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占星者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昔之传天数者:高辛之前,重、黎;于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 ,巫咸;周室 , 史佚、苌弘;于宋,子韦;郑则裨灶;在齐,甘公;楚,唐眜;赵,尹皋;魏,石申。``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史记 天官书》 占星术是一种根据天象来预卜人间事务的一种方术,处于原始社会的一些中原民族和部落中,占星术都很盛行。占星者利用一些天象, 例如日食、月食、新星、彗星、流星的出现,以及日、月、五星(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在星空背景上的位置及其变化等来占卜人间的吉、凶、祸、福。古代的占星者就是以二十八宿和分野为主要依据,观察天空中所发生的天象及其所在的区域,以占卜该区域所对应的地面上的州、国将发生的事件;占卜帝王及其家族的命运。当年李世民在决定发动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当时的太史令傅奕就密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但是为了防止占星者做出什么不利于帝王的举动,历代的统治者都将古代占星术却完全属于官府,而且这种占星术是朝廷所独有的。但是却有的占星者泄露了天机,因为天的旨意不是占星者所能决定的,他们也是人。 第1章:夜色中的黎明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根本不相信那些所谓的轮回转世之说,或者是灵魂附在他人身上的说法,作为一个教师,我虽然不是一个地道的科学主义者,但是如果有人说起那些灵魂转世的说法,还是要嗤之以鼻。``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可是现在的事情已经证明我一直坚持了二十几年的想法是错误,因为我真的附在了其他的人身上。 就在我和几个同事在陕西白鹿原游览的时候,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白鹿原之所以得名,完全是因为,周平王东迁,有白鹿游于原上,所以得名。相传,当年王剪伐荆,秦始皇就送至此地。西汉刘邦西入咸阳,还军霸上,也是指的这里。 正当我和几个同事在这里想要寻找一下当年古人的一些踪迹,想要发一发幽古之情思之时,我和自己的同事就争论起有没有轮回转世的问题。坚持科学的我当然一口否决了同事那种我看来几乎有点荒诞的想法。但是同事却信誓旦旦的说道了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什么二战时期的飞行员就这样回到了现代,而且被现在的雷达所捕捉到;还有什么失踪了几十年突然在别的人地方出现了。 当然,她又举出一个例子,说是明朝的时候突然在北京刮起了一阵大风,结果很多在轿子上的人的衣服就这样被剥取了,很多还是一些大家的贵妇人呢。 这样的事情我也听过很多回,但是我还是作出不了什么解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一点,宁信其无不信其有,而且这样的事情离自己太远了。 我又是一幅反驳的口气说道:“既然你相信有,你真正的见过了吗?不然你就举出一个例子来,必须是我们都知道的。” 同事语塞了,女孩子就是不一样,于是大声地说道:“那就保佑你被带到了时空隧道,永远不得回来?”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一笑了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就在我身处的时代打出一片天空,然后给后人留下一个谜。 也许上天是真的要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真的回到了古代,是在睡梦中,从白鹿原的天空中,从这片属于汉帝国的福地中来到了2000余年前的汉代。 我终于醒了,正在要习惯性的从床边的抓过杯子,喝口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睁开眼睛一看我猛然发现自己睡在了一张奇怪的床上,而自己的身体怎么也变小了,我心里顿时感到一片的恐惧,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我试图努力的活动一下,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一点也活动不了,怎么了,我的心里恐惧极了。 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另一个世界。 我的想法什么也没有了,因为我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头上挽着双髻,上身穿着一中斜领交叉的衣服,下面穿着仅仅到了膝盖的青布裙子。看到这些,我心里不禁大吃一惊,这是西汉侍女的服饰啊,难道这是居然是西汉时期,自己不会真的进入了时空隧道,难道是被那个小丫头诅咒的,不可能啊,即使是回到了古代我也还是我自己,是一个大人,怎么现在变得比这个人还要小啊。 我想要说话,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着,并没有一个声音发出,我只是感觉到了自己想要喝水,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的精神几乎就要崩溃了,自己居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就这样回到了古代。居然从一个成年人变成了孩子不说,而且为什么,连我自己的话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听到那个侍女在用我听不懂的语音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就端过来手中的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一个粗瓷的大碗,里面是一些黑色的水。 那个侍女端起来就往我的嘴里面送,我极力地想要挣脱,但是却是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心里几乎最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却偏偏没有办法阻止那些苦苦的药水一点点地灌入我的胃中。 也许是这种药水带有什么镇静的成分,我狂躁的心里居然一点点地平静下来。那个侍女走了之后,我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想要好好的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是记得我做了一个梦,但具体梦境里是怎样情形,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记得自己在梦里面见到了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然后双眼就这样瞬间失去了视力,之后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就这样我回到了古代,而且变成了一个只会躺在床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小孩。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我就这样一点点的等待,等待着自己的命运究竟会变成样。好在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什么也不在乎,每天的乐趣就是听着侍候我的这个小丫环说话,渐渐的,我终于可以一点点地听明白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别人叫她小月,一个很小的女孩子,年龄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吧,但是却发育得很好。汉代的衣服就是很通透,虽然比不起来唐代的服饰将领口开的很低,但是确很宽大,就像在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笼罩在其中。 终于,我可以开口说话了,我的声音很稚嫩,因为小月一个人在旁边一直嘀咕道,你这个五岁的小孩,什么时候才可以说话啊。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是一个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说过话的小孩,一个在别人眼里的很奇怪的小孩。但是我的经历究竟怎样,我却什么也不知道,虽然现在五岁的我拥有的二十三岁现代人的智慧,但是我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直到我终于发出了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没有料到这句话竟然带来如此大的冲击力,一边的小月像是被骇住了一样,怔怔的望着我,两只眼睛有些呆滞,忽然大声道:“来人啊,来人啊,公子可以说话了。”说完就发疯一样的跑了出去,不小心就带掉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碗。 果然,一大帮人进来了,带头的是一个大约三十余岁的中年人,白净的下巴下面微微留着髭须,看起来很是和蔼。只听到他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的说道:“臣邴吉见过皇曾孙。” 第2章:顾命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这个中年人,邴吉,难道这居然是西汉时期,我是皇曾孙?难道我就是被邴吉收养的后来的汉宣帝刘病己。``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历史是清楚地记载的,在巫蛊之祸的时候,汉武帝由于患病在身,就询问占星者怎样可以纳吉祈福,于是那个占星者就说到在诏狱中有天子气。所以汉武帝就派人到了诏狱,准备将所有的人无论大小男女一律处死,但是当时身为廷尉监的邴吉把内谒者令郭穰堵在了门口,说是皇曾孙在此,谁也不能进去。于是汉武帝终于放过了刘病己,而从此邴吉也把刘病己带回家中抚养。 我的脑子极力在回想这些事情,但是却什么也无法解释,自己居然成了五岁的刘病己。一想到五岁,我的脑子突然有些发懵,刘病己是在汉武帝征和二年所生,现在五岁了,难道今年居然是汉武帝后元二年,汉武帝就是在这一年死的。 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由于自己也许是刚刚说话,怎么听起来并不怎么利索,索性自己就不再说了,一直听这个邴吉在絮叨什么东西。 但是,邴吉没有在说下去,因为外面有人走了进来,说到:“大人,外面的常廷尉派人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大人马上赶去。” 邴吉对我说了一句,“臣告退,”就出门而去,只留下了侍奉我的小月。 我望着邴吉远去的背影,心想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吧。 的确是发生了大事情,因为汉武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二月份的关中还是很冷,虽然自己的年纪已经大了,武帝自己还是不想留在末央宫里,那里有着太多的血腥。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莫过于在自己想要呆着的地方转悠了。每年正月的诸侯王都要来觐见,看着阶下的一片上百人黑压压的人群,武帝知道自己再也不用担心死后这些人的动向了。推恩令让他们的力量一点点的被削弱,七国之乱的时代再也不会出现了。 在甘泉宫里见过诸侯王之后,武帝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在盩厔的五柞宫,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些自己的乐趣。 武帝刚刚在长凳上躺下,就听到身边的内侍过来禀告道:“陛下,燕王刘旦上书。” 武帝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向是阴险乖戾。去年的时候,就要求戍卫宫中,武帝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在戾太子死了之后,是不是应该轮到了燕王刘旦呢。 对于这样的请求,武帝当时就加以否决,而且还是严词批驳了一番,同时把燕王上书的使臣当众斩首,又接着燕王藏匿犯人的机会把他的封地削去了三个县,总算是把刘旦的夺嫡念头压了下去。 想到了这里,武帝没有睁开眼就说道:“把它扔掉吧。” 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了武帝的身上,突然之间武帝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可是自己的时间已经不长了啊。他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心想也许不要多长时间,这些都将不再属于自己了,可是我还有自己的江山。 内侍又走了过来,说道:“陛下,霍光和金日磾求见。” 武帝微微侧起身来,低沉了声音道:“宣。” 霍光和金日磾早已在宫门外等候了很长时间,武帝派人把他们从长安城里宣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自从巫蛊一案以来,整个朝廷里人心惶惶,自己要不是一直坚持谨小慎微的做人原则,说不定早就牵涉其中了。 霍光看着这个老人,这个曾经纵横天下,开创汉武盛世的帝王,已经被时间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想起当年自己随着武帝带领十八万铁骑横行大漠时候是何等的威风,但是现在自己只能看着这个君父就这样一点点地消磨自己的生命。 武帝睁开眼来,看了看这两个跟随自己三十年的人,心里也是感概万千,嘴里轻轻地说道:“起来,起来,坐起来说。” 霍光和金日磾将匍匐在地上的身体直了起来,说道:“陛下,宣诏微臣前来有什么旨意。” 武帝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内侍,说道:“把画取出来。” 一边的内侍取出了一个长长的卷轴,武帝看了一眼霍光说道:“这幅画就赐给你了。” 霍光一面高举双手接过画,展开一看,确是一幅早已画好的周公背负周成王朝见群臣的画像,一看到这些,霍光再也压抑不住心内的悲伤,哽咽道:“陛下,” 武帝慢慢的说道:“这幅画的意思你看明白了吗?”停了一下,武帝继续说道:“待朕大行之后,你就是周公。” 霍光涕泣道:“陛下,臣万万不能当此重任。” 武帝闭眼道:“你可以的,朕为你们找了一个好主子,就是太小了。去年朕赐死了钩弋夫人,你们怎么看的?” 霍光和金日磾微一对视,一起说道:“臣等愚钝,但是外面的确有人议论道陛下既然身边只有刘弗陵在身边,为什么还要处死他的母亲。” 武帝微微一笑道:“这些你们哪会知道,朕已到了弥留之际,既然将刘弗陵留在了身边,朕意就是将大位传给刘弗陵。之所以赐死其母,是因为本朝自高祖建国以来,女主专权屡屡不绝。现在刘弗陵只有八岁,如果主少、母壮,假如再要出现吕后一幕,朕百年之后,何以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霍光和金日磾听到这里,齐声道:“陛下圣明,臣等不及。” 武帝凄然一笑,说道:“朕也是没有办法,待新帝即位后,你们要给钩弋夫人好好赠予一个皇后的名号,朕也不忍心啊。”说到这里,武帝忽然想起了钩弋夫人在被内侍拉走,五步一回头的情形,心里莫名的剧痛起来。 武帝等了一下,缓缓地说道:“霍光,你跟随朕三十年了,当年你的大哥霍去病把你带入宫中,你才十三岁啊。现在三十年过去了,一直在朕的身边谨慎办事,朕取得就是你这样一份谨慎。朕百年之后,少主就交给你了。” 霍光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陛下,臣万万不能当此重任,”说完,一指身边的金日磾道:“臣不如金日磾。” 武帝还未说话,金日磾也叩首道:“陛下,臣万万不如霍光,而且臣是匈奴人,如果由臣来辅佐幼主,这样不仅朝廷之内有人不服,而且也会让匈奴瞧不起大汉的。” 霍光还要说话,武帝挥了挥手到:“霍光,你不要推辞了,金日磾说的有道理。” 说着,武帝对着金日磾道:“当年你是匈奴的王子,虽然为朕养马,但是你没有抱怨什么,你养的马特别的好。自从你来到朕的身边,莽何罗想要行刺朕,是你救了朕。” 听到这里,金日磾再也把持不住,但是在皇帝面前却不敢哭出声失礼,只好唏嘘而已。 武帝看了两个托寄江山的臣子一眼,说道:“朕意已决,来人,草诏,立刘弗陵为太子。” 第3章:昭帝登基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像是上天注定一样,天狗冲犯帝星,今年将大不利于帝王。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武帝已经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正要询问什么可以避开冲犯帝星的方法,但是占星者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已经有一个新的帝星在升起,这就是天机。 诏书一道接着一道的发了下来,就在立刘弗陵为太子的第二天,武帝下诏道:“任命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磾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受遗诏辅少主,又以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 这几道命令下达之后,在朝野中立刻引发一场震惊,明眼人都知道赫赫的汉武大帝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现在的朝廷已经完全掌握在了霍光、金日磾、上官桀这几个人手中,政局即将发生变化。 这时,在长安城的丞相田千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在武帝那里的消息,自己虽然是个丞相,但是在武帝当政的时候,除了自己现在还是安然无恙之外,就是以布衣登上丞相之位的公孙弘得到了善终,此外,几乎所有的丞相不是因为谋反,就是因为大不道被武帝诛杀。自己之所以可以在丞相位上三年都没有事,还不是因为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管,而且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来管。田千秋很明白,现在的朝政大权在霍光之手。 五柞宫往来于长安之间的飞骑一天来回几十人,全市在向长安城内传达武帝那里最新的动向。 当田千秋走出在丞相府,想要出去看一看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刚刚递过新任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发来的尚书省的函件,原来武帝已经驾崩,命令田千秋率文武百官和在京侯将相到五柞宫去迎接武帝灵柩,并奉请新帝即位。 长安城立刻忙碌起来,负责京城防卫的卫尉已经率领军队将关中地区戒严起来,同时在南军的系统的期门军、羽林军也都枕戈待发,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从五柞宫到长安的路上,有武帝亲手创建的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虎贲、胡骑等七校尉正在与中垒校尉,率军维护这个已经离开人世的帝王,希望可以给带来无限的荣光。 武帝停灵在未央宫前殿,按照汉代帝王的葬礼,帝王在死亡之后,就有人在向西方呼唤,“回来”,“回来”主要是想要把帝王的灵魂召唤回来,在九次之后,确是没有变化,就是已经死了。然后就是为帝王换上大殓之服,一共九重,然后就在帝王的嘴里含上饭粒和珠玉,接着就是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棺椁之中,一共是七重,最后在军队的护送下将棺椁停放在大殿之中,接受文武百官和诸侯的哭灵,在二十七天之后,然后葬入早已经建好的陵墓之中。 长安城早已满城缟素,所有的人都换上了丧服,一些人已经开始哭了起来,整个城市如丧考妣。 这些情况,我当然不知道,只是我没有料想到自己会经历两次,一次是亲眼见证,另一次则是别人来见证自己。 我已经开始说话了,只是我原来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白色的麻布衣服,给我换衣服的小月也是这样,因为他告诉我说:“皇上驾崩了。” 我真的有些莫名的惊诧了,我可以说话了,居然武帝就死了,想起自己以后将要成为汉宣帝,那么武帝的死还真是有些冥冥中的味道。当年他逼死了戾太子,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祖父,现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却见识到了一个帝星的陨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晚上的邴吉眼睛通红通红的,看到这里,我居然有点想笑,但是确是笑不出来,因为我已经知道这个刘病己是个最奇怪的小孩。生下来五岁了直到自己附在他的身上,不然连话也不会说,而且什么双腿也动不了,就这样在床上有一岁待到了现在,自己现在是这个状态,又怎么笑得出来。 眼前的这个邴吉其实是个很有名的人,至少他的一句话很被现在的人津津乐道,就是在邴吉当丞相之后,有一次出门看见了有人在殴斗却不管,但是看见了黄牛在吐着舌头却招来了当地的官员问个清楚。手下人就非常的不解,问他是为什么。邴吉回答道:“斗殴的事情是地方官的责任,而黄牛吐舌头,说明今年天气很热,这就关系到了民生,这才是丞相应该管的。”这件事情被很多人引用来说明政府职责的问题。 我现在却不再想这些事情,因为邴吉的确有些啰嗦,在我面前一说话,就是个没有完结的时候,什么从第一次见到先帝的时候,就说起来,一直到了现在如何如何。如今先帝已经不在了,想来真是令人神伤。 我实在不耐烦,不知道怎么就说了一句,:“现在太子登基了是没有?” 邴吉吓了一跳,回答道:“太子明日登基。” 我一听就知道了,这个登基的人是我名义上的叔祖,刘弗陵,汉昭帝,大我三岁。 的确,登基大典就要开始,是在未央宫的前殿,是在武帝的灵前。八岁的刘弗陵在霍光和金日磾的护卫下走进了大殿,望着殿上一片缟素的的文武百官,刘弗陵竟然有些眩晕,在大殿正中的棺椁里是最疼爱自己父亲,是那个威名直震蛮荒的汉武大帝。 由丞相田千秋领头,一群群的官员走到了昭帝的面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这个八岁的皇帝将成为主宰他们命运的新主人。 一边的霍光在给昭帝介绍一拨拨的大臣,这个身当涂侯魏不害,现在是太常,主要是掌管宗庙礼仪的。后面的那个是御史大夫桑弘羊,左边的那个则是执金吾郭广意,右边的是大鸿胪田光明,是千年从淮阳太守的任上调来的。最后面的那个是光禄勋有禄,也是先帝倚为柱石的大臣。还有……. 霍光在一边的向昭帝介绍朝廷的文武官员,一面正在等自己派去的人向尚符玺郎收取天下的印玺的人,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却不见回来。 终于,霍光派去的人从殿后面转了出来,手中却空空如也。 第4章:回家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令霍光惊讶的是自己派去的人回来说,尚符玺郎说不愿意将印玺交出来,说是:“大将军虽然主持朝政,但是也么有权利动用天子的印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霍光有些不快,自己刚刚主持朝政,现在就有人不服气,心想长此以往,自己还怎么样扮演顾命大臣的角色。想到这里,霍光就决定在今晚皇帝安歇之后去找这个居然敢违抗大将军的尚符玺郎。 登基大典还在一点一点的继续,高庙也拜见了,历代帝王的神主也在保佑这个六岁的孩子,希望他可以为处在飘摇中的大汉帝国带来转机。 我不知道这样的典礼究竟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但是小月告诉我说,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武帝该下葬了。 我听到了这些情况,心理有个想法再也遏抑不住,自己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曾祖父,这个有着雄才武略的汉武大帝。 小月为我这个想法感到了惊讶,因为我是一个刚出生双腿就不可能活动的人,现在居然要去看看武帝的出殡,小月也没有办法,因为邴吉大人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自己又不可能找其他的人来帮忙,只好到前面和夫人把情况一说。 邴吉的夫人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汉代妇女,这样的事情当然要等到老爷回来才可以处置,所以就亲自过来和我说,看他们的意思一定要我在邴吉回来之后才可以出去,但是那时葬礼已经结束了,我还看什么。 我说话仍然不利索,就使满了力气说道:“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从现在起不吃饭。” 也许是我的坚决,也许是我作为未来帝王的那种气质震慑了她们,在她们低头商量了一下,就叫进来了三个人。 近来的是邴吉的三个儿子,老大14岁,叫邴显。老二叫做邴禹,9岁。最小的常常和我在一起玩的一个小孩,也就是我除了小月以外的唯一玩伴,叫做邴高,现在才有六岁。 邴夫人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叫了进来说道:“刘公子想要去看看先皇的葬礼,就有你们好好照看他,就再前面的街口看一眼。” 快要成人的邴显很温顺的告诉邴夫人道:“娘,我们知道的,刘公子会很好的,前面的借口离这里又不远,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就这样,我在邴显的背负下来到了借口,等待出殡的汉武帝。 在雪白的海洋之中,一个有三十六人抬着的七重大棺过来了,像是在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前面的神主牌上写着一行汉代的小篆,不知道是给汉武帝的什么谥号。 我看到这些,心里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顿时感觉到麻木的双腿有了感觉,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自己的双腿竟然可以活动了,我试了试,是真的。但是我很快陷入了悲伤,好像自己与这个汉武帝有什么不解之缘,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是伴随着汉武帝的逝世,自己的双腿可以活动也是因为到他的下葬,也许这就是在冥冥中的天意,也许自己就是另一个汉武帝的化身,是要将他的事业继续开创,还是将他开创的局面维持下去,我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知道就是我来到的这个世界是肩负着使命而来,为了大汉帝国而来。 新近执政的昭帝还没有办法来处理政事,一应政事均由大将军霍光和金日磾、上官桀来处理,在处理朝政的第一天,霍光就沿用武帝时期的一贯的政务归于内朝的惯例,于是就和金日磾等人商量,在各自的官职之后又加了一个领尚书事的名称,规定一切政务均有尚书省来处理,然后再转发到外朝三公九卿,就这样霍光牢牢地掌握了中枢权力。 正当霍光进宫向昭帝请安的时候,就看见给昭帝讲解《诗经》的韦贤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吟诵道:“笃公刘,匪居匪康。迺埸迺疆,迺积迺仓。迺裹糇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 霍光走了过去,在给昭帝请安之后,就禀告今日有什么事情,昭帝在一边漫不经心的听者,忽然闻道:“大将军,为什么有人和朕说前面那个尚符玺郎的俸禄突然多了两倍,大将军这件事情究竟什么怎么回事?” 霍光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自己在给那个尚符玺郎增加了两倍的俸禄之后,就惹起了这干子小人的嫉妒,于是就在昭帝面前说起。霍光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陛下,先帝以顾命之任担于微臣之身,臣敢不竭力以报效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问起的那个人,是因为臣在向他索取印玺的时候,他居然没有理会,反而把臣派去的人赶了回来。微臣亲自去的时候,这个人就说到:‘印玺是天子所专有,没有诏书任何人不得动用。’微臣以为此人忠心梗梗,所以就给了他这样的赏赐。” 这个事情是韦贤告诉了邴吉,而邴吉转告了给我,因为我可以行走了,所以邴吉高兴得几乎和我说了半宿的话。关于霍光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孩子,自己下一步该到哪里去呢? 我看了看邴吉忽然道:“邴大人,我想离开这里。” 邴吉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过了好长时间,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皇曾孙并不适宜老在微臣家中,现在既然皇曾孙已经痊愈,那么我应该将你送给你的亲人抚养了。你的亲人除了你的祖母史良娣的母亲之外,现在都没有了,我现在就收拾一下,明天把你送过去。” 就这样,我可以说话和行走的时候来到了自己的外祖母家中,小月也来了,是邴吉送给我的,这样的情况在汉代很是普遍,因为奴婢的价格很便宜,也很多。比如说在汉初的时候陆贾给陈平设计交好太尉周勃,陈平就送了200名奴婢给陆贾,那个闻名于世的卓文君家中就有800名奴婢。 走的那天,邴吉不在家,因为昭帝要大婚了。 第5章:燕王的使者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昭帝的皇后姓上官,是现在辅政的左将军上官桀的孙女,也是大将军霍光的外孙女。``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上官皇后的册立不是霍光的主意,现在他在和金日磾正在注意封在燕地的燕王刘旦的动向。武帝驾崩的诏书已经发往了燕王那里,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汇报,因为刘旦在武帝身前的一系列举动的确很令人生疑。现在接到了武帝的遗诏,又一直没有动向,这样反常的举动不能不令霍光感到不安。 霍光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自己和金日磾在宫中商议来商议去,旨在等待燕相的报告。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汉中央设在各诸侯国旨在监视诸侯王的燕相利泽却一直没有一点儿的消息,燕王所在的燕地好像是铁桶一般,什么消息也传不出来。即使是霍光借故派人到燕地去催促本年上计的人员来到京师,也是徒劳无功。 就这样,霍光已经决定如果再没有什么动静话,自己真的要命令军队出荥阳,以求万一燕地有变,可以在瞬息之间将反叛消灭于无形之中。 金日磾却建议道:“大将军,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一来燕王向来骄横自恣,虽然限于诸侯王不得拥兵自为的成例,但是已经听说幽州刺史隽不疑已经有备,现在以幽州的兵力也足以应付了燕地局面,如果我们贸然兴兵,恐怕会增加天下的恐慌。大将军,怎么不记得当年诸吕为乱的时候,颍阴侯灌婴据 十万之师而反戈一击的情形?” 霍光陷入了沉默。的确,如果自己贸然把军队派出去,现在自己刚刚接管朝政,朝廷尚不稳定,如果现在把军队交在某一个人手中,万一像当年的颍阴侯灌婴受到相国吕产之名想要去阻击齐王,不想颍阴侯灌婴拥兵观望,最终导致周勃夺军成功。 想到这里,霍光道:“那么就以尚书省的名义给青州刺史隽不疑发一个饬令,让他将手中恶材官和骑士全部调动起来,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 这些情况也不是我可以管得的,有关于这一切具体状况我是后来从后来留在宣室的记录上看到的。 但是我现在见到了我的收养者,名义上的祖母的母亲,她叫做贞君,姓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历史上本来就没有她的姓氏,我就叫她史贞君。 因为巫蛊之祸的原因,史贞君的女儿,也就是史良娣已经和戾太子一起魂归天国,现在我的亲人什么也没有了,除了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就这样和我小月来到了史贞君住的地方是在长安城东南的杜陵,离长安城大约二十余里,旁边有一个叫做宜春苑的地方,据说和上林苑一样是当年武帝在这里修的苑囿,虽然没有上林苑东西长达三百余里,但是据说也很壮观,只不过早已偏废。 因为是戾太子的牵连,现在的史贞君的家中状况并不大好,我住的房子只是一个两重进出的小院子,正房是史贞君住,西边则成了我的卧房。 我不知道该叫史贞君做什么,按照辈分算是来,就按照史贞君的封号叫她史老夫人。 就这样,我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里,因为是处在长安城之外,顿时感觉到了田地是如此的广大,而且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不再是城中那些乘肥马、衣轻裘的王孙公子,虽然我的身分也是名义上的龙子皇孙,但是必须有分管宗室事务的太常予以确认之后,才可以得到自己应有的名分。 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自己的双腿活动越来越灵便,自己已经可以在小月的带领下到城外的区追求一个属于孩子应该有的快乐。在现代世界里饱受挤压的我居然现在可以再次回到了童年,而且使一个真正的童年,我的心里再也没有感到了遗憾,在和自己的玩伴在一起在,整个人的心境也变得年轻起来。 我们正在河边和几个同龄的小孩在自是之后,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孩,名字叫做樊中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也知道这个人就在《汉书·游侠列传》中留下名字的。 我们玩得游戏是我扮作皇帝,正在娶皇后呢,扮皇后的是一个在外婆家中玩耍的小女孩,叫许平君。 这个许平君,就是我的皇后。 一边的樊中子在大声地鼓噪道:“好啊,好啊,皇帝娶亲了。” 是的,昭帝的确娶亲了。 霍光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六岁的外孙女会入宫,因为自己现在正在处理的是有关燕王刘旦的是否有不臣之心的消息。 派往燕国的人还没有回来,但是燕王刘旦却派了几个人到了长安城。 霍光破例以大将军的身份接待了燕王的使臣,因为这些事务本来也有奉常来处理,但是霍知道现在自己必须亲自看一下现在的燕国到底是什么状况。 来的是燕王的亲信之臣寿西长、孙纵之、王孺三个人来到了长安,燕王刘旦交给他们的任务主要就是刺探以下到底现在长安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霍光在侍奉武帝的时候,在刘旦没有封为燕王之前,自己天天在公众就可见到这个燕王,的确是阴恨狡诈,而且最主要的就是他的野心很大。 寿西长、孙纵之和王孺本来是在燕国在长安的燕邸中居住的,这也是诸侯来到了长安做可以居住的地方,性质有一点像现在的大使馆。但是等他们三人刚刚进去的时候,就听道宫中的使臣招呼他们立刻去面见昭帝。 是霍光和金日磾决定让昭帝接见这三个人,主要是表示对他们的重视,同时也是给燕王的一个信号,就是现在的长安已经稳定了,就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想法了。 但是令霍光和金日磾奇怪的是,最近几天,上官桀除了请安之外,一直不在宫中。本来的成例就是霍光不能办理政务的时候,就有上官桀来代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关于燕王刘旦的事情,居然上官桀不在? 上官桀的事情已经没有引起霍光和金日磾的注意,现在燕王的使臣已经到了,昭帝也要作出即位以来俄第一次接见外来的藩臣。 第6章:赐给燕王的民谣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普通人家八岁的孩子也许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一个八岁的帝王就足以让这个道理发生了颠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在寿西长、孙纵之、王孺三个人见到了昭帝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论你是谁,在这种环境下,你所有的豪气和英雄壮举都被这九重的威严扫荡的干干净净,再也不留下一点点。 按照惯例昭帝只是在一旁听政,所有的事务都要由顾命大臣来处理,所以今天燕王使臣得陛见是有霍光主持的。 在三跪九叩之后,霍光请示了一下昭帝,就开始了问话,内容主要是关于为什么燕王在武帝驾崩以后的一些异常的举动,比如说为什么燕王的护卫会频频调动,为什么在诏书到了燕国,却迟迟没有回答。 三个人面对霍光这些凌厉的问话,互相看了看,的确自己不好回答,因为燕王本来就对自己没有成为太子而耿耿于怀,武帝驾崩的诏书到了燕国,那天三个人都在场,燕王具体是什么表现,三个人都很清楚。 当时燕王接到诏书以后,居然没有哭,这本来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父亲死了,做儿子的本来就应该万分悲痛。而且这还是对燕王来说,武帝不仅是父亲还是自己的君王,这样做的确有些令人不齿。 更何况,燕王居然接到诏书之后,又说了一句:“玺书封小,京师疑有变。”这样的话出来,怎么让人可以信服,而且在这时候的燕王迟迟不为武帝举哀,于情于理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又不能不回答霍光的问话,王孺只好说道:“大将军,燕王初闻先帝驾崩之后,顿时悲痛欲绝,一直难以起来主持燕国的政务,而且现在在右北平附近的乌桓铁骑屡屡南下,惊扰我燕国边境的居民,燕王一面为了先帝大行而悲痛万分,一方面又担心乌桓的南侵而日夜忙碌,所以才对于皇帝和大将军的上书推迟了很多。” 后面的寿西长接着说道:“至于大将军询问的为什么要封锁燕国的消息,这主要是因为乌桓的南下,燕王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才把燕国封锁,这也是为了守好先帝封给燕王的土地啊。” 回答的确是合情合理,霍光和金日磾互相对视一眼,已经明白现在燕王的反状未漏,如果贸然加罪,反而会激怒燕王,不如现在就到这里,自己还是等着燕王的动向。毕竟现在的诸侯王国远远不能和文景时期相比较,七国之乱的局面再也不会发生了。 正当霍光想和昭帝说这次会面就此结束的时候,昭帝忽然说道:“你们回去转告燕王,他还是我的哥哥,让他要学学一些前代的贤王,好好辅佐我把我汉室江山发扬光大,朕是不吝惜任何赏赐的。” 说完这些,昭帝看了看霍光说道:“今天难得大将军和车骑将军一起在这儿,而且下面的还是燕王的使臣,也不是外人,朕在这里想要听听大将军给朕将一下太宗皇帝的一些治理朝政的心得,这也是朕每天的功课。众位卿家以为如何?” 下面三呼万岁之后,霍光说到:“不知道陛下今天想听些什么?” 昭帝面无表情的道:“今天请大将军将述一下太宗皇帝如何处理自己的兄弟淮南王长反叛的情况。” 昭帝的话音刚落,殿中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一个八岁孩子应该说得话吗?在座的诸位都是老于这些前朝的史实的,他们当然知道太宗皇帝,也就是汉文帝是怎么处理淮南王刘长的反叛,当年的淮南王刘长由于文帝的宠信,极为骄横自恣,就连当时的文帝的母亲薄太后和诸位皇子也十分的忌惮他,但是就,就是在淮南王刘长想要反叛的时候,文帝断然决定将他尽数拘拿,也没有押往京师,就直接送到了益州郡安置,最后淮南王刘长在途中就自杀了。 这时所有的人才明白为什么昭帝会说那些话了,要燕王做个贤王,而不要为非作歹。 霍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境了,自己辅佐的这个八岁的孩子,居然这样的利害,这样的又拉又打得手段怎么会是一个孩子可以使得出来的。但是,霍光只是记得他的年龄,却忘记了这是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 好容易,霍光把这件事情说完了,就说道:“太宗皇帝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袁盎当时上书进谏道:‘说太宗皇帝太过纵容淮南王刘长,使得天下人都以为太宗皇帝拥有四海,却容不下一个兄弟。’” 昭帝盗:“当时民间是怎么说的?” 霍光略一沉吟道:“当时民间流传了一句歌谣是这样说的,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昭帝笑道:“大将军,就有你写下来,朕要把这个赐给燕王。对了,燕王的赏赐可不能少。朕没有几个兄弟。” 一边的金日磾道:“陛下,臣和打将军商议了一下,决定给燕王钱三十万,再增加一万户。” 昭帝道:“封户还是增加一点吧,朕看就是一万三千户吧。” 燕王的使臣终于走了,霍光总算是缓解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现在自己该是回家的时候,但是却看见自己的府邸上下一片喜洋洋的气氛,就问了自己在刚刚身边的仆人,一个十三四岁、长相很是清秀的叫做冯子都的仆人。 这个冯子都很是精乖的回答道:“大将军连日在宫中处理政务,这样的事情是有夫人和上官将军一手操办的。” 霍光有些疑惑的问道:“哪个上官将军?” 冯子都道:“就是大将军的姻亲,左将军上官桀啊?” 霍光心想:“难怪最近老是见不到他,原来在和自己的家人在忙什么事情。”就问道:“他们究竟在忙什么事情?” 冯子都道:“就是大将军的外孙女,上官将军的公子上官安的女儿啊。” 第7章:丁外人的功夫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知道这件事情,早先的时候上官安曾经和他说过,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去,但是霍光一口回绝了没,自己的外孙女仅仅六岁,也太小了一点,之后就因为燕王的事情没有在搭理自己的这个女婿。~~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现在没有料到她们居然他这个小女孩送进宫去了,而且还是如此的大张旗鼓。 想到了这里,霍光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拍桌子就让冯子都去把自己的夫人唤了进来,霍光要亲自问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夫人正在后面和自己的女儿打点着外孙女入宫的一些东西,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派人来喊自己。 霍夫人看了看来叫自己的冯子都,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冯子都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小人是在一个月以前进府的,现在大将军把我叫到了书房服侍。” 霍夫人道:“那你要好好的给大将军办事,不过也要给我留意一下大将军的身边,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好好的办事,我会好好待你的。” 冯子都用了更为恭敬的语气道:“小人知道了,不过现在夫人还是注意一点,大将军现在很生气。” 霍夫人有些意外的问道:“因为什么啊?” 冯子都道:“好像是因为把上官小姐送进宫的事情。” 霍夫人想了一下道:“你做的很好,下次也要这样,夫人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就取出了一条赤金,说道:“这是夫人赏你的。” 冯子都一躬身道:“谢夫人赏赐。”说完,就只起来身子想从霍夫人手中接过金子,刚才在后面的时候,霍夫人并没有看见整个冯子都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是精乖,说话听起来很是舒服。现在,霍夫人可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冯子都的长相。 只见到冯子都虽然年龄尚小,但是高大的身材说明他已经长大了,清秀的面孔散发出一种令人着迷的神韵。 霍夫人不禁有些呆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家里面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高大秀丽的年轻人,想到这里,霍夫人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果然是风姿俨然,的确是一个美男子阿。 但是,冯子都看到霍夫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心想:“这个夫人在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啊?”就小声地问道:“夫人,该去见老爷了。夫人,” 霍夫人这时候才算是把自己的魂灵收了回来,这时候也没有轮到她在想什么,因为霍光已经走了过来。 霍夫人在给霍光行礼之后,就说到:“大将军公事处理完了,回家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霍光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夫人,我听说上官安的女儿进攻了。” 霍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脸色并不大好,就小心翼翼的道:“是的,这是上官安一手操办的。” 霍光顿时大怒道:“你还说,我不是说过不要这么早把人送进宫吗?她才六岁,会做什么?你们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看到这个清新,精乖的冯子都早已退在了一旁,而这时霍夫人也就大声地和霍光嚷嚷起来,毕竟平日里霍光还是有些畏惧自己的这个妻子。 霍夫人也很生气,大声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霍家着想,你这个大将军可以作长时间,只要皇帝亲政,你就会失去现在的权势,那时候只要皇上不高兴了,你什么也没有了。如果我们的外孙女可以做皇后,只要生了太子,我们就可以长保我们霍家的威望。” 霍光听到这里,也有些理屈,毕竟自己妻子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就说道:“但是六岁的馨儿也太小了一点。” 霍夫人总算是又占到了丈夫的上风,就心满意足的说道:“现在再不送进宫,就来不及了。” 霍光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原来,在昭帝登基以后,自己的姐姐鄂邑盖长公主也进了宫,负责照顾自己的弟弟,而这个鄂邑盖长公主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在进攻以前,却和一个自己门客的叫做丁外人的人勾搭在一起,两个人虽然在自己的家中搞得是鸡飞狗跳,但是到了宫中长公主也不敢胡来,偏偏个事情就被昭帝知道了,就和大将军一商量,就把这个丁外人也召进了,让他专门侍候长公主,这件事情还是霍光亲自主持的,毕竟在汉代一个公主和其他的人在一起也是大家习以为常的。比如说,当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失去丈夫,想要在婚的时候,就和自己手下的人在谈论谁比较合适,自己的奴仆就说,大将军卫青最为合适,不仅圣眷正隆,而且还是皇后的弟弟,就这样卫青娶了平阳公主。 所以长公主就和丁外人一起地在了宫中,但是这个长公主确是不甘寂寞,非要给自己的弟弟找一个皇后,恐怕是自己夜夜**,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什么也不管,就和商量着要把周阳氏女作为昭帝的皇后。 这是在霍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上官安就因为在长安一起眠花宿柳,大家彼此熟悉的很,一听到自己在朋友丁外人现在居然是长公主的床第之欢,就立刻找到了丁外人,和他说了一番话,大意就是现在你是长公主的床头新欢,但是万一你有一天被其他的人取代了怎么办?不如这样,你现在和长公主多多套一些关系,只要把我的女儿上官馨招入宫中,你就算有大恩与我们。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处。 丁外人道:“什么好处,我怎么可以得到,能让我和长公主一直在一起吗?” 上官安心想这个丁外人还真的想要和长公主一直在一起阿,心里虽然不屑,但是嘴上说道:“当然,只要我的女儿可以成为皇后,你到时候就可以被封侯,按照本朝的成例,就是可以和长公主成婚了。” 就这样,丁外人就和长公主说了这件事,至于他在床上花了多少功夫,也不是现在听自己妻子说起外孙女进宫的霍光所能知晓的了。 听完之后,霍光就立刻回身向书房走去,霍夫人问道:“你现在做些什么?” 霍光头也不回的道:“准备皇上和馨儿的大婚。” 第8章:我的老师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西汉后宫的各种封号只是到了武帝时候才多了起来,除了原来的美人、良人、八子、七子等称号之外,武帝又加了婕妤等封号。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而刚进宫的上官馨就是婕妤,但是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是知道,这个封号也只是暂时的,称为皇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果然,在上官馨进宫以后的一个月,昭帝的敕旨下了,并且诏告中外,进上官婕妤为皇后。 我知道了这个消息,是小月告诉我的,小月说的咯咯直笑,因为八岁的皇帝娶了六岁的皇后的确说起来有些令人惊讶。 我什么也没有做,自己得双腿越来越健康,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生活和行走了,在这里已经整整四个月了,自从二月份来到这里,我也越来越习惯于这种生活了,习惯于自己现在的身份—皇曾孙。 邴吉来看过我一次,因为他一直很忙,所以只是派人把自己的俸禄送了过来,因为我现在和史太君住在一起,生活毕竟不是怎么的宽裕。 我每天仍然是在玩耍,因为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记得关于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一些东西都已经渐渐远去,现在我必须要学着适应这种生活。 这一天,史太君把我喊了去,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对我简直是有些纵容的溺爱,无论我说出来来什么,只要是她可以做得的,就会尽量的满足我,但是现在她也第一次向我提出了要求。 史太君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须发浩然,精神矍铄的六十余岁的老人。 我走了进去,给史太君见了礼,太君很是高兴的拉着我说到:“己儿,来见过你的老师澓中翁。”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人,心想这个人居然是教授宣帝《诗经》的老师来自东海的澓中翁。 这倒好,现在我居然上学了,这个人来教我《诗经》,我学什么,我不敢想象这个人会把《诗经》教成什么样子。 不过,想归想,还是过去恭恭敬敬的行李道:“学生见过澓先生。” 这个老头子看到我,一直没有说话,就在那里盯着我看,看得我真的有点心里发毛,心想,不会把,在这里碰到这种有着恋童癖的人,虽然我知道在古代同性恋的风俗很是盛行,就说自己后来名义上的曾孙汉哀帝就和一个叫做董贤的人搞在一起,而且更厉害的是哀帝居然把董贤的老婆、妹妹全部召进宫,真不是他们是怎么通吃的。对了,好像自己上面的几个皇帝也有这样的癖好,什么文帝的邓通、武帝的董偃。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只是发虚,难道汉代的皇帝都好这一口,喜欢搞什么男风。这个家伙一直盯着我看,不会把,这个人注定是自己的的老师,自己就这样倒霉。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老家伙总算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对史太君道:“老夫平日里善于相人,刘公子是大富大贵之相啊。” 看来,这个澓中翁还挺会哄人开心的,这个时候只有我知道一个最大的秘密就是我将要成为汉宣帝,龙飞九五,我不是大富大贵是什么。 不过,我才不相信这个人的胡说,因为只要我掌握权势,我就可以颠倒黑白,不然的话,赵高为什么会玩一出指鹿为马的游戏。 闲话也没有了什么,就这样史太君和我说这个人就将成为我的老师,专门教我《诗经》。 我想了一下,说道:“先生,我想问一个好吗?” 澓中翁道:“可以,你说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知道老师师承何家,是山东的申培公,还是齐国的辕固生,要么是燕国的韩太傅?” 澓中翁吃惊的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好问到:“这些人是谁告诉你的?” 我若无其事的道:“我自己胡说的,先生你怎么了?” 澓中翁道:“天才啊,天才,这些人都是解说《诗经》的开创者,老师我是属于齐国的辕固生,学的是《齐诗》。” 我知道现在的《诗经》都是前代人一代一代的父子相传,并不是写在竹简和布帛上的,所以才在后来搞的众说纷纭,才会有什么今文古文之争。 不过我的用意确实向先生证明一点,我是个天才,所以不要用一般的方法来束缚我,因为每天这样的写字实在是太麻烦,虽然隶书已经开始流行,但是现在有些人还是要写小篆,就是那些像蚯蚓一样的字体,我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但是,我还是有了一个老师,和小月在一起玩耍的时间渐渐少了,自己现在必须要学习了。 七月的时候,是一个不太平的日子,有丞相田千秋为首,辅政的三个大臣和御史大夫,在朝的三公九卿纷纷上书,因为在这个月有星孛于东方,掌管这些食物的太史令郑重的在史册积记下了,这时候的太史令已经不是司马迁了,他在《史记》完成之后,就飘然而逝,再也觅不到踪迹了。新任的太史令知道这颗叫做“火”的大星就此冲犯了帝座。 当霍光接到太史令的报告之后,就召集了金日磾和上官桀商议对策,毕竟在史书也出现过这的情形。“‘七月流火’,不是什么好兆头阿。来年不是天下有天灾,就是有**。”霍光忧心忡忡说道。 一边的上官桀确是很不屑这些事情的,因为不就是一颗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就懒洋洋的说道:“大将军,你现在也太多心了吧。” 霍光最近很是看不惯上官桀这套行事的作风,以前他还有些收敛,自从现在成了皇后的爷爷,做什么事情就有些独断专行起来,昨天居然没有和自己的商量,就把丁外人提拔为长乐卫尉,让他居然接管了宫廷北部的防卫,自己问了他,居然拿出长公主来压人。霍光想到这里,在看到上官桀一幅满不在乎样子,心里别提有多腻歪。 金日磾看了看霍光的脸色,知道这两个一直以来如影随行的人最近出了不少问题,自己一个外国人犯不道牵扯进去,就说道:“上官将军,大将军说的道理,还是准备一下怎么祭祀上苍,以求消灾免祸。” 平日里,上官桀就看不起金日磾,一个匈奴的奴隶,就以为自己是武帝的亲信,居然和自己同列,现在听到他居然在偏袒霍光,顿时大怒,一甩手,就出门而去。 第9章:火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和金日磾没有想到上官桀居然会摔门而出,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均想到了一个词:“飞扬跋扈”。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这还是那个武帝在世时的孝心恭顺的上官桀吗? 室内一片沉寂,在武帝仅仅过世五个月的时候,辅政的上官桀居然就这样的表现,联想起来他一直在交好长公主,又拼命的让自己的儿子上官安把女儿送进宫来的,以及让一个什么也不是知道,只会在床上取悦长公主丁外人掌握了期门军的兵权,这一系列的举动让两个人都在不禁在想:“这个上官桀究竟想要做什么?” 霍光看了金日磾一眼,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皇上驾到。” 两个人刚刚直起身来,就看见了身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的昭帝在几个内侍的护卫下,进了尚书省。 看着霍光和金日磾就要行李,昭帝笑道:“两位都是先帝留给朕的股肱重臣,这样的虚礼就免了吧。” 霍光还是行过礼之后,在一旁站立道:“不知道,陛下驾临微臣这里有什么吩咐吗?” 昭帝坐在一旁的桌子旁,随手拿起了放灾上面一卷竹简,问道:“朕来这里是想问问大将军这件事情该怎样处置?大将军在没有举动,臣子们的上书就把朕累死了。” 霍光躬身到:“微臣愚钝,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什么事情?” 昭帝有些惊讶的道:“刚才田丞相来见朕,一见面就说老臣要引退,弄得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个星出来了。” 一边的金日磾道:“陛下,臣正在和大将军商议此事,臣等无能。” 昭帝笑道:“你们天天政务繁忙的很,朕不该这样催促你们,怎么不见左将军。” 霍光和金日磾一听到昭帝问起了上官桀,就有些发呆,心想:总不至于说上官桀生气走了。想了一下,霍光道:“上官将军最近身体不适,已经告退了。” 昭帝道:“原来如此,那么朕就派人去瞧瞧,毕竟还是皇后的祖父嘛,平常的百姓人家也是有这个礼数的。来人哪,把朕在宣室的一个玉如意赏赐给左将军,吩咐赐药。” 其实,昭帝早就来了,只不过还没进去就看见上官桀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自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地就是现在的三个辅政大臣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也不是在努力的实心办事。 上官桀没有出宫,自己还在宫内走了走,一会儿就走到了长公主居住的建章宫,心想自己的孙女在这里还多得他的照顾,自己还是去看看她,顺便和她说点事情。 就这样,上官桀就进了长公主的建章宫,对门口的小黄门一说没有多长时间,就听道里面传出来了传见的声音。 长公主这几天心情很是不好,自从丁外人当上了长了卫尉之后,居然很有兴趣,一天总是大半时间泡在了那里,搞得最近在床上也很不经心,让这个长公主很是不爽。自己正在生气的时候,就听道上官桀求见,心想:“干脆借这个机会让上官桀把外人调回来,不然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约是七月天气最热的时候,上官桀在外面的一身臭汗,走到了长公主的房间中就感到了一阵清爽,原来房间里放了好几大块冬天窖藏的冰块,上面还放着一大盘水果。 长公主看到了上官桀走了进来,就吩咐道:“给左将军拿几块冰湃的西瓜,解解暑。” 上官桀谢过了,大口把西瓜吃完,果然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长公主一笑,横在榻上道:“今天左将军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上官桀一笑道:“小臣只是在宫里走走,不想就来到了长公主这里。” 长公主道:“听下人们说,你不是在和大将军一起议事吗?怎么结束了?” 一说起刚才的事情,上官桀立刻又是一肚子的火,只是不好和长公主说,就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有大将军做主,什么事情也不用我操心。” 长公主一听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上官桀对霍光很有意见,就说道:“大将军小心谨慎,先帝也是看重这一点的。”随口安慰了几句,就说道:“你们还是把外人给我调回来吧。” 上官桀很是惊讶,自己不惜和霍光翻脸,才让丁外人当上长乐卫尉,长公主现在居然又说要他回来,上官桀心想,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这样折腾。 但是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这样说,道:“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原因啊?” 长公主看了上官桀一眼,道:“这个,这个…….”虽然汉代礼法疏松,但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心事,也有些难以启齿。 上官桀看了看横卧在榻上,一脸慵懒的长公主,因为天气人,所以就仅仅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外衫,里面的小衣清晰可见,上官桀最近一直和长公主打交道,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个尤物,看到这里,身上一股热流螣地而起,全身的血液立刻燃烧起来。 上官桀咽了咽口水,涩声道:“长公主,是不是离不开外人啊。” 长公主也看见了上官桀的失态,自己也知道自己刚刚睡醒,衣衫不整,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人看起来伟岸雄壮,和自己的外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看到在单薄的衣服外面上官桀剽健的身形,长公主也不由得腻声道:“左将军,说什么啊,我听不清楚。” 这一生又涩又腻的话顿时把上官桀的欲火彻底引爆了,眼中看见了长公主的一双如白玉般的手臂在招向自己,就再也按耐不住了,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长公主。 长公主感到了上官桀的嘴巴正在向自己的脸上凑了过来,腻声道:“你好大胆,” 上官桀一边在撕扯着长公主的衣服,一面用嘴在长公主身上不停的吻着,听到这句话,就说道:“长公主殿下,今天就看看我的手段如何,比你的外人怎么样。”   第10章:他是司马迁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又逃学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因为那个老头子一直在找我的麻烦,什么也教不会我,搞得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自己上课的时候不是和他捣乱,就是趁着他不注意,自己悄悄的和一边的小月闹着玩。 但是,我终于忍受不住他的啰嗦,自己终于在一次上课的时候,跑出去了,这已经是我的第六次逃学了。 前几次每次回去,自己总是要面对史太君苦口婆心,所以这次我决定走远一些,不要再让他们这么快的就找到了。 我除了家门就一直的向南走去,天气很热,但是没有办法,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不会注意我的动向,就这样我一直沿着山麓向南走,南边正是有名的终南山延伸到杜陵地区小山,虽然很小,但是确实是景致优美。 我也走累了,恰好看见林子深处的一间草屋,虽然我的智力超前,但是毕竟自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所有的饥渴让我只有选择到哪里去。 这是一间很小的茅草屋,看起来并不高大,只不过在这间草屋的旁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听到了水声,我很是高兴,自己总算可以洗个澡了,就顺着声音过了去。 果然,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就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欢呼一声,就要跳下去,忽然听到一个人说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头发发白的人刚刚从树丛后面转了过来,就说到:“我家住在山下,我在这里玩的。” 那个人微笑道:“这里的水可深了,你要小心了。” 我有些愣住了,虽然史太君对自己是千依百顺,但是自己总是觉得是一个局外人,而且她的年龄这么大,又和我什么都说不起来,自己真是觉得难受,因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自己。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说话怎么让人听起来这么舒服呢? 我笑了笑道:“我不洗了,你住在这里吗?” 那个人道:“是的,我这里从来没有人来,今天你来了,就请进来吧。” 就这样,我来到了这个人的住所,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但是却显不出来寒伧,我知道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 喝过一杯他自己酿过的百花蜜之后,我就开始寻思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个人年纪这么大,怎么没有胡子,难道是宦官?一想到宦官,我就不由得四处看了看,只见到前面的案几上放了一堆竹简,就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串,最近,自己虽然《诗经》没有学好,但是现在总也可以认识几个小篆,就见到上面写道:“少卿足下:曩者辱赐书,教以慎于接物”,我不禁大吃一惊,难道这篇文章是《报任安书》,这个人居然是司马迁。 史书上说,司马迁在写完《史记》之后就飘然而去,原来是在这里隐藏起来了,难怪我现在看到他这么大的年纪居然没有胡子。 司马迁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在案几那里发呆,就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盯着司马迁看了一眼,说道:“你就是司马迁。” 司马迁也没有料到我居然把他认了出来,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会儿,就淡淡的说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拿起来了案几上的竹简道:“我读过你的这篇文章。” 司马迁有些惊讶的道:“你和少卿是什么关系?” 我说道:“没有关系,只是我是一个有神秘力量的人。” 就怎样,我竟然见到了隐居的司马迁,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见到了他,因为我的命运因为他而改变。 我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不一会儿,两个人居然谈的很高兴。兴高采烈之余,忽然之间我有个想法,接着我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我立刻跪下道:“我想拜你为师。” 司马迁淡淡的一笑道:“为什么?” 我立刻说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学生。” 我拜师的消息当然没有人知道,因为晓月和我说,皇上大赦天下,所以一些不是死刑犯的人都可以回来了,他的哥哥也该回来了,小月没有说他的哥哥是谁,毕竟我连她姓什么也不知道。 朝廷的局面就这样一点点的维持下去了,在霍光的精心管理下,日渐走上正轨,但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现在的上官桀居然和长公主走得很近,联想起来他们最近一些异常的举动,霍光总觉得自己应该提高警惕了。 的确,由于上官桀成为皇后的爷爷,自己觉得不应该在霍光之下,而应该是自己主掌朝政,而且自己现在又和长公主在一起,实力进一步壮大,凭什么自己还在别人之下。 这些话是上官桀和自己的儿子说的,最近这个小子一直在和丁外人鬼混在一起,天天不见人影,搞得上官桀想要找得到他都很难。 上官安最近是很风光,自打自己成为皇后的父亲以来,自己在京师的人望急剧上升,天天和丁外人一起在长安城里风流,这些日子很是畅快,现在被自己的老头子逮到居然说这些话,搞得他神神迷迷。 上官安问道:“爹,你是不是要和大将军作对啊。” 上官桀看了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道:“你爹爹我现在愿意在别人之下,别人还不愿意把我留着呢?” 上官安道:“爹,你说大将军对你下手了?” 上官桀道:“还没有,只不过现在局面对我们很有利,这也引起了霍光的疑心,我们还是要及早下手,免得后患无穷。” 上官安笑嘻嘻的道:“难怪爹最近和长公主走在了一起,那个女人还够味吧?” 上官桀一瞪眼道:“你说些什么?” 上官安话里面充满了猥亵道:“爹,你的事情早也传遍了,这还是丁外人告诉我的,那个女人很是厉害,孩儿就怕爹吃不消,这里是孩儿从西域买来的春药,叫做降龙丸,只要行房前就着酒吃一粒,保管爹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第11章:结盟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了,我去司马迁的那里也越来越频繁了,后来我干脆就整个月都不在回来,好在大家已经习惯于我这样的行为,本来我就是一个奇怪的小孩。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在司马迁那里,我唯一的事情就是听司马迁说故事,说是故事,其实确是一部《史记》的内容。因为《史记》的各个部分是司马迁在不同时间完成的,所以司马迁和我说起来也密友按照现在《史记》这样的顺序和我再说。 今天,他说的武安侯田蚡和魏其侯窦婴的故事,这两个人分别是两朝的国舅,只不过一开始是魏其侯窦婴占足了武安侯田蚡的上风,搞得武安侯田蚡很没有面子,一直在他的风光中生存,后来,武帝登基之后,就任命武安侯田蚡为太尉,后来又奉为武安侯,但是这时候的窦婴就十分可怜,门下的常客一个个消失,只剩下一个脾气暴躁的灌夫。后来这个灌夫得罪了武安侯田蚡。为了灌夫,魏其侯和武安侯在武帝面前争论起来,本来灌夫罪不至死,但是武帝的王太后立刻大怒道:“我在的时候还有人在欺负我的兄弟,我要是不在了,该怎么办?” 最后,武帝就把灌夫杀了。 说完了,司马迁看着我道:“你说说今天,我和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据弟子想,恐怕是因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如果当年的魏其侯不是这样嚣张,盛气凌人,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但是武安侯田蚡也犯了和魏其侯同样的错误。” 司马迁很是高兴我这样的解释,世态炎凉的事情,他是经历的太多了。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司马迁虽然是才华横溢,千古一人,但是他呢?也许是为了不影响我的心里,但是我知道在司马迁的心理有着多大的阴影。当年在他被武帝下狱的时候,只需要50万钱,就可以免遭宫刑,但是他失望了,自己的朋友没有一个愿意为他出钱,就这样司马迁遭受了宫刑。 我知道自己老师的遭遇,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会有这样的遭遇,关键是权势留在了别人的手中,当年魏其侯没有好好的把握手中权势,才会遭到这样地遭遇。 现在的朝廷中也出现了这种对权势争夺的情形。 上官桀现在是春风得意,昨晚虽然在床上和长公主纠缠了半宿,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现在他和长公主已经完全达成了一致对付霍光的协议。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样才可以将霍光驱逐出去,在和长公主商议之后,两个人一致觉得应该从外部把问题引进来,而一直觊觎王位的燕王刘旦,是可以成为他们的外援的。 自从自己派往京师的三个人回来之后,燕王刘旦就问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京师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 王孺说道:“殿下,在小人看来,我觉得殿下还是按照皇帝的旨意作个和顺德藩王吧。皇帝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太厉害了。” 刘旦一脸的不屑道:“一个八岁的娃娃可以做到什么。” 一边的寿西长道:“殿下,你千万不要以为皇帝只有八岁,就觉得不怎样,我现在还可以感觉到他的厉害。” 孙纵之道:“是的,殿下,是真的,皇上第一次召见我们的时候,居然让大将军当着我们的面说起了淮南王刘长的叛乱的事情。殿下,皇帝已经在警告我们了,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兄弟都没有的做。” 刘旦显然想不到这个自己只见过几面的刘弗陵居然让自己的三个心腹如此害怕,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说这些是不是霍光教的?” 寿西长道:“殿下,我觉得不像,因为我也看见了大将军的脸色也是很惊讶,他也在为这些话感到震惊。” 听到这些,刘旦感觉到了自己真的有些沮丧,原来以为武帝死后,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子能成什么气候,自己只要是义旗一举,天下人还不如影随形,但是现在? 正在刘旦这些日子寝食不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样的时候,长安城却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长公主派出来的,他交给了燕王刘旦一封信,大意是:当今的皇上即位不正,大将军霍光挟持皇帝欲以为乱,现在为了挽救汉室江山于既倒,请燕王和长公主合作。事成之后,将由燕王承继大宝。 这封信犹如一阵强心针一样,顿时把刘旦情绪调动起来,他想:“现在自己在朝中居然有人支持,为什么还要惧怕霍光和昭帝,只要先把霍光搞掉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厉害也不能改变什么,反正自己现在是占足了上风。” 就这样,长公主、上官桀再加上燕王刘旦结成了一党,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掉霍光。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长公主派往燕国的使臣在燕国露面的消息却被霍光在燕国的心腹所知道了。 消息很快的反馈到了霍光那里,这样的消息也的确令霍光震惊了。他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长公主、上官桀再加上燕王刘旦,这三个人总算走到了一起,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是现在就和他们对着干,还是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在最后给他们一击,但是这样做,万一一着不慎,自己就会粉身碎骨阿。 霍光很快找的了金日磾,在这时候,自己再也不能大意了,而现在在朝廷中可以和自己一样维护武帝留在的基业的人,只有金日磾了。 这样的情况的确很是严重,长公主现在就在宫里主持宫内事务,昭帝现在就在控制在他的手里,而现在任职左将军的上官桀直接掌握了“八校尉”之中的一半,而且现在他们还在和一直蠢蠢欲动的燕王刘旦勾结在一起,现在是外联藩王,内结军队,的确形势很是严重。 第12章:商人重利无人性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但是,这种宫廷之间权利斗争是一点也影响不到普通的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我们需要关注的只是身边的一些问题,对于农夫来说,就好像今年的收成怎样?市场上的价格是不是又上升了?是不是从官家买到的东西还是这样的有贵又不好用? 的确,最近市场的情况也着实让御史大夫桑弘羊感到吃惊,作为丞相的副手,本来自己的权利就已经完全被内廷的霍光把持,现在居然听说霍光要改变武帝留下的政策,要把盐铁的价格降了下来,这样的事情等于是把桑弘羊的活路断了,毕竟他以前是有一个商人的身份升到了现在的位置,如果没有那些大商人的支持,自己的飞黄腾达简直是不可想象。~~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这不,桑弘羊在主管天下经济运营的大司农任上的几个同僚,分管盐铁的东郭咸阳和孔仅又找到了桑弘羊,为什么因为霍光现在给盐铁降价,直接威胁到了大商人的利益。 一脸严肃的东郭咸阳道:“桑大夫,现在外面众说纷纭,说到了现在大将军直接把他们的活路断了,而且据说大将军要放弃盐铁由国家经营的政策。这样一来,我们身后那一帮人的遭受多大的损失。” 一旁的孔仅接着到:“现在据说在市面上有官价售出的铁器价格比原先降低了很多,原来我们一直把这些铁器有一些商人经营,可现在倒好,大将军居然一边像往常那样把铁器有一些大商人来经营,而又搞了一大部分让大司农自己来销售,价格比官价低了三分之一,不光他们,就连我们自己的商号也陪大了。本来,我们就是化了很大的价钱把盐铁的专营权由每个地区买了过来的,现在大将军居然这样做,还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桑弘羊没有说话,本来在汉武帝的穷兵黩武之下,那时的汉中央几乎一点钱也没有了,要不是自己和眼前的这几位拼死拼活,冒着被天下人辱骂,自己在任大农卿的时候,当时的大将军卫青和霍去病几次攻打匈奴,还有武帝的出巡,要不是自己的大农出钱,行吗?现在倒好,你霍光就凭着天天在皇帝的身边,就像断了我们的活路,你也不看看,当年我和你哥哥霍去病一起共事的时候,你还在那里。 想到这里,桑弘羊的火气再也按耐不住了,在加上身边这两个人在不停的扇风点火,立时就要去找霍光算账。 这时,孔仅道:“桑大夫,现在还不是这么冲动的时候,我听说现在的皇后的父亲,左将军上官安这次也赔了一大笔,昨天我和东郭兄去看了看,果然这个小子也对大将军一肚子火气,我估计左将军也会在其中。” 桑弘羊惊讶的道:“你是说,上官桀和霍光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东郭咸阳道:“差不多,现在在长安城早已传遍了,说什么左将军已经和大将军是同水火,两家人在一起不知道殴斗了好几回?” 桑弘羊问道:“打架,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郭咸阳道:“那天,我正好在城东的酒楼里面喝酒,恰好看见一个叫做霍光的小儿子霍山居然在调笑一个卖酒的人?” 桑弘羊不在意得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这件事情难道没有人管?” 孔仅笑道:“管了不过不是京兆尹手下的人,而是上官安,你说上官安本来和他们就是姐夫何小舅子的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居然打了起来,好像后来才被人来开。现在看来,左将军和大将军之间的确是有些心病啊。” 桑弘羊不在说话,说实在的以他自己在朝廷中的人望,失去了武帝的支持,没有人会把他放在心里,毕竟汉代从建国起,就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自己本来就是商人家庭出身,论地位还比不上一些尽是干些小吏出身的人。听说现在张汤的儿子张安世居然现在担任右将军,明眼人都说这个人迟早会进入核心权力圈,而自己空自是一个御史大夫,而丞相田千秋又什么也不管,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取代,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桑弘羊恶狠狠的说道:“既然,现在有人要断我们的活路,那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桑弘羊的倒向上官桀,令霍光有些始料不及,毕竟自己在将武帝原来的经营盐铁的策略加以改动的时候,也是看到了武帝晚年的与民休息的政策的延伸,毕竟现在官营盐铁而又无力销售,最后只是把他转给一些大商人,搞得市场价格极高,民怨沸腾,连老天都在提出警告了,但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鼓动了桑弘羊来反对自己,这些大商人的力量也太大了一点。 让霍光石料更难预料的就是在洛阳和长安的二十家最大的商人已经和上官桀以及桑弘羊达成了协议,只要保证他们现在可以在各地获得盐铁官营的十年主要承保权,他们就可以给上官桀以及桑弘羊提供每家五百万到一百万钱不等的资金支持。 这样的情况也的确够严重的了,同时桑弘羊又指使在京的十八名官员联名向昭帝上书,主要内容就是攻击大将军霍光擅权**,不仅上下交通,一手遮天,最主要的就是置皇帝于不仁不义之地,他们最主要的证据就是按照礼节,父亲去世了,儿子就应该在三年之内不应该把父亲留下的东西加以变更,否则就是不孝。而现在武帝刚刚驾崩不到一年,霍光就擅自改变武帝的成法,是为不孝。 霍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陷入了极大的震惊之中,汉代最重孝道,现在居然有人攻讦自己置昭帝于不孝,想起历代皇帝除了汉高祖之外,各个皇帝的帝号中都有一个“孝”字,自己这样做,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简直不是不敢想象。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的是今天司马迁有再给我讲故事,这次说的是一些虽然在汉初极力打击商人,但是商人的势力还是日渐壮大,而且一些大商人通过赚钱之后经营地产,将一些人的土地都买去,造成很多人流离失所,连一个立足的地方哪个也没有,而且现在是商人和官府勾结在一起。 第13章:削藩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对昭帝来说,在即位的第一个七月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因为自己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济北王相上书道:“济北王自杀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由负责宗族事务的宗正负责的,但是现在一个诸侯王自杀了,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自己现在还不可能亲自来处理政务,真不是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是霍光让宗正这样处理,自己最近焦头烂额,而且上官桀的势力日渐膨胀,形势越来越对自己不利,虽然一个藩王自杀,听起来对自己十分不利,但是总算是可以把别人对自己的主意力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来。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因为在民间传得纷纷扬扬,说什么济北王刘宽和自己的姐姐私通,因为被别人发现而自杀了。 我也是很不解,虽然我知道对于一些伦理上的观念来说,这是属于**的禁忌,但是在汉代伦理的观念还是没有这样的强烈,但是毕竟是和自己的姐姐私通,这样的例子在春秋时期也不多,对著名的就是齐襄公和鲁桓公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妹妹私通,居然在鲁桓公到齐国的时候,把鲁桓公就此杀了。不过这是汉代,时间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为什么在宗室中屡屡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这个问题,我问了司马迁,毕竟在他的《史记》中也记载了很多的关于**的事例。 司马迁看了我一下,问道:“为什么今天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我就把济北王刘宽因为通奸而自杀的消息和听说了,而且前几天,我也记得司马迁在讲《史记》里面汉代宗室的时候就说到了这种**的事例很多。 司马迁笑了一下,问我道:“你觉得我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有点愣住了,我当然认为**不好,可是现在有这么先进的观念吗?何况,他们看事情就是把前人的话拿来作标准,什么也不管到底情况如何? 想了一下,我说道:“学生觉得这是禽兽的行为。” 司马迁道:“是的,这是禽兽的行为,可是为什么这么多**的情况呢?” 我心想这正是我问你的,你还问我,司马迁看了我一下,笑道:“为什么宗室之人这么多**荒淫的现象,还是因为他们身在富贵中,长在夫人之手,才会这样。” 我说道:“是不是孟子所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司马迁道:“孺子可教也。你先在知道为什么我要这和你说了吧。” 是的,如果汉宣帝不是从小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又怎么可以承继汉帝国的大业而发扬光大。我的日子和朝廷的变化一点点也拉不上关系,济北王的自杀,朝廷正在讨论的就是他的儿子能不能就此继承济北王的封号,使得这个藩国继续留下来。 这个问题也同样因起来争议,济北国的领土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处在齐鲁的重要地带,北接冀州刺史部,周边又都是几个大小不一的诸侯国,如果就此把济北国设为汉中央的一个郡,本来有没有什么,毕竟现在济北王刘宽也没有什么直系的亲属留下来,将济北国改为郡,使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在霍光主张按照惯例将济北国改为济北郡的时候,一向主张对诸侯强硬的上官桀却主张保留济北国,有其他的弟弟来继承济北国。 就这样,刚刚平静下来的中央又为了济北国的留存而争执起来,在霍光看来,将济北国改为济北郡是有这成例,但是上官桀却不这样认为,两个人第一次在尚书省中发生了争吵。 上官桀的理由很充分,就是现在的济北王的弟弟还在,不可能将济北国的就此取消了,不然无法向天下人和诸侯交待。 霍光知道现在的上官桀正在一门心思的取得各地诸侯的支持,本来在汉武帝即位之后,接着自己老子平定七国之乱的有利形势,就此推行“推恩令”,把一个个诸侯国一点点的削弱,搞得诸侯国再也没有力量和自己作对。而且汉武帝还接着在每年的正月份的时候,借着个王侯线上来的用作祭祀的金子成色不好,又削夺了一大批,从此汉中央完全取得了对地方的控制。而现在上官桀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让霍光猜对了,其实对于上官桀来说,什么济北国的是否保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现在自己只是关心在第一次于霍光的冲突中,自己究竟会取得怎么样的局面。毕竟自己虽然有长公主和桑弘羊以及燕王支持,但是霍光毕竟是辅政大臣,朝廷的权利主要还是在他的手中。 金日磾看了看这两人,自己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自己在还可以让霍光有个依靠,自己一旦有什么不测,以现在上官桀的实力,霍光根本没有什么优势。 想到这里,金日磾道:“左将军,现在毕竟不是争论的时候,本来就只是一个郡的事情,何必要炒得面红耳赤。” 上官桀大声道:“大将军虑事周详,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我这样说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祖宗向来的成例着想。” 霍光淡淡的道:“你说一下有什么先例。” 上官桀道:“当年太宗皇帝诛杀淮南王的时候,就把他的四个儿子封为诸侯王。” 霍光冷冷的道:“你不要忘了,后来的淮南王刘安也反叛了。” 上官桀怒道:“你是在指责太宗皇帝了?” 金日磾一看两个人就要炒了起来,正要起身劝说两句,就看见昭帝带着新升为尚书令的张汤的儿子张安世进来了。 两个人一看到昭帝近来,这才不言语,昭帝看了看情形,知道上官桀又在和霍光争吵。就问道:“这是为什么?” 金日磾就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没想到昭帝淡淡的道:“我以为是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郡的事情,值得两位这样吗?今天,朕来是问一下关于防秋的事情。” 第14章:对出兵的争夺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自从秦末汉初的时候,匈奴强大起来之后,就屡屡南下,冒顿单于首先把汉高祖围在平城七七日七夜,而后来的老上单于、军臣单于之下一直到了现在的狐鹿姑单于,除了与汉代和亲之外以及交换粮食布帛铁器之外,每年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出兵对西汉的边境进行骚扰和掠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而在汉政府来说,匈奴就是汉代最大的外患,虽然在武帝一朝几乎将匈奴完全击溃,但是逃到漠北,也就是在贝加尔湖以西地区的匈奴漠北王庭还是在每年出兵,但是由于距离河套地区以远,所以匈奴主要目标就是河西走廊诸郡。 正因为如此,昭帝才会提出防秋,毕竟现在汉中央在武帝一朝的力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也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但是对于现在在朝中争夺权势已经白热化的霍光和上官桀来说,这次防秋不啻是打击对方的一个绝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上官桀立刻说道:“皇上,微臣觉得这次匈奴的南下不应该小视,自从前几年李广利把大宛击破之后,现在匈奴一直在虎视眈眈在,臣以为一定要加以重视,一定要派大军进驻河西地区加以防范。” 霍光有些后悔这些话让上官桀来说,因为现在谁能率军出征,就可以掌握一支大军,万一到时候政局有什么变化,从河西地区感到京师也只需要几天的路程,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这支军队可以维持多长时间,万一长时间在外驻守,后面的粮饷跟不上来,到时候只要把它的粮饷供应取消了,就算是人再多也会不战而溃。 就在两个热都在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一边的昭帝却陷入了沉思,刚刚自己在和右将军张安世商量了很长时间,现在上官桀和霍光简直是势同水火,闹得越来越不像话,简直让昭帝有些厌烦。 看到现在越来越复杂的局面,昭帝才知道自己父亲的伟大之处,自己还记得在武帝驾崩前的时候,武帝带着昭帝到了一个苑囿之中,说道:“陵儿,你看到了眼前是什么东西了吗?” 昭帝有些奇怪于武帝为什么要这样说,就说道:“那里面只是两只恶狼啊?” 武帝笑笑没有说话,向后一挥手,后面的内侍就扔了一只羊在两只狼之中,只见到羊,俄狼立刻在撕咬着,也许是俄的太久的缘故,一只羊显然不能满足两只狼的需求。饿极了的狼就开始互相的撕咬起来,直至随后仅仅剩下一匹狼,而且已经是摇摇欲坠。 武帝看了一脸惊恐的昭帝,问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昭帝使劲摇了摇头头,那一幕对他来说实在是他震惊了。 武帝长叹了一口气道:“世间的狼都是这样的本性,但是你可以把它们调动起来,因为只有一只羊,这只羊就在你的手里。” 武帝望了望远处的群山道:“将来你当了皇帝,怎么才能管住你的臣下,就是把一只羊投给两只狼,你才可以控制它们,明白吗?” 是的,现在在昭帝看来,自己已经把这只羊投给了狼,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就是张安世的建议,毕竟只有自己才知道张安世其实是武帝留给昭帝最得力的人,外事靠的是霍光,但是昭帝身边却只有一个张安世。 昭帝看了看两个人,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拥有的感觉,那种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感觉才是最美妙的。 防秋的人选,按照昭帝的建议就是人选还要待定,要大将军多多征求在京一些将军的意见,到底哪个人可以出征,还是要他们多多斟酌一下。 汉代的常备军除了京师的南北军之外,各地的材官骑士。除了一些戍边,主要是靠犯罪的人和商人、入赘的人之外,像这种防秋主要的就是在京师的常备军和关中地区的各个郡县的材官骑士。 虽然出兵的主帅还是没有确定,但是我确实听到身边的人都在谈论着出兵的事情,就连我的舅舅史高也要出征了,现在他只是羽林孤儿中的一个小小的队长,羽林孤儿是汉武帝为了抚恤战死的将军的子孙而设立的,后来人数越来越多,渐渐从护卫武帝出巡的军队转变为外出征战的主要力量。 我也来给我的舅舅送行,他们就将在军中集结,史太君只有这样孙子还在身边,一想到现在居然就要出征,自然是有些舍不得。可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因为和他们我总是一个外人,只有在司马迁那里,我才感觉到了一种认同。和司马迁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舒服,听他说的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精彩,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也是那么有趣,虽然他已经将近七十岁的年纪了。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司马迁,因为我可以和他说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在外面所有见到一切,而现在是关于匈奴的事情,现在也是我该知道这些情况的时候了,因为在司马迁的熏陶下,我渐渐开始一个帝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司马迁说道:“现在的军队调动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就好奇的问道:“老师,你说匈奴到底怎么才可以消灭?” 司马迁看了我一下,也许是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就说到:“现在的匈奴已经不是大患了,而且已经南北分裂,值不得这样大动干戈,而现在的最大的威胁就是羌人。”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羌人?为什么啊?” 司马迁道:“现在你没有看见匈奴在屡次打击之下,力量已经严重的削弱,而且现在河套地区已经是汉人和匈奴人一起混居,已经无所谓谁是汉人,谁是匈奴?而且在西边的狐鹿姑单于也在担心内部的忧患,又怎么可以腾出手来处理住些事情呢?但是,新近崛起在河湟地区的羌人才是大敌。” 说到这里,司马迁道:“而且这次出兵不是为了匈奴。” 第15章:两个场景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很惊讶的看着司马迁道:“为什么,这次出兵不是为了防备匈奴吗?” 司马迁笑了笑道:“匈奴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威胁道河西地区的安全,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有人要借着这次出兵的机会想要大动干戈。``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一脸迷惑得看着司马迁道:“老师,你说现在这次出兵不是例行的防秋吗?” 司马迁道:“匈奴出兵为了怕热,例行的是在秋高马肥的时候南下,但是现在匈奴的力量已经完全削弱了,只是一般性质的骚扰,值得把羽林孤儿也带出去吗?现在就是显然有人要借此把兵权抓到手中。” 是的,上官桀现在是铆足了劲要把兵权搞到手,在和桑弘羊以及长公主商量之后,大家一致认为现在就是夺取兵权的好时机,只要借此把“八校尉”一大半都抓到手中,就可以在关中地区取得控制权,不过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如何在和霍光争夺这个权力。 躺在榻上的长公主一脸不屑的道:“当年在卫青当大将军的时候,大将军才有指挥其他人的权利,但是现在不是战时,国家的军权是在左将军的手中,按照惯例也应该是由左将军来领兵出征。” 上官桀道:“但是现在就是怕大将军说什么只不过例行的防秋,不需要辅政大臣亲自出身,随便在军中和烈侯之中找一个人既可以了。那么我们无话可说,毕竟朝廷的大事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大将军,而且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见啊。我看皇上多半会支持大将军的。” 说到这里,上官桀忽然对桑弘羊道:“桑大夫,我听燕王传书说,幽州刺史隽不疑一直在虎视眈眈,好像现在已经有什么怀疑到燕王的地方。现在的刺史是属于你的管辖,你能不能下个手谕什么的,辖制一下隽不疑,不然的话,现在的燕王很是难做的,而且我们派往燕国的人也会难保不会落入他的手中的。” 长公主一脸疑惑的道:“怎么,隽不疑是由桑大夫管的?” 上官桀在一旁陪笑道:“桑大夫是御史大夫,手下的御史中丞主要的任务就是管辖手下的十三州刺史。” 长公主道:“是啊,现在还不快点,万一让霍光发现,我们的形势就不妙了。” 桑弘羊在一旁道:“是的,谨遵公主懿旨。” 长公主看了看桑弘羊道:“那你退下吧。我和左将军还要有些事情去见皇上。” 桑弘羊当然知道现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一躬身道:“臣告退 。” 上官桀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长公主道:“公主殿下,见皇上什么事情啊。” 长公主从榻上坐了起来,眼光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嘴角带笑道:“上官,快过来,哀家想死你了。” 上官桀这几天因为一直在和霍光争论出兵的事情,自己回到家中,也没有什么精力和自己的妾侍亲热,早已憋得难受。现在看见媚态横生的长公主像一只八爪章鱼就此缠了过来,就再也忍耐不住,和长公主在榻上滚来滚去,衣服也来不及解,只是把裤子拉下,就此**的顶入,两个人即刻牛喘起来。 霍光知道长公主在和上官桀、以及桑弘羊的相会,但是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知道,毕竟自己派在长公主宫中的人也难以接触到几个人的密谈。 不过现在,对于霍光来说,最担心的就是在兵权的控制上,究竟上官桀会不会把京师驻军带出去一部分,就算他要求带出去,自己也没有办法,如果硬要和他争这个领兵的人选,穿出去,他这个大将军也会被别人看轻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才不让上官桀把京师驻军带出去。 一边的金日磾道:“大将军,现在你是决定要上官桀来带这支军队了?” 霍光道:“是的,现在只有上官桀领兵打过仗,而且还是左将军,而左将军也是为了出兵的时候所设置的,而且先在可以打仗的人太少了,赵充国是个人才,但是太年轻了,我的女婿范友明现在辽东一线和乌桓对峙,也抽调不回来。如果不用上官桀,于情于理都说不用去?” 金日磾道:“大将军现在最担心的是不是怕上官桀借此把京师的驻军带出去,然后将兵权抓到手中。” 霍光长叹一声,道:“正是因为这样鹅原因。” 金日磾想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给上官桀出兵,只不过现在我们要把京师驻军的编制全部整编一下,然后规定各自的防区和任务,毕竟在先帝的时候,也曾经想要这样做过。而且,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不用管上官桀是否插手,因为我们明天就把出兵的统帅任命给上官桀,然后我们就整军,可以以皇帝谕旨的形势直接昭告中外,不要担心上官桀等人的反对。” 霍光大喜道:“就这样,不过现在我们还要把细节商量一下。然后没,进宫启奏皇上,获准他的批准。就在明天的朝会上,打上官桀的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桀和长公主已经几度鏖战了,宽大的睡榻上面满是汗渍和异样的香味,长公主几度想从上官桀的身下挣脱出来,但是自己的身体死死的被压住了,上官桀一边气喘吁吁的大动,一边道:“公主,好不好,我的比起来外人又如何。” 长公主已经说不出来话,半天才呻吟道:“你比他好多了,上官,你真好。” 而在此时,霍光和金日磾已经来到了宫中,正在和昭帝商量,如何将京师的驻军的编制和职责如何的分派一一说给了昭帝听,并且解释说这些都是武帝时期留下的问题,现在也是解决俄时候了。 金日磾接口道:“陛下,在京师驻军的八校尉之中,都是先帝所设置的,这就和以前的南北均系统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搞得现在都不知道有谁来具体负责,前几天负责京师防务的执金吾郭广意还和臣诉苦说现在经常出现防区冲突的现象,臣和大将军都以为应该整顿。” 第16章:整军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第二天的朝会是昭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的正式的朝会,所有的在京的凡是六百石以上的关于都来参加,按照惯例这是由丞相田千秋来主持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朝会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防秋,同时昭帝已经发下了诏谕,只要有人想对朝政提出意见,就可以说,无论官职大小,品级高低。 卯时的时候,昭帝在大将军霍光和车骑将军金日磾的陪同下走到了末央宫的前殿,看着在阶下匍匐着而三呼万岁的群臣,昭帝立刻感觉到一种从未拥有的气概,在这个时候,自己就是一个可以决定千万人生死的帝王,是这九州之内的唯一之主。 在起身后,田千秋就立刻出列向昭帝禀告道:“陛下,臣等于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磾、左将军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等人一致认为现在陛下初登大宝,而匈奴却骄慢不化,屡次侵扰我河西地区,臣等人为虽然我天朝上膺天命,泽被四方,以利益为重。但是,匈奴掠杀我边境居民,这些都是陛下的赤子一般,臣等以为应该出兵,以保境安民。” 霍光接着启奏道:“臣以为不出兵不足以平定边患,不足以彰示我大汉天朝的声威。” 接着,下面的群臣一起道:“臣等也以为应该出兵。” 就这样,出兵的决议已经通过了,正在这时上官桀看了桑弘羊一眼,意思是让他出头去说明这件事情,推举自己为主帅。 正当桑弘羊要出列的时候,就看见霍光已经出列,道:“陛下,孙子说过,千金易得,已经难求,又说未将者,智、信、仁、勇、严五者具备。臣以为这次出兵最重要的就是主帅的人选,臣和丞相、车骑将军金日磾等商议过,一致认为现在在朝廷之中,只有左将军上官桀曾随先帝出兵,先帝当日又曾经和臣等说过,如果有什么大事,左将军可以当大用。因此,臣推举左将军为帅。” 霍光这些话一说话,下面的人立刻一批大哗,最近的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得出现在左将军和大将军已经是同水火,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大将军会举荐左将军。 上官桀一看到霍光走了出来,就暗暗的担心霍光要举荐别人来领兵出征,但是现在居然听到了霍光举荐的是自己,大喜之余也不由得有些疑惑。前一段时间,霍光和自己为了出兵主帅的问题争论个不休,怎么现在忽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转而支持自己领兵。 昭帝也有些惊讶,因为这一段时间据张安世说,大将军和左将军为了主帅的人选,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斗了多少回,怎么现在居然去举荐左将军。 霍光看了看四周,只见大家只是在小声得议论,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就说道:“臣启陛下,前一段时间,臣闻听下面有人说臣和左将军不睦,臣以为这事小人在造谣,臣于左将军俱是先帝托孤之臣,而且臣于其还是姻亲,臣等正在竭力为皇上出力,以不负先帝所托,现在臣举荐左将军也是因为左将军实在可以担起这个重任,臣与左将军或有意见不合,但还是为皇上出力。” 霍光一席话果然在下面引起了一片反响,就有人小声地道:“一直想见大将军风范,今天总算有了机会?” 昭帝道:“既然大将军如此举荐,就请左将军领兵吧。” 正当大家以为今天的朝会已经散了,忽然看见了执金吾郭广意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昭帝并不认识这个负责京师防务的郭广意,就随头看了看张安世,张安世道:“陛下,他是先帝留下的,一直很是忠心办事。” 昭帝道:“郭将军有话请说。” 郭广意道:“陛下,臣蒙先帝不弃,让臣给陛下看好京师重地,但是臣子从上任以来就屡屡遇到在京的各只部队,并不协调,相互之间并不清楚各自的责任,经常出现防区重叠,责任纠缠不清的局面,臣以为现在最好把这件事情好好整顿一下。” 昭帝一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个郭广意是在替霍光说话,不然自己昨晚和霍光计议的事情怎么今天就被拿出来说。 想到这里,昭帝道:“这件事,大将军也和朕说过好几次,而且还和车骑将军商量过几次,还征求了许多在京一些将帅的意见,昨天已经和朕说了,朕命他们草诏,待会儿就昭告中外。” 这次昭帝之所以这么快的同意将在京的军队的编制和职责明晰一下,因为张安世也说了,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把军制整理一下,才可以不会把军权掌握在私人之手。 昭帝看了看一边的张安世,深为尚书令的张安世立刻取出了一个卷轴,朗声读道:“朕以为先王用兵,总有六军之设,待到高祖建国,先后有南北军和材官、骑士之设,后来诸吕作乱的时候,太尉周勃一人进入北军而诛杀诸吕,但是之后南北军的编制日渐败坏,先帝即位以来,因为南征越族,北逐匈奴,先帝以为南北军不足以应付征伐,所以才有了元鼎六年,武帝创建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虎贲、胡骑等七校尉,常驻京师及其附近。再加上中垒校尉,所以又合称八校尉。后来又设立了期门军和羽林军。但是,一直以来先帝都想解决驻军在京师的防务和编制以及职责的问题。现在接着出兵的机会,朕决定做以下的调整:城门校尉管理京师城门屯兵,中垒校尉管理北军垒门,屯骑校尉管理骑士。步兵校尉掌管上林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管越骑,长水校尉掌管长水胡骑,射声校尉掌管待使箭卫士。虎贲校尉掌管轻车。另外期门军和羽林军分别作为朕的护卫,由各王侯以及将军子弟充当。” 直到此时,上官桀总算是看清了霍光的狡诈,几句话立刻把所有的上风头都占尽了,而且居然在背后把驻扎在京师的军队编制统一起来,自己再想把他们带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17章:迎春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就这样,在汉代的史书上记下了一笔:左将军上官桀率军巡行北边。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打发出去上官桀这个人,霍光感到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连日来一直在处理各种事务,实在把这个大将军累坏了,看看已经是冬天了,朝廷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和昭帝请了几天假,回家好好休养去了。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的寒冷,我到司马迁那儿的时候经常得是一个人在大雪中蹒跚而行,很难想象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艰难的生存着,史太君不放心我,屡次和我说让别人陪着我去,我不愿意,因为只有和司马迁在一起,我才可以感觉到我还是自己,虽然那里的环境太恶劣了。 漫山的大雪就这样的把上山的道路完全的掩埋住了,我自己一点也找不到路,已经累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顺势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正当我再想是不是应该在上山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樵夫装束的人正在从山上下来,一直到了我的身边。 看着我自从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我的心里也有些高兴,毕竟在一片白雪莽莽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间或出来觅食的鹿和兔子在身边穿过。 那个樵夫伏下身来,一把把我抱起到:“你就是刘病己吧。” 我有些奇怪,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就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樵夫道:“我是你的老师司马迁的朋友,现在你的师傅在我的家里住,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伏在樵夫的背上,我整个人立刻轻松起来,就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傅说过你啊?” 那个樵夫道:“你师傅说起你来,总是说你是一个知道很多事情的人,那么我问你你听过一个叫郭解的人吗?” 我道:“听过啊。是一个大侠,可是后来被武帝杀死了。” 那个樵夫大笑道:“果然,你很厉害。我叫做郭解。” 我几乎快要从他的背上掉下来,结结巴巴的道:“什么,你居然是郭解,你不是死了吗?” 郭解道:“我逃掉了,就在这山里隐居。”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师傅把你写死了,这是为什么?” 郭解道:“是你师傅就了我,所以她就把我写死了,郭解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我笑道:“那你就是神仙了。一个大神仙了。” 等我到了郭解那里,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他要让郭解教我武功,不然的话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怎么能够保护自己。 郭解的房间里已经燃起了一堆大火,早在雪地里冻僵的我再也不肯离开火堆,更何况上面还烤着一只不知道是野鹿还是山羊的腿,油脂落在燃烧的松材上顿时发出一阵阵的清香来。 郭解看到我的馋样,就拿起刀子切下一块,我一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的美味。 从此以后,单日我和司马迁在一起,双日就和郭解学武。 这个新年快要到了 汉代的新年还没有后代那样这么多的规矩,但是也是很隆重的,家中的史太君早已督率仆人开始打扫房间,整治晚上饭食。我看着仆人把两个桃木削成小人放在了门前,就很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这个仆人也不是现在的教授一样博学,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说道:“公子,你还是去问问太君。” 于是我就拿着这两个桃木小人一蹦一跳的走道了史太君的面前,史太君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正在和小月说着什么呢,看见我进来就顺势把我搂进怀里。 我问道:“太夫人,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史太君道:“这两个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是兄弟俩,是住在度朔山下的两个神仙,是把外面的恶鬼都抓回去的神仙。” 我才知道,这两个叫做神荼和郁垒的桃木人,差不多就是后来的门神的雏形了。 宫中也开始准备除夕了,霍光一直没有回去,因为明天就是元旦,还要举行朝贺礼以及祭祀太庙的等活动,而且明天还要将昭帝的年号颁布天下,这些事情除了负责宗庙祭祀的太常分管之外,还需要霍光在宫内统一调度一切。 大将军府也是灯火通明,霍光的儿子霍禹、霍山以及其他的家人正在霍夫人带领下准百过除夕,刚刚霍光派人回来说,这几天都回不来了,大家不免有些扫兴,但是也没有办法。霍夫人喝了几杯酒,感到头晕,就回房去了,只剩下一些子侄辈在喝酒赏雪。 回到房间的霍夫人立刻宽去了衣服,房间的青铜兽头炭炉中早已烧起了,房间里还是有点热,在加上刚刚喝了几杯酒,让霍夫人感到身上一阵的燥热。 躺在床上的霍夫人心头烦乱俄很,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虎狼之年,自己的丈夫却以为忙于果实已经一个月没有和她亲热了,而且他房间的侍宠也是各个妖娆,就算是天天应付也来不及,自己怎么顾得上。 想到这里,霍夫人的手不自禁的伸了下去,正在意乱神迷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侍女禀告说:“大将军派人给夫人送东西了。” 霍夫人没有起身,就说道:“让他进来吧。” 来人一叩头道:“小人奉大将军之命,给夫人送东西来了。” 霍夫人听在耳里,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睁眼一看,透过隔着的帷幕,原来是那个冯子都。 一看是他,霍夫人就立刻道:“起来吧,大将军是怎么说的?” 冯子都还没有说,就听到霍夫人道:“你们都下去,大将军有些私事和我说。” 在侍女下去之后,霍夫人用脚挑开了帷幕道:“进来说。” 冯子都乍来到这么热的地方,全身立刻认了起来,定眼一看,就见到霍夫人身着一件单薄的衫在躺在榻上,胸前隐隐漏出一抹春色。 看到这里,冯子都感觉到整个人似乎都燃烧起来了,嗓子直冒烟,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霍夫人看到这个情形,暗暗好笑道:“走近些,和夫人坐在一起。” 冯子都僵硬的坐在了霍夫人的身边,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香气,几乎快要眩晕了。 霍夫人看见冯子都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就拉起了冯子都的手,呻道:“来,”说着就把冯子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第18章:南面的叛乱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九岁的昭帝刚刚在太庙里参拜过历代皇帝,就在霍光的陪同下回到了末央宫,在这里他要接受群臣的朝拜。``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以丞相田千秋为首,在京的群臣和一些来京的藩臣,再加上西域各国和匈奴的使者一起朝见了昭帝,行礼以毕,霍光立刻宣布昭帝正式改元为始元。 我没有习惯于这种新年,外面的雪很大,我也出不起去和自己的师傅们去论文学武,就只好和小月在房间里,有一搭每一搭的的闲扯,小月告诉我她找到自己的哥哥了,现在是一个卖狗肉的市井小贩。我知道小月的哥哥已经找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也替她高兴,就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月道:“张章。” 这一天,是这样的无聊,我于是就和史太君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可是一向不管我的史太君却说现在我还不能出去,因为初七是个大日子,因为我一出门就是十几天,所以史太君坚持要我留下来。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初七是个什么日子啊?” 史太君道:“是人日,就是祝贺人家人丁兴旺的好日子。” 然而,我却没有什么兴趣,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长大,去建立一番功业,这也算是自己的惟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果然,初七的日子大家都在互相的祝贺着,可是我又出来了,还是一个人,年前郭解教我的剑术我已经练了好几招,毕竟剑是我最喜爱的兵器。 郭解送了我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说是一柄上古的神兵,叫做鱼肠,就是当年的勇士专诸刺杀王僚所用的剑,说是给我防身的。 我的剑法学的很快,当满山的白雪被绿色覆盖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杀死了一头鹿,虽然我只有六岁,在和郭解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打猎,据说在终南山之中还有大熊和老虎,也有豹子和豺狼,都是当年武帝在建立上林苑的时候,从其他的地方捕获而放养其中的。所以,当我可以杀死一头野鹿的时候,郭解就开始带我到山里面去打老虎和熊。 我们是在三月份出发的,郭解和我,再加上三条猎狗,这种我不知道名字的猎狗是郭解特意训练出来的,只只像小牛犊子那么大。郭解捕猎的工具很简单,除了身上的一张弓、一袋箭之外,就是腰间悬着的一柄长剑。 我们在终南山中走了三天,除了打到几只麂子之外,什么也没有见到,好像这个时候猛兽都隐藏了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郭解也有些沮丧,说道:“这次就算了,再不回去,你师傅就要和我要人了。” 我说道:“郭师傅,现在我们从那儿回去,来得路太不好走了,我们能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路来走,你看我的脚已经起泡了。” 的确,这几日在山里面的奔波,我的鹿皮鞋早已被坚韧的荆条划破。 郭解看了一下,就说道:“好吧,我们就这样直接爬到太白山去,在那儿有一条下山的大道。” 就这样,我和郭解继续向终南山的最高峰攀爬过去,但是意料不到的是在我们即将要爬上去的时候,我却不小心的踩断了我们身边的一个朽毁的木头,而郭解为了救我也只好沿着我跌下去的山坡滑了下去,我们一起落在了一个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的洞口被长草掩盖起来的,不是我们下坠的力量很大,根本不会把它们压破,而我们也就此掉了进去。 郭解啊我扶了起来,两个人四处瞧了瞧,居然很幸运,什么伤也没有受,就是我的手掌磨破了一些,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 阳光透过我们压破的洞口射了进来,我们才可以看见眼前的一切,原来这个山洞并不大,只是在里面放着几个箱子,郭解接过我手中的鱼肠剑,就此撬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 令我们惊讶的里面居然是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珠宝,就算是郭解身在大富之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郭解随手拿起了几样,看了看,说道:“这是前朝的古物,为什么会在这里,看来只有你的师傅知道了。” 我在箱子里翻了一下,拿起了一颗隐隐发出莹润光芒的珍珠道:“郭师傅,看来这里面都是好值钱啊。” 郭解大笑道:“想要就直接说,为什么还要别人来说,我们那几样回去给你的师傅看一下啊。” 我们把洞口按照原样掩好,就此登上了太白山,从山上往下看去,关中平原一马平川,直是无边无际,一条白色玉带横亘其中,那是渭河。 看到这一切,我的心里面立刻热血沸腾起来,这些都是我的,十几年之后,就是我的了。我回头向郭解看去,说道:“郭师傅,看到了吗?那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郭解似乎也被我的豪气所感染,良久才说道:“你师傅说你将来必成大器,我还不相信,但是你现在才六岁的豪气就比我当年强。”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忽然看见了几匹马在飞快的向长安城赶去,在路上扬起一大团灰尘,直扑我们的身上。 郭解看了一眼,忽然道:“难道南边有叛乱。”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郭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解有些怅然的道:“那几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确实,益州夷二十四邑全部都反了,益州刺史在和益州夷主要聚居地犍为郡太守几次试图平叛,但是反而愈演愈烈,简直难以收拾,不得已才飞马报向京师。 霍光在接到益州夷叛乱的消息之后,就立刻召集了丞相田千秋和桑弘羊等人,想要谋个对策,由于上官桀还没有回京,金日磾又卧病在床,辅政的三个人只剩下霍光自己一个人在,没有办法只好召集一向不理事的丞相。 但是,令霍光所料不及就是桑弘羊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在叛乱之后,益州刺史就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主管自己的御史中丞李友,而李友随即告诉了桑弘羊,不过桑弘羊把这个消息压下了,报告霍光是在益州巡视的曾经担任过廷尉的王平。 第19章:后起之秀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和田千秋却一点具体的办法也都谈不出来,这个田千秋只不过是在汉武帝巫蛊之祸之后,替屈死的戾太子上书而得到武帝的欣赏成为丞相的,平日里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现在在霍光看来唯一可以找到的人也就是卧病在床的金日磾。 金日磾已经在床上呆了好几个月,昭帝也赏赐了好几回药,只不过医生们也知道照目前的状况,金日磾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太医令就清楚地告诉霍光道:“车骑将军的时间不多了。” 霍光来到了金日磾的家中,现在上官桀和长公主咄咄逼人,而唯一个自己支持的金日磾却渐渐理自己远去。看着金日磾憔悴的神情,霍光由衷地感到了一种孤独。 金日磾强撑着在床上坐起来了,说道:“大将军,朝廷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霍光道:“也没有什么,只是益州地区的蛮夷反叛,势头也很强大。” 金日磾道:“大将军,这些地区在武帝的时候,也就是三日一叛,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只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朝廷中的你的处境。我的日子不长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想起以前我们一起在为先帝效劳的时候,真是一个梦?” 看到这一切,霍光也是有些难以自矜,就说道:“你好好的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金日磾喘了几口气,分赴旁边的家人道:“去吧两位公子叫过来。” 那个人去了一会儿,回来道:“两位公子已经进宫了。” 金日磾没有说什么,就挥挥手让他们推下了。 霍光道:“你现在对朝内的局势怎么看?” 金日磾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朝内的新人太少,大将军你要多多提拔写可以担当大任的人,比如说幽州刺史隽不疑、车骑将军军市令邴吉、期门赵充国都是可用之才。” 霍光道: “这些人我也听说过很多次,都是可用之才。” 金日磾想了一下道:“你还记得李陵吗?” 霍光没有想到金日磾居然会说起李陵,这是当年和他们一起在武帝身边担任郎中,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平日是他们最佩服的人。而且虽然李陵兵败投降了匈奴,但是李陵的军事才能却是被天下人称道。 金日磾慢慢的道:“李陵的遭遇是先帝受到了蒙蔽,但是我们知道他的委屈,我想我们俩在一起给李陵写封信,让他回来算了,毕竟那里也不是他在的地方。而且,如果由他来指挥军队,我们也很放心。” 霍光想了一下道:“我这就亲笔写封信派人到匈奴去,给他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只要他回来,什么都好说。” 派出给李陵送信的人刚刚出发,霍光就接到了上官桀的书信,说道:“现在在西河地区已经完成了一切布防,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师。” 接到这封信,霍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手下在做什么事情,居然上官桀几万人回到长安,自己居然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上官桀的隐蔽工作也做得太好了。霍光自己心里虽然是一身的不自在,但是还是得堆满笑容,到城外去迎接他。 虽然是一脸的不高兴,但是对霍光来说还是有收获的,因为他接受了金日磾的建议把任车骑将军军市令的邴吉提升为大将军长史,就在自己的身边办事,而出身于期门的赵充国也提升为中郎将,只有幽州刺史隽不疑现在主要是防备燕王刘旦,没有调回来。 我现在的剑术一天天的笔签有进步,而我和郭解发现的东西据司马迁推断可能是当年在汉高祖入关之前,秦朝的王孙大臣藏在那里的,以备后来的东山再起,只不过在后来秦朝的宗室让项羽一勺烩了。 也许是司马迁说的有道理,反正我也不想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的,只不过现在我知道这些东西是我的,我要当皇帝,除了有一身的智慧之外,没有钱,我怎么可以。在现代社会里,则真切的感受的那种一切唯利是图的情形,在古代也并不少见。现想当年的廉颇和孟尝君失势之后,自己的门人一个个都远去了,吕不韦如果没有钱,怎么可以找来门客三千。反正这笔钱是作为我的事业的起点了。 不过,好像司马迁和郭解也并在乎这些东西,我还是一样的生活就是读书练剑。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一些市井的人纷纷在传朝廷在向益州用兵,要从百姓之中来招募,不过好像反应并不是很热烈,毕竟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人人都累了,包括现在的当兵的。 我的舅舅史高回来了,我又见到他了,舅舅这次不仅带来了礼物,而且还和我说起在塞外的风俗人情,据说那里的风很大,黄沙也多,只是在祁连山脚下才可以有些绿地。 我问道:“舅舅,你说祁连山,是不是像茂陵那里霍将军的墓。” 茂陵我去过几次,尤其是霍去病的墓,可是我见不到祁连山,我更愿意地就是像武帝那样带着十几万大军在从长城内外转一圈,我只要让世人记住我。 外面市场的价格又开始变的不稳定起来,长安和洛阳的二十家最大的商人已经在一块商量了如何把市场完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现在在关中地区和南阳一代的产铁的地方都被官府控制住了,但是实际上是在这些商人的手中。而在齐鲁的海盐生产也是落入大商人之手,就连在益州的丹砂也被人垄断了,现在的商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人了,很多大官僚和商人联合在一起,他们在朝廷的代言人就是上官桀和长公主,因为他们也在其中尽情地获利。 分别了将近半年的上官桀和长公主自然是如胶似漆,临行前,上官桀得到了几张春药的房子,只是几味药材必须在西域才可以找到。好容易配成了药,自己在和几个掠夺来的匈奴女子试了一番,果然是妙处无穷,因而也就急切地找到了长公主。 第20章:大雨的机会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以上官桀和霍光为首的朝廷中的两派斗争是越来越激烈,大家虽然是表面上仍然是嘻嘻哈哈和,但是暗地里确是斗了个鱼死网破,有你无我。~~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这一年的夏天,关中的雨下得很大,几乎是每日没夜的从天上倾泼下来,一切都在预示着这一年的不太平。 按照惯常的形式,首先是丞相田千秋开始上书要求引退,理由就是现在天气阴阳不调,是宰相的责任,只有自己率先引咎辞职,才可以换来上天的谅解,以求造福于百姓。 田千秋的引退的上书很快就在京师里面传遍了,人们纷纷在说现在的情况,是上天灾惩罚大汉的子民,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朝中有奸臣。 这样的传言首先在民间悄悄地流传着,但是很快波及到了官场之中,明眼人已经知道现在的关于奸臣的传说,就是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主政的大将军霍光。 桑弘羊是首先从自己手下的人听到这些的,因为最近市面上不太平,京兆尹下面的市易务已经抓了不少这些胆敢违抗官家的“刁民”,起先,桑弘羊听到这些消息,很是紧张,本来嘛,在汉代一旦出现什么灾祸,首先就是按照惯例策免三公,自己也是三公之一,也会只好随着田千秋一样,自己主动的上书要求引退。 但是,现在对桑弘羊来说,这样的传说已经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损失,而是可以是攻击霍光的好机会,虽然就此把霍光来下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借此打击霍光不仅可以提高自己和上官桀在朝廷的影响力,同时也可以打击霍光的威望,本来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其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桑弘羊就匆匆的来找上官桀,但是上官桀的家人说左将军已经入宫议政去了,桑弘羊只好冒着瓢泼大雨在赶到宫中。 上官桀一大早就入宫了,自己格于身份,不能再宫中留宿,只好在每天一大早入宫,来找长公主试验他自己在新配的春药。 所以当桑弘羊赶到长公主的宫中的时候,上官桀才扶着发酸的腰部从长公主的榻上直起身来,一连几次,在加上药性极其猛烈的药物,让这个素来以上身体强悍著称的左将军也有些吃不消了,刚想起身活动一下,就听到外面的侍女说道:“长公主殿下,御史大夫桑弘羊求见。” 上官桀看着身边瘫成一堆软泥的长公主,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强撑着出来把桑弘羊让了进来。 桑弘羊心理虽然暗暗骂道:“这一对奸夫淫妇,在大白天就这样宣淫。”嘴上却到:“左将军,现在我们有一个打击霍光的好机会。” 上官桀刚刚喝了一杯酒,精神好了一些,道:“什么机会?” 桑弘羊指了指外面还在下着的大雨道:“这就是机会,现在这种情形是因为什么,是朝廷里出了奸臣,而这个奸臣就是现在主政的大将军。” 桑弘羊说道这里,上官桀不由得大喜过望,就此站了起来,说道:“真是天助我也。机会来了,现在再看看那个霍光有什么招数。” 看着上官桀这个样子,桑弘羊不由得有些恚恨,心想:“武帝之所以把自己排除在辅政的大臣之外,不就是因为自己是商人出身,怕朝廷中其他人不服,但是现在看看这个骄横跋扈的上官桀,就这样还要和霍光斗,看来自己还真是要小心一点。” 想归想,桑弘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左将军,这次虽然可以给霍光以打击,但是还不足以将他轰下台,毕竟他是先帝钦点的首席辅政大臣,而且一向小心行事,也没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中,你不要忘了,在武帝身边的人有几个可以善终。但是,霍光就行。” 桑弘羊的话说成这样,上官桀原本高兴得心情也有些沮丧,就问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桑弘羊沉默了半响道:“我们这次只是要打击霍光的威信和影响力,别的就算了。” 昭帝也坐不住了,现在雨在一直的下,外面说道现在的关中一带是饿殍遍地,人心浮动,但是最让他恼火的就是几个辅政大臣,除了卧病在床的金日磾之外,居然也没有来具体拿出来个办法,搞得现在昭帝看见谁都是一身的不自在。 侍中韦贤刚刚讲过《尚书》,但是昭帝一点也听不进去,就挥挥手让他先下去了,就派人把自己的两个玩伴,也就是金日磾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金建和金赏叫进宫来。 昭帝看见了他们俩,就问道:“你们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稍大一点的金赏道:“陛下,臣父这几天一直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最近老是下雨,有几种药材在市面上都买不到了。” 昭帝一听,就像身后的内侍道:“我让你几次去看车骑将军,缺药的事情你怎么不报告朕。你们是吃什么的。”昭帝说道这里,刚刚的怒气腾的被热了起来,就喊道:“来人不,把这个奴才给他好好的打。” 旁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一向温文有礼的皇帝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当下就有人把那个倒霉的内侍捆了起来,就有人拿起蘸水的皮鞭抽了起来。 金家兄弟没有想到平常这个和自己一起玩耍的皇帝居然发起怒来这么可怕,听着皮鞭和肉撞击的“劈啪”之声,心里面直感到一阵恐慌。看看将近打了几十下,金建就求情道:“陛下,你就饶了他们把,不然以后谁也再不敢去我们家了。而且,臣父知道这件事情,也要生气的。就请皇上可怜可怜我们吧。” 昭帝一听到这里,知道金家兄弟说得是实情,本来,金家兄弟还有一个大哥,只不过在武帝的时候,仗着武帝的宠信,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和调戏宫女,被金日磾看见之后,就立刻当着武帝的面把他自己的儿子活活打死了,就是武帝为他求情也没有允许。现在自己要是把到金家探视的内侍打死,不知道金家兄弟会受到什么待遇。 想到这里,昭帝命人把那个内侍放了,随即吩咐道:“如果以后再让朕知道你们这样,朕就不是仅仅打几鞭了。滚。” PS:1.关于司马迁生卒年份:据王国维在《太史公行年考》认为司马迁生于公元前145年(汉景帝中元5年),死于前86年(汉昭帝始元元年),享年六十岁。但是,对于王国维的考证,仍有争议。 2.汉宣帝是汉武帝的儿子刘据(戾太子)之孙,其祖母正是史良娣。 第21章:宣室中的风雨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昭帝在宫内鞭打一个内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上官桀的耳中,这个叫做郑贤的人正是上官桀安插在昭帝身边的眼线,现在居然被打,这让上官桀委实感到了不安,难道是郑贤已经被发现了,不可能阿,这个人一向谨慎得很,上官桀在不安的想着,但是具体的原因只有等到晚间和桑弘羊好好商量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一个内侍的事情,不足以影响到什么,霍光仍然在忙着,因为据京兆尹报告说,现在渭河的水涨得很快,长安城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水了。 这个消息的确让霍光感到吃惊,连日的大雨,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居然要面对的是大水进城的消息,如果大水进城,那么自己怎么也是难辞其咎,辅政居然搞出了大水进城的局面。 霍光在自己的房间转来转去,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正在等着京兆尹派人告诉说,水现在正涨什么样子了。现在在京师的一些百姓已经被动员起来驻守在城墙之上,现在惟一可虑的就是城内人心惶惶,很多人就要出城到高地去。 但是,报告水情的人没有来,霍光却等来了一名内侍,说道:“昭帝让他迅速到宣室去。” 等霍光赶到那里,就发现里面居然是济济一堂,以丞相为首,在京的三公九卿,几乎都来了。 大家已看到了霍光,就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霍光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昭帝见到了霍光,也不让他行礼,就说道:“大将军,现在你看该怎么办?” 霍光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太常郦终根就道:“陛下,臣以为现在的情况是上天降灾在灾惩戒百姓,臣以为上天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朝中有奸臣。这个奸臣倒行逆施,搞得天怒人怨,所以上天才会降下这样的灾难。” 郦终根的话音刚落,一边的大鸿胪戴仁也接着道:“陛下,太常公说的正是这次天灾的原因,还望陛下顺应天命,驱逐奸臣。” 这两个人话音一落,就听到下面上官桀一党的人纷纷起来攻击现在的灾祸就是因为朝廷有奸臣,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开始说到了大将军也难辞其咎的话,只是碍于霍光的威名和权势,没有明言。 听到这些,霍光白皙的脸上立刻充满了血,自己没有想到现在上官桀居然趁着这个机会来攻讦自己,看着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人,霍光定了定心神,大声道:“天降灾异,是我霍光的责任,但是现在洪水就要逼近京师,我们现在应该以皇上和宗庙社稷为重,是不是请皇上出城暂避。” 但是,霍光的话刚刚说出来,就立刻被人打断,尤其是大鸿胪戴仁大声道:“大将军应该引咎辞职。” 一边的霍光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纷纷予以反击,顿时偌大的宣室成了菜市场一样。 霍光身边的大将军长史邴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朝会,看到平日里个个镇定自若的大臣们,现在又是骂人,又是吐口水,不禁好笑,但是他很快回过劲来,现在的大将军很是危险。 邴吉看到这里,连忙走到了霍光的身边小声道:“大将军,皇上的事情重要。” 霍光很快的反应过来了,正要走到昭帝的身边,却看见昭帝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霍光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昭帝将手中的玉如意往地下一摔,“啪”的一声,正在争吵的大家顿时静了下来,就看见站在帝座前的昭帝。 