下室,还布置了几个沙发,看来特殊客户可以在这里等待。 石远到沙发上坐下来,其他队员在周围控制住了局面,老刀准备开始审问。 这次审问的过程就比较暴力。 先把系长、主任、课长、部长和所有家属分到一边,再把职员分到一边。远离家乡,正金银行的高级职员都带着家属,现在全部被集中到地下室。所有人都被堵住嘴,成年人和男孩子还被绑起来,唯一的一个小女孩没有绑,也不敢吭声,满脸惊慌的拽着母亲的衣角,跌跌撞撞的被带进来。 人质们衣冠不整,面sè惊恐,显然是从床上直接被带过来的,看到地下室里的架势,顿时就惊恐不安,有些sāo乱。 地下室大门被关上,看门的厚度估计里面喊叫外面是听不到的,队员们就把人质嘴里的毛巾,兜裆裤什么的都掏出来。 老刀戴着黑sè头罩,一手军刀,一手s2,动作缓慢,声音低沉,人为地制造恐怖场景,对人质施加心理压力。 老刀先优雅的鞠个躬,然后就开始:“我们只是为了黄金,不想杀人太多。谁能告诉我打开金库大门的方式,我就放过你们所有人。如果你们不说,我就杀掉所有人,然后炸开金库大门。” 没人说话。 老刀伸手拽出来一名职员,拿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职员的头骨结合部。 倒数三秒,还是没人说话。 老刀yīn沉沉的冷笑:“撒要那拉。” “扑!” 职员的头盖骨直接飞了出去,鲜血呈喷shè状溅shè到身后的墙壁上,就像来自地狱的孔雀打开了血sè的尾羽。 老刀的rì语自然是石远科普的,事实上现在狂风小队每人都会几句。 一片惊呼声响起,女xìng家属就开始默默流泪,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最年长的部长。小女孩当场就哭出声,把头紧紧埋到母亲怀里,母亲则是瘫倒在地,尽力用身体挡住小女孩,不让小女孩看到眼前的一切,嘴里不停的呵斥小女孩不要哭出声,以免激怒这些来自地狱的恶魔。 小女孩听话,捂住嘴低声哭泣,眼角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虎毒不食子,不管哪个国家,无论任何民族。 老刀不怜悯,随手松开已经瘫软的尸体,再次提问:“现在有人愿意解救自己的姐妹吗?” 文吉和文祥开始往影壁墙后面搬炸药,搬到门口就开始忙活,貌似很专业的样子。 还是没人说话,老刀来到那个正在保护孩子的母亲身边,一把拽住,拖到墙上的鲜血图案下,同样拿手枪顶住母亲头盖骨结合部。 小女孩像疯了一样在百里师怀里挣扎,百里师不得不一手箍住小女孩的双臂,一手捂住小女孩的嘴,至于小女孩的双腿,随便踢吧,反正也不疼。 人质们都开始乞求,有男xìng高级职员跪下来,面对部长,看样子是小女孩的父亲。 一时间人质跪了一地,哀求的声音响起,转瞬就变成恐惧的抽泣。 部长发觉自己的嘴唇正在颤抖,张开嘴紧紧咬住。 “还是三秒,3,2...” 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老刀的声音来回游荡,就像是魔法师的咒语,人质们的瞳孔都开始变大,连狂风小队的队员们都有点于心不忍。 “请停止吧,我愿意打开门。” 部长不再坚持自己的职业道德,双目泛红同意开门,因为看上去已经毫无意义。 跪下乞求部长的男子一头磕到地板上,身体开始颤抖,显然是在哭泣。 老刀松开女人,女人挣扎着站起来回到其他家属身边,小女孩扑过去保住自己的母亲,嚎啕大哭,再也顾不上母亲的呵斥,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开始蔓延,家属们哭作一团,丝毫不顾仍未脱离险境。 部长长叹一声,脸上现出解脱的神sè,为了职业道德,为了身边的女人孩子,也为了自己,含义复杂。 部长任由老刀割断身上的绳子,打开了金库。 确实是金库,最里面码着黄金,金块码放的整整齐齐;旁边的架子上有纸币,rì元、美元、英镑、法郎都有,用袋子装着,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起;再外面就是大洋,一口袋一口袋的捆好摆在架子上;另一侧还有保险柜,有的里面存放着保险箱,有的里面存放的是有价证券、珠宝玉器、古董文物等等。 石远他们不犹豫,先找个房间把人质关进去。然后就开始打包,金库里不管什么东西,全部打包。黄金大洋就直接装起来,那些古董文物不怕损坏的直接打包,易碎品里面用纸币填结实,外面再包上毯子,包好了就送出去。 外面街道上没有巡逻的士兵,有打更的守夜人;负责运输的队员,躲开守夜人,把各种口袋运到城墙上,再顺着绳子用筐子吊到外面,外面申广源已经把卡车开过来,他和另一名队员穿着西北军的军装,正准备接应。 忙活了整整2个小时,金库被一扫而空,石远看着空空如也的金库心里很是得意,这下子不要了横滨正金银行的老命,也要了大半条。 