昭帝也是忍不住了,自己虽然心想这两派人闹就闹吧,这样也好控制,没有想到,居然闹成这个样子,在长安城即将被洪水淹没的时候,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些人居然还在吵,顿时大怒,一甩手就把手边的一个玉如意摔在地上。 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自己只顾着吵,却没有想到昭帝还在这里,自己这样大呼小叫,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昭帝冷冷的看了下面的人几眼,心里面说不好出来的厌恶,道:“大将军是先帝留给朕的辅政大臣,戴仁你说他是奸臣,你就是说先帝没有知人之明,把一个奸臣留给了朕,是不是?戴仁,你这样说,是将先帝置于何地?” 昭帝的话一说,就给戴仁扣上了一个有伤先帝知人之明的罪名,连一边想要打圆场的上官桀也缩在一边,什么也不敢说。 昭帝继续道:“大将军为国尽忠,就在刚刚来之前,还在处理大水的事情,现在在城墙上面的百姓,就是大将军派上去的。戴仁,你做了什么?你这样丧心病狂,究竟是谁指使的?” 昭帝话就象炸雷一样,几乎把上官桀和桑弘羊击倒,好在随后昭帝也没有再说,只是冷冷得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说,那就去诏狱里面说吧。来人,将戴仁交给廷尉处理。” 发落完了戴仁,昭帝的语气也和缓了一些,就问道:“大将军,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霍光禀告道:“陛下,尽管放心,现在在城墙上面已经有了三万人在守者,而且据太史令说,现在大雨即将结束。但是,臣以为以完全考虑,陛下还是最近几天还是在宣室里面呆着,这里的地势很高,再大的洪水也淹不到这里。” 昭帝知道霍光说的是实情,宣室在末央宫的前殿,而末央宫足足高出地面几十米,是足够安全的,而且皇宫所在的长安城的西北角,也是地势最高的地方。 看看没事,心情极度沮丧的上官桀出来禀告道:“既然大将军已经安置周详,臣等就不打扰陛下了。” 回到了长公主那里上官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来想借此机会好好整霍光一下,但是现在自己反而搭进去一个戴仁,看来桑弘羊说的对,这个霍光的确是不好斗,想想他在武帝身边二十余年,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反而步步高升,最后居然成了辅政大臣,的确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上官桀不由得长叹一声,顺势坐在榻上,却没有发现一只手已经搭到自己的肩旁之上。 第22章:临终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站在上官桀身后的是长公主。~~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她正刚刚了解到在宣室里发生的一切,知道上官桀来了,就连忙出来,想要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上官桀一幅丢盔弃甲的狼狈模样。 长公主问道:“事情到底怎么样?” 上官桀把情况一说,长公主立刻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你们男人,一点用也没有。来人,摆酒。” 虽然昨天刚刚和上官桀缠绵过,但是长公主还是急切的想要,只不过现在的上官桀沮丧的很,一点儿行房的心思也没有,搞得长公主很是郁闷。 看着上官桀正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长公主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盒子,那是她让太医根据从《黄帝内经》里抄来的方子配的一味药,据说药性厉害的很。太医刚刚送来,本来长公主是不想用的,但现在的上官桀一摊烂泥一样,怎么也激发不起来,她只好把药取出来,想要试一下。 长公主趁着上官桀不注意,丢在酒杯里一颗。反正太医说的是用烧酒服下,放在酒里面也没有错。 上官桀一心的郁闷,怎么会提防长公主居然在自己的酒杯中下药,当下看也没有看,就立刻喝了下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腹之间像是一团火在燃烧一样。上官桀本来还以为自己喝多了,但是下面立时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就向长公主扑了过去。 一边的长公主看到这样药性如此猛烈,也有些后怕,不过看到双眼已经烧红了的上官桀,不由得春心荡漾,就势迎了过去,两个人立刻滚在了一起,满室里都是淫猥的声音。 连日的大雨终于渐渐小了下去,我也不由得大喜,在郭解这里一直因为山洪暴发,下山的路全部被挡住了,自己只好一直留在山上,读书练剑。 司马迁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这年的夏天一直在下雨,过度潮湿的环境渐渐侵蚀了司马迁的健康,他的住处已经被山洪冲倒了,只好一直和郭解住在一起。 郭解这些日子也忙坏了,一边忙着上山给司马迁采药,一边又要教我练剑。但是,也是山洪的阻碍,好多草药都采不到,下山的路也被封死,由于缺乏药材,司马迁的身体一天一天地差下去。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和郭解都是束手无策,只有看着司马迁一点点地被病魔吞噬。 这一天,终于放晴了,但是下山的路还是没有着落,我还是像往常那样去给司马迁煎药,却很高兴的发现司马迁的精神居然很好,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由得大喜道:“师傅,天放晴了,你也好了。” 司马迁摇了摇头道:“你去把你郭师傅叫过来。” 我连忙奔了出去,郭解听说司马迁居然坐了起来,也是很高兴,随我走了进来,但是瞬间脸色就阴了下来。郭解知道,现在司马迁已经是回光返照,时间不多了。 司马迁看到郭解进来,慢慢道:“郭解,现在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有两件事情放不下,一个就是己儿,一个就是我的书。” 这是我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站在一旁,就看见司马迁在向我招手道:“你过来。” 我依言走了过去,就听到司马迁用着微弱的声音道:“你的命运是上天安排的,要记住你的使命,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那些事情,那些都是必须引以为鉴的。” 可能这样说话太费力,司马迁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一生以来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继承我的父亲太史公的遗志,写了一本书,这本书能不能得到发扬,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这是《史记》,但是怎么会在我的手里得到发表,史书上说的不是司马迁的外孙杨恽将他献给后来的自己,也就是汉宣帝,怎么司马迁就要告诉自己《史记》的下落呢? 果然,司马迁道:“那本书现在就在终南山之中,而我现在的已经把它放在了郭解这里。我希望你可以在你成功之后,把他留在后世。” 我没有说话,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只有司马迁,只有他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究竟是什么人。 司马迁就这样走了,我和郭解把他葬在了山中,按照他的遗愿,没有给他立碑了。 在把司马迁安葬之后,我就和史太君提出要和自己的师傅郭解一起出去一段时间。这也是司马迁的安排,就是要我在郭解的保护下走出关中,到大汉的各地去看看这一片注定属于我的领土。 史太君同意了,她也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没有可以阻拦,只是小月很是伤心。 在九月初的时候,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和郭解从杜陵我的家中出发了,面对我的将是什么,一如我眼前的关中平原一样,茫茫无边。 九月份对于昭帝来说,也不是一个平静的日子,金日磾的病情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伴读金家兄弟也很长时间没有来到宫里陪自己玩,自己也显得很无聊,韦贤这个老头子的讲课越来越无聊,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张安世走了进来,因为最近朝廷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自从戴仁下狱之后,上官桀和霍光之间也平静了许多,所以张安世也松闲了几天,刚才也只是到了金日磾家里看了一下。 昭帝一看见张安世进来,就问道:“金日磾的病情怎么样了?” 张安世看了看越来越成熟的昭帝,恭恭敬敬的道:“陛下,现在金日磾的情况好像不太妙,恕臣直言,估计车骑将军过不了今年了。”其实,张安世知道,现在的金日磾已经撑不过这个月了。 昭帝一听到这种情况,就道:“你就陪朕到金日磾家中看一下。” 张安世一听到这句话,就急道:“陛下,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车骑将军不得不死了。” 昭帝一听,惊道:“为什么?” 张安世道:“陛下,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如果在大臣患病的时候亲自去探望,臣子就必须死去。” 第23章:屠狗者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和郭解就这样的离开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长安城,因为郭解要到这里办些事情。 已经是正午了,我们就在长安城城外的一个小酒店停了下来,准备歇歇脚吃饭。正当我和郭解坐下的时候,我们发现店旁的大道上迅速跑过几匹马。 郭解没有说话。但是旁边的桌子立刻有几个人都在低声的说道:“知道吗?现在齐孝王德孙子刘泽谋反,已经被抓到了。” 听到这里,郭解和我都有些一惊。这次我们出来,本来就是为了了解外面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居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 只听到那个人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家里有人在大鸿胪的手下做事,现在据说他去了齐国的临淄,准备在哪里将反叛的刘泽带回京师来审讯。” 是的,现在的局面的确有些出乎霍光所料。没有想到反叛的反而是齐孝王的孙子,而不是燕王刘旦,这就让霍光有些警惕,因为如果刘泽的叛乱不是自己的主使,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燕王的首尾,当然还有上官桀的主意。 前往临淄去的大鸿胪还没有回来,但是这时候霍光已经没有心事在想这件事情了,因为金日磾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 霍光这几日只要是没有事情,就一直在金日磾的家中,因为金日磾一直昏迷,还没有醒来。自从去年武帝驾崩之后,现在想不到又轮到了金日磾。想起当初他和金日磾、李陵以及苏武等人在一起情形,当初的侍中最出名的四个人,现在两个在匈奴那里,自己在给李陵的信还没有收到回信,而苏武又不知道生死。 金日磾这几日总在恍恍惚惚之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侍立在一旁,而霍光就坐在自己的身旁。 金日磾看了看霍光道:“大将军,感谢你过来看我,我是不行了,现在朝廷里面情形怎么样?” 霍光看着说话都很困难的金日磾,好一会才道:“没有什么,你安心养病就是了。” 金日磾微微一笑道:“我不行了,现在我想给皇上上封书,就劳烦大将军代笔了。” 身边的金建很快取来的布帛和毛笔,交给了霍光。金日磾就拖着低沉的声音道:“臣金日磾再拜皇帝陛下,臣本匈奴亡虏,蒙先帝不弃,得以简拔在…….” 接着,金日磾追述了自己在武帝身边的一系列历史,最后希望陛下可以继承先帝遗志,最后金日磾道:“大将军霍光与臣共事三十余年,先帝临终特意将陛下托付给大将军,臣也以为先帝圣明,望陛下善于保重自己,远奸佞,重贤臣…..” 说到这里,金日磾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道:“大将军,我的两个儿子就托付给你了。” 正在这时,就看见昭帝带着自己的张安世和一群内侍走了进来,霍光一看到昭帝居然这个时候来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只好和屋中的人一起跪了下去。 昭帝快步走到了金日磾的床前,说道:“车骑将军,朕来看你了。” 金日磾的死除了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了悲痛之外,平日里一些尚义的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现在谁来填补金日磾死后留下的位置。武帝留在的辅政大臣,现在只剩下了两个,而且还是势同水火一样的两个人。 不过,金日磾留下的车骑将军的封号终于没有人可以来承担,所以也就废止不设置了,但是围绕着金日磾死后留下的权利真空,两派人又在拚死地争夺起来。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长安,想起去年那个荒诞的夜晚,我仍然心有余悸。想到这里,我还正想去邴吉的家里看看,毕竟自己这次的出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他。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郭解说了一下,就听到郭解道:“现在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就是我的徒弟。” 说来也奇怪,郭解虽然教我剑术,却从来不让我拜他为师,也就是说他每次说的徒弟只有一个。 我问道:“郭师傅,你的徒弟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郭解回答道:“他叫张建,是个卖狗肉的。” “张建”,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是谁曾经和我说过,可我现在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一个小巷子里,我和郭解总算找到了这个一片以杀狗出名的张建。 在我眼中的张建是小个子的人,虽然我只有六岁,但是我的身材别人都以为我是十几岁。毕竟古代人的身材并不高,这个张建尤其显得矮,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五短身材,但是显得很精干的样子。 一见到我就说道:“师傅,这就是你喝我提起的刘公子吧。看起来,就不同一般,我叫张建,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我也很喜欢这种性格,就笑道:“张大哥,你也不要叫我刘公子,就叫我病己吧。” 张建说道:“师傅,这次你来准备住几天才走啊?” 郭解道:“我和病己准备要出去一趟,只不过现在我听说在北面不大平静,而且路也不好走,这次来就是让你给我找几匹马。”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市面上买不到马吗?” 一边的张建道:“师傅,不是不行,只不过现在据说新的京兆尹上任了,不准民间私自买卖铁器和马匹。不过,弟子可以给你找几匹。不过,时间可能长一点。”说完,就匆匆的出去了。 我看着张建出去的背影道:“郭师傅,你的徒弟是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杀狗的,怎么可以找到马匹?” 郭解道:“他是侠客,平日里给别人以帮助的人,所以很多人欠他的情,其中包括很多官府的人。”说到这里,郭解一笑道:“你师傅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吧,我也曾经是个侠客,很多人都欠我的,就连当时的丞相公孙弘。不过,最后还是他向武帝告的秘。” 是的,我知道在这个时代,真正的有些侠客,并不一定是鲜衣怒马,一掷千金的人,他们只是为了行侠仗义,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不是主要的。 第24章:西域的戏班子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张建说的没有错,新上任的京兆尹就是在燕国把燕王刘旦盯得死死的那个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他的上任不是霍光的主意,而是昭帝听从了张安世的建议,特地将隽不疑调来京师,好好的给昭帝守好自己这一片核心地带。 郭解就是要带我到北方去,准备沿着黄河走到现在匈奴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在贝加尔湖一带。因为司马迁遗言告诉我一定要找到李陵,他即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那个以八百人对抗匈奴十万大军的李陵。至于为什么司马迁要我找到这人,我无从知晓;问了郭解,他也说不知道,只是说找到李陵以后将司马迁给他的一封信交给他就行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和郭解同行,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在郭解的调教之下,现在我的剑术已经大有进步,好像我天生是一个剑客,这种剑术学得特别的快。但是,郭解说了,现在我的力量和速度还是处于一个没有突破的阶段,只要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一种叫做“七叶三花草”的药草,我的内力就会得到成倍的增长,而且以后就算会出现什么真正厉害的高手也不会伤到我。 其实,有一件事情郭解是不知道的。在司马迁临终之际,曾告诉我:“病己,你就是未来的帝星,我一直夜观天文,你的出现注定要改变这个时代,所以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大汉天子。” 我不知道司马迁为什么会这样说,毕竟我会成为大汉天子的事情,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司马迁毕竟不是一个凡人,他精通天文,我得承认他说的是有道理。 不过,现在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先将自己保护好才是最主要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司马迁一定要让我学剑的主要原因。因为他说过,前代的帝王武功高强的人很多,什么商纣王力气大的可以捉住一头牛,秦武王也是可以举鼎的,就连秦始皇也可以一剑在手把那个荆轲就此剁成肉酱。 不过,我的思绪也就进行到了这里,因为张建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两匹马和出关的凭证,说是新任的京兆尹为了防止什么变故,所以就把各地的关口封了起来,没有凭证怎么也不得出入。现在我总算了解为什么这个时代侠客如此重要的原因了,为什么当年在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的时候一定要把洛阳大侠剧孟召至麾下,现在我才明白,就是这些侠客,通常都是一些可以改变局面的人。 我很幸运,因为当时天下最著名的侠客——郭解就在我身边,虽然世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经验、武力都可以给我以最大的帮助,后来的我之所以可以顺利的登上帝位,也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些侠客。 张建走了进来,和我打趣道:“你们这次出去可要当心了,现在在黄河以北的地方可没有什么我们的军队在那里。不过你们最好还是扮成匈奴人的样子,这样就好的了,是不是师傅?好在你当你会说匈奴话。” 张建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郭解说的。我看了看郭解,他点了点头,看来对于这个徒弟的办事能力他是很满意的。 就这样,我和郭解起着马出了长安城,我们的目标是李陵现在住的地方——曾经的匈奴王庭,也就是贝加尔湖南面的狼居胥山。 最近的上官桀过得并不怎么样,最让他恼火的就是刚刚从幽州调来的刺史隽不疑一上任,居然就在市场上面横扫了一下,说是没有京兆府的同意,任何人也不得擅自抬高价格,销售铁器和粮食。 隽不疑的这一闷棍顿时把上官桀和桑弘羊打晕了,他们现在正为着自己齐孝王的孙子刘泽的叛乱的事情担心,不知道此事究竟会不会牵扯到他们身上,正感到不知所措,天天在等着刘泽的近景受审,但是现在这个隽不疑居然来了这么一手。搞得这几天,长安的大商人纷纷登门,有人还在威胁道:“如果市场的价格在稳定不下来,他们就要自己和大将军商量在,怎来来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 上官安也有些挂不住了,自己身为皇后的父亲,在长安的几处产业都遭到了很大的损失,这个隽不疑明明知道那些高利贷是自己的,还是上门骚扰了一番。 当上官桀听到自己的儿子也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的怒火在也压抑不住了。很明显,这个隽不疑没有这么大的胆,就是他想要干,现在刚刚来,也不知道自己和桑弘羊在京师的产业,只有霍光,接着这个二百五才过来敲山震虎。 一边的桑弘羊道:“上官将军,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这个大将军一反常态,居然这样的大动干戈。” 上官桀沉吟道:“这不是霍光的性格……是不是这次刘泽的谋反,我们有什么证据在他的手上,可是这也不能,刘泽的事情我们根本没有参与,难道是燕王牵涉在其中,使得霍光这样肆无忌惮。” 上官安有些恼怒的道:“这个霍光到底想搞什么,自己的女婿也不想着点。” 上官桀一听到这里,就说道:“你最近也是太过份了,自己老是在外面和那个丁外人鬼混,家也不回,你不要忘了现在你的老婆还是皇后的娘,是霍光的女儿。” 上官安听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当着外人这样说自己,顿时也就急了起来,争道:“你还说我,你也不在这里长公主那里鬼混。” 一边的桑弘羊居然听到这对父子现在居然说起了这个,心里别提有多别扭。这样的人居然也去争权夺势,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在这里互相的埋怨。 想到这里,桑弘羊忙道:“两位先消消气,听我一言,我们还是燕王探探口风,有什么可以把我们牵扯进入的证据,我们都要把他销毁了。就请左将军到大将军那里聊聊吧。” 霍光也很纳闷为什么隽不疑居然什么也不和他打招呼,就这么大的动作采取这样行动,难道这个隽不疑是上官桀一伙的,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拿自己的人开刀啊。但是若说是别的原因,这个人上来就想先烧三把火,可是这样不想金日磾说过的这个人的性格啊。 上官桀没有去大将军府去找霍光,他知道还有几个时辰,霍广才回来皇宫,所以就索性先来到长公主这里了。 令他奇怪的是,一向在宫中的长公主居然不在,问道留下的仕女,说是长公主一大早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上官桀只好一个人到了尚书省,在这里等着霍光的到来。 长公主其实是和昭帝出宫了,因为她听说在长安城里面新近从西域来了一个杂戏班子,里面的吞火刀和魔术极为出名,整个长安城里面都传遍了,所以长公主才会撺掇着昭帝一起去,想要把这个戏班子就此召进宫来。 昭帝毕竟是个孩子,这么听长公主一说,就带着几个内侍和护卫出了宫门就来到了这个戏班子在的城东的一个市场里。 这的确是西域来的班子,只不过他们是被武帝时期被李广利消灭的大宛王毋寡的后人,他们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被汉武帝掠夺来的所有的汗血宝马,绝不能让这种天外的神马留一点点在中原,这种汗血宝马随着毋寡的死去而从世界上消失。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长安,身上肩负的是族人对他们的期待,因为这种上天赐给大宛的神驹是不能为异族的人所拥有。 他们选择有戏班子的形式来到了长安,就此就是想要引起一些大臣的注意,就此把这个戏班子介绍进宫,因为在武帝从大宛掠来的大宛驹去全部留在了皇宫之中。 而他们还有一个最能够引起汉朝人注意的就是他们特地为了这次任务,将一些本族人经过特殊训练而形成的侏儒带来了,准备就此敬献给汉朝的皇帝,因为他们知道在汉朝的皇室之中,这种侏儒往往是最受欢迎的。 昭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来自西域的表演,他清楚的记得在武帝生前,宫中就有很多这样侏儒,只不过自己在即位以后就把这样人全部赶走了。 一旁的长公主却没有这份心情,她正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个戏班子带进宫来。毕竟上官来得越来越少,丁外人又常常有其他的事情,自己早想找一些事情来玩儿,所以一听到西域的戏班子来了,就和昭帝出来,他要好好看看这个戏班子到底好在什么地方。 霍光和上官桀才没有这份心情,因为他们根本忘了去给昭帝请安,现在两个人已经是吵的面红耳赤。 第25章:军营中的女人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和郭解很快就到了黄河边上的朔方郡,这个地方最有名的就是一个叫做受降城的地方,这是当年汉武帝在大破匈奴的时候,在这里专门为了接受匈奴的投降而修建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受降城现在已经是朔方郡最大的城市了,这里面的人大多是匈奴南下和一些被征发在这里的中原的老百姓,不过最多的就是一些犯罪的人,他们在这里防御匈奴的南下,说句难听一点,就是在这个地方,你所见到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张建给我们找来这样的看起来毛色很不好,但是却很耐力的马来,如果我们像那些王孙公子一样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说不定在路上早就被别人所抢去了。 郭解和我要去城外的一个哨卡那里拿到出关的凭证,虽然张建给我们搞到了到朔方的凭证,但是在这里还是得向守边的汉军申请,不然的话是出不去的。 守边的人是一个来自关中的小队长,郭解一说起了张建,那个人就立刻殷勤了起来,说道:“张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什么事情都好办。” 说着,这个叫做王成的人就硬拉着我和郭解进城去,说是那里由匈奴人开了一家酒馆,酒的味道好得很,就给我们接个风。 郭解推辞了,就说只要今晚在这里好好待一晚上,再补充点粮食和水就可以了,王成看着我们这样坚决,就说道:“好吧,今晚就住在军营里。” 也许是塞外的寒冬早已经来了,当晚居然下了很大的雪,漫天的雪花将整个世界完全笼罩住了,好在郭解传授给我的内功已经有了进步,再加上身上的皮裘,我就是站在野外也不觉得冷,更何况现在是在王成的军营之中。 说是军营,其实就是一个土城,上面有个烽火台,一旦有人来攻打的时候,就燃起烟火,然后一站一站的这样传下去,就可以直接到了长安城。 王成吩咐摆上酒来,就和郭解拼起酒来,郭解的酒量那是出了名的,我知道要不了多长时间王成就要倒下去。果然,王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大着舌头道:“兄弟酒够了,两位慢用,我还要出去巡视一下。” 我和郭解就在一间燃烧着大堆牛粪房间里睡了下来,对匈奴人来说,没有什么在比牛粪更好的燃料了,在边境的汉人也早已学着用起了牛粪。 也许房间里面太热的缘故,我有些燥热的爬了起来,身边的郭解很多天没有这么畅快的喝酒,今天也是喝的酩酊大醉,早已呼呼睡去。 站了起来,我看着熊熊火焰照亮的墙壁,心里也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忽然我听到在呼啸的北风中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叫声。 我凝神听了听,声音是从我住的房子的隔壁传来的,我把耳朵贴了过去,就听到在对面是传来一些听起来是很凄切的喊声。 我拔出了腰间的鱼肠剑,这柄长不过一尺的短剑平日里就放在我的靴筒里面,这里的墙都是由沙土垒成的,不怎么结实。在我锋锐无匹的鱼肠剑下,很快就让我捅出了一条小缝。 透过小缝,我居然看见了方才还是醉意熏熏的王成居然在和拿起一个鞭子,正在狠狠抽着一个女人。 在那个时代,这样的场景我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不过现在居然让我在这个时代看到这样虐待的情形,我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只听到王成在大声地说道:“那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你到底说不说,要是再不说,大爷我可没有什么耐心。” 那个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嘤嘤的哭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犯罪的人,被发配到了这个地方,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王成嘿嘿的一笑道:“你要是这么喜欢这样和我玩,那么大爷今天就成全你。” 说道这里,王成淫猥的笑道:“小娘子,现在是你和大爷作对,要不是因为你大爷怎会在这个地方穷耗着,大爷也几个月没有玩女人了,今天…….” 说着,王成一把撕去了那个女人的衣服,也许是因为抽打了很长时间,那个女人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这一扯,顿时那个女人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王成一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白生生的**就这样赤条条躺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的欲火再也不可抑制,就顺手拿过来了身边的一个酒壶,看了一下道:“这本来是我本来用来给城内的那个匈奴来的浪蹄子**的,既然你不识相,大爷今天就便宜你了。”说完,王成一仰头就把壶里的春酒喝了下去。 这种春酒本来就是春药和就混在一起,药性发作的尤快,王成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股难以宣泄的火焰在炙烤着他自己,几把扯下自己的衣服,就向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一时间,撕打声、叫骂声、撕扯衣服的声音混在外面呼啸的北风中,在熊熊的火焰之下,尤为显得凄厉。 王成已经把那个女人捉住了,就看见王成的身体在上下剧烈的晃动着,急促喘息声,混合和着那根女人奇异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 我在这里看得几乎是目瞪口呆,居然在这个地方看到可这样的情形。我正待慢慢转过身来,就看见郭解居然就在自己的身后。 我不禁暗骂自己该死,人家是关中大侠,天下闻名的第一侠客,怎么会睡得这样沉呢? 我正要说话,就听到郭解说道:“我们到火堆旁边去说。” 郭解向火堆里面加了几块牛粪,顺便拿起一根棍子,动作很是熟练。 火头又窜了起来,透过火光,郭解慢慢的道:“我听了好大一会儿了,这个王成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我也是这样想,就说道:“郭师傅,那你说那个女人到底什么人呢?” 郭解道:“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如果她自己犯罪的话通常不是去修城墙,就是被发往官府成为奴隶,这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想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大罪特意被押到这里?” 郭解道:“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边境的居民都因为犯罪才被征发到这里守卫边疆的,如果是女人,多半就是他们的家人跟着来。还有一些人就是从其它地方整体迁移过来的人。” 说道这里,郭解想了一下道:“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内地而被别人带过来,不是因为其它的,因为她知道一些东西,在那边又不好逼她,只好弄到这里来。” 我说道:“刚才王成一直在问‘那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难道他们在找什么人吗?” 郭解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这也和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沉默了一回,脑子中都是那个女人在挣扎的情形,突然想起这个女人要是一直呆着这里的话,那么就极有可能成为营妓,那她岂不是就死在这里了。 我突然对郭解道:“郭师傅,我们把她救出来吧。” 郭解很是惊讶我的这句话,盯了我好长时间,才道:“为什么,我们现在前面的处境都很微妙,再带上这个女人,该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其实自己才知道,有时候那些理智和冷静都是我装出来。那种大喜大悲,任意恣肆的性格才是我,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完全的被压抑起来了。 我慢慢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救他。” 第二天的时候,王成一如继往的这么客气的来问候我们,看着这个人,我突然觉得有点可怜他了,因为待会儿,我就会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计划我们已经制定好了,就是呆会儿趁王成不注意,由郭解出手制住王成,然后让他把自己手下所有的人统统叫来,然后把他们所有马匹全部杀死,带着那个女人一起走。 计划很顺利,虽然这个王成的武功很是出乎郭解的意料,因为在军队中居然有这样的人,而且郭解发现王成的技击术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在郭解突然出手的时候,这个王成居然可以反击,就此抽出了腰边的长剑。 我在旁边看了他们的十个回合,郭解的巨阙剑和我的鱼肠剑一样也是上古的神兵,没有想到王成的居然不差,在郭解如开山一般的巨大力量的撞击下,居然没有到,而是在苦苦的支撑着。 郭解看到王成居然可以挡住自己石破天惊的一招 “力士开山”,也是有些喜欢,毕竟自己多少年也没有碰见什么对手,现在一个年轻人就可以挡住自己,郭解起了爱才之念,就没有把王成的性命就此追去。 我一看到王成倒地,就跑过去,闯进了那个房间,看到那根女人正瘫在床上,双手反绑,身上盖着一件羊皮袄。 我用力推醒了那个女人,只说了一句:“姑娘,我们是救你的。”顺势割开她手上的绳索。 第26章:见到了李陵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们很顺利的出了关卡,狂奔了四个时辰,眼看看天已经黑了,就在一个小山坡下面停了下来。``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几家在这里放牧的匈奴人看到了几个穿着匈奴服装的人,就过来搭讪。郭解的匈奴话很是熟练,很快我们就进去他们很大的牛皮帐篷之中,扑面的热流顿时把我们的所有寒气全部驱逐的干干净净。在喝完一碗奶茶之后,一边啃着羊腿,我们就和这家人交谈起来了。 原来他们就是留在此地的匈奴牧民,在一些人西迁之后,剩下的人有的向南迁徙,有的就留在了这里,这几家人就是留在这里的,因为是冬天,所以就在此过冬。 我拿了几块羊肉递给了那个女人,她已经神志清醒了,只不过一天的奔驰,几乎让她瘫到。那户牧民的妻子给她按摩了冻得麻木手脚,她总算好了过来。 郭解在那边和牧民畅谈起来,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和这女人坐在了一起,看着她的眼神一直在毫无目标的上下游离。 好半天,她才低低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我说道:“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我刚刚说了这句话,就听到那个女人在一点点的抽泣起来,但也是大致的说明了她的情况。原来她是京城人氏,因为家里人犯罪而被抓进了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被抓到这个地方。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道:“刘芷青。” 我心想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也不是一般家庭可以去出来的,就问道:“你的家人是不是在朝为官?” 那个女人道:“是的,既然恩公相问,我的祖父是前朝的丞相刘屈氂,因为戾太子之事,才被迫自杀的,我和家人就进了宫,谁知道上个月突然有人就把我带到这个地方,还一直在问我一个人的下落。” 我听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刘屈氂的孙女,就大声地把郭解喊了过来,没有再比这个更令我们惊讶的消息了,就算她是一个公主,我也不会这么惊讶。 郭解也是惊讶无比,居然在这里见到巫蛊之祸的一个当事人刘屈氂的孙女,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郭解反复盘问了刘芷青,直到她知道得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心想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我想了一下道:“郭师傅,据我师傅说的巫蛊之祸的情况,当时的武帝因为丞相刘屈氂在戾太子起兵的时候,没有及时平乱,就指责刘屈氂心怀两端,坐观两方的成败,所以就逼迫刘屈氂自杀了,随后她的家人也就入宫成为奴隶。怎么事情过去几年了,王成居然会把她抓到边关来逼问,就是想问,也可以把她抓走在京师的其他地方,也不用这样千里迢迢来到塞外。” 郭解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就是这个刘芷青好像是什么事情的关键,抓她的那个人既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想在从刘芷青嘴里得到什么,所以就派王成来到这里,一边负责看守,一边负责逼问这个事实。” 我摇了摇头,问刘芷青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刘芷青坚定的摇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和郭解对视了一下,心想现在什么头绪也没有,只不过现在带着一个女人在身边,也有多不方便,郭解向我试了一个眼神,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现在怎么处理这个女子。 我的意思也就是现在我们首要的是找到李陵,完成师傅的意愿很是重要,就点了点头。 郭解见到我们同意了,就去出和这家牧民说说可不可把刘芷青留在这里。 我左右没有事情,就和刘芷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会儿话。 昭帝这几日正在紧张的处理着刘泽反叛的事情,刘泽今天刚刚被带到了京师,现在正在诏狱之中,新任的廷尉邴吉将很快的审讯他。 自从刘泽被押进京以后,上官桀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总怕这个刘泽是由燕王指使的,一旦燕王被咬了来,自己和燕王的所有事情也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上官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如杀了他,也免得自己现在提心吊胆的,想到这里,上官桀立刻坐车到了桑弘羊那里,想要和他商量怎么把刘泽就地解决掉。 但是,上官桀还没有出门,就看见了桑弘羊的马车停在了自己的府邸外面,桑弘羊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一看见上官桀。就直说道:“出大事了。” 上官桀一看到一向镇静的桑弘羊这个样子,知道事情不小,等到了房间里,才知道桑弘羊居然带来了刘泽已经在诏狱中死去的消息。 上官桀身体一晃,好容易定了定神道:“是谁杀的,怎么死的?” 桑弘羊道:“是死于中毒,现在太医仍然在那里检查中毒的原因,不过就里面的人说,刘泽中的是慢性毒药,据说已经几十天了,好像就在刘泽被捕之前就应中毒。” 上官桀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 桑弘羊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有说。” 上官桀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死了,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自己总算解脱了。长公主那里也好就没有去了,自己也该去看看了。” 昭帝听了霍光的汇报,也很惊讶地说道:“刘泽居然死了,怎么回事?” 但是,太医的检查也就是那样,刘泽是在齐国中的毒,昭帝也就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削去他的爵位就是了。 出乎我们意料的就是刘芷青坚决要求和我们一起走,虽然我们借住的牧民极力的挽留她,但是还是要求和我们在一起,我和郭解没有办法,只好在漫天的风雪中向匈奴的王庭狼居胥山赶去。 幸好这一段时间我们很是幸运,沿路总有些过冬的牧民,虽然带着个刘芷青,我们还是很幸运的到了狼居胥山。 郭解算了算日子,现在正是除夕,不过在这里什么也没有,自从匈奴的王庭被霍去病攻破之后,这里就废置了。只不过李陵虽然投降了匈奴,还是不愿意和单于住在一起,所以就在这个地方呆了下去,只不过我和郭解都不知道司马迁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李陵在这里的威望很高,毕竟那一仗打得匈奴人闻风丧胆,而且李陵的祖父飞将军李广一直被匈奴人奉为神人一般,再加上单于封他为右校王,所以我们一问就找到了李陵的大帐。 外面的从人通报进去,我们说是李陵故交,我们才得以进了这一片帐篷中最大的一个,而且是上面有着旄节的帐篷。 令我们惊讶的是,里面居然有三个中原人。 李陵大约四十多岁年纪,只不过一直在漠北呆着,显得很是苍老,眼睛半眯着。但是偶尔一抬眼,立刻从里面放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看到我们进来,李陵道:“三位是来找我李陵的,请问一下是谁派你们来的?” 郭解随口说了三个假的名字,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卷布帛,道:“我家主人派我把这个送给李将军。” 李陵接过来,一看到上面的署名就说道:“他现在怎么样?” 我和郭解都没有说法,因为身边还有三个人,司马迁居然刚刚离世,还有这个郭解居然没有死,这些消息如果传了出去,说不定会惹什么大麻烦。 李陵顿时会意,就对着那三个人说道:“任先生,现在在下还有些私事,关于我们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待那三个人退出以后,郭解才把司马迁已经去世的情况和李陵说了一下,李陵怔怔了好大一会儿,就说道:“太史公虽然和我素未谋面,但是为李陵说话的人只有他一个。太史公但有所命,李陵将竭力而为。” 说完,李陵站了起来,看着我说道:“你就是刘病己吧,你今年几岁?” 我回答道:“明天就是七岁。” 李陵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刘芷青就惊讶得大声道:“你才七岁,我还以为你已经十几岁了呢?” 我只有苦笑,的确在这个地方怎么也无法解释的就是我只有七岁,却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的身材,我能和他们说:“这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我的胰岛素分泌异常,也许到了十几岁就会好的。” 李陵道:“你师傅担心的是道理的。他真的是学究天人,知道你的这种病只有我这里在特产的一种空青草才可以医治你的病。” 直倒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司马迁让郭解带着我到这里来,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一旁的郭解问道:“李将军,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一种叫做七叶三花草的草药。” 李陵有些奇怪的郭解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就说道:“这也只是传说,我也只听过只有在冒顿单于在的时候才找到一株,不过历代的单于都想找到这种可以益寿延年的药草,不过都没有如愿。” 第27章:狼居胥山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李陵的话的确没有错,这种“七叶三花草”只是在很多匈奴人之间流传,很多一直在狼居胥山附近放牧的老牧民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我们要找到它谈何容易。~~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只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再考虑这些问题,因为现在是冬天,这个时候只有等到春天的时候,才可以上山,左右无事,我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李陵这里的三个人是霍光派来的,为首叫做任立政,他们是奉霍光之命来劝服李陵回转中原的。 不过,李陵没有答应,因为在他看来,不是自己负了汉朝,而是汉朝对不起他,他的家人一个个的死于武帝的屠刀之下,而现在自己还要回去,即使回去了,又会蒙上一重骂名。 我和郭解在这里生活得很是舒服,毕竟李陵还是匈奴的右校王,虽然听说找到 “七叶三花草”的机会很是渺茫,但是郭解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等到春天的时候在去狼居胥山彻底找一边。 就这样,我们在匈奴这里一直呆了下去,直到昭帝始元2年的春天。 等到狼居胥山上面的冰雪一融化,郭解就和李陵说道,要上去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那种“七叶三花草”,李陵知道郭解的决心很大,也就没有阻拦,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叫做左刀的匈奴人和我们一起去,说是左刀对这里非常的熟悉,希望可以给我带来一点必要的帮助。 我和郭解收拾了一下,带着十几匹马和李陵送给我们的三条猎犬一起向狼居胥山出发了,除了我和郭解、刘芷青之外,就是这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左刀。 狼居胥山其实并不高,只不过这里山势很是险峻,而且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更何况这里曾经是匈奴的圣山,在这里曾经是匈奴祭天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匈奴大部分已经西迁,不然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来到这里。 我们是头一天出发的,在第二天的上午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下,我们希望可以在今天正午的时候爬到山上去,但是由于山道很是险峻,我们带来的东西大多数都带不到上面去,我和郭解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山脚下扎营,让刘芷青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守,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去。 刘芷青有些委委屈屈的不愿意留在这里,但是大堆的辎重在这里,没有人看着总是不行,临走的时候,我特意的向她一笑道:“我给你带点宝贝回来。” 我们三个很快到了山顶,却发现这里除了一个很大的平台之外,什么也没有,只不过左刀一到了这个地方,立刻跪了下来,嘴中念念有词。 郭解在这里看了一下道:“这里就是匈奴祭天的地方。” 我问道:“郭师傅,你怎么知道是这个地方的?” 郭解道:“当年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跟随霍去病将军在这里把匈奴的祭天的金人当作战利品带了回去,我的朋友和我说过这个地方,说是在狼居胥山山顶有一个很大平台,是由匈奴祭祀上天的地方。不过据他说,这里当年是一个有着很多建筑的地方,想来是被当年的汉军所破坏了。” 我想了一下道:“郭师傅,现在我们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那颗“七叶三花草”也是在附近了,我一直想要问你的就是,你是怎么知道“七叶三花草”这个东西的?” 郭解一笑道:“我是在我那个朋友临死的时候留在的竹简里面发现这个东西,按照他的说话,就是在当年的汉军攻上山之后,就在这里不仅发现了那个祭天的金人。而且在这里居然还看见一株看起来很大的、散发出来异香的药草,只不过据说见到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此死去。不过,“七叶三花草”也只是我从那个朋友的记载中看到的,后来我问了很多匈奴人,他说起“七叶三花草”的延年益寿的效果,我想这件事情并不是无稽之谈。所以,我们现在如果要找到那个草,还是需要小心的。” 我有些吃惊的道:“照你这么说,在“七叶三花草”出现的时候,还会致人于死命,看来这株草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郭解没有再说,因为左刀已经站了起来,显然他的仪式已经结束了。 郭解走了过去,和一脸惊恐的左刀攀谈起来了。 一会儿,郭解走了过来,说道:“左刀说这个地方是他们族人在这里祭祀天神的地方,每年的春天,匈奴总是在族人里选取十名妙龄的女子,然后在祭天的时候,将其放在山顶,然后祭祀天神。而在第二天人们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众人就认为是天神享受了他们的祭品,可以保佑他们在一年里面四处征伐的顺利。” 我知道这种民族在原始的状态,这种祭祀的形式很多,只不过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危险,这种神的力量我暂时还是不相信,只不过唯一疑惑的就是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外的力量把这十个女子吞噬了。 我把自己的猜想和郭解一说,郭解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里也许就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这里才会有这种祭祀之说的。” 我一边在看着这个平台的其他地方,一边在搜肠刮肚,想要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匈奴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但是我想来想去,一点也没有什么关于匈奴祭天的传说。 我走到在一边做着休息的郭解那里,问道:“你的那位朋友又没有再说什么关于这个方面的细节。” 郭解想了一下道:“他就说道,在当晚他们在捣毁匈奴祭天的圣地之后,就派了三十个人在这里看守,想要在第二天继续在这里寻找宝物,因为据说匈奴每年在祭天的时候,都会上供一些从各地掠夺来的宝物。但是,就在第二天他们上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三十个人都不见了。霍去病命令立刻在这个地方进行搜索,最后仅仅在那边的山崖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就说了一句,自己看见了一颗漂亮的花草,就此死去,随军的医生也不知道死因是什么。” 我的眼光顺着郭解的手看了过去,哪里就是郭解朋友竹简里说道的山崖,那里离我们现在所在的大约不到一百步的距离。 郭解看了会儿,忽然道:“我现在过去看一下,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你记得一定赶快下山,回到中原。”说完,就慢慢走了过去。 我看着一步步走过去的郭解,心里突然感到恐慌,自己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除了司马迁之外,就是郭解,如果现在郭解是为了自己而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我也快步跑了过去,就看见郭解忽然悬崖边大约不到二十步停了下来,我快步走了过去,就看见郭解得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一个洞穴。 这是一个直径大约有三尺左右的洞口,就这样突兀的出现我的面前。中午的太阳看起来虽然很是强烈,但是却看不见这个洞口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看了郭解一眼,问道:“你知道这里面有这个洞口吗?” 郭解摇了摇头,道:“没有,在我的朋友的记载里根本没有什么洞口。” 山顶的风很大,忽然又换了一个方向吹了过来,我顿时闻到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 郭解也闻到了,因为他已经掩起了鼻子,我正要问他这是什么味道,就看见郭解一把拽起我,就向后面退后了三尺,接着我就看见那个洞口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东西。 郭解不住地拽着我后退,直到我们腿回到刚才所在的祭台的中央,接着我们就看见那个金色的东西源源不绝的从那个洞口里面出来。 终于,我们看清楚了,原来这是一个金色的大蟒。 在正午的阳光下,我清清楚楚看清楚了,这条大蟒足足有十几米长,比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任何一条蟒蛇都要大,而且这条不仅很长,它的身体像一个装酒的橡木桶一样粗大。 可能是因为它刚刚从冬眠中苏醒,所以一时间还是不适应这个温暖的情况,身体在不停的在地面上缓缓地移动着。 这时候,我和郭解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有人会看见神龙,原来就是这样的一条大蟒。本来在北方极寒的地方就很难见到蛇的踪迹,居然在这里有这样大的一条蛇, 看来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存在。 郭解向我看了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趁着这条蛇还在适应环境的时候,我们就要发动攻击,不然的话,等到它一缓过劲来,我们三个人肯定会成为他的今年的第一餐。 郭解慢慢的从他的腰间拔出那柄重达三十斤的巨阙剑,慢慢的想要走到蛇的侧面去,准备一简刺向蛇头。 但是一边的左刀忽然呜呜哑哑的对郭解小声嘀咕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从他那急躁的表情和急促的语调上,也可以知道他要让郭解不邀伤害他们族里面的神物。 郭解和左刀争论了很长时间,郭解还是摇摇头不同意,就看见左刀忽然跳在了郭解的前面,想要阻止郭解的袭击蛇的道路,但是我和郭解却急切的喊了起来。 第28章:山顶的剧斗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和郭解之所以极度的恐慌,是因为那条大蛇已经昂起头来,足足有三米多高,就要向挡着我们去路的左刀扑过去。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郭解见到情况危急,立刻飞身过去,一把扯过已经发呆的左刀。 郭解一惊之下,大声地说道:“这条蛇有毒。”说完,就带着我和左刀急速的向后退。 那条蛇刚刚被左刀惊醒之后,就发现眼前居然有了三个活物,就高昂着头颅游了过来,因为它的身驱很是庞大,所以爬起来比较慢,但是不到一会儿,就把我们逼在了山顶的一角。 我们想要向上山的路口退去,但是那条蛇也许是捕猎已经形成习惯,居然很聪明的堵住了我们下山的道路。 我和郭解不禁在心里大骂,这条大蛇太聪明了,居然堵死了我们唯一的退路。 郭解取下了身上背着的弓箭,挽弓搭箭,一箭就向大蛇的眼睛射去,正中大蛇的左眼。 这一箭郭解用足了力气,那支长箭就此射进了大蛇的眼睛,只剩下半支箭还在外面。 可能是这一箭巨大的力量贯入了大蛇的脑子,大蛇立刻狂暴的向我们扑了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大蛇的后面出现了三条猎狗,原来是我们带来的,只不过,左刀一直说这里是他们的圣地,不能有其他的动物在上面,我和郭解之后把这三条非常有用的猎狗留在了下面。 那三条猎狗一看见这条大蛇,好像一个好斗的拳击手一样,立刻冲了过去,就此和大蛇撕咬起来。 我和郭解好容易定了定神,正在纳闷猎狗怎么会来到这里。就看见在下山的路口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原来是刘芷青。 原来,刘芷青看到我们这么长时间不会去,就决定上来看看,所以就带着这三条猎狗上来了,由于这三条狗一向是由左刀驯养的,所以刘芷青根本一点也拉不住,就只好任由他们顺着左刀的气味很快的跑上来了,正好遇见刚刚受伤而发狂的大蛇。 这三条猎狗是由李陵专门训练用来打猎的,据说这种和小牛犊子一般大小的猎狗,一条就足以对付一头成年的黑熊。 现在这三条猎狗和大蛇撕咬了一会儿,发现蛇皮又坚又韧,一点也咬不动,就按照平常围猎的阵势,分别站在三个地方,就此和大蛇对峙起来。 郭解看到这里,就从身后的箭袋里又抽出了一支长箭,准备再将大蛇的右眼射瞎。为了防止大蛇在眼睛瞎的时候突然发狂,他将左刀抱起,带着我和刘芷青就此退在了一块闪石的后面。 只见到郭解挽弓搭箭,一箭过去,这次稍稍偏了,刚好大蛇在张开嘴的时候,二尺来长的舌头在一伸一缩,郭解的箭正好射在了大蛇的舌头上面。 连续这两次的巨痛让这条大蛇彻底的发狂,流着血的舌头在随着身体四处摇摆,显得异常的恐怖。 一边的猎狗看到了这条蛇瞬间改变了策略,也就不在直接攻击,只是在一旁又走到,显然他们是等到这条大蛇的力量耗光之后才发动致命的一击。 一旁的郭解和我却有些急躁起来,现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万一这样条大蛇趁着入夜逃走了,简直就是后患无穷。而且在这山上,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动物。 可能那条大蛇也看到了自己的劣势,拖着自己的受伤的身体,就要退回洞穴之中。 郭解一看形势不好,就连忙“嗖”“嗖”几箭射向大蛇,希望可以射中他的要害,但是由于大蛇在狂暴的摇动着身体,郭解的几支箭都落了空。 正在我和郭解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这时候忽然在天边飞来了一群巨大的鸟。 我刚想告诉郭解这群鸟,郭解立刻拉着我和刘芷青退在了大石后面的长草之中,说道:“那是大漠的巨雕。小心点,别让它们发现了。” 透过长草,我看见渐渐飞近的大雕,张开的双翅足足有三米来长,可能是大蛇受伤的血腥味随着山风传到了远处,这群大雕就此飞了过来。 一看到是这样的一条大蛇,这群雕立刻兴奋得加入了其中,纷纷向大蛇扑击撕咬。 已经受到重伤的大蛇已经和猎狗将力气耗得差不多了,又怎么抵得住眼前的这一伙生力军,想要钻回地洞去,却发现自己的所有退路已经全部被封死,就看见在一大群大雕的攻击下,这条大蛇身上最柔软的腹部很快的被大雕锋利的爪子撕破,就此肠穿肚烂。 这时的猎狗已近退开了,本来他们对蛇就没有什么兴趣,现在看见了这群大雕这么兴奋的攻击,就任由他们在撕咬着这条罕见的巨蛇。 尽管这群大雕的数量很多,足足有上百只,但是这条蛇实在是太过巨大,吃饱了的大雕纷纷起身飞去,只剩下看的目瞪口呆的我们。 留在我们面前的情形简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大蛇的血肉,幸好是在山顶,猛烈的山风很快的吹过,让这种血腥的味道不再那么强烈,饶是如此,我们还是呕吐起来。 直到肚子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吐出来,我们才躺在一边稍事休息了一下,眼看天就要黑了,郭解道:“现在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再说,而且左刀还是生死未卜。” 可能是因为左刀没有正面面对大蛇,虽然是满脸的黑色,但是在服下郭解的“三心解毒丹”之后,居然还有气息。 郭解背着左刀,那三条猎狗在前面开路,我们就这样下山去了。 回到了营地,郭解又给左刀喂了一枚“三心解毒丹”,刘芷青已经升起来了火,我们就在火堆边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想起下午的经历,我们三个尤然心有余悸,不时的向后面看去,生怕再从那里爬出这样的一条巨蛇。 我想起郭解四处游荡,见多识广,就问道:“郭师傅,你有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 郭解摇了摇头道:“本来北方就没有什么蛇虫,因为这里条件太过恶劣,不过像这么大的蛇,看来不是一天长成的,难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的那位朋友在他的记载了有没有说道什么关于这个地方其他的事情?”看到郭解有些不解的样子,我当即补充道:“我听师傅说,当年的霍去病就在这里带回去了一个祭天的金人,所以就有人说这个地方既然是匈奴最神圣的地方,肯定有很多稀世之珍,怎么霍去病就只发现一个金人呢?” 郭解道:“你师傅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接着道:“据师傅推想,在这里肯定有匈奴的宝藏,当时不是霍去病自己私吞了,就是霍去病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找到一些祭祀用的东西。不过后来霍去病立刻就死了,这个问题也就无法知道了。” 郭解道:“那说的也是,霍去病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从匈奴千里迢迢的运这么多东西回去,不可能不被别人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宝藏没有被发现。” 我想了一下道:“也许今天那个大蛇的洞口就有可能是藏宝的地方,更何况你的朋友并没有说道这件事情。不过,那个洞口怎么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郭解正要说下去,忽然我们听到了在照顾左刀的刘芷青说道:“他醒了。” 我和郭解走了过去,就看见左刀已经作了起来,只不过气色看起来很差,一点精神也没有。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和郭解说了起来。郭解一边在和左刀说话,一边又要把话的意思告诉我们,好在左刀现在说话极慢,我总算听了个大概。 原来,匈奴族人都知道在狼居胥山上有一条神龙,是守护匈奴圣地的大神,在这个圣地里面有一个匈奴历代单于最后葬身的地方。历代的单于无论在什么地方死去,最后都要将自己的尸骨运回狼居胥山。不过随着汉人把这个地方彻底破坏以后,之后的几个单于就没有藏在此处,而随着匈奴族人的西迁,这个地方也渐渐的被遗弃。不过在匈奴族人里面流传一个咒语,就是大神若是死了,整个匈奴部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现在大神已死,自己族人的大难已经来了,左刀希望我们去告诉他的族人,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希望可以挽救这场浩劫。 听到这些,我和郭解互相看了看,这样的诅咒本来我就不信。而郭解司马迁在一起,也受到他的影响,就是司马迁一直尊崇孔子,那么孔子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也被他所相信。而且,要是让匈奴人知道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导致大蛇的死去,我们就是插双翅膀,估计也很难逃出匈奴,更何况我们还会连累到帮助我们的李陵。 想到了这里,我对郭解道:“郭师傅,你看呢?” 郭解沉吟了一下道:“我还是想暂时不说了,这样做的后患是后患无穷。” 我没有什么意见,至于找到什么“七叶三花草”我根本就无所谓,只不过一听到这里居然有这么一笔匈奴的宝藏,自己以后争夺帝位的时候,的确很是重要。 当下,我们就休息了,那三条猎狗就在旁边守夜。 第二天的时候,我还没有睁开眼,就听到那三条猎狗大叫起来,随后就听到在远处一片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29章:对单于之位的争夺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郭解已经起来了,一旁的刘芷青也被惊醒,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异常,难道这里有什么火山爆发和地震。``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正在我们在面面相觑的时候,就听到这种声音在一点点的像我们逼来。我和郭解钻出了帐篷,就惊讶的发现远处的天空居然漂过了一层乌云。 我看了看郭解,正想要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听到郭解大惊道:“这是匈奴的大队骑兵。” 郭解看到我就要张嘴说话,就连忙的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赶紧藏起来,不然的话,万一这些人来到这个地方,我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来没有见过郭解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知道这件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可怕,就什么话也不说,和刘芷青一起跟着抱着左刀的郭解向山上跑去,准备在那里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正当我们在一个山沟里面刚刚把身体藏在一人多高的长草中的时候,就听到那种几乎要把我的心脏震破的声音已经到了山下。 由于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刚好在一个上山的道路旁边转过来的一条小山沟,只要伸出头去,就可以完整地将山下的情况看个清楚。 我伸头往下一看,果然让郭解说中了,山脚边的草原上整整停了无数的马匹,一直排到了天边。 我回头看了看郭解,问道:“郭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郭解看了一回儿道:“看这个架势,估计是匈奴的什么重要人物来到这里,但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 我说道:“是不是他们来围猎的,要么是在这里练兵的。” 郭解摇了摇头道:“不是,如果在这里训练骑兵的话,李陵肯定会知道,他也就会阻止我们来这里了。” 我正要反驳郭解的话,就听到她说道:“啊,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问道:“因为什么?” 郭解回答道:“匈奴的单于死了。”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郭解道:“你也没有看见所有的匈奴骑兵马上都带着一个黑色的羽毛。这就说明是匈奴的单于死了,因为在匈奴中间,最重要的就是马匹,对于每一个匈奴人来说,只有马背才是他们的天下,所以就连他们死去,也要在马背上。” 听到这里,我忽然在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词:“马背上的民族。”不过,我接着问道:“那么为什么匈奴的单于死了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郭解道:“昨天左刀说道以前的单于死后都会在这个地方安葬的,不过自从这里被霍去病攻破之后,这个礼仪好像就取消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单于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我不在说话,因为我看见了十六个匈奴骑兵翻身从马上下来了,向两边一分,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黄色的盒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郭解看了一下道:“那个盒子就是放着单于尸首的黄金柜,估计这个死去的单于死后要求把自己葬在这个地方,不然的话,这些人也就不会出现了。” 是的,这件事情让郭解猜对了,就是死去的狐鹿姑单于遗命说是要回到这个匈奴的圣地,所以匈奴的贵族才会千里迢迢从河西地区一直回到这个他们曾经的圣地。 我们看这些人就此停在了山下,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从早上被吵醒以来,已经四个时辰了,我们都是粒米未进,看来这帮人今天是不准备上山的,那么我们岂不是就这样只能呆在这个地方?要是他们在这里闹个七天八天,我们岂不是就活活饿死? 我刚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郭解听,就听到郭解很兴奋的指着山下的人群道:“你看那个人是谁?” 我顺着郭解得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到在人群中出现了看起来像汉人的人,略一辨识,原来一个人就是李陵。 我也很高兴得道:“只要李陵在这里,我们就算是有救了,不过怎么才能找到他呢?要不我等天黑以后去找他?” 郭解摆了摆手,道:“还是我去吧,好在我会说匈奴话。你只要留下照顾他们俩就行了。” 天黑以后,郭解把自己的装束整理了一下,就慢慢的从草丛中爬了出来,向山下走去。 在夜幕中,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见郭解在走了几步路之后,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心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个样子像是干夜活的人吗?” 其实,郭解已经想好了,自己在黑夜了摸来摸去,不如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着,如果碰见人最好,只要说自己是李陵派出来就可以了,这样反而可以更快的找到他。 就这样,郭解很快的进了李陵的大帐,刚刚走进,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汉语。而自己也被守卫大帐的卫士拦住了。 郭解正在奇怪李陵的帐中怎么会有汉人,待到进去的守卫传唤自己进去之后,就看见李陵的帐中居然是那个白天和李陵在一块的汉人。 李陵一开始听到卫士的通报也是非常惊讶,这个郭解居然在这个地方出现了。本来李陵一听说狐鹿姑单于死了之后,居然要葬在狼居胥山,就想起了在山上的郭解他们,只不过自己也在单于的议题都到了这个地方才知道的,也没有办法来通知我们,一直在担心,现在居然见到了郭解,就立刻传了进来。 李陵有些惊讶的看了郭解一眼,郭解知道那个意思是在问其他的人到哪里去了。郭解没有回带,因为他已经知道在座的这个穿着和李陵一样的汉人是谁了?卫律,当年在李陵前面投降匈奴的人。 李陵看了郭解一眼,就转过头去,对卫律道:“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我明天给你答复。” 很快,在卫律走了之后,我们在一小队匈奴骑兵的护卫下也来到了匈奴的大帐之中,已经饿了一天的我们就此饱餐了一顿。 郭解把我们的情况约略和李陵说了一下,就问李陵道:“单于为什么会在这里下葬。” 李陵道:“本来这里就是单于的葬地,只不过上两个单于都没有葬在这个地方,现在的死去的狐鹿姑单于为什么要葬在此地,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地就是这个主意决不是狐鹿姑单于的遗愿。” 我和郭解一起问道:“为什么?” 李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在脸上出现了伤感的表情,正当我和郭解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时候,就听到李陵道:“狐鹿姑单于和我一直关系很好,当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狐鹿姑单于的母亲想要杀我,是狐鹿姑单于将我藏在这个地方,而且我虽然投降过来,但是狐鹿姑单于从来没有逼迫我去打过汉朝。” 说到这里,李陵忽然凄然一笑道:“如果当年汉武帝这样对我的,我又怎么会投降,一直陷在这个地方。” 我和郭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道:“那后来呢?” 李陵道:“正因为狐鹿姑单于对我这样,我才会知道他曾经和我说过,万一自己死了以后,,就葬在祁连山中间,那里面才是他的天堂。” 我问道:“那这次新单于是谁呢?” 李陵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还没有选出来。这里面的制度和中原有些不同。” 我想了一下道:“既然葬在这个地方不是狐鹿姑单于的意思,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假托狐鹿姑单于的遗言。” 一旁的郭解道:“是啊,一定是有人在里面搞鬼。” 我看着李陵道:“狐鹿姑单于的儿子谁?” 李陵道:“是匈奴的左谷蠡王,它也是匈奴的太子,不过好像狐鹿姑单于不大喜欢他,因为他有一次和我说过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不成器。” 我继续问道:“那么除了左谷蠡王谁还有机会继承单于的位子呢?” 李陵想了一下道:“右谷蠡王,是狐鹿姑单于最小的弟弟,不过在匈奴人中间的威信很高,有好几次狐鹿姑单于都在说要把单于的位置传给他。” 听到这里,我就对他们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狐鹿姑单于会被葬在这个地方。” 李陵和郭解问道:“为什么?” 我站了起来,成竹在胸,侃侃而谈道:“狐鹿姑单于一直想要把单于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弟弟,但是自己的儿子却不服气,由于狐鹿姑单于的弟弟右谷蠡王和儿子左谷蠡王平日都不在狐鹿姑单于的身边,所以在最先知道的狐鹿姑单于死去的消息只有一个人就是狐鹿姑单于的妻子,而他正是左谷蠡王的母亲。”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道:“这已经很明白了,就是那个母亲不想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狐鹿姑单于的妻子肯定是隐瞒了狐鹿姑单于的遗言,所以才会编造出来一个葬在狼居胥山的遗言来。至于关于单于的继承人问题,那么如果我是左谷蠡王,我就会想到可以和我竞争的这个人威望既高,而他的领地也和我差不多,怎么才可以不和他硬来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右谷蠡王从他的领地里调出来,那么最好的借口就是在安葬单于,而这个时候我就会联合别人一起,来将这个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好好的整治一番。” 第30章:浑水摸鱼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李陵听到这里,才一脸孔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难怪刚才的卫律过来和我说起是不是由左谷蠡王继承单于的位置,说得这么含糊其辞。~~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有些可怜的看着李陵,这个人和他的祖父李广一样都是一种只会打仗,不懂政治的人,不然的话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李陵想了一下道:“在明天安葬了狐鹿姑单于之后,估计狐鹿姑单于的妻子就要在陵前宣布单于的继任人选了,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个继承人肯定就是狐鹿姑单于的儿子左谷蠡王了。” 我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句:“不错,就是这样。”这句话刚刚说完,就见帐篷的门一掀,走近来一个人。正是卫律。 卫律看了我一眼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果然是不同凡响。还真让你分析对了,我们就是要在明天的葬礼宣布继任的单于就是左谷蠡王,如果别人有什么反对的地方,那么我们早已埋伏在这里的一万铁骑恐怕就要派上用场了。” 李陵大声道:“卫律,你们作什么我管不到,但是狐鹿姑单于的遗言到底是什么?” 卫律狡黠的一笑道:“那个小哥说得很对,狐鹿姑单于得遗言就是让他的小弟弟右谷蠡王继承单于的位置。不过,他现在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我和郭解看着卫律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虽然这件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腻歪。 李陵道:“那你刚才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卫律嘿嘿一笑道:“如果你可以支持我们,那么我们的力量就更大了,毕竟你一直在这个地方呆着,即使你不答应,你也不会有什么,因为右谷蠡王和你的关系一向不大好,而且我告诉你当年你被狐鹿姑单于的母亲追杀,就是这个右谷蠡王造谣生事的。” 李陵默然,因为卫律说得是实情,毕竟这个左谷蠡王一直把自己当作老师一样,一旦他真地成为单于,自己的处境会更好,只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我看着为卫律,突然问道:“卫天王,你是怎么来的?” 卫律一笑道:“方才这个人近来,我的眼睛又不是瞎子,当年的关中大侠郭解再怎么装扮,大侠总归是大侠,我就留意上了,所以就过来听了听,没想到却见到你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郭解道:“想不到你居然认出了我?” 卫律道:“我怎么不记得你,如果没有你,我当年已经死了,何谈现在的卫天王,不过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会动你们什么。如果你们要是除去说错了什么话,那我只好担上一个恩将仇报的恶名了,不过这件事好像就我们知道,我也许会心痛的。” 卫律说完这些,居然有做了一个,才从从容容的退开。 我没有说话,因为郭解的怒火已经完全少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说不定当时他就会把卫律的头砍下来。 帐中很静,只是燃烧的火焰偶尔的噼啪声。良久,李陵才道:“我们还是听他的吧,卫律的阴狠的确少见。在葬礼已结束,各位就请回去吧。” 说到这里,李凌看了看我道:“回去代我到你的师傅的坟上说一声‘对不起’,就说李陵不能遵照他的吩咐了。” 我和郭解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李陵,难道司马迁在给他的信中,除了给我治病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 果然,我们就听到李陵道:“在你师傅的信里还有消息就是让我回转中原,毕竟这里不是我可以一辈子呆的地方,而且他还要我辅佐你,但是是什么事情,他倒是没有说。” 我已经明白了,原来司马迁怕我以后也许会起兵,毕竟虽然我是一个王侯,但是现在实在民间,怎么才可以登上那座帝王的座位,就必须在民间一步步地努力,也许除了一下按中的举动之外,就是要打仗,那么有一个深通军事的人在身边,的确有用多了。因为司马迁知道,在卫青、霍去病之后,可以称之为名将的只有远在匈奴的李陵,而且李陵的身份极为特殊,这样反而在起兵的时候少了一些阻力。 我想了一会,就道:“既然师傅让你回到中原去,你还是回去吧。毕竟这个地方不是我们中原人可以呆的地方,而且你的家人虽然都被杀害,但是作为飞将军李广的唯一后代,你有责任和义务复兴你的家族阿。” 说得这里,我又想起卫律那个死鱼一样的脸孔,又说道:“而且现在卫律即将在匈奴掌权,你和他关系一向不睦,在这里的处境将会越来越艰难。” 李陵长叹了一下,道:“各位容我好好想想。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刚刚离开李陵的大帐,回到我们的住处,我就说道:“郭师傅,今晚我们就走。” 郭解有些惊讶地问道:“刚才我出去看了一下,这个地方都是卫律的兵,我们怎么走。” 我做了毡垫上道:“郭师傅,你不要网络为一个人,他可以帮助我们一起逃出去。” 郭解道:“李陵,不会吧,他现在都是自己自身难保了。” 我微微一笑道:“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们逃出去,这个人就是右谷蠡王。” 郭解惊道:“右谷蠡王?你和他是有关系,还是他闲得没有事情啊?” 我解释道:“你不要忘了,现在的左谷蠡王就是一条网中的鱼,只有我们才可以将他救出来,只要我们可以说得动右谷蠡王,我们就可以和他一起连夜逃走。毕竟右谷蠡王带来的人马足够多的。” 郭解想了一下道:“有几点不明白,第一,右谷蠡王为什么会相信我们?第二,我们来这里要办的事情怎么办?” 我回答道:“第一,我们有李陵可以给我作证,我们让李陵去说这件事情,这样李陵就必学和我们一起离开匈奴。关于你说第二点,我只能说,这个时候还要选择最主要的的来,亦可药草,就算是可以长生不老,我们也不要拿命来换。而且在这个地方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及早离开才是上策。” 看着郭解,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对不起他,其实我的真实目的就是我如果成为大汉天子,那么匈奴将来就是我的对手,只要现在的右谷蠡王和即将继任的单于左谷蠡王闹个天翻地覆,匈奴才不会成为我的威胁,而现在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我不仅可以让右谷蠡王感激我,而且也是为匈奴种下了一个最大的祸患―内讧。 但是我的这个目的不可以和别人来说,这是司马迁交给我的,一个作为帝王的原则,永远不要别人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怎么将李陵说服,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完成这件事情,对此我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个李陵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随和的人,但是这个人的坚忍勇决在那一仗已经是尽人皆知,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也逼不来。 正在我和郭解都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在里面的刘芷青走了出来,说道:“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意见吗?” 我看着一脸严肃的刘芷青道:“青姐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刘芷青看了我们一眼,慢慢的说道:“现在无论我们怎么劝说,李陵都不会和我们一起的,但是有一种情况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我们要把李陵逼入绝境,只有这样他才会和我合作。” 我问道:“要怎么才会把它逼入绝境,你不要忘了当年若不死李陵不想自己的士兵有全部阵亡,他绝对不会投降的,一定会战死到最后一刻。” 说到这里,刘芷青道:“现在就有一个人可以让李陵逼入绝境,那就是你。”说完,刘芷青把手向我一指。 郭解都和我有些惊讶,异口同声道:“为什么是我?” 刘芷青道:“在李陵眼里,只有司马迁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魔力。只要郭叔叔你现在过去和李陵说,病己被右谷蠡王抓去了,只有李陵现在才可以救他。这样李陵就会被我们骗到了右谷蠡王那里。在那里,就要看你们俩的本事,怎么要说服两个人,不然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我和郭解互相看了看,这个丫头说道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现在采用这个办法。只不过,我们把李陵骗了去,又怎样劝说他们俩呢? 我和郭解讨论了一下,就分配好我们的任务,就是我和刘芷青现在立刻就到右谷蠡王去,把这个消息和他一说,就说是李陵派来的,而且随后李陵就到,然后就有郭解进去去把李陵诓了出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我和刘芷青见到了右谷蠡王,把这个情况向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精通汉语的匈奴狐鹿姑单于的小弟弟说了一下。但是就像我们刚才想的那样,右谷蠡王看了看我们,突然喊道:“来人啊。” 第31章:截杀汉朝的使臣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也难怪右谷蠡王不相信我们,他一直和李陵交恶,怎会相信李陵在这个时候会派人来说:左谷蠡王已经篡改了狐鹿姑单于留下的遗言,准备在葬礼之后对付右谷蠡王。``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看了看进来抓住我和刘芷青的一帮匈奴人,突然哈哈大笑道:“枉自我听说右谷蠡王是一个明辨是非的英雄,今日一见,才知道是英雄倒是不假,只不过,嘿嘿,” 右谷蠡王听到这里,问我道:“好,你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看了右谷蠡王一眼道:“第一,我们大王和你一贯不睦,但是英雄顺时而动。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大王是过世的狐鹿姑单于最为信任的人,你既然精通汉语,想必知道一句话,就是‘士为知己者死’,我们大王既然得到狐鹿姑单于的如此厚待,当然对于他的遗命是要把它完成的。”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右谷蠡王的脸色,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就继续道:“现在左谷蠡王为了继承单于之位,已经决定将狐鹿姑单于的所有亲信一律处死,我们大王当然首当其冲,所以我们大王和你的合作也是未来自己。” 右谷蠡王道:“那你们大王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我笑道:“你既然是请教我,那么就应该知道请教的时候,不是把我绑成这个样子。” 右谷蠡王脸上一红,不过在他黧黑的脸上也很难看的出来,就连忙吩咐左右给我们松绑,说道:“还没有请教?” 我随口说了一个名字,就说道:“我们大王随后就到,还是一切听他的吧。我现在就在门外迎接我们大王。请右谷蠡王稍待。”说完,我就出了大帐,因为如果我再不出去,万一李陵赶到,就一切都穿帮了。 郭解那边也很顺利,李陵听说自己生平唯一知己的弟子居然被扣住了,就什么话也没有说,集合了自己身边的六十名亲兵,就过来了。 当李陵看到在右谷蠡王营前的迎接他的我,就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李陵这样子担心我,我的心里不禁赶到一阵的愧疚,连忙把情况说了一下,随后说道:“现在情况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还请李叔叔恕罪。” 李陵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心想:“事已至此,自己的确没有后路可走了,”想想自己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的家乡,也就答应了。 我和郭解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顺利,就连忙说道:“李叔叔,我已经和右谷蠡王说好了,呆会儿只要你进去这样子说就可以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进了右谷蠡王的大帐,看到了李陵,右谷蠡王也有些不好意思,半天了才说道:“李大王,这次多亏了你。” 李陵淡淡一笑道:“这也是为了我自己,而且狐鹿姑单于也是一直想要把你作为单于的继承人的。现在既然情况这样紧张,我们还是就此离开吧。” 右谷蠡王道:“一切就听李大王的。” 李陵就把我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道:“现在我们趁着卫律和左谷蠡王不备,立刻带领自己的亲兵离开这里,现在右谷蠡王的大队人马就不能带了。然后,我回转中原,你就回到你的右谷蠡王辖地,联合其他反对左谷蠡王的人,准备对抗左谷蠡王。” 右谷蠡王想了一下道:“就这样办,来人哪,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南撤。” 就这样,我们三个加上李陵、右谷蠡王一起趁着黎明的时候离开了狼居胥山,在临走之间我又觉得这样不过瘾,就让郭解一把火把匈奴的军营点了起来,怎么也不能便宜这个左谷蠡王。至于那里的宝藏就等待有时间再来吧。 待到将李陵的妻子和女儿接了出来,一行人在青青的大草原上纵马驰骋,很快到了右谷蠡王辖地的外围。这时,右谷蠡王的人马也出来迎接他们了。 右谷蠡王看着我们道:“这次我之所以可以逃脱,全是各位的功劳,只不过各位是要回去中原的,将来如果我们战场相见,我将退避三舍。” 刘芷青闻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和你在战场上相遇的?” 右谷蠡王微微一笑道:“当年我在汉朝的长安城里学习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汉人的相人之术,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中间的这位是大富大贵之相,而且在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煞气,只要你可以权势在握,你就会兴兵开拓四方。到时候,我们就会相见的。” 说完,右谷蠡王向我一拱手道:“将来希望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我也冲着他一抱拳道:“到时候还请右谷蠡王手下留情。就此别过。” 说完,一调马头就率先向南边奔去。 将将到了朔方郡的外围,郭解说道:“我们这么多人穿着匈奴的服装进入朔方,也太引人注意了。” 我知道郭解说的是实情,我们几个也就无所谓了,关键是李陵带来的六十名匈奴的骑兵,这样的装束不遇到汉军的阻击才怪呢?我想了一下,说道:“李叔叔,在这里有什么不经过朔方郡的路可以进入中原?” 李陵想了一下道:“在这里,是有一条路,不过路程很远,而且很是危险。一路上尽是一些乱石山和荒漠。” 我心想,当下是把我们的服装换了,只不过现在这个地方也很难找到这么多依附,而且这些匈奴骑兵也很麻烦,怎样将他们换上汉装之后隐藏他们还是一件事情。 我于是问道:“郭师傅,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郭解想了一回儿,道:“不如我现在去朔方的受降城中去买一些衣服和用品。” 我心想,这样也不好,现在在这个地方不知道什么就被巡视的汉军袭击了,我从马上跳了下来,看到远处的一条白练像在天际一样,我知道那就是我们面前的黄河。只不过,现在怎么过去的确实是一件事情? 忽然,远处过来一个马队,大约有几十个人,正在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立刻向郭解喊道:“郭师傅,你快过来,这是什么?” 郭解闻讯跑了过来,顺着我的手势看了过去,就说道:“这应该是汉朝出使匈奴的使臣。” 我暗自在心里嘀咕道:“使臣?”忽然之间,我想到:“现在我还管你什么使臣,只好委屈你们。” 想到这里,我立刻回到人群之中,说道:“现在我们有个机会可以进关了。” 大家很惊讶的看着我,心想:“怎么,这么一回儿,就找到了办法?”于是一个个的看着我。 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现在那边又一个汉朝的使臣队伍过来,我们立刻派人把他们围住,将他们的衣服剥了下来,我们就这样改变装束,借着汉朝使臣的名号这样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见大家面面相觑,一个人也不说话,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刘芷青道:“那可是汉朝的使臣,这可是杀头的罪。” 我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它是什么使臣,现在我们尽早入关再说,不然的话,我们就在这等死吧。” 大家知道这时事情,没有水,而且现在还要时刻提防巡视的汉军了,也就同意了。 我看了看李陵道:“李叔叔,现在就看你的了,这里面只有你才会打仗,最好不要耽搁太长的功夫,因为我恐怕他们把汉军招来。” 李陵没有说话,站了起来道:“上马。” 就看见原来一直坐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的那六十名骑兵,迅速跃上了马背,并且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刀。 李陵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去,把那帮人捉住,不要杀一个人。” 我正想问道:“不杀人,这个功夫就大了。”就听到在前面的一个骑兵大声道:“是。”接着手一挥,身后的59名骑兵立刻分散开了,向那些人包抄过去。 我和郭解看的目瞪口呆,虽然我们知道李陵是个军事人才,却没有想到治军这么严明,更让我惊讶的就是这些人居然会说汉语。 我走到了李陵身边,问道:“李叔叔,这些匈奴骑兵怎么会说汉语,是你教的吗?” 李陵道:“他们不是匈奴人,是我当年手下人的后代,不过他们的母亲却是匈奴人,这些人的父亲这几年纷纷患病死了,只剩下我一个,所以我就把他们带了回来,训练一下,作为我的亲兵。我之所以教他们汉语,还是希望他们将来可以回到中原。”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刘芷青问道:“李叔叔,那么他们是哑巴吗?” 李陵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刘芷青道:“那为什么他们在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李陵淡淡一笑道:“身为军人,不需要说什么话的。” 我这个时候总算是知道了李陵治兵的厉害了,却没有想到这六十个人以后竟然成为我第一支军队的班底,而且还是我的亲兵。 正在这时,就听到远处只是传来几声呼救声,就瞬间没有了声音,我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李陵说道:“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已经得手了。” 第32章:霍光的的请罪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李陵手下的这六十个人果然厉害,要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这一支大约一百来人的汉朝的使臣队伍全部活捉,而且没有杀一个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看了看这些已经被反绑着的人,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 只看见很多人的手一起指向了一个坐在别人背后,头也不敢抬的人,我吩咐道:“去把那个人揪出来。” 我和李陵看着被两名骑兵拎过来的那个人,就看到那个人在跪在地上,在不停的叩头道:“大王,绕了小人吧。” 我和李陵一愣,怎么这个声音这么熟悉,李陵说道:“把头抬起来。” 果然这是个我们认识的人,这个人居然是受到霍光之命来到匈奴给李陵送信的任立政。任立政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李陵,顿时大喜道:“李大王,我还以为是谁呢?” 任立政的话立刻引起来人群的骚动,原来这是个认识的人,那么这次大家终于没有事情了。 我看了看李陵,心想:“怎么这么巧。” 李陵随口问了任立政几句,原来任立政从李陵那儿出发,直到现在才到边境,本来打算在今天到朔方郡的受降城去的,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我们。 李陵拉着我走了过来,我知道,李陵想要放了他们。果然,李陵说道还释放他们算了。 我看了一眼李陵道:“李叔叔,我知道你想放了他们,但是现在我如果放了他们,就太被动了,这些人一回去,就会把我们的行踪暴露,到时候我们就太危险了。” 李陵也知道这样做是等于把我们自己置于一个最危险的境地,就说道:“那以你之见?” 我想了一下道:“这些人只有这个任立政认识我们,那么我们就把他杀掉,然后将剩下的人留在这个地方,这里离朔方郡很近,而且这个地方时不时有些汉军在巡视,所以这些人不会有什么的。我们只要把他们的衣服换了,就假装是汉朝的使者,只要我们进了朔方郡,我们就此再度换装,然后一直到了长安城,纵然有人追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李陵一想:“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就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教过领头的一个叫作薛青的骑兵,说道:“你带几个人把这人处理掉。”说完,我向任立政一指,然后我道:“你们立刻把他们的衣服剥下来,然后将他们的马匹全部杀掉,记得带走他们身边的信物。” 这些人的办事效率的确很快,在一顿饭的功夫,我们就改装上路了。我和郭解商量了一下,只要入关之后,就由郭解立刻找到张建,让他将我们安置一下,毕竟我们这些人身份太特殊了,我还没有什么。郭解是已经死去的关中大侠,李陵是投降匈奴人,手下的这六十名骑兵虽然都会说汉话,但是怎么也不像是汉朝人,就连这个刘芷青也是被人从宫中虏来的罪人之女。这么奇异的一个队伍,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真是怪事了。 在朔方城补充了一下,我们就立刻南下,毕竟这个地方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是冒牌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不辞辛苦的昼夜奔驰,终于在京兆府俄北边见到了前来迎接我们的张建。 霍光这一段时间也是在等待的心焦,自己派往匈奴准备把李陵找回来的任立政一直没有回来,自己正在担心的时候,就听到匈奴狐鹿姑单于已死,继任的是他的儿子左谷蠡王,是为壶衍鞮单于。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霍光立刻禀告了昭帝,毕竟匈奴的单于更迭还是对两国间的关系影响很大。在接受了匈奴使臣的国书之后,霍光就召集了在京的一些官员,其中包括特意来京的燕王刘旦,想要听听大家有什么意见。 会议是由大将军霍光主持的,在给大家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霍光说道:“现在壶衍鞮单于已经即位,关于这个人大家知道多少,性格怎么样?” 一旁的大鸿胪道:“前年皇帝登基的时候,正是这个壶衍鞮单于带领的匈奴使团来的,我当时见过他一面,只是觉得这个人阴险的恨,而且有些深藏不露。” 桑弘羊接着道:“我听说在匈奴国内说狐鹿姑单于的小弟弟右谷蠡王声望极高,一般人都认为狐鹿姑单于会把单于之位传给他的,只不过现在会变成了左谷蠡王。” 霍光看了看身边的燕王刘旦道:“王爷,你就在边关,经常和匈奴人打交道,你来说说。” 燕王自从进京来,从昭帝以下对他非常客气,曲尽礼仪,这也暂时缓解了他心中的郁闷,现在自己又被霍光邀请来参见对匈奴的讨论,自己觉得自己还是重要的,所以也就有意气风发的道:“不就是一个单于的更替吗?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就已经将匈奴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匈奴不来则已,一来只需要我们派员大将就可以将其彻底击败。” 一旁的桑弘羊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暗中摇了摇头,这样轻浮地人怎么能和当今的皇上争夺帝位。唉,他和昭帝一比……不对,简直没法比。 正当桑弘羊在这里感慨地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道:“大将军,陛下宣你即刻晋见。” 霍光连忙出来,就看见昭帝带着一大群内侍站在外面,就上前一步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昭帝冷冷的道:“大将军这样说是不是我不该来,大将军忙得很啊。” 里面的人也出来了,见到昭帝居然在这里,很惊讶的一起跪地行礼。 本来昭帝是由长公主请他一起去看侏儒表演的,但是昭帝刚刚走过尚书省,就看见了里面一个人居然也没有。待到离开时,就看见一个人飞快的送来一封竹简,拆开一看,居然汉朝的使臣居然在朔方郡被人劫持,如此还不算,劫持的人居然就这样假扮着进了关。 看到这里,昭帝再也抑制不住的自己的怒火,就立刻转了过来,到霍光这里来了。 昭帝看到居然霍光身后面跟着一大帮人,脸色显得更加难看,走进房间坐下之后,还是慢慢的说道:“来人,给燕王看座。” 说完就拿过那个竹简问道:“大将军,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派出去这个使臣的?” 霍光一听昭帝的语气这样地不善,在接过竹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心想:“怪不知道任立政没有音讯,原来被抢了,我也没有说什么他是使臣啊。” 想到这里,霍光道:“陛下,关于这个使臣,并不是朝廷派出去的。而是臣自己派出去的信使。” 昭帝冷冷的道:“哦?” 霍光道:“陛下,这的确不是臣派出的使臣,而只是臣派往匈奴寻找李陵的信使。臣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总归是臣御下无方。” 昭帝还没有说话,一边的上官桀一看昭帝居然对霍光发火,就连忙禀道:“陛下,臣以为这次大将军私自派出使节,是不是有点冒失呢?” 上官桀的话虽然很平淡,但是却是一击要害,你身为臣子居然这样独断专行,到底是何居心?一边的人看到上官桀这么说,也就纷纷落井下石,大家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却是非常厉害,有些人就差没有直接指责霍光谋反了。 昭帝其实今天倒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而是在尚书省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而且霍光居然就此把朝中的大臣全部交过来自己在这里开会,这才是昭帝觉得腻歪的原因。虽然,霍光和上官桀不合,还有人在朝内牵制他,但是霍光老是这样对群臣呼来喝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去驾驭他。 想到这里,昭帝也明白了,自己现在还是得倚重霍光,不能过分的开罪他,免得有什么后患。但是也正好可以借此好好煞煞他的威风,也就任有别人攻击起来。 过了一会,昭帝听到这些话居然说到其他的地方,心想也就是适可而止,说道:“够了,只是朝会,不是吵架的地方。” 昭帝看了看霍光道:“大将军一向事务繁重,出现这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既然事情出来了,就请大将军写一个请罪的折子,朕看一下,也就是没有什么了,这样也就堵住了臣民的嘴。好了,大家散了吧。” 回到府中的霍光这才是真正了解了这个大孩子,这再不是以前那个在自己怀里玩耍的刘弗陵了,就刚才的那一番对自己又拉又打的手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出来的。想到这里,霍光不自禁的长叹了一声,心想:“自己现在的日子真不好过。” 想起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夫人了,就站起身来,吩咐自己身边的冯子都道:“你去把府内的明先生交过来,让他给我写个请罪的折子,回头我看一下。顺便和里面说一下,我现在去夫人那里。” 冯子都答应了一声,就进了去,心想:“自己正准备今晚去霍夫人那里的,没有方法,只好今晚自己一个人了。” 霍光看到冯子都进去了,正要起身,就听道外面有人道:“大将军,朔方来人求见。” 第33章:要做生意了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当霍光正准备到自己的夫人那里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在朔方郡那里的人回来了,又惊又喜。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自己现在让搞得一头雾水,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清楚,现在自己的人终于回来了。 霍光一看见来人进来了,就吩咐道:“你们立刻退下,没有我的召唤谁也不准进来。” 霍光看到自己在朔方郡的最得力的助手居然一脸病容,问道:“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来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大将军,属下没有用,那个刘芷青让人救走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在朔方郡城外的王成。 霍光乍听道这个消息,脑子当时就懵了,这个刘芷青对自己太重要了,不然的话,自己也不用把她特意押送到边境去,而且还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助手在那里,现在这个人居然被人救走了。 霍光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被救走的。” 王成道:“就在我刚刚将刘芷青押到那里的时候,就来了两个人,一个大约六十多岁,另一个大约十来岁,本来他们是经过我在京师的一个朋友介绍来的。” 霍光听到这里,问道:“一个朋友?是谁?” 王成道:“是一个叫做张建的市井小贩,不过他却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大侠,声名直追当年的关中大侠郭解。他的交游极其广泛,也曾经帮助过我,所以也就没有怀疑到有什么,就把他们安置在我的军营之中。可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那个老者突然出手制住了我,而且武功高的出奇,我居然不是他的十合之将,就这样我受了重伤,足足养了半年伤。” 霍光冷冷的道:“那你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立刻向我汇报?” 张建低下头道:“当时我重伤在身,一点也活动不了,而且这件事任务极其隐秘,更何况我当时也想赎罪,所以就……” 霍光道:“那你现在已经赎罪了?” 王成道:“不是,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大将军手下的任立政回来了,我正准备上去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就看看见了那两个人,他们身边还带了几十名匈奴的骑兵。后来,他们就对任先生的队伍发动了袭击,不到一会儿,就全部将任先生的队伍抓获。” 霍光有些动容的问道:“你说任立政被人劫杀了,而且这个人就是从你手中把刘芷青救走的人?” 王成道:“是的。” 霍光有些迷糊了,这些人究竟为什么和我做对,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是上官桀的人,但是也不可能啊?上官桀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是其他的人?霍光想到这里,看了看王成道:“这件事情本来你是死有余辜,不过我现在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必须给我查清楚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张建也很值得怀疑,你也留意他。下去吧。” 打发走了王成,霍光再也没有心事到自己的夫人那里去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面,想要把这些事情好好想一通。 霍光的这一关门倒不打紧,这边的霍夫人看看灯已经高高的点起来,却还没有看见霍光过来,实在等不及,就带着几个丫环走了过来。没有想到走到霍光的书房,却发现守在门边的人居然说:“大将军吩咐了,自己在处理事情,谁也不想见,就是夫人来了也请早点回去吧。” 三个月来,自己好容易盼到了丈夫说是要过来,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但是却不敢说什么,平日里自己的丈夫虽然什么事情都谦让着自己,但是已涉及到朝廷的事情,如果自己横加干涉,那么霍光真的会大发雷霆。 霍夫人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忽然看见冯子都从边门那里转了过来,心想:“你不来,自然有人来。”当即喊道:“子都,你过来一下,跟我回去有点事情。” 霍夫人的从人早已习惯于这种情形,待到了霍夫人的房间就主动告退了。 进了房间,霍夫人一改外面的庄严气象,腻声道:“子都,过来吗?” 虽然冯子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霍夫人这样,但是每次一听到霍夫人又甜又腻的声音,就立刻感觉到浑身上下几乎让火烧的体无完肤。 霍夫人本来就是好久没有亲近男人,今晚就是打算和冯子都共赴巫山,现在自己的丈夫既然没有来,而这个鲜甜可口的妙郎君就在这里,就立刻扑了过去,把冯子都压在了身下。 冯子都也是轻车熟路,顺势在霍夫人脸上、嘴上、身上吻了起来,嘴里还是不停的叫着:“夫人,想死我了。” 霍夫人呻道:“子都,说了不要叫我夫人的,来重叫一个。” 冯子都狠狠的在霍夫人的脸上啃了下去,说道:“阿显……” 四月的长安城绝对是一个好地方,按照我和郭解的商议,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现在隐于朝我们是做不到,只好隐于市,就在这里面买了两座宅子,一个让我、郭解以及刘芷青住。另一座就给了李陵,只不过那六十个骑兵就分成了两个部分,全部成为我们的仆人,分住在两个宅子里。 在终南山的藏宝被我和郭解分别去了几趟,除了一些玉器和青铜之外,我们只是把金子拿来回来。 刚刚安顿下了的时候,我就找到了郭解,因为这样做也不是办法,我既然在这里安居下来,就必须要作些事情,不然的话引起别人的怀疑尚在其次,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必须把自己的力量逐步的扩大,才可以给我争取帝位积蓄力量。就像司马迁和我讲的一些宫廷的斗争一样,就算我是皇曾孙,自己一直在就这样在民间,又怎么会成为皇帝,关键是谁来支持我?所以,现在我只有自己积蓄力量,才可以在合适的机会放手一搏。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郭解说了一下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生意,只有这样才可以不仅壮大我们的力量,而且可以掩饰自己的身份。” 郭解显然还是一副大侠的派头,他不了解为什么要做生意,就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做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吗?万一我们暴露了目标怎么办?而且昨天**还说最近外面风声很紧,我们最好先稳定一段时间再说?” 我知道,郭解说的没有错,我也知道他也不是怕事。只不过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趁着现在朝廷里面关于盐铁争论不休的时候,自己抓住机会捞一把,还等到什么时候?但是,郭解的倔强是闻名的,怎么办? 想到了这里,我心想,要是师傅在就一定会说服他。一想到司马迁,我的眼睛一亮,说道:“哈哈,就是他了。”于是就对郭解道:“郭师傅,我记得我师傅说过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就是说天下人都是做生意的。” 我知道只要我每次把司马迁抬出来,郭解就会乖乖的就范。 果然,郭解道:“你师傅真的这么说过?” 我道:“真的,师傅留下的就有这篇。” 就这样,我把最顽固的郭解说动了,这个生意也就算是快开张了。在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我决定做粮食和盐铁,因为这三样东西是最重要的,只要在能够在这里面站稳脚跟,自己不仅可以获取很大的利益,同时可以大量的买地,也可以学着我后面的王莽那样收买人心。当年的王莽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地施舍给我贫民,结果后来居然有十一万人为他进言。 我让刘芷青把司马迁留下的《史记》中的《货殖列传》用布帛抄了下来,然后把自己手下的那三十个人都找了来,让刘芷青好好教他们把这篇古往今来第一篇生意经,目的是让他们好好知道现在的市面上到地上怎么回事?不然的话,自己的钱再多,也会被这些人糟蹋光的。 因为刘芷青在教这些人生意经,我就和郭解一起盘算怎么去开个店面,只不过虽然我是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做生意也是第一次,这个店怎么开也没办法,就是张建也不敢把他召来,因为他太有名了,自己和他老是呆在一起,不被别人注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事情很快有了转机,有一天我出去的时候,居然听到身边的一个人再说,自己的生意最近是越来越差,真想把他出手,免得自己赔得越来越大。 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就让自己身边的薛青过去和他一搭讪,原来这个人是一个专门从事铁器销售的人,最近因为出了些问题,就决定退了出去,准备把店买了,只不过一时间没有找到什么好买家。 我听到薛青回来报告的情况,心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门路,既然这个人愿意出手,就把他买下来,反正可以把他的伙计继续用嘛。” 于是,就让薛青去和他谈了一下,就此把价钱定了下来,黄金三十斤,我也没有计较什么,毕竟在汉朝市面上出了铁钱、铜钱之外,最多的就是黄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期这样多黄金,据说汉景帝的弟弟梁孝王死的时候,居然留下来四十万斤黄金,怎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 就怎样,我的第一件店铺开张了,名字叫做“三开”,我也不知走到为什么是这个奇怪的名字,东家是培训班里第一个出来的薛青。 PS:汉昭帝的确是汉宣帝的叔祖,第三章是笔误,谢谢给我指出错误的兄弟们。 第34章:庄园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三开”的东家易主绝对不会引起同行的注意,因为这个店本来也没有多大,而且生意并不怎么好,留下的伙计虽然看起来勤勤恳恳,但是他们的现任东家薛青可是从小在匈奴长大,又怎么可以了解这些人的勾当呢? 三个月下来,我就见到薛青垂头丧气的来找我,说是要辞掉这个掌柜的差使,他还是觉得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才是最适合他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看着一脸委屈的薛青,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干什么不去专职找几个可以经商的人,而一定要让这些人做他们做不来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说道:“好吧,你就回来吧,店铺的事情你就交给你的手下吧,你回来给我做其它的事情。” 没有办法,我只好将郭解找了来,把情况一说,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郭解想了一下道:“会做生意的多得是,就说是张建吧,他就很会做生意,只不过现在他不做这些。” 我听到张建居然会做生意,当时就大喜过望,说道:“好,那我们就把张建找来,让他给我打理一切。” 当晚,我们和张建在一个朋友的铺子里面见面了,我把情况一说,再加上郭解在场,张建业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但是前提是无论他怎么做,我们都不可以干涉。 我笑道:“好的,张大哥,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一切听你的,要多少本钱都可以和我说,但是有一点就是在五年之内你必须成为长安城十大商人之一,另外还给我买十万亩土地。” 张建道:“这么多土地在关中好像不大好买,而且也会引起朝廷注意的。而且你买这么多土地做什么用?”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但是有一点就是花多少钱无所谓,我是要你的关系和人望,就是你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一定记得要和长安河洛阳最大的二十家商人搞好关系。而且现在,你还要给我办件事事情,就是在长安城的周边现在去买几千亩土地,在那里建一个庄园,我想把薛青他们都搬过去,这里面就留我和郭解在这里。” 张建有些疑惑的道:“庄园?什么时候是庄园?” 我有些哑然,的确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庄园的称呼,虽然在东汉就有一些田庄,但那也是后来人说的,想到这里,我说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还有我也在南门还有一家店,你过去看看,名字叫做‘三开’”。 和张建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个庄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要好好的筹划一番,我太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基地。 刘芷青还在等我,看见我回来就迎了出来,笑道:“怎么这么晚,我去给你倒茶。” 我笑道:“不用了,你去给我到厨房找一块木炭。”因为我要把庄园的设计图画出来,但是总不能拿着个软软的毛笔在布帛上面乱画。 刘芷青将木炭递在我的手中,笑着问:“你要木炭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接过木炭就在雪白的墙上画了起来,这应该是一个长方形的,周围应该挖一条护庄河,有一些建筑,有专门给主人住的,也有给下人住的,还要搞一些瞭望塔。但是又不可能在山上,这样毕竟太引人注目。 我画来画去,总算是把这个庄园的平面图画了出来,随即叫来了张建。很快,这个庄园就完工了。这个庄园大约有一千多亩,是在一个小山坡上面,最妙的就是在上去的路上一片高大的树林,而且在山坡下面还有一条小河环绕而过,我还真是服了张建,怎么就找到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理想了。我要是在这里训练人手,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有了这个地方之后,我就和李陵商议了一下,决定由李陵带着他的家人来到这个庄园里面住,并且那六十个人也搬了进来,而我和郭解、刘芷青留在城中。同时,我还给庄园起了个名字叫做“绿柳庄。” 时间过得很快,张建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在长安只要提起“三开”的张掌柜简直是妇孺皆知。张建给我买的土地也越来越多,在庄园的周围几乎将近十万亩的山川草泽都被属于我了,而且在西边的右扶风,我们也有了一个马场,里面将近有三千匹马,而薛青和他的手下正在里面给我训练骑兵,名字就叫做“神策军。” 现在已经是昭帝始元五年的春天了,按照惯例,我正由京师出发去自己的庄园中,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李陵,而且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和他商议一下,就是“神策军”的规模是否可以再增加一点,毕竟现在一千人的力量是有些单薄了。 但是,就在我刚刚出门的时候,就看见郭解闯了进来,脸上居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我当时就笑着问道:“郭师傅,出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慌张。” 郭解拉着我进了房间,就说道:“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在这个地方有不认识什么人,你说是谁?” 郭解道:“王成。”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道:“王成,是不是四年前我们在朔方城外见过的人?” 郭解道:“是的,我看到他不吃惊,可是我居然看到他和霍光在一起。” 我问道:“霍光?你确信是他吗?” 郭解道:“我们这几年把朝廷这些官员的所有的资料都收集起来,霍光是权倾朝野的人,他的画像我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回,我又怎么不认识?” 我想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霍光主使的,可是霍光想要找她做什么?”说到这里,我看了一下里面,刘芷青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和我一起去绿柳庄的。 郭解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情,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青青被劫走,对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也不太正常,而且青青到底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 我笑道:“那你还收人家作干女儿,现在这件事情就有你去查明白了。” 我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应该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大将军霍光,权倾朝野的头号幸臣,居然会去审讯一个前朝丞相的孙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我要去争夺帝位,这个霍光如果不能收买过来,那么就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昭帝最近也是兴奋得厉害,长公主说他可以和皇后同房了,虽然昭帝已经和其他的宫女偷偷试过几次,但是现在长公主居然当做大事一样来和自己说。而且宫中一些年长的内侍也说出一番什么“夫妇,人间大伦,”,然后就说出什么一大通道理。昭帝也不由得暗暗好笑,这些阉狗自己做不来,就在这里胡说。不过,昭帝还是得听完,这毕竟是规矩。 好容易等到了华灯初上,长公主亲自把昭帝送到了上官皇后居住的长信宫,昭帝看到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禁有些害羞。不过帝王的尊严还是提醒他,不要失态。 长公主已经退去,而上官皇后也跪在一边迎接昭帝,旁边的宫女早已熏上龙涎香。 昭帝也觉得拘束,就说道:“皇后,你起来吧。” 皇后应了一声,就娉娉袅袅的占了起来,现在昭帝总算是看清楚自己的皇后是什么样子,大婚的时候自己慌慌张张,什么也没有看清楚。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看清楚了,果然是个绝色的女子,昭帝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昭帝只顾呆呆的看着,却没有发现旁边的侍女早已经吃吃的笑了起来,这一笑,昭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说道:“皇后,你坐下吧。” 待到皇后坐下,昭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皇后道:“臣妾姓上官,单字一个馨。是左将军的孙女。” 昭帝一愣,他居然没有想起来这个人居然是上官桀的孙女,当下冷冷得道:“那你的父亲就是上官安了。” 皇后道:“正是。” 昭帝一听到这里,刚才那种柔情彻底的没有了,想起今天刚刚在长公主的压力下,把上官安提升为车骑将军,这人居然就在大殿上,说自己是他的女婿,想起平日里上官桀在内倚仗长公主,在外仗着自己是辅政大臣,飞扬跋扈,上下其手。要不是自己为了牵制霍光,早就把上官家连根拔了。 想到这里,昭帝当即冷冷的道:“皇后早点休息吧。朕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说完,就离开了长信宫。 刚刚回到自己宫中的昭帝,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陛下,臣张安世求见。” 昭帝一听见是张安世,就说道:“进来。” 张安世进来之后,就随手把门关上,又在四周看了看,道:“陛下,臣经过多方查证,那个人的确没有死,只不过现在臣不清楚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昭帝道:“你可以确信这个人没有死?” 张安世道:“臣可以确信,而且现在大将军也在找这个人,而且大将军还找到一个关键的人,还好像是个女子,只不过那个女子就消失了。” 昭帝想了一下,道:“这件事情有多大,我就不说了,总之,那个人一定给我找到。下去吧。” 第35章:盐铁联盟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这几天也有些烦躁。``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围绕着刘芷青的消息越来越多,自己却一点眉目都理不出来,明明知道暗中有人即将对我们狠狠的咬上一口,但是却没有办法去把这些人揪出来。 这一天,左右闲着无事,正好张建说是自己刚刚从荆州带来一些特产,请我过去一聚,所以就带着薛青和另一个神策军的校尉马天一块过去。 现在的张建已经是长安城里远近闻名的大商人,就连远到西域、东抵扶桑的这些人都知道现在在长安城里有三个皇帝,一个是真皇帝,一个是假皇帝、还有一个就是钱皇帝。当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的时候,也有些惊讶,问了别人才知道这句话分别说的是汉昭帝、大将军霍光以及张建。 等我到了张建在城外的三开庄之后,居然发现请的不是我一个人,在座的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也许对于我的到来,大家都很惊讶,为什么张建会请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过来,看起来又不像是什么王孙贵族。 的确,我的装束是普通了些,和在座各个花团簇锦相比,确实有些寒酸。而且我也想不起来,张建是怎么介绍我这样的一个人。 张建一步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道:“诸位,这位就是我的结拜兄弟,名字叫做刘询。” 刘询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因为刘病己这个名字也太引人注意,而且在朝廷的记录中,也有这个名字,为了不惹什么麻烦,索性我就改了自己的名字。 在座的诸位一听到我是张建的结拜兄弟,这才纷纷拱手道:“刘公子好。” 张建对我说道:“兄弟你一直海外,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说完,张建就给我一个个地介绍了在座的诸位,听完之后,我现在还真是佩服这个家伙,今天来的几乎全是长安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当然最大的就是刚刚晋升为车骑将军的上官安,长安城最大的经营盐铁的东郭咸阳、还有孔仅,现在还是在大司农做事。另外就是一些达官贵人,不过都是在经商的。 张建举起了酒杯道:“我这位兄弟呢,一直在海外漂泊,现在刚刚回到中原。今天为什么我要请他来呢?主要是因为我张建的生意很多是我这位兄弟的,所以我们大家这次搞一个盐铁联盟,我还要听听诸位兄弟的意见。” 张建这样一说,刚才大家那种不信任的神情也就一扫而光,很多人纷纷上来敬酒。 现在我已经知道为什么张建要把我叫来的原因了,原来长安和洛阳的大商人已经决定成立一个盐铁联盟,准备向汉朝政府施压,开放盐铁的垄断专营,另外还要求政府放宽对兼并土地的限制。只要这个联盟可以成立,在长安和洛阳的商人就可以垄断了全国的商业,同时也可以让从汉代建国以来一直在商业上取得优势的山东商人再也无力和关中相抗衡。 听完这些,我现在才算是明白这些大商人的力量,居然可以左右政府的决策。想想真是后怕,怨不得武帝在世的时候,千方百计地要打击商人的势力。 我正在一边想着这些,就听到上官安在一旁说道:“刘公子,你有什么高见,说来给大家听听。” 这个上官安最近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长安城里几乎都传遍了的就是,当昭帝封他为车骑将军之后,上官安就在大殿上当着群臣的面前说:“以后这些事情各位可要多多帮助我女婿。”现在对着我说话,虽然表面上客气,但是与语气里面的轻蔑确实一听就知道。 我听完之后,心想:“这个纨绔子弟,居然在我的面前猖狂。看来,本公子今天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刘芷青为了培训经营人才的时候,我特意让他将司马迁的《史记·货殖列传》好好吵了出来,自己也看了几遍,上面所说的天下的经济形势正好可以去蒙蒙你们这些人。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道:“兄弟我呢,虽然是自幼长在这里,但是稍大一点就虽家父到海外去,虽然回来也没有几年,但是对这里的情况也算是略知一二,既然车骑将军厚爱,那么就献丑了。” 说完,我随后拿起一双筷子,在一条好好蒸好的鲈鱼上面,划了一下,说道:“各位,我就把这条鲈鱼当作现在的形势,和大家说一下。” 我指了指鲈鱼身体说道:“现在呢?我们大汉的商人最集中的地方莫过于这个鱼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关中,这里面才是商人最多,这一点相比各位都有体验。但是,在关中的物产并不是很丰富,就像鱼头一样,虽然天下的商人都在看着关中,但是这里面并没有多少肉可以来分,据我所知,在左的诸位也是讲自己的产业都放在其他的地方吧。” 我这一番新颖的解释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旁边的东郭咸阳就道:“那么洛阳地区呢?” 我笑了笑:“洛阳地区,简言之,不是仅仅只诸位所在的洛阳城,毕竟哪里只有几百里,而且物产也并不丰富,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在哪里南边就是南阳,是产铁的地方,东边就是齐鲁,是产盐的地方,而东南的物产也不用我多说,就是在北边的燕赵恐怕东西运到这里也非常方便吧,这也是各位为什么把自己的货物都在洛阳集散的原因了。” 一边的孔仅就道: “那么刘公子以你之见,我们该怎么样做才可以完整地吃掉这条鱼呢?” 我轻轻的用筷子划破那条鲈鱼的身体,夹了一块鱼放在面前的碟子里,道:“要是想吃鱼,我们就必须抓住关键,按住鱼头,才可以完整地吃掉鱼肚子,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成立这个盐铁联盟的原因所在。”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下听得目瞪口呆的诸位,缓缓的说道:“我的意见就是我们必须从朝廷的手里把盐铁的专营权夺过来,这就需要我们联合在一起,而且我们在朝中也必须有人,这样我们的利益才可以保证。我想这也是大家为什么要成立联盟的原因。” 我的话刚刚说完,就看见下面的一片沉寂,但是我知道不一会儿,大家就会鼓掌的,果然,一会儿席间就想起了一片喝彩声。 东郭咸阳道:“今日听到刘公子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来,来,老夫敬你一杯。” 一边的上官安很是不屑的问道:“做官和做生意有关系吗?”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想抽他几个耳光,但是还是含笑的说道:“车骑将军出自官宦人家,当然不知道商人的不容易,在座的诸位想必都记得在武帝的时候杨亿一个人就让天下人的破产的有多少人。” 也许是我的话让大家又回到那个艰难的岁月里,大家立刻都沉默下去,只有几个人在那里借着喝酒以掩饰自己的失落。 偏偏这个上官安还是不识相的问道:“什么杨亿,是什么人?你们大家是怎么了?” 我估计上官安这么幼稚的问题惹得人人讨厌,很多人就在一旁没有说话,张建一看到这个情形,就含笑道:“车骑将军,这个杨亿就是武帝时期那个算缗令和告缗令的倡导者。” 上官安道:“什么算缗令和告缗令的?” 张建道:“这些就是说只要财产达到一定数目,就必须要缴税,如果不交的,就鼓励别人告发,可以给告发的人一般的奖励。最后搞得天下人只要是中等人家很多都破产了。” 眼看夜已经深了,在座的诸位看看天色,也就纷纷告辞了,偌大的客厅中只留下我和张建两个人。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下雨了,空气显得异常的沉闷。我对张建说道:“现在外面的风声很紧,你知道不知道?” 张建道:“什么事情?” 我就把和郭解在朔方城外的事情和张建说了一遍,而且还告诉他说:“现在好像我住的地方都有人在窥伺,我估计有人已经盯上我了。” 张建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是大将军霍光在后面主使,那我就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盯上青青。”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一点我也不明白,只是有一点青青什么也不知道,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隐藏这么长的时间。” 张建道:“那你担心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边的乌云一点点的逼近自己,慢慢的道:“我担心的就是除了霍光还有人在这里插手,不然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张建有些惊讶的道:“你是说还有人插手这件事情?” 我说道:“是的,可是我想不起来是谁,上官桀志大才疏,燕王刘旦又在边疆,而其他的人我也想不起来。” 张建道:“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你现在这样做得很好,这样也就掩饰了我的身份,而且我可以从容的出现,之外你现在再给我准备三千斤黄金,我要再装备一千人。” 第36章:密议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绿柳庄呆了几天之后,我就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却听到郭解给我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就是京兆尹隽不疑已经下令三日后封锁京城十天,在这十天之内如果没有皇上的手谕只准进不准出,第二就是张安世已经正式升为右将军。~~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听到这两个消息之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要出大事了,而自己现在还在这里不知所以然,我看了郭解一眼,心想:“现在到底该怎样做?” 郭解也没有说话,房间中的空气显得异常的压抑,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用手中的银勺在一点点地挑着青青给我做得冰糖莲子汤。 猛然之间,我站了起来道:“郭师傅,现在的局势很紧张,我想把他们都叫进来好好商议一下,你以为呢?” 郭解看了看我,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好吧,现在毕竟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还是大家在一起好好商议一下,我现在就去叫人。” 于是在城内我新近购置的一所住宅里,郭解、张建、神策军的左校尉薛青和右校尉马天,还有我负责收集情报的“黑衣队”的队长铁正言。 这是我们这些人的第一次在聚会,很多人之间虽然久闻其名,但是并没有相见,尤其是铁正言,是我在神策军从发掘的用来刺探消息的人,也只有郭解认识。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些赖以发展的部属,心里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个皇帝一样,自己的手下的人一个个的在恭顺的听者自己的训示,这种满足感才是最让人充实的。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水,说道:“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相聚,也是因为最近的形势有点异常,所以我和郭师傅商量了一下,一来在我们之间还有人互相不认识,二来我们也好在一起商议一下以后的动向。” 我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一向脾气鲁莽的马天问道:“公子,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看了郭解一下,郭解立刻站了起来把关于青青的一些消息和最近朝廷的动向说了一遍,并着重提到了张安世这个人。 一边的薛青道:“公子,不知道这个张安世在这里面有什么关系?” 我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这一点得由铁正言来说了。” 默默无语的铁正言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只是向四周抱了一下拳,说道:“张安世,是以前权倾朝野的御史大夫张汤的长子,为人向来谨慎小心,武帝驾崩以后,成为尚书令,据说和当今的皇帝奏的很近,外面人都说当今皇帝对他的信任要超过对任何人,包括大将军霍光。最近刚刚提升为右将军,在宫内的三支军队全部由他节制。”之后,铁正言又把最近的一些张安世的动向说一下。 马天道:“哪三支军队?” 铁正言道:“就是建章宫卫军、期门军、羽林军。” 马天道:“还有别的吗?” 铁正言没有回答,在座的人都很惊讶这个人的寡言少语,只有我知道铁正言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或者少说一个字。 我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情况就是这样,青青的身后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却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但是又被霍光和另外一个势力注意,如果从刚才铁正言和我们说的那样,张安世和隽不疑最近一段时间频频来往。而张安世又是昭帝最宠信的人,那么我就可以肯定地说,另一个想要找到青青的就是当今的皇帝。”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将要说什么,但是当我把皇帝这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是觉得惊讶万分,毕竟一个皇帝居然会牵涉到其中,为什么?这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看了看大家盯着我的目光,笑道:“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我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话的张建道:“我总觉得皇帝的介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要对他的帝位产生了威胁,不然的话这些事情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而且这件事情还不可以然别人知道?” 郭解接着说道:“张建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我要说到的就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引起皇帝的注意,是在朝的大臣要谋反吗?这个可能性并不太大,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这时候,薛青忽然道:“青青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铁正言道:“她是前朝的丞相刘屈氂的孙女,因为刘屈氂自杀而被掳入宫中。” 薛青想了一下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刘屈氂有关系?” 我们几个一起道:“刘屈氂?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能有什么关系?” 薛青道:“刘屈氂这个人我不知道,但是既然他畏罪自杀,那么这件事情就和他自杀的事情有关。” 薛青的话让我们不禁面面相觑,是的,这样子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刘屈氂当年自杀是因为戾太子的巫蛊之祸,难道这件事情竟然和巫蛊之祸牵扯在一起。 我看了看郭解,总觉得自己又哪里不对劲,就问道:“郭师傅,我怎么老觉得你不大对劲,这是为什么?” 郭解也是不解的问道:“你觉得我不大对劲,为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郭解,问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啊?” 郭解道:“我说我是郭解,你就问我你不是死了吗?” 我喃喃念叨着:“死了,死了。”突然,我大声说道:“难道戾太子没有死?” 张建急忙的问道:“你是说戾太子没有死?那怎么可能?当时我听是是自杀?” 我说道:“既然郭师傅可以不死,为什么戾太子就一定要死了呢?据我猜想,怕是刘屈氂知道戾太子其实没有死,但是自己迫于武帝的压力却不得不自杀,于是就怕这个消息告诉了别人。后来大将军霍光和皇帝都知道了,他们都要寻找的是戾太子,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刘屈氂的家人,所以才会出现为什么霍光要把青青抓到边关审问的情形。” 我的话说道这里,郭解忽然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么霍光是怎么知道的?皇帝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的戾太子在什么地方?” 我说道:“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了你,但是现在只有这个推论才可以解释为什么霍光和昭帝都在寻找青青,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怎么样才可以找到戾太子,只有这样,在这一局中,我们才算是可以占得先机。” 马天问道:“那个什么太子的,皇帝要是找到了做什么?还有霍光呢?” 张建道:“是的,我也不明白的就是戾太子究竟有什么价值让皇帝和霍光这么痴迷?” 我想了一下道:“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知道戾太子只是为了从中找到一些什么东西,不过这些我也不清楚。” 郭解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看了一下铁正言道:“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必须给我找到当年追捕戾太子的所有人的近况,并且给我好好的盯着张安世。” 说到这里,我听了一下道:“张大哥就要辛苦一点了。你最好将霍光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你们现在正在筹划中的盐铁联盟,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对了,你现在就把青青接到你的家中,现在你那里最安全,如果她不去,你直接给我拿绳子捆去。” 说完这些,我对薛青和马天道:“你们的神策军现在训练得怎么样?” 薛青道:“一切都是按照公子吩咐的标准来的。现在神策军的投枪队和长刀队全部整编完毕,而轻骑队现在还是存在马术的问题,但是已经在认真的训练,至于重装骑兵已经完成了,只要再过一个月,完整的神策军编制就会形成。” 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眼前的这两个人,的确,在训练军队方面他们的确有一手,可是我居然还一开始让他们学做生意,看来在用人方面我的好好的看看司马迁留下的《史记》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郭解就问道:“我一直不明白的就是你为什么要那样整编神策军?”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我要这样设计神策军的组成,但是我又不可能说这是古罗马的军团编制,而且我还加入了一些其它的。我想了一下道:“我和李叔叔谈起匈奴骑兵的战术的时候,就听到他说起匈奴骑兵通常的战术就是引诱对手的军队深入大戈壁滩或是草原荒凉之地,然后在自己不遭埋伏的情况下,以雷雨般的箭惩罚追赶者,直到他们的敌人被拖垮,被饥渴,弄得精疲力竭,他们才一举而消灭敌人。李叔叔说匈奴最大的法宝就是他们骑兵的机动性和箭术。” 说到这里,我喝了一口水道:“而李叔叔说起我们的军队就是优势在于精良的器械和严格的战术纪律,在战争过程中我们可以和匈奴相抗衡的就是这样严谨的战术编制。现在我把两者结合起来,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优势?” 郭解道:“打仗我不懂,但是说道箭术,我现在想问问你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我的心里想:“最近几年自己哪有什么时间练剑,只不过这个理由不好说?”于是我就笑了笑,说道:“郭师傅,我练得是天子之剑。” 第37章:戾太子的出现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变化的如此之快,刚刚在封城之前,就听到铁正言来向我报告说,现在戾太子居然出现了,而且就在大街上。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脑子当时就懵了,昭帝和霍光花这么大力气来找戾太子,这个人现在居然就出现了,而且还是这么大胆的架着牛车,就跑到皇宫去了。 我想了一下,问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铁正言道:“现在整个长安城已经疯狂了,现在外面至少有几万人在那里围观。” 居然会有这样的情况,这个戾太子究竟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博取别人的注意,不用吧?那是为了仗着自己是以前的太子,先要从中捞取点好处,可是这样不大可能。 想到这里,我对铁正言道:“你现在立刻去看一下皇宫哪里和霍光哪里的动静,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这时候的昭帝也有些手足无措,现在这个以前的太子居然没有死,还大摇大摆的要来皇宫,而现在自己该怎样处理这个人,是好好的将其供养起来,还是….. 这时,张安世进了来,一进来就跪了下去道:“陛下,臣无用,没有在他出现之前找到这个人,现在给陛下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昭帝也不想过分为难自己这个最得力的助手,但是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正想问道:你看现在这件事情有什么可以处理的办法,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声说道:“大将军求见。” 霍光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才赶来的,现在的形势居然出乎每一个人的所料,这个自己找了好几年的人居然就出现了,而且还是这么的大胆,霍光也来不及去埋怨王成,就急急忙忙赶到了宫中,希望可以听听昭帝的意见。 昭帝见到了霍光,心想,自己听到张安世报告说,霍光居然也插进去这件事里面,这就不能不让昭帝心存疑忌,这个霍光究竟想要做什么? 霍光道:“陛下,臣听说外面有一个黄衣男子自称是戾太子,而且还正在向皇宫这里来,现在已经大约有几万人在前后围观,臣想来听听陛下的有什么意见。” 昭帝看了看霍光,心想:“你是处理政务的大将军,你现在居然将这件事情踢给朕,你是做什么吃的?”想到这里,昭帝道:“不知道大将军有什么处置的办法?” 霍光道:“陛下,以臣看,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戾太子是前朝的太子,是储君,现在最坏的就是我们怎样给这个人一个名分,稍微处理不好,会让天下人笑话的。” 昭帝心道:“这还用你说?”随即转过头去看看张安世道:“右将军,你有什么办法?” 张安世道:“臣以为大将军说得有道理,只是现在我们怎么处理这件这件事情,其实是有关于先帝和陛下的声誉问题,为今之计,臣以为还是将这个人接进宫来,至于怎么处置还要陛下好好筹划。而且现在外面有几万人在哪里,臣担心有些人会在其中煽风点火,这样惹气大乱就难以收拾了。” 昭帝听到这里,明白张安世的意思,就是现在不能再让别人看笑话了,只要把这个人接进宫来,无论说什么,都好处置。想到这里,昭帝对身边的小黄门道:“即刻宣诏隽不疑进宫,另外命令建章宫卫军集结,维持京城秩序。” 那个小黄门刚刚答应了下去,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道:“启奏陛下,京兆尹隽不疑进见。” 昭帝听到隽不疑居然来了,就立刻传见。 隽不疑进来了,头一句话就将大家镇住了,隽不疑居然说:“陛下,那个自称是戾太子的人臣已经将他收监。” 殿内的人几乎都被这句话吓住了,好半天才听到昭帝问道:“隽不疑,你说什么?” 隽不疑亢声道:“陛下,臣已经将那个自称是了戾太子的人暂时收监了。” 昭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霍光道:“隽不疑,谁让你将他抓起来的,你不要忘了他是戾太子。” 隽不疑道:“大将军,我这样做也是合情合法的。” 昭帝道:“隽不疑,你说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隽不疑道:“陛下,第一这个人是不是戾太子还不可以得知,臣将其收监也是因为在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几万人,臣身为京兆尹,有责任维护京师的正常秩序。第二,就算他是戾太子,臣的收监,按照《春秋》上面所说的,因为戾太子是得罪过先帝的人,出去逃亡,现在又来自己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就是有罪。所以臣将其收监。” 听到这里,昭帝现在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现在这样的解决方案最好,自己什么事情也担不上,就对隽不疑说道:“这件事情就有你和右将军张安世一同处理,还有赏隽不疑黄金三十斤。” 当铁正言把隽不疑将这个人收监的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算是定下神来,不管这个人是真是假,只要现在还没有死,我都有机会。 郭解进来了,他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就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我沉吟了一下道:“无论这个人是真的假的,我估计这次进了监狱,都够他受的。现在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皇帝和霍光究竟想要在戾太子的身上获得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对他这么感兴趣。” 说到这里,我微微一笑:“而且,我现在很大程度上怀疑这个人就是假的,真的或许早已死了,要么就没有出来。” 郭解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假的?” 我说道:“即使不是假的,皇帝也会让他成为假的,只要有一个冒名顶替的人才可以让这件事情解决掉。不过,这样对我们反而有利,因为只要杀掉这个人,皇帝和霍光也许就会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现在这个人又闹了这么一出,他们也许将会将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转开。” 郭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我说道:“是的,这里面也许是有些大秘密。” 正在这时,铁正言进来道:“属下已经探得明白,隽不疑已经审讯明白,这个人真是一个无赖,一天有一个人据说是戾太子的手下,看到他就说他和戾太子长的很像,这个人就一时财迷心窍,想要来这里骗点钱财。” 我看了郭解一眼道:“果然,这件事情就会这样处理的,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有好戏了。” 郭解道:“什么好戏?” 我没有回答,问铁正言道:“这个人怎么处置的?” 铁正言道:“弃市。” 我看了看铁正言道:“你现在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到狱中问他一些问题,你告诉他只要他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他的家人就有会得到妥善的安置。去吧。” 郭解道:“那个人的家人?” 我笑了笑道:“铁正言找到的。” 昭帝现在总算是放下心来,原来那个传说的什么关于戾太子的消息居然是假的,在听完张安世的审讯报告之后,昭帝问道:“现在你可以确信这件事情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张安世道:“臣已经查明,这个人是假的,臣当初听到陛下说道让臣去查访戾太子的消息的时候,臣真的有些不明白。陛下是怎么知道戾太子的消息的?” 昭帝道:“你知道西域曾经有一个杂戏班子来京城的事情吗?” 张安世道:“臣听说过,据说这个戏班子还让长公主殿下叫进宫来,据说里面的几个诸如还在宫中。” 昭帝冷冷的道:“他们已经被挑断脚筋,现在在宫里关着。” 张安世有些意外,问道:“陛下,他们怎么了。” 昭帝道:“那个戏班子是大宛人,想要来宫中将把我们从他们那里夺来的大宛驹毒死,不过让人发现了,没有得逞。但是,那三个侏儒却干了一件事情,居然要魇镇朕,而且宫里面的有个罪人居然认出来,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戾太子的手下。” 张安世也是大骇道:“天幸陛下洪福齐天,只不过现在这些人怎么样?” 昭帝道:“朕派人逼问,他们开始抵死不招,不过有一个最后却说道这是有人派进来的,据说是要把朕害死。” 其实,昭帝也隐瞒了,那三个人并没有魇镇他,只不过却被人认了出来。因为这件事情事关他的身世,因为自己曾经听那个侏儒隐隐约约的说道,自己不是武帝的儿子,而是戾太子和自己的母亲钩戈夫人所生,所以昭帝这才要找到戾太子。但是现在居然出现一个假的,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自己暂时不用去打理这件事情。而最让他不能理解的就是,霍光也在找到这个人,如果这样的话,这个霍光的目的也就阴险的很。 想到这里,昭帝对张安世道:“你去通知隽不疑,将这个人押进宫来,朕要亲自审问。” 第38章:脚上的秘密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其实在这件事情中间是最懊恼的一个人,自己忙了几年,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本来他是想把戾太子作为一张牌打出来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还有就是当年武帝曾经和他说过的,就是关于巫蛊之祸,当时的情形其实并不仅仅因为江总那个人一直在武帝的面前说什么谗言,而还有一层原因,就是武帝当时怀疑戾太子**后宫,武帝当时怀疑的就是现在的汉昭帝刘弗陵不是武帝的亲身儿子,而是戾太子刘据和钩戈夫人所生的。 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是秘密了,没有人还会将他说出来,只要这个人一死,以后就是再出现所谓的戾太子,大家都不会再承认。 想到了这里,霍光也算是放下心来,而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所谓的“盐铁联盟”吸引过去,令霍光担心的就是现在的“盐铁联盟”的势力日渐上升,而最让火光头痛的就是领头的居然是上官桀的儿子,当今皇后的父亲。虽然是自己的女婿,但是由于自己和上官桀的交恶,这件事情再也没法提起。 其实不仅是霍光在担心“盐铁联盟”,这件事情也引起了昭帝的关注,因为在他看来,如果“盐铁联盟”真的形成了,那么对汉政府而言,武帝时期那种不用出国库的钱,只要从盐铁中获取的利益已经足以让各项的开支绰绰有余了。 因为这样,一向倾向于用上官桀牵制霍光的昭帝终于决定暂时与霍光联合,首先将“盐铁联盟”打掉再说,不然的话,一旦将来出现什么变故,那么政府几乎没有拿不出来可以应付时局变化的钱来。 就这样,在始元6年的正月份,京师的局势已经开始变化了。 当张建告诉我,现在昭帝准备和霍光正在预谋剪除“盐铁联盟”,同时要打击大商人的势力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样的变化,戾太子的闹剧已经散去,对于朝中蠢蠢欲动的各派势力来说,现在正是重新一次较量的好机会,只不过现在的舞台上,多了我这样一个人,也许从现在开始在汉代权力中心的博弈就将正式写下我的名字,因为就实力而论,我已经成为这座长安城中举足轻重的力量。 这是个机会,因为铁正言已经告诉我说,现在的朝廷已经在酝酿搞一个大的辩论会,就是说让在朝的官员,就是否赞成盐铁官营展开辩论,这次讨论的结果将第一次是否作出对武帝时期经济政策的变更。 我看了一眼现在这个长安城中最棘手可热的商人,笑着说道:“如果霍光对商人下手的话,你绝对是第一个,现在你怎么看?” 张建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对我来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不能这样束手待毙就是了。” 郭解道:“现在的局势是很紧张,如果再出现在武帝时期那样将财产捐献一半的情形,才更让人觉得可怕。” 我看着这个关中大侠,就是当年在山顶的时候也没有听他说过可怕,看来人只要有了一些东西牵挂,就什么也放不下了。 这时,青青走了过来,她是给我们送茶的,我看见青青端过来的一杯绿色的茶水,道:“最近你在忙什么?你的义父好久也没有去看过来了吧?” 青青一笑道:“前几天去李叔叔那里去了,他们的小女儿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李叔叔说要给她找个人家。” 我笑了笑问道:“你也不小了,现在也该找个人家了。” 青青被我这一句话说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飞快的逃了出去。望着青青远去的背影,其实自己知道在这里也没有几个人对自己好,也许只有青青,对了青青多大了? 刚想这里,我就有些骂自己怎么今天老是魂不守舍的,就听到张建说道:“公子,这件事情你是什么主意?” 我想了一下道:“你现在除了产业之外,还有多少黄金?” 张建道:“大概五千斤黄金。” “还有其它的呢?” 张建从衣袖中按除了一张纸,看了一下道:“还有大约十万斤生铁,以及四千匹好马,还有大约十万石粮食。” 我说道:“给你十天时间,你将这些东西除了黄金直接运往落日马场,以及我们在陇西郡和河东郡附近的几个马场还有据点。” 张建一一答应了,问道:“那黄金运到什么地方?” 我说道:“黄金不要运了,直接给我按照在京的官员,记得凡是在我们‘汉臣录’上面的,按照职务高低和贡献大小,都给我送出去。” 张建出去了,郭解看来看我道:“现在你终于长大了,你师傅的话说对了。” 我一愣道:“师傅说了什么?” 郭解道:“他说你会成为龙飞九五之人,现在我相信了。” 我一笑道:“郭师傅,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郭解道:“我是认真的和你说,就是你已经长大了。” 郭解走了,我还在原地喃喃自语,我长大了,什么意思。想了想,自己却自失的一笑道:“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年龄大了。” 然而,我是大了,看见穿着一身粉红的青青,我的心里不禁热了起来。青青见我进来,就说道:“义父走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你怎么还没睡?” 青青忽然羞涩的一笑道:“我来服侍你睡觉。” 我看了看青青,是的,这几年青青越长越大,比起我们刚刚把她救出来时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孩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看了青青几眼,只见到她的衣服浅浅的掩在胸部,里面是一抹深红。 我的心跳急剧的在加速,不由得涩声道:“青儿,陪我坐一会儿吧。” 青青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叫我青儿。” 我没有说话,但是我灼热的目光却是傻子都可以看出来的,想起那个在大漠风沙中的夜晚,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双手顺势放在了青青的胸前。 青青一惊,却避开了,我问道:“怎么了,青儿,我是喜欢你的啊。” 青青的眼睛里面以及有了眼泪,慢慢的说道:“我是一个不祥的女子,我还是不要连累你。” 我顿时愣住了,我知道,关于她在那个夜晚的一切,我什么都知道。想到这里,我不禁的大声道:“我就是这里的主宰,我就是这里的主宰,谁也改变不了。”就把青青压在了身下,就在她的身上揉搓起来,青青努力地想要避开,但是却没有办法,我已经扯下她的小衣,整个人就此重重的在青青的身上疯狂的肆虐着。 第二天的阳光已经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青青站在床头,已经给我端来了洗脸水,看着满脸憔悴的青青,我的心不禁有些歉疚,但是帝王的尊严却克制我这样做。 我刚刚洗完脸,就看见青青的脚上没有穿袜子,左脚的脚弓居然有一点红色的瘢痕,我随口就问道:“你的脚上是什么?” 青青看了一下道:“那是在我脚上的一个红斑,我也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是在脚底一直延伸上来的。” 我顿时觉得好奇,就让青青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脚抬了起来。 令我惊讶的是,在青青的脚底居然画了一个像是山一样的东西,我仔细看了很长时间,终于发现这个地方居然就是一个山峰的模样,原来竟然是太白峰,也就是终南山的最高峰,也就是我和郭解发现宝藏的地方。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霍光要找到青青的原因的所在,原来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这样出力,至于是不是宝藏的问题,还说不一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在终南山一定有什么蹊跷。想起铁正言从那个家的戾太子那里得知的就是它所遇到的人也在终南山附近的消息,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因为一切问题的中心,就在终南山。 想到这里,我立刻叫上了郭解,另外让铁正言在黑夜卫队中选了十个人,就快马赶向了终南山。 当年藏宝的地方,我在这里将所有的黄金都去走之后,就见这里的一些青铜器和玉器留在了这里,倒不是我觉得自己拿完了有什么,只是这些都是前朝的宝物,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那个地方,果然这个洞口已经有人动过,上次我们来得时候,我特意做了标识,现在居然有人动过了。 我看了铁正言一眼,正准备让他进去看一下,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我和郭解互相看了一眼,我随即朗声道:“贸然来访,贤主人勿怪是幸。”就走了进去。 进来一看,果然,在藏宝的地方坐了一个人,大约五十余岁的样子,看起来苍老的很,只是里面的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那个人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你们两位说会儿话?”这个人说话虽然带着商量的口吻,但话音里的气势确是不同凡响。 我手一挥,铁正言立刻退出去了,里面就是我和郭解以及那个人。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说道:“我就是刘据。” 第39章:盐铁会议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个人直接承认自己就是戾太子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戾太子笑了笑道:“你是第一次见我,你入狱的时候,还只有几个月,作为祖父,我很对不起你。”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戾太子笑了笑道:“自从你第一次到司马迁那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 我问道:“你认识我师傅?” 戾太子道:“我岂止认识,我和他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当年我被人追杀的是时候,还是他救了我。” 我看了看戾太子道:“这里面的情况你可以和我说清楚吗?” 戾太子慢慢地说道:“当然可以。” 原来,在巫蛊之祸之前,戾太子已经和司马迁认识了。只不过司马迁告诉戾太子说,现在武帝只宠爱李夫人,又极端相信江总的话。所以你的太子之位很是危险。不如你现在早做准备,所以戾太子才会将自己的东宫的财富以及依靠自己在大司农里面的人将财富一点点的运到了终南山藏了起来的。但是,后来还是发生了巫蛊之祸,接着就是戾太子和当时的丞相刘屈氂交战,但是刘屈氂当时是倾向于戾太子,只是当时迫于武帝的压力才消极的进攻戾太子。只是后来,武帝认为刘屈氂心怀两端,刘屈氂只好安排戾太子早点离开,而自己则将戾太子藏身的地方画在了自己的孙女青青的脚下,只不过当时青青不知道这些。 说到这里,戾太子说道:“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道:“那为什么霍光要把青青抓住审问?” 戾太子道:“因为刘屈氂自杀之前将轻轻托付给身边的人,但是那个人却叛变了他。只是他却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才会引起霍光的注意,至于霍光究竟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戾太子,那应该是有别的原因了。至于现在的皇帝,则是我在西域流浪的时候,没曾想自己的原来的侏儒见到了我。而且他们还知道一件秘密。” 我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霍光会知道这个消息,就问道:“什么秘密。” 戾太子道:“他们知道的就是我和钩戈夫人当年有私情。” 我现在才真的是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皇帝不是你的弟弟,而是你的儿子?” 戾太子点了点头道:“是的,当年我和钩戈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几个侏儒发现,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我问道:“那么,现在皇帝知不知道?” 戾太子道:“那几个人我都派人毒死了,现在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个人知道了。” 我看了看这个武帝的长子,有名的戾太子刘据,心里忽然想到当年的巫蛊之祸,也许不是我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这个戾太子私通后妃,而且还有了儿子,而这个儿子现在就是皇帝,这与他当不当皇帝有什么区别。 戾太子看了看我道:“当年你第一次和郭解来这里的时候,所发现的就是我的藏宝,只不过我当时不在。后来司马迁告诉我说,你居然是我的孙子。我本来想就此然你成为一个普通人呢,但是司马迁说你会是一个奇才,也就没有阻止你了。现在对你来说,是一定要要当皇帝了,我也管不到了,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所有的结果都由你自己来承担。” 我看了看这个人,心里忽然说不出的烦躁,戾太子看着我忽然笑了笑道:“郭解你去一下,我和刘询有些话说。” 我看着郭解出去的背影,心里很是不解,觉得自己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个人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发疯。 戾太子慢慢的说道:“今天你可以来,我已经将所有的心愿了了,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说一下,就是你要记住,不要太过违背天理。” 我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戾太子笑道:“你自己慢慢的品味吧。”说完,就从身边拔除了一把匕首,顺势向心口插了进去。 我有些惊呆了,本来想要挪过去的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沉重,只见到戾太子缓缓地说道:“我不自杀,你也会杀了我。现在我只是给你一个可以不用那么内疚的机会,记住我的话,不要太过违背天理。” 我还是没有过去,只听到戾太子说了一句:“还是我自己动手吧,让你自己来杀我,你会有负担的。反正我都要死了,这一点也无所谓了。” 郭解他们进来了,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我怔怔的站在那里,良久才说道:“一把火烧了。” 铁正言问道:“那些东西呢?” “一起烧了。”我头也不会的就走出了山洞。 二月到了,筹备中的有关于盐铁官营是否废除的大辩论在未央宫的开始了。主持者是大将军霍光和御史大夫桑弘羊。 按照霍光的观点就是要全面控制盐铁的生产,将这个关系到国家存亡的战略物质的生产完全纳入政府的控制范围之内。而且在霍光看来,最重要的就是在这里可以有效地抑制商人的势力。 而御史大夫桑弘羊一直以商人在朝中的代言人自称,但是出乎大家意外的就是在桑弘羊也认为应该盐铁由国家来经营,只不过控制程度没有那么高。 而上官安以及后面有着盐铁联盟支持的一些人,则一直强调完全开放盐铁的经营。 在这里,三派人的观点其实就是在朝廷中的三种势力的代表,只不过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汉昭帝和我,汉昭帝并没有参加这个辩论,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很是无聊,毕竟一大帮人在吵来吵去,的确很令人烦。 辩论的具体情况也在铁正言的调度下一点点的传到了我的身边,我看了半天,道:“郭师傅,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郭解道:“这里面其实我也不大明白,只是觉得这种朝廷的策略变动会对我们有影响,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种影响在什么地方。” 我想了一下道:“郭师傅,你说现在对皇帝来说,什么最重要?” 郭解一愣道:“皇帝?他什么都有,还有什么最重要?” 我沉默了一下道:“现在在很多人看来,朝廷里面是一团和气,其实我倒觉得是一团乱麻,因为从盐铁会议之中既可以看到的是朝廷的势力分布已经明朗化了。” 郭解道:“你说一下,是那些人啊?” 我说道:“第一,就是大将军霍光,由于霍光就在权力的中枢,在一般地方官和有名望的人眼里,霍光仍然具有极高的声誉,就算现在在中央里面里面霍光和上官桀胶着者,只要霍光愿意,他就可以瞬间摧毁上官桀,即使是后面的长公主。第二,就是上官桀,由于上官桀自己的孙女成为皇后,所以他的威望也很高,只不过,上官桀有一个硬伤就是现在他的节节进逼只是假象,而燕王刘旦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郭解道:“上官桀和刘旦结盟之后,力量只会壮大,为什么反而成为他的心腹之患呢?” 我笑道:“刘旦这个人志大才疏,人又骄横得很,力量又不强,怎么会是上官桀的臂助呢?” 郭解道:“还有呢?” 我接着道:“还有就是桑弘羊?” 郭解惊讶的问道:“桑弘羊,他不是上官桀的羽翼吗?” 我笑了笑,说道:“我可以肯定地就是这个人不是上官桀的羽翼,而且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应该是独立的一派。和桑弘羊的能力相比,上官父子只不过是两个蠢货而已,桑弘羊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称为他的上司呢?” 说道这里,我想了一下道:“不过还有一个最大的势力我们看不见的。” 郭解道:“你是说皇帝。” 我接口道:“不错,就是皇帝,这个盐铁会其实是皇帝的一着引蛇出洞,只有这样,才会明白现在朝廷里的局势到底怎么样?” 郭解道:“看来这个皇帝很利害阿。”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看着远处的蓝天,良久才说道:“也许我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第40章:苏武回来了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很快的就见到了昭帝,因为在长安城外渭水边上,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我和郭解以及青青本来是打算是去绿柳庄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只是青青觉得老是骑马太过无聊,所以三个人就在渭水边上走了一会儿,就这样见到了昭帝。 我认识昭帝,但是他却不认识我,他的身边正是张安世和隽不疑。 我有心过去搭话,想要看看这个昭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正当我在这里琢磨的时候,就见到昭帝他们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听到昭帝身边的张安世道:“这位公子好面善啊。” 我笑了笑:“萍水相逢,又何来什么相识。” 昭帝缓缓的说道:“还没有请教这位公子姓什么啊?” 我一笑道:“在下姓刘,单字一个询。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昭帝道:“巧了,小可也是姓刘,也是一个字,叫做风。” 我看了昭帝一眼道:“看兄台气势不凡,想来是城内的王孙公子了。” 昭帝道:“在下托着祖宗的福气,现在在朝做一个小官。不知道刘兄现在去哪里啊。” 我说道:“今天左右没有什么事情,就和在下的夫人和一个长辈出来看看,不想这么有幸的遇见了兄台。” 一边的张安世看了看天色,就转过来说道:“主人时候不早了,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昭帝正和我说的高兴,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不高兴的道:“一边等着去。” 我看到张安世默默地退下,心想时间也不早了,就对昭帝说道:“既然兄台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在下就住在那边的绿柳庄。后会有期。” 昭帝看我们远去的背影,忽然对张安世道:“这个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一切。” 张安世应声道:“是。” 昭帝长嘘了一口气道:“你试验过在一个人身边感觉到压力的感觉吗?” 张安世道:“陛下,你是说这个人让你感到紧张。” 昭帝道:“是的,对了现在在盐铁会议上的局势怎样?” 张安世道:“大家还在吵,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很明朗,就是支持桑弘羊的人很占优势,就是大家觉得像霍光那样完全控制也没有什么必要,但是完全是听从上官安的建议也是不可行的 。” 昭帝一听道“上官安”这个人,就说道:“这个人最近还是这么跋扈吗?” 张安世道:“收敛了一点,好像是上官桀教训了他。” 昭帝看了看将马牵过的隽不疑,慢慢的说道:“如果他们收敛的话,我也许会放过他们,如果还是这样,就任有天命吧。” 在这次盐铁会议之中,朝廷的实力分布已经十分清楚,就是现在不清楚的就是昭帝就将要怎样才可以来调整这里面的利益冲突,毕竟只有将各方势力平衡了,才可以好好的控制。 昭帝最近也很烦,自己一直在为朝廷里面的势力冲突而头痛,自己虽然很愿意见到这种势力的平衡的局面,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样才可以将霍光的实力一点点剪除,只要将霍光打掉,那么余下的上官桀和桑弘羊什么也不是了。 只不过现在昭帝没有预料得到的就是上官桀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在盐铁会议之后,大将军的威望又上升了不少,而且上官安在其中根本没有获得什么益处。所以,上官桀已经发信给燕王,准备立刻起事,首先诛杀大将军霍光,然后就是废掉昭帝,迎立燕王。 燕王刘旦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行动起来了,对他来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朝中他只忌惮大将军霍光一个人,现在既然上官桀已经决定动手,那么就说明了形势已经到了那种一触即发的地步。 当铁正言将上官桀即将叛乱的消息传了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现在的朝廷如果没有这样的一次洗牌,是不会达到一种的新的平衡的。 张建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很紧张,不顾这次我聚会的地点却变成了绿柳庄,因为自己从在九月份,我知道局势已经一触即发的时候,就带着青青搬了过来。 一直在这里务农的李陵这次用也参加了我们的会议,因为现在的局势怎么发展,我自己都无法现象,一旦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结局,只有动用武力了,打仗只有依靠李陵了。 首先还是我开明宗义,将所有的情况和大家一说,在我的说话中,重点强调的是现在我们怎么应付。 张建道:“现在外面已经传遍了,好像在等待什么机会?” 马天接着说道:“我们不如趁乱杀进宫去,将他们一勺烩了。”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李陵道:“马天,你是不是不张脑子,一勺烩了,现在在关中地区整整有二十余万驻军,你现在就两千人,就想做什么?你连长安城也进不去。” 马天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李陵,被李陵这样劈头一骂,马天就不做声了。 郭解道:“这次上官桀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给燕王争夺帝位吧。看他这个架势,是想给他自己来整个皇帝做,就算是燕王进来也了,也是枉然。” 薛青道:“燕王只是在幽州,离这里这么远,根本一点影响也没有,现在就是不知道上官桀就将怎么做?” 张建道:“现在不知道的就是皇帝和霍光究竟如何应对。” 我没有再说话,现在自己真的无法决定下一步的行程,只有等待双方的变化。 果然,在十月份的时候,长公主在给自己的姘头丁外人请求封侯的时候,被霍光断然拒绝了,而此后长公主又要霍光给丁外人光禄大夫的职位,也被霍光否决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就是昭帝已经假手霍光将一切关键的人事任免权全部收归,但是令张安世很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昭帝不亲自将这个权力收回来。 昭帝笑了笑,说道:“现在我是什么证据也没有,而且我很相信大将军的。” 昭帝的态度很令张安世不解,这还是那个一直以来对大将军不满的昭帝吗?但是,对昭帝来说,一个很重要的就是他也不知道霍光现在到底什么要作什么,万一出现在霍光在关键的时候突然反咬一口,自己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霍光的女婿度辽将军范明友现在就是掌握南军的卫尉,而霍光的儿子霍山和霍禹现在也是分别掌握兵权的护军中尉,而自己手下绝对对自己的效忠只有建章宫卫军和期门、羽林军,以及在外围的守卫行宫的军队,虽然数量上要超过任何人,但是在京城之中却逊于霍光,这也是为什么昭帝没有贸然动手的缘故。 是的,万一在最关键的时候,霍光的动向发生了动摇,这样该怎么办? 霍光两次对丁外人的封杀,已经完全让长公主倒向了上官桀,这也是昭帝最为头痛的地方,自己的姐姐在怎么说也不可能将其怎样处理。 朝中的局势越发的紧张起来,但是却有了一个意外的插曲,就是在匈奴十九年的苏武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霍光不禁大喜过望,的确,只要这个在士大夫之间声威极高的苏武回来,成为自己的羽翼,那么自己就更有资本来赢取士大夫的支持。 对于上官桀来说,苏武的回来也有成为自己可以攻击霍光的一个理由,就是苏武既然在匈奴这么长时间,而现在才回来,一定有什么阴谋。联想起以前的霍光私自派人过去的寻找李陵的事情,这些足以攻击霍光一把。 而对于长安市民来说,可以见到这个在匈奴十九年而不投降的忠臣,才是最重要的。 第41章:燕王的上书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第41章:燕王的上书 谁曾想到这个在匈奴呆了十九年的苏武转眼之间成为一个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先是昭帝命苏武立刻去太庙谒见前朝的列祖列宗,接着就是给与苏武的赏赐,赐钱二百万,公田二顷,宅子一个。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后来,在霍光和昭帝的商议下,就是任命苏武为典属国,专门负责匈奴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事物。 这几天在长安的街头传来传去的就是关于苏武十九年如何威武不屈,说者是唾沫飞溅,听者是点头颔首,好像是人人亲眼所见一样。 李陵也是刚刚听说苏武回来的消息,他本来是和我在落日马场一起在视察神策军的训练,因为每天铁正言总会把消息传给我,这个算是今年的最大新闻,又怎么不会被人知道。 我知道对李陵来说,当年被迫投降匈奴已经成为他一身最大的伤痛,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本来投降已经是最大的耻辱,更何况李陵投降之后却是面临的全家人被杀戮的情形,这样的伤痛又是谁可以知道的。 当我把苏武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李陵,这个在司马迁看来是继霍去病以后,汉朝最具才华的军事天才,现在则完全没有了当时的锐气。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道:“李叔叔,其实什么样都是活下去的,当年我师傅被迫受到宫刑的时候也是痛不欲生,但是后来不还是写了一本书,而这本书一定会在后世留下来的。” 谁知李陵并不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李陵淡淡的道:“苏武是我的好友,他能回来我自然高兴,至于我自从回来之后一直在看你师傅的这部书,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我没有说话,只见李陵走到一个山坡上面,看着下面正在冲杀的骑兵道:“这些人都是怀着建立雄图大业的目的来到这里,虽然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建功立业,但是都是目标,所以我觉得怎么样做都可以,只是不要错过了。” 我说道:“李叔叔,你?” 李陵慢慢的道:“你想要做什么,既要把他做好,千万不要后悔或者有什么动摇,李叔叔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的。” 我很为李陵可以解开这个心结而高兴,但是接下来的消息怎是令我吃惊了,因为据我们在上官桀内部的细作来报告说,现在上官桀已经准备要动手了,时间就在明年的时候,而这个具体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上官桀准备趁着新年的时候动手,具体是怎么样的部署,目前还不清楚。 我看了看李陵道:“李叔叔,你看,有人要动手了。” 李陵道:“这次上官桀输定了。”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李叔叔,你怎么这样认为?” 李陵淡淡的道:“当年在我们之间,有所谓的‘三杰’的说法,就是霍光、金日磾和我,金日磾为人虑事周详,谨慎小心,现在已经死了就不去说他。而霍光绝对是一个奸雄,这个人狡狠险戾,而上官桀当时只是一个小校尉,至于怎么被武帝选为辅政大臣的我不知道,但是他是一个一勇之夫,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而且,现在霍光是首席的辅政大臣,上官桀仗着长公主的势力在朝中肆虐百官,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失败。” 我真实佩服了李陵,刚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个不懂政治的人,怎么现在居然分析起局势头头是道,对了,他自从回来,除了读书和训练将军什么事情也没有,不读书做什么,中国的史书教人最多的就是怎么搞阴谋和害人。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说道:“李叔叔,现在你有什么看法阿。” 李陵一笑道:“怎么做你很清楚,现在为何你说这些,只是在没有事情说说,只不过我要告诉你的一句话,就是做一个帝王,是要宽严相济,怎么让下面人又佩服又畏惧,才是你要好好学着做的。” 我慢慢的咀嚼着霍光说的:“怎么让下面人又佩服有畏惧”,是的,自己最近是有些刚愎自用了,很多事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听进去别人的意见,通常是自己想好了,早以下定了决心,而名义上的征求别人意见,也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一个“从谏如流”的愿望罢了。也许,在自己看来,这个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远远要比可以从实际中获取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李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的,现在的局势有些让人出乎意外,在苏武回来之后所带来的余波刚刚过去,朝中立刻有人起来攻讦苏武,主要罪证就是说苏武在外十九年,如果一切真的如苏武所说的那样,在北海一个人牧羊十九年,那么这些地方连匈奴人都不在那里,你苏武一个人是如何生活的。 这也只是在说苏武的名节的问题,但是随后的就是关于苏武是否是匈奴的细作,现在也只不过是回来为他的匈奴主子服务。而更有甚者,直接就波及到大将军霍光,大意也不外就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霍光的主意,其意就是在谋反。 明眼人都知道围绕着苏武的问题,其实就是朝中即出现了大的变动,而在这个时候,昭帝忽然收到了燕王刘旦的上书,说道:“现在朝廷的局面极为复杂,据臣来看,大将军霍光仗着自己是辅政大臣,在朝中飞扬跋扈,在外面则大肆收罗各地执政的州郡长官,其意已经昭然若揭。现在臣身为大汉的藩臣,面对即将出现叛臣的局面,臣愿意进京保卫皇上。” 燕王刘旦的上书更是在本来已经一触即发的京城里又添上了一把火,昭帝在接到这封上书之后,立刻叫来了右将军张安世、光禄大夫杜延年、京兆尹隽不疑以及中郎将赵充国商议现在的局势。 在大家传看了燕王的上书之后,隽不疑道:“燕王谋反由来已久,现在又公然要求宿卫京师,臣以为应该将其交付廷尉。” 杜延年道:“虽然燕王一直图谋不轨,但是只是远在边疆,现在情势危急,臣以为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处置这里面关于到大将军的事情。” 张安世接口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就是现在这样的一封上书要不要明发天下,而且又怎么处置大将军,很明显,这个东西只是上官桀一伙准备来收拾大将军的。” 昭帝道:“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处置霍光?” 张安世道:“陛下,关于大将军本身就不是处理的问题,而是如何安抚的问题,臣以为即然燕王上书,那么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而天下人都在看着陛下的处理,怎么处理都会让朝廷的局随时发生动荡。” 赵充国在一边道:“右将军,为什么?” 张安世道:“如果这件事情是涉及到谋反的话,那么按照本朝的惯例不是下狱,就是派人直接查清楚,这个时候朝政按照顺序就会落到上官桀的手中,只要上官桀一旦掌握朝政,他就会立刻叛乱。而不查,又无法向天下人交待。” 说到这里,张安世一叩头道:“臣等恭请皇上圣裁。” 昭帝其实早已想明白了,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稍有不慎,敌人就会一口咬过来,现在怎么向天下交待子已经想好了,现在主要是如何面对上官桀一触即发的攻击。 想到这里,昭帝道:“大将军的忠心,朕是信得过的,但是现在朝里面的局势还是不大明朗,大家还是留意一下。还有,赵充国你现在升为水衡都尉,朕这里的建章宫卫军,期门军、羽林军以及羽林孤儿全部归你节制,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都不用管了。还有隽不疑你最近要把京城搞干净一点,还有几天就是十五,先帝定下来在今天放焰火的规矩还是要搞下去,执金吾一职暂时由你代理。好了,大家都退下去吧。” 第42章:鸡飞蛋打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对霍光来说,现在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他已经知道了燕王刘旦上书的事情,就是在昭帝刚刚拿到上书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燕王上书的内容。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但是,令他惊讶的就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毕竟现在是牵扯到自己造反的事情,这样恶毒的诬告自己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是,对于霍光的两个儿子和女婿卫尉范明友来说,却不是这么看,对他们来说,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霍禹说道:“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杀进宫去,就让爹爹当了皇帝算了。” 霍光刚刚听完,就冲着霍禹一瞪眼道:“现在不要说还有上官桀的事情在这边,就是我们杀进宫去又怎么样,我现在绝对当不了什么皇帝。你不要忘了,本朝建国以来,根本没有异姓人可以当皇帝,就是吕后在的时候,也是借着自己的权势将吕家人提拔上去的,但后来周勃只要振臂一呼,吕氏还不是身死族灭。” 一边的范明友道:“的确是这样,异姓人当皇帝本来就风险很大,而且现在的局势也不适合。” 霍山道:“姐夫,你说现在在朝的官员有一大半是我们的人,而且还有一点的就是现在你是卫尉,掌管南军,只要我们控制了兵权,还怕什么?” 霍山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而且那个时候还有诸侯王来支援皇帝,现在的诸侯王什么力量也没有,看来刘彻真实搬自己的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座的人居然听到霍山直呼汉武帝的名字,都是一惊,霍光当时就斥道:“这样的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我们就会灭族之罪,你最好小心点。” 范明友道:“霍山不是说的没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第一,上官桀在那里虎视眈眈,第二,皇帝不会一点动作也没有的。” 霍光听到这里道:“还是明友说的有道理,现在的确不是我们行动的机会,这次如果上官桀叛乱的话,也是我们打击他们的好机会。只要这次剪除了上官桀,以后总有机会对付皇帝的。” 霍禹道:“但是,爹,现在刘旦那个小子诬陷你谋反怎么办,按照惯例你必须被下狱的。” 霍光道:“这件事情不用我们担心,皇帝会给我们好好处理的。虽然结果不一定让人满意,但是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由皇帝处置,但是你们放心,我什么事情也没有。” 剩下的三个人道:“为什么?” 霍光淡淡的道:“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皇帝,上官桀只不过是疥癣之疾,而皇帝才是心腹之患。” 霍禹道:“爹,你是不是夸大了那个十几岁的毛孩子的厉害。” 范明友道:“我相信岳父没有夸大。刚才,我才知道赵充国现在调任了水衡都尉,守卫皇宫的军队全部由他调配。” 霍山道:“姐夫,这个范明友和你比怎么样?” 范明友道:“我比他差远了,赵充国有勇有谋,我看就是和当年的大将军卫青相比,也没有什么逊色的地方?” 霍光看见两个儿子还要直着脖子争论,就打断道:“这一点,我也知道,我们现在就是缺少一个可以打大仗的人,可惜李陵回不来。” 一边的霍山道:“爹,我听说李陵回来了。” 霍光大惊道:“你说什么?李陵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山道:“前一段时间我在和一个朋友喝酒的时候,就听说他见过李陵。” 霍光急急的问道:“他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霍山道:“绿柳庄,也就是京城第一首富张建的庄园。” 霍光听到这件事情居然和张建有关系,也愣住了,就说道:“你给我留意一下,一有什么动静就报告我。明友你现在回到军中,准备一下。”说完,霍光就像外面侍候的人喊道:“冯子都,明天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入宫请罪。” 一大早,上官桀就和桑弘羊赶到了皇宫,在桑弘羊的调配下,现在自己已经慢慢的将网撒在了霍光的头上,现在就看昭帝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只要昭帝一说,现在立刻将大将军交付给廷尉,自己就会立刻掌握京城的权力,到时候再将霍光的亲信一个个的调开,自己就大功告成了。 昭帝已经出来了,身边现在却多了几个人,几个刚刚从外面调进来的贴身侍卫,现在局势紧张的很,稍不留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身边的人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定,于是昭帝就按照张安世的建议特意从驻扎在陇西的赵充国训练的军队里选出来了三百人,充当自己的侍卫。 上官桀一看到昭帝走了出来,就迎了上去,就把大将军霍光谋反的情况说了一下,昭帝听完了之后,就淡淡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看的。” 旁边的桑弘羊道:“臣等以为这件事情必须要加以审讯才可以得知,为了防止大将军有什么意外,臣以为应该将其有廷尉处置,而且大将军的儿子和女婿也应该一体锁拿入狱审讯。” 昭帝想了一下道:“大将军现在在什地方?” 旁边的内侍回答道:“大将军因为戴罪在身,正在殿外等候陛下的处置。” 昭帝道:“你去叫大将军进来。” 昭帝看到一脸憔悴的霍光,虽然一直知道霍光图谋不轨,但是想起自己自从继位以来,霍光一直殚精竭虑,现在看看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异样。就说道:“大将军你请坐。” 霍光不安的道:“臣是戴罪之身,不敢坐。” 昭帝温言道:“你坐下,朕有话说。”随即转投向上官桀道:“你们说大将军造反是不是因为燕王的上书?” 上官桀道:“是的,燕王在里面详细的指证了大将军的罪行。” 昭帝淡淡的道:“我看未必,这封信朕看了,按照燕王的说法,大将军是在去年的十二月份给匈奴的单于写信,但是这封信却是十一月燕王送来的,难道燕王未卜先知不成?” 昭帝的话刚刚说完,殿内就是一阵啧啧的惊叹声,想不到这件事情就这么容易解决了,而上官桀更是懊恼万分,恨不得立刻将写这封信的自己的门客剁成肉酱,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还说道:“陛下,既然这件事情与大将军无关,臣以为应该对诬告的燕王进行处罚。” 昭帝道:“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内情,还是等到过了正月再说,现在就要到十五了,那晚放烟火是先帝留下来的,朕想去年风调雨顺的,就好好与民同乐,这件事情就劳烦左将军好好操办了。” 上官桀没有料到昭帝居然这样说,没有办法,只好应声道:“臣遵旨。” 昭帝说完之后,又看了看霍光道:“大将军这次受惊了,朕觉得你也累了一年了,就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尚书省的事物就暂时由张安世和杜延年处理一下。” 霍光现在心里是真的知道这个人的厉害之处,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将自己和上官桀调离了权力的中枢,自己真的不知道回来之后会不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好应声道:“臣领旨。” 昭帝笑了笑道:“来人赏赐大将军一百万钱。”随即又对已经进来的大臣道:“朕想,十五的人会很多,为了防止意外呢,朕觉得京师的防务也应该调整一下啊,原先在京的军队的虎贲校尉就调到上林苑去,而原来的守卫上林苑的步兵校尉调进京来。由于执金吾郭广意生病,朕决定由京兆尹隽不疑暂时代理,统一指挥在京的驻军。” 第43章:野战的力量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皇宫内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指向标一样,预示着局势的变化,京师的驻军现在已经被统一的调度起来,昭帝已经取得了对局势的掌控权。~~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但是,上官桀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觉得还有机会,虽然今天试图取代霍光的计谋彻底破产,但是自己在城外还有一支从地方招募来的武装力量。就算是昭帝将军队换防,但是由于现在是在正月之中,就算是昭帝命令必须尽快进行,自己也可以将这件事情好好拖延一下。 上官桀的理由很充分,就是只要趁京师驻军换防的时候,立刻将由上林苑过来的军队必须经过的渭水桥拆毁,然后将自己在右扶风的训练几年的武装调进来,关上城门,趁着十五放烟火的机会,将昭帝以及大将军霍光诛杀,扶持燕王刘旦登基。 听完了上官桀的计划之后,桑弘羊却以为这样做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在右扶的力量怎么和号称汉军最为精锐的期门和羽林军相抗衡,而且指挥这两支军队正是一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赵充国。 上官安一听桑弘羊这么说,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一直不明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将这个胆小如鼠的人召至麾下。听到这里,上官安道:“桑大夫,也太小心了一点,就算是赵充国厉害,但是你不要忘了在宫中还有我们的人,长公主现在是我们的内应,而且十五那天我们是在全城动手,我在自己店铺里面以及我们的家奴算起来就有2000人,再加上我们在外面的五千人,而且当时城门关上之后,在京城的军队除了直接在皇帝周围的几支军队,其他的态度我们都可以将他们绊住。这样,我们7000人对刘弗陵的5000人,绝对有把握,而且你要知道在宫内的内侍几乎全部是长公主的控制的,只要那时候我在从宫中动手,又怕什么?” 桑弘羊知道,一向是个纨绔子弟的上官安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和自己的老子上官桀商议过很多次的结果,如果现在自己在有些什么反复,看来难逃杀身之祸。 想到了这里,桑弘羊就说道:“就这样吧,我回去也把我的家奴集合起来,这样就可以了,而且我认为暂时不要杀掉昭帝,先将其拘禁起来,现在的主要目标是霍光,好在现在掌握南军的卫尉范明友现在无法调配军队,我们成功是指日可待。” 说道这里,上官安忽然淫猥的一笑道:“到时候,哪个地方就是我的了。” 虽然对我来说,具体上官桀怎么动手的消息,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上官桀肯定会动手的,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在右扶风的一支训练好几年的武装最近已经在动员了。 在听完铁正言关于朝廷的动向报告之后,我看了看李陵道:“李叔叔,你认为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李陵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说到这里,李陵看着我道:“你希望谁获胜?” 我没有想到李陵居然问这样等问题,想了一下道:“我希望皇帝获胜,毕竟我也是姓刘,还是汉室的皇族。” 李陵道:“现在你要好好帮助皇帝一把了。” 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郭解就问道:“为什么,现在皇帝不是把兵权都抓在自己手中了吗?” 李陵道:“是的,表面上看。皇帝是将兵权抓到自己的手中,但是他忘记了一点就是在步兵校尉的兵力进京的时候,要经过渭水桥,到时候只要上官桀派人将桥毁了,就可以将这只倚重的力量拖延在京城外面。” “而且”,李陵补充道:“昭帝最大的失策就是不知道上官桀居然在外面还有一支力量,而且我听说上官桀在这里倾注了大量心血,上官桀这个人训练军队是有一手。同时,留在京师的守卫皇宫的期门、羽林军又都是皇帝的侍卫亲军,单打独斗肯定不会输于其他的军队,但是上官桀的这支武装却是善于野战的。到时候,打起来,皇帝的军队肯定占不了什么上风。” 说到这里,李陵沉吟了一下道:“同时,皇帝还有一个心腹之患,就是皇宫内的内侍到底倒向什么方向,还是一个关键的地方,我听说长公主就是负责这些人的。不过,这一点皇帝应该早有准备。” 听完李陵的话之后,我现在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万一上官桀成功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就会大大的被压缩,到时候自己才后悔莫及。 想到这里,我问道:“李叔叔,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样做?” 李陵微微一笑道:“怎么做我不知道,只是我想最近应该给神策军找个实战的机会。” 听完李陵的这句话,我的眼前一亮,想了一下道:“薛青,现在你全权负责指挥神策军,马天作为你的副手,你记住你的任务就是随时监视上官桀的那支武装,一旦有什么动向,你就给我看看你们这几年的训练成果。” 说到这里,我补充了一下道:“如果到时候我在京师里看到这些人,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薛青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准备起来,旁边的郭解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只有两千人,而对方却有五千人,怎么应对?” 薛青看了我一眼道:“郭叔叔,到时候就请你看好吧。如果到时候让一个人进来,我就提头来见。” 看着薛青出去的背影,我说道:“最近的局势也很紧张,张建,你的绿柳庄哪里也有很多人注意,那里也不太安全。我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张建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郭解道:“为什么最近这么紧张,一点要换地方。” 我没有说话,听了一下道:“郭师傅,这件事情我等会儿和你说。” 等到张建人都走了之后,我慢慢的走道郭解的身边,说道“郭师傅,现在局势这样紧张,我担心会出什么问题,青青又有了身孕。” 郭解道:“青青有了身孕?” 我点点头道:“是的,我想给她找一个人家,你看什么地方合适?而且我也想给她一个名分,你去找一个家庭,将青青收为义女怎么样?” 郭解想了一下道:“这样也好,我也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分心,就到史太君那里去吧,关于青青的归属,我想到一家,就是许广汉,曾经和你在掖庭中呆过,而且这个人是个豪杰,以前和我曾经有一面之缘。他和张建很熟悉,我看就由张建来办理这件事情吧。” 听到郭解说到了许广汉,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和我玩的一个小女孩,叫做许平子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郭师傅,你去看看青青吧,最近她的心情很不好。” 我没有去,最近自己必须要理清思路,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第44章:渔人之利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十五的日子即将到了,张建也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说是许广汉已经把青青收为义女,已经改名为许平君。``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同时,张建已经在准备我们的婚礼了。 我没有问青青的情况,因为她现在在那里再好也没有了,史太君那里现在是最安全的,自己又何必再操心呢? 郭解已经从薛青那里传来了消息,说是神策军已经出发了,现在已经占据了由右扶风进入京师的唯一一条路,而现在上官桀的人也在一点点地向京师积聚,准备经过神策军目前控制的道路进京。 我问了一下道:“西边的没有什么动向吗?几千人的运动,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郭解道:“这一点倒是上官桀帮了我们,他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的动向,已经将到陇西的道路封上了。而且现在时正月中,外面是大雪封门,老百姓也不会出来的。” 我想了一下,问道:“霍光那里有什么动向?” 郭解回答道:“霍光最近在家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估计这次上官桀除了主要目标是皇帝之外,还会收拾霍光,至于是通过直接攻打霍光的府邸还是俘获皇帝之后,逼迫他下诏逮捕霍光,就不得而知了。” 我站起来走了一会儿,说道:“最近桑弘羊有什么动向?” 郭解有些意外的道:“桑弘羊,只是在和上官桀在一起,他会有什么动向。” 我想了一下道:“桑弘羊,你好好给我留意一下,说不定这个人会抄了上官桀的后路。” 送走郭解之后,我躺在宽大的床上,身边的人已经早已撤到了城外,现在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忽然之间自己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思念的人居然是青青。 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我渐渐的入睡,但是天没亮就被铁正言从睡梦中唤醒,他带来了一个让我很是意外的消息。 原来,在我的黑衣卫队的监视下,居然发现在桑弘羊的家中有了一支足足有上千人的卫队,现在已经整装待发。 我问道:“是不是刚刚由家奴集结起来的?这支队伍就像是从地面上钻出来的一样。” 铁正言道:“绝对不是的,因为就算是家奴也没有这样的气势。据在那边的兄弟说,他看到这支卫队竟然觉得就算是我们的黑衣卫队一对一的情况下,也未必是对手。” 我想了一下道:“现在上官桀有什么动向?” 铁正言道:“上官桀的人已开始集结了,他的人才是家奴,看起来人数很多,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我知道铁正言说的是实情,看来现在这个桑弘羊果然有阴谋,想到这里,我立刻对铁正言道:“你给我好好的注意所有人的动向。还有现在通知薛青在入夜之后立刻将上官桀的那支武装给我立刻击溃,记住是击溃,不是消灭,他也没有这样的力量。然后让他在原定待命,等待我的命令。” 铁正言走了之后,我看了看天色,今天是个晴天,看来晚上会有月亮的。 每当到了正月,对于昭帝来说是最不愿意过的一个月,在正月里的规矩多得很,而且什么地方都要自己出面,什么样的事情都要自己带着一大帮人东来西去的。 昭帝刚刚坐下,就听到外面的张安世求见。看到张安世进来之后,昭帝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推下了,就听到张安世道:“陛下,臣已经探听明白,上官桀已经准备在今晚动手。” 虽然早已经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乍听到这些,昭帝还是有些意外,半响才道:“已经准备好了吗?” 张安世道:“臣已经按照陛下的安排,将一切布置好了,只等待今晚上官桀撞网。” 说道这里,张安世道:“陛下,臣以为陛下今晚就不要在宫中了。” 昭帝当然明白张安世的意思,就是现在长公主已经倒向了上官桀,自己在宫中已经不安全了,上官桀随时就有可能从宫中发难。想了一下,昭帝道:“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张安世道:“臣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和陛下很像,一般人都认不出来,只是说话不像。” 昭帝挥了挥手道:“那就让他不要说话了,让他现在立刻去前殿接受百官朝见,你负责一切,另外,通知赵充国,朕今晚住在太庙。” 早朝的时候,霍光也没有来,自己自从承蒙昭帝恩准在家休养,就一直抱病,除了正月初一的时候进宫之外,就留在了家中。一边和自己的门客谈谈,一边饮酒赏雪,也是自得其乐。 霍光刚刚写了一篇《雪赋》,正要给身边的人鉴赏一下,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女婿范明友走了过来,知道他们下朝回来了,就对身边的人说道:“老夫还有事,各位就请回吧,晚上我们再好好的乐一回。” 霍光刚想说话,就听到霍山道:“爹,我们还是动手吧。” 霍光双眉一轩道:“明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明友恭恭敬敬的道:“今天皇上召见的时候,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全部由右将军张安世代理,而且只说了一些,就连忙退下了。” 霍光也有些意外,就仔细地问了到底当时是什么状况,听完之后,霍光想了一下道:“今晚也许有大事要发生,你们现在也准备一下。” 霍禹道:“爹,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十五吗?” 霍光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真想好好踹他几脚,但是转念一想谁让自己不争气,生出来这样两个草包儿子。想到这里,霍光道:“你们不要多说了,现在和为父一起立刻转移到南城去,然后我们就坐看皇帝和上官桀的殊死搏斗吧。” 范明友道:“要不要我们趁机捞上一把,将京城内的局面全部抓到手中。” 霍光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只要皇帝替我们将上官桀除掉就可以了,但是今晚我们也要多加注意,家奴要整编起来。如果是昭帝赢了,我们就什么事情也不管。如果是昭帝有什么危机的时候,我们就此也把上官桀灭了,不过最好他们全部同归于尽。反正今晚我们要坐收渔人之利了。” 上官桀也有奇怪为什么今天的昭帝这么奇怪,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让他多做考虑了,计划早已经自己定好,在外面的人手早已开始集结,在向预定的位置运动。想到这里,上官桀不由得笑了,因为他知道昭帝和霍光一定已经知道自己的力量,但是他们永远也想不到的就是自己在城外还有一支武装,而这支武装才是自己赖以消灭任何人的力量。 计划已经制定好,在全城百姓都在放焰火的时候,自己将举火为号,将自己在外面的人调进来,而同时将派人拆毁渭水桥。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率人杀进宫去,将昭帝控制住,而且自己在宫中还有一个内应,就是长公主。 想到这里,上官桀情不自禁的抓起酒杯,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也许在明天的这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向天下人宣布,由于昭帝不是武帝的亲身子,现在为了防止汉室江山落入其他人的手中,特意将昭帝废黜,扶持燕王刘旦即位。 也许是凝重的气氛几乎将上官桀压的喘不过来气,上官桀忽然感到莫名的兴奋,自己的身上就像火一样在燃烧,不可遏抑的**在烧灼他的理智。 正当上官桀在这里不安的躁动着的时候,外面走来了一个侍女,上官桀再也压制不住,就此扑了上去,几把扯去那个侍女的衣服,全然不理会自己还在客厅之中。 外面的桑弘羊和上官安正在看着这猥亵的一幕,虽然他们都知道上官桀是一个色中恶鬼,但是这样的疯狂还是第一次所见。桑弘羊看着一边笑嘻嘻的上官安,不禁长叹一声道:“请转告左将军,我回府准备了。” 上官安正在看的有趣,就应了一声,还在津津有味的瞧着。 桑弘羊回到了家中,自己的训练多年的卫队已经集结完毕,看着自己这些彪形大汉,桑弘羊不禁有些冷笑,和自己的人比起来,上官桀的人简直就是猪猡。想到这里,桑弘羊说道:“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除了一样东西什么都有有了?” 说到这里,桑弘羊停了一下,随即大声道:“那就是权势。只要你们今晚好好做好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那么权势就是你们的了。明天的长安城就是你们的了。但是,如果谁敢临阵退缩,那么只有一个字,就是死。” 桑弘羊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卫队道:“到时候只要上官桀的人和皇帝的人打了起来之后,你们就要直接给我攻进宫中,宫中的人不是长公主的,而是我的。你们要在第一时间将皇帝劫持到宣室,只要好好保护好皇帝,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明白吗? 第45章:大战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十五放烟火的风俗是由武帝在世的时候制定的,在他看来只要这样就可以为自己的臣民免去一年的灾祸,但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也是最令人难忘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和郭解带着几个人已经出来了,今天是全城的节日,街上的人很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自己忽然觉得好孤独,也不知道青青现在怎么样了。 铁正言已经过来了。原来他已经探听明白,上官桀的人已开始向京城进发,这时的薛青要问一下,现在怎么办?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那里有一轮明月在照着,显得分外得皎洁,就算是满城的烟火也没有办法掩去他的光芒。 旁边的郭解说道:“要不现在就动手?” 我想了一下,忽然冒出了个大胆的主意,对铁正言道:“你现在立刻告诉薛青,让他将那些人放过,到了长安城下,再发挥他们的骑兵的优势吧。让薛青留意,就说我要看看神策军编制实战的效果到底如何。” 郭解道:“为什么将他们放过来?” 我说道:“现在神策军只有2000人,分为两个编队,在那里阻击。虽然可以利用地形上的优势将上官桀的人阻击住,但是实战的效果不明显,而且我也想他的人可以过来,好好消耗一下其他人的力量。毕竟现在我们的实力太弱了。”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满城的烟火道:“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就好好的看烟火吧,看看谁先动手。” 上官桀已经动手了,他带着自己的大约在京的所有的2000人,已经到了皇宫所在的西部,准备随时接应进京的人。而刚刚桑弘羊也派人过来说,他自己也开始行动起来。 按照既定计划,上官桀立刻攻入皇宫前面的一些建筑,并且派人向长公主请求立刻在宫内行动起来。 顿时,满城烟火弥漫,上官桀的已经开始焚烧在皇宫附近的建筑,而且一些家奴顺便顺手牵羊,随即闯到一些人家,还大肆的搜刮。妇女、孩子的哭叫声和喊杀声响彻整个长安城。 昭帝正在太庙清清楚楚的看着上官桀的人在一批批地涌向皇宫,而宫内也立刻火起,昭帝看了看张安世道:“朕还是看错了,没有想到长公主还是背叛了朕。” 张安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道:“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昭帝大声道:“赵充国,” “臣在。”身后的赵充国大声道。 昭帝淡淡的道:“朕现在命你全权负责平定叛乱,所有在京诸军一律归你节制,没有朕得亲口下旨,任何人都不用理会。如果有敢于拒捕者,一律格杀勿论。” 赵充国道:“臣领旨,只是陛下这里……” 昭帝道:“朕这里不用担心,你只要办好你的差事就可以了。” 待到赵充国走了之后,昭帝问道:“驻扎在上林苑的步兵校尉什么时候可以到达?” 张安世道:“陛下,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渭水,估计在半个时辰后会到来。” 昭帝满意的道:“好的,杜延年,你立刻去大将军府将大将军找来,就说上官桀叛乱,要他即刻护驾。” 杜延年答应一声去了,张安世道:“陛下,大将军会来吗?” 昭帝道:“上官桀最想杀的人就是他,他会来的,我这里最安全。” 霍光已经奖自己的家人转移到城南去了,只不过他自己不能走,身为大将军,在这个紧要的时候,当然是守在皇帝的身边。所以等到杜延年一来,霍光立刻就来到了太庙。 唯一让霍光意外的就是昭帝居然不在皇宫,联想起早上上朝的哪个不说话的人,霍光这才明白,昭帝早已经金蝉脱壳来到了太庙,--这个最不为敌人注意的地方。 还有更让上官桀意外,自己的人居然还没有到来,而在宫内的内侍却和自己的人已经开始火拼。想要问一下长公主,却一点也得不到音讯,却听到桑弘羊已经率人攻进宫中去了。 正当上官桀感到欣慰的时候,却见到自己的儿子一跛一瘸的到来,告诉了他一个最可怕的消息,原来在皇宫里的全部是桑弘羊的人。这时的上官桀才明白这个桑弘羊居然有这么一手,将自己的实力掏空了,却到头来反咬一口。但是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就问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样了。 上官安哭丧着脸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了,只是桑弘羊已经占据了皇宫,据说已经抓住了昭帝。爹,我们快点走吧,还有机会。” 上官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结局,看着自己满脸恐惧的儿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厌恶,说道:“你现在立刻去看看人怎么还没有来,如果来了,让他们立刻攻进皇宫去。” 但是,上官安却没有听从自己父亲的命令,就带着几个人独自逃窜了。 在城外,上官桀的武装也和我的神策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由于地面起伏不定,双方的骑兵行动都不方便,但是神策军的整体编制立刻起到了作用,以长枪队为先导,辅以两翼的轻骑兵,后面则是弓箭兵,再加上随后的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神策军几年的训练效果终于显现出来,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硬是将上官桀的人分割为几个部分,很难连在一起。 城内的赵充国已经将上官桀的人尽数驱散,但是却没有料到皇宫已经被人占领了,居然就是桑弘羊。 赵充国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昭帝,说道桑弘羊居然占据了皇宫,现在自己正在与桑弘羊对峙。 昭帝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看了霍光一眼,心想:“这个霍光不会就是桑弘羊的主使者吧,但是现在霍光在朕得控制之下,料他也不会有什么异样,只是现在不知道桑弘羊要做什么?” 昭帝正想让人去看一下,就见到外面有人走了近来,说道:“陛下,上林苑驻军受阻于渭水,现在无法渡河。” 昭帝听到自己这支生力军居然没有来,连忙问道:“为什么?” 来人道:“现在渭水桥已经被上官桀拆毁,现在已经准备绕行四十里,从上游渡河。” 昭帝听到这些人居然还要从上游渡河,当即大怒道:“你告诉他们,如果在一个时辰还赶不到这里,让他们统统去死好了!” 张安世看着昭帝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现在局势太复杂了,也难怪他心情不好,就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今年的冬天虽然不太冷,让他们看看是否河里的冰可以走人?不然话,就走上游,总之要尽快。” 说完之后,张安世道:“陛下,你也不用着急了,现在还会占优势的,只是不知道桑弘羊占据皇宫做什么?” 正说到这里,就看见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进来就叩头道:“陛下,赵将军禀告说,现在桑弘羊已经抓获一个据说和陛下很像的人,正在以此要挟赵将军,赵将军担心军心涣散,请求陛下处置。” 听到这里,昭帝和张安世以及霍光互相看了几眼,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桑弘羊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原来是为了挟天子而令诸侯。 霍光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现在陛下应亲自出阵,这样敌人就可以不战而退。” 昭帝不由得看了霍光一眼,这的确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己所用。正在这时,就听到张安世道:“陛下,大将军说的有道理,您应该即刻前去。” 昭帝看了一下四周,忽然大声道:“起驾!”带着霍光、张安世以及一百余人的侍卫来到这里皇宫的正门,正看见桑弘羊在那里说道:“皇帝有命……” 这时,霍光大声道:“诸位将士,现在陛下就在这里,桑弘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 赵充国正在为自己动摇地军心而担心,现在看到昭帝居然亲自来了,立刻大声道:“诸位将士,这位才是陛下,现在叛军作乱,正是我们效忠陛下的时候。” 本来,赵充国手下的将士看着桑弘羊身边有一个皇帝,就有些疑惑不定,现在看见大将军霍光、右将军张安世一起来了,知道城上的是假的,顿时鼓噪起来。 昭帝看到这里,一提缰绳,纵马上前,道:“众位将士,现在叛军作乱,正是你们为朝廷出力的时候,朕要告诉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英名将永远留在大汉帝国的功业上,凡是立功者,一律官升三级,赏钱十万。” 说完,昭帝随手摘下自己的宝雕弓,挽弓搭箭,一箭就向那个假皇帝射去。 下面的将士一看见皇帝亲自出马,不由得士气大振,山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宫内的叛乱者也不禁为之气夺。 听到这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笑着对郭解道:“现在昭帝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我们的人就撤下来吧,告诉他们,最近的局势不大稳定,让他们好好的隐藏自己。”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道:“我们去桑弘羊的家中看看,现在去还来得及。” 第46章:地下的秘密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赵充国的军队正在清扫零散的叛军,而昭帝则在霍光和张安世的陪同下回到了未央宫,现在对他来说如何处置叛乱者才是一个最大的难题。``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张安世当然知道昭帝的心思,现在虽然已经完全取得了主动权,但是该怎样处置这些人,已经关系到了以后朝廷局面的稳定与否,不仅因为谋反的人身份极为特殊:有藩王、有辅政的大臣还有皇后的父亲,这些人的名望都足以引起不必要的波动,增加天下人的疑虑。 正在这时,赵充国从外面走进来,大声道:“陛下,臣已经将叛乱者全部抓获,现在全部拘禁在诏狱之中。而且,臣刚刚接到从上游过来的步兵校尉的报告,说昨晚在城外上官桀一直招募的人在那里不知与何人展开过激战。” 昭帝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昨天上官桀还有一支援军。” 赵充国道:“是的,陛下,据说有5000余人,现在已经分散逃开,步兵校尉已经在围捕了。” 昭帝想了一下道:“你辛苦了,回头朕有赏。现在好好搞好京师的防务。” 看着赵充国出去的背影,张安世向前一步道:“陛下,现在该怎样处置这些人?” 昭帝想了一下看了看群臣道:“你们认为呢?” 廷尉邴吉道:“臣已为应该将这些人全部交付廷尉,查明罪证之后,明正典刑,以昭示后人。” 昭帝看了看杜延年道:“你有什么建议?” 杜延年道:“臣也同意邴吉的意见。” 一边的隽不疑道:“陛下,按照《春秋》之义,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以为审明罪状之后应该昭示天下。” 昭帝看着一边的不说话的霍光道:“大将军,你怎么看?” 霍光道:“陛下,以臣之见,这次上官桀等人的罪行实在是罪恶滔天,罪无可恕。但是,据臣想,这次上官桀不仅是先帝留给皇上的辅政大臣,而且在朝经营多年,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一旦公开审讯,就将造成朝野人心动荡,而且也会让天下人惊动,更何况这次还牵连到不少人。” 昭帝知道,这样说,就是在暗示道,现在只要审讯上官桀,究竟会牵涉到什么人,谁也说不定,而且即使审讯明白了,也会让天下人笑话。既然这样的一个人在朝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发现,不仅有伤先帝之明,而且影响到朝野的稳定。同时在这里还牵涉到燕王和长公主这两个人,如果这样审讯下去,也会引起皇室动荡的。 想到这里,昭帝问道:“大将军,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霍光道:“臣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将首要的人加以处置就是了,而且长公主和燕王的性质也不一样,就是桑弘羊也不一样的。” 听完之后,昭帝想了一下道:“张安世,草诏。” 赵充国也有些不明白,就是为什么昭帝突然命令他就地将上官桀父子和其他的家人,以及这次叛乱的带头者就地正法。而且,传旨的张安世特意嘱咐在上官桀和桑弘羊家中搜出来的文书一律不得拆阅,全部送往皇宫,至于财产,也有赵充国尽数抄没,除了一些特殊的物品之外,全部赏赐给平叛的将士。 郭解也很不解的问道:“我们为什么来到桑弘羊的家中,现在人来人往,一不小心,我们就会被当作叛党抓起来的。” 我笑了笑道:“我想要去看看这个桑弘羊到底是个什么人?说不定在他的家中还可以找到一些别的东西?” 就这样,我们很快的就来到了桑弘羊的家中,由于现在还没有军队前来,桑弘羊的家人又都一哄而散,所以我们很快就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铁正言早已在那里了,看见我们,就上来说道:“没有什么异常的,就是一些东西也全部看起来很平常,我一点也没有找到桑弘羊和别人的通信以及文书往来。” 我想了一下道:“这里有什么秘道和出口没有?” 铁正言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搜了一晚上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外面忽传来了一阵的喊杀声,原来是赵充国的人来搜查桑弘羊的住处了,我看了看郭解道:“郭师傅,我们要杀出去了。” 铁正言道:“我们就从后院的墙边过去,那里没有什么人。” 喊杀声已经就在耳边了,接着就是一片乱翻东西的声音,我看了看他们,苦笑道:“看来这次我还是有些冒险了。” 正当郭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道前面的铁正言道:“这里有一个洞口。” 原来在一口水井旁,铁正言发现了有些异样,就下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地道。 我和郭解奔来过来,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个时候:“要是被人抓住,什么话也说不清楚,不如现在就是冒险进去。” 地道很长,一直向地下延伸过去,我们渐渐感觉到脚底开始湿起来。好在过了一会儿,就逐渐向上升,我们就看见了一个大约一丈见方的斗室,幽幽的点着一盏油灯,里面坐了一个人。在绿油油的灯光之下,这个人的脸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那个人和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那个人道:“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人转了过来,我们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已经死去的戾太子。 铁正言结结巴巴道:“你不是死了吗?”他知道,是他亲手将他火化的,现在这个人居然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难道是幽灵复生。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盯着戾太子看着,自己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狡诈之处,三次金蝉脱壳。第一次糊弄的是天下人,第二次糊弄的是昭帝和霍光,在我发现他的踪迹之后,又一次在我的面前死去,这个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就是要谋取帝位。 我冷冷的道:“你失败了。” 戾太子居然没有否认道:“是的,我失败了。” 我慢慢的道:“桑弘羊是你的手下。” 戾太子道:“是。”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戾太子可以有这么大的一笔财产,原来就是在大农的桑弘羊为他所积聚的,桑弘羊借着上官桀力图将戾太子推上帝位,但是戾太子千算万算,就是最后算错了一点,就是我。 我默默地盯着戾太子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戾太子道:“是的,我今天必须死,你比我更狠。但是你杀了我,你怎么出去。” 我道:“如果我不杀你,我会更危险。” 戾太子道:“你很聪明,只不过你们的来路已经被我堵死了,这里的唯一的一条出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你放过我,也许我会告诉你。” 我淡淡的道:“不用了,我们自己会出去的。郭师傅,现在看你的了。” 第47章:现在的局面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昭帝终于可以昂首的走进了太庙去祭告列祖列宗,自己终于可以完完整整的掌握汉室的江山,虽然在朝中仍然有很多的困难。``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但是自己这次的平叛已经足以让群臣认识了自己的风骨。 张安世刚刚报告说:“上官桀等一干人犯全部处死了,而长公主也在宫中赐她自尽了。至于燕王刘旦也在封国赐死了。” 听完之后,昭帝心里忽然有一些伤感,自己的这位姐姐在自己小的时候,其实对自己是很好的,却没有想到她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了自己,自绝于列祖列宗。想到这里,昭帝忽然道:“还有一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张安世知道昭帝说的人是谁,皇后。上官桀的孙女,但是他又是大将军的外孙女,怎么处置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就说道:“陛下,以臣之见,还是听听大将军的意见吧。” 昭帝哼了一声,其实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美丽的皇后,但是自己自从大婚以后即没有见过他,却听说她在后宫里并不像她的祖父和父亲一样,几乎每一个宫里的人都很喜欢她,称道她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己要是将她废黜,也得碍着大将军的面子,另外又不知道朝中那些人会不会说自己在大兴冤狱。 想到这里,昭帝对身边地人道:“今晚,朕去看看皇后。” 戾太子已经死在了郭解的剑下,这次他在也不会醒过来,一个人居然三度装死,这份决心和勇气也值得人羡慕的。看着戾太子倒下的尸首,我忽然有了一种知己感,也许只有这个人才知道我的雄心壮志,只可惜他活着永远是我的威胁。 过了一会儿,我看了看郭解道:“郭叔叔,你用力将这边的墙劈开。” 郭解有些疑惑的道:“这明明只是一面墙,后面就是泥土,怎么可以劈得开?” 我笑了笑道:“郭叔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只要劈就是了。” 郭解没有再说话,举起了自己的巨阙剑用足了平生的力气向左边的一面墙劈了过去,在郭解巨阙剑巨大的力量撞击下,居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们钻过去一看,这里更为宽大,居然就是一个大约四丈见方的房间,顿时感到一阵新鲜的空气从一个地方扑了过来,原来是在那边的一个梯子那里传过来的。 我一指那个梯子道:“正言,你上去看看是什么地方?” 铁正言依言走了上去,一会儿回来道:“公子,那里是一个大的客厅,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我笑道:“好了,这就是戾太子住的地方,我们没有什么事情。” 带到我们到了上面,郭解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面墙可以劈破的。” 我说道:“你有没有注意那盏灯,地下一点风也没有,而那盏灯的火焰却向那面墙的对面飘去,这就说明了那堵墙一定有问题。而且戾太子已经说了把我们的来路堵死了,他怎么进来,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我们是可以找到出路的。” 这是一个小院子,看来戾太子选择在这里,的确是没有人知道,不过这就是他最后的地方了。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昭帝带着人到了皇后居住的长信宫,因为上官桀叛乱的事情,所有的宫人都已调走,新来的又以为这个皇后迟早是要被废掉了的,也就没有人在身边侍候着,就连昭帝来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通报。 昭帝正在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呢在这里,就问了随身的内侍道:“怎么皇后这里没有人?” 一边的内侍当然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看到皇后失势了,就这样作践她,但是却不敢说,就回答道:“陛下,还是先去看看皇后吧。” 昭帝进来之后,只看见皇后一个人坐在灯下,身边只有一个人在侍候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皇后消瘦的身形越发显得瘦弱,昭帝不由得心里一酸,快步走了过去,叫道:“皇后,朕来看你了。” 皇后显然没有想到昭帝回来,但是也没有紧张,只是行礼道:“陛下,是来赐臣妾自尽的吗?” 昭帝没有想到皇后居然这样说,好大一会儿,才道:“朕只是来看看你,怎么这里的灯光这么暗?侍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陛下,那些人只不过见到皇后就要被废掉了,所以就怠慢起来了。” 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皇后的贴身侍女玉琴。 昭帝一愣道:“什么被废?朕说过吗?”现在昭帝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看不见一个人,这里的灯光也这么暗。回头看了看负责宫内的事务的大长秋,当即大怒道:“你是怎么办差的,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废掉皇后?居然有人这样嚼舌头,全部給朕揪出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一边的皇后道:“陛下,不要动怒,他们也没有什么。” 昭帝看了看皇后,居然这样的恬淡,就对着早已在台阶下的众人道:“今天是皇后给你们求情,不然的话,朕今日就活活揭掉你们的皮。” 我早已经和郭解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现在的朝廷已经到了另一次洗牌的机会,权力的如何分配直接关系到我以后的动向。 所以,当我听说昭帝已经下令将关中地区戒严,准备大索十日,就知道他的目标主要是针对上官桀零散的手下,以及那晚到底是哪些人和他们交手,也就是我的神策军的下落。 一边的薛青道:“不如我们分批将神策军调到边界,反正在那里什么地方都可以生存。” 李陵随即道:“这绝不可行,几千人的动作怎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有很多重装备,怎么运到那里。” 张建道:“不如将他们全部改作商队,慢慢的调往关东地区,无论在什么地方也迷有人可以知道的。” 我想了一下道:“究竟如何处置这些人,我倒想不如就上山算了,如果将他们分散开了,不仅无法正常的训练,就是万一出什么事情,也无法集结在一起,不如我们就此将他们放在附近的山上,占山为王算了。” 张建道:“那样也就太引人注意了,万一有人来围剿怎么办?而且在什么地方才合适呢?” 我想了一下道:“那就在陇西以及河湟一带,那里是羌人地带,而且汉军的势力远远不能倒到那里,我们的人在那里也占有一定的优势。最关键的就是和羌人打仗,一来汉军不会麻烦我们,二来将来我们肯定会在那里和羌人作战,现在和他们多打几仗,对将来还是有好处的。” 就这样,由张建负责在河西走廊一带设置几个供给的地方,就让薛青和马天带着神策军直接到了黄河和湟水的交界的地方,由于汉军因为战略的收缩,在那里的一些城堡当然成了神策军的据点。 昭帝已经在慢慢的将权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以前由上官桀所负责的事务全部由张安世来负责,就是赵充国已经担任了掌管京师戍卫的卫尉,杜延年则为太仆一职,而杨敞则为御史大夫。以前的那种权力集中在大将军霍光的局面一去不复返,而最重要的就是任卫尉的范明友则升为度辽将军,将他远远的打发到了辽东,再难以和霍光形成呼应了。 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在等待机会,因为我知道自己绝不能走上官桀的老路,一不小心,在这个地方搞叛乱,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现在自己还要好好的谋划一样,究竟要怎么才可以入主未央宫。 第48章:阳武侯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这样告诉自己道。``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是的,现在离我出手的时候已经不远了。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泡在房间里,就一直翻阅司马迁留下的《史记》,我到底要看看究竟前人是如何夺得帝位的。 那种所谓的禅让纯粹是骗人的,估计尧舜禹都是后面的人将刀架在前人的脖子上才夺权的。春秋的时候,是那些有实力的大臣只要想把各国的君主废除就可以废除,大家都是这样做,谁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到了战国的时候,就多是长子继承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记起汉初的时候,惠帝死了之后,继任者又据说都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皇帝位置就落在了两个人面前,一个就是后来的汉文帝,当时是代王,一个就是淮南王刘长。现在也是这样,如果我不想朝廷动荡的话,那么我就必须要平稳的继承大位。 想到这里,我的头不禁痛了起来。现在的昭帝正值壮年,自己生个儿子怎么也有可能,就算是他自己死了,皇位还是传给他的儿子,究竟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再想,就走到了门外。冬天刚刚过去,屋子里还在生着火,看着在一蹿一蹿的火苗,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与其防着昭帝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不如就此断绝昭帝的这种可能性,就是让昭帝生不出来后代。 想到这里,我抬头一看,原来张建已经来了。 我说道:“你最近立刻给我找来十几个美女。” 张建一愣道,心想:“这位刘公子没有听说喜欢女色,这怎么不要就算了,这一要就是十几个?”当即笑道:“好的,什么时候要?” 我很满意张建的这种做事的风格,就是无论我说做什么,他总会很认真地做好,而从来不会多问什么。我想了一下道:“最好给我找几个西域的女子。还有找来之后,立刻找人训练他们房中术,接着就送进宫去。” 看着张建走出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喊道:“你在宫中的人怎么样?” 张建道:“绝对可靠。” 我说道:“那就好,你记住这个计划就由你来实施,我希望可以在半年之后听到皇帝沉湎于酒色的消息。”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男人都好色,但是权势却对某些人来说更为重要,而且只要有了权势,什么样的美色都会源源不绝。我身边一个妾宠也没有,并不是我觉得自己不愿意去享用,只不过自己现在的首要的任务就是谋取权势,更何况我的行动是如此的隐秘,有这么多的女人简直就是给自己放置的威胁。 我只和青青**,只要我们一有机会就会在一起疯狂的**。她带着我们的儿子刘奭住在绿柳庄,而我却住在城内,只有在这里我才可以更好的调动着我的一切。每次都是我去看她,每次我们都会在其一起消磨整个下午,直至两个人都到了那种虚脱的地步。 然而,为这次刚刚到了绿柳庄,就听见前面的人来报告说,一位刘公子来找我。 我有些疑惑,在这里我什么朋友也没有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个人,我不想去见,因为我刚刚把青青抱在怀中,我不想为了这个人扫了我们的兴趣。 但是,随后是郭解在外外面和我说,是我们在渭水边碰到的刘公子。 听到郭解这么说,我的心一跳,来的人居然是昭帝。 果然,在我出来之后,在客厅里是昭帝,随身侍立的就是张安世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 我快步走了过去,拱手道:“不知道刘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昭帝微笑道:“兄台这里好难找啊,不过这里风景是很美啊,绿柳庄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一笑道:“刘公子原来不仅仅是为了欣赏我的庄园吧?” 昭帝回头道:“你们看,我说我们瞒不住他的。”随即转过头来道:“兄台的是不是戾太子的孙子?” 昭帝居然说出我的身份,我有些惊讶的道:“是的,不知道兄台是如何得知的?” 昭帝道:“在下和朝廷负责宗族事务的宗正很是熟悉,所以就得知了兄台原来也是宗室。所以就有一句话想和兄台说一下,就是在下和在朝的几位官员还是比较熟悉,在下的话也还有几分力量,在下想举荐兄台到朝廷效力,不知道兄台意下如何?” 我没有想到昭帝居然请我入朝为官,自己不由得怔住了。的确,眼前的人是可以决定我的出路的九五之尊,只要他会说一句话,我就可以进入朝廷,而且还会有一个好职位,最关键的就是我就可以让世人认识我,总是在这里,就算是我可以继承大位,也很难向天下人交代啊。但是,我又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这样不免让他看轻我。 想到这里,我说道:“承蒙兄台好意,只是小弟闲散惯了,怕是不能当官吧。” 昭帝道:“如果兄台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在下想必可以解决。” 我道:“既然承蒙兄台厚意,小弟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送走了昭帝,我看了看郭解道:“郭师傅,你以为呢?” 郭解道:“我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这样你就可以入朝廷之中,这样不仅为你赢来人望,同是也可以给你带来行动上的方便。” 我没有说什么,因为郭解说的很有道理,这是实际的情况,如果自己老是在江湖漂着,就算有一天昭帝真的死于非命,而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 就这样,在昭帝来的第三天我就按照留下的信物找到了右将军张安世,当然见面之后的惊讶是免不了要假装会儿的,接着张安世就和我说了一些见面的礼仪,就带着我去见昭帝。 几乎是和张安世见面的翻版,我的惊讶已足以满足了他的感知,昭帝就语重心长的道:“等到明天的时候,就给你一个官职,你看你做什么好?” 我道:“只要可以给陛下效力,做什么都无所谓。” 昭帝道:“一开始官大了也不好,你就随着朕先历练一段时间再说吧。” 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由张安世宣读了昭帝的诏书,大意是巫蛊之祸牵涉众多,而皇曾孙刘病己自刚出生就进入诏狱,现在皇曾孙已经长大,朕秉承先帝遗命,特意改皇曾孙为刘询,封为阳武侯。 我没有想到的就是昭帝居然给我封侯,但是在汉代制度中,宗室一般很难在朝廷里面担任什么职务,就是现在的在朝的官员中,仅仅有宗正刘德是宗室,其余都是外姓。 但是,我的出现已足以让别人震惊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居然一跃而封侯,围绕着我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很大的争议。这是因为在随后,昭帝随即任命我为尚书令,录尚书事,直接负责宫内的诏命、谕旨的出纳。 第49章:色诱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很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昭帝要将我放在这个位置上,难道是为了牵制霍光,可是我仅仅是一个新晋之人,昭帝又怎么放心将我放在这个位置之上,要知道我的对手就是享誉朝野三十余年的大将军霍光。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不过自从我入朝为官以来,我的最大变化就是当年的皇曾孙的名头在整个长安城里面响了不少,很多人已经开始谈论了我的未来。 张建给我训练的美女很快就可以了,十人之中居然有五个人是来自西域,至于怎么进献给昭帝,倒是让我大伤了一番脑筋,这个昭帝绝对不是一个酒色之徒。而且现在刚刚将上官桀诛杀,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怎么会轻易的调入酒色的圈套中。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下张建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建想了一下道:“当年武帝看上卫子夫就是在自己的姐姐平阳公主的家中看到的,而且我听说昭帝和皇后以及宫内的其他嫔妃关系也不算是好,也许皇帝是觉得那些人全部是由被赐死的长公主所选的,所以我想只要我们学学平阳公主的故技,就可以了。” 我笑道:“这样做怕是不好啊?而且我们在什么地方呢?” 张建道:“就在绿柳庄,而且这样也可以让昭帝知道公子的最大爱好就是酒色,而不是权力,这样昭帝才会更为放心,毕竟他现在虽然将你发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除了看重你的能力之外,他还是防备你的。” 我知道张建说的是实情,昭帝虽然任命我来处理日常的诏书出纳,但是却是和霍光以及张安世互相掣肘的。他早就在防备我,我也应该早做预备,不然的话,到时候局面就比较被动了。 我笑道:“就这样,你的这些人的房中术练得怎么样了?” 张建道:“我在民间找到了一本《房中仙》的帛书,上面的一些东西的确是常人所不敢想的,我特意找了几个官妓来训练他们,我想效果应该不错。” 听到这里,问道:“什么《房中仙》?” 张建道:“是一本讲述房中术的书,据说上古传下的。”说完,从怀里拿出来一卷帛书递给我。 我接过来,卷首就是一律的大篆,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接着看了下去,就是一幅幅的春宫画。我浏览了一下,心想这里面的人还真够开放的,但是我给你来个更绝的,看看你的这个皇帝动不动心。想到这里,我就对张建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让他立刻去做。 昭帝说他最近老在皇宫里呆着,要我陪他出去转转,我一想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就说道:“陛下,就去臣的绿柳庄如何?” 昭帝道:“不错,上次去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看,这次可是要好好的观赏一番了。” 就这样,这次没有带张安世,就我和昭帝带着几个侍卫就来到了绿柳庄。 这时正是春天的时候,绿柳庄一千来株的大柳树在春风里显得格外的妖娆,我对昭帝说道:“陛下,这个地方怎么样?” 昭帝笑道:“这个地方的确是不错,你还是挺会享福的。” 我笑了笑道:“微臣平日里没有什么爱好,第一是山水,这第二就是……”说到这里,我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这第二是什么陛下待会儿就知道了。” 大厅里早已设下了酒席,这时张建特意从关东招募来的,做得油炙鹿舌尤其美味,在加上已经有三十年的陈酿,只吃得昭帝赞口不绝。 我举起了酒杯道:“陛下,臣的第二爱好就是吃。不过臣还有第三爱好之物。” 昭帝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了,涩声道:“那是什么,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我拍了拍手,只见从外面立刻走进来十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上仅仅笼着一层轻纱,在迷幻的灯火下,显得越发的娇媚,尤其是那些令人畅想的地方若隐若现,一个个看起来都是那样风情万种。 我的手一挥,只见到这一个人立刻两两对舞起来,时而的舞步飞旋,撩起的轻纱一点点的将那些最可以诱发人心底**的魔鬼释放出来,慢慢将人的魂魄摄取。 我没有再看,只是在看着昭帝的表情,只见到他的原本因为喝酒的缘故而发红的脸色越发的显得红了起来,而随着舞女的舞步扬起的就是昭帝粗重的呼吸。 我看了昭帝身边侍奉的人一眼,只见到那个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包,那里面是药性极为猛烈的春药,随即倒入昭帝的酒杯中。侍者随手就递给了全神贯注的昭帝。 本来已将**大动的昭帝再喝下这一杯春酒,立刻感到全身燥热起来,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我知道这种春药的药性虽然一开始就有效,但是还需要慢慢的催发。我看看了身边的人,就让他们下去了,接着我对舞着的十个女子拍了拍手。 昭帝正在奇怪我为什么让这些人停了下来,正想对我说话,忽然就看见这十个女子立刻提臀晃乳,大肆的动作起来。她们疯狂的扭动着,只见到原本在身上的轻纱随着剧烈的扭动慢慢的就飘了下来。 昭帝已经开始彻底崩溃了,只是因为我在身边而在强制的克制着,我看到昭帝几乎要滴血的的脸孔微微一笑,手又是一拍,就起身走了,随手关上了大门。 透过大厅后面的一个直径一尺见方的窗口,我如实地看到了里面的情形,原来我临走的一拍,就是让张建训练她们的一招。只见到十个女子分成五队,两两互相狂吻起来。不是一个女子伏在另一个女子的小腹上吮吸着她的**,就是另一个女子站在旁边,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一壶酒就向自己脚下的女子下面淋去。 昭帝在这些刺激下,再也遏抑不住自己的**,随手拉过一名女子就吻了起来,接着就是里面传来的咯咯娇笑和粗重的呼吸声。 看到这里,我掩上了门户,对身边的人到道:“你们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人敢揭开看的话,后果他自己知道。” 吩咐完了之后,我也知道自己也是在强制克制自己的**,我的头脑几乎发胀,就问接过我衣物的侍女道:“夫人在什么地方?” 那个侍女道:“妇人正在沐浴,吩咐道公子回来了就请先躺下。” 我应了一声道:“你们下去吧。”就走进了房间中,却从一块屏风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听到这些,我的喉头不禁格登了一下,脑子一热就推开了屏风。 只见到一个硕大的浴桶里面坐着一个白玉般的女子,那是我的青青。青青看着屏风突然倒了,一惊就站了起来,但是却遮掩不住满屋的春色。 想起刚刚在那里的情形,我的几步就跨到了浴桶前面,一把抱过青青就吻了起来,青青起初也有些惊惧,但是一触到我的怀抱立刻热了起来,那股热流一直从我的脸上传遍了全身,我也不知道那是青青**的热火还是浴桶里的热水的温度。 我的身体滑落进了浴桶,荡起的水流一点点将我们推向了巅峰。 第50章:行刑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昭帝回宫的时候带走了那十个女子,我没有随他回去,因为我想休息几天,自己最近真的需要静静的思考一下以后的事情,事情在按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向前发展,下一步该怎么做,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下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绿柳庄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了,远在凉州的薛青也回来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向我汇报在那里神策军的动向,以及听取我下一步的指示。 郭解也回来了,我派他巡视了一下张建在全国各地的分店,因为张建在那里的事业正在一点点的上升,现在也是向天下人展示我们实力的时候。 看到郭解,我不禁有些鼻子发酸,毕竟自己的打小就和他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现在骤然离开了一年,我的心里总是失落落的。 郭解看到我也使热泪盈眶,我知道在这个地方,他是将我视作他的儿子一样来对待的,我告诉他说道:“你走的时候,青青已经生了一个儿子。” 看着在郭解怀抱里的柳奭,我觉得自己是应该行动了,不然的话,一旦出现什么变故,自己连怀中的小儿也无法让他生存下去。 我让青青抱走了刘奭,对大家说道:“我决定今年就动手。用一年的时间来谋取帝位。”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的最终目标,但是我第一次这样说出来,还是让大家不禁的热血沸腾。 郭解道:“好、好,我等到你说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既然决定动手,说吧,我们怎么干?” 我看着须发皆白的郭解道:“郭师傅,现在还不着急,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想,我登上帝位必须扫除两重障碍,一个就是昭帝,另一个就是大将军霍光。” 说道这里,我道:“你们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李叔叔你先来。” 李陵道:“依我看来,既然现在昭帝已经被酒色缠身,要不到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看到昭帝病体缠身的局面,那么现在昭帝又没有儿子,究竟是谁来继承,就很关键了。” 听到这里,我冷冷道:“就是有,现在有我要让他生不出来。” 听到我的话,李陵有些惊讶,稍一停顿就说了下去道:“那么现在可以有机会即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公子,另一个就是昌邑王刘贺。按照本朝的惯例,刘贺的排名在你的前面。” “昌邑王刘贺”,我接口道:“我听说是一个纨绔公子,最是荒淫无道的。” 一边的铁正言道:“公子,那只是传闻,自从去年我们开始注意刘贺以来,根据从那边传来的情报,我可以断定的就是刘贺绝对不是一个贪酒好色的王爷,那些只是他用来韬光养晦的计谋,但是在一些京官的人眼中,这个人又是一个忠孝之人。而且,据属下看,刘贺的人已经早在京师作了准备,好像是他已经拉拢了不少的在京的官员。” 听到这里,我惊呆了,刘贺居然有这样的预谋,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回过味来,我对铁正言厉声道:“你是做什么的吃的,这样重要的消息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铁正言没有说话,一边的郭解道:“这是我让他不要说的,那时候你正在忙,不想让你担心。后来我就出去了,也就没有说。你不要责怪正言了。” 听到郭解这么说,我道:“郭师傅,这样的事情下次就不要再出现了,万一出现什么情况,我们的身家性命都有可能丢掉。” 我虽然是在和颜悦色的和郭解说,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我其实已经在很重的批评了郭解,郭解的脸也红了,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话啊,大家就直直的看着我。 其实对我来说,我倒不是因为铁正言的不报告,而是郭解居然隐瞒下了这件事情,我不是怀疑郭解的忠心,只是对一贯奉行乾纲独断我来说,最不可以容忍的就是身边的人侵犯自己的权力。但是我看到了大家神色,心想还是过去吧。就说道:“正言,你起来。” 我看了看他说道:“这次虽然是因为郭师傅的命令,但是你记住这些事情只有我才可以决定,所以这次我要罚你,就罚你鞭刑三十下。” 铁正言面无表情的道:“这次是正言的失误,甘愿接受公子责罚。” 我说道:“好,薛青,由你来掌刑。” 铁正言没有说话,脱下了身上的衣物,立刻露出了肌肉虬结的脊背。薛青拿过一条皮鞭,道:“正言,我动手了。” 就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之后,铁正言的身上立刻是血迹斑斑。堪堪三十鞭打完,铁正言的脊背已经惨不忍睹了。我道:“薛青,扶他出去给他上药。” 铁正言出去之后,我看了看郭解道:“郭师傅,这次是你的错,但是我又不能不罚你,希望你体谅我的难处。” 郭解道:“是我的错,就我来承担,你身为我们的主人,如果不能赏罚分明,又如何统帅群雄呢?” 我说道:“好。就罚你和铁正言一样三十鞭。” 一旁的张建道:“公子,师傅年龄这么大了,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我看了看进来的薛青道:“你还来掌刑。既然张建愿意为他的师傅承担,你就打他好了。” 郭解正要说话,我的手一挥,让他不要说话,就见到薛青立刻抽了十五鞭。 我说道:“薛青你停下来。” 大家正在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让他停下来,我慢慢的道:“郭师傅不仅是我的授业恩师,也是我的岳父,作为徒弟和女婿,我理应和张建一样受这十五鞭。薛青,行刑,如果你敢故意不用力打,那就军法处置。”说完,我一撩衣物,趴在了桌子上。 大家面面相觑,但是我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薛青只好用力的抽了起来。十五鞭打完,只抽得我痛到了心底,但是还是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笑着对上好药的铁正言道:“但是你这次做的很好,我还是要奖赏你的,就赏你黄金十斤,再从我这里你随便挑一名女子,记住女色很好,但是千万不要沉湎其中。”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大家,知道他们想要我立刻休息一下,就道:“本来说是来议事的,没有想到却是这个结果,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说,还有,李叔叔你和郭师傅好好参谋一下局势,什么明天再说。另外,派人给我告假三天。” 趴在了床上,我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脊背像是被火烧灼了一样,痛得我的肌肉直剧烈的抽搐着。一边的青青再给我上药,一边含着泪抱怨道:“你生气就是了,罚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干吗自己也挨打。” 我勉强的笑道:“不就是十五鞭吗?” 青青急道:“万一打伤了筋骨怎么办?”说完,就小心翼翼在我的脊背上涂抹起来,我顿时感到一阵的清凉。就问道:“这是什么药,这么好?” 青青道:“刚刚义父拿过来的,刚才可把他急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午后的阳光一点点的渗进了房间,照在我的身上很是舒服,我忽然闻到了一阵幽香,就问道:“青青,你用的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青青道:“没有啊,是不是药膏的味道。” 我闻了一下,果然就是药膏的香味。青青一看见我在动,就急道:“刚刚抹好的药,不要搞乱了。” 我没有说话,阳光正好照在青青的胸口上,只见到青青丰满的胸部在日光下一起一伏,我猛然身体一热,就凑在青青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青青听完之后,脸一红,就道:“不行,你还受伤。” 我一把抓住青青的手道:“青儿,你就是最好的良药,来吧。”青青死死的想要用力挣脱出去,但是和我一比,却又显得小的多了,更何况,我的手已经摸了上去,青青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软了。看到青青已然情动,我喃喃的道:“就让我来乱几次吧。” 已经是第四次了,我伏在青青的身子上一动不动,青青也在呼出细细鼻音,只听到她幽幽的道:“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次都这么多。” 我嘿嘿一笑道:“那你喜欢吗?是不是还没有吃饱。” 青青大羞,正要将我推下来,就听到门外面有人在敲门道:“公子,郭师傅让我来告诉你,皇上传旨,宣你立刻进宫。” 我一听到是皇上传旨,就十分惊讶,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开门走了出去。待到了大厅,却看见是杜延年亲自来了,看见我就道:“阳武侯,陛下宣诏,请你即刻进宫。” 我看见杜延年居然来宣旨,而且还是这么急促,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延年没有说话,只是道:“陛下只是让臣来宣诏阳武侯,其他的等到进宫才说吧。” 我看了看郭解,让他立刻进京,而我就带着还没有回去的薛青和杜延年赶向皇宫。 第51章:昭帝的病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等我赶到皇宫的时候才发现昭帝居然生病,而且非常厉害,等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昭帝的寝宫外面,正在议论纷纷。``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见到我过去了,赵充国第一个说道:“阳武侯,陛下被人下毒,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陛下刚刚醒来,就立刻宣诏说只要你过来,就让你进去。” 我走进一看,就见到一个大约十**岁的穿着皇后服色女子的坐在里面,见到我就说道:“你就是阳武侯吧,陛下宣诏你好几次了。” 我看了一下这个温婉的女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地异样,我正有些惊讶于她的平静,就听到昭帝道:“阳武侯来了吗?” 我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来迟了。”就看见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昭帝。 昭帝慢慢的道:“皇后你也累了,带着人出去吧,朕和阳武侯有几句话说。” 我看着退出去的人,很奇怪的看着昭帝,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昭帝慢慢的道:“其实这次我没有中毒,。”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大惊道:“陛下,那是为了什么?” 昭帝慢慢的道:“你告诉朕戾太子是怎么死的?” 我又是一惊,道:“陛下,我不想瞒你 ,戾太子是我杀死的。” 昭帝微微一笑道:“那么你也知道了我其实是戾太子的儿子,而不是先帝的儿子,这个秘密是不是?” 我现在是真的惊讶了,这个病床上的皇帝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昭帝看到我愣住的样子,当即道:“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审讯桑弘羊了吗?这些是桑弘羊告诉我的,而戾太子就是桑弘羊的主人,这一点你也知道,但是你知不知道的是戾太子死的之前已经将这些告诉了桑弘羊。”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昭帝忽然冷冷的道:“因为当年的巫蛊之祸其实是由霍光一手策划的。” 我现在才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一样,昭帝继续道:“当年霍光为了自己的**,就千方百计的将当时已经处理政务的戾太子搞下来,这样,就扶持朕登上了帝位,他的如意算盘就是想要利用朕的年幼无知而专权。” 说道这里,昭帝忽然鄙夷的一笑道:“不过虽然先帝被他蒙蔽,但是还是预防了辅政大臣出现专权的情况,就将张安世等人放在朕的身边,而且还有一点是霍光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上官桀的叛乱,这也打乱了他的步伐。” 听到这里,我说道:“陛下,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对付霍光。” 昭帝凄然道:“我没有时间了,自从我剿灭了上官桀之后,霍光就在我的饮食里下了慢性的毒药,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因为下毒的人被我发现了,但是下毒的人抵死不招,可是我知道只有霍光才会这样做。” 说完,昭帝看着我道:“现在朕的江山就要交给你了,这次我虽然借着中毒只是在向霍光展示一下自己现在已经病在膏肓,但是我还要处理几件事情。阳武侯,如果朕驾崩之后,按照惯例,即位应该是昌邑王刘贺,而且刘贺一直和霍光交好,又在朝中大肆结交官员。所以即使是朕立你为太子,不仅百官会说你这个人来历不正,不足以承继大位。而且现在在京的军事力量方面,朕虽然有优势,但是在地方,尤其是在关中的驻军几乎全部是霍光的亲信。” 说到这里,昭帝咳了几下,继续道:“所以朕现在不能把你立为太子,你可以体谅朕的苦衷吗?” 我的眼泪已经留下来了,说道:“陛下,还望你保重龙体。” 昭帝摇摇头道:“你听好,霍光的势力太庞大了,他在朝经营了三十年。从中央到地方,几乎都有他的人,除了司隶校尉部之外的十三州刺史一大半也是他的人,所以朕不立你为太子,而且朕也不些遗诏。待朕大行之后,你记住可以利用的只有一个月,不然,过了一个月,刘贺正式即位,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已经说不来话了,哽咽道:“陛下,你……” 昭帝道:“你的能力朕信得过,大汉的江山就要靠你撑起来了。你要牢记一点,就是霍光太可怕了,要小心。” 停了一下,昭帝道:“你记住在朝的几个人可以使用的,张安世、赵充国、还有隽不疑、以及右扶风魏相,廷尉邴吉这些人,这些人都可以大用的。他们会给你支持的。朕待会儿,就下密诏给他们,待朕大行之后,一律听你节制。” 说到这里,昭帝忽然看了看我道:“你外面还有一支军队吧。” 我没有想到昭帝居然这样问,回答道:“什么也瞒不过陛下,是的。” 昭帝道:“这是魏相告诉朕的,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朕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番号,就叫做神策军,就归你节制,但是名以上是由右将军张安世管辖,朕会告诉他们的,朕想就驻扎在上林苑吧。” 我一呆,半响才道:“陛下,臣的这支军队就叫做神策军。” 昭帝道:“好的,我知道了,你现在下去吧。你的职务朕就立刻下诏撤了,你还是保护好自己。” 当我赶回到绿柳庄的时候,就立刻找来薛青,告诉他现在你可以将“神策军”立刻在三天之内赶到上林苑。 薛青一听就为难道:“这次回来如果是三天的话,就要惊动沿路的关卡了,如果在路上有什么关卡有人阻拦,我们很难赶到上林苑的。” 我说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现在的神策军已经成为汉军的正式编制。” 待薛青走了之后,我就找来的郭解他们,将情况如实地告诉了他们,想要听听他们如何对待下一步的动向。 显然他们对这样的情况赶到特别的意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许久,郭解道:“现在的情势的确有一点让人捉摸不透,霍光居然会来这一手,我是根本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的形势就像皇帝说的那样,霍光的确已经控制了局势,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在朝廷的时间太长了,就是地方也成为他们的势力范围。” 我接过来道:“地方上的势力不重要,到时候只要将函谷关一闭,关东就很难有人进来,而且在那边我们在民间也很有优势,那边的商人大多数和霍光关系不大好。” 我的话音刚落,张建就道:“这倒也不尽然,现在霍光也在极力的笼络商人,好像是为了积蓄力量。” 现在的情况居然这么恶劣,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我沉吟了一会儿道:“从目前来看,霍光是很有优势,但是我们只要牢牢的抓住京师这个地方,到时候就是霍光可以调动其他地方的人,我们也不用担心。” 李陵道:“公子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主要的精力就是经营好关中,西边的凉州,赵充国在哪里的威望极高,所以在那里的军队不会担心有什么异样,只是在河朔一带的边防军的态度值得注意。” 我正在沉思,忽然听到李陵说道了边防军,就问道:“什么边防军?” 李陵道:“就是驻扎在朔方和匈奴交界的边防军,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数众多,战斗力很强,而且万一关中有变,他们就可以直接沿着黄河而下,直捣京城 ,就好像当年的秦始皇的长子扶苏一样,如果他要不是傻子一样遵守胡亥的假诏书,和蒙恬一起率军南下,胡亥绝对当不了皇帝。” 居然在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一支可以决定局势走向的大军,我居然忽略了,如果这支军队挥师南下,足以解决任何问题,只不过他们会不会效劳与我呢?还是和霍光有什么不清不楚。以霍光的为人,这支军队绝对不会被他忽略的。 郭解看到我的忧虑道:“这支军队到时候只要不成为我们的阻碍就是了。” 李陵忽然一拍大腿道:“公子,你忘了一个人?”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谁?” 李陵道:“右谷蠡王。” 第52章:丞相的疑惑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是的,我怎么将右谷蠡王这个人忘记了,他的领地正好和河朔一带相邻,只要他到时候稍微牵制一下,就可以将那里的边防军牢牢的拖在那里。~~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就算是我不花什么力量,也可以将这支可能成为霍光生力军的军队制止在原地。只不过自从我回到中原之后,就一直没有和右谷蠡王联系,对他的情况也不大清楚,该派谁去呢? 李陵道:“我想还是自己亲自去走一趟,毕竟我在哪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就人选而言,实在没有比李陵更合适,只不过现在听说霍光一直在寻找李陵的下落,万一李陵在去匈奴的路上让霍光的人发现了,不仅前功尽弃,而且还会搭进去一个李陵。 李陵看出来我的疑虑,说道:“虽然在外面霍光在寻找我,我想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在边境地区又有谁比我还熟悉那里,就算是出现什么情况我也足以应付了。” 我知道李陵说的合情合理,但是自己还是不能放下心来,万一出现什么不测,我最倚重的一个将军万一被敌人抓去,就等于斩掉了我的一只手。现在真是一个让人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知道也许自己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足以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许久,我才慢慢地说道:“这样吧,李叔叔,我派铁正言和你一起去。就在明天动身,让张建给你找一个做生意人的身份,你也将你自己的外形改变一下。好在你在匈奴呆的时间很长,相貌和以前不大一样。我就不能送你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道:“公子,铁正言求见。” 