风城的财政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 老刀过来询问那些职员怎么处理,石远犹豫半响,看看手中曾经沾满鲜血的军刀:“算了吧,灌蒙汗药,饶了他们把。” 或许是刚才的女人和孩子让石远产生了恻隐之心,或许是内心的正义感在作祟,石远实在无法对手无寸铁的人下手,毕竟自己不是禽兽;和那些肆意滥杀无辜的牲口不同,石远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做人的准则。 黑龙商会那边也整理完毕,门窗都被关死,怕血腥气散发出去,草坪上两条土佐的尸体也被隐藏起来,草坪上的血迹就顾不上了,毕竟只要到天明不出问题就行。 黑龙商会办公楼的文件资料经过了简单搜查,文件太多,一张一张仔细看肯定看不过来,在秘书办公室里找到了“探矿小队”失踪的卷宗,那这个带走就行,其他的就不去动。 这要是一把火全部烧掉,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要掩盖什么东西,有心人再一细查,难免不露马脚。 有意外收获,找到了一部分黄金和其他银行的存根,这些估计是黑龙商会的运作经费,自然要全部带走。 等到一切全部做完,已经快5点了,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石远安排大牛和申广源把车开到隐蔽处等着,等天一亮就先出城在城外等着。 看着卡车远去,石远身后的文吉轻声问老刀:“队长,刚才那个老头要是不开门你会不会杀那个女人啊?” 老刀瞪眼:“你说呢?” 这个真的没有答案。 第二十二章 家人和兄弟 - 民国风云 - 叶惊鸿 ()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溜回饭店房间,小昭还在睡觉,石远到卫生间里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要说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躺倒床上,抱住小昭,石远满足的叹了口气,自己在外面拼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了眼前女人的幸福,还是为了无谓的要求了。 随他去吧。 第二天一早,石远他们起床以后就退房。住在北平饭店,还是相对安全的。这里的老板是法国人,北平饭店里禁止当地军jǐng进入,所以,没人敢来查案。当然,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法国人能不能顶得住倭人尚未可知。 当然安全是有代价的,石远他们住进来两天两夜,一共花费750大洋。 饭店轿车已经在门口等候,等石远上车后,四辆轿车直奔城门。 城门口的西北军正常执勤,没有任何异常,石远顺利找到申广源,一行人终于回家。 风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看到石远他们回来,石进过来报告:“少爷,大太太和吴先生正在会议室等着呢。” 石远过去,顺口吩咐石进:“先把车上的东西整理下,注意避着点人。” 石进会意,站到车挡板上指挥申广源继续往前开。 石远带着小昭和蒲文君到原聚义厅,大厅里,太太、大姨娘和无谓正在聊天。 石远领着小昭给太太和大姨娘问好,太太乐得合不拢嘴,石远疑惑,一回头看到蒲文君也跟在身后。 石远眼都懒得瞪,坐下等太太给蒲文君发东西。果然要发,太太同样给了个步摇,大姨娘给了个镯子,蒲文君也不客气,红着脸受了。这些东西小昭早就发过了。 等东西发完,石远就看太太。 太太轻声说:“前天你出门,你舅舅送来几样东西,都是机器,吴先生接收了。” 石远看无谓,无谓点头:“一台两万五千千瓦的涡轮发电机,一套三十吨平炉炼钢设备。还是在石家寨子的时候订购的,当时每样订了两套。现在机器刚到,就给每样送过来一套。” 太太和大姨娘都盯着石远,石远奇怪:“这么看着我干吗?” 太太不说话,大姨娘爽朗:“这不是怕你不要嘛,虽然是你舅舅送来的,肯定是你爹的意思。” 石远失笑:“当然要了,这可是现在最好的东西。山西督办的工厂用的才是3吨的炼钢设备,咱们这个可是比他的大了十倍。再说了,咱们出来也不是说跟爹就老死不相往来,咱们终归还是石家寨的人。” 太太和大姨娘马上就笑开花,既然放心了就不再管石远,拉着小昭和蒲文君去后面问长短。 太太走到门口,恍然大悟似的回头:“平恩他们几个过来了,都在军营里面等你,你一会过去看看。” 石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平恩是谁,宋平恩,在安定不打不相识的那个世交。 这个一会再说,现在要跟无谓去解决点别的事情。 