我打开了门,我看了看这个深沉的年轻人,慢慢的说道:“这次你和李叔叔的一起到匈奴,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就算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也要保护他的周全。”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道:“如果出现他被敌人抓住的情况,你记住就地把他杀了,也不要让他落入别人的手中。明白吗?”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铁正言道:“属下明白。” 我慢慢的道:“你的父母,已经在我我们的庄子上了,现在我就赏给他们3000亩地,还有100名奴婢,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有自己的庄园了。好好的去吧。” 送走了铁正言,我才感觉到了一点轻松,在这个人面前,我必须得打起精神,他就像是一柄匕首,如果稍有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其实,我的手下的这些人,每个人都不简单,如何驾驭他们,在我看来就是就像驯服一匹烈马一样,只有对他们恩威并济,一边是扎满铁刺的棍棒,一边则是草料。我才会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而且最关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你就是他们命运的主宰。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禁有了微笑。 朝廷的局势又将要起到大的变化,昭帝病越来越重,但是这些消息却一点也传不到外面来,对于白天忙忙碌碌的群臣来说,更多的只是揣测。而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在为自己的未来而谋取出路,就见到在大将军府和一些重要官员的府邸之间都是来来往往的官员。 刚刚成为丞相的杨敞最近也是郁闷的的很,自从武帝以来,外廷的丞相名义上是百官之首,但是却一点权力也没有,自己虽然接过了死去的田千秋的职务,由御史大夫成为丞相,但是除了一下礼仪性的场合出现之外,自己什么都要看大将军的脸色行事。 不过,杨敞自己也觉得值得了,自己本来就什么野心也没有,能有一个小吏被提拔到丞相的位置,自己已经是达到了人臣的顶点,还要求那些事情做什么?如果不是自己恬淡,丞相之位怕是早已没有了。想到这里,杨敞也就心平气和了,正要例行的到大将军那里去看一下,就听到外面的人进来说,右将军张安世求见。 听到了张安世居然来到,杨敞有些迷糊了,在朝为官的人都知道张安世是昭帝最为倚重的人,天字号第一幸臣,就是大将军霍光也赶不上张安世。这个人平日和自己也只是泛泛之交,怎么突然间过来了呢? 正当杨敞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见一身便服的张安世已经进来了,见到张安世就要行礼,杨敞连忙拉住,说道:“右将军近日怎么有雅兴来这里?” 张安世笑道:“杨丞相,我还是你的属下嘛,这么客气。我是早听说丞相这里的花园很是漂亮,就趁着今日无事,过来看看,还请丞相不要吝啬。” 杨敞知道张安世绝对不是仅仅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花园,但是多年在朝为官也养成了这沉默寡言的性格,就说道:“请。” 杨敞的后花园果然景致不一般,张安世不由得啧啧称奇,忽然指着一株月季道:“丞相,这株月季很是艳丽啊,看起来很像是花中之王的牡丹啊。” 杨敞微微一笑道:“是啊,那是花了好长时间才修剪而得的。原来它的花枝可没有这么葱茏。” 张安世一笑道:“是啊,这株月季正是在人一点点的修剪之下才会成为这个样子,如果我们不修剪的话,他们也没有这么漂亮。” 杨敞道:“是的。” 张安世道:“人何尝不是这样,有人想要去剪他,就可以修剪,但是月季总归是月季,有人再修剪,怎么看也不是牡丹。我们还是要找一枝真正的牡丹,可不要因为有人喜欢月季,就找一枝月季来冒充牡丹。” 说到这里,张安世道:“丞相还要到大将军那里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杨敞被张安世这一番没头脑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起还要去大将军那里,也就没有多想了。 在大将军府里面的人数之多也让杨敞十分惊讶,几乎在朝的重要的官员都来了,刚刚接任杨敞出任御史大夫的田广明,刚刚由青州刺史任上调来的宗正刘德,还有就是赵充国、杜延年、苏武等一干人。 这些人见到了杨敞进来,纷纷起身打着招呼,霍光却没有起身就说道:“丞相今天可是来晚了,我们这里正议事呢。” 杨敞刚刚想问是什么事情,就听到苏武道:“大将军,你说的有道理,陛下现在已经不起了,依我看,还是要对陛下身后之事好好谋划一下了。” 听到这句话,杨敞才明白原来昭帝的病情已经越发严重,自己这几日虽然天天进宫,但是却被太医拦阻,说是陛下需要休息,没想到几日不见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霍光沉吟了一下道:“太医怎么说?” 一边的杜延年道:“太医说皇上怕是撑不过十天了。” 霍光道:“你们怎么看?” 田广明道:“大将军,这件事情还是得有你主持,你看怎么办?” 霍光长叹一声道:“当今圣上聪明英武,德高才厚,不幸却患上……”说到这里,霍光忍不住地就抽泣起来,一边的百官看到霍光竟然如此,心想机不可失,也就不禁潸然泪下,一时间哭声响成一片。 好容易,霍光才止住了眼泪道:“既然皇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是皇上还没有后嗣,这可真叫人为难。” 杨敞道:“那么就从诸王之中来挑选皇上的继承人。大家看谁合适呢?” 第53章:继任者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杨敞的问题就是现在昭帝已经到了和大汉诀别的时候,那么继任者是谁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而对于大臣们来说,拥戴何人为新君,也就直接关系到了他们的未来,是作为新君的拥戴之臣还是一个投机之人,这最是直接关系到每一个人的仕途。~~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也许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关心昭帝的存亡,而最关键就是在昭帝眼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这个汉代的江山将由谁来掌握? 但是,杨敞的话却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时候稍一不小心就会堕入冰火两重天的境界,但是这个时候的沉默却并不意味着一个人就可以在新君的拥戴之中起到什么作用。 霍光看了看四周安静的局面,慢慢的才说道:“丞相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的时候的确是在通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而且老夫以为还是按照宗法的规矩来。” 这是田广明咳了一声道:“既然大将军这样说,我也以为应该这样,一般来说,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的规定,既然长子没有人,那么我们就按照兄终弟及的规矩,就是昌邑哀王的儿子现在的昌邑王刘贺。” 田广明的话说完,大家都没有作声,田广明是霍光的心腹,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现在既然田广明这样书,那么就说明了霍光的态度已经决定了,就是昌邑王刘贺。 在大将军府的决议也很快的就传到了昭帝的耳朵中,尽管杜延年说的时候很是平缓,因为他知道昭帝外表的那些镇静和平和都是平日里的伪装。但是这样的内容还是触发了本来就脾气暴躁的昭帝的火气,卧在床上的昭帝几乎将自己的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在了身边的衣物上,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痊愈,就此将霍光等一干人等全部杀掉,一个个的全部斩首示众,方才可以消掉心中的怨气。 一边的张安世和杜延年、赵充国早已经习惯于昭帝的这种表现,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就在静静的等待昭帝的指示。 果然,平静下来的昭帝道:“你们立刻去叫阳武侯即刻进宫。” 就这样,我进宫了,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装扮成了一个小侍卫和赵充国一起进宫了。第二次见到了病中的昭帝。 帝王在病床上的这个也逃脱不过病魔的折磨,只见到深陷下去眼窝里两颗原本可以看穿万里江山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看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的一阵的辛酸道:“陛下,你好点没有?” 昭帝看到我来,吃力地笑了笑道:“我还好,刚才的情况赵充国已经和你说了吗?” 我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关于大将军要推举昌邑王刘贺入主未央宫的消息?” 昭帝道:“你怎么看?” 我淡淡的道:“没有什么,既然按照祖宗的家法,是昌邑王即位,我就不想去争取什么。” 昭帝道:“你很好。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我要提醒你的就是你的时间不多了,只要我一旦驾崩,也许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说道:“什么时间也无所谓,但是我唯一在意的就是我是否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和霍光相抗衡。” 昭帝已经收起来了笑容,衰败的脸色在灯火下显得异常的诡异,慢慢的道:“你可以有足够的力量,但是你要知道一旦刘贺成为皇帝,只要他到时候一道诏谕下来,赐你自尽你是遵守还是不遵守?” 我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让刘贺举行登基大典的。” 昭帝微笑道:“好的。”说到这里,昭帝回头对身边的人道:“张安世、赵充国、杜延年、隽不疑、邴吉,你们都是朕一步步简拔到了朕的左右,你们都是朕的股肱旧臣,你们也是朕、也是大汉的财富。当年齐魏论宝的时候,齐威王就说到齐国最大的宝贝就是人才,你们也是大汉的人才,是大汉的宝贝。” 说到这里,昭帝一把拉过我的双手,说道:“阳武侯是朕的侄孙,又是当年戾太子的孙子,从小就历尽磨难,所谓‘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所以。朕以为阳武侯可以继承朕的事业,也可以将大汉的江山发扬光大。” 昭帝忽然坐了起来道:“你们都跪近些,让朕好好看看,朕就把阳武侯交给你们了,你们记住阳武侯就是你们的主子,他就是你们的新皇帝,希望你们可以善体朕意,一切听从阳武侯的安排,如有违逆,天人共诛之。” 可能是因为说了太久的话,昭帝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一边的太医早已忙碌起来了,我就顺势和刚才的几位大人一起退到了偏殿中。 我刚刚落座,就听到张安世道:“阳武侯,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这不仅是张安世一个人的看法,在座的诸人都是冒着身死家灭、死后还有可能背负骂名的风险和我走在一起,我又怎么不为他们好好着想呢? 想到这里,我慢慢的说道:“在下蒙皇上不弃,托以社稷之重,而且又有众位智勇双全的大人们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可是”我话锋一转道:“既然大家以身家性命随我,那么在下就不会相负于你们。但是,在下一贯奉行的就是令行禁止,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但是如果是在下的命令就必须要去无条件的支持,否则就不要怪在下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睛向四周一转道:“现在听从在下,不,是本侯的安排。张安世由你负责全局的安排和调度,在刘贺进京已经相关事宜的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邴吉,你身为廷尉,就必须要秉公办理一些违法的事物,你要记住情、理、法三者何着为上你自己慢慢揣摩。 在吩咐其他人的任务之后,我走到了在赵充国的面前,说道:“赵将军,现在要委托给你最关键的一件事情,就是你要掌握和宫城和上林苑的诸军可以吗?” 赵充国看了看我,忽然大声道:“好,这些人很多都是我使出来的,我看哪些人敢不买我的账。” PS:因为最近在准备复试,所以就暂时中断了,对不起,各位关心我的兄弟们。 第54章:霍光的心思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放在昭帝面前的油灯的火焰在一点点地摇曳着,这也预示着这个八岁登基的帝王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谁也没有想到在武帝驾崩的十三年之后,大汉的江山又一次面临命运交替的时刻。 除了一些重要边界的最高军事长官之外,各地的官员已经陆续进京了,所有的人都在一点点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降临。 张安世最近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如何安抚现在动荡的朝廷的局面,对于他来说,怎么将现在的局面好好的维持下去,才是最关键的。刘贺的来京并没有什么,到时候只要是把握住了局面,一道诏谕就可以将这个藩王赶回到他的封地,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昭帝能否支持到他们将局面扭转过来的一面。 我已经离开绿柳庄,在京师里面住了下来,只不过这个地方,也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就是那年的十五为了剿灭上官桀的我临时居住的地方。 张安世已经通过铁正言将朝廷的动向一点点的报告于我,无非就是一些地方军政长官的进京,而最值得注意的就是新任的司隶校尉魏相已经来开其暂时驻跸的右扶风,来到了京城。 这个消息的确让我振奋起来,魏相的能力毋庸置疑。当年他还在右扶风的时候,就将那里整治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就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也是闻魏变色。这样的一个人才现在已经来到我的身边,真是对我的莫大的帮助。只要有他在,再加上一贯铁面无私的京兆尹隽不疑,京师的治安局面就可以保证,就不怕会出现什么动荡的局面。而且就是大将军霍光也没有权利来干涉魏相的行使职权,毕竟司隶校尉和十三州的刺史都一样名义上受到御史大夫的节制。 我刚要和郭解说到让他立刻去一趟魏相的馆驿之中,去探寻一下消息,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说道:“公子,薛青求见。” 一听到薛青居然来了,我简直有些惊喜地不知所措,在知道魏相进京之后,现在又知道我的神策军居然也赶来了,现在的局面已经陡然出现向我有利的方向。 这段时间在塞外的风吹日晒,将薛青原本就黧黑的脸色整治的又红又黑。看到我,薛青立刻跪在了地上,我连忙拉他起来,温言道:“你是什么时候进京的?” 薛青道:“末将受到公子指派已经将神策军带回京城,在和赵充国将军联系之后,神策军刚刚进入上林苑驻扎。”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次长途行军有什么损失没有?” 薛青道:“按照公子的吩咐,神策军的后勤保障一律由在路上的张先生的商站保障,所以除了原来的一些辎重兵之外,神策军左右两军共计两千人全部来到。” 我看了一下这个嗜打仗如命的下属道:“你们现在的战斗力如何?” 薛青道:“由于长途行军,现在大家都比较疲劳,而且主要马力不够。” 我想了一下道:“在这边,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四千匹战马,还有一些装备,另外每人还有十万钱和十亩地的赏钱。”说到这里,我停一下道:“你们一路来京有什么动向?” 薛青道:“没有什么,只不过好像最近在关中一代的军事调动比较频繁,一路上我们都遇见了好几个其他编制的军队。” 听到这里,我看了一下身边的郭解,心想:“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可惜在这个时候铁正言和李陵去了匈奴,不然的话我的情报工作也不会这样差。” 想到这里,我说到:“你们和上林苑的驻军关系怎么样?” 薛青道:“我不敢瞒公子,我们刚去就遭到他们的冷遇,幸好有赵将军的维持,才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知道上林苑的驻军都是京师的功臣子弟或者豪强家人,一贯是自视甚高,而且在军饷补给方面一贯是高过其他的军队。现在装备比他们更好的神策军过去了,而且还是一支从未见过的军队,什么样的条件都比他们好,遭人嫉妒的情况是难免的。 我看着薛青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就不想多说什么,只不过你记住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军纪是第一位的,我不想听到什么关于两军有什么摩擦的消息,少什么只管和我要,一切要听从赵将军的安排。去吧。” 薛青走了,然而我却因为这件事情无法平静下来,这个时候我居然忘了一点,就是我们的军事力量会不会临时窝里反,要是那样就什么也没有办法了。 一边的郭解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在主动一点,只要我们在皇帝驾崩之后,迅速占据宫城,就可以大势已定啊。” 我沉默了半响,才说道:“郭师傅,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的力量总共才有多少,在关中的二十余万驻军中,除了在京师一带的十万人之外,剩下的全部在地方各郡的太守掌握之中,而且这些人有一大半是霍光铨选出去的。” 说到这里,我拿过身边的关中形势图,继续说道:“就是在司隶校尉部的十万人之中,又能有多少人是我们的控制的。除了上林苑的一万人之外,就是在守卫皇宫的四千人都是赵充国调教出来的,剩下的军队的统帅无一不是和霍光有关系。你不要忘了霍光的女婿范明友统帅南军很多年,虽然现在他远在幽州,但是这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霍光联络起来易如反掌。当然还有李叔叔现在去联络匈奴人准备对付的朔方的边防军。当然,我们都不要忘了霍光还是大将军,名义上的全国武装的最高统帅。” 郭解怔了半天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道:“现在对我们来说,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现在应该等待时机的变化,等到霍光犯错误的时候,等到我们可以一击即中的时候。” 郭解道:“那如果霍光要是当皇帝怎么办?” 我慢慢的道:“他会的,但是现在不会,他为什么要选中一个虽然很有心计,但是却是一个酒色之徒的刘贺来当继任者,你知道为什么吗?” 郭解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人可以容易的控制?”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根据铁正言给我的关于刘贺的情报之中,我知道这个人虽然很有一番心计,就是前一段时间的活动来说已经足以说明这一点。但是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好色,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些投其所好的人物。所以说,这人其事没有什么。只不过,霍光和我们一样也是看中了刘贺荒淫好色的一面。” 郭解有些迷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我笑了笑道:“霍光之所以选中刘贺就是因为他想取代刘贺,这个人如果是一个明君,那么对于霍光来说就是千古的骂名。但是如果被取代的人像刘贺这样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那又如何?你不要忘了当年的伊尹放太甲于桐宫的情况,太甲就是一个昏君。” 郭解道:“你是说霍光要师法伊尹的故智,准备到时候将刘贺废黜,自己来当皇帝。” 我应道:“就是这样,对于霍光来说,到时候他就可以说汉代的气数已尽,当然要由新人来掌握江山了。所以说,霍光选择刘贺就是为了利用他达到自己当皇帝的目的。” 郭解道:“那么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微笑道:“这就是霍光最大的败笔,我们到时候只要按兵不动,只等着霍光的出错。”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的人大声地说道:“公子真是说中了霍光的心思。” 第55章:走私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说话的人是李陵,他刚刚从匈奴回来了,同行的当然是铁正言。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李陵已经和右鹿蠡王达成了协议,就是在未来的半年之内,他将派人不间断的从朔方郡直到河西一带骚扰过往的商队和边境的居民,但是他答应了不对边境的妇孺和手无寸铁的人进攻,而且尽量不与汉军进行正面的接触。 我笑着问李陵道:“你答应了他的什么条件,让这个嗜血如命的右鹿蠡王才答应这样做,而且居然是这样的客气,对我们的商队也不打劫。” 李陵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单于和右鹿蠡王前一段时间打的厉害,使得右鹿蠡王损失了不少,所以右鹿蠡王想要和我们商量,给他们一些铁器和粮食。” 我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李陵道:“我只是说铁器向来不出边关,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我说现在的匈奴人很多已经定居了,还是给你们一些日常的用品,一些瓷器和粮食。” 我笑道:“李叔叔,看来这个右鹿蠡王这次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我听说铁器在边境的走私很厉害,是不是?” 李陵道:“差不多吧,这边的铁器在那里最吃香,通常是一斤铁可以换一匹马,当然铁锅和兵器同样重要。” 一边的郭解道:“这点我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做过铁器的走私,就在边境上面。由于汉军和匈奴打的不可开交,所以匈奴没有了做饭的铁锅和铁制的兵器,这才是让他们最致命的。” 李陵道:“的确如此,我们是偷偷出关的,在边境看见很多的交易的临时市场,而且很多都是边防军的官兵们。”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官兵也作这些?” 郭解道:“李陵说的就是这样,那边最大的走私者就是边防军的官兵,这个东西一本万利,谁也想在其中大捞一笔。很多官兵,就是靠这个发财的,同时内地的一些奸商也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一些官兵就充当他们的保护伞。” 我沉默了一会道:“这些情况其实别人和我说过一些,但是也没有办法,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对我们也有利。” 李陵和郭解齐声道:“有利?” 我慢慢的道:“是的,这些边境的走私者其实就是匈奴人的命脉,如果被我们控制了呢?就等于我们卡住了匈奴人的脖子,这当然是后来的。而现在我们就可以借此侵入边防军的体系之中,要知道做生意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郭解道:“你是要张建去走私?” 我说道:“是的,但不仅仅是走私。现在我们必须要壮大我们的力量,自从武帝晚年休战以后,关中的军队已经多少年没有打过仗,而且其中有不少纨绔子弟,整体的战斗力都在渐渐下降。” 李陵和郭解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笑了笑道:“既然刚才你们说到了边防军的走私,那么在关中的驻军呢?是不是也存在这种现象,只要有,就是我们的机会。” 说到这里,我拿起了手边的一个玉器道:“财帛动人心。只要我们在关中军队稍微高级一点的军官之中广为活动,主要的形式就是和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当然不是做合法的生意。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将他们拉到我们的战车上来,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随时将这些人加以支配。只要我们到时候不时的将他们的问题举报出来,那么霍光手下的这些人就会一个个的落马。新提拔上去的人未必全是霍光的人,那时候,霍光的军事优势还在什么地方?” “而且”我补充道:“我们最近的必需尽快的壮大军事力量,但是一来也没有什么钱,二来像战马之类的装备价格越来越高,所以我们要是可以从匈奴获得大量的便宜而优质的战马,再将神策军装备几千人,凭借他们的战斗力,又怎么会惧怕霍光手下的酒囊饭袋。” 听到这里,李陵沉吟道:“只不过我们和匈奴人做生意,就要将铁器给他们了,万一匈奴的力量增强,将来我们不是很麻烦。” 我说道:“李叔叔说的这一点倒不是问题,只要张建将边境的走私生意掌握过来,到时候只要匈奴产生对我们的依赖,那么就是有些铁器流入匈奴也没有什么,一旦打起仗来,我们就可以掐断他们的铁器和其他物质的来源。” 说到这里,我忽然感慨的道:“如果当年汉武帝可以掐断走私贸易对匈奴的物质供应,未必战争就会那么难打。” 李陵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计议一下,万一我们将军队的战斗力搞得下降,我们将来怎么办?你要是登基之后怎么办?总不至于全部解散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李叔叔,自高祖斩白蛇诛暴秦,建立汉室江山以来,现在已经一百余年,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腐朽衰败的气象。前面只不过是在汉武霸业的掩盖下,问题才没有出来,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候。你知道吗?现在地方的离心倾向越来严重,官僚整体丧失了活力,就是在一些选官的权力上也被地方的一些大族所把持,而在学术上也是死气沉沉,居然有人会为了《尚书 尧典》的一句话解释了洋洋一百万字,这样的大汉已经到了存亡的时刻。”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说道:“当年我师傅司马迁和我说起来这样问题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但是这几年我走南闯北是将这些问题一点点的看在眼里。就说商人的实力吧,你知道以张建为代表的长安和洛阳的二十家大商人现在可以做什么事情吗?他们的财富可以占到关中的地区的十分之一。而师傅当年也说过的汉代最大的祸患不是匈奴,而是在河湟一带的羌人,也在屡屡骚扰关中。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 停了会儿,我慢慢的说道:“只有将一切腐朽的东西推倒重来才可以重开我大汉的天下,才可以将我大汉的声威真正的传向四海。” 赵充国由于担着卫尉的职务,还是名义上的南军最高指挥官,但是由于武帝的军事改革,南军是否还存在,谁也说不清楚,只是沿用一贯的称呼而已。而最令赵充国恼火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按照职权巡视京师周围的驻军的时候,那些人居然阴阳怪气的,嘴上唯唯诺诺,背地什么也没有做。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和霍光在一条船上的,自己又怎么指挥的动,只好带着人来到了属于自己直属的上林苑驻军那边。但是还没有等走到营地,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间或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赵充国急忙过去一看,就见到自己的人正在围在新来阳武侯的军队营房的门前,许多人在大声的谩骂着,就听见一个大嗓门的人在说:“你们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阳武侯的人吗?凭什么吃穿用都比老子们强。” 赵充国知道这是自己手下的一个莽夫,最是能打仗的一个,叫作严闯。赵充国坐在马上就看见严闯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个大刀片子,正在肆意叫着:“你们是不是缩头乌龟阿。出来啊。” 赵充国正要上前去喝住严闯,以免闹出什么乱子,没有办法向阳武侯交待,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赵将军,我们先看看吧。” 说话的是我,因为没有什么紧迫的事情,我就想过来看看自己在上林苑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样,没想到刚到就看见了赵充国和这样的一幕闹剧。 只看见神策军的营门忽然开了,出来一群人,严闯以为是出来和自己的人较量的,就连连招呼道:“兄弟们,动手阿,乌龟们出来了。”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薛青想要报复,但是却看见出来的人前面押着三个人,迅速和看过来的赵充国对视了一眼,心想:“这怕是问题的来源,只不过不知道薛青怎么处理。” 薛青道:“严将军,我已经查清,这次冲突是因为我的三个人动手,虽然他们也仅仅是因为自卫,但是毕竟是他们错了,今天既然众位来了,我自然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薛青大声道:“来人,这三个人王小虎、陆冷、曲刚由于违反军纪,每人八十棍。即刻行刑,如有呻吟者,每呻吟一声加罚十棍。”薛青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后面转过来六名大汉,像薛青略一行礼,就劈劈啪啪的一棍棍的打了下去。 听着这棍棒和**相撞击声音,我清楚地看到了两边人的表情,薛青的手下一律是面无表情,而严闯的手下则是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 堪堪八十棍打完,薛青道:“来人,请严将军验刑。” 严闯没有料到薛青会来这一手,有些手足无措的道:“薛兄弟治军之严,的确令人佩服,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说完,就要招呼人回去。 这时候,就看见薛青走上前到:“严将军,既然我已经处罚过了我的人了,那就请你给我们一个说法吧,就请严将军和我到赵将军那里去一趟。” 严闯听到这里,把眼一瞪,大声道:“什么,你让老子处罚,你是哪根葱,哪根蒜。” 薛青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既然严将军不给这个面子,那么兄弟也无法向军中的弟兄交待,就请留下吧。”说完,手一挥,身后脸早已气的通红的马天就大叫道:“兄弟们,我们什么时候挨别人欺负过,现在是报仇的机会了。” 我一看局面即将不可收拾,就笑着对赵充国道:“赵将军,该我们出场了。” 第56章:军纪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严闯看见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赵充国,立时说不出来话来,场面上顿时冷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个素来以治军严格的铁血将军。``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也没有说话,想要看看赵充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赵充国看了看我,说道:“阳武侯,现在是在我的军营里,这件事情就由我处理了,各位请。” 赵充国刚刚对我说完,就转过来冷冷的看着在场的这些兵丁们。半响,赵充国才道:“薛青,你现在在这里,就得听我的军令,这件事情我不管你们之间是因为什么而引起,但是现在你们搅乱军营,就得受罚。” 说到这里,赵充国看了一下眼镜已经开始冒火的神策军官兵,慢慢的道:“你们肇事的官兵已经被处罚过了,所以我就不再罚他们了。但是,薛青你身为神策军的统领,不能很好的约束你的部下,所以我罚你二十棍,来人行刑。” 旁边立刻走过来四个人,准备对薛青行刑,我身边的郭解见状就要出去,被我喝住。郭解道:“你让我去说一下,这不是在明显的偏袒他们的人吗?而其,我们的人已经受到的处罚。” 我冷冷的道:“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在一边看着好了。” 只见到薛青走了出来道:“赵将军,我没有能约束好我的部下,干犯了将军的军令,甘愿受罚。只不过这件事情将军并没有事先查明,就妄下结论,卑职心里不服。” 赵充国道:“你心里不服是不是?是不是说我办事有欠公允?” 薛青昂首道:“是。” 赵充国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不服也不行。来人,行刑。” 正在这时,马天大声道:“兄弟们,我们就任由别人这样欺负我们的薛大哥吗?咱们和他们拚了。” 见到这种情况,我刚要说话,就听到薛青大声道:“马天,立刻带人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不然的话,军法处置。” 赵充国道:“不错,你还知道有军令,那就打十棍。来人,行刑。” 在打过薛青之后,赵充国道:“凡是我的手下都应该记住,在军营之中,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聚众闹事,你们已经干犯了我的军令,所以我才要这样处置。” 说到这里,赵充国话锋一转,寒声道:“神策军虽然仅仅是在这里暂时驻扎,但是还是要遵守的我的军令,所以我才会处罚你们。因为你们是刚刚来,所以军令不知道,情有可原,所以我才会处罚薛青。现在,该你了,严闯。” 一边的严闯早已吓得面若土色,战战兢兢的答道:“末将在。” 赵充国淡淡的道:“我的军令你是明白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军营里聚众闹事,是什么结果,你应该明白。”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边留住冷汗的严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赵充国的这几句话这么害怕,就听到严闯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军,是他们故意挑衅……” 严闯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见赵充国大声道:“你闭嘴,站到一边去。还没有什么人参与这件事情。”赵充国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其他的人说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到在人群走出了四个人,一字在严闯的身后排开。 赵充国看了这几个人一眼,忽然眼睛向远处的望去,嘴里却说道:“你们路上走好。来人,送这几位一程。” 这句话仿佛是像炸雷一样响在这几个人的头上,只看见这几个人全部跪下,大声哭道:“大将军,饶命,我的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赵充国面无表情的道:“你们都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但是我的军令缺被你们犯了,你们的父母我养了,现在像个样子的死去。” 看到这里,我回头对李陵和郭解道:“难怪有人说在现在的朝廷之中,知兵用兵的只有赵充国一个人了。我们还是走吧。不然的话,不要让赵充国仿效周亚夫将我们的马宰了。” 郭解道:“我们不是来看上林苑的兵怎么样的吗?” 我笑道:“结果已经知道了,我们还要看什么,还是回去做些正经事情吧。” 我们刚刚要调转马头赶往京城,就见到赵充国的军营外面立刻来了几匹快马,马上的人一到营门就大声喊道:“皇上有旨,宣赵充国立刻进宫。” 传旨的人正是一直在内廷侍候的杜延年,他一砖头看见我在旁边,就急忙过来说道:“阳武侯,陛下宣诏你立刻进宫。” 我看着杜延年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心知即将有大事发生,就小声地道:“除了我和赵充国之外,陛下还是宣诏了那些人?” 杜延年道:“卑职只是奉命来宣诏二位大人,至于其他人是由右将军安排的。” 我听到这里面是由张安世来处置的,心里就安稳了不少,问道:“你先和赵将军一起回去,我还要等会儿才进宫。” 望着杜延年远去的背影,我长叹了一声道:“皇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郭解道:“怎么了,你说皇上怎么了?” 一边的李陵道:“公子说的有道理,皇上长时间卧病在床,这次突然召见群臣,就说明了皇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现在要宣布后事了。” 是的,昭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一下子从昏昏沉沉之中清醒过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就是回光返照,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昭帝看了看外面青天,那飞过的一群群飞鸟是那么的飘洒,不自禁的喃喃道:“刘弗陵啊,你也有了今天。” 张安世一直侍立在一旁,从刚刚昭帝让他立刻宣诏大臣进宫就可以明白,现在的昭帝开始宣布后事了,他真的有些担心,万一在昭帝驾崩之后,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他这个右将军怎么都难辞其咎。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道:“臣赵充国求见。” 听到这句话,张安世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赵充国的到来的确让张安世平静下来,没有他在,万一出现什么乱子,谁也弹压不了。 赵充国大步的走进昭帝的寝宫,一眼就看见形容枯槁的昭帝,想起自己被昭帝慧眼识中,一直委以重任,这种君臣之间的际遇之恩,顿时让这个铁血汉子流下泪来。 昭帝看见自己的最得意的爱将到来,也很宽慰,吃力地说道:“来,到朕这边来。” 赵充国盯着这个昔日纵横捭阖的九五之尊,只听到昭帝道:“你是朕提拔上来,朕看着你一点点地担当重任,朕觉得你这个人可用,所以就把你留给了阳武侯,今后你要记住,侍候好你的新主子就是报答了朕,明白吗?” 赵充国哽咽道:“陛下,臣明白。” 昭帝满意的一笑道:“你的儿子就补到朕的身边,任个郎中吧,朕会好好的待它的,可惜,朕的时间不多了。” 赵充国没有想到昭帝居然还记得自己儿子的事情,心里一阵激荡,话也说不出来,只听到张安世说道:“赵将军,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好好安排一下,以防出现什么变故。你过来,让陛下休息吧,我们好好计议一下。” 第57章:到底是谁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已经知道了昭帝已经垂危的消息,只不过现在昭帝还没有派人叫他进宫,但是为了防止什么事情的发生,自己还是将身边的人找来,准备一旦昭帝驾崩就大举入宫,掌握中央的权力。~~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一边的霍山不安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说道:“爹,那么按照你说的就是皇后真的没有答应我们的条件。” 霍光淡淡的道:“这也没有什么,到时候只要我们看好长信宫就可以,虽然皇帝驾崩之后,名义上是以这位皇后为尊,但是权力还是在我们的手中。” 御史大夫田广明小心翼翼的说道:“论理说,皇后还是大将军的外孙女阿,怎么这么外道呢?” 霍禹恶狠狠的道:“要不是当初我们极力将皇后保下来,不然的话上官桀叛乱,皇后就是死路一条。” 听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霍光却没有言语,对于自己的这位外孙女,他自己可是十分的清楚,什么事情也不愿意管,整天就将自己关在长信宫之中,就是昭帝那里也不常去。不过还是好好的和她沟通一下,关系太僵的话也不好。到时候出现什么事情,这个未来的皇太后未必会乖乖的听自己的。 想到这里,霍光道:“这也没有什么,皇后毕竟是母仪天下,我们也不要多说,还是好好商议一下一旦皇帝驾崩之后我们怎么应对?” 霍禹道:“爹,反正在京师里面我们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只不过那个赵充国是一直铁了心跟皇帝走的家伙,不然的话,皇宫也是我们的地盘。” 许久不说话的大司农田延年道:“以我们的兵力来看,到时候就是赵充国有什么举动,我们也可以应付,只不过我们现在就是不知道昭帝到底是怎么决定的,会不会有遗诏,直接指定继承人?” 大鸿胪周德道:“这点我觉得也是最关键的,万一到时候皇上直接将皇位传给别人,而不是昌邑王,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霍山忽然一咬牙道:“干脆我们现在就将城门封上,将里面的人一勺烩掉算了。” 霍光一听,就斥责道:“你昏掉了,现在我们就封城,你不要忘了,皇宫还在赵充国的手里,他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打起仗来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我们的人数虽然占有优势,但是在这里面的巷战,我们未必占有优势,而且上林苑的驻军一直是昭帝引以为傲的力量,到时候一道诏书送了出去,你怎么办?而且这样造成了全城的动荡,一些外国的使臣,还有一些和我们面和心离的官员,闹成什么样的局面怎么收拾。你不要忘了上官桀的下场。” 霍山让自己的父亲劈头就是一顿臭骂,只好悻悻的道:“我就是说说罢了。” 田广明很明白霍光的心理,以霍光现在的力量绝对可以将全城来一次扫荡,将所有的敌对力量尽数诛灭,问题是这样闹得满城风雨,无法向天下人交待,到时候天下人会一致视霍光为叛臣逆子。说道:“大将军也不用着急,只有我们谋划得宜,不管昭帝指定谁是继承人,我们都有优势,而且到时候只要我们封锁住京城,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 赵充国也和张安世在商量一旦昭帝发生什么变故,将如何处理国无君主的局面。张安世道:“充国,按照陛下的旨意,就是他不准备指定继承人,让我们和霍光一起拥戴昌邑王刘贺即位,但是在刘贺来京的时候得这一段时间,希望我们可以将局面扭转过来,推举阳武侯即位。” 赵充国愣了一下道:“干脆陛下直接写下遗诏让阳武侯即位不就行了吗?” 张安世道:“这里面的问题,早先我们已经分析清楚了,就死霍光的目的是让昌邑王即位,而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霍光相抗衡,所以我们还是等待时机。” 赵充国道:“右将军,这里面的关节我不清楚,但是我听皇上的嘱咐,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安世道:“按照陛下和阳武侯商量的结果,一旦陛下大行之后,我们要先将皇宫护持好,这就是你的责任。至于如何选定继承人,我们就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等待大将军和丞相等人商量的结果,然后就一切听从阳武侯的安排。” 赵充国道:“到时候,我要不要将上林苑的军队调进来?” 张安世道:“暂时不用,而且军队入城也会引起城内的波动,就暂时不动了。但是你要记住这两部分军队一定要好好把握好,皇上的旨意就是只要你将这些兵带好,你就是报答了皇上。” 等到张安世走进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丞相杨敞站在昭帝的床边,正在听着昭帝说话。昭帝看见张安世进来,就慢慢的道:“你也过来。” 昭帝停了一会道:“先帝一朝,丞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是他们不争气,但是先帝对人还是苛刻了一些,所以朕不学这一点,你前面的田千秋就在任上过世的,朕也希望你杨敞也可以做一个贤相,你要学陈平,不要学李斯。” 听到这里,杨敞这才明白那天为什么张安世会突然来自己的家中,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自己当然明白为什么昭帝要说自己要学陈平,而不是李斯。学陈平就意味着自己要像陈平那样可以安定汉室的江山,而李斯则背弃了秦始皇,最后也落得个身死家灭。 果然,昭帝慢慢的道:“自先帝以来,中枢权力几乎全部在内朝,你们丞相也只是备位视事而已,朕知道让你做什么力挽狂澜的事情是为难你了,但是你还是要记住人生天地之间,以忠孝为本,不要想着什么趋炎附势,不然的话,朕难道不会杀人吗?” 杨敞听到这里,忙道:“臣当以陛下的叮嘱为己任,臣一定做好丞相的职责,不让陛下失望。” 昭帝微微一笑道:“你退下吧。” 张安世看到杨敞退出去后,说道:“陛下,臣以为以杨丞相的性格,恐怕不会违拗霍光什么的。” 昭帝道:“杨敞一向胆小怕事,但是还是丞相,什么事情都以他为首。朕这样说,只不过不希望他陷得太深,到时候只要他什么话都不说,朕就成全他的令名。” 说到这里,昭帝道:“阳武侯差不多到了,朕想单独和他说会儿话,你去将人赶走。” 我是在赵充国之后赶到皇宫的,一进去我就见到了宫门外的张安世。一见到我,张安世就要行礼。我笑着说:“安世,你的爵位和我是一样的,都是侯爵,你的官职也比我大,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可怎么得了。” 张安世道:“阳武侯,这就是开玩笑了,必须的礼节还是要的。皇上在等你。” 我有些赞许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人,忽然想起司马迁曾经和我在讨论汉朝的大臣的时候,就说道了张安世的父亲张汤,说到这个人和晁错一样都是“工于谋国、拙于谋身”的人物,但是张汤为人的确有些不同。在他的家被抄掉之后,仅仅搜出来五百金,而且还没有其他的产业,而更绝的就是张汤的母亲居然不让厚葬,说什么张汤身为天子大臣,被人诬陷致死,居然就是一重薄棺。司马迁说到这里,对我说道:“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子女一定有些不同之处。”果然,在武帝的时候张安世渐渐升迁,一直到现在仅次于大将军霍光的朝野第二号人物,然而却比霍光更受到昭帝的宠信。 来到昭帝的寝宫,我就看见铁塔一样的赵充国正在旁边守卫着,身边是一律的关西大汉,都是赵充国亲手调教出来的。见到他,我心头一热道:“你主子有你在身边,就放心了。” 赵充国道:“阳武侯,陛下说只要你来就请你立刻进去,有我在宫门守着,你们尽管放心。” 我拍了拍赵充国的肩头,就走进了昭帝的寝宫,待到我走到床边,只听到昭帝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阳武侯,坐到朕的身边来。” 第58章:帝星的陨落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把太医叫了进来,昭帝在和我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他的时间就一点一点的耗尽了,什么也没有剩下。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鱼贯而入的太医在尽着最大的努力,皇后刚刚来了,在京的大员们也来了,所有的人都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我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的思维还在刚才的昭帝和我述说的事情中无法平静下来,现在自己的心里已经不再去想着什么,一颗帝星的陨落,这样的情况我又一次经历了,而这次却就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 主治的太医哭丧着脸说道:“皇后,陛下驾崩了。” 一边的上官皇后平静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我有些惊讶于这个女人的镇静,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恬淡的面对自己生命中主宰的离去。 我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身边的丞相杨敞已经开始主持丧事了,在一声“举哀”之后,昭帝的寝宫里顿时传来一阵阵的哭声,这些哭声也随着满城的风雨传向城内的各地,长安城中立时成了悲戚的海洋。 我回头一看,见到霍光已经进来了,正在和杨敞商议着什么,心里一动,对身边还在哭泣的赵充国道:“你现在立刻去将建章宫、长乐宫、长信宫的卫军集合起来,现在还不是你哭得时候。维持好皇宫的秩序才是你的任务。” 我的话刚说完,就见到张安世挪了过来道:“充国,你现在立刻去,皇宫的秩序是你的,外面的秩序则是魏相和隽不疑的,现在我们要一切听从阳武侯的安排。” 赵充国答应了一声去了,我小声地对张安世道:“我现在要出宫,你在宫里面维持一下,什么都要听从霍光的安排,什么也不要说,要是他们问起我,就说我现在因为悲伤过度,现在已经回去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参与,到时候我会派人和你联系的。” 说到这里,我又道:“你一定要给我和赵充国、魏相和隽不疑将整个京城维持好,只要这里面不乱,你就是匡复社稷的首功。” 张安世点了点头,大声道:“来人啊,阳武侯因为悲伤过度,已经昏厥,太医过来看一下。” 我很快就脱身了,回到了自己的在城内的住所,在这里,郭解和李陵都在等着我。 见到我的到来,郭解道:“公子,是不是宫内出大事了?我怎么见到京兆尹的兵已经在城内戒烟了。” 我慢慢的道:“皇上已经驾崩,现在已经停灵未央宫前殿,朝内的事务现在名义上还是由丞相杨敞主持,但是霍光已经开始准备接管中枢了。” 李陵道:“杨敞这个人会不会和霍光一个鼻孔出气?” 我回答道:“这件事情到不用担心,至少杨敞不会和霍光狼狈为奸,而且杨敞名义上还是百官之首,霍光也不会完全撇开他。但是现在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我们目前最关键的要抢时间,在昌邑王刘贺进京之前要将一切工作全部都作好。” 正在这时,铁正言近来道:“右将军派人告诉公子说,经过皇后、丞相以及大将军商议,决定立刻征召昌邑王刘贺进京继承帝位。” 我笑了笑道:“果然是这样,刘贺从他的封地到京城差不多大约需要五天的时间,这五天就是我们最后的时间。” 郭解道:“不如我们在刘贺进京的路上劫杀他算了,这样做就一劳永逸。” 我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样做不仅会暴露我们,而且霍光也预备了这一点,护送刘贺进京的是昌邑国国内的甲士和来京路上各地的材官与骑士。人数众多,我们也没有办法劫杀,还是按照既定计划来,让霍光琢磨不透我们的用意,争取我们在京师里将局面扭转过来。” 李陵想了一下道:“公子,我们现在该如何将刘贺引入我们的圈套。” 我笑了笑道:“上次我为了勾引昭帝荒淫,特意训练了一批精通房中术的美女,只要我们将些人进献给刘贺,就足以要他的命。而且这个人自矜功伐,向来自负的很,这次被召进京,一定会得意忘形的。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李陵道:“可是我们怎么才可以将这些人送给他呢?” 我说道:“这一点,我早已派张建实施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么刘贺现在已经出发了,而身边就有这些人。” 说到这里,我又补充道:“刘贺每天做的事情我已经都派人记录下来,不时的将这些事情反映到民间。现在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个皇位的继承人已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在昭帝驾崩之后,居然不哭,而是在和身边的人喝酒淫乐。现在这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且”我笑道:“我已经让张建找人联名上书,说昌邑王暴虐无行,行为如同禽兽一般,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继承大统,估计上书的人现在已经达到了十万人,他们一致反对刘贺,而上书推举我为帝。” 郭解道:“这真是奇事了,张建一时间怎么找到这么多人的?” 我说道:“郭师傅,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让张建做生意的时候,就说过每年要买地的,买地做什么?我买地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地分给那些无地的贫民们,同时张建还不时地以我的名义在京师和关中一代广设粥厂,赈济百姓。只不过你们一直在我的身边,这些外面的消息还没有听到而已。” “之后,”我看了看一脸惊奇的郭解继续道:“自从我进入朝廷以来,掌握朝廷的诏令发布,已经在在京的官员之中建立了我的威望。总之,一句话就是,现在我在民间和朝廷之中的名望都足以让我成为帝位的不二人选,只不过是碍着一层礼教的规定,才让刘贺捷足先登。” 李陵道:“既然公子有如此的声望,为什么不求昭帝直接立你为嗣呢?” 我回答道:“这里面的原因我已经给你们说过一点,如果我勉强即位,也会落入霍光的掌控制下,不如我堂堂正正的入主未央宫。现在的情况虽然是我很有威望,但是霍光的势力实在太强大。” 郭解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做?”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这次我的计划就是必须一击即中,不然的话我们以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机会可以翻盘了。”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李陵道:“李叔叔,现在就要看你的了。” 李陵道:“公子,你说。” 我说道:“我的计划就是将京师牢牢的控制在我们的手中,这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霍光的势力虽然很强大,但是现在各地主要的军政长官已经进京,在昭帝的葬礼结束之前,他们都是困在笼子里的老虎,所以没有什么担心之处。而霍光唯一倚重的就是在京师周围的将近十万人的驻军,在这些人中基本上都是霍光多年经营的成果,只要霍光一旦感觉到什么不对,就会将这些人调进京来。而且霍光也会借口皇上驾崩的原因,将整个关中地区戒严起来,所以现在的局势在霍光的包围圈之中,是由我们控制一半的京师。” 郭解有些不解的道:“什么叫控制一半?” 我解释道:“就是霍光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在京城的南部,是由霍光手下的长水、射声两校尉部所控制的,而皇后所在的北城就是由赵充国指挥的三大宫卫军以及期门、羽林军,人数和霍光在京师的兵力相当,双方都没有什么优势。” 我说道这里,李陵道:“公子,我知道你让我做什么了,你是不是让我去指挥上林苑的驻军。” 我点点头道:“在司隶校尉部中的十余万军队中,只有上林苑的驻军才是我们唯一可以引以为根本的军事力量。虽然在上林苑的周围就是霍光的两个校尉部,但是霍光最大的失策就是我们在上林苑的战斗力量不仅仅是一万人,而还有我们最为精良的,可以以一当十的神策军。” 听到这里,李陵面带难色的道:“只不过,我怎么可以指挥这支军队,我是什么身份?” 我笑了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皇上在驾崩前已经任命了辛庆忌统率上林苑驻军。” 李陵疑惑道:“辛庆忌?” 我回答道:“就是薛青,皇上已经正式赐他姓辛,叫做庆忌。这一点我以后给你说,你到那里名义辛庆忌为主帅,一切都有你作主。现在就去吧,把兵带好,随时听我的命令。” 吩咐完了李陵,我对郭解道:“郭师傅,刚才我已经让铁正言率领‘黑衣卫士’100人装扮成皇宫的卫军,在赵充国的账下听命,收集刘贺进宫各种不法的举动,而且他们有可能还要执行暗杀的任务。而张建又在广泛的联络民间的百姓上书的事情,我的身边就什么人也没有了,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守护好绿柳庄,这个时候我放不下青青。” 郭解道:“那你身边没有人怎么办?” 我微笑道:“我在张安世那里很安全。” 第59章:皇后的秘密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晚上的时候,张安世已经将今天在朝廷发生的事前一一向我汇报了,大意不外就是昌邑王刘贺已经在今天出发了,大约可以在五天之内到达长安。``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不过按照杨敞和朝廷负责礼仪的人的商量之后的建议,就是在刘贺到来的时候,第一件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谒灵,先到未央宫前殿拜谒昭帝的灵柩,然后以继承人的身份为其守灵二十七日之后,才可以正式登基。 说到这里,张安世道:“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应该将天子的印玺交给刘贺,所以在这个时期,刘贺还是可以对一些人进行人事任免的。” 我听到这里,问道:“你是说,这个时候刘贺可以有多大的人事任免的权力?” 张安世道:“按照当时文帝即位的惯例,估计刘贺不会进行大的人事变动,像丞相、御史大夫以及大将军之类的职务,他也不会去碰的。只不过在皇宫和京师的守卫方面,我想他还是会动一动的。” 我应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刘贺最有可能动的就是赵充国手中的兵权?” 张安世道:“差不多,当年文帝以代王继承大位的时候,就当即任命了自己的手下宋昌为卫将军,掌管京师的防务。” 我想了一下道:“刘贺手下除了几个儒生之外,就是一些酒色之徒,没有什么,关键是霍光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将我们手中的兵权夺取?” 张安世道:“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如果刘贺听从霍光的建议将赵充国的兵权剥夺了,我们就太被动了。” 我没有说话,张安世说的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昭帝在驾崩之前将调动兵马的符玺交给了我,即使是刘贺派人来追缴这个调动兵马的凭证,他也要等到找到符玺的下落。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局面扭转过来,现在我唯一感觉到有些不妥的就是万一刘贺让赵充国解职,那么我是可以凭借调兵的苻玺来调动军队,但是统帅易人,这才是最麻烦的。 想到这里,我对张安世道:“待会儿,你还要进宫守灵,进去之后,你记得找到赵充国告诉他没有我的亲口命令,谁让他交兵权也不行。万一别人逼迫,就给我拖。” 张安世应声道:“好的,只是公子最近还是要小心了,我估计霍光也一直在盯着你呢。” 待张安世走后,我的心里一直感觉到心里慌慌的,忽然发现这个时候我最想念的居然就是青青,心想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啊。想了一会儿,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恬淡的面庞,居然就是上官皇后,心想不知道这个皇后现在在做什么?虽然仅仅见过几次,我发现自己对这个人很兴趣,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是这个飘摇之中帝国最具有权势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刚刚二十的女人。 我看了看摇曳的烛光,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到上官皇后那里去看一下,想到这里,我立刻叫来了身边的人,将自己装扮成了一个门客的模样,就很快地赶上了张安世的马车,到了宫门。张安世正待下车和守卫在宫门之前的官兵说话,我一步跨了过去道:“张大人,我来晚了,有件事情和你说一下。” 张安世也被我吓了一跳,半响才道:“你怎么来了?” 我低声道:“我要进去见一个人,你去找赵充国安排一下,就去皇后的长信宫。” 张安世道:“皇后现在正在未央宫里面守灵,不在宫中。估计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回去的。” 我沉吟了一下道:“我先过去,你去给我找一身内侍的服装。” 就这样,我随着张安世进了宫,很快就装扮成了一个内侍的模样,到了皇后居住的长信宫,在路旁的一从花木之中,我看清楚了宫门的周围的情势。而此时大概由于宫内的人都在未央宫那里,这里仅仅由几个内侍在看守大门。 我刚要翻墙进去,就听见后面有人低声说道:“公子。”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铁正言站在背后,原来是赵充国不放心我,就派铁正言来保护我。我看见一身宫门卫军装束的铁正言,不由得笑道:“正言,你这身衣服蛮合身的吗?” 铁正言道:“公子,还有一个时辰,皇后就会回来,这一带的防务有我来负责,只不过我不能进宫,公子小心了。” 我一点头,就越墙而入,毕竟自己还是和郭解学了十几年的剑术和轻功提纵术。宫内没有什么人,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依稀还记得大致的方位,就很快地钻进去皇后的寝宫。 里面很是幽暗,只有一盏宫灯在有气无力的照看着这个地方,我四处瞧了瞧,想要找到一个容身的地方。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躲在皇后的房子之中,要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简直就是百口莫辩了,至少给自己加上个私闯宫禁、大逆不道的罪名。 刚想要离开,转念一想,既然自己来了,就要得出了个结果,如果这时候不谈出什么结果出来,那么皇后到底对时局是什么态度,根本就无从知晓,毕竟皇后还是霍光的外孙女。 我刚刚在床后面的帘子下面藏了起来,就看见有两个人进来了,听她们的声音是两个宫女,一进来,一个人就说道:“还不快点,皇后就要回来了。” 另一个人道:“你说皇后为什么每次都要只点一盏灯啊。” 刚才的人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的这位主子有点,…有点….”忽然止住不说了。 另一个人急道:“有点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人道:“我说了你可不要说出啊,就是我听说很多人在说我们皇后是一个妖孽,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你见过皇上来这里吗?” “是啊,我就没有见过。” “而且,皇后的屋子从来只是点一盏灯,谁也不许进去,常常晚上的时候有人在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的声音。” “噢,还是别说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 听到这里,我的好奇心居然又被激了起来,这个神秘的皇后的背后居然有这样的秘密,刚想到这里,我就听到外面有人道:“皇后娘娘回宫。” 折腾了好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冷漠而优美的声音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玉琴,你留下我有话说。” 玉琴是皇后从家里带来的,最是信任不过的宫女,就是在外面风传皇上要因为上官桀一案而废掉皇后,也是玉琴仗义执言的。 玉琴侍候了皇后脱下了孝衣,说道:“皇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皇后沉默了半响,才慢慢的道:“我想在宫中祭拜一下先帝的英灵,你去给我准备一下。” 玉琴道:“皇后,宫中向来不准搞这些巫蛊的事情,你不要忘了当年武帝的陈皇后就是因为巫蛊媚道被废黜的。” 皇后淡淡的道:“我早就该被废黜了,已经是行尸走肉了,还惧怕什么?” 玉琴道:“皇上疾患在身,皇后如果这个时候被人发现有这样的举动,会将皇上过世的罪过加在你的身上。” 皇后道:“不会的,我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们不会的,你下去吧。” 待到玉琴出去之后,我刚想出去,就看见上官皇后慢慢的走到了床边,顺势躺了下去。透过帐子漏过来的微弱的烛光,我看见了平躺在床上的上官皇后,竟然是这样的美丽,起伏的胸膛在渲释着这里面早已迷离的氛围。 忽然,我看见上官皇后脱去了自己所有的衣物,双手一点点的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起来了,慢慢的一阵阵细细的喘息声灌进了我的耳朵。我的脑子顿时被血充满了,眼中雪白的**一点点地啃噬着自己的理智和思维。 但是,我朦胧中忽然看见上官皇后居然从身下拿出了一根簪子,就此对自己的身体扎了下去,随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两个侍女在说道什么惨叫声,原来是这个外表无比恬淡宁静的皇后在自虐。 一时间我的脑子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在每晚自虐,而且还是这样的疯狂。我刚在盘算自己该怎么办,就听到上官皇后突然说道:“看够了吗?如果没有,就请出来。” 我一惊,自己居然被发现了,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是当即逃走,还是留下,还是……一想到这样尴尬的境地,自己的头皮就在发麻。磨蹭了一会,我终于走了出去道:“贸然来访,请皇后恕罪。”说的时候,自己的头都没有抬起来。 皇后冷冷的道:“阳武侯,真是好雅兴阿,不是因为悲伤过度晕厥了吗?怎么到了我这里?” 我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一时间的确是没有什么也好解释的。 皇后道:“你抬起头来。”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呼吸顿时停住了,原来皇后没有穿上衣服,浑身上下全是雪白的一片,在幽幽的烛光下显得诱惑十足,只是两条腿并拢在一起,但是那种原始的诱惑还是将我整个身子像雪狮子烤火一般,尽数化了。 第60章:秘道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绝对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在我的眼前永远是那么恬淡娴静的上官皇后居然会这么的奔放,就这样不着一丝的和我面对面地坐在一起。~~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上官皇后冷冷的道:“阳武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尴尬的道:“本来是想和皇后来商议的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你可不可以将你的衣服穿起来。” 上官皇后道:“你不是号称天下唯一的一个最痴情的人吗?我听说你的身边一个妾侍也没有,只有你的妻子,那你还惧怕什么,是怕你的定力不够吗?” 我简直无言了,只好苦笑道:“我虽然是这样,但是也不是柳下惠,你这样的诱惑,只怕会出事?” 上官皇后道:“你怕什么?是因为我是皇后,按辈分算是你的祖母,还是我可以将你置于死地的权势?” 我沉默了半响道:“我不知道,只不过我觉得你好令人可怜。” 也许是自从见到她之后一直的无动于衷,也许是因为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上官皇后就此趴在了床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我看了看旁边的沙漏,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这样拖下去,我就无法出去了,今晚的什么任务都泡汤了。想到这里,我走上前去,随手拿过一件衣服给上官皇后披上,说道:“皇后,现在虽然是四月份,夜里还是很凉,不要着凉了。”我这几句话纯属是没话找话说,这个地方封的严严实实的,又怎么会冷? 或许是哭了一阵子,上官皇后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了,慢慢的道:“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宣泄的地方,只好……”她没有说完,我却明白她的意思。 上官皇后看了我一眼道:“可以倒杯酒给我吗?” 我依言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倒出来一杯西域产的葡萄酒,递给了上官皇后,只见到她接过酒杯仰头就是一杯,看起来她经常这样喝酒,动作如此的熟练。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皇后,你好好安歇吧。我该走了。” 上官皇后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可以走吗?只要我一句话我就可以将你这个擅闯皇后寝宫的狂徒剁成肉酱。” 我不由得苦笑道:“我知道,但是你不怕我杀了你。” 上官皇后道:“你不会,因为你是男人,很贱的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而且,对你来说,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不会的。” 我简直有些惊诧于这些话,只好坐在一边听着这个有点歇斯底里的皇后的梦呓般的说话。她又喝了一杯酒,说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东西,就是那个死去的皇帝也是一样,是一个疯子。” 我居然听到皇后这样在说皇帝,就插口道:“怎么了,皇帝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而且就算是因为你的祖父和父亲叛乱,他不是也没有废黜你吗?” 上官皇后道:“那是因为他要讨好霍光,才将我的皇后之位保留下来的,你知道每天晚上他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说得有道理。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近似疯狂的嘶喊着,只听到上官皇后道:“那个人是一匹狼,每天他最喜欢的就是将我的衣服扒光,用自己的牙齿在我的身上肆意的撕咬,像饿狼一样将我身上被一寸都咬到,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出去吗,一直在寝宫里面呆着,那是因为他将我咬伤了,我只好留在这里。后来他不用牙齿了,开始使用簪子,一点点地扎我,一点点地,因为他喜欢扎出不同的图案。” 我无法再听清楚上官皇后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这些我虽然知道这些变态的事情,但是发生在九五之尊的皇帝身上,我还是忍不住地全身发软,心里竟然一阵宽慰,幸好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等到上官皇后稍微平静下来了,我走了过去,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道:“皇后,现在你已经不再用受这样的罪了。” 上官皇后冷冷的道:“我现在还会,因为我现在也喜欢这个,你不是看见了我在扎着自己吗?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你要不要尝尝。” 这些话在幽魅的烛光下,只听得我心里直发毛,心想自己还是早点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就对上官皇后道:“皇后,我该走了。” 上官皇后又哭又闹之后,心情平静了不少,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平静的脸色,说道:“你不要着急,这里有一条秘道,是直通皇上的寝宫,而且现在你再去的话,那里什么人也没有,会很安全。” 皇后的寝宫居然有一条通往皇帝寝宫的秘道,这才让人不可思议了,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是释然了,如果没有这条秘道,又怎么解释皇后每天受到虐待,却没有见到皇帝来到寝宫呢。这条秘道看来会很有用处,只不过怎么利用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想到这里我就对上官皇后道:“皇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上官皇后冷漠的道:“我谁的忙也不帮,如果你愿意利用这条秘道的话,我没有意见,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不祥的女人。” 我有些惊讶于这个人女人思维的敏捷,虽说是没有帮忙,但是这里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给我以方便,想起来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说道:“这个秘道一直就有的吗” 上官皇后道:“不是,这是当年皇帝为了防止长公主和上官桀叛乱的时候修建的,你还能记得为什么皇上讲一群西域人召进皇宫,表面上说是为了给长公主娱乐,其实是为了修建地道。”说到这里,上官皇后看了我一眼道:“我想你也该明白为什么那些西域人不见了的原因吧。” 从秘道了出来,就到了皇帝寝宫的一个小间里,很是偏僻的一个地方,由于现在这里面的人都被调往未央宫去守灵去了,所以根本没有几个人,只是在应卯而已。我看了看,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就到了赵充国在皇宫的一个和我秘密联络的地方,刚进去就看见赵充国和张安世、以及杜延年正在里面商议着什么。 我的出现很令他们惊讶,在一番寒暄之后,我问道:“现在形势有什么变化?” 赵充国道:“我这里,最麻烦了,刚才田广明那个人过来和我说,什么现在京师的局势不太好,京师的防务需要整理一下,让我将皇宫的防务调一调,说什么现在要让长水校尉部的人进来关防一下,以防什么事情的发生。我当时就给他顶了回去,说到我是负责皇宫防务的人,这是大行皇帝的遗命,除了新皇帝登基之后才可以撤换我,不然的话,就是大将军来了我也是这句话,就是在皇宫里,谁也不要和我来这一套,不然的话,谁来了老子也剥了他的皮。” 听完之后,我没有想到的就是霍光居然这么快的就下手了,到底他是怎么打算的,这次的无功而返,并不意味着霍光就这样放弃的。 张安世道:“公子,霍光为人坚忍勇决,看来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一边的杜延年道:“张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要提防霍光有什么后招?” 我问道:“京师里还算是太平吧?” 张安世笑道:“自从魏相任司隶校尉以来,整个三辅的治安是好了不少,而且他和隽不疑两个人都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就是霍光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笑道:“虽然说是这样,但是他们两个人手里的人太少了,到时候怕是弹压不住。这样,赵充国,我想让你将期门军调给魏相他们,毕竟这些人都是功臣子弟,到时候有什么变化也说不清楚,我想将神策军调进来,填补到皇宫的守卫中。” 我的话刚刚落下,就见到赵充国一拍大腿道:“那就太好了,神策军的战斗力足以应付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 杜延年道:“赵将军,你说什么神策军?” 赵充国道:“这是公子训练的一支亲兵,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集团冲锋,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军队。我一直不知道的就是他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比我是强多了。” 我笑了笑道:“等大事定了,我会让你见他的。” 待到一些安排完毕之后,已经是东方发白了,我笑着道:“你们也累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今天听说关东不少郡县的人也来了。” 张安世道:“公子,今天大约在淮南江北的郡县的人会赶到的,而且山东的一些诸侯王也会来的。” 我想了一下道:“我们也该去看看他们,毕竟远来是客嘛,还有就是宗正刘德是不是在青洲刺史任上调来的?” 张安世应道:“是的,他也是汉代的宗室。” 我说道:“今晚,我们就去看看他,还有山东诸王的衣食起居,是有光禄寺负责的,延年,你也要好好上心,少什么不要和大司农说,直接找张建要。至于淮南江北的郡县长官,我和张安世一起看过之后,再说。你去吧。” 打发走了杜延年之后,我看了看身边的张安世道:“我们也该去见见人了。不然的话,别人会说我们不讲什么情面的。” PS:关于更新,我也希望每天可以写很多,但是最近每天的写作时间之后从下午1点到下午3点,只有两个小时,大致可以完成3000字,在加上修改的时间,所以只好每天一章了。在这里,我也很苦恼,希望很快可以结束自己的任务,争取每天多写一点,不然的话我都着急。至于这部书写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写下去,因为很多的元素都是慢慢加入的。 第61章:宗室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汉代的诸侯王的分封制度是在汉高祖的登基之后建立起来的,最初是为了防止有人将刘氏的江山夺了去,所以给予诸侯王以极大的权力,以至于酿成了七国之乱,不过后来的皇帝已经在慢慢在削弱诸侯王的势力,现在的诸侯王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与中央相对抗,反而向屈从于地方州县、尤其是刺史的监督之下。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霍光才会对宗室诸王的到来很是冷淡,在他看来汉代宗室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已经不是一支可以有什么影响力的政治力量,只不过是借着皇家的虚名而已。当张安世告诉我说,霍光就是持有这样的观点的时候,我却觉得事情并不能这样来看。 我对张安世道:“我以前已经说过,和霍光相比我们的机会就是在等霍光自己犯错误,忽视宗室的力量就是霍光的死穴。” 张安世道:“我也不是不相信公子的判断,只不过现在我实在没有看出来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作用?” 我看了看张安世,我知道这个人一向是谨小慎微,轻易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一旦说出来,就意味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所得出来的结论。 我想了一下问道:“那你告诉我现在的宗室人数大约有多少?” 张安世道:“大约十万人左右,不过现在很多人已经沦为布衣,就是在朝廷也未必有完全的纪录。” 我沉吟了一下道:“当年高祖为什么会分封各个诸侯国,不就是为了防止异姓称王,但是却没有料到会造成诸侯王反而成为尾大不掉之势,这是高祖的失策,所以我不学他。但是现在自武帝一朝以来,诸侯王已经无法对中央造成什么威胁,而且我大汉开国已经一百余年,繁衍日盛,虽然一直以来宗室无德无行为天下人诟病,但是这些人一直闲置无事,如果加以利用,不仅可以将这些人置于我们的监视之下,同时也可以壮大我们的军事力量。” 张安世疑惑道:“公子的意思是?” 我想了一下道:“我的初步想法就是将宗室子弟、尤其是一些在民间、已经沦落为平民的人选取其中的精壮者,编成一直军队,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样做不仅可以获得宗室的支持,同时也可以让我平添一支生力军。” 张安世道:“好的,我现在就去办。” 我笑了笑道:“你也不要着急,这件事情就交给宗正刘德负责,晚上你去见见他,除此之外,你还是要在皇宫内维持一下,现在我们去见山东诸王去吧。 我的行踪也早已经被霍光盯上了,自从我突然被昭帝封为阳武侯的那一天起,霍光就已经开始注意我,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行踪一向如此谨慎,所以才没有被霍光找到什么可以入手的迹象。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在城内活动,自然早被霍光的人盯上了。 霍光正躺在未央宫的一个偏殿里休息,刚刚守了一夜灵,刚刚入内躺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的人说道:“大将军,卑职有要事禀告。” 进来的是王成,见到霍光就跪在地上,说道:“大将军,我奉命监视阳武侯,今天一早他和张安世就到光禄寺,以及山东诸王的住处去了一下,现在还没有出来,我们的人仍然在外面盯着。” 霍光沉默了一下道:“阳武侯是在什么地方和张安世遇上的?” 王成回道:“卑职也不清楚,属下并没有见到阳武侯从什么地方来和张安世会合,好像突然从地面里冒出来一样。” 霍光道:“给我好好的盯着他们的行踪,一点也不要漏过,随时向我汇报,你下去吧。”说完,霍光就向身边的冯子都道:“你到外面去一趟,将度辽将军范明友和御史大夫田广明田大人给我找来。” 待到范明友和田广明进来之后,霍光说道:“明友,你以前就在这里带兵,我想让你现在统一指挥在京的军队,你就不要在里面侍候了。” 范明友道:“岳父,我现在虽然官阶是比赵充国高,但是他并不直属于我,我现在去接管他,恐怕不合适吧?” 一边的田广明也道:“大将军,昨天我就这样说过,你也知道赵充国只认大行皇帝一个人,就是谁去了他也照样拿鞭子抽。” 霍光淡淡的道:“赵充国,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有叫你去动他的人,只是说,明友,你现在给我作的就是将我们的人统一调度起来,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在京的三万人统一由你来指挥,而且在关中的军队也统一归你节制。” 范明友道:“岳父,我现在担心的还有一点就是调兵的符节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在谁的手里?如果没有符节,我们拿什么将关中的驻军调动过来?” 霍光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就问道:“难道不在符玺郎哪里吗?” 范明友道:“我刚刚问过他,听说大行皇帝拿走之后,就没有给他保管。” 霍光沉默了一回儿,忽然恶狠狠的道:“没有符节,我也照样可以发兵。” 田广明道:“大将军,这样怕是不行,虽然在关中的驻军大多数是我们的人,但是要将他们完全调动过来,首先粮草就无法解决,要是我们找人来提供粮草,就得找京兆尹,但是隽不疑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根筋,我们将十万大军调来,现在也养不起来啊。更何况,在进入三辅的各个关口现在可是魏相在管着,他也是大行皇帝的心腹,未必买我们的帐。” 听到这里,霍光有些颓废的坐倒在地,说道:“难道一定要四天之后等到刘贺来了,我们才可以将调兵的符节收回来吗?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在谁的手里?” 范明友道:“只要当时候刘贺进京,我们不要符节也可以将他们兵权收回来,这几天我们就等等好了。” 是的,我可以争取的也只有四天的时间,如果在这四天时间里我不能将主动权一点点地转到我的手中,那么我只有一个结果坐以待毙。想到刚才见到山东诸王的情况,我还是有些泄气。这些人,几乎一致惟霍光马首是瞻,我没有多说什么,这些话都是由张安世在一边试探着,说来也是现在的诸侯王已经完全受制于汉朝中央,在王国里面最有权势的就是中央派给他们的相,而这些人也大多数是霍光集团里面的人。 张安世在一边旁敲侧击的说来说去,就是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这些人的锐气好像都被折磨光了,一个个唯唯诺诺。 我只好站起来道:“各位论辈分都是我的长辈,论爵位也在我之上,刚才右将军的说法也只是秉承大行皇帝的遗命,想要让诸王可以为现在处于关键时期的大汉帝国出一点力,尽到自己的责任。” 我的话刚说完,在座的诸王的眼神一致盯向了坐在最前面的齐王脸上,齐王在山东诸王之中资格最老,也是大汉最早的诸侯王之一,第一代齐王就是高祖的长子刘肥。在山东,齐王一向是山东诸王的首脑。 已经六十多岁的齐王看了看我,说道:“阳武侯,你是天子幸臣,我们和你当然无法相比,刚才张将军的意思我们也懂,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力量就是这样的薄弱,而且还动辄受制于人,实在不好办阿。” 我心里想:“这个老狐狸,就是不见到什么好处不放手的家伙。”,嘴上却道:“我也知道诸王的难处,只不过现在就是一个态度的问题,我们好歹也是高祖的子孙,怎么也要为汉祚的延续出力的。” 齐王道:“我们也知道这一点,谁不是大汉的子孙,只不过按照宗法的顺序,我觉得还是听从高祖的遗命,按规矩办事,而且对于朝中大臣来说,我想也是这个意见。” 我知道这个人虽然说得是不着调,就是在暗示我说,至于你和昌邑王两个人之间谁当皇帝,那是你们的事情,而且刘贺是由霍光在身后支持,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只好道:“各位好好安歇吧。” 在路上,我问张安世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判断上出了错误?” 张安世沉吟了一下道:“错误说不上,我还是那句话,公子不要过分的夸大诸王的实力。” 我说道:“对于诸王,我想获得只是舆论上的支持,而其他的一些人才是我的主要目标,但是这些人,还有将要来京的河北诸王,都要把礼数做到。晚上,你和刘德好好商量一下,将汉朝宗室在京的子弟,挑选精壮者,全部整编出来,虽然未必现在有用,总可以吓吓人。”说到这里,我又补充道:“范围大一点,不要仅仅是宗室的子弟,开国的功臣也有好多人现在没有什么生活着落,统统给我招进来。” 第62章:太仓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我回去的时候,却见到了张建正在我们秘密联络的地方等着我,一见到我,张建就说道:“公子,现在在民间的舆论上,你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你看现在我们要不要上书请求立你为帝。``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我乍听道这个消息,也是十分的激动,就问道:“你现在已经联系了多少人?” 张建道:“大约十万人左右,分步范围在整个关中地区。” 我想了一下道:“现在还不着急,你现在给我取办一件事情。” 张建道:“什么事情?” 我慢慢的道:“你也知道霍光所可以倚重的就是在关中的驻军,现在如何让霍光这支精锐之师完全失去作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卡住他们的物质供应。” 张建道:“公子的意思是?” 我说道:“现在你的手头有多少存粮?” 张建想了一下道:“大约一百万石,不过按照公子的吩咐有几个大的粮仓分散在陇西地区,是为了以后防止羌人而修建的。” 我很满意的看着这个善于聚敛的经商奇才,笑道:“很好,据我所知,每年运入关中地区的也不过是三四百万石,现在我的手中的粮食就可以维持三个月的时间,你做的很好。” 说道这里,我问道:“你知道现在在京师的太仓有多少存粮吗?” 张建道:“大约也是一百万石。” 我问道:“那现在太仓有谁来管辖?” 张建回答道:“现在太仓归大司农管辖,而且现在的大司农田延年正是霍光的亲信。” 我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将太仓焚毁。” 张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焚毁,现在是没有问题,可是一百万石储粮就怎么一把火烧了,不仅会给太仓附近的居民造成损失,就是整个关中地区也要陷入波动。” 我看了看张建,慢慢的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整整一百万石的粮食一下子就这样的付之一炬,的确令人惋惜,但是不这样我们就无法将关中驻军的物质供应抓到手中,只要太仓一毁,那么就要从各地调粮,什么地方最近,当然是在关中各地的粮仓,那里也是关中驻军的命脉所在。” 张建想了一下道:“公子,我知道这样做是很关键,但是我们可以找到什么别的方法,来将这些粮食处理掉的。” 我想了一下道:“你说什么办法?” 张建道:“我们以前在训练神策军的时候,公子不是特意要给神策军建立一支后勤的保障部队,其中里面就有一些善于挖掘地道的士兵,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这些人调来,挖掘地道进入太仓,将这些粮食运往我们自己的地方。” 我当即否定道:“这样做太慢了,太仓为了防止火灾和潮湿,都是用了石板,而且很多仓库也修筑在地面之下,这样的工程量太大,以区区的一百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将地道挖通,而且你要明白的就是一百万石的粮食,什么时候才可以运完,而且这些粮食又不像我们手中的粮食是分散在关中的各个地方的。怎么放置这一百万石粮食,你说?” 张建嗫嚅了一下道:“我知道这些情况,只不过一百万石粮食就这样毁掉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我有些怜悯的看着张建,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既然这样,本来晚上我就要召集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应对以后的局势,你晚上再和大家商议一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办。你下去吧。” 目送着张建的离去,我也好不容易的睡了会儿,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睁眼一看,原来是青青。 青青看到我醒来之后,笑盈盈的道:“是我不好把你吵醒了。” 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郭师傅呢?是谁让你来的?” 青青委屈道:“人家担心你吗?你还凶我,不关义父的事情,是我坚持要来的。” 我笑了笑,说道:“城里面的局势太危险,你还是不要来的好,怎么说,我也不放心你们的。而且我还在守孝的时候,这样让别人知道也不好。” 青青满含歉意地道:“是我不好,我今晚就会去。” 我坏坏的看着青青道:“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了,来吧,青儿,我想你的紧…….”话没有说完,我就立刻翻身将轻轻压在身下,一张嘴在青青的脸上、口上、身体上吻来吻去,青青顿时酸软,我们上气不接下气,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开始了。 当我满身大汗的从青青的身上翻了下来,青青拿过一块手绢轻轻地给我擦去脸上的汗水,怜惜的道:“每次总要这样,这么不爱惜身体……”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道:“阳武侯,张大人求见。” 我知道是张安世来了,就拍了拍青青的身体,说道:“你先休息会儿,晚上就在这里。” 出去一看,已经是晚上了,客厅里面坐满了人,除了赵充国因为在宫内戍守,辛庆忌在上林苑掌握军队之外,郭解和李陵不便于大家相认之外,我的得力属下全部都来了。 我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这些都是我可以实现自己凤舞九天的基石啊,我笑道:“大家已经来了,这里面很多人大家互相还不认识吧,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直以来,我所奉行的就是将在朝廷里面的人和我自己私自拥有的力量分开驾驭,这样才可以更好的使用他们,而且也可以互相牵制,而现在由于形势的发展,也因为现在我的人手中以前的持有秘密身份的人已经逐渐进入了官场,就好像原来的薛青已经更名为辛庆忌,还成为统帅一万余人的主帅,我一想也就把大家招在一起,这样也有利于人力的统筹。 在互相介绍之后,张安世介绍了最近朝廷的局势,我笑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下。” 一边的马天自从接替薛青的职务,统率神策军之后,就一直向我求战,就在今天我刚刚将这支最精锐的部队调入皇宫,接替在原来卫戍皇宫的期门军。这个一向嗜血成性的家伙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就大声得道:“公子,我现在改作什么,干脆你让我将城门一关,一勺将霍光烩掉。” 马天的建议我不知道和张安世商量过多少回,均想以现在的实力,就是其他的一些因素,我们也未必就可以在城内将霍光解决掉,而且霍光在这里经营三十余年,经历过多少宦海沉浮,这样的危险他又怎么不会想到。想到这里,我脸一寒,斥道:“马天,你做什么,想找死吗?你给我记好,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完全听命于赵充国的指派,保护好皇宫和带好你的队伍是你的最大职责,出什么乱子,你自己看着办。” 马天在我的一番数落之下,座在一旁什么话也不敢说,对于马天这样莽撞的人就应该压制住他的气焰,不然的话真的不好驾驭,弄不好他就会给你惹出什么乱子。 忽然张建站了起来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下午的那件事情再议一下?” 我点了点头道:“好的,你给大家说一下。” 张建就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向公子建议是否应该焚毁太仓的方案说了一下,听到这里,我看了一下张建,心想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谙通官场之道,知道替主上扬善抑丑。话音刚落,隽不疑就道:“我反对这样,整整一百万石的粮食就这样被焚毁,我们这样做会有伤天道的。” 接下来的魏相、杜延年都是这样的意见,我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有点太草率了,但是除此之外,不这样做不足以将局面完全的控制在我的手中。 一边沉默已久的张安世道:“关于张建提出的要焚毁太仓的建议,我觉得这样也是可行的,只不过我担心的就是我们怎么应付粮食被焚毁之后的局面,京师要是大面积缺粮怎么办?就算是我们可以从其他的地方调来粮食,但是这些粮食究竟有多少可以分配到我们的手中,还是个疑问,万一霍光凭借这样卡住了我们的脖子怎么办?要知道负责粮食调配的正是大司农田延年,我们这样做其实就是等于将我们自己的脖子伸给别人来掐。” 我知道张安世虽然说得很委婉,以他对张建的了解,他也知道这个建议是我提出的,这样说只不过在给我留情面而已,而张安世也在委婉的向我提出,现在我们不应该这样做。我想了一会儿说道:“安世,你以为怎么办呢?” 张安世说道:“《孙子兵法》就强调因敌资粮,从敌人手中夺去一石,就等于是我方拥有了十石,所以我觉得这个太仓应该留下,只不过我们应该选择一个好的方式,比如说发生的什么变故的时候,我们首先将太仓占据,不要忘了京兆尹隽不疑大人才是关键。” 听到这里,我笑道:“今晚本来找大家来议事,想不到是这个结果,大家还要入宫守灵,这样吧,就散了去,我派人送各位出去,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要格外小心。” 第63章:第三天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送走了张安世一帮人,我才想起来郭解和李陵还在后面,就走了过去,想要听听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见。~~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李陵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得道:“我觉得张安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到时候怎么将这个关键的地方控制在手中,还是一个问题,只不过我想如果我们可以从霍光的内部入手,或许有点转机。” 一边的郭解反驳道:“我觉得这样有些冒险,在朝中和地方的主要行政官员之中,霍光的实力大的吓死人,我们怎么在其中入手,如果找一些虾兵蟹将,不如我们自己挖掘自身的实力。就是和霍光拼死一博,未必我们就处在在下风。” 我知道在现在在我们的内部要求和霍光决一死战的大有人在,就算是赵充国也是倾向于和霍光决战,就是在刚才的时候马天还是这样的观点。对此,我并不奇怪,只不过我们内部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才是我最担心的。 我想了一下道:“郭师傅,你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现在我还想等等看,毕竟后天的时候,刘贺才可以到来,我想到时候会会他,在定行止。还有,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给我守卫好绿柳庄,下次青青在有什么不和我打招呼就擅自行动的行为,你尽管阻止好了,你不要以为她是你的女儿就有所宽宥,这个时候,我不想任何人出事,你们俩也要小心。” 说到这里,我看看了看他们两人,慢慢的才说道:“一直以来,你们在我的身边兢兢业业,奔波忙碌,我心里很是愧疚,李叔叔你的女儿,我已经让青青收她为义妹,在让给她寻摸一个好人家,总之,你放心好了。还有郭师傅,上次你所在终南山有一块好的坟地,你说以后就想埋身此处,和我师傅在一起,地我已经买下来了。你有时间去看一下,你是青青的义父,也是我的授业恩师,我会记得的。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还有几句话和青青说一下。” 青青站在我的身后道:“你为什么几天要和他们这样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冷冷的道:“当初我们就约定过,我的事情你不要过问的。” 亲情听到我冰冷的话语道:“我本来不该问的,可是…….”还没有说完,她的眼睛已经布满了水雾。 我心一软,柔声道:“青青,你好好的,只是现在的局势很严重,我们有可能要打大仗,所以我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当然会死很多人,所以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同时你要记住你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有你的义父照顾你,如果你再擅自行动,我就要生气了。” 青青没有说话,她知道我的性格,如果和我硬来的话,那么我就和你死抗到底,横下一条心也要和你对抗到底。 青青走了,我的房间什么人也没有了,好容易安静下来,我想要把最近的思路好好理一下,最近的局势实在是一点也不能错,一步走错,也许就是全盘皆输。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喃喃私语道:“总之,我是绝对不能让刘贺继位,只要他一旦成为皇帝,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我这个对他皇位最大威胁的人,到时候也许不要什么部署,只要一道诏谕下来,将我贬为庶民,我是该遵旨,还是不遵守,不遵守就是违旨,也是死罪,而且刘贺还会将我的羽翼一点点的拔光,我到时候可就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死路一条。”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得逞,只要将刘贺阻止在皇宫之外,阻止在皇帝宝座之前才是我的机会。但是,怎么才可以将这个人阻止在皇宫之外,是暗杀还是?暗杀,可是以霍光的警惕性,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而且刘贺随身带着的人也会不少,在加上护送的军队,我又怎么才可以动手,是堂堂正正的将他就地阻止在长安城外,可是我的人可以绝对取得对他们的优势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就是她,也许只有她才可以阻止或者是延缓刘贺的入宫,只要将刘贺入宫的时间延缓几日,我的计划也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这个人就是上官皇后,也是现在大汉帝国地位最高的一个人。 就这样,我很快的又到了皇后居住的长信宫,这次我是有地道进入的,昭帝的寝宫早已经让我派人看守了起来,除了皇后和赵充国之外,谁也不能进入,我很顺利地进入了地道,不过快要出去的时候,我却有些犯难了,万一这次还是像上次那样,在撞见皇后在那里自虐,怎么也不好说话。 迟疑了一会儿,就听到上面有人在说道:“阳武侯,既然来了,怎么还不上来,难道在下面很舒服吗?” 说话的上官皇后,听到这句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说道:“贸然来访,还请皇后见谅。”说话的时候,我没有抬头,生怕又碰见上官皇后**的样子。 上官皇后道:“怎么上次让你饱览的春光,这次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这次我很好。” 我抬起头一看,果然,这次上官皇后穿着整齐,只不过面前确有两个酒杯,我顺手拿过,一饮而尽,说道:“好酒。” 上官皇后到:“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我笑了笑道:“如果你要杀我,你也不会下毒,上次就可以将我安一个罪名,我今天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上官皇后到:“你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喝一杯酒吧,如果你为了见我,我想也不会,上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不然的话,我可要送客了。” 我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一直深藏在宫中的女子,其实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和这样的人说话,我也就不用费事了,就直接道:“我要继承大位,希望你可以帮助我。” 上官皇后大笑道:“你不是号称文武全才,我只是一个寡妇,什么也做不了。” 我慢慢得道:“我要你做什么你很清楚,我知道你的苦,但是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唯一可以说的就是只要我可以继承大统,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上官皇后到:“是吗?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我应道:“是的。” 上官皇后忽然涩声道:“这样也可以吗?”说完,就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去,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穿,莹润的皮肤在幽魅的灯光下显得热力十足。上官皇后娇笑道:“你快来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在烛光下的扭动的身姿,在上官皇后的双手的引导下,女人身上最具有诱惑力的皮肤在一点点侵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我应该补充一点的就是,这种情况也许是个例外…….” 上官皇后道:“因为什么,你的妻子?” 我回答道:“不是,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女人,现在你还不是,我并不是一个圣人,但是我只喜欢女人。”说到这里,我拿起了一根鞭子,就向上官皇后的身上抽了过去,“啪”,上官皇后的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痕迹。 我退倒了后面,说道:“这才是你现在需要的,当你成为一个女人的时候,我会来的,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君子,我很喜欢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又漂亮又有野性的女人。” 上官皇后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状态,说道:“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我答应你,尽量延缓刘贺入宫的时间,我只能做到这一点,至于其他的方面,你自己做主,我什么也做不了,还有一点的就是霍光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小心了。” 我笑了笑道:“谢谢你,上官皇后。” 上官皇后到:“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如果再不叫的话,我怕我会忘记了这个名字,我叫上官馨。” 回到昭帝寝宫的时候,我看见了赵充国正在等着我,看到我,赵充国说道:“城东刚刚调出去的期门军不服隽不疑的调派,已经将隽不疑的衙门围住了,现在还在对峙。” 我看了看一边的沙漏,已经是寅时了,天就要亮了,这些人在作什么? 赵充国道:“要不我去看一看?这帮人现在谁也不服,除了我估计没有人可以弹压。” 我说道:“你不要去,你不要离开宫里。让张安世去看一看。”我嘴上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后面主使。 第64章:闹事的期门军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就是,背后并没有人主使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我原来一直怀疑这件事是霍光的的首尾,但是在今天神策军入城的时候,霍光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还不知道的这支神策军究竟是来自什么地方,虽然一直以来他认为只是上林苑驻军的一部分,但是在这个非常的时期,一支军队骤然入城还是引起了霍光的警觉。在和身边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他就派人告知了和他一直以来有联系的期门军的中郎将徐康叫到了身边,向要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徐康最近也是怒火中烧,原来期门军都是一些勋贵子弟所组成的,除了卫戍皇宫之外,就是随军出征,在期门军的官兵之中就有很多人可以成为统兵的将帅。现在这些人突然被张安世一支调令调到了京兆尹隽不疑的手下听命,本来离开皇宫那个地方就是怨气冲天,现在这些一贯在京师里横冲直撞的官兵们被一向是不通情面的隽不疑管辖,自然人人怨气冲天。但是抱怨归抱怨,命令还是得执行,徐康只好带着自己手下的将近一千人来到了京兆尹衙门。 到了这里,更让徐康憋屈的就是隽不疑居然要求他的士兵就在附近的空地上住下来,依着徐康的意思是要征招民房的,但是隽不疑说这里的民房绝对不能动,让他们自带帐篷和伙房之类的器械就在旁边安营扎寨,这些勋贵子弟平日里饮食起居都是高出其他的军队,居然现在受到这样的待遇,徐康还觉得不怎么的,自己手下的人却一个个的叫起屈来,让徐康两头受气。 霍光派人把徐康叫来的时候,徐康正被自己手下的这些大爷们吵得心烦,听到大将军霍光召见自己,如逢大赦一般得出了临时的军营。 一见到霍光,徐康连行礼都来不及,就说道:“大将军,这支兵我没有法子带了,这些大爷们的确令人头痛。” 霍光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将军,慢慢的说道:“康儿,你怎么还这么的不争气,期门军是培养将帅的地方,你还年轻不要老是这样想要撂挑子。”徐康是霍光看着长大的,常常在霍光的府第里面走动,和霍家上下的子弟很是熟悉。 徐康道:“霍叔叔,不是我想撂挑子,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在里面有赵充国压着,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现在又被调到了什么京兆尹的门下,你也知道隽不疑那个人一幅死脑筋,而且我手下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霍光说道:“康儿,你还年轻,还要好好的历练一下,京中勋贵子弟的脾气我怎么不知道,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什么都有我担着。”说到这里,霍光话锋一转,问道:“你不是一直在皇宫里面戍守,怎么突然调到了别人的帐下。” 徐康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只是今天张安世和赵充国一起来,说是因为大行皇帝丧礼的缘故,京师里怕是不安全,就让我带着我手下的人听从隽不疑的指挥,主要的任务就是安抚京师里面的局势。” 霍光没有再说,心想:“这个时候,张安世突然将期门军调离皇宫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徐康是我的人,为了防止不测,但是又为什么从上林苑的驻军里面调人来?张安世是一根筋跟着大行皇帝走的,难道刘弗陵临死之前,作了什么安排,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想到这里,霍光忽然想到:“难道刘弗陵本来的意思是让阳武侯继位,但是为什么不直接下招书或者写下遗诏,而是什么也不管不稳,就这样的任由我的安排,召昌邑王刘贺进京,但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徐康怎么知道霍光这么短时间内转了这么多念头,就说道:“霍叔叔,这个位置我还是干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霍光微笑道:“康儿,你也不要置气,要是在这里实在难以发挥你的长处,待大行皇帝的葬礼结束之后,你就到度辽将军范明友的帐下去效力,去打乌桓去,你看怎么样?” 徐康早就想离开京师去前线打仗,听到霍光这样说,顿时眉开眼笑道:“还是霍叔叔知道我的想法,什么时候出发?” 霍光笑道:“现在不着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现在你只要带好你自己的兵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不然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徐康回去的时候,我们刚刚在到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还在围着京兆尹的衙门闹事,已经从晚上闹到了上午的辰时。大门上面的牌子已经被摘了下来,一身朝服的隽不疑正在和这些人说着什么。张安世正要上前说话,我连忙拉住,心想我到也要听听你隽不疑再说些什么,只听到隽不疑在慢条斯理的说道:“各位虽然都是国家的勋旧子弟,但是既然已经是期门军的一员,就要受国家法度的约束。国家自有制度,在京师的驻军非特殊情况以及皇帝手谕,不得占有民房,更可况这一带本来就是一些官员的府第,你们这样就闯进去,除了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隽不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叫嚣着道:“老子们给国家出力,凭什么受这样的委屈,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句话立刻引起下面人的一片响应,听起来不外就是什么没有天理的意思,有些人就开始谩骂起来朝廷的官员,隽不疑也就首当其冲。 隽不疑也不生气,慢慢的说道:“我是京兆尹,负责京师的稳定与安全,各位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和我提,但是这样吵吵闹闹,就不想想这是什么时期。这个时候是国丧期间,诸位的行为也算是大逆不道了,你们知道吗?我只是念在和各位的父祖交游甚好,才对你们这样谆谆劝告,我也算是你们的长辈,怎么我说话没有什么效果吗?” 张安世听到这里,笑着说道:“自打我和隽不疑认识,我还没有听到他说话这么客气。今天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病。” 我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说道:“他是在稳着形势,这些兵痞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可以作出来得。” 张安世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徐康在旁边也在观望着,就喊道:“徐康,你在作什么,怎么也不好好的约束你的部下。” 徐康正在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情收场,忽然听到了张安世在说话,就连忙走了过来,说道:“右将军,我也是刚刚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了这些事情。” 张安世斥责道:“你是统帅,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军营?” 徐康回答道:“大将军让属下过去有些事情要吩咐一下。” 我和张安世一听到这句话,就互相对视了一眼,我说道:“你叫徐康是不是?力气最大的一个?” 徐康应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城府不深,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边的张安世说到:“这位是阳武侯,还不赶快行礼。” 徐康看了我一眼道:“原来你就是阳武侯,我一直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你是谁?” 我也有些喜欢这个直爽的汉子,就说道:“去年在宫中的武艺较量中,你是大力士,怎么见到我就忘记了。”说到这里,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康道:“你也知道我手下的这些人都是金枝玉叶,很难管教的,而且这次我们从宫里出来,连营地也没有,这些人就闹了起来,都是属下的责任,我就去驱散他们。” 我挥了挥手道:“你不要过去了,我去和他们说几句话。”说完,就带着张安世和徐康到了隽不疑那里,一见到我们,隽不疑顿时送了一口气道:“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再也顶不住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好了。”说完,我就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心想这就是我们大汉未来的军事人才,都这么轻浮,想来各方面的素质也不怎么样,只不过现在还是要好好的安抚,不然的话这些人真会把京师翻过来。 徐康刚刚在那里训过话,就听到他说道:“现在有请阳武侯给我们讲话。” 我说道:“各位都是国家的栋梁,你们的父祖也是给国家里了大功的,所以你们都是我大汉的未来,为什么让大家在京师里接受训练,不就是为了大家早点成才,才可以给国家出力。所以受点挫折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让大家在露天宿营的确也是为难大家了,但这是非常时期就不要计较这些了,我也是可以体谅大家的,所以我决定给大家一些补偿,凡是在这里当差的官兵,除了每天的粮秣供应之外,每人再增加二斤肉,酒就免了,我还会给大家结束之后,每人发给二万钱,大家看怎么样。” 我的话音刚落下来,就听到下面一片欢呼,我又说道:“但是你们要是作奸犯科的话,不仅军法不容,大家看到我身边的这个京兆尹没有?他是出了名的刚直,到时候谁也不能救你们。” 在到皇宫的路上,我对张安世道:“那个徐康,你留意一下,虽然目前他和霍光有些瓜葛,但是我想也只是一般性质的往来,不要让他陷得太深,这个人好好调教一番,是个人才。”说到这里,我问道:“江南各地郡县守令都来吗?” 张安世道:“差不多都将在最近几天进城。” 我想了一下道:“那么匈奴和其他少数部族呢?” 张安世道:“这些事情是有典属国苏武负责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而且苏武是霍光的人,一向和我们是面和心离的。” 第65章:马天的背叛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张安世的话刚刚说完,我就想起来以前的上官桀为了打击霍光,直接将苏武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当时就连苏武也几乎被戴上细作的帽子。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后来还是在霍光的极力维持之下,才让苏武没有遭到什么迫害,现在对苏武来说当然是报答的好机会了,而且他们俩本来自幼交好,我现在要是在这个事情上去和苏武商量,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我对张安世道:“苏武那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至于别的部族咱们现在也不用理会,但是匈奴的使者我还是想见一见,毕竟匈奴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力量不容小觑。”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无法和张安世说的,就是我已经和右鹿蠡王达成了协议,准备在关键的时候让他牵制河朔边防军,现在就是不知道在这个匈奴的使团中,到底是什么人在主持,不然的话也可以接触一下,打探一下匈奴的态度。 张安世道:“好的,我现在的立刻进宫,不然的话,丞相那里也不好说什么。” 听道张安世说到丞相杨敞,我的心念一动,问道:“最近杨敞有什么动向?” 张安世道:“丞相那里没有什么动向,他现在是一心在操劳葬礼的事情,他也是想在这个时候想要躲开这些权力的斗争吧。” 我一笑道:“这个家伙倒是个老油条,什么人也不得罪,难怪可以在这个位置上面做这么长时间,不过要是没有他在外面维持着,我们很多事情还真是不好办。”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接着说道:“我听说杨敞原来是大将军霍光的长史,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张安世回答道:“是的,只不过杨敞这个人一向和霍光的距离不远不近,但是也没有什么瓜葛在其中。” 我想了一下道:“我们还是小心点,杨敞那里你还是派人给我盯紧些,怎么说现在在群臣里,他的位望最为尊崇,大的场面上,我们还是要以他为首,如果我们不小心,保不紧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也就难以收场了。” 张安世已经进宫了,我也换了一个地方,在房间里做了一会儿,只是觉得很闷,就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出去走了走。四月的长安城外正是繁华簇锦的时候,到处都是燕声莺语,只不过因为大丧的缘故,外面的游人不多,只是一些在农田劳作的农民。 我对着身边刚刚从黑衣卫队提拔上来的一个叫做小高贴身侍卫说道:“你以前是在什么地方?” 小高回答道:“我以前是在神策军那里训练的,只不过上次薛统领看我身手还不错,就让我到了公子的身边,说是在你这么好的身手不应该老是在前线拚杀,就让我递补到了黑衣卫队之中。” 我知道上次我让辛庆忌给我找些人保护我,就说道:“现在他已经不叫薛青了,叫做辛庆忌。怎么,觉得在我的身边不好?” 小高回答道:“公子很好,只不过我更想在战场上拼杀,这样才过瘾。” 我笑着说道:“你在我身边好好的干,总会有打仗的机会,那我问你,在神策军里面过的怎么样,现在马统领怎么样,大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小高道:“马统领的脾气大多了,动不动就要打人,大家都很想念以前的薛统领,虽然马统领很仗义,但是没有薛统领在的时候大家过的愉快。” 我问道:“马统领平日里对你们很不好吗?” 小高道:“差不多吧,最近我们进城之前,马统领就被别人叫走了,回来时还满面红光的。”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紧,马天居然瞒着我和别人去喝酒,我思索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是和谁吗?” 小高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马统领最近老是把女人带回来,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我没有再说话,在这个时候我居然不知道这些情况。我一向最为倚重的神策军的统领居然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马天的背叛,意味着我们所有的实力都会暴露在敌人的利刃之下,想到这里,我对小高道:“现在你手下的黑衣卫士总共有多少人?” 小高回答道:“除了让铁统领带走的一百余人之外,我现在手下还有五十余人。” 我慢慢的说道:“小高,我现在告诉你听着,你立刻派人到绿柳庄,告诉郭师傅,将夫人转移到别的地方,还有立刻到宫中去,将马天带到上林苑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让他来的,还有神策军暂时就有铁统领来统带。”说完,我立刻摘下身上的一块玉佩交给了小高,说道:“你记住,不要惊动别人,你要先去见一下赵充国,如果马天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就给他我的玉佩,但是你记住一定不要惊动什么人,只要将马天带到了上林苑,你就是首功。” 小高一一答应了,又问道:“那么公子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淡淡的道:“我也到上林苑去,你快去吧。” 辛庆忌和李陵根本没有料到我突然会来到,两个人连忙把我迎了进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熟知我的脾气,我一向不喜欢饶舌的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待会儿,马天就将要过来,你们什么也不要多说,我只能告诉你们的就是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马天究竟将我们出卖了多少,我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待会儿,我就要将马天处死,我知道你们和他感情很好,所以这件事情我不会麻烦你们俩。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一切和马天有联系的事情都要交待好。” 李陵和辛庆忌张大了眼睛,听着我说的一切,脸上的表情都在说明着他们怎么也不相信,李陵慢慢得道:“要是说马天这个人很是狂妄跋扈了一些,要是说他会背叛我们,我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冷冷得道:“李叔叔,人是会变得,就像是外面的大树一样,本来不一定要将枝叶伸到别的地方,只要有人愿意这样做的。” 李陵和辛庆忌听到我这几句冰冷的话,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良久李陵才说道:“我知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什么不说了。” 看到他们俩个人脸上的表情,我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和他感情很好,马天更是李叔叔看着长大的,庆忌也是把它当作亲兄弟一样。但是现在他背叛了你们,不仅不讲什么养育之恩,手足之情,也是把我们安全置于敌人的屠刀之下。我们要是对这种叛徒心软,就是对我们自己,我们的家人的犯罪。” 过了一会儿,李陵才说道:“既然他这样自绝于我们,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只是马天留下的职位由谁来担任呢?” 我说道:“就有铁正言代替吧。”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神策军统领马天求见。” 我看了看李陵和辛庆忌说道:“你们去送送他,好歹是交往一场,给他留个全尸。” 处决了马天却么有让我有一丝的宽慰,现在马天可以背叛我,保不住别人不会步马天的后尘,但是怎么才可以很好的监视他们呢?现在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谁也料不到人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到这里,我的头都大了起来,正要活动一下,就看见房门被推开了,李陵走了进来。看到李陵脸上凄苦的表情,我就知道马天已经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好一会儿才听到李陵说道:“我们是亲眼看着他断气的,就三杯酒。” 我说道:“我听说马天平日里很是爱好女人是不是?” 李陵道:“我倒是听说过,听说在他的帐中平日里就有些女人。” 我淡淡的道:“有就好,你告诉庆忌,葬礼风光一点,他身边的女人都杀掉,给他陪葬。” 马天的死就像在京师这个貌似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一个小石子一样,荡开的水纹让在湖面旁边的人们都在观望着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是润物细无声,就让人不得而知了。反正在昌邑王刘贺即将到京的时候,在京师的各色人等都在为自己的以后的出路作者着准备,生怕一步走错,就会给自己造成杀身之祸。 但是,对于任何人来说,该来的一天总会到来,明天的时候,未来的储君就将要抵京,拜谒大行皇帝灵柩。 第66章:诏书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众人期待已久的昌邑王刘贺终于要进京了,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上林苑的驻地之中,因为马天的背叛,我不知道有自己有多少实力被敌人所洞察,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居住,直到城内的局势稍微稳定下来,就进城去。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听完辛庆忌的报告,我想了一下问道:“现在刘贺到了什么地方了?” 辛庆忌回答道:“估计他会在今天的午时进城,现在大约到了渭水一带。” 我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见见这个一直以来成为自己继承王位最大敌人的王爷呢,毕竟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不殆。想到这里,我对辛庆忌说道:“你立刻去准备几匹快马,你,再带着几个人,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人。” 辛庆忌到:“公子,现在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候张安世的消息吧?” 我笑道:“不久是见几个人吗?有什么,那里距上林苑有这么近,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会有个照应的,你尽管放心的陪着我去就行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十匹马很快的就驰出上林苑,很快就到了进京的要道霸陵,只要刘贺从这里经过,我就会见到他。 很快,我就看见了一支队伍走了过来,白衣素甲,大约有一千余人,拥卫着队伍中的十几辆车子,我会过头说道:“听说刘贺很喜欢女色是不是,那十几辆车里恐怕都是他的妾侍吧?” 辛庆忌回答道:“差不多吧,上次公子不是吩咐**给刘贺送了一批美女吗?我估计刘贺全部给他们带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带这么车子。” 一听到辛庆忌提起上次我让他去瓦解刘贺的斗志和名声,让他使出了美人计,一直没有什么回报,现在听到辛庆忌提起,我就问道:“附近是不是张建在这里给你建的一个补给站?” 辛庆忌到:“是的,据说是公子吩咐他这么做的。” 我说道:“在那里储备了什么东西?” 辛庆忌回答道:“那个地方名义上是一个庄园,其实里面除了正常的生产之外,就是在那里储藏了粮食、兵器以及马匹。” 听到这里,我说道:“你现在立刻去那个庄园里,就说是你要征调这里面的物质,让他们准备一百匹马,以及其他的一些诸如干粮、服装等物质,立刻装车运到这里来,就说是这个庄园本来是右将军张安世的,你们是奉张将军的命令特意来犒劳他们的。” 辛庆忌听到这里,说道:“公子,你的意思是让我学弦高犒师。” 辛庆忌自从来到中原之后,平日里也读了不少书。我笑着道:“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书读的不错啊。” 辛庆忌道:“那都是公子和师傅教导有方,只不过我们为什么要给这些东西呢?” 我笑了笑道:“你去吧,记得话说得委婉些,张安世那里我会和他说的,你只管放心给我拖延一会儿,还有记得告诉他们,现在庄上人手很多,缺什么人尽管说。” 辛庆忌去了,我也带着人回转军营去了,刚刚到了军营门口,就见到张安世和杜延年正在向走过来,一看见我,就急忙纵马过来。 我笑着道:“两位倒是有雅兴,什么风把你们吹了过来?” 张安世面色凝重道:“公子,今天午时的时候,昌邑王就要入城了,现在丞相杨敞已经和御史大夫田广明准备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估计下午的时候,就要进入未央宫谒陵,在参拜皇太后之后,就要授予昌邑王符玺,按时候他可就是可以行使天子的职权了。” 我想了一下道:“你们怎么看得?” 杜延年回答道:“张将军和我商量了一下,认为暂时昌邑王还不会黜置朝廷大员,但是在宫禁守卫方面,他还是要动手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一点,我知道,毕竟人家是未来皇帝吗?要怎么处置,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我觉得这个事情上面我们也不要太着急,刘贺这个人还不至于这么快的就下手,你们不要忘了还有一个皇太后在哪里呢。” 张安世道:“我也和他们商量过这个问题,就是皇太后的态度实在是令人费解,要说皇太后本来就是霍光的外孙女,难保不会靠向霍光这一边,但是,自从先帝驾崩以来,皇太后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行动啊,平日里都是一切听从丞相杨敞的建议,和霍光据说也没有什么联系。” 我慢慢的说道:“关于皇太后那里,我们也许不要担心,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我们现在要做好准备,因为来日大难阿。” 说到这里,我问张安世道:“攻讦刘贺暴虐荒淫的上书的人选已经准备好了吗?” 张安世恭恭敬敬得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书的。” 我说道:“你记住,这些上书就是我们的杀手锏,上书的时间还要等等阿,现在我们就等一个人了?” 杜延年好奇的问道:“我们等待的是谁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我知道那个人就是长信宫的上官馨,现在的皇太后。 张安世回去的时候,忽然调转马头问道:“公子,怎么神策军的统领换成了铁正言,马天呢?” 我淡淡的回答道:“他在国丧期间擅自饮酒,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我已经处决了。” 辛庆忌已经回来了,他详细的向我汇报了如何犒师的情形,听他说了一会儿,我忽然问道:“你说他向你要了五十个人仆人,三十个女的,二十个男的,是不是?” 辛庆忌道:“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昌邑王会向我要这么多人?” 我说道:“只要有人进去,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现在你记住被刘贺要去的人,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明白吗?” 在吩咐完辛庆忌一些事情之后,我直接带着几个人就回到了城中,现在我要看看到底皇太后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拉我一把。 我比刘贺早先一步进城,在城门口,丞相杨敞正和群臣准给迎接刘贺的到来,我悄悄的从旁边遛过,却见到张安世随身的一个门客叫做闵深,一见到我,闵深就说道:“阳武侯,右将军让我转告你说,现在他那里局面很稳定,就是张将军说希望你可以和皇太后商量一下,是否可以探知一下皇太后的意向。” 我随口回答道:“你过去告诉张将军,让他好好的招待昌邑王,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汇报,来人,赏给闵先生黄金一斤。” 堪堪到了宫门,赵充国和铁正言正在那里等候着我,见到他们我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赵充国大声道:“我已经遵照你的吩咐,将在宫中的三大宫卫军全部集结,而且神策军也做好随时应突发局面的准备。”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的,你们现在就给我封锁宫门,只准进,不准出,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也不得放行,明白吗?” 说完,我对铁正言道:“你带一部分人和我去皇太后那里的长信宫,剩下的人随时待命。” 这次我没有地道,而是从宫门进去的,一见到我的到来,守在宫门边的内侍立刻说道:“阳武侯,皇太后已经等候你多时。” 待到我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一身朝服的皇太后,依然是那么的幽静恬淡,见到我进来,皇太后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我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为了皇太后的安全担心啊。” 皇太后冷冷的道:“是吗?赵充国是你的人吧,前几天你又把期门军调了出去,调进来的人不会是霍光的兵吧?” 我现在是真的有些佩服这个一向深藏不漏的女人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做的什么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只好笑道:“你也知道,我什么恶意也没有?” 皇太后忽然盯了我一眼,但是没有说话,随手扔过来一个东西,我捡起一看,原来是加上皇太后印玺的诏书,说是昌邑王先不要进宫谒陵,暂时在昌邑国邸居住,稍候等候皇太后的诏谕。 一见到这个东西,我不禁大喜过望,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皇太后道:“我可以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你怎么做,我也管不到,但是我提醒你,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永不超生。”说到这里,皇太后的语气一缓,继续道:“所有皇帝的印玺都在我这里,除了一个调兵的符节现在在你那里之外,我这些东西是不会交给别人的,你可以放心了,至少你的手下不用担心被随时的解职。还有你记住,我可以偏袒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扭转局面,我只好放弃你,因为我是皇太后。” 带着在皇太后那里收获的保证,我叫过身边的铁正言道:“你现在就要把这份诏书送给张安世,记住让他在刘贺进城的时候宣布。” 第67章:谋定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城门外的消息也很快的传到了我的耳中,原来在刘贺到达城外之后,就见到以丞相杨敞为首的群臣正在列队等候。``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张安世就站在杨敞的后面,透过无数的帷幕,他见到了这个自己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在自己耳边回荡过无数遍的昌邑王。刘贺大约刚刚二十出头,中等的身材,一张方形的脸孔显得很是英武,只不过因为平日里酒色无度,脸色显得很苍白。 按照迎接嗣君的礼节,群臣在给刘贺行过礼之后,杨敞就说道:“王爷远来辛苦,请到城中歇息,带会儿就请拜谒先帝梓宫。” 刘贺说道:“有劳丞相了。”话音刚落,就见到张安世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皇太后有旨给昌邑王。” 刘贺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中尉龚遂就小声道:“王爷,该你接旨了。” 群臣也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皇太后的诏谕这么快的就来到了,大家只好和刘贺一起跪倒在地,只听到张安世清亮的声音在慢慢的说道:“皇太后有旨,着昌邑王刘贺进京之后,立刻在昌邑国邸安置,稍候听从谕旨在定行止。钦此。” 张安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下面一片骚动,谁也没曾想到皇太后会忽然下达这么的一道谕旨,按照惯例,本来嗣君进京之后,就应该去拜谒先帝的梓宫,然后接受皇太后的训示,最后接过象征皇帝权力和威望的象征―各种符玺。但是,现在居然不让这个众所周知的嗣君去拜谒梓宫,这其中的奥妙的确让群臣私下的嘀咕起来。 张安世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太后忽然下了这么一道谕旨,虽然这是一个利好的消息,但是现在这么一道谕旨无疑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一枚石子一样,激起的水波虽然平静,但是也蕴蓄着无尽的玄机。 御史大夫田广明看了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的昌邑王刘贺,心想:“怎么会出这样的情况,我现在该怎么办?”四下看了一下,只见到人人的脸上似乎都有些异常的变化,心知现在不是乱动的时候,只是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力劝大将军霍光也一起前来,现在的局面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想到这里,嘴角向自己的从人一努,让他立刻前去大将军那里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 而丞相杨敞确是心知肚明,自从昭帝大行之后,他就现在反复思量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虽然大将军的实力炙手可热,但是在昭帝的几个亲信手中,却握着足以让杨敞身死家灭的权柄。他已经模模糊糊的听说,昭帝曾经留下几道密诏,据说专门为了防止手下的大臣的有什么异心的。所以昭帝驾崩那一天起,杨敞就打定了主意,什么也不去参与,只要尽到的自己的责任就可以了,什么话也不说,什么是事情也不做。好容易平平安安的过到现在。但是,在这个场合还是得自己站出来说话。 想到这里,杨敞说道:“既然皇太后有旨,就请王爷进城吧,等等估计太后旨意就会到来。” 刘贺也没有什么办法,看了身边的龚遂一眼,涩声道:“那就有劳丞相了。” 张安世从昌邑国邸出来,就急忙的赶到了皇宫,在赵充国设在建章宫的附近的一个营帐找到了我。在听完张安世的汇报之后,我详细的询问了关于刘贺的一切。 张安世道:“公子,皇太后的那道旨意是你发出的吧?” 我回答道:“差不多,先不管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要留意的就是霍光如何应对,论起宫廷斗争的经验来,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边的赵充国到:“我觉得现在不是我们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的时候,就算是霍光厉害,可是现在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再不动手,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我们如果抢占住了先机,就可以将局面扭转过来。” 我没有说话,半响才看着张安世道:“安世,你觉得怎么样?” 张安世回答道:“我也觉得现在的优势在我们这面,皇太后的旨意已经打乱了敌人的部署,现在朝中人心浮动,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如果我们错过了,只要霍光一旦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我们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我站在一旁,我也知道现在的机会是我可以对敌人重重一击的时候,只不过现在动手的危险的确有些大,而且外面的局势还不明朗,这样贸然动手,成功当然不用说,一旦失败,后面可就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都会没有了,但是……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脑中确实一点也静不下来,满脑子的就是铁血烽火,我不由得喃喃道:“不行,我不能这样束手待毙。”想起司马迁对我的谆谆劝导,想起昭帝驾崩前的腹心之托,想起我的家人,的确,如果我再迟疑不决,就是想做一个平民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睁开眼,慢慢的说道:“既然箭在弦上,就不得不发。现在实施‘夺宫’计划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张安世道:“我现在立刻将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听从公子的指派。” 我挥挥手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就不用这样了,带会儿派人通知他们就是了。”说完,我慢慢得道:“‘夺宫’计划造就已经制定好了,在其中也有大行皇帝的很多建议,所以现在务必一击成功,接令之人务必严格遵照命令行事。”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赵充国到:“赵充国听令,你现在立刻将皇宫完全封锁起来,从明天的这个时候只准进不准出,凡是在朝的文武官员一律给我妥善安置,不得误伤。神策军现在就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局面,记住千万不可扰民,如果有任何人违反军纪,杀无赦。明白吗?” 赵充国躬身道:“属下明白。” 我叫过一名黑衣侍卫,交给他一支令箭道:“你现在立刻出宫找到京兆尹隽不疑和司隶校尉魏相,命令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在明晚发生任何情况的时候,只要护持好在京的外地官员、各国的使节以及在京官员的家属,告诉他们在明晚酉时的时候开始宵禁,严禁任何身持兵器以及结伙而行的人。前一段时间划归隽不疑管辖的期门军的将佐明晚一律由隽不疑设宴款待。” 望着那人出去的身影,我沉默了一下道:“小高,你过来,现在你立刻去上林苑去,告诉辛庆忌他们,就说大事就在明晚,命令他们立刻全军出发,什么重装备也不要带,一律轻装,务必在明天申时在渭水边待命,一旦城内火起,从西门入城。” 小高接过令箭刚想出去,我叫住他又说道:“告诉他们,如果在明天申时赶不到渭水,就让他们自己自沉在渭水好了,我不管是遇到什么人在路上加以狙击。” 说到这里,我对张安世道:“就委你负责各方面的协调,一有什么情况,如果不能向我汇报,就自己处理好了。” 张安世躬身道:“属下遵令。” 我看了看身边的沙漏,现在是未时,就说道:“我出去走走。” 张安世道:“公子,你还是在这里面很安全,现在的局势很紧张,我怕万一有人行刺你怎么办?小高他又不在身边,你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怎么行啊?” 我笑了笑道:“不用担心,现在你还有自己的事情,皇太后已经在宣室召见你了。” 张安世愕然道:“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的内侍进来大声道:“皇太后宣诏右将军觐见。” 刚到宣室的时候,张安世就听到里面一阵噪杂的声音,御史大夫田广明的声音最大,只听到他叫道:“皇太后,我认为这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伎俩,您想昌邑王刚刚进京,怎么就会有人来上书说明昌邑王的罪状,我认为这件事情要彻底加以追查。” 杨敞一看见张安世进去就说说道:“右将军,你来得正好,刚刚皇太后将我们找来,说是有人上书指责昌邑王暴虐荒淫,你来看看。” 张安世接过杨敞手中的帛书一看,只见上面开卷就是:“臣博士周山昧死上书言昌邑王刘贺大逆不道罪三十条,其一,大行皇帝驾崩,举国如丧考仳,而昌邑王非但不悲,反而终日纵酒为乐…….”张安世一条条的看了下去,反正是连昌邑王刘贺的什么事情都挖了出来,什么称呼先帝直呼其名,什么在父丧期间与父亲的妾侍奸淫,最后说到如此荒悖暴虐之徒怎么可以列之朝堂,以承继大统。 看完之后,张安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太后会忽然发出这样的一道谕旨,心想:“阳武侯的这一招果然厉害。”想到这里,张安世道:“臣启奏皇太后,臣以为这等暴虐之徒应该交付廷尉。”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司农田延年道:“右将军未免有些太武断了,是不是右将军早就知道作这件事情。” 张安世刚想反驳,就听道皇太后冷冷得道:“够了,刚才还没有吵够,大将军怎么没有来?” 下面的霍山道:“臣父日夜守灵,加上悲伤过度,已经回府了。” 皇太后没有再说话,那道禁止昌邑王拜谒梓宫的诏谕是她自己发出的没有错,但是对于周山的上书,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在来到宣室之后才发现这封上书已经传遍了朝廷,现在倒是让别人认为自己早就知道了上书,所以才会将那道禁止昌邑王谒陵的诏谕发出去。想到这里,皇太后心理道:“我还是中了阳武侯的计谋,对了阳武侯怎么没有来。”想到这里,皇太后道:“宣阳武侯觐见。” 第68章:知己知彼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皇太后宣召我进殿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大行皇帝的寝宫里面,因为这个时候我还是要躲开这些人的好,不然的话,有什么不虞之变很令我措手不及。``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在大行皇帝的寝宫里面,但是等到奉命来寻找我的人向皇太后回报说,阳武侯此时并不在宫中,皇太后心里思量了一下,说道:“杨丞相,你看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 杨敞乍听到博士周山的上书也是一惊,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在朝廷里面的派系斗争,说穿了就是以霍光为首的,在中央以御史大夫田广明为代表的部分中央行政官员,地方就是以山东河北郡县行政长官为声援的地方势力。而另一派就是以阳武侯为代表的大行皇帝的亲信,现在这两派人围绕着皇位的继承权,已经是斗得不可开交,形势差不多要是发展的严重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重演汉初以太尉周勃、右丞相陈平以及朱虚侯刘章诛杀吕氏的局面。但是那个时候虽然情形是惊心动魄,但是整个长安城也没有什么动荡的局面出现。而现在这两派人都在蓄势待发,好像不拼个鱼死网破就不会罢手,到时候无论哪一派上台,自己作为宰相,都会成为别人的靶子,到时候只要一道诏命下来,自己也逃脱不了身为宰相而不能协理阴阳的罪责。 想到这里,杨敞不由得心慌起来,勉强才说道:“太后,微臣认为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什么因头,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但是也不要偏听偏信,臣还是以为派几名朝廷大员到昌邑王邸去询问一下昌邑王,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皇太后说道:“那依你看,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杨敞思索了一下说道:“本来大将军去最合适,只不过现在他抱病在家,臣以为御史大夫田光明,右将军、录尚书事张安世两人都是朝廷重臣,他们去最合适。” 一边的张安世听到杨敞这么说,知道这个人是两方面都不愿意得罪,所以才说让自己和田光明去,明眼人都知道田广明是大将军的心腹,自己是大行皇帝的亲信,想到这里,张安世不禁暗骂了一句:“这个老家伙,这么油滑。”然后出列说道:“太后,臣以为这件事情也不能偏听偏信,虽然博士周山的上书证据确凿,但是臣以为还是应该派人去询问一下。当然臣认为这件事情不必惊动外人,毕竟都是天家骨肉,而且昌邑王又是嗣君,传扬出去,让一些市井小民就此造谣诽谤皇家,也不是太后的意愿。” 张安世的话皇太后当然明白,本来的钦定的第一号皇位的继承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这要是让在京的诸国使节以及各地的军政长官知道了,不定会起什么波澜,现在大行皇帝刚刚过世几天,就出现这么多的问题,再这样下去,朝局就要一直动荡下去,到时候自己就想作个太平的皇太后也是不能。 想到这里,皇太后说道:“那就有劳右将军和御史大夫,你们去看看昌邑王,就代哀家去问问几句话。” 我在未央宫的守卫已经将在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我了,我当然知道张安世的用意,不管他们去奉旨问话有什么结果,至少现在已经将朝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昌邑王那里,而这才是我的机会所在。 想到这里,我对身边的刚刚回来的小高说道:“你去上林苑那里怎样?” 小高回答道:“一切都按照公子的吩咐,现在的情况很好。” 我笑道:“很好,你现在和我去办件事情。” 小高道:“不知道公子需要做什么,要不要带什么人去。” 我微笑道:“不用,你带两个人和我一起就可以了,你去告诉铁统领,让他在宫门那里等我。我休息一会儿。一刻钟之后你和铁统领在宫门等我。” 皇太后此时已经返回自己的寝宫,在未央宫里面,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现在的态度再不明朗的话,就是想安稳,别人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将自己身边的侍女赶走之后,她又回到自己的那间从来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关中早已经是繁花簇锦,但是这里却只有阴晦的色彩,脱下自己得外衣之后,皇太后不禁长叹道:“上官馨啊,你还有多长时间享受这样的日子啊。” 说完,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道:“好的,你会享受这一切,美好的一切。” 说话的是我,顺着秘道,我又来到这里,因为我知道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皇太后对我的出现并不感觉到意外,她冷冷的道:“阳武侯,你倒是好兴致,你把我这里当作你自己的家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盯着在幽魅灯光下的皇太后,好一会才说道:“你好美,但是也不一定每次我来的时候都要见到你这样的装束。”说到这里,我不禁苦笑道:“我也是一个男人,而且好长时间没有碰女人了。” 皇太后慢慢的说道:“这就是男人,猥琐的男人,只配在我的脚下。” 我笑道:“差不多,我这次来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我要你给我一道诏谕,就是让我代表朝臣去看一下大将军。” 皇太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去看大将军,你不怕他将你一勺烩掉。” 我说道:“所有我才会请你给我一道诏谕,这是记录在案的,所以我就是去了,霍光也不会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我的人头。” 皇太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知己知彼,不一定什么时候都适合的。你要当心,说不霍光把你的人留下当人质。” 我笑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之所以这样前去,除了想要看看霍光的虚实之外,还有的一点就是我想要给明天的行动去制造一个安定的局面,毕竟作为两大派的首领人物这次居然聚在一起,到底是给现风雨飘摇中的朝廷带来一丝安定。而且在大战之前,这样的迷惑对手的招数也是行之有效的。当然,我这样做也是基于一点,霍光的注意力现在在昌邑王那里。 等我来到宫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我看了看在宫门边的铁正言和小高说道:“正言,你现在调集一个编队,在宫门外戒备。小高,你和我去看一下霍光。” 我的话刚刚说完,铁正言就急忙说道:“公子,你说什么,取霍光哪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我看了看天色,知道没有办法和他解释,就说道:“你给我知会一下右将军和赵将军,还有给我看好这里。”说完,就带着小高一路策马狂奔,很快就到了霍光所在的南城,这里也是步兵校尉和长水校尉的驻地,自从局势紧张以来,这两支霍光一直精心打造的亲军早已经分别驻扎在南城以及其南城以外的地方,反正他是大将军,有这个权利。 我刚刚到了霍光府邸所在的那条街,就见到街道上居然设置了路障,一群长枪兵来回巡视。一个小头目样子的人说道:“什么人?下马,这里已经宵禁了。” 我没有说话,嘴一努,小高立刻说道:“我们是内廷来的,奉皇太后之命特意来看望大将军,你们什么人,胆敢拦阻?” 那个人可能是被小高的所说的身份震住了,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回报。” 我没有料到霍光居然防备的这样名严密,连朝廷奉旨的人都要通传,想到如果这样通报过去,自己想要给霍光突然袭击的想法就不能实现了。想到这里,我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连朝廷奉旨的人都敢拦阻,滚到一边去。” 但是那个人居然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大人稍候,我这就给你通报。”说着,就手一挥,立刻有俩个人跑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就回头大声道:“小高,你是做什么吃的,就这样看着他们放肆。” 小高顿时红了脸,说道:“是属下的不是。”说完,就纵身过去,立刻踹到了几个人,说道:“你们活的不耐烦了,都给我滚到一边去。” 但是,那个小头目仍然不慌不忙地说道:“是卑职的不是,这就给你请罪。”说完,就立刻斥退了围上来的士兵,但是还是那一幅不紧不慢的脾气,说道:“大人稍候。” 看到这个牛皮糖似的人,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夏国。” 我正要说话,就见到那边过来几匹马,当头的人说道:“属下奉大将军令,恭请诸位大人。” 就这样在一大群人的护卫下,我才到了霍光的府邸,因为实在夜间,我又穿了一件侍卫的服装,并没有人认出我,看到在门口迎接的霍山,我心里一动,就说道:“小高,你在我的前面。” 霍山看了看小高,说道:“家父卧病在床,不能出迎,还请恕罪。”说到这里,霍山笑道:“大人贵姓?看起来面生的很啊。” 小高说道:“我是刚选进宫的,这就宣旨吧。” PS;因为临时被老师抓差,加上系统又崩了,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所以这么长时间无法更新,但是现在好了,什么都解决了,当然一身轻松,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情干扰了。 第69章:大将军府的风雨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床上的霍光看起来很是虚弱,在明亮的灯光下整张脸好像白纸一般,我和小高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霍山躬身说道:“父亲大人,现在有内使奉皇太后的旨意来宣旨,父亲大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霍光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用一种虚弱的声音说道:“老臣谢恩,只是老臣病体沉重,难以起身,就有犬子代替老臣跪接圣旨,还请恕罪。” 听到这里,我朗声道:“奉皇太后谕令,大将军霍光公忠体国,侍奉孝武皇帝和大行皇帝三十余年,兢兢业业,实为百官表率。闻听大将军悲伤大行皇帝噩耗,以致沉疴在身,卧病不起。特命阳武侯代替本宫看视大将军,并赐药品若干。” 我刚刚将诏谕宣读完,顺眼过去一瞧霍光,只见到原本闭上的眼睛居然睁开了一条线,顿时发出那种摄人心魄的目光,恰好和我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霍山听完了诏谕,心里也是一惊,一直看到小高在应对招呼,没有想到后面居然就是一直以来的最大的对头阳武侯,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向自己的父亲那里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正在彷徨之际,只听到身边的家人冯子都小声地提醒道:“公子,该谢恩了。”霍山这才回过味来,眼角一瞥,一屋子跪满了听宣诏谕的人,都在看着自己。霍山连忙说道:“臣霍光谢恩。”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看到一脸茫然的霍山,心里也有些好笑,就说道:“霍公子,在下来的时候,皇太后一直吩咐道,要在下好好询问一下大将军的病症和用药,这样回去可以和太医参酌一下,究竟怎么才可以让大将军尽快痊愈,国家需要大将军啊。”说到这里,我笑道:“可不可以就由公子引导在下去大将军的床前看一下。” 霍山连忙道:“没有想到阳武侯亲自宣旨,属下无礼了,就请到家父床前探视。” 我慢慢走了过去,就看见霍光微微德睁开眼睛,慢慢的说道:“有劳阳武侯了。” 我说道:“大将军贵体如何,现在感觉怎么样啊,皇太后吩咐在下问道,上次赐药用了吗?” 霍光道:“多谢皇太后挂念。老臣用药之后,感觉好多了。” 我没有说话,心知:“霍光未必真的有病,自己在这里虚言假意的安慰,其实心理恨不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此病入膏肓,最好就在我的眼前咽气,那要省了多少事情。” 霍光也没有料到我的突然来访,心里一直在思量着,在这个时候,自己最大的敌人居然来到自己的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一探自己的虚实,但是毕竟是单枪匹马的来到自己的府邸,如果不是有了绝对的把握,这个人绝对不会来的。想到这里,霍光看了我一眼,心道:“难道他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取得对自己的优势,从而夺取皇位。” 我笑道:“大将军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在下来的时候,皇太后特意嘱咐道:‘本来他应该来亲自的来的,但是格于国家体制,所以只好委托别人来探视’”说到这里,我笑道:“皇太后还说了这要是在平民百姓家里,大将军还是皇太后的外祖父,只不过是天家,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天下的稳定,所以还请大将军见谅。” 霍光略一欠身,说道:“皇太后如此眷爱,老臣敢不肝脑涂地,为国家出力。”霍光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理却泛起了一阵寒意:“如果这些话真的是皇太后说的,那就是说在未来的权力分配中,对皇太后来说,她不会因为自己是她的外祖父就有所偏袒,而且只要自己去触犯帝位的尊严,那么皇太后也不会记起自己还是大将军的外孙女。”想到这里,霍光不由得一阵颓废,心里竟然想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应该。” 但是,对于霍山来说,却不是这么想,既然阳武侯送上门来,自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霍光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连忙找到自己的弟弟霍禹,把前面的情况一说,霍禹当即道:“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就此把阳武侯干掉。” 霍山道:“我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见?” 霍禹嘴一撇道:“他一定会说,诛杀钦使,罪行等于谋反,一定不准我们动手。但是,这次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再想要逮住他,就什么不容易了啊。” 霍山想了一下道:“既然阳武侯只带了几个人来,那么我们就等他们出府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事后还可以嫁祸给京兆尹隽不疑,你看怎么样?” 霍禹道:“我不同意这样,如果阳武侯没有做好准备,就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我想还是福里面动手吧,带回只要阳武侯一出门,我们就乱箭将他射死,你看怎么样?” 霍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吧,就这样干,不过千万不要惊动老爷子。” 霍禹道:“好的,我立刻去安排人手,王成你过来。” 我看了看天色,眼角向小高一瞥,随即对着霍光说道:“大将军,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大将军安歇了,我就告辞了。” 霍光随意的挽留了几句,说道:“既然阳武侯要走,还请回禀皇太后,说老臣一定静心养病,早日为国家效力,以报答先帝和皇太后的恩德。” 我正要说话,小高忽然碰了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原来透过窗户就可以看见外面人影幢幢,我心里一动,知道肯定是霍光的家人想要将我留在这里,我不用声色的说道:“大将军,我就此告辞了。” 霍光显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向站在床边的冯子都说道:“你去叫霍山过来。” 冯子都应声出去了,我确没有离开霍光的床边,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霍光就是我可以利用的人质,我向小高看了一眼,只见到他虽然也是镇静如常,但是衣角却微微的在颤抖着。 霍山近来了,说道:“父亲什么事情?” 霍光道:“你替为父送送阳武侯。” 霍山随口应道:“好的。阳武侯请。” 霍光接着说道:“阳武侯走好,我就不送了,山儿,你也好好和阳武侯学学。” 我听到这里,立即走到了霍山的身边,顺势揽住了霍山的肩头,说道:“大将军哪里话,我还是要和霍大哥好好学学的。”说着,就从随手将自己贴身的鱼肠剑拿了出来,抵住了霍山的腰眼,低声道:“就有劳霍大哥了,送我出去。”我大笑道:“大将军,在下告辞了。”说着,就拥着霍山出了房门。 原来霍山和霍禹约定好的,只要我一出来,就乱箭射死,现在居然发现自己的哥哥霍山在和我在一起,看着霍山惨白的脸色,霍禹知道自己的哥哥被人劫持了。正不知道该如何的处理的时候,身边的卫士首领王成过来说道:“二公子,怎么办,大公子好像被人劫持了。” 霍禹没有说话,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们,忽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就此将所有的人一直杀了,霍禹知道,一旦霍光登基为帝,皇位肯定落不到自己的身上,不如就此将他们诛灭,顺便也将自己继承皇位的所有障碍除去,而且还可以嫁祸给这些人。想到这里,霍禹低声道:“王成,你只要负责盯死阳武侯一群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将他们乱箭射死。” 王成道:“但是,大公子?” 霍禹冷冷的道:“我有办法救人,你只要执行任务就是了。” 待到王成离开,霍禹转到了一个僻静地的地方,挽弓搭箭,箭头对准了在我挟持下的霍山。 我心知长时间在这里带着并不是什么好事,脚下也加快的步伐,堪堪到了大门,就听到脑后一阵风响,一枝长箭已经射了过来。我顺势一伏低,就此带着霍山倒下,就此滚到了门边的柱子旁,霍山此时已经惊魂未定,我低声道:“霍山,我不想要你的命,但是现在时有人想要你死。” 霍山听到我这句话,心魂在定了下来,说道:“谁会要我的命?” 我慢慢的道:“萧墙之内。” 霍山定了定神却没有说什么,我说道:“我只是想要除去,你还是不要为难我,我活下去,你才可以没有事情。” 这时候,小高等四个人已经过来,不过好三个人已经受伤了,小高一见面就说道:“他们在放冷箭。” 我当即说道:“我们出门立刻上马。” 我顺势带过自己的骏马,将霍山横在马背,大声说道:“前面的人听着,这是霍山,当心啊。”转到街尾的时候,我将霍山一放,说道:“霍山,有劳了。”说完,就此策马前奔,待到跑出半里地,我听着身后渐渐迫近的喊杀声,说道:“小高,发信号,放我们的人出来。” 小高应声道:“是。”从站马上摘下长弓,一枝火箭就此向远处射去,就此点燃了在远处一个台子上的柴草,哪里本是我们约定的联系方式。 看着燃烧得的火堆,我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铁正言,看看到底是我的神策军厉害,还是霍光的亲军厉害。” 第70章:你来我往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在铺满青石的街道上,轰隆隆的声音忽然响起,我知道是铁正言的骑兵过来了,就对小高道:“我们让在一边,看看他们怎么演这样的一出戏。~~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小高低声道:“公子,这样好像不大好吧,两军打了起来,怎么都不好收场?” 我笑道:“你放心,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只管在一边看热闹好了,两军对垒的情形不一定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见的。” 小高急道:“我不是说这个问题,只是一面戍卫京师的亲军,一个是大内的禁军,万一打起来了怎么办?有什么死伤,所有的问题都会栽到我们的头上的。” 我看了看小高,笑道:“不错,有长进,知道现在开始想问题了。”大约是刚刚从艰难的环境里出来,我的心境好多了,言语也多了起来,就继续说道:“你知道神策军是我的亲军,而这边都是霍光的人,所以万一打起来很难收场。但是你想象现在我和霍光是势如水火,暗地里怎么样作,都不会有人说起,你没见到刚才霍光满嘴善祝善祷,其实心里巴不得我死掉。只不过大家面上不愿意带出来,也是因为你,我才会为这样说。这个时候,我们能打掉霍光的人,就要下手。”我还要唾沫星飞溅般的说下去,一瞥眼就见到霍光的追兵已经赶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刚才阻挡我的夏国。 我一使眼色,小高立刻带马上去,说道:“前面的是哪个部分的,现在阳武侯奉皇太后之命从大将军府宣旨回来,你们为什么这样没有礼数。” 夏国仍然是那样一副不急不慢的语气,说道:“我是奉上面来追赶几个盗窃大将军府的贼人,几位是不是阳武侯,我不知道,但是我还的遵守上面的命令。就请几位和我们走一趟吧。” 我听到这里,已然知道这个夏国的狡诈之处,说是捉贼,但是到时候要是乱刃将我们分尸,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想到这里,我笑道:“好的,不知道你将我们如何处置,是按照拒捕的罪名就地正法吗?”说着,我咬牙笑道:“就是抓贼也是京兆尹的职责吧?” 夏国笑了笑,说道:“我是也是奉上面的指派。” 我微笑道:“好吧,你们就看看有这样的本事将我正法了。铁正言。”我不用回头已经知道铁正言的骑兵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铁正言一提缰绳,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问道:“你现在带来多少人?” 铁正言回答道:“属下带来了五百人,一百名长枪手,一百名投枪手,两百名重骑兵,一百名轻骑兵。” 我冷冷的道:“对面只有一百来人,你放心大胆的歼灭他们,没有人会管你的,但是如果你让他们跑掉一个,你自己到赵充国那里领十鞭子,去吧。”铁正言应了一声,刚想离开,我忽然说道:“记住那个领头的人,一定要给我活捉,明白吗?” 我叫过小高说道:“你现在立刻回去找到赵充国,让他明天将在京的武官都召集在一起,开个军事会议,议议京师的防务问题。” 待到小高走后,我回头一看,铁正言的人已经开始围捕霍光手下的这一百来人,只见到以轻骑兵为先导,一百人很快的将对方的人分隔开来。之后重骑兵分步推进,将分隔开的人分别压制到了校场的中央。奔跑不及的敌兵不是被马踩踏在地,就是因为脚下绊蒜,落到了马蹄之下。稍后的投枪手便将手中的投枪掷了出去,只听到一片的惨叫声,而后面的长枪手围在外面将间或逃出的敌人一个个的又赶进了骑兵围成的圈子里,骑兵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武器,只是纵马在践踏脚下的人,将刺杀敌人的机会完全留给了投枪手,这样的机会不是在训练中就可以得到了,所以其余的士兵知趣的将这样的机会送给一直在实战中处于主导的投枪手。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寂静的夜空,由于这里是高帝在的时候所修建的平日里操练军队的小校场,只是废弃已久,选在这样的地方进行一场这样的实战,是再合适不过了。我的思绪又会转到了,刚才在和小高说道,为什么要让他们在这里决斗一场,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对敌人造成杀伤,更重要的就是我是在向霍光宣布,我阳武侯有能力将他以为柱石的军队打碎。而且明天就是决一死战的时候,这个时候我给霍光带来这样的一幕场景,也足以给敌人的军队心理上造成最大的威慑。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禁微微露出笑容,的确,在训练军队方面,霍光还是欠缺了一点,因为当今世上最著名的两个军事人才:李陵和赵充国都在我的账下。一想到李陵,我忽然想起他是在匈奴呆了很长时间,现在默默地回到汉朝,不知道我将来如何安置?还有,赵充国也是,西边本来就不宁静,如果没有了他这样威名素著的名将镇压着,羌人难保不会出事,但是现在……..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道:“眼前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就想这么远?”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抬头一看,却见到铁正言已经走了过来,说道:“公子,我们已经将出夏国之外的所有人都击毙了,这个人现在该怎么处理?” 我看了看满脸血污的夏国,说道:“你将这个人带回去,先囚禁起来,待会儿你派个人去隽不疑大人那里去说明一下情况,今晚死了一百多人,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情。好了,你去吧。” 而此时,正在大将军府议事的步兵校尉韩光听到外面传来的隐隐的喊杀声,起身对霍光说道:“大将军,我去看看外面有什么情况,喊杀声的地方好像就在我的大营附近?” 霍光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无力与疲惫,面无表情的脸孔一直在紧绷着,好久才慢慢得说道:“你等一下,外面会有人报告的,你们大家再议议。有几位刚到,广明你给大家在说说去见昌邑王的情形。” 御史大夫田广明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白净的面皮上面留着一些疤痕,他也是行伍出身,有名的孤胆英雄,年纪轻轻就选入宫中,一直随着武帝、昭帝。因为迭次护驾有功,才在最后改为文职,官至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只不过后来在霍光的帮助下进入中枢,成为御史大夫。随即便倒向了霍光,成为霍光的不贰之臣,最是霍光手下得用得一个人。 田广明微一颔首道:“今天下午我和右将军张安世一起到昌邑王那里,代替皇太后问话,由于是口谕,而且是张安世在问,所以我在旁边也停了大概,大意是就是。”田光明略一停顿,就说了下去。 原来张安世和田光明奉旨到了昌邑王那里的时候,昌邑王刘贺正在和自己的谋臣龚遂在那里商讨怎么应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进来说道:“御史大夫田广明、右将军、录尚书事张安世奉旨问话。”刘贺心里一紧,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傅龚遂,说道:“师傅,看来来者不善啊。” 龚遂有没有了主意,待听到御史大夫田广明也来了,那可是霍光亲信,心里一松,说道:“王爷,御史大夫田广明也来了,我想没有什么问题,您还是赶紧接旨吧。” 刘贺出来对这样的九重之上的天威又多了几分感触,喜得是既想到自己一旦为帝,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就是自己的这些臣民,担忧就是自己现在却还不知道是不是阶下囚。想到这里,刘贺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说道:“臣昌邑王刘贺接旨。” 张安世看到刘贺出来了,就按照皇太后的口谕问道:“昌邑王,博士周山奏你在大行皇帝驾崩之后,奉命来京仍然携带歌姬,可有此事?” 待听到张安世关于携带歌姬的问题之后,刘贺大声道:“臣自束发受教以来,虽然秉性愚钝,但是对忠孝节义尚铭记在心,大行皇帝一旦驾崩,臣终日椎心泣血,怎么会做出这样荒悖而无人伦的事情来,还请两位向太后说明,是何人中伤小王?” 张安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昌邑王,据博士周山奏称,你与先昌邑哀王之妾侍有染,是否属实?” 刘贺叩了一个头道:“臣对皇帝是忠,对先父是孝,臣断然不会做如此荒谬之事。” 张安世说道:“昌邑王,而曾经是否与朝内大臣相互勾结,说什么:‘一旦皇帝驾崩,就是我当为帝,诸君皆是辅弼重臣’的话?” 刘贺听到这里,已经是汗流浃背,这样的问话,简直就是直斥自己参与到谋反的大逆之中,惊慌之下,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说道:“臣绝无此事,还往两位大人替我向皇太后说明。” 问完了话,张安世才笑道:“我们也是奉旨行事,王爷还是要听后皇太后的诏谕,再作定夺。”说着,张安世一回头说道:“田大夫,我们就回去回复太后吧。” 田广明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刘贺回头说道:“师傅,上次我们带来的两件玉器还在吗?拿来送给两位大人。不为别的,两位辛苦了。” 第71章:静观其变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龚遂拿过来的是一个红木的盒子,打开一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放在大红妆缎上面的两块洁白的玉佩。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田广明是当世有名的玉石收藏者,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品种不同的美玉,当他一见到这两块玉石,眼睛顿时放出光芒。以他的鉴别力,这是两块产自和阗的美玉中的极品,上面天然的生成了和昆仑山一样的花纹。这样的美玉本来是在武帝年间开通西域的时候,和阗进贡的,被武帝珍而重之的藏在内府,世间仅仅六块。后来武帝将其中的几块赐给了自己的儿子。没想到现在居然被昌邑王拿出来送人了。 刘贺一眼就看见田广明眼中的发出的又羡慕又欣赏,又有点急不可耐的目光,就微微笑道:“在下仓促前来,也没有什么送给两位大人的,这是上代传下来的几块玉石,我瞧着还好,就想转送给两位大人。只不过本王身为藩王,格于国家体制,所以一直未能如愿,今日两位前来,就请两位大人赏收吧。” 田广明心里大喜,刚想伸手过去,一瞥眼就看见身边的张安世,不由得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脚下却也止住了步伐。 张安世知道田广明一向有这个嗜好,这样的美玉他也只是听人说过,想不到现在居然被昌邑王拿来送人,心里不由得一阵伤感,心想:“纨绔子弟,怎么可以在这里想要翻云覆雨。”想到这里,张安世却看见了田广明的眼光在直直盯着自己,不由的一笑,知道自己要是不收的话,既是得罪了昌邑王,也是驳了田广明的脸面,就说道:“既然王爷这么厚爱,那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就从龚遂的手中接过了玉石。 田广明很快的就将自己和张安世去见昌邑王的情形说完了,最后田广明补充道:“我认为在对昌邑王的指控是有根有据,而昌邑王却提不出任何足以驳倒对方的证据,只是在强调自己没有犯错,这要是将他交给了廷尉,怎么也是一个斩监候。” 霍光听完了田广明的叙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身边的南阳郡太守孙俊远说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孙俊远二十余岁的年纪,霍光的仆人出身,很快就做到大郡郡守,一直以来被同僚嫉恨,耳边早已灌进了不少风言风语,说什么要不是仗着大将军的厚爱,怎么会做到一郡之守。很多人又眼红他所在的南阳郡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就屡屡在霍光的耳边进言,说是南阳大郡,应该有老成的人来主掌,也可以作为将来的退步之地,都被霍光给否决了,还说道:“只要自己不松口,就会让,孙俊远在南阳呆下去。”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孙俊远一直对霍光忠心耿耿,这次从南阳来京参加大行皇帝的葬礼,铆足了劲想要给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一点颜色瞧瞧。现在听到霍光相问,就说道:“大将军,属下以为现在的形势是我们和阳武侯已经势如水火,刚才听说阳武侯居然只身闯入大将军的府邸,后来还全身而退。我想阳武侯既然敢这样做,肯定是有备而来。现在我们如果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扶持昌邑王,无异于惹祸上身,现在的昌邑王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我们还坚持的话,就等于自己把自己放在敌人的屠刀下面。”说到这里,孙俊远补充道:“我是在外面过来的,民间的已经在风传什么,说什么阳武侯是圣人,一个救民于水火的人,这样的声望又怎么是一个奸淫父亲妾侍的人可以比拟的。” 霍光听到这里,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阳武侯是圣人?” 一边的河南郡太守王之以也说到:“这是真的,据说在关中一带的百姓都曾经的到阳武侯的赈济,而且逢年过节的时候,阳武侯还会去看望一下平民百姓。” 霍光淡淡的一笑道:“他本来就是在民间长大的,下面的情况熟悉一些,也没有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霍光的心理却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之中,阳武侯居然有这样的举动,下面的人居然没有任何的回报。往更深的地方想下去,霍光不自禁的又想到,阳武侯一直以来在民间长大,他怎么有这么多钱来赈济百姓的。心理虽然这么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啊。” 长水校尉严延年家世素来显贵,向来是瞧不起这些在外面当太守的人,就说道:“大将军,我还是以为现在我们还是有优势,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仅仅在京师附近我们就可以调集除了上林苑之外的所有驻军,更不要说分散在北边郡县的二十万边防军,到时候就是由什么闪失,就算他阳武侯实力再强大,也挡不住几十万大军的压力吧。”说完,严延年又补充了一句道:“有些人还是年轻,什么情况都没有经历过,一见到什么有什么事情,就想着退守,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孙俊远一听,就知道严延年在作贱自己,脸顿时涨得通红,大声道:“严大人,我们都是为大将军效力,为什么你屡屡和在下作对?” 严延年一笑道:“我没有啊,我说有些人也不是仅仅指你孙大人。”说着,将“孙大人”一词拉长了音说道,惹得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 霍光听到这里,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你们搞什么,大患即将来临,现在还在这里窝里斗,孙俊远任南阳郡太守以来,炼了几万斤精铁,又藏了五十万石的粮食,就这一点你们谁做到过。”说完,霍光盯了严延年一眼道:“你要是不服,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也放你外任如何?”霍光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是如铮铮铁石一般,顿时下面人再也不说什么了。 霍光满意的看了一眼,对孙俊远说道:“俊远,以你之见呢?” 孙俊远想了一下道:“大将军,我认为我们现在趁早与昌邑王掰扯完所有的关系,静观形势的变化,我总觉得昌邑王不是一般的人物,说不定到时候他会从背后捅我们一刀,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田广明听这里,说道:“如果我们放弃了昌邑王,那么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我们就的眼睁睁的看着阳武侯继帝位,因为按照继承的序列,就是该阳武侯。万一阳武侯上台,我们就等于案板上面的鱼肉一样,就得任由别人的宰割了。” 孙俊远道:“田大夫,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本来大行皇帝是想阳武侯即位的,要不然为什么大行皇帝的一些亲信怎么都投到了阳武侯的门下,而且一贯胆小的丞相杨敞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们做事,说明他也是受到了大行皇帝的某种保证。这些都足以说明了阳武侯本来就是既定的继承者。” 霍光没有说话,他知道孙俊远说的是正确的。想起自己将昭帝下了慢性毒药毒死的情形,这件事情一定在最后被昭帝知道了,所以才将帝位交给了阳武侯,要为他自己报仇。想到这里,霍光的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心想昭帝也许安排下什么后招,眼前的形势就足以说明这种情况。 田广明离霍光最近,忽然看见霍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的神色,身体也在微微的发抖,就低声问道:“大将军,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霍光摇了摇头,说道:“俊远,你继续说。” 孙俊远扬头道:“我以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首先和昌邑王划清关系,其次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官员也要和大将军走的远一些,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大将军府邸,而大将军也应该入宫去见见皇太后,和其他的官员好好处理昌邑王的事情,以及储君的问题。千万不可以落井下石,但是也要什么话也不说,总之就是占据礼数,免得别人说什么,然后我们就静观其变。” 这时候,严延年大声道:“难道我们的几十万大军,就不管用吗?你这样说,又是什么不来大将军这里,分明就是胆小怕事。” 孙俊远这时候也不生气,说道:“的确我们是有几十万大军,但是边防军担负着抵御外侮的重任,怎么可以轻易调来进京,就算是边境安宁,那么几十万大军来京,粮草怎么办?要知道现在的京师只有一百万石的存粮,这一点你可以问在座的大司农田延年。” 一边的田延年道:“是的,现在的太仓储粮只有一百万石,就算是整个关中也没有多少。” 霍光听到这里,已经心理很是赞同孙俊远的说法,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就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再想想,广明和俊远留下。” 孙俊远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将自己从一个仆人提拔为一郡之守的大将军,只听到霍光说道:“你很好,不枉我的栽培,好好的做事,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来人。” 外边的书房总管冯子都进来说道:“什么事情,大将军?” 霍光说道:“你到后面将武帝赏赐的一柄九珍如意给俊远,然后你再到后面去,就说我说的,俊远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侍候,让夫人给选几个手脚麻利点的丫头送过去。” 待到孙俊远出去后,霍光说道:“广明,刘贺给了你什么好玉?” 田广明脸一红,说道:“什么也瞒不过大将军?” 霍光道:“你什么都不喜欢,就是好玉,送给张安世的是什么?” 田广明道:“也是同样的玉”,说完,就将哪块玉取出来了。 第72章:提前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看了一眼田广明拿出来的玉石说道:“这是西域进贡来的,我在武帝身边也只见过两次,没有想到居然刘贺送给你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田广明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说道:“大将军,你说对了,我相了一生的玉,现在也只有这块最得我的心,唉呀,真是不枉这一次到昌邑王那里。” 霍光说道:“你收起来吧,我留你下来,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就是今天晚上阳武侯来的事情,你怎么看?” 田广明一愣道:“这件事情不是刚才已经议过了吗?我也很赞同孙俊远的意见,只是我们也不必这么退缩,一味示弱的话,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的。” 霍光冷冷的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却更担心,外面怎么闹,我们的实力还在。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可以翻身过来,但是我担心的是‘吾恐季孙之忧,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霍光的声音像铁石一般,在寂静的书房里面回荡着,像是从地域吹来的阴风一样,让田广明的心里面一寒,不自禁的地剧烈的抖动起来。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田广明慢慢的说道:“大将军是不是觉得有人背叛我们?” 霍光沉默了一下道:“这一点我也防着呢,只是这两个逆子?” 田广明不由得大惊道:“两位公子,怎么回事?” 霍光道:“今晚阳武侯来的时候,霍山和霍禹商议要诛杀阳武侯,不想霍山被阳武侯当做人质劫持了,但是没有想到的就是霍禹在追捕阳武侯的时候,居然命令王成不顾一切的想要把阳武侯留下来。”说道这里,霍光不自禁的伤感道:“这两个逆子,他们平日里怎么闹,我都不在乎,现在倒好,居然想起来谋杀了,真恨不得将他们就此打死算了。”说完,禁不住泪如雨下。 一边的田广明也是难以自己,知道霍光天天拼死拼活,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儿子这么不上串,上前一步安慰道:“大将军,我想今晚也未必就是您想的那样,他们两个我看着还好。顽劣一点是有的,但是要是说什么伤害手足的事情,绝对是没有的。” 霍光道:“你也不用替他们说什么好话,和范明友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废物。”范明友是霍光的女婿,是和赵充国齐名的勇将,没有靠着霍光的关系,就一路升到了度辽将军,不到三十就是一方统军主将。有人说要是现在在武帝时期,范明友也许就是第二个霍去病,的确是霍山和霍禹这两个纨绔子弟无法相比的。 田广明这时也无话可说,只好说道:“大将军,你要我做什么?” 霍光慢慢的道:“我要你给我好好的看着这两个逆子,有什么异常的动向立刻向我汇报。” 在宫内日常处理事务的尚书省里,张安世刚刚处理完身边的事情,正要起身的时候,就看见我站在他的身边,连忙说道:“公子你怎么过来的?” 我笑了笑,就在旁边的榻上盘腿坐下,说道:“怎么我来了一点招待的也没有?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的肚子早已饿了。” 张安世连忙招呼要传膳,我笑着说道:“算了,黑灯瞎火的,就不要难为那些下人了,有什么可以吃的,拿过来我吃就是了。” 张安世告了一声‘罪’,就从身边拿过一只盒子,我揭开盖子一看,一阵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是一些糕点。张安世就笑道:“委屈公子了,就吃点我熬夜常吃的东西吧。” 我随手拿过一块,说道:“小高,你也累了一夜,也吃点,顺便看着外面。”待到屋中人走出之后,我说道:“安世啊,今天你去看昌邑王怎么样?” 张安世就原原本本的将在昌邑王那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说道:“昌邑王临走的时候还送给我和田广明一人一块玉。”说着,就把那块玉石去了出来,说道:“我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爱好,还是交给公子吧。” 我摇了摇头道:“是送给你的,还是收着吧,对了,我好像在宫中见过这样的玉石,好像是从西域进贡来的?” 张安世道:“是的,当年和阗进贡给武帝六块,武帝又分赐给了几块给别人。现在在宫中好像已经没有几块了。” 我没有说话,接过来细细的看着,这的确是绝世的好玉,说道:“和阗已经好多年没有进贡了吧?” 张安世回答道:“是的,现在我们的商队都出不了河西走廊,西域现在有很多国家已经又重新沦为匈奴的附庸了。” 我站了起来,说道:“是啊,你说的,现在我大汉的政令都出不了玉门关,这让我们的后人怎么看,就是百年之后我们又怎么对得起高祖以下的历代帝王。所以,我们必须要重新建立我们大汉帝国的声威。”说到这里,我一停顿说道:“所以我要成为一代令主,你就是辅佐我成功的一代贤臣,将来史书上就会留下你们的名字。” 张安世也被我的声音我感动,不禁有些唏嘘道:“属下敢不竭尽心力,辅佐公子成为一代明主圣君。” 我神情严肃地道:“所以我要改革,我要继承汉武大帝的伟业,一切在我面前挡路的人我都会踢开。” 张安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一笑道:“刘贺不是一般的人眼中的纨绔子弟,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在霍光的手下就有很多人是刘贺的亲信,只不过一直以来霍光不知道而已。比如说长水校尉严延年,步兵校尉韩光,就是刘贺手下的两员干将。刚刚听说霍光要放弃昌邑王,我担心昌邑王有可能随时发动,所以我准备提前动手。” 张安世沉默了一会儿道:“公子,我们按照既定的计划已经开始不到几个时辰了,现在如果我们提前发动的话,我怕有什么不变啊。” 我冷冷道:“不行,现在的注意力不在霍光的身上,而是在刘贺身上。对于霍光,我们一直和他打交道,什么情况都可以考虑到,但是对刘贺来说,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万一出什么意外,你可以担保吗?不要忘了,你的身家性命也在这里面?”说到最后的时候,我不禁有些声色俱厉。 张安世当即跪下道:“属下秉承大行皇帝遗命,矢志辅佐公子,又怎么会在乎什么身家性命,只是公子,如果真的长水校尉严延年和步兵校尉韩光都是刘贺的下属的话,我们在城内的兵力也仅仅神策军的两千人,以及三大宫卫军两千来人,加起来就是四千来人,而对方则是两万余人,我们还是等到上林苑驻军来吧。” 我有些动容道:“安世,你起来,我既然这样决定,就有自己的打算,你想刘贺虽然有两万人,但是这两万人也不能随身带在身边。我们如果现在就攻向昌邑王所居住的地方,如果可以捕获刘贺当然好,即使不能我们也是师出有名,我现在就可以以他们反叛的名义将他们诛灭,你看怎么样啊?” 张安世还要再说什么,只看见小高进来说道:“公子,刚才黑衣卫队回报说,昌邑国邸没有昌邑王的踪影,而宗正刘德大人也不知道刘贺的去向。” 我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发白的张安世说道:“你以为怎么样?” 张安世定了定神,说道:“属下以为应该当机立断。”张安世就是这样,虽然他有时和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但是只要是转过弯来,就是认真地办事情。 我慢慢从怀里取出一枚调兵的符节,说道:“你将这个给赵充国。。。。。。”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外面进来一个人,大声的说道:“公子,属下赵充国听令。” 见到赵充国,我就问道:“今晚,你们的军事会议开得怎么样?” 赵充国回答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长水校尉严延年和步兵校尉韩光真的有问题,我让他们来开会,居然都推辞了,而各自的军营都已经戒严了。他娘的,真想和老子斗法。” 我看了看这个嗜血如命的铁血将军,大声道:“赵充国,现在我命令你为后将军,负责统帅三大宫卫军、神策军以及上林苑驻军平定叛乱,放出你的手段来,给我看看。” 停了一下,我又说道:“通知辛庆忌,让他们现在就动身,两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京城,不然的话,让他们自己提头来见。小高,你带着黑衣卫队,保护好在宫内的各位官员。” 小高答应了,又问道:“那公子,你呢?” 我微微笑道:“我自然有去处,很安全。” 第73章:搏杀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黑夜永远是蛰伏在内心的所有想法活动的最理想空间,这些想法永远不敢在现实面前昭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尤其整个世界都在后半夜沉睡的时候,一些活动的幽灵总是在缔造着奇迹。所以,任何在黑夜里活动的东西都不可能摆脱宿命。当我的短剑划破黧黑的天色的时候,我的内心仍在剧烈的跳动着,因为对黑夜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才是最要命的。 我的眼睛盯着远处的天空,身边的小高匆匆赶了过来说道:“赵充国已经率队出击了,他希望公子可以保护好自己。” 不用听小高的陈述,我已经看见在一柄刺向敌人的长剑的剑气已经慢慢弥漫整个长安城。我轻轻的将手中的鱼肠剑放回自己的靴筒,生硬的说道:“点火。” 我的命令刚刚传下,小高顺势抽出手中的长箭,点燃之后,射向了设在宫墙一角的烽火台。这是我们的约定的信号,一旦这里的烽火台被点燃,就预示着所有的人都必须行动起来,因为已经是最危急的时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喊杀声已经响遍了整个长安城,到处都是燃烧起来的火头。站在未央宫的前殿的台基上放眼望去,整个长安城都一览无余,只见到在南城的长水和步兵校尉的驻地,燃起了巨大的火焰,火势愈来愈大,已经开始向附近的民宅开始燃烧。 我刚想让小高去问问赵充国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张安世快步的走了过来,召集的说道:“公子,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现在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我怕会烧到民宅啊,要是这样,那就损失大了。” 我也有些暗自心惊,嘴上却说道:“那里没有几个屈死鬼,你不用担心,现在在宫中的人已经不多了,万一赵充国抵挡不住刘贺的人的攻势,他们就会闯进宫来,你说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张安世大叫道:“是太后。” 我冷冷的道:“不是,是这里,就是大行皇帝的梓宫。” 张安世显然不敢再想下去,不自禁的颤声:“那怎么办,现在宫中侍卫的人数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余人,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慢慢的看着身后的未央宫前殿,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章邯怎么和秦二世说的?” 张安世应声道:“当年章邯为了应付陈胜部将周文的百万大军,就将在骊山的奴隶武装起来,但是我们现在宫里?” 我沉吟了一回儿,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在宫里的内侍不下五千余人,将他们全部武装起来,全部部署道宫门旁边,剩下的侍女也集中在一起,全部都到皇太后那里,你明白吗?” 张安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说道:“这些内侍平日里什么也不会啊,怎么可以打仗?这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我没有说话,忽然阴狠的一笑:“死就死了,这些人本来就死不足惜,他们都是大行皇帝的侍臣,就让他们陪着他们的主子好了。” 张安世不再说话,他已经知道眼前的我就是要将这些人全部处死,想起昭帝驾崩前对阳武侯的召见,说的话至今不为别人知道,没有想到确实要诛杀这些内侍。想到这里,张安世不由得一阵心寒,眼前的这个主子不动声色间就要将五千人送入地狱,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机中就顺手解决了,看着自己效命的主子的背影,张安世陡然出现一个想法,就此想要逃开这里再也不会来。 我看着远处的火焰,一回头居然还看见张安世站在那里,就说道:“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张安世猛然一惊道:“是的,是的,我这就去。”说完,就很快的没入了黑夜之中。 看着张安世远去的身影,我的心里不然有些不忍,知道他这一去,就是要将那些平日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内侍送到别人的刀口上面,但是我不这样做,就对不住大行皇帝。给昭帝下毒的人现在还没有找出来,谁也不知道这皇宫里到底有多少危险,有多少人被收买,我要是将他们全不留下来,不仅没有履行对大行皇帝的承诺,而且也必将自己也放在敌人的刀口之下,说可以保证一旦我入住这里不会遭到和昭帝同样的遭遇。想到这里,我大声道:“小高,你过来,派人去打探一下赵充国那里的情况,还有派一对黑衣卫士去皇太后那里,请她移驾未央宫,要是她不来,就将她给我绑过来。另外通知魏相让他率军入宫。” 赵充国这里的局势也是万分危急。自己手底下满打满算就四千人,却要主动攻击对方的两万人,虽然占着出其不意的先手,但是严延年和韩光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当年和贰师将军打过大宛,什么样的环境没有见过,自从被武帝提拔上来,成为一方统帅,打仗的机会是少了,但是嗜血如命的性格还是没有变。本来他们虽然一直是霍光收买的私人力量,但是却因为长久以来得不到升迁,就被昌邑王刘贺收买了。本来是和刘贺打算在白天动手,但是却没有想到赵充国就这样杀了过来,一开始虽然乱了一些,但是两个人靠着人数上的优势,逐渐将局面扭转过来,再过了一会,就出现了神策军与严延年对阵,而赵充国带着长信、建章、未央宫卫军和韩光较量起来。 铁正言刚刚担任神策军的统领不久,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支军队是经过千锤百炼出来的,最是骁勇善战,没曾想自己刚刚上任,就出现这样的局面。四处看了一下,铁正言叫过身边的一个队长说道:“你现在将所有的重骑兵全部集合起来,以他们为先导,轻骑兵在后面游弋,长枪手和投枪手在殿后,弓箭手负责警戒,目标就是冲开他们的防线和赵将军队会合在一起,明白吗?” 赵充国这里,情况也十分的糟糕。自己手下的人的单打独斗时好手,但是这样的成建制的野战却非他们的长处,只是因为眼前的很多人都是自己训练出来的,一向畏惧自己,才没有攻的很猛。赵充国抬头一看,只见到神策军那里正在向这边冲击,一定是铁正言想要和自己汇合在一起,心里一动,也连忙指挥着人向神策军那里靠过去。 站在后面的刘贺一见到这种局面的出现,知道这样打下去,不是短时间可以结束的。万一其他地方的驻军敢到,自己就只能的很被动了,眼下只有攻向皇宫才是正途。想到这里,就连忙的骑马跑向严延年那里,大声道:“你们不要再这里恋战,各自留下一半人,剩下的一部分人攻向皇宫,告诉他们除了皇太后和大行皇帝的梓宫不能动之外,宫内的所有的财产和女人都是我赏赐给你们的。” 刘贺的命令像是强心剂一般注入了正在厮杀的叛军,大家红了眼睛,叫嚣着:“我们快去,今天哥们也要尝尝宫里女人的滋味。” 小高已经站在我的身旁,将赵充国那里的局势汇报给我。听完之后,我看了看身边的张安世说道:“安世,你怎么看?” 张安世想了一下道:“我以为我们还是应该出动出击,将内侍组成的部队放出去。我这就去准备。”说着,转身就要下去。 我笑了笑道:“你虽然是右将军,但是却没有打过仗,还是让魏相去吧。”说到这里,我大声地说道:“魏相,听令。” 急忙从自己的司隶校尉统兵赶来的魏相刚刚才到了皇宫,听到我的声音,连忙说道:“公子,属下听命。” 我笑了笑道:“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魏相道:“我将府内的卫队都带来了,大约一千人。” 我满意的笑道:“好的,现在你负责统帅由宫中内侍组成的部队去迎击刘贺攻向皇宫的人,您的任务很简单,即是在后面督战,有临阵逃脱的人,怎么样处置,不用我说了吧,你是一个聪明人。去吧,我不要求你有多少杀伤,但是总可以阻止他们一会儿。” 魏相走后,我刚想要坐下来,就见到一群黑衣卫士抬了一个乘舆过来,说道:“公子,皇太后到。” 我还没有说话,就看见乘舆中皇太后怒气冲冲的说道:“阳武侯,你居然敢将我绑过来?” 我上前一步道:“皇太后,昌邑王勾结长水校尉严延年和步兵校尉韩光叛乱,已经攻向皇宫来了,为了皇太后的安全,所以我才派人将您请过来的。” 皇太后冷冷的道:“这是请吗?是绑架吧?” 我一笑道:“下面人侍候的不好,我会责罚他们。”说道这里,我走过去低声道:“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的话,刘贺绝对不会像我这样客气,而且你也知道的,我要做什么。”于是我微微一笑,大声道:“微臣阳武侯,请皇太后移驾。” 第74章:临危受命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目送皇太后进入了未央宫的偏殿,我这才放下心来,现在只要在叛军攻进来的时候守住未央宫就可以了。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只要坚持到了上林苑驻军的到来,我就可以完全将局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现在我的手下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满打满算也只有五百来人,这些可都是我最后可以依赖的力量了。 我刚想派人去看看魏相那里的局势怎么样了,忽然看见张安世匆匆过来说道:“魏相刚刚派人来回报说,敌人的攻势很是猛烈,内侍组成的部队一点也没有战斗力,一击即溃,大多数人已经逃跑了,现在是魏相的手下在单独的抵抗叛军的冲击。魏相让我禀告公子,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将隽不疑手下的调过来,维持一下。”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自己算错了一着,虽然我想要借刀杀人,将这些内侍一网打尽,不仅给昭帝报仇,也是给自己除掉一个近在肘腋的大患,但是我却忘了一点,就是这些人并不是军人,军法再厉害对他们也一点约束力也没有,现在倒好,局面居然这么被动。想到这里,我说道:“你告诉魏相,让他将人撤回来,进入皇宫,再坚持一会儿,如果到时候守不住宫门,就撤向未央宫这里来,快去。” 张安世答应了一声说道:“那么隽不疑那里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道:“隽不疑还要维持京师的秩序,监视霍光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不想让他们过来。”看着张安世一溜小跑的过去,我大声问道:“你们上去看一下,现在外面的局面怎么样了?” 两个黑衣卫士应声而去,在未央宫的大殿上面,只听到他们说道:“公子,外面到处都是火头和黑烟,在宫门那里到处都是死尸,还有叛军已经开始进攻皇宫,不好,他们已经开始搭云梯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叫过身边的一个人就说道:“你立刻去,告诉魏相让他们撤到这里来。” 那个卫士刚刚接令正要转身,我就看见魏相和张安世已经撤到这边来了,魏相满头脸的血迹,一见到我就跪倒在地说道:“属下无用,请公子责罚。” 我不用问,也知道刚才的激战有多么的惨烈,温言道:“你不要有什么自责了,攻城野战你怎么是他们的对手,赶紧到后面去包扎一下,对了,你现在还有多少人?” 魏相道:“大约还有六百来人。” 我想了一下,看着张安世说道:“你怎么看?” 张安世回答道:“公子,打战不是我的长项,只是现在魏相受伤,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指挥的人来。” 我笑道:“你是说话客气了,你应该说打战也不是我的长项,现在到哪里来找一个人呢?”想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小高刚刚从外面回来,我忽然想去起来让他看管的我抓获的那个叫做夏国的人,就问道:“小高,我让你看管的那个叫做夏国的人呢?” 小高回答道:“我将它就囚禁在未央宫里面。” 我一听,大喜道:“你去将他给我带过来,快点。” 满身绳索的夏国被黑衣卫士带了过来,我看了一眼,只见他大约三十余岁的年纪,虽然身材不高,但是显得很是精悍,看了一会儿,我说道:“给他松绑。” 夏国在一直没有想到自己被抓住了,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就说道:“你是阳武侯吧,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笑了笑道:“我既然当时不杀你,现在也不会,你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说到这里,我忽然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但是你和刘贺一起,就只有一条死路,你自己想好,我没有什么时间。人生天地之间,忠孝节义,你要记住,不然你的子孙也不会光彩的。”我缓缓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想走得话,我会放你走,但是刘贺会不会放过你,我就不知道了。” 夏国低下了头,想了想道:“我知道,昌邑王只不过是墓中朽骨,迟早是别人的猎物,但是你也知道君子一言,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是季布一诺,我还是知道的。” 张安世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和这个阶下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就说道:“夏国,我也算是痴长几岁,见过的事情也多了,守信是好,但是信用也有大节与小节之分,忠孝节义就是大节,而盲目的愚忠才是小节,也只是给自己留下一个薄名而已。你也是大汉的子民,现在国家正处在危机的时刻,你不思量为国效力,反而说什么季布一诺,这份见识…….”张安世虽然没有说,但是这里的人都是明白。 夏国听到这里,暗自心服,说道:“在下知错了。” 我一看到这个桀骜不驯的人居然低下头,不禁大喜道:“好的,你过来。” 周边的人都不知道我拉着夏国要做什么,看着远处的已经发白的天空,胸中豪气万丈,我大声道:“诸位将士,现在昌邑王发动叛乱,大汉社稷危在旦夕,你们都是国家的柱石,你们的祖先也都是创建大汉帝国的元勋,你们现在就要踏着祖先的脚印,你们现在就是大汉的保驾大将军,你们今天的行动将会被历史所铭记,你们将在大汉历代帝王和你们祖先的英灵下缔造属于我们新的功绩。你们都是创造奇迹的人,诸将士,让我们踏着前人的足迹前进吧。前面的叛军就是属于我们自己功业的基石。” 我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下面已经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直插云霄。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不自禁的突突直跳,热血顿时充满自己的脸,看着下面铁石一般立着的将士,我大声道:“诸位将士,消灭叛军,不仅是建立属于我们的功业,只要你们戮力杀敌,国家将不吝赏赐,我可以包你们一世富贵。” 说道这里,我叫过了夏国,大声道:“夏国听令,” 夏国顺势跪倒在地,说道:“末将听令。” 我一咬牙道:“现在我命令你全权负责守卫未央宫,放出你的手段来,给我好好瞧瞧。拿酒来。” 夏国热血都涌在了脸上,接过我手中的酒碗,大声道:“末将领命。”说完,大口将酒喝完,将黄金打造的酒碗一摔,转身说道:“众将士,阳武侯委我专阃,平定叛乱,诸位务必用命,现在宣布军令。” 看着夏国慷慨激昂的样子,我的心头一热,对张安世说道:“这个人打仗倒是一把好手。” 张安世也笑道:“公子怎知道这个人的?” 我笑道:“他是刘贺的护军中尉,不知道怎么犯了事,被韩光收留了,其实他却是刘贺安插在韩光那里的一个细作,专门监视他们的。不过他的父亲却好是郭解师傅的朋友,就和我说起过这个人,打仗是一把好手,我派人找了很久,最后才在韩光那里找到他。只是没有见过,我一知道是他之后,就把他收留过来。” 进入皇宫的叛军显然不知道我们就在未央宫这里,以进来之后,就开始在宫中搜寻起来,一部人却向未央宫这里开进过来,人数大约两千人左右,领头的正是韩光。 夏国打仗的确是很有经验,未央宫是京师最高的建筑,当初萧何为了突出皇室的尊严,就将未央宫修建高台上面,这种居高临下的形式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夏国将自己手上可以利用的一千余人分成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主要是一些长枪手,在一些临时搭建的掩体下面埋伏着。而第二梯队就是弓箭手,准备随时对来犯之敌,进行袭击。第三梯队,则是一些散兵,分别游弋在牵连个梯队之中,随时应付各种局面。 正当夏国刚刚布置好阵势的时候,想要过来让我回避的时候,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大批全副武装的骑兵,看来韩光将自己的骑兵全部调到这边来了。 看着源源不绝的叛军,我的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但是瞬间宁静下来,说道:“张安世,你去和他们说一下,可以拖延一会儿,就拖一会。” 张安世在两个黑衣卫士盾牌地保护下,走向前去说道:“前面来的可是韩光?” 韩光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张安世,虽然平日里这个人和自己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几年前,自己因为触犯了上面的人,还是多亏了这个人,自己才免于囹圄之灾。而且论其资历来,他是两朝老臣,自己论理论情也不能不卖这个人情。于是在马上一躬身道:“右将军,属下有礼?” 张安世说道:“你这样率军进来是做什么的,你是奉谁的命令?” 对于这一点,韩光和刘贺早已盘算好,就说道:“大将军霍光见到京师里面的局势不大稳定,就调我们进宫关防。怎么又将军没有收到大将军的咨会。” 张安世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个韩光在和自己打哈哈,就说道:“我不管你们是奉谁的命令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宫大内,你们就这样闯进来,就是死罪。而且大行皇帝的梓宫就在这里,你们还不退下去。” 第75章:攻守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韩光是与刘贺歃血为盟的,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和刘贺捆在了一起,当然不会被张安世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吓住,听到张安世让自己退回去,不由得咯咯一笑,说道:“张大人,我念你是两朝老臣,给你留份面子,你去告诉阳武侯,只要他现在立刻投降,我没准给他留个全尸,不然的话,你们就等着互相给对方收尸吧。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张安世正想说话,刘询从背后走了过来,说道:“安世,你退下去,我和他们说一下。” 刘询挥手甩开了小高拿过来的盾牌,走上前去说道:“韩光,你出来,我就是阳武侯刘询。” 韩光没有想到阳武侯刘询会出来,就说道:“阳武侯,我念你是一条汉子,你自己解决吧。” 刘询看了看远处已经发白的天空,慢慢的说道:“你叫韩光,是不是?是始元六年当上的校尉吧,我记得你是韩安国的孙子,是不是?” 韩光没有想到刘询居然会说道自己的身世,听到他提到自己祖父的名字,在马上一躬身说道:“是的。” 刘询继续说道:“我记得韩安国当年是随着梁孝王一起平定‘七国之乱’的,后来武帝即位,韩安国也打过不少次匈奴吧,后来他老人家还是在当右北平太守的时候去世的。你的父亲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也是死在抵抗匈奴的疆场上面。” 韩光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刘询这样说的意思,自己的祖父父亲都是为大汉建立功勋的悍将,都是为国捐躯,而自己却…….想到这里,韩光不由得一阵脸红,大声道:“不要再说了,今天的形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人啊,给我攻上去。”说完,就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刘询的胸口。 一边的小高看着韩光的长箭射了过来,不由得大惊道:“公子,快闪开。”说着,就自己挡在了刘询的身前。 就在长箭就要射到小高的胸前的时候,斜刺里飞来的一枝箭,“啪”的一声将韩光的冷箭射断了,原来是一边的夏国看到形势危急,仗着自己当年在飞将军李广的帐下学习过骑射,就一箭射了过去,解了小高的危难。 刘询仍然不动声色的说道:“小高,你很好,回头有赏。”说到这里,刘询大声道:“诸位将士,你们都是大汉的精英,你们的父祖都是缔造大汉帝国的功勋之臣,你们的家人都是大汉的子民,为什么要和刘贺韩光这样的人一起叛乱呢?刘贺荒淫无道,在国丧期间公然奸淫他父亲的妾侍,现在又在大行皇帝尚未下葬的时候,发动叛乱,这样不忠不孝的必然受到上苍的惩罚。我知道,你们都是受到他们的诱骗。” 韩光一边听着刘询说着,一面回头一看,自己的队伍果然有些骚动,就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听他的,赶紧攻上去。你们就是开国功臣了。” 刘询大声道:“看看这个韩光吧,他的祖父,父亲都是大汉的有功之臣,而这个韩光却要带着你们一起叛乱,这样不忠不孝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界上?” 刘询满意的看着韩光手下人的骚动,继续说道:“不要以为你们就可以叛乱成功,你们现在的人和我们大汉帝国相比,只是极少数的人。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上林苑的驻军已经赶到,关中的几十万驻军也已经发动起来,你们这样的一小撮人有怎么可以和我们的几十万大军相抗衡,难道你们想要以卵击石吗?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难道你们真的想要家破人亡吗?” 刘询的话的确在下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热心这次叛乱也只是一些想要升官发财的骄兵悍将,其他的人听到这样说,再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由得都在为自己打算起来。韩光一看形势不妙,大声说道:“你们要违抗军令吗?你们千万不要听他在这里胡说。大伙听着,只要你们攻上去,就可以获得你们现要的一切,大家看到皇宫里的美女和金银没有?那就你们的了。 韩光的话带着很大的诱惑力,本来已经骚动人群情绪立刻激昂起来,很多人不禁眼中放光,叫嚣道:“他娘的,老子凭什么就不能尝尝皇宫里面女人的滋味。”“弟兄们,攻上去啊,什么都是我们的。” 刘询看着一批批上来的叛军,问道:“夏国,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夏国大声道:“请阳武侯放心,除非他们踏着我的尸首才可以过去。” 刘询道:“你只要在支持一会儿,上林苑的驻军就会感到,我们就可以胜券在握了。”刘询还要说下去,就见到张安世匆匆过来说道:“公子,守灵的诸位大臣纷纷要出宫去,在里面闹了起来,丞相也安抚不下去。” 刘询一听到在未央宫守灵的诸位大臣,居然在这个时候闹了起来,知道这一帮人如果弹压不下,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就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还没有等到刘询走到停放昭帝梓宫的前殿,就听到里面传来声调不一的争吵声,什么“你不就是一个丞相吗?平日谁也不待见的。”“你不过是大将军的面前的一条狗而已,在我们面前张扬什么?”“你说什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出去,你是安稳了,我还有一家老小呢?” 刘询听到这里,脸顿时拉了下来,出现在殿门。刘询的出现,让里面守灵的官员和其他人都静了下来,不作一声。大家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现在和外面叛军争夺权位的人,虽然在朝廷里面的日子不长,但是出了名的坚忍勇诀。 刘询没有看身边地人,径直走到昭帝的灵前,跪了下去。一时礼毕,刘询起身说道:“你们都是朝廷的大员,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怎么在这里乱叫乱嚷,你们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大行皇帝停放梓宫的地方,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按律诛你们九族?” 说道这里,刘询看到太常蔡义站在人群中,说道:“蔡义,你是负责宗庙礼仪的,怎么这里面闹成这个样子,也不向皇太后和丞相报告?既然你不适应做这个,就把位置让出来给别人吧。” 蔡义知道刘询这样说,只是在拿自己作法,想要惩罚几个人,虽然是满心委屈,也只好说道:“微臣知罪。” 一边的杨敞也不明白这个阳武侯一进来就要处置大臣,心理正有些迷惑的站在一边不做声。张安世看到杨敞这个样子,也有些好笑,就过去低声说道:“丞相,处置大臣是你的责任,阳武侯正在等你说话呢。” 杨敞这才回过味来,说道:“蔡义自从任职太常以来,于宗庙礼仪不能有所裨益,反而纵容他人在大行皇帝的灵前咆哮。就免去太常一职,由光禄寺卿杜延年兼领其帜。” 这时候,刘询的气总算消了一点,说道:“诸臣工,我告诉你们,现在就是我大汉危急存亡的时刻,我们只有努力平叛。不然的话,到时候叛军攻进来,他们可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玉石俱焚的结果,我想任何人也不愿意出现吧?你们想要你们的荣华富贵,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给大行皇帝守灵,不然的话,大家就给我们出去打仗如何?” 说完,刘询甩手就出了殿门,他要亲自去督战。 未央宫前的激战正酣,夏国的兵力虽然处在劣势,但是站在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宫中武库的弓箭都让他给搬来了,所以借着飞芒一般的箭雨,将韩光的军队一直阻止在台阶下面,无论韩光怎么想办法,一时间在正面就是攻不上去。 不过这样打下去,夏国手下的人死伤也很严重,而且韩光仗着自己人数上的优势,而且又是擅长攻坚作战的野战军,很快就在其它的地方找到突破的缺口。夏国正在正面督战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回报说道:“将军,敌人已经从侧面攻了上来。” 夏国心里一惊,说道:“你立刻带人给我堵上,,千万限制他们的长处,记住他们擅长野战,尽量利用地形和他们周旋。”说完,夏国正要到其他的地方布置的时候,就听到下面的人说道:“将军,你看又有人来了。” 夏国定睛一看,原来韩光的军队后面又来许多人,已经将路面塞的满满的,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人吗?” “我知道”,夏国听到这句话,回头一看,原来刘询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连忙说道:“阳武侯,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到里面避一避。” 刘询笑道:“这里要是都不安全了,里面更不安全,我们就等着别人来宰割吧。这是严延年的人,看来他是来增援韩光的”。 夏国说道:“阳武侯,属下无能,已经让他们攻了上来。” 刘询道:“这么一点人,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不错了,现在敌人的人数已经是我们的十倍了,你们怎么看?”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不由得将目光都投向了阳武侯刘询,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将自己带出这样的危险的状况,但是现在的状况? 刘询微微笑道:“怎么办呢?小高,你过来,告诉韩增,现在是他大显身手的时机了。” PS:早就想改为第三人称,今后‘我‘就是刘询,待到登基之后,就称宣帝。 第76章:凉州的骑兵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韩增是昭帝驾崩前,留给刘询的一个可以利用的将军,长期在河西走廊一带负责训练军队,一直以来是默默无闻,这也是昭帝为了和匈奴再度争夺西域以及防御羌族的主要的策略之一。``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具体就是从内地精选一定数量的驻军,然后沿着河西走廊一带的重要绿洲为据点,自西向东从敦煌郡、酒泉郡、张掖郡、武威郡、安定郡、陇西郡、金城郡。这里本来是属于凉州刺史部,正好将匈奴和在河湟一带的羌人分隔开来,同时又是京师所在的司隶校尉部的西部屏障,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所以,昭帝才会选了韩增这样的一个老成持重的宿将到这里来主持军务,不过名义上的职务也只是一个凉州刺史而已。 刘询是在昭帝的病床前面知道韩增秘密训练军队的事情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韩增只向昭帝一个人负责,就连昭帝最亲密的大臣诸如张安世等人也不知晓。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刘询就秘密地命令韩增拣选精锐进京,由于隐秘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韩增的部队走的是一条为了西部战事才特意开辟的用来运输补给的山间小道,所以韩增率领驻张掖郡、酒泉郡以及敦煌郡的轻骑兵共一千人,自从昭帝驾崩之日就日夜兼程赶往京城。在昨天秘密进城之后,便埋伏在皇宫前面的太庙以及社稷坛、先农坛等祭祀先祖以及山川河岳诸神的地方。 这支来自凉州的轻骑兵,就是刘询敢于在上林苑驻军未能前来的时候,敢于提前发动的重要支撑。 张安世和其他人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从皇宫前面的太庙等地杀来的一支骑兵投入了战斗。过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先前压抑凝重的气氛一下子一扫而光。张安世笑着问道:“公子,这是哪里来的军队,怎么这个时候才投入到战斗之中?” 刘询没有笑,因为他知道一千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不过当作骑兵来用,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而已。想到这里,刘询紧绷着脸说道:“小高,你再去看看,现在辛庆忌的军队到了什么地方?” 张安世也已经发现了刘询的阴沉下来的脸色,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现在局势可是在向我们正面扭转啊。” 刘询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脸色的确对士气是一个不好的影响,就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韩增的兵远道而来,不是说:‘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韩增的军队长途奔驰一千余里,我本来就没有期望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最大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起到一个震慑的效果而已。” 张安世不说话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下面的叛军也只是出现了一阵的波动,很快就布置好阵形围攻韩增手下的骑兵。只不过是叛军在久战之后,战斗力有些下降,而且搞不清楚这些说着关西话的的人怎么就从天而降了,所以打起来也有些畏手畏脚,一时间也出现了僵持的局面。 但是在后面和严延年一起督战的昌邑王刘贺却是心急如焚,他突然采取攻势,发动叛乱,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据皇宫,然后挟持皇太后和百官,最终实现自己的意愿。但是从凌晨开始打起,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两万军马首先受到赵充国的攻击,虽然很快自己就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将赵充国手下的四千余人包围起来,但是剩下进攻皇宫的一万多人却屡屡被阻挡在未央宫的台阶下面。面对这样的情形,刘贺大为光火,将严延年和韩光叫在身边训斥了几次,攻势这才占了上风,本想一举攻进去,将所有的人一个个的活捉,但是却没有想到身后居然名出现了一支骑兵,最坏的就是居然没有知道这支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刘贺又看了一会儿,对着自己身边的护军中尉龚遂说道:“龚师傅,你看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龚遂也是暗自心惊,只是不好在面上带出来,就说道:“我看也没有什么,也就是一千来人,这个地方也不是真正的战场,骑兵未必有什么优势。” 刘贺没有说话,他也知道龚遂是在安慰自己,这些骑兵也没有像龚遂说的那样不善于在狭隘的地形战斗,看见这些马背上面的汉子一个个生龙活虎一般劈、砍、挑、刺,根本没有人能可以近身,刘贺不禁一阵心慌。 这些人本来就是韩增专门训练,是为了在狭隘的山区以及河谷地带用来与羌人作战的精英,这次接到阳武侯的命令,命他立刻率军入城,韩增就挑选了这些既善于长途奔袭,又善于在狭隘地形作战的轻骑兵进京,果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严延年和韩光也是老于沙场的宿将,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狭窄的地带,骑兵居然可以发挥这样的作用,幸好两个人也是见多识广,迅速调整了策略,再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已经逐渐将局面扭转过来了。 看到眼前这样的日益被动的局面,刘询的一颗心已经开始渐渐的沉下去了,如果辛庆忌再不来的话,自己只有一个出落,就是等待着下地狱吧。 辛庆忌和李陵也有自己的难处,本来是接到命令是在第二天动手的,但是临时却发现了皇宫那里已经燃起了事先约定好的求救焰火。辛庆忌心知有变,但是却没有办法及时赶到。因为当晚不知道为什么上林苑那里忽然有人放火,将平日里置放武器的武库完全焚毁,幸好辛庆忌的中军营一直职在卫戍,平日里武器不离手,才幸免于难。这件事情搞的辛庆忌和李陵是焦头烂额,大战在即,居然自己的兵器全部被毁,这样的情况也是开国以来第一遭了。 辛庆忌知道在附近还有几个原先就贮备好的武库,但是里面的装备也只够两千来人。在和李陵一合计之后,辛庆忌就带着自己的中军营先行入城,然后再将武装起来的两千人次第增援,最后剩下的一万余人就由李陵统帅,在等待张建将平日里准备的武器运送到上林苑之后,才全军开向京城。 但是,让辛庆忌意想不到就是自己在率领中军营疾进的时候,却在渭水边上遭到了数千不明身份人的阻击。辛庆忌虽然发现这些人都是身着普通人的服装,却是受到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厮杀起来很有章法。打了一阵之后,辛庆忌才想到这些人要么是改装的军队,要么就是关中大的宗族的家兵,否则不会出现如此整齐划一的攻势。而何关中大族的关系如此之好,又可以调得动他们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大将军霍光。 辛庆忌猜的没有错,这些人正是霍光派来的,不是军队,而是关中王氏、杜氏,还有自己的霍氏自己的家兵。在得知自己以为柱石的两万余人居然都是刘贺的私人力量,霍光震惊之余,也就在盘算着自己的算盘,忽然想到刘贺这样的行动也好,让他先和阳武侯刘询打个你死我活,然后自己在坐收鱼翁之利。 想到刘询唯一可以依赖的力量就是在上林苑的一万四千人的驻军,就当即命令自己的收买过来的专门负责给他们管理武库的官员,一把火就将武库的兵器全部焚毁。然后为了以防万一,自己由将平日里早已经训练好的家兵投到了上林苑驻军进京的路上,准备在适当的机会截击他们,然后一部分早已调进城的家兵已经在霍光的大将军服里面随时待命,准备在双方都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将双方一网打尽。 但是让霍光意想不到的就是,自己手下的家兵虽然阻击了辛庆忌的中军营,却没有想到后面很快武装起来的,由辛庆忌的副手辟兵率领的两千人,绕过他们的防线,在刘询最危急的时刻赶到了宫中。 刘询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就是将太后以及身边的一些人带走,从密道出宫,暂且将皇宫让给刘贺,然后率领迟迟不来的上林苑驻军攻城。正在一群人将要退入大殿的时候,就看见叛军的背后忽然出现了斗大的“辛”字,原来自己望眼欲穿的上林苑驻军终于来了。 看到这样的旗号,刘询精神一振,大声说道:“众位将士,我们的援军已经来了,大家努力啊,凡是抓到昌邑王的人封侯。” 这样的话不仅让已经战斗了几个时辰的宫中的侍卫和韩增的军队士气大振,同时也让叛军的士气为之大沮。上林苑的驻军向来是京师驻军中战斗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向来为其他驻军所敬服。人数是对方的四五倍,却一直就是攻不下,本来叛军的气焰已经大为挫伤,在见到这支彪悍的御林军的到来,叛军的士气顿时落到了谷底。 后面的刘贺却发现前来增援的虽然是上林苑驻军,但是人数却不是想象中的全军而来,就连忙对身边的严延年说道:“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攻上去,你可亲自督战。” 严延年也有些发慌,他虽然骄横狂躁,却不是一个蠢货,知道刘贺说的有道理,自己立刻催马上去,看着有人推了下来,再往回跑,顿时大怒,手起刀落,连连砍死了五六个人。 第77章:大局已定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赵充国与铁正言已经合军在一处,逐渐的将局势稳定下来,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就是他们是在城里,这样的地形不利于大兵团作战的展开。``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但是赵充国手下的人都是平日里防守宫禁的禁军,最是善于利用狭隘的地形进行单打独斗,而叛军却是一直驻扎在关中地区卫护京师的野战军。只不过由于叛军在人数上的优势,才使得赵充国几次的反击一直没有奏效,双方就为维持了这样一个胶着的局面。 铁正言好容易才找了一个空儿,带马赶到了赵充国的身边,说道:“赵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要是还是这样的局面,我们的人都被困在这里,皇宫那里可就什么力量也没有了。” 赵充国也在暗自心惊这样的局面,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铁正言道:“我的神策军的建制完地作战,根本无法指挥了。” 赵充国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会才说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完全陷入被动了,那么皇宫那里就等于成了刘贺的靶子。”说到这里,赵充国看了看已经发白的天空说道:“你怎么想的?” 铁正言道:“我的想法就是尽快收拾我们的人马到皇宫那里去增援,不然的话,皇宫要是失守,我们就完全被动了。” 赵充国想了一下道:“这样绝对不行,阳武侯既然命令我们出击,就一定是等待上林苑的增援,皇宫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这里,我们怎么才可以将刘贺的人拖住,以减少他们对皇宫的压力。”说道这里,赵充国看了看铁正言道:“现在只有这样了,你去立刻命令所有的将士,我们不要怕乱,我们就是要乱,就是要将叛军的建制完全打乱,明白吗?就是要分分散。” 整个长安城已经完全处在了一种动乱的状态之中,到处都是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几万大军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都展开了血战。而更多的叛军则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共同的目标上面,就是他们已经开始大肆劫掠长安的居民,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富商大贾们。早已在夜间惊起的长安居民也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夜的功夫,自己的家门就被撞开,闯进来的都是一些看起来身着大汉军人服装的人。 而在皇宫那里,严延年望着几乎要一触即溃的自己的军队,立刻将自己的手下的亲兵叫了过来,组成了一支大刀队,在后面督战,凡是有敢于逃窜的人,一律就地正法。 刘询见到上林苑驻军已经赶到,顾不得再问什么,就对着上来请安的辟兵说道:“你的人现在立刻全部由夏国指挥,立刻发动反击。” 旁边的夏国早已经憋足了一口气,听到刘询的话立刻单膝跪地道:“属下遵命。” 旁边的张安世见状,连忙低声对着刘询说道:“公子,这样估计不好吧,夏国毕竟是阶下囚刚释放的,别人不大熟悉,让他来统帅上林苑的军队,我怕政出多门,那帮人不一定服气夏国。” 刘询冷冷的道:“事在从权,辟兵刚刚过来,什么情况都不熟悉,让他来指挥,出了什么问题你来担保。而且现在他们迟迟才来,这样也是对他们稍示惩戒。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什么人可以说什么。” 张安世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神情讪讪的说道:“微臣知错了,请公子责罚。” 刘询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了,就笑着说道:“安世,你也忙了一晚上,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到大殿那里休息一下。更何况皇太后那里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你就代我看一下。” 局势越来越向有利于刘询的方向发展,赵充国那里的部署已经完全打乱了刘贺既定的围剿计划,在加上叛军的很多人都在抢劫居民,这样也就无形之中减弱了他们的用在一线的力量。赵充国和铁正言一合计,决定收拾部分兵员,立刻向皇宫这边赶了过来,他们的加入正好截住了在未央宫这边混战的场面,就此将叛军一万余人完整的分割开了。 刘询一见到赵充国的出现,就知道自己已经胜利在握,不自禁的大喜道:“夏国,你找几个大嗓门的人喊话,让他们投降。” 叛军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了,局面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掌握之中,在喊话之人嘹亮的声音之下,第一个人终于扔下了自己的武器,接着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武器,只不过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惊恐、担心、惶惑的神情。 刘询知道这一万余人如果不及时加以安抚,也许只要一个变动,就会再度激起兵变,就走到了未央宫前殿的台阶上面。东边的一轮红日已经高高升起,略显柔和的日光照在刘询已经一夜没有合眼的脸上,顿时放出的七彩霞光。刘询尽力吸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但是环顾整个长安城,在晨光烟霭中的巍巍帝都竟是如此的壮观。刘询的脸上顿时涨红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是这片领域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好容易收摄了心神,刘询看着阶下被自己的军队监视的叛军,心里知道非的当机立断不可,就大声地说道:“诸位将士,我知道你们的叛乱完全是在刘贺等人的蛊惑之下,你们是无辜的,我阳武侯以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除了刘贺几名首恶之外,别的人一概不予追究,现在你们暂时开往城外进行整编。” 忙了好大会儿,总算才将各样的命令发布出去,命令辟兵率军随隽不疑立刻在城内收罗叛军,同时安抚居民。其次,就是命令赵充国统一指挥在京的军队,负责防务事宜。至于已经乱成一团糟的皇宫,由于在大农和少府的奴隶很多,就由张安世从两个地方选调一万名奴隶进入皇宫进行整理战乱后的局面,而原来由内侍充当的各种工作,也暂时由这些人充当。待到诸事分配完毕,刘询才问道上林苑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充国已经将上林苑的武库焚毁才导致增援来迟的消息说了一下,刘询正要说话,抬头就看见小高进来,就问道:“外面的事情怎样了?” 小高道:“夏国将军已经率军押着叛军出城了,不过在城外的辛庆忌将军却遇到了麻烦,在和一支不知道什么人的队伍打了半个时辰,现在才结束。上林苑的主力已经到了城外,和辛庆忌汇合在一起,辛庆忌派人进来询问他们的今后的动向,还说要向公子请罪。” 刘询想了一下道:“你告诉辛庆忌,虽然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总是他治军不严,那就…..”说到这里,刘询一字一句说道:“罚俸一年,解职留任,让他负责整编叛军。干的好,就官复原职,不然的话,你就说我说的再出什么问题,让他直接去守城门好了。” 看着小高出去之后,刘询问身边的赵充国道:“你继续说你的。” 赵充国说道:“公子,我认为你刚才还是处罚辛庆忌太轻了,这样的错误开国以来都是第一遭,就这样轻飘飘的处置,就是写在史书上也不好看,有损你的威名啊。” 刘询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赵充国说道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自己有责任,辛庆忌只不过在给自己受过而已,因为那个看守武库的官员是自己门下的一个奴才,平日看着不错的,才将他派到辛庆忌那里的,出了这样的问题,自己也不能别人明说。 想到这里,刘询一笑道:“充国,辛庆忌你也知道一向谨慎,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上林苑是我们唯一可以靠得住的军队,没有个既没有二心,又能打仗的人在那里也不行。而且法理也有把尺子,辛庆忌还年轻,是要挫折一下,但是也不要太过了,如果犯什么错就依律行事,那么武帝时期的飞将军李广不也是被匈奴人捉住了,按律不也是死罪,后来不也是戴罪立功的人啊。” 说道这里,刘询话锋一转说道:“我们还是议议京师防务和抚恤的问题。” 赵充国在一边也是暗自信服,知道眼前的这个主子是个晶莹剔透的人,说多了反而不好,就说道:“微臣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这次我们的人伤亡很大,我统计了一下,就是战死的人也在一千余人,受伤的不计其数。” 刘询想了一下道:“你们是怎么定的抚恤的规格?” 赵充国道:“按照惯例,每个战死的人赏赐还算优厚,但是却要被那些黑心种子从中克扣,所以我想还是抚恤的尺度定高一点,就是战死者每人十万钱,给地五十亩。其他的人每人八万钱,四十亩地。” 刘询听到这里,说道:“这样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大行皇帝的葬礼已经让内库几乎无钱可出,皇宫整修也是一大笔钱,你说呢?” 赵充国有些着急道:“这已经不能再低了,不然的话,我也对不起这些人啊。” 听到这里,刘询微微一笑道:“阵亡的抚恤的例子不能变,不然的话水涨船高,以后怎么处置,万一将来打什么大仗,怎么办?”说到这里,刘询道:“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是守卫大行皇帝的灵柩,功高盖世,怎么赏赐都不为过。我的意思就是战死者每人五十万,给地二百亩。其他的人四十万,给地也是两百亩。” 第78章:善后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赵充国睁大了眼睛看着刘询,好半天才说道:“公子,你刚才不是说朝廷经费紧张,怎么又将赏赐和抚恤的标准提高了五倍,那么这些钱从哪里来啊?” 刘询直起身说道:“我还是没钱,但是有人有钱,不过要你们去拿。``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赵充国怔怔的说道:“公子,你什么意思啊,钱,我怎么去拿啊?” 刘询嘻嘻一笑,说道:“你以为天下那里最有钱,是朝廷吧。” 赵充国道:“差不多吧,谁能有朝廷有钱。” 刘询说道:“你也太老实了,朝廷才没有钱,你以为当皇帝就可以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那是假的,我大汉立国以来就是以轻徭薄赋为主要的经济政策,朝廷并没有多少赋税。钱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在高皇帝时期的三十税一的政策,真正获利的只是那些富商大贾,又有多少人可以从中获利呢? 国家每年减免的赋税,有一大部分是落入了那些因为经商而致富的人,他们又大肆的购买土地,再加上这些人都是各地郡县的大族,有这样雄厚的经济实力作担保,如果在加上他们本身所具有的宗族势力,搞不好会再出现战国时候群雄割据的局面。” 赵充国听到这里,想了一下道:“公子,情况不会这么严重吧?” 刘询冷冷的道:“所以我就说你从来不读书,这些话我也只是和你说说,局面有多严重,你想好才来告诉我。只会打仗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名将,你去看看古代的那些名将,个个不都是手不释卷。充国啊,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将来的功臣阁上面有你的位置的,就是配享太庙,也不是难事,但是你要争气。”说到这里,刘询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你自幼在陇西练兵,当然知道那里的形势,最近你找找在西边的人,给我上一个条陈,待到形势稳定下来,羌人的问题是要尽快解决,不然的话,国家的赋税有一大半耗在上面,将来再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赵充国应道:“是。” 刘询一笑道:“本来是和你说赏赐的事情,又说跑题了,你现在立刻去找钱去。” 赵充国惊讶的问道:“找钱?到哪里?” 刘询收起了笑容缓缓地说道:“商人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国家的安全,本来我想等到登基之后才限制他们,但是现在是个好机会。你会同隽不疑以及魏相,找到张建,他会给你一份长安城130家大商人的名单,你们连夜将他们全部抄家,就以叛乱的名义。所有的财产除了赏赐这次有功之臣之外,一律运到内府,至于他们的家人,全部没入皇宫为奴。至于他们的土地,在登记查验明白之后,一律分给京师三辅附近的无地贫民,就说是大行皇帝的遗命。”说道这里,刘询又补充道:“昨晚受到损失的居民,也酌情从抄家的财物中拨出一部分,安抚一下,毕竟京师的稳定最重要。好了,你去吧。记住我的话,多读读书。” 赵充国走了之后,刘询这才躺了下来,几天来一刻也不停息的斗争的确让他身心俱疲,正想就此躺着,再也不想起来,但是一阵敲门声又打断了他的美梦。进来的是小高,刘询懒懒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小高躬身说道:“公子,张大人让我告诉你,皇太后刚刚传话过来,说让您过去一下。” 刘询想了一下道:“我呆会儿就过去了,你立刻让韩增和铁正言进来,我有些话要吩咐。” 皇太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长信宫,在动乱中,那里是基本上没有受到影响的几个地方,等到宫里面的局面一稳定下来,张安世就和杨敞商量了一下,就呈请皇太后回宫。 回到自己房间的皇太后,恍然是经历了两个世界一样,在未央宫外面的血雨腥风中紧绷着的神经,好容易才在燃起的温馨淡雅的袅袅香气中得到了放松。在宽大的床上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不过满眼都是满天的血淋淋的断手断脚。 皇太后不由的大叫一声,才发现刚才的这种情形都是在梦中所见到的,正想起身,却看见床前立了一个人,只听到他柔声道:“怎么,做噩梦了吗?” 皇太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恭喜阳武侯,这次你是得偿所愿了,胜利的滋味怎么样?” 刘询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啊,只不过我太累了,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整个皇宫也只有你这里我才可以好好的休息。” 皇太后“哼”了一声道:“你将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你的寝宫?” 刘询道:“差不多吧,这里面谁也不会来,没有人可以找的到,你也知道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皇太后冷冷的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刘询躺在皇太后的榻上,说道:“我当然要当皇帝,至于怎么办,我就只有一点要求你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批准。” 在皇太后那里睡了一会之后,刘询又回到自己在临时设在建章宫的办事见人的地方,他刚才吩咐让韩增和铁正言过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吩咐他们的。 韩增五十来岁的年纪,自从受到昭帝的委派,出任凉州刺史以来,自己就想着什么时候回京之后,首先要来见见昭帝。因为他本来就是昭帝从刑场上面就下来,破格简拔出来的,而且还委以在凉州练兵的重任。因此,对韩增来说,昭帝不仅是位在九重的赫赫帝皇,而且还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这次他接到昭帝从京中发出的命令,让他立刻率领骑兵进京,本来以为也只是进京述职而已,却没有想到自己在途中的驿站听到昭帝已然驾崩的噩耗。在进京之后,韩增才知道向自己发出命令的是封号为阳武侯的一个宗室,从他那里才了解自己之所以进京完全是昭帝的遗命。 就这样,韩增在稀里糊涂的打了一仗之后,就被安置在宫中,自己好几次想要到大行皇帝的梓宫前好好哭几场,但是格于国家制度,只好在呆着的地方偷偷哭了一会儿。 刘询早已从昭帝那里知道韩增的忠贞不二,现在看到韩增通红的双眼,自己也不禁暗自神伤,想起和大行皇帝的之间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直到铁正言进来才搅动了房间里面凝重的氛围。 铁这样跪在地上禀道:“公子,不知道你属下来什么事情?” 刘询这才想起韩增还在地上跪着,连忙拉了起来说道:“韩将军,你是大行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人,也是我的老前辈,下次见我就不要这样了。” 韩增道:“阳武侯这样说,就折杀老臣了,老臣虽然是在外面来的,但是整个规矩还是懂的。” 刘询当然知道韩增这几句话的意思,韩增一句话就说明了自己不想搅在这里,一个武将还是要到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去。想到这里,刘询说道:“韩将军,你是大行皇帝亲自简拔在凉州主管练兵的事情,那里一面是匈奴,另一面又是蠢蠢欲动的羌人,职责重大。但是这次让你进京也不不仅仅是为了你参加葬礼,还有的就是我想将你这样精通西边情况的人老将找过来,国家总有一日要在西边用兵,我什么也不懂,当然要好好咨会一下你们。” 韩增道:“老臣也只是一介武夫,不过阳武侯有什么要我做得的地方尽管吩咐,老臣惟有竭尽全力,才可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刘询走过去拍拍韩增的肩膀道:“为人不忘本,很好,也不枉大行皇帝和你君臣一场,你现在京里面休息几天,和赵充国等人多谈谈,你的家人都在京城吧,我记得大儿子在你的军前效力,小儿子还没有什么事情做吧?” 韩增泣涕交流道:“犬子刚满十四岁,现在还在求学。” 刘询想了一下道:“就补到宫中当个侍中,将来长大了才慢慢提拔,好了,你去拜谒一下大行皇帝的灵柩,小高,送韩将军过去。” 看着低声抽泣的韩增过去,刘询这才对着铁正言说道:“京师的防务是由赵充国负责的,皇宫的安全就是你的责任。” 铁正言大声道:“属下决不辜负公子的信任。” 刘询淡淡的说道:“你办事很是用心,但是你记住,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以前做事情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还有就是你挑五十个得用的人出来,将他们送到绿柳庄去,至于做什么,我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你顺便让张安世过来。 张安世和丞相杨敞正在商议怎么善后的事情,听到刘询让他过去,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没有发现刘询在里面。刚坐下来,自己就想到虽然叛乱已经平定,只不过现在局面好像更为混乱,杨敞那里指望不上什么,大将军又在告病,这个时候怎么才可以将皇位的继承人的人选提出来,也就是怎么才能将阳武侯提出,而不能有丝毫的痕迹。同时,刚刚接到荆州刺史的报告,说是在那里的沅溪一带的洞蛮又开始不安份起来,就是陇西一带羌人也是频频烧杀劫掠,这些人好像都是瞄准了现在的大汉帝位不定,政局不稳的情况。 也许是想得太入神了,张安世却没有发现刘询早已进来,已经说了好几声:“安世,怎么了。” 第79章:刘贺的命运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见到这种情况,刘询倒有些好笑,就对身边的小高说道:“这几天张大人太累了,你去收拾一个安静的地方给他们休息。``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这时的张安世才回过神来,连忙请罪道:“公子,老臣失礼了。” 刘询淡淡一笑道:“想什么,这么入神啊。” 张安世看了看刘询,脸色有些苍白,就关切地问道:“公子,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 刘询有些感动得笑了笑,说道:“我还年轻,倒是你们这些老臣,都跟着我连轴转了好几天了,身体怎么受的了?我已经让小高在宫中给你们收拾一个住处,这样你们办事也方便多了。” 张安世道了谢,说道:“公子,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确立皇位的继承人,但是你也知道大将军仍然在卧病之中,这件事情现在怎么办?” 刘询知道张安世话里面的意思,就是霍光的势力仍然是权倾朝野,在京的官员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不和霍光有关系。原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大权在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现在想想着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想到这里,刘询慢慢的说道:“你去找几个老成靠得住的人上书皇太后,言明确立皇位的继承人是现在的最重要的事情,然后由皇太后主持这件事情,不由得霍光不买账。”说到这里,刘询话锋一转道:“皇位继承人的人选当然是非我莫属,但是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两件事,第一,京师经历这么大的动荡,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第二,就是大行皇帝的葬礼。” 张安世略一沉吟道:“关于第一件事情,我觉得还得好好的议议,毕竟我们的现在没有什么基础,京师要是搞不好,就什么立足之地也没有了。至于大行皇帝的下葬,因为平陵早已修好,这不是问题,只不过我想的就是公子,你入承大统,是在葬礼前呢?还是在葬礼后呢?” 刘询想了一下道:“这些制度上面的事情,我不熟悉,你去找几个熟悉制度的人来,反正现在皇太后在我们这一面,有些位置上还是要调整一下的。朝廷里的人你比我熟悉,你说说看看,在制度礼仪上面,谁可以胜任?” 张安世斟酌着说道:“丞相杨敞谙熟朝廷礼仪制度,本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现在是权力真空的时期,内内外外还是以他为首,让他来负责葬礼的一切事务,恐怕也不现实。” 刘询道:“最近杨敞的身体也不大好,那就算了。” 张安世接着又举了几个人,但是比较来比较去,刘询都不大满意。张安世忽然想起一个人,说道:“公子,他怎么样,只不过现在已经削职为民了。” 刘询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谁?” 张安世道:“就是刚刚被解职的太常蔡义。” 刘询想了一下道:“就是那个最危急的时刻被我解职的前任太常,蔡义。” 张安世笑道:“他也是有些委屈,那天是冒犯了公子,这个人可能平日是没有什么刚性,但是朝廷典章制度上面,估计没有人有他熟悉了,就是比起高皇帝时期的叔孙通也毫不逊色。只可惜,已经被解职了。” 刘询眉毛一挑,就说道:“解职怎么了?上次也是我的过错,你这就派人告诉他说,就让他恢复太常的一职,明天我还要见见。我们现在还是议议京师的局势吧。” 听到这里,张安世忽然叹道:“可惜,就是元凶没有被抓到,要是我们将刘贺抓到了,事情可能好办一点。” 刘询慢慢的说道:“刘询刚刚抓获,我今天找你来,也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将刘贺交送廷尉,然后申明一切,明正典刑,还是暗地里处死,你说说你的意见。” 张安世不由得心里打鼓,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刘贺只是待屠的羔羊而已,杀掉他也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刘贺的却是牵扯到了昭帝末年以来的政治斗争,万一交付廷尉,审讯出什么关于霍光,甚至于大行皇帝的一些事情,怎么向天下人和后世交待,就是写在史书上的时候,怎么办?想到这里,张安世说道:“公子,这件事情太大了,我想还是多找几个人来商量一下为好。” 刘询道:“不一会儿,他们就要过来,你先说你的。” 张安世咽了一口唾沫,字斟句酌的道:“我的意见就是不杀刘贺。” 刘询占了起来,在房间中转了几圈,盯着张安世道:“为什么?” 张安世定了定神,道:“现在刘贺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杀掉他很容易,只是一刀的问题,但是问题是怎么杀,是暗地派个人就地解决,还是交付廷尉,明正典刑?先说,暗地里杀掉,如果刘贺死了,那么这场叛乱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在昭帝驾崩之后,我们将刘贺召进京城来,这可是发了明诏的,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刘贺死了,那么我们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其次就是,交付廷尉,审明他所有的罪证,但是万一审出来什么,怎么办?万一刘贺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某些人主使的,又怎么办?要不要将这些人也交到廷尉去,到时候再像巫蛊之患那样兴起大狱,后世该怎么看即位的新君呢?” 刘询知道张安世后面话虽然隐晦,但是却是点出了一点,现在的朝局不稳,而且自己现在正在谋取帝位,万一在兴起什么大狱,那么这个刚即位的皇帝怎么被后世人看。想到这里,刘询问道:“那你认为该怎样处置?” 张安世慢慢的道:“不杀,不审,就此放回昌邑国,派人看管起来。”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忽然从外面传过来一个声音道,说话的是杜延年。 刘询知道这些人已经来了,就说道:“都进来吧。” 只见到以赵充国为首,魏相、隽不疑、杜延年、辛庆忌,还有刚刚从绿柳庄过来的张建。刘询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心腹干将,不由得感慨万千,自己手下只有有些人才是靠得住的,自从昭帝驾崩之后,局面有多恶劣,面对权势熏天的霍光,要不是自己在筹划得当,再加上属下用命,说不定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在逃命的路上。想到这里,刘询说道:“大家都坐下,我们接着议事。” 杜延年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公子,我以为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处置刘贺,我还是赞同右将军的意见,就是刘贺不能杀,因为在刘贺的后面还有一个人呢?就是霍光。”比起一向老成持重的张安世,年轻的杜延年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避忌,直言不讳的说道:“万一在审讯的时候,刘贺说自己是霍光主使的,怎么办?是将霍光也审讯起来,这可能吗?所以我说,我们就将这次的归结为一次兵变,就让韩光和严延年去扛好了,刘贺怎么定罪,最好还是我们一开始定的基调,就是荒淫暴虐,这样拿掉他的皇位继承人的身份,也能堵住天下人和后世的嘴,不然的话,要是直接说刘贺是举兵叛乱,这是什么,这是‘大逆不道’。这样的人居然是皇位的继承人,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一边的隽不疑是最信服的就是《春秋》,一向认为这些乱臣贼子,都应该被显戮,按照大汉的律令,就是将这些带兵造反的人全部凌迟处死。听完杜延年的话,就立刻反驳道:“我觉得这样说不符合《春秋》之义,这样的叛乱之人都不处以重刑,万一将来子孙在出现什么称兵叛乱的情况,那么完全可以引用这样的成例来处置,高皇帝所定的律令怎么办?” 赵充国也是和隽不疑同样的意见,只不过他管什么《春秋》,只是想到这样的叛乱都不重处,将来怎么办?而且这对平乱的数万将士也无法交待啊。 刘询一直在旁边听着,忽然说道:“魏相,你怎么不说话?” 魏相道:“公子,我在想公子登基怎么办?满朝都是霍光的人,我们不能不考虑霍光的因素,说到底现在只有和他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刘询听到这里,自己已经明白了,刘贺不能杀,而且就要按照张安世说的那样,将刘贺加上一个暴虐荒淫的罪名发回昌邑国安置起来,然后自己还是要和霍光搞好关系。现在看来只有和他合作自己才可以顺顺利利的当上皇帝,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大权在握,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得看别人的眼色,想到这里,刘询的眼光不由得黯淡下来,但是确实没有法子和眼前的这些人说,况且自己也不愿意让手下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笑道:“今天,就议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张建留下,我还有事情要说。” 待到众人出去之后,刘询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从绿柳庄那里过来的?” 张建道:“是的。” 刘询道:“夫人和奭儿还好吗?” 张建只好说道:“夫人他们很好,还让我转告公子,什么时候回去?” 刘询没有理会,忽然眼睛闪出阴狠的光芒,冷冷的道:“你现在有一项新的任务。” 第80章:小心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张建有些不解地看着刘询,只听到刘询用虽然有些疲倦,但是却很清晰的声音说道:“你跟我这么多年,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在朝廷里面建功立业,我也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将你简拔出来。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但是一来你是众人都知道的长安首富,名声太大,不好安排你的职位;二来我在下面也需要一个得利的人,不然的话,下面的情况什么也不知道,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所以,就委屈你暂时还要在下面呆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对我这样的安排有怨言?” 张建听到刘询这些话连忙说道:“属下怎么会这样想呢?在那里也都是给公子做事,属下怎么会有怨言。” 刘询看了张建一眼道:“怨言未必会有,只不过你不想这样做,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我还是亏待你们这些一开始就跟着我的人?辛庆忌现在是一军主帅,就是铁正言也在负责皇宫的防务,只有你还一直在下面,你即使没有怨言,也会说我处事不公是不是?” 听到刘询这些诛心之言,张建不由得一身冷汗,连忙站起来说道:“公子是知道属下的,万不敢有什么腹诽之言。” 刘询本来也只是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声,这才语带双关的将张建敲打一番,现在看到张建惶惑不安的样子,倒有些不忍,就说道:“张大哥,当年我和郭师傅出关,一切都是你在里里外外照料,我一直将你当做大哥一般,你不要见外,辛庆忌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还年轻,需要好好历练一番。我要是不信任你,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家人和理财的大权都交给你?张大哥,朝廷的事情太复杂,你的脾气又太直了,而且在民间又是交游遍天下,这些关系固然很好,但是你要是在朝为官,这些人你怎么相处,万一惹出什么事情,我也不好庇护。所以,我说等到稳定下来,找个理由给你封个侯爵,也对得起你的子孙啊。”说到这里,刘询诚恳的说道:“我一向把你当做大哥一样,怎么会让人平白无故地作践你啊。” 听到刘询这些发自肺腑恳切之极的言语,张建不由地涕泣交流,心里的疑问总算得到解释,原来张建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逐渐得到重用,而自己还是一介平民,而且刘询在前几天刚刚抄了长安城130家大商人的家,心里就越发的不自在,现在听到这些话,心里已然知晓刘询的意思,心情激荡之下,说话也不利索了。 刘询微微一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我还是和你说些事情,就是在绿柳庄那里有我刚刚选拔的五十个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将他们训练一下,定一个章程。”说到这里,刘询压低了声音道:“你在下面,就要当好我的耳目,明白吗?” 张建先是怔了一下,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自己的这个主子是让自己训练一批人出来专门负责监视、刺探消息。还没有等到他再继续想下去,就听到刘询继续说道:“你记住,每天你都要将发生在京师内外的一切事情,举凡市场商品的价格,民间的奇闻轶事等等选择里面重要的给我写个节略呈上来,明白吗?” 张建应道:“是。” 刘询道:“你好好的作事情,我不会亏待你的,去吧。” 交待完了给张建的事情,刘询这才想起来张安世说是要去大将军那里探探口风,就问道:“小高,右将军回来吗?” 小高回答道:“属下刚才派人到宫门那里去看了一下,张大人还没有来。” 刘询心里也是乱得很,就说道:“我现在出去走走,有什么事情随时报告我。” 小高有些迟疑的道:“公子,张大人吩咐了,公子要是出去的话,身边一定有人才行。” 刘询一笑道:“我只想一个人走走,你就不要在旁边碍眼了。” 小高道:“公子。” 刘询知道小高一向谨小慎微,就说道:“好吧,你带几个人在我后面跟着。” 这是已经是五月天气,虽然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但是灼热的地面还是在向着空气中吐着热气,仿佛要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要还回去。坐在一块石头上面的刘询却没有感受到这份火热,心里面一直在想张安世去霍光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张安世是受到皇太后的委托去专程看望霍光的,当然现在的朝局没有霍光德参与,很多问题也解决不了。霍光也没有料到张安世突然来访,自己正在书房里和自己的亲信们商讨目前的局势,忽然听到门外面的人说道,右将军张安世奉旨前来,自己只要顺势躺在了床上,还好房中本来就搁满了冰块,盖上一床被子也没有什么。 自己的车中虽然也放着冰块,但是那也只是取一个凉意,并没有什么真正降温的效果,从外面的蒸笼进到霍光的房间里,张安世顿时是遍体清凉。一见到霍光还在床上,就说道:“大将军,有旨意。” 霍光勉强做着起身的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老臣接旨。” 张安世怎么样不相信霍光会病成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腻歪,但是脸上却没有带出来,笑道:“皇太后吩咐了,大将军不必起身接旨。” 霍光告了一声“有罪”,就吩咐道:“还不赶快给右将军看座。” 张安世谢过坐下之后,说道:“大将军,属下有一件事情还要请教你。” 霍光道:“右将军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张安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想起当初自己刚刚入宫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霍光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只不过后来…….想起来,张安世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大将军,当我刚进宫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懂,都是你手把手的教着带着,我记得你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凡事小心谨慎总没有错,在皇帝身边办事就要记住谨小慎微四个字。’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我今日也算是没有给祖先丢脸,怎么说也是大将军的一份功劳。” 霍光听到张安世忽然说起往事,心里也是一阵怅然,就说道:“是啊,你说的对。时间一过就是三十多年了。” 张安世道:“武帝一朝大臣命运多舛,能够全身而退,没有几个人,即使有也是被后世讥笑,就是平津侯公孙弘,现在外面就有人说他只会看着武帝的眼光行事。武帝时期其他的大臣也都是建立了不世的功勋,但是却也逃不过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法则。我还记得当年的大将军卫青之所以能够全身而退,她就说过自己不会像武安侯田蚡一样招揽门客,虽然大将军后来去了公主,我想也是因为谨小慎微的关系吧。” 霍光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张安世的意思,想起自己在武帝和昭帝身边三十余年一直小心翼翼,才得以有今日的局面,但是很多事情也不是自己可以解决的。自己在权力中枢待的时间太长了,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就算是自己这个时候再想要振作,但是已经是盘根错节了,自己还怎么办?想到这里,霍光慢慢的道:“安世啊,最近朝廷里面怎么样啊?” 张安世知道霍光对朝局早已是了然于胸,但是这样问也是一个破冰的讯号,就是霍光愿意和自己来交流这些问题,就说道:“我和丞相的意见就是对于昌邑王刘贺的处理就定一个暴虐荒淫的罪名,发回昌邑国看管起来,至于韩光他们陈兵作乱,但是由于在乱军之中他们已经毙命,所以我们大家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我们一致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行皇帝葬礼和皇位继承人的人选。” 霍光当然知道张安世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什么也没有了,不会牵扯到任何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但是以此为代价的就是我,霍光就要在以后的事情拿出自己的意见,不管是谁即位,总之自己还是要主持此后的政务。想到这里,霍光说道:“这样处理也好,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也是治国的良言,纲举目张,总大体才能和谐上下。” 张安世一笑。有一件事情他没有说,就是韩光和严延年他们并没有死于乱军之中,而是被看管在辛庆忌的军中,这些人必要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霍光接着说道:“现在还是丞相支持一切事务吧,他的身体也不大好,要不要还是找一个年富力强的人协助一下,也好让皇太后放心。” 张安世心想霍光你这岂不是趁火打劫,要把自己的人强行塞进来,但是霍光说的冠冕堂皇,自己也不好反驳,就说道:“皇太后的意思就是现在的朝廷还是稳定就好,所以我以为还是等到新君即位之后才作打算吧。” 霍光心里一紧,张安世终于说到了正体上面,就是关于皇位继承人的问题。略一思索,就笑着道:“我的意思还是听听群臣的意见,当然在京的各地官员人数也不少,他们的意见也得好好参考一下。” 第81章:廷议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张安世回来之后带给了刘询两个消息,一个就是自从四月份昭帝驾崩之后就卧病在床的大将军霍光终于痊愈了,第二天就要到朝中来办事。~~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而第二个消息,就是霍光在是否让阳武侯刘询登基的问题上面,已经松口了。 听完张安世和霍光见面的情形,刘询也知道现在的这个时候和霍光合作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是自己对这些人是个什么态度,但是合作总比单独蛮干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刘询说道:“要不这样,等到明天的时候还是请皇太后出面召开一个会议,你看怎么样?” 张安世道:“这样最好,现在的什么事情都是关系到汉室江山的延续,有皇太后出面当然很好,而且这个时候也是应该将群臣召集起来会商一下的。” 刘询道:“但是,我就不准备参与其中了。毕竟我的身分很特殊,所以在会议上面就全部靠你了。” 张安世想了一下道:“霍光现在既然松了口,就表明他会在这个问题上面愿意和我们合作,只不过是合作的程度问题。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霍光的价码过高,我们承受不起。” 刘询不说话了。张安世的话虽然简单,但是却说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霍光究竟要在这里面获得多大的权益,万一霍光仍然想要保持在昭帝一朝时期对朝政的主导权,那么自己放不放。更何况,在新朝的人事安排上面,霍光究竟做多大的让步,或者是要得到什么实在的权益,比如说在尚书省的人事安排,在京师驻军的统帅人选上面,这些关键的职位,霍光究竟有多大的野心。而且最关键的就是,自己搞不清楚霍光的野心,如果仅仅是一个权臣,或者是想做汉代的周公,还是想自己做皇帝。 想到这里,刘询慢慢的说道:“你记住,只要我可以入住未央宫,我们就是最大的赢家。必要的让步还是可以的,但是在一些关键的位置上面,可以据理力争的,就要争,可以让步的就要适当地让步,毕竟天下无主,这样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在霍光病愈之后的第一天,就在皇太后的长信宫里面召开一次在京六百石以上官员的大会,外地郡县的重要官员也列席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两个:大行皇帝的葬礼,以及皇位的继承人选。第一个问题是由新复职的太常蔡义主持的,没有花多大工夫,众人就决定在下个月——也就是六月份的时候将昭帝的灵柩下葬在平陵。 关于皇位继承人才是这次会议的中心议题,附加的就是对暴虐荒淫的昌邑王刘贺的处置。会议是由丞相杨敞主持的,也许是因为年纪大的关系,再加上最近的一段时间里的担惊受怕,杨敞的身体明显的不如以前,走路来都是轻飘飘的。 皇太后见到杨敞步履蹒跚的样子,心想这个人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就说道:“来人啊,给杨丞相和大将军看座。” 杨敞告了罪,这才气喘吁吁的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通,最后说道:“秉承皇太后的意思,就是关于昌邑王的处置只是细枝末节的事情,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确立皇位的继承人选。” 这时候,霍光说道:“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就麻烦右将军将昌邑王的罪证向皇太后禀告一下,也使得众人可以明白。” 