石远不管后院的事情,跟无谓一起去看机器。 无谓边走边解释:“我已经把机器给装上了,你就是退也退不回去。” 石远压根就没想退:“没事,我这次出去弄了不少钱,咱们的武器出售可以暂停,钱已经够用了。” 无谓好奇:“武器刚运走了几支,我想看看市场反应,还没有出售呢。你哪搞来的钱?不是去卖身了吧?” 石远不跟无谓瞎扯,要去工厂看看。 工厂设在旁边的山洞里面,石远奇怪,这哪来的山洞? 无谓就不解释,胸中自有丘壑。 山洞里面面积大得惊人,一百多台机器只占了个角落,无谓看到石远吃惊的样子就笑:“下面还有一层。” 石远这次彻底服了:“吴大爷,我再不喊你吴老头了。” 石远服过之后就开始怀疑:“有没有做个框架结构支撑一下?” 无谓抚须微笑,得意洋洋,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诸葛样子。 石远腹诽:还“诸葛”呢,最多就是“猪哥”。 石远到工人面前仔细观看,面前的工人正在加工零件,旁边桌子上放置着已经加工好的成品。 石远看了一会,开始和无谓讨论工人问题:“吴大师,现在加工的机器零件合格率怎么样?” 无谓皱眉:“不太好,这些工人底子太差,加工熟练度跟以前差不多。” 石远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么慢呢?” 无谓有点不屑的解释:“一个农民变成一个工人,没有这么容易。一个工人变成一个熟练工人更不容易。” 石远提问:“机械化生产,流水线生产,这些你应该都给使用了吧。” 口气不太肯定。 无谓不容置疑:“这你不用管,你只要把人给我弄过来就行,大量的人,越多越好。” 石远发狠:“马上就扩张。” 开会还要等到晚上,这会还要去看看宋平恩。虽然是发生过冲突,但石远对他们没有恶感,甚至对他们有点期待。现在各部门的负责人几乎都是原来家里的管家。关冷和老刀是军人,对于综合发展一头雾水。 现在的风城,除了无谓之外,石远只有蒲文君能够交流。小昭不用说,对石远全心全意,是个好妻子,却不是好朋友。 石远带着大牛来到军营。不只是宋平恩,尤吉、鲁子文、宫名扬、田虎居然都在。打架五人组全部到齐。 一帮纨绔正在看新兵训练。这是最近刚招的新兵,原来的两个新兵连转成正规军,关冷马上又招了两个新兵连,而且还是150人的加强连队。 张耀祖知道石远缺人手,又派过来10名老兵,这些老兵要么是有隐疾的,要么有伤残。上阵冲锋不可能了,直接退役又可惜了多年军伍生涯积累的经验,只能作为教官使用。 宋平恩几个人也换上石远刚配发的军装,军装不再是黑sè的,颜sè染得不伦不类,类似四sè迷彩,这自然是无谓提供的新技术。 样式和原来相比也有了不同,上衣下摆口袋取消,上面两个口袋改成斜插式,卧倒的时候比较方便拿东西,裤子还是差不多,增加了腿部的大口袋,倒是有点类似后世的工装裤。这种裤子很是方便,风城男人几乎人手一条,女人也有人爱穿,除了布料以外和军装别无二致。鞋子终于从草原运过来大量的牛皮,又从天津订购了合成橡胶的鞋底,做成了军靴。生产合成橡胶的工厂是美利坚人开设的,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提供给石叔强,石远略一思索就明白,这是石中义的手笔,这个身在美利坚的叔叔会帮自己,自然是石中平的授意。 宋平恩他们看到石远,一溜烟的跑过来,到了跟前才有点迟疑。 石远的气质跟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本有些消瘦的肩膀已经变得宽厚,气质开始变得沉稳,惯于发号施令也培养出了点上位者的气质,脸上的血痕更是强硬铁血的表现。 石远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现在身高已经窜了一头,无论从那方面看起来石远已经更像男人了。 看到宋平恩几人的迟疑,石远微笑:“不认识了?不认识干嘛跑来找我?” 宋平恩几个大笑,过来就开口恭维。 “表弟你现在真是年轻有为啊,愚兄我实在拍马不及。”这是宋平恩。 “石团长兵强马壮,来rì大有可为。”这是尤吉。 “石团长有了路子,可不要忘记了兄弟们,要多多提携啊。”这是鲁子文。 石远开始阻止:“行了,能好好说话不?不能就那来回哪去。” 宫名扬正要开拍,被石远堵得好不难受。 田虎就大笑:“哈哈哈,让我猜中了吧,你们都输了,快拿钱来。” 宋平恩几人开始怒斥:“石头,你就不能让我们拍完再说,我们打赌看你吃哪一套呢。” 田虎继续笑:“你们就得了吧,石头根本不是吃这套的人,溜须拍马不顶用的。” 石远感受到几人还是在刻意讨好,也不介意:“行了,田虎,你这套我也不吃。” 宋平恩几个笑得打跌,田虎也笑,丝毫不觉尴尬。 朋友就是这样,有人一见如故,有人兄弟阋墙。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