张安世没有想到霍光居然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拉出来,让自己来说昌邑王的罪证,心里不由得一阵直犯迷糊,暗自嘀咕道:这个霍光什么意思?但是嘀咕归嘀咕,还是出列。面向百官,将一开始拟订好地上书大声地读道:“天子者,所以永保宗庙总一海内者,是以慈孝、礼谊、赏罚为本。孝昭皇帝早弃天下,无嗣。臣敞等议,《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后,遣宗正、大鸿胪、光禄大夫奉节使征昌邑王典丧。服斩缞,亡悲哀之心,废礼谊,居道上不素食,使从官略女子载衣车,内所居传舍。”读到这里,张安世略一停顿,看着肃立的百官继续读下去。 整个大殿之中,一片肃然,只听到张安世高亢的声音在一点点地陈述着刘贺的罪行,什么和内昌邑带来的官奴二百余人,常与居禁闼内作戏,什么召皇太后御小马车等等罪行不一而足。这些有些是刘贺真正的罪行,有些则是在起草的这封上书的时候给加上的,但是也都是根据刘贺日常的行为而来,也不算是什么言之无据。只是让张安世奇怪的就是,自己在拿出这样的上书的时候,霍光居然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 读到最后,张安世声音也充满了激愤:“与孝昭皇帝宫人蒙等**,诏掖庭令敢泄言要斩。” 听到这里,皇太后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对于上述的指证,自己不是不相信,而只是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人,霍光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正在思量之间,就听到下面的官员已经在窃窃私语。不由得一阵恼火,说道:“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继承大统?” 霍光当然知道这句话是在说下面的刘贺,也是在说自己。心想这样下去的话,要是让别人讲问题引到了自己身上,变成自己办事昏聩不力,才将昌邑王刘贺招进京来,无形之中会减损自己的威信。 张安世却没有像其他人的弯弯绕绕,仿佛自己也被感动了一样,继续在陈述着刘贺罪行,读到最后,张安世说道:“臣等以为天下者,高皇帝之天下,今昌邑王不合继承大位,当废。” 一直跪在面的刘贺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担负了这么多罪名,听到自己当废的声音之后,还是大声地道:“皇太后,臣有话说!” 霍光最担心的就是刘贺将他们之间的交易公之于天下,所以说在张安世说明将刘贺不会交付廷尉的时候,他就决定和张安世合作,因为在这件事情上面自己还是获利多多。而当皇太后在群臣会议的时候,要将刘贺的处理接过公布的时候,他最担心就是刘贺当众不知道避忌,什么话都说出来。现在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一阵着急,就像张安世那里看去。 看到霍光的目光,张安世也不禁暗暗好笑,连忙说道:“太后,臣以为昌邑王应送交昌邑国安置。” 皇太后也不知道下面人的勾当,心想这样处置最好,就命人将昌邑王刘贺带了出去。先送到昌邑国邸安置,稍候派人护送回去。 看到刘贺走出殿门,霍光不由得一阵轻松,说道:“太后,臣以为新君人选必须尽管确定,以便安定天下人心。” 这时候,太常蔡义站出来说道:“臣以为继承人应该从孝武皇帝的嫡派子孙中选取,前面的广陵王已经被罢黜不用了,燕王又因为叛乱被诛杀,他的儿子也不再即位人选之列。臣以为唯一的继承人就是戾太子的孙子现在封号为阳武侯名字叫作刘询最为合适。” 听完蔡义的话,张安世一阵激动。本来自己安排的人选没有说话,反而被蔡义说了,这样效果反而更好,毕竟蔡义谙熟朝廷的典章制度,说话更有说服力。 霍光在张安世走后也认认真真地分析了朝廷的局势,直到阳武侯的入承大位,只是时间的问题,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止。唯一的可以做得就是在这个问题上面,自己可以得到什么东西。现在听到蔡义这样说,连忙向御史大夫田广明使了个眼色。 田广明会意的说道:“我不是怀疑阳武侯继承人的资格,只不过当年巫蛊之祸,戾太子的家人都在诏狱屈死,又怎么出来一个戾太子的孙子呢?” 下面的关于基本上都是昭帝一朝才进入仕途的,本来对前朝的事情就不大理解,而何况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光彩的地方,官场更是少有人提及了,听到田广明这番话,很多人就点点头。毕竟身份的事情最要紧。 张安世来之前已经和刘询商量好了应对的策略,这件事情宗正刘德最有发言权。只见到这个在权力中枢的唯一的一个宗室,慢条斯理的站了出来,又向皇太后行过礼之后,才慢吞吞的说道:“根据关于宗室谱系的记载,阳武侯的确实戾太子的嫡派子孙,而且阳武侯当年封侯的时候是在大行皇帝的亲自过问下,所以关于刘询是戾太子的子孙是毫无问题而言的。” 说到这里,廷尉邴吉站出来说道:“臣以可以作证,阳武侯在襁褓之中,就在掖庭的诏狱之中带过,是被武帝当年大赦过的。” 这时候典属国苏武站了出来说道:“臣以为阳武侯在继承人的身份上面本来是没有什么,但是阳武侯自幼在民间长大,臣以为还需要考察其学问、品行。不要在出现第二个昌邑王,国家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动荡了。” 苏武一番话说得殿中大多数的人无不点头,张安世却是一阵窝火,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正要出来说话,就听道皇太后说道:“关于阳武侯的品行和学问,我还是信得过的。” 殿中的诸人听到皇太后忽然说出来这句话,不由得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皇太后居然这样支持阳武侯。霍光更是惊讶,自己的外孙女居然站到对手那边去了,而且是在群臣的面前。 第82章:乌孙的求救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廷议的结果出来了,昭帝的葬礼定在六月份,而皇位的继承人则是阳武侯刘询,在一切必要的程序礼仪之后,登基大典将在七月份举行。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各种仪式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忙了大半年的刘询反而没有了事情。由于他暂时还没有在宫中居住,索性就听从张安世的建议,回到绿柳庄里好好休养一番。 出乎意外的是,刘询回去的时候却见到了李陵,他是来向刘询告别的。 李陵的理由很充分,他认为自己毕竟是亡命匈奴的戴罪之人,如果新君即位就大用的话,这样无疑违背了“三年无改于父道”的古训。 听到李陵这么说,刘询也心动了。他正在为如何安置手下像李陵这样的人而苦恼,不是李陵不能用,而是现在局势并不比以前,朝内的霍光虎视眈眈,边疆的匈奴蠢蠢欲动,要是在李陵的问题被人抓到什么话柄,再让人别有用心的添油加醋,自己在政治上面就被动了。 李陵几十年的宦海沉浮,早已看透个中一切,知道自己再不能见好就收的话,将来也许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眼见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打动了刘询,就接着说道:“公子,我是一个罪人,四十年前就应该死了,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的眷顾,现在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我已经知足了。” 刘询望着李陵满鬓清霜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想起和李陵几年来朝夕相处,心里明白如果不把他从匈奴带回来,未必生活得比现在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天地,自己就是强行将李陵留下,也只是给他平添一份不必要的苦难。想到这里,刘询微笑道:“这样吧,李叔叔,你就在这里安度晚年怎么样?郭师傅,我也想把他留在这里,你们也可以做个伴。” 李陵晶莹剔透的人儿,当然知道刘询这样说,还是不放心自己,但是可以离开朝廷的争斗之中,已经感到安慰了,便欣然说道:“如此,就谢谢公子的成全了。” 李陵的离开不仅仅是人事上的变动,对于刘询来说,这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在一个朝廷中,如何驾驭群臣本来就是令新即位帝王最头痛的事情。辅佐自己登基的旧臣都是有功之臣,当然要重用,但是原来朝中的官员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变动,而在如何处理新人与旧人之间的关系上面,令人棘手。当年的汉文帝即位的时候,唯一重要的就是一个来自代国的人,即后来的卫将军宋昌,剩下的清一色的都是汉惠帝留下的人,丞相是周勃于陈平,太尉是灌婴。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在朝中已经分成了三派,自己手下的这一群人,还有霍光的人,当然还有一部分就是站在中央持观望态度的人。 但是刘询也没有什么时间来想这些事情,因为出使乌孙的光禄大夫常惠带着乌孙的使臣回来了,这是最要紧的军务,留在宫中的张安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报告到了刘询这里。 在回城的路上,刘询在一点点的听着张安世解释乌孙发生的一切。原来在汉武帝末年,由于连年征伐的原因,导致国力衰弱,此时西域匈奴势力又重新崛起,朝廷对此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再加上在霍光主政的时期,国家的主要的政策就是休养生息,而在西域一直是采取收缩的态势,以至于匈奴的实力再度侵入河西走廊一带。 刘询刚刚听到这里,问道:“你说这么多背景做什么,我只是要知道乌孙到底怎么了?” 张安世也不知道这个主子在生什么气,只好陪笑道:“微臣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让皇上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询冷冷的道:“你说就是了,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和别人嚼老婆舌头。” 张安世心里一凛,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错,只好继续说道:“当年乌孙的公主死了,所以我朝就以楚王刘戊的孙女刘细君作为公主嫁了过去,当时的国王还是叫做岑娶。但是在岑娶死了之后,己任的国王是岑娶的弟弟翁归靡,称作肥王,又娶了刘细君。”说到这里,张安世不禁脸露鄙夷之色,嘀咕道:“这样的蛮夷之国,一点礼法也没有。” 刘询却知道这只是这些民族的风俗而已,当然不理会张安世的抱怨,就说道:“仅仅是这些吗?” 张安世道:“在西域和我朝关系最好的就是乌孙了,但是最近,匈奴的势力在向西域重新扩张的进程中,最主要的打击目标就是乌孙,它们甚至扬言要将汉朝的公主擒获,所以公主就和肥王一起上书希望汉朝可以发兵救援。” 听到这里,刘询说道:“你是什么意见?” 张安世刚刚才触过霉头,忽然听到刘询这样问道,想了一忽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微臣没有领兵打过仗,这些蛮夷的事务一向处理的也很少,皇上还是听听赵充国他们的意见吧。” 听到张安世这样说,刘询再也按捺不住地大声说道:“朕是在问你!你让朕去问别人?” 张安世没有料到刘询会突然发脾气,惊慌之下,就在车中连连叩头,道:“总是微臣的不是,请皇上恕罪。” 刘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即沉着脸不说话,整个车中只有张安世砰砰的磕头声。 过了一会儿,刘询这才说道:“你起来,朕有话跟你说。” 张安世嗫嚅着跪在一旁,只听到刘询略带疲倦的声音说道:“安世,论起年纪来,你可以作我的祖父,而且你又是宦海沉浮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我想要怎么样,你不明白吗,还是故意和我装傻?” 一听到刘询居然说得这么严重,张安世又扑通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臣当不起这些话。” 刘询却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朕的江山是和你一起打拼出来的,你这个人办事谨小慎微,这是好事,但是过分的小心,岂不是反而束缚你自己,让你裹足不前。朕要建立千古之功业,要是身边都是你这样的人,朕还怎么做事情?” 说到这里,刘询不禁叹声道:“朕知道,你是怕重蹈你父亲的覆辙,是不是?你是想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到临死的时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你是全了你自己的一世英名,是不是?所以,你就在朕的身边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是不是?你是怕朕不给你一个好的归属是不是?” 一连听到刘询的接连几个剜心剔肺的问题,张安世又是连连叩头道:“皇上英明,微臣也只是这样的小见识。” 刘询说道:“你起来。” 张安世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起来,却不敢看着刘询,刘询道:“朕不要你多做什么,你是和朕在风雨中过来的,什么世面没有经历过,朕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皇帝,你做得好,朕为什么不放心,难道给你一个‘终考命’,朕也做不到?” 张安世也是在刘询即将登基之后,想起功高震主这一说,做事情也就愈发小心起来。现在听到刘询这样恳切地和自己说,心里也不禁有些愧疚,讷讷的就是说不出来话。 刘询看着已然诚服的张安世,心里不禁一阵高兴,说道:“自古以来就有‘鸟尽弓藏’一说,朕绝对不学吴王夫差,将伍子胥处死。朕成全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和朕是过命的关系,还有,朕也想给后世的子孙立一个好榜样,你也要成全朕啊。” 说道这里,刘询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朕还是要给你一个处分,就是罚你一年的俸禄。” 张安世当然知道刘询这样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拿自己做法给群臣看看新皇帝的风骨,不过这样的处分比起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虽然心里高兴,张世安嘴上面却没有带出来,诚惶诚恐地说道:“微臣明白。” 刘询一番话说得口舌也干了,道:“你的差使还是兼着,回头你找赵充国他们好好商量一下乌孙的事情,朕对这些情况不大熟悉。”说到这里,刘询笑着道:“大将军那里也要咨会一下。” 等到张安世拿着议论条陈到了刘询这里之时,已经是登基大典举办之后的第三天,在未央宫的宣室里,大将军霍光正在刚刚上书请求辞去自己的一切职务。 宣帝(以下皆称宣帝)乍收到霍光的上书的时候,知道霍光在这个时候提出归隐,完全是在试探自己。这样一招以退为进的手法的确让宣帝有些发懵,毕竟自己刚刚登上皇帝的宝座,最主要的大臣就要归隐。准了吧,就是给天下人以口实,自己容不下先朝的老臣,而朝中和地方的官员大多数是霍光的门下,自己要是将霍光罢黜,刚刚开始稳定的朝局就会再度动荡起来。但是如果不准,对宣帝来说也是一个难题,留下人来,当然是有条件的。霍光已经是权势熏天,自己还能给什么? 拿着霍光的上书,宣帝不自禁的看了看坐在下面的霍光,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第83章:静动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霍光的上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宣帝即位之后,丞相杨敞已经病入膏肓,这也预示着政局又将出现令人意外的波折,尤其是在人事方面。而这个时候霍光的上书,也只是这种变化一种信号而已。 宣帝本来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对霍光让步,加上北边的匈奴屡屡侵犯边境,虽然没有到武帝以前那种直接威胁京师长安的地步,但是匈奴的不停进扰,尽管在物质上面给汉朝造成的损失并没有多少,但为了应对这种威胁,整个汉王朝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是所挽回损失所能补偿的。最让宣帝窝火的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自己却在和霍光打着擂台,为着去留的问题争个不休。 宣帝本来就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心里的委屈最是难以忍受,现在看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在劝说霍光,而霍光还是像牛皮糖一样,怎么也敲不透,心里的火气越发大了起来,勉强按捺住心气说道:“大将军,你看丞相杨敞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里里外外就是张安世一个人兜揽着,他的年纪也不轻了,朕刚刚即位,什么事情也还需要仰仗你们这样的老臣啊。” 霍光却是打定了章程,想要看看这个新皇帝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先前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说过之后,索性就不再言语。一时间,在宣帝的寝宫之中,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边的侍臣也是面面相觑,几个老成点的人暗自嘀咕,平日见到霍光都是温良谦恭,却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和宣帝这样置气,两个人像是在生闷气一般,搞得殿内人人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一名内侍走了过来,禀道:“陛下,张安世求见。”因见宣帝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宣帝正在气头上面,听到这个内侍居然这样说,心头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大声道:“你嚎什么丧,朕听不到吗?”说着,就喝命身边的小高,拖出去打了三十鞭。 张安世一进来就感觉到了里面压抑的气氛,知道霍光在和宣帝打擂台,就笑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宣帝鼻子一哼,说道:“给右将军看座。说吧,什么事情?” 张安世坐下之后,就把自己和赵充国、韩增等人会商的关于乌孙问题的结果说了一遍,最后道:“陛下,按照大家的看法,就是认为乌孙的问题只是表面,问题还在于匈奴,怎么将匈奴的扩张遏制住,才是解决乌孙等国问题的根本。” 宣帝听到这里,冷冷的道:“我让你们议事,就是这个结果,朕难道不知道吗?车师怎么会对乌孙形成威胁,没有匈奴的介入,朕派十个人就可以扫平整个西域,还要听你们在这里说什么问题的根本。” 对于宣帝大发雷霆,张安世并不吃惊,继续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臣以为出兵讨伐匈奴不难,但是国家自从先帝以来一直对匈奴采取守势,现在骤然出兵,这是有悖先帝成法,恐怕会惹人非议。” 宣帝一直坐在御座上面,半天也没有动弹,这是他从在司马迁那里学到坐功。发作了几个人之后,宣帝的心境已经平静下来,知道张安世说的是实情。而他还有一层忧虑,就是自己一直在民间长大,对下面的利弊比张安世清楚地不知道有多少。现在汉军的战斗力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定,万一出师不利,这反而给不稳定的朝局带来新的危机。而现在,怎么样才可以建立一个稳定的朝局才是最关键的。 想到这里,宣帝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霍光说道:“大将军,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 霍光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乌孙受到车师和匈奴进攻而求援的事情,听到宣帝问到了自己,想了一下,说道:“陛下,臣以为乌孙现在虽然向我求援,也不过是匈奴的恐吓而已。臣对边境的事情不大了解,但是臣以为匈奴没有直接进攻乌孙,而只是一边利用车师的力量,一边却是在打着别的主意,所以臣以为匈奴不会投入什么力量到车师对乌孙的攻势之中。臣倒是担忧匈奴结好车师,是为了完全截断我们与西域西部的联系,且车师地处要冲,向西可以抵达乌孙,向南就是龟兹,而他的东边就是凉州刺史部,北方则是匈奴,所以车师的位置实在是关系到我们在西域成败的关键。” 说到这里,霍光一笑道:“臣以为赵充国他们说的是道理的,那边的问题乌孙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主要还是一点,就是我们怎么在河西一带抵抗匈奴的侵扰。” 宣帝刚刚听了几句,就知道霍光说的有道理,只是自己不便说什么好话而已,心想如果霍光不是在和自己作对,而是尽心为朝廷办事,自己何至于现在做什么都举步维艰。 晚间的时候,宣帝亲自将在朝的几名谙熟边事的将军都叫进宫来,想要听听他们具体的意见。在座的人虽然各执一词,但是大家却还是达成了统一的认识,就是目前不是对匈奴出兵的好机会。赵充国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自从先帝休养生息以来,河西的边防一直处于一种近似瘫痪的状态,那里的原来戍边的居民部分内迁之后,剩下的许多已经和南迁匈奴人混居在一起,骤然发动对匈奴的袭击,必须要从内地运输辎重,但是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以现在的财力是很难承担的。当然赵充国还有一点原因没说,就是现在可以调得动的军队很多都是霍光的亲信所统领的,能不能合用,还是一个问题。 韩增的意见更简单,匈奴是疥癣之疾,羌人才是最大的祸害。 宣帝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悔不该将李陵这么早的放归山林,要是可以听听他的意见该有多好。 辛庆忌追随宣帝最久,看着宣帝在御座上面呆呆不语,知道他想起了李陵,上前说道:“陛下,要不要听听李叔叔的意见?” 听到辛庆忌这样说,宣帝不由得一大腿道:“你说的很是,你这就把李叔叔给我找来。” 下面的人听到当今天子居然称呼这个人而不名,一口一个李叔叔,不仅都有些惊讶。宣帝看到在座人的疑虑,却也没有说什么。 张安世却约略知道这个“李叔叔”,好像就是传说中的李陵,但是宣帝既然不说,自己也不用去碰那个烫手的山芋。咳嗽了一声道:“陛下,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宣帝摇了摇手,说道:“有几件事情还是要处理一下,明天还要去到太庙去。” 张安世道:“陛下,有什么事情吩咐微臣去做就是了,陛下这样宵衣旰食,臣还是要谏一本的。” 宣帝笑道:“朕留你下来,不是听你絮聒的。你听着,第一,丞相杨敞已经不行了,他死后,谁来继任丞相?” 张安世想了一下道:“按照惯例,除非有特殊的任命,一般丞相辞世之后,就由御史大夫递补的,御史大夫本来也是副丞相。” 宣帝道:“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现在的御史大夫是田广明,他和霍光的关系有点暧昧,这样也难免引起别人的訾议。” 在座的诸位大臣都是几经沧海的,当然明白宣帝的意思,就是要在丞相的人选上面给霍光打击,总之不能由霍光的来担任丞相。 刚刚升为太仆的杜延年道:“陛下,臣以为右将军很合适。” 宣帝摇了摇头道:“朕的身边现在还少不了人。” 魏相说道:“陛下,臣以为隽不疑很合适。” 宣帝却没有说话,在办事方面,隽不疑的确不不错,但是就是太过于执着一些细微之处,而且嫉恶如仇,丞相是协助天子协理阴阳的,需要大气量,而这点却是隽不疑所欠缺的。 接着大家又举出了几个人选,但是都不合适。这时张安世眼睛一亮,说道:“陛下,臣以为太常蔡义很合适,而且就是提拔起来也好说话。因为在先帝的葬礼主持方面,蔡义的确做得很好,这样让他继任丞相,也是顺理成章。” 听到张安世这样说,宣帝也觉得蔡义很合适,毕竟他是一个孤臣,和谁都没有交往,而且又能尽心尽力的办事,这样的人使用起来也很合适,下面的百官要是都结成了朋党,怎么也不好管理。要是给他们一个素来被称为孤臣的丞相,下面也不至于互相推诿,毕竟丞相是天下公器,当然还是公正的好。更重要的就是他是一个好管家,什么野心也没有。 确立了丞相的人选,宣帝一阵轻松,说道:“下面就是几个领兵的武将的安排。朕决定了,韩增就补一个前将军,仍然回到凉州去,好好练兵。朕让辟兵和你一起去,辟兵就充任凉州刺史。” 说到这里,宣帝瞥见赵充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笑道:“充国,还是在朕的身边,将来有仗让你打,但是现在你要给朕看好家。卫尉你要兼起来,上林苑那边还是辛庆忌负责。” 赵充国怔怔的望着这个九五之尊,半晌才道:“陛下,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 宣帝淡淡的说道:“过几天,朕要到下面走走。” 第84章:荒山野客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张安世却对宣帝的这个决定感到不可思议。~~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现在已经时处八月,不是避暑的季节,就这样贸然的出巡,该如何向群臣解释。想到这里,张安世嗫嚅着道:“陛下,臣觉得此时出巡有点晚了?” 宣帝一愣,问道:“怎么,这个时候不方便出去吗?” 张安世道:“微臣只是觉得陛下此时出巡,会给别人以口实,说陛下耽于逸乐。” 宣帝笑道:“那些人要是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匈奴闹得很凶,朕要过去看看,怎么这样还有人说话。当年太宗文皇帝不也出巡过?” 张安世道:“陛下,俗语说道:‘千金之子座不垂堂’,更何况陛下身系社稷。而且陛下刚刚登基,京师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处置。” 宣帝知道张安世担心现在自己刚刚登基,就要离开京师,岂不是给霍光等人以机会,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根本都无法挽救。但是现在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宣帝自己却一点也不清楚。前一段时间颖川太守赵广汉还上书说道,颖川民风彪悍,豪宗大族几乎要取代了当地的政府来行使职权,这些情况都要亲自下去看看。北边的军备到底怎样,自己心里也要有数,要不然,朝廷每年用于边防的钱粮大部分都要被一些官员上下其手,私自吞没。外患不解决,内政根本无法整饬。但是,这些却也不用和张安世解释得这么清楚。想到这里,宣帝就说道:“朕出去就带几个人,但是朕的乘舆仪仗,还是要敲敲打打在三辅巡行一圈,然后再抬到五柞宫去,太皇太后也和朕一起去,京师里面的事务就要你多操心了。” 张安世早已领教这个主子的个性,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再更改的,就说道:“陛下,既然这样,那么在京师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安排一下,总要做到滴水不漏才好。” 宣帝最欣赏张安世的就是这一点,意见归意见,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兢兢业业。便高兴地说道:“你看着办,拟定一个条陈出来。霍光那边,我已经暂时准了他的假期,京师的一切事务就由你作主,要是什么关乎军国的要务,直接交给铁正言那里,他可以随时联系到朕。” 说到这里,宣帝一笑道:“三天之后,你带领百官送朕的銮舆出京,尽量在路上慢一点。朕今晚就出京。” 张安世睁大了眼睛说道:“陛下,走这么仓促?” 宣帝道:“你今晚就留在尚书省中,河南郡转来一份弹劾河南太守丞黄霸的奏章,说他徇私枉法,滥用私刑。这封奏章疑点很多,朕给它压了下来,你派人将黄霸带进京来,先问问,一切等朕回京之后在说。” 回到尚书省的张安世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黄霸只是一个区区的河南太守丞,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天子却要亲自询问。原来三河(河南、河东、河内三郡)的太守都是霍光举荐上去的,而这三个地方无论人口、赋税、地理位置都是与关中地区休戚相关的关键地带,这样的地方稍不留意,就是近在肘腋的大患,难怪宣帝如此上心了。 宣帝在上林苑呆了一晚上之后,立刻就装扮成一个商人直接向东。身边只带了几个人,张建是管家,小高和两个新提拔上来的陆明、陆深的兄弟俩是侍卫,还有刚刚提拔上来的一个侍中冯奉世,充作门客,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这样的一行人出了潼关就一直向东,宣帝的目标就是到三河地区去看一看那里的民风吏情,所以一路上也就没有怎么耽搁,很快就到了河南郡西面的关口函谷关。张建年轻的时候曾经路过这里,知道这里是进入河南郡的唯一通道,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是晚霞满天,就说道:“公子,我们今晚在函谷关安歇,你看怎么样?” 宣帝自幼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关于函谷关的传说,现在终于到了这里,心里也自觉爽快。好几天也没有认真地睡个觉,就想在这里多休息一会,也好凭吊一下先烈的遗迹,发发幽古之思情,听到张建这么说也就欣然同意了。 函谷关是黄淮江汉地区进入关中的咽喉要道,只是由于天下一统,所以潼关的地位越发的重要,当年的函谷关也因为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但是,高大的关城仍然在诉说着它过去的风采。同行的冯奉世,最是才学渊博的一个人,一路上指点江山,畅谈古今,让身边的人佩服不已。现在到了这里,小高就问道:“冯先生,你说说这个地方有什么样的故事啊。” 冯奉世咳嗽了一声,说道:“当年楚怀王到了秦国,秦国人不让他回来,就牢牢守住了函谷关,结果楚怀王还是没有回到楚国,最后客死异乡。” 宣帝在一边听着冯奉世说着往事,一边若有所思。他当然知道楚怀王,司马迁的《史记》中就说他“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心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样的蠢,两国相争,居然会跑到对方的国家去,最后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宣帝正在想着,忽然看见张建走了过来,低声道:“公子,有麻烦了。” 宣帝一愣,问道:“什么事情?” 张建道:“刚才在办理入关的手续的时候,那个守关的不让我们过去,说是太守下了命令,最近一段时间关中来的人进出全部都要具结作保。” 宣帝一开始以为这个守关的人只是想要借机捞一把,忽然听到是河南太守亲自下了命令,说不让关中的人进入,不禁警觉起来,问道:“那个人有没有说些什么?” 张建道:“也没说些什么,只不过在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句,‘不是他,要找的人二十岁左右’……” 宣帝听到这里,心里陡然飘过一层阴影,想起冯奉世刚才说起的楚怀王的经历,和现在的自己是何其相似,万一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想到这里,宣帝低声道:“今晚,我们不进城,就住在荒野之中,等到明天才想办法吧。” 张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沉甸甸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行人就离开了关口二十里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处人家,住在了那里。 这家的主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樵夫,陡然看到这么多人,起先也很惊讶,待到听说是在外经商的商人,张建又给了一块金子,也就答应收留住了下来。只是这么多人却没有什么可以睡觉的地方,只好将就着在稻草上面安身了。 晚饭倒也丰盛,老樵夫自称姓王,带着自幼父母双亡的孙儿住在一起。宣帝早已是饥肠辘辘,看着在火炉上面炖着的一只鹿腿,不禁垂涎欲滴,更妙的就是主人又拿出了一坛酒,揭开坛口的泥封,就是一股扑鼻的香气,待到一杯下去,宣帝顿时感觉到整个肚肠都是暖的,连声说道:“好酒,好酒!” 主人笑道:“客官是京城里面来的,这样的山村野酿,只不过是第一次喝着,图个新鲜罢了,所幸味道还好,不怎么呛口。” 宣帝喝了一杯酒,再吃了几块鹿肉,顿觉浑身上下无比的通泰,抬头一看,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只不过听到了咕咕的声音,一笑说道:“你们也过来吃吧。” 张建他们却也不敢和宣帝同席,在旁边吃了。宣帝也不理会,继续和主人聊着。 那主人道:“看公子的行装,不像是个做生意的人吧?” 宣帝一愣,问道:“怎么,老丈何以这样认为?” 主任呵呵笑道:“公子一身丝织品,当年高皇帝定下的章程,不准商人穿丝织品,就是现在政令松弛了,也没有商人敢这么大胆在外面穿着。” 宣帝一笑,一番谈话,早就觉得这个樵夫不是一般人,只不过这种山野隐逸的高士多得很,自己也就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老丈,你平日里生活怎么样?” 主人道:“还好吧,我在这个地方也是没有人可以管得到,所以平日打点东西,倒也没有什么人来管。不过在离城近一点的人就比较倒霉了,好容易靠山靠水的活了下去,但是、打个猎,砍个柴什么的都要交税。” 宣帝听到这里却什么话也说不说来,山野草泽一向都是国家的财产,私人樵采的确是要交税的,但是这个是历来的制度。没等宣帝多想,就听道主人说道:“交点税也没有什么,不过很多人却是靠这样占了不少的地。” 宣帝听得迷迷糊糊的,问道:“你说什么占地?” 主人笑道:“很多贫民无地,就在山脚下、水泽边开了点地,好容易有点收成,却被官府占了去,成了私人的田地。到时候只要再向上面报告的时候,一来说是垦荒的成绩,上面有奖励;下面将地卖了,又是一大笔钱。二来,自己就是私占了,只要在上报给朝廷的计簿上面动动手脚,这些新垦的地也是自己的了。” 宣帝听到这里,脑子一阵发懵。没有想到就是一个垦荒也有这么多的猫腻,想起下面的人居然还会常常因为垦荒伸手要赏赐,而实际上垦荒都成了黑心官员的私产了,顿时沉默了下来。 一边的张建对这些情况当然知道了很多,一看见宣帝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就过去说道:“公子,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安歇吧。” 睡到了半夜,张建听到宣帝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就起身走了过去,却听到宣帝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说朕的行藏是怎么被泄露的?” 第85章:初进雒阳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宣帝猜得没有错,自己的行藏真的被泄露了,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意外。``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原因就是张建的一个朋友偶然在郊外看见了宣帝一行,心想以张建的身份怎么会做别人的奴仆,他觉得十分奇怪。但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笑话和霍光的儿子霍禹说了,霍禹是奉着霍光的命令下来调查上次兵变的时候,京师130家大商人同时被抄的事件。他陡然听说这个消息,又听到那个人对宣帝长相的描述,就报告给了霍光。 霍光经过一番分析之后,联想到宣帝的突然出巡,也就想到有可能是宣帝在微服私巡。但是上次兵变的时候自己在宫中的情报网,让宣帝抓住机会全部掐断了,也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但霍光毕竟老于世故,心想即使不是宣帝,也要碰碰,所以就连忙派人命令向东的路上的几个郡县的太守,严加防范。 命令到了河南太守屠耆堂手里,他刚刚接到司隶校尉魏相转来的行文,就是廷尉邴吉要锁拿河南太守丞黄霸进京,正在犯难。黄霸的事情本来就是他奏上去的,原想就地将其免职,也就算是了了这桩心愿,却没有想到居然要将黄霸押送进京。 几年前年终上计的时候,屠耆堂为了可以在政绩考核上面得到“卓异”的考语,并没有怎么细查,就上报今年河南垦荒3000顷。所幸上面也没有仔细查验,再加上昭帝驾崩,朝局动荡,这件事情也就压了下来。但是,没曾想到刚刚从右扶风调来的这个叫做黄霸的人,却对屠耆堂的上报提出了异议。理由就是最近几年垦荒之数也不过数千顷,而河南郡一年就达到全国之数,所以要下去彻查。屠耆堂本来也没有太在意,心想黄霸这个人本来就是因为在右扶风善于核查钱粮而著名,才凭借卓异政绩得以到河南郡任太守丞一职。 黄霸几次上书都一点音讯没有,心里暗自诧异。后来才知道屠耆堂是霍光举荐而来,背景深不可测,再加上近几年朝廷里一直动荡不安,所以黄霸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暗地里却是四处访查,收集证据。 河南郡本来就是四战之地,地处要冲,一些大族的实力日益膨胀,欺压乡里的事情屡有发生。屠耆堂就任太守以来也曾想试图振作,但是这些人不是和朝廷里面的重臣有关系,就是当地的世族显宦,几次三番折腾下来仍然毫无结果。搞得屠耆堂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这些大族在乡里肆虐。后来索性也就和他们同流合污,上次垦荒谎报的办法也是这些人提出的。 但是黄霸却不是这么想。在任职以来就务求廉平两个字,又是打又是抓,判了不少案子,但是却也惹得一些大族纷纷向屠耆堂告状。屠耆堂这几年在这些大族的庇护下,自己的资财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本来想要再干几年,就此罢手做个富家翁,没有想到却遇到黄霸这样的一个刺头。但是,每次黄霸都是有理有据,自己却也奈何不得,暗地也不知道和自己的门客想了多少方法。 可巧的就是七月份的时候,黄霸刚刚接手了一个案子,原因就是乡里的一个家道殷实的信奉黄老之术叫做杨王孙的,也是黄霸的挚友,临终的时候,叫过自己的儿子,说是死后裸葬,什么也不用,就此与黄土相伴。杨王孙的儿子进退两难,不遵父命的罪名就是忤逆,但是要是遵守父命裸葬的话,不仅心里不忍,也难以向自己的乡党交待。杨王孙的儿子几经彷徨,最后决定写信给黄霸,把自己的父亲的情况说了一下,希望黄霸可以说服自己的父亲放弃裸葬的念头。 黄霸乍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虽然自幼和他交好,但是却也不知道杨王孙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连忙就赶了过去,最后却被杨王孙一番“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是道法自然的回转”的论调说服,也就同意了。本来这件事情都没有什么了,但是杨王孙的族人却一直觊觎他的财产,好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就状告杨王孙的儿子忤逆,并且一笔将黄霸扫了进去。 屠耆堂抓住了这个机会,将黄霸就地解职,一封公文就送到了司隶校尉魏相那里,本想就此了结,但是却没有想到要将黄霸递解进京。 所以当霍光的信使到了河南郡的时候,屠耆堂也没有多少留意,就是下了命令,在各个关口盘查而已,其次也没有什么行动,却不想其他的几个郡,将各自郡治之内翻了个底朝天。 宣帝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藏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就是昨晚询问张建的一番话也不得要领,想来想去,函谷关那里是不能再走的了,决定绕道而行。 幸运的是借宿的主人对这一带的道路很是了解,就指点了一条可以越过函谷关的山路,宣帝大喜之下又命张建重重酬劳了他一番。 一路上,宣帝的脸上始终阴沉着,心里一直在想自己的行踪怎么会被别人知晓,难不成自己的手下真的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不轨之臣。但就是这番心思,却也难以和身边的人详细的解说。 宣帝不说话,跟在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就是平日里喜欢高谈阔论的冯奉世也默默地赶路,一行人走在山路上面却也是寂静无声,只有林中的小鸟偶尔啁嗻两声,才可以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默。走了一会儿,宣帝的心思也不在上面,回头一看,却见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噤口不言,微微一笑说道:“奉世,给大家讲讲这里有什么典故?” 冯奉世早就巴不得宣帝开金口说话,当即绘声绘色的说起当年孟尝君鸡鸣狗盗的故事,惹得身边的三个侍卫哈哈大笑。 宣帝也笑了两声,却想到了当年的孟尝君怎么会算得上君子,手下的人全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要是手下有几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想想自己的手下又有几个可以称得上是社稷之臣,国之栋梁。张安世小心有余,年纪已大,就留在身边掌掌文案,却也不能指望他辅佐自己创不世之功业。剩下的赵充国、韩增等人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治理民政,却不是他们所长。魏相和隽不疑的气量略小了些,难以担当大任。邴吉不错,只是现在还不能放在太高的位置上面。剩下的人,自己的手下怎么就没有世宗武皇帝时期的人才呢?该怎么办呢?从下面提拔,只是每年的察举人数太少,而且越来越成为各地大族的私相授受的产物,就是提拔上来也没有多的用处。看来关于朝廷官员的更替,还是今后的最应该解决的问题。 却说宣帝穿过函谷关之后,就直接到了河南郡的郡治雒阳城中,看着雒阳城高大的城垣,宣帝不无感慨的说道:“高皇帝当年说自己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如张良。的确不是虚言,你只要看看雒阳城所处地形,就可以明白了。” 张建陪笑道:“属下听郭师傅说过留侯张良,说是留侯虽然长相和女子差不多,但是满腹经纶,下面人都说他没有死,成仙了。” 宣帝笑道:“人不可貌相,当年张良才多大的年纪就敢刺杀祖龙,这份胆气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说到这里,宣帝向四处看了看,说道:“当年高皇帝定都的时候,群臣一致说,要在雒阳建都,但是建信侯刘敬却说雒阳可以回旋的空间太小了,而且在物质供应方面也远远比不上长安。高皇帝犹豫未决,后来才是留侯亲自陈说定都关中的好处,才定了下去。难怪有人把他和姜太公并称,可惜朕却碰不到这样的人。” 当时的雒阳城已经是四方辐辏之地,是与长安、临淄、南阳、邯郸起名的五大都市。往来的商人既有西域、身毒(古印度)等国,也有由全国各地的坐商行贾,繁华风流之处难描难述。 张建在雒阳除了有大量的商铺之外,还有不少私产,一行人就住在了城西张建刚刚购置的一处宅子,虽然没有多大,却也是雕梁画栋,每一寸土地上面都花了不少黄金。宣帝虽然知道张建是长安的首府,却也没有料到他的实力如此庞大。眼见张建手下的人,像是迎接帝王一样将张建接了进去,宣帝虽然面带微笑,心里却早已起了疑惧。商人势力如此庞大,自己该如何应付。 张建尴尬的将宣帝迎了进来,待到从人退了下去,自己连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宣帝却也没有看张建,只是淡淡的说道:“不错嘛。” 听到宣帝的口气是如此之淡然,张建惊惧更甚,惶惑之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连连叩头。 宣帝本来仅仅是因为张建受到的待遇而犯了醋味,但是后来对商人的势力越发的警觉起来,心里虽然盘算着,脸上却没有带出来,一见到张建如此恐慌,看到刚才还是如此风光的人现在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心里不由得一阵满足,说道:“朕不怪你,他们也不知道朕的身份,你还是他们的东主嘛。只是朕想上次抄家的时候,单单放过了你,这在外面也说不过去,你也不好做人,朕回京就给你一个惩罚,对所有人都有了交待。” 张建就怕没有受到处分,听到宣帝这么说,心里大喜,连忙说道:“属下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第86章:半路风雨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宣帝此时也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惩罚张建,刚想让张建起来,就听到守在外面的小高说道:“公子,有人找张建。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张建问道:“是谁,让他等会儿。” 小高道:“是你的家人,说是河南太守前来拜访。” 宣帝一愣,自己的行踪如此隐秘,没有想到居然一踏入雒阳城,就被盯上了,不由得恼怒地看了张建一眼。 张建也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是怎么散播出去的,看见宣帝的脸色,连忙说道:“陛下,属下真的没有泄露,就是刚才也仔细的叮嘱了家人,不要外泄我这次回来的消息。” 宣帝知道张建一向办事谨慎,这也许是一个意外;但是这样的意外是不是太多了,在函谷关的时候自己就差点遭遇不测风险。现在到了这里,张建还没有露头,居然就被当地的最高官员知晓了。而且最让宣帝震惊的是一个商人只是来看看自己的生意,一郡太守居然就紆尊降贵地亲自来拜访,商人的势力竟然扩张到了这个地步。 张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宣帝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没有着落,正想要解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容易鼓足了勇气,还没有张口,就听道宣帝微笑道:“好啊,你去见见吧,朕就在这里休息休息。” 张建只好应声道:“是。”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宣帝忽然叫住了他,说道:“你去吧,回头让冯奉世给你讲讲苏秦的故事。” 其实不用冯奉世说,张建也知道宣帝所说的苏秦的故事。就是当年苏秦身佩六国相印回到雒阳的时候,简直就是万人空巷,这样前所未有的壮举。就是当时仍然是天子的周显王听到苏秦的归来,也是惊恐万分,连忙派人夹道相迎。但是为什么宣帝忽然提起了苏秦的故事了呢?眼见这个和自己从小就在一起的主子,变得愈来愈让人琢磨不透,张建不禁惶惑起来。 河南太守屠耆堂亲自来拜访张建,也是因为在张建在雒阳的地位虽然没有像在长安一样举足轻重,但是也不容小觑,只是张建每次到雒阳都是来去匆匆。后来,张建的一个下人被屠耆堂收买了,所以这次张建一在雒阳现身,屠耆堂就立刻赶到了这里。 张建虽然不在朝中为官,但他是宣帝钦命的刺探消息的专使,所以关于屠耆堂的种种情况,他也知道不少,知道整个人原来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儒生,不知道怎么投了霍光的缘法,一步步高升,直到成为河南郡的太守。 已经是九月天时,雒阳的秋色最是迷人,所以张建说要到自己的后花园里面去看看,屠耆堂也就同意了。后花园的面积不大,起先料理这里的家人还不时地修整一下,但是后来见到张建也不常来,索性就不再管它。青石铺成的小径杂处在枯黄的衰草之中,蜿蜒向前,难觅踪迹,虽然满目肃杀萧条之气,倒也不显得有多苍凉悲戚。 屠耆堂看了看,不仅捋须赞道:“真是好地方,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寥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张建这几年也读了几本书,知道屠耆堂读的是宋玉的《悲秋》,经过刚才的一番话,觉得这个屠耆堂并不像市井之中所说的那个糊涂蛋,陡然听到他读起宋玉的词赋,就说道:“太守大人,怎么发出这样的感慨?” 屠耆堂淡淡的一笑道:“说起文章来,本朝人首推司马相如,雍容大度之下尽显一代风流,的确是好文章。” 不仅张建听得糊里糊涂,就是在园子另一侧的宣帝也不禁愕然,他怎么也想不到屠耆堂居然会和张建谈起来文学来。 张建笑了笑道:“太守大人,怎么和我这个满身铜臭的人说起来这些?” 屠耆堂道:“你不是非常人,无论什么事情做到极致了,都是一门学问,都是应该写入史册,流芳后世的。你经商做得好,就是你的学问,这一点我不如你。” 张建没有想到屠耆堂居然会这样说,一怔之下,说道:“在下不才,还请太守大人指教。” 屠耆堂道:“指教谈不上,我只是随便说说,我觉得做什么事情到了最后,都是‘一法通,万法通’,比的就是做事的人。孟子虽然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说到底还是人。” 张建道:“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屠耆堂道:“就这样说说,现在是秋天,很快冬天就要来了,我听说上次在京师的兵变中,只有张先生没有牵连进去?” 张建心想:“终于切入正题了。”但是面上却也没有带出来,就说道:“在下一向是奉公守法的。” 屠耆堂冷笑道:“如果张先生不是和手握大权的张安世走得这么近,怎么可以幸免于难呢?要知道,打击商人本来就是高皇帝定下的国策,张先生凭什么可以对抗一国之政呢?” 张建没有话了,一旁听着的宣帝却也难以平静,外面居然在风传张建和张安世的关系,可自己竟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屠耆堂看到张建被自己揉搓的不置一言,笑道:“张先生是明事理的人,有时间还要多多指教本人啊,这就告辞了。” 宣帝不愿意自**份,让别人知道自己听壁角。就连忙从侧门走了出去,刚刚在位置上面坐定,就听见小高说道张建来了。 张建也不知道这个主子,为什么在听完自己叙说的见面经过之后一直不说话。宣帝心里也是喜忧参半的,高兴的是张建一点也没有隐瞒见面的任何情况,这个手下毕竟对自己还是忠心的;担心的却是屠耆堂那一番听起来貌似无心的言语,虽然有些不着边际,但是却隐藏着深深的潜台词,就是官商勾结。 宣帝在河南的这番经历,京师的张安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所担心的只是宣帝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不然的话,宣帝一直在外面,他该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为着这件事情,丞相蔡义已经堵住他问了好几回,说什么天子耽于逸乐,可见是身边有了佞臣,说着就要亲自到宣帝驻蹕的五柞宫去。张安世一肚子委屈,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面派人将朝廷发生的事情写成奏折,派人以最快的速度传给宣帝,并且言明以微臣愚见,陛下应及早返京为幸。 等到张安世请安的折子到了宣帝手中的时候,宣帝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在外面的这一段时间,虽然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但是对于宣帝来说还是获益颇深,只是原本打算去颖川的,却是没有成行。回去的时候,张建的身份也就完全公开了,索性就带着一百来辆车子,组成的几百人的庞大队伍,浩浩荡荡的从雒阳回京,而在他们后面就是押解黄霸进京的差人。 堪堪到了弘农郡辖地的时候,天气突变,连着几天的大雨,道路泥泞,宣帝一群人也就被迫滞留在京兆尹辖地湖县和华阴县之间,一个叫做泉鸠里的地方,准备等到天气晴朗的时候再动身,可巧的就是押解黄霸的人也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 一路上,黄霸在河南郡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人家在路边侯着,什么吃的穿的一应之务,全都不用黄霸操心,连带着押送的四个人也跟着得利,自然高兴。但是到了弘农郡之后,一来天气突变,二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押解的几个也就变了脸,处处作践黄霸。要不是跟着宣帝身边的冯奉世看不过去,平日里还周济几下,不然的话,黄霸不知道被作践成什么样子。 黄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押解进京,自己也只是就地免职,这也没有什么,但是被两朝天子驾前的第一红人张安世亲口下令押解进京。黄霸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小吏,怎么能猜得透这些台阁重臣的心思,也就没有多想,却不曾料到遇到了冯奉世这样的一个谈友。 冯奉世这几日和黄霸聊得正是投机,一个是少年多智,最喜谈笑,另一个则是深沉练达,久经沧海,这一路上黄霸到也不寂寞。冯奉世早就想要把黄霸的事情告诉宣帝,只是谁都可以看得到宣帝最近一段时间火大得很,跟着的人动辄得咎,昨天小高还因为一件小事被训斥了一顿。这样的情况下,冯奉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每日里开解黄霸。 宣帝呆在房中,眼见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心里也愈发急躁起来。透过密密的雨幕,却见到外面的雨地里躺了一个人,就问道:“那是谁?” 一边的冯奉世早就希望宣帝可以有机会知道黄霸,这次见到押解的人又在作践黄霸,却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任着他们这样做。黄霸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遭遇,就这样像是一片落叶在苦雨秋风中瑟瑟发抖。 第87章:鱼肉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正如可以写入史册的一切君王与贤才的际遇一样,宣帝与黄霸在之后一个时辰的谈话在历史上的影响是难以估计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这次谈话再次证明了真理往往在少数人的掌握之中,而真理可以发挥的作用完全依赖于掌握真理的人必须是时代的舵手。 黄霸之所以愿意和宣帝说这些话,也许是因为在风雨中煎熬之后骤然得到的释放,才对这个看起来仅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倾诉自己的想法。 黄霸的话题很简单,自己遭逢的际遇一点也没有说起,切入点只是押送自己的几个人。当年的太尉周勃也曾说过,我就是带领过百万大军,现在才知道狱吏的厉害。身在庙堂之上的宣帝当然无法理解为什么。 黄霸的一句话道出了问题的本质,县官不如现管,狱吏虽然职微言轻,但却是事关朝廷大计。说到这里,黄霸有些兴奋的说道:“古往今来都说,民以食为天,《洪范》八政,食货排在第一,就是孔子也说过:‘足食足兵’,但这是在建国的时候。到了平稳的时候,普通的平民最关心什么,只要可以吃上一口饭,平民就不会造反,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牵扯到刑狱上面,就会滋生很多问题,有些到了最后极有可能造成动乱。” 宣帝听得惊心动魄,几次都想打断,但是又让黄霸说了下去,好容易等到一个停顿,就说道:“黄先生,这样说,难道吃饭就不重要?” 黄霸轻轻一笑道:“无论什么时候,饭总可以吃的上。只要不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以现在的形势和政策,老百姓吃上饭已不是问题。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刑狱上面,要知道刑法宽大,才是治国之道,要是都想秦朝那样,就会搞得天下大乱。当年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说了什么,一句话,就是‘天下人苦秦法久矣。’高皇帝可以在关中站住脚跟,凭借的是什么,还不是入关之后,就立刻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也是为了清除秦朝繁苛的刑法。所以要想天下人安定,就要清理刑狱,以宽大为本。” 黄霸的意见,曾经有人也这样向宣帝提过,不过很是简约,只说近来下面好像都在抱怨现在的刑法是不是稍微苛刻了一些。宣帝也只是听听就过了,什么也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听黄霸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在外面的所见所闻,知道黄霸将问题说到了点子上面,不自禁的问道:“黄先生,对此有什么意见呢?” 黄霸昂首一笑,说道:“如果当今天子可以以平理刑狱为己任,把这件事情当作一项基本国策,同时还要选拔一批良吏到地方去主持,这样上下协力,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的。” 听到黄霸这样说起来,就连宣帝身边的几个侍卫也不禁兴奋起来,但是宣帝却不是这样想。兴奋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却很快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现在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一项平理行狱一件事情,在朝内霍光的势力仍然是制约着自己的,如何将它们连根拔出,根本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朝廷这几年一直在西域地区处于收缩的态势,转眼让匈奴的势力一点点的向前延伸,自己这个作为天下共主的政令根本出不了玉门关。在地方,一些大族的势力已经侵蚀到了各个地方政权的威信和权力,这样的情况再不遏制,到时候出现天下分裂的情形,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玩笑。这些情况,当然都不是黄霸可以了解。 想到这里,宣帝不动声色说道:“黄先生大才,此番进京,定能逢凶化吉。” 送走了黄霸,冯奉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微臣觉得黄霸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宣帝‘恩’了一声,半天才说道:“你怎么认为?” 冯奉世陪笑道:“属下,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觉得这个人说的还是有可行之处的。” 宣帝忽然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这样子敷衍朕的?” 冯奉世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属下什么分量,陛下还不清楚,我怎么敢这样子做。” 宣帝冷冷的道:“你喜欢在朕的面前卖弄才华,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为了显摆自己,但是朕知道你不是这样,你要学东方朔做一个滑稽之臣,好掩盖你的真实想法是不是,你是不是认为朕不能包容臣下,想要借此避祸?” 一听到宣帝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上,冯奉世不禁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天纵英明,臣万万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宣帝道:“朕今日和你说这些,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朕一手提拔出来的,朕把你放在身边,每天就是为了说些笑话,逗朕开心?朕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伴君如伴虎,是不是?” 冯奉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宣帝这样剜心剔骨的话刺的浑身发凉,连连叩头只是不敢说话。 宣帝长叹一声道:“你小心谨慎,朕取你这一条,但是论其做事情来,你还是少了一股冲劲,你不是说过想要弃文学武吗?朕的手下缺的就是文武全才,你只要好好的做,朕就成全你这一番心愿。” 望眼欲穿的张安世每天都在期待着宣帝回来,但是从前面传来的消息,却并不让人放心。宣帝因为大雨滞留在泉鸠里的消息传来之后,张安世却并不觉得踏实,总觉得会出现什么事情一样。索性不再办公,直接找到了赵充国那里。 赵充国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安世会突然来访,宣帝临走前叮嘱他整理好京师的防务,自己已经是忙得天昏地暗,宣帝是否回来的消息却也没有留意,只是听到铁正言说宣帝已经到了京兆尹辖地,很快就要回来了。现在张安世郑而重之将这件事提出来,赵充国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安的说道:“张大人,陛下是什么时候到的泉鸠里?” 张安世道:“两天前,只不过他是和张建在一起的。” 赵充国不再说话,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宣帝的行藏也许已经泄露,在泉鸠里那个到处是山的地方已经呆了两天,或许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这时的宣帝已经是别人案板上面的一条鱼,任人宰割。” 张安世不安的望着这个向来镇静的将军,说道:“充国,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赵充国道:“张大人,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陛下回京的路上都是霍光的人,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们滞留在那个山区的小地方,已经两天了,早就被别人盯上的猎物忽然遇到意外,你说会出现什么结果?” 张安世虽然觉得赵充国的这个比喻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也不好说什么,道:“你看该怎么办?” 赵充国道:“我想亲自带兵过去迎接,现在就走,京里面就全靠你了。” 张安世道:“就让辛庆忌去吧,上林苑在东边还有一个军营,离那里很近,你还是留在京师里面,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我一个人难以应付。” 赵充国说的没有错,当张建的车队从雒阳出发的时候,这个消息就第一时间传到了霍光那里,霍光虽然不知道张建的车队里是否有宣帝,但还是派人盯上了张建,只是还下不定劫杀的念头。 但是,霍禹却坚持要这样做,理由就是已经失掉一次机会,现在当然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霍禹的理由很是堂皇,私下里他却是为了上次截杀还未登基的宣帝的时候,自己想要借机杀掉自己的哥哥,却没有成功。事后为了这件事情,兄弟俩不禁为之反目,当然霍禹也被霍光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为此,霍禹是收敛了不少,转而在外面做生意,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就选择了经商,却屡屡受挫于张建手下。碍着张安世的关系,霍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手下的门客几次三番的建议自己一定要除掉张建,却没有找到好机会。现在张建成了众矢之的,霍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霍光最近一段时间也真的想要就此归隐,好歹可以功成身退,但是架不住自己的儿子每次都拿淮阴侯韩信的例子说事,一朝权在手,万事皆可谈,不然的话,就算是学足了萧何的样子,也不是的难逃牢狱之灾。鸟尽弓藏的事情,就数姓刘的可以做得出来。 霍光想象也是,想起周勃当年安定汉室的社稷,但是一句话不对,就被文帝投到监狱之中,所幸后来太后说话才没有什么事情。而之后周勃的儿子周亚夫呢?平定那个七国之乱,就被景帝一句“非少主臣也”就此罢职下狱,而随后的人就此作践,居然说什么构置陪葬的武器是为了造反,还振振有词的道:“这是想在地下造反。”自己要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又该怎么做。 而且,在霍光的幕僚之中,都存在一种担心,就是宣帝的上台,即是他们噩梦的开始,而在霍光这里,他们就是开国的功臣。 截杀的命令发布了,执行者是弘农郡的孙氏的乡兵。 第88章:鸿门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与黄霸的谈话虽然在很大程度上让宣帝感到震撼,但更让宣帝警醒的却是黄霸的遭遇:人一旦失势,就什么也不如了,虎落平阳,龙戏浅水,当真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步,写在史书上也成为后世的笑柄。~~WWw.dawenxue.com 超速首发~~ 想到这些,宣帝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找来张建,告诉他现在就立刻动身。 张建没有想到这个主子忽然做这样的决定,但是自打从雒阳回来,张建就明显感觉到宣帝对自己有了些不满意,虽然知道这样的天气强行上路,保不定会有什么事故发生,却也不敢说什么,就答应着出去了。 接连几天的雨水将路面整个都侵淫透了,车轮刚刚碾过,立刻半个都陷了进去,没走上几步,就得一群人围在一起,将宣帝坐的车子整个抬起,如此这般,一个时辰也没有走多少路。 坐在车中的宣帝丝毫没有理会外面发生的情形,只是紧锁眉头在盘算关中一带有什么难以预料的状况。自己和京师保持联系的信使整整一天没有见到人影,难道京师出现什么不测之状况?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铁正言总会联系到自己的。 宣帝坐不住了,便问道:“现在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在外面指挥推车的张建立刻走过来,说道:“才刚刚走了十里地,具体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宣帝道:“张建,你上车来。” 看着满身泥水的张建,宣帝心里微微闪过一丝歉疚,但只是一瞬间,就立刻说道:“朕决定了,带着你们几个人先走。” 张建着急的说道:“陛下,外面的路根本不能走啊,而且这冷风冷雨的,万一陛下生病了怎么办?还是坐车吧?” 宣帝冷冷的说道:“不行,朕白龙鱼服的,万一出现什么龙戏浅水的情形,怎么办?朕在这里耽搁了好几天,早已经成为别人的目标,再不走,等着别人来打吗?这样的路算得了什么,当年朕和郭师傅一起的时候,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你收拾一下,朕现在就走,我们不走大路,走山道。” 当弘农郡的孙枫接到霍光传来的命令,让他在泉鸠里这个地方劫杀张建的时候,心里确实直犯嘀咕。张建这个人他是知道的,自己平日里也因为生意上的关系和他打过交道,而且霍光也曾经试图通过自己和张建拉上关系,只不过听说张建后面是右将军张安世,这才罢手。现在贸然让自己去劫杀张建,而且还是几百人的车队,孙枫不禁有些踌躇。这个地方说偏僻,是很偏,但却是紧邻着关中地区,万一有什么动静,附近的驻军很快就可以赶到,自己手下的人要将几百人尽数歼灭,也要花不少时间,万一惹到什么人过来,自己也难以脱身。况且,自己也是一个商人,这样对自己的同行下手,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但是,孙枫还是不敢不执行霍光的命令。这十几年来,孙氏在弘农郡的势力日益扩大,都是因为霍光的庇护。如今,霍光的差使派到了自己头上,却也没有办法,只是和霍光派来的人磨磨叽叽,直到第二天才整装出发。 孙枫的人都是孙氏一族的精壮族人,农忙时候务农,闲得时候就在孙枫的几个三服以内的子侄辈带领之下,操练刀枪剑戟什么的,有时候也练练阵法。而且在孙枫所修建的一个大庄园里,也有不少人在看守。除了一些闲时点卯的族人之外,孙枫的常备家兵也有一千来人,无论装备和人数都是弘农郡各大族之冠。 这样的一支队伍,孙枫可不愿意将他们放在别的用途上面,霍光派来的人也早就让孙枫的金钱肉蛋俘获了,也就任由孙枫带着几百人慢悠悠地摸向泉鸠里。 两支队伍就这样遭遇了,张建的手下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壮实汉子,但是却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再加上脚上的鞋子并不适合在这样泥泞的山道上行动;而孙枫的乡兵却是占足了乡土的便宜,平日里就是活动惯的地方,当然是“得心应脚”,不用多大的力气就将张建的车队就此驱散,只没有追赶,但行李却都落到了孙枫的手中。 宣帝在远处的山头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半晌才问道:“张建,你说说这些是什么人?” 张建早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是孙枫的势力范围,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孙枫的手下一攻一守如此有法度,就是精练的京师驻军也未必有这样的战斗力,心里一凉,却是什么也不敢说。 宣帝忽然冷笑了几声,说道:“看来朕这次出来还是有收获的,不过朕很幸运,要是再晚走一会儿,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对方的俘虏。那么朕还真是成了历史的笑柄了。” 宣帝身边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是低下头,却听到宣帝阴冷的笑声划破秋雨扫落枯叶的寂寥,直刺得每个人心里怦怦直跳。 看着几个手下都不言语,宣帝大声道:“怎么,还要朕教你们,还不继续前行,等着别人来抓我们吗?” 君臣六人在冷雨中很快赶到了鸿门,那里有上林苑驻军刚刚整修的一个军营。京师的防务自从昭帝时期又开始了变化,主要的内容就是防止西部的羌人,所以防守的中心逐渐向西边迁移。这里原是高皇帝为了遏制关东地区的叛乱,自建国起就一直在长安东部擘画筹建的防务体系,后来也随着关东的安定和西北威胁的加重而改变。所以当年项羽大摆鸿门宴的鸿门驻军的军营也就随之废弃了,只是宣帝登基以来,为了扩大上林苑驻军的防区,就命令将这个军营加以修葺,并且派驻了三千人。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上林苑在关中驻军中的地位。 辛庆忌在接到赵充国的命令之后,就亲自带着自己的中军营赶到了这里,他并不知道宣帝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赵充国言之凿凿,让他在这个地方加强戒备,并且派出十支小分队向东搜索。 宣帝来到鸿门的时候,只见到新修的辕门焕然一新,十几个跨刀的卫士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一动不动,正要走过去,就听道前面人喊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不要命了?” 宣帝到此时才算将神经松弛下来,微笑着对小高说道:“你去问问,谁在这里?” 小高答应着走了过去,一问才知道辛庆忌已经将自己的大营临时驻蹕在这里,就说道:“你不要管我是谁,就说小高来访。” 那个守辕门的军官却没有理会,只说道:“大人是哪里的,我不知道,只是辛将军现在不在军营,他出去开会了,临走吩咐过,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能擅闯军营。” 宣帝在后面听到之后,微笑着道:“辛庆忌好大的规矩,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宣帝浑身早已湿透了,脚上的鹿皮靴涨满了水,甩都甩不掉,看到营中升起的炊烟,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站在辕门的附近的一个可以挡风的地方,整个人就像是风中的吹散的一片落叶一样,浑然不知去向何处。 跟着宣帝的人早就把这个守门的军官骂了个透顶,但是宣帝既然说等,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肚子不争气,飘来的香味将他们一辈子的馋虫都勾勒出来。 堪堪到了申时,就见到远处飘来一团乌云,渐飘渐进,已然传来一阵阵隆隆的声音,就听到军营之中忽然吹起了号角,伴着飘零的风雨,显得尤为雄壮。 小高知道宣帝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上前一步道:“陛下,我估计是辛庆忌回来,待属下先过去大声招呼,才让他来迎接圣驾。” 宣帝点了点头,就看见几百骑已经轰隆隆的驰来,领头的居然是赵充国。 小高站在路旁大声地说道:“辛庆忌,我是小高。快下马,有要紧的事情。” 辛庆忌居然看见路边的人就是宣帝贴身的侍卫小高,回头对赵充国说了一声:“后将军,小高是不是和陛下在一起的。” 赵充国也是惊讶万分,当下也顾不得回答辛庆忌,就一勒缰绳,跳了下来,说道:“陛下呢?” 宣帝走了上来,说道:“充国,怎么不认识朕了吗?” 赵充国这才注意到是宣帝,连忙在地说道:“陛下,你可总算回来了。”说完,不禁哽咽起来。 看着赵充国等人如此恋主,宣帝也不禁有难以自已,连忙扶起赵充国,说道:“进去在说,朕今天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待到宣帝换好衣服,辛庆忌早已经命人端上来了几样菜肴,不安的说道:“陛下,总是微臣的不是,让陛下受委屈了。” 宣帝喝了一杯酒,顿时一股暖流直冲五脏六腑,全身说不出来的通泰,说道:“你这里还有这样的好酒,怎么也不告诉朕?” 辛庆忌赶忙说道:“这还是上次陛下赏赐的,微臣也是懂规矩的人,军营中严禁饮酒,只是将它们封存起来,用来答赏立功的将士。” 宣帝笑了笑道:“朕也不是计较你这一点,你是朕亲手调教出来的,安心办事,不让别人说什么闲话,朕就高兴了。” 辛庆忌知道宣帝最忌讳逢迎拍马,就老老实实的说道:“是,微臣记住了。” 宣帝忽然收了笑容,道:“你去传旨,让张安世、杜延年、邴吉、魏相、隽不疑一个从人也不许带,全部骑马来见朕。” 第89章:比较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张安世刚刚才回到家,就接到内廷的旨意说宣帝立刻召见。他出门一看,就见到上林苑的兵守在门外,心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却也不便询问,就随着他们一起到了鸿门。 待到了鸿门军营,便看见辛庆忌正在营门外面侯着,一见到张安世,就上前请安道:“右将军,陛下正在里面等着你。” 在张安世眼中,宣帝消瘦了些,但是显得很有jīng神。张安世当即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气sè还好,就是有些消瘦,定是他们侍候得不好,但是老臣也要谏陛下一本#8226;。” 宣帝微笑着道:“让你来,不是让你罗嗦的,来人,看座。” 张安世坐下之后,这才发现来的都是宣帝的股肱重臣,知道宣帝要有什么事情宣布,但是他一辈子秉xìng深沉,也只是心中一阵思量,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宣帝端坐在一张虎皮的榻上,说道:“奉世,你给大家说说路上的见闻。” 冯奉世应了一声。却也感到奇怪,宣帝在接见臣下时候为什么也这样庄重。他是谙熟先朝典故的,知道汉代的皇帝在与臣下会议的时候,大多不拘泥于什么规矩,就是到了朝堂宴饮的时候,也未必端坐。这也是刘邦传下来的习惯,当年的刘邦就是曾经做过在别人帽子里撒尿的事情,就是几代后的武帝除了汲黯在身边之外,也是率xìng而为。 当下冯奉世也没有再多想,就将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也亏得他好记xìng,口才也不错,虽然头绪纷杂,却也说得条理清晰,人人听得明白。 这一番话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算是有个结果。 冯奉世的话音刚落,宣帝就说道:“你们大家都听明白了,说说吧。” 在座的诸位都是常在zhōng yāng为官,下面的情况基本上很少听到,忽然听到这些,都有些不甚理解。想要说些什么,也难以开口。面面相觑之下,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安世的身上。 张安世却是在武帝一朝经历很多事情的,当年的各项决策,自己的父亲张汤也都与闻大计,很多事情的内幕也皆有所知。在听完刚才的那一段话之后,所能想到的就是武帝当年类似的情况,知道这个时候的形势并不比当年轻松。商人实力膨胀,地方大族的势力rì益扩张,边疆的蛮夷之邦也在蠢蠢yù动。但是,现在和当时的情况最大的不同则是当年是武帝一人执掌朝政,就是丞相的权力被慢慢削弱,集中在武帝一人之手。再看现在,则是政出多门,权力不能集中在宣帝的一人之手。 想到这里,张安世说道:“老臣历事三朝,以为现在的情况正如当时的武帝刚即位的时候,就是外有蛮夷欺凌,内有大臣分权,老臣私下里以为陛下盛德可比太宗文皇帝,才学可比世宗武皇帝,只是陛下现在的情况又与他们不同。” 宣帝听到张安世说到文帝和武帝,当即站了起来,说道:“朕的德行才学怎么可以堪比文帝和武帝?张安世,你说的过了。” 张安世咳嗽了一声说道:“陛下,请听臣慢慢道来。当年陛下曾经和微臣说过,宁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微臣今rì想来,仍然觉得振聋发聩,令人深思。陛下登基以来,处处以黎民苍生为念,即位之初的大赦诏书,就向天下表明陛下的态度,即是师法太宗文皇帝的轻徭薄赋,臣等听了,都为之欢欣鼓舞,以为盛世可期。” 宣帝听到这里,不禁为之动容,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张安世道:“陛下即位以来,宵衣旰食,处处以百姓为念。以陛下的后宫为例,除许皇后之外,陛下还没有纳娶任何嫔妃。就是宫中的用度也屡屡裁撤,孜孜以求以勤俭为念。自盘古开天地以来,陛下可称为第一。陛下此举,必然使得天下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庶几天下yīn阳得以调合,此则陛下之功劳。” 宣帝听到这里,知道张安世这样连篇累牍的夸奖自己,虽然不无拍马奉迎之嫌,但是说的也都是实情,当下微笑着说道:“你接着说说朕和他们的不同之处。” 张安世笑道:“老臣之所以将陛下与太宗和世宗相比较,就是因为陛下现在的情况具备了当年太宗和世宗登基时候的特点。” 宣帝笑道:“此话怎讲?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情况,你说来给大家听听。” 张安世坐直了身子,庄重了神情,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说道:“陛下,当年太宗文皇帝即位的时候,当时有高皇帝的老臣陈平、周勃坐镇,就是像刘青等功臣的子弟也都成长起来。在地方,诸侯王国的实力虽然很大,但是也还没有什么不轨之心。而北方的匈奴,也被‘和亲’的策略安抚了。所以当时太宗文皇帝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继续高皇帝以来的国策,发展生产,与民休息。当然,还有的就是平理刑狱,所以当时一年断案不过四百,才有古刑错之风。这也是为什么,文皇帝可以为汉之太宗的原因。” 一边的赵充国最近几年也读了一些书,汉代开国的事情,也有了一些了解,只是没有张安世说的这样透彻明晰,当下敬佩的说道:“陛下,右将军说得太好了,微臣也是这样以为的。” 正听得兴致盎然的宣帝听到赵充国这么说,当下笑道:“有长进啊,安世你继续说。” 张安世谦逊道:“后将军过奖了。”接过冯奉世递过的热汤喝了一口,说道:“还是陛下体贴老臣,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了。” 宣帝微微一笑,却没有言语。 张安世道:“当年世宗武皇帝即位的时候,朝廷的大权还都掌握在太皇太后的手中,经常干涉朝政;而在朝廷中,魏其侯和武安侯交相执掌朝政,天子政令不出,这是其一。在地方,由于力求安定,高皇帝定下的迁徙大族的政策执行得并不坚决,这些人往往借着家族的名誉,又是经商,又是学习经术,渐渐掌握了地方的实权,处处欺压百姓,这是其二。这第三就是,在边境,匈奴势大,屡屡侵扰,同时南方的越族也是待机而动。第四,在思想上面,缤乱纷杂,纵横之说蛊惑人心。” 听到这里,宣帝又问道:“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样?” 张安世道:“老臣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状况就是和太宗、世宗登基时候比较起来,兼具两者的特点。陛下微服出巡,对地方不靖的情况是了如指掌,北面的匈奴、西边的羌人也是蠢蠢yù动,就是在zhōng yāng也是大臣擅权。这些都与武帝登基的时候相近。而像生产凋敝、刑狱不平,则是和文皇帝时候相同,所以说陛下这时候的情况是兼具两者,而陛下又是德似太宗,才学又不亚于武帝,陛下开创盛世,那是指rì可待。” 这样的一番话只听得在座的诸位无不心情激荡,只是一边的冯奉世却是jīng明透顶的人,眼见张安世这样说出来,只听得宣帝龙颜大悦,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这样的话也亏得他可以说的出来。” 宣帝虽然是心里高兴却也没有带出来,只是说道:“安世的一席话是说道,朕的心里去了,只是现在情况,你有什么意见?” 张安世道:“陛下,臣当年拜会太史公司马迁的时候,听到太史公说起当年范睢说服秦昭王的时候,就说过一番话,臣听了,记忆尤为深刻。就是为君王者,必须做到:‘夫擅国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老臣今rì就将这句话送呈给陛下,还请陛下明鉴。” 宣帝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张安世的意思,就是一点,建立属于自己的威权,打破现在这种政出多门的状况,只有做到‘宁以一人治天下’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想到这里,宣帝道:“朕离京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事情还是和大家议议的。” 已经是东方发白了,宣帝却不见一点疲sè,看着几乎要睡去的众人道:“你们都去休息会儿。”说完,就到外面舞了一会剑。看着一堆堆走过的军士,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回头看到辛庆忌站在身边,问道:“你去把昨天在门口守卫的那个军官叫来见朕。” 辛庆忌也听说了宣帝昨天被阻在军营外面的事情,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后来见到宣帝没有问起,以为事情过去了,不料现在当面提了出来,自己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宣帝接过手巾搽去脸上的汗水,就见到那个军官跪在地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军官回答道:“郑吉。” 宣帝淡淡的道:“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 郑吉道:“因为昨天末将阻了陛下的驾。” 宣帝道:“你知道就好,那么该怎么处置呢?” 郑吉道:“斩立决。” 宣帝没有想到郑吉说的这样干脆,倒听的一愣,随即大怒道:“那好,你自己去领刑。” 一边的冯奉世看着郑吉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一动,刚想说话,就听道辛庆忌说道:“陛下。”只是畏于宣帝盛怒的表情,什么话也不敢说。 郑吉磕了个头,就这样向刑场走去,宣帝忽然笑道:“庆忌,给郑吉连升三级,赏钱十万。” 辛庆忌听得直犯糊涂,问道:“陛下,为什么?” 宣帝笑道:“他只是执行军令,当年太宗到周亚夫在绿柳的军营也曾经遇到这样的事情,朕的气量也没有这么小,回头让他补到朕的身边来。” 第90章:霍家小女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宣帝突然返京,让霍光感到颇有些措手不及,而其后的一道旨意更让霍光觉得天威难测。 宣帝下诏选取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入宫为婕妤。 宣帝的诏谕发到了霍光的府邸,阖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独独霍光却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霍光的夫人阿显却是兴奋异常,送自己的小女儿进宫从来都是她的夙愿。只是宣帝即位以来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自己虽然三番几次在霍光的面前打敲边鼓,但是霍光却没有什么兴趣来关注这件事情。霍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屡屡进宫,时不时地在太皇太后的耳边说起自己的女儿贤良淑德,足以侍奉宣帝。 太皇太后虽然是霍夫人的外孙女,却因为在宣帝即位的事情上面和霍氏生分了,对霍光的这个妻子更是一脸的不耐烦,况且宣帝即位之后一直也没有什么时间再说这些事情。所以,太皇太后也就不大兜搭此事,猛然听到宣帝要纳娶霍光的女儿入宫,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下,就对前来请安的宣帝说道:“皇帝气sè还好。怎么外面一圈转了回来,居然就开了窍不是?” 宣帝实在怕见到这个太皇太后。按照礼数,自己每rì都应该来请安,只是一来就被她冷嘲热讽一顿,原是不想来的,可碍着自己孝悌天子的名声,每rì里只好硬着头皮前来。还好每次都在皇后――明面上叫做许平君的陪同之下前来,她实际上是自己打小就青梅竹马的患难夫妻青青。可巧这次皇后却因为霍光女儿进宫的事情在建章宫接见霍光的夫人、女儿,宣帝只好硬着头皮独自前来。听到太皇太后这样的话,宣帝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陪笑道:“朕也是顾着天朝的名声,皇后母仪天下,也得有些绿叶衬着。” 太皇太后却不言语了,只是斜睨双眼紧盯着宣帝,直看得宣帝浑身不自在,就说道:“太皇太后多保重身体,皇后每天都是要过来侍候的。另外,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元旦,朕的年号也定了下来,就是本始元年。朕还得诏告天下,就连皇后也是四夷共尊的天下之母了。所以朕想皇后若还在建章宫居住有些不合礼数,朕今rì里来还请太皇太后移居长乐宫。” 太皇太后一阵冷笑。虽然知道宣帝说的是实情,只是心里只犯腻歪,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冷笑着道:“是的,皇帝说的在理。我倦了,你去吧。” 霍光刚刚去宫里谢恩。言谈之间,宣帝显得异常的轻松,安慰了霍光几句,说是要派太医院的人去看一看,霍光连忙推辞了,只是有一次说到了退隐的事情。 宣帝也知道霍光又是来探探自己的深浅,方才在太皇太后的那一股子气早已让宣帝心情异常的烦闷,只是在霍光的面前不便发作。但是,听到霍光又一次说到了退隐的事情,按捺住xìng子说道:“大将军,你是三朝老臣了,大汉的擎天重臣,朕刚刚登基,很多事情还要多多请教你们这些老臣,况且你的身子骨这样的结实,就是再干几年,也没有什么,怎么说去就去。看来还是朕的德行不够,留不住你这样的臣子。” 霍光耳听到宣帝一番嘘寒问暖的话,却只感到一阵的冰凉。宣帝什么心思他当然清楚,只是这样一个尚未及冠的人居然向自己的对手说出这样的话,令人觉得深不可测。想到这里,霍光缓缓地说道:“陛下德兼三皇、才过五帝,手下又都是一些贤臣良将,老臣就在其位,也该让让位置,让年轻人上来了。” 听到这些,宣帝已然有些说不出来话,正要说几句话压一压霍光,却忍住了,说道:“我已经下诏选你的小女儿入宫了,今后朕和你就是一家人了,就是平民百姓家也讲些骨肉亲情,朕虽然是天子,却也知道这个礼,元旦快要到了,大将军就放假几天,好好荣养一番。冯奉世,你替朕送送大将军。” 送走了霍光,宣帝才觉得一丝宁定。忽然想起当年太宗文皇帝即位的时候,太尉周勃因为安定社稷的大功升任丞相,为文帝骖乘的时候,就曾经让太宗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最后还是在袁盎的谏说下,才解决了这件事情。可那个时候,周勃只是一介莽夫,却没有霍光这样城府。看来还是张安世说的正确,如果不能建立的自己的威权,将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看看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宣帝却没有什么胃口,送上来的菜肴除了肉还是肉,宣帝只动了几下筷子,就吩咐拿了下去。想要批阅几封奏折,却什么也做不下去。索xìng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走到了门前,就见到漫天的白雪在呼啸的北风之中,上下飞舞,扫过墙脚又飘落在青石的路面上。 清寒透过来,宣帝感到一些释然。不由信步向前,置身如此雪景,宣帝的烦闷一时间也仿佛被寒风吹散。他展开双臂,一直走到院子zhōng yāng,开心地仰起头四面观望着,只见到白茫茫的雪花在空中缤纷,无尽无边,直向自己飘落过来,将自己遍身包围。 跟在宣帝后面的小高看到宣帝跑了出去,几步就跨了过去,说道:“陛下,当心。” 宣帝心情大为畅快,就说道:“你陪朕走走,将朕的黑貂鼠的大氅拿来。” 当下有个内侍取了来,小高接过来给宣帝披上之后,说道:“陛下,还是进屋吧,万一冻出病来,属下也吃罪不起。” 宣帝笑道:“你就不要扫朕的兴,叫上几个人和朕一起走走。等到明年元旦之后,朕带你们去上林苑打猎。” 说到了打猎,小高的兴致顿时来了,高兴地说道:“属下当年在上林苑当差的时候,就不时地见到老虎、黑熊、心里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里这么多野兽。不过,却没有人去打,说是上面不许。” 宣帝呵呵笑道:“那里的野兽都是放养的。只是世宗在位的时候,放养的最多,只不过最近十几年没有狩猎,想来是繁殖的越来越多。” 小高道:“原来如此,不多现在很多人在那里种田啊。” 宣帝一愣,却没有想到上林苑那里,也有人在开荒樵采,当下就问道:“人多不多?” 小高道:“都是些没有地的穷苦人,不过却被抓了不少。” 宣帝道:“你怎么看?” 小高道:“属下没有什么见识,只是知道老百姓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造反。往年属下的爹也说过,就是世宗的时候,那些造反的大多数也是炼铁的人们,聚在了一地,哪有不出事的,只是种地的平民就是逃荒也不会想着什么造反。” 宣帝真正的愣住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道理呢。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造反,而真正造反的却是那些受人控制的铁官的刑徒,要么就是大族的族人。 想到这里,宣帝说道:“你的父亲很好,现在怎么样了?” 小高有些哽咽道:“属下的爹前几年就病死了,可惜他辛苦一辈子,却没有过上好rì子。” 宣帝也有些动容,道:“你在朕的身边,也是立了大功的,朕只是一时间还离不开你。过段时间朕就放你外任,但是官职还是要升的,就是三品吧,回头和张安世说一声,给你死去的爹也追赠一个官诰。现在,朕到皇后那里去看看。” 皇后正在打点元旦的事情,自己虽然是大家的子女,但是对很多宫中的很多礼节却也不甚理解,幸好身边的女官时提点,倒也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只是为着霍光的女儿进宫的事情,忙了一个下午,刚刚坐了下来。 正要坐下,就看见自己派到宣帝那里的小内侍秦喜儿回来了,便问道:“今天,陛下都进了什么膳?” 秦喜儿刚刚十几岁,年纪虽小,却是jīng乖的很,最是皇后得用的一个人,刚刚被皇后派到宣帝那里,却没有见到宣帝,问了那里的内侍,只说是刚刚带了小高出去。无奈之下,秦喜儿只好回来,知道皇后心地良善、体恤下人,但是只要是关于皇上的事情出了岔子,就是一番教训。正想着怎么向皇后回话,就听到皇后问起进膳的事情,只好如实地说道:“奴才入了,皇上却不在那里。” 皇后一听就急了道:“什么叫不在那里?你怎么办差的?” 秦喜儿期期艾艾的只是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说道:“那里侍候的人就是这样说的,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道。” 皇后道:“跟着皇上的是谁,让他立刻过来,还有让今天当值的人也来。” 秦喜儿答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就听到外面的传来一个声音道:“这么大动干戈做什么?” 说话的是宣帝,皇后一听到宣帝来了,连忙迎了出去,却见到宣帝满身的雪,连忙给宣帝脱下大氅,笑道:“陛下,怎么就这样过来?现在的奴才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宣帝笑道:“朕想要走走,就不要罚他们了吧。” 皇后原本是着急上火,现在看到宣帝回来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当下将宣帝让在自己平rì里坐的一个暖榻上面,说道:“陛下,臣妾刚刚炖好的一只野鸡,已经烂了,陛下走了一路,吃点暖暖身子。” 第91章:诏狱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宫中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许皇后是宣帝在民间结识的,是宣帝在险境中救出来,自有一起经历许多的患难,这样一出英雄救美、同甘共苦的佳话早就是尽人皆知。眼见两个人伉俪情深,直惹得下面时候的宫女个个眼热不已,无不慨叹自己命运不济。 宣帝早已支使开了侍候的人,看着许皇后在一点点地给自己捶着酸痛的肩膀,心下极是熨帖,说道:“一天里,就是那些人的面孔,着实可憎,还是到你这里好啊。” 皇后微笑道:“皇上也是的,每次来都说这些人难缠,但是我看着他们还是尽心办事的。” 宣帝笑道:“你不知道,这些人明里面说话不是谦恭良善,就是坦荡自守,就是请起罪来也是一味的光明正大,虚怀若谷,听起来还是处处替你考虑,真真怎么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来。但是,朕知道,这些都是未必是真话,想要听真话,你就的一点一点地品咂,还是要自己拿主意,才不会让那些人糊弄了去。” 皇后听得也是一笑,但是随即又低下了头,说道:“臣妾是不管朝政的,牝鸡司晨的事情也是有碍国家的,天地有序,这个道理臣妾还是知道的。但是臣妾还是有一句话,就是皇上有时还是要多听听下面人说些什么,总是不要被下面人蒙蔽圣聪。” 宣帝最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平rì里只知道cāo持宫务,素来以和谐后宫,教育子女为己任,事关国事的话从来也不多说一句的,处处都是为自己着想。今rì里既然这么说,情知道是皇后担心自己,生怕一向急躁的xìng子又犯了,错杀了大臣,妨碍了朝务,还惹得后人訾议。想到这里,宣帝的心里不禁一阵温暖,笑道:“朕晓得了,只是你也是天下之母,也不能秉xìng太过柔弱,现在还是小人多,朕不是说你的不是,朕和你是青梅竹马,什么苦难没有见过,大风大雨都经过了,但是宫里面那些龌龊的种子门平rì里就没有什么王法,变着法儿收拾你,朕是担心你被他们欺瞒,还惹得自己生气。” 皇后见到丈夫这样体贴自己,低下头去,抿嘴一笑,更增风致。 宣帝不禁看的呆了,皇后本来就是个美人儿,只是平rì里端庄大方,却很少见到这样的小儿女的情态,心里不由得一阵激荡,当即揽过皇后的肩头,就吻了过去……. 廷尉邴吉最近确是为了黄霸的事情担心了够,张安世让自己将黄霸从河南郡押了来,就此没有了下文,这一连十几天,什么话也没有,搞的邴吉没个主意,想要去见见张安世讨个说法,却听闻张安世因为痼疾在家休养,自己也就不好再去张安世的家中。思来想去,就想要去见见宣帝,刚刚结束停当,正要出门的功夫,就听到家人来说道:内廷有人来了。 邴吉一惊,却没有想到是为了什么事情,一迭声地说道:“有请,‘却见到外面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人邴吉却认识,是新近才选拔到宣帝身边的冯奉世,诙谐多智,最是宣帝得用的一个人,宠眷不在张安世等人之下。 冯奉世今天确是奉了宣帝命令来的,让他以私人的身份探视一下黄霸,由于宣帝想要借着黄霸这件事好好整顿一下吏治,所以也没有很快的发落黄霸。偏生张安世这几rì在家休养,霍光又是指望不上的,加上年尾临近,很多事体等着处理,所以就派了冯奉世以私人的身份去看一看。 邴吉经常进宫面圣,和冯奉世很是熟稔,平rì里也是无话不说的,现在看见冯奉世像是欣赏雪景的文人一样飘然而来,心知没有什么事情,笑道:“冯侍中,皇上有什么旨意吗?” 冯奉世一笑道:“皇上要是有旨意,一进门我还不说,我究竟是不想要这个吃饭家伙了,还是自己傻了?” 邴吉笑道:“你是天子近臣,来这里当然是有事情,说吧。” 冯奉世道:“我是来看看黄霸的,进京的时候,我和他也是一面之缘,但是谈的投机,也就引为知己了。”冯奉世却是隐瞒了宣帝话,只是说了自己请假来看看的意思。 邴吉怎么知道冯奉世心里的念头,一笑道:“黄霸这个人我知道,的确是个能员,只是有些纡了些,做事没有些变通。就是连累他入狱的事情,明摆着是河南的官儿嫌他碍事,借机发作而已。不过,当时他只要让自己的朋友留下个字据,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冯奉世想想也是,途中的时候,只要说几句好话,在拿点钱出来,怎么也不至于受那个苦,要不是自己看着同是读书人的份上解脱,不知道到京之后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说笑着,就冒着大雪来到了关押黄霸的诏狱。因为邴吉特意叮嘱过,所以也没有人呢特意的作践黄霸,只是黄霸在京里什么朋友也没有,就是有几个同乡,也因为黄霸一副戆直的脾气,也没有人来兜搭他。时间一长,看押的狱吏也有开始怠慢起来,因为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所以冷言冷语也就是家常便饭。好在黄霸自幼束发读书,讲究的就是养xìng,这样的情形也经历过多次,也只是笑笑而已。只是这几rì大雪纷飞,自己的单薄的衣衫难以撑持下去,一直冻的瑟瑟发抖,同室的人眼见黄霸冻的利害,将自己的一件破旧的棉袄给了黄霸,这才好了些。 可巧今天看守黄霸的狱吏叫做王三的,祖上都是吃这碗饭的,靠山吃山,坐了狱吏自然也是吃犯人的。凡是一应送进来给犯人的东西,无不克扣盘剥,却也不过分,总要给犯人留下条活路,这倒不是懂得什么“过犹不及”的道理。本来做这件事情就是有伤天理,总是为子孙积点yīn福。但是,就像天下的一切小人一样,就是平rì里也要嚼舌头,现成的软柿子捏来总是感觉很好。 王三今rì里也是老背晦了,本想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可以借着读书的路子脱了三辈子狱吏的身份,家产是有不少了,但是身份太过低贱。自己原本没想依着武帝时期张汤的例子,由狱吏一跃成为朝廷大员,只要自己的儿子们可以好好读书,将来荐举入仕,也是为自己的祖上积德。但是,自己的儿子却是读书不行,背诵律例起来确是琅琅上口。一想起这些,王三就是郁闷的紧,看着外面撮盐一般的下雪,就多喝了几杯,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还要当值,于是就踉踉跄跄的来寻黄霸的晦气了。 黄霸以为今天也不过像往rì一样的辱骂自己几句就完事了,待见到王三拿起了鞭子向自己抽过来,才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心一横,那鞭子早已经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跟着王三来的几个人却没有任何解劝的意思,作践人本来就是他们的爱好,只是黄霸一进来就是没有什么谄谀之sè,又没有任何油水可以捞,心里早就想要奏他一顿,只是没有寻着机会。眼见王三今rì喝了酒,拿了鞭子就往黄霸这里来,心里正是高兴,所有的人都来看热闹来,哪里肯有劝解的。就是王三打的轻了,还在一边风言风语的假意的说着,惹得王三的火气更大,那鞭子下去的又快又狠,黄霸却是一声没有言语。 眼见黄霸被打的一点声息也没有,王三也有些后怕,就收了鞭子,歪歪斜斜的站着说道:“今rì,三爷就暂且绕了你,像你这样的人等两天也就该被斩首。” 王三还要说下去,就听道牢门外面传来一个极为清越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要被斩首?” 牢中的众人回头一看,就看见牢门外不知道什么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穿着一件浆洗的半旧的袍子,只是在腰间挂着一块美玉,怎么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 王三乜斜了眼睛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就是皇帝老子到了,也得通传一句。” 那人嘿嘿笑一声道:“为什么皇帝到了这里也得通传啊?我倒想要听听。” 王三眉毛一挑,带着酒劲嬉笑道:“这里我就是皇帝老子,老子的地盘,想让谁来就让谁来,怎么着,你们是什么东西,来人啊,还不给我打出去。” 正在这时,邴吉和冯奉世近了来,听到这样的无法无天的话,邴吉刚想发作。冯奉世眼尖,一眼就看见宣帝正在里面。 来的人正是宣帝,本来是想等冯奉世探望黄霸之后回报的,只是心里烦闷什么也做不下,就带着几个侍卫出了宫来,往诏狱这边过来。却没有想到会听到王三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宣帝身边的侍卫们早已记事怒火中烧了,几次就要扑过去,将这样一群目无君王的混帐王八蛋就此打个鸡飞狗跳,只是宣帝几次挥手阻止。眼见宣帝的脸sè越来越是难看,小高深怕王三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大喝一声道:“混帐王八羔子,快闭上你的鸟嘴。”说完,手一挥,早已恨的牙根痒痒的侍卫们立刻扑了过去,顿时整个牢中一片鸡飞狗跳。 邴吉确是识得大体的,知道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宣帝的脸上也不好看,连忙和冯奉世一个箭步过去,连行礼也顾不上,低声道:“陛下,这里太乱了,还请你出去,都是微臣的责任。”说完,大声道:“来人,将这些人看押起来。” ; 第92章:鄯善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邴吉本来也是好意,但是这样做反而让宣帝的火气更加大了起来,冷笑道:“这群目无君长的东西就是你的人?看来你的差使做的很好啊,看来是朕的德行不够,你邴吉去翻翻前朝的史书,有没有这样没有王法的官吏?究竟是你们平rì里都在作弄朕,什么德兼三皇,你冯奉世也是饱读诗书的,你来给朕说说,三代以下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一边的冯奉世听到宣帝在刁声恶气的训斥着,却没有想到一句话就扫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来不及细细品味宣帝的话,心里面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下面人平rì里就是尊敬也不会放在嘴边,君父一体,那也只是在适合的场合。 邴吉怎么知道冯奉世这一会儿就转了这么多念头,跪在地上的头是一点也不敢抬起,只是用眼睛的余光向冯奉世瞄了过去,希望他可以说几句话转圜一下,却失望的见到冯奉世的身体就此僵在地上。 宣帝发了一通火气之后,心里也自平顺了不少,眼见邴吉跪在地上,身体有些瑟瑟发抖,想起小时候的养育之情,心里一软,口气也缓了下来,但是口气依然是冷冰冰的道:“还不起来,难道还要朕给你收拾残局。” 邴吉心里一宽,道:“陛下,总是微臣的不是,这个地方太过yīn暗cháo湿,还请陛下移驾。” 宣帝“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就留下了面面相觑的邴吉和冯奉世。 好半想,邴吉才想起来王三等人,当即站了起来,却是什么话也不说。 邴吉为廷尉的时候,虽然是以宽恕之道对待自己的下属,平rì里只要不太过,就是犯了小错误也不会多计较。但是一旦违反了邴吉的章程,却是严惩不贷。一群狱吏眼见闯下了泼天大祸,个个不知道怎么办,有些人双腿就是没有直起来,跪在地上几乎瘫了。还有的就是众口一词的骂向了王三,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邴吉眼见这样一团乱麻似的场景,心里别提多厌恶,当即断喝一声道:“都住嘴,今天谁也别想掰扯干净,都等着问斩吧。” 冯奉世活动了一下跪的发疼的膝盖,说道:“邴大人,不要着急嘛,还是把皇上来的事情办好再说。” 邴吉因为刚才冯奉世明明可以说话,却不愿意给自己开脱几句,心里早就一肚子火气。耳听到冯奉世这样一说,嘴角一撇,差点就要骂出来,好在忍住了,言语淡淡的道:“有劳冯侍中了。” 冯奉世知道邴吉为着刚才的事情恼着自己,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也不受欢迎,遂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告辞了。” 本来想出来散心的宣帝却没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吃了一肚子气,眼前原本看着飞飞扬扬、扯絮撕绵般的大雪怎么看着都像是每天纷杂的事头,想起自己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劳心焦虑,有些人非但不出力,还在一边打横炮,使绊子。就是看着可以大用的几个大臣,没有想到都在下面胡闹。邴吉也算是纯臣了,年纪又在当打之年,本来预备给自己儿子使的。如果不是下来,怎么会知道,他手下普普通通的一个狱吏就赶这样作践一个还没有定罪的地方大员。 正思量间,忽然看到一边侍候的小高过来禀告道:“陛下,冯奉世说有要事求见。” 宣帝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小高知道宣帝最近的脾xìng一直不大好,但是宣帝早有制度,事关军国重事,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报知。只好乍着胆子,说道:“陛下,是西域的军务。” 冯奉世本来跟着宣帝回到了宫中,但是却没有在宣帝的后面,径直去了尚书省,刚刚坐下,想要暖暖自己冻的发木的双脚,就看见外面的人进来说道:“冯侍中,西域急务,鄯善国叛乱,” 冯奉世一听到这个消息,来不及多问,就带着凉州刺史兼敦煌郡太守辟兵送来的急件跑到了宣帝那里。 宣帝接过冯奉世手中竹简,只见到上面写的很简单,就是:“臣凉州刺史兼敦煌郡太守辟兵报,鄯善国叛乱,叛军主力已经在十二月三rì渡过白龙滩,我军在白龙滩以及玉门关外围的据点已经全数失守。至六rì晚,我军战死三十四人,伤一百二十三人,失踪十六人。目前,叛军前锋已经抵达玉门关西南四十里。臣在敦煌郡兵力目前不满一千人,除去一些非战斗人员,实际可以作战力量仅有八百人,臣已经移文前将军韩增,但是尚未回报。臣辟兵泣告陛下,望速发兵救援。” 冯奉世早已经知道了竹简的内容,眼见宣帝的脸sè愈加难看,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在一旁垂首侍立。 小高等几个侍卫都是这些事情的门外汉,眼见宣帝呆呆坐立,什么话也不说,遂小声对冯奉世说道:“冯侍中,怎么办啊?” 冯奉世刚想说话,就听道宣帝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赵充国在什么地方?” 冯奉世道:“今天去视察京师驻军了,连rì大雪,他去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粮草供应和军士过冬的……” 宣帝当即打断冯奉世的话道:“朕没叫你嚼舌头,你去传旨,让他急速回宫。还有,你去问问到底现在韩增在什么位置,怎么辟兵找不到他,都在做些什么?还有传旨,沿边郡县密切注意匈奴动向。” 看着冯奉世出去的背影,宣帝叫来了小高说道:“你拿着朕的这个玉佩,立刻去绿柳庄,让李先生即刻进宫。” 看着身边的人都忙了起来,宣帝这才松弛了下来,他很清楚,自己不懂得军事,到底如何才可以配置兵力,自己心里没有底。想到这里,宣帝摇了摇头,叫人拿过了西域的地图,自己在上面一点点用笔描着。 张安世也知道了鄯善国叛乱的消息,虽然因为在家静养,但是这是宣帝即位以来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军国大事,自己身为右将军,责无旁贷。也就起来,教人备车进宫去。没有想到在路上却遇到了小高和另一个人骑马飞驰。 小高一见到张安世,连忙请安道:“张大人,你好了?” 张安世微微笑道:“朝廷出了大事,我怎么躺的安稳,好歹给皇上出分力。”正说着,就见到小高身边的李陵,只是李陵浑身裹着一件大氅,外面风雪又大,却没有看见是谁。就问道:“你出来做什么?” 小高一笑道:“张大人,皇上的旨意微臣不敢外传。” 张安世一笑道:“是我老背晦了,你去吧。” 等到李陵赶到宣帝rì常处理军务的地方,却看见外面跪着一个人,已经让满天的风雪打满了身上。 小高笑道:“李先生,那是廷尉邴吉,估计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来请罪的。”说着,就把在诏狱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陵也是一笑,正要说话,就听道里面的宣帝声音已经传了出来。进去一看,宣帝已经迎到了殿门前。 李陵看到这个zì yóu自己看着长大的帝王,心里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想起君臣际遇的种种往事,满心都是酸甜苦辣的味道,眼睛不禁也cháo湿了,哽咽道:“皇上。” 宣帝见到李陵这样恋主恩热,心也不自禁的往下一沉,说道:“李叔叔,还好吧?朕赐给你的东西都用了吗?” 李陵也是慷慨豪迈之人,那种小儿女情态一顺而过,当下呵呵笑道:“老臣还要学学廉颇活到八十岁。” 宣帝看到李陵jīng神如此健旺,也是十分高兴,笑道:“李叔叔,今天把你招来。”接着就把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道:“朕对军事不怎么再行,还是想听听李叔叔的意见。” 李陵接过地图仔细的看了一下道:“陛下,是准备永久解决西域问题呢?还只是权宜之计呢?” 宣帝一楞道:“当然是一劳永逸,国家每年那么多钱粮赔了上去,朕立志整顿吏治,推行‘新政’,一改我大汉之颓势,当然想要四夷安宁了。” 李陵道:“陛下志向远大,微臣万万不及,若要用解决西域问题,只有一条路,就是在西域设置地方行政机构,由陛下亲自派人去管辖西域各国,但是不改变目前西域的状况。各国的君主仍是听命他们自己推选,陛下只是册封而已。” 一边回来的赵充国早已经和李陵相识,只是不便相认,听到李陵这么说,当即大声道:“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西域各国目前很多都是皮里阳秋,阳奉yīn违,很多国家和我们是面和心离,我们总不至于派兵一个个的征服吧?” 李陵微笑道:“要是那样的话,就不是陛下马放南山的本意了。臣还是以为军事为辅,招抚为主。” 赵充国道:“要是招抚就得花钱,臣在边疆也和他们打过不少交道,那些人都死见利忘义的家伙,胃口大得很,我们怎么也喂不饱他们。” 李陵不再说话,他久经沉浮的人怎么不知道宣帝的远大志向,就是孜孜不倦以重建大汉声威为己任,对于西域的问题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自己却也不便多说,只可以在旁边点了几下,遂说道:“微臣想起了chūn秋时期的淮泗小国在晋楚争霸的缝隙生存的可是很困难啊。” 宣帝天分极高,一点就透的人,只是一开始胶着着战场的状况,心里面就想着怎么解了目前的危难,却没有往自己的国策上面想,猛然听到李陵这样一说,再一思索,整个思路就全盘理清。再看,已然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样。 第93章:誓言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赵充国却不会揣测到底宣帝在想些什么,张嘴就是:“陛下,那么玉门关的危机怎么办?” 宣帝笑道:“安世,你怎么看?” 张安世进来的时候早已经想好了对答,听到宣帝问起,当即说道:“这次鄯善国的叛乱也不是第一次,西域各国屡屡抗命也是常有的情况。这次鄯善国的叛乱,我想也只是像往常那样的sāo扰,毕竟年关将近,玉门关一带都是苦寒之地,他们也只不过为了抢劫一些东西。关键就是西域不臣服我们的国家都是将匈奴当作外援,西域的问题只是疥癣之疾,匈奴的问题才是根本。” 宣帝一听张安世的说话和自己不谋而合,但是自己却不能表示什么,因为臣下的建议都是小见识,作为皇帝的自己是不可以将自己的“大见识”和臣下的“小见识”混为一谈的。想到这里,宣帝笑道:“朕问的事如何解决目前的围城危机。” 张安世笑道:“老臣糊涂了,现在前将军韩增正在祁连山下面过冬,鄯善国兵围玉门关的消息想必他已经听说。虽然是在冬季,行军不便,但是他们都在前线,远比在后方的我们知道得清楚。况且边将都有夸大敌情的传统,想必是辟兵刚刚从京师调过去,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着慌了,臣想现在他们一定可以破敌制胜了。” 宣帝听到这里,已经是完全放下心来,说道:“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赵充国道:“臣请命明年出战,彻底扫平西域。” 宣帝笑道:“赵将军到底是壮志可嘉,但是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六万大军出征大宛,最后却只带了几匹马回来,你现在要带多少人去?给朕带什么回来?” 赵充国说道:“臣和李广利不一样。” 宣帝没有再让赵充国说下去,就说道:“当年高皇帝驾崩之后,匈奴单于冒顿对吕后无礼,舞阳侯樊哙请求率十万大军直捣匈奴王庭,当时就被季布驳了回来,说道:‘樊哙是谄谀之臣,应该将他诛杀,当年高皇帝率二十余万大军都遭到了平城之围,七rì七夜。当时樊哙也在军中,怎么不听闻他说直捣匈奴王庭呢?’你来给朕说说,你和李广利有什么不同?”说到这里,宣帝收了笑容,说道:“你回去找到教《尚书》的夏侯胜,让他给你找几本修身养xìng的书来读读。” 看到赵充国出去的背影,张安世明知道宣帝是为了挫折一下赵充国的骄气,但是却不敢多说,只是说道:“陛下,臣来的时候看见廷尉邴吉在外面跪着,就算是什么不赦的大罪,也要问个清楚才好。臣担心这样的风雪,不要跪坏了身体。” 宣帝此时心情舒畅,也就不计较邴吉的过失,说道:“朕也不计较他什么,下面的人无法无天,朕也是知道了,土皇帝那里没有?你让他进来。” 说话间,已经冻得半僵的邴吉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才走了进来,一见到宣帝就整个人瘫在地上,说道:“陛下,罪臣邴吉特来领罪?” 宣帝道:“来人,给邴吉斟一碗热汤来,朕刚才有事,竟忘了你还在外面。朕也知道你办事一向勤谨得体,下面人多,糊弄你也未必知道,朕不怪你。你起来。” 宣帝虽然是笑吟吟的说着,但是只听得张安世浑身发凉。 说到这里,宣帝字斟句酌的说道:“黄霸,朕看着还好,就跟着你,给个官职,你看怎么样?” 邴吉这个时候哪里还可以说出什么,本来以为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处置,现在就这样轻飘飘的没有了事情,他是极深沉的人,心里面虽然有什么想法,却没有带出来。 宣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安世,朕看就设置两个廷尉平的职位吧,主要分管的就是刑狱的公平,秩禄就是六百石。除了黄霸,再从朕的身边选一个人,一定要道德纯正,处事公正。” 张安一一点头应允,心里面却有些乍舌,知道宣帝不满意现在的刑法泰国严峻,想要好好地整顿一番。这样的处置竟不显山露水,又可以收到奇效,真亏得这个主子怎么想起来的。 宣帝笑道:“邴吉,你过来,朕是知道你的,俸禄不多还常常周济别人,来人,赏邴吉十万钱。你在辛苦一趟,去一下诏狱,赦出黄霸。还有,你告诉他,朕送给他四个字,‘死灰复燃’。都下去吧,李先生留下来。” 果然不出张安世所料,辟兵刚刚从京师调来,第一次在这样寸草不生的地方处理军务,心里难免存着战战兢兢的心思。加上连rì大雪,自己派往前将军韩增那里的信使迟迟不回,心里一着急,就向宣帝报急。 等到鄯善国的叛军抵达玉门关下面的时候,韩增已经亲率三千人感到了这里。自己的兵力陡增了三倍,辟兵不由的勇气大增。他本来就是赵充国带出来的兵,天xìng中都带着一种悍勇之气,存着马革裹尸的想法。只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是一方大员,行事没有那么任xìng。现在看见韩增来增援,心里顿时觉得就是战死,后面仍然有韩增顶着。向韩增一请命,就率领自己手下的一千余人和韩增带来两千人,开关出城。 鄯善国本来也只是为了出来抢些粮秣,而且还是匈奴的使臣在后面信誓旦旦的作保,他们才敢出来,不然的话,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向汉军进攻。这十几rì,由于一直没有遭到什么有效的抵抗,鄯善国王自己也就松了下来,就是rì常的jǐng卫也开始松弛起来。本打算再修整一天,很快就回去。不然的话,地动天寒,不要说人,就是马也没有什么活动的兴趣了。 就在这时,辟兵的大军已经将鄯善国的军队分割开来,骑兵组成的编队在反复的践踏着鄯善**队的营地,后面跟进的步兵则开始像砍瓜切菜般的追杀落单的军士。 辟兵骨子里就有着一股嗜血成xìng的可怕,现在自己的兵力占据着优势,当然不会放过鄯善国的军队。杀的兴起,将自己身上的铠甲也脱了,只留下一件单衣,挥舞着长矛,到处刺杀被骑兵冲散的军士。 在正午的太阳照shè下,近万人就在白龙滩附近的沙漠上面尽情的厮杀着,卷地而起的北风一阵阵的扫过这个血腥的世界,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消解的迹象。 终于,在汉军的反复冲杀下,鄯善国的军队开始溃败,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辟兵一见到鄯善国的军队已经溃败,心里大喜,连忙命人吹起号角。凄厉的觱栗声随着风声刮过战场,顿时胶着的场面渐渐的开始移动。 汉军在追逐败逃鄯善**,城中守卫的军队也开始出城作战,这样汉军的声势更盛,敌人的大败已经成为定局。 当韩增和辟兵联名的报功奏折送到京师的时候,已经是元旦那天了,这样的消息无疑给元旦庆典更增加了一份喜庆的sè彩。 汉宣帝本始元年正月初一,未央宫中一片庄严肃穆。 在司仪的导引下,宣帝登上了未央宫前殿的宝座之上,当他刚刚坐上去,听着身下大臣们,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所有的焦虑和无奈,所有的疲累和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大汉的万里江山真正的刻上他的名字。 因为他已经是汉宣大帝。 宣帝的声音有些嘶哑和激动,他大声地说道:“众臣工,高皇帝当年提三尺长剑,斩白蛇,方有我大汉江山。我大汉定鼎天下,现在已经有一百八十余年,高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景皇帝、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在加上朕躬,已经是第七代了。朕自问自登基以来,虽然不敢比之列祖列宗,但是朕却常怀谨慎之心,兢兢业业,以光复我大汉天威为己任。孝武皇帝末年以来,政事rì坏,虽然孝昭皇帝力图振作,无奈jiān臣弄权,所以国事虽然教孝武皇帝末年略有改善,但是却是问题重生。” 下面的霍光听做到这些,心里不禁一紧,知道宣帝其实是实有所知,惶惑之下,连下面宣帝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 宣帝还在说着当前国事的情况,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朕的江山,是高皇帝的江山,朕要守好他,但是朕不做守成之主,朕要作中兴之主。诸位臣工,当年国人暴动,周室江山救在摇摇yù坠中,是谁解救了这个危难的局面?是即位的周宣王,所以宣王才会被称为‘中兴之主’。朕也是这样,现在的大汉帝国内有腹心之忧,外有根本之患,朕是危急存亡时刻。朕将以中兴汉室为己任,诸位臣工当善体朕心,勤奋办事,辅佐朕成为一代中兴之主,朕也当不吝赏赐,将来的史书上都有你们的一笔。” 说到这里,宣帝走到大殿的外面,向天跪下,说道:“总理河山臣皇刘询祝告天帝,誓以中兴大汉为己任,以期汉室永存,苍生安宁。” 第94章:渠黎校尉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元旦一过,宣帝就下诏有司讨论安定策安宗庙等人的功勋。 这虽然是安定人心的题中之义,但是宣帝却不怎么愿意这样做,因为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霍光这个位尊爵显的大将军。 张安世的意见就是稳定朝局最为重要,霍光执政三十余年,已经是中外之望,怎么处置都会引起官场波动、人心不稳。 宣帝微笑道:“那依你之见,怎么赏赐大将军?”宣帝特意将“赏赐”两个字扣的很紧。 张安世踌躇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心里面也有些话不好说出来,无论赏赐霍光的什么,对于宣帝来说,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宣帝这样做,事实上是在向霍光妥协。通天下都知道为了即位的事情宣帝和霍光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又是封爵又是赏赐,皇帝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只是,这样的原因自己却不能说出来,只好含含混混的说道:“陛下,还是依着前朝的例子吧,就像当年太宗孝文皇帝皇帝即位的先例。” 旁边的太仆杜延年道:“陛下,臣也是这个意思,今年是陛下改元之年,当然要赏赐安定宗庙社稷的功臣。” 刚刚升任御史中丞的魏相也在一旁说道:“臣也认为应该对大将军进行封赏。” 宣帝看到一边的京兆尹隽不疑却不说话,就说道:“隽不疑,你是把饱读了《chūn秋》的,你说说按照《chūn秋》之义,朕应该怎么赏赐大将军呢?大将军已经是侯爵了,朕总不至于封他为异姓王吧?” 宣帝话音刚落,隽不疑就说道:“当年高皇帝杀白马与群臣约定,非刘氏为王者天下共击之,陛下这样说有悖高皇帝遗训,臣要先谏陛下一本。” 宣帝一听到这个倔强的隽不疑又要开说,连忙打断道:“朕现在是在问你,不是让你在胡略略,你就说朕怎么封赏?” 隽不疑叩了一个头道:“陛下,按照《chūn秋》之义,安定宗庙社稷为大功,当赐以封爵,并荫辟子孙,同时赐以封户。” 宣帝嘿嘿一笑道:“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吧。” 下面的人一起说道:“臣等恭请圣裁。” 宣帝道:“圣裁?你们还没有说一层,这里面有朕的脸面,朕和大将军不睦天下皆知,所以吗?现在朕给大将军以赏赐,倒是可以体现朕的容量是不是?就是传扬出去,朕也不是什么寡恩刻薄之主,是不是?” 张安世听到宣帝语气这样不善,连忙叩头道:“陛下,臣等的小见识,但是为社稷考虑,现在还不是和大将军生分的时候。” 宣帝“哼”了一声,说道:“大将军,是孝武皇帝留给先帝的辅政大臣,名声一直很好,朕如果刚即位就让他下不了台,就是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鸟尽弓藏’的说法就会留在后世,是不是?” 张安世等人连连叩头,都不敢说话。 宣帝道:“你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人,但是要说学术纯正却也未必?你们心里难道不是在给自己打算,虽然大将军是咎由自取,朕以后不得不拿掉他。但是依着大将军的例子,你们这些人不也是安定社稷的功臣,这样你们也未免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吧?” 群臣一听到宣帝的话说的如此尖酸刻薄,句句都是诛心之论,就是连分辨的勇气也没有了。 宣帝道:“你们都起来吧,朕当然知道你们,如何封赏大将军朕已经决定,但是你们要知道,朕这样做,不仅是给朕,也是给你们留个好名声。大将军,朕决意是要将他拔掉,因为有他,朕的新政就无法推行下去,下面的郡县有一大半是他的死党,朕要是不将他们移开,如何开创中兴的局面?”说到这里,宣帝忽然声音低了下来,说道:“如果他可以收敛,朕也不是不可以给他留个全名。” 说到这里,宣帝的眼光望下面一扫,冷冷的道:“今天的话就是这些,如果朕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朕必诛他九族。” 说完,宣帝拿出一封诏书,说道:“大家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张安世躬身接过,当即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夫褒有德,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封光万七千户。赏赐黄金三千斤,钱三千万,杂缯一万匹,奴婢百七十人,马一千匹,甲第一区。” 下面的群臣当然不会说什么,一片啧啧之声,无不称颂吾皇宽宏仁德。 宣帝听到这里,道:“朕忽略了一点,马匹就不要赏赐了吧。传旨下去,张安世进位车骑将军,魏相进位御史大夫,杜延年任光禄勋,隽不疑兼任司隶校尉,所有赏赐按大将军分例酌减。” 三月的陇西,虽然在关中已经是繁花簇锦,到处莺歌燕舞,但是在这里仍然是黄沙吹地百草折。刚刚被任命为渠黎屯田校尉的郑吉带着几个从人正在赶往驻节凉州的前将军韩增那里。 郑吉是宣帝在上林苑在鸿门的大营中选拔出来,胆子大的出奇,就是微服私巡的宣帝亲自到了鸿门,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印玺也没有用,硬是把宣帝一行人拒之门外。宣帝也没有计较他,反而觉得忠诚可用,就补进了自己的侍卫之中。 因为匈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对宣帝来说,西域除了派遣使臣之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正当宣帝在慨叹自己怎么没有张骞一样的人才的时候,一边的郑吉就主动请缨。宣帝觉得壮志可嘉,就给他一个渠黎屯田校尉的官职,派到了西域,并叮嘱他要先去前将军韩增那里去,选一些可用的人再去。 前将军韩增在凉州练兵多年,就是为了预防匈奴和实力rì益壮大的羌人联合起来,这样关中就会直接面对两支游牧民族的威胁。由于在武帝时期,汉军已经将祁连山从匈奴人的手中夺了过来。这样一来,匈奴不仅失去了可以依托的一个最重要的战略据点,而汉军从此也可以凭借祁连山的优势,屡屡向匈奴人出击。更为重要的就是,在水源奇缺的河西走廊,祁连山的雪水为后面源源而来的中原移民提供了耕种所需的丰富水源,这才是汉军可以在此立足的根本。 因为就粮过冬的缘故,韩增的军队一直在祁连山下休整,这倒也让郑吉不必再向其它地方找去。 虽然一路上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和戈壁滩,唯一可以通行的就是往来于西域和汉朝的商人们所开辟的一条道路。 但在祁连山下面却又是另一种场景,塞外江南,这样的称呼的确是合适的。 韩增正在中军大帐中处理军务,忽然听到钦使到来,连忙迎了出来。 郑吉早就听说在宣帝平定叛乱动的时候,韩增一个人率领2000轻骑驰援长安的情形,早就如雷贯耳。只是自己有圣谕在身,只好看着韩增过来请安。 宣帝给韩增的是口谕,待到宣完圣谕之后,郑吉这才走了过去,请安道:“前将军,属下有礼。” 韩增也很喜欢这个看起来很壮实的实心汉子,笑道:“郑校尉,不必多礼,陛下的旨意让你从我这里选一些人,你要是看着谁好,就挑谁。” 郑吉笑道:“如此,属下就多谢了。” 忙活了几天,郑吉终于将西行的一切东西都置办整齐,就要告别韩增出发。 韩增道:“你是有圣命在身的人,我也不敢留你,但是你记住,西域各国都是蛮夷之邦,所以有一句话送给你就是,‘总大体,弃小节。’你好自为之。敦煌郡太守辟兵是你的老上司,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好了。” 郑吉一一答应了,在这里的确没有了京师长安的浮躁之气,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虽然是荒凉,但却彰显一直来自天籁的气质。 这里,才是属于真正王者的世界。 渠黎位于白龙滩(今罗布泊)以西,塔里木河以北的一个湖泊的旁边,他的西南边就是龟兹国,正南则是塔里木盆地,北面则是车师前国,那里也是车师都尉和戍己校尉的驻地,是郑吉可以引以为大援的地方,而在东南就是刚刚叛乱的鄯善国。 在天山南麓一带,渠黎校尉的位置正是居中,确是可以起到制约四方的效果,而且更重要的就是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南边又是塔里木河,河道纵横交错的优越环境,让这里成为屯田的最佳地方。 武帝征和末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兵败投降匈奴,当时的搜粟都尉桑弘羊上书道:“故轮台东捷枝、渠犁皆故国,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孰。其旁国少锥刀,贵黄金采缯,可以易谷食,宜给足不乏。” 武帝接受了桑弘羊的建议在这里设置了屯田校尉三人,另外有命令张掖、酒泉两郡派遣假司马为斥候兵,臣属于屯田校尉,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立刻报知。后来因为屯田的效果很好,所以又征发了不少犯罪的百姓到此耕种,于是这个地方很快的就兴旺起来。 只是因为前几任的校尉不是被西域小国所辱,就是因为贪污而被黜置回国,所以这里面倒也成了汉军在这里的一个真空地带。宣帝有鉴于此,才派郑吉到这里来,只不过现在的校尉只有一个人。 郑吉的到来的确让周边的小国震动了一番。 第95章:匈奴内乱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天子居中而制驭四方,是古今通义。” 这是宣帝的旨意,在派遣郑吉前往西域之后,宣帝已经明确向天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宣帝对着前来蹕辞的后将军赵充国说道:“朕的国策就是要刷新吏治,与民休息,开创中兴的局面。但是,朕是不求边功的,西域的地方,本来就是我大汉的疆土,现在朕要把它收回来,纳入zhōng yāng管理中来,倒不是为了贪图什么贡品。朕富有四海,当然不会像周昭王一样为了一些上供的东西,就南征楚国。只是,如何才可以真正的与民休息,当然要四夷安宁。所以,朕不能等到问题出来了才去处理,一劳永逸,是朕的策略。所以,这些话你要给朕传达到,让边疆的将士们知晓朕的意思。” 说到这里,宣帝挽起赵充国的手道:“你去那里,是朕的旨意,边疆的问题解决了,朕才有jīng力处理好内政。虽然,你也知道西域的问题是在匈奴,但是朕现在刚刚即位,像孝武皇帝那样大规模对匈奴作战,时机还不成熟。你现在到西边去,西域的事情有郑吉在那里负责,朕很放心,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巡阅,朕估计要不多长时间就要对匈奴大规模作战,情况不清楚是大忌,你要明白的你的职责。” 赵充国一身宣帝刚刚赏赐的盔甲,显得尤为jīng神,当即跪在地上大声地说道:“臣遵旨。” 宣帝微笑道:“去吧,朕的期门军你带过去,这些公子哥儿也得好好历练一番。有什么事情直接报给朕知道,你只管放心的做事,不要怕人说什么,你是朕一手调教出来的,朕断不容许别人作践你。朕要学魏文侯,等你回来得时候也给你一匣子参奏你的上书,但是你也要像乐羊一样,给朕立功勋回来。走的时候,去参见皇后,她还有赏赐,你的家小有皇后照料着,尽管放心。” 霍光在宫中的细作,很快就将宣帝今天召见赵充国的消息报知了霍光。但是宣帝在商议政事、以及接见大臣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带来的几个侍卫侍候者,从来不用别人,所以霍光虽然可以收买一些内侍,但是却也难以打探到宣帝到底和赵充国说些什么。 因为魏相进位御史大夫,原来的御史大夫田广明被降为太仆,离开了权力的中枢,田广明真正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失落。原来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些门客,也渐渐的消散,世态炎凉的味道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在霍光周边人群中弥散。 田广明是来向霍光诉苦的,恰好与闻了宣帝接见赵充国的消息。 霍光眯上眼睛,听者田广明再说着自己的遭遇,看到田广明意兴萧索的样子,霍光不禁一笑,说道:“闹了半天,你就为了这个生气?” 田广明道:“大将军,我倒不是为你担心,我刚进来,就发现你府上人少了许多,现在是树倒猢狲散啊。” 霍光道:“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可惜我身边就没有一个像冯讙那样的人。” 田广明有些尴尬的道:“大将军,属下资质愚钝,不能给你分忧啊。” 霍光淡淡一笑道:“我认识你二十年,既然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面,就是因为你是有良心的,不趁机作践人。现在是人心不古,不过也难怪,他们本来就是这样。前朝有,本朝也有。门客本来就是逐利而上,没有利当然会推开,这也指责不得。当年的廉颇遭罪,门客星散。孟尝君被黜降回自己的封邑薛地,身边只有冯讙一个人。就是本朝的也有,魏其侯窦婴失势,门客纷纷投入武安侯田蚡的怀抱,大将军卫青也算是功高爵显,但是骠骑将军霍去病新贵得势,卫青也无可奈何。” 田广明默然了,那种凄凉感涌了上来。 沉默了半响,霍光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陛下要召见赵充国吗?” 田广明摇了摇头。 霍光道:“皇上要对匈奴用兵,你明白吗?” 田广明不由得大为兴奋,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不是又可以东山再起吗?” 霍光脸sè立刻变了,说道:“你不要这样想,要不是为了匈奴和西域的问题,皇上早就拿掉了我。中枢的权力都在他的手里,唯一担心我的就是地方的太守们。他是怕骤然拿掉我,会导致地方政局的波动,而且他对我的实力还没有真正的了解,所以才会在元旦重重的赏赐。这样一来,他的名声也有了,我要是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也会被天下人瞧不起的。” 说到这里,霍光一笑道:“你看着,等到匈奴的问题解决之后,皇上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 田广明不禁惊呆了,局势很严重,他知道。但是从霍光嘴里面说出来,更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霍光道:“不过,当今皇上是个要强的人,断不得让自己的名声受到什么损失。所以,只要有可能,我也许会很尊荣的度过晚年,我已经老了。” 霍光想的没有错,宣帝是不会将霍光明正典刑的。但是,昭帝驾崩的时候,遗命宣帝处死霍光为他报仇的话,宣帝一点也没有忘记。 与此同时,匈奴的内部也在酝酿着巨变。 宣帝自幼曾经在匈奴亲历了一场关于单于之位的纷争,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单于是壶衍*单于,在他即位之后,就在内部存在着关于是否与汉朝和亲的争论。 壶衍*单于的意见很简单,就是和亲。他的理由就是现在匈奴内部不稳,在东边的实力又逐渐受到刚刚兴起的乌桓的压迫。而在西边,由于汉军牢牢控制了祁连山和河套地区,匈奴赖以生存的两块关键的地方,现在都成了汉军jīng心营建用来攻击匈奴的前哨,而此时的匈奴却没有实力可以将这两块水草丰美的地方夺回来。只好一部分逐渐向北迁徙,另一部分则沿着祁连山北麓向西,侵蚀西域各国的生存空间。所以,壶衍*单于的策略就是借着和亲的机会,休养生息。 但是,这些都必不可免的与汉军发生直接的接触。 壶衍*单于也有自己的苦衷,自己成为单于之后,军国大政都在自己的母亲大阏氏的掌握之中,令人啼笑皆非的就是大阏氏偏偏就勾上了早于李陵投降匈奴而封王的卫律。 虽然,在匈奴人的眼中,一个人发生关系并没有什么,但是,这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 壶衍*单于年轻气盛,在他看来,自己是匈奴大帝冒顿单于的子孙,就应该建立自己的功业,而不应该在一个投降汉人的制约下,让冒顿单于的光辉就此烟消云散。 但是让壶衍*单于意想不到的就是居然自己没等到自己下手,首先就有人将刀口对准了自己。 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叛变的预谋是卢屠王告知壶衍*单于的。 壶衍*单于是亲历当年在狼居胥城自己夺得单于大位的情形,里面有多少次争斗,当时年仅还很小的他也为了捍卫他单于的位置而拼死搏杀,以至于在左脸上面还有一条半尺长的刀疤。 摸着自己的刀疤,壶衍*单于却犯了嘀咕,虽然匈奴人都是实心的人,但是和汉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多少对这些言语间的秘密知道了些。对于卢屠王的报告,他不敢深信,毕竟是素来卢屠王和左贤王以及右谷蠡王他们是矛盾重重。 卢屠王显然也看出了壶衍*单于的犹豫,他也是汉文化的侵染者,知道壶衍*单于为了自己和左贤王他们平rì里争权夺势的情况而犯嘀咕,大声道:“我究竟是不是诬告,你派人将他们叫来一问不久都知道了。” 壶衍*单于想想也是,就派人将左贤王找了来。壶衍*单于虽然是沾染汉族文化的遗绪,但是那种文雅而暗藏杀机的问话毕竟说不出来,张嘴就问道:“左贤王,卢屠王告你们想要劫持他降汉,有这样的事情吗?” 左贤王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丝不祥,听到壶衍*单于这样问,当即叫起撞天屈来,分辩道:“大单于,我们都是冒顿单于的子孙,都是在这样的一片草原上面生存下来的,我又怎么会投降汉朝,我在这里已经是左贤王,就是到了汉朝,又可以封我为什么官儿?这一定是卢屠王平rì里和我不睦,所以才这样诬陷我。” 卢屠王刚要说话,就看见外面匆匆走进来几个人,说道:“大单于,右谷蠡王率军叛乱。” 壶衍*单于这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连忙往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道:“属下刚刚接到报告,右谷蠡王率领他的亲军大约三千人,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直向单于金帐而来。” 壶衍*单于素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随时狡狠险勇,乍听到他借着在匈奴王庭大会的机会突然发难,眼睛只盯着下面的卢屠王和左贤王,心里的念头不知道盘算了多少遍,想来想去的就是卢屠王和左贤王究竟有没有参与到其中。 想归想,壶衍*单于发布了命令,虽然借助卢屠王和左贤王的力量可以很快地平叛,但是谁也保不定两个人在战场上出什么变故,就随口命身边的人将两个人扣在了金帐之中,立刻挥刀,率领自己的亲军出战了。 ps:*=左革右是 ; 第96章:放逐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单于金帐亲兵都是匈奴的jīng锐,是从所有适龄男xìng中选取的佼佼者,平rì里悍勇刚强是出了名的。虽然变起仓促,右谷蠡王突然率军杀过来,但是一阵慌乱之后,就地反击起来。 待到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赶到的时候,单于的亲兵不由得士气大振,很快的就将人数上的劣势扭转过来,以十几人为单位的向右谷蠡王的亲军冲杀过去。 对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来说,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可以像冒顿大帝一样重建匈奴的威权,让天下所有的草原都成为匈奴人放牧的地方。 他是在汉朝的长安读过书的,当然知道集中威权的重要xìng。虽然因为言语上面的阻隔,但是自幼在长安浸yín十余年,对汉族的文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论语》他是读过的,里面有一句他记得很清楚,就是“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眼见着自己的族人在一起尽情的厮杀,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的心里真不是滋味,现在的匈奴部族人数一点点的减少,不要说汉军的打压,就是东边的乌桓也不时袭击落单的族人。长此以往,不知道匈奴还有多少人可以和汉军对抗。冒顿单于那时候,动辄几十万大军的局面现在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候,因为卫戍在金帐附近的大军得到了有人叛乱的消息,立刻率军赶了过来,在人数上zhan有优势的情况下,后援的大军像赶鸭子下水一样,将右谷蠡王的叛军一点点地向流入北海(今贝加尔湖)的余吾水边驱赶而去。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看着自己的大军将右谷蠡王的亲军像是要尽数驱赶入河淹死,当即拍马赶到,挥手止住了自己军队的攻势,说道:“请右谷蠡王出来说话。” 满身血污的右谷蠡王真是后悔,本来自己是收买了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身边的人,约定一起起事,只要自己率军杀进去的时候,他们就趁着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手忙脚乱的时候,将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就地暗杀,而自己也可以但上诛杀叛逆的名声,大大方方的率军接管单于的权力。但是,却没有料到自己收买的人也知道平rì里打探消息也没有什么,一旦诛砂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这就是谋逆的大罪,右谷蠡王上台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杀掉灭口,索xìng什么也不做,就此逃走了。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又说了一遍,大声道:“请右谷蠡王出来说话。” 右谷蠡王这才慢慢的骑着马出来了,说道:“大单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今天失败了,就任由你处置。”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却不言语,虽然在匈奴不讲究什么纲常伦理,但是右谷蠡王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从小没有少抱过自己。自己小的时候练箭,挨父亲的鞭子,都是这个叔叔一并承担的。想起这些,壶衍(左革右是)单于不禁有些情难自已。而且这还是私谊,现在匈奴人人口凋零,右谷蠡王是员悍将,如果就此处死了,无异于自己削断自己的臂膀。 想到这里,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慢慢的说道:“还记得我小的时候,你给我说过的故事,就是我们匈奴人的祖先有六个儿子,但是他们却不团结,当他过世的时候,给六个儿子留下的是一束箭,告诉他们部族昌盛的秘密就在其中。” 右谷蠡王当然知道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的意思,就是我们匈奴人只有团结起来才可以真正的强大起来,但是自己现在却……..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见到右谷蠡王低下了头,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心里一喜,说道:“只要你愿意回来,你还是我的叔叔,还是右谷蠡王,还是匈奴人的英雄。” 右谷蠡王本来都想打应了,但是想起现在是卫律和大阏氏专权,卫律为人yīn狠狡戾,自己要是归顺的话,反而是笼中之鸟,就是想飞也没有办法。想到这里,右谷蠡王大声道:“大单于,谢了,我是匈奴人的子孙,只有战死在沙场上面,你动手吧。”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沉默了半响说道:“你去吧。” 这句话,不仅是右谷蠡王难以置信,就是旁边的将士们也都是不可理解。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却是已经下定了主意,当即说道:“都走吧,记得在狼居胥山,还有我们的祖先天神在这里。” 卫律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确实很震惊,但是却不敢去见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分说个明白。只好找到大阏氏,打叠起来一番温柔功夫,顺势说起今天的事情,旁敲侧击之间,大阏氏不由得怒火中烧,只是略一整理自己的衣服,就此跑到了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的金帐。 匈奴的传统,虽然妇女什么地位也没有,但是单于的母亲大阏氏确是大权在握,可以和单于分庭抗礼。壶衍(左革右是)单于也没有办法不见大阏氏,虽然满心的不愿意,还是笑着迎了出去。 大阏氏刚刚坐下,就质问道:“为什么放走叛乱的右谷蠡王。”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赔笑道:“怎么大家都是一族人,怎么闹,也不要伤了根本。” 大阏氏:“你是觉得不要伤了根本,你不要忘了,你当单于的时候,就是右谷蠡王和你在争,要不是卫律定策,你怎么可以当上这个单于的。”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一听到卫律的名字,就知道卫律为着这件事情,不敢来找自己理论,所以去敲大阏氏的边鼓,心里一阵怒气,但是却没有带出来,说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处理了,大阏氏请回吧。” 大阏氏却不放过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又在这里絮叨了半个时辰才走。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刚刚坐定,就见到在帐后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自己的谋士刘文山。 刘文山是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在长安读书时候认识的,最是才渊智博的一个人,只是因为得罪了霍光的小儿子霍禹,被迫逃到了匈奴。被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收到帐下,引以为心腹,可谓是言听计从。 刘文山看着一脸怒气的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笑着道:“大单于,不要这么动气,我在后面都听得很明白。”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碍着是自己的母亲,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就含混其辞的说道:“我习惯了。” 刘文山道:“大单于,你不觉得卫律的声望现在盖过了你啊?”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一阵灰心,这正是他感到沮丧的地方,但是却没有在脸上带出来。 刘文山微微一笑道:“以前我们在长安读书的时候,有一句话不知道大单于是否记得,就是,盛极必衰。现在的卫律看似权势极盛,但是只是墓中朽骨而已,他只是一个汉人,在匈奴可以执掌大权,必然遭人嫉妒,只不过他不知道避忌,还在肆无忌惮的招权揽势,必败无疑。最重要的就是,决定生死的不是别的,是军队,卫律的帐下都是匈奴人,到时候只要大单于振臂一呼,卫律的人就会阵前倒戈。” “但是”刘文山话锋一转,说道:“卫律不是问题的根本,有人才是关键。”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当然知道刘文山所说的就是大阏氏,只是不便说出来。壶衍(左革右是)单于道:“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刘文山微微笑道:“在中原,天子讲究的就大权集于一身,讲究的就是令行禁止,天子的威权从哪里来,一是天授,二是自己争取的。秦朝有个秦昭王,当时的华阳太后一直专权,后来秦昭王在范睢的建议下,放逐了华阳太后,从此才有了秦的霸业的根基。后来的秦始皇也是因为母亲宠爱的嫪毐依仗太后的权势干政,而秦始皇当即诛杀了嫪毐,放逐了太后。他们可都是建立永传千古的功业啊。”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不说话了,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些,读书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在学生中流传的,虽然有些地方有点夸大之处,但是却令人心cháo澎湃。这两位帝王的举动却没有受到后世人的批评,反而是目为重整朝纲的英雄。 刘文山人jīng一样的人儿,最善于察言观sè,更不要说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这样的实心人,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想到这里,心想还是得烧一把火,就说道:“大单于,你以为冒顿单于是什么样的人?”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一愣说道:“冒顿单于是我匈奴最伟大的单于,他的功业像天空一样辽阔远大,任何人也无法相比。” 刘文山一笑道:“是的,但是冒顿单于当年如果不是诛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连单于也不是,又怎么可以建立不世的功勋呢?” 刘文山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就是壶衍(左革右是)单于要建立自己的勋业,就必须解决掉大阏氏的问题。 壶衍(左革右是)单于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已经打定了,说道:“最近汉朝那边有什么动向,听说这个新即位的汉朝天子很厉害,就是大将军霍光也不得不臣服于他。最近,我们的铁器很是短缺,你去看看霍光有什么好办法?” 刘文山当然明白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的意思,去见霍光当然是一个方面,但是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处理大阏氏的时候,自己一个汉人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 第97章:胡姬年十五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霍光对刘文山的来访是满心的不耐,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强打起jīng神来接待他。他是极深沉的人,虽然心里抵触的很,却在言语上仍然是雅量高致,谈笑风生。 在匈奴呆了几年的刘文山再听到这些,真如恍如隔世的感觉,心中的感慨也是人生的头一份。 霍光知道刘文山的来意,边疆的走私一般都会报到霍光这里,而霍光也可以从中抽取一部分。可以说,在边境走私的最大的后台就是霍光。 但是,霍光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做什么都要钱,虽然位高爵显,却不可以像一些不知进退的人一样,就近的*,三十余年的名声怎么也不能为了这些蝇头小利而废弃。正因为如此,在三辅以外的郡县,霍光不知道聚敛了多少田庄,当然对于一本万利的走私,他也是乐此不疲。只不过,不那么显眼,自己包庇手下的边防军的主官走私,每年流入霍光私囊的何止10亿。 这些情况霍光并没有告诉家里面的人,就连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没有。 刘文山的来意很清楚,就是让霍光可以在弄一批铁器到匈奴去,毕竟几经征战,匈奴的铁器消耗的很是厉害。而且在宣帝执政以后,又加强了在边防军中的监察,走私的情况虽然不能禁绝,但每年流入匈奴的铁器平白的就少了很多,简直有些入不敷出了。 虽然知道利润丰厚要超过以往的每一次,霍光却没有动心,自己关心的就是宣帝到底怎么将自己的生存空间一点点的压制。至于其它的事情也没有怎么留意,匈奴的事情也只是一听而过,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交谈几句,就将刘文山安排在府外的一处宅子中。 刘文山在霍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来到自己的住处。所幸的就是霍光倒也没有将他软禁起来,所以刘文山倒也可以在zì yóu的活动。想起长安城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来了,心里面的那份渴思的yu望直搅得他的心游神荡。 西汉的长安城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切都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各种分区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界限分明,但也是庄严中不失活泼。后世建设都城都将《周礼#8226;考工记》奉为圭臬,但是谁又可以说得明白的就《考工记》不是汉代的儒家将上古之想象与现实之长安加以完美的契合,从而成就了古代都城的完美模式。 刘文山是在上午出去的,毕竟这里还有三代的遗绪,就是rì中为市的风俗。想起在匈奴虽然是千里长草没马身,卷地黄沙秋草折的情形,尽管给人以天地极远之想象,但那里透着只是勇士的刚悍,对于刘文山这样在中原文化中浸润的人来说,匈奴的气烈还是狂躁了些。 看看到了rì中的时候,刘文山也觉得自己腹中饥渴,抬头见到眼前挑着一个酒幌子,上面写着就是斗大的“酒”字。虽然汉代建国以来,就严禁饮酒,非有祭祀大典或者是圣主恩典,任何人都不得私自造酒,就是喝醉也是大忌。这时已经是建国一百三十余年,各种开国的禁令也渐渐的松弛,就是酒也成了乡饮庙shè必备之物,当然不是为了祭祀祖先,地下的祖先也只不过是一觞清酒足矣。而在市面中,酒肆也就随处可见了。 刘文山信步走了进去,店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装束,知道是西域来的胡人的女孩儿,就是面sè略为黑了一些。其它的地方却和rì常见到的胡人不一样,想是在中原呆的时间很长了,渐渐的和中原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见到刘文山走了进来,店主姑娘立刻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先生,要些什么东西?” 刘文山随意要了点东西,就找到了靠街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店中的人不多,只有右边坐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虽然衣衫素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身边的那个人想来是他的从人,一举一动都很是拘束。 刘文山喝了几杯,想起自己已经是年近而立,却是一事无成,最后流落在匈奴,已经是数年没有亲近中原的草泽山川。在匈奴虽然受到单于的礼敬,但是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现到这里,不自禁一种悲凉的愁思尽数随着酒意上涌,长叹一声,确是尽藏了满胸的愤懑不平。 因为店中没有什么人,刘文山这样一番感慨却引起了旁边那人的注意,那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先生是一个人吗?过来饮一杯可好?” 刘文山正是羁旅愁思,想要找一个人说说,眼见那人气度雍然,知道不是一般人,也就笑道:“如此最好。” 那人是当今的宣帝,他自幼在民间长大的,比不得那些在深宫后院长大的皇子们,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在民间厮混。好容易在这chūnrì里没有什么政务缠身,就带着小高一个人溜了出来,看见这间酒店这样的雅致洁净,就走了进来,喝了几杯,没曾想遇见了刘文山。 刘文山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平rì里狂放的脾xìng又出了来,不由得击节长歌道:“ 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嫂叔不亲授。长幼不比肩。 劳谦得其柄。和光甚独难。 周公下白屋。吐哺不及餐。 一沐三握发。后世称圣贤。” 听完之后,宣帝笑道:“这位先生,倒是将这首《君子行》歌咏的这样豪迈,看来先生志向不小啊,的确令人佩服。” 刘文山乜斜着醉眼迷离的眼睛说道:“我倒是自比君子,可惜世人少了一份宽容。”言下之意,就是世人皆曰杀,却不知道何人独怜才。 宣帝道:“先生是否记得本朝的直不疑的事情?” 刘文山谙熟当朝典章,这些朝廷的典故当然是耳熟能详,当即说道:“有人诬陷直不疑和他的嫂子私通,他却没有分辨,之后大家才知道他并没有哥哥,何来嫂子?” 宣帝道:“我说的就是这样,世人本来就是贤愚不辩,都是以一言而定。先生雅量高致,为什么和世人这样纠缠不休呢?大丈夫处世当明快勇决,建立一番功勋,不想要冯唐那样空有白首之叹。” 刘文山刚要说话,就听着外面忽然噪杂起来,随即就是马蹄在青石的路面上敲过的声音,原来是一群骑马的人来到酒肆的前面。这样一来,倒是让刘文山的话也没有了,只好自嘲似的端起了酒杯,说道:“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也可以兴人,兄台的话,再下记住了,来喝酒。”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只觉得越喝越投机,宣帝只觉得刘文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世俗之气,又是满腹经纶,妙语连珠。而刘文山也觉得宣帝,谈吐雍然,虽然语言平淡,但是确是含意隽永。大家都是相见恨晚的感觉,怎料到酒肆面前已经吵了起来。 宣帝是最爱清静的,眼见着里面闹的不像话,就使眼sè让小高出了看看。 刘文山其实早已经知道外面的谁了,这人昨天还在霍光的府上见过,他是霍光的家人,叫做冯子都。但是让刘文山不明白的就是霍光这样的一个jīng明的人,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家人在天子脚下这样胡来,难道树大招风的道理都不懂。 小高回来了,在宣帝耳边道:“是霍光的家人在调戏卖酒的小姑娘。” 宣帝没有听完,已经是勃然大怒,只不过自幼受到司马迁的熏陶,凡事都讲究气度,虽然在盛怒之下,但是却没有发作出来。只是说道:“先生,不如我们出去看看怎么样?” 刘文山怎么会知道到宣帝在想写什么,随口应道:“如此,甚好。” 三个人出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个身着羽林军官服饰的人在那里拉扯着卖酒小姑娘的衣衫,那个小姑娘确是满脸的怒容,只是手里拿着打酒的东西,说道:“大人,请你自重。” 冯子都却是满脸嘻嘻笑道:“我是来吃酒的,快给我上来。”说着,就走进店中,身边的豪奴也是一阵的哈哈大笑。 卖酒的女子强忍着怒气,从身边拿过几盘时鲜的菜蔬,以及一个金漆的盘子,上面放着的是一尾刚刚切好的鲤鱼。 冯子都笑道:“来给我斟酒啊。” 胡女不得以,给冯子都斟上了一杯酒,随即说道:“大人,请慢用。” 冯子都却没有放过胡女,一把牵住结在胡女腰带上面的长长的裾带,说道:“来,让我看看。”说着,就在上面系上了一面青铜的镜子。 胡女又气又恼,猛然转过身去,只听到“哧”的一声,胡女素红sè的罗裙已经撕破了,大声道:“大人,虽然小女子生在蛮夷之地,但是也知道什么纲常伦节,小女子就是死了,也知道一女不事二夫的道理,小女子已经许配人家了,大人自重。” 听到这样大义凛然的话,宣帝和刘文山都不禁一动,心道:“好一个节烈的女子。” 冯子都当着这么多人,让胡女这样挤兑,脸sè立刻变了,道:“就是你嫁了十次,我要你,你也跑不掉。都是死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抓住。” 宣帝没有想到霍光的家人竟然如此嚣张,一个奴仆就敢在大白天抢劫民女,刚想说话,就听到刘文山大声道:“住手。” 第98章:廷争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宣帝回到的宫中的时候,很是兴奋,连张安世那边转过来的奏折也没有看,就直接到了长信宫的皇后那里。 皇后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宣帝会突然到来,连忙迎了出来,说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的?” 宣帝笑道:“朕今天出去,刚好看见一幕英雄救美的好事。” 皇后见到宣帝这样的兴致盎然,心里也很是高兴,笑吟吟的道:“皇上又出宫了,说来给臣妾听听。” 宣帝的口才本来就好,加上又是亲眼所见,说起来是绘声绘sè。堪堪说到,刘文山在千钧一发之际的一声“住手”的断喝,宣帝特意拉长拉声音,直惹得皇后不禁为之粲然,一室皆chūn。 皇后拿起罗帕捂住了嘴,只是娇笑不住,好半天才说道:“后来呢?” 宣帝这才说道:“那个刘文山虽然是正气浩然,但是确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被冯子都的人教训了几下,后来那个胡女也扑了上去,两个人都是同命鸳鸯一般。” 皇后道:“那后来呢?” 宣帝笑道:“后来是朕派人把隽不疑叫了过来,这才安抚了下去。” 说到这里,宣帝笑道:“那个刘文山的才情果然是不错,等到事情都解决的时候,当即就再酒肆的墙上写下了一首诗,朕觉得还不错,也算是民间的声音吧。所以就命人抄了回来,给你看看。” 皇后接了过来,展开卷轴一看,不由得轻声读了起来: 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 胡姬年十五,chūnrì独当垆。长裾连理带,广袖合huan襦。 头上蓝田玉,耳后大秦珠。两鬟何窈窕,一世良所无。 一鬟五百万,两鬟千万余。不意金吾子,娉婷过我庐。 银鞍何煜,翠盖空踟蹰。就我求清酒,丝绳提玉壶。 就我求珍肴,金盘脍鲤鱼。贻我青铜镜,结我红罗裾。 不惜红罗裂,何论轻贱躯!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 人生有新故,贵贱不相逾。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 听着皇后曼声的吟咏,宣帝似乎也渐渐的沉入其中,说道:“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刚烈。” 皇后一笑,却没有言语,她心里想到不是这首诗,而是宣帝本身。想了一下,就说道:“皇上,臣妾有几句话还是要说一下的。”说着,就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到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后,皇后这才说道:“臣妾以前听说孝武皇帝曾经微服出行,就在上林苑一带差一点遭逢不幸,臣妾知道皇上天生喜欢走动,但是白龙鱼服的,万一有什么好歹,臣妾真是万死难赎了。” 宣帝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自己的确有些冒险,肘腋之患近在咫尺,万一变起突然,自己怎么也应付不了。想到这里,宣帝柔声道:“朕知道了。” 皇后一时间说出这些话,心里正怕宣帝不自在,现在听到宣帝这样说,不由得面上一红,满眼间的盈盈笑意,已经低下头去了。 皇后和宣帝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彼此间情浓如蜜,怎么也化不开。宣帝向来欢喜皇后的体贴柔顺,眼见是这般的婉妾娇娜,心里一荡,就托起了皇后的脸颊。 皇后本来艳美非常,这一含羞带嗔,更增丽sè,直是难描难画。 宣帝从皇后那里出来,心里想到仍然还是《羽林郎》,取悦皇后固然是一点原因,但是宣帝的想到的则是霍光的家奴竟然如此的强梁霸道,在大白天就这样在市面上面抢人,看来霍光这样的一块大树,不将他连根拔起,怎么也无法绥宁京师的治安。 当然,宣帝想得更远,功臣子弟家奴向来狂悖不法,难以辖制,是有传统的,也不仅仅是霍光一个人,只不过霍光现在是很特殊的环境而已。 本来京师的治安都是京兆尹隽不疑负责,但是自打隽不疑兼任司隶校尉以来,反而是顾此失彼,京师的治安又恢复旧观,这不得不让宣帝头痛。 可是,司隶校尉持节护持三辅、三河地区,都是国家的心脏地带,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宣帝怎么也放心不下。 张安世已经在宣帝办事的地方等了几个时辰,但是数次报进去,都说宣帝在皇后那里,自己身为一个外臣却不便打扰,只好在这里枯坐着。手里面却是魏相那里刚刚送过来的,关于颖川太守赵广汉和东海太守于定国政绩卓异的奏章。 平常两个太守就是政绩再为卓异,臣下也可以自己处置,然后报知宣帝。只是宣帝屡屡强调,地方官员有什么贤才,要加以留意,所以张安世才会心急火燎的赶到这里。 宣帝对张安世报上来的两个人出奇的感兴趣,尤其是赵广汉,居然可以将颖川这个地方治理如此安宁,这不得不让宣帝大为惊讶。 有汉一代,最让朝廷头痛的地方不是京师,纵然京师都是高官显宦居处,但是毕竟是天子脚下,一切还都有法度可言。而在颖川,则成为大族横行、盗贼丛生的渊薮。当时有个xìng格孤傲的将军,叫做灌夫,就连炙手可热的武安侯田蚡都不放在眼里,他的家族就在颖川极为横行,以至于当时的颖川的百姓就说道:“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 宣帝是知道这段典故的,现在居然听说赵广汉将颖川治理的路不拾遗,当然是很想知道到底赵广汉用了什么样的策略,才使得这些横行乡里的大族豪强们束手就擒。 张安世确是不忿赵广汉的策略,在他看来,赵广汉的策略纯粹是饮鸩止渴,但是却又不能不向宣帝说明,只好委婉的说道:“陛下,赵广汉在颖川大力推行的就是告jiān之法,他根据颖川豪杰大姓都是互相结为婚姻的情况,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人,让他们互相告发。然后又故意将告发的人的情况透露出去,这就使得一些大族之间相互jǐng惕和攻讦,最后在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宣帝不说话了,尽管张安世极力掩饰自己的不满,但是宣帝还是可以知道张安世其实是不赞同赵广汉的方法,但是自己呢?宣帝道:“张安世,你说说看看,你的意见?” 张安世这次倒是干脆得很,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样做绝对是亡秦之政。” 一听到张安世将赵广汉的策略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倒也令宣帝意外,只是问道:“你继续说。” 张安世道:“秦国力行严刑酷法,不恤民力,推行的就是告jiān之法,一家犯罪而不告发,十家连坐。这样暴行,自三代以来未尝得见,陈胜吴广振臂一呼,也是因为秦法苛刻。现在陛下登基以来,处处强调的就是宽绥民力,赵广汉的策略就是与陛下的国策相违背,其实应该加以驳斥。” 宣帝不得不承认张安世说的有道理,自己将黄霸提升为廷尉平,就是为了绥理刑狱,处处强调要重视刑狱,一切都要以宽大为准。但是,自己虽然推行的就是仁政,却没有必要连事事都要息事宁人,只国本来就是儒法相杂。 宣帝说道:“朕的意思就是虽然赵广汉是苛刻了些,但是将颖川治理的路不拾遗,当然也是有功,朕看就让他来当京兆尹吧。” 由一个地方的太守一跃成为京师的主官,宣帝这样不是在处分赵广汉,而是提升了他。张安世也不明白这个赵广汉是怎么投了宣帝的缘法。但是,与宣帝廷争也不是他做的事情,当即说道:“臣遵旨。” 两个人正要再商议于定国的事情,忽然外面有人禀告说,隽不疑求见。 宣帝一愣,这个隽不疑不是在处理冯子都的案子吗?怎么,他有什么说话吗?想到这里,宣帝道:“宣。” 隽不疑倒不是为了冯子都的事情来的,他是来参劾赵广汉的。 一见到宣帝,隽不疑就说道:“陛下,臣这次来是为了参劾颍川太守赵广汉。” 宣帝和张安世都是一愣,过了一会儿,宣帝才回过味来,问道:“你参他什么?” 接着,隽不疑大说了一通赵广汉在颖川简直就是忘秦旧政,这样下去,必然会是天下大乱的一番道理。 宣帝耐着xìng子听隽不疑说完,就问道:“你在京师的时候不也是任何人都不畏惧,不管他是谁,只要是强梁霸道,你就将他们绳之以法。怎么,赵广汉错了。” 隽不疑一昂头说道:“臣不是说他错了,而是方法不对。” 宣帝道:“颖川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赵广汉这样以毒攻毒,又错了吗?” 隽不疑道:“陛下励jīng图治,处处以天下苍生为念,又怎么会容许这样没有圣人法度的事情发生?” 宣帝一听,隽不疑话里面居然暗含责备自己的意思,心里一阵光火,却没有带出来,只是冷冷的道:“你也是学术纯正,怎么没有听说:‘上胡不法先王之法?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的道理,先王之法也要因时而异。” 隽不疑丝毫不理会宣帝严峻的语气,硬邦邦的说道:“臣只读圣人之道,其它的歪语邪说,臣一概不知道。” 宣帝听到隽不疑居然将自己说的《吕氏chūn秋察今》中的话视为异说,当即铁青着脸说道:“朕读的都是歪理邪说,你隽不疑都是圣人之道,朕问你,圣人也有诛杀少正卯的时候,你怎么说?” 隽不疑当即顶了回去,说道:“圣人也说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凡人都是这样,何况天子?” 张安世在一旁听到隽不疑寸步不让的在和宣帝争辩,只是要顶嘴一般。眼见宣帝的脸sè越来越青,生怕宣帝就此处置隽不疑,当即断喝一声:“隽不疑,你这是怎么会陛下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还不退下。” 御座上面的宣帝已经是期期艾艾的说不说话来,盛怒之下,只见满头的青筋都要爆出,张安世还是第一次见到宣帝如此狰狞的面目,心里一寒,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解救隽不疑。 第99章:子为贵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张安世从来都没有见过臣子,居然会这样和皇帝一句句的据理力争,直是像拌嘴一般,心下里那份恐惧真是难以言喻了。 盛怒下的宣帝已经是昏聩了头脑,心里只是在盘算怎么给这么戆直的二百五一个惩罚,但是话却也说得不利索,像是口吃一般,道:“来….来….人,将整个目无君长的混账…给我….给我…….” 殿下侍候的人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深怕宣帝一声令下就要将隽不疑推出去斩首,却听到宣帝说道:“将他给我赶回府里,听候发落。” 宣帝的话刚说完,下面都是愕然,谁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惊讶之余也都是一阵轻松。 隽不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即向宣帝一叩头,仍是面无惧sè,不管过来搀扶的人,一甩手,极其潇洒的走出殿门。 张安世这时候才回过来颜sè,说道:“陛下,老臣以为隽不疑虽然是狂悖不羁,但是毕竟是为了江山社稷,…….” 宣帝一摆手,说道:“朕还不是桀纣之主,天子有诤臣七人,隽不疑忠心卫国,正是国家祥瑞,朕怎么会就此办理他。不然,留在史书上面,后世怎么看朕?你回头传朕的旨意,让他升任御史中丞,专司参劾举荐。司隶校尉的职位还是兼着,京兆尹就有赵广汉来担任。” 说道这里,宣帝格格一笑道:“但是,朕现在也不能不给隽不疑一点好看,以免他每次都没有点君臣的体统。” 冯子都被隽不疑的人打了八十棍,还是在霍禹的亲自求情下,才将冯子都放了回来。 霍光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外面是这样的张扬,虽然也曾经听说同僚们风言风语说过几句,但是每天朝中的事情那么多,所以在昭帝的时候,一应的大小家事就全部交给了自己的夫人。 霍光的夫人阿显却是一个愚钝势利却没有成见的女人,平rì里最喜欢的就是作威作福,容不得别人在自己的眼前做一点点有违自己心xìng的事情。现在居然听说冯子都被人打了,心里那份不自在,要不是霍光正在静养,早就闹的阖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 冯子都平rì里也是一个jīng乖的人,不过一贯作威作福惯了,又是霍夫人最为宠信的家奴,就是一般的朝廷大员见了,也都是谦恭有礼。但是今天在市场上面,居然就让隽不疑的人打个不住。虽然知道平rì里霍光一直在约束不要在外面胡闹,隽不疑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人,但是一股气总是咽不下,一看到前来探望的霍夫人,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因为霍光在男女事情上面一向很淡,更何况自己的姬妾众多。霍夫人虽然当年也是绝sè,毕竟也是生养过几个子女,就是孙子辈的也都可以chéng rén了,自己就算是保养的再好,也已经是韶华暗逝。唯有自己眼前的这个冯子都,才可以唤起自己已经褪去的青chūn年华,正因为如此,霍夫人直是把冯子都当作宝贝一般,平rì里就是一些小事尚且大动干戈,更不要说现在自己的解语花一般的人儿。 陪着霍夫人一起来的霍山,平rì里也是看不惯冯子都这样一个人,知道他和自己的母亲有染,却不知道谦恭事人,倒是处处作威,心里早就不忿,现在看到这样子,心里正是一阵高兴,怎奈自己的母亲一定要逼着自己去给这个恶奴讨个公道。只好赔笑道:“母亲,你消消气,只是今儿的事委实是冯子都不对,那个隽不逸你也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倔驴,今儿还和皇上吵了一架,把皇上气得,现在把隽不疑支使去看城门了。” 霍夫人道:“该,这正好,你去教训他。” 霍山道:“这也不是什么,你看,隽不疑也受到惩罚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算了,怎么样?要是让爹知道了,又不知道有什么风雨呢?” 一听到霍山提起霍光,霍夫人也不言语了,直到霍光平rì里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类的事情,就说道:“只是,我们霍家就这样任人欺凌吗?” 霍山不言语了,半想才说道:“打了几个家奴,这样的事情也太多了,母亲也不要太在意。” 霍夫人道:“你出去,没有的东西。” 冯子都也知道霍光的这样两个儿子平rì里争权夺势的,只是霍山从来不重视自己,倒是霍禹对自己另眼相看,所以自己在霍夫人面前不知道说了霍禹多少好话,旁敲侧击之下,霍夫人对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越来越憎厌。 霍夫人仍然是气愤难奈,倒是冯子都说道:“夫人,我听说皇上要处置大将军了。” 霍夫人说道:“你听谁说的?” 冯子都小声地道:“外面都传遍了,说是大将军要倒霉了,说先帝就是大将军毒死的。”冯子都这几句话倒是自己说的,霍光毒死昭帝的事情他是在霍光的书房里亲耳听到的,只不过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说出来,也只是假作道听途说而已。 霍夫人却听得心悸魂摇,半天才说道:“这件事情可靠吗?” 冯子都点了点头道:“夫人,外面还有人说只要大将军一死,皇帝就要将我们霍家赶尽杀绝。” 霍夫人几乎瘫软在榻上,身上只是冒着冷汗,咬紧了牙关才说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大将军去。” 冯子都道:“这些事情我前面已经和大将军说过,大将军却说我尽听些市井之言,还让我不要胡说。” 霍夫人道:“那现在怎么办?” 冯子都道:“我们不是还有在宫中的三小姐吗?” 霍夫人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怎么忘了她还在宫中,只不过她还是一个婕妤,又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冯子都道:“为今之计,只有三小姐赶快生出皇子来,然后我们再将太子之位夺过来,那时候我们还担心什么。” 霍夫人笑道:“只要我的外孙当上了太子,我还担心什么啊。子都,你真聪明。”说着,就向冯子都靠了过去。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霍光老是在家中,搞的霍夫人和冯子都幽会的时间也没有。今rì里正好凑在一起,又是几经情绪上面的波动,不自禁身上一阵发热,虽然知道冯子都刚刚受伤,却也是沸然情热,腻声道:“子都,我的亲亲,快过来。” 冯子都刚刚被打,身上还是疼痛难忍,眼见霍夫人眼波yù滴,就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还没有等到他继续想下去,霍夫人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一双手已经解开了冯子都的上衣,嘴里面却含含糊糊的呻道:“好人,我是久旷的人了,好好润泽一下吧。” 算起来,刘文山来到长安已经一个月了,自己的住处也几经搬迁,但是霍光却再也没有见到,几次登门,霍光的家人都是躲躲闪闪。 从匈奴传来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送达到这里。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已经在十天前突然发动政变,诛杀了卫律,拘禁了自己的母亲大阏氏,从而完整的掌握了军政大权,只是右谷蠡王和鹿屠王却就此南逃,从此公开与壶衍(左革右是)单于分庭抗礼。壶衍(左革右是)单于的意思,就是让刘文山尽快回去。 但是,让刘文山所料不及的就是,自己在长安的行藏因为和冯子都的一番争斗完全暴露了,自己当年所犯下的杀人罪行又一次被提起,通缉刘文山的告示已经传遍了京师。而这个时候,霍光大约想要撇断自己和匈奴的消息,也要杀掉刘文山。 因为赵广汉还没有就任京兆尹,而隽不疑又让宣帝罚去看城门,所以张安世就临时处理京师的事务,只是甫一到衙视事,就遇到了当年一个打伤霍禹,并且杀死霍玉手下三个人的在逃案犯。 这个人就是刘文山,他知道要是落到了霍光的手里,只有一个结局。还不如被官府抓住,好歹自己可以转圜一下,说不定可以逃出生天。 张安世也知道当年这件案子,当时霍光权势熏天,居然有人敢去找霍光的麻烦,倒是令张安世很佩服,很想见见这个名震京华的人物。不料今天居然就在自己的手里,而且居然还是投案自首的。 宣帝满心的高兴,却让隽不疑搞的满肚子火气,头痛yù裂,索xìng什么也不做了,就去找皇后说话去了。 皇后看着宣帝这个样子,连忙过来侍候着,自己环开双手,就在宣帝的额头上面轻轻的按摩着,嘴里面却说道:“皇上,你休息会儿,臣妾就在旁边。” 听着皇后的娇声软语,额头又在皇后手指上面传来的一阵阵热力的摩挲下,轻飘飘的让人沉醉,想起在大殿和隽不疑的一番争吵,恍如隔世一般。 宣帝轻声道:“青青,朕不想叫你皇后,你听着,朕刚才就怕忍不住就此杀掉隽不疑那个倔种,这样一来,朕真得就成了桀纣之主了。” 皇后微笑道:“臣妾也为皇上骄傲呢。只是,皇上既然封赏了隽不疑,为什么还要让他守城门?” 宣帝道:“这个二百五,朕不好好挫磨他一下,万一再闹出什么来,到时候怎么收场。就是朕有心偏袒,别的臣子那里怎么解释?万一,这成了惯例,后世的皇帝还怎么驾驭臣下?” 皇后道:“陛下就是这样深谋远虑,只是他一个读书人,年纪又不小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宣帝道:“朕这就把他赦回来。”想到这里,笑道:“索xìng你下旨赦了他,再赏赐安抚一下。” 皇后知道自己的丈夫把这个人情给自己,抿嘴一笑道:“这样不好吧,牝鸡司晨的事情不利国家。” 宣帝道:“那有什么,你是国母,谁敢说什么闲话,朕诛他九族。” ; 第100章:军事会议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就是,被审讯的刘文山的真名叫做辛延年,因为后来犯事之后才改作了刘文山。 张安世乍听到辛延年的名字,也有些惊讶,知道这是个名满京华的人,是京派文人的翘楚。 当世文章仍然宗奉的是司马相如等人的大赋,只不过斯人已逝,一时间的风华也不难见孝武皇帝时期的盛况,所以那些尽情吟咏盛世的辞赋也渐渐被一些民间的俚歌俗曲也取代。偏偏文人最是喜欢这些东西,又加上皇帝每年都要在民间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所以这些民间的东西都是经过文人的加工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文人sāo客也应运而起,辛延年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当张安世将关于辛延年的事情和宣帝回禀的时候,就着重提到了辛延年的经历。 宣帝听完之后,也就明白为什么辛延年,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写出像《羽林郎》这样的华章。 张安世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主子的雄心壮志,不仅要在武功上面力求有些突破,就是在文治上面也要功迈千古,辛延年的这样的人才当然是要加以罗致的。 但是,自己却不能说出来,只好在一旁赔笑道:“陛下,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置?臣以为毕竟当年的事情查无实据,你也知道霍禹这样的人一贯是跋扈了些,我想辛延年多半也是遭人诬陷,陛下又说起前几天rì曾经在市面上面见过辛延年,为一女子而仗义执言,臣以为还是得重新发落为是,毕竟现在人心不古,这样也可以激励一下人心。” 宣帝略一沉吟道:“朕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低调一点,辛延年就发配到朔方郡军前效力吧。” 张安世听到宣帝将处理的意见说了出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连忙说道:“皇上圣明。” 宣帝笑道:“你去吧,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下面的人作践他。” 正在这个时候,冯奉世快步的走了进来,说道:“陛下,边疆有变。” 看到冯奉世的慌慌张张的样子,宣帝当即斥责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 说着,接过冯奉世递上来的奏折一看,顿时呆住了,奏折随即掉在了地上。 张安世不知道发生事情了,拣起奏折已看,只见上面写着的就是:“臣前将军韩增敬告陛下,匈奴十万骑分道侵扰凉州各郡县。” 看完之后,因为见到宣帝的脸sè不豫,张安世也没有说什么善祝善祷的话,只是道:“陛下,臣以为还是前线的几位将军叫回来商议一下吧。” 宣帝的惊讶倒不是因为匈奴的大举入侵,而是现在是不是应该对匈奴予以反击,而且他也搞不清楚的就是匈奴这次大举入侵的真实目的何在? 自从宣帝登基以来,在沿边的郡县中,尤其加强了烽火台的建设,整个防御体系的建设算起来比起孝文皇帝的时候还要完整,匈奴明知道现在的匈奴已经不能和一百年前相比,为什么还要大举兴兵,而且还是在盛夏用兵。 张安世也有些不明白的就是匈奴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去年的时候,张掖属国都尉郭忠以少胜多,大破匈奴右贤王的骑军,固然有占据地形之利的原因,但是经此一战,汉军和匈奴军队的战斗力比较已经是占了上风,为什么这个时候匈奴还要倾全国之力,难道真是脑袋进水了。 大殿中一片沉寂,只听到外面风吹过殿角的声音。 宣帝像是下定了主意,慢慢的说道:“朕决定出巡关中。” 本始二年五月,宣帝从京师出发巡行关中。诏命一道道的发了出去,随行的就是铁正言率领的神策军和建章宫卫军,以及羽林孤儿。张安世负责留守京师,因为赵广汉已经到任,所以宣帝就此命隽不疑持节巡视关中和三河地区,以预防不虞之变。 随行的还有大将军霍光,宣帝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现在盛夏在即,京师并不是什么消暑的好地方,索xìng就带着霍光来到了云阳宫,这里也是汉代避暑的一个去处,只不过这里的肃杀之气太过严重,当年的昭帝的母亲勾戈夫人就是在这里被处决的。 霍光是亲历当年的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一般,心中真是无限感慨。知道宣帝不放心自己在京师,但是把自己带到这里,想起来不禁还是让人从心底泛着寒意。 皇后,还有几个婕妤和夫人之类的嫔妃也在出巡之列。 皇后已经有了身孕,本来宣帝是想将她留在京师的,但是皇后却不愿意和宣帝分开。当然她也不放心的就是下面的人侍候不好宣帝,索xìng就拖着三个月的身孕来了。 宣帝的此行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避暑,在上林苑比这里也不会热到什么地方去,而且那里还是一片原始的旷野,最适合打猎。这里,虽然也是林木葱郁,但是因为雨水的冲刷,有些地方已经是千沟万壑,一点也没有那种葱茏的趣味。 宣帝最喜欢的就是山水草木,因为这可以给人一种自然的鲜活。 在云阳,也有山,就是在西南的甘泉山,泾水从旁边流过,直接注入渭水,下游就是六辅渠和郑国渠。 宣帝却不愿意在云阳住着,自己带着神策军的就直接到了甘泉山西下面,在那里,自己的御营已经建好。 甘泉山虽然没有太白山壮丽奇伟,但是也有一番灵巧瑰秀之处,只看的宣帝不住的称赏。 但是,宣帝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些山sè而已,早在动身前的一个月,宣帝已经下旨刚刚卸任的御史大夫田广明、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后将军赵充国、云中太守田顺等人与会甘泉山下,召开军事会议,而刚刚从京师赶来的张安世也参加这次会议。 宣帝开明宗义,这次军事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置匈奴的问题,把诸位招过来就是要听听大家到底是什么意见。 后将军赵充国首先站了起来,详细地说明了自己在西边的见闻,最后就是一句话,对匈奴的打击势在必行,不然的话,这个机会一旦丢掉,下次再想要整军进攻,困难就大得很多。 云中太守田顺的意见也是这样,就是既然匈奴已经开始和汉军争夺西域,就说明了匈奴已经丧失了直接进攻中原郡县的力量,但是如果不彻底的打击掉匈奴的有生力量,北边的郡县还是一rì不得安宁。 韩增也补充了一点,就是羌人也是未来的腹心之患,如果这次不一举解决掉匈奴的问题,如果出现羌人和匈奴联合的局面就难以应付了。 宣帝思量了半响,忽然问道:“田广明,你也是多次和匈奴打过交道的,你有什么意见?” 田广明刚刚从御史大夫的位置下来,本想到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经终结了,却没有想到宣帝居然还将他叫来,参加对匈奴的军事会议。猛然听到宣帝问起自己,连忙收起心神,说道:“臣也同意,但就是后勤保障的问题,运粮到前线消耗太大了。这一点,度辽将军范明友一直在辽东作战,当然很清楚。” 度辽将军范明友刚刚从辽东的前线回来,就在今年初的时候,宣帝就曾经命他尾随着攻打乌桓的匈奴两万铁骑,随时监视他们的动向。匈奴之所以向乌桓动兵,主要还是因为宣帝在召见匈奴使臣的时候,就提到了自己得到情报,就是乌桓曾经发掘过单于的墓葬。这件事情随即在匈奴的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一致要求出兵乌桓。 但是,当匈奴的骑兵来到乌桓的地界的时候,在追逐乌桓军士的过程中,却因为国内的政变而悄然退去,被匈奴骑兵追得jīng疲力竭的乌桓人,却早在尾随已久的范明友的打击下,大部分溃散。 是役,范明友斩首三千余级,正要继续进攻,将乌桓彻底逐出右北平的时候,却接到了宣帝的旨意,命他立刻回军。而范明友独自一人在四名前来宣旨的人“护卫”下来到了甘泉山下。心里面正在疑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确是军事会议。 感慨之下,却听到田光明提到自己,连忙站起来说道:“陛下,微臣的意见就是打还是要打,但是究竟要达到什么地步,还是一个问题,就是我军这次行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要彻底打掉匈奴的有生力量,还是就是和匈奴争夺在西域的统治权?” 宣帝不定声sè的看着范明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范明友道:“如果我们彻底消灭匈奴的有生力量,就不仅仅要进军西域,而且要数路大军齐出,才可以让匈奴人首尾难顾,这样也可以解决乌孙之围,毕竟乌孙只是一时之患,匈奴的十几万大军才是我们的根本目标。” 宣帝赞扬的看了看范明友一眼,这些和他多rì以来思考的正是一样,这样的人何尝不是人才。只是范明友是霍光的女婿,不知道听到底陷进入多深。 想到这里,宣帝道:“你们再合议一下,究竟怎么出兵,安世和朕出去走走。” ; 第101章:统帅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此时已经是暮云四合,天地一sè,营地一片欢声笑语,燃起的熊熊火堆伴着嘹亮的俚歌俗曲一起回荡在山谷之中。 以御营为核心,神策军的军营呈放shèxìng的向四周散开,一层层拱卫着御营。最内层是宣帝的近侍,这是宣帝在民间的时候的黑衣卫士。自从宣帝登基之后,就加以扩充和整编,人数几近百人,个个都是军营中最善长近战刺杀搏击的汉子,当然忠心也是第一位的,他们分成四队,由小高统一指挥。 而在外围,就是神策军,他本来就是按照宣帝亲军的编制而设立的,装备人员配备都是第一流的。因为在建立之初,就强调它的野战功能,所以在宣帝继位之后,就成为首选的扈从卫军。 宣帝一走出来,本来还在欢声歌笑的军士们,轰隆一声,全部站了起来,一个个的立在营地之旁。 张安世是久闻这支亲军的战斗力的,但是军纪如此严整,还是第一次得见,心里面不由对宣帝钦佩万分,心里老是在盘算着一个问题,“到底这支军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宣帝慢慢走了一会儿,看着甘泉山藏在夜sè中的轮廓,忽然说道:“安世,你在孝武皇帝身边十余年,你说说朕和孝武皇帝有什么不同?” 张安世一愣,心里不知道这个主子怎么想起来这么问,但是皇上问话,又不能不说,想了一下道:“孝武皇帝功业超迈千古,比起高祖皇帝也无遑多让。而陛下自己自即位以来,宵衣旰食,处处关系民瘼,就勤政来说,的确实千古少有。” 宣帝一笑道:“油滑,朕是在问你,你就说在武功方面朕和孝武皇帝有什么不同?” 张安世道:“老臣不便回答。” 宣帝道:“你有你的难处,朕给你说了吧。高祖皇帝是马上皇帝,以马上得天下,却不在马上治天下。孝武皇帝武功最烈,但是也不是马上皇帝,朕也不坐马上皇帝,但是朕还是要开拓疆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使得国家的气脉不至于衰落下去。大汉建国已经一百多年了,开国的功臣的子孙都忘记了祖先创业的艰难,这样下去,整个国家还有什么生气可言,所以朕必须要打仗,而且要打大仗。朕也知道,一旦开战,兵民死伤无数,国家财富消耗无数,但是如果不彻底根治这些外患,始终是大汉的心腹之患,又怎么将大汉的声威达于四海。” 张安世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宣帝决心对匈奴动武,虽然听起来是雄心勃勃,但是他是老于政事的官僚,当然知道战事一开,各方面都要动起来,只是现在的官吏之间办事互相推诿成风,恐怕到时候宣帝会平白被这些人挫伤自己的计划。因此道:“皇上,臣以为还是要审慎一下,关于粮草和兵马的调配,还是要有专人才好。” 宣帝道:“这些是朕自己来负责,下面的胥吏办事拖沓,朕也知道。但是现在对匈奴动武是第一国务,谁敢坏了朕的大事,朕决不轻饶。” 说到这里,宣帝笑道:“所以朕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朝廷里面你要负责起来。朕不想听那些人在胡说,谁要是再说的话,朕就让他们到前线去,想作第二个狄山,朕也准了。” 张安世当然知道狄山是谁,这是他们张家的家史中必定要提到的人物。当年张安世的父亲张汤权倾朝野,所以遭人忌恨。在一次关于是否出兵匈奴的廷议中,博士狄山就攻击张汤乱政,武帝就问他你可以到前线吗?可以治理多大的地方,狄山最后说自己可以治理一个小据点。武帝就派狄山到了边疆。只是狄山刚刚下车,就被匈奴人杀死,连头也没有留下。现在听起宣帝说起这件事情,张安世却有些不安的起来,自己一向谨慎小心,宣帝居然屡次拿自己和父亲张汤相比,难道自己真的犯了圣忌了吗? 宣帝却没有想到张安世一会儿转了这么多念头,说道:“你看这次出军事否设置一个统帅呢?还是分道出兵,互不干涉。” 张安世忙收摄了心神道:“陛下,以老臣之见,前面几次对匈奴出兵,都是有人居中调度。像是当年三十万大军在雁门关外伏击匈奴,就是由护军将军韩安国来统一指挥的,就是大将军卫青在的时候,也是屡屡指挥诸军协同作战的。” 宣帝想了一下道:“你看谁合适?” 张安世却不说话了,宣帝将数十万大军交于一人之手,这个人必须对宣帝忠心耿耿,而且要声望极高,同时还可以有指挥大军协同作战的能力。这样人选一时间到哪里去找,不由得踌躇起来。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臣不懂军事,不敢妄加揣测。” 宣帝一笑道:“朕知道,你这是居高位,长怀临渊之心,去吧,和他们在一起合议一下粮草的问题。” 张安世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开宣帝,满头的冷汗在夜风中一吹,不禁有些爽然若失。 宣帝看着已经全黑的天sè,问道:“将士们用晚餐了吗?” 小高道:“还没有。” 宣帝一怔,知道自己没有,所以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心下一阵歉意,说道:“传旨,随军将士每人赏钱十万,让他们用餐吧。” 侍卫们将宣帝的旨意一层层的穿了出去,顿时山谷中想起了山呼海啸般的“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 嗅着晚风中飘来的肉糜的香味,宣帝慢慢的走到一个不显眼的帐篷前,问道:“郭师傅、李叔叔在吗?”说着,就挑帘进来了。 这里住着的随军扈从的李陵和郭解,这样的军政大计,宣帝就是在胆大,也要带上李陵以备咨询。 郭解和李陵正在对酒长歌,忽然听到宣帝在外面,还没有等他们迎了出去,就见到宣帝已经进来,连忙行礼道:“陛下,臣等有失远迎。” 宣帝一手拉起一个,笑道:“你们都是朕的长辈,就算是小家子的百姓,也有长辈嘛。朕说过,你们是见到朕不必行礼的人,今儿,咱们不叙君臣之礼,只讲究天伦之乐。” 郭解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因为习武的原因,显得jīng神尤为矍铄。他是看着宣帝长大的,一起出生入死的,这份情意谁也比不上。听到宣帝这样说,不由得一阵伤感,半响才道:“皇帝这样说,让老臣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宣帝嗔怪道:“不是说,你们在朕的面前不称臣的吗?李叔叔,你也是。” 李陵却不像郭解那样的实心汉子,宣帝这一段时间来,不停的派人将最近边关的奏章和大臣的建议抄录了副本送来给自己,这次又将自己带来云阳,必定是因为匈奴的事情。当下在宣帝的酒杯中斟上了酒,说道:“陛下,可是为了匈奴的事情而烦恼?” 宣帝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朕是决意出兵的,只是谁来做这个统帅呢?李叔叔,你怎么看?” 李陵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宣帝道:“统共朝廷里面够声望的就是这些人,你看赵充国如何?” 李陵道:“赵充国在西羌声望极高,而且也善于打恶仗,这几年又长进不少,只不过他还是没有打大仗的经验?万一轻率冒进,恐怕与陛下大政有碍。” 宣帝道:“韩增怎么样?” 李陵道:“韩增长于练兵,指挥数万人尚可,但是调度数十万大军,恐怕不是他可以胜任的。” 宣帝想了一下道:“张安世怎样?” 李陵道:“张安世jīng于理政,军事方面恐非所长,而且他职在中枢,用于各路人马粮草的调配最好。” 宣帝想了一下道:“范明友呢?” 李陵一愣,他当然知道范明友和霍光的联系,范明友成为统帅,万一在战场上面倒戈回击,谁也应付不了。但是这样的原因却不便说出来,只好道:“范明友多年与乌桓等部落作战,对匈奴不一定了解。” 宣帝接着又举了几名将军,李陵都认为不合适,这时候,李陵忽然眼前一亮,说道:“陛下,这个统帅不一定要设置的,陛下的初衷就是怕各军无法协同作战,所以要设置一个护持各军的主将,但是现在不如陛下直接负责,各军主将听命于陛下,由陛下居中调度,谁也不敢出什么差错。” 李陵的一席话像是在夜空中闪烁的明星一样,点燃了宣帝的思维,宣帝细细的思索了一番,笑道:“这样就好,朕亲自居中调度,就不怕任何人在旁边掣肘了。” 一边的郭解也是拊掌大笑道:“我大汉的历代帝王,亲自统军者除了高皇帝之外,陛下算是第一位了。” 宣帝解开了一个结,也是十分高兴,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朕这就过去和他们再商议一下。” 在宣帝的御营之中,几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们正在争论着,问题也就集中在出兵的线路上面。 宣帝早在外面就听到里面的人在大声地噪杂着,心里一沉,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却见到云中太守田顺和田广明为着到底是否从云中调兵的事情,争执起来,张安世在一旁也是解劝不住。 宣帝眼看着他们就要挥起老拳,脸sè一沉,冷冷的道:“你们要做什么啊?” 几个人不由得一起回头,就见到寒着脸的宣帝站在他们后面。 ; 第102章:五路大军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自从宣帝登基以来,识见卓越,处事明快,却又显得蕴籍雍容,群臣渐增敬畏之心,就是统兵多年的悍将也是如此,眼见宣帝动了真气,赵充国等人心下无不惴惴。 只有云中太守田顺,因为云中郡地处边陲,军务繁忙,田顺一直没有机会进京陛见。所以,还没有机会领教宣帝的利害。眼见除了自己之外,周边的人都是一言不发。心里一阵冷笑,说道:““陛下,微臣刚才是失礼了,但是从我的云中郡调兵,而且除了一些rì常戍守的人之外,倾巢而出,万一发生什么变故,怎么办?”说到最后,田顺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一边的张安世看到田顺如此的无礼,咳嗽了一声道:“田顺,仔细陛下面前失仪。” 田顺听到张安世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跪在地上,口称恕罪。 宣帝摆了摆手道:“他虽然是个太守,但也是个武将,又不是经常在朕的面前走动,朕倒不是怪他的这点秉xìng。只是你们刚才争论的东西,朕都听得明白。”说着,让田顺起来了。 一边的田广明是这场争论的另个主角,当然不会在一旁就这样不说话,看着宣帝yīn晴不定的脸sè,一咬牙,索xìng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刚才说从云中调兵,并不是说什么私人恩怨,论起个人情谊来说,田太守和我也算是姻亲,但是臣说的是谋国之策。云中郡是我大汉经营多年的一个前方基地,粮草人马都不是问题,而且地形适中,由此出兵的话,正好可以截断匈奴王庭与西线主力的联系。” 宣帝听完了田光明的话,已经知道了田顺在云中郡维持多年,不愿意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军队送到前线而已。但是,云中郡襟带冀州和朔方,又是河套地区和幽州的连接地带,平常就是盗贼出没的地方,田顺的想法也是没有错。 想到这里,宣帝冷冷的道:“朕生气是因为你们都是存着为自己打算的念头,朕早就说过,军队是国家干城,任何私人都不得拥有,田顺你这样说,是不是把云中郡当做你的私产?” 田顺猛然听到宣帝这样说自己,心里一凉,顺势又跪下道:“陛下如果认为臣是拥兵自重,那么臣宁愿就此还乡。” 宣帝道:“你这样是在和朕置气是不是,你是老于边事的人,朕当然知道你的想法。只是你这样强梁霸道的,不准别人用你的人,说出去,你就不怕别人给你加个罪名弹劾你,不要说你?你比得上太尉周勃和周亚夫吗?” 听到宣帝说到这两个人,田顺不再言语了,自己的戍边的功劳的确无法和周氏父子相比,一个安定社稷宗庙,另一个则平定七国之乱,最后都是被迫下狱。想想自己刚才的一番话,的确是有些浮躁了。 宣帝道:“朕给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孝武皇帝和先帝使出来的人,他们信任你,将你放在这里,朕虽然比不上他们,但是萧规曹随,先帝使老的人,朕难道就用不得?要是换做别人,朕还懒得和他说这个道理呢?” 一席话让田顺听的俯首心折,服气的说道:“陛下,是臣浮躁了,甘愿领受任何处分。” 宣帝这才呵呵笑道:“你们都是朕的股肱重臣,朕谁也不处罚,只要你们忠心办事,记住人生天地间,讲究得就是忠孝节义,朕要坐一代令主,你们要成全朕。谁成全了朕,也就是成全他自己。” 说着,宣帝站了起来大声道:“朕意已决,决定在今年秋天对匈奴用兵,由朕居中调度,各位将士务须用力。” 再经过一番商讨,出兵的计划终于敲定了,汉军决定五路齐出,力求彻底根绝匈奴大患,保障北部边疆的安全。 令人烦恼的夏季总算过去,雨季刚过,各地的粮草调配立刻迅捷起来,从山东以及关中各个郡县征发的车骑、材官、骑士等军士,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出兵的几个战略据点调发。 此时,宣帝正式下旨,命令前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统率四万余骑,兵发西河;度辽将军范明友率领三万余骑,兵出张掖郡,目标直指祁连山北麓的匈奴骑军;前将军韩增统率三万余骑,出云中郡,目的是为了截断匈奴王庭与慕南右谷蠡王的联系;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三万余骑,出酒泉郡,沿祁连山南麓,一路西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三万余骑,出五原郡,目的为了屏障各军的安全,以及后勤保障,同时伺机切断匈奴西征主力与祁连山北面匈奴后方的联系。 五路大军,共计十六万骑,宣帝的目标就是让他们每路军队,务求出兵深入匈奴领地二千余里。 为了保障各军的补给,宣帝甚至命令沿黄河各郡的楼船统一出动,沿黄河北上,运送辎重。 同时,宣帝又下旨意令常惠为校尉,持节护持乌孙兵,配合五路大军共同打击匈奴 因为各地的军队都是在原地集结,所以京师除了听闻到一些风声之外,竟然一点关于出兵的动静也没有,就是文武官员,除了专司负责此事的人之外,其它的人竟然不知道。 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就是皇后也不知道到底朝中除了什么变故,只是回京的宣帝一直在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出兵的时候才得了一会儿的空闲到皇后这里来了。 宣帝一进来,就笑道:“皇后呢?朕来看你了。” 皇后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了,但是因为身量苗条,在宽大的袍子下面竟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这几rì身体懒怠,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外面的侍女们一迭声地说道:“皇上驾到,”正要起身相迎,自己的丈夫已经到了床边。 宣帝看着孕中皇后还是丝毫不减秀sè,虽然因为身体疲倦,但是那一种淡淡的慵懒更增风致。心里一动,连忙说道:“你身子不好,就躺着不要起来。” 皇后淡淡的一笑,像是烟笼芍药一般的,到处都是氤氲之气,却又是馨香扑鼻,令人迷醉。 宣帝竟似看得呆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皇后抿嘴一笑,说道:“也是一国的帝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我一个老太婆了,还看什么?” 宣帝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普天下还有谁有你美啊?” 皇后道:“皇上也不要总到臣妾这里来,其它姐妹那里也要兜揽一下,总归就是皇上一个,大家都是女人,臣妾也知道有多少人盼着皇上的临幸呢?”说着,皇后忽然低声笑道:“不过,皇上总也注意身子才是。” 宣帝一笑道:“朕倒是想,你看看下面站着的不都是蚀骨钢刀、伐xìng之斧。” 皇后也是一笑道:“这就是我们女人,总盼着有个男人在身边,女人都是天xìng的妒忌,臣妾也免不了。”说到这里,皇后忽然凄然一笑,眼中已经噙满了泪花,说道:“皇上,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夫妻啊。” 宣帝将皇后揽在怀里,小声道:“朕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青青。” 四周侍奉的人眼见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都知趣的退开了,只有燃起的龙涎香在慢慢的陪着他们。 皇后半响才抬起头来,一张脸如晓花承露,如新月清辉,清丽不可方物。 宣帝看的不自禁的呆了,那里还把持的住,就此吻了下去。 皇后只感觉到宣帝的呼吸几乎就要渗入自己的心底,身子一软,紧紧地抱住了宣帝。宣帝因为最近忙于军务,已经是半个月没有临幸宫人,也是个久旷的人儿,只觉到怀抱中的美人儿身子越来越热,已然是情热如沸。就此剥去了皇后的衣衫,因见皇后的小腹已经隆起,自己也怕碰到皇后肚中的胎儿,索xìng就和皇后面对面抱着,立时急喘起来。 门外侍候的仕女们,耳听到里面云吹雨飘,间或一阵阵电闪雷鸣,无不面红心热。 可巧的是,霍成君要到皇后这里来叙叙家常,忽然看见一大群侍女站在外面,脸上还带着笑容,心下感到奇怪,就问道一个平常熟悉的侍女道:“你们在做什么,皇后呢?” 那个侍女微笑着道:“皇后在里面,”说着,又补充道:“皇上也在里面。” 霍成君这才明白为什么外面站着一大群宫女而不在里面侍候,细细听着,耳边竟然也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心下一恼,就此出了长信宫。 等到霍成君回到自己居所一看,却见到自己的母亲也在,连忙上前行礼道:“母亲,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 霍夫人却是没有什么好脸sè,说道:“我们霍家就全指望你了,你天天都在做些什么,进宫快两年了,肚子也没有个动静。” 这倒惹起了霍成君的怨气,大声道:“生不出来孩子,能怨我吗?自打进宫来,皇上天天就泡在皇后那里,我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我倒是想生,一个人怎么生?” 霍成君自幼在家里面被宠爱贯了,平rì里只有她可以在霍光面前撒个娇,耍个xìng子什么的,只是进宫以来,脾气收揽了许多,眼见霍夫人这样说,刚才的一股气尽数都洒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霍夫人也知道宣帝和皇后伉俪情深,但是专房之宠到了这个地步,却是从未听闻。只好笑着道:“既然生不出太子,那么咱们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霍成君道:“什么办法?” 霍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比如说皇后死了,那么你不就是皇后了吗?” 霍成君大吃一惊,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 第103章:不可欺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最华丽瑰异的地方往往也有着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邪恶存在,连皇宫也不能例外,种种世俗上的邪恶都在这里上演着。 当年和孝武皇帝青梅竹马的陈阿娇,也为了求子,不惜将汉代最为忌讳的巫术引入宫中。为了不让卫子夫威胁到自己的皇后之位,当时还是平阳公主奴仆的卫青甚至也成为被追杀的目标。 在这里,下毒,暗杀,严刑,凡是世间上可以利用的手段都在找到了舞台。 一如可以载入史册的政治斗争一样,在宣帝的后宫,一个yīn谋也在慢慢的吞噬着注定要成为权势争斗的牺牲品的皇后。 令人心伤的就是,可以改变这一切唯一的一个人—宣帝,已经将自己所有的jīng力放在了五路大军上面。 汉军大举集结的消息和快就在边疆的一些郡县传开了,大量兵员的调动再怎么隐藏,也会引起别人的揣测,这其中因为投案自首而被发往朔方军前效力的辛延年。 朔方太守公孙益寿,刚刚任职没有多久。当年,他也是在关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与当时尚在民间的宣帝交好,彼此钦仰,交情和众人多有不同。所以当宣帝将公孙益寿提拔为朔方太守的时候,一朝皆惊,但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和宣帝交情。 宣帝还是很欣赏辛延年的机敏多智,只不过碍于辛延年当年犯的案子太大,同时也想好好锉磨一下,到底看看辛延年的才xìng,究竟用在什么地方合适。所以就把辛延年发配到了朔方太守公孙益寿这里,当然这也是让公孙益寿可以保护辛延年,不受其他人的作践。 公孙益寿是一个豪爽人的人,只是自幼学文不成,才转而学武的,内心的一种文采风liu的情节怎么也割舍不去。眼见辛延年的到来,虽然是政务繁忙,也是隔三差五的跑到辛延年的住处来,不是谈天说地,就是到野外纵马打猎。 辛延年本就感激公孙益寿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发配之人而嫌弃,而公孙益寿开始就是一份结纳之心,两个人又都是直肠直肚的汉子,就此也就成为至交,无话不谈。 只是,辛延年在匈奴呆了十几年,远远比公孙益寿更知道在长草中纵马驰骋的惬意,但是那只是属于草原上面的民族,比如说匈奴,乌桓的部民们。而像辛延年的这样的汉人,这样受过儒家成家立身的人来说,这里的风沙依然像是十几年前辛延年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 公孙益寿却是刚刚从关中来到这里,还没有机会领教数九寒天,从地狱里面吹来的寒流,将人马牲畜彻底毁灭的肆虐。正因为如此,他才是这样乐此不疲的和辛延年一起在野外打猎。 坐在马上,可以看见的只有远处的长天,只是怎么也看不到边,但是在遥远的天南还可以分辨出来的就是一道银sè的弧线。 辛延年知道,那是黄河。 一边的公孙益寿却不知道辛延年的心情,纵马过来说道:“辛先生,在看什么啊?” 辛延年淡淡的一笑道:“在看黄河。” 公孙益寿道:“你的眼还不真不错。” 辛延年一笑,忽然说道:“皇上要对匈奴用兵是不是?” 公孙益寿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辛延年突然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宣帝的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向外面泄露这次出兵的任何消息,只好一笑:“你说呢?” 辛延年道:“当今陛下的确是万世一见的雄主,在这样的帝王手下做事,的确是老兄你的福气。” 公孙益寿倒来了兴趣,说道:“先生怎么样说?难道你见过皇上?” 辛延年当然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酒肆里面见到的就是宣帝,沉吟了一下道:“当今皇上的城府之深,的确令人惊叹,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理有度,虽然是循着章法而言,但是却不拘泥僵硬,当然也不是可欺之主。” 公孙益寿有些呆住了,辛延年没来由说这样做什么。 辛延年的确是有感而发,自己昨天已经见到了匈奴壶衍鞮单于派出来寻找自己的密使,说道:汉军大举集结,已经开始围剿匈奴的主力,所以请刘先生(辛延年)务必回去。 辛延年却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知遇之恩,最让人割舍不下,当年韩信平地齐国的时候,蒯彻就力劝他这个时候在齐国举兵而起,与刘邦、项羽三足鼎立。但是韩信拒绝了,唯一的理由就是,汉王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知遇之恩。 现今的辛延年也是如此,自己在朔方这里只要有什么大赦的消息传来,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园,匈奴得长草终究不是自己埋骨之所。但是,现在壶衍鞮单于的盛情款款,的确让辛延年难以取舍。 最后的决定就是辛延年决定回到壶衍鞮单于的身边,但是如何面对一贯对自己礼敬有加的公孙益寿,又如何解释? 公孙益寿怎么知道辛延年的一番心思,只是不停的催促的道:“你继续说下去。” 辛延年一笑道:“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你被当今的皇上在民间简拔出来,一介平民忽然成了守节一方的诸侯,不知道会遭到多少人的嫉恨,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是没有什么过错,他们也会给你加上一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怎么办?更何况,你又是天生地豪爽,用在交友嬉游没有问题,用在官场呢?” 辛延年的话没有说完,公孙益寿也知道他的话中之话,一时间这个豪爽的汉子陷入了沉思。 眼见太阳已经隐没在地平线之下,跟着公孙益寿的人也已经收拾起行装,但是却不像往常那样听到公孙益寿嘹亮的嗓音。 辛延年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在开始说,当今的圣上是万世之主的意思了吗?” 公孙益寿睁大了眼睛,看着渐渐隐入暮sè中的辛延年。 辛延年道:“当今陛下是在民间长大,最是知道民间的疾苦,登基以来,表彰的无不是些勤政爱民的官员,黜陟也都些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这说明了皇上看重的就是做实事的人。河南太守丞黄霸怎么样?直接为他设置了一个职位。公孙兄,当今万岁不是可欺之主,他看重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功绩。” 说到这里,辛延年微微笑道:“你不要以为皇上将你放在这里,是因为当年的交情,那你就错了。万岁看重的就是你的忠心不二,你认真办事的劲儿。你知道张安世,为什么不像他的父亲一样,而经历三朝荣宠不衰,就是因为他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埋头做事。” 听到这里,公孙益寿已经是恍然大悟了,感激地对辛延年说道:“先生,多谢你的教导。” 看着自己随从已经燃起的火把,公孙益寿忽然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辛延年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些都是匈奴在京师的探子一点点地收集而来,辛延年对他们的要求就是无论市井杂谈,还是官场逸闻,事无巨细,都要加以收集。辛延年虽然没有经历过政治,但是他是天分极高的人,往往一分析综合,就可以知道汉朝zhōng yāng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事情。 当然,他对公孙益寿还是隐瞒一些东西,就是关于宣帝和大将军霍光的权力之争,现在已经是宣帝完全站了上风,不过这些话都是辛延年回到壶衍鞮单于身边之后分析的。 虽然宣帝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辛延年从在长安的探子传回来源源不断地情报中,到底分析出来个大概,就是汉军的主要目标就是匈奴西征的军队,也就是乌孙。 壶衍鞮单于一脸的不自在,自己的大军现在已经开始向西进发,进攻乌孙是自己和辛延年商议多时的结果。这样做,不仅可以掐断汉军和西域西部的联系,同时由于乌孙有利的地形,如果以乌孙为据点,还可以打击在南边的汉军的几个屯田的地方。而向东,还可以威胁到玉门关,以至于祁连山麓的河西走廊。 当然,乌孙可以征发的近十万人的军事力量也是吸引壶衍鞮单于的地方,多年的征战使得匈奴的兵源渐渐枯竭,如果可以将乌孙的生力军补充进来,壶衍鞮单于当然更有力量与汉军相抗衡。 但是,出乎壶衍鞮单于意料之外的就是,自己在边疆派出的这么多探子,却没有任何关于汉军集结的消息。 宣帝在登基之后,一直强调的就是在边疆的军事据点,务必做到可以在当地解决掉大规模军事行动所带来的大部分问题,诸如一个月时间的粮草供应等等。所以,在计划出兵的五个地方,汉军的成万人建制的集结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的确是一个奇迹。 宣帝当然是一个务实的人,从内地运粮到边境,耗损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面对这样的情况,宣帝采取的措施就是在重要的据点周围拣选合适的地方屯田,将郑吉派到西域也是这项政策的体现。 另一方面,就是大力推行商人运粮到边境,以换取爵位的策略。虽然,这些都是前朝实施过的,但是直到宣帝将此与边防要塞的建设结合起来的时候,它们才真正发挥应有的作用。 第104章:谣言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这几rì,长安城显得特别的冷,从北方吹来的朔风一阵阵的卷过关中平原。天sè总是灰蒙蒙的,不知道是烈风卷起的尘土迷蒙了天地本来的sè彩,还是上天为着绝大的变故垂示难言的悲戚。 这个冬天,就这样的来临了,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今冬第一场雪。 因为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宣帝也就给张安世几天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张安世也是累极了的人,听到这样的旨意,比赏赐他什么都令人高兴。看着yīn云密布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花就飘了下来。他是个爱清静的人,最喜欢的就在围着一个小火炉,上面煨着一壶淡酒,慢慢的看着雪花飞遍整个庭院,飘过整个江山。 刚刚到家,张安世的家人迎了上来,一阵忙乱之后,张安世这才脱下自己的靴子,坐在暖暖的房中,整个人顿时慵懒起来。刚想歪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下雪了。 张安世一阵高兴,起身就出去,只见到雪片飘然的从灰蒙蒙的天空一层层的洒下来,落在地上,倏忽即逝。 旁边的家人笑嘻嘻的道:“看来,这场雪肯定很大。” 张安世心里一动说道:“备车。” 旁边的家人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张安世道:“这场雪这么大,万一压坏了一些平民的屋棚怎么办?赵广汉刚刚从外地调过来,什么都不大清楚,出了什么变故,我得去看看。” 家人正要去备车,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你看,朕说过这一下雪,张安世就不会呆着家里,朕幸好来的早,不然的话,你们想要吃张安世的酒,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张安世就见到宣帝带着几个侍卫和御史大夫魏相,新任的京兆尹赵广汉走到张安世的身边。 张安世一怔之下,忙着请安道:“陛下,这样的天气驾临臣的家里,这让臣何以克当?” 宣帝穿着一身天青sè的狐皮大氅,不停落下的雪花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进来的时候将帽子摘掉了,头上开始发白了。 张安世见到雪越发的大了起来,连忙将宣帝一行人让了进来,亲自给宣帝扫净了雪,这才说道:“陛下,臣要参人。” 宣帝当然知道张安世是嗔怪自己的随行的人,笑道:“今天,朕不理你,你只管把你的好东西贡上来。” 说着,看见赵广汉还在身边,说道:“刚才张安世说的你都听得了吗?要是朕听到有什么冻死人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从朕这里拿出一千万钱,去救济那些平民,也算是给皇后祈福。” 外面的雪越发的大了,庭院、屋檐已经是满满的。 雪是好东西,不仅可以润泽干燥的土地带来明chūn的收成,也可以让忙碌一年的农民可以有片刻的闲暇,又会给文人sāo客们以无尽的想象,还会让纵马的豪客侠士们可以在旷野中寻找自己。 但是,皎白的雪,它同样可以掩饰罪恶。 看着卷过眼前的雪花,宣帝放下了酒杯,忽然问道:“朕听说最近外面有什么风声,说什么朕和太皇太后不干不净?” 张安世夹着一块已经滚烂的鹿肉,正要放在嘴里,忽然听到宣帝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一惊,手一打颤,那块肉又在沸汤中上下翻滚。溅起的热汤直飞到了张安世的脸上,一痛之下,张安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陛下,臣失礼了。” 宣帝道:“没有什么,朕刚听到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反应。” 张安世自幼秉习《诗》《书》,这样的话不仅从来没有听过,就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去。有心问问宣帝是怎么听来的,但是却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他模模糊糊听说宣帝在民间和官场都有一帮密探。 想了一会儿,张安世这才说道:“微臣以为,这件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民间传言,本来不值得深信。他们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臣很是不解,这些事情都是宫中的,怎么传到外面的。” 张安世的话很简单,但是却一针见血,就是民间怎么传,都不重要,现在要搞清楚的就是这些事情怎么传出去的。 宣帝心里也是明镜一般的,自己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气个半死。因为别人的传言竟然是这样的有根有据,什么自己几次去见太皇太后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编造出来的。张安世的话他很同意,这就是宫中人干的。 一边的小高道:“陛下,既然是这样,不如我们就在宫内追查一番。” 宣帝冷冷的道:“你说该怎么查?” 小高道:“将宫内的所有的人全部一个一个的追查,这样的人留在宫中,是陛下的心腹之患啊。” 宣帝道:“万一查不出来是什么婕妤、美人怎么办?万一有什么背景怎么办啊?” 一句话说得小高哑口无言。 半响,宣帝才说道:“安世,魏相的意思和你是一样的,朕知道你们有苦衷,话不便说出来,万一查不出来是什么人怎么办?总要顾着皇家的颜面,是不是。而且,现在也是非常时期,宫内的有什么变故也会影响到前线的将士,是不是?” 魏相道:“陛下虑事周详,的确是臣等所不及,臣也是小见识,就是宫中的有职分的后妃,家人大多数在前线效力,万一查出来什么人,这样也使得人心惶惶,对士气也有影响。” 张安世也道:“陛下,臣和魏相也是一个意思,这件事情当然不能不查,但是要秘密的进行,就让小高负责就是了,但是臣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大造谣言的目的是什么?” 宣帝眉毛跳了几下,道:“你继续说。” 张安世道:“眼下,朝廷正在专力于西边战事,朝内的新政也在一步步推行之中,他们也无法更改这样的局面。但是跳梁小丑,临死之前还要跳一下的,说不定他们是借着宫内的丑闻,将我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方面,背地里却实行他们的yīn谋。” 宣帝yīn沉着脸说道:“你说。” 张安世一笑道:“犯上作乱,说不定他们已经和前线的某位主将联系了,准备大动干戈。陛下,天下人都知道祁连将军田广明、度辽将军范明友都是霍光的人,现在他们正式掌握了近十万的大军,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外仗这两支大军,暗地里就要在京师图谋不轨。” 一边的魏相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至于吧。” 宣帝眼角忽然扫过一丝yīn狠的神sè,说道:“朕不是什么寡恩之人,但是却也不是可欺之主。有些人要在网里面多蹦跶几下,朕也由着他们。张安世说的有道理,有几件事情还是有办一下。” 说着,宣帝挑起了一块獐子肉,慢慢的放在嘴中咀嚼,说道:“给安定太守张延寿发文,在安定郡高平、陉阳设置两处粮仓,由主爵都尉主管。高平的主爵都尉就有张延寿兼任,陉阳那里就让冯奉世去,今后凡是发往田广明和范明友军中的粮草统一由这两个地方调配。” 说到这里,宣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补充道:“万一两军有什么粮草不济的情况出现,就有敦煌郡调法,但是必须有太守辟兵决定。” “第二,”宣帝的声音很低沉,到:“发文,不,等会儿派人直接传旨,让上林苑驻军一部一万人,在三天之内移驻右扶风的杜阳大营。同时增调骑兵三千人驻防渭城,三千人进驻城内。” 说到这里,宣帝一笑道:“总之,行动小心点,朕只求个平安,每位将士另加赏钱。” 从张安世的家里回到宫中的宣帝却并没有放下什么,谁可以保证眼前的这些人不会暴起发难,想起毛遂曾经对楚王说过的一番话,自己虽然九五之尊,号令天下,但是近在肘腋的祸患,自己又怎么可以应付。想到这里,宣帝的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 小高刚刚从外面传旨回来,见到了宣帝就说道:“陛下,辛庆忌将军已经遵命行事了。” 宣帝却仍在发愣,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小高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宣帝这才回过味来,说道:“你们都下去,小高留下。” 小高跪在地上,不知道这个九五之尊要说些什么。 宣帝看着撕棉扯絮般的大雪说道:“小高,你在朕的身边多长时间了?” 小高道:“差不多五年了。” 宣帝道:“五年的时间够长了,朕记得说过要放你出去当官的是不是?” 小高道:“陛下说过,但是臣当时不愿意,现在仍然不愿意。” 宣帝道:“为什么?” 小高道:“臣没有什么才能,只有一身蛮力,愿意在陛下身边。” 宣帝笑道:“你在朕的身边长进不少,朕信得过你,皇后也是。” 说着,宣帝忽然变了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宫中有jiān细?” 小高道:“臣刚才听皇上说了。” 宣帝道:“你知道就好,有人想要朕的好看,但是朕现在不能动,因为时间还没有到。所以朕只有忍着,但是并不是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朕才把自己和皇后的xìng命都交给你。” 小高惶恐的道:“请陛下明示。” 宣帝格格一笑道:“你听着,朕的身边和皇后的身边都是从绿柳庄带来的人,不敢说有什么问题,但是忠心还可以保障。你的职责就是统一调配这些人,凡是朕和皇后、太皇太后、后妃、皇子们一应饮食、用水你都要检查。一些出身不好的人都给我调开,前面留下来的人统统给我打发到杂役职位上去,不要在皇后、皇子身边转悠。而且从今rì起,没有你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宫,你明白吗?凡事直报朕知道。” 说完,宣帝看着满眼的白sè,说道:“朕去看看皇后,你去吧,让冯氏兄弟跟着朕。” 第105章:无功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在宣帝决定出兵匈奴的时候,田广明和范明友都被委以重任的消息着实让霍光手底下的人兴奋起来。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可以将局面彻底的扭转过来,只有霍光却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霍禹却管不了这么多,将来不管霍光是什么身份,自己身为次子怎么也难以和大哥霍山一样享受到应得东西。所以借着朝廷的几次变动,他的账下着实收罗不少死士。 这些,连霍光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无时不在磨刀霍霍。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权利纷争,霍光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心完全的疲倦了,很多事情再也引起不了他的兴趣。也许对于一个垂暮的老人来说,可以做的只有在山川天地之间寻找终极的归宿。 人生的第一次,霍光真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对于一贯在霍光荫庇之下享受权势的人来说,新贵的崛起,已经完全剥夺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不是转投别人的门下,就是要凭死一搏。 正因为为如此,霍禹才和自己母亲一起制造了许多的谣言。当然,假装霍光的主使而派到前线的密探们也带来了让他们欣喜的消息。 田广明虽然对宣帝抱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在自己已经解除职务的情况之下,明知道自己是霍光的亲信干将,还是不避嫌疑的将自己任命为大军的统帅,这样的气度和胆识的确让人钦服。只不过,自己在霍光的圈子里陷的太深了,想要干干净净的上岸,那只是一种奢想。 所以,当霍禹假冒霍光的名义来下书的时候,田广明考虑再三。他答应了,手中的兵权决不交出去。在必要的时候,学学当年的贰师将军李广利。 对立的双方都将自己的大网张开,谁将抓住这最后收网的机会? 已经是腊月中的时节,因为明年的新chūn就要来临,所以很多的事情都要处理,各种祭礼仪式,还有各种朝廷年终的恩赏,这些琐碎的事情将宣帝折磨得苦不堪言。虽然丞相蔡义、御史大夫魏相、宗正刘德老于此道,又加上张安世在一旁协助,但是每天在冰冷的大殿里面听着九卿们的奏报,怎么也不是天xìng好动的宣帝可以做下来的。 正式出兵的时间在一点点地向后推迟,每天来往于长安和前线的之间的飞骑都在向宣帝报告着前线的动向,五个前面的主将无一例外的都在问道什么时候出兵。 宣帝在等待,这是李陵的忠告。李陵在匈奴数十年,熟知匈奴的一切,冬天的时候正是匈奴越冬的时候,平rì里整装待发的骑兵也处于休养状态。只是宣帝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数十万匈奴的骑兵在什么地方休整的,虽然李陵多次从前线的报告中分析出确凿的结论,但是宣帝还是要等。 他要等待的就是上天的帮忙。 那一年的冬天,气候异常的寒冷,同时在入秋之后,宣帝就关闭了和匈奴互市道路。 大寒、物质的奇缺,让匈奴的处境异常困顿。 本始三年元旦,长安,重复的又是往年一样的程序。 对此,宣帝并不在意,他的心头所关心的就是前线已经出击的军队。 五路大军,按照既定的计划已经开始向前攻击。 因为宣帝力戒持重,所以五路进军的汉军并没有重演当年霍去病长驱两千里,直捣匈奴王庭的盛况。只是在一步步像是围猎一般,慢慢的将匈奴的过冬的地方分割开来,准备聚而歼之。 只是出乎前面几位统军大将的意外的就是,行军已经几天了,却没有见到大规模的匈奴骑兵,除了小队的骑兵之外,就只是一些年老力衰的匈奴的牧人而已。 这样的情况都很快的都送达到了长安。 张安世刚刚从各种庆典中脱身而出,接到前线的急报之后,就和御史大夫魏相一起赶到了宣帝那里。因为宣帝吩咐过只要前线的急报,不管在什么时间都要递送上去。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张安世还是和魏相一起进宫去了。 送来的急报并没有什么报功的标识,张安世心理也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却又不便说些什么,就连魏相几次的问话也没有听清楚。 魏相是谙熟兵事的人,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到前线去而已,前几天前线送来的报告他都是jīng心研究过的,心里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哪里确又说不出来。有心和张安世商量几句,问了几声,都不见回应,知道张安世也是忧虑重重,索xìng自己也不说话。 宣帝刚刚起身,正要到皇后那里去,忽然看见张安世和魏相两个人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摞竹简。待到两个人行礼之后,也没有坐下来,站着就看了起来。 张安世和魏相因为宣帝没有让起来,只好跪在地上,头却是抬着,却见到宣帝的脸sè越来越青,心里正在盘算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啪”的一声,宣帝已经将这些东西尽数扔在地上。 张安世追随宣帝的时间最长,眼见这个主子的脸sè越来越狰狞,知道是动了震怒,刚想要解劝几句,却听到宣帝冷冷的说道:“你们都起来,都看看那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两个人这才揉着发酸的膝盖站了起来,捡起竹简,一点点地读了起来。 前线的五个主将中只有赵充国的没有上报,其余的四个人统一都是一篇长文,佶屈聱牙,连张安世这样老于文字的人也读得不耐烦。很是惊讶于这些幕僚是不是都跟着司马相如学的,通篇华彩的词藻,说到最后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前面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匈奴的主力,四个人战功最好的是韩增,也只是斩首一千一百余级。 宣帝的口气变得很淡,一边把玩着手中一个是形状如铜镜般圆滑的石头,那是皇后送给宣帝的,因为宣帝的xìng格一向的急躁,所以皇后才费了偌大的气力将一块石头磨成这个样子,寓意也就是让宣帝在脾气暴躁的时候,可以像这块石头表面一样,心境如水。皇后的一片苦心,让宣帝对这块石头爱不释手,就此带着身边。 张安世也知道宣帝的脾气,口气最淡的时候,往往是发作最厉害的时候,有心解劝几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话说出来。 然而宣帝却指着张安世的名字说道:“安世,你是三朝元老了,你说说看,这样的情况又没有先例?” 宣帝心气极高的人,劳心费力,一心要在青史上留名,眼下的事情却是一团乱麻,朝廷里为了霍光结党的事情而头痛不已,怎么也处置不下。想要凭借这次大战的机会,一举确立自己的声威,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难怪身心俱疲。 张安世正要说话,就听到魏相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魏相正在把前线报来的消息和自己的想法在一一对证,刚刚理清了思路,就看见张安世在一边不知所措,就此说道:“陛下,臣这几rì将前线转来的各种报告仔细研究了一遍,总觉得前线没有遇见匈奴的主力,固然前线的主将难辞其咎,但是我们的行动的消息是不是走漏出去,才是的匈奴的主力隐藏起来,等到我们jīng疲力竭的时候才一举而出。” 宣帝道:“你说。” 魏相继续道:“祁连将军田广明已经出兵早已达到一千六百里,已经到了鸡秩山,但是却没有什么动向,臣以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宣帝“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安的想法,到了这个地步,难道田广明居然和匈奴人勾结在一起。 魏相道:“臣也不敢妄加揣测,但是前临大敌,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都将是遗笑后世的笑话啊。” 宣帝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各军都到了什么位置了?” 一边的张安世趁着魏相和宣帝说话的功夫,已经将各军的行动路线整理出来,耳听到宣帝相问,连忙说道:“度辽将军范明友已经出兵一千二百里,目前前锋已经抵达蒲离候水。前将军韩增行军也是一千二百余里,目前已经抵达乌员。祁连将军范明友出塞一千六百余里,兵临鸡秩山。虎牙将军田顺出塞仅八百余里,已经抵达丹余吾水。蒲类将军、后将军赵充国却没有任何消息。” 宣帝道:“你们怎么看?” 魏相道:“臣等不在前线,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但是臣想还是暂缓进军最好。更何况赵充国一直没有消息,臣想是不是等到赵充国上报之后再定行止。” 宣帝想了一下道:“传旨,暂停进军。” 对于宣帝来说,这样的结果也许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十几万大军目前就是这样战果,的确让宣帝始料不及。他还有的一个计划没有说出来,就是宣帝和李陵商议多时而制定出来的围歼匈奴主力的计划。实施者,不是别人,就是常惠征发的乌孙五万铁骑,以及赵充国从玉门关北边潜出的汉军主力骑兵。 只是对宣帝来说,自己虽有让其他四路大军驱赶匈奴主力,进入自己早已在右谷蠡王庭设置的口袋中的想法,但是让他不明白的就是,怎么田广明就敢在鸡秩山止住不前,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也许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内外勾结。 第106章:乌孙发兵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赵充国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和京师联系了,自己的三万骑兵一直在祁连山北面的开阔地带中慢慢的游弋,他在等待的就是常惠指挥的乌孙的五万骑兵对匈奴西线主力的合围。 汉军在昭帝时期一直和匈奴处于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但是在昭帝驾崩之后,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首先就是因为匈奴势力的再度西进,首当其冲的就是乌孙。 因为在孝武皇帝时期,汉朝将公主刘细君下嫁给乌孙王昆莫。可巧的就是,当刘细君到达乌孙的时候,匈奴人也吹吹打打将自己人嫁给了昆莫。 不过,这种情况后来让汉朝zhèng fǔ知道了,朝臣的一致意见就是乌孙首持两端,有不轨之心,不应该再加以笼络,这件事情倒是引起了朝野的一片纷争,倒是当时的孝武皇帝致力于宽复民力,申明不再动武。 后来,昆莫很有办法,两个人一个是右夫人,一个左夫人。刘细君是右夫人,在匈奴人之上,这也堵了很多人嘴。 只是到了昭帝的时候,刘细君又一次尝遍了人间的疾苦,她再婚了,不过这次却是自己第一任丈夫昆莫的孙子岑陬。 这件事情再度在朝廷中引起轩然大波,就是刘细君也几次上书,无非就是一个词,“誓死不从。”不过,当时的昭帝却因为和霍光在朝政方面龃龉以久,面对着霍光提出的“岑陬禽兽行”的说法置之不理,就直接批复道:“从其国俗,yù与乌孙共灭胡。” 这样一来,虽然是堵死了霍光借着“遵循旧制”的名义继续辅政的路子,但是也搞得刘细君就此蒙受难以言喻的伤痛。 不过这样的悲剧并没有结束,在刘细君死了之后,又一个汉代的宗室郡主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在男人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之后,婚姻已经成为一种契约,达到目的契约。 仅此而已。 这些与乌孙交往的事情当然为乌孙校尉常惠所熟知,但是自从他到乌孙以来,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天朝上国的感觉。 乌孙是西域大国,在匈奴屡屡遭受汉军打击,元气大伤之后,乌孙所要获取的就是对西域的主宰。 他们有这个实力。常惠当然比在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更清楚乌孙的兵力到底有多强,仅仅在乌孙昆弥(乌孙王号)所在的赤谷城,就有常备军十万人,更不要说分散在各地的军队了。这样强大的力量,对于这些向来凭借实力来说话的游牧民族来说,掌握的兵力就等于掌握了一切。 在常惠接到宣帝让他统领乌孙骑军出战匈奴的命令之后,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来统率这支数万人的大军,自己的身份是乌孙校尉,是名义上的乌孙最高的统治者,但是毕竟这里是乌孙,不是自己可以耀武扬威的校尉驻地。 宣帝的意图很明白,就是让乌孙担当起这次主要攻击匈奴的任务,毕竟一场大仗下来,死伤的都不是汉军的士兵,而是实力削弱的乌孙,以及备受打击的匈奴主力。 这种战略意图,只有宣帝和制定这次作战计划的李陵知道。 对于宣帝来说,卞庄刺虎的典故太熟悉了,与其让自己的军人在冰天雪地里拼死搏杀,不如将乌孙和匈奴两个部族的人纠缠在一起,最后得利就是汉军。 所以,宣帝才会将自己的十几万大军分散开来,一点点地将匈奴的主力驱赶给乌孙,就像是围猎一样,旁边的人在大声地呼喝着,剩下的就是张牙舞爪的猎狗发起最后的一击。 常惠只能从宣帝模模糊糊的旨意中来揣摩宣帝的意图,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宣帝的目的就是这次要死的就是这些蛮夷之族子民们。 但是,让常惠最恼火的就是岑陬的儿子翁归靡却不是一个善茬,饱读汉代诗书的他,也沾染了汉文化中政治斗争的绵泽,当然知道常惠的发兵并不是什么一本万利的事情。 而且,翁归靡的狡诈之处就在于匈奴大举来犯的时候,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实力完整的使用,而是借着自己是汉zhōng yāng的属国的名义,将这个皮球踢给了宣帝。 翁归靡的目的很清楚,如果汉军不出兵,那么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就会降到最低点,因为西域各国在名义上面是奉宣帝为天子的。 宣帝当然清楚翁归靡的意图,所以在决定出兵的旨意发给了常惠之后,就一直在督促乌孙的出兵。 常惠为这出兵的是不知道找了多少次翁归靡,但是翁归靡就是一句话,:“匈奴来势汹汹,乌孙国小力弱,恐怕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挡。” 常惠在也忍不住了,心想:“你们这些混蛋,不知道贪了多少好处,宗室下嫁的西域,仅你们乌孙,而且还是两次。”当然,更让常惠不忿的就是,这些不知礼仪廉耻的东西们,汉代的两位郡主哪个不是嫁了几次。想到这里,常惠的口气便的异常严厉,说道:“昆弥(乌孙王号),皇上为了解救你们的危难,已经派出五路大军,你的密探不少,当然知道我说的不假吧。” 翁归靡四十来岁的年纪,只是在长安带过一段时间,显得和常惠常见的乌孙人有些不同,汉语很是流利,当即嘿嘿笑道:“校尉大人,我也没有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屡屡遭到匈奴支持的车师国的攻击,各方面损失都很严重啊。骤然出动数万大军,的确是有困难,还望你和大皇帝说清楚。” 常惠哼了一声道:“你也在长安呆过,相信也知道不遵天子号令的下场,南粤的事情你还记得吗?随后是什么结果,不还是身死国灭,你可以和他们相比吗?” 翁归靡当然知道常惠说的南粤,就是在高皇帝登基就存在的南粤王,后来因为国内的人叛乱,随后让武帝就此平定的事情。乌孙偏在西陲,在关系上面当然无法和南粤相比。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已经不是汉武帝的时候了,汉朝的力量也没有那时候这样强大了。想到这里,昆弥的语气顿时强硬起来,揶揄道:“常校尉是熟知典故的人,怎么会忘记当年的博望侯张骞第一次来我们乌孙的情形。”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极为舒畅,坐在下面的乌孙诸臣当然也知道这些,也就随着昆弥笑了起来。 一时间,室内尽是yín猥的味道。 常惠回头看看自己的属员,只见到他们个个面红耳赤,心里也是极为恚怒,心想当年的事情也值得这样拿出俩炫耀。 当年张骞通西域之后,就曾经上言武帝,力陈乌孙的力量强大,可以引以为外援,共同对付匈奴。正因为如此,当时的孝武皇帝就命令张骞率领人员出使乌孙,带足了各种赏赐的物件。但是,让张骞极为恼怒的就是,当时的昆弥昆莫居然将汉朝等同于匈奴,不仅言语傲慢无礼,而且根本不向汉天子行礼。这些事情后来被西域各国引为笑谈,只不过因为张骞极力的隐瞒,才没有在汉zhōng yāng传开,不然的话,说不定早就打起来了。 现在,常惠听到翁归靡又这件事情拿出来说,恼怒之下,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天,常惠这才收摄了心神,冷冷的看着笑作一团的乌孙诸臣,忽然厉声道:“好了,不要笑了。” 乌孙诸臣还在笑着,猛然听到常惠的一句断喝,都不禁怔住了,就连翁归靡也愣住了。 常惠不管身边shè来的异样的眼光,慢慢的走上去说道:“翁归靡,你不要忘了,我天朝数万大军已经西出玉门关,既然你对匈奴人没有什么兴趣,那么这次出兵的目的也就可以改掉了,你难道想要背叛天朝,那么就请你尝尝汉军铁骑的滋味。” 说到这里,常惠冷冷笑道:“我虽然是乌孙校尉,但是我可以征发的西域各**队总数大约有十几万,这些人在加上我天朝的数万大军。嘿嘿,就算你乌孙是铜墙铁壁,也会在瞬间变成齑粉的。” 常惠说完,看着已经是面无人sè的翁归靡,忽然yīn冷的一笑道:“你既然在长安呆过,本朝的书一定读了不少了,那么你一定知道五步之内,我的剑就可以将你的头砍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是血溅五步吗?” 翁归靡不再说话,常惠的武功他是见过的,自己虽然自负勇力,通国无人可及,但是在常惠的面前也只有一个结果,束手就擒。 更何况,常惠的右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之上。 度量形势,就算自己可以在常惠的剑底超生,但是诛杀天使的罪名,就会让整个乌孙陷入困顿。他是熟知汉朝典故的人,知道为了天朝的颜面,汉天子是不惜任何代价的,当年的武帝也未必就是为了几匹汗血宝马,而是因为大宛扫了天朝的颜面。 想到这里,翁归靡笑了笑道:“何必呢,我们还是至好兄弟嘛。” 待到常惠拣选了乌孙五万铁骑,由翁归靡统领,随行的还有翁归靡的小儿子左大将大乐。 正当常惠挥师东向的时候,赵充国当然不知道这样的一番波折,好在常惠及时报告了自己的目前的动向。 赵充国因为在临行前受到宣帝严加戒敕,除了行动小心翼翼之外,主要任务就是监视乌孙大军的行动,适当的时候尾随溃散的匈奴的骑兵,伺机打击一下。 但是,让常惠和赵充古出乎意料的就是,匈奴的主力都失去了踪影。 现在,直接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和单于分崩的右谷蠡王的辖地。 大战,一触即发。 第107章:过程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宣帝已经接到了赵充国报上来的,关于以常惠指挥的乌孙骑军为主力打击右谷蠡王,而赵充国的军队作为策应的作战策略。 迁延了多rì,终于知道了赵充国和常惠的消息,本来已经让宣帝jīng神一振。更何况,两军已经拖住了匈奴右谷蠡王的主力,在经过一系列的战术动作之后,准备予以迎头痛击。也难怪整个朝廷都是喜气洋洋,一扫前一段时间战功不显的沉闷。 宣帝兴致极高,看着张安世说道:“朕好长时间么有没有这么高兴了,赵充国和常惠还真不含糊,两个人到底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张安世笑道:“这都是陛下指示得当,前线军士用力,是不是要派人犒赏一下。” 宣帝挥挥手道:“不必了,朕看还是等到他们献俘的再加以封赏吧。”说着,宣帝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有件事情你去给我查一下,就是最近好像霍禹一直忙碌得很,你留意一下。” 张安世想了一下道:“没有什么吧,大将军最近一直都在家里闭门读书,不理世事。” 宣帝道:“不理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小心点好,霍禹这个人yīn鸷的狠,前一段时间田广明也有些异常,你留意一下就行了。” 说着,宣帝冷笑道:“路朕给他们了,怎么走都是他们的事情,朕也管不着。” 张安世却想,眼瞅着霍光就要退出政治舞台,但是还是有人不肯服输,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想起自己和霍光共事这么多年,张安世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张安世刚刚起身,就看见皇后那边的内侍,跑过来急急忙忙的说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宣帝脸sè一沉,斥责道:“什么事情着急忙荒的,回去找你们主管去将朕给你们定的章程背下来。” 那人跪在地上,好容易才定下神来说道:“陛下,皇后难产。” 宣帝正在看着手中的奏折,却也没有听清楚那人说些什么,就嗯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有些惶惑的看着宣帝,想要在说一遍,但是刚刚才被宣帝处罚过,口中一阵嗫嚅,还是没有说出来。 一边的张安世却是听个清清楚楚,眼见宣帝没有听见,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好说道:“陛下,” 宣帝头也不抬,道:“朕不是让你回去吗?” 张安世提高了声音道:“陛下,皇后娘娘难产。” 宣帝这次听了清楚,猛地站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安世道:“微臣也不清楚,还是问他吧。” 宣帝盯着仍然跪在地上的那名内侍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只好在重复一遍了。 宣帝大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来报给朕知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皇后娘娘不让说,但是。。。。。。。” 宣帝没有在听那人说下去,几步走了下来,顺势一脚将那人踢在一旁,说道:“自己去领三十鞭,滚。” 说话间,已经带着身边的人向皇后那里赶去。 就在宣帝接到赵充国上书的当天,常惠指挥着乌孙的骑军分作三路已经对右谷蠡王的主力发起了攻击。而此时,赵充国也派出了一支三千人的jīng锐骑兵,潜出到浑邪山的南麓,截断了右谷蠡王向东北方向单于王庭逃窜的路线。 乌孙的军队并没有像汉军一样完整的建制,只是依着人数的多少,而分别由左右大将分统两军,而昆莫翁归靡自将中军,其余的下级军官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名号,通常就是根据战功而来。 右大将大乐是昆莫翁归靡的小儿子,是乌孙有名的悍将,他指挥的右路军近两万人是这次乌孙突击的主力,而翁归靡的中军,以及左大将的左军则作为右军的侧翼和支援力量。 本来,在乌孙和匈奴的历次交锋之中,匈奴往往凭借自己战马短距离冲刺的优势,再加上与汉朝互市而带来的优良的兵器,往往可以对乌孙形成局部上面的优势,进而聚而歼之。 原因就在乌孙战马最擅长的就是长距离行军,而不是短途冲刺,况且在单兵素质相差不多的时候,与汉军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仗的匈奴骑兵战术纪律更好,优势更为明显。 但是,现在对决的两支军队却将这种优劣的局面扭转过来。 因为天地大寒,匈奴经历数百年不遇的雪灾,粮草极度缺乏,本来依赖丰厚水草的战马也因为养料的缺失,而失去了往rì的优势。同时,在乌孙方面,却因为准备充分,战马的养料极为富足。 在依赖于战马的草原上面,马力的好坏已经决定了战争的成败。更何况,这次的乌孙军队还添置了近百人的汉人工匠,他们的主要责任就是为顺利进军创造各种条件。 这次决战,在没有开始之前,似乎已将决定了成败。 乌孙的进军速度很快,在冰天雪地之中,战马都要打上蹄铁,工匠的新工艺让乌孙的战马更为适合这种环境。借助马力上面的优势,无论在上万人的混战中,还是局部的战术格斗,乌孙的骑兵都取得了明显的优势。 第一天的战果辉煌,斩杀匈奴居次一人、名王一人,千长三人,斩首三千,擒获四百人。劫获的战马和牛羊驴骡近万匹。 但是,远在长安的宣帝是不会关心这些东西的,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就是皇后的安危。 待到宣帝赶到皇后的长信宫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宫中的妃嫔们也早已守候在旁边。 一见到宣帝的大踏步地赶来,这些平rì里莺莺燕燕的女子们都一起压低了声音,给宣帝请安。宣帝也没有心思在乎这些东西,一眼看见太皇太后在旁边,过去略一见礼,就说道:“谁为皇后接生的。”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三十余岁,看起来很是jīng明能干的女医走了过来,请安道:“rǔ医淳于衍见过陛下。” 宣帝忙问道:“皇后的情况怎么样啊?” 淳于衍道:“皇上,皇后娘娘因为在孕中受到什么刺激,所以显得胎位有些不正,气血不足,所以。。。。。。” 宣帝打断道:“朕没有让你说些,就问你皇后到底怎么样?” 淳于衍道:“奴婢尽力而为。” 说着,就进去皇后那里。 宣帝想要进去,但是却听到太皇太后说道:“皇帝,你现在不宜进去。” 宣帝一阵愕然道:“朕怎么就不能进去。” 太皇太后道:“这是淳于衍说的,皇上是龙飞九五的至尊,阳气过重,里面是yīn气纠结,恐怕对皇上不好。” 过程之于结果,往往是剥离的,结果可以预想,但是过程永远无法猜测。 宣帝的等待如此,常惠的也是如此。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就是匈奴的军队居然在当晚就发起来反击,因为乌孙的军队为了躲避风寒,尽数躲在了一个干涸的河谷里,用来避风。所以战马和营帐交织在一起,在皎洁的月sè之下,只见到白雪皑皑的河谷中,蜿蜒向前营帐的都如红通通的灯笼一般。 虽然借着白天的大胜,乌孙人可以兴高采烈在营地中吃着东西,唱着歌,但是外围仍然是戒备森严的乌孙斥候兵。 右谷蠡王也没有想到乌孙会来这么快,而且更让他气愤的就是,和单于约定好攻击乌孙的数万骑兵,也因为单于主力的突然北撤,而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 很显然,单于是借着乌孙的力量将一贯不服从自己统辖的右谷蠡王打散,自己趁机可以收罗右谷蠡王的部民。 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自己的对手放在别人的刀口之下,也是古今的通例。 右谷蠡王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旋的空间,派到单于那里的使臣已经回来了,但是提出的条件却极为苛刻,总之就是让右谷蠡王从此成为单于的顺民。 每个人都想抓住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宣帝是为了借着乌孙的力量打击匈奴,自己坐山观虎斗。而单于却为了自己可以一统匈奴,将自己的死敌就此放在了别人的刀下,只待自己来收拾残局。 被摆弄的只有一种人,就是在战场上面厮杀的士兵们。 匈奴偷袭的轻骑很快就被机jǐng的乌孙斥候兵所发现,两军甫一交锋,厮杀声立刻响彻原野,一直传到了天际。 在清冷的月光之下,长刀划过的痕迹直如水银一般,在冷月之下流转不定。 只是,鲜血都没有来得及留下,就因为酷寒而凝结住了。 在这样的月夜,在长安还有万户捣衣的声音,期盼着出征将士的回来。 期盼,一如现在的宣帝的心情,他只想知道就是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终于,宣帝可以见到皇后了,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后,脸sè异常的苍白。宣帝急急的抓住皇后的手,只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皇后微微睁开双眼,就看见宣帝坐在自己的身边,白绫一般惨白的脸上顿时吃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皇上。” 宣帝眼窝子里一直被一种酸酸涩涩的味道刺激着,听到皇后的微弱的声音,眼睛已经开始蒙上一层迷雾,柔声道:“你好好休息。” 皇后吃力的笑道:“我知道我的大限已经到了,皇上,臣妾真的不想走,你不要离开我啊。” 宣帝低地地说道:“不会的,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皇后微微的闭上眼睛,喃喃道:“皇上,我该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宣帝只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那只曾经带来无限温情的手,渐渐的开始凉去,心里一阵惊慌说道:“太医,快来。” 在外面慌作一团的太医们挤挤撞撞的进来,正要叩头请安,就听到宣帝怒道:“治不好皇后,朕就诛你们九族。” 宣帝暴怒的声音不仅让那些太医手足无措,就是在外面的人也无不暗自心惊。 第108章:谁复挑灯夜补衣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一夜的混战之后,乌孙的军队击退了匈奴的进攻,并且就此向匈奴开始反击。 皇后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已经被rǔ母抱了去,但是皇后的脸sè一直苍白,并不见好,一边的宣帝暴跳如雷,却是任何办法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皇后忽然叫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嘶哑的嗓子却清清楚楚地在说着:“我的头好痛。” 宣帝急忙冲了进入,只见到皇后的呼吸异常的急促,一边忙碌的太医却没有任何办法,哭丧着脸说道:“陛下,臣等该死。” 不用别人再说,宣帝已经知道皇后的大限已经到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贵为天子,但是眼看着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就这样被死神带走,却也无能为力。 又一轮用针之后,皇后的神智略微清醒,慢慢的说道:“皇上,我想见见奭儿。” 皇后忽然神智清醒,宣帝心知大事不好,却不敢想些什么,低下头柔声道:“朕这就去叫他来。” 说着,宣帝走到了门口,大声道:“张安世,刘奭怎么还没有来?” 外面的张安世也是手足无措,在这边什么事情自己也插不上手,索xìng就站在殿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猛然听到宣帝这样一呼喝,连忙回答道:“陛下,公子马上就来了。” 刘奭刚刚五岁,还在保姆的照顾中,但是已经跟着夏侯胜在学《尚书》,张安世看到皇后很危险,深怕要见刘奭,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派小高将刘奭接来。 皇后已经说不出来话来,只是看着宣帝,深凹下去的剪水双瞳已经失去了光彩,但是那含愁凝眸的神态,却越发的触起宣帝的痛处。 刘奭还在睡梦中被小高抱过来,正在揉着惺忪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里面的一切。 宣帝从小高的手里接过刘奭,对着皇后说道:“青青,奭儿来了。” 刘奭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看到温柔可亲的母亲已经说不出来话,当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皇后已经说不出来话来,一只手只是在摩挲着刘奭的头皮,眼中的目光异常的温柔。 宣帝低低的说道:“青青,等你大好的时候,我们就去绿柳庄去,你不是最喜欢那里的杨柳吗?现在已经是chūn天了,你说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直在柳树下面呆着,看着缓缓的流水从我们的脚边抚过。我们还要看着月亮升到柳树的梢头,看着在柔柔月光下面闪闪放光像缎子一样发亮的河水,你说好吗?” 皇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气力,嘴唇在慢慢的动着,低声道:“好啊,等我大好了。我们一起去,皇上,我们不要分开啊。”语调异常的温柔,只是要将宣帝的心揉碎一般。 豆大的泪珠已经从宣帝的眼窝里滑落,一颗颗的摔在皇后白玉般的脸上,又缓缓地在上面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皇后勉强拿起一只手在宣帝的脸上轻轻的抚过,柔声道:“皇上,我走了,奭儿你好好看待他,他是个好孩子,最是善良柔弱的,我怕有人欺负他。答应我,好吗?” 宣帝哽咽了声音道:“朕知道,朕决不负你。” 皇后的脸上绽开了一丝欢愉的笑容,烟笼芍药一般,美丽处更见情觞。 宣帝握着皇后的手一点也不敢放松,但是一种不安的念头慢慢的将宣帝仅有的信心吞噬了,皇后的手慢慢的开始变冷了,眼睛也开始慢慢的闭上了。 宣帝没有动,只是听到皇后低低说道:“皇上,我走了,你要照顾你自己。我走了。” 生命的每一刻都无时不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当现实冷冰冰的将我们的生命纠结在一起的时候,尽管你不再承认这些东西,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的剥蚀着你的梦想。 宣帝也是这样。 一边的刘奭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就此在宣帝怀中沉沉睡去,外面时候的人很多都是老于葬礼的,但是宣帝在在里面,任何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待到张安世知道皇后驾崩之后,也不禁是老泪纵横。但他是久经变故的朝臣,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心里早在盘算怎么处理善后事宜。一瞅眼看见小高正在一边哭着,连忙说道:“小高你过来。” 小高平rì里让皇后像姐姐对待弟弟一样看顾,心里面早就把这个贤淑的皇后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骤然遭逢这样的噩耗,哭的整个人虚脱了,浑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张安世连续叫了几声,却不见回音,只好自己走过去,托起了小高,说道:“你怎么了,你是皇上的贴身护卫,怎么这样没有大体。” 小高这才算是清醒了一点,说道:“张大人,我…….” 张安世低声道:“你不要说什么了,现在的关键就是护持好皇上和公子。我已经派人去找铁正言了,来了我们再商量。” 小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和张安世走到了宣帝那里。 宣帝的脸sè很平静,看见张安世走了进来,说道:“安世,这些事情你和丞相商议一下,你去传旨,让辛庆忌率军入城,维持一下秩序,皇后崩逝,朕辍朝十rì。下去吧。” 张安世一一领命,忽然想起外面还跪着一群太医,就说道:“陛下,太医们……” 话还没有说完,宣帝就说道:“生死各有天命,都散了吧。” 皇后突然崩逝,上林苑驻军入城布防,都让霍光有些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心找人来问问,自己的夫人早已经进宫给皇后守灵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不见踪影,全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霍光当然不知道,在皇后崩逝之后,霍禹就迅速派人将信送到祁连将军田广明那里,就是要问他可不可以回军。 而此时,在田广明驻军的鸡秩山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单于的特使冉弘。名义上他是汉朝出使匈奴回来的使臣,但是却被匈奴一百斤黄金所收买了,奉单于之命来与田广明洽谈的。 冉弘进来的很顺利,借着汉朝使者的名声,戍守在田广明营地外围的士兵立刻将整个消息告诉了田广明,因为霍禹派的人还在和田广明商谈一些细节,田广明也就没有办法出去,就派自己的副手朔方太守公孙益寿去接见了冉弘。 公孙益寿刚刚到朔方没有多久,就让宣帝的一纸命令调到了田广明的军中,唯一的任务就是钳制田广明。 好在此前田广明一直是规规矩矩,公孙益寿心想是不是宣帝多疑了,但是自从田广明率军抵到了鸡秩山之后,就一直裹足不前,更让公孙益寿生疑的就是,时不时有cāo着京师口音的人来到军中。 公孙益寿正在给宣帝上书,说明这边的情况,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公孙太守,田将军请你代为接见匈奴回来的使臣。” 公孙益寿答应了一声,就走出来,看见田广明贴身的张彪站在外面,满脸堆笑,一见到公孙益寿就请下安去,说道:“属下张彪见过公孙太守。” 公孙益寿问道:“什么事情?你们将军呢?” 张彪道:“将军身体不舒服,所以就请太守大人劳动一番了。” 公孙益寿不再说什么,就让张彪在前面带路,见到了冉弘。 不知道为什么,公孙益寿非常不喜欢这个人,只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但是却又不得不强制克制,说道:“冉大人辛苦了。” 冉弘当然也知道公孙益寿不大待见自己,自己要见的田广明又没有来,只好在这里陪着公孙益寿干坐着。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忽然公孙益寿眼睛一亮,因为他忽然看见了冉弘的袍子外面竟然带着一块玉佩,而这块玉自己曾经在辛庆忌的身上看见过。 公孙益寿想了一下,问道:“冉大人,你身上的一块玉可否借我一观?” 冉弘倒是大方的说道:“好啊。”随手就摘了下来。 公孙益寿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块玉原来不是你的吧?” 冉弘道:“一个朋友送的。” 公孙益寿道:“是不是中等身材,白净面皮,三十来岁的人。” 冉弘倒也有些惊讶,说道:“是啊,他现在在匈奴啊,公孙大人认识他?” 公孙益寿一惊,问道:“他在匈奴?” 当晚,公孙益寿将最近田广明的动向写在密信上面,最后又加了几句:“依臣愚见,祁连将军似有不轨之心,望陛下早作打算。此外,臣今rì知道陛下发配到朔方的辛延年目前正在匈奴。臣以为此人当世奇才,是否现在为匈奴出谋划策,臣不敢断言,祈请陛下圣裁。” 也许,公孙益寿上报的都在宣帝的意料之中,但是张建却带给宣帝另一个可怕的消息,就是给皇后接生的rǔ医淳于衍的丈夫竟然和霍光的家人有联系。 ; 第109章:死人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历史学家们,无论古今中外,总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来构拟出来一个理想中的世界,所以我们不会看到一个真实的历史。 正因为如此,没有人会在意皇后与宣帝之间的情感对历史的影响,但是他们会在这段历史上面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 只是令所有人出乎意外的就是,情感再一次的左右了历史。 宣帝没有在意任何事情,皇后的遗腹子刚刚随着她的母亲离开,这又让宣帝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尤其是心里面的。 只是,张建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确刺激了宣帝的神经,联系起来昭帝临终的一番悲愤难抑的遗言,宣帝仿佛也在皇后的离奇死亡中找到了答案。 张建是亲自来禀告这个消息的,他是久经沧海的人jīng,怎么不知道皇后就算生产的时候有些不虞之变,但这是在皇宫之中啊,什么样的太医和药品没有,怎么会就这样去了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其中弄鬼。 宣帝没有说话,他的jīng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很难理清各种头绪。 但是,张建的话很清楚。 “皇上,臣已经查清楚了,淳于衍的丈夫只是一个微末的小吏去,前一段时间已经骤然连升三级。” “皇上,在最近一段时间中,据淳于衍家周边的人来说,经常有些人来往。” “皇上,经过臣逐一查访,霍光的小儿子霍禹在外面有一处据点,联系淳于衍的人就曾经出没于哪里。” 宣帝没有在说话,他已经不敢再想写什么,万一这些都是真的,真的有人在背后捣鬼,像陷害昭帝一样来置皇后于死地,那么就是将这些人锉骨扬灰,也无济于事。 宣帝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守候的小高说道:“陛下,公子求见。”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身缟素的刘奭走了进来,他长得和皇后很像,一样的脸盘,都是那样的明净如水。 宣帝正要说话,刘奭已经请下安去,说道:“父皇。” 听着刘奭稚嫩的声音,宣帝忽然鼻子一酸,但是板起脸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刘奭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今天师傅教儿臣读了《诗》。” 宣帝道:“都读了些什么,你背出来给朕听听。” 刘奭清脆的背诵道: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宣帝一楞,他没有想到刘奭会背这首诗,看着刘奭还在站着,就道:“你坐下来,来给朕说说这首诗的意思?” 刘奭道:“师傅说,这首诗是子女思念母亲所写的……” 宣帝在也没有听清楚说些什么,只是刘奭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倍加辛酸。 刘奭道:“父皇,我想我会这首诗了,就可以背给母后听了。父皇,我什么时候再可以见到母后。” 宣帝将好容易入睡的刘奭放在自己的榻上,轻轻的盖上自己的袍子,就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偏殿。 那里,是宣帝通常密见群臣、下达重要命令的地方。 只见到幽深的殿中,以张安世为首,一字儿站着六个人。 一见到宣帝走了进来,六个人和宣帝后面的贴身侍卫小高一起跪倒在地。 宣帝挥了挥手,径直走到中间的一张椅子上面坐下,说道:“朕决定处死霍光。” 虽然另外的七个人突然被宣帝召到这个地方,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件事情,只是宣帝在这里做出的决定一向是不可更改的,七个人只是用力咽了几口唾沫,谁也没有说话。 宣帝的声音出奇的清晰,只听到他慢慢的说道:“朕不是那种不给别人留余地的人,但是别人不给朕留余地。朕苦心积虑的给别人保留情面,但是别人却在背后面捅朕一刀,这样的人留在世界上面,不仅是对朕的祸害,也是对你们的伤害。” 说到这里,宣帝站了起来,看着在昏黄灯火下的雁翅儿一般排开的七个人,说道:“朕没有办法,朕要是有什么变故,朕的江山,你们谁可以给朕看得住,你们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朕不是不想让霍光善终。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霍光在朝四十余年,当政总有二十余年,早已经是海内所寄,朕放着这样的一棵大树在这里做什么,还要他招枝揽叶吗?” 宣帝等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是朕不给他们机会,是他们不知好歹。现在祁连将军田广明已经在军中被拿下。” 下面的人都是无比的惊讶,田广明居然成阶下囚,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宣帝淡淡的道:“还有几天,他就会锁拿进京,到时候朕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张安世说道:“陛下,臣不是给田广明说些什么,只是阵前易帅,恐怕军心浮动。” 宣帝道:“这些不用担心,田广明虽然是一军主将,但是他以下的军官都是朝廷的将士,现在是公孙益寿在督率军队回师。” 魏相道:“只是陛下,万一匈奴趁机怎么办,公孙益寿怕是第一次统军,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 宣帝嘿嘿一笑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匈奴单于估计没有什么jīng力了,常惠那里打了大胜仗,战报很快就会送来,朕现在说的是霍光的事情。” 杜延年说道:“陛下,那度辽将军范明友怎么办?他可是霍光的女婿啊。” 宣帝道:“朕不担心什么称兵造反的事情,朕今天还想问问你们,怎么处死霍光?” 一句话说完,下面都没有声音,虽然有汉一代,诛杀大臣已经是惯例了。论功劳,韩信、彭越等人还是王爵,都是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就是宰相,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只是这些人都是明正典刑,天下人虽然腹诽在心。只是霍光却有些特殊,前面杀的人,虽然都是官高爵显,但是却没有像霍光这样在zhōng yāng一呆就是四十年,最难以解释的就是霍光的罪名是什么? 宣帝当然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想想霍光虽然毒杀了昭帝,虽然是专权擅政,但是却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来置霍光于死地。但是就这样的放过他,宣帝怎么也不甘心。一瞥眼,就看见廷尉邴吉在旁边不说话,就说道:“邴吉,你是廷尉,你来说说。” 邴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心里又是惊奇又是犹疑,忽然听见宣帝让自己说话,当即说道:“陛下,臣没有什么见识,只是杀人总是要找出理由的,霍光是该死,但是证据在什么地方?臣忝为廷尉,虽然不是什么良吏,但是臣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样开了先例,万一以后的君主都会援引这样的成例,动辄诛杀大臣怎么办?” 宣帝“嗯”了一声,说道:“你说说看。” 邴吉道:“当年廷尉张释之在太宗文皇帝时候,曾经主理几件案子,臣还记得,他说过的,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臣也是这个认识,陛下要是无端诛杀大臣,让后人怎么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安世一声断喝道:“邴吉,你这样是御前奏对吗?还有没有些体统?” 宣帝挥了挥手道:“朕不怪他这点秉xìng,在这里,说什么朕都不怪罪,邴吉说的有道理。”说着,宣帝的话锋一转,说道:“朕觉得你们说的都是谋身之言,只是有些不识大体。” 这句话虽然很淡,但是下面的七个人一律全部跪了下来,齐声道:“臣等恭请圣裁。” 宣帝道:“张释之当年为廷尉的确是很好,持法守正,只不过却有些邀名取宠,怎么也不算是个正人。张释之的确是在太宗皇帝面前很是硬气,为着路人惊着太宗皇帝的御马到底该判什么罪,和太宗皇帝一番争论,只是你们知道吗?当年太尉周勃被别人陷害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听见张释之再说些什么?” 一席话说得下面跪着你的人恍然大悟,当即就有人说道:“既然这样,陛下怎么还是将张释之这些事情留了下来?” 宣帝道:“总算是给后世留下个好例子吧。你们要知道,朕并不是在赞同张释之,你们也不要学他邀名。朕不是什么桀纣之主,但是也不是什么昏聩的人,你们都是朕亲手提拔出来的,要是别人,朕也懒得和他们说这个道理。” 一席话说得下面的人都是低首心折。 宣帝没有再说话,他是想起了司马迁,司马迁也是这样将张释之的事情记录下来,却是用的chūn秋笔法,好坏等待后人的评述,只不过他将这些告诉了宣帝而已。 过了一会儿,宣帝才慢慢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记住,霍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朕会给他留个全尸,名声也会给他,但是朕一定要杀了他。” 下面的人不再说什么,他们现在是真正的见识了这位民间来的皇帝的风骨,只是叩着头。 宣帝淡淡的道:“和田广明一起锁拿进京的还有虎牙将军田顺,魏相、邴吉,你们代朕去看看。” 魏相和邴吉齐声答应,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有相同的疑问:不动声sè之间,宣帝接连锁拿两名前线统军的主将,这个年轻的皇帝到底要做些什么? ; 第110章:大旱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今年的天象变化异常地让人琢磨不透。 从三月开始就是持续几个月的大旱,关中的所有郡县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旱灾。虽然宣帝几番派人巡视郡县予以救济,但是上天降下的jǐng示预示着人事的变故。 天人一体,本来就是至理。 从四月份开始,丞相蔡义就屡次上书,说明现在上天降下了惩戒,都是宰相的职责,他本人身为宰相,却没有起到协理yīn阳的责任,所以请求引咎辞职。 宣帝还没有任何的批示,蔡义早已经病入膏肓,将这个责任推在一个就要离开人世的人的头上,宣帝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得到一个完整的解释,怎么也难以向天下人交待。 为着大旱的事情,宣帝又一次召集了在朝的三公九卿,谋求对策。 新任的大司农邴吉,刚刚由廷尉的任上调过来,刚刚还在外面巡视,只是宣帝特意让他回来想要听听他的意见,才急冲冲的赶了回来,浑身上面却都是泥土灰块,直惹得与会的众人无不掩口而笑。 宣帝却笑不出来,扫了一眼殿中的诸位大臣,冷冷的道:“诸臣工,你们觉得邴吉是不是这样很可笑?朕倒是觉得邴吉这样才是国家祥瑞,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一个个的守在屋里面,外面的疾苦你们谁知道?” 听到宣帝这样的一番挖苦,殿中的大臣们不禁都有些脊背发凉。 张安世却是知道宣帝为着别的事情而烦恼,只不过顺便将怒气撒在这些人的身上,但是宣帝在盛怒之下,却是谁也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宣帝发作了一通,心里舒畅了一些,回头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传旨,邴吉忠心为国,勤勤恳恳,赏邴吉二百万钱,马五十匹,奴婢三十名。” 邴吉却没有想到骤然获得这样的赏赐,当即跪请收回。 宣帝摇了摇手,说道:“你不要辞了,说说你巡视三辅的情形。” 邴吉当即就将自己在外面的见闻,手比口说的介绍了一通,随后说道:“依微臣所见,目前关中的几条重要的水渠,诸如郑国渠、六辅渠之所以没有发挥他们应有的效果,除了最近一段时间降雨的急剧减少,足关键的就是上游的来水都被别人截留了。” 宣帝一脸的茫然,不明白的问道:“什么截留了?怎么回事?” 御史大夫魏相看见宣帝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当即赔笑道:“陛下,邴吉所说的就是在上游因为商人们在建造碾坊,所以就将上游的来水截断了。” 邴吉道:“本来国家修渠是为了灌溉农田,利国利民,但是一些不法的jiān商却大肆在上游修筑碾坊,将本来就不充裕的水再度加以截流,当然下游就没有多少水来灌溉了。” 听到这里,宣帝总算是明白了,心里一阵光火,但是却没有在面上带出来,当即说道:“这些事情都谁负责的。” 这时候,长信少府韦贤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这是司隶校尉的职责,只是最近隽不疑卧病在床,想来是他的手下人没有怎么办好事?” 宣帝冷冷的道:“隽不疑已经告假数月了,现在在说这个,已经迟了,朕看就是魏相兼任吧,给我狠狠的查。” 退朝的时候,邴吉却被宣帝留了下来,在宫中赐宴。 邴吉却有些惴惴不安,力陈自己只是分内之事,还请宣帝收回赏赐的东西和考语。 宣帝看着邴吉的一脸惶惑样子,不由得一笑,却说道:“这些你是受之无愧的,朕知道你是怕自己一个人骤然获得赏赐,犯了众怒,这是你的谨小慎微之出。但是你也要替朕想想,朝廷里面也许要树立些典型,不然的话,朕的新政要是都是些油滑不做实事的人,还怎么办?” 说完,宣帝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是人心不古啊,朕这样看重你,也是想要给后世留个表率,张安世年纪越来越大,魏相气度还是不够,你要给朕争气,实心踏地的办事,不要学杜延年,仗着一点子功劳,就敢去贪污。” 宣帝的语气很淡,但是下面的邴吉却听得惊心动魄,杜延年是和宣帝一起打出来的,但是最近却因为贪污两千万钱而刚刚才被拿下,当时正是邴吉处置的,将他们和田广明、已经田顺关在一起。 他们要等宣帝最后的处置,死的结局是改变不了的,只是他们被加上怎么样的罪名离开人世而已。 乌孙校尉常惠最近确是凤光无限,自己的刚刚指挥数万大军一举打掉了匈奴的右谷蠡王庭,不仅完全的解决了右谷蠡王对汉军的压力,同时也使得乌孙和匈奴的仇恨进一步的加深,这些都是宣帝预先的目标。 但是,常惠却没有什么时间来分享自己的这份欣喜,因为在龟兹国,有人又一次挑战了汉军的权威,他们杀掉了汉军在那里的校尉赖丹。 常惠膨胀的自信心却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在西域,只要你可以取得武力上面的优势,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况且,征战匈奴的数万铁骑正在慢慢的回归乌孙,并不需要动员,乌孙的铁骑就可以将龟兹国在瞬间碾碎。 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秩序就是武力,乌孙更是想要成为这样一条规律的执行者。 常惠要求出兵声讨龟兹国杀害汉军校尉赖丹的暴虐罪行,在他看来,这样做有两点好处,第一就是宣帝已经答应在合适的时间,将西域正式设置为汉朝的zhōng yāng的一个行政区。而第一任的行政长官究竟由谁来担任,当然是要从在西域声望极高的汉军将士中拣选,那么以常惠现在的战功,再加上这次诛灭龟兹国的功业,这无疑可以加重常惠任职的砝码。 其次,龟兹国的宝物众多,在西域多年,常惠无疑聚敛了不少的财物,但是如果可以打下龟兹的话,那么在常惠的私财之中又会大大的增加一笔。何况,龟兹的女子,都是些有着曼妙身材的,能歌善舞的尤物。 权势、金钱、女人,这三者因素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任何男人发狂。 但是,宣帝却没有时间来处理常惠的上书,西域的情况他并不了解。但是,这次明摆着是常惠借着乌孙的战功,想要锦上添花。这要是在别的时候,宣帝高兴还来不及呢,但是现在,却并不是时候。 对押在狱中数个月的田广明、田顺、杜延年,宣帝绝不能将他们明正典刑,万一捅出什么来,人人都不好看。只不过,庾死狱中,又怎么向天下人交待,杜延年还无所谓,但是田广明、田顺都是统兵多年的宿将,杀他们总该有个罪名。 也许,这场异常的大旱就是最好的jǐng示,朝廷中有jiān臣,他们就是这三个人。 第111章:东海于定国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常惠却没有理会宣帝的旨意,径直带着五百人来到了乌孙,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在这里征发一部分人。虽然不是明里面抗旨,却想来个先斩后奏,再建奇功。 但是,乌孙的昆弥翁归靡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听从常惠的命令,虽然那次出兵匈奴,乌孙占了很大的便宜,缴获的辎重足够乌孙一国使用很长的时间的。但是自己的人马却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怎么也不能任由常惠这样肆意糟踏自己的人。 只是,怎么拒绝的理由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只好拿来从长安官场中学到的一招,就是一个字“拖。” 常惠也乐意有这样的结果,自己的五百人就此驻扎在赤谷城(乌孙国都)之中,天天有乌孙人像大爷一样供着,又何其乐而不为。况且,龟兹虽然骄横,但是一个国家就在哪里,怎么也不会跑到其它的地方去,根本不用担心。 最重要的就是常惠却和嫁过来的汉朝的楚王的郡主刘戊己勾搭在一起,正是恋jiān情热的时候,怎么也不舍得离开这里。 刘戊己在楚国的时候,就偷偷和自己的侍卫暗度陈仓。来到乌孙,再嫁的人儿,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名节。本来来到这里,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早自己来的刘细君的遭遇她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这对心气极高的她来说,怎么也不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形。 况且,虽然不是方当韶龄,却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纪,突然从山温水软的江南远嫁到大漠黄沙的乌孙,怎么也难耐寂寞。更何况,自己嫁的翁归靡虽然是体型健硕,但是却不是那种知风解情的一类人,整rì里忙于军国要务,只让刘戊己不知道多少次暗地里慨叹青chūn已逝,温情不再。 和常惠勾结起来,也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上次为着出兵,常惠学足了战国剑客的风范,一人一剑就将乌孙昆弥翁归靡逼到了绝境,这样事情已经传遍了西域,几乎是尽人皆知。 刘戊己也是从随着自己嫁来的侍女的嘴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像是当年的卓文君渴念司马相如一般,再加上身边的几个人巧嘴如簧的一番拨弄,这边已经是chūnqing难遏,只待着那边的妙人儿款款而来。 常惠虽然身边都是些西域各国的女奴,但是都是些不解风情的人儿,调手弄脚总也难以尽兴。一看刘戊己也是风月中人,一经上手,两个人就此像是蜜里调油一般,再也不愿分开。 只是,这件事情却被宣帝在常惠手下的人一封密奏,全部都暴光了。 当然,这些只是支根末节,宣帝关注的却是常惠侵吞军饷的问题。甚至,常惠竟然去私自出卖屯田的粮食。 宣帝确实是恨的牙根痒痒,他早知道常惠在西域飞扬跋扈,将整个西域的人事和财权都抓在手中,更何况有私自聚揽了不少私财。本来前线的统兵将官占点好处,积聚私财都是些明地理的事情,但是这次像常惠这样居然公开的就侵吞军饷,却是犯了大忌。 眼见着朝廷又是一次人事大变动,这个常惠居然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作这样的动作,还真让宣帝有些不可理解。 好在这些都是直报宣帝,并没有别人知道。 正在思量间,新任的廷尉于定国早已遵照宣帝的吩咐蹕见来了,只是小高见到宣帝一直在凝神思考,也就没有干打扰他。好容易瞅到个空子,宣帝这样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让于定国来述职的。 于定国是刚刚从东海太守任上调来的,宣帝为了彻底的淡化霍光的影响,在行政官员的任命上面,采取的就是将政绩卓异的地方二千石一级的官员调至zhōng yāng,同时再将在zhōng yāng的官员派至地方,这样此长彼消,不仅可以在其中甄别良材异士,同时对霍光的势力也是彻底的根除。 宣帝眼中的于定国三十余岁的年纪,三绺长须,飘飘然有股神仙般的气质,让人一见就有好感。当然,宣帝这次将于定国招进京来,也是为了还皇后一个心愿。 就是皇后多次听说过于定国的父亲任职东海的时候,有个孝妇,尽心尽力的服侍婆婆,婆婆几次催促她出嫁,但是都被他推辞了。后来,这个婆婆自杀了,想来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媳妇,。后来,这个婆婆的女儿就告这个孝妇杀人,郡县几度审讯,最后还是定罪杀人。而于定国的父亲于公几次争论,以至于大哭,但是也没有改变判决。于公因此辞官,后来郡中大旱三年。直到于公替她昭雪才结束。 当时,皇后听到这个故事之后,就一直张罗着要见见于公父子,但是却没有成愿。 宣帝还在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心里一着急,就急急忙忙的派人催促于定国进京。 于定国却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眼见宣帝急促的让自己进京,心里也只是不解而已,皇命却不可违,却没有想到见到宣帝的第一面,就听到这个九五之尊说道:“你父亲可好?” 当今天子召见第一面就询问自己的父亲,于定国不由得一阵感激,连忙跪在地上,代自己的父亲谢恩。 宣帝道:“召你进京,就是让你来做廷尉,前任的廷尉邴吉已经调开了。让你来,就是借着你的正气来压压京师里的邪气,你们父子两人都是正人,朕信得过。” 于定国道:“皇上如此抬爱,微臣敢不竭心尽力,惟有勤谨办事而已。” 宣帝满意的道:“朕让你来,就是因为你不是一般谄谀媚主的人,朕身边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能够尽心办事,朕很是高兴,但是朕就是一句话嘱咐你,朕把刑狱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你,但是你也不要凡事锱铢必较,做事情讲究的是‘情’‘理’‘法’,三者并举,什么时候讲讲人之常情,什么时候也要以理服人,还有也要遵依法度,不要丢掉了章程。朕将这把衡量天下的尺子交给你,你也好好在这三者上面动动脑筋。” 一边侍候的小高只听得一阵迷糊,怎么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宣帝道:“你来京,还有两件案子等你审讯,一件就是田广明和田顺的谋逆案,另一件就是原来的廷尉平黄霸和谏大夫夏侯胜的非议诏书大不敬,黄霸阿从不举的案子。 于定国一一记下,说道:“臣领旨。” 宣帝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先去祭拜一下先皇后,回头去见见御史大夫魏相、车骑将军张安世等人。” ; 第112章:终考命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于定国的任职是一个信号,一个朝局即将变化的征兆,只不过谁也无法料到这种变化既将向什么地方发展。 黄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投到了诏狱之中,所幸得这次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以《尚书》名扬天下的夏侯胜。两个人在一起谈谈说说,快乐非常。 况且这次看押黄霸和夏侯胜的又是上次的那个王三,曾经在狱中作践过黄霸。只不过宣帝后来将黄霸赦出来的时候,特意嘱咐黄霸道:不要学李广,要学韩安国。 关于这一点,跟随宣帝一起在狱中见过黄霸的小高,也曾经问过宣帝: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宣帝倒是饶有兴致的给小高解释了其中的关窍,有汉一代,英雄落寞,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事情屡见不鲜。远的是韩安国被狱吏田甲曾经以“死灰不能复燃”讥笑过,近的就是李广夜猎的时候被霸陵尉呵斥过。 最后宣帝笑着说道:“朕这样子说,并不是吝惜一个狱吏的xìng命。只是黄霸是朕要重用的人,又是在主理天下刑狱这样的位置上面。虽然这个位置要求的是一种尺度,但是理刑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伤yīn鸷的事情,朕也要心xìng宽恕的人在上面守着,这也是国家的祥瑞。” 当然黄霸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他虽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是王三这样的ling辱过自己,想起“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的道理,黄霸怎么也想给王三一点惩罚。只是早先和黄霸交好的冯奉世不忍心看见黄霸去触宣帝的霉头,就暗地里提醒了黄霸。 正因为这样的一段因果,黄霸不仅没有处置王三,反而重用了王三,两个人就此交好。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就是,黄霸再次下狱,这次王三是倾尽了全力来侍候黄霸,服侍的黄霸比当官还要舒服,每天就和夏侯胜两个人在一起饮酒唱和。 黄霸的名字,于定国也是听说过,只是宦海沉浮,就算你持身有道,也会不小心的落入别人的彀中,不知道出路何在。 于定国研究透了黄霸的案子,知道是因为他秉公执法,犯了不少权贵的忌恨,借着夏侯胜发了两句牢sāo,就此下了绊子给黄霸。虽然不一定可以踢开这个绊脚石,但是让他尝尝牢狱之灾,确是众人的意愿。眼见到前一段时间,借着平理刑狱的搞得长安城鸡飞狗跳的黄霸陷身囹圄,人人都是大快。 而夏侯胜,则因为党同伐异,《尚书》学海内以他为首,又是太皇太后的老师,现在又要被宣帝立为刘奭的师傅。这样的恩荣加在身上,言语稍有闪失,就落到了今天的结果。 这一点,宣帝在接到于定国转来的审讯意见也是心知肚明,知道黄霸和夏侯胜都是因为圣眷正隆犯了众怒。但是,众口铄金,宣帝也不好怎么偏袒,又想看看于定国的才具,就把这个皮球踢给了于定国,问道:“你说说,该怎么处置?” 于定国在来之前,已经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了,知道宣帝舍不得黄霸的人才难得,夏侯胜又是学术纯正,就说道:“陛下,臣以为他们都是国家栋梁,犯得也不是什么大罪。而且陛下屡次教导臣下‘情’‘理’‘法’并举,臣扪心自问,陛下这样何尝不是成全臣下的一番良苦用心。夏侯胜、黄霸都是有功之人,也在‘八议’之内。平rì里就算是有什么言语不谨的地方,臣以为只是末节。更何况孔子曾说过:‘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他们都是学术纯正之人,现在下在狱中,臣说句斗胆的话,说不定万一有什么闪失,更何况现在正是暑热的天时,有什么不测,都是社稷的损失。” 一句话搔到了宣帝的痒处,想起自己在诏狱中见到的情形,宣帝当即道:“你等会儿就代朕去看看,黄霸就外放扬州刺史,夏侯胜呢?就是谏大夫、给事中。” 于定国一一凛遵,心下里却是佩服万分,黄霸外调,远离了长安,不怕什么流言蜚语。而且刺史本来就是检举别人的,本身也没有什么人敢惹,夏侯胜本来就是直言犯谏,这样的安排也是人尽其用,真难为这个皇帝怎么想出来的。 正思量间,就听到宣帝说道:“田广明和田顺的案子怎么样?” 于定国忙忙收摄了心神,说道:“关于田广明和田顺的处置,臣对怎么处置他们还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是,他们都是统兵多年的宿将,虽然罪证昭然,但是两个人言语含糊,臣以为他们都是厮杀汉子,什么条理也没有,不小心攀诬什么人进来,迁延时rì,这些都不是国家之福。” 宣帝不再言语,于定国的话很明白,就是他们背后的案子背景深不可测。万一拖延时间,抖落出来什么,对宣帝也未必有什么好处。于定国说田广明和田顺是厮杀汉,也就是点出了这件案子审讯的不明白,不如就这样尽快结案,也不要明正典刑了,就此处决就可以了。宣帝知道,这些也是自己所要得到的结果,里面的利害关系,他比于定国知道的更清楚,原本想于定国只是一个治狱好手,却没有想到这样识大体,宣帝不由得对于定国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宣帝道:“朕看就赐他们在狱中自尽算了。” 于定国这才松了一大口气,话由宣帝的嘴里面说出来,他于定国总算没有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搂在怀里,当即说道:“臣遵旨。” 黄霸跟夏侯胜学《尚书》已经很长时间了,当初刚进来的时候,黄霸就缠着夏侯胜要学《尚书》。夏侯胜却婉言拒绝了,理由就是自己朝不保夕,还教什么。 黄霸却是天生的一种倔强劲儿,反反复复就说一句话打动了夏侯胜, “朝闻道,夕死可矣。” 黄霸就这样成了夏侯胜的徒弟,开始学《尚书》。 因为里里外外都是王三照料着,好酒好菜的天天供着。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天气热得很,但是也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受到什么委屈。王三地位虽低,但是家里面却是富裕。长安稍微有钱的人都在家中藏冰,王三也不例外。每天给黄霸和夏侯胜供应些冰块,再加上夏侯胜是博学宿儒,门生弟子满天下,常常有人来探望,一应生活用品都是不缺。 这样倒好,两个人没有平rì的案牍劳形,也没有丝竹乱耳,就是讲谈《尚书》,大有乐而不返的意愿。 于定国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在狱中居然这些写意,还没有进来,就感觉到一阵的凉意。在外面的溽热中浸泡的于定国一进来就是通体舒泰,心里正在诧异,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洪范五福》分别是: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另一个声音就接道:“先生,徒弟对一寿、二富、三康宁、攸好德都可以理解,什么叫做终考命呢?” 先前的那个声音道:“《洪范》五福最难做到的就是‘终考命’,我现在不给你说这些,你先说说前面到底是怎么解释的?” 那声音道:“寿,也就是说要活到一百二十岁,长寿啊;富,就是财物丰足;康宁嘛,就是身无疾病;最后的攸好德,就是讲究有德的为人之道。” 苍老的声音道:“前面三个说的都有道理,只是第四个,还有待商榷。应该这样说,人生在世喜好的都是可以求福的道统。” 话音刚落,于定国就大笑道:“说得好,不愧是夏侯胜。” 夏侯胜和黄霸正自谈兴正浓,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说话间,就看见一个三十余岁的人缓步走了进来。 于定国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两个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年纪大的是夏侯胜,已经是须发浩然,鹤发童颜,飘飘然非尘世中人。黄霸则是一袭青衫,端庄沉静,沉敏练达。 黄霸道:“还没有请教?” 于定国一揖及地,说道:“在下东海于定国有礼了。” 黄霸和夏侯胜虽然留滞在狱中,但确是耳聪目明,听见新任的廷尉居然亲身前来,知道自己的案子有了着落,只是从于定国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东西。 夏侯胜正正了衣冠,说道:“于大人,可否稍待,待我讲完最后一段。” 于定国含笑道:“得以一听夏侯先生妙论,在下三生有幸。”就此盘腿坐在外面的地上。 夏侯胜丝毫不理会于定国,慢慢的说道:“所谓‘终考命’一说,就是指上天生人,已经将各自的命数安排好,怎么才算是善终呢?就是遵循上天的法度,不张不扬,不偏不倚,凡事以持中为上,然后自得其乐,得以善终。当然天变关乎人事,天变就是人变,要‘终考命’,就是勤谨守正,不出现什么有悖天道的事情才是正理。” 一席话直说得狱中的黄霸和狱外的于定国都是点头不已。 黄霸道:“师傅,弟子还有一事不明的就是,怎么才算是知道上天的定数呢?” 夏侯胜道:“这就是关乎人事了,为人应能允恭克让,持中守正,就不枉此生了。” 于定国道:“先生岂不闻彭祖寿至八百?” 夏侯胜道:“仙人早登极乐之地,终非我等芸芸众生可以比拟。五福乃是人之福蒃,神仙鬼怪之说终究是荒诞不经。本朝孝武皇帝多信神仙之说,终究镜中水月。于大人是jīng通《chūn秋》的,难道没有听说过:‘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就是这个道理。” 于定国当即哑口无言,半响才笑道:“不知道夏侯先生现在算不算‘终考命’呢?” 夏侯胜面无表情的道:“本朝学术发端于伏生,当年晁错受业于伏生,伏生已经是九十余岁。试想若不是我太祖高皇帝定鼎关中,诛秦暴政,伏生纵然jīng通《尚书》,又怎么可以传于当世,有益后代。不然就是活到九百余岁,不能将素所坚持的命数得以一展宏图,又怎么算是终考命呢?” 于定国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的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好。” ; 第113章:临别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说话的是宣帝,这次他冒着暑热来,也只是出来走走,不想就走到了这里。狱吏虽然觉得宣帝与其他的人不同,但是每天探望夏侯胜的人络绎不绝,也就没有在意,就径直放了进来。 宣帝正在纳闷为什么狱吏就这样让自己进来,却只在心下里嘀咕而已,信步走了进来,就听到夏侯胜在给黄霸和于定国解说《尚书》,听到jīng彩处,不禁叫起好来。 里面的三个人陡然看见宣帝走了进来,都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于定国机灵,赶紧的过来侍候。 宣帝看着讷讷yù言的黄霸,笑道:“怎么,这几个月在狱中,就不认识朕了?” 黄霸这才回过味来,陪笑道:“草民是陛下救出来的,只是骤然得睹天颜,有些激动。” 宣帝道:“你黄霸也会看人说话了,看来这场牢狱之灾没有白受。”说着,就转过去对着夏侯胜道:“怎么,夏侯先生也不认识朕了。” 夏侯胜橘子皮一样的脸上面没有稍瞬的变化,只听到他干硬的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宣帝回头对着后边的于定国笑道:“朕怎么给你说的,夏侯胜就是这样的人,生生就要挑朕的毛病。” 于定国忙笑道:“夏侯先生学术之纯,的确让微臣佩服。” 宣帝哈哈大笑道:“朕也是这样,夏侯胜是教过太皇太后的人,举国闻名的《尚书》家,岂是一个学术纯正就可以评价的。” 黄霸正了正衣冠,说道:“陛下,今天再来到这里,不是仅仅为了听几句师傅讲解《尚书》吧?” 宣帝微笑道:“朕只是听说现在的诏狱成了京师一景,天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朕也是慕名而来的。” 说话间,小高已经站在旁面,双手捧着一碗汤,说道:“陛下,请尝一下冰镇莲子汤。” 宣帝刚刚坐下,虽然不停的摇着蒲扇,也是暑热难耐,听到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由的舌口生津,说道:“快递上来。” 炎天暑热的天时,这样一碗冰镇莲子汤喝了下去,宣帝直觉得浑身上下的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凉意,满心的舒泰,不由得问道:“这样的好东西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小高笑道:“这是这里面的狱吏孝敬陛下的。” 宣帝道:“既然有这个敬主的心意,今rì又见着朕了,也算是他们的造化。让他们进来,朕见见。” 小高答应了下去,不多时,就看见一个四十余岁的狱吏走了过来,跪倒在地说道:“陛下,王三磕头了。”说着,就是“咚”“咚”“咚”的声音。 宣帝听到这个人虽然奏对并不合乎礼法,但是诚心可鉴,遂笑道:“起来吧。” 王三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站在一旁。 宣帝正要说打赏,忽然一抬头,就看见王三的长相,心下一琢磨,就说道:“朕好像见过你。” 王三当然知道上次宣帝在这里,因为自己作践黄霸而大发雷霆的事情,当下也不惊慌,说道:“陛下上次来过,当时微臣很是无礼。” 宣帝一愣,他没有想到王三居然这样的大胆,心下也不禁佩服他的胆气,冷笑道:“你倒是好记xìng,怎么现在还活着,你当时顶撞了朕,按律是要灭你九族的。” 王三依然不慌不忙地说道:“当时陛下将微臣交给了黄大人,承蒙黄大人气量大的很,微臣才得以苟延残喘。” 宣帝这才知道黄霸没有杀掉王三,微一思量道:“朕既然让黄霸处置你,怎么处置朕不管,但是你一个小小的狱吏就可以吃冰,朕倒想问问你的钱从何而来?是不是都是盘剥犯人而来?” 说道最后,宣帝的话已经是声sè俱厉。 黄霸刚想说话解劝一下,却想起自己原是犯人,没有什么资格可以说得,只好在一旁看着,心下只是惴惴。 王三还是不慌不忙,磕了一个头,说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的家财很多就是从犯人们那里盘剥而来。微臣的家口很多,又要读书,又要生活,微臣也没有什么办法。微臣不是什么清静如水的吏员,本来吗?我们这些刀笔吏不吃犯人的,也没有什么话路,这也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微臣也不敢将它们败坏了。先朝的吏员们还可以当官,谋个出路,但现在愈来愈严,臣的职位也是代代相传,不敢坏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但是,虽然臣等克扣犯人的,但是臣等也是有些规矩,在狱里面本来就是伤yīn鸷的事情,臣等也要为家人积点福。” 宣帝却没有言语,王三说的是事情,刀笔吏都是家传的职业,不仅仅是狱吏,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只是这样代代相传,上面的主官却是什么也不知道,长此以往,下面的吏治怎么办。 旁边的人也大致听个满耳,却在一直看着宣帝的脸sè,生怕宣帝大发雷霆,殃及旁人。 宣帝想了一会儿,直是头痛,一瞥眼,看见王三还在地上,就说道:“你起来,朕也不准备惩罚你,事主嘛,就要讲究个事无大小,都不可有什么欺瞒的心理。” 旁边的人听到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里面的黄霸。 王三磕了几个头说道:“陛下,这里面的冰块也是孝敬黄大人和夏侯先生的。” 宣帝呵呵笑道:“看来朕倒是沾了你们的光了。怎么,你们还不出来,在里面还住上瘾了?” 黄霸看了宣帝,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你说什么?” 宣帝有些不解的看着于定国,满眼的疑问。 于定国忙赔笑道:“臣刚才就要说,只是夏侯先生说的正是jīng彩,就听了下去,可巧的是,陛下也来了,所以还没有来的及陈说。” 宣帝这才释然,笑道:“这是你的事情了,朕该走了,回头让黄霸离京蹕辞的时候,朕还有话说。” 就在同一时间,督命田广明和田顺自杀的旨意到达了“二田”住的牢狱之中。 张安世急匆匆和刚回京的赵充国一起赶来了,怎么说,他们和二田也是共事多年,这一走,怎么说也要来送送。 依着张安世的建议,就派人送一桌席面给他们,也算是尽了心意。赵充国却不这样认为,执意要亲自到狱中诀别。 田广明自从入狱来,就没有人来探望,因为宣帝下了旨意,除非是他亲笔诏旨,任何人也不得探视“二田”。这也是为什么张安世主张不去的最主要的原因。所以陡然见到张赵二人,田广明不由得感慨万千,浊黄的眼泪划过脸颊,直摔在堆满尘土的地面上。 张安世也是说不出来话,他其实和田广明自幼交好,只不过后来却各为其主,分道扬镳。但是彼此之间却并没有什么很深的芥蒂,眼见昔年叱咤风云的人变成这个样子,满心的话都要诉说,到了嘴边只是一句:“你瘦多了。” 田广明倒不是因为这里面环境恶劣,他是带贯兵的宿将,马尿都喝过,这样的苦头也在不在话下。只是成天见不到一个人,几乎快将他折磨疯了,眼睛对着张安世带来的东西不管不顾,只是一直死死的抓住张安世的手,说道:“你总算来了,你总算来了。” 赵充国却没有张安世这样深沉,大声道:“你这也是自作孽,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宽慈仁祥,你还要作乱。” 田广明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大声地号啕起来,像是一只受了不治之伤的野兽一般,临死前发出的悲鸣。 空洞洞的声音在空旷的狱中回荡着,连赵充国这样的人,也不禁心里发酸,眼泪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 哭了好一阵子,张安世这才说道:“刚才跟着我们后面人,就是陛下派人来赐你们自杀的人,被我们堵在外面,让他们等会儿,这次来呢,就是想要好好的送你上路。” 田广明低低的说道:“谢了,我是罪孽深重。陛下肯给我留个全尸,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张安世给田广明斟了杯酒,递过去说道:“皇上也是给你们留个体面,家里面的人都不会牵连的,你只管放心,我也会照料的。” 田广明抖抖瑟瑟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没留意间,杯子掉在地上,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滚了一下。田广明低下头去,慢慢的捡起酒杯,说道:“有劳你了。” 赵充国声音却很高亢,大声道:“你只管放心的去,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家人断不会有冻饿的事情。” 田广明模糊着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谢谢了。” 等到张安世和赵充国赶到皇宫的时候,宣帝却一个人在慢慢把玩手中的一块玉佩,看见两个人进来,只是点了点头。 张安世上前一步说道:“微臣特来请罪。” 宣帝淡淡的道:“什么罪?是因为去给田广明和田顺送行吗?朕不怪罪你们,你们是多年的同僚,也在一块打磨过,没有落井下石,朕很高兴。” 张安世本来因为宣帝要怪罪自己和赵充国,却没有想到解说的是如此熨帖,心里一阵感激,说道:“臣和他们也认识了几十年了,临走了,不去送送。怎么也说不过去。” 宣帝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朕召你们来,除了听听充国说说西面的情形,还有一点就是朕要给奭儿指个师傅。” 第114章:回来了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因为最近大小事情都透着顺利,宣帝的脸上自打皇后崩逝之后,第一次有了笑容。 宣帝的变化也使得身边大大小小的人儿都大喘了口气,好歹算是轻松下来,再也不像往常那样事事十二分的小心,深怕触到了宣帝的眉头,反惹得一身不自在。 所谓天子事天下事,后宫的一团雍容雅穆的氛围也让朝廷上下活泛起来,就是张安世这些办老事的旧臣也觉得以往滞手的政务得心应手。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都是在鲜血换来的。田广明自杀之后,一批天下人目为霍光私党的人也渐次入狱,于定国秉持宣帝的旨意,或杀或流,折腾的大小官员叫苦不迭。 眼见着霍光就要倒了大霉,下面的郡县的官员也开始蠢蠢yù动,想要从上面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中揣测朝廷后面的动向。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就是宣帝在斩去霍光得力的几只臂膀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事情还是那些事情,天下事本来也就是那么多,说是头绪纷杂,细细归结起来也就是吃饭穿衣的问题,《洪范》八政,首推食货,也是常理。 宣帝虽然对圣人之道并不是那么崇敬如恒,但是“足食足兵”的话却是至理,所以在派出了一些人巡视天下之后,也就在想着自己也出去走一趟。 这次是去西边,那里的羌人越闹越凶了。大白天的光景,金城郡就要关着城门,传出去,天朝的体面何在。 汉代皇帝巡狩例有制度,宣帝以上诸dì dū有巡视关中以避暑的成例。只要援引前朝的成例也不用担心下面人的聒噪,但是宣帝却是想要重温幼时的风光,足迹不肯仅仅限于西边而已。当然,宣帝也不会像孝武皇帝统帅十八万骑军沿着长城内外尽情地风光一把,就是内帑丰盈,宣帝的xìng格也不是那种显摆的主。 思来想去,宣帝还是想要听听身边人的意见,小高是多次随着宣帝出巡的,但是最远也只是去了河南郡,还担了一路的心思,猛然听到宣帝问着自己如何出去的时候,心里虽然是百般的不愿,但是天子策问,臣下怎么可以没有对策。 思量了半响,才赔笑道:“皇上,微臣的意见就是还是像上次一样,找几个侍卫,陛下扮成客商,属下都是随从,就在三辅转转也很好啊。” 宣帝一听,满心不是味儿,沉着脸道:“朕问你,就是这样给朕打马虎眼的。” 小高吓的一跳,连忙说道:“陛下,臣还是要担着您的安全不是。上次在泉鸠里,属下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属下是陛下调教出来的人,虽然愚夯了些,但是却不是怕死畏首畏尾的人,这点陛下也是知道的。只是,属下闲时的时候听着朝廷里面大人们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且是陛下。属下也是为天下人考虑啊。” 宣帝一听,知道小高顾忌的也是正理,君臣几个人白龙鱼服,说什么也是担着风险。但是自己也不是长于妇人之手的纨绔子弟,是自幼就遭逢不幸的铮铮铁汉,怎么就会被这些吓倒了。想到这里,宣帝慢慢的道:“你的话就不要说什么了,朕今晚就出宫,你给朕找几个武艺高强,办事得力的侍卫,跟着朕,别的就不用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小高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就匆匆置办宣帝微服的事宜了。 皇帝离宫,朝中的事体还是要安排一下,张安世留守是一定的了。因为赵充国还在京师,宣帝索xìng也叫上了他。 但是张安世到底不放心,和赵充国一合计,就由赵充国到上林苑的驻军中,找到了自己的老部下辛庆忌,挑选了一百名面生的武士扮成客商的模样,分作五队,在宣帝的一行人的后面遥遥的跟着。 当然,场面的事情还是要做够,宣帝的仪仗还是大摇大摆的除了城门,在京的文武官员除了随行的之外,也都是送到三十里之外。 宣帝一行人却悄悄地在车骑的前面出了城,就此向西而行。 他们的目的地是凉州刺史部的八郡。 就在快出了右扶风的时候,宣帝等到了已经数十年没有回家的李陵,他是来祭祖的。 本来依着赵充国的意见,就是直接沿着渭水上溯,越过上邽、冀县,在天水郡和陇西郡的交界处行走,转过首阳,就可以最快的到达陇西郡的郡治狄道,或者折而向南,也可以到达南部都尉的驻扎地,也就是临洮。 之所以如此,因为赵充国知道宣帝的来得目的,就是为了到金城郡看看羌人到底闹到了什么样子。 但是,宣帝却想着的就是同行的李陵,李陵的祖籍就是在天水郡的成纪,想着这么多年李陵在自己的麾下兢兢业业,自己却没有什么封赏,况且又不是自己的臣子,又是半师半友的身份,说什么宣帝也要还了这份人情。思前想后,宣帝就说先去天水郡看看。 天子的口就是金口,常人说话都有覆水难收的理,何况天子,自然人人都没有异议。 李陵早先年对仕途中的种种勾当却不知道什么高下,不然也会就此沦落到匈奴。此番重回中原,仕宦之心是没有了,但是老而弥坚,自己又是十分勤谨的人儿,几番摸打下来,也养成了人jīng般的心思。忽然听到宣帝这样说,知道是宣帝体恤自己,但是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淡淡地说道:“臣什么意见也没有。” 宣帝一愣,笑道:“朕说过了,在外面,朕就是京师里面来的贩马的刘大官人。你是我的帐房可不要忘了。” 李陵告了声罪,心思却早已经飞到了外面,自己虽然是陇西人氏,但是自幼确是在京师长大,本来对这里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老父惨死,自己又背着投降夷狄的骂名,在陇西的士大夫中李氏早就是前人踹,万人骂。这次回来,就算是可以在列祖的坟茔上面祭拜一下,自己家族百余年的声名就是烟消云散,说什么也是不甘心。 同行的小高和三名侍卫却没有李陵这样的心思,因为老是在皇宫中圈着,人人看见这里迥异于高楼台阁的景致不由得心胸大块,就是宣帝虽然自幼在多处奔波,这样的景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就要藏在群山中的红rì在慢慢抖落着最后的光芒,到处崎岖不平的山地,却常常可见的是长及头颈的青草。揉碎在晚风中的氤氲雾气夹着长草青翠的气息在舒缓的流动着。极远处是黛sè苍天的边际,也在不时的浸润着皸染的一抹亮sè。淡淡的浮云凝在空隙之中,仿佛也被这样的苍莽之sè所迷醉。 这里,是英雄的华彩舞台,是亿万苍生刚烈之气的源泉。 然而,一切狂躁与嚣暴都是这样的从容。 Ps: 七月毕业事,茫然四顾时。 稍待诸事平,还来就秃笔。 ; 第115章:将财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在《史记》的无数华章中,司马迁最得意的有数几篇,《李将军列传》就在其中,这是司马迁亲口告诉宣帝的。 陇西李氏光荣的历史一直是任何人无法忘却的,虽然李信的名声并不如前面的白起那般显赫,就是后来的蒙恬也是身统三十万军拓疆开界,但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就是在这个家族中向来有的只有一类人。 英雄。 这一点,同样来自这个地区的赵充国虽然是骄傲的紧,但是提起“飞将军李广”的名字,在他的脸上还是又惊又佩的神情。 以箭术而论,战国的神shè手养由基未必就在李广之下,但是养由基怎么也无法用自己的箭在史册上面给自己留下点什么。 李广比他多的只有一点因素,就是悲情。 这点,往往是最让人铭记的,光鲜的人可以从中鉴戒以匡佑自己的人生,失意者也可以对这些相似的情感尽情地唏嘘不已。 李广以前的名将也莫不如此,孙武虽然是“兵圣”,但是却不这所踪。孙膑也不是什么完人,就器量而言还是不够。白起料敌合变,古今无匹,却落得自杀的下场。就是廉颇、李牧的人也无不晚景凄凉,甚至于惨死。数数汉朝的开国诸将,善终者也没有,彭越、韩信、英布下场尤为惨酷,后来的周亚夫也在狱中活活饿死。唯一的例外就是卫青,想来还是他的枕席功夫一流,娶了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让武帝当了自己的便宜大舅子。 但是,这些人都不曾背上的就是一个投降异族的骂名。 这一点,宣帝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宣帝和李陵十几年来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分开过,两个人虽然隔着年龄的差距,但是彼此都是深沉的xìng格,又是百劫余生的情形,所以两个人很是说得来。尽管大褶儿上面,李陵仍然是宣帝得力的臣子。 自古圣贤皆寂寞,这句话其实并不大准确。最寂寞却是在高位的人,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不是说什么“一入侯门深似海”,到了比“侯门”更大的地方当然也是如此。 寡人,不是乱叫的。 坐在宝座上面的宣帝,真的是一个孤家寡人,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皇后又不幸崩逝,也正因为如此,对宣帝来说,与李陵这样半师半友的关系才这么弥足珍贵。 陇西果然是一个属于斗士的地方,当年宣帝在和司马迁读书的时候,就曾经问到了秦国为什么可以有一个西陲的小国最终铸就千古霸业。 司马迁那时一边在教授着宣帝,另一方面还在孜孜不倦的修订《史记》。听到宣帝这样问道,司马迁微笑道:“你自己说呢?” 宣帝其时刚刚开始读《史记》,因为写在竹简上面缘故,宣帝读的特别的慢,对于这段历史也还是一知半解,当下嗫嚅了几下,张嘴就是:“想来是秦人特别的厉害,想想看,在长平一战,白起就可以坑杀四十万赵军。” 想了一下,宣帝又补充道:“还有商鞅变法的缘故,师傅你也说过,商鞅之法是秦国强大的根本。” 司马迁不置可否的埋首整理竹简,半响才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一国之兴衰往往不是因为这些层面上面的事情,商鞅的变法也只有在秦朝才可以实施,就其所以然,就是秦人虽然和关东六国的人比较起来,有点愚钝不化,但是却是刚勇悍很,而且逐利而上。关东六国就是少了这些血腥,他们太平rì子过得太多了。” 宣帝听得不大清楚,只好唯唯诺诺的说道:“学生记下了。” 司马迁淡淡一笑道:“有句话很是有道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现在你不明白,以后就会理解。” 这一点宣帝真的开始渐渐的明白,登基几年来的风风雨雨也历练出来了宣帝越发刚毅的xìng格。 坐在临着悬崖的一块青石上面的宣帝已经很长时间了,身为帝王,这样单独思考的机会却是没有。 眼见暮sè已经将四周渲染起来了,随行的侍卫们也早早的架上了锅子,烹煮起来下午刚刚猎到的两头黄羊。一群人都是饥肠辘辘,但是守着满锅的美味却不敢动,皇帝还没有吃,臣子怎么可以动。 想起司马迁说过的几度随着武帝以及自己秉承诏命出巡的种种情形,宣帝的思绪就一直在终南山和司马迁读书的那里打转,绕来绕去怎么也出不来。 小高看了看天sè,着急得看了赵充国一眼,可巧的就是,赵充国的眼sè也递了过来,满眼的疑问。 看着赵充国的眼sè,小高心下一动,忙忙的凑了过去,小声道:“赵将军,你看是不是去劝一下陛下,这样下去,把陛下饿到了怎么办?” 赵充国是个急脾气,就是御前奏对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沉闷,早就憋不住了。听到小高这样说,就走到了坐在一边的李陵身边,说道:“李先生,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李陵比着这些人更为了解宣帝,当然知道这样片刻的宁静不是轻易得来的,当然要好好地歆享一番。只是看着赵充国过来邀上自己,心下暗笑:“连赵充国这样脾气的人也知道不再莽撞,除了宦海沉浮的磨练之外,宣帝的调教也是功不可没。” 两个人刚刚走近,李陵咳嗽了一声,说道:“陛下,夜晚风大,还是到火堆这边来的吧。万一有什么好歹,属下们怎么想天下人交待。” 宣帝这才听见李陵的说话,但是究竟李陵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楚,看见两个人走了过来,就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朕有些事情问你们一下。” 赵充国和李陵对视了一下,这次是赵充国说道:“陛下,臣等听着呢,只是还请陛下到火堆这面来,是用膳的时候了。” 宣帝这才感觉到丝丝的凉意浸了上来,这才站起身来,迎着夜风飘来的香气,肚子也就咕咕叫了起来。 几个人围着火堆坐了下了,宣帝在翻滚的汤中刚刚挑起一块肉,正要放在嘴中,想起刚才的一番思量,就对着赵充国说道:“你从西边回来,听说常惠在那里很是跋扈。” 赵充国却是不习惯这样文静的吃东西,刚刚嚼着一块羊肉,忽然听到宣帝问道自己,连忙咽下嘴中的肉,说道:“臣和常惠交往不多,只知道常惠很有点手段。” 一边的李陵却在暗暗的叹气:“臣子背上‘跋扈’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宣帝“哦”了一声,说道:“你继续说。” 赵充国道:“臣一直受到陛下的委派是为了对付羌人的,西域那边事务臣不甚知晓。但是上次与常惠合击匈奴的时候,臣看乌孙自昆弥以下对常惠很是敬服。其它的臣就不知道了。” 宣帝沉吟了半响,慢慢得道:“你是久在边疆的,朕听说你的家财不少是不是?” 赵充国猛然一惊,宣帝居然这样问,刹那间赵充国的心思转了好几圈,他虽然是个莽撞的人,但是却也不是没有任何成算的人,难道是什么人向宣帝说了什么吗?想来想去,虽然是思cháo纷杂,却是一个主意也没有。 宣帝看到赵充国手足无措的样子,倒笑了起来,说道:“朕只是问问,没有人和朕说什么,你只管说就是了。” 赵充国心思这才放下来,只好说道:“臣是陛下亲手使出来的人,虽然带兵多年,军饷什么的经手的都是亿万之数,但是臣却不敢有什么觊觎的心理。陛下每年赏赐臣都用不掉,所以臣的家里也算是薄有积蓄吧。” 宣帝拿着一双筷子在锅子中慢慢的夹起一根野菜,说道:“打仗的时候就没有发过什么财?” 赵充国满头大汗的说道:“臣不敢欺瞒陛下,缴获的战利品臣都是不敢打主意的,就是一些部族的人送的东西臣也没有收过。” 宣帝看着在火光下面映着满脸油汗的赵充国,笑道:“朕只是随便问问,坐下来吧。” 赵充国这才将自己的心思定了下来,告了罪座了下来,只是手还有些发抖。 宣帝见到这样的光景,说道:“你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厮杀汉子,和朕这样吃,也是难为你了,你就到小高那里吧。” 因为宣帝不在,所以小高等几个侍卫吃喝的极是畅快,划拳欢笑的声音随着升腾的火焰冲天而起。 看着赵充国离开的背影,宣帝说道:“李叔叔,你怎么看?” 李陵不知道宣帝为什么这样问赵充国,正自恍然的时候,听到宣帝说话,连忙回到:“赵充国是陛下亲手调教的人,不会欺瞒陛下。” 宣帝道:“你说说带兵打仗的钱都从哪里来的?” 李陵想了一下道:“当兵的都是爱财,不然的话也不用讲自己的身份降下来了,平rì里什么虚开增报的事情也是有的,就是打仗的时候也是和土匪一般的。” 宣帝道:“这一点朕也知道,但是做过了就不太好了。” 李陵一愣,却不知道宣帝所指,只好说道:“带兵的人带过贪财总是不好的,也就难免成气候。当年的赵括除了纸上谈兵之外,贪财也是致命伤。” 宣帝当然知道李陵话,就是李广也是一个不爱财的将军,也正因为如此,士卒才乐意报效。想到这里,宣帝淡淡的说道:“贪财总不是什么好事,就是带兵的人也不能例外。” ; 第116章: 张十三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这次倒霉的人是常惠,宣帝已经决定拿掉他了。倒不是因为他和刘戊己的夜夜欢歌,也不是因为他的敛财。只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同时犯上sè、财两条毛病,还值不值得大用,就值得商榷了。 宣帝不想将西域交在这样的一个人中,常惠保不定会在什么时候给宣帝出什么难题,到时候闹出什么遗笑外邦的笑话还是小事,倒是给宣帝的大政方针惹出什么乱子才是堪可忧虑的。 这时候,赵充国已经走了过来,宣帝就把处置常惠的意见给他说了一下。 赵充国道:“臣不知道为什么的,但是陛下既然下了命令,臣没有什么意见。” 宣帝道:“你还是自己过去一趟就可以了,朕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西域那边不想出什么问题,朕就让你过去一趟,就在军前将常惠拿下。” 赵充国道:“那将常惠抓住了,西域那边有谁来负责?” 宣帝沉吟了半响,说道:“就是郑吉吧,这个人有常惠之长,无常惠之短。” 李陵在旁边听了半响,说道:“陛下,常惠在西域经营多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范了,而且常惠向来以勇力自负,万一常惠拒捕,闹出什么乱子也很难收场啊。” 李陵的一句话提醒了宣帝,常惠在西域诸国中素有威望,这样的贸然的调离,恐怕会有什么不虞之变。 宣帝想了一下道:“你怎么看?” 李陵面无表情的看着全黑的天sè,慢慢的说道:“仿效高祖皇帝伪游云梦。” 宣帝不再说话了,当然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当年萧何说的一番话,就是在高祖皇帝得知韩信造反的消息,大怒之下就要亲征。萧何却没有给高祖凑趣,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就是和韩信比起来,汉军的战斗力如何?汉军的主将又是不是韩信的对手?一番话顿时让高祖皇帝哑口,这时萧何才说道:“既然韩信反状未现,不如就借着出巡云梦泽的名义,将韩信召来,到时候也只是几个武士就可以办得到。” 想到这里,宣帝当然知道这才是最好策略。常惠向来自负勇力,身边的死士悍将也不少,但是这些人总不能随身带着吧,只要借着自己名义,派赵充国率军巡游西域,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到时候只要赵充国折柬相召,常惠也就会乖乖的束手就擒。 就这样,逮捕常惠押解回京的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在休息了几天之后,宣帝带着李陵就到了成纪附近一个山头上面的李氏祖茔。 因为孝武皇帝将李陵一家无论大小尽数诛杀,而此地与李氏有一点关系的人也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几座孤零零得坟头上面长满了长草,满眼尽是肃杀之气,虽然此时还是盛夏时节,但是站着这里的一行人都不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到了这里,李陵也没有意想中激动,只是站在旁边呆呆直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陵的身份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就是赵充国也知道宣帝向来称呼李陵“李叔叔”,但是对他的真实身份却不甚了解,尽管他曾经见过李陵,但是李陵在匈奴多历风霜,就是至亲的人也未必可以认出,何况只一面之缘的赵充国。 至于小高等人只是他们见到宣帝极为尊敬李陵,却不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子是什么来头,而且宫中的事情向来如此,更不要说其他的人了。 宣帝却没有说什么,他也早就听说李广的声名,虽然yīn阳相隔,但是在这里凭吊一番,也算是一番景仰之情有了施予的地方了。 正当宣帝示意小高把已经跪了半个时辰的李陵扶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在坟堆的后面忽然传来一声长叹。 此时已经是酉时时刻,偏生又是一个yīn天,四周早就刮起了强劲的山风。虽然还是白rì,确实灰蒙蒙的,让人越发的觉得不祥。 这样的境况,忽然在坟堆的后面传来一声叹息,人人直觉得毛骨悚然。 小高也是一惊,但是他的职责就是护持好宣帝的安全,况且他又是天生的胆气极壮,当即大声道:“谁在那里?快点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赵充国初时也是一惊,但是自己这边的侍卫连上自己都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勇士,对方在这里装神弄鬼,却也不怕,当即站着宣帝前面说道:“小高,你带着陆云和张徽过去看看。” 小高从身边拔出了佩剑,带着陆云和张徽穿过长可及身的长草向坟堆后面摸去。 宣帝看着在身边团团围定的四个侍卫,不禁皱眉道:“什么大惊小怪的。” 正说话间,小高等几个人已经回来了,禀告道:“那边什么也没有,只是荒草太多了,不便向前探寻,所以就回来了。” 这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道:“怎么回事,难道大白天见鬼了。”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李陵早已经站了起来,沉默了半响,说道:“小高,你说说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小高恭恭敬敬的说了,一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陵的身上。 李陵在那里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皱起了眉头,陆云站得离他最近,忽然发现在李陵的眼角中留下了一行清泪。 因为发生了这样地事情,赵充国素来在和羌人交道打得极多,知道西边荒寒之地什么样的怪事情都有,生怕宣帝有什么不愉快,就说道:“陛下,这也许是山风吹过发出的声音,或者是什么野兽发出的怪声,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西边的这样的怪事情本来就多,天时已经不早了,还请陛下早点下山吧。” 其余的人都知道赵充国这样也只是一说,大家都不是傻子,人的声音和动物的声音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只是赵充国提到了西边的怪事情很多,几个年轻的侍卫虽然是第一次外出,但是却都是极大胆不怕事的,一个个不由脸上现出兴奋的表情。 宣帝没有说什么,他不想因为这样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就微笑着道:“走吧,今晚就在城里住。” 成纪城并不大,人也不多,只是往来的人都离不开马匹,身形也较中原的人为大。 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歇脚的所在,只是宣帝前来的时候,张安世特意找了张建,嘱咐他在自己的商号在宣帝西行,一路上尽可能的提供方便,具体的联络方式就是小高知道。 一路西行,因为宣帝喜欢在野地宿营,张安世的安排也就没有派上用场。现在到了成纪,找了几遍也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小高就凭着约定好的记号找到了张建在这里的一家商号。 因为张建早已经传下了命令,自己的一个表弟要西行游览一番,沿途的商号要好好地接待,也正因为如此,宣帝住进来的地方才刚刚整修过。 西陲边地的居所很是简单,平常的人们都是以帐篷为家,定居的人们难以比得上中原的繁华。所以当宣帝看见自己的住所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沿途所见到的都没有这个院落jīng致。 待到宣帝住了下来,这里的一个胖胖的老板在小高的带领下给宣帝磕头。这个老板虽然勤谨有余,但是却不知道人情事故,只知道磕头为礼。因为宣帝和小高是一路人,却没有发现自己掌柜的表弟在宣帝的面前连坐的位置也没有。 送上来的热水算是解了宣帝困乏,也算是这个老板会侍候人,居然借来了一名当地最好厨子。或是为了让这些中原来的大官人们尝尝这里的风味,老板又要挣足了面子,竟是烹煮了一大桌子菜肴,就连时鲜的瓜果也端了上来。 宣帝自幼没有什么玩伴,身边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仆人,但是身边的景象却深深地印入脑中,陡然在这里见到这样一个人,颇有几分回到过去的形容。眼见这个老板说话风趣的紧,一面招呼大家坐下,一面又让着那老板。 因为怕泄露了形迹,李陵等人也只好小声告了罪围在一角,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宣帝和这个老板饶有兴致的聊着。 那老板叫张十三,几杯酒下肚,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笑眯眯的道:“这位大官人是来自京城吧?” 宣帝笑了笑,回头向小高说道:“这个高大官人才是你们的正主儿,我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幕僚而已。” 这句话倒惹起满屋子的笑声,只是小高涨红了脸,讷讷的说道:“公子。” 张十三笑道:“大官人可是说瞎话了,高大官人什么事情都尽让着您老,我虽然是老背讳了,却还知道这些礼数。” 宣帝更是好笑,说道:“那你说说看看,什么才是正经的‘礼数’。” 张十三呷了一口酒,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小人也算是经过不少事情的了,究竟什么是正经的‘礼数’和你们那里可大不一样了。我们在这里就是想什么是什么,也就是知道个皇帝,剩下的什么不是偷就是抢,这里就是这样的。” 一屋子又是满满当当的笑声,赵充国却不奇怪,当下笑道:“那你的婆娘呢?” 张十三笑道:“也是这样,上次我的弟弟出去了,几年都没有回来,我也就把她卖了。” 赵充国说道:“怎么自己不留着?” 张十三道:“自己的没有儿子,自己又是太熟,不好下手。”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宣帝已经笑软在地上,话也说不出,只是指着张十三笑着。小高刚刚喝了一杯酒,还没有咽下,就全喷在赵充国的身上,下面的几个侍卫也都是哈哈大笑。 只有李陵还掌的住,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张十三不简单。 第117章:富翁与穷鬼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好容易等到大家都笑够了,张十三这才起身拿起酒壶斟了一巡,又招呼着下面侍候的人替污了衣裳的小高收拾。 宣帝难得这样开心的笑着,本来宫中还是有些侏儒倡优之类的人,因为昭帝的驾崩多少和着这些人有些关系,宣帝也不是好动玩笑的人,索xìng就全部将这些人打发到凌室去了,就让他们在那里给宫中收藏冰块去了。 如今看到张十三这样的凑趣,宣帝平rì里虽然不是大玩大笑,现在也是笑得极为畅快。 一边的李陵淡淡的一笑,说道:“张掌柜的,你是不是本地人?” 张十三道:“说不是也是,我在这呆了三十年,也算是一个本地人吧。” 李陵出了一会儿神,才借着几个人说话的空儿,问道:“那你知道陇西李氏?” 张十三胖胖的圆脸上面一双小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听到李陵这样一说,心里虽然微起波澜,面上却不动神sè的说道:“陇西李氏那是谁人不知道哇,只不过这些年好像没有什么人再提起来?” 小高接着话茬缝隙问道:“哪为了什么?” 张十三有些诧异的说道:“你不知道吗?李氏出了一个不肖的子孙,投降了匈奴。” 宣帝听到张十三这些说,不由得收起了笑容向李陵看去,李陵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心下一声轻叹,却也没有说什么。 张十三又在忙忙的招呼着,刚下沉下来的空气又被搅动起来,气氛顿时活泛了不少。 宣帝素来对荤腥没有什么胃口,虽然满桌子的菜肴,也只是捡拾清淡的蔬菜夹了几块子。平rì里听惯了身边臣子“子曰”的宣帝,眼见张十三这些有趣,不由的谈兴大增,又想着问问民间的情形,就不停地问着张十三关于当地的风土、人情、物产。 张十三虽然看起来愚钝的很,却心里很有成算,眼见宣帝的来头极大,虽然猜不出身份是什么,但是这样的行事派头却让张十三惊讶的紧。 刚刚说到了陇西的地带商人不少,偏生宣帝前一段时间因为商人势力坐大,心理正在思量着怎么处置的法儿,听着张十三说的这里,也就留意凝神听了起来。 张十三胖嘟嘟的一张嘴,说话却是利索,只听到他在那里说到了自己乡里有一个人做生意发了大财,让乡人一惊。毕竟平rì里这个人不显山不漏水,又是名声极不好的,让乡邻都不待见的人,忽然就这样成了富家翁,人人都是不明白。 几个侍卫都是年轻人,听到这样有趣的事情,就急忙问道:“那是为什么?” 宣帝也有些疑惑不解,也向张十三望去,心理也在想着是为了什么? 张十三卖足了关子,才慢慢的说道:“这个人致富之后,就常常在向乡面大声的说道;‘致富我是有奇术,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星斗村夫不知道罢了。’这些话,虽然让乡邻不大高兴,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富了起来,就是说什么也当的。” “后来果然有了几个人找到了这个富家翁,想要知道到底是因什么这个人就此致富?富家翁却不客气,张嘴就说:‘你们既然来了,每个人都要带十万钱来,不然的话我不会说到底是什么诀窍。’” “这些人虽然觉得富家翁的要价太高了,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也就不准备空手回去,几个人商量一下,就同意了,只是让富家翁有些不解的就是没见到这些人出门多长时间,就拿回来了十万钱。” “富家翁是见钱眼开的主,见到钱之后,顿时眉开眼笑,怎么来的也就不在意了,招呼几个人坐下之后,就说起来了。” “几个人眼见着富家翁一张大嘴张了开,第一句话就说道:‘你们先要致富其实并难,只要做到的就是先要治外贼,然后治内贼。’” “几个人听得一脸糊涂,一个xìng急地人张口就问道:‘你说什么呀?’” 富家翁却不动声sè的继续说道:‘只要做到这些,就是不致富,也是不成的。’” 大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是外贼?’ “富家翁道:‘这个外贼吗?他有五种,具体就是:眼、耳,鼻、舌、身是也’,说道这里,富家翁看着这些人问道:‘知道我的家里为什么没有什么侍女吗?’” “这些人心里虽然在想,你家里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想来是因为你的婆娘太厉害了,但是嘴上却说道:‘想来是不爱这些东西?’” “富家翁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啊,你们就不知道,眼睛是来做什么的?眼睛是来看美女的,娇妻美妾,没有金屋是不能贮藏的。当年的孝武皇帝不就是建筑了一间金屋来藏娇。说完,富家翁面有得sè的说道:‘我现在只要花几万钱,就可以买一个粗使得丫头,干起活来,也不差劲。’” “富家翁继续说道:‘耳朵怎么办?有了这样的yu望,我就要好好听听笙歌曼舞,但是这些都要花钱的,我现在跑到乐游原听听民间的俚歌俗曲,也很有味道。’” “要是我花钱买些香料,乖乖的不得了,我虽然让鼻子享受到了香味,但是我却又要花去一大笔钱,我现在呢,就是在马队里闻着马粪也觉得快乐。” “到处都是山珍海味,也不过是因为舌头需要这些,我不喜欢,所以我每天都吃的就是咸菜薄粥。” “至于身体,哇塞,好大的一块,我怎么办呢?没有办法,只好不去想着夏天的细细的麻布是怎样的凉爽、透气、祛汗,也不去想冬天的时候穿着厚厚的皮裘是多么的温暖。最重要的我穿上这些东西,纯属为了给别人好看,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啊。所以我学足了古人之风,就是剪叶为衣,结草为冠,自顶至首,不值一钱。” “说到这里,富家翁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得意的笑道:‘怎样?’” “一群人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在一边乍舌不已。好一会儿,一个人才说道:‘外贼我们已将知道,那么什么是内贼呢?’” “富家翁笑道:‘内贼也有五个,分别是:仁、义、礼、智、信’” “这番话甫一说出,更让众人惊诧不已。好家伙,凡是做人的基准都让这个家伙踢开了。” “富家翁继续说道:‘这个仁嘛,是为首恶,就是尧舜,要是天天救济百姓也要破产了,所以我在神前立誓,永远不妄行一善,这样做,可不知道要省却多少挥霍了。’” “凡人只要仗义,就是破产倾家,我则是见利则忘义,这样也落得一生受用,其乐无穷。” “至于智慧为造物所忌,多少聪明人怎么也没有好下场,遭人忌恨呀,本朝的贾谊年少多才,随后却没有好下场,三十三岁就死了。我守定了一辈子只要一味混沌不开,就可以长保庸福。也算是好运气了。” “本朝季布一诺重于千金,那又怎样?我现在是一个人,心里不和任何人交底,让他们都知道我不可交,这样就没有任何的来往,多么轻松自在。” “这就是内五贼,你们可以记住了。” “说了这些,富家翁又饶有兴致的补充道:‘jīng而明之,不爱脸,不好名,不惜廉耻,不顾笑骂。’也是我送给大家的。” “说完,富家翁得意的拿过钱,笑道:‘还有一点,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张十三说道这里,却住了嘴,直看着身边听得发愣的人。 宣帝还在想着些什么,就听到陆云问道:“没有了吗?” 张十三道:“你也容我歇会儿,当然有啊。” 宣帝慢慢的喝干杯中的酒,心里面也在嘀咕:“怎么还有?” 果听到张十三厚厚的嘴唇在上下翻动,说道:“富家翁正在得意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些钱都变成了灰烬。也没有觉得奇怪,怒道:‘我这样尽心的教你们,你们却来戏弄我。’” “有一人说道:‘你说得很好啊,但是只好去教鬼了。’” “富家翁大吃一惊,就看见这些人都变成了鬼的模样,只想逃开,一双腿却不听使唤。” “那些人笑道:‘遵奉阎王法旨,地狱之中尚有四万八千鬼,还在等候你的教诲,就请和我们一起走吧。’” “听到是阎王下旨,富家翁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就说道:‘我去就是了,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处理一下家事。’” “众鬼也乐得在人间多待会儿,就看着富家翁在收拾东西,除了满眼的金银之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带走的东西。金银虽好,但是却太重了,不由得仰天长叹,说道:‘看来我做了一辈子的富家翁,现在又要到穷鬼堆里厮混了,好在秘诀是自己的,不怕变不成有钱鬼。’” 张十三最后拉长了音调说道:“真是,富人就是翁,穷人就被称作鬼,现在这个富家翁去了yīn间,将自己的致富秘诀一一传授,说不定他们转世投胎的时候,不在作穷鬼,人间也可以少一点戾气。” 说倒这里,张十三禁不住地长长叹了口气。 第118章:盗匪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长安城,皇宫。 虽然满屋子的都是冰块,但是富平侯、车骑将军张安世却没有的任何的清凉之处,不时的还在搽拭着额头的汗水。 正在这时,一个人飞快地跑了进来,正要行礼,张安世却不管不顾道:“这会儿还搞这些虚礼做什么,还没有皇上的消息吗?” 那人道:“据凉州刺史辟兵上报,在三rì以前就没有见到皇上的踪迹,就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也没有一点儿踪影。” 张安世思量了一下,说道:“皇上最后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 那人道:“是在成纪的城中,之后就再没有人见到。” 张安世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对任何人也不得泄露。” 刚说的这儿,就听到外面一迭声地说道:“丞相驾到。” 张安世一愣,也不知道这个平rì里和自己并不怎么说话的,新任的丞相韦贤怎么会来到这里,说不定是为了宣帝的事情,当下也不敢怠慢,就说道:“有情。”自己也迎了出去。 韦贤是一个专注于经术的人,本来汉朝的家法就是不让丞相再度与闻大权,不然的搞倒了皇上互分权力的地步,怎么也难以收拾。所以,宣帝登基以来,担任丞相的人无一不是谙熟经书的学者,而不是老于世故的能员干吏。这样的人用起来到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就是脑筋死了些,不免有些顽固不化,做什么事情都要依着圣贤之言。 这个韦贤既然做到了丞相的位置,想到的就是如何协理天子治理天下之事,却没有想到宣帝却不是对他的使用,也只是做着眼于朝政大典,说什么这些也是经国之大政,半点也疏忽不得。韦贤虽然也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xìng,居然乐此不疲,但是做事归做事,自己的责任还是要尽到的,所以听说宣帝居然没有踪影之后,心里的第一的想法就是找到了主理朝政的张安世,想要向他问个明白。 张安世是久经风雨的人了,虽然见到韦贤一脸的怒气,也不着急,当即依着朝礼行礼之后,就说道:“不知道丞相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的?” 韦贤已经近七十岁的年纪,但是火气却不小,当即翻着一双金鱼眼,大声道:“我听说皇上已经几天没有了消息,是不是?你这个人是怎么做事情的,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看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张安世却不生气,慢慢的说道:“丞相不必着急,这些都是外面宵小之人的造谣,不值得担心,前rì皇上还在金城郡给我发旨,说道一切都好,准备在九月上旬折驾返京。” 说到这里,张安世淡淡一笑,说道:“只是丞相听那些小人说的。” 韦贤是个心里没有成算的人,听到张安世这么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了火气,眼见张安世词卑言顺,就是平常的一点疙瘩也当即飞到了九霄云外,听赶到张安世这样问,就说道:“我在路上的时候,可巧就遇到了大将军的二公子霍禹,聊了几句,就听到他说道皇上在外面已经好几rì没有了消息,你想我是宰相,这样的大事怎么可以抛下来,只好赶了过来,不想你老兄却带来好消息给我,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不过你还要好好的处置一下,听说西边最近不大宁静。” 而听到居然是霍禹将这个消息告知的韦贤,张安世的脸上不由得一变,随即眉毛急剧的跳动了几下,却还是在听着韦贤在那儿说五说六。 好容易等到韦贤说完,张安世含笑道:“属下知道了,我一有什么消息就最快的通知你。” 韦贤这才面有得sè的说道:“好啊,皇上有了你,真是省心,看来我可以放心了,记得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的通知我。” 张安世把韦贤送出了门,却看见从旁边转出来一个人,原来是在刚刚到来的御史大夫魏相。因为和韦贤最近闹了些矛盾,所以也就没有走出来,听到张安世送走了韦贤,这才走了出来,笑道:“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这样地用一个人来当丞相,要是让后世人知道我们居然有一个傻子丞相,还不要笑掉大牙。” 张安世却没有笑,慢慢的看着远处的在rì光下愈发显得葱茏的花木,说道:“你不要笑。” 魏相一愣,不知道张安世意在所知,眼睛只盯着张安世看。 张安世顺势作了下来,说道:“你认为当今圣上是个怎样的人?” 魏相不明白张安世为什么要这样子问,想了一下道:“当今皇上论才智并不输于孝武皇帝,杀伐决断极为明快,是个雄才大略主之人,如果不是现在百战余弊的时候,皇上的功业并不输于孝武皇帝。” 张安世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你说说皇上最厉害的一点是什么?” 魏相摇了摇头,他真的是说不上来,平rì里虽然和宣帝朝夕相处,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看来起来有些忧郁的帝王,总觉得在他的心里好像总藏着什么忧苦似的。 张安世道:“当今皇上选拔人才的能力是我大汉历代帝王都比不上的,知道为什么皇上可以从民间的走到这个未央宫吗?除了其他的因素,最重要的就是高人一筹的眼光。” 说到这里,张安世笑道:“所以韦贤当丞相,其实是皇上看重的他的气度,你不要看见刚才韦贤在我这里说话语无伦调,其实他心里是最明白的,只不过将这些东西推给你我。” 魏相道:“那你说他这一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张安世道:“韦贤知道的消息是从霍禹那里知道的,说不定皇上没有什么音讯,都是霍禹在搞鬼。皇上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的就是霍光不可怕,可怕的倒是霍禹,这个人狡狠贪酷,不是易与之辈。” 魏相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张安世道:“这点倒不用担心,只要上林苑的驻军不动,怎么也没有问题。就是出什么变故,上林苑的驻军总可以应付得了,只是我十分不解的就是怎么一群人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魏相不敢接着张安世的话说下去,只是在心理嘀咕道:“难道遇到什么大股的强盗?” 但是有一点,魏相和张安世都可以肯定地就是依着宣帝的xìng格,决不会三天以上没有任何的消息。但是从附近州县调发的数万军队,在宣帝最后出现的成纪以及附近地区的搜索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宣帝那晚的却是在成纪出了事情,只不过后来的经历连宣帝也意想不到。 张十三和宣帝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搞了半宿,人人都觉得身困力乏,就要准备收拾着睡下。 小高侍候着宣帝安歇下来的时候,正要在宣帝的房间的外面座定着守夜,却李陵走到自己身边,说道:“这个张十三不简单,你要小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要卫护好皇上的安全,里面是赵充国亲自在,只是外间你一定要护持好。” 小高虽然觉得李陵说的未免有些夸大,但是他素来服膺李陵的才能,况且又是极小心细致的人,就点了点头,拔出了郭解给他的那柄利剑“巨阙。” 果不其然,堪堪到了三更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忽然想起了一阵厮杀声,仿佛就在远处,倏忽之间就到了宣帝他们住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已经起来了,赵充国在里间大声地问道:“小高,怎么回事,找人去看看。” 李陵也赶了过来,说道:“赵将军,皇上怎么样?” 只听到里面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朕没有事情。”说着,就见到宣帝依然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高过来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是强盗抢劫?” 宣帝道:“强盗居然抢到城里面了,这里面就闹成这么凶?”说着,眼睛看着赵充国。 赵充国也有些不理解,看见宣帝瞧着自己,连忙说道:“臣在这里多年,一些盗匪很是厉害,但是大举进攻严密防御的城防却是没有,况且这里的民风一向彪悍,就是盗匪也不敢这样。” 宣帝皱了皱眉头,说道:“找个人来问问。” 这时候张十三却也走了进来,说道:“各位大官人,刚才几位受惊了。” 赵充国道:“张十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十三道:“各位不要担心,是附近山头的盗匪出来找点东西。” 居然是盗匪,一群人都互相的看了看,宣帝却“哼”了一声,显然是是十分不满这里的治安。李陵却是别样的心情,心道:“想不到这里居然现在任友盗匪横行。” 只是小高却发现张十三居然不着急,心下有些奇怪的,就说道:“张十三,你怎么不担心啊?” 小高一番话让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张十三的身上,只见到张十三笑嘻嘻的说道:“他们素rì虽然凶悍,但是却不伤人。又是守信义的紧,只要东西送到了,再也没有sāo扰的理,今晚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什么事情,各位不用担心。” 听到张十三这样说,宣帝却没有任何欢愉的心情,一颗心早已经沉了下去,就听到铮铮的马蹄声已经到了门前,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地说道:“张十三,给我滚出来。” 第119章:寒雨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伴着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夜空中回荡着,里面的人一起把眼光,都投向了刚才还在说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张十三。 张十三胖胖的脸上也变了sè,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些人会找到自己,看着周边异样的神情,他也只好硬着着头皮走了出去。 看着张十三的背影,李陵只觉得怪怪的,当即在宣帝的耳边小声地说道:“皇上,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宣帝却没有这么担心,以他的眼光,自己可以看出这个张十三不是易于之辈。只是这突然其来的盗匪却让他有些不明白,难道目标竟然是自己,或者还是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别人知晓。 相比较而言,宣帝倒不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安全,就算是外面来的上百人,自己的手下都是万人敌,等闲的武士十几个人都近不了身的。况且自己坐下的马匹也是千里挑、万里选的大宛良驹,再不济还可以乘马而走。只是宣帝转瞬间,已经将念头转到了长安。 赵充国却没有这么多想法,眼见到盗匪居然找上门来,心里不仅恼怒异常,夹带着对宣帝安危的担心,当即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高,我来守卫皇上,杀敌是你的责任,将人手分配一下,不要乱了手脚。” 正说话间,只见到外面噪杂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屋内的人都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是不是那些人都撤走了。 当下也容不得里面的人想些什么,赵充国走到宣帝的面前,低声道:“陛下,我们出去看看,你就留在这里。” 宣帝淡淡的一笑道:“朕也要出去看看,留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屋内的其他人都知道宣帝的脾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当下有两个侍卫抢在前面,窜出了房间,就看见黑影幢幢,似乎有人在那里,但是却看不清楚。 等到宣帝走了出来的时候,忽然院子里亮起了一片火把,把碎石的铺就院子照的白地一般。只见到在人群前面站着几个人,当头的居然就是张十三。 小高看了看,知道宣帝不屑于与这些人说话,自己又是这次张十三联系的人,向宣帝略一颔首,就占了出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深夜擅闯民居,想要做什么?” 领头的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装束不类中原人,想来是附近的其他部族,但是却cāo着一口极为流利的关中话。只听到他慢慢的说道:“阁下是姓高?” 小高道:“是,还没有请教?” 那人道:“在下是漂泊江湖的一介浮萍,名字嘛,早就忘记了。你是张建的人,按理说在这一路,受过张大官人的恩惠的人太多了。知恩图报才是好汉子,我虽然不肖,但是却也还是记得这一点,只是这次事关重大,所以我也就不得不得罪诸位了,但是请诸位放心的就是,我并没有任何伤害大家的意思。只不过我答应了一个朋友,要给他拿一样东西,所以只要你们合作,把东西交给我,就什么事情也没有,改rì我还是要到张大官人面前请罪,到时候就是斩手割脚,任由大家处置。” 眼见对方足足有着上百人,动起手来,这边的十几个人虽然并不输于他们,只是敌方情况不明,未必能占了多少好去。现在对方居然这样说,实在令宣帝一群人惊讶。 小高正要说话,就看见宣帝向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是谁告诉你的,我们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看来这位先生还是他们的领头人,想来和张大官人有着关系的。我么,一向受过张大官人的大恩,他认识的人当然是要给写面子。既然你问到这一点,我的回答就我不知道,我也是受人委托的,但是我欠那个人一条命,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而听到这个人皮笑肉不笑的一番话,宣帝手下的人无不大怒,这些人平rì里在什么地方不是大爷,现在居然在这里被一群盗匪这样戏弄,心里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住。 宣帝却没有生气,还是淡淡的口气,说道:“你要什么东西?” 那人道:“一块叫做‘寒雨’的美玉。” 说完,那人就指着宣帝青sè长衫系着的一块玉说道,“就是这个东西。” 宣帝一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要的是这块玉。心下里盘算了几下,这块玉是宣帝在自尽的前御史大夫田广明的财产中得到的。原本是武帝在西域得来,后来赐给自己的儿子昌邑哀王刘髆,又沦落到了武帝的孙子继任的昌邑王刘贺手中。刘贺为了拉拢田广明和张安世,就将这块“寒雨”给了田广明,最后却流入宫中。因为宣帝在抄家的单子上面看到这块东西,就带在了身边,却不曾想在这里被一个盗匪索要。 除了小高约略知道这块玉的来历之外,剩下的人都是惘然不知所以然,但是看到宣帝没有说话,一群人却也暗自在揣测着什么。 李陵跟在宣帝身边多年,当然知道宣帝这件东西就在宣帝的身上,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居然会知道宣帝身上居然有这个东西,难道是…… 想到这里,李陵的眼光不禁向宣帝看去,两个人都在对方的严重看到了一个疑问,就是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而宣帝的心里更是翻腾到了长安,难道竟然是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两个人交换了眼sè,这次说话的却是李陵,:“你们是受人委托来要这块玉的,要不是拿不到,是不是要一点面子也不给张建?” 那人听到李陵提到了张建,说道:“我们本来不敢得罪张大官人,只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算是千难万哪也要拿到。” 李陵不动声sè的道:“你有足够的把握打败我们?” 那人道:“没有,我的手下人虽然很多,但是都是有用的人,不想把他们都伤在这里,医药费也付不起。所以还请几位好歹给我个面子,把东西给我,千万别动手,几位就是想要些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的,还没有什么拿不出的。” 碰到这样的人,宣帝一群人真是好气又好笑,眼见这样无赖,就是赵充国这样的人也是没有了主意。 小高看了一眼那边的张十三,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当即说道:“张十三,你居然敢背叛张大官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张十三还是那一副市井小民的笑脸,涨起的肥肉挤兑着笑容,却也是笑容可掬,只听到他说道:“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不是说什么天高皇帝远,我也是得生存不是。” 小高在和张十三搭茬的时候,宣帝却一直在想得就是,这些人到底是谁指派的?张建,知道自己情况又可以指使他们的也只有他,虽然这个人口口声声说和张建没有关系,但是谁知道不是他们的遁词,张建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了,但是张建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霍光,可也不像,霍光怎么和这些人拉扯上关系,而且最近霍光让自己紧紧地禁锢在家中,他是有心无力? 宣帝想来想去,不知索解,一块玉值得几何,关键是要东西要到了皇帝的头上,这里面的猫腻太值得深究了。 怎么办,是和他们打一仗,还是将玉交给他们。 两者皆有利弊,打起来,死伤惨重,要是后继的人跟不上,自己说不定就会葬身此处。只是交了出去,自己的一国之君的面子放在什么地方。虽然这个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但是语音里确实一番嘲笑的口吻,这样素来心高气傲的宣帝怎么可以接受。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怎么可以和凡人相比。 赵充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宣帝在这里,他早就站了出来,喊杀过去了。只是见到宣帝的脸上yīn晴不定,心里也只是嘀咕而已,手却紧紧按在剑柄之上。 这时候,小高走到了赵充国的身后说道:“我们的人已经跟了上来,就在不远处。” 赵充国一听到自己亲手拣选的一百名勇士已然在数百步之外待命,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心想:“王八蛋们,待会儿给你们好看。”只是宣帝还没有说什么,自己也就不好下命令突击。 宣帝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头绪,忽然看见赵充国做了一个手势,知道自己手下侍卫们已经赶来了,就人数来说虽然是旗鼓相当,但是jīng选的皇宫侍卫岂是这些江湖上面的盗匪可以相比拟的。只是杀人容易,却未必可以靠找到什么答案。 想到这里,宣帝淡淡的道:“这样吧,我们三战决一胜负,如果你们赢了,我就把‘寒雨’给你们,但是你们输了,你们就是我的奴隶。” 当场的人都没有现想到宣帝居然这样说,这边的人碍着他是皇帝,纵然不满,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盗匪一百余人却也没有说话的。 就这样,三战定胜负。 ; 第120章:三战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双方比试的规矩很快就商量出来了,三场分别是:角力,剑术,箭法。 宣帝这边的侍卫们一听说是比这么三项,当即就喜笑颜开了,这些人平rì里练就的就是这挂子本事。现在居然这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和这些侍卫中的jīng英们来比试,那么就不要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院子足够的大,盗匪们带的火把也足够的多。但是陆云还是嫌火把不够用,当即也不管张十三,就立刻进屋去劈开了几件家具,拿了出来,立时点将起来。借着夜风,火势呼的就窜了起来,照的周遭像是在白天一般。 赵充国却是一肚子的不忿,从来没有人欺在他的头上,现在居然让一群强盗围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现在逮着这个机会,好歹也要三场全胜,然后再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抓起来,好好炮制。想到这里,手不禁痒了起来,却没有发现李陵在一旁呆呆出神。 李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忽然觉得宣帝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想着自己的人马上就跟了上来,没来由在这里和这些人比试什么。联想起这些人居然知道宣帝身边的物件,幕后的主使着一定也是一个金堂玉马的人物,但是却让李陵大惑不解的就是为什么这些人盯上了是一块玉。纵然这块玉jīng美异常,就算是价值连城,幕后的人怎么就注意到了宣帝的身上。 想到这里,李陵不自禁的向场中看去,只见到中间好大的一片空地,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第一场,比试的是角力,虽然在军中训练的时候,负重训练是必不可免的一项,但是却还没有那种单纯练就力量的内容。平rì里都是在格斗刺杀的时候,背上几十斤重的盔甲,不仅练就了刺杀的技巧,同时相应的也提高了士兵的力量。只是现在场中的两个人商量的比试方法却是直接的拉手腕,两个人中间画了一条线,就是比着谁可以将对方拉过来。 两个人甫一交手,就较上了劲,周围方才还是敌意十足的人们几声呐喊之后,互相的敌意都减去了不少,不时还有笑声传出。 李陵也是久经战阵的人,只是来到了成纪,心情一直没有宁静下来,总也是恍恍惚惚,对这些人也就没有多少留意。在听到宣帝要和他们三战的时候,李陵却集中了jīng神,这些当然也瞒不过他,当下就对宣帝说道:“陛下,他们不是一般的强盗,好像是军队。” 宣帝没有说话,心里却早已经是明镜似的,方才的时候宣帝就近看得出来。这些人进退有序,寻常盗匪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令行禁止,这样的有序。如果不是盗匪,那么就会是军队,一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军队,宣帝的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看着这些人训练有素的样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如果是汉军的将士,陇西一带素来民风强悍,军队的素质也不错,但是却指得是单打独斗而言,却远远没有这些人整齐划一。如果不是汉军,那会是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宣帝不自禁的看了看李陵,两个人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不会是外族的军队吧? 场中情况却热闹起来,上场的人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脸上涨得通红,脚上的牛皮靴已经裂开了缝。 宣帝看了看自己这边下场的人,身形已经在微微的向那边倾斜,知道没有多少赢得把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果然,一会儿的工夫,那边的人就欢呼起来。 赵充国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心下不由得大怒,当即对小高说道:“你去上去和他们比剑,要是再败了,你想着怎么给自己收尸吧。” 小高却对赵充国的这番话充耳不闻,向宣帝一行礼,就拔出了郭解给他的“巨阙”剑。 上古神兵,果然不凡,甫一出鞘,随着一声清脆的“仓啷”之声,就看见一道银sè的弧波划过长空,宽阔的剑神如同一条白练一般将火把的光芒都压了下去。 那个人一见到小高居然拿出了“巨阙”,当下也是大吃一惊,说道:“这把剑,莫不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兵‘巨阙’。” 小高面无表情的说道:“是,你们是谁出场?” 那个人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顶着小高手中的剑在看着,忽然淡淡的说道:““这一场我亲自上场。” 小高虽然有神兵在手,但是却是一贯的小心,眼见这个人居然亲自下场,想来也是自恃自己不凡,想要看看这柄“巨阙”的厉害。心随意转,巨阙横开四尺,卫护在自己的胸前。 那个人去拿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却慢慢的折开了把柄,原来是大铁椎。 小高见到这个人居然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大铁椎,心下也是一惊。他曾经听过郭解说起一些前辈英雄,就说到了一些使用大铁椎这种武器的人,无一不是臂力雄浑。虽然大铁椎的招式各异,但是使起来都是刚勇暴烈,等闲的人也近不了身。只是让小高不明白的就是,在洛阳大侠剧孟死去之后,还没有听过江湖上面谁还会使用这种几达一百余斤的重武器。 场中的小高如此惊讶,场外的宣帝也是这般。郭解曾经授艺多年,而且自己的师傅司马迁也曾经写过两位使用大铁椎的大侠,一个人就是信陵君手下的勇士朱亥,就是那个击杀晋鄙的人,只不过当时为了安全之间,朱亥特意打造了一个四十余斤的大铁椎,放在袖中。另一个就是受命于张良的一个无名的侠客,在博浪沙准备阻击秦始皇的,只是因为运气不大好,击中了副车。当然洛阳大侠剧孟虽然也使的是大铁椎,但是确是不见史传,多少也是因为条候周亚夫的牵连。 想不到现在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使用大铁椎的人。 一时间,宣帝是思cháo澎湃,他隐隐约约听过张建说过,在江湖上面好像是有一个使用大铁椎为武器的帮派。只是这些人行踪诡秘,但是确作的正大光明,有益国家之事,而且还是非大事不足以现身的人。 宣帝看了看场中的小高,忽然说道:“这位先生,我问一下,洛阳大侠剧孟是你什么人?” 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宣帝居然就凭借着自己的大铁椎,就猜到了自己和剧孟的关系,但是自己门户的事情却也不是外人知晓的,索xìng也不说什么,站了出来,大声道:“来吧。” 在这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中,大铁椎向出笼的猛虎一样向小高扑了过来,只是后面有着长达一丈三尺的铁链。 小高也不敢怠慢,巨阙剑迎了上去,却是避开了大铁椎的来势,想要斩断铁链。 那人却也明白小高的心意,手腕一用力,百余斤的大铁椎居然像是灵动之极的毒蛇一般,昂起的三角头颅忽地又高了半尺,趁势避开了小高的攻势。 虽然是剑走轻盈,但是这柄巨阙却重达二十余斤,远远超过一般长剑的分量,并不是等闲的人可以使用的。但是,巨阙虽然笨重,只要使用者腕力足够,就可以将剑法的轻盈发挥起来,反而是大拙若巧,走到一种刚柔相济的境界。 但是,那人的大铁椎挥使起来,竟然是一招快似一招,像是永不停歇一般。大铁椎织成的网雾卷起地上的沙石,和巨阙撞击在一起,直向周边的人飞去。 旁观的人不禁骇然,这个人的力量竟然是如此悠长,已经是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是声雷震震,直是羯鼓频敲,爆裂的声音只让人心慌眼跳。 阵中的小高也是无比惊讶,自己虽然不是以膂力见长,但是却也是少见的后劲长久的人。只是对面的人好像更是厉害,像是卷起的cháo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永不停歇。 堪堪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居然还没有什么衰竭的迹象,只是在那里大呼酣斗,旁观的人几乎是看得呆了,仿佛就是不相信这面前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熟悉的人。 但是,在阵中的小高却也感觉到了不一样。虽然那人是天生神力,但是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一个时辰打了下来,气力渐渐开始消减。尽管外面的人看不出来,但是阵中的小高却觉得自己的压力渐渐的减小,方才一直像是一叶在骇天巨浪中上下漂移的小船,现在则多了几分安宁。心知对方的气力已然不济,越发守紧了门户,准备再过会儿就此反击。 那人也知道自己的气力即将衰竭,但是这种大铁椎这种武器就是这样子,最是消耗气力,自己使出的风雷椎法,端的威力无穷,直是有毁天灭地的功用,却怎么没曾想对方居然是的是巨阙。 虽然没有干将莫邪那样那样出名,巨阙却也是一炳罕见的利器。最要命的就是小高也是绝顶的高手,力气固然极大,剑法也是如此的纯熟。 再打得一会,就是围观的人也知道那人的气力已经不足,只能自保,只是对手却没有给他个机会,小高的一柄长剑已经变招招进逼。 一直看着的宣帝忽然对着赵充国说道:“我们赢定了,你却招呼一下后面跟上来的人,不知道他们等会儿会出什么变故,我们的人也要做好准备。” 赵充国刚刚转过身去,就听到一声巨响,原来的大铁椎被长剑一荡,失却了准头,撞在旁边了一块石头上。 第121章:寻找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人才强撑着站直了身体,大铁椎却落在身前数尺的地方,场中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这个人。 小高正要说话,就听到那个人说道:“我败了。” 小高看着这个人在火光下苍白的脸sè,心里有些奇怪,竟是不愿意这个人受到这样重的伤一般,心里端是无比的歉疚。 对于一个做任何事情到达一种境界的人来说,另一个可以窥视自己绝世之处的人,纵然是对手,也值得尊重。 他们在一点上面永远都是相同的,就是境界。 小高也是如此,心底深悔伤了自己的对手,却听到对方说道:“第三场我们不用比了,我们输了。” 场中的人除了宣帝和李陵都被这句话惊呆了,怎么也不知道还没有比试,这人就会认输。 一片哗然的却是小高等几个侍卫,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好,但是却让人琢磨不透。 那人强制按耐住气血翻腾的胸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与平rì并没有区别,说道:“我们原本想着的就是我们会输第三阵的比箭,只是我没有将巨阙算进去,总是天算不如人算,天意如此。” 小高道:“你怎么知道第三阵你们就一定会输?” 那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小高道:“难道你不知道论其箭术,谁又可以超过飞将军李广的后人。” 小高这才算是明白,这个宣帝口称“李叔叔”而不名的人,居然就是李广的后人。可恨自己无言,这样的人居然在身边,而没有好好的讨教shè箭,真是遗憾。 且不说小高在这里自怨自艾,那人道:“我们输了,按照刚才的条件,现在我们就是你们的下人和奴隶,主人。” 这一声“主人”一叫出来,顿时让宣帝有些呆住了,刚才说的条件也只是随口说说,自己怎么就可以带上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况且本来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来换取对方的实情,看着对方这样的架势,怎么也不会说什么的。闹了半夜,居然就是这个样子的结果,宣帝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甚是无趣的看着这些人。 但是,至少还有一点的就是,这些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奴隶,那么怎么处置也不是一个难题。宣帝低声和李陵商量了几句,当下李陵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是主人的奴隶,那么主人就让你们在这里呆着,一直等到主人的新的命令,明白吗?” 居然回答的整齐划一。 看着身形轻轻晃动的那个人,李陵的心里忽然一动,说道:“我们就带着一个人走。” 李陵的想法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将他们的首领带走,这些人也不至于异动。况且这个人新近受伤,带着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这样一支奇怪的队伍就此向前出发了,目的地就是羌人之患最为严重的金城郡。 在那里,宣帝准备在那里汇合早已从京师出发在这一带游弋的神策军。不然的话,宣帝怎么会将自己远离长安那个地方。想着可以统带大军回来,一直也是宣帝认为可以媲美孝武皇帝的地方。 长安。 身居九城宫阙的张安世等人并不知道宣帝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唯一可以暂时缓解焦虑的就是驻扎在岐山以西杜阳大营的驻军已经开始出动,目的的就是沿着当时宣帝所经过的路线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但是,让这些在朝中办事臣子们最担心的却是外面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 张安世是久历风波的三朝元老,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一国之君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踪迹,这些天里里外外的压力也让张安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外面的情况虽然不清楚,但是皇帝没有任何消息,皇后之位又是虚悬着,当下也只有太皇太后才可以主持目前的局面,但是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久在深宫中的太皇太后到底是要拿些什么主意。 正当张安世在盘算着怎么和太皇太后进言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迭声地再说:“有人来拜。”,就看见自己的心腹匆匆的走了进来。张安世心里很是不悦,自己正在思考的时候,这个跟着自己数十年的下属怎么就干犯自己的规矩,等到这个人在自己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之后,张安世当即大声道:“快请。” 说话间,就看见久居山林的郭解和张建站在门前。 郭解虽然早已不管任何事务,但是张建在得知自己在成纪的一处商站在宣帝入住之后,居然打闹了一场,之后就听到外面凤言宣帝已经遇难的消息。张建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在那边的人却什么消息也没有带回来,着实让张建担心。 更重要的就是,张建手下遍布全国各地的商站出了做生意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宣帝在各地的耳目。现在居然出现了耳目不灵的情况,张建再也坐不住了。但是张安世那里怎么也不好解释,索xìng找到了自己的师傅郭解。 郭解在听到张建把情况一说,心下里怎么不着急,随即带着张建找到了张安世。 几个人都是和宣帝有着极深背景的人,当然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找到了宣帝,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希望,不然的话,就是宣帝的长子刘奭继位。按照汉朝的惯例,太皇太后是主政者,这些宣帝的耿耿臣子怕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三个人盘算了半响,怎么也不会想到宣帝会遇到什么危险。随行的人都是高手,后面还有一百余人缀着。更何况那边,赵充国是有着极高的威望。纵然宣帝不想惊动地方官府,可是凉州地方长官都是宣帝新近安排过去的,怎么就没有了消息呢? 张建想了一下问道:“张大人,令公子现在是在安定郡当太守,他那里有什么消息?” 张安世道:“刚刚受到他的来信,没有什么动静。” 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就听到外面的人在说道:“大人,京兆尹赵广汉特来拜见。” 张安世一愣,心道:“这个愣头青来做什么?”但是却不好推辞,只好向郭解和张建略一抱拳,就出去了。 赵广汉是为了京师最近混乱的形势来找张安世的,刚刚御史大夫魏相抱病,丞相韦贤又是什么事情也不管的,只知道整天侍弄那些残编断简,搞得这个jīng明强干、心黑手狠的京师大员整天在官署中抱怨。实在憋不住了,这才找到了张安世,目的就是请示机宜,好好给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好看。 张安世耐着xìng子听完赵广汉的话,随即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赵广汉一梗脖子,挣红了脸说道:“我虽然不像前面的那些人,喜欢杀人。但是搞急了,我也要有些手段,不然的话,我这个京兆尹怎么做下去。” 说实在话,张安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宣帝却觉得是个可造之材,为着这个不知道压下去多少弹劾的章程,现在?想到这里,张安世心理不由得长叹一声,搞一下也好,清清长安的秽气,说不定也可以安定一下人心。想来,这些都是有人在背后打着什么主意,不然的话,百官都不知道,市井中都传遍了。 送走了兴奋的赵广汉,张安世知道他去找现在负责京师防务的铁正言去了,想要从驻在南城的驻军中抽调些人手,在京师搞个“大索三rì。” 回去的时候,郭街却也说到:“我要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的效果。” 张安世一想也是,宣帝不见了踪影,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张旗鼓的事情。郭解老成持重,而且又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大侠,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临别的时候,张安世看着郭解白发苍苍的双鬓,不由得想起了荆轲过易水的场景,心下一酸,说出来的却是:“你放心的去吧,京师走得时候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刚刚离开张安世府上的时候,张建就看见自己的一个手下走了过来,递过了一卷薄绢。 张建打开一看,原来是在成纪附近的商站递来的。说是在那晚,在成纪,宣帝和一群人打了半夜,那些盗匪领头的用的居然是失传已久的大铁椎。 郭解看到的时候,却也是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洛阳大侠剧孟之后,居然又有人在用这样的武器,是在是令人费解。 张建道:“师傅,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郭解没有说话,好半天才说道:“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一定和洛阳大侠剧孟有关系。既然和剧孟有关系,那么就一定和周亚夫的后人有关。” 张建道:“你说周亚夫?” 郭解道:“对,洛阳大侠剧孟唯一的徒弟就是周亚夫的幼子。” 但是,这其中的关系却也不是以谁可以想得到的。 陇西。 在宣帝知道自己已经迷路的时候,他已经和京师失去了五天的联系。 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到这个荒漠之中的,在努力向四处探了几次之后。一群人彻底失去了希望,最要命的就是在一阵狂风之后,跟在宣帝后面的一百来人的侍卫也没有了踪迹。 眼见天sè已经暗了下来,十几个人找到一处避风的断崖处休息。检点了一下,各人的坐骑还在,食物和清水也很充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除去。 好在李陵和赵充国都在这里呆过,知道这样的情况也是很普遍,倒也不着急。他们目前的主要目标就是带来的这个人的伤势越发的沉重,本来打算想要得到点的什么消息的,但是目前还要分身去照顾他。 宣帝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不说话,他在想到的是京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在他的心里,忽然想到了那个在外面流浪了十九年的晋文公重耳。 ; 第122章:飞鹰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李陵很明白宣帝的心思,但是他只是不解的就是一向智珠在握的宣帝,居然让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之中。 疑问还是疑问,但是眼前还是要想着怎么出去,这才是最要紧的。 吃完东西,小高叫上几个人看着宣帝,自己却走到那人的边上,想要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宣帝看着这样的一幕,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身边的几个侍卫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看着这个皇帝在发呆。 眼见着rì头渐渐的藏在无际的帷幕之下,偏偏却不甘寂寞的在满天渲染起来七彩的霞光。宣帝这些年已经很少注意这样东西了,只是在绿柳庄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最喜欢的就是和皇后在一起,不过那时候他们之间的称呼还不是什么“陛下皇后。” 转眼间,皇后已经过世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虽然不是百年、千年一般,但是白云苍狗,却没有限制时间的长短,唯一不同的就是心境的变化而已。 李陵看着笼罩在霞光中的宣帝,心下一迟疑,也就是慢慢的走了过来,还没有走到身边,就听到宣帝说道:“这次你和我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应该?” 李陵一愣,却没有料到宣帝居然这样说,到底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嗫嚅道:“没有什么。” 宣帝淡淡的道:“在朕的面前你还在弄鬼,这里又不是什么宫中,难道在朕的面前你都不愿意说真话吗?” 李陵一惊,说道:“臣不敢这样,放眼天下,在哪里都是沐浴皇上的雨露。” 宣帝道:“朕难道就没有一个朋友?真要做个孤家寡人吗?” 李陵无言。 宣帝也没有说话,好半天才说道:“你过来,朕有话和你说。” 李陵很是奇怪,但是却没有什么,就走了过去,就听到宣帝说道:“常惠叛乱了,他想要朕的头颅。” 李陵这次是真的不知所措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九五之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说出怎样的话。 宣帝却没有再理会李陵,自顾自的说道:“他想要做西域王,野心很大的,就是朕也不在他的眼里,想要杀之而后快。看来下面都说朕心狠手狠,诛戮大臣就是家常便饭,这么说朕还是太仁慈了些,到底朕还是没有想要常惠的xìng命,倒是他先找到了朕的头上。” 李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当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常惠已经动手了。” 宣帝面无比表情的说道:“不然的话,朕好端端的出来做什么。宫中里面就有常惠的人,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妖法魇镇的,搞得都不像一个正常人一般。” 说到这里,宣帝的话锋一转,说道:“在成纪的那帮人也是受到这样的妖法,不然的话,怎么一个个像死人一般。” 李陵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起那晚这些人,还是心有余悸,盘算了半响,才说道:“皇上,这种巫术之类的东西最是蛊惑人心,所以历朝历代最忌讳这些东西,向来是严加查禁的。但是,常惠在西域这么多年,想来还是很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皇上还是要小心。” 宣帝忽然冷笑了几声,道:“常惠想要成事,也只是痴心妄想,他只不过是要看朕的好看,期待着有人在内部先闹起来,就是不能谋害朕,也要分去朕的注意力。到时候,阳关以西,就是他常惠的天下了。” 李陵不说话了,他已经知道宣帝的意思了,果然听到宣帝说道:“所以,朕这次出来了,就是让他们找不到朕的踪迹,到时候朕倒是要看看有哪些狗要跳出来咬人。” 李陵心里叹了一声,知道宣帝这样的比喻,其实说的就是霍光一系的势力,眼见霍光已经是病入膏肓的人了,宣帝确是不将他完整的踩在脚下,是不甘心的。 他却不知道,宣帝的xìng格里面本来就有些偏激的地方,而且霍光与他是有血海深仇的,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已经是客气了许多。 更何况,宣帝既然要彻底的将霍光的影响消除,又怎么会给他们有复生的机会。 帝王权术,永远是这个世界上面最让人不可理解的地方。 李陵不在想些什么,只是问道:“皇上,我们君臣一行人飘在外面,万一有什么变故怎么办?” 宣帝嘿嘿一笑道:“你放心吧,你看到那只盘旋的鹰了吗?” 李陵顺着宣帝的眼光瞧去,就看见黛青sè的天际边盘旋着一只硕大的鹰,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只在外面觅食的狐狸,呼的就冲了下去,只是一瞬间,就看见这只可怜的狐狸已经被巨鹰铁钩般的利爪深深刺入,就此带上了天空。 宣帝转过身子,淡淡的一笑,慢慢的说道:“朕决定了,今晚就将朕的鹰放出来。” 长安。 宣帝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但是张安世快要顶不住了,里里外外的压力上他简直就要垮了。最要命的就是,很多人就说到现在,是不是应该请太皇太后出来训政。 偏生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平rì里可以用得上的几个人都是病的病,在外地的还没有回来,就只有京兆尹赵广汉,还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整顿京师的局势。 可巧的是,张安世刚想进宫去,就听到外面的人来报,说什么“铁将军来访。” 一听说,负责京师防务的铁正言来了,张安世赶忙迎了出来,心里却有些发慌,他知道铁正言如果离开自己的岗位,那一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 果然,还没有走几步的张安世就看见有些气急败坏的铁正言,张安世一直惶惶的心里又窜起了老高。一看到这个向来被宣帝誉为“绵里针”的将军都失去了冷静,可见事态发生到了什么地步。 果然,铁正言走进了说道:“张将军,你还管不管,太皇太后将公子强行带到她的宫中去了。” 张安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铁正言这才冷静下来,慢慢的说道:“太皇太后刚才带着人将公子刘奭叫进她的宫中,说是皇上不在,自己要来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张安世浑然也没有了主意,不要说宣帝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自己要照顾好刘奭,谁也不能将他带走,就是太皇太后也不行。况且在现在宣帝杳无音讯的时候,这时候的刘奭已经是储君了,将他带到太皇太后的宫中,难道? 容不得张安世在想些什么,张安世略一皱眉道:“你现在身边还有多少人?” 铁正言一愣,不知道张安世突然问起了这个,就说到:“除了神策军在外,现在京师的驻军和皇宫的护卫大约在两三万人左右。” 张安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要记住,内城的防卫就是你的,我不要多说什么,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给我掌管好一个地方,就是未央宫,你明白吗?” 铁正言看着张安世凝重的脸sè,却没有说话,用力的点了点头。 张安世道:“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愿意吗?” 铁正言不解的看着张安世,只听到张安世说道:“万一陛下有什么不辛,公子就是储君,绝对不能在他人的手里,只能在未央宫呆着。现在你就去,带着人去建章宫,将公子抢出来。” 一听到张安世居然这样说,铁正言瞪直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她可是太皇太后?” 张安世道:“我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办法。你立刻去,出什么问题,有我担着。”说到这里,张安世又问道:“公子身边有其它人吗?” 铁正言道:“公子的师傅疏广在。” 张安世道:“好的,你现在就去,记住,看好公子,也要看好未央宫。” 看着铁正言走出去。张安世这才一屁股的做到地上面,但是略一休息,他又强撑着站了起来,他要去上林苑,要和辛庆忌商量京师的局势。 太皇太后的决定不是自己下的,而是霍光的女儿霍成君。本来想着毒死了皇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但是自从宣帝在油锅了炸了不肯说实话的淳于衍之后,霍成君就常常的作恶梦,收敛了许多,连宣帝的面也不敢见,直到自己的母亲进宫说,宣帝不见了,让他将刘奭带到自己的宫中来。 但是,霍成君却知道宣帝留刘奭身边还有四个侍卫,平rì里只向宣帝负责,谁的帐也不买,自己怎么也不敢去招惹他。 霍夫人却想到了自己的外孙女,也就是太皇太后,虽然前一段时间一直有些不愉快,但是却仍然是打不断的关系,就很快的过去了。太皇太后宫居寂寞,也是自己这个阿姨,却又是自己的孙子媳妇的霍成君常常去作伴,所以倒也是谈得来。 霍成君怎么不知道刘奭的重要xìng,仗着自己和太皇太后熟稔,居然就陪着太皇太后将刘奭带到了建章宫,但是刘奭的师傅叫做疏广的,却跟了来,只是那个四大侍卫却让太皇太后叫人困起来,打斗一番之后,杀了二个人,另二个却还要治他们不敬之罪。 就这样,刘奭到了建章宫。但是谁也没有意料到的就是张安世居然要派人闯宫,将刘奭抢出来,安置在未央宫。 ; 第123章:闯宫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疏广是宣帝在夏侯胜已经年高体弱的时候,特意给自己的长子刘奭挑选的一个师傅,学术极是纯正的一个人。不仅在乡曲之间是众**赞,就是到了京城,也是丝毫没有被这里的声sè犬马所玷染,最是宣帝放心的一个人。 正因为如此,宣帝在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疏广,要他照顾好刘奭,这不仅是关乎国家的大事,也是宣帝对自己逝去的妻子的承诺。 而且,除了疏广,刘奭身边还有的四大侍卫。 虽然,宣帝也算是算无遗策,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就是女人。虽然太皇太后辈份尊荣,但是她仍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而且比自己还要年轻。 你可以征服一个世界,但是你却无法真正了解一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正如破山中之贼容易,但是想要去掉心中的贼就很困难了。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她是极瞧不起霍光的夫人,但是却很容易的就被霍成君说服了,唯一的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嫉妒,对宣帝来说,虽然因为名分上的关系,两个人直是咫尺天涯。但是在内心来说,那段可以在以后的rì子中让太皇太后慢慢咀嚼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 也许,在皇后去世的时候,她总在试图的说服自己又在行使一个主持后宫的角sè。 所以,太皇太后才会不顾一切的甚至于将自己的建章宫卫军带过去,就算是动了刀子也无所谓,只是他碰到了一个倔强的人,就是刘奭的师傅。 高兴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当霍成君看到刘奭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开始放光。她知道,眼前的整个孩子就是自己登上权力巅峰的保证。只要自己成了皇太后,只要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就是没有了宣帝又怎么样?只要自己愿意,什么样子的男人都有。也许自己就是下一个赵姬,但是刘奭绝对成不了下一个秦始皇。通皇宫的人都知道,刘奭的xìng格很是仁善,在他的身边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处罚下人的情形。有了这样的xìng格,还怕刘奭不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 只是,霍成君忽然看见自己眼前的这个太皇太后,有那么一点不顺眼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情绪还没有持续多久,就看见外面的内侍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语不成声的禀告道:“外面,外面,有人杀了过来。” 这句话让两个沉浸在希望中的女人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这时候才算是连成了句子,说道:“铁将军带着人杀了过来,正在和外面的侍卫对峙呢。” 一听说是铁正言,霍成君不敢再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宣帝手下的侍卫见到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颜sè,连一点礼仪也没有。但是,霍成君还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些都是宣帝的爱将,最是得宠的人。 太皇太后却不管这一套,,当即说道:“你去把铁正言给我叫过来。” 那个内侍刚想出去,就听到外面靴声橐橐,间或还有马刺踏过青石路面的声音,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微臣铁正言给太皇太后请安。” 说着,铁正言就跨过仪门,走了进来。 等走到太皇太后前面,铁正言行李道:“太皇太后安好,微臣有礼了。” 太皇太后看着满身戎装的铁正言,怎么听着这句话像是在讽刺自己,当即冷冷得道:“你居然敢来这里,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铁正言站了起来,却看见霍成君站在一边,当即没有理睬,就淡淡的说道:“太皇太后,微臣是奉车骑将军张安世大人的命令,特来接公子回宫的。” 太皇太后和霍成君都是一愣,不由得对视了几眼,太皇太后慢慢的道:“皇上不在宫中,我来管教奭儿怎么不合礼法吗?你去叫张安世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他是有谁再后面撑腰,居然敢派人擅搜宫禁,简直是盘古开天地未有的怪事。” 铁正言却不着急,只是淡淡地说道:“张大人不在,至于这是不是合乎礼法?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皇上临走的时候,吩咐一切听张大人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太皇太后愈发的恼怒,大声道:“你要听皇上的,难道就不听哀家的。” 铁正言道:“太皇太后和皇上本就是一体,所以皇上的也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所以还请太皇太后让微臣把公子带回去。” 太皇太后虽然早知道铁正言绵里藏针的xìng格,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油盐不进。当即气黄了脸,说话也就结结巴巴,只是手指着铁正言道:“你这个没有王法的逆臣,你,你就不怕哀家杀了你。” 铁正言道:“等到皇上回来,微臣会来请罪的。但是,现在还是请太皇太后成全。” 太皇太后冷笑道:“我要是不许呢?” 铁正言道:“那就不要怪我失礼了。”说完,手一挥,自己身后面数百名手持长枪的士兵从两边鱼贯而出,顿时把这里围了起来。 看着杀气腾腾的这些人,太皇太后心里一寒,只是说不出来话。 铁正言却道:“微臣失礼了。”说着,就径直走了进去,将刘奭带了出来,一起的还有疏广。 上林苑。中军营。 张安世早已经赶到这里几个时辰了,却还是不见到这里驻军的主将辛庆忌。问了几遍大营中的人,都说大帅今天早上一个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最蹊跷的就是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时的上林苑已然在辛庆忌的努力之下,成为拱卫京师京师安全的屏障的核心。虽然上林苑在京师的南面,但是沿着京师长安的周围,东至鸿门,南至蓝田,北至频阳,西至杜阳,分别设置了一个大营。以这四个大营为基点,关中的整个防守体系呈放shè线的布局,向外面辐shè。 因为匈奴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不会对关中造成任何危险。现在,汉军的主要行动任务已经趋向于西部的稳定,尤其对羌人势力的防范,另一方面就是应对关东地区的叛乱。 张安世当然知道这些,很多地方还是他具体擘画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宣帝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的时候,张安世第一个想要来得地方。到时候,就是长安有什么异常的变化,只要掌握住上林苑的驻军,怎么也可以扳回来。 但是,辛庆忌居然不见了。 要说他会出现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是张安世怎么也不敢想的,不仅是因为他是宣帝心腹爱将,更重要的就是他也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的形势可也就是太危险了。 张安世几乎想到了任何一种可能xìng,但是他却忽略了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除了宣帝,谁还可以让这个统兵主将离开自己的中军营。 宣帝这几天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看着猎物出来,自己的飞鹰当然不会客气。神策军一天一夜急行军,在武威郡的苍松设伏,将奉诏东进与赵充国汇合的常惠及其秘密训练的军队彻底歼灭。虽然不见了常惠的踪迹,但是北部都尉冯奉世却堵住了常惠西逃的路线。 正在回京路上的宣帝对这样的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对逃脱了常惠感到了惋惜。 李陵没有发现宣帝的脸上有什么异常,但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道:“皇上,那个人怎么办。” 宣帝道:“你把他带进来。” 人是小高亲自带进来的,虽然这个人基本上不说什么话,但是十句中有几句是给小高说的,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却莫逆于心。 宣帝看着这个人,忽然说道:“周峰。” 那个人猛然间浑身大震,只是愣愣的看着宣帝,不由得讷讷的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一边的小高和李陵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宣帝怎么会知道的,看着这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名字想来是个秘密。 宣帝淡淡一笑道:“你是周亚夫的后人?” 周峰这次没有这么惊讶,但还是颤抖了声音道:“是的。” 宣帝道:“你一直是在常惠的手下,只因为他曾经救过你,而且还给找到你的失散多年的家人,是不是?” 周峰的眼珠子已经快要蹦出来了,话也说得不利索了,只是乍舌不已。 宣帝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周峰看着,好半天,才慢慢的说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那么我就可以还你一个公道。” 周峰道:“什么公道?” 宣帝道:“让天下人知道周亚夫的后人还在,让史册记住周亚夫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功臣。” 周峰直直的盯着宣帝看着,慢慢的道:“你是当今皇上。” 宣帝道:“是的。” 周峰道:“我不会答应了,祖先的光荣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是记得我应该报仇。” 宣帝淡淡的笑道:“是来找朕吗?” 周峰咬紧了嘴唇道:“是的,我要给我的祖先还了一个公道,只不过却不是你的那种。” ; 第124章:第三个时代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周峰的话让宣帝身边的几名侍卫都绷紧了神经,听他话里面的意思,是要行刺宣帝。 宣帝却不动声sè,慢慢的说道:“你想行刺朕?” 周峰没有说话。 宣帝道:“你来告诉朕,是因为什么原因?” 周峰还是不说话。 宣帝道:“是因为周亚夫吗?没有错,你的祖先是立过大功的,孝景皇帝这件事情上是有些失误。但是你要知道,朝廷的事情就是这样。朕不想说什么,但是朕可以告诉你,周亚夫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天下哪座狱中没有屈死鬼?谁倒霉撞上了,算他有运气不好,运气好的话,可以博得个封妻荫子。但是,既然在朝廷上面,就是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宣帝淡淡的一笑,轻轻地拨弄着那块“寒雨”,说道:“你现在不也是这样?常惠把你收罗在帐下,你不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周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宣帝会这样说,本来想要反驳两句,但是细细一想,却明白宣帝说的不是假话。想起自己在江湖上面混迹多年,就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刺杀皇帝的目标,到底是几分为了自己的先祖,还是因为自己为了出名?抑或这是在成了常惠的工具而已。 百感交集之下,又想到自己孑然一身,漂泊半世,籍籍无名。心灰意冷之下,不由得一声长叹,说道:“你说的对,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宣帝淡淡的道:“朕现在就可以要你的命,但是朕不会,只要你一句话,就是重建你祖先的功业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峰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但是自己又可以做什么呢?抬头一看,就看见宣帝的眼光在看着自己,虽然很是明净,但是却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宣帝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朕也可以直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去追捕常惠,朕就可以让你的愿望实现。” 周峰道:“你要我怎么做?” 宣帝道:“这些事情等会儿会有人给你说的。” 说着,宣帝将那块“寒雨”从腰间摘了下来,走下去,交给了周峰,说道:“这块‘寒雨’是常惠想要的,朕知道他在西域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大宛国的藏宝,这块寒雨就是和藏宝有关。你拿过去,找到常惠之后,第一要将常惠的人头带过来,第二,这些财富都给你。到时候有人自己会联系你,你去吧。” 看着周峰的背影走出了营帐,宣帝忽然觉得一阵的落寞,自己虽然这样在说别人,其实自己又在做些什么。沽名求誉,其实是每个皇帝的全部。尧舜禹汤,这也是可以拿出来标榜自己的东西,但是后来的人,却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别人来标榜的对象。 这时候的宣帝,想到了什么? 也许,站在这里,就可以看见八百里秦川,就可以知道高高在上的感觉,那是在别人的仰视之下的风光。 但是,受尽仰视的帝王却在仰视着历史,远处无边无际的空间将黛青sè的山川笼在自己力量之下,那里面可以找到历史的痕迹。就像是那个在这里打过仗的殷商的高宗武丁一样,他的夫人妇好统率的三师也许正在铸造“武丁中兴”的辉煌。 又过了几百年,在这里,还同样有一个人,就是周宣王,他是在“国人暴动”的烽火中活下来的,薄伐猃狁的功绩让历史记住第二位的中兴之主。 第三个是谁? 宣帝知道,也许几百年之后,自己就是。 小高慢慢的走到宣帝的身边,他刚刚将周峰送走,心里还有些惆怅,看到宣帝这样站在山岗上面,心里也不禁有些异样。 宣帝一回头,就看见小高在自己的身后,说道:“有什么事情?” 小高道:“皇上,现在我们去哪里?” 宣帝淡淡的道:“杜阳,辛庆忌已经在那里了。还有你去传旨,赵充国现在去金城郡,不要来辞行了。” 杜阳。 因为防备羌人可能对关中的进扰,宣帝特地命令辛庆忌在这里修建了可以容纳万人的大营。平rì里也有数千人在这里卫戍,随着西边局势的紧张,辛庆忌在上个月请示了宣帝之后,又在这里加调了2000名骑兵。 经过一番整顿,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西部重镇。 辛庆忌是在宣帝的旨意下,命令他不要惊动任何人,务必在杜阳亲自驻守,等到宣帝的到来。在接到旨意之后,辛庆忌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段时间张安世还在担心宣帝的安全,现在就有了消息。有心想要通知张安世,但是却是圣意难违,自己匆匆带着带了十几个亲兵就到了杜阳,却把张安世留在了自己的中军营。 在天水郡和司隶校尉部交界的一个叫做清水的地方,宣帝遇到了刚刚赶来的郭解。因为担足了心思,暮年的郭解在见到宣帝之后,也不免百感交集,就是和宣帝身边的人也是相对嘘唏。晚上的饮酒之间,也是声泪相和,彼此难遣心中所感。 见到郭解这样的孺幕情殷,宣帝也是难以自己,和着大家笑一回,说一回,却是一番难得的际遇。 郭解已然是须发皓白,在座的诸位说来都是他的后辈,正因为如此,宣帝才说道:“小高,你们要好好的敬郭师傅几杯,虽然你们年轻,但是论起酒量,你们这些人也未必可以拼得过郭师傅?” 小高笑着说道:“皇上说的是,郭师傅的酒量我是领教过的。当年我在郭师傅的手下学艺的时候,郭师傅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抬来一鼎酒,说道:‘是男人,就给我喝,想要和我郭解学艺,没有好酒量是不行。’说完,将让人拿来大碗一个人一个人的喝,我还记得当时差点掉进去。” 郭解也不禁的捋须大乐,又灌下去一大碗。 李陵在一边却是看出了有些异样,连忙走到宣帝的身边,低声道:“皇上,郭师傅有点不对劲啊。” 宣帝虽然是醉眼朦胧,听到这句话,脑子一激灵,当即盯着郭解看。果然,郭解的脸sè是有些发青,在烛光下却显得异常地惨白。宣帝正要说话,却看见郭解手中的酒碗“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整个人就此软了下去,歪在了旁边的一个案几旁边。 等到宣帝过去的时候,郭解已经只有进来的气了,但是还是强撑着道:“皇上,我走了,死后就把我葬在司马先生的旁边,还有青青,带我去看看她啊,你保重,我不能看着你了,终南山,那里是个好地方啊,我该回去了。回家了。” 说着,就咽了气。 李凌知道,郭解虽然是武艺高强,但是毕竟年事已高,因为担心宣帝,又是千里奔波,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想要开解宣帝,自己却是神伤郭解的骤然离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就看见宣帝向后一倒,胸襟前面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虽然是心伤呕血,但是宣帝却十分清醒,他知道,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第125章:三人行 - 汉宣中兴录 - 氶氷氹 () 宣帝地节二年的chūn天,关中又是一片繁花簇锦的景象。刚刚由扬州刺史任上,被宣帝特旨召回京的黄霸,带着自己在长安监狱结识的狱吏王三,已经到了骊山下面的鸿门。 这里虽然是一个不大的地方,但是扼守关中进出的咽喉要地,所以这里在楚汉相争的时候,就曾将上演过一幕唇枪舌剑。当然胜利者现下是天下的主宰,这里的种种传说也就越发的神乎其神起来。 黄霸在南方呆了几年,南方的溽热之地,气候怎么也无法和他长大的关中相比,又是没rì没夜地忙着,再加上旅途劳顿,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有些憔悴。 王三看着黄霸的消瘦的身形,有点担心的问道:“大人,不知道这次皇上召你回京有什么事情?” 黄霸淡淡的一笑,说道:“当今圣上,人所难测,最近几年,从京师里面传出来的消息都说,现在的皇上越发的让人敬畏,心思怎么也难以琢磨。” 王三忽然低声道:“我听说上个月霍光其实是让皇上逼死的。” 黄霸一愣,也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听谁说的?” 王三道:“现下民间都传遍了,说是许皇后是霍光派人害死的,而且霍光又是大权独揽,所以当今皇上一逮着机会就将霍光处死了。但是在外面的说话,就是霍光是病死的。” 黄霸没有说话,他想不到的就是,居然外面会传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也知道皇上和死去的霍光一直不和,但是居然要闹到了杀人的地步,的确还是有些让人不可以接受。想起霍光cāo持权柄几十年,就这样的没有了,自己这十几年宦海沉浮,黄霸忽然有种灰心的感觉,真想就此耕读山林之下。。 王三虽然不知道黄霸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黄霸脸上懒散的表情,也知道黄霸的心理有些失落,当下也不好解说,只是道:“大人,我们今晚可以赶到城里吗?” 黄霸道:“今晚我们还是进城,你今晚就不要和我住在驿站里了,也该回家看看。” 王三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就看见眼前驰来几匹马。上面的人一面挥着鞭子,一面在说道:“黄霸兄,你好啊。” 黄霸抬头一看,只见到这几匹马已经奔到身前,略加辨认,却是现在已经名扬天下的廷尉于定国,另一个却是北部都尉冯奉世。 于定国是黄霸在狱中相识的,于定国虽然是以《chūn秋》知名,但是却和黄霸一起向夏侯胜学习《尚书》,两个人也算是同门的师兄弟。况且xìng情又是极相近的,言语上面很是谈得来。虽然一个远在维扬,一个住在关中,但是平rì里书信也寄了不少。只是黄霸想着于定国很忙,这次回京也就没有通知他,却没有想到于定国还是来了。 至于冯奉世,那是和黄霸过命的交情。当年黄霸要不是冯奉世照应着,说不定早已经死了。正因为这个原因,黄霸对冯奉世总是抱着一份感激之情的。 当然,黄霸还没有进了城内,就看见自己的两个相知迎出来几十里,刚才的一丝yīn郁也就化掉在这chūnrì中无边的暖意中。只是到处燕语莺声,又是旧友之间杯盏交错,环顾四周,草sè幽青,杂花生树,这一路的疲倦再也不见了踪影。 黄霸喝了几杯酒,对于定国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名扬天下,声望直追当年的张释之,怎么不在皇上身边侍候,或者在衙内办事,想起来接我?” 于定国仍然是一种不紧不慢,徐徐有致的风范,微笑道:“于公,我是奉皇命差遣,于私,我也要来看看。” 黄霸放下了筷子,问道:“皇命?” 冯奉世笑道:“你老兄的面子很大,皇上今儿召见我的时候,就说黄霸今天要来了,你们都去看看,朕今天还要去太庙,不然的话,也要来。” 黄霸听到冯奉世转述宣帝的话,当即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听了,说道:“皇上如此体贴臣下,真是没的说。” 王三拾过刚才掉在地上的筷子,抹净了递给重新入座的黄霸,笑着说道:“于大人,你的气sè真好,比我们离京的那年还要好得多。可见是贵人的命相,不仅名声声震天下,就是这长相也是千里选,万里挑的,差不多的都以为您老是活神仙呢。” 一番话说一群人都是哈哈大笑,冯奉世笑道:“这就是王三吧,你们的故事也算是有名的了。” 黄霸嘿嘿一笑,却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不是在凉州吗?” 冯奉世道:“是,皇上这次昭我回京,说是想要我到由军职兼领太守。你的,好想也是,据说皇上想要把你派到最乱的颖川郡去。” 于定国在旁边补充道:“皇上最是看重郡县官员的选拔,总是将最好的人才派下去。” 黄霸一愣,但是却没有说话,看看冯奉世,又是看着于定国。 于定国微笑道:“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黄霸一笑,知道于定国小心谨慎,凡事没有宣帝的旨意,从来也不胡乱揣测什么,当下不管这件事,说道:“皇上最重刑狱,看来他是所托对人啊,我在下面都听到人人都在说着你,什么:‘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冤。’看来你现在真是一代名臣了。” 于定国自持的一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下面的人这样说,实在是不敢当。我几次和皇上说过了,自己怎么和张释之相比呢?皇上也说,我比不上张释之的。” 冯奉世却问道:“皇上怎么说的?” 于定国有些诧异的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皇上只是一笑,说道:‘你于定国怎么比得上张释之,差得远了。’” 黄霸一听,虽然觉得宣帝未免武断,于定国不见得就比不上张释之。但是张释之是前代名臣,任何主理刑狱的人都把他的一言一行,奉为圭臬,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神化一个死去的人,最常见不过了。 冯奉世看了看黄霸脸上的表情,问道:“你怎么看皇上的话?” 黄霸斟酌了几下,只是说道:“皇上的话也是公允之论。” 冯奉世摇了摇头道:“我在皇上身边呆了几年,比你们还是要多点了解。以我看,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沽名钓誉的人,怎么说呢?就拿张释之来说,皇上对他一向没有什么好感,认为他是沽名钓誉的家伙,但是也没有完全否定他。只不过对他有些不齿。” 说到这里,冯奉世一扭头,对着于定国说道:“皇上那样说,其实是对你很高的评价,但是也有jǐng告您不要学张释之的意思。” 黄霸和于定国对视了一眼,帝王心术,居然这样的复杂。 冯奉世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当今皇上圣明着呢,断容不得臣下欺瞒。况且,从三皇五帝以来,耳目灵敏者,谁也比不上当今皇上。所以只要认真做事,皇上怎么也不会看不到的。” 黄霸心里盘算了会儿,这才抬起来头来,问道:“皇上最近怎么样?” 冯奉世道:“大将军薨了,皇上正要大